《神仙们都说要放弃我》 第一章:与君初相识 “你说,这位仙人成不成啊。” “谁知道,咱们就是个跑腿的,上头的事,咱也不知道,把人带到交差就行了。” “你说这陈家的小子真的死了?” “我听说陈家都发丧了,应该不会有假吧。” “他死就死了,不可惜,可无端闹得山下不宁。这山下自他死后就鬼祟作乱,会不会是……” “不知道,咱们就是这管岑山的小弟子,跟着宗主学些本事就好,这些事我们管不了,也轮不到我们管。咱们还是赶紧把人给宗主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有解决的方法吧。” “嗯嗯。” …………………… “宗主,琉璃仙带到”这两个弟子说完便退下了。 “辛久宗主,多年未见,你老身体可好?我的身体是不怎么好了,爬山都费劲了。” “阿槿真会说笑,相比我,阿槿就是小姑娘。我找你来的缘由你都清楚,收拾收拾就下山去吧” 辛久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翩翩公子,少年如玉,长发用羽冠和白发带束在头顶。辛久是阿槿在仙界还不错的朋友,在她从鹿鸣台一战醒来后就时常来陪伴她,后来辛久在人间创立了宗门,阿槿在仙界无聊,就来投奔辛久了。 “知道了。不过这还是我白吃白喝混迹管岑山二百多年来,你第一次找我办事呢” “山下的事情棘手,山上又有事走不开,思来想去就你最合适了。山下有坏东西作祟,你可不能推辞,好阿槿,当年你要住在这里的时候,可是自己说的,有事可以找你的。” 辛久狡黠的招牌式狐狸笑,眼角略弯,一看就是老谋深算的样子,一点宗主的稳重正直的样子也没有。 “知道了,辛久仙。我当年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的一句儿戏,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我们管岑山可是除魔卫道的好门派呢,你不能给我丢脸啊,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解决山下困顿之局就可以了。莫要逞强,有事时刻与我联系。” “辛久,不用那么担心我,我虽然根基有损,又不是废人一个。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干脆不要让我去了呗。”辛久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好被狠狠的吞进肚子里。阿槿再次开口道, “你快和我说说山下是怎么回事,你让我做的事我定会好好做的。不能白吃白住。” “临玺城内的人说陈府的独苗少爷过世,在他过世之后,陈府就不大安生,府内夜里常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和木头相互撞击的声音,让人瘆得慌,你去瞅瞅,帮他们看看怎么回事。” “晓得啦,走了,辛久” 管岑山是修仙门派,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派,但是在临玺这块儿地皮上还是有一定的名声的。不过就是宗主长老这些人有点难以捉摸,管岑山弟子也不怎么多。这琉璃仙大概在管岑山收第一批门徒的时候就赖在山上了,还白吃白住。其他修仙门派隔个几十几百年总能听说几个飞升成仙的,独独这管岑山一根苗也不出。虽然没有成仙的,但是修为在人间也是不错的。 临玺城的百姓总暗地里仔细对比,管岑山到底和人家差哪里了。思来想去,此门不过就比别的门派多了一位琉璃仙。难道这琉璃仙还能坏了风水。 辛久看着阿槿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招手说道, “小慈,你去散了管岑山的结界吧。” 小慈微微点头。散了结界后一盏茶的时间,九重天便有人来了。 “辛久仙,明澜有礼了。” “明澜仙,你说,她这一去还能回来吗?” 辛久看着远处,眼里再无刚刚的嬉闹玩笑,满满都是时光尽头历尽千帆的沉淀,沉稳干净却满怀怜爱,到底也是舍不得。明澜也顺着他的眼看去,开口道 “你再舍不得她,也只能舍得,得放手时须放手。就凭你与她几千年的情分,忍心看着她堂堂仙界一殿主神就在人间勉强过活吗?鹿鸣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说都不肯说,可是又放不下,这样自相矛盾,来来回回,有什么意思。你想让她高高兴兴的活着,下凡在管岑山上给她一个栖息地,可你又不想她浑浑噩噩的就这样,千方百计的想让她把一切记清楚。辛久,优柔寡断不是你的风格,既然你觉得放她下山,就不要再让她回头了。要不就把事情和盘托出,要不就尘封一切,一知半解的最让人难受。辛久,她,到底是谁?她就是那个封印魔尊的涟若仙吗?我在天界从来没有听过琉璃仙的名号,神仙的一生可长得很,你到底在想什么。 当年鹿鸣仙台你不在战场,躲过生死一劫,如今又何必自讨苦吃,卷入这场纷争。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在人间给他一个庇护之地,真能护她一世安好吗?还白白把自己拖下水。 人这短短一生都躲不了旦夕祸福,何况是仙呢。只愿她此次能不辜负,不妄求,能如你所愿吧。你保护不了她一生一世的。” “向来独善其身的明澜仙,竟然也会劝我几句。承蒙厚爱了。” 辛久的话一时间让明澜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明澜再次开口 “辛久仙,认错吗?” 辛久只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向明澜。 “果真,辛久还是辛久。只是辛久宗主,管岑山为琉璃仙而生,陪了琉璃仙这多年,也算感恩图报了,山上这些弟子灵物多有仙缘,你为了琉璃仙,擅自设下结界,断了与仙界的联系,也生生折了他们的仙缘,这样做是不是也有些过分和迁怒?” “此事是辛久的错,若再有机会,就让他们去吧,仙界本该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还是怪我不知好歹,本来自己有罪还劳烦明澜仙往人间跑一趟,仙上先在此和杯茶,也请赏一赏我管岑山的景致,待我安顿好我这满山仙灵,定与仙上回去领罚” “辛久仙连无理的话都说的这么动听,明澜也不好拒绝。” 明澜是九重天司法神,最是铁面无私,公事公办,仙界律例四千三百二十四条,哪一条在哪一册哪一页都记得清清楚楚。日日在清律殿内盯各仙家的错处可偏偏性格温润,事事缜密,让旁人抓不到错处,却总是抓别人的错处。旁人喊打喊杀的,一到明澜仙这儿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生生的把自己气个半死。明澜又是出了名的光明磊落,不同流俗,各神也不敢说什么。 第二章:犹如故人归 “小慈,你上前来。” “师尊。” “小慈,你本来就是人间修仙人,管岑山又数你法术精进,我走之后,管岑山由你来管,我保证仙神不会进犯,凡人还得你来周旋。” “师父,安心。小慈定不负所托。” 小慈没有推辞,也没要师父留下来。她知道,师父瞒天过海,已是大错,要让九重天不插手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本来就是戴罪之身,欺君之罪,还想保全山上弟子和满山灵物,更是难上加难。 “师父保重”小慈看着明澜和辛久远走离开。 师父,小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师父添麻烦,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的替师父照看管岑山。 “辛久仙是不是有些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数罪并罚还想护佑一方?不自量力。” “明澜,听人讲话不是君子所为。” “你想忠义两全,却忘了自古鱼与熊掌最难兼得。万物有序,有得必有失。辛久好自为之吧。” “多谢明澜仙提醒。” 明澜看着辛久走进巍峨金殿,再次开口 “辛久,看在多年情分上,提醒你一句,若服个软,兴许刑罚能轻些。” 辛久回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辛久虽断了与仙界的联系,可还是让仙界知道有管岑山的存在。虽为了保护琉璃仙设了结界,可对管岑山弟子到底也是真心实意。只是欺君就是欺君,错就是错。九重天的惩罚哪里是那么好过的。 …… 琉璃仙翻墙入府,陈府上下,白布翻飞,烧纸钱的白烟袅袅让整个徐府阴森幽怖,整个徐府像一个大的义庄,白烟绕身,平添了几多诡异。偌大个陈家大院,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阿槿衣袖翻飞,一步一顿,左右环视。灵堂就在大厅,阿槿看到了陈家少爷的排位,提声喊“陈家大兄弟,我来帮忙,有人吗?出来迎客了?” “这里没有人” “谢当轩,久别重逢,别来无恙啊” “此处无人,无需再喊。我们进去看看吧” …… “谢当轩”谢当轩顿了顿脚步,回头看向阿槿。 “谢当轩,陈家怎么说也不下二百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是全都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走了?” “嗯?” “你也说了,临玺陈氏家道中兴,子孙绕膝。不下二百人,今日这儿一个活人也没有。 他们如果是逃命,金银细软总要带,你来之前我看过了,这里什么都没少,不应该是逃命去了。 两种可能,第一种很有可能是被带走了,而且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带走他们的人法术高超。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死了,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那种。而且陈府内院设有法阵,是镇鬼的,在我们之前没有修仙的人来过这,里,这阵法只能是陈家自己设下的。” 阿槿在心里感叹,果然谢当轩就是谢当轩,不简单,难怪是能挡下神仙一击还面不改色的人。 “确实,陈家是临玺城的修仙世家,会镇鬼也没什么稀奇。可是阵法已经被设下,陈家人还是走了,看来这鬼祟很有本事啊。” 阿槿和谢当轩一路从明间到西殿再到后殿,把陈府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 阿槿说“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对了,陈氏祠堂在哪,怎么没有找到陈家祠堂。这么大的家族,高门大户的,不可能没有祠堂的。”阿槿眼睛一转,一个灵光闪过, “香,谢当轩,人间各族供奉先祖,祈福祭祀,都会上香。我们只要找找香的味道就行了。” “这里至少有半个月没有住,什么香会燃这么久,现在只剩下香灰了。我施法找找香灰在何处吧。” 说完谢当轩就地盘腿坐下,凝神聚力,胸前结印。阿槿看着谢当轩这个样子,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谢当轩的样子。 谢当轩是阿槿在闵午山上捡的,阿槿当时在闵午山上游玩,这是阿槿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一次偶然的机会阿槿发现闵午山上有一处庭院,闵午山树树秋生,山山寒树,山上的草木比较高大,使得山上常年见不到阳光, 可是那座庭院的花草却很多,而且长的极为茂盛,整座庭院掩映在挺拔的树木之下,堂前有水榭,一草一木打理的一丝不苟,与其说是庭院倒不如说是花草苑,绕过花草围绕的青石小路,才能看到长廊和茶屋。 整个庭院没有围墙,只有几块栅栏把花木围成了不同的模样,可以看出来庭院的主人是一个诗情画意,懂得体验生活的人。阿槿总想进去瞧瞧,可是怎么有进不去,那座庭院在她心上萦绕不去,不进去看看总觉得舍不得离开,所以每隔几日她都会来看看,正好那天她又来到这个庭院,谢当轩刚好在那庭院外的花石上,调戏打坐,脸色惨白,墨发飞扬,整个人虚弱孱瘦,宽大的衣袍在身上极不合适。 阿槿并没有把眼神停留在他身上很长时间,因为这样的人每年可以见到很多,受伤的人总会找个钟灵毓秀的地方疗伤,这庭院里水榭的水都是从闵午山的流水引过来的,最有灵气,他会来这里疗伤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个庭院的阵法灵巧的很,阿槿在这里解了很久也没有解出来,这个阵法只是不让人进去,本意在于防不在于攻。可是那天,碰见谢当轩的那天,她再去庭院的时候发现阵法没有了,她拨开草木,就看见一位蓝衣公子坐在一群苍翠欲滴的花草之间,那群花草不见边际,就像连绵整座山一样,一旁有流水潺潺而过。 他背对着阿槿,长发披肩,用一支玉簪挽住,阿槿走进了看,他将左腿盘坐着,右腿曲起来,右手荡在右膝盖上,手里还拿了一盏茶杯,左手放在盘起的左脚处,托着一个小陶瓷壶额,前有两缕碎发随风而动。 “姑娘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说完这句话,蓝衣男子一把把茶壶和茶杯放到一边,站起来,掸了掸衣袖上本来就没有的灰尘。朝着阿槿作了个揖,微微弯了个身。 “多谢,不知道是哪位仙人在此清修,怪我唐突,打扰了。”阿槿给这位公子回了个礼。他带着阿槿边走边说话, 第三章:山是古人眸 “言重了,我就是个闲散野仙,云游四海,而且这庭院本也不是我的。只是刚巧看见了,就守着了,免得被荒废。我对这庭院了解不多,只知道主家姓谢,我时常游走四方,这样的庭院还是第一次见,浑然天成,鬼斧神工。” “是啊,若非是这庭院,我早就下山离开了。在下琉璃仙阿槿,你是?” “云和。”云和说这自己的名字的时侯微微笑了一下,眉眼弯弯,不那么仙风道骨,更像是淡泊的人少了几多烟火气。这一刻,总算知道什么叫一笑百草生,一笑山河成,和光同尘的人总是温柔的。 “茶屋到了,我给阿槿沏壶茶吧。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这是最闲云野鹤的生活了。阿槿喜欢喝什么?槿花茶吧,阿槿定是喜欢喝槿花的。” “多谢云和仙。” “阿槿可不要乱叫,我未入仙籍,可不是神仙。只是懂得些修仙长生之术而已,比不得姑娘已经修习圆满,得天绶印。我这个人习惯过得无拘无束的,那些天规律例的我可受不了。” “呵呵,过奖了,早知道不成仙也能过上云和这样的生活,我当初就不那么着急成仙了,不过我也就是个末流小仙,还不如云和呢。” 阿槿说完的时候看着云和的眼睛点了一下头,她并没有说自己是天生的神仙,和陌生人说的太多,总是不好的。说一半留一半,对谁都好。 “哈哈。” 云和轻笑一声,说到 “阿槿在茶楼喝茶吧,我既然要照看这庭院,就得对每一株花草公平,刚刚给水榭的花草浇了水,我若不去看看回廊那边的,他们可是要吃醋的。我先去了,阿槿慢慢喝吧,品茶得慢慢来。” “好。”阿槿点点头,看着云和缓缓离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人人都知道花木珊瑚,顽石飞鸟,等等万物有灵,可是在他们未有五灵之前,谁会像云和这般悉心照料,把他们当做人来对待。海风天柱,道骨仙风,总天所授,岂是凡胎。如此这般,成不成仙又有什么区别。” 云和在回廊那边随性的坐着浇花,对着旁边的花草轻轻笑道,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有趣,难怪啊,难怪。” “云和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身边的花木说到, “没打什么坏主意,这不是想着这么照顾你们么。” “云和仙,你可不要让她做我的花泥啊!她可是天生的神仙,我还没有那么大个福分。” “想得美,你想我还不让呢,若有朝一日你能得她一分垂怜,我都得叫你一声祖宗,不过现在么,你就只能暂时想一想了。” 云和也说了谎,他是仙,只不过这些花木不知道他是仙。而且云和可以听得懂花草说话这份天赋,可是修习多少年也修不来的。 “哎,对了,庭院外的男子还在吗?” “在呢,云和仙,要我们把他赶走吗?” “不用,等一会儿你找几个机灵点的,听我差遣。” “嗯。” “还有一句话要和你说,你要是坏了我的大局,我就把你们一把火都烧了。” “知道啦,云和君。” 云和宠溺的对着花草笑了笑,继续做着手上浇水的动作。风吹起发尾,是为数不多的世间美景。 …… 天色渐渐暗下去,星辰渐起,凉风习习,阿槿看了看天色,准备找到云和和他告辞离开,这个时候刚好云和从回廊回来 “阿槿,不好意思,是我招待不周了,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 “没事,天色不早了,我正要向云和告辞呢。” “阿槿,说来不巧,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云和难为情的笑了笑,就算是为难也是不染纤尘的模样 “难为阿槿了。” “不是,我若是可以必然会帮的,可是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末流小仙,我连这庭院的结界都打不开,哪有本事帮云和的忙。” “阿槿,不如先随我去看看吧,可好” “云和客气了,带路吧。” 云和在前面带路,阿槿在后面跟着,脑子却在咕噜咕噜的转,第一次见面就将人独自留在茶屋,不论是谁在心里都会觉得自己被信任,如今又开口请帮忙,是个人都会觉得喝了人家的茶,不帮忙好像说不过去。这一路看来,真是算的明白又不吃亏,一壶茶一个人情。不过,你骗不到我。像云和这样儒雅的人,要不是真的淡泊,就是满腹计谋。且看你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云和仙,我看着小姑娘不信你的话。”云和旁边的花草和他说话。 “我知道,她要是这么轻易就相信我,我倒是会有些不习惯。不过她有弱点,你们这些小东西就瞧好吧。” 不一会儿就到了这庭院里能住人的屋子, “阿槿姑娘,就是这里,请。” 云和还是微微一笑,推开了门,一开门就闻到了血腥味,云和和阿槿走到屋子里,就看到几个婢女忙里忙外的,阿槿扭头看向云和,等着他继续开口, “实在不好意思,阿槿,这是在庭院门外发现的,我看他伤的不轻,这里有没有懂医术的人,所以就想请阿槿来看看,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看见了哪有不救的道理。” “呵呵,云和真是菩萨心肠。” 哼,你自己试都不试就让我来看,云和啊云和,你要露馅了。 “我给他输过灵力了,可是他与我灵力相冲,我就想让你看看他这伤到底是灵力受损还是只是身体上有伤。我学艺不精也没有研究过医术,我这庭院也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不识字的婢女照顾起居,实在是没有别人了。” “好吧,我去看看。”阿槿心里想,没有别人,躺着的那个不是别人么,要不是看你眼神澄澈清明,长的不像坏人,我才懒得帮你。 “怎么样,她是不是相信我了!”云和和那些花草偷偷搭话。 “云和仙,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让他们两个故人重新认识一下。”如果花草可以化形,那么现在一定是一个大大的无奈的表情。 “阿槿只要看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是不会吝啬的,就算自己根基被毁,况且还是故人呢,虽然你记得模糊。” “云和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好了,你们下去吧,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化形了,你们修行不易,修为不够,再化形有损本体。” 云和答非所问,不过这是最好的答案。 “是,云和仙。” 第四章:当轩知槿茂 “阿槿,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就喊我们。” “好。” 阿槿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心里想,原来是你,果然老仙说的话就是中听中用,不知道哪个老仙说过,山不转水转,路遇伤者,是你的他就是你的,躲也躲不了。果然是山不转水转啊。 阿槿把他扶起来,微微一愣,没有多想用法术探查,一点一点的探查,一点一点的得出结论。怎么会这样呢,我给他输灵力确实有一股灵力在与我抗衡,阿槿给他输了一会儿灵力之后就停了手,阿槿一停手,那个男人向后一仰,阿槿一躲,那个男人的头就枕在了阿槿的肩膀上,阿槿有一瞬间的愣住“那个,这位哥哥,我也没办法了,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帮不了你。” 阿槿把他的头慢慢的从自己的肩上移到枕头上,看着他紧锁的眉头 “我看你的魂魄不全且有撕扯的痕迹,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硬生生的把自己的魂魄撕扯分开,应该很痛吧。看你的样子,如果能醒来应该是涅槃重生了,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过魂魄不全还能重新凝结成形,修得人身,你没有出事之前应该很厉害吧。” 阿槿盘腿坐在床边开始自己调息,“兄弟,祝你好运吧,我自身根基早年有损,你伤的真是不巧。多亏了这里钟灵毓秀,不然我都要陪给你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一转眼,天际渐白,一夜过去,令人惊讶的是,那个男人居然好了,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任谁也看不出昨日还是奄奄一息快死的样子。男子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日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只看到床上有个人在打坐。他从床上爬起来,这个时候阿槿察觉到异动,睁开眼睛,看到那个男人,明显惊了一下,昨日他眉头紧锁,面色苍白,没有大看清,今日晨起借着日光看的清楚后,总感觉莫名熟悉,说不上来的感觉。而那个男子也一直盯着阿槿看,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 “你还记得……” 阿槿的话没说完,房门却被打开了,云和走进来,带来了早饭 “阿槿,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将就些。哎,这位兄台醒了,怎么样,还好吗? 我就说阿槿你神医妙手嘛,昨日还同我推脱了许久。” 阿槿从床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进近云和,看着云和笑眯眯的眼睛,也学着他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腔势说 “云和过奖了,阿槿昨日吃了你的茶,就应当报答你的盛情款待。不过这人不是我救的,这位兄台是自己好的,昨日的茶情还没还,今日的早茶我可不能再吃了。” “阿槿这是变着法子来挖苦我,实在是冤枉啊,我当时实在是慌做一堆,脑子里第一个而且唯一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了。阿槿,莫要怪我。” “云和,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什么时候都不慌不忙。当我是好骗的嘛,慌做一团,我看就是把你这园子烧了都不一定会慌吧。”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这样自来熟。莫不是你这白衣飘飘的样子,我就要揍你了。 “云和仙,小丫头又骂你了。” “休要胡说。” “那丫头还说要一把火烧了你的园子,我们这些花草呢,你都不知道心疼一下吗?” “烧就烧吧,我代替你家主子照看你们这么多年,你们不念我的好,你们主人早早轮回不知道我对他的好,我图什么呀。” 云和和那群花草借着阿槿不注意开始暗送秋波。而那个男子的眼神始终都在阿槿身上,寸步不离。 “云和仙,你们要是再晾着那个小兄弟,他的眼睛就要干了,没看见一直盯着那小丫头看呢嘛。” “放心,我有分寸,只有这个时候可以晾着他,以后就没有机会报我以前受得欺负了。” 云和又转头对着阿槿说 “阿槿,昨日是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这样吧,今日的早茶我保证,只是早茶。” 云和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润表情,一边是真的说个阿槿听,一边是做给那个男子看的。 云和,你就是不愿承认自己有预谋,我昨天推脱的那么明显,你这么聪明却视而不见,你留我下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好啊”看谁骗得过谁,你一个假神仙还和我真神仙斗。 云和过去把那个男子拉过来 “兄台,一起吧。” 阿槿对那个男子说到, “兄台,你叫什么名字啊?” “……” “莫非是不会说话吗?” “不知” “你不知道?” “忘记了” 云和看着他们两个一问一答,开口打断 “阿槿,不如你给他起个名字吧,名字而已,知道是谁就好了,没什么重要的。” 真是把阿槿的退路堵的死死的,名字随便,所以随便一个人起都可以。 “这庭院的主家姓谢,你也姓谢,你正倚小轩窗,就叫当轩吧。谢当轩”云和开口对阿槿说, “阿槿,其实说起来,你与这庭院也算有缘,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人,这位兄台是第二个,这是其一,其二,你瞧见茶屋左侧门匾上写着什么了吗?” 阿槿脑子里一转 “当轩知槿茂?” “是,阿槿还真是聪明呢,看的也仔细。” “有缘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一点点算不得什么。” 云和想“或许是这样吧。” “云和啊,你是不是知道这庭院的来历,正巧闲来无事,你不如说一说。” “阿槿,我们修仙之人都求一个缘分,不是不说,时候未到。” “故弄玄虚” 谢当轩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阿槿这个时候开口 “云和啊,我在这里都叨扰多时了,就不打扰你清修了,吃了早茶就告辞了。” 我要是再待下去,指不定还要我帮什么忙呢。 “好,不过阿槿下山的时候把当轩也带去吧,我这庭院什么都没有,比不得人间闹市。” “好” 吃完早茶后和云和告辞,谢当轩和阿槿就离开了。身后的花草和云和说话 “云和仙,你怎么不告诉他们这庭院的事?” “你想你的主人的事满天飞?” “那你为什么要让阿槿和谢当轩相识” “故人相认,不是皆大欢喜吗?我已经在尽最大的努力帮他们了,希望这辈子不要再有误会了。是福是祸,就看你们了。” “云和仙,我听不懂” 第五章:徽文青枫仙 或许是到了新的环境,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我不是小仙,尽管在记忆里我确实如潇然说的一般,时常去徽文仙的仙殿里欺负他,可是一个小仙怎么可能在徽文殿撒野还没有人管,就算是徽文甘愿,天规也不会放过。 就算是天规没有管制,我一个小仙和主神做了朋友,怎么可能天界还没有人认识我,我还籍籍无名呢?而且我也不喜欢槿花,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她朝开暮落,活的不长久。还有一件事,我记得我上过仙界金殿议事,那是只有一殿主神才可以去的地方。想着他们应该是在骗我。 不过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过了几月逍遥自在的生活了。就像刚刚同你讲的,记忆有时会骗人,可感觉不会。记忆中我总是很忙碌,忙日苦多闲日少,新愁常续旧愁生。整日里累死累活的像头牛,过了些闲散日子倒觉得这样挺好,也就懒得仔细想他们为什么骗我了,只要不是涉及到什么大事,我就没什么。” “你倒是活的随意” “这样才舒服,只是一直赖在管岑山上白吃白喝也不是很好。嘻嘻” 谢当轩看着这样的阿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阿槿,阿槿?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祠堂找到了吗?” “跟我来!” 陈家祠堂庄严古朴,一进祠堂大门,有两排木雕,和人一般大小,神情谦卑,位于门两侧,弯腰低头。有男有女,陈家列祖列宗的排位皆在,各有供奉,上首有一座镶金雕像,左手拿剑,右手结印。足足有三人高,巍峨高大,不怒自威,俯视众生。 “谢当轩,你瞧,徽文仙的塑像。” “就长这个样子?难怪你要欺负他。” “人不可貌相,上生星君之下他次之。能在他头上拔毛的人,只有我一个,虽然那会他可能没有这么尊贵。” “有人来了,走。” 阿槿被谢当轩拉到徽文仙雕像上面蹲下,施法隐身。阿槿看了看徽文仙的雕像,吞了吞口水对谢当轩说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你都到他的头上拔过毛了,站在他的雕塑上算什么!” “说的有道理。” 说完就心安理得的蹲在了徽文仙的雕像上。看着门口的人鬼鬼祟祟的走进来。 “两个男人?” 阿槿悄悄的在谢当轩耳边说。虽然隐去身形,可声音还是能被听到的,只能靠的近一些,又悄咪咪的说, “还是两个陈家人。你看,陈家特有的玉佩。除非身死,否则不能摘下。” 谢当轩看了阿槿一眼,看他的眼神好像再问你怎么知道。 “喏,你现在蹲着的这座神像是徽文仙,徽文仙呢,本家姓陈,名叶枫,是正正经经的陈家先人。他们腰间的玉佩是徽文仙主神玉印印到纸上的样子,除非主神允许,否则凡人私自带上就是对主神的大不敬。而且,你不觉得这俩人和你身后的这座雕像挺像的嘛。哈哈,吾” “闭嘴”阿槿尴尬的呲了呲嘴。 阿槿最后一句纯粹是在打趣了,雕像能看出什么来,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丑。 “庆阳,你来这儿干什么啊,这个地方怎么邪门。” “来忏悔,是我们陈家对不知先祖的照佛。” “庆阳,你够了,从出事到现在你每天神神叨叨的,忏什么悔啊,我们做错什么了,是他,是他陈修宁罪有应得,关我们什么事。” “陈白,你住口,跪下,跪下!” 那个叫陈白的男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庆阳双手合十,对徽文仙的雕像说 “叶枫先祖,对不住,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不该不学无术,留恋青楼,不该带坏陈修宁,不该带他去青楼,是我们的错,才让恶鬼有机可乘,杀了修宁,先祖,我们知道错了,请您帮帮我们,降妖除魔。” “庆阳你闭嘴,你胡说什么。本来就是陈修宁品行不端,遭恶鬼缠身,搞得家宅不宁,关你什么事。 还有这恶神,他才不会保佑我们了,他就是恶神。他自己做的事就天理难容,怎么还会保佑我们,我看这恶鬼就是这恶神降下的,你还求他,” 陈白一下子从蒲团上站起来,指着庆阳 “你要忏悔就忏悔吧,老子不奉陪了。”说完一甩衣袖就走了。 “豪爽!” 阿槿不禁感叹, “难得陈家还有这样有血性的男儿,我还以为都是像徽文一样文绉绉的呢” 谢当轩赶忙捂住阿槿的嘴巴。 “谁!谁在说话?不要装神弄鬼的” 庆阳被吓得不清,连滚带爬的, “小白,小白,你等等我啊,救命啊,有鬼啊。” 说着就要跑,阿槿碰了碰谢当轩的捂住她嘴的胳膊,示意他把那个庆阳抓住,顺便把她的嘴放开。谢当轩用手虚空一抓就把庆阳抓住了,把他按在蒲团,面朝徽文,阿槿和谢当轩现身在雕像上,阿槿捏着嗓子,开口问 “你是陈家子弟?” 那陈白点头哈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是是是,弟子是陈家第二十七代子弟,家中有一母一父,还有一个兄弟叫陈白” 阿槿看着他一边磕头,一边哆哆嗦嗦的自报家门,无声的笑着。说话之前还特地清了清嗓子 “你莫要怕,抬起头来。” “徽文君,弟子不敢弟子不敢,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可千万不要怪罪” “我不……” “多谢徽文君” 你这小子,我想说我不是徽文仙,你偏要打断我的话,我要是徽文仙,你打断了我的话,我得打断你的腿才是。再说了,徽文仙那么丑。 “本仙问你话,你如实回答。” “是了,只要您饶了我,呀,饶了我。” “陈府上下那么多人都去哪了” “陈府鬼祟作乱,都逃命去了。” 阿槿看着谢当轩,用眼神看着他,告诉他,你看你猜错了,人家就是逃命去了。接着庆阳又开口说 “陈家上上下下一夜之间就全都走了,什么都没拿,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啊。先祖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呐,求求你了。” “你们为什么跑啊,只是陈修宁死了,关你们什么事?” “自从陈修宁死后,这里就夜夜不安宁,祠堂常有木头撞击的声音,还有女人凄厉的叫声,拍门的声音。实在是不能在陈府呆下去了,也不敢动陈家的东西,怕惹恼了那位鬼大仙,先祖,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呐” “你先走吧,我自有定夺。” 第六章:鬼影痴念君 “是,弟子告退。” 陈庆阳连滚带爬的跑出祠堂,边走还边说“徽文君原来是女子嘛?” 阿槿听到这句话一头黑线,陈家的智商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转头对着徽文仙的雕像说 “你到底犯什么事了,他们怎么说你是恶神呢?虽然你确实长的丑了点,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怕你吧。” 阿槿打了打徽文的雕像, “如实招来,快。” “好了,阿槿别闹,我们去青楼看看”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陈修宁的棺木。灵堂只有牌位,没有棺木。他的棺木,被人拿走,有人比我们先到了。” “那” “先不管了,我饿了,去吃饭吧。” “嗯?” “山人自有妙计。” 阿槿带着一脸懵的谢当轩进了酒楼, …… “小二,要你这的好酒好菜,还有两间房。我与我家哥哥是来做生意的,得多住些日子,小二一定要找两间舒服的啊” “得了,包您满意。” “你干嘛骗他。” “这里都是人精,你直接问是问不出来的,能问出来的只有贵客,什么是贵客,给他钱,在这里花钱的就是贵客。对待贵客就要有对待贵客的方式。” 谢当轩看了看阿槿,半信半疑。 小二不一会就上菜了。阿槿说 “小兄弟,来来来,你坐,我们一起,难得遇到本地人,这城里是怎么了,我和我家哥哥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不会有什么忌讳吧?你可得给我们提个醒啊” “唉,不瞒你们说,临玺陈家氏少爷陈修宁死了。陈家公子死了,还是死在自家祠堂。晦气啊,这陈修宁小时痴傻愚笨,三岁还不会说话,陈家本是修仙世家,个个天赋异禀,第四代陈叶枫更是飞升成仙,谁曾想陈家到了这一代确是生了个傻儿子。” “陈修宁不傻”谢当轩说。阿槿立马捏了谢当轩的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会不会装啊“你作为一个刚来临玺的人,知道陈家是哪家吗?就胡说。” “小兄弟你继续,他就喜欢乱说乱猜,好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 “呵呵,公子啊,还真猜对了。他是后来才不傻的。陈少爷三岁还不会说话这事,可是传出了好远,十里八乡的都知道陈家第二十七代生了个傻子,后来在陈少爷八岁的时候,有一位云游仙人到此解困,说来也奇怪,那仙人不过是给了一颗红色的珠子,让陈家少爷系在脖颈上。 可是你说巧不巧,戴上不到三天,这陈修宁就能开口说话了,还出口成章,比那说书的说的还利索,上学堂的时候写的文章经常被夫子拿出来传颂,不过没有用到正道上,心性不怎么好,写了不少淫词艳曲去烟花柳巷卖弄,夜夜笙歌,一双巧嘴,让无数女儿芳心暗许,不过陈家男子确实长的丰神俊朗,落落大方,若我是个姑娘,也愿意和陈少爷风花雪月。 陈家世代都修仙,这一代也不例外,这老天爷啊是公平的,给了一双巧嘴,就没有给他过人的天赋,在修仙这条路上走的就不那么顺遂,可是陈家有钱有势,灵丹妙药给陈修宁砸了不少,法术修得也勉强吧, 陈修宁死前啊,就是在那庭芳楼观景,庭芳楼的花魁娘子越娘就在那台上跳舞。那是陈少爷在青楼待的时日最长的一次,有四五天了。回家就被关到祠堂,按理说也不是第一次进祠堂了,谁知道这一回就” 小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便识相的不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 “嗯,” “小二,你家饭菜不错,我与我家哥哥先去探探路,看看哪里适合做生意,走了。” 阿槿出了酒楼悄悄对谢当轩说 “看来,还真的得找一找陈修宁的棺木了。” “嗯,说说原因。” “那个人既然把棺木偷走了,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我们只是来断案救人的,没必要和那位截棺木的大哥结仇。如果棺木里没有什么重要东西,我们就不用费力找了,况且我们只有两个人,人力物力都不够,万一找不到棺木有打不过人家,不是白白搭上了两条人命嘛,我们死了不要紧,挡了那位大哥上天受封的气运可就不好了” “……,” “不过现在看来只能去找找棺木了,那颗红珠,我们今晚先去祠堂看看情况,再去找棺木看那可红珠。” “嗯。” …… 夜晚,祠堂。阿槿和谢当轩并排摸黑进入陈家祠堂,黑夜里的祠堂更是平添了几多诡异。 阿槿悄悄对谢当轩说“谢当轩,这里似乎无异。你,啊!” “当心” 不等阿槿说完,谢当轩就一把把阿槿拉到身边。祠堂里妖风四起,烛火摇曳,一明一暗。穿堂风一吹,木偶突然动了起来,比真人还灵活。他们俩人被木偶团团围在中间,谢当轩长剑“为非”出窍,剑气袭人,以灵气御剑,蓝光忽闪忽闪的,平添了几多诡异。而阿槿这边显然就有些招架不住,赤手空拳和那些木头硬碰硬,木偶一拳打在阿槿胸口,阿槿被打倒在地。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 眼看就要被木偶再次打中,阿槿一个翻身侥幸逃过一拳。木偶的第二拳马上就要打下来,这时谢当轩长剑一扫,木偶就被打散。可是打散之后,他们又马上重新组合,重新战斗,生生不息,一波倒下一波又来。谢当轩立马抽身挡在阿槿的前面。他在恍惚间好像看见过这样的情形。 “我的长剑即使为祸天下也必护我身后之人。” 谢当轩的长剑名为“为非”,是一把上好的神兵利器。他挡在她前面,为她挡住进攻的木偶傀儡。阿槿对着退敌的谢当轩喊到“谢当轩,这些木偶是没有意识的,他们只会听别人指挥。他们,” 阿槿忽然明白了什么,“别人,指挥。” “谢当轩,谢当轩,你看一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在。”看着他身影翻飞不停,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阿槿焦急的等着,谢当轩已经离她有些远了。过了一会儿,耳边有声传回“无”只有一个字,无。 “没有人,那么,下令的人应该就在这些木偶中了。”看着这些灵活非常的木偶,四下布阵攻击。绕的人眼花缭乱的。 “慢一点,慢一点,谁,哪一个,到底,是哪一个。下令的人必然混在其中在最安全,最不易被攻击,最不明显,还能纵观全局的地方。” 第七章:狴犴赤影月 阿槿眸光一现,右手从周围吸取灵气,毫不犹豫出指化剑,向后转身,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房顶西北角。一瞬间,怨气暴涨,女人的喊叫声大起,烛光忽明忽暗,强烈的怨气倾泄而出,险些震坏祠堂。凄厉的大叫过后,有一红衣女子的身形渐渐显现,其他木偶全部静止不动,不久红衣女子化为一团红色怨气,在祠堂周围漂浮,阿槿走到怨气旁边,左手一伸,怨气就被收到左手上的唐河兰镯里。她摇了摇手腕,当做惩罚。刚准备说话,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了,伤到何处?”谢当轩一把扶住阿槿。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没事,只是刚刚化剑之气源于此处,你知道,祠堂并非钟灵毓秀之地,灵力中混了浊气,灵力入体,有些损伤而已。” “嗯。” 谢当轩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着急,可是心里下意识觉得自己就该这么做。阿槿似乎是自己认识好久的人。 阿槿看看唐河兰镯“就是你这小东西,吓得陈家一家屁滚尿流。难怪又是木头声,又是哭声的。你一动,可不就是木头撞击的声音么” “阿槿,还要查下去吗?若是辛久宗主的任务,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如果还想继续查下去,就要早做打算了。要怎么选,你自己看。” 确实是,辛久只是让他们来看看陈家,只要陈家没事了,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现在这没头没尾的,真凶是抓到了,可是真相还差的很远。 “谢当轩,做事要从一而终,我想继续查下去,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她是一早就附在木偶上的,为什么现在才开始作乱。如果是不久前附与木偶的,那又是怎么附在木偶上的,陈家修仙,怨气不可轻易靠近,这女子背后是不是有人帮她,还有这一切又和那位徽文仙有什么关系。那颗红玉珠,都不清楚。” “嗯,我陪你。” “要不,我们叫她出来问问?”阿槿狡黠一笑, “她刚被收服,心中必有怨气,你现在是问不出什么的。再说你现在有伤在身,还是日后再说吧。” 阿槿突然看到一个带狴犴面具的男子,摇了摇头想看的真切一些,可是他却消失了。 “怎么了?” “没事。可能眼花了,刚刚看见了一个戴狴犴面具的人。” …… 第二天一早,阿槿刚刚出房门准备吃饭,就看到谢当轩,把阿槿吓了一个激灵,早起的迷糊劲儿一下子就没了。 “好些了吗?” 阿槿吞噬吞口水,显然被吓到,干笑一声 “呵呵,没事,没事了,你怎么来这么早啊。”左右看了看,打着哈哈,说,“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哈。” “要出去走走吗?”谢当轩说 “不去找棺木了吗?” “你找的到吗?”世界这么大,要找一个棺木确实不容易,谢当轩无情的嘲笑上阿槿,然后,胸有成竹的说, “找不到,就等他来找我们。” “啊?” 谢当轩笑着揉了揉阿槿的头发, “他拿走棺木唯一的目的就是引起我们对陈修宁死亡的注意,如果他在意棺木中的东西,何必大费周章的带走棺木呢,直接在陈府开棺就好了。所以,现在要出去走走吗?给他一个找到我们的机会。” “嗯嗯,要的,真是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太阳了。”阿槿伸了伸懒腰,甜甜的笑了笑。 临玺城热络可亲,谢当轩看着阿槿走在前头,阿槿透过人群看着逆光谢当轩,好像很久以前,他们就这样做过。谢当轩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了。这样的感觉,陌生又美好,还很舒服,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特别想一直就这样。 “谢当轩,你瞧,庭芳楼,我们上去看看吧。” 谢当轩二话不说就带着阿槿飞到房顶上,“好兄弟,懂我。”他们两个趴在庭芳楼顶,瞧着里头绫罗绸缎,红粉佳人。 “光天化日,非礼勿视。”谢当轩脸红红的,目不直视。阿槿蹲在房顶上,转头看向谢当轩 “你红了脸,红了脸,我,啊” 脚下一滑,就从楼顶滚下去,谢当轩被阿槿说的一脸臊,脑子因为害羞根本就不转了,也没有反应过来要去接住阿槿,阿槿眼看自己就要摔到地上,又没有人来救,不得不吸取周边灵气化为灵羽,在落地之时保护自己。谢当轩反应过来后马上下楼,当谢当轩飞下来的时候,阿槿已经站在地面上了,谢当轩过来扶住阿槿,对阿槿说 “你没事吧?” “没,噗”刚想说没事,一口血就吐出来。 “我真的没” 话还没说完,又看到那个狴犴,阿槿马上起身去追,谢当轩马上拉住她, “你干嘛去” “狴犴,哎呀,你别问了,快追啊。” 谢当轩什么都没问就带着阿槿追上去。但还是拉着她的手,用法术封了阿槿的灵脉,不让她再用法术,以免再次吐血。 “在我没有探查清楚你的伤在何处之前,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我已经封了你的灵脉,你的法术暂时不要用。” “谢当轩,我真的没事。你不用” “闭嘴” 阿槿无奈的嘟了嘟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嘛,我真的没事。可是阿槿也只敢腹诽几句。 “谢当轩,我昨夜在祠堂看到了戴狴犴面具的人,刚刚又看到了,你用法术探一探,看看他在何处。” 谢当轩用法术探查,找到了那股气息最后出现的地方,那里是一出荒坟,还有迷雾,阴森幽怖,还时常有野狗出没,有的地方草长得有人高,有的地方寸草不生。三步之内就能看到一具尸骨,却伸手不见五指,入目都是白茫茫一片。阿槿对谢当轩说 “难道陈修宁的尸体在这儿?看起来也像是个乱葬岗。” “你是要一个一个找还是用法术找。” 阿槿摸了摸谢当轩的额头, “小当轩,你是不是发烧了,这里就是一个乱葬岗,你看看这雾气弥漫,而且就我们走过的这几步来看,这里的尸首怕是比临玺城的人都多,用人找,你怕不是也想成为这里的一份子吧,当然是用法术找了。” “用法术找,我需要一件陈家的东西,陈家大宅的东西不行,怨气太甚,会有干扰。”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吗?” 第八章:锦衣情处显 “别无他法。”阿槿看着谢当轩,小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难道真的要那样了吗?阿槿啊,阿槿,看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的就是你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注定不是你的强项,谢当轩,老子要是壮烈牺牲了,你一定要查出真相告诉我。 “谢当轩,把手给我,借我些灵力。” 阿槿把手伸出来,放在谢当轩的胸前,谢当轩有些懵,反应过来后,还是慢悠悠的把手放到了阿槿手里,把灵力传给阿槿一些。当灵力传到阿槿身体里的时候,阿槿再一次感受到了谢当轩的强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么纯净而且强大的灵力。 “谢当轩,我以后会还你的,你等我,我去找陈家的东西。” 说完阿槿就走了。谢当轩看着她飞走, “哎,你,” 委屈的嘟喃了一句“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去哪里也不说一声。是不打算要我了吗?就取了那么点灵力,够用吗,其实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嘛。” 阿槿借了灵力就直飞九重天。阿槿心里想,陈家,徽文仙可不就是陈家的人嘛,徽文仙,你又要见到我了,不要太开心哦。哈哈。 阿槿悄悄回了九重天才发现这会儿正是众仙殿主神在金殿和天帝议事的时候,是天界最安静的时候, “许久不回天界,看见仙殿的大柱子都倍感亲切呢。”阿槿依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就到了徽文殿 “徽文仙?徽文仙?果然不在,陈叶枫啊陈叶枫,没想到吧,你又落到我手里了,不过这次可是有正经事找你。”阿槿看了看徽文殿,左翻翻右翻翻,没有一件小的可以带走的东西, “徽文呐,你怎么这么不可爱呢,小件的物什你就这么不喜欢吗?早知道会是这样,以前你的宝贝花瓶我就少摔几个了。” “谁?谁在殿内?”阿槿一巴掌恨不得打死自己“emmm,忘记了,徽文座下还有几个小仙呢,这些人,烦死了。阿槿呐阿槿,自己作死,还能怪谁。”阿槿躲到了徽文的内室,禁声屏息。 “勃毅上君,你听错了吧,这会儿仙界那有什么人走动啊,走吧,我等还是回殿上喝茶吧,你上次欠我的茶钱还没还呢” “也是,想来这会儿都在金殿审讯辛久仙。这辛久仙也真是。” “人家的事,我们就别管了,我们说了也没用。不过,辛久仙是确实可怜。” “是啊” 他们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阿槿在内室只能隐约听到在审问什么人。 阿槿在内室差点被憋死,两位护法走了之后,赶紧张开嘴巴大口呼吸,顺便看了看徽文的内室。 “徽文呐,看一个人的内室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为人,你瞧瞧你,内室都是板板正正的,一看就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阿槿绕着徽文的内室逛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个可以带走的东西, “哈哈哈,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对不住了徽文仙,要偷偷那你的衣服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陈家的子弟,你就多担待一下吧,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阿槿拿着陈叶枫的衣服就往外跑,可是主神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往出拿的,就算是一根头发丝,那没有主神的允许他也不敢自己飞出去啊。果然,阿槿拿着衣服一出徽文殿,两位护法就知道了, “泓玉上君,这次不是我看错了吧,快追。” 阿槿借来的灵力马上就要用光了, “这要是从九重天摔下去,不得把地砸出一个窟窿吗?想想就好疼,谢当轩会不会接住我啊,后面的两位,能不能不要追我了,我也是为你你家主神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果然人越说倒霉越倒霉,还没有摆脱后面的俩护法,又撞上了一位大仙。阿槿刚要说话, “我” “嘘,不要说话。”接着那位大仙转头对泓玉仙和勃毅仙说“两位在仙界疾行,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潇然仙安好。我家仙殿有人闯入,我等来抓那小贼。”勃毅对那位仙人说。 “有贼闯入,现在天界守卫森严,要是确有贼人闯入,想来本事不小。不过万一是调虎离山,那徽文殿现在……” “潇然仙君,我等先行告退。”勃毅拉着泓玉就往徽文殿跑去。 这话一出,勃毅和泓玉两人脸色一变,急忙和潇然仙告辞,马不停蹄的回到徽文殿看个究竟。 “出来吧,琉璃仙。” “好生尴尬,多谢潇然仙救命之恩。这等事怎么次次都让你遇上。” “你这次又去徽文殿干什么了?” “哈哈,没干什么,没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偷偷拿了他两件衣服。”潇然仙微微一笑, “你呀,你以前就喜欢逗他,现在还是这样,他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吗?” “我瞧见他的衣服颇多,少一两件应该看不出来,不过这一次,是我有错在先,以前扔他东西是因为他的事做的不得体,就想跟他闹,而且以前都是当着他的面拿他的东西,这一次是偷偷的,做贼了,做贼了。” 阿槿拿手挡了挡脸,一脸的尴尬 “你其实可以直接找他要的。” 阿槿心里想,直接找他要,且不说会不会被打死,就看在每次金殿议事都把他气个半死的情面他也不会借给我。更何况,这还是人间陈家的事,那就说他的娘家啊,他不得自己先弄清楚啊,肯定又少不了一番严刑逼供,还是算了,不如我自己去拿,当然,这些话,阿槿也是不会说给潇然仙听的。 “我直接找他肯定会被他赶出来的。哎对了潇然仙,现在不是在金殿议事嘛,你怎么出来了?” “无聊,先出来透透风,一会便回去了。” “潇然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还是老规矩,保密啊,保密,多谢。” “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给你保密的。” 阿槿,我连时间都拿捏的刚刚好,让你在仙界来去自由,还专门从金殿出来助你一臂之力,希望你不要辜负辛久和大家为你做的一切。 潇然仙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不过阿槿做贼心虚,也没有多想就下了九重天。 潇然仙摇了摇头,阿槿还是这样的性子,以后怎么办呢。 …… 第九章:金印照残衣 “谢当轩,我回来了。” “你去了仙界?” “哎呀,不重要,你瞧,陈家的衣物,仙气应该不会干扰吧?” “你去之前可否同我先说一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罢了,说了你也不听。给我吧”阿槿看着谢当轩一个人自言自语,根本不给自己回答的机会。 谢当轩从阿槿手里拿过衣物,扔到碧空盘上,又把一块岩玉也放到碧空盘上,用法术把衣物点燃。趁着火烧衣服的间隙,谢当轩解释说, “在碧空盘上把衣服烧掉之后,衣服上的气味会被岩玉吸收,一会儿等烧完了岩玉会放出青烟,跟着青烟,就能找到这气味的出处了。他们都是陈家人,应该是可以的。” 徽文仙,对不住了,看来你的衣服也没办法还你了,只能等我有钱了买件新的给你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赔一件,不,三件。对不住了,徽文。 这个时候的徽文仙还在金殿百无聊赖的听他们审判辛久仙。等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烧掉之后,不知道仙界会不会鸡飞蛋打。 阿槿神游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人死后,气味便会消散,这还能找到吗? “谢当轩,人死后,气味会消散,这个……” “陈修宁去世的时间不长,会找到的,不用担心。” “嗯” 不一会儿,青烟散尽,岩玉被谢当轩从碧空盘里拿起来,拿起来的时候,谢当轩看到碧空盘上有泛着金光的印章。 “这是?” “每一位九重天的一殿主神都是有玉印的,这玉印是用自己的修为凝化而成的,就像是契约一样,玉印是烙印在魂魄上的,玉印盖在某一处就变的金光闪闪,所以落下玉印之后到印痕就叫金印了。凡是属于这位主神的东西,这位主神的下属,还是这位主神的管辖区域,都会被盖上这位主神的玉印,而且被盖上同一位主神玉印的神仙是可以心意相通的,而且对盖上同一个金印的东西是有感应的。金印寻常凡火是去不掉的,只有一处可以消去金印,那就是幽冥府的幽冥鬼火处。” “那这金印怎么办?” 谢当轩看着碧空盘上闪闪的,小小的金印问到 “我的碧空盘不能给他。” 那心疼的样子把阿槿逗笑了。 “放心,我们不给他,我把这个金印收到唐河兰镯里,等我给徽文仙买了新衣服之后,就把金印给他贴上去,然后找个机会还给他。放心吧,唐河兰镯隔离一切外物,其他人无法知道这个金印的去处。唐河兰镯也不会成为徽文仙的东西,走吧,找我们的陈少爷去。不然一会青烟燃完了,我还得再找衣服去,龙潭虎穴闯一次就够了,闯的多了容易遇见真龙威虎。” “嗯嗯,循着岩玉青烟就能找到了。” 过了一会,在青烟刚刚放完的时候,就找到了陈修宁的棺木,紫檀棺椁,果然是有钱人家。 “谢当轩,你这岩玉成精了是不是。他是不是带我们走弯路了,只是为了把青烟燃尽。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我们刚刚找到,青烟就完了。” “不是,岩玉通灵,能知晓大致的时常,如果路途远,它就燃的慢,路途短,就燃的快些。”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玉石成精。” 陈修宁的棺木像是被随意扔在这里的,棺盖都打开了,谢当轩掌风一出,就把棺盖震飞了。 “当轩啊,死者为大,你温柔一点,陈少爷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你把人家吓坏了,小心他打你哟。” 阿槿一边说一边用手扒拉陈修宁的衣服,上下其手,怎么也找不见那颗红珠子。 “死者为大,你还摸他。” 阿槿听到这话就生气了,扭头对谢当轩做了一个鬼脸,开口说 “你这话我听了就不高兴了,我摸他?我不摸他怎么找红珠子啊,你行你来啊。” 谢当轩把手一伸,运转灵力,红珠就被吸到他手上了,看的阿槿一脸羞愧,阿槿感紧扶了扶额头, “尴尬,尴尬,灵力多年不用都忘了还有这么个玩意了。哈哈”阿槿背靠着陈修宁的棺木干笑两声。 “你再扶额头,也扶不起你的脑子。” “你怎么说话呢,真是不可爱。”世阿槿生气的扭过头,不想和谢当轩说话。却看到陈修宁的尸体很不寻常。 “当轩你来看,陈修宁面部发黑,邪气缠身,可是嘴部比正常死亡的尸体稍微张开些,面部狰狞,不像是被怨气杀死的,倒像是被吓死的。而且脸上有指甲划痕,会不会是陈修宁想轻薄陈家祠堂的红衣姑娘,被人家抓了脸,然后发现红衣姑娘其实是怨灵,被吓死的?” 谢当轩走到了阿槿身边,探头看了看陈修宁的尸体 “确实如此,他伤口上的气息和木偶人上的气息是相同的。” “当轩,你把那个红玉珠给我瞧瞧”阿槿刚拿住红珠,就感觉天旋地转,从口里吐出一口鲜血来,晕了过去。 阿槿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客栈的床上了,阿槿从床上走下来,正好撞上了从外头进来的谢当轩, “哎,谢当轩,那颗红玉珠呢,我还没看出”阿槿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推到桌子旁,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谢当轩开口说到 “大夫刚刚来过,说你没事。” “嗯嗯,我当然没事啊,我这么健壮,哈哈”阿槿顺势还露出手臂。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红玉珠吗?它是”谢当轩的手掌狠狠的拍了桌子,眼看就要抱走。吓得阿槿立马禁声不语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在问你为什么会吐血,陈家祠堂,庭芳楼外,还有你摸了那颗破烂珠子之后。我发现你只要运转灵力,就会吐血。我要你解释这件事。”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阿槿还没有说完,谢当轩就用法术探查,阿槿越看越觉得他的脸色难看的可怕。 阿槿觉得这样的他,很可怕,像一头要发怒的狮子。不过她觉得自己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他。 “那个,我真的”谢当轩打断她,眼睛盯着她, “还要告诉我你没事吗?浊气被吸入体,你的根基会受到影响。可是为什么你的根基已经被打坏了?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情况,动用灵力,会要命的。” 第十章:听闻往事一 “哎呀,我没事,这不是情急之下才这样的嘛,一两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啊,再说了,祠堂那次,我不是一直没用灵力么,最后不还是让你探了探附近有没有人,那个,你无需紧张的。” “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不要和我打马虎眼,不要再告诉我你没事,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自九重天来,是神,你们可自行吸取天地灵气,灵气蕴润周身且浊气不侵。而你非但无法自行吸取,连浊气也要一并吸取。还有,你的灵力根基为什么会被打坏。是被谁打坏的。” 阿槿看他问不出来誓不罢休的强硬态度,知道不说实话是不行了。 “你瞧见我的唐河兰镯了嘛,周围灵气全被它吸了去,可并不能为我所用。再加上前些年受过伤,灵力就更难被我聚集。没有法器在身边,我与人间百姓是无异,强行吸取,确实有损身体,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情急之下才……”阿槿越说越小声, “唐河兰镯?受伤?到底怎么回事?”多年前,谢当轩第一次遇见阿槿,就陪在她身边,并没有发现她受过伤,所以很是疑惑。 “你也知道我记忆迷糊,我也记不大清楚了,总归戴了这唐河兰镯,才得以保命。不过还好,虽然她吸取灵气只滋养自身,不是还吊着我的命呢嘛,有时还是挺有用的,那怨气不还在她这里么存着嘛。至于根基受损大概就是鹿鸣台的时候。再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用你的话来说,可能是我自己不愿意想起来,等哪天我愿意想起来了,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这也是为什么辛久的山头阿槿只能爬上去而不是飞上去,因为她根本就不能飞。 “以后莫要轻易再用灵力了,你若有事,找我便可。坐好,我给你调息。” 一炷香后, “那次向你借灵力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灵力醇厚,现在你给我调息,这灵力竟又是另一种感觉,让人神清气爽的,不过,谢当轩,灵力入体,脑子和其他倒是清醒舒服了,不过就是胃有点不舒服,大夫没对你说什么吗?” “没有,我把你扛回来的,难受也是应该的。” “扛,我打,算了,本来就难受,才不要被你气。”阿槿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当轩,你再把那红玉珠给我看一眼,就看一眼,就看,我不碰他。好不好么,好不好?” 阿槿对着谢当轩撒娇, “我拿着,你看,不许碰它了。” 谢当轩强势的语气响起,阿槿想,你就是让我碰我也不碰,血可不是那么好吐的。 “嗯嗯。”阿槿像哈巴狗一样点头 “谢当轩,其实我还发现一件事,在祠堂和青楼,我两次吸取灵气,发现青楼浊气更甚,而这可红玉珠在仙界宝鉴上记载的名字是赤宴。 相传,被红莲业火灼烧过得尸体在特定的时机下会凝结成赤宴珠,为祸人间。它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吸取浊气,一点一点蚕食破坏掉修仙者体内的灵气,然后用浊气偷换灵力。我在想陈修宁顽劣,祠堂肯定进过不少次,为什么独独这次出了事,这次与前头最不同的就是,他来过青楼,还待了许久。 或许是因为青楼浊气胜,赤宴的浊气终于盛满了,盛满之后就开始偷龙转凤,而陈修宁夜夜留恋青楼,修为早就落下,也没有能提前察觉,回了陈家被赶入祠堂,赤宴里的浊气刺激了木偶人,让她醒过来,然后吓死了陈修宁。” “明日再去探。今夜休息”谢当轩不容拒绝的语气“我看着你。” “还有一件事。” “你说” “那红衣女子是怨灵,不是鬼,所以,陈家的镇鬼阵法不管用,而且还可能因为镇鬼的阵法掬了鬼,祠堂有了鬼气,鬼邪之气相撞,陈修宁才……” “这些明天再想,反正妖邪已经抓住,不会再有人受害,其他的就慢慢想吧。” “嗯。” …… 阿槿和谢当轩一早就到了庭芳楼,找了个机会悄悄溜了进去,麻溜的找到花魁在的厢房。阿槿站在那女子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 “越娘,久仰大名”。阿槿把花魁吓了一跳。越娘惊呼一声,回头手刀直劈阿槿,阿槿一个闪身越到桌前,右手被禁锢,欲出左手挡住越娘的进攻,谁知道越娘的手碰到了唐河兰镯,手钏的怨灵一下子附在越娘的身上。一掌打在阿槿身上,阿槿想要再度出手,这是那怨灵开口 “阿槿,这人间本不该是我待的地方,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吗?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折磨世人?你就不想知道徽文仙一届神君为什么会和我这般人有所牵连?” 阿槿边擦一擦嘴边的血边站起来说 “你想让我听可以直说嘛,我又没说不听,姑娘家家的,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你要打死我了,谁听你讲啊。” 花魁开口 “妖姬脸似花含露,楚腰纤细掌中轻。多少人爱了一张脸,多少人心有千千结。蹉跎红颜,造化弄人。我借着别人的身子,却在做着自己的梦。” 一千年前,九州大地上只有两个国家,长圳国和耀云国。我爹是长圳的丞相,我姑姑是长圳国的皇后,我是长圳无人敢惹的蕴文郡主。爹爹自小就让我熟读兵书谋略,自掌命运,爹爹告诉我他保护不了我一辈子,要我聪明些。 姑姑告诉我,男人只会需要聪明的女人出谋划策,漂亮且死心塌地对他的女人只是他功成名就之后的陪衬品。男人永远只有仕途,陪着他建功立业打天下的女人注定不能成为与她共看繁华天下的女人。因为男人会害怕你像杀死他的敌人一样杀死他。可是娘亲告诉我对待男子,要真心真意的待他。 可是,阿槿姑娘,你瞧,尽管爹爹和姑姑告诉我这么多,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听了娘亲的话。或许也不是听了娘亲的话,只是想掏心掏肺的对他。娘亲说的话本没有错,只是我没有遇到一个像爹爹一样值得我真心相待的人,陈叶枫他不像爹爹。尽管长圳国里人人夸韵文郡主聪慧伶俐,天纵奇才,可还是活不好这一生。 第十一章:听闻往事二 十六岁那一年娘亲对我说“你陈家哥哥要回来了,”,当时的我听了,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陈家哥哥啊,他是戍守边关的少年将军,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他有少年人该有的,也有少年人不该有的,比如军功,比如功名。可我那时,只记得陈家哥哥对我特别好,每年他总是想方设法的跟随大将军回京述职,总会带好吃的,好玩的给我,每年年下他都会带我去城楼上看雪,带我去吃我最喜欢的桂花糕。 哈哈,阿槿,你看看,女孩子多好哄,一点吃食,一点关心就足够让她把一生许给你。其实我喜欢桂花糕好像只是因为他说了一句,我记得你喜欢吃桂花糕。阿槿,你现在听明白了,陈家哥哥就是临玺城里徽文仙,就是陈叶枫,他负了我,他负了我。” 蕴文越说越激动,刹那间,庭芳楼阴风大起,谢当轩赶紧施法稳住他。阿槿适时开口道 “如果实在难以启齿,你可以不说的。” 蕴文冷呵一声 “不说?不说你怎么知道你们神仙界还有这样薄情冷心,自私自利的人。 那一年我十六岁,他十八岁,那年他从边关回京后就一直留在京城没有走,虽然他戍守边疆多年,可是没有战争,他就没有战功,在京城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不可能站不住脚。陈叶枫过世的父亲与我家交好,他时常来看我,看我时不是糖豆就是糕点,总会给我带一些。 你说我堂堂长圳国的郡主,天下什么糕点没见过,偏偏被他的糕点迷了心窍,一双眼眸,不见天地,唯他入目。我以为他同我在一起是喜欢我,他不过是借我家权势为他平步青云铺路。没有战争他就创造战争。果然是天生的戏子,我爹在朝廷摸爬滚打一辈子,也被他骗得团团转。 那一日,繁花似锦,旭风和畅,娘亲问我‘让你嫁给陈哥哥好不好?’我那时想着,嫁给他就能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我想都没有想。阿槿姑娘,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我只想这能和他在一块,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是不是爱。 九月初九,是重九的日子,取双九长久之意,十里红妆,山河为聘,我乘着花轿从丞相府到了陈府,燕燕于归。红盖头下我看着爹娘和姑姑不舍的眼神,看着他们强忍的眼泪,也只是觉得是人之常情,凤冠霞帔,盛世红妆,翠钿步摇,施衿结褵。大概从那个时候起,我的一生就注定。 大婚当日,我一身红衣,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风光大嫁,我看着满屋红烛,忍不住开心,我听到他在新房外和别人喝酒,他的兄弟们要他不醉不归,他说我家娘子还在等我,我先走了。‘我家娘子’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梦一样,我家的,我家的,我是他家的,是他的娘子。我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他从酒席上回来,掀起我的红盖头,我看着他有一丝惊讶,开口对我说 “卿卿” 原以为他酒劲上头,借着酒劲说一些肉麻的话,后来才知道,我穿红衣是有些像他喜欢的那个姑娘的,那句话是对他喜欢的姑娘说的,那是他们的小秘密。 我嫁给他的前几年,他与我恩爱非常,每天与我对镜描眉,做所有情人间该做的事,照顾我,爱护我。他时常抱着我说 “以后”,以后,多么美好的字眼,一个男人愿意把以后都给你,可是谁知道这句以后,是不是给身边人听的。 他总是买给我朱砂色的衣服,说‘瞧着欢喜,心里开心。’其实他喜欢看小姑娘穿白色,而我穿鹅黄更好看,可就因为我穿红色像她,所以他放弃了钟爱的白色。男人呐,总是在不经意间把姑娘的心伤的体无完肤。幸而我当时是不知道的,在我那悲惨一生中有几年欢快日子。像是大梦一场,终究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阿槿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对蕴文说 “你莫伤心,为了这等负心汉,不值得。” “阿槿姑娘,他若只是负心汉,就好了。婚嫁三年,他一路青云直上。我以是为父亲不愿看我生活不体面,明里暗里为他铺路。可是我父亲清正,根本就不愿私相授受,买卖官职。我们虽与陈家结秦晋之好,但是父亲是绝不会帮他的。 父亲哪里是怕我过得不体面,他本来就不愿让我嫁他,是陈叶枫,他用我威胁父亲,阿槿姑娘,他用我威胁我父亲,你知道吗。我知道后深深觉得对不住父亲,父亲两袖清风一辈子,最后让我毁了清白。 爹爹是文官,就算是位极人臣也终究是臣,怎么可能一语定乾坤。而那些武官也不像文官一样讲道理,他们觉得文官只是一群纸上谈兵的乌合之众,比不得武官冲锋陷阵,血战沙场的对国家有用,对文官打心眼里看不起,我爹爹最终还是心疼我,放下身段去和武官虚与委蛇。 陈叶枫那个时候在我耳边说尽了好话,他拉着我的手说着以后,他说以后我们好好照顾爹,我们好好的爹就开心,他还说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爹就能享天伦之乐了,以后让爹做最幸福的人。我信了,我竟然信了,漏洞百出的话我还是信了。 他还恬不知耻的和我说以后。他怎么有脸和我说以后。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却不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知道没有战功,他的地位还是不稳。于是他设了一个六年的局,让两个国家为他陪葬,真真是好谋划。 他二十三岁那一年,耀云国以边疆牛马越界,吃了耀云国的牧草为理由攻打长圳国,他奉命出征,还特地将我带在身边。我当时还以为是他放不下我,呵呵,女人呐,怎么可以这么傻。我随他到边关,关隘还未到他就将我扔下,对我说 ‘前方战事吃紧,他先行一步’ 我一个柔弱女子,独身大漠边塞,他竟是走的头也不回,可是你说巧不巧,耀云国这是刚好大军过境,他们将我绑回军营,做了人尽可夫的妓,我拼命的逃,拼命的跑,我求他们放了我,放过我,可是我推不开他们,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 第十二章:听闻往事三 我是郡主,我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啊,我怎么可以受到这样的对待呢? 阿槿,我以为我是长圳国里最幸福的女人,我锦衣玉食,我有宠爱我的父母,呵护我的夫君,我做错了什么? 我甚至没有强求过婚姻与爱情,或许我唯一的错就是投身高门大户,注定拥有别人拥有不了的东西,就必须要失去别人不必失去的东西。我到这个时候仍然相信他会来救我,殊不知这个时候他在和他的心上人风花雪月,对酒当歌。 后来有一个人救了我,他脸上带了狴犴面具。” 听到这里,阿槿和谢当轩面面相觑,狴犴!并没有打断,蕴文继续说 “见到他之后,我的五识被打开,以前我从没修过仙法,在那之后我虽不会仙法,可是也隐约知道他许是给了我些东西。他将我带到了耀云国国主傅云怀面前,经历了这些事,我总算不再那么不谙世事,我学会看人性。 傅云怀知道我是陈叶枫的妻子,却还是好生待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敌方,还要好好待我,是觉得拿我已经威胁不了陈叶枫了吗?他时常带我走上耀云城楼,让我看着城楼下拼死护城的将领。我也时常听到陈叶枫的事,他的身边现在有一个红衣佳人,听闻六年前他们便私定终身。 陈叶枫去我只是想要我身后的背景,他从没有爱过我。我只是他权利斗争的垫脚石,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我以为傅云怀这般云淡风轻,是对战胜有绝对的把握,不屑于对付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傅云怀本就温润如玉,不常生气,是不显山不露水做大事的人。我作为一个敌国将领的妻子,却在这里享受着比母国还尊贵的待遇,我恍惚觉得我是不是与他熟识。 直到有一天,他直直进来打了我一巴掌,掐着我的脖子,凶神恶煞的盯着我,什么话都没说,就是恶狠狠的盯着我,然后甩下我就走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一次被关在这儿,不见天日,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傅云怀打我的第三天,我被绑在城楼上,才看清楚城下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黑云绕城,遍地狼烟,眼眸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两军交战,死伤无数。城下哪里还有活人,到处是尸首,妖风乱起,妖孽横行。那些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人,他们麻木,迟缓,没有思想,只知道进攻,见人杀人,见鬼打鬼。 不管是敌人还是亲人,不管是不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只要是活人,都不能幸免。他们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城外尸横遍野,城里瘟疫横行,饿殍遍野。大战之后必有大疫,现在两者一起来,哭的只会是黎民百姓。傅云怀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蕴文郡主是嘛,你看看城下你夫君的傀儡军,你看他癫狂疯魔的样子,是不是没有见过?他用招妖幡招尽天下妖孽,还用活人练傀儡。可惜他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知道把最大的宝贝留在了我这儿。” “什么。” 我听到迷迷糊糊。傅云怀没有选择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 “你就不想想,不过就是一头牛吃了我耀云的一撮草而已,值得大动干戈吗?你不是也在我军中白吃白喝了这么些时候,我也没有向你讨什么好处。” 傅云怀更靠的近了些,轻轻的在耳边说, “你猜,我告诉你真相,你会不会变成我杀人的刀,亲手杀了你的夫君呢?” 其实我隐隐已经察觉到真相是什么了。傅云怀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为了军功与我耀云国勾结,我借牛羊之事发起战乱,陈叶枫向皇帝请命为国出征。其实你知道吗?我同陈叶枫是同年生的,可是我十八岁就已经是国主,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呀,年轻气盛,怎么甘心呢? 他与我修书一封让我助他在长圳站稳脚跟,六年后陪他演一出好戏,好让他娶他心爱的姑娘,并且许诺日后和我耀云官盐交易再不设限。这么诱人的条件我怎么能不答应,不就是一场戏嘛,我陪他唱就好了,谁知道,我傅云怀十八岁就权谋天下把朝廷那些老东西斗的有苦不能说,斗得他们家破人亡,却栽在了这么个小子手里。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知道的,一个人在越接近权利巅峰的时候,他就越贪心,这一场战争我三十万大军压境,借口都懒得找,他如果赢了,足够在长圳站稳脚跟,还能培养不少亲信,可是呢,越是手握军权,就越想佣兵自重,尝到权力的香甜,怎么还会放手呢。他现在已经不甘心于一品威武大将军的称号了,你知道他现在自称什么嘛?他想让他最爱的女人做皇后。” 我当时脑子一紧,颤抖着声音问 “那我爹呢,我爹呢”我终于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想起了我的父亲,我这不孝的女儿。 傅云怀冷笑一声,傲娇一样的声音响起 “你爹?你自己想啊。我才不要告诉你。” 陈叶枫的官是我爹一步一步为他谋划而来的,他在前线拥兵自重,自立为王,形同反叛,而且招妖幡是我家家传之物,我爹给我的嫁妆,陈叶枫在前线用主帅的身份借招妖幡发难,我爹怎么可能独善其身,消息穿回京都的那个晚上,我爹,娘,姑姑全都被押进了鸦司,那里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是我害了父亲,害得我家几百口人全部斩首示众。 傅云怀看着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开口说“想明白了?还不傻么,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军营帐吗? “你的夫君与我常有书信来往,他知道那天我的军队会路过那里,故意将你留下的,他从把你带离京都的那一刻就想好了这一切,哦不,他从十八岁回京的那一刻就想好了。哦,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算了,你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今夜我带你去看。现在你就好好看看我耀云受苦的百姓和士兵,我的士兵在用肉身和那群傀儡搏斗,我的百姓在和瘟疫战斗。这都是你的夫君做的,为他一己私利,让天下人陪葬。你不应该替他为天下人赔罪吗?” 第十三章:听闻往事四 傅云怀把我一个人留在城楼上,我看见, 一个老人家因为瘟疫去世了,他的妻子在痛苦的抱怨,抱怨战争,抱怨傅云怀,抱怨她的丈夫为什么不能再陪陪她,她的儿子还在和傀儡军撕扯,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撑不住了,她的儿媳还有着身孕,想着等战争结束他的公公婆婆就能享天伦之乐,她的丈夫也能回家。 那位死去的老人是丈夫,是父亲,是公公,我看着他的魂魄离开身体,不舍的看着他的一家人,他用自己虚幻的手臂过去抱了抱自己的老婆子,跑到自己的儿子身边告诉他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妻子和母亲。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看人间就走了。 我就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 等到夜幕降临,我听见了鸣金收兵的声音,傅云怀带着我去了长圳的城楼上,我看着老谋深算的陈叶枫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怀里的女人,我听见他称怀里的女人为卿卿,这声卿卿在他喝醉的时候叫是叫过我的。 其实这已经不能让我伤心了,看着他们琴瑟和鸣,只是觉得以前瞎了眼。 傅云怀看了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受不住还问了一句 “还要继续吗?” 我知道这个不是今晚他带我来的本意,他带着我隐去身形进了长圳军营的地宫,最开始有狭长的通道,两侧有微弱的烛火。地宫里很湿,傅云怀说,这是他的傀儡军所在地。 我越走越怕,我怕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确实,女人的直觉,很准。 走过狭长的地道后我看见了他的傀儡大军。我看见了我爹,我爹站在那傀儡大军的最前面,一动不动。 “爹,爹,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我是韵儿啊” 我的声音,手,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傅云怀用法术让地宫里的灯更亮一些,他看到我爹的时候有一瞬间惊讶,马上又恢复如常,指了指我爹的脖子,云淡风轻的说, “你瞧,你爹死了,斩首的死的,不过又被人缝上了。缝的时候没有知觉,应该是不疼的。”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难以相信的有两件事,我爹不是应该在鸦司受刑嘛,怎么会在这里,第二件事,傅云怀怎么可以把这件事说的这么云淡风轻,虽然不管他的事,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果然是白眼狼,蕴文,你知道傀儡军是怎么练成的吗? 死人,只有死人才能成为傀儡,怨气越大,越恨,傀儡就越狠。傀儡军听主将的指挥,主将的选择极其重要。他的局果然不小,傀儡主将的练成至少要四年,他与你成婚三年,你爹就已经是主将了,看来他早早就打算好了。可怜我耀云三十万子弟兵全部被坑害。”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耀云的,我只知道,回到耀云后,我明白了很多。 陈叶枫一早就把长生花喂给我一家,出征前就写了一封通敌的书信藏在相府,他在前线一旦挥刀立马自立为王,京都必然会查到我爹头上,书信被查出来后,爹娘,姑姑就被关到鸦司,剩余相府的其他人都被斩首。 陈叶枫把专门在夜里探回京都,把我爹娘,姑姑从鸦司带出来带到前线,把我家所有被斩首的下人带回来,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头颅和身体用金线缝起来,再借他们被冤枉死时的怨气,把他们练成了百毒不侵的傀儡。 我爹亲眼看着那些家仆死而复生,生不如死。 陈叶枫已经疯了,他用摄魂术控制着我娘,让我娘杀了我姑姑,我娘亲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的把姑姑凌迟处死,姑姑到死都在说 ‘嫂嫂,是我。嫂嫂,是我’ 他还让我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他把我爹带到城楼上,让我爹亲眼看着他把三十万大军推到蛇坑里,三十万大军惨死坑中,怨气和魂魄呼天喊地,被蛇撕咬的惨烈声呼嚎不绝,死后冤魂浮于蛇坑上空不肯离去,奸笑怨恨之声响彻天地,恶鬼吃恶鬼,整个天地变色,三十万人活活被蛇咬死还不算,魂魄还被彼此撕咬。 人间几多灾难,悉是人祸。 陈叶枫亲手把我爹从城楼抛出去,一掌打到蛇坑上空,万千鬼魂蚕食撕扯我爹的身体,陈叶枫借冲天的怨气把我爹练成了傀儡军的主将,三十万人也同样死而复生,化作傀儡。他拿我娘控制着我爹,可惜我爹也是清正廉洁的好儿郎,白白让着畜生毁去。 我在耀云的边防城里坐着,傅云怀就在旁边看着我,他告诉我当时在地宫里他惊讶的是什么,他只知道无毒不丈夫,却没想到陈叶枫可以这么狠,亲手杀了我爹。 “我恨他,我要报仇。” “你待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看着傅云怀又走到前线城楼上,我站起来看着他的后背,我想从城楼一跃而下,是不是就可以无忧无虑,可是我不能,陈叶枫还好好的活着,我怎么能死。我找到傅云怀,我看着他,我给他跪下, “我知道你留我是有目地的,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杀了他。” 傅云怀轻笑一声 “你确定要让我帮你吗?你就不想亲手杀了他吗?借刀杀人哪有自己动手来的爽快。” “你说什么?”蕴文满眼不可置信, 傅云怀把我带到了耀云的密室之中,满墙的卷轴,兵器。 “你不妨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帮我,不过你现在确实是帮我的最好人选。我族有令,这等邪术从不修习,不过你非我族类,应该不算。 刚见到你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留下你,等战争结束再把你当做礼物送回去,怎么说我与陈叶枫也是盟友不是嘛。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我也好无辜呢。 后来在看见他不守信用,用傀儡军算计我的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你,不过想想你个柔弱女子杀了也不顶事。 谁知道我越查越发现,好玩的事情越来越多,不过,你受得委屈,我也是真的没想到,那天在城楼上说,陈叶枫把宝贝留给了我,这宝贝不就是你么,你现在满身怨恨,满眼仇恨,足够修习我族秘术了。修了这秘术,长圳的傀儡军算什么,一股烟罢了。 不过最终还是看你吧,你若愿意就练吧,不愿意就离开这。不强求,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打退长圳,我耀云还没有必要靠一个别国的女人。” 第十四章:听闻往事五 说完,傅云怀就走出来密室,我看到了秘术的内容,无非就是痛苦一些,把魂魄出卖给怨灵,来获得力量。可是在我翻开下一页后有了动摇,秘术一旦开始修炼不能停下,会拥有最强的力量,法术,直到杀死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法术才会消失,魂魄会随着力量的消散而消失。 “最亲最爱的人,那就是我娘,我怎么忍心。” 我动摇了,我不能杀了我的生身父母啊,父亲已经是尸体,却还是不能入土为安,也只有娘亲一个人还活着了。最后我哭着放弃了它,心里拧着疼,老天爷终究还是没有成全我,我走到密室门口的时候听到耀云的国师在和傅云怀说话 “国主,蕴文郡主几日可以修得?” “她聪明的很,她要想修,三天就可大成。不过~,我想她不会修的。她唯一剩下的就是爹娘,怎么会忍下心。” “国主,你已经心软一次,不可在心软第二次,耀云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当初您把她绑在耀云城楼,她怨气已然大涨,当时我们逼她就范,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可您当时看她可怜没有动手,我等老臣也不愿她一个小姑娘受苦,可是国主,今时不同往日, 我国士兵也是人,我国百姓也是人,耀云真的快撑不住了,耀云不能毁在我等老臣手上,也不能毁在国主手上啊,她是无辜,可我国百姓又何其无辜,每日都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国民不聊生,帮不了她啊。” “国师,是我不对,若当初不为了官盐的一时之利,也不会有如此境地。她非我耀云人,学与不学还是由她吧。不一定就非得是她。” 傅云怀在心里补了一句,大不了我自己学,也算以死谢罪了。 哈哈,哈哈,想我蕴文郡主潦倒一生,最后的一点恩情还是别国主君傅云怀给的,多么可笑,连敌人都会心疼我一下,到底是活的有多么凄惨。傅云怀的一次心软让我甘愿为他去学这杀人的法术。真的,心甘情愿。你不知道,一个人在被抛弃的路上走的久了,一点点的关心都觉得是恩赐,更何况是一次心疼。其实傅云怀带我来这里学习秘术的目的主要就是让我手刃仇人,至于能不能帮他,他心里其实不在意。 阿槿姑娘,或许你会觉得我这女人,眼皮子浅,见不得一点好,别人的一点好就愿意倾尽所有,难怪被陈叶枫骗。可是你不知道,绝处逢生的勇气来的不容易。 我推开了耀云密室的门,走到傅云怀的面前,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傅云怀,我学,一来为我能报我丞相府的仇,二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傅云怀看着蕴文的眼有些动容,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傅云怀开口道“呵,出人意料,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练习吧。”转头对国师说“走吧。” “等等,傅云怀,我想请你一件事,在我杀了陈叶枫,退了敌人之后,你杀了我,我不想害了我娘。我求你。” “嗯” 傅云怀只有一个嗯。 我不知道为什么跟在他们后面,就这样远远的跟着他,后来我就听到了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真心实意的话 “国师,我知道前方战事吃紧,还请国师多多照料,蕴文第一次修习我族秘术,恐有不测,我看着她些,有劳国师了。” 傅云怀虽然在朝廷游走多年,圆滑世故,可人性是实打实的好。 蕴文一直在密室中,只有一日三餐的时候才能见到傅云怀,我知道他也在,只是我找不到他。 “第二天了,蕴文,你比我想象的要快。不过急功近利小心走火入魔哦。” “不要打扰我,闭嘴。” “这才一日你就对我这么不客气,果然,还是不能对你太好,不领情的女人。” 傅云怀说着突然给我护法,他看出我心浮气躁,急于求成,功法不稳,刚刚与我说话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他有机会为我调息。一炷香后他收了法术,开口说到 “你不必为了回报我如此尽心尽力的,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哈哈,不过你倒是挺让我刮目相看的,我以为你一个高门小姐,只会读书,没有吃苦,天赋再高,也没有用。不过现在倒是我多心了。” 傅云怀心里终究舍不得,这么好的姑娘没有遇上良人。他看着那个姑娘又一次有了恻隐之心。 …… 三天后,蕴文学成出关。 “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是你,你却不属于你了。还是这样看起来好看些,有精神了,也有灵气了。不过可惜,只是昙花一瞬风华”傅云怀平平淡淡的说。 “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或许是我觉得自己快死了,说话也有些不规矩,为了规矩,规规矩矩了一辈子,现在才发现有话就说的快乐。 这句话好像逗乐了傅云怀, “哈哈,以前道没发现,你还会顶嘴。对了,你想要个新的身份吗?倒不是说你这个身份不好,只是既然要从头来过,还是彻彻底底的好,我可以让你做我耀云的公主,你也可以就用这个蕴文郡主的身份去报仇?” “不着急,蕴文现在还是蕴文,等我把我的晋封礼送来了,再听封也不迟。” “看来你自有打算,是我多虑了。” 傅云怀再一次带我走上了耀云的城楼,我听着号角声响起,战争开始,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傀儡,护城河里尸骨成山,他们不过是靠着毅力和信仰在作战,这样一边倒的战争局势,战士们的心态还没有崩溃,国师的功劳是功不可没的,他很好的让一个国家的士兵毫无怨言的为他的国主冲锋陷阵。 国师给了他们精神支柱,给了他们信仰,我在耀云国将士的脸上看到了必胜的信心,虽然现在的战况一筹莫展。 他们靠自己相信奇迹的毅力相信国主会带给他们奇迹。 “你的子民很好,你也值得这样好的子民,做你的子民也很好。你和你的臣把你的民管理的很好。” “得民心者得天下。” 我看着他,笑了笑。我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把权利看的至高无上的人,不然,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他只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就好。他擅长把好话说的难听,隐藏自己的好心,不是因为他不好,正是因为他足够好。别人不对他真心,就不会被无辜拿来对付他,这是他在深宫的那些勾心斗角中学会的。或许他登上国主之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但他一定选择了死人最少的一条路。 第十五章:听闻往事六 从城楼上下来的那个晚上,我让傅云怀带我去了长圳城楼,我也是一身猎猎红衣,那天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杀了他最爱的卿卿,既然我是他青云路上无辜的垫脚石,我也要杀了他红鸾路上最无辜的姑娘。 那天我找到了那个女孩,我和她谈了许久,一直等到陈叶枫来。 我告诉傅云怀要他就静静的在暗处看着我给他的礼物。我轻轻拍了拍那个姑娘的肩膀,她明显被我吓了一跳,她回头我却跳到她前面和她招手,屋子里红纱翻飞,烛火照着那姑娘的脸,灯火摇曳。我装作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对她说, “姑娘,我在这儿呢。你看我也是红衣啊,是不是好有缘分呐。” 她显然有点不好意思, “嗯嗯,我本家姓沈,名为长欢,姑娘你呢”她竟是主动和我搭话, “哈哈,我啊,你猜。” “啊?” “说笑了,我姓傅,单名一个仇。傅仇,不如姑娘的名好听,像个男孩子,姑娘的欢是‘风亭月榭孤欢聚’的欢吗?” 我的名字显然吓到她了,这么不经吓,是她生来胆子就小,还是陈叶枫把她保护的太好。她生在边境,却有着江南女子的风韵,大家闺秀,宜室宜家。 “是,是孤欢聚的欢,姑娘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我长欢就好。” 她这句话把我给逗笑了,这么好的姑娘不久就要死了。 “哈哈,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你叫我阿蕴,我叫你卿卿好不好?我们家乡管自己喜欢的女子就叫卿卿。” 她听到我的卿卿显然有点不自然,不过也不重要,反正也不是为了唠嗑,只是想在等陈叶枫的时候不那么无聊。 “好,阿蕴。” “卿卿啊,你爹爹没有告诉你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吗?你这么轻易就相信我啊?而且我是翻窗户进来的,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万一我是来杀你的呢。” “阿蕴,一个女孩子家,不能老是喊打喊杀的,不然会嫁不出去的。” “哈哈,那卿卿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老想着嫁人啊?” “是,他待我极好。你看那儿,垂星。他亲手给我摘的星星。” “垂星?是什么?,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垂星是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陨落在大地上时,激起的灰尘包裹住的琉璃玉。他离家六年,才寻来了这些。” 陈叶枫啊,陈叶枫,你连你用命护的姑娘也要骗吗?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夸赞 “很漂亮啊,特别衬你这样美的人。” 我和沈长欢在一起聊天,推搡玩闹不知不觉间,我原先故作孩童的模样没有了,所有是一切都是真感情。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和她在一块很轻松,确实让我在恍惚间回到了自己也无忧无虑的时候,我们在一起聊了许久,从他们相识,相爱,相离,重聚,在她的角度确实是动人的爱情。 傅云怀在我耳边说 “阿蕴,三更天了,他,回来了。” 沈长欢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阿蕴,我跟你说啊,他啊,就是我的星星。” “可是,卿卿啊,三更天了,没有星星了。” “什么?” 陈叶枫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对着我大喝一声“蕴文,你,你还活着?” 他看了看我牵着沈长欢的手,喊到 “蕴文,你住手,不要伤害她!” 陈叶枫直直冲过来打我,我一个用力就把沈长欢拉到身前,陈叶枫立马收手,强烈的反噬把他推出去好远,我刚要化出匕首之际,傅云怀隐身从我身侧递了一把匕首,我顺势把匕首架到沈长欢的脖子上。 傅云怀也现了身形侧坐在桌子上看戏,他看见阿蕴边挑眉边阴阳怪气的说, “陈哥哥,别动。你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我居然还好好的活着,没有死在关隘或者耀云的军营中,陈哥哥,你可别乱动,我的刀子可不长眼。” “蕴文,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蕴文?哼,卿卿呐,你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啊?” 沈长欢战战兢兢的,颤抖着说 “傅,傅仇。” “复仇?你到底要干什么。”蕴文不屑同陈叶枫讲话,转头对沈清欢说 “卿卿,你别怕,刚刚不是还和我聊的很开心吗?卿卿,三更天了,星星要被太阳取代了。” “蕴文,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利用你。我不该,我不该。我给你跪下好不好,我跪下啊,你放开她。” “陈哥哥,你的忏悔我才不要呢。不过你既然都跪下了,我不放了她也对不住你,是不是。” “对对对,你放了她,我们一切好说。” “陈哥哥,果然是爱与不爱,卿卿果然是你深爱过的人。” 傅云怀看着下面对峙的两方人,深深觉得韵文真是有趣,多么娇俏可人的一多荆棘花。怼人也不在话下。 蕴文一把把沈长欢推出去,陈叶枫似离弦之箭一般去接,蕴文立马胸前结印,定住陈叶枫,出手接住沈长欢。 “卿卿啊,男人的话不能信,像他这种漂亮的男人更不能信,像旁边那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啊,勉强信一信还是可以的。我这种心有城府的女人,就更不应该信了。” 突然被点到名的傅云怀笑了笑“阿蕴,淘气,怎么能拿我打趣呢。” 蕴文转过去,对沈长欢说, “卿卿,他也是这样叫过你吧,我俩的卿卿你更喜欢谁啊。 卿卿啊,不是我心狠,我也舍不得你死,要怪就怪你是这场战争中最无辜的人,要怪就怪你被陈叶枫喜欢上了。星星是最遥远冰冷的东西,抓不住的。 卿卿啊,我~,要复仇了。 陈哥哥,你就看着这大好江山为我所有吧。 “卿卿,走好。” 蕴文用傅云怀给的那把匕首直截了当的插进了沈长欢的心。 “风亭月榭孤欢聚,卿卿啊,希望你下辈子别遇到我了。风亭月榭再好,也是孤欢一场,这辈子算我对不住你,下辈子再来找我报仇吧,要不你去黄泉路上等等我,我去黄泉路上给你赔罪。” “陈哥哥,我让卿卿死的很痛快,她一点也不痛苦。你好好忏悔吧。我没有强求与你的姻缘,是你要来招惹我的,所以后果也只能你来承受了。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对战的机会。” 傅云怀带着我离开了长圳城楼,在回去的路上他略有兴致的和我说, “阿蕴,我没发现你也有这么俏皮的一面,人不可貌相啊。其实你也不过是个孩子,不必端着,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何必管别人怎么看。你真性情的样子,比你平时少丑一点。” 第十六章:听闻往事七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你的臣愿意做你的臣,你很善于发现一个人的情绪,把一个人拿捏的死死的。不过你想逗我开心直说就好,你想夸我真性情好看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我怎么说也是长圳郡主,挺过的夸赞不少的,我不会害羞的。” “呵呵,倒是可爱。” …… 回了耀云国,我问了傅云怀,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心狠,杀了沈长欢。他告诉我说 “高处不胜寒的原因是因为高处是踩着别人的尸骨走上去的,你杀了他是为了更多的人好,他的死便值得,日后还债就是了,现在担心也没用,只能欠着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要给我的礼物莫不是那位沈姑娘的……” “他的男人算计你,那我只能算计他的女人了。” “是个狠丫头,不过也是个有仇必报的狼崽子,果然女人还是惹不得。” “小心狼崽子恩将仇报。” “不敢不敢,休息吧,给我三日,我把我的礼送上。” …… 在耀云的城楼上,傅云怀给了我女子的尊严,在那样战乱的时候,他仍然准备了册封的典礼,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我从长圳的韵文郡主变成了耀云国的忘忧公主。 我踏着巍峨的长阶,又是一身红衣,衣服很重,却端庄姝丽,我走的很慢,长阶两侧耀云官员跪地迎接,我看见傅云怀在长阶的另一侧等我,长阶的左上侧有女子做鼓上舞,鼓声阵阵,听在人心里,一阵一阵的,陪着庄严的场面在合适不过。我虽然提前知道,可还是被这阵仗惊到,这样百官朝拜,三跪九拜,不亚于新皇登基和皇帝娶妻。 册封的前一夜我问傅云怀,为什么要这么隆重。他告诉我说 “你是我耀云国的福气,是希望,是我耀云国每一个人的掌上明珠。你值得我耀云用最高的礼节来尊敬。”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下跪 “拜见国主陛下。” 我终于跪拜了别国的皇帝。 傅云怀招手,国师就拿着册封的诏书,微微弯腰走过来,对我行了礼,开口说“以耀云国主,天选之子傅云怀之名,封长圳蕴文郡主为耀云忘忧公主,监为朝廷女官,尊为我耀云之掌上明珠。” “臣谢国主” “请起。” 傅云怀亲手将我从石阶上扶起来,百官齐喝 “恭贺忘忧公主殿下。” 国师给我送上贺礼,不是多么贵重,却是朝臣的认可,他们人人手书一封,说我是他们的希望,哪怕城破,也是他们的忘忧殿下。 我在想,或许生在耀云国的我会幸福许多,这里的臣民永远相信他们的主子,相信一切美好的事,信息希望,哪怕渺茫。如果这辈子做些好事,下辈子也让我投身到这样一个国家,可惜,从我杀了沈清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辈子万劫不复,下辈子,做牛做马。 我转头看了看傅云怀,他今日穿的也是极为隆重,我看不到他厚厚的冕旒之后的神情,他平时穿的也是简衣薄衫,好像穿上这厚重的象征着权利的华服,就不自觉的隐藏起情绪,只做一个威慑天下的主子。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在看他,他便开口道, “阿蕴,我耀云国的忘忧是一种草,他能让人放下以前,重新开始。除此之外, 忘却一切不愉快的事,也是我对你的希望,你是我耀云的功臣,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我只能在心里和你说一句谢谢,我这一生是过不好了,如果有下辈子,等我还了沈清欢的帐,或许我会来找你,还你这辈子的恩情。 傅云怀再次开口 “忘忧,呵,还是不大习惯这样叫你。” “陛下如果不习惯,还叫我蕴文吧。” “好,阿蕴。 阿蕴,你不要叫我陛下好不好,就叫我傅云怀吧,阿蕴。” …… 在那之后,我,傅云怀,国师成了形影不离的三个人,总在一起讨论局势,在下一次长圳出兵之前出一个万全之策,可是我们三个谁也没有真正的和傀儡军和妖动过手,一切只是纸上谈兵,册封大典之后,我似乎真的喜欢上了红衣,以前看到红衣就觉得恶心,现在确是打心眼里喜欢。那段时间我也时常和傅云怀切磋武艺法术,二十多年第一次舞刀弄枪,弄的浑身伤疤,可弄伤了,傅云怀还是会给我上药。 我当初杀了沈长欢,陈叶枫必然心思大乱,一来解我心头之恨,二来他最爱的女人死了,半个月不出兵是最保守的估计,不过惹怒他的后果就是三十万大军倾巢出动,再加上丞相府五百多口人,还有招妖幡的妖。耀云城楼下,妖兵打头阵,傀儡军紧随其后。 “阿蕴,怕吗?” “傅云怀,你也会去吗?” “会,我的将士还在冲锋陷阵,我怎么不去。” “你会死吗?” “不会,老天不收我。” “地府黑白无常才来勾魂索命的。” “呵呵” 第一次出现心惊胆战的感觉。 傅云怀没有和我说话,只是笑了笑。 “傅云怀,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死。”傅云怀第一次侧头看我 “我还等着你杀我呢。” “傅云怀” “嗯” “阿蕴” “嗯” 我们都站在城楼上,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叫彼此的名字还有人回应。 国师急匆匆的跑来 “国主,忘忧殿下,生死攸关。” “傅云怀,你喊我一声。” “阿蕴” “傅云怀,我不应你,等你回来,我再应你。 国师,我们走。” 呵呵,小丫头,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了,果然还是不长记性,男人是那么值得相信的嘛,我回来就要杀了你啊。 “国师,我对付傀儡军和陈叶枫,你施法对付妖兵。可以吗?” “可以。忘忧殿下,保重” 我对着国师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看城墙上的傅云怀,便飞身上前。在到达战场的前一刻我回头看,看到国师悬在半空已经施法布阵,对付妖兵,傅云怀飞身出手,护佑他的子民,长鞭一出,勿近。原来他的兵器是长鞭,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使出自己的兵器。 第十七章:听闻往事八 “陈叶枫,我来报仇了。” 我也是一身邪术,周身黑气萦绕,当邪术撞上邪术,就看看谁更邪。我手里拿着的还是傅云怀给的匕首,那把插进沈长欢胸膛的匕首。 耀云国的秘术果然厉害,我在胸前结印,那些傀儡军便被打散消散,可怜三十万大军连死了都没有尸体。我离的陈叶枫越来越近,就在我马上要靠近陈叶枫的时候,我爹爹和丞相府的家仆挡在了我前面,我与我爹拔刀相对,这是多么不孝的子女才能做出来的事。 “爹,爹,我是蕴文,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爹,啊。” “阿蕴”傅云怀大喝一声,因为他看到蕴丞相一掌打到了蕴文的身上,蕴文躺在地上,一声一声的喊着爹, “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看看我,爹你醒醒,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好不好。” 傅云怀根本就无暇顾及这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蕴文又接下蕴丞相一掌, “阿蕴”傅云怀用尽全身力量喊她,可是她似乎听不见,只一个劲的说要带蕴丞相走,傅云怀把周围的傀儡军和妖兵震开,长鞭一伸,把躺在地上的蕴文捞过来,抱在怀里,对着她喊到“阿蕴,忘忧,他已经不是蕴丞相了。” “傅云怀,傅云怀,我下不去手,他是我爹,他是我爹,我下不了手,我要辜负你了,”蕴文仰天长哭,“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是耀云国的希望。” “不会,阿蕴,我替你扛住这儿,留着蕴丞相的性命”尽管他已经没有性命。“我送你出去。” “不要不要,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我不能让你对不住你的子民,不能对不住我长圳丞相府。” “那好,我用长鞭送你去陈叶枫身边。” 他的长鞭缚在我腰上的那一刻,我好像一瞬间就清醒了,我爹死了,蕴丞相死了,我杀了沈清欢,我现在是忘忧,是耀云的公主,是耀云的希望。我还要报仇,替我爹报仇,我回头看了看傅云怀,他在和蕴丞相对战,招招避让,只守不攻,时不时还保护一下蕴丞相, “傅云怀,大概,你也是个可怜人吧。陈叶枫,准备死在我的匕首下吧。” …… “陈哥哥,你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不,你见到我也不惊讶了,毕竟我们都见过一回了。” “蕴文,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陈哥哥,耍嘴皮子可不是真功夫,你同我打上一打不就知道了。” “蕴文,我可是抽刀立马的沙场将军,你一个闺阁女子,被我打哭了,我可不负责。” 说完就持剑上前,同我过招。陈叶枫的剑剑身勾蓝,剑长三尺,剑上有同招妖幡相似的勾纹,一看就知道是妖族的无上宝贝,此剑名叫伽蓝,我在耀云密室的江异录上看到过。妖族至宝啊,陈叶枫,你到底把什么出卖给了妖族。 “蕴文,你不知道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吗?你拿匕首和我打吗?” “陈哥哥,这把匕首熟悉吗?你就没有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和谁比较像吗?这把刀曾经杀了你最爱的女人。沈,长,欢,你最爱的卿卿。” 大将对战,心态很重要,两个将领之间的对话很有可能决定一场胜负。起先的时候我对上陈叶枫是没有胜算的,就算我的邪术比他更胜一筹,他的经验还是比我多,招式转化也更敏捷一些,更不用说我的法术在他之下。我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到陈叶枫生气了,他发怒了,周身邪气大涨,战斗力飙升。我才不怕他生气,他生气了才会有破绽。 “蕴文,不要和我提她,你这毒妇。” 陈叶枫的剑朝蕴文砍过来, “蕴文,你看那里,那是你娘,她亲手杀了你姑姑,还是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的,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阿蕴,这一切你母亲她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不想你爹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哈哈,可笑,一代文人,最后在战场上称英雄。” “你闭嘴,我爹娘也是你可以说的。” 我被他打乱心神,也是邪气大涨,用尽力量起身上前,气息大乱,被陈叶枫一掌打倒在地。 我看了看他指的地方,看到了我娘,铁锁缚之,动弹不得。我回头看了看我爹,他已经是一个杀人机器了,傅云怀还在和我爹打,他为了不伤我爹束手束脚,被我爹的掌风打在地上了,可是他还是站起来继续,一边保护他的子民,一边提防着我爹,似乎一下子,我知道了,我这一行不只为了我,还为了耀云,为了天下不沦为炼狱,不让所有人和相府和三十万活生生的人一样。我告诉我自己我现在是忘忧,不是蕴文,这些人都是和蕴文有关的人,与我无关。我把匕首拿在手上,再一次和他对战。 “陈叶枫,你错了,我不是蕴文郡主了,蕴文不喜欢红衣,可是我喜欢,忘忧殿下喜欢红衣,傅仇也喜欢红衣,是因为一个叫卿卿的女子喜欢上的。哈哈,陈哥哥,你瞧,我穿着红衣像她吗?以前我乖顺的时候是像她的吧,那现在呢,我这般乖张,还像吗?” 陈叶枫被激怒了,他拿起长剑冲蕴文冲去,蕴文也把匕首拿在手上,蓄力朝着陈叶枫击去,两个人的法术撞击在一起的时候,天地间风云突变,两个人对峙在战场上空, “陈哥哥,我拿着匕首刺向你的时候,你会不会在恍神间看成是卿卿在刺向你呢。” 我借此机会用法术幻化成卿卿的模样,陈叶枫有一瞬间的晃神,就这一瞬间,我把匕首狠狠的插进了陈叶枫的胸膛,他的法术瞬间被破,强烈的灵力波把战场上所有的人都震伤,他从百米的上空掉下战场,傀儡军团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活人了,立刻欺身而上,我一把把那些傀儡军杀掉, “滚开,我的贱奴,我要亲手来杀。” 陈叶枫,你说这样的情形算不算我救了你。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你的傀儡军如今都想吃了你。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陈大将军,混的不怎么样嘛。” 陈叶枫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被气急了,他以血肉之躯祭奠伽蓝剑,伽蓝血刎,招妖幡聚集妖邪气注入主人陈叶枫体内,妖风四起。现在,陈叶枫成了真正的妖。恶咒纹从脖颈延伸而上,一直到脸颊,披头散发,双目猩红。一把抓住蕴文,恶狠狠的说 第十八章:听闻往事九 “蕴文郡主!你,不配提她。去死吧。” 陈叶枫把蕴文高高的扔到半空中,然后陈叶枫冲到蕴文的上方,伽蓝剑以一化千,化作满天剑雨穿身而过,剑气穿身的那一刻,感觉天地间只有我自己,时间停住不在流转,我被自己锁在一个无人镜中,我的脑子里闪过许多影子, 爹爹要我好好读书,姑姑让我自立,娘要我善良,陈叶枫说要好好和我在一起,可是突然什么都变了,爹爹说他恨我,如果不是我,丞相府何至于此,娘说她对不起我,害了我,姑姑打我,质问我为什么不听她的话,要一意孤行的像个爱情的傻子,陈叶枫也指责我,说我什么都帮不了他,做不了他的云梯。卿卿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讨厌你。好像所有人都在讨厌我。还有一个人,他迟来了,是傅云怀,他对我说,你骗我,你说要帮我打败陈叶枫,你不是我国的希望了,掌上明珠,你配不起。 我感觉悬在半空的身子背人抱住,慢慢的落在地上,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 “阿蕴,我带你回家。” 好动听的身影。我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是谁,除了傅云怀没有人叫过我阿蕴。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他。 “傅云怀,傅云怀” “我在。” 我睁眼看见我爹还像个木偶一样在杀人,我看伽蓝剑指着我,回头看到了抱着我的傅云怀,他受伤了,血顺着下巴滴在我的脸上,手掌也有血,他的向来一尘不染的衣衫满是污泥。我看着战场上硝烟四起,尸横遍地,尸体,原来这样的战场还有尸体,除了被斩首的丞相府众人被炼化成傀儡军死后会灰飞烟灭外,那三十万大军死后还会有尸骨存世的。 我的匕首已经不知道被打落在哪里,我想有个转机,想赢,所以我想起了傅云怀藏起来的那一页,它写在耀云秘术的最后一页,我还没有看过之前就被傅云怀撕掉了。不过幸好,我还是看到了,既然陈叶枫可以把自己献祭给妖,我也可以。 “傅云怀,你扶我起来,不管发生什么,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你答应我的也一定要做到,还有保护好我爹。” 阿蕴,你就只想到你爹吗?你答应我的,会好好回来,我答应你的,是要我杀了你吗?我当时只想把他支开,就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在意他是怎么想是。傅云怀起身离开之后, “陈叶枫,我们是时候结束了。以吾轮回转世之机向冥界借红莲业火,以吾之魂魄为祭。” 恶业害身譬如火, 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 “以业火干枯。“ 用自己这辈子的业障为燃料,烧起的火为深红、颇为妖艳的火焰,缓缓升腾,而在火苗蹿升间,会形成了一道道红莲之状。 红莲业火在我的手掌之上开花,我悬于长空, “陈叶枫,今天就来做个了断吧。” 红莲业火把陈叶枫的伽蓝吞噬,一身妖气全部炼化。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 我收了红莲业火,落到地面上把我的匕首重新召唤回来,我们用最原始的武功过招,我的匕首在他身上划一道,我就开口说一句话, “陈叶枫,你知道吗,恶鬼锁命,时限七天,也就是说七日之内,拦住黑白无常,再点七日的续命明灯,保证明灯不熄,去冥府找到生死官,就可以让人死而复生,陈叶枫,你不知道吧,你的卿卿是有死而复生的机会的,更何况当时我的匕首,离她的心还有一点距离,你找个大夫,或许她不会死。她那个时候心里有你,我怎么舍得把刀插进她的心里呢,那不是相当于插进你的身体里嘛,陈叶枫,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二十二刀,第二十三刀,杀过他最爱的女人的刀终于插进来他的身体,不过没有让他马上毙命,我让他在死的时候又感受了一把红莲业火,我用红莲业火烧了他的肉身,剩下魂魄就交个冥官吧,十八层地狱他肯定是要下的。 我看着他在红莲业火里痛不欲生,觉得真是痛快, “陈叶枫,你,去向那些无辜的人忏悔吧。” “蕴文,我不得好死,你也休想。啊,啊。烈火灼身,我要你万劫不复。” 我的周围还有许多傀儡军,已经顾不得陈叶枫了,管他会被火烧成什么样子。我当时已经是见人就杀,杀红了眼,许多傀儡在我身边倒下。 陈叶枫死后还阴魂不散,他把我娘推下高台,推到我爹身边,我看着我娘从高台跌落,看着我爹把我娘一掌打在地上。后来傅云怀告诉我,那个时候他终于见到什么叫罗刹现世。 我左手以指为剑,右手拿着匕首,身上的红衣裙早已破烂,脸上也早就有了血,可看着整个人十分兴奋,生生的从傀儡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眼眶猩红,双眸浑浊,我看见我爹对我娘又是一掌,我想都没有想一手捏住我爹的肩膀,另一只手把整个匕首插进了我爹的身体,事情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结束,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我把匕首毫不留情的从我爹是身体里拔出来,一掌把他打出去好远。我越杀人越觉得兴奋,我只记得我杀了好多人。后来,我就没有知觉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耀云的王宫里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在想我为什么会活着,傅云怀没有遵守承诺杀了我吗,还是他,没有回来呢。还是我已经转世了。 我自己笑了笑我自己 “阿蕴,你在想什么,你早就把来世换给了冥界,那还有来世啊,沈长欢,看来,我是还不了你了。” “忘忧殿下醒了,感觉还好吗?” “是国师啊,我没事了。” 国师拿起我的手,给我搭了搭脉。 “嗯,是没事了。不过还有些虚弱,多吃些,补补。” “国师,我现在还能把脉吗?这把的脉还准不准呢?” 国师听到我的话明显愣了一下, “国师,我现在还是人吗?” 第十九章:听闻往事十 “殿下” 国师心疼的看了看韵文。 “殿下不要怪我,耀云国不能赌。” 没错,傅云怀撕掉的最后一页是国师拿给蕴文看的,也是国师教给她召唤红莲业火的方法。 “我知道,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我就说嘛,杀死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放在皇室,根本就不算太难,竟然还能被列位禁术。” 耀云国的秘术杀死最亲最爱的人,只是一部分,当你把轮回抵给红莲业火的时候,红莲业火就会带走借红莲业火者的魂魄,火光会带走体温,经脉逆行,慢慢的死去,死后红莲业火灼烧魂魄,作为红莲业火燃烧的燃料。也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对了,战场上最后发生什么了。” 国师有些为难, “国师,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就是想知道,耀云是不是算救下了。” “公主殿下,你是我耀云的功臣。” 我笑道, “傅云怀也不来见见我这功臣吗,怕是以后都见不上了。” “殿下,你杀了蕴丞相后就发疯了,红莲业火让你不能控制自己,当时陈叶枫已死,他的魂魄进入黄泉路的那一刻,妖兵全部退去,招妖幡被国主收回。 我在处理剩下的傀儡军,这一场战争,我们胜利了,当时国主就在你身后,国主为了护住蕴丞相自己满身是伤,国主的长鞭从不轻易请出,国主的长鞭一出必要见血,也是难养,殿下你根本不顾周围是谁,只要有人就出手,红莲业火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国主拿长鞭抵挡,红莲业火把长鞭化为灰烬,我想带国主离开,他说,殿下还欠他一声,嗯,死死的守在哪里,不肯走,就拖着自己的身子和殿下一直打。” 还欠他一声,嗯。我想了想,确实是,我还欠他一声嗯 …… “傅云怀,你喊我一声。” “阿蕴” “傅云怀,我不应你,等你回来,我再应你。 …… “傅云怀,多傻啊。后来呢?国师,后来呢。” “后来,国主体力不支招架不住,殿下一掌打在国主的胸口,国主修为全部被废,我等都在远处,根本赶不及去就国主或者阻止殿下,眼看殿下下一掌就要打在国主身上,可是殿下突然就晕了。” “他呢,他呢,他在哪?” “此战大捷,国主在朝廷。” “我去找他。” 我跑在耀云的宫道上,什么的不想,就像见到他。 傅云怀,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这么重承诺啊,这一生,只有别人对不起我,为什么最后了,却要让我亏欠你这么多。 傅云怀,幸好,幸好我没有杀了你,果然,杀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傅云怀,你说这算不算缘。 我娘杀了我姑姑,我爹杀了我娘,陈叶枫杀了我爹,我杀了陈叶枫,其实我爹被我杀了的那个时候,秘术不就应该被化解吗,为什么我还是没有消停的喊打喊杀。傅云怀,是不是连你都没想到,我这一生最亲最爱的人竟然是你。这个认识没有几天的人。 我跑到城楼高台上,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朝堂。我的手放在白石栏杆上,初春的日子还是有点冷的,手放在栏杆上,还有些凉。乍暖还寒,春风还是吹来了寒气,耀云的纱衣穿在身上很飘逸,公主的衣服后摆很长,长风一吹,随风而动,衣衫飘飞,夕阳照在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长,像遗失在角落的美人。我看着傅云怀在的地方,身后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蕴,在等我吗?”我转头回看,他从阳光里缓缓走来,这时有春风起,吹乱了忘忧的发,青丝吹到了眼角,阿蕴眯起了眼,看着那个尘光中走来的男人。他一步一步走进, “阿蕴,怎么这样看我”他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 “走,带你去个地方。”他拉着我,我跟在他身后,风还在吹,吹乱了我的头发,头发吹在我的脸上,我却只能看到他。 他带我去了皇家陵园,恢弘大气,庄重肃穆。 “阿蕴,你的母亲就让她安葬在这里吧,你是我耀云的公主,你的母亲自然有资格入我耀云皇陵。” “我娘?” 我扭头看向傅云怀,一点也不敢相信,叱咤风云的国主可以把我母亲的尸体从战场上带回来。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突然想抱住这个男人。谁知道他却是先抱住我, “阿蕴,今天在皇陵,我对着我耀云列祖列宗,谢谢你为我耀云做的一切,我耀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耀云国向来有恩必报,不用担心。而且你娘走的很安详,你娘走的时候还抱了抱你爹。” “嗯,我知道” 傅云怀是一个好的君主,事事为他的百姓考虑。我慢慢的把手伸向他的后背,也抱了抱他,大战过后,大家都好不容易的放下心,抱在一起,给彼此安慰。 傅云怀在心里想, (傅云怀的内心独白) 这个偷来的,披上国家外皮的怀抱大概是今生离她离的最近的一次了,这怀抱也是今生最后的怀抱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愿意看着这个姑娘自己一个人独行,想陪在他身边,或许是她在城楼上知道真相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第一次有了恻隐之心,在密室决定修炼秘术的时候有一点点震惊,出乎意料。 在密室第一次让他闭嘴的时候觉得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陪着她去长圳杀人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可爱娇俏的一面,也发现她是个小狼崽子,一口一个卿卿,一口一个陈哥哥,说去的话让人剜心的疼。原以为他不会真的下手杀了那个女人,没想到也是个心狠的女人。从长圳城楼出来的时候,被她怼了一下,发现她还有这怼人的本事。 和她一起讨论战局的时候,发现她还是很聪明的,难怪长圳的臣民会人人夸她。一直以来,总是觉得她挺坚强的,也挺有毅力的,这么难得的姑娘就是命不怎么好,注定要死。战场上,看着伽蓝剑气对准她,穿胸而过的时候,第一次有了想好好保护她的想法。第一次想带她回家,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第二十章:听闻往事十一 这个时候的她还记得与我的约定,让我好好照顾他爹,还让我事成之后杀了她,他想,如果能活下来,大概自己是下不去手的。看着她发狂,不顾一切想杀了他的时候,突然发现,好像死在他手下也心甘情愿,也是不错的。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什么都不能说,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后果他都知道,都明白,到了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后果了,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傅云怀,你陪我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 “我们走慢些吧。” “你不是饿了吗?” “我想走慢些。” “好。” 两个人慢慢的走,好想一直一直走下去,或许忘忧心里也有不可说…… 傅云怀,我知道你的心思,今生今世注定还不了你,可是我没有来世了,怎么办,我连来世都没有办法许给你。 …… 两个人从夕阳西下走到华灯初上,走到了傅云怀的宫殿。傅云怀的殿就叫云怀殿,看着很随意。 “想好吃什么了吗?” “傅云怀,你喜欢吃什么?” “我在这里长大,什么都吃过,什么的差不多,看你自己想吃什么。” “我想吃肉。哈哈” “好,就吃肉。”等到宫女们端吃食的这段时间,傅云怀递给我一杯热茶 “抱着,暖暖手,外头走了这么久,手都凉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住了,手都凉了,是红莲业火要燃尽了吗?我只能把微微哽咽的声音吞下,说了一句好, “其实,我不是很冷的,你也在外面待了许久,手也挺冷的吧” “嗯,不暖和,那我也倒杯茶暖一暖吧。”傅云怀倒了茶放在自己手边,却没有拿起来,心里想如果自己的手和阿蕴的手的温度是一样的,说明就是天冷,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坐了一会,吃食就被拿上来了, “傅云怀,你这里好多好吃的啊”我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装作在闻饭香,其实只想把情绪吸走。 “是,这里的东西很好吃,以后你可以长吃。” 。以后,我哪里有以后,陈叶枫和我说以后,我当时还觉得幸福,你同我说以后,怎么就是一阵心酸呢。 “傅云怀,你会喝酒吗?从来没有见你喝过酒。”傅云怀看了看我,笑笑说 “会啊,会的。” 我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说为什么会喝酒,或者说喜欢喝那种酒,谁知道今天晚上傅云怀的话这么少。 是想到终究要生离死别,所以不想说话吗,是在闹脾气吗?好像是这样,要分开的时候,总是不想和对方说话,好像不把话说完,她就不会走。可是不说话她一样会走,你留下话没有说,只会在她走后抱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抓紧机会和她多说两句,等以后回忆还能长一点。 “那你喜欢喝什么样的酒啊?” “清酒,不醉人。” “那要不要喝一点啊?” “好。” “我给你倒啊。” “嗯” 我给傅云怀倒了酒,也给我自己倒了酒 “傅云怀,你怎么不理我啊,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利用完我就不理我了吗?” “没有,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嘛,今天怎么了?” “没事。” 其实那种静静的等待死亡的过程,我是不怕的,我只是感受到孤寂,当我看到傅云怀的样子,就更难过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他,可我舍不得他。他是唯一把我奉做掌上明珠的人。他在高山之巅,身边没有人,也没有交心的人,我舍不得留他自己一个人在尘世间,可我也陪不了他。 “傅云怀。” “嗯。” “你喊我一声” “不” “为什么?你今天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像指点江山的王。” “我……”我站起来,吸了吸鼻子,对傅云怀说 “傅云怀,你不想说话我们就不说了,二十多年来我都没有任性过,今天让我任性一回好不好”傅云怀好像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抬头看着我。 “走,你带我逛逛耀云的街市吧。好不好,现在是戌时(晚上八点)宫门落锁之前就回来。” 傅云怀没有说话,拉着我就走了,我们一路从皇城走到最繁华的街市,十里长街,华灯璀璨,这里的街市人来人去,花灯,杂耍,每个商铺都把自己的商品摆到外面来,然后在自家摊子前面挂上满满的花灯,在两个商铺之间的上空也挂了花灯,花灯借着夜风转动,每一盏花灯上都有一句情诗,这里的每个人乐呵呵的,看着心里暖暖的,这才是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傅云怀,走啊,跟着我。”这次换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我想给他留下些什么。他看着我蹦蹦跳跳的,好像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我拉着他到了一户卖玉梳的店,老板不在,只有小伙计在店外面的小摊上叫唤,招揽顾客。 “小伙计,小伙计,别喊了,这个怎么卖?” “我们店里都是独一份的,天下找不到和我们店里一样的物什。小姐拿的这个一两银。” 我扭过头,拍了拍傅云怀的手臂,“傅云怀,掏钱,算你送我的?” “我送你的?” “嗯” “你知道” “我知道” 我打断了傅云怀的话,我看着他,周围的花灯映着他的眼镜闪闪的,像有星星一样。他被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别处,说 “你知道什么呀知道。” 我没有理他,拿着耳环已经先走了,独留他一人在风中。着急的小伙计赶紧拉着傅云怀的衣袖,怕他也跑了不给钱。 “公子,一两银。” 傅云怀赶紧给了钱,追上蕴文。 接发同心,以梳为礼,阿蕴,你,真的懂吗? “傅云怀,我给你的宫殿换个名子吧,太随意了。” “你开心就好。” “那儿有家做牌匾的店,走” …… “老板,老板?” “在呢,在呢,小姐有什么想要的吗?” “老板我想换个门匾,可是我想自己写,可以吗?” “可以可以,小姐随我来。” “傅云怀,人家老板说了,小姐随我来,傅公子就不要进去了啊,你等着我。我们走吧老板。”我和那老板再往后院走的时候,那老板和我说 第二十一章:听闻往事十二 “小姐和公子真是恩爱。” 我只是笑笑说“我想给他做点事。” “小姐,您写到这张纸上就可以了,另外把地址写上,我们给您送过去。行” 不一会儿,忘忧就出来了, “写好啦?” “嗯嗯,走吧,门匾老板做好了会给你送的。” 老板双手拖着那张纸条,如临大敌,在我写出地址的时候,老板的腿都软了。 “老朽这辈子能给皇家做一块匾,也是祖上冒青烟了啊” 我们从这边一直走到那边,吃了栗子糖,买了糖葫芦,看了杂耍,猜了灯谜,放了河灯,许了愿。我许了和他长长久久的愿。哈哈。 回到云怀殿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显然,宫门落锁了,我们从宫墙上翻过去,大概这宫门是从古至今唯一一个把皇帝锁在宫门外的宫门,这墙是唯一一堵被皇帝翻过的墙。 “你给我的殿改了什么名字?” “等匾额弄好你就知道了,暂时先保密。” “傅云怀,我今天很开心。你在陪我喝杯酒吧。嗯?”我拿起清酒,给他倒了一杯,给我也倒了一杯。 “今夜不醉不归好不好?” “不好,不要胡闹,乖啊”我终究没有喝到人生中的第一口酒,拗不过他就算了,我看见云怀殿里有一把摇椅,那把摇椅正好可以看见清晨旭日东升的模样,我拉这傅云怀走到摇椅旁边, “傅云怀,其实你是不是挺喜欢归隐山林的,不然怎么生活的如此随性,还有摇椅在殿上。” “喜欢,我是喜欢的”我感觉到红莲业火在带走我的温度,我觉得越来越冷, “傅云怀,我有些冷。” “我给你拿”我又一次打断他的话 “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我抱着你。” 在傅云怀刚要抱住忘忧的时候,她突然腿软,傅云怀一把抱过忘忧,坐在了摇椅上。傅云怀抱着忘忧,忘忧做在他的腿上,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傅云怀伸手隔空取过一条毯子盖在忘忧和他的身上,摇椅因为刚刚到动作而轻轻摇晃。 “阿蕴,我抱着你啊。” “傅云怀,我只是腿软了。” “嗯,我知道。” “你不知道,好多事你都不知道,傅云怀你和我说话好不好。” “好,好,你仔细听我说啊。”他摸着我的头,温柔的,慢慢的,轻轻的,在我耳边说 “阿蕴,我只说一遍,你要好好听,是,我会喝酒,可我不常喝酒,我也喜欢” 我等了等,没有等到他继续说,就抬起头问他 “喜欢什么啊?” “没什么。” “我第一次见你的兵器,怎么会用长鞭呢?” “长鞭是我父亲当年打造的,用妖骨淬炼而成,专门打妖的,用妖骨做的武器打妖,用一句俗语来说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呵呵,你爹一定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你的长鞭被红莲业火给毁了。对不起。” “没事,反正以后也不用打仗了。”是啊,他的修为被我毁了,难怪入宫的时候要爬墙了。 “傅云怀,那你给我的匕首呢?” “匕首可没有我的长鞭珍贵,是我闲来无聊自己打着玩的。阿蕴,你知道嘛,我也很久没有看见我爹娘了。”傅云怀一下一下的排着我的背,摇椅还在轻轻的摇。 “乖,傅云怀,不难过啊,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我感觉我的生命在流逝,夜凉如水,我爬起来看着傅云怀 “傅云怀” “嗯” “傅云怀” “嗯” “傅云怀” “怎么了?” “在这里是不是可以看到日出啊” “嗯,可以” “傅云怀,当烈日照破山河冷寂,这人间必将万象更新。你会是他们的曙光,他们的旭日。” 傅云怀紧紧的抱着我,就不说话, “傅云怀,你会不会忘记我啊,不要忘记我,你要记得我是耀云的忘忧公主,你让我把匕首和玉梳带走好不好?傅云怀,我也好想看看日出呢,我要是生在耀云是不是会比现在好一些?”我抬起头看了看他,慢慢的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又马上窝回他的怀抱里 “傅云怀,你的怀抱好暖和,我想睡在这里行不行?” 傅云怀听着极力克制自己的眼泪,而窝在傅云怀怀里的我任由眼泪留下来,从一只眼睛流出来,绕过鼻梁在留到另一只眼睛的旁边。 “阿蕴,我是国主,我的怀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躺的,这是我未来皇后的位子,你不怕她来找你麻烦吗?” “傅云怀” “嗯” “你喊我一声” “阿蕴” “傅云怀,我把下辈子,把来生许给你好不好?” “好,好,好” 对不起啊,傅云怀,这辈子什么都给不了你,你的恩情这辈子是还不尽了。 傅云怀,我没有下辈子了,我们两个都心照不宣的选择相信还有下辈子。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渴求老天能施舍给我一个下辈子。 “阿蕴,你说的,你要守约,下辈子一定要许给我,我一定早早的娶你过门,最好啊我们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自打出生起就有娃娃亲,然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后成亲,生儿育女,然后我看着慢慢的老去,长好多好多皱纹,我要笑你老了没有牙齿,你会迈着老腿打我,我们做一对老可爱,儿女会来看我们,我们还会嫌弃他们烦,打扰我们两个人的幸福日子。阿蕴,你想一想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很好。” 我感觉越来越冷,越来越冷,逐渐失去意识,不知天地,对不起啊,傅云怀,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你,只有这为数不多的记忆伴你余生。 “阿蕴,你喊我一声” “阿蕴” “阿蕴” 阿蕴,我抱着你,你看旭日东升,朝霞万里。 当阳光找到忘忧的身体上时,所过之处,忘忧的身体化作金粉,消于晨曦。 阿蕴,你可真心狠。你知不知道,你在长圳说你姓傅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尽管你只是一句玩笑话。阿蕴你还欠我一句嗯呢 “傅云怀,你喊我一声” “阿蕴” “我不应你,等我回来了再应你”等我回来再应你。 …… 第二十二章:听闻往事十三 我死之后受红莲业火束缚,魂魄被掬在皇城之中,红莲业火和鬼差黑白无常争夺魂魄,我便得空在皇城以魂魄的形态多存了几日,我看见傅云怀以皇后的身份为我下葬,每日在云怀殿的摇椅上坐着,一动不动,不思朝政,国师多次来劝都没有用,日日似魔怔一般, 直到工匠把门匾送来,匾额被红布盖着送到了皇城,除了傅云怀见过那块匾额之外,没有人知道那块匾额上写了什么字,傅云怀把自己的云怀殿的匾额取下来,放好。 那座宫殿自此之后再无殿名,宫人们时常私下称其为无名殿。不过不管叫什么名字或者有没有名字,所有的臣民都知道,在看了那块匾额之后,他们的陛下又回来了,那个拿什么都能开玩笑的,谈笑风生的陛下,又回来了。只是每天总会在当初忘忧殿下等陛下的地方站上许久。 三天,在匾额被送到皇城的三天后,红莲业火把黑白无常赶回了冥府,我化作了红莲业火的燃料,最后化为灰烬,不知道是不是红莲业火同黑白无常周旋太久,有些虚弱,我竟有一丝残魂流离于世,被那些惨死的怨灵掬在耀云战场,缚在战场的一块破烂泥石上,后来岁月更迭,时代变迁,耀云和长圳在岁月中变成了古国,风霜蚕食,城楼已经变得破败褪色,无人问津。在繁华的地方都经不住岁月流逝和无人打理。那里的战场荒草丛生,后来改名叫了代宁。 说来和陈家到底还是有孽缘,我的残魂在代宁待了不知道多少年,却被一个人机缘巧合带到了临玺城,在陈叶枫的后代建造宗祠的时候被拿来做了木偶,拴在宗祠,不得出。 陈家对木偶这等傀儡怎么就那么喜欢呢,陈叶枫是把代宁的那场战争当做他们胜利的凯旋之音吗?这么让后代推崇。陈家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我已经放过他们了,为什么他们还不不放过我。 我以为当年的罪孽足够让陈叶枫被丢到幽冥地狱,让陈家至此断子绝孙,没想到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居然做了主宰众生的神,日日受香火供奉,俾睨众生,太可笑了。 阿槿姑娘,直到今时我才知道,傅云怀那样好的人就因为私自让我修习秘术,有违傅家先祖对天界许下的承诺,受了天罚,我许诺过下辈子的人,就这样被他们害得不成样子。” 阿槿知道,蕴文的故事快要讲完了,原以为是蕴文作恶多端被封在这里当做惩罚,没想到却是这样,天界,妖族,陈叶枫。 “很难相信吗?琉璃仙,在你的记忆里,你们仙界的徽文仙是什么样子的?青衣飘飘,儒雅文静?” 阿槿觉得怎么会这样,徽文仙不是这样的,虽然在她的记忆里,徽文有时候是有些不讲理,可是断然不会是这个样子,杀人不眨眼,踏着别人的尸骨走向权利的巅峰,那根本就不是阿槿认识的徽文仙,记忆里的徽文仙会生气,可是也很好哄,每一次气个半死的是他,可是最不记仇的也是他。 “怎么会这样?” 阿槿真的难以置信,谢当轩看着阿槿快要疯的模样,开口说 “蕴文,一切都过去了。阿槿,阿槿,我们听蕴文把事情讲完,好不好?” “过不去的,陈叶枫不死,怎么能过得去,我的来生都没有了,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我明明看着陈叶枫的魂魄入了冥界,为什么炼狱不收?你们神仙界就是这样选神仙的吗?你们仙官之间也官官相互,根本不管人间众生,白白的糟蹋了人间人对你们的供奉。” “对不起,我” 阿槿除了说这个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仙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而且,阿槿和徽文仙一直都是打打闹闹,阿槿对于徽文仙的事一向不上心,只是经常惹他不高兴,在路上碰见了会专门惹他生气,不主动过问他的事。仙界?仙都有长久的生命,一殿主神的往事也没有谁会去问,毕竟时间那么久,就算是知道,可时过境迁,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就算是人间恩恩怨怨的两个人在都成仙后,也会不约而同的选择放下过去。只是蕴文是例外,因为执念,硬是在人间活了千年。徽文成了仙,蕴文确是怨灵。 中间有一段时间的沉默,过了一会儿,蕴文突然开口,不再是那般悲伤或嫉恶如仇的模样,这个模样很像她去杀卿卿的时候的表情,笑里藏刀,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每一代陈家子孙都痴傻,只不过在被发现之前那位徽文仙都会隐身前来,悄悄的把互昀丹给小孩儿服下,然后,那小孩儿就意识清醒,还聪明非常呢。你知道什么是互昀丹吗? 就是把这个孩子的痴傻状转给另一个孩子,阿槿,你觉得他,恶毒吗?他还值得活着吗?天下不知道多少无辜婴孩做了陈家子弟的替罪羊。 不过陈修宁倒是个例外,三岁还不回说话,想来是成仙之后徽文仙事物繁忙没赶得及吧。后来又是那个戴狴犴面具的人给陈修宁送了一颗红玉珠,那珠子一给他,他能开口说话了。不过红玉珠天生邪气,慢慢的打坏了陈修宁的根基,况且他留恋青楼,青楼浊气盛,滋养了红玉珠。借着它的邪气,我也终于得以冲破木偶封印,还没等我报仇雪恨,陈修宁就被吓死了。看着陈家一代不如一代,徽文仙却毫无办法,我也很痛快。 好了,琉璃仙,我的故事讲完了,该告诉你的我也都说了。我只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陈叶枫他有什么资格成仙。如果不是你们仙家有内鬼,就是有高人在背后帮他。” 谢当轩在一旁看到阿槿在发呆,就先开口对蕴文说, “蕴文姑娘,你知道那个红玉珠的来历吗?”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它是个有邪气的东西,修仙人最好不要碰。” “蕴文姑娘,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断定那个送红玉珠子的人就是戴狴犴面具的人?那那个把你带到临玺城的人是不是也是狴犴?依我看,你被缚在木偶里,你应该是五识不开,什么都看不到的。” 第二十三章:同心而离居 蕴文笑道 “公子啊,除了傅云怀,狴犴算是我最大的救命恩人,而且我肯定红玉珠就是狴犴送来的,在陈府的这些年,只要陈叶枫来,狴犴就一定会来。” 似乎蕴文已经撑不住了,红烛勉强维持着快被吹灭的火光,妖风大起,红纱翻飞,蕴文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 “阿槿,蕴文从来就不是良善的女子。我只想知道,陈叶枫为什么会成仙。” “蕴文!不要!” 蕴文说完之后,最后一缕魂也消弭于世,一切又归于平静,他们终归没有了下一世。 谢当轩拉着我说 “蕴文离世,越娘就要醒了,我们走吧。” “嗯” …… 阿槿和谢当轩回了客栈,阿槿还以闷闷不乐,吃饭也心不在焉。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事。” 谢当轩看阿槿的心情不好,闷闷不乐,想到阿槿虽然活的长些,到底不懂红尘万丈,蕴文和徽文的事让这个姑娘难受了,于是开口对阿槿说, “阿槿,你要明白,人各有命。生在世间,不管是人还是神,亦或者是鬼怪,无能为力的事情很多,我们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过得好。” “如果蕴文能早点认识傅云怀,或者不要认识陈叶枫就好了。” “阿槿,世间没有那么多早知道。没有陈叶枫,在朝堂不动声色的傅云怀不一定会喜欢那个在丞相府天真无畏的蕴文郡主。而不认识陈叶枫或许蕴文也不会遇到傅云怀。 他们有千万种可能,却在最后走到了这样一个结局,兴许这个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他们做的每一个决定对当时的他们来说都不曾后悔,这就够了。人间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从蕴文出生到丞相府的那一刻起,生之一字就已经结束,年老与生病,她虽然没有经历,可是她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老去死去,算是别有一番滋味在。 蕴文和陈叶枫,明明是怨憎,却披上了爱的外衫,陈叶枫和沈长欢,忘忧和傅云怀,都是求而不得,爱而别离。蕴文死的时候有傅云怀陪在身边,陈叶枫为了权利癫狂可也是爱了沈长欢一生一世,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是他们自己选的。 阿槿,这些都不是你能掌控的,他们每一个人的选择对于结局都至关重要,生活原本就是出其不意的。若是花好月圆,毫无遗憾,谁会想要重走轮回路。每一个能走过黄泉路的人,都是凭着不甘心走完的。可为什么不甘心啊?不就是因为今世有所亏欠,想来生能弥补嘛。” “可是他们今生不圆满,老天也没有给他们许上来生。”阿槿低着头委屈巴巴。 “阿槿,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你若真的放不下就去帮帮她,帮她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事,查清楚她想知道的事。”阿槿抬头看了看谢当轩,狠狠的点了点头。 “乖,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好好想一想。” “嗯” …… 谢当轩想,陈叶枫和妖族勾结的事是板上钉钉的,蕴文不知道赤宴的来历,赤宴就是出现在蕴文死后,陈叶枫把什么献给了妖族,竟然让妖族这么帮他! 徽文取文字为名,对蕴文又是什么感情。那个狴犴又是怎么回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帮蕴文,可是蕴文从来没有见过他。越查下去,解释不了的事情就越多,好像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人,事,物都不简单,查下去到底好不好。 …… 陈家鬼祟一事算是告一段落,陈修宁是被蕴文吓死的,蕴文也是陈家人带到祠堂里的,蕴文已经被抓住了,陈家安全了,陈家人又回到了陈府,至于他们以后的生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但愿陈叶枫做的坏事就此一件,陈家后代不用在为他的错而受到惩罚。 三月份了,春天来了,一阵暖风吹来,带着新生,生机,和希望。春天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季节,白天的天依旧很暖,夜晚还是冬季的凉。阿槿和谢当轩离开临玺城的时候,迷迷茫茫的下起了春雨,看着身后的临玺城烟雨迷蒙的样子,更加给这座城染上离愁,或许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座城。只是,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想好要去哪儿了吗?”阿槿摇了摇头,毫无头绪,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从什么地方查起。 “徽文殿,狴犴,赤宴,妖族,代宁阿槿,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好。我想先去徽文殿看看,毕竟一切因他而起。” 阿槿和谢当轩回到了九重天,九重天还是一如既往,南天门乳白色的柱子巍峨高大,天兵天将守在南天门,仙界永远都是古板的九重天,再欢快的日子里都得规规矩矩的。 “当轩,你等一下,南天门的守卫不会让你进去的,我把你的灵力封去,把你放到我的耳坠上去。” “好。” 阿槿把谢当轩幻化的十分小,放在阿槿的珍珠耳坠上,阿槿走路的时候耳坠也一摇一摆的,谢当轩在上面站也站不稳,他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样子和自己平时稳重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活脱脱的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只好坐在耳坠上面,双手紧紧的抓住耳坠,生怕掉下去,是不是的在阿槿耳边提醒,慢些走,他要掉下去了。 阿槿走进南天门,发现南天门的守卫多了一些,而且,上生星君刚巧也在,阿槿想到自己原本是上生星君座下的弟子,就算在仙界再不起眼,自己的师尊还是认识自己的,自己此番上天是别有目的,万一师尊把自己回天的消息告诉了徽文,徽文新仇旧恨一起算,那可就不容易逃了。而且,还带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南天门也不好进。阿槿突然挺住脚步,转了方向。这一停一转,又差点把谢当轩从耳坠上摔下来。 “当轩,我们不从南天门进了,太招摇了,而且,南天门的将士不一定会让我们进去,而且还有上生星君在。我们绕过南天门,从别处进去,直接去徽文殿。现在金殿议事已经结束了,仙道上来来往往的神仙很多,你注意收敛自己的气息”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当心,你要当心的就是走慢一些,我要被摔下去了。” 第二十四章:翩翩少年仙 “知道了,我当心,当心啊” 除过从南天门去徽文仙,仙界去徽文殿的路只有一条,阿槿在仙道上慢慢的走着,和她平日里大摇大摆,走路带风的走路模样不一样,今日走的稳稳的,回了天界后,自然是换上天族的的服饰才不显得扎眼, 天界的颜色大多都是天和碧的颜色,什么淡青色,青绿色,偶尔可以看见金色,大红色只有仙族成亲娶妻只是才可以看见,一般都是云雾白色,烟霞的黄红色只有在天边夕阳落下的时候才能看见,眼睛看的多了都有点晕,阿槿身上的衣服自然也是淡淡的白纱裙,头上带了一只步摇,阿槿尽量的放慢自己的步子,放稳自己身形,步从容,不急不缓,落落大方。尽量不让步摇摆动,不要不动的话大概耳坠也不会动的厉害,以免把谢当轩摔下来。 阿槿就好像书中说的那样,“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序,莲步姗姗”,不过阿槿只觉得是如履薄冰,不敢迈步。 这让阿槿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九重天上的灵艈仙,仙界最受仙欢迎的女子,每日总有男仙为求得见她一面,在她宫门外等上许久。 “阿槿,你,你放开了走吧,我抓着些就是了,你这般,我看着也难受。”谢当轩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阿槿这样,步行如蚂蚁,磨磨蹭蹭。 “无妨,仙界也不许大摇大摆的,是要守礼。” “好吧。” 潇然仙的声音突然想起 “阿槿!我说远远看着是谁呢,原来是你,怎么这般走路,脚扭了嘛?”潇然仙走上前来,阿槿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对着潇然说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潇然怎么来了,这么巧。” “不巧,我刚从金殿出来,你呢,是有什么事?还是又来找徽文啊?”阿槿听到潇然说徽文,知道他是打趣,还是心里咯噔一下。 “潇然啊,我回来就只能找徽文仙嘛?我许久不回天界,就回来看看你,顺便看看仙界的景。” “阿槿,你的耳坠”阿槿不着痕迹的躲了躲,抬头看着潇然 “耳坠怎么了?过时了么,仙界的时兴的物件又换了,也是我都许久没有回来了,过时了就过时了吧,不打紧,不打紧的。” “阿槿,我还没有说什么,你怎么这么着急。”潇然看着阿槿,略有深意的说。 “哈哈,这不是怕你多想嘛,我先和你说清楚嘛,对了,我先走了,潇然仙留步,不用送我了。” “阿槿不是回天没有什么事嘛,不如就去我宫里坐一坐,我们也有三百多年没见了呢” “前些时候不是刚刚见过嘛,我回天还未跟师尊请过安,先去和师尊请安,请过安后再来找你。”阿槿转身就要走,潇然却一把拉住她, “阿槿,你还是不会说谎,上生星君就在南天门,你不可能没有见过他,但是我在这条路上遇到你,就说明你没有从南天门进仙界,为什么? 因为上生星君在,你不想让他知道你回了九重天,他如果不知道,整个天界就没有人知道了。阿槿,你费了这么大功夫,想神不知鬼不觉进仙界,到底想干什么?”阿槿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瞒不了潇然了 “潇然,你别拦我,你也别管,这是我自己的事。” “阿槿,你上次拿了徽文仙的衣服是怎么离开九重天的。”潇然说的很平静,可是双手还是死死的按着阿槿的双肩, “是你,是你帮我逃掉的。我真的很感谢你,所以这一次,你再帮我一次,不要管我” “所以,阿槿,上一次你见到我之后就离开了,这一次你见到我之后也离开吧,放弃你本来要做的事情,回到管岑山,或者回到人间。” “潇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潇然向阿槿离的近了一些,用手撩拨了一下阿槿的耳坠,然后拿在手上把玩,刚巧潇然手上的那一只是谢当轩在的那一只, “阿槿,不要怪我,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不能出现在仙界,现在的你不是你,琉璃仙不会在仙界掀起轩然大波。” 潇然看着阿槿,在说一些阿槿和谢当轩都听不懂的话。 “潇然,你在说什么” 潇然的手晃了晃阿槿的耳坠, “阿槿,有他陪着你,我很放心,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在等一等。” 阿槿看向潇然的眼神变了,变得睿智,冷漠。 “潇然,你知道什么?我上一次回天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在做什么,是吗?你一直都知道我在人间干了什么,对不对,潇然,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人间是你让我去的,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你说给我听到,你对我说了多少谎?徽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口中的徽文,我记忆里的徽文,蕴文口里的陈叶枫,哪一个才是他?” “阿槿!不要怀疑我,我承受不起。你相信我,你不要在仙界大闹,闹大对你没有好处,每个人都有他要接受的命运,仙也不例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在袒护他?”阿槿一脸的不敢相信,在阿槿的心目中,潇然一直都是个好人,经常和自己一起欺负徽文。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也说明有些时候徽文仙的事情做的是有失偏颇的,可是这一次,潇然也愿意帮他隐瞒吗? “阿槿,我没有。你不信我,还不信辛久吗?” “我偏不信!辛久和你,你们都有事情瞒着我,关于我的事情瞒着我,我以前觉得无所谓,我不知道我的过去,就可以不用管那些烦心的事,可以逍遥自在。可是,潇然,我从管岑山上下来,是辛久让我下来的,陈家的事也是辛久要我去查的,可是我查到现在,你们又出来阻拦,哪有这样的理?” “阿槿,不是不让你查,而是不要从天界查,不要从徽文查起,仙界不会让你乱来的。” “我不想听你说!” 阿槿没有等他再说话,就对他大打出手。阿槿有伤在身,根本就不是潇然的对手,潇然根本就是在和阿槿打着玩,像逗弄小狗一样,一步一步的把阿槿逼出了仙界,可是阿槿根本就像是不要命一样,她不能用灵力,可是现在和潇然对上,那是她一直都很相信的朋友,却在公然袒护徽文,徽文在她的脑海里也不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阿槿已经不理智了,一直在用灵力,硬生生的把被谢当轩封住的灵脉给撞开。 第二十五章:欲出云和乱 阿槿在和潇然动手的过程中早就顾不上什么仪态,耳坠了,谢当轩一直在阿槿耳边提醒,不要动怒和他要掉下去了这两句话,可是现在的阿槿怎么可能听的进去。 潇然盘算着每一步的下落处,把阿槿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出了仙界外,其实阿槿也看出来看,潇然根本就没想打伤她,可是阿槿一直步步紧逼,硬是吸取周围灵力,把灵力注在手上,手刀刀刀落在实处,要不是潇然躲得快,身体好,怕是阿槿的手刀会把潇然打的淤青。潇然把阿槿打出天界外,武功招式他没有阿槿打得熟,可是加上灵力又怕伤了她,于是直接祭出归元追风扇,潇然的武器是一把扇子,潇然的日常就是,“笑看人间沉浮事,闲坐摇扇一壶茶。”, 不过今天是扇子不是用来扇风的而是用来降敌的。扇子直逼阿槿的脖子,潇然把扇子指在阿槿的下巴处,阿槿恶狠狠的盯着潇然,看着他到底要干什么,潇然开口说 “阿槿,我不想伤你。我会下令,九重天,你近些时候是进不来的,老规矩,我会替你保密。 还有你的唐河兰镯,你的唐河兰镯牵月挂印,就是以月色作为封印,而不是灵力,以自然之力作为封印的的封印,除非深仇大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是不会用的。它满月时封印最强,初一无月的时候,封印最弱,阿槿你说,你的手钏里封住的是什么” 说完潇然用扇子打了阿槿的脖子,阿槿就晕倒了,直直从九重天跌落下去。谢当轩在听到牵月挂印的时候愣了一下,脸上有不可思议的神情。 潇然在阿槿跌下九重天之前把在阿槿耳坠上的谢当轩取下来,给他解了被封住的灵脉。潇然对谢当轩说 “谢当轩,我知道你,就算所有人都会骗她,可是你不会。好好保护她,沉得住气才能赢得漂亮。” 谢当轩面无波澜的看着潇然,谢当轩的深沉和面不改色绕即使是潇然也难以看出。潇然看着谢当轩的脸,无奈的摇摇头, “木头,还不快追?她从九重掉下去会死的。” 谢当轩看了看潇然,没有理他,转身就从九重天一跃而下,用灵力追着阿槿,潇然看见谢当轩离开时的眼神,挑挑眉,无奈的说, “这小子,是恨上我了?白眼儿狼。” 谢当轩走了以后,潇然召唤出一件法器,是一段白绫,名唤羽箭,软时为绫,狠时化为三尺剑。 “阿槿,这个才是你的法器,法器都是认主人的,我收了它这么多年了,还是一见你就难以控制住它,三百年了,鹿鸣仙台一战到今天已经三百年了,羽箭尘封在我潇然殿也三百年了,是时候让它沾沾血气了。”说完就把羽箭也一起扔了下去。 “阿槿,人间多保重,等你不得不上天庭的时候,就是你想起一切的时候了。阿槿,唐河兰镯我先给你提个醒,你要是能想起来自然最好,想不起来,也就算做是时候未到吧。” 谢当轩好不容易追上下落的阿槿,风把她的头发吹起,阿槿还晕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当轩抱着阿槿从九重天上掉下来,掉在一座深山里,谢当轩把阿槿护在身前,降落在大地上,羽箭在降落到地面的时候化为了长剑,落在了阿槿手边。阿槿在地上悠悠转醒。 “阿槿,你醒了,没事吧?” “我们被打下来了?啊,脖子好疼啊,” “嗯,潇然把我们打下来了,你脖子疼是因为潇然用他的扇子打晕了你,身上还有其他地方疼吗?” “呵呵,没有了。”谢当轩把阿槿拉过来,用手搭着她的肩膀,给她输灵力调息。 “身上疼就要说出来,我不是每一次都可以看得到,我看见你冲破了我的封印,用了灵力,又损了一次根基。”阿槿微微笑了一下,,略微有些尴尬的说。 “对不起” “你再休息一下吧,歇一歇了我们出去。”阿槿看了看在手边的长剑,觉得有点熟悉,她想碰碰她,可是又害怕,谢当轩看见后就对她说 “想来是潇然仙送你的,想拿就拿吧,它若是伤了你,我就把它打成废铁。” 谢当轩当然知道有灵力的东西都是认主人的,不过就算这样,敢伤了阿槿,不论是多么金贵的法器,都逃不了被打坏的命运。阿槿看了看谢当轩, “哪有你这样的,法器都是有灵的,你这般随意,他们听了可是会伤心的。” “无妨,正好练一练他们的承受能力,免得骂他们一句,就受不了,动不动就拿封剑来威胁主人。” “你的为非经常这样吗?” “他敢!”阿槿看见谢当轩说狠话的时候为非动了动,仿佛是在告诉我,它为非可和那些凡夫俗剑不一样,它可不这样,像个女的。阿槿看着谢当轩和为非处的这么好,也有些羡慕,只是有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再轻易的试了。 “怎么了?喜欢它就试试吧。” “你不知道,我以前碰过一次法器,这世间少有教训能让我记住,可是那一次,我怎么都忘不了。不是说我是琉璃仙嘛,琉璃仙的佩剑流明剑正好被潇然收在宫中,我想既然是我的佩剑,那理应归还与我,可是潇然几次三番的推脱,流明剑又不是神兵利器,再说他有他的扇子还不够嘛,那我的东西肯定是要拿回来的呀,潇然苦口婆心的劝了我两个多时辰,我就没听,他实在没办法了就让我自己去拿, 我一碰流明剑,它就通体发着蓝光,就像发狂了一样,一直追着我打,那是生打啊,什么都没有,就只用剑身,灵力都不用,那可是千年的玄铁啊,就直接打在身上,你求饶都不管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执着的剑,而且被封印的剑一旦被别人拿起,没有主人的安抚是停不下来是,最后还是潇然让流明剑停下来的,他虽不是流明剑的主人,可他习得封剑之法,我才得以摆脱那把剑。 第二十六章:云和的庭院 剑身打在肉体上的伤只能让它自己去愈合,什么灵丹妙药都不管用,而且愈合的特别慢,我在床上躺了一年才完全好呢,我当时就特别奇怪,我自己的佩剑,为什么我用不了。潇然说是根基被毁,灵剑无法识人,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法器什么的了,我这辈子算是唯一是记了次教训,浑身上下被打的淤青黑紫,脸差点都被打了。” “没事,你试一下吧。” 谢当轩有些话现在只能在心里说,上一次是你自己非要拿,这一次是潇然自己给的,应该是不一样的。 阿槿屏住呼吸,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那把剑,靠的近了就看见那把剑的剑身上刻了羽箭二字,阿槿见靠近好像羽箭也没有反应,就把手伸的更近一些,阿槿的手指刚刚碰到羽箭剑的时候,它马上幻化成白绫绕在阿槿的手腕上,乖顺的用白绫顶了顶阿槿的手腕。阿槿看到这样的结果,高兴的跳起来,笑的眉眼弯弯,手舞足蹈的,阿槿把两只手抬到眼前,左手上是唐河兰镯,右手上是羽箭,左看看右看看,高兴的不行不行的,谢当轩看着这样的阿槿,自己也很开心,自从认识阿槿以来,她都很欢欢喜喜的,可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开心。 “开心了?” “嗯嗯,开心,哈哈,三百年了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法器了,羽箭,羽箭,好适合它啊,白绫似羽毛轻柔,进攻的时候像箭一样,快,准,狠。” “那我们走吧,你再开心,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树林里。” “嗯嗯,走吧” 阿槿转身就要走,却没有看见身后的参天大树,在额头撞到树上之前,谢当轩把手挡在了树上,阿槿撞到了谢当轩的手窝里。谢当轩无奈的看着她 “小心树”阿槿回头朝他甜甜的笑了笑 “我注意,我注意。嘻嘻” 他们刚往下山的方向走,阿槿手腕上的羽箭唱起来反调,一直拉着阿槿不让走,阿槿把羽箭从手上解下,看着他到底要干什么,谁知道羽箭带着阿槿和谢当轩一直往山上走, “我原先以为它是怕我们走错路,可是它怎么一直在带我们上山啊?” “阿槿,你过来” “嗯?” “我想摸摸你的头,看你是不是高兴的发烧了。你就没有发现这里很熟悉吗?”阿槿看了看四周,突然惊醒 “这是闵午山!” “潇然把我们扔到这儿,羽箭也是他给的,现在羽箭带着我们上山,可能也是潇然的意思吧。” “嗯,那就走吧,看看潇然到底给我们准备了什么。” 阿槿和谢当轩跟着羽箭一直走,走来走去就走到了一座庭院,之后羽箭就绕回了阿槿的手腕上。阿槿和谢当轩站在庭院的门外,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阿槿率先开口 “云和的庭院” “我探查过来,这里的结界已经没有了。我们可以进去。” “谢当轩,我们要进去吗?这是潇然带我们来的地方。” 谢当轩还没有开口说话,故人的声音就传来了 “两位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看来,是不进去不行了。阿槿,走吧。” …… 两个人进了庭院,云和还是一如初见,一身淡蓝衣裳,在庭院中照料花草。可是阿槿身边已经多了谢当轩。 “云和,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阿槿,当轩”云和叫了两个人的名字,一点都不惊讶。 阿槿悄悄的和谢当轩说,“你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谢当轩对云和说“云和,阿槿受伤了,你可否给瞧一瞧。” 谢当轩推了推阿槿,阿槿马上就喊 v“哦,是啊,这好疼啊,云和,你快看看我是不是伤得很重啊?”阿槿还顺势往谢当轩身上靠了靠。 “受伤了?快跟我来。” 云和把他们带到第一次见面时谢当轩躺的屋子里。 “快给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阿槿指了指脖子,告诉云和 “脖子处,你瞧,都红了,还被人打了一掌。”云和用法术探了探, “阿槿,对不住啊,云和医术不精,这脖子上的伤是外伤,敷些药就好了,这被人打的这一掌,就恕云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云和,你怎么知道这一掌是人打的呢?”谢当轩问 “不是吗?云和看着就是这样啊” “没事,就是这样的”谢当轩没有再和云和说什么。 “阿槿,当轩你们在这里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草药给阿槿的脖子上点药。” “嗯,谢过云和。” 云和走了后,阿槿端着的样子马上就松下来了,两只手给自己捏了捏背,锤了锤腰。 “可难受死我了,这装病比真病好难受,本来没有那么难受,装了这么一下,好像潇然打得那一掌还真的挺疼的。对了,云和他,知道吗?” “云和这个人,精灵的很,他一边说你的伤是人打的,一边说自己法术不精,不给你治。如果是平常人,这般表现足以说明他不知情,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装的这么天衣无缝,可是他不一样,他波澜不惊的性子,看见你受伤不会那么大的反应,他想告诉我们,不要从他嘴里探消息,他想说的自然会说。” “云和还是云和,一如既往,我救你时,他就是这般,装作什么的不会来骗我。” “你还好吗?潇然的一掌你确确实实是受了,还疼吗?” “不疼了,没事。” “当轩,上一次来的时候,我问过他这座庭院的故事,他几次推脱不说,这一次,不知道也他会不会说” “有机会就问问吧,而且我觉得,既然潇然把你我从九重天扔到这里,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嗯嗯。” …… 午时的时候云和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草药,给阿槿敷在脖子上。 “饿了吧,晌午到了,该吃饭了。我让她们上菜吧。” “云和的饭我们可不敢吃。” “阿槿,你这丫头怎么还记仇呢?我都和你说了几遍了,就是不信。”阿槿抬起头看了看云和, 第二十七章:当轩知槿茂 “云和,打趣都听不出来了吗?是在山里清修修坏脑子了吗?”阿槿笑了笑,拿起了云和准备的午膳。 “阿槿,我可是个老实人,你不能欺负老实人。” 阿槿心里想,你老不老实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既然我们来都来了,不报上一次的仇,也说不过去啊。 云和看着阿槿,就知道这个丫头准有坏心思了,不知道又想从他这儿套腾什么东西,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不管怎么样,兵不厌诈,于是云和决定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先下手为强。于是开口道 “其实说起来,你们二人与这庭院也算有缘,这么多年,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在,你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人,当轩是第二个,三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踏足过这里,这是其一,其二,你还记得茶屋左侧门匾上写着什么了吗?”阿槿脑子里一转 “当轩知槿茂” “是,你们与这庭院确实有缘。” 阿槿心里想,云和你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谢当轩心里想,为什么看见云和和阿槿这般熟络,就那么不喜欢,会有一点讨厌云和呢,是因为他可能和潇然是一伙的吗? 云和心里想,一切的一切,又要重新被提起了,颠覆性的战争的真相,终于要揭开了。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真相是什么。一行人各有心思的吃了午膳。 “既然有缘,不知道今日的缘分,足不足够听一听这庭院的故事啊?”阿槿试探的问了一下, “阿槿还是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来,吃肉。”云和给阿槿夹了一块儿肉。 “云和,我生病了,不能吃肉。”阿槿说着不能吃肉,还是把肉放到了自己嘴里。 “阿槿,我这庭院有些地方受伤的人可去不得,你要是想出去走,可小心些,还有一定让当轩陪着你,要不我不放心。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又转头对着谢当轩 “那药膏一日三次,记得要看着他要抹药,脖子上留疤可是会变丑的,女孩子是很看重的,你知不知道!” 云和看着谢当轩,难过的摇摇头,唉,一如既往的榆木疙瘩,哄女孩子也不会,这可怎么办呐。 而阿槿狡黠的看着云和, “放心吧,我一定听你的话。谢当轩会好好看着我的,不会乱跑的。” 云和,我的脖子就是被打了一下,血都没流,怎么还会留疤呢,你这借口,怕是要我抹了这药膏,好跟着这药膏的味道寻我吧。 “好。” 云和说了一个好字就出去了。 阿槿和谢当轩看着云和从房里出去,还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当轩,他好欠揍啊。” “确实,我也手痒了。” 阿槿心里腹诽,云和,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出去不是对不起你了,我出去不带上谢当轩,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片好意了,说着有些地方不能去,又不说具体是哪儿,这不是明白着要我们出去找一找嘛,云和,我要是傻一点,胆小一点,安分守己一点,你的计谋就不成了。 “那个当轩大哥,你看我有伤在身,屋子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人在屋子里待久了会软的。” 谢当轩看着阿槿戏精附体,倒也不嫌幼稚的陪她演起戏来。 “好,依你,都依你。” 说完又悄悄在阿槿耳边说 “你想带我出去直说就好,我会配合你的。” 阿槿眉头一皱,我滴个乖乖,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口才啊,这么好的口才,不去人间说书真是可惜了,不说则已,一鸣惊人。谢当轩又开口说 “你知道他让你去哪儿吗?” “只要出了房门,去哪儿自然有人带我们去。走吧” 阿槿和谢当轩出了房门,果然现在打开门的路和晌午之前进来时的路不一样了,这里只剩下一条路了。阿槿和谢当轩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就沿着这条路走,夹杂着花草香味,花草都很繁盛,把小路都掩映了,除非走到跟前,不然是看不到路的。青石板周围的花草一路给云和通风报信。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阁楼,那座阁楼看起来有些年头,外头有一段九曲回廊,回廊建在水上,幸运的时候每年有几天会有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看了让人心旷神怡。 “谢当轩,进去看看。” 阿槿转头看着谢当轩,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因为她预感到里面就是云和想让她“偶然”知道的东西,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这座庭院到底有什么秘密。 “好。”阿槿和谢当轩推开门进去,里面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漆黑一片呢?” 在阿槿和谢当轩进去后,房门被突然关上。屋子墙角的烛火发着微弱的光,勉强可以视物。阿槿和谢当轩环顾四周发现这座房子和平常的屋子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比寻常的屋子要高很多,让人感觉很压抑和敬畏,房内有台阶可以上到二层,二层只有容三人并排过长廊,和墙壁紧紧的挨着,除此之外,二层什么都没有,中间是空的。 阿槿和谢当轩两个人分开查看,一楼有很多被雕刻过的石头,摆放成一堆,还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有很多雕刻的工具和一块儿没有雕刻完成的石头,之所以说他没有雕刻完,只是因为那块石头被放在桌子上,其他的类似的石头被杂乱放在一楼的地板上,因为实在是看不出这石头的主人到底雕刻了什么,也不知道雕刻完了没有。阿槿和谢当轩站在楼梯的两侧,阿槿对谢当轩喊到 “我们上去看看。” “嗯”他们从两侧的楼梯往上走,一步一个台阶,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暗器所伤。等上来之后才发现两架楼梯是走不到一起的,他们始终都在彼此的对面,两个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发现这个房子不简单,在一楼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异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除了那看不出来雕刻了什么的石头,上了二层就发现哪里都彰显这诡异,连不到一起的楼梯,被压制的法术。 “谢当轩,啊” 第二十八章:石刻壁画图 阿槿一开口,四周壁石就把声音的音波转化为灵力,从墙向里打,两个人都没有防备,被灵力波击中,可是很奇怪,那灵力只是划破了两个人的脸,灵力带着两个人的血到了阁楼的最中间,灵力在中间相撞抵消,两滴血先后落在了一楼的石雕上,然后一层的地面上有灵力涌出,涌入那些石雕的地步,灵力本身是有光的,五颜六色的灵力聚集在地面的正中间,然后那些石雕慢慢悬在空中,一个石雕慢慢的移到了灵力聚集的地方,灵力充当了光,光透过石雕雕刻出来的洞发出的光在半空中托出一幅凌空画,画在阿槿和谢当轩两人之间摊开,两个人站在画的两侧。 谢当轩心里想,石头上刻画,绘画功力很深,而且是纯手工雕刻,不是仙法所致。 画上是一个女子一个男子,男子的手上有一枝槿花,槿花画的栩栩如生,女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然后这幅画缓缓消失,另一个石雕又慢慢的移到灵光之上,光华流转,景走画移, 第二幅画,还是那个男子,男子身边有一株槿花,那槿花插在桐霖瓶中,他衣袂翩翩,风把他的衣袖吹的飘飞,画上已经没有那名女子的踪迹。 然后是第三幅画,画上是那个女子的背影,旁边还写了一句诗“当轩知槿茂”。接着是第四幅,男子已经是白发苍苍,可是那朵槿花还是那么娇艳。 第五幅画,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什么的没有了”阿槿从二层往下看,确见灵力向四周退去,石雕的光还在慢慢熄灭,阿槿想把灵力注入石壁,继续看石雕画,可是奈何自己根本就不能用灵力 “可恶。” 阿槿刚想把羽箭召唤出来,借羽箭的继续看画,可是这个时候云和“假装在漫不经心的” 路过这座屋子,。 门外的那些花草又适时的开口提醒云和 “云和仙,你这么做不厚道。” “如何不厚道了?说来听听” “云和仙,你明明就想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阿槿那个小丫头都被你骗了两次了。快气疯了” “骗她是为她好,我第一次骗她,让她见到了谢当轩不是嘛,若不是我,他们在闵午山上就要错过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就这么错过了,月老可是要哭瞎的。只是这一次,我不骗她,她不会相信我的。我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高傲的,想让你知道,还必须你来亲自问。只有我先骗她,我万般不愿的说出来,她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相。” “云和仙,你”那一群花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你们瞧我的吧。” 云和推开阁楼的们,然后大惊失色是发现他们在这里,云和一推门,阿槿就看到他了,可把阿槿气个半死,云和这个人,想让她知道,又不明说,好不容易在他假装不经意的提醒下,让自己找到了,可关键时候他又来来捣乱,不知道话说一半最气人吗?真是的。 阿槿突然计上心头,不就是演戏嘛,不就是装嘛,谁不会啊,于是阿槿就当做没有看清云和,正好给我的羽箭练练手。阿槿大喝一声 “来者何人,闵午庭院也是你能闯的?可恶,羽箭,上。” 阿槿干脆将计就计,羽箭听了主儿的号令,已经从阿槿的手上飞出去,直击云和,阿槿另一只手拉着羽箭就从阁楼二层飞身而下,和云和动起手来,谢当轩看到阿槿飞身上前就知道这个丫头又有坏点子了,他知道云和不会伤害阿槿,阿槿也只是和云和玩一玩,就没有动手,只是慢慢的从阁楼上下来,靠近了他们一下。 阿槿的羽箭最是难缠,白绫柔若无骨,真正的做到了以柔克刚,羽箭也是深刻的理解了主人的意思,一直挡在阿槿和云和的眼睛之间,两个人一直在过招可是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其实这样说更贴切,阿槿知道是云和而故意不说,云和知道是阿槿却被羽箭缠的开不了口,只能硬生生的和阿槿打,谢当轩看着阿槿和云和打得差不多了,想到还有正经事要办,就上去把纠缠的两个人分开,还装模作样的拉住阿槿的胳膊,说 “阿槿,是云和,自己人,不要再打了。” 阿槿装作惊讶的样子,大大的哦了一声。 “哦~~,原来是云和啊,我没发现,怪我怪我,这阁楼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云和心中腹诽,说来说去还是怪阁楼太黑了呗,再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我让这阁楼太黑了,才让她看不见人,认错了的。 阿槿,说谎就要说的像一些,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在黑暗中待了这么久,早就适应了这黑色,更何况,我穿的是白衣,这么显眼,而且你刚刚明明还扭头看到我了。真是小孩子的性子。 “云和啊,你来自己的地方怎么还鬼鬼祟祟的,怕不是这里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谢当轩对着云和说。 “我能有什么秘密啊,要有那也是这庭院主人的秘密啊,对不对,阿槿。”云和看着阿槿,忽然提了阿槿的名字,接着说 “第一次见阿槿不是就告诉过阿槿说,我当年只是路过,刚巧看到了,就顺便守着了,这么多年,我可什么都没动过,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呢。不过,阿槿,当轩,这里灵力很盛,原本说个疗伤的好地方,可是这阁楼常年不见日光,灵气多阴寒久而久之就不太适合受伤的人来了,快出去吧。” 谢当轩对着他,冷冷的声音响, “云和公子,既然想要让我们知道,就该大方一些,哪有这样没头没尾的呢,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当轩怎么能如此说,再怎么说,也算是我救了你吧,我可是把你从庭院外背回来的,恩将仇报可不好。” 阿槿心里鄙视一番,背,说谎一点也不脸红,你那天见我的时候白衣飘飘,大气都不喘一下,像是一个把人背回来的人嘛。 谢当轩勾指,又把为非召唤出来,直直的拿剑指着云和, “说实话吧,云和,我们相信你的话。” “为非?” 云和很惊讶,为非剑居然还在他手上,果然,好的神兵利器都是认主人的,王族就是王族,连法器都这么忠诚,不像这些花花草草, “你们想要知道,问我就好了。” 第二十九章:当轩知槿茂一 云和的目的达到了,谢当轩和阿槿从现在开始会相信他的话了。 阿槿从楼梯上走下来, “那就有劳云和给我们讲讲了。讲的好了,我请云和喝茶。”然后拉着谢当轩率先出了阁楼。云和,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勾起我们的兴趣,讲的不好可就不是喝茶那么简单了。 …… 云和,阿槿,谢当轩三个人围坐在茶桌前,盯着中间的茶壶,三个人的头紧挨着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子里只有一盏灯,还感觉有些冷。人影都映在彼此的脸上,烛火摇曳,屋子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阿槿瑟瑟的开口“云和,你家的庭院里没有蜡烛吗? “有” “为什么我感觉还有些冷?” “我让人开了窗户。” “我们不是要讲故事吗?为什么感觉怎么恐怖啊” “这样讲有感觉啊。”阿槿一下子从板凳上跳起来“有感觉,你吓死老娘了。”抬手就要打过去,终于在铸成大错之前收了手,讪讪的去把窗户关了,坐回来,对云和说“说吧,云和,把你知道的,我们想知道的都说出来。” 云和的目光飘的很远,然后开口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座庭院的主人就叫阿槿和谢当轩。大约是徽文仙刚刚入主天庭那会,天界上生星君座下有一位琉璃仙,不知道阿槿听说过没有,也叫阿槿” 云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阿槿,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阿槿抬头看了看云和 “不巧,没有听说过。” 阿槿的心里也有些咕咚,怎么会这么巧,仙籍上确实有琉璃仙的名字,如果她真的是琉璃仙,那我又是谁? “不怪不怪,琉璃仙是上生星君大人下的众多弟子中的一个,不算出挑,倒也不是末流。这种不上不下的小仙,仙界那么大你没有听说也是正常。上生星君是当年鹿鸣仙台一战的大功臣,鹿鸣仙台一战大半个天庭都死在魔尊剑下。那场战争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确实仙界损失最大的一场战争,许多神仙殒身,不过魔尊也难逃那些神仙的敌手。哦,不好意思,说的有些偏了。” “没事,云和继续吧”阿槿说的,偏了?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其实这庭院里的故事是最平常不过的爱情。一位仙界不知名的小仙爱上了人间的才子,抵不过天界律例,和师尊的命令,不得不抛下夫君回天的故事。他们最初的相遇是在姜茶城。” 原来琉璃仙就是那个不知名的小仙,奉上生星君大人的命令到人间巡查,捉妖。看看哪一方人家需要神灵庇护。 琉璃仙化身凡界女子阿槿,看过来仙界的淡雅高贵,再看人间百态,就发现人间的繁华和仙界的繁华是不一样的,仙界从来就奉行清心寡欲,不论是什么宴会,无论多么值得庆贺,永远都是清丽高雅的,而人间的繁华,是随性的,自由的,灯火通明,明暗交杂的。人间的景晃了阿槿的眼。 谢当轩走在上元节的街道上,处处都有曼妙女子,家家都能听到器乐之声。上元夜家家出门、万人空巷、尽情而来、尽兴方归 “小春,走,我们回去吧。” “少爷,您才刚刚出来,不再逛一逛了吗?” “小春,少爷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小春低着头跟在谢当轩后面嘟喃道 “少爷不喜欢过节,可小春喜欢啊,真是的,一年到头,就这么一天能出来走走。小春还是个没有媳妇儿的,眼看我就要老了,就该成亲了,连个女子都不认识。唉” “小春,每一年都是这样,我没有不喜欢,只是年年一样,没有新意。要不你自己逛,我先回去。” 谢当轩是人间富贵家的公子,这位谢公子本身是没有姻缘的,他曾向月老求过姻缘,月老给他托梦,告诉他, “姻缘天注定,半点不由人,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那谢家公子却对月老说 “月老牵了一辈子的红线,连你自己的红线都没有牵上一根,还给别人指点姻缘吗?” 硬是把月老给其个半死,月老掌管人间姻缘,哪一个凡人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月老活了这么多年,上到皇亲国戚,下到乞丐戏子,哪一桩红线不是他给牵的,今天竟然让这个人间的平头小子给怼了,看不起我的红线吗?月老咽不下这口气,把姻缘薄从前到后翻了三十遍,在下一个晚上,午夜梦回的时候,斩钉截铁的,万无一失的,告诉谢当轩, “今生今世,姻缘不在,如若强求,后果自负。” 谢当轩也没怎么在意,反正是梦。可怜月老,这场荒唐的姻缘只有一个人当了真。 “少爷,小春求求你了,您再待一会,不然回去老爷子又要说我了,你才出来半个时辰。为了小春,你就行行好。” “小春,谁是少爷。” “所以,乖,听少爷的话,回府吧。少爷很累了。” 这个时候,阿槿突然出现在人影朦胧出,上元佳节的街头,星月当空万烛烧,阿槿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就落在了谢当轩眼睛里。其实不用多么好看,不用多么贤惠温柔,只要遇到那个合适的人,她是什么样,你找媳妇的标准就是什么样。 阿槿没有那么好看,不是什么大美人,也没有什么出尘绝艳的气质,不管是放在人堆里,还是仙堆里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可是落在谢当轩眼里,她就觉得阿槿是世界上最好看做好看的姑娘。 世间的爱情不过两种,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有些人的感情看一眼就决定了一生,有些爱情,纠结一生都选不到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谢当轩遇见阿槿的时候,阿槿正在追一只狼妖,确实是出现的毫无预兆。狼妖为了救他的妻子动手伤人,又逃窜到这人流复杂的地方,阿槿是第一次见人间的灯会,太过热闹,和九重天和规整一点也不一样,让阿槿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狼妖的气息也被人间烟火气吹散,无迹可寻,更让她不知所措的事情是,谢当轩跑过来拉着阿槿的手就跑,阿槿没有搞清楚状况,忘记了反抗,等跑到人少的地方的时候,谢当轩开口 第三十章:当轩知槿茂二 “姑娘莫怪,事发突然,没有时间解释。”谢当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现在有时间了,你可以解释了。” “啊?”谢当轩被阿槿的话弄的有点蒙,想了想后才说 “我看你不是本地人,而且跑了这么久都不累,应该是个修仙人吧。你刚刚在的地方是姜茶成上元佳节的灯会,每一年的这一天是最红火的,也是街上人最多的地方,当然人多了,他就容易出事。刚刚你的身后有小贼,我想着若是大打出手,这好好的灯会不就被我给毁了么,所以就想着先把你拉跑,让小春去抓着他悄悄的教导一下。” “哈哈,小贼?偷东西的吗?”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拐孩子偷心的。” “你是觉得我是个孩子吗?” “额~~不是,我就是,额” 谢当轩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索性就不说了。或许是谢当轩说话有意思,或许是莫名其妙之的无奈,阿槿竟然笑了,笑的很温柔。谢当轩也笑了,看着阿槿傻笑,两个人相对而笑,像两个孩子。 或许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谢当轩简单的觉得阿槿是合眼缘的女子,阿槿觉得谢当轩是一个幽默风趣的公子,情愫就在不经意间产生,初见就是令人难忘的记忆。 “那个,我们算是认识了吗?”谢当轩不好意思的问了问。 “是” 听到这句话,谢当轩心里很开心。 “那,我先自报家门,爷爷说问别人之前一定要自己先说。 我是姜茶城谢当轩,家中只有一个爷爷,还有小春,我家是做茶生意的。你呢” “阿槿,来这里捉妖的。”谢当轩的自报家门也太详细了一些,阿槿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就只有这些。 谢当轩带着阿槿走遍了姜茶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吃遍了姜茶成的小吃。 桂花香馅裹胡桃,江米如珠井水淘。 见说马家滴粉好,试灯风里卖元宵。 谢当轩带着阿槿在上元节的灯市上转了好久,上元佳节,花市无尘,朱门如绣。 “谢当轩,你们经常这样玩吗?” 因为上元节的街道很红火,所以阿槿和谢当轩说话的时候还得专门把声音提的高了一些。 “你瞧,那是火树银花,走,我带你去看” 谢当轩指着远处亮亮的地方,拉着阿槿从人群中穿过去,挤到人群的最前面。 在火树银花要爆炸的那一刻,谢当轩把手掌放在了阿槿的耳朵上,阿槿那一刻感到天地失声,万籁俱寂,只看到满天金花在星空散开,恍了眼睛,又像东风吹散千树繁花一样落下,烟花消失的地方刚好明灯错落,美不胜收。谢当轩捂住阿槿耳朵的时候,并没有多么严实,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阿槿可能是紧张的缘故,大千世界,寂静无声,原来没有声音的世界也是那么美好。 阿槿还在惊讶中没有回神,谢当轩就把手从阿槿的耳朵边放下,对阿槿说 “阿槿,这个叫, 火树银花元夕夜,彩灯万盏熠霞流。” 阿槿回过头看向谢当轩,看着谢当轩的眼睛漂亮的紧,在花灯下看忽闪忽闪的,对着他开心的笑了笑,身后又一束火树银花在天际散开,看的谢当轩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家家的,这就开心了,还有更好的呢,我带你去看。” 谢当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拉着阿槿从人群中退出去了。和阿槿走在街上,早就把小春抛在脑后了,可怜的小春还在街上找他的少爷。 “你看,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是一个老爷爷,周围还有许多小孩儿,吵吵嚷嚷的,挑来挑去。这要是放在以前,谢当轩肯定会说一句 “小孩,有什么好挑的,不都一样嘛。”可是今天,许是认识了新朋友,脾气变得好了不少,耐心的等着,直到那些小孩全都走了才去买了糖葫芦。 “给,听说小姑娘都喜欢吃。” “谢谢你。” 阿槿看着谢当轩,谢当轩是他在人间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糖葫芦是她在人间吃到的第一份食物。 看着周围开开心心的人,阿槿也觉得开心,满城灯火,满街游人,火树银花,倾城狂欢。 “阿槿,上元佳节的长街花灯是很长,在这个节日里必须要做的两件事,一看火树银花,二放河灯。你已经做了一件了还剩下一件,我带你去放河灯吧,姜茶城的落尘河在这一天是很美的” “嗯嗯。” 在离落尘河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有舞龙舞狮的队伍,锣鼓喧天,凤舞龙蟠,蛟龙盘曲,街上的行人一直跟着舞龙舞狮,为他们喝彩呐喊了一路。龙溪笑语连天际,凤垸欢歌满埠头。 谢当轩拉着阿槿,边走边看,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过也只是对于阿槿而已。 “阿槿,那儿就是落尘河,怎么样,可是热闹非常?” “是” 阿槿看着谢当轩指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善男信女在放河灯,落尘河上已经漂浮了许多莲花河灯。月亮倒映在落尘河上,周围有佝偻老人坐在垂柳下吹笛,星星点点的灯火照彻河山。落尘河的河岸上有一座月老像,月老像的前方有一块石头,石头上面写着 月映荷塘半垂柳,凤凰山下舞箫音。 一束清香三叩首,许愿池前拜诸神。 “落尘河是许愿河?” “姜茶城中就只有这一条河,别无他选啊。” “许愿池前拜神佛,拜的是哪一位啊?” “这就要看阿槿了,你若是求姻缘自然是月老,若是求高中,自然是文曲星,如果要是求长寿,就是阎王爷了吧不过大多数人来这里都是求姻缘的,毕竟月老在这儿呢。嘻嘻” “你呢,你在这里求过什么?” “哎求月老来着,奈何他老人家太忙了,一直不理我呢。” 月老,老头子心里苦。 “阿槿,我们也去许愿吧。” “好吧。”谢当轩,我就是仙,不知道仙用人间的方法有没有用。阿槿和谢当轩一起把河灯放到了落尘河里,双手合十,闭目凝神,用最大的虔诚来许愿。 阿槿许愿,日月循环,人间换岁;老安少怀,四海归心。 谢当轩许愿的时候心里想,今日,谢家嫡孙向神许愿,不求能让我家爷爷长命百岁,只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我娶妻生子,了去老人家的心愿。 第三十一章:当轩知槿茂三 “阿槿,你许了什么?” “四海归心,吾”谢当轩捂住了阿槿的嘴巴, “阿槿,你不知道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不说出来神仙怎么会知道,多念叨几遍,神仙才会记得住的。” “是嘛,好像也有道理啊。你的愿望倒是与众不同,良辰美景多宏愿,圆月昭昭照九州。” “你呢,你许了什么愿?” “我不说!”阿槿看着谢当轩傲娇的样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谢当轩带着阿槿上了这里最高的赏景阁楼上,阁楼两侧的小红灯笼一直串到另一家阁楼的屋顶,两个人吹着夜风,看着下面街道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谢当轩,人间这样的日子多吗?” “多,一年到头总是会有那么几天的,大家忙忙碌碌一年,到了年下啊就是一家人和和乐乐,团圆的时候了,自然是热闹一些的,今儿是正月十五,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人人都漫步在这花灯里,经常在这上元佳节,找到中意的女子,不过像今年这样的盛景是不多见的,今年刚好是将茶城百年祭,所以盛大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 “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啊?若是时间长一些,这四时风物都带你去看过一遍。” “我抓了狼妖就走。” “啊?哦。” 谢当轩也没有再问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有些尴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你今夜住在哪里?” “不住了,等这些人们退去,我就去找狼妖。” “这么急吗?” “拖着,迟早都是要做的,不如早早的就去,免得又有什么事突然发生。” “哦。” 谢当轩其实是不想让阿槿走的,可是人家和你才认识几个时辰,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要阿槿留下来。安静了一些时候,阿槿开口道 “谢当轩,今天谢谢你啊,这是我来人间最开心的一天了。带我领略人间繁华,还有那么好看的火树银花。” 谢当轩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 其实只要勇敢一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但是谁都没有说,谢当轩以为自己今生没有姻缘,阿槿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子时过了,长街的人渐渐散去,整灯市渐渐安静下来,阿槿和谢当轩走在没有人的街道,那些花灯还亮着,空气中还有人们欢声笑语之后的余音袅袅, “谢当轩,你快回家吧,我要走了,有缘再见吧。” “那,你慢一些。注意安全。” 两个人分开,朝着街道的两侧背道而驰,背对着背,越走越远。阿槿没有回头,谢当轩却回头了,他看着阿槿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知道,她们修仙人一直就是四海为家,随遇而安。终归不是燕子,不会在屋檐下安家,不需要人来保护。看了一会,谢当轩就转头走了。 …… 到了谢家的时候,谢当轩推门进去,却看见小春站在门口, “少爷,你去哪儿啦,不是说教育了那个小贼后再原位置碰面的嘛,你怎么没来啊,少爷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春看着谢当轩恹恹的样子。 “小春,我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爷爷呢?” “老爷子睡了,见你迟迟未归,高高兴兴的睡觉了” “爷爷就这般不担心我的安危嘛,还是不是嫡孙了。” “少爷,不早了,休息吧,小春都困了。” “嗯嗯。” 上元佳节已经过去了,姜茶城每家每户都陷在沉沉的,甜甜的睡梦中,梦里都是一天的美好。 阿槿离开姜茶城后就一直再找狼妖,狼一般都在丘陵、森林、草原、荒漠等地生活,群居切昼伏夜出,如今正值深夜,好找得很。 阿槿出了姜茶城之后就有一片密林,阿槿心里想那狼妖既然选在将茶城动手,肯定是离将茶城不远,这密林正好可以让他藏身,今夜是正月十五,月圆之夜,那狼妖的妻子有伤,狼妖必然伤心,那么,一定会在这密林的最高处对月嚎叫。 阿槿想到此处就直直飞身向山顶飞去。果然,狼妖对月哀嚎。 狼妖看见琉璃仙拔腿就跑,阿槿也立马就追,如果不知情的人看见,大概就是一幅月下美人图。阿槿把狼妖逼到绝路,背对月光,一跃而起对着狼妖就是一击,那狼妖没有还手只是进行了防守,一掌下去,狼妖倒在地上,幻化成人,阿槿祭出流明剑和狼妖过招,那狼妖只是防守并没有进攻。阿槿感到有些奇怪,狼妖和她拉开了些距离,开口说 “我知道你是仙界的人,我和你们仙界素来无冤无仇,仙人如此步步紧逼到底何为?” “你伤人,就是今日取你性命的原因。无需多言,动手吧,全力以赴的拼过才会有尊严的死去。我是上生星君座下弟子琉璃仙阿槿,小辈子报仇,找我就可。” 那狼妖突然跪下, “琉璃仙,饶命,我本在妖族艾林之地修行,伤人实非我所愿,我家娘子重病缠身,唯有人血能续命啊。请琉璃仙高抬贵手,放过我。” “我若放过你,那那些死去的老百姓呢,谁又放过他们。” “琉璃仙,你就不怕杀了我,让天族和妖族开战吗?挑起两族争端,这个罪名你可是承担不起的。” “我就是天界的一个小仙,行动全听安排,我如果出了事,自然有人替我扛,不过你怎么就知道,妖族一定会为了你与天族开战。再说要不要开战,为什么开战,从来就不是我说了算,狼妖,你多费唇舌了。” 说着,阿槿的流明剑就到了狼妖的脖子出,这个时候狼妖再度开口, “琉璃仙且慢,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我们狼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我若是死了,我的妻子必然孤苦一生,我想最后再见她一面。” 阿槿心里想,狼族确实对伴侣情深义重,只是狼族群居,他的狼穴中有多少只狼也不知道,可是这狼妖到底也是为了妻子才去害人,念在其初次害人,不是本心,就让他去了,不过还是说了一句 “我和你一起去。” “多谢琉璃仙。” 狼妖带着阿槿到了他的家,他的妻子一见到狼妖,就翻身下榻, “兮兮,怎么下来了,你身子不好,快躺下。” “裴岩,你回来了,我看有人来了,想下去迎一迎。” 阿槿知道自己没藏住,就走进来, “我叫阿槿。” “槿姑娘,我是兮兮,是他的妻子。” 阿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 第三十二章:当轩知槿茂四 阿槿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月黑风高的还得看着一个杀人妖,无聊至极,于是翻身上树,躺在树上看着今夜的圆圆月亮,在人间看到的月亮和在天上看到的月亮不一样,仙界的月宫里有琉璃灯盏,琼浆玉液,还有漂亮的嫦娥,玉兔,听别人说,嫦娥在人间也有个爱人叫后羿,因为偷吃灵药飞升成仙,如今在月宫了夜夜思念。 或许是因为这样,人间的月亮多给人悲凉的感觉。阿槿一手放在脑后枕着,一手放在肚子上,看月亮看的有些眼睛疼,向兮兮和裴岩那边转头,就看到树洞里烛火通明,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忽然就有点酸了,忽然就想到了谢当轩,觉得自己有点魔怔,有把头转回去,看见月亮,忽然就想起一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狼穴中一室温柔,狼族凶狠,对伴侣可是极好的。 “裴岩哥哥,那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兮兮,你不相信我?” 兮兮当然相信裴岩,裴岩也当然知道兮兮相信他,不过是闺房情趣而已。 “阿槿也是我们妖族之人吗?以前没怎么见过啊。” “不是,是仙族。她不简单,不是我们这些妖可以觊觎的,我心里只有兮兮一个。” “你又胡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看她手上的手镯,是流明剑化成的流明剑虽然不怎么出名,可是我还是认识的,那是仙界的东西,仙界从来就自诩正道,好多管闲事,我们不理她就是了,我就只喜欢你。” 兮兮羞得,摇了摇头,窝在她裴岩哥哥的怀里睡了。 阿槿看着他们依偎的样子,觉得酸溜溜的,就把头扭过去了。星移斗转,转眼已经是凌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也不是乌漆嘛黑的时候,阿槿从树上醒来,刚准备下,就发现树下一群狼,狼中间赫然坐在裴岩,阿槿把腿荡在树上,两条腿前后摇摆,树下饿狼的眼睛盯着阿槿的腿,跟着阿槿的腿动。 “裴岩,果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狼就是狼,永远懂得卧薪尝胆,不会为了所谓的尊严,在自己弱小时攻击比自己强大的东西,不得不面对比自己强大的猎物时,必定群而攻之;你昨夜跪我的时候就打算要这么做了吧。不过裴岩,你了解我吗?你们狼除了钟情之外,还有一个特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了解我吗?” “阿槿,当你在昨晚决定放过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下不了狠手。阿槿,你永远会因为我杀人是为了救我妻子而心软,你会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有因果,所以,你不会狠心杀了我。”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要杀我,而我对你的妻子一点用都没有,你杀我就是自己造的孽,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杀你,不是嘛?” “可是琉璃仙,你现在还能杀得了我吗?你看看他们。我放过你,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裴岩指了指树下的饿狼。 “你确定要在你家门口,兮兮面前大打出手吗?这么血腥的场面你舍得让她看见吗?那是你拼了命也要救的人。” “琉璃仙,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既然多说无益,那就动手吧。” 阿槿一用力站在树枝上,祭出流明剑,流明剑剑身就是槿花勾勒,阿槿看着狼群也开始伺机而动,决定先发制人,因为狼的生命中,没有什么可以替代锲而不舍的精神,敌不动我不动的话,一辈子就耗在这里了。从树上飞下来,那些狼群都幻化成人来和阿槿过招,来来往往,狼发起狠来,真的是自己都怕,阿槿和他们过招,虽说有流明剑在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狼群拖得起,阿槿拖不起,裴岩一把把阿槿打在地上, “裴岩,我念你对妻子情深义重,放你一马,现在看起来,师尊说的果然没错,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你要记得,这些狼崽子都是为了你才死的。” 阿槿站起来祭出流明剑,流明剑悬于上空,把那群狼崽子们和裴岩困在剑下,阿槿一个响指把裴岩定在原处, “裴岩,有没有人曾经告诉你,不要欺负一个相信你的女人,女人的心是很小的,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先骗我,那就另当别论了,你看好了。” 阿槿把流明剑撤下,收在手中,剑动一下,是一只狼崽子,都是一剑一剑的杀,丝毫不拖泥带水,三十多个狼崽子都在地上化为灰烬。阿槿慢慢走到裴岩身边,用流明剑的尖峰贴着裴岩的衣服, “裴岩,我能放你回来和妻子道别,是因为我有把握可以再一次抓住你,你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吗?” 裴岩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阿槿的剑锋被他一动,刚好差一点指在了他的喉咙处,可是狼就是狼,跪下去的时候腰板也是挺得直直的。 “琉璃仙,我不该出尔反尔,可是换成你,你舍得吗?你也说了兮兮是我用命换回来的,我舍不得的。” “不是说狼族尊贵的很嘛,这才两天不到,你就跪了我两次了。” 裴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跪着,低下了头,阿槿缓缓的提起剑,准备送裴岩离开,这个时候兮兮突然从后面抱住了阿槿,对着裴岩喊到 “你快走,你快走。” 裴岩没有犹豫,马上就幻化逃走了,兮兮还死死的抱着阿槿,阿槿也表示很无奈,她防着妖族其他人出来救他,却突然忘了还有这么个对他情深似海的女人,哦,不,女狼。而裴岩能够毫无后顾之忧的离开也是因为明明白白的知道,阿槿是一个对事不对人的人,不会迁怒,该杀谁就只会杀谁,绝不滥杀无辜。 “兮兮,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放不放。” 阿槿真的是很无语,没有智商的女人,不放就不放吧,怎么还越抱越紧了,勒死了。 “兮兮,他已经跑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好不好。”兮兮听到这句话,从阿槿的身后探了探头看见裴岩已经走了,才放开手,可是放开手后就晕了。阿槿看着这一地狼藉,死的死,晕的晕,脑袋大的一个定俩。最后死的没有管,把晕的拖回了她的家。就飞身下山了。 第三十三章:当轩知槿茂五 一路上循着裴岩的气息走,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姜茶城,城里已经没有了上元佳节时候的喧闹,街上人三三两两的,这会已经立春了,可人们还是冬日里的打扮。在姜茶城找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找到,果然,狼虽然没有去狐狸那般狡猾,可也是很聪明的。 狼妖的气息已经全都消失了,人群来来往往的,混在其中什么都分辨不出来。阿槿在将茶城又看到了落尘河,她不知不觉的走到落尘河边,看着河上的莲花灯,有的还漂浮在河面上,有的已经沉在河底了。阿槿看着月老像, “月老仙,你应该不认识我吧,这里的人每天都相信神可以解救他们,可是神也不是万能的,河清海晏,是每一个人,每一个神都希望的,可是真的不容易做到,我看着上生星君师尊每日没完没了的处理公务,可是还有很多人生活的并不好。 月老,那些沉下去的莲花灯你能看得见吗?你看见了会帮他们吗?帮的过来吗?当人太过希冀与神的时候就会失望了吧。你是不是也很累了。” 阿槿坐在月老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心烦,姜茶城的百姓都过得不错,这里的父母官也没有欺压百姓,那些被狼妖杀了的人已经轮回了吧。许是今日的姜茶城没有上元节的人多,阿槿看着有些不习惯,又或是看到满池的莲花灯,满池的祈愿,为月老仙繁忙的工作有些心疼。 可是阿槿不知道,姜茶城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上元节的盛世是她先入为主了。阿槿在这里坐着,突然被人捂住了眼睛,被吓了一跳,(我们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谢当轩啊)谢当轩用眼神示意,小春就心领神会。 “猜猜我是谁.” 阿槿想,谁会这么无聊,而且她在人间好像只认识一个人,于是不确定的喊出了 “谢当轩?” 谢当轩的眼睛一亮,把手放开,开心的跳到阿槿面前 “哎,你怎么知道是我啊?我们昨天才见过,今天就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分啊。” “我在这里就认识你一个,而且,你的手摸过我的耳朵,嘴巴和眼睛,感觉差不多,想来应该是你。” 小春在一边听着,简直了,太他妈神奇了,自打小春有记忆来十五年了,十五年了,从来没有一刻不在少爷身边,就昨天分开了一晚上,怎么就有人趁虚而入了呢,他们昨天晚上干嘛了,又摸耳朵,又摸嘴巴的,难不成是小春我挡了少爷的桃花,坏了少爷红鸾星的运行轨迹,才让少爷这么多年没有姻缘吗。 “少爷,这,怎么回事啊。”谢当轩拉着小春的耳朵 “阿槿,这是我们家小春,和我一起长大的。” “少爷,轻点,轻点,阿槿姑娘要笑话了。” “不会不会,你们感情真好。” “好什么呀,每天就只有被少爷欺负的命。” 阿槿,谢当轩,小春三个人在落尘河边打打闹闹,一城都被他们的欢声笑语浸润。午时的时候,小春提醒谢当轩要回去吃饭“阿槿,去我们家吃饭吧,我们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用了,我” “不许推辞,阿槿,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你,怎么说都得来。” 谢当轩拉着阿槿的衣袖。 “是啊是啊,阿槿姑娘,你就去吧,我们家人不多,平日里一点都热闹,你就和我们去吧。” 小春也附和着。终于在谢当轩和小春的合力下,阿槿还是妥协了。 当谢家爷爷看着谢当轩把阿槿带回去了的时候,就张罗着要给他们成亲了。谢当轩解释了好一通才说明白,爷爷知道原委后还狠狠的捏了一下谢当轩腰上的肉,拿着拐杖追着满院子打他,说到 “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啊,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败家子你” “我娶不到媳妇怎么就败家了,我又没去赌,有没去嫖的,少您吃还是少着您喝了,动不动就说我败家,你儿子才败家吧,他怎么不多生几个孙子啊,那月老头子说我没有姻缘,我能怎么办,你要再说,我就,我就,我就强抢民女去。” “你个臭小子,你敢” “哎~~,爷爷,当初我祖母就是你抢来的,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 “小春,小春啊,谢家老爷子谋杀嫡孙了,快去报官啊” 谢当轩坐在地上,两手抱着些老爷子的大腿。阿槿看着这一院子老老少少,鸡飞狗跳的,怎么会是小春口中的冷清,不热闹。谢家确实人不多,侍女仆人只有十几个,加上小春,谢当轩和谢爷爷,满打满算就二十个,那些家仆丫头什么的就做做饭,没事的时候打扫打扫卫生,要不就插插花,陪老爷子聊聊天。 谢家是做茶生意的,茶工都不在谢家伺候。谢家算是这姜茶城里的望族,谢当轩机灵的躲在阿槿的身后,阿槿不得不开口, “爷爷,当轩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身体重要。” “哈哈,阿槿这声爷爷叫的我很是舒心,不像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净惹我生气。” 阿槿的这是爷爷确实让谢爷爷挺开心的,老爷子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没有一个孙女叫他爷爷,本想着谢当轩有个媳妇可以开口叫他爷爷,可是谢当轩这小子,铁树不开花。 “来,阿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想吃什么,快和爷爷说。” “爷爷,我不挑食的,爷爷挑自己喜欢的就好。” 阿槿的手一直被谢爷爷抓着,阿槿也对这种感觉很奇怪,被老人家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谢爷爷十分不情愿的把谢当轩和小春叫到饭桌上,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在一起吃饭。小春其实就是照顾谢当轩饮食起居的家仆,和谢当轩一起长大,不过是谢家人少,规矩不多,主子不作,不只是小春,其他的谢家人都能上桌吃饭。谢家也一直不把他们称作家仆什么的,大家就像好伙伴一样在一起生活。 第三十四章:当轩知槿茂六 “槿丫头,听当轩说,你是刚刚来姜茶城的,那你住哪里啊?” “啊?这~” 这可把阿槿给问住了,她第一日来的时候追着裴岩跑了几座山,没顾上睡,第二日就碰到谢当轩了,晚上在树上过了一夜,今天晚上,暂时还没有想好,阿槿还在想该怎么说,谢当轩却先开口说 “阿槿,不如你就住在我家吧,反正不管你住在哪里总是要掏银子的,我们这里不收钱的,考虑一下啊。嗯?” 阿槿是要拒绝的,她来人间本来就是为了抓妖,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拒绝,谢爷爷就开口说 “这个好,这个好,阿槿呐你就好好的住在这里吧,有空的时候陪我说说话,就当抵了钱吧。” “老爷子,咱们怎么能向阿槿姑娘要钱呢?这样阿槿姑娘就不好意思住了,是吧阿槿。” “啊?” 突如其来的点名真的是招架不住啊。谢当轩,谢爷爷,和小春三个人就这样决定了阿槿以后的住宿问题,完全没有考虑过阿槿的意见。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男人唱的戏也很精彩啊。阿槿迷迷糊糊的就被留在谢家了。 午饭过后,谢当轩不知道为什么又惹爷爷生气了,气的爷爷拿起拐杖就打他,谢当轩一遍喊一边拉着阿槿走, “爷爷,午安,我先带阿槿去她的房间。” 谢当轩拉着阿槿哒哒的跑出了谢爷爷的院子,装模作样的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装作温文尔雅的样子对阿槿说, “走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你别看老爷子年纪大,身体硬朗的很呢,硬是把我这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弄的大汗淋漓的。阿槿见笑了” 阿槿和谢当轩慢慢的走着。 “没有,倒是你皮成这样,爷爷不会生气吗?” “放心吧,经常这样,爷爷习惯了。老人家老了就怕一个人,爹娘又去世得早,我又得照看家里的事物,不能常常陪在爷爷身边,这样闹一闹,爷爷能开心许久呢。不过现在有了你住在家里,他肯定会很开心呢,你没看见他今天的米饭还多吃了两口呢。” 阿槿觉得谢家一家人都挺幽默开朗的,应该说是谢爷爷很大方开明,所以手底下的这些孩子们都宽厚仁爱。 “老人家有时候挺难的,没有人陪在身边,又不想给孩子们添乱。” “是啊,爷爷有时候一个人一坐就是一下午,茶凉了就再续上,凉了就再续上,续上好几次,还是放在那里等着他凉。爷爷有时候也会糊涂,不过他从来不会忘记祖母的喜好。” 阿槿一听谢当轩的话,就知道他爷爷和他祖母必然是恩爱一生的,不过看样子他祖母已经过世了,如此相爱的两个人,留下来的那一个一定不好受。 “能和我说说他们的故事吗?” 谢当轩看出来阿槿对他们俩的故事很感兴趣,就说 “想听了?你见过哪家说书铺子让你白白进去听,哪一出戏是白看的?要听就得意思一下。” 谢当轩对着阿槿挤眉弄眼的, “丑死了你想要什么?杀人放火的我可不能做。” “嗯~~暂时想不到,你看看我,像是缺吃少喝的么,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先欠着。” 阿槿和谢当轩一起走着,沐浴在阳光里,听谢当轩讲过去的故事。 “我祖父和祖母的爱情是从苦难开始的。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在姜茶城过活,那一年我祖父刚刚在姜茶城买了小田地,小小的,准备种茶,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大的家业,谢家是祖父打下来的。祖父买了田地之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那个时候,祖父只是个十八岁左右的人,就扛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 祖母是江城人,那里那些年连年有灾害,这一年是洪灾,祖母是那里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惜在那场洪灾中,祖母一家除了她和她弟弟,全都死了,祖母带着弟弟逃难到这里,可是弟弟终究没有挺过去,不幸去世,祖母也没有银钱安葬,祖母也看过些话本子,就学话本子上写的那样,卖身葬弟,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祖母穿着脏了的丝绸衣服跪在路上,那个时候,贫苦人家看见这样的女人只会觉得他们家为富不仁,才遭到报应的,有钱的人家只是看祖母生的好看,就上去调戏,觉得穿的这么好出来,无非是想招摇过市。 谁都没有可怜这个可怜的女人,直到,遇见了祖父。 祖父见她可怜,不想她一个弱女子受罪,就替他葬了弟弟,给了祖母些银钱,让她自力更生。祖父刚买了田地,剩下的银钱只是勉强够自己生活,这下都给了祖母,自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明明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想着别人。可是,还真的有。傻人有傻福么,祖父没有把祖母卖身葬弟的话当真,可偏偏,祖母当真了,跟了祖父几条街,怎么说都不走,一直对祖父说, “该怎样就怎样,说好了给你做丫头就做丫头。” 哈哈,我祖父当时对祖母说 “我就是穷小子一个,孤家寡人,连自己都养不起,还怎么养你啊,姑娘,我所有的钱财都给你了,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没有人要照顾,也不需要人照顾。” 可是祖母倔强,祖父又最受不了缠,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回了家,当然,一同带回家的还有祖父给了祖母的银子。 祖父这一辈,是我们谢家第一次做茶生意,很多事情,很多门道,祖父都不懂,可是,他身边的小丫头懂,刚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做饭洗衣什么都不会,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江城的大户。 我祖父感叹,这哪里是带回来一个丫头,这是带回来一个小姐,茶庄出了些事情后,祖父才知道,原来他的丫头聪明之处在这里,祖母对茶懂得特别多,祖母家就是茶庄里的老大,祖父这个时候才发现捡到了宝。 后来两个人在朝夕相处中就有了感情,后来就是水到渠成的爱情了,祖母念着祖父对她的恩情,再加上那个时候忙,硬是没有要成亲礼。不过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这是最好的了。等到家业做大,不忙,慢慢走上正轨的时候,祖母已经去世了,祖父终究没有来得及给祖母一个像样的成亲礼。 第三十五章:当轩知槿茂七 祖母刚刚去世那会,祖父整个人就和丢了魂一样,每天痴痴的。后来时间长了,就好些了,大概祖母给他托过梦吧。祖母去世后,祖父又独自撑了些时候,等到父亲可以单打独斗的时候,就把谢家完全交给父亲了,父亲把茶园打理的很好,让茶庄更上一层楼。 或许是我谢家,子嗣缘薄,或者是天妒英才,父亲和母亲做生意的时候遇上了马贼,就再也没有回来。就是这样,大概是对祖母和儿子,儿媳的爱和亏欠,才让祖父撑了这么久吧。父亲教过我一些茶经,父亲过世后就一直是爷爷在教导我了。” 谢当轩看着阿槿,笑了笑,想起来记忆里根据祖父的描绘想象出来的祖母的模样。谢当轩没有那么幸运,没有见过他的祖母。 “谢当轩,我不知道你以前过得这么苦。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不会一直都是你在受离苦的。 月老每次牵红线的时候都会说,奉劝天下有情人莫要相看两生厌,也莫要过分情深义重。不过世人总是听不进去。这样也好,轰轰烈烈,恩爱一生倒是比那些长命百岁的平淡夫妻要好。搭伙过日子的日子并不好过。祖父和祖母,你父亲和母亲,他们都是相爱的,这就足够了,只要相爱,几年和几十年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区别的,只是苦了你。” “我不苦的,我活的很幸福,我是谢家唯一没有受过苦的一代,锦衣玉食,吃穿不愁的。而且现在不是还有你来关心我嘛,老天爷待我可比待他们好多了。” “又开始说胡话了。”谢当轩看着阿槿心疼他的样子,不想让她那么难过,故意调侃她,阿槿也不愿谢当轩继续沉浸在往事里,很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题。 “来,阿槿,这里,这是你的屋子,旁边就是我的,祖父嫌家里太大,就把院子分开了,墙的那一头种了些草药。” “嗯嗯,挺好的,是一块风水宝地。” “你还会看风水呢?” 阿槿没有理他,自己走近了屋子,阿槿就这样和谢当轩一家人住在一起。因为裴岩无迹可寻,阿槿就时常陪在谢爷爷身边,给他讲自己的故事。 …… 三月初,谢当轩带阿槿去落尘河踏春,阳春三月,不像迟迟春日,卉木萋萋,而是草色与天色近似,碧空上有斜飞的纸鸢,落尘河杨柳依依,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谢当轩走在阿槿前面,面对着阿槿倒走, 阿槿看着谢当轩, “你小心一点,落尘河岸上有许多小孩,你莫要踩到他们。” “阿槿,我踩到他们我也会摔倒的,你这么不说我也会疼呢。” “知道你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小孩,所以才提醒你离他们远些,免得你打哭人家,还要腆着脸去哄。”谢当轩可是被阿槿惊讶了一番,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小孩子啊?我可没说。” “上元佳节,你买糖葫芦的时候,你可是特地离得他们好远,而且都是等着他们走了之后才上前去的,看得出你可是耐了性子的,所以想来你不太喜欢小孩子。” “还是阿槿最得我意。”谢当轩俏皮的摸了摸阿槿的头,冲着阿槿眨了眨眼。 “当轩,你想到要什么了吗?” “怎么,你准备了礼物给我吗?” “并没有” “没有,你问什么啊,嗯?我爷爷的故事可得换一个值得的东西,你休想糊弄我。” 谢当轩捏了捏阿槿的鼻尖,阿槿皱着脸,甩了甩头。 “你这是和爷爷学的吗?蛮不讲理。” “哈哈。你说爷爷蛮不讲理,是看见他不由分说的打我吗?” 两个人在郊外的河边,什么都不用管,尽情的享受着野旷天低树,白沙惊鹭鸥。 阿槿一把拉住在河边撒欢的谢当轩,按着他的头让他低下头,弯下腰,阿槿也弯腰低头,低头弯腰的那一瞬间,谢当轩的头顶上有一记灵力和谢当轩擦肩而过,不过谢当轩似乎没有察觉到,自然不知道阿槿救了他一命。阿槿压低声音弯着腰对他说, “嘘,安静” 谢当轩也压低声音说“怎么了?” “我带你去捉妖怪,好不好”阿槿狡黠的说到。 “好啊。” “你不怕吗?” “不怕哦” “哦” “哦?然后呢?” “嘘”阿槿把手放在谢当轩的嘴巴上。用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用灵力探查着周围裴岩的踪迹。 裴岩,我放过你,你倒是把手伸得更长了,狼族的尊严被你都丢光了。 “阿槿,你是在逗我玩吗?” 谢当轩一本正经的问阿槿。阿槿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谢当轩的手,把谢当轩甩来甩去,在谢当轩看不见的地方和裴岩较劲。然后不着痕迹的逼着裴岩离开落尘河。落尘河周围的人太多,在这里动手会伤到无辜的人。出了落尘河之后,阿槿一掌把裴岩从暗处打出来,谢当轩一看到躺在地上的裴岩,就被吓到了,裴岩受了伤,狼尾巴露出来,人身狼尾,头上还有两只狼耳朵,头发被打散,谢当轩看着裴岩的模样,跑到裴岩身边,拿手抓了抓朋友的狼耳朵, “咦~~,这是个什么玩意,长得真丑。” 阿槿一把把谢当轩从裴岩身边拉过来,躲过了裴岩从谢当轩头顶呼啸而过的拳头。谢当轩看到吓得不轻 “大哥,你的心真大,看不到他是妖吗?小命还要不要了。” 谢当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长吁一口气, “吓死我了,差点就交代了。谁知道他长得丑还出来作妖啊,果然是人丑多作怪。不,丑妖,丑妖。” 阿槿看着谢当轩这幼稚的模样,只能认命的摇摇头。接着对裴岩说 “裴岩,功满自然居物外,人间寒暑任轮回,这一次就不要逃了吧。你的兮兮不在身边,没有人可以帮你了。还是说,你还想拿你的狼崽子和我拼一拼?” “琉璃仙,不是只有你信轮回,我也相信,所以今天就让你看看轮回。” 裴岩从地上站起来,用妖术化印,在头顶结万钧印,万钧印下有二十五个活死人,双手直直的伸在肩前,双眼无神,直蹦直跳。 “琉璃仙,这就是轮回,他们活着的时候死于我手,死了之后还要供我差遣,这就是他们的命,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你打架,就是来问候一下,我知道他们拦不住你,可是,我乐意让他们为我牺牲。”裴岩说完就化作一缕青烟逃走了。裴岩走了之后,那些活死人就开始进攻,阿槿的谢当轩说, 第三十六章:当轩知槿茂八 “你站在这里别动,他们身上有你不能碰的东西。” 说完就飞身上前,灵力在阿槿身上若隐若现,在谢当轩眼里,阿槿英姿飒爽,手起刀落。可是那些活死人的目标不是阿槿,而是谢当轩,因为他们比起仙,更喜欢活人,谢当轩是一个富家子弟,又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从不修习仙术,也不习武,就是一个长得壮一些的年轻人,踢个飞腿还行,打人还行,打这么个玩意很显然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他尽量不让那些活死人碰到自己的身体,阿槿看见这些活死人那么不识好歹,直接在胸前结印,让他们灰飞烟灭。 “谢当轩,可以走了。”谢当轩拉着阿槿的衣襟,被阿槿拖着走下山去。 “这就吓到了?你不行啊”阿槿拿着山上摘的果子边吃边笑。” “刚刚那个,是什么啊!面如死尸,直蹦直跳的,看的我一阵恶寒。我还不能碰。” 谢当轩虽然走在大街上,但胃里还在隐隐泛着恶心。 “没事吧,他们没碰到你吧?不怕了啊!” “睡害怕了,我跟你说啊,我怕是因为我没有准备好,下一次我就不会怕了。” “胆小鬼。你怕就怕,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我保护你,没事啊。不过你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不过你没见过也是好事,说明姜茶城的鬼祟不多, 刚刚那些是死而复生的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以前被那个狼妖裴岩杀害的人,可惜命运多舛,死了还被人折磨。” “刚刚多谢你救我了,不过人死后还可以生还吗?这样不是有违世间秩序吗?” “死后燃长明灯七盏,用尽一切办法让他燃上九日,冥府就会把已故之人的魂魄放回阳间,要想让魂魄重回身体,就看机缘了。就算魂魄归位,也只是活死人,冥府不收,阳界不认,生死簿上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运气好的与常人无异,运气不好的就是那个样子。做一辈子孤魂野鬼,飘荡流离。这样而成的孤魂野鬼是不会有意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直到有一天遇到一个法术高深的高人,为他们收住魂魄,超度往生。” 阿槿的一番话让谢当轩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这里的人极好的,应该不会作恶多端的吧。” “谢当轩,不是每一个好人都有好结局。比如那些被狼妖杀死的人,谁能知道他们是不是罪大恶极,是不是心地善良。杀人的时候,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不过你们这里的坏人应该不多。否则想你们这种高门大户是第一个遭殃的,院子里人多,鬼祟能吃得饱。” “你,不过你们修仙人都经常见这个吗?” “降妖伏魔,替天行道是每一个修仙者的职责,但不是每一个妖怪都要杀,作恶者,绝不放过。你我初见的时候,我就是追着狼妖到那里的,那狼妖为了自己病重的妻子动手杀了人,虽然事出有因,可是那两个人不能白死,狼妖总要付出代价去偿还的。” “这就是你们常说的因果报应吗?” “有因必有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像你刚刚看到的,如果如你所愿,他这辈子是个好人,可是在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这辈子做了好人没有好报,那么冥府一定会让他下辈子有个好归宿,如果他是个坏人,那么这就是他的惩罚。其实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你让一个人痛苦,这个人可能不会把这份痛苦亲手还给你,可是总会有人会替她还给你的,尽管那个人不认识你伤害的人。不是冤冤相报,却胜似冤冤相报。” “阿槿,你会不会有一天也……,毕竟,修仙之人的手上也有不少鲜血吧,按照你的逻辑,你自己也是难逃命运吧” 谢当轩说的有些难过,可是阿槿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说了一句, “生死有命,及时行乐吧。如果怕,或许就不会做了。如果我不做,不是就遇不到你了嘛,至少,我现在还是不后悔的。” 谢当轩看着阿槿笑了笑,总觉得阿槿这个人,人间留不住。 “到家了,进去吧。” “好。不过你不许和爷爷说我胆子小听到没有。” “好好好,知道了,这个时辰爷爷应该吃饭了,我们去陪爷爷吃饭吧。”阿槿和谢当轩跑着进去,欢声笑语传了好远好远。 夜里,昏黄的烛火添了几许温暖,三月的夜里还是有点凉的。阿槿已经睡在了里,突然,有一股灵气进了阿槿的房门,阿槿突然睁开眼,准备好起身打架,才发现是上生星君,上生星君也是一个帅气的人,笑起来给人暖暖的感觉,神仙都是驻颜有术,而且,上生星君本来就不老,不是没有个有地位的人都是老头子,人家可是天界的少年丞相,阿槿下床行礼 “师尊” “琉璃仙,人间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师尊,还剩下最后一桩,是那杀人夺心的狼妖。” “那狼妖你不用管了,我来收拾。你准备起身回天吧。天界要变天了,恐有大劫。你先回天待命,等待时机。” 阿槿心里惊了一下,回天,这么快,阿槿刚刚对人间生出不舍,不想回去,人间有能看得见她的人,有把她放在心上的人。不像神仙界,有时候连大战都想不到她。这一次如果不是大师兄查了名册,恐怕师尊也不知道还有我这个人吧。我还不想回那个无聊的天庭,人间比天界要好多了。 阿槿这个时候只是觉得人间有人在乎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乎她。谢爷爷或许是因为阿槿乖巧,谢当轩许是喜欢她的吧,小春大概是因为朋友和少爷吧,谁知道呢。 “师尊,阿槿与那狼妖对峙多时,狼妖自古和狐狸斗智斗勇,也学了几分狐狸的狡猾,而且狼妖一直是阿槿在追,知道的详细一些,不如就让阿槿抓吧,阿槿想有始有终。绝不会误了仙界的大事。” 第三十七章:当轩知槿茂九 一番话说的惊心动魄,阿槿对上上生星君,那就说一个黄毛丫头,一个黄毛丫头去骗一个几万年的老神仙,还是传授法术给她的亲亲师尊,一个不小心,就被看出来了。可是阿槿说的也是事实,裴岩狡猾,确实不好抓。 “随你吧,下次喊你时,莫在推脱,务必回天。” 上生星君是过来人又是人精,小姑娘的心思不猜也知道,上生星君心里想,又不是抓你回去坐牢,怕什么,不过就是回去打一战,打完你再下来就是了,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担着,真是,师尊是摆设吗? “是。” 阿槿看着师尊离开,一夜无眠,仙界战争什么时候要师尊出战了,还要我们这些小弟子回去相助,到底是多厉害的人物呢。师尊是仙界的代表,连师尊都要亲自出手,怕是一大浩劫,波及的应该不止仙界,此次一去还有命回来吗? 欢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且短暂,不久后,谢家爷爷走了,寿终正寝。 谢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谢当轩,小春,阿槿都陪在谢爷爷身边,谢爷爷躺在床上,看着床上的帷幔,眼神开始迷离,谢当轩看到爷爷的眼角有泪滴落,伸手给爷爷擦了擦,谢爷爷说 “当轩啊,我看见你祖母了,她还是当年的模样,如深谷中的幽兰,亭亭玉立,熠熠生辉。当轩,你说她怎么就没有老呢,我都是个糟老头子了,她看了会不会嫌弃我,不喜欢我了?” “爷爷,不会的,您宝刀不老,白发红颜。我看了都喜欢,祖母怎么会不喜欢你。” 谢当轩真的是在强忍着哽咽中把这句话说完的。谢爷爷呵呵呵的笑了笑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想起我拿拐杖满院子打你了?以后就打不上你了,不过你可不要放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阿槿呢,我的好孙女呢?” 阿槿抹了抹泪眼婆娑的眼睛,走到爷爷身边 “我在这里,爷爷,陪着您呢。” “阿槿呐,当轩不懂事,以后管教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 阿槿没有想到谢爷爷会说这样的话,这临终托孤,她可是受不起,活了这么久,没有照顾过人,也没有被人照顾过,更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更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她真的手足无措。 可是也明白,大部分这个时候就是在安排后事了,不想他老人家伤心,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阿槿马上说 “爷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像爷爷一样,好好的照顾他。” 谢爷爷看对着阿槿的头转回去,眼睛看着床顶,慢慢的开口 “小漫,你不要着急,我和孩子们再说几句话就跟你去,还是这样的急性子,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个样子是要吃亏的。” 阿槿其实是可以看到的,床顶上什么都没有,谢爷爷能看到的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屋子外面黑白无常早就等候多时了。 谢爷爷又转过来对着小春说 “小春,老爷子我要去找我的媳妇儿去了,你呀,就自己找一个吧,爷爷没有认识的小姑娘介绍给你了。” “老爷子,你怎么这样啊?你说要给我在媳妇的,” “别哭了,小春啊,娶媳妇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还有你,当轩,你们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小春成亲的时候,把媳妇带给我看看。” 谢爷爷自然而然的认为阿槿是谢当轩的妻子,是他的孙媳妇,他已经见到了。等他见到她媳妇儿,一定要好好和她说说孙媳妇是怎么怎么好。 谢当轩碰了碰阿槿,阿槿就懂了,他想和爷爷单独待一会儿,所以阿槿就带着小春先出去了,小春走在前面,阿槿走在后面,阿槿出来关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因为她看见黑白无常已经在谢爷爷的床边了。只是隐了身形,没有人看见。 小春看见阿槿愣在那里,就问了一句 “阿槿姑娘,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我们走吧。” “阿槿姑娘先回去吧,我去厨房看看,少爷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嗯嗯,你快去吧。” 阿槿想,谢当轩还有好多话想和谢爷爷说,黑白无常已经到了床边,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谢当轩把话说完。阿槿隐了身形,走进来房子里,黑白无常看到阿槿之后很惊讶 “这是来抢魂的吗?” “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 “我不认识她啊,你去吧” “我也不认识,老规矩吧。” “好” 黑白无常玩起了猜拳,阿槿看着,果然是看惯人间生死,看淡感情的冥府十大冥帅之二,这般悲戚感人都视而不见。冥府是不是都是这般淡然。最终还是白无常前来询问 “不知你是哪一位,也是来夺魂的吗?与冥界夺魂,可是受三界律例管制的。” “回冥帅,我不是来夺魂的,只是想来请两位冥帅喝杯茶,看两位冥帅辛苦的很。” “可以可以,等我们勾了这人的魂再说。” “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不如先去喝茶吧。” 阿槿想,她虽然不能逆天改命,以增寿长,可是拖延住黑白无常,让谢当轩把话说完也是好的。 “你这小娃娃,不要捣乱,这是我等的职责,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你去玩吧,既然能看见我们,也是个有修为的人,不要白白糟蹋了你的修为,等那一日你成了气候,我们请你喝茶,快走吧。” 阿槿看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出手打了白无常,黑白无常兄弟同心,见不得任何一个受委屈,都和阿槿打了起来,阿槿把他们引出院子外面,动起手来。阿槿洋装被打中,黑白无常捆了阿槿,把她压回了冥界,押到冥界之主的面前。 “主上,她,她,她,殴打冥官,妨碍公务。” 高位上的男人,华贵非常,黑色的大袍上用金丝绣了云纹,和背后高大的王座融为一体,衣领微开,隐隐可以看见脖子到锁骨上的刺青,只是看不清是什么,青丝如瀑,散落在王座之外,随意的扎起来,细眉入鬓,狭长的丹凤眼,眼尾有金粉娟秀,墨瞳,华服铺地,魅惑如斯,眼睛微微眯着,他把腿放在座椅上,用手指抵着下巴,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第三十八章:当轩知槿茂十 “小仙?你这小仙倒是有意思,你仙界都快岌岌可危了,还有心思打我冥官,是不是相中了这两位冥官中的一个?我这冥官培养了这么多年,是我的的得力干将,可不能你说给就给了你。” 阿槿心里想,这冥主行魑怕不是有病。 “行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误了时辰了?姜茶城谢家” 这个时候黑白无常才想起来,赶紧向冥主告退,推推搡搡的走了。行魑看了看阿槿 “你还不走?当真是看上了我的哪一位冥官了吗?” 阿槿站起来,二话不说就走了, “慢一些,黑白无常你是追不上的。” 行魑一看这个姑娘就知道她为何而来,拖延时间,哄哄黑白无常那两个傻的就行了,哄骗行魑,那点道行,提都不值一提。 行魑身边看守忘川河的女鬼, “主上这两年的脾气好了很多啊。” “是吗,不过是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脾气再好,也没有在乎我的人了,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主上,是想意心了吗?” “嗯,想了。” “想有什么用。” “对啊,也只能想一想。” 女鬼心里想,你终于承认自己想了,承认自己爱过了,如果可以,希望意心你可以听到,那个恶狠狠的老虎终于还是服软了。 每一个愿意宽容待人的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不可说,不可问,不可忘。 阿槿追着黑白无常回到了谢家,可是一到谢家就感觉情况不对,安静的像没有人,阿槿跑着推开谢爷爷在的房间的门,谢当轩坐在床边,两只手耷拉着,一条腿蜷起来,一条腿踩着地,一双眼睛红红的,面无表情,可能连阿槿进来都不知道。阿槿慢慢的走到谢当轩身边,这样的情况就说明谢爷爷去了。 阿槿就站在谢当轩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阿槿把手慢慢的搭在谢当轩的肩膀上, “你,还好吧。” 谢当轩抬头看着阿槿 “爷爷,走了。” 谢当轩说走了的时候,眼泪从眼眶里滴出来,阿槿看得清楚,是一滴一滴的滴落,大概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很久,实在是眼眶盛不住这么多眼泪,才猝不及防的掉出来。阿槿蹲下,往谢当轩旁边靠了靠,阿槿一字一句的把话从口里说出来, “当轩,你要知道,人从生下来就注定要死的,人是唯一一种明白总有一死还有勇气活下去的物种,说到最后只有生死两个字,死去,才能有新的开始,爷爷走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我们做子女的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希望他们的幸福开心嘛,是不是。当轩,你” 阿槿还准备说些什么,谢当轩却伸手把阿槿的嘴捂上,然后蹭了蹭阿槿,靠在了阿槿的怀里,死死的抱着阿槿抱着她的手臂,一句话也不说,一滴泪也没有流。阿槿用手轻轻的拍着谢当轩的背, “当轩,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在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最坚强的。” 谢当轩没有说话,就紧紧的抱着阿槿的胳膊。谢爷爷过世的第二天就准备出殡了,谢当轩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安静的把谢爷爷的后事办的稳稳当当的。 阿槿有些不懂,谢爷爷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去世了,就再也见不到了,为什么不像她在话本子上看到的那样嚎啕大哭,悲怆动人,不能自已。只是默默地流了流泪。阿槿后来才知道,不是所有的悲伤都要全天下知道,默默无言有时候才是最痛的。 谢当轩在灵堂前看着前来吊唁的人,阿槿和小春都在他身边,阿槿想着住到谢家这几天和谢爷爷相处的日子,爷爷就是个老小孩,时常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想着再也见不到谢爷爷,阿槿心里也难受的紧,谢当轩看了看阿槿,开口和阿槿说了这两天来的第一句话, “爷爷一辈子活的没什么遗憾,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让祖母过上好日子,现在他就要去见他的老婆子了,我们该开心的,爷爷在临走前特地穿上了祖母给他做的衣服,你也看到了爷爷走的很安心。我怎么能不让他走。” 阿槿想这,谢当轩啊,你昨天还悲伤的不愿讲话,今天下午就劝我不要难过,劝不了自己劝起别人来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其实谢当轩心里怎么不难过了,可他是谢家的当家人,谢家是本本分分的人家,没有修仙的人,也没有作恶的人,在姜茶城做了一辈子茶,他不能垮掉,他要是垮了,整个谢家就垮了,祖父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就毁了,谢当轩啊,什么时候可以为你自己想一想啊。 谢当轩大概是站的有些困了,闭了闭眼,又继续在灵堂看着前来吊唁的人,忽然开口对阿槿说 “阿槿,你知道那天在落尘河我许了什么愿嘛?” 阿槿轻轻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说说了就不灵了。” “我希望,在爷爷有生之年,能看到我成亲,所以我想,你可以以孙媳的身份陪我送爷爷走最后一程。” “好” 忽然阿槿也想到了上元佳节落尘河的一切,我愿,人间换岁,老安少怀 他愿,爷爷心安。或许阿槿当初许愿的时候就包括了要帮谢当轩了,毕竟老安少怀,他们都是其中的一份子。 阿槿以谢家孙媳的身份参见了葬礼,送走了那些吊唁的人,陪着谢当轩把谢爷爷的棺椁送到了谢家的祖坟。身着缟素,披麻戴孝。谢爷爷下葬了,谢当轩看着爷爷埋入黄土,什么都没有说,就一直跪在坟前,阿槿的手被谢当轩紧紧的抓着,只能在心里对爷爷说 “爷爷,对不起,阿槿虽然是神,可是也不能插手冥界的事,我偷偷去看过轮回镜了,您下辈子会和祖母好好的,恩恩爱爱一辈子,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爷爷,好走。” 仪式结束后,阿槿和谢家的人都准备回去了,谢当轩抓着阿槿的手越来越紧。从坟地一路走回谢府,一语不发,只是抱着谢爷爷的牌位紧紧不放,在门口的时候,小春把谢家老爷子的排位抱走了,阿槿的谢当轩说 “当轩,你休息一下好不好,爷爷看你这样也会伤心的。” 谢当轩还是什么都没说。当一切结束,阿槿安排那些吹打的人走了之后,就从门口进来,进来之后阿槿看着谢当轩跪在空荡荡的灵堂前孤寂无依,白色的布还没有撤去,大大的奠还在门楣上。 第三十九章:当轩知槿茂十一 忽然想到,如果以后她也走了,谢当轩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见过他伤心的样子,就不想看他再伤心,阿槿心里想 “怎么办,突然一点都不想走了,就想杀了狼妖后,一直在这里,希望仙界永远不要出事。” 阿槿狠狠的摇了摇头, “阿槿啊阿槿,你在想什么,现在不是还没有到走的是时候嘛。” 阿槿走上前去,把手放在谢当轩背上,然后跪下来,谢当轩抱着阿槿哭的不成样子,嘴里喊着 “阿槿,阿槿,爷爷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呜呜,今天之前,我一直不敢让我自己相信,直到我亲手把他的骨灰放进墓中,我终于骗不了我自己了,这偌大个谢府,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阿槿,我想他了,我好想他,我好想他。” 阿槿拍着他的后背,眼眶也在默默流泪 “没事啊,当轩乖,你要坚强,一切都会过去的,以后我陪着你。你不是说我是爷爷的孙媳嘛,我陪着你啊。还有你不是说了,爷爷很快乐嘛,爷爷陪了你十几二十年,你不能一直霸占着爷爷,对不对?祖母也需要爷爷啊,是不是,不哭了,擦擦眼泪啊!” 阿槿用大拇指给谢当轩擦了擦眼泪。他们两个人跪在这里,相互依偎,阿槿在心里说 “爷爷,当初您在临走之前和我说的话,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我现在明白了,我会好好的照顾谢当轩,像您和祖母一样。” “阿槿,我没有爷爷了,当轩没有爷爷了。我好难受啊,心里疼。” 眼泪从谢当轩的眼眶了流出来,流到谢当轩靠着阿槿的肩膀上。谢当轩用手狠狠的按着胸口,可是那种心里拧着疼的疼,不是用手按着就可以减缓的。 “当轩,难受,说出来就好了,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啊” 当轩,你这样要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不管呢。 “阿槿,阿槿。” 谢当轩抱着阿槿不松手,竟是在阿槿的肩膀上睡着了,胳膊还死死的抱着阿槿,阿槿又不忍心把他弄醒,只能让他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过了一会儿小春过来了,看这阿槿和谢当轩在这里跪着,想着给他们弄点吃的,谁知道一走进就看到谢当轩依偎着阿槿睡着了, “少夫人,这,少爷怎么睡在这里了?” “小春?你还没睡吗,他难受,就在这里睡着了。” “少夫人,您往旁边挪一下,我把少爷弄到房间里吧。” “这样他不会醒吗?” “不会,少爷的脚,天雷都惊不醒。” 小春把谢当轩抱到屋子里的时候,谢当轩确实没醒。 “少夫人,我就先走了,这是些吃食,你们也都一天没吃饭了,先吃点饭吧,我就先走了。” “嗯,小春,我送送你。” “不用了。” 阿槿站起来刚要往出走,衣服就被扯住,尴尬的看了小春一眼 “这,看样子是真的送不了你了” “我就说不用了吧,少夫人休息吧。” 阿槿冲个小春点了点头,就转身坐在床边看这谢当轩,给他盖了被子,谢当轩拉着阿槿的衣袖,阿槿也不能走,就一直坐在床边。谢当轩睡得不安稳,一会儿动一下,阿槿是真的很困,用手杵着下巴,盘腿坐在床上,就把眼睛眯起来了。睡着睡着就感觉腿麻了,可是腿麻了也不想动啊,好困啊,就让她麻这吧,反正只要不懂她就不会疼……阿槿就这样在床上睡了一夜,不解风情谢当轩尽管睡得不安稳,可一夜愣是没醒。 第二天一早,谢当轩就醒了,看着床上盘膝而坐的阿槿,摇了摇头,他拽着他的衣袖,就不知道把自己的手指掰开,或者叫醒自己吗?谢当轩把阿槿拄着下巴的手轻轻一拉,阿槿因为惯性,头就往谢当轩这边到,一下子就倒在了谢当轩的胸口,腿因为剧烈的动麻的更厉害了。一下子把阿槿弄醒了,阿槿的头撞在谢当轩的胸上,小脸麻的皱巴巴的,谢当轩看着她的模样,倒是开心了一下, “昨夜睡得还舒服吗?” “谢当轩!” 谢当轩笑了笑,阿槿还躺在她的怀里,谢当轩把阿槿抱得紧了些, “这些天,谢谢你了” “没事。”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可是也没有觉得尴尬,谢当轩突然说了一句话 “阿槿,嫁给我吧” 谢当轩的话让阿槿愣住了,她知道,谢爷爷的意思就是要阿槿和谢当轩在一起,阿槿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可是当话从谢当轩口里说出来的时候,真正感受到了这句话的重量。阿槿以为他在开玩笑 “当轩,你别闹。” “你看着我”阿槿看着谢当轩,看着他的眼睛, “嫁给我吧,做我的妻子。月老曾说我今生没有姻缘,可是我遇到你了,我不相信我没有姻缘,你就是我的姻缘,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好” 你这样说我还能说什么,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能相守一时就是一时吧,你一句话,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就想同你在一起,就像你说的,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三年,阿槿,三年后等爷爷的孝期过了,我就同你拜堂成亲。” 谢当轩亲了亲阿槿的额头,把她抱的紧紧的。 “谢当轩,我有件事要说,我是仙界琉璃仙,所以,我的生命是很长很长的,所以,以后,你一定会比我先去,神仙也不能随便进入冥界,冥界的黄泉路,忘川河,是我唯一不能陪你走的路,所以,你一定要快快的,快快的过去,孟婆汤也要快快的喝,不要在冥界逗留太长时间,冥界我不能陪你去,你要早早的去轮回镜投胎,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还有,我怕冥界的漂亮小姐会看上你,你一定要快快的走,不要让我一个人在阳间等的太久了。还有一件事,凡事都要有始有终,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追的那只狼妖裴岩吗?我想把他抓住,以此来结束我的琉璃仙身份” “好” 第四十章:当轩知槿茂十二 阿槿在谢当轩耳边低低的说到, “还有一件事,我是个霸道的人,我有长久的生命,所以你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我都会去找你的,你不要嫌我烦,也不要嫌弃我,” “好,好,好。我的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以后可是要变老的,以后我老了,指定没有爷爷帅气,你可不能嫌弃我。” “不会的,我不会嫌弃你的。” “当真?” “你不信我?” “信,我不信你信谁。” “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是谁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你相信我就好,你只相信我好不好?” “好,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对不起,当轩,如果我杀了狼妖裴岩,帮助师尊之后,还有命在,我一定去找你, 如果我死了,你快快的走过黄泉路,就听不到我死去的消息,快快的喝下孟婆汤,就此忘了我,下一世你就再也不会记起阿槿这个人,下一世有好好姑娘等着和你相守一生。 不过,谢当轩,我一定有命在的,一定有命在的。现在,阿槿已经在自我催眠了,自己告诉自己一定会活着。 …… 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生活,谢当轩去做生意的时候要么是带这阿槿去,阿槿若是不去,回来的时候总会给阿槿带些小玩意儿。 “阿槿,我回来了。你瞧,我给你带什么了” “琉璃槿花的发簪” 阿槿看着琉璃槿花马上又抬头看着谢当轩, “你怎么知道我是喜欢槿花的?” “小看我了不是,你喜欢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来,我给你带上。” 阿槿把头伸过去,让谢当轩给她戴上。阿槿看着谢当轩,静静的笑着,甜蜜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突然有异风起,上生星君又一次驾雾而来,阿槿拉着谢当轩朝着上生星君君跪下, “拜见师尊。” 谢当轩看着阿槿跪下,想来是阿槿的亲人,自然就是自己的丈人家,媳妇没有经过丈人的同意就讨到了,说起来还是对不住老丈人。于是赶紧跪下,说道 “拜见师尊” 上生星君看都没有看谢当轩,只对着阿槿说, “琉璃仙,要走了。你若再晚,师尊就要亲自罚你了。仙界安危比不上儿女情长吗?阿槿,你要明白,仙界危难只有一时,你这儿女情长可是可以生生世世的,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莫到最后成了仙界的逃兵,被打落凡间,生生世世就只有一生一世了。” 说完上生星君就走了。 谢当轩转过头来问, “阿槿,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也要走吗?” “当轩,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谁的话也不要信,就相信我的话。” “是” 阿槿看着谢当轩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可还是忍着呜咽声。 “那你相信我吗?” “相信。” “所以,当轩,你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好不好,啊,好不好,不要哭,不要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爷爷离开的伤痛还历历在目,现在却被告诉阿槿也要走,真的受不了。一个男人因为一句话就掉眼泪,可能是矫情,也可能是一句话直击心底。一句话就让谢当轩红了眼。阿槿的眼泪止也跟着谢当轩止不住的流,豆粒一样往下掉。 “阿槿,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刚刚说要同我在一起,怎么能说走就走。阿槿,我不哭,我不哭,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乖,我会乖的。” 谢当轩呜呜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槿看着要心疼死,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哭成这样,而哭成这样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句话,一句阿槿要走的话,可是,当轩啊,你的阿槿还没有说她不会回来,你就哭成这样,她要是回不来,你还要怎么办啊 “当轩,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会回来的就一定会回来的,善始善终才能有始有终,我也,我也不想,可是,当轩,我,我也不能对不起师尊,而且狼妖是我该完成的任务,我只是去完成任务,完成了任务了我就回来,你看,你以前不也和我一起去抓过妖吗,和那个是一样的,他们除了长的丑一点,其实没什么厉害的。” “那你们仙界的事呢,也和除妖一样简单吗?你告诉我啊,你不许骗我。” 阿槿还以为谢当轩没有听到,师尊不过就提了一句,她还安慰自己说谢当轩没有听到 “当轩,我,我” “你也说不出口,是不是?阿槿,阿槿,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你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谢当轩把阿槿紧紧的抱在怀里 “阿槿,阿槿,我不要你走,我知道这一次不一样,我感觉这一次不一样,你走了就不回来了,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回来的,当轩,我带你去,我还要保护你,我会分心的,分心了就要被狼打了,好疼的,你想看着我被打吗?所以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好不好?” 阿槿不能带他去,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谢当轩,只能把谢当轩留在人间,留在人间是最安全的。 “不好不好,你以前去除妖是不会哭的,可是你这一次哭了,所以这一次一定不一样,你一定还有别的事瞒着我,我不要,我不要你走。” 阿槿抱着谢当轩哭,她也不舍得,她怎么舍得,难怪月老总说有情人不要过分恩爱,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当轩啊,如果可以,我一定不离开你。可是你知道的,我一身本领都是师尊传授点,养育之恩大于天,你等我,我一定回来。” 谢当轩推开阿槿,从地上站起来对着阿槿喊到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永远不想。” 说完就跑到房间里,阿槿也跟着却被他锁在房门外。 阿槿坐在门外,头歪靠着门, 当轩,如果我有选择,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在人间的这一年是我一生最开心的时候,仙界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几万年来平静如古井,像一潭死水,其实下头早就暗流涌动,风霜渐起了,各位仙家有各位仙家的心思,谁都想做主宰仙界的主,就和人间争夺皇位是一样的。 第四十一章:当轩知槿茂十三 我生来就是神仙,与师尊待了几千年,自幼时起就被师尊教导,我这一身武艺法术都是师尊所受,如今仙界有难,师尊自身难保,我不能视而不见。 狼妖裴岩是我下凡是的任务,有始有终,也是你告诉我的,我有我的责任不能放下,就像爷爷去世的时候,你说你不能倒下,你有你的家族要守护。我们都有要守护的东西和立场,当轩,我必须做我要做的事情。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我能活过这一时,也够了。 谢当轩在门内也想了很多,可是思绪乱的很,听着门外没有声音了,害怕阿槿就这么不和自己说一声就走了,就想出去找她,一开门发现阿槿靠在门上,哭着睡着了,当阿槿靠着门的头因为他的开门而向后仰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就蹲下去接住阿槿,蹲下去的时候一切的结好像就解开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她说会回来,那他就等他不就好了。阿槿的头靠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所有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这个肩膀让她靠了一年了,现在有事,更应该让她靠着,而不是在这个时候给她气受。 现在还管什么以后啊,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呢,她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为什么要让他的阿槿难过呢,能多在一时就一时,一时也是好的。现在怀里还能抱着她,就要好好记住这种感觉,享受这种时光。等下一辈子的时候一早记起这个感觉,然后不要像今生一样浪费那许多好时光。 其实这个时候,谢当轩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吧。 谢当轩把阿槿抱回床上,和衣躺下,安安静静的仔仔细细的看着阿槿的睡颜,想把她的眉眼,鼻子,嘴巴都记在心上。就这样看着阿槿,看了长长的一夜。早上阿槿醒来的时候看见谢当轩就要开口,谢当轩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 “嘘,不要说话,听我说。” 谢当轩伸手摘下了阿槿头上的琉璃槿花,把槿花的一瓣花瓣掰下来,放在手上,然后又把琉璃槿花戴回了阿槿头上,开口说道 “阿槿,这琉璃槿花本来是完整的,可是我拿了一瓣,它就不完整了,我带着这槿花花瓣,你戴着琉璃槿花,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再把槿花花瓣粘上去,到时候就是花好月圆的时候。 我会在我们落尘河河岸边送你离开,然后带着槿花花瓣在那里等你,一直等着你。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能得一时好,就得一时好,不要妄想用着一时去求一世的好,无端浪费了这一时还得不到一世。所以,我们都好好的,我在那儿等着你回来,乖乖的,不吵也不闹。 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园林庭院,我会在那里建一座有山有水的园林庭院,假山,水榭,然后我会在河里养几只鸭子,用栅栏把花草围成你喜欢的样子,花呢,一定会给你种上一株槿花,一定把槿花放在我睡觉的屋子里朝阳的小轩窗上,我会仔细的照庭院里的花草,等你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定长的很好。 这都是我记得的事,接下来的事是你要记得的事。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就好,你要记得,我还欠你一个成亲礼,你要回来向我讨我欠你的成亲礼。爷爷没有来得及给祖母,我一定来得及给你。还有你有时间的话顺便想一想我们的庭院要叫什么名字,我把名字留给你想,好不好” “好,我来想名字。”阿槿看着谢当轩,谢当轩看着阿槿,两个人只有彼此。 “走吧,阿槿,我送你去。” “嗯” 谢当轩走的时候让小春做了谢家的当家的,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琉璃槿花的花瓣。 他们走的时候小春, “少爷,少夫人,我在谢家等你们回来。” 谢当轩对小春说, “小春,你好好管着谢家,记得在我们回来的时候,给自己讨个媳妇。” “知道了,等你们回来了,我和我讨到的媳妇就成亲。”m 阿槿和谢当轩相视的笑了笑,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说话,阿槿没有底气,谢当轩却是下定决心,在落尘河等阿槿。阿槿不归他不归。 如果小春知道他们两个人是这样的想法,可能就不会和谢当轩许这样的诺了。 …… “谢当轩,你等着我。” “嗯。” “阿槿,你要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呢” “想听么?故事不能白听,要有彩头。” “你想要什么?杀人放火的我可不做。”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先欠着。” …… 阿槿走了,谢当轩就站在那个浅滩上看着阿槿一点一点的不见, “阿槿,我等着你。”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快乐精,现在再踏上同一片土地,心境去不比从前,多了沉稳,受得住离别,也做好了漫长等待的打算。大不了下辈子呗。我们在这里相遇,也在这里离别,终究会在这里再次相见,不过此时就是久别重逢。 阿槿离开后去找狼妖裴岩,阿槿是琉璃仙,仙和妖本来就是死对头,要是真的想找,不怕找不到。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夜阿槿就找到了狼妖。 “琉璃仙,以前是我多有不对,琉璃仙,自从我上次用活死人对付你到现在,再也没有动手伤过人,也没有再找你麻烦。琉璃仙,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你何必苦苦相逼,大家都是有想要珍惜的人,你放过我,我再不害人,怎么样?” “我原想放过你,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没有功夫在人间看着你,狼妖一向出尔反尔,和狐狸有的一拼。而且我之前在姜茶城外放过你一次,你还是不知悔改,就怪不得我了。” “琉璃仙,我是妖,我知道的事情比你多得多,你就不想知道仙界为什么会打战吗?是和谁打吗?” “我仙族的事自有仙官来管,容不得你插嘴,我多留你几日,已是法外开恩,既然你拿别人的命换了你妻子的命,那么就那你的命来还那些冤死人的命吧” “兮兮并没有痊愈。” “那不是你逃脱的借口,那些凡人确实是死了,而且死后还不能入土为安。不要白费唇舌了,一切自有天道。” “琉璃仙,你真的要动手吗?” 裴岩看着阿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 “是” 第四十二章:当轩知槿茂十四 阿槿和狼妖一跃而起,两方对打,阿槿无心恋战,直接召出佩剑流明剑。可毕竟是千年狼妖,功力深厚,要是打下去,必然也不可能速战速决,可是现在对于阿槿,时间比生命都重要。阿槿全力一击,把狼妖击倒,裴岩赶紧爬起来准备再战,在裴岩动手之前,阿槿把流明剑收在手边,叫住了他, “裴岩,我有办法救你妻子,条件是,你自愿自刎与流明剑下。我知道,你一生一世只有一个妻子,而且很爱她。” “我如何信你?” “芭蕉灯一盏,笑看有轮回。听说过吗?” 裴岩想了想,下定决心, “可以,但是,你得先救我妻子。” “自然。” 裴岩带着阿槿又回到了狼穴,上一次阿槿来的时候,兮兮抱住她让裴岩跑了,兮兮抱住她的时候,她就发现芭蕉灯可以就她,芭蕉灯是神族之物,妖要拿到还是要费一番工夫的,虽说狼有足够的耐心,可是裴岩有耐心等一个机会,可兮兮没有机会去等下一个芭蕉灯了。 阿槿进了狼穴,这个时候兮兮是醒着的,阿槿没有多说,直接告诉她, “我是来救你的,坐好。” 然后把芭蕉灯召出来,以芭蕉灯施法,施法过后,兮兮就晕过去了,在晕之前好像问了一句, “裴岩是不是把自己换个你了。” 阿槿或许听到了,或许没有听到,但是她没有回答。出了狼穴之后,对裴岩说 “你进去看她最后一眼,顺便确定我没有骗你,希望你也不会骗我。” 裴岩进去了,很快就出来了,他知道,阿槿没有骗他,兮兮很快就好了,他也没有给兮兮留下什么话,因为无条件的信任,让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阿槿手里拿着流明剑,剑在身侧泛着寒光,裴岩跪在地上, “琉璃仙,多谢你,既然你爽快,那我也不拖拉,以前多有得罪,多多包涵吧。” 阿槿把流明剑缓缓举于身侧,裴岩直直的用脖子和剑刃擦过,一瞬间化为火光星点灰烬,阿槿直直的看着前面,没有看死在流明剑下的裴岩,说, “你放心的去吧,兮兮会替你活着。” 阿槿飞身离去,狼妖在身后化为灰烬。阿槿甚至不敢歇一歇就赶紧飞身上天庭,上去天庭的时候,金殿和仙道已经是一团乱,半个仙都没有。仙柱倒塌,金殿倾頽。阿槿看了看四周,惊觉到可能已经回来的晚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还是来晚了吗?师尊呢?” “琉璃仙?你怎么在这儿啊” “潇然仙君,您怎么在这里,还有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仙魔大战,各家主神在鹿鸣仙台,你家主神也在,快去吧” “是,那仙君你” “我就在此处等你呢,如今你已经到了,就走吧,一起去” “好” 阿槿根本就没想一殿主神为什么会等这个拖出来都没有人认识的小仙。 ……鹿鸣仙台…… 阿槿刚到的时候,上生星君被镇妖塔的灵力反弹回来,刚好被上生殿的弟子接住。再看看鹿鸣仙台周围,潇然仙在看见上生星君的时候很明显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飞身去了前头,徽文仙这个主文的官也被迫上了战场,不过已经被打倒在地了,云和仙还在战场的最前方,还有许许多多阿槿不认识的,叫不上名字的仙都在战场,一波倒下,另一波就上去。 “师尊!师尊,我来帮你。” “我没事,你快去助你师兄,还有不要靠近鹿鸣主仙台。” “是” 阿槿去帮上生星君的师兄弟们,上生星君宫里的师兄弟们一边对着魔将赶尽杀绝,一边和阿槿谈笑风生 “小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正好,魔尊大势已去,这场仗我们赢了。” 阿槿只顾着大战,对师兄弟们点头示意。师兄弟们一直都留守在侧台,并不知道主台那边的情况,阿槿刚刚接住师尊的时候看到好几个镇殿主神从鹿鸣台跌落,魂飞魄散了。最危险的地方不是鹿鸣台的侧台,而是各殿主神所在的主台。阿槿时不时的看着上生星君那边的情况,时时分心,不小心被魔兵打了一掌, “师妹,小心。你凝神,不要再分心。我们身在这边,就守好这边。这样才不给师尊添乱。” “知道了,大师兄。” “不要想其他,师尊会有办法的” “嗯。” 阿槿和师兄弟们全力以赴,天兵天将和无数的魔兵在鹿鸣台上死去。每个人都在全心全力的关注自己身前的敌人,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上生星君和各殿主神是怎样把魔尊封印在镇妖塔里。 魔尊被封印以后,魔兵都哀嚎大哭,王君都被擒住了,自然军心就涣散,不一会儿,魔族就被击退了。阿槿和师兄弟们一起从侧台回到主台, “师尊,你的伤怎么样?”大师兄对师尊说 “忍冬,我没事。你去看下你的师弟师妹们怎么样。” “是。” 大战结束,只剩下些被擒住的残兵败交由小仙去打点便好,各殿的主神向上生星君这边靠近,作揖道贺都说上生星君剿灭魔尊有功,是此次的大功臣。 阿槿和其余师兄弟看着他们互相道喜,就往后退了退。阿槿想着,师尊没事,师兄弟们也都没事,皆大欢喜,师尊又大败魔尊,是大功一件,虽然斩除狼妖还是耽误了一些时候,没有及时回来,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帮上忙,回来的时候,这场战争几乎已经打完了。 算算时间,从杀狼妖到上天界,从仙都到鹿鸣台折到人间,也不过人间三个月的时间。鹿鸣仙台一战之后,必然要金殿议事,天族议事小仙不用参加,庆功宴向师尊说明情况,应该可以不去,等他们寒暄完,向师尊告辞就能见到谢当轩了,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阿槿现在是很开心的,原先以为天界大战会很严峻,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就结束了。没有危险,甚至连伤都是只有一点点。 在阿槿眼里,这场战争确实没有那么荡气回肠,那是因为最激烈的时候她不在场,最苦的时候,仙界的金殿都要被魔族攻进去了,差一点仙界就要被倾覆,差一点仙界所有人都要做魔界的花泥了。 第四十三章:当轩知槿茂十五 阿槿从凡界回来到现在,除了大师兄和师尊知道她这号人以外,别人真的不知道她的存在,师兄弟们混在一起,师姐妹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倒不是孤立她,故意不理她,而是阿槿太过合群,和哪一个群体都可以在一起,离开哪一个群体也没有什么影响,果然啊,是没什么存在感。 “阿槿,阿槿,你过来” “潇然仙?” 阿槿心里想,他喊我干什么,很惊讶,可还是乖乖的去了,毕竟人间是一殿主神,喊你一个小仙,那是给你面子。阿槿不敢懈怠,马上就过去了。 “潇然仙君有何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鹿鸣仙台一战,你家主神是击退魔尊的大功臣,你陪我去个地方,为你家主神取个贺礼。” “啊?”潇然看着阿槿有些为难,又开口说 “琉璃仙,你离开一会儿没事的,你看那些主神正在和你师尊说话,那些文官难缠的很,师尊没有一时半刻是不可能脱身的,再说了,那周围你的师兄弟们都是摆设吗?现在魔界大军已退,你师尊安全的很。” 阿槿还是觉得应该和师尊说一声,可是潇然仙说你师尊那里都是一殿主神在说话,你一个小仙去说话不合适,而且就一会儿,还有啊,你师尊身边不是还有那么多你的师兄弟们嘛,又不缺你一个。 “是,那阿槿就和潇然仙去,劳请潇然仙在前面带路。” 阿槿想好像是这个样子的,就跟着潇然仙走了。只是阿槿感觉越走越偏,一般各宫的珍宝都在各宫的宝库里放着,没听说潇然仙的宝贝放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是潇然毕竟是一殿主神,没道理骗她啊。又走了一会儿,阿槿觉得真的不对,好像是饶了一个大圈, “潇然仙,我们要去哪儿啊?” “琉璃仙是怕我迷路了吗? 我在仙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潇然的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 “阿槿只是觉得路有些偏僻。” “琉璃仙,不远了,马上就到了,不用担心。” “潇然仙,这~” 潇然一把从阿槿的身后把她圈在怀里,右手卡着她的脖子,轻轻的说, “阿槿,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想,跟着我走就好,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阿槿心里紧了一下,也很不理解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潇然仙,现在就和变了个人一样,莫非仙界大战,和潇然有关。阿槿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和潇然搭话, “我和仙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仙君为何要如此,况且上生星君君是此次大战的功臣,你就不怕他借天帝之力找你麻烦吗?” “阿槿,如果不是你们家上生星君师尊,你一定会和谢当轩好好的。不过现在,就当做是你是替上生星君赔罪吧。” 潇然仙笑了一下,不愿和阿槿多说话。原来潇然仙绕另一条路把阿槿带到了鹿鸣台,一把把她扔到鹿鸣台的边缘,阿槿的半个身子已经荡在鹿鸣台外面了。从这里掉下去,真正的死后不留尘,挫骨扬灰,身死魂消,什么都没有,好像世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阿槿,你知道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是什么嘛?不是你家师尊法术高强,聪慧过人,或者是什么所谓算无遗策。唯一和你家师尊有关的就是黑心,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阿槿一脸的不可置信和你在说谎的表情,潇然把阿槿的脸转到镇妖塔的那一侧 “阿槿,我知道你不信,可是你想想,你师尊凭什么本领能封住魔尊,就算是他法术高强,能有魔界一界之主高吗?你再好好想想,从鹿鸣台上丧生的仙君有哪一个是你家仙君的好友。” 把阿槿按在鹿鸣台上,让他看着那些死去的将士们。 “阿槿,你看看镇妖塔里的是谁。封印了镇妖塔的是谁,是怎么封印的。阿槿,我知道你很无辜,可是这些死去的仙官,天将,哪一个不无辜呢,你的师尊有罪,既然他们为你的师尊而死,那你为他们做点牺牲不算什么吧,也算是间接替你师尊做好事了。你或许听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一定亲自到鹿鸣台和你说清楚。” 潇然把阿槿的脸转过来面对着他,潇然在刚刚来鹿鸣仙台的路上也很犹豫,听到阿槿和他搭话的时候他就更犹豫了,阿槿是这个局最佳的人选,活着还是死去都有让人无法怀疑的理由,可再怎么说,阿槿都是最无辜的人。甚至,她这样平平常常,关键时候还可以救自己一命,可是现在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可是,这样无辜的人要在自己的手下死去,潇然仙再怎么也下不去手。可是现在,必须下的去手。 “阿槿,你和谢当轩原本可以好好的,生生世世都不是问题,月老说谢当轩这辈子没有姻缘,是说没有和人间女子的姻缘,可你不是人,所以你们本该幸福的,现在你要先走一步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师尊是上生星君,要怪就怪他心术不正。要怪就怪你太不起眼了。 你死了,那个受委屈蒙冤的姑娘就能借你的身份归于世。你若是不甘,就等她沉冤昭雪的那个时候,你再来找我索命吧。不过这条命我只能自己还你了,等不到你来取了,因为从这里下去,你连齑粉都不是。” 潇然掐着阿槿脖子的手一用力,阿槿就被扔到鹿鸣台外…… “阿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是有时候风要找的就是那棵平淡无奇的小树。阿槿,你要明白,没有人注意到的人,你是死是活都没有人在意,这样就会让很多人有机可乘。 阿槿,你算是个无辜的人,可是你的存在对于仙界本来没有价值,能这样死去也算死得其所,只是,终究是让你对不住谢当轩了,阿槿,仙界会记得你的功劳,尽管这不是你想要的。对不起,琉璃仙,走好。” 潇然终究是做了一回坏人。 第四十四章:当轩知槿茂十六 阿槿看着自己离鹿鸣台越来越远,意识也越来越弱,她到死的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潇然仙君手下的亡魂。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说话,还温和的在仙道上等着她,带她去鹿鸣台找师尊,还说去带她给师尊取贺礼,下一刻却犹如鬼魅一般杀人不眨眼。 阿槿自鹿鸣台落下,万千清风化为风刃,从身上擦蹭而过,阿槿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呼的想,身体在不住的下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原来平平无奇也会遭人迫害。不过最让阿槿难过的是她的当轩。 当轩,你还在等着我吗?对不对,我回不去了,我要食言了。你的庭院我看不到了,你的成亲礼我也参加不了了。当轩,你一定要快快的走过黄泉和奈何,喝了孟婆汤,快快的忘了我,下辈子你不在记得我,我也不再去打扰你了。 当轩,我的当轩,我又一次让你感受到亲人离开的痛处,我以为我可以好好的,我可以好好的离开,也可以好好的回来的,对不起。 你要我记得的事情我要忘了,我要你记得的事情你也忘了把她,顺便把我也忘了吧。花好月圆终究是镜花水月。 当轩,没有我你也可以活的好好的,是不是,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一定要活的好好的…… 说完,阿槿就化做虚无,什么都没有了,头上的琉璃槿花也消弥于世,天地间仿佛没有这个人。 …… 上生星君殿里,一派祥和,师兄弟和师姐妹们在一起互相看伤,闲聊,大家脸上都是开心的笑。 “忍冬,你的师弟师妹们怎么样,还好吗?” “师尊放心,我殿师尊亲传弟子七十人,加上伺候起居的小仙一共三百二十一人,医官已经来看过了,师兄弟们伤的不重,那些衣食小仙倒是折损不少。” “忍冬,师尊座下有七十一人,少数了一个。你快去瞧瞧,少了谁,怎么了。” “啊?是。” 忍冬赶紧去看看了名帖,才急匆匆的走进来,告诉上生星君 “师尊,少了琉璃仙,阿槿师妹。大战的时候还看见她了。” 这个时候从殿外飘来千里传音, “师尊,阿槿与夫君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今来战事以休宁,愿师放身且归去。 ——琉璃仙 “师尊,师妹这是何意?” “呵呵,小姑娘思夫心切,这是要我放她走,与我们告别呢,以后怕是见不上你们师妹了,要见就只能到人间了,不过神仙不与凡人恋,你们出去嘴紧一些,明澜仙知道了,不仅阿槿,你们也是要罚的。” “知道了,不过阿槿师妹也太不够意思了,有了丈夫就忘了我们这些师兄弟了,哈哈。” “就是,就是。” (你们都记不住人家,还想人家跟你们道别?) 潇然仙从鹿鸣台回到仙界的广场之上,看到众仙都在修整,就默默离开了。不屑与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在一起,就回到自己的仙殿之中。 “青鸽,你过来。你可见过上生星君君宫中的琉璃仙?” 青鸽是潇然宫中的一位小仙,规规矩矩,安分守己。 “不曾,青鸽很少离开潇然殿。” “青鸽啊,你去上生星君殿里照顾琉璃仙可好?” “青鸽是仙君救下的,仙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她在大战中受了些伤,可能有点意识不清,她若问你,你如实回答就可以,至于名字的来历嘛,就说她喜欢琉璃制的槿花。” “青鸽知道了。” 仙界不日便在金殿来受封受赏,一大群仙君用尽浑身解数争功夺赏,最大的封赏毫无疑问是上生星君。大战过后各路仙家都回金殿述职,除了那些追名逐利的神仙外金殿上好生无聊,潇然和云和仙坐在一起,听着天帝在金殿上大肆夸奖 “上生星君大力退敌,保我仙族之本,是我仙族的功臣……” 潇然往云和旁边走了走 “好生无聊,每次金殿上就是这些官话,套话,说话蹦跶的就那几个。” 云和看了一眼潇然 “你怎么不上去和他理论一番啊?或许还有转机。” “懒得和他们白费唇舌,等日后真相大白,自有他的惩处。” 云和和潇然都笑了笑,没有说话。上生星君殿因为全力御敌,宫人折损无数,天帝就让各殿把自己的宫女给上生星君殿里匀了一些过去,青鸽很自然的就去了琉璃仙的宫中。鹿鸣台之战过后,大家自己的仙宫都是一团乱,各自把各自的仙宫打点好后已经是很久之后,人间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潇然仙一日下界,路过一处河滩,看见河岸风光秀丽还有一座秀水楼台,就去看了看。那庭院的主人原先在门口闲坐喝茶,看见他来了就站起来,开口说, “公子好,我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你是第一个。” 潇然仙微微一笑。 “我路过此处看到您的庭院很美就想来看看。” “那是自然,我的庭院,这世间找不出第二个,走吧,我带你去四处看看” 潇然看着老人自豪的神情,笑了笑。老人家的背已经佝偻,两鬓有了白发,脸上也有了皱纹,说不上风烛残年,可是也能看到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来的痕迹。 岁月在人间还是不仁慈的,就像他对阿槿一样,已经这么些时候了,这件事还是时常会出现在心头,毕竟是死在潇然手下的唯一一个无辜的人。 “好,老人家,你这庭院建成有几年了?” “二十几年了吧,这庭院是我一手建起来的,从不假手于人,每一处都是我家娘子喜欢的样子。你看,这儿,这条河叫落尘河,那儿,是我家娘子最喜欢的槿花。” 潇然顺着老人家的手看去,确实是很漂亮。 “嗯,确实很美,那老婆婆在哪?怎么没有看到她。” “我家娘子出远门了,我就是在这儿送她走的,呵呵,我们说好的,我要在这儿等她回来。” “你一定很喜欢婆她吧,真想看看她的模样。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您这么喜欢。” 第四十五章:当轩知槿茂十七 “哈哈,我也想再见见她,她都离开三十年了,她的心真狠,三十年了啊,原来都三十年了,要不是你来,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久了。茶屋,我请你喝茶吧,这茶是我们家自己种的,姜茶城的茶可是出了名的好。” “好,不知道这庭院叫什么名字啊?” “没有起名字呢,等着她回来了取。” “嗯,原来是这样。” 潇然进去茶屋,看到茶屋的一侧有木匾,上头是一句诗“当轩知槿茂”潇然有点难以置信,就问了那个老人家 “当轩知槿茂,这是什么意思啊?” “一句酸诗而已,老了,不好意思再同你说那些酸死人的事了。” 潇然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老人家,你喜欢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阿槿,叫阿槿,别人都说她放在人堆里根本就看不见,可是我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见她。” 潇然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果然,缘分啊,你要是知道阿槿死在我的手上,不知道还会不会请我喝茶了。 “怎么了?茶不好喝吗?” 谢当轩看着他摇了摇头,还以为是茶不好喝。 “没有,只是喝了您的茶也想起了一些事,世事难料,身不由己。” “你年纪轻轻,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看你少年老成,暮气沉沉,这样可不好,不讨姑娘喜欢。” 潇然轻笑一声,你要是知道我的年岁,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老人家,那您还在等那个姑娘吗?” “在等,一直都在等,生生世世都是要等的,我家娘子啊是仙人,她说,这辈子我等她回来,等到下辈子的时候,她就等我长大。” “她一定也很爱很爱你,我想那个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许是有难处才没有回来” “那是当然,我会等她回来,多久都可以” 潇然听着也是无奈,人生苦短,你能等多久呢。谢当轩看见他无奈的样子,说, “年轻人,不要觉得我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我的阿槿向来说话算话,阿槿说今生要是见不到她,就快快的走过黄泉和奈何桥,快快的喝下孟婆汤,在下一世等她。” “老人家,你有没有想过在找一个妻子陪伴呢,一个人有时是很苦的。” “年轻人,你不懂。当你心里有人可以想念,而且有归期的时候,所有的等待都是甜蜜的。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谢当轩带着潇然出了茶屋,移形换景,每走一步,你所看到的景就是不一样的,九曲回廊,亭台水榭,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做出来的。谢当轩把潇然带到了阁楼,推开门让潇然站在了放石雕的桌子旁 “年轻人,你看,这石雕从表面上看这是这庭院里景致的一个角落,若是在光下看,就是别有一番风景了。我知道你是修仙人,借我一束光如何?” “好”潇然把灵力聚在手上,朝着那石雕移过去,就看到高处投射下一幅画,那是谢当轩和阿槿的初见,上元佳节,万家灯火,人海里,你是唯一的颜色。 “老人家,你知不知道……”你们没有这一世,其实也不会有下一世了。 “知道什么” “没什么,能有你这样的爱人,她一定很幸福” “有她,我也很幸福,此生固短,无她何欢。” 潇然看着谢当轩,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太痴情,可是在这红尘十万丈,如果不自己安慰自己,苦中作乐,又该怎么活下去。 说来说去,还是说不明白,不过最后就是一句话,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三十年了,其实你是知道的吧。 (阿槿这一世是回不来了。) “年轻人,如果有机会,千万不要让自己浪费许多光阴,最值钱的光阴要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潇然被这句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胡乱接了一句 “好。老人家,时候不早了,茶也喝了,景也赏了,多谢您的款待,我就告辞了。” “嗯。” 潇然回到了九重天,想着谢当轩的模样,爱情果然害人不浅,不管是琉璃仙还是魔尊,都是一样。潇然念了一个决,给了冥界 “冥君收,人间一故友姓谢名当轩,若有一日行过黄泉,请冥君告知。 ——潇然” 谢当轩死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和他的爷爷一样,寿终正寝。终究是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谢当轩行过黄泉路的时候,潇然从远处走到他身边。这个时候的谢当轩是十八岁风华正茂的时候,是他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果然,冥府对将死之人的一切事物都是宽容的,让你用最好看的样子告别自己的一生。 “还记得我吗?” “你是那个修仙人?” “难得你还记得我。” “马上就要不记得了,我要快快的走了,你保重”谢当轩刚刚走出一步,就听到潇然叫了他一声 “谢当轩”谢当轩回过头看着潇然, “我叫潇然。” 谢当轩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刚要转头,潇然再次开口道 “我陪你走吧。” “好,不过要走的快些”谢当轩说的很稳,没有对轮回路的害怕。 “快些没用,你没看到嘛,这条路上就你一个人,不,就你一个鬼嘛,你走的快你是第一,你走的慢,你也是第一,到了孟婆处,喝孟婆汤是要排队的,你走的快到了那处,一样得等,懂吗?” “不懂。我只晓得,我快一些,阿槿就少等一时。” 潇然看着谢当轩,真是欠揍自己是脑子坏了才来陪他走这一遭,这谢当轩果然也是脑子坏了么,我说的这么明白了都不明白。神仙过黄泉那是会损修为的,我何必呢。 有潇然仙陪着谢当轩走黄泉路,周围鬼魅自然不敢近身,而且潇然用法术护着谢当轩,那些污言秽语也入不了他的耳。 “那儿就是孟婆府,府里正对着门的那个漂亮小姐就是孟婆,排队去。” “知道了,多谢。” 潇然看着谢当轩,没有说话,看着谢当轩一步一步的走进孟婆府, “行於异路且轮回,百亿分身拨不开。轮回前路,到此终了,一入孟婆府,此生不回头,谢当轩,走好。” …… “潇然仙,你来就是为了他?” “行魑!我于他有愧”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们做的是对的,尽管有许多无辜的人去世。” 第四十六章:当轩知槿茂十八 行魑还是一如既往的魅惑样子,眼角的金粉在冥界这种乌漆嘛黑的地方都闪闪的。还是墨色金线绣的大袍,在自己的地盘上,穿衣随性,从来,袒胸露乳,舒服就好。 “或许吧,谁知道呢。你呢,冥界也不太平吧。” “我即为冥界之主,就由不得他们胡闹,我这冥界向来法术高者说话,不像你们仙界,难管得很。” “行魑,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潇然淡淡的问了一句,也没有想过行魑会回答,目光仍旧是看着在排队的谢当轩 “不好。” 只有两个字,也是淡淡的,但是很大方。 “自她走之后,就在也没有安眠过。” “你倒是,哈,坦荡。不过她让你变了许多,若是以前,你才不会和我多费口舌,今天也不会专程过来找我。” “兴许吧。” “行魑,我想看看他以后的路。” “秦广王管专司人间寿夭生死册籍,接引超生,幽冥吉凶。 十殿转轮王,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四大部洲投生。男女寿夭,富贵贫贱,逐名详细开载。找这两位即可。” “行魑,你是越来越不懂我了。” “开玩笑的,你不是也不懂我吗,怎么多年的朋友了,与我写信还是冥主。” “求人办事,还是尊敬一些好,不像你。” 行魑白了他一眼, “就烦你们神仙这一套,虚伪。好在我不是生在仙界,走吧,我带你去看。” 边带着潇然走,边给潇然介绍这冥界的名胜古迹。 “我这冥府不大,走过黄泉路,绕过忘川河,就是阴司供养幽冥鬼火之处,你以前见识过他的威力的,还有,那是十殿阎罗的地方,我轻易也是不敢惹的,缠人的很。” “快些走吧,琉璃仙对他有嘱托,不希望在冥界多带,怕他听见什么不好的话,我等不要辜负了才好。” “只要入了冥府,就不会有人乱嚼舌根,除非是那些不过鬼门关的孤魂野鬼。不过琉璃仙的事情,除了那几个人,谁知道呢。 而且,你着急没有,他得同孟婆诉平生,孟婆汤才能成。在孟婆府上,你就安心吧。” 行魑到了轮回镜前,施法结印,在镜中便有人影浮现, “这便是谢当轩的来世。他不会再记得那位琉璃仙,下辈子会有一位姑娘同他好好在一起,恩爱一生,白头到老。家境富裕,衣食无忧,前程似锦。你安心了吧。” “终归是个可怜人。” “他还有来世可期,不算可怜了,我这冥府每日来来往往的都是这些人,你多待几年,就不觉得可怜了。” 行魑带着潇然悄悄地进了孟婆府, “你堂堂冥界之主,也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孟婆不好惹,闲人勿进,要不是为了你能安心一些,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行魑,你这一点和意心挺像的,为了朋友,全心全意。” “她教的好。” 行魑看着远处,恹恹的说。 “行魑,知道为什么吗?你的身上有她的影子,你可能不知道,不觉得,你身边的人可不一定看不出来。她的习惯,都在你身上活着。” “好了,不说我了,你虽然看的明白,可是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知道的。你还是看着谢当轩吧。” 孟婆处终于轮到谢当轩,谢当轩开口道 “姜茶城谢当轩” “继续啊,你没看见前头的人怎么做吗?笨死了” “诉平生啊,我父母早亡,十八岁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遇见了我家娘子,七月爷爷去世,七月我家娘子答应同我在一起,二十岁三月十七日,我家娘子离开,我在姜茶城等她回家,期间建了一座庭院,名字让我家娘子回家取,所以没有名字,五十几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修仙人,然后就到这里了。” 孟婆抬头看了谢当轩一眼,把孟婆汤放到桌面上 “喝吧。” “潇然,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诉平生的,干巴巴的,还这么短,旁人回望自己的一生,总是痛哭流涕或者悔不当初,要好一番功夫,对已亡人和尚在人间的亲人说自己的相思之情,他还真是独特。” “琉璃仙回天之前不止一次告诉他要快快的走过冥府,早早投胎,不要让她等太久。大概是这样,才让他那样的吧。” “原来如此,琉璃仙想来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谢当轩早早投胎,就能早早忘了她,开始自己的生活,爱到深处还是希望他好。” “可惜,她明白,你不明白。” “潇然,你再惹我,我会把你赶出去的。快走吧,他喝了孟婆汤,就往轮回镜处走了。” 行魑和潇然看着谢当轩从轮回台上跳入轮回镜,跳入轮回,跳入轮回的那一刻他是开心的,他在想, 阿槿,终于下辈子要你等我了,这是对你的惩罚,对你今生让我等了这么久的惩罚,成亲礼我都想好了,你却没有回来,谢当轩跳下轮回镜的时候手里还捏着那一瓣花瓣。 谢当轩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期待着下一辈子的相逢。随着不断的下坠他可能已经忘了是为什么而开心,但记得自己是开心的。 阿槿,谢当轩会快乐的。自此,你是世间从不存在的人,他是和你毫无瓜葛的人。 …… 故事听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云和率先开口 “青岑可浪,碧海可沉,姜茶城历经岁月波折最终翻涌成了现在的模样,也就是闵午山,那个无名的庭院就是两位现居的庭院。两位,可有什么感想” 云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等了一会儿,两个人都不说话,云和只能再度开口 “二位,是云和有错在先,我是仙界云和仙,当初见面,有所隐瞒,多有得罪。” 阿槿开口对云和仙说 “不敢,我记得你,你来琉璃殿看过我。至于云和仙讲的故事,真假不论,精彩非常。” “阿槿一定要这样说话吗?还是你不信。” “不是不信,云和和潇然仙的关系怎么样?潇然仙处处包庇徽文,硬是把我从九重天打下来,身上他打的伤还没好,云和就告诉我,我不是我,云和,太巧了。我很难相信。” “当轩呢?你也不信?” “信与不信又能如何?” 第四十七章:我不是阿槿 “云和,你说一说你知道的所有事,你算计过我们两的事。你守着这座庭院至少有三百年了吧,你们的局是从什么时候就部下了,辛久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还有蕴文” “阿槿!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有预谋的,阿槿,当轩,你们和我一道去九重天,潇然和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包括你到底是谁。” 阿槿,谢当轩,云和一路从闵午山回到九重天。 阿槿和谢当轩坐在潇然殿,潇然仙下了令,阿槿短时间不能再进九重天,而谢当轩本来就不是仙界之人,私闯是会招来天兵天将的,云和把他们带到南天门的时候才知道,心里想, 难怪说但他们上九重天的时候毫不反抗,竟然有这么一招,一向风轻云淡的云和仙这一次是真的慌了一回,他把两个人偷偷藏在衣袖里,战战兢兢的过了南天门,把他们两个人带回了潇然殿,然后自己出去向天帝报备,说自己从凡间回来了。阿槿和谢当轩在潇然殿中聊天, “阿槿,你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我确实用不了琉璃仙的流明剑,而且我也说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不是小仙,所以琉璃仙,不是我,还有你,你也不是谢当轩。 当初云和仙让我给你起名字的时候就是故意的,我看的出来,他故意要我给你起当轩这两个字,又觉得我一定会用这庭院的本家姓谢,来给你,而且,谢当轩有来世,所以你也不是他。潇然和云和,真的很了解我们,云和知道我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所以我一定会对那个庭院感兴趣,所以不会走,而你修复残魂需要钟灵毓秀的地方,所以你会来,云和设下结界,就是为你等我们一起,让我们相遇。” 这个时候,云和和潇然回来了。潇然说 “两位都在,让你们久等了。” “二位商量好了么?要怎么和我解释这一切。” 阿槿咄咄逼人,来者不善。 “阿槿不要着急,喝茶。” 阿槿不想再和他们玩文字游戏了,直接召出羽箭,羽箭化作匕首在阿槿手上,阿槿直接把匕首架在潇然的脖子上,把潇然推到了墙边, “潇然,说吧,我到底是谁?你们费了这么大功夫让我怀疑我自己的身份,我现在已经怀疑了,所以,没有不要再骗我了,羽箭是你给我的,你应该知道他的威力。” 旁边云和正襟危坐,好像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谢当轩拿起桌上的茶,品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喝茶的和唱戏的呢。 潇然这个时候开口 “阿槿,羽箭是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啊,你还不明白吗?法器都是认主人的,羽箭能为你所用,那么以前羽箭是谁的法器,你就是谁。还有呢?” “还有就是”云和在一旁接话 “还有就是,你和他”指了指谢当轩, “三百年前是重逢,不是初见,闵午山的无名庭院是我下凡只是刚好看见的,当时刚好鹿鸣台仙魔战刚刚结束,仙界乌烟瘴气的,我又不舍得那满园花草受苦,就守在那里了,守在那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设了结界,只有你和他一起出现时,结界就会自行散去。 所以你们的见面是我故意为之。不过这件事情,潇然不知道,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个庭院就是琉璃仙的,后来是那些花草告诉我说是这样,我就想着,还真是有缘分。所以我才告诉你,不是所有事都是有预谋的。包括琉璃仙被迫牺牲的事情,当时情况紧急,根本就由不得我们多想。” “所以,我到底是谁?”阿槿把看着云和的头转过来,对着潇然。 “这世间能使羽箭的只有一个人涟若仙君。” “那他呢?你们也应该知道吧”阿槿指了指谢当轩, “涟若,舒舒服服的坐着说不好吗?” 潇然对着阿槿,也就是涟若说,涟若把羽箭收在手腕上,然后坐回了桌子旁,潇然紧随其后,给了云和一个眼神,示意要他来说,自己则做到桌子旁边整理因为涟若突然动手而皱起来的衣物。 云和又用手指悄悄的指了指真在喝茶的某人,至于为什么要悄悄的呢,是因为人家的身份咱惹不起呀。 “这一位呢,就是镇妖塔里的魔尊,无泯君上。” 云和看了谢当轩(以后就写无泯了哦),心上有点虚 “无泯君上是魔界至尊,您那边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涟若这边的事情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当初啊” 潇然打断了云和的话 “云和,很多事情,不要妄加猜测,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我们并不是时时都在他们身边,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清楚,你这样真真假假的说出来,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把真真切切的事情说出来就行了。” “潇然说的有道理。我们俩知道的事情只是零零碎碎的一些,我尽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说,大概一千年前,那会儿徽文仙刚刚成仙百年,他一成仙就是徽文殿主神,虽然根基不稳,可到底是一殿主神,他在人间尚武,到了仙界之后就主文了。 当时仙界要建镇妖塔,本来天帝陛下是想让辛久来建的,筑灵旗已经交到辛久手里了,不知道徽文用了什么办法,硬是从辛久的手里把这个差事给抢过来,还私自改了建筑地点,辛久拿着筑灵旗到达走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差事已经被徽文拿走了,也很是纳闷,完全没有人通知他。 而且原来的镇妖塔是想建在仙妖交界的走兖地界上,徽文私自把镇妖塔建在了当时的耀云古战场,也就是今天的代宁。当时就察觉不对,他千方百计的从辛久手里夺过来的差事为什么不好好办,就算是对仙界律例不清楚,王令不可随意更改,这件事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更何况他在人间的时候可是官家人,可是他宁愿冒着被贬下凡的风险也要改了镇妖塔的位置,这很不寻常,但是当时就随他去了,毕竟天帝发话了。 后来,天帝罚了他百年俸禄,就这样过去了,只是会看徽文不顺眼,我们几个时常找找徽文的麻烦,大多时候都是辛久去明澜殿里找他说情,大多数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就成习惯了,我们几个在外头跪在受罚,辛久和明澜在殿里喝茶。 第四十八章:浅知涟若事 “明白了,狴犴,藏的真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既然你是狴犴,你是怎么救得蕴文呢,她受苦受难的时候,徽文可没有成仙。你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啊。” “这就是缘分了,我经过那处,看着那个女人实在可怜,就帮了她一把,谁知道是她呢,我到现在都会想,如果当初不救她,傅云怀会输,耀云国会败,长圳国会亡,陈叶枫会成为下一个帝国的王,或许,他寿终正寝之后,会进去幽冥地狱,永不超生,罪有应得呢。 我算不算是妇人之仁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后顾之忧。缘分从来就是个说不清楚的。过了将近五百年才查当年的事就很难查下去了,况且那代宁之地还有镇妖塔,那些冤魂在镇妖塔中四百年,早就忘的什么都不剩了。 我化作狴犴,跟在他身边,跟了好多年,这个人确实城府极深,不好对付。等你们从管岑山上下来的时候,整件事情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我不知道,赤宴为什么会让陈修宁死去,仙族记载赤宴是吸收浊气,我看那陈修宁周身有浊气,就想着是徽文做的手脚,我想用赤宴坏他的事,谁知道,他死了。 我怕徽文知道后会对陈修宁的尸体毁尸灭迹,所以就提前带走了,刚好碰见你追我,索性就引了你们一下,让潇然给你们清路,其实这么做,也是想让你想起自己的来历。可到底是我想错了,陈修宁是被吓死的,浊气不是徽文下的,后来我查到,那浊气是妖族的。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蕴文竟然能从红莲业火上逃掉。能发展到如今,那个把蕴文带到临玺城的人功不可没。” “云和,赤宴的功效不是这样的,我记得赤宴是可以吸收浊气,毁坏根基的,这和你说的不一样。” 涟若接了云和的话。 “不会的,天族玉清休岁书上记载,赤宴就只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吸取天地间的浊气,如果赤宴是这样的功效,天族早就将它毁了。除非,除非有人改了赤宴的记载。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赤宴是徽文成仙后才发现的灵器,而且是在代宁发现的。不是我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扣,只是心里觉得他有嫌疑,就什么事都想往他身上想。他要是想改记载,也是轻而易举的。怪就怪那会儿对他没有提防。” 云和说着有些叹气,也有些懊悔,要是早一点去探一探徽文仙,可能涟若当年就不用受苦了。云和继续说到 “幼宁公主喜欢潇然和无理取闹的事情天帝不知道,幼宁和徽文整日混在一起,那会儿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幼宁好不容易不再缠着潇然,我们都像获得了赦免,当初除月缠着潇然的时候,幼宁逮住谁问谁潇然在哪里,那段时间和潇然关系好的神仙几乎连殿门都不敢出。为了躲幼宁,潇然几乎就不在天庭,不是在和妖族斗智斗勇,就是在冥界找行魑,仙界几乎后来的事……” 云和说到此处的时候有些停顿,又看了潇然。 涟若想,大概这才是重点吧,都不愿意说。潇然开口说 “我来说吧,涟若你的仙职就是守护涟若殿青光墨霜瓶,幼宁抢了青光墨霜瓶,阴差阳错的丢了,青光墨霜瓶是仙族看护的妖物,她说抢就抢去了,说丢就丢了,丢了之后,说是你看管不力,天帝罚了你,后来还有好多事情,最后罚了你凌风柱与幽冥鬼火。之后,鹿鸣台大战就开始了,你封印了魔尊无泯,从鹿鸣台跌下去,我救了你,杀了琉璃仙,你替了琉璃仙。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潇然,要说就要说清楚,天帝罚了我什么,我又是怎么归还青光墨霜瓶,是怎么封印无泯的,还有唐河兰镯和我被打坏的根基,潇然,这些都不清楚呢。” 潇然实在不忍心说下去,只能这样简短的说,可是涟若一直刨根问底。潇然现在想想都觉得疼,怎么忍心再说给涟若听呢, “潇然,回答我。在难以启齿我都亲身经历过,现在说一说是不会痛的。” 涟若说的很平静,劝着潇然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涟若,天帝罚了你幽冥鬼火,天界将你送去了幽冥界,这个时候天帝已经知道幼宁公主的事,也知道潇然仙躲在冥府,他以为潇然是因为涟若才不娶幼宁的,就特地和冥界之主行魑说好,让你去冥府受刑。 地府是掌管万物生灵生命的地方,凡天地万物,死后其灵魂都在被黑白二常拘到阴界,其在阳间的一切善恶都要在此了结。 正所谓是活人在阳间,死人在阴间,阳间一个世界,阴间一个世界。地府土著:幽冥鬼火、彼岸花、弱水,而幽冥鬼火专门用以灼烧灵魂,歹毒异常,乃是天生鬼物的本命之火,以九幽冥篁之气为燃料。 你是神仙,和那些鬼物不同,他们受过之后,魂飞魄散。可是烧过神仙之后,修为凝成的玉印会被烧毁,修为受损,根基被毁。幽冥鬼火之后,你的根基还没有毁的这么厉害,灵力勉强还是可以吸收的,之后你寻回青光墨霜瓶,整个根基被打散,就吊着一口气回到了九重天,至于你和这位魔尊的事情,我们确实不怎么清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后是这样。你留在魔界不回天庭,辛久还去劝你,可是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身伤,我们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说。所有人都再说你被骗仙族,带着青光墨霜瓶向魔族投诚。 天界的说法是,涟若仙看护青光墨霜瓶不力,至使其丢失,在幽冥界受刑时以媚术勾结魔族魔尊背叛天界,陷害幼宁公主,念其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封印魔君。特许其自刎于明澜殿内天界律例法碑之前。 魔界的说法是,天界涟若小仙玩弄我族尊主之感情,扰乱魔界律例,今我魔主伤心之至,皆由涟若仙引起,我军誓死追杀涟若仙,誓不罢休。 魔界还有一种说法说魔君无泯对涟若爱护有加,可是涟若是仙界的暗探,玩弄感情,一手牵着无泯不放,一手拿着天族的好处,最终魔族不要,仙族丢弃,成了一枚弃子,在荒野山村孤独终老。 你与魔君的事情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第四十九章:三百年辛久 涟若笑了笑说到 “看来没有一种说法向着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竟惹得两界之主这么大动干戈。想来当年我也是个人才啊。” 涟若现在还在谈笑风生,一点不觉得当年的事情有多严峻。云和对涟若开口说 “你什么时候可以长点心,不那么执拗呢。” “不管过去真相到底是什么,都已经发生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要为那些很可能是假的的东西伤神,太不值得了,要及时行乐,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 “你倒是看得开。”潇然拿起了一杯茶,也缓缓说到。云和打趣潇然说到 “潇然的性子都被我和涟若磨得这么好了,想当年可是一根直肠通到底的人,提起自己的归元追风扇就是要和天帝打架的人。怎么法器那么风雅,主人确实个暴躁如雷的人。” “云和,我的唐河兰镯是怎么回事?云和摇了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打冥界受刑之后,就和天界断了联系,直到鹿鸣台大战的前些时候才回来。” 云和悄悄的瞥了瞥无泯,毕竟这位大人可是被他们的涟若仙封印在镇妖塔至今,三百多年了,魂魄撕扯的痛和幽冥鬼火灼烧之痛,也不知道孰轻孰重,这两个人,苦命的很,都是满身伤痕,欺人自欺。 而这个时候无泯终于放下了喝茶的手,静静的开口说 “过去如何已经过去,今日就想今日的事吧。” 潇然给无眠笑了笑,抱拳作揖。 “魔尊就是魔尊,豪气万千,不拘小节。不过你们要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去代宁一趟吧,魔君现在的魂魄是不全的,这是在镇妖塔将封未封的时候被人活生生拉出来的,等无泯君上魂魄归位的时候,一切就清楚了。”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你们神仙不能在人间用法术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 “我也觉得。” 无泯说了一句很傲气的话,可是没有人觉得他很傲气,因为他很强,他有足够的能力支撑他的傲气。潇然又开口说 “仙界律法上写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伤人。也就是说不伤人即可,不过多多少少在人间法术还是有些限制的,不能和魔族相比” 然后潇然开口对涟若说 “涟若,做事不要太大张旗鼓,现在不是大摇大摆,撕破脸皮的时候,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清楚,小心为上。”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另外,我想知道辛久受了什么惩罚。他那么帮我隐瞒,天界,天帝,徽文都不会放过他的。” 潇然和云和把事情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涟若就想到了,她就说管岑山出现的太巧了,而且太穷了,灵力微弱,怎么会有人在管岑山上修仙,那里的灵物三百年都没有飞升成仙的,想来是辛久设了结界,阻隔了仙界和管岑山之间的往来,也断了管岑山的仙缘和灵气。竟是自己阻挡了他们的飞升之路,果然,那些灵物和弟子们说的还真是对,果然是琉璃仙坏了风水。 “你还少说了一个人,上生星君。”潇然开口对涟若说。 “上生星君?琉璃仙的师尊吗?他怎么了样了?” “涟若,你还在的时候,他已经是天界的一把手了,鹿鸣台一战,更是让他水涨船高。天界现在没有人可以和他抗衡,辛久的刑法是他在看管。这个人抢了你的功劳,尽管他到现在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是他没有放过辛久,还死死的盯着他,辛久和他是没有仇的,就算再看对方不顺眼,仙族的寿命那么长,为了以后有事能行个方便,见面都是要留三分情面的,他把辛久的路堵的那是死,不会是无缘无故,一时兴起的。” 所有人都低着头若有所思,只有无泯还在喝茶,然后慢悠悠的放下茶杯,说 “你们还没有回答涟若的问题。所以说,辛久仙现在如何了?” “辛久在狱神司,铁索缚身,天帝判他受三千年鞭刑,人间轮回赎罪。” 三千年鞭刑啊,是说忍就能忍过去的嘛,鞭刑刚开始倒是不疼,最疼的时候是伤上加伤,每一鞭下去都会打掉修为,不是一招毙命,而是慢慢的折磨。不会伤及性命,但是三千年鞭刑下来,多半是废了。 无泯脸上云淡风轻,什么都看不到。要不是天生面瘫,那就是看过很多事情,学会了面不改色,即便心里再苦再难。 涟若把头低下了一些,窝在脖子里。一时潇然殿里寂静无声,各有所思。无泯喝了茶杯里最后一口茶,放下了茶杯,隔着衣袖抓起了涟若的手腕, “两位仙人的话说完了吗?若是说完了我就要带涟若走了。代宁还是有必要去一躺的。” 云和和潇然站起来说, “话已至此,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希望下一次再见的时候,一切可以明了,不用再猜来猜去。” “告辞。” 无泯拉着涟若走出来潇然殿,只留下潇然和云和在殿内。云和对潇然说 “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不能弄清楚真相,真的不希望再一次发生三百年前的事。” “一切都会好的。” 潇然殿外,无泯拉着涟若的手腕,问 “你想去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想……” “潇然和云和仙的话说的都差不多了,想来也该走了,看见你从潇然殿出来的时候挺开心的,就知道你又有主意了。” “去祁年殿,看看关于徽文仙的仙卷。然后,” 祁年殿,仙界所有的典籍,异闻,法器,灵丹妙药,等都在祁年殿收藏,祁年殿珍藏的最有门面的东西就是神仙的仙卷,载其一生功过。不过也是最没用的东西,改来改去,真真假假。 然后涟若没有再说,悄悄看了看看了看无泯,无泯就接过涟若的话 “然后再顺便去看看辛久。他帮了你那么多,是该去看看他,走吧,要快些。在仙界待久了,会被发现的,现在的琉璃仙应该在人间等着她的谢当轩。” “嗯嗯。” 第五十章:祁年殿初现 涟若和无泯一路上小心翼翼,绕过巡查的天兵天将,千回百转的终于到了祁年殿,祁年殿外有两位天兵守着,涟若看见有天兵把守,就拉着无泯藏在了祁年殿外的长生树上,这长生树在仙界只在祁年殿外有一棵,树上有金黄的果子垂涎欲滴,金黄的叶子在树上生的繁茂,涟若和无泯并排坐在长生树的枝干上,两个人四条腿荡在树枝外,不过丝毫不用担心被天兵发现,这可长生树寿与天齐,在天界创立的时候就长在这里了,金黄的叶子让远处的祁年殿都贵气非常。 涟若凑近无泯的耳朵轻轻的说 “无泯,你有没有把握绕过他们进去,不想和他们多费唇舌了。脑袋瓜子疼。” 无泯摸了摸涟若的头,宠溺的笑着说 “跟着我,保证你来去自如,不用担心,闭眼。” “闭眼?为什么” “闭眼” 无泯又强调了一遍,涟若觉得他是起了玩心,似乎无泯知道自己就是魔尊之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比以前更轻松自然了。涟若也没想再和他争辩,闭眼就闭眼吧。涟若把眼睛闭上之后,无泯把一只手放在了涟若的腰上,另一只手放在涟若的脸上,轻轻的亲了她一下,然后就带着涟若直直的进了祁年殿,速度快到天兵都没有发现。 其实无泯一直是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以前只是觉得自己对这个姑娘很熟悉,后来在庭芳楼上,涟若拉了他的手一下,他当时很害羞,可是那种感觉却很好,后来在乱葬岗涟若晕了之后,无泯把她扛回客栈,放到床上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在涟若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样亲了涟若的额头,那一次无泯第一次希望这样的亲密只有他和涟若可以做。在第二次见到云和的时候,他们两个很熟络的聊天,无泯很不舒服 直到今天,潇然说涟若和他可能有过羁绊,那个时候无泯觉得这一生一世值了,就算是最后真的是她杀了他,他不后悔,不怨恨,如果他的死成全了当初的她,那么镇妖塔下三百年是值得的,莫说三百年就是千万年,有那些甜蜜的回忆足够了。所以这一次他便不想在把感情藏在心里,虽然以前也没有藏过。 涟若被无泯抱在怀里,感受这仙风在耳边吹过,吹散了思绪和头发,无泯的墨发吹到了涟若的脸上,涟若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无泯,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该想什么。进了祁年殿 无泯放开了涟若。无泯问涟若 “这里怎么没有主神看护?” “听说祁年殿主神犯错了,在受罚呢,所以祁年殿暂时没有人管。” 涟若想了想,又说“祁年殿的主神应该是灵艈仙,天界人见人爱的漂亮女仙。有些关于灵艈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就暂时不说了吧。” “嗯,去找徽文的仙卷吧。” 涟若去找徽文的仙卷,无泯就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涟若偶然一个回头就看见无泯动都不动 “喂,无泯君上,你不帮忙吗?这么多怎么找啊?” “涟若,你下来。” 无泯对着涟若慢慢的说。 涟若气鼓鼓的从祁年殿的台阶上下来, “无泯君上,请问您有什么办法吗?”无泯对涟若招了招手,示意让她在靠近些,指了指她手上的唐河兰镯, “你这里头不是有徽文的金印嘛,你把它拿出来,那徽文的仙卷不是自己就出来了,还需要你一个个的去找吗?它自己就送上门了。笨”无泯拿手敲了敲涟若的头,涟若给无泯行了个礼 “无泯君上真聪明,小仙自愧不如。我倒是想起来了,仙卷记载神仙的前世今生,自己只能看自己的仙卷,要不是这金印要打开还得费一番周折,你这样一说倒是省了不少事呢。” 涟若在前面施法,把徽文的金印从唐河兰镯里召唤出来,果然徽文的仙卷就自己出来了,在仙卷落到金印上之前,涟若就把金印收了,以免打草惊蛇。涟若拿着徽文的仙卷就坐在地上趴着看,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眉头皱的深深地,无泯也蹲在她身边 “怎么了?看出什么问题了?” “这仙卷看来是没什么用了,被改过了。徽文是由人成的仙,仙界这样的神仙不多,毕竟要成仙可是不容易的,要不是有大公德就是像那些修仙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来。按理说所有的发生在那位仙人身上的所有事都会被记载在这里,徽文的仙卷被改过了,他在人间的事情不见了。” “会不会成仙之后就与凡尘一笔勾销了?查他人间的事应该是去冥府找生死簿吧。” “不知道,或许吧。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成仙的,蕴文用红莲业火烧了他,红莲业火和幽冥鬼火都是冥界的东西,不会放他成仙的。” 无泯伸手把趴在地上涟若拉起来坐在地上,对她。 “想不明白就不要了,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即使是真的也没有人会信的。谁不希望自己是个好人,人人提起来都要夸赞几句呢,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你自己的,也和你亲身经历的不一样。” “我找不到我自己的。”涟若找过自己的仙卷,太多了根本找不到,再说她又没有金印,仙卷也不会自己跑出来。无泯心疼的看了看涟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从她手里把徽文的仙卷拿走还了回去,对涟若说 “涟若,走吧,既然这里没什么,再待下去也没用了。” “嗯。” 无泯轻车熟路的带着涟若绕过天兵天将,到了狱神司。 “无泯君上,你怎么比我还了解仙界的路,这么熟练?” “没有,我不熟悉。我算出来的,刚好可以避过天界的小喽啰。”涟若在心里想,确实啊,无泯,无泯,没有泯然众人矣,必然是冰雪聪明。 “你在心里想什么坏主意了,注意收敛一下,脸上都露出来了。” “没有,夸你呢。无泯君上不要乱想。” “你以前不是这样叫我的,感觉不一样了。” 第五十一章:踏明镜凡世 “以前,以前喊你当轩,现在不能那么喊了,无泯君上,不能占着别人的身份一直不放。” “不是,感觉不对了,和喊我谢当轩的时候的感觉不一样了,可是和三百年之前的感觉也不一样,你好像从来没有喊过我无泯君上。你说过的记忆会骗人可是感觉不会。” “我也不知道,称呼这个事情太小了,不过等去了代宁就知道了吧。你先忍一忍吧。” 无泯带着涟若摸着墙进了狱神司,正准备去见辛久,却发现明澜也在。 “涟若小心,这狱神司还有一个人在。”涟若把背靠在墙上,悄悄的说 “是明澜仙,他怎么会在这里?无泯君,我们不上前了,就在这里看一眼就好。明澜仙是仙界最秉公执法的仙,他就是天界的铁律仙,惹不起。”涟若悄悄的探出头想看看辛久,狱神司铁锁把他悬空缚着,双手双脚,腰上,都有铁索,涟若想看辛久,可是却被明澜仙挡了个全。怎么都看不见,涟若把脸缩回去,气的胸腔一上一下的,悄悄的发怒, “可恶,气死我了,明澜仙真的是,不看了,不看了,无泯君,我们走。” 涟若拉着无泯就要大摇大摆的往出跑,幸好被无泯拉住,才没有被发现,无泯赶紧带着涟若就走了。 而此时此刻,仙界狱神司,明澜把辛久从铁索上放下来, “辛久,原来在你们的小团伙中,我这么不好惹吗?她怎么看见我就跑了,是得罪她了?” “不知道,或许是吧,你以前可是罚过她不少,她会这样不奇怪。” “那你呢?你会不会见了我就走?” “我走得了吗?明澜仙每日都到狱神司看着我,想走可是走不了啊。”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辛久看着明澜仙的背影,明澜,你不用这么做的,你曾经说我何必把自己拖下水,那你现在又何必把你自己拖下水呢。我们的局大的很,你就安心做你的明澜仙,守着明澜殿不好吗? 明澜仙每天来总会问他知不知错,借着说话的机会把辛久从铁索上放下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给神鞭下封印,其实也很奇怪,明澜仙法不高,把神鞭暗地里封印的事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 受刑这么多年,身上都只有前几天留在身上的鞭痕,不知道从第几天开始明澜仙日日来和他说话,鞭子却再也没有落下。谁都知道问那句知不知错就是过场,可是谁也没有说出口。 无泯带着涟若去了凡界,直接去了代宁,代宁城中没有临玺城那么繁荣,代宁是在耀云和长圳城楼的废墟上建起来的,在代宁城的中央依稀可以看见当年耀云和长圳城楼的模样,现在的代宁烽火熄灭,柝声寂静,是一座安宁的边陲小镇,城外是连天的黄沙,苍茫黄海间,长风几万里。 城里是来来往往的人,当年的砖墙已经倒塌,这里的人们建造了新的房子,就是简简单单的房子,不想京城里高门大户那些朱墙黑瓦,琉璃灯盏。这里的男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什么官职,都以务农为生,女人们在一起浣衣,闲聊,一起采桑喂蚕。不过看着这里的人,怡然自乐,应该是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无泯和涟若走进这里,这里的人看他们一身衣装打扮,明显就能看出他们不是本地人,但还是热情的招呼着,让他们一起加入她们都闲聊小队伍里去,现在男人们还在农田里,女人们都围在一起给他们的男人们做衣服,有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姓王的大娘说 “小姑娘,小伙子,你们是外地来的吗?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小村子里还能有别的地方来的人。真是不容易啊。我姓王,这里应该就数我最大了,你就叫我王大娘吧。你们呢” “王大娘,我是涟若,这位是无泯。我们就是路过这儿,想在这儿借宿一晚,现在日落西山,我看这周围都是黄沙,怕我们走不出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这有什么的,你今夜啊就和大娘回去,想住几天都可以啊,就是我家里头有个不听话的儿子,你们可不要见怪。” 涟若把手放在王大娘的手上,甜甜的冲大娘笑了笑 “大娘说的哪里话,你让我们住我们感激不尽呢怎么会嫌弃呢,谢谢大娘。大娘真是人美心善。” “你这小丫头真是会说话。”王大娘对着和她一起坐着的小媳妇儿们说 “你们坐着啊,我先回去给我们家客人做好吃的去了。” “艾,知道了,大娘快去吧,这样甜美的姑娘我们也想领回家呢。”一个和王大娘差不多大的妇人说。呵呵。三个人一起回家去了,一路上涟若把王大娘逗得哈哈大笑,无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大娘,您把那针线筐给我,我给您拿啊。” “这是个勤快的姑娘。” “哎呀,大娘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夜幕降临,王大娘的丈夫回来了,看到家里这么多人,也是笑的乐呵呵的,用他浑厚的嗓音喊无泯和涟若 “那个吴公子啊,带着你媳妇下来吃饭了。” 王大爷也不知道无泯的名字怎么写,就以为是吴,一直在喊他吴公子。 无泯心上一喜,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知道是媳妇,那个王大娘一直叫涟若小丫头,几千岁的小丫头。其实,王大娘的丈夫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涟若,而且男人一般更习惯于和男人说话,和小女人说话太难了,动不动就生气,像他们家这老婆子,一句话说不对就生气,每天下地干活的时候手里拿着锄头,心里还得想着晚上回家怎么把生气的媳妇哄好,或者怎么可以在晚上不要惹媳妇生气。男人呐,苦死了。 “走吧,涟若,下去吃饭了。” “好。” 王大娘家是上下两层,楼梯因为年久,而且还是木头,有些松动,上来的时候涟若还摔了一跤,王大娘心疼的涟若不行,无泯却是心疼台阶,就这么无辜被涟若给压了一下。下来的时候,无泯为了她不要再摔倒,就用一只手护着涟若的腰。涟若下楼梯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梯就撒欢儿了,跑到王大娘跟前,帮着王大娘端菜, “涟若啊,大娘专门给你做的好吃的,你一定要多吃点。” “大娘,您不用这样的,我们打扰你住您的房子,怎么还敢劳烦您给我们做这么多好吃的呢?” 第五十二章: 代宁再度听闻往事 “涟若啊,你不用管她,我们这个小镇子一般都没有人来,她好不容易见到涟若你这样可人的姑娘,能不高兴吗?那个,涟若啊,你不用管她,她就闲不住。” 涟若冲着他们笑了笑,就又去帮王大娘了。留下两个男人在桌子上。王大娘把菜端到桌子上的时候看见王大爷 (其实人家的年纪也不大,但是为了和大娘对应,只能写成大爷了,不然总不能写大哥吧,乱了辈分。)正准备偷吃,就打了王大爷的手一下, “你这糟老头子,客人还没吃呢,你去,把石头叫回来吃饭。” “知道了,老太婆。”王大爷笑着抱怨 “每天就知道使唤我,唉,受苦受累的命”抬头看了看王大娘,虽然抱怨可还是笑眯眯的去了。 “我陪您去吧。”无泯说着就站起身来,和王大爷一起出去了。 “吴公子啊,你和我出来干嘛呀,快回去吃饭吧。” “我陪你去吧,不碍事”王大爷又开始了他的碎碎念。(好像是更年期。) “小吴,你说这老太婆,真是的,在你们面前也不知道给我留些面子,净让你们看笑话了,老脸都丢尽了。” “不会啊,我觉得您和大娘挺好的。” “哈,能不好吗,那老婆子可是我当年跑了三趟才娶回来的,刚开始还不愿意嫁给我呢,可是呢,嫁给我之后还不是跟我好好的过了这么多年,就是嘴硬,对我可好了。臭老婆子。不过就是每天太能说了,每日早上就开始絮叨,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无泯就这样默默的跟着他,看着他一路碎碎念,无泯也无言的笑了一路。王大爷和王大娘生活的很幸福呢,虽然王大爷在抱怨,可是字里行间都是幸福,谁说抱怨不是一种炫耀呢。 “石头,回来吃饭了。” 王大爷说话的时候冲着那边的男孩子招了招手,然后就去拉他。那个叫石头的大概有十六七岁了,王大娘也有四十多快五十岁了,想来是老来得子,宠溺的很,等王大爷牵着石头的手走进之后才发现这孩子根本就是痴傻呆笨,不同人事。 “小吴,走吧” “好” “我们家老婆子三十三岁才给我生了个孩儿,可惜天公不作美,这孩子生来就不聪明,打娘胎儿你带出来的病。” 王大爷牵着小石头的手,无泯走在王大爷的另一侧,往他们的身后落了落,用法术探查了一下,发现这小孩痴傻的原因并非天生,而是五识被人拿走了。 “小吴,快些走,你怎么落在后面了?” “好,这就来。”无泯敛了敛心神,快步走上前去。不一会就回到了王大娘家。涟若从厨房了跳出来 “你们回来了,快来做。” 王大爷向石头介绍说 “这是小吴哥哥,这是涟若嫂嫂。”涟若听到这句话有点不懂,嫂嫂的意思不是……, “王大爷,你”无泯悄悄了拉了一下涟若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涟若很纳闷,但是想着无泯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怎么了?”王大爷说 “哦,没事,您坐,这是小石头吗?” “嗯。”在王大爷和无泯出去接小石头的时候,王大娘就和涟若说了,他们有个儿子,叫石头,老来得子,可惜不怎么聪明。 涟若把小石头抱到凳子上来. “石头,我们吃饭了。” 小石头并没有理他。王大爷,王大娘,石头,无泯,涟若五个人围在一起吃饭。王大娘给王大爷夹了一块肉,叮嘱他多吃点,不要饿坏身体。突然,无泯也夹起一块肉给了涟若,涟若一脸的震惊,这是要干什么,是怕肉有毒吗?让我给他试毒吗?我不会死的吗?无泯看见涟若愣住了,也学着王大娘的话。 “多吃点,不要饿坏身体。” 一句话很有效果的让涟若把饭卡在喉咙里了,涟若在那里不停的咳嗽,无泯直接愣住了,这些,涟若知道了,他不是想让她给他试毒,他是想直接用饭谋杀她,三百年前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直接要灭口了吗,这个人真的是,可恶。 涟若知道是无泯想对她好,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拿着王大娘的吃食要涟若多吃点。 对面王大爷和王大娘笑的嘻嘻的,王大娘说 “小吴啊,第一次给媳妇夹菜吗?看给小媳妇吓得,以后要多多对媳妇好,知道了不,可不要学你王大爷,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动嘴。哈哈,涟若,慢点,没事吧。” 涟若咬字不清的和王大娘说 “大娘,我没事,没事的。咳咳。” “你们俩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们这里的一个挺久远的传说。也是你们这般郎才女貌,配的很,配的很。我们这儿啊以前是战场,地上冤魂颇多,这不是,在代宁城外不远处有一座镇妖塔,就是神仙赐给我们镇妖伏魔的。” 涟若在心里想,神仙赏赐,镇妖伏魔,还真是不假。 “相传呢,那是两个国家在打仗,一个是耀云,一个是长圳,就在我们代宁这儿,耀云的国主和王后御驾亲征和长圳国的大将军陈叶枫在这里开战,那陈叶枫心术不正,用活生生的人炼傀儡啊,真是没有人性的东西,要是我生在那个时候,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打死那个杀千刀的。” “哈哈,王大娘没看出来啊,你还是练家子呢。” 涟若笑了笑,王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泼辣美人。 “后来呢,两方都在僵持,可是那些人怎么跟傀儡比啊,这耀云国的王后就自请去修习耀云的秘术,耀云的王后本来就是柔弱女子,可是为了国主还是拿起了刀剑。 而且既然是秘术,那肯定是有坏处的,获得无上力量的代价就是要杀了最亲最爱的人。这王后原本是长圳国的公主,离家多年最亲最爱的人可不就剩下国主了吗,于是王后就和国主说好,大战之后啊,要国主亲手杀了她。临行之前呢,王后让国主喊她一声,国主喊了之后,王后就说, “夫君,我不会应你的,等我回来了,再应你。” 第五十三章:再度听闻 这是他们的诺言。王后为了国主连家都没有了,王后替国主打战,就是替耀云打仗,第一次交战,那长圳的大将军没有招架住,就败了,大将军气的不行,朝廷又不肯出兵相助,于是啊,就召集他在长圳京都的亲信,起兵造反了,所以长圳的国主就被杀了,王后也就没有家了。 长圳大将军的做法激怒了耀云国,耀云国举国上下的掌上明珠,他们都王后被这个大将军害得那么惨,彻底激怒了耀云国,国主冲冠一怒为红颜,把长圳国赶尽杀绝,还把王后的父母姑姑的陵墓迁入耀云。王后修习秘术,和国主一起和长圳国的傀儡军大战,最后招来红莲业火烧了长圳的傀儡军。 王后也死在了国主的怀里,长圳国的大将军也罪有应得,进了十八层地狱了。听说这镇妖塔就是那位王后向天神求来的,来保佑我们这些老百姓,镇住那些鬼祟和妖魔。这些事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不知道真假,可是直到现在国主和王后的爱情故事还是让人牵肠挂肚的,羡慕这呢。” “王大娘,这耀云国的国主和王后叫什么名字啊?” “哎呦,大娘这记性不好,好像是什么云怀和蕴文吧,两个人的名字都这般般配。” “是啊,是挺般配的。” 涟若心里想,这样也好,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可是在那些传说里他们是神仙眷侣,蕴文和陈叶枫没有关系,傅云怀和蕴文很恩爱,这样也算是能弥补一些遗憾吧。至少在这些平凡人之间,他们在一起了,她依旧是他的掌上明珠,耀云的掌上明珠。他们的承诺依然流传了下来。不过历经千年,陈叶枫的罪孽被传的轻了一些,可是十八层地狱还是下了,人们总是把经典的东西口口相传,传来传去就丢失了本来都样子,但是人们总是把事情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所以最后,陈叶枫受到了惩罚,在这些人心里,十八层地狱是他最好的归宿。 涟若和无泯心灵相通,两个人搭话 “无泯,如果事实是这样,会不会好一些,至少他们在一起过,即使最终分离。至少对那些妄死的人都有了交代。” 无泯抓住了涟若放在桌子上的手,把涟若下了一跳,王大爷和王大娘装着假装没有看见,以为他们是听了这样的爱情故事有所感触。无泯对涟若心意相通,说 “事实就是事实,没有如果,人间的人相信美好的事物,他们可以相信这就是事实,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故事,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对他们没有影响。他们不知这世间有仙妖,不知道会有偷天换日。可是我们不一样,这件事情和我们息息相关。我们知道蕴文的事情,就不能假装这是真相。这对那些妄死的人无法交代,对蕴文也没有办法交代。” 涟若深深的看了无泯一眼,断了和他的心意相通,不再说话。吃了饭后,王大爷和王大娘带着石头回去睡觉了,涟若和无泯也回房间了。回房间后,无泯站在窗子前,看这边疆之地的风景,涟若坐在床上,手肘支在床沿上,手掌托着下巴,涟若问, “无泯君上,你为什么不要我和王大爷他们解释我们的关系啊。” “没有必要,多费唇舌。” 多费唇舌?无泯,学坏了啊,你竟然学我说话,可是,我竟无言以对。隔了一会儿,无泯开口说 “涟若,你知道王大娘的儿子为什么愚钝吗?” 涟若被他的话激了起来,她知道,无泯不会无端提起这件事。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石头并不是天生愚钝,他愚钝是因为五识被拿走了。” 无泯这句话把涟若着实惊着了, “五识被拿走了?你,确定吗?我,这,” 无泯看着涟若这样惊慌的模样,用手抓住她的肩膀, “涟若,第二次看见你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了,你看着我,是真的,石头的五识是被拿走的,准确的来说是被换走的明白了吗?” 涟若被惊到了 “明白了,石头和陈修宁差不多大,石头的五识应该被互昀丹换给了陈修宁,石头是被互昀丹选中的人。陈叶枫,混蛋。有多少人家以为他受罪。” “涟若,石头本来应该是互昀丹选给陈修宁的,可是你听到王大娘说的了嘛,石头他是天生如此,可是陈修宁七岁才开始说话,而且是碰到云和之后才开始说的话,云和给陈修宁赤宴的时候,徽文不可能在陈修宁身边的。所以,云和在那个时候被发现了。” 涟若点了点头, “想来也是,云和跟了徽文仙那么长时间,徽文要是一点察觉都没有,那就太不像他了。” “这样就说得过去了。石头与陈修宁同时降生,徽文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互昀丹在陈家女子怀孕的时候就一直在世间徘徊,寻找和陈家同时降生的婴孩,这样换来的五识很有可能不会被天族发现,石头一出生的时候,互昀丹就自行吸取了石头的五识,所以王大娘一家人会认为石头是生来就愚笨。 互昀丹吸取了五识之后就回到九重天,找到徽文,可是这个时候徽文仙因为某种原因不能下凡,但是他又察觉到云和在跟踪他,而且云和在祁年殿看过赤宴的记载,所以就把互昀丹和赤宴放在一起,赤宴是吸收浊气的,有浊气干扰,互昀丹这种邪物也就不容易被发现。然后云和把赤宴给陈修宁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互昀丹带给了陈修宁,这一代陈家人的五识不是徽文亲手换的,是借了云和的手换的。” 涟若接了无泯的话,真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那个时候还在管岑山逍遥,云和却早就和他们在暗地里过过几百年招了。不过也不得不佩服,私底下相互算计,表面上还是一片祥和。也难怪当初潇然回拦着涟若去找徽文了。这么老谋深算的人,不是当初的小白花涟若可以惹得起的。 “徽文也是好算计,云和这么谨慎,不露声色的人都被他将了一军。” “他应该也在赌,他在赌云和那么谨慎,淡然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查赤宴的记载,所以,他拿陈修宁一生的痴傻赌云和会拿赤宴给陈修宁。结果是,徽文赢了。” 第五十四章:明月不谙离恨苦 “原来如此啊,难以想象,难以相信。”涟若的脑子已经快崩了,无泯看着涟若无神的眼睛, “涟若,累了就休息吧,这些事情想明白了就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也是徒增烦恼。乖,去床上睡觉吧,明天,我们去探一探代宁城的镇妖塔。” “嗯。镇妖塔内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怕有什么是我所接受不了的,这段时间知道了很多事,我感觉是个很大的阴谋。” 无泯边说话,边推着涟若向床边走去, “涟若,你瞧,月上柳梢,夜深了,该睡觉了。嗯?” “嗯。” 无泯把涟若推到床边,涟若因为站不稳就坐在床上了,无泯蹲下来,平视这涟若, “睡觉了,好不好?我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事啊。” 他把涟若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就转身去吹了蜡烛。无泯其实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和涟若说,他的灵力时强时弱,刚刚凝魂都时候,以为是劫后余生,魂魄多有不稳,过些天时候就会好了,便没有过多担心。 可是事实上二百年了,自从这一次遇见涟若,从她救下自己已经两百年了,还是这样。无泯刚开始的时候也很疑惑,回到管岑山上之后,涟若把大把的灵丹妙药,灵芝仙草都给他,养了好些时候,哪怕是吊着一口气的人这么养着也该养好了,可是他还是老样子,但是为了不让涟若担心,无泯并没有说什么,无数个不眠的夜里,他也常常坐在屋顶上,想着这件事。一个偶然的机会,无泯发现自己身上是有封印的,但是查便周遭也不知道这封印的结是在哪里,那段时间,无泯一直待在管岑山的藏书阁中,一待就是一天,涟若也不去管他。涟若那个时候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是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或者必须追求的东西,只是时常给他送些衣物吃食什么都。 后来,无泯把自己的灵力强弱记录在册,久而久之,才发现封印的强弱与月亮有关,月光越强,封印越强,就是所谓的牵月挂印,在知道这件事后,无泯就很不喜欢月亮,倒不是因为这个封印,可就是说不上来的不喜欢。而牵月挂印这个词还是当初潇然把涟若从天界打入闵午山的时候说给她的,也就是唐河兰镯很可能是封印了无泯的法器…… 涟若在夜里睁着眼睛,说实话,今天听到这些事,她着实有些怕了,徽文真的是神机妙算,涟若深深的感觉到,她现在走的这条路,一个不小心就魂飞魄散了,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再加上明天终于要踏上代宁镇妖塔的路程,揭开真相,很难想象,现在,他们身边会不会有杀手,会不会有人虎视眈眈,会不会有人真在监视着他们,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死了?涟若越想越害怕,越想心跳的越快,越想脑子里越精明。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心慌过,这一次到底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好像是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们的身份不一样了。 以前是阿槿和阿槿救下的谢当轩,现在是涟若仙和魔尊无泯,自从知道谢当轩是无泯君上,魔界至尊之后,涟若一直喊他无泯君上,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了,以前只当他是朋友,分分合合很正常,朋友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分久必合,久别重逢。可是自从知道她是涟若仙,更是在知道她可能和无泯有感情牵扯的时候,涟若的心就被打乱了,一下子通透了,以前那种对无泯熟悉的感觉找到了发泄点,是感情,涟若可以接受朋友短暂的分离,可是却无法接受无泯的离开,因为那是她在意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好像有预感,无泯……,想到此处,涟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这一次的不一样到底是因为身份不同了,还是感情不同了? 无泯看见她从床上坐起来,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赶紧就从椅子上往床边走,涟若从床上往下走,两个人在黑夜里相遇,涟若死死的抱着无泯,把头窝在他的怀里,无泯感受到涟若抱着他的手在抖,想安抚她,所以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开口说 “涟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我一直都在的。” 涟若把无泯又抱的紧了些,用颤抖的声音说, “无泯君上,我睡不着。” 说完睡不着,涟若的眼泪就留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受到委屈,可是偏偏就是觉得委屈极了。原来不是所有的委屈都是有理由的,委屈它本来就莫名其妙,也没有人能解释的清,为什么受了委屈,无泯的一个怀抱就觉得踏实了,别人就是把心掏出来都不行。你瞧,它本来就是无理取闹的。 无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缓缓的说 “睡不着啊,那怎么办呢,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去屋顶看看这大漠边境的月亮,好不好?” “嗯嗯,好。” “但是,我带你去看月亮,那你要不要答应我一件事啊?” “要。” 涟若已经哭出声了,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无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是被徽文的心机吓到了?还是对明天去镇妖塔没有把握,还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说实话,其实镇妖塔里事情,无泯自己也有点说不准,但凡是关于自己的事,或者是自己在意的事情,无论他多么内敛,不露声色,终归心里还是有所动的。或许正是因为以前无论对面凶险,都是查别人的,这一次是事关自己的,所以才心里不舒服吧。 谁都知道,对别人的事情积极上心的人对自己的事总是诸多担待。就像爱笑的人不开心,爱哭的人不是真的难过,事物总是反的。 “那好,我们看了月亮之后乖乖回来休息,好不好?” 涟若真的特别不想开口说好,索性她把头埋的低低的,不理无泯。 第五十五章:斜光穿晓到朱护 “涟若,你要答应我,嗯?”无泯一直在询问,轻轻的,软软的,温柔的,涟若觉得再不答应,就真的对不住无泯这么轻言轻语,就轻轻的答应了一声 “好。” 无泯给涟若披上了自己的衣服,把她拉到了屋顶上面,今天是下半个月,所以到了后半夜,月亮的光彩才释放,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来赏月,月亮要比每月十五漂亮些,无泯想都涟若开心,就打趣说, “涟若怕不是故意为之,算好了时辰,让我来陪你赏月,看着皎洁绮丽之景。” “我才没有。” “今夜的月儿很好看呢。” “可惜,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无泯听到这样的话惊了一下,说到 “涟若怎么今日老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呢?可是有谁惹到涟若了?还是想到什么了,不妨和我说说?”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我好像不是很喜欢。过惯了自在的日子,这样奔波费神,胆战心惊的日子就不那么想过了。等我把事情弄清楚后,一定要回管岑山上过活,替辛久仙看着那一块地,然后还做我的琉璃仙,不过问红尘万丈,不贪恋人间烟火。” 涟若说这番话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她把头靠在无泯的肩上,对着月亮,却闭着眼睛,就像感受日光一样,让自己沐浴在月光下,唐河兰镯也在感受月皎流光。涟若能感觉得到,唐河兰镯在吸取月光灵力,她感觉到,唐河兰镯的秘密要解开了,而解开之后无泯也许就会走了吧,今夜就当做是我拥有你的最后一夜,也是我此生的最后一夜,最后一次看月亮。 无泯的身子这个时候很不舒服,沐浴在月色之下,封印更强了,可是好像没那么讨厌月亮了,是因为身边人吗?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涟若靠着他的肩膀,然后心情好吧,心情好了看什么都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过了一会儿,无泯感觉涟若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轻轻的叫了涟若, “涟若,涟若?” 涟若没有回应他,想来应该是睡着了。无泯就把涟若抱在怀里,飞身进了屋子,然后把涟若放在床上,等他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抓住了,无泯看着涟若,很无奈的笑了笑,虽然知道涟若睡着了听不到,可还是轻轻的开口说 “涟若,乖放手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把衣袖从涟若手里往出拽,可是涟若这丫头把衣袖抓得十分紧,无泯又怕把涟若弄醒,就任由这她抓着了。无泯坐在床边,想着今天涟若的反常,用手刮了涟若的鼻子一下,涟若紧闭的眼睛里就有泪花流出来,这泪花在月夜里亮闪闪的,闪进了无泯的心里。无泯知道涟若没有睡着,她刚刚可能只是躺下无泯的肩膀上,闭了眼睛。无泯看着还在闪着的泪花,侧身躺在了涟若身边,和她面对着面,涟若的眼泪还是一直在流,无泯靠的近了一些,用手把落在涟若眼窝里的眼泪轻轻的擦掉,然后摩挲着涟若的脸蛋,开口说 “涟若。” 涟若没有回应他,这是涟若在万籁俱寂的深夜,真的直击心府,是最浅的夜里最深的缱绻。然后无泯继续开口说到, “夜里不敢一个人睡觉,就要说出来,好不好,不要太压着自己,不要太克制着自己,不要担心,也不要慌,或许结果不会很坏,也说不定。你瞧,以前那个游戏人间的涟若去哪里了?不管是自己的过去还是别人的过去,说白了,没什么不同的,都是过去了,是不是,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只全当做故事,了解一下就好。” 涟若睁开了眼睛,原来自己担心的他都知道,知道今夜自己的反常和无理取闹都是因为害怕真相,胆怯。涟若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刚要说话,无泯就把手放到她的唇上,不让她说话。 “涟若,听我说,今夜,你乖乖的睡觉,我就这样陪着你,看着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念,好好的睡一觉。乖” 涟若一把把头窝在无泯的胸口不知道抽泣了多久,最后还是慢慢平静下来,进入梦乡无泯就这样轻轻的抱着涟若,相拥而眠。第二天,太阳胜起来了,王大爷和王大娘已经在下面做早饭了。无泯想着应该喊涟若起来了,就轻轻的推了推涟若, “涟若,涟若,起床了,” 涟若不情愿的动了动,嘟喃着说 “无泯你别闹,困,困着呢,” 又翻了个身子继续睡了,涟若昨夜睡得时候把无泯的一只手臂压在了身下,这样一翻把被对着无泯,无泯正好从身后抱了抱涟若, “乖,起床了,王大娘已经在下面做早饭嘛,你不是还说要帮王大娘做饭的嘛,现在要赖床嘛?这样王大娘是要笑话你了,起来了。” 涟若闭着眼睛听着无泯说话,脑子里好像记得这样的声音昨夜也一直在耳边萦绕,不似今早这般聒噪啊。 涟若从床上起来,转过来看见了无泯,一下了就想起了昨天的事,尴尬的从无泯身上跨过去,就下地了。心里想着果然不管是人还是仙,在夜里都极其脆弱且矫情,容易孤独且乱想,再加上明月一轮,想不伤心都难。涟若回头对无泯说, “无泯君上,那个,你不起床吗?” “起了。” 无泯慢慢的从床上做起来,给涟若看了一下自己,淡淡的说着。两个人相视而笑,涟若拉着无泯的衣袖,拽着他就去找王大娘了。 “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啊?”王大娘看见他们从上面的楼梯下来,乐呵呵的和他们打招呼。“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真是麻烦大娘了。咦~,大娘你在做什么啊?” 涟若看见王大娘拿着长长的木棍在夹着什么。 “面食,是枣泥糕,你看,用白面把枣泥包进去,然后用擀面杖把面饼压扁,再用这些木棍固定一下形状,下锅炸就好了,简单有好吃,甜甜的。” 涟若看着大娘笑了一下, “大娘您的手真巧,又是做衣服采桑又是做枣泥糕的。” 王大娘看了一眼涟若, “馋了?这么没出息,那儿有炸好的,你去尝一尝。” “嗯嗯”u 第五十六章:塔中观世界 无泯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涟若,微微笑了笑,他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宠溺的笑一笑。看着涟若在一边吃的手舞足蹈的,无泯走到王大娘身边说 “王大娘,我们这便要启程了,耽搁下去怕走不到下一个镇子。” 没办法,只能撒谎,明明最开始来代宁的目的是打探一下镇妖塔的事,谁知道涟若三言两语下去,就在这里住了一晚,不过也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镇妖塔的事问出来了,还知道了傅云怀和蕴文在当地人中的传说。可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顺着这个往下说。王大娘这个时候说 “也是,这里带下一个村子也很远呢,你们早些出发也好,这样吧你们带上些枣泥糕,半路上也可以吃。” “不用了,大娘,我们不吃饭的。” “小吴,不吃饭怎么行,饿一两顿都眼冒金星,人是铁饭是钢不能饿的。” 涟若听到这边的对话就知道咱们的无泯君上又忘记了要做人的三要素,涟若为了不让他们吵起来,就咻的一声跑过去,对王大娘说 “大娘,他胡说呢,什么不吃饭,我们带了可多吃的,饿不着的。” “胡说,你们带什么了,包袱都没有,不要哄我老婆子,难得你们来,虽然这边塞之地没什么东西,可是这点东西还是有的,这是王大娘的一点心意,你们可不能拒接。” “大娘,我悄悄的告诉你,你过来。”涟若冲着王大娘招了招手,凑到王大娘的耳朵旁,说 “吴公子呢,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他们家得天神庇佑,有一年神仙给了他们家一件宝物,这个宝物可以存放好多东西的,这不是一代一代的就传到他手上了,不过啊,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好东西不能声张的,要不然容易被坏人盯上。大娘,我悄悄的告诉你,您可不能出去说啊。” 涟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听的王大娘是一愣一愣的,而无泯法术高强,自然是能听到涟若的话,这个女子,像个狐狸。 王大娘听到后说 “那好吧,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点。” 涟若看着王大娘可惜的脸,就说, “大娘,你的枣泥糕很好吃,那,我拿一个吧,我们这就要走了,就不和王大爷和石头告别了,你替我们和他们道个别,有缘再见了。” “艾,你们慢些。” 王大娘,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至少得把石头的五识从陈修宁身上拿回来,以前没有遇到被互昀丹拿走五识换给陈家的人,现在遇到了就不能不管。凭什么他锦衣玉食,还不知好歹,却要旁人来受罪。或许陈修宁无辜,但是这只能怪徽文仙作恶多端。 无泯和涟若走在代宁的街上,前面是黄云覆盖的大漠,身后是一片一片的土瓦房,在这里还可以见到人烟袅袅,他们的身影被辽阔的大地映衬渺小,这里的景看起来给人一种悠远的感觉,天高日远,黄云翻卷,和远处的黄沙连在一起,涟若双手拿着枣泥糕,蹦蹦跳跳的还在往嘴里喂,侧着身子不知道在和无泯说什么。 “涟若,再往前走就是镇妖塔了。” “嗯嗯。” 镇妖塔周围黑云弥补,胳膊般粗的铁锁锁着塔顶,镇妖塔上方有妖云环绕,塔前有阵法封印,寻常人当然看不到这些,这座塔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塔。镇妖塔前的金印时隐时现的,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无泯君上,这镇妖塔有伴月白鹤封印,我们进不去啊。” 涟若冲个他喊,因为镇妖塔周围有一个风眼,这也是伴月白鹤封印的一部分,月亮和风作为封印,两者越强,封印越强。无泯自站在风中岿然不动,静静的说 “我可以进去。” 然后就迎着风直直的往前走,涟若只能硬着头皮也跟着无泯往前走。无泯自从走到镇妖塔前,就感觉到无比亲切,他渐渐感觉到无限的接近一个完整的自己。涟若一直落在他后面,赶不上他, “无泯君上,等一下。我”涟若被风沙眯了眼,寸步难行。无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魔怔了,镇妖塔里的东西对自己的吸引力很大,可是明明现在还不知道镇妖塔里有什么。无泯已经回过神来,回头拉住了涟若的手,稳稳的说 “伴月白鹤封印是两部分,封住塔门的是白鹤印,你看那一闪一闪的金印,隐隐约约是白鹤的模样,镇妖塔前的大风是白鹤招来的,至于伴月印,应该是封住了塔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伴月白鹤印遇强则强,镇妖塔不算太厉害,那就说明塔里的那位很厉害,大概,就是魔尊本尊了。” 大概也就是我了…… “无泯君上”涟若叫了他一声, “走吧。” 无泯带着涟若进了镇妖塔,镇妖塔有九层,现在在第一层,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塔的边缘在哪里,也感觉不到一点点妖魔之气,更像是人间宫廷中关押犯人的密室,突然,有点点萤火从四周飞过来。萦绕在他们身边,涟若看了一眼无泯,两个人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疑惑,涟若对无泯说 “怎么会?镇妖塔还会有这么有灵气的东西?没有被那些恶鬼吃了吗?”无泯用手碰了一下这些流萤,开口道 “是真的,这些流萤确实是凡间之物,颇有灵气,物极反常必有妖,小心点。” 涟若看着无泯点了点头。 “嗯。我们避开这些流萤走吧,毕竟这些东西没有人保护是很难在这里活下去的,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提防一些好。” 无泯带着涟若绕着镇妖塔第一层走了好长的路,不知道是这些流萤一直围在身边,还是这些流萤真的很多,反正走了这么久,那些流萤还在身边。 在流萤那些绿光的照映下,在眼睛快要瞅瞎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层的石碑上写的字是 “塔中观世界,命里识轮回。” 涟若被无泯拉着手,走在他身后,涟若第一次记住了无泯的背影,墨发飞扬,衣裙翻飞,周围有流萤簇拥着,幽幽的绿色的光给他增加了一些神秘感,可是感觉那些簇拥着他了流萤在带走他,让他离她远远的。涟若在神游,没有看到无泯已经停下,一下子撞在无泯的背上,无泯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又走神。你在这样三心二意,我便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第五十七章:命里识轮回 “知道了,我注意。不会了。”涟若低着头,像个受气包。无泯拉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拉的近了一些, “挨近些,这样就不会再走神了,走吧。” 涟若这一次不敢在走神,紧紧的跟着无泯。可是这些流萤真的是无处不在。 “无泯君上,这里有台阶,要上去吗?” “嗯,你慢点。” 二层和一层挺不一样的,二层有烛台了,整个二层的格局一清二楚,像一个大的戏台子,昏黄的烛光,围栏,红纱,一层的那些流萤也慢慢的顺着楼梯飞上来,飞到戏台子的中间,无泯和涟若的周围,整个二层都是流萤的绿光和烛光,也是一点妖魔气都没有。 “无泯,这镇妖塔是徽文亲自改到这里的,会不会是这个地方风水不好,所以没有妖魔在此安家啊?” “想什么呢,这儿是代宁,是耀云和长圳的战场,哪里都可能缺可是这里不可能,这里可能是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才变得这么安静。” “说的有道理。” 涟若把手放在下巴上,略有所思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无泯和涟若两个人走着,想找楼梯再上一层,奇怪的是这一层的楼梯怎么都找不见。涟若看了看这戏台, “无泯君上,我想起不知道哪个话本子里说,有些塔阶呢,他比较奇怪,喜欢看着人间百态,要不要你也表演一个?” 涟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个调侃的话说完的,这是看见无泯白了她一眼,转身跳到那戏台上一通乱指,灵力荧光,交相辉映。 待无泯停下,那座戏台的一侧就出现了台阶,无泯在戏台上向涟若伸手,涟若把手给他,无泯拉着涟若的手从戏台上跳下来,然后走着上了楼梯,上了三层,听到了欢声笑语的声音,有了淡淡的鬼气,然后慢慢的有鬼影浮现,倒是也不算拥挤,像极了人间的街道,他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欢笑,聊天,镇妖塔内也是非常大的,这里简直就像一个鬼市啊,叫卖的,算命,说书的,打铁的,还有抢夺顾客的,应有尽有,有小鬼看见他们,哒哒的跑过来,才长到无泯的膝盖上面一点点, “爹爹,抱。” 涟若看着这么景象,大惊失色,要不是很清楚的知道,这里是镇妖塔,这幅景象,和人间有什么区别啊,除了这来来往往的人有点鬼气之外。无泯看到这样一番景象也是惊了,尤其是这个贴在他身上的嗯~,小孩儿。涟若看着这一切开口说,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镇妖塔,这要是我,我也愿意待在这里啊。不过你哪里来的儿子啊?” “涟若,讨打是不是?快把他抱走,他一直扯我的衣服。”涟若看着无泯这个样子,不厚道的笑了,突然感受到一记眼光,涟若赶紧蹲下,把那个小鬼从无泯身上抱过来, “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做鬼了呢?可是罪大恶极被锁在这里了?不要惹你爹,他脾气不好,乖啊。” 涟若一直憋着笑再哄这个小鬼。 “小鬼,这儿是那儿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咦~你这小鬼怎么不理人啊,是不是想你爹打你啊?” 那个小鬼没说话,无泯却说话了 “涟若,玩一玩就可以了,再这样我可要打你了。” “哈哈,不敢不敢,无泯君上,多有得罪。嘻嘻” 那个小鬼头又拉住了无泯的衣襟,说 “爹,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我带你去找娘。”那小鬼拉着无泯就跑,无泯一脸的不情愿,涟若纯粹是贪玩,推着无泯就跟着那个小鬼去了,涟若还在无泯的耳边说 “这小鬼头好喜欢你啊,是吧,真可爱。” 那小鬼头拉着无泯就上了第四层,第四层是一户一户的房子,还有些鬼在闲聊,涟若拉了拉无泯的衣袖, “无泯君上,这怕不是被人偷偷和人间换了吧,这哪里是镇妖塔嘛,这明明就是个小人间么,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啊。这些人除了比人间人多一点点淡淡的鬼气之外,和人完全没什么两样,连这房屋格局都和人间相差无几,前廊后厦,以中轴线对称, 但是从房子的外表还是能看出房子主人的高低贵贱的,有的是茅草土墙,有的便是朱漆大户。要不是镇妖塔不够大,兴许他们还真的能建一个小人间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思想的鬼呢。” “爹,你走快些,走快些。” 无泯只得跟着那小鬼头,涟若却跑到前面和那个小鬼头讲话, “小鬼,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爹的?你见过你爹吗?你做了几年小鬼了,还记得你爹吗?” “我当然认识我爹了,他身上有我爹的味道。我都这么大了,怎么会认错呢。” “哦~这么说他长得和你爹不一样咯,那说不定他就不是你爹啊,你这样乱认爹,你娘不会打你吗? 你这样乱认爹,对得起你爹吗?”那小鬼气鼓鼓的,本来就圆的脸现在更远了,眉毛皱成一团,还把嘴呲开,露出牙齿,恶狠狠的,把手叉着腰,对涟若说 “他怎么不是我爹了,不会认错的,你闭嘴。” “可是,他和你爹长得不一样啊。” 那个小鬼恶狠狠的看了涟若一眼 “哼!老子不和你说了,老子说不过你。他肯定是我爹。” 这个时候,无泯开口说 “涟若,你逗他做什么啊。你这样绕来绕去的,他听得懂才怪,欺负他这么开心吗?看你笑成那样。” “小鬼,你爹说你笨呢。” 涟若看着那小鬼用他的小短腿蹬了蹬地,牙都要咬碎了,不敢再逗他了,怕这小鬼打人,毕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涟若又后退了一步,从小鬼身边到了无泯身边, “难得看见这么有趣的小鬼,哪家的呢,和她娘说一说,要过来玩一玩。” “孩子哪里能要” “重金之下,必有……” 涟若看着无泯,一副贱贱的模样。又冲着那小鬼喊到 “小鬼,你们家还有多远啊。” 第五十八章:小鬼负荆 “马上就到,催什么催。又不是你家。” 说着就进了一户庭院,雅致装庭宇,黄花开淡泞。房子是以楠木为架建起来的,小轩窗,印花墙,暗红色的门廊,有几株小花开在窗前,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闺阁小姐,那小鬼拉着无泯就进去了,冲着房子里头喊, “娘,娘,我把爹找回来了。”这个时候从门内出来一位女子,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一眼看去,气质如兰, “这样的姑娘怎么就已为人母了,孩子他爹得羡煞天下多少人啊。”涟若看的都呆了。那位女子对那小鬼头说 “负荆,不可以胡说。”那名女子抬头看见了无泯,有一瞬间的晃神,却又马上让神情正常,不过这个没有逃过涟若的眼睛。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负荆还小,是我管教不周,给您添麻烦了。” 那位女子对无泯行了行礼,是人间的礼。无泯说 “日后看管好他,不要再让他随便认爹。” “是。” “涟若,我们走吧。” “哦。” 出了那位姑娘的庭院之后,涟若悄悄的说 “无泯君上,那么可爱的小孩叫你爹,你就不想要么?” “涟若,莫要再打趣我了,不好笑。” “哦,可是无泯君上,你说那小孩叫傅荆,会不会是傅云怀的孩子啊,我看他化为鬼身也有千年了。” “涟若,这里虽然和他们几个有莫大的关系,可是并不是每一件事都和他们有关的。” “我知道啊,可是总是免不了要往这方面想,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不如我去问问那个小鬼。还有啊,你和他爹又长得不一样,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把你认作他爹?” “涟若,他还是个小孩子,记忆不会那么清楚的。” “无泯君上,他现在是鬼了,和人间的小孩子不一样的。而且他娘看你的时候也有一瞬间错愕,不过你没看而已。”涟若拉着无泯又回到了那座院子,看见那个小鬼头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涟若向无泯挑了挑眉 “得来全不费工夫。”若 涟若悄悄的把那个小鬼头叫出来,蹲在地上 “小鬼,我能问你件事吗,关于你爹的。” “不,你刚刚还气我。我爹是谁都是能打听的吗?”涟若皱了皱眉头,这小鬼还记仇了。 “可是,小鬼,你爹现在在我手上啊,你不配合不怕我打你爹吗?” “我娘说他不是我爹,还有,我爹在你手上那你直接去问他啊,问我干嘛。” 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让这个小鬼给怼了,因果报应,这报应也来的太快了吧。 “这样,小鬼,你看,”涟若把从王大娘手里拿的枣泥糕拿出来,在负荆的鼻子边让他闻了闻, “小鬼,这可是人间最好吃的东西,这样,我给你吃,你和我说说你的的事呗。” “不行,我跟你说了,你不给我怎么办?”涟若心里想,看来这是有戏啊,果然人鬼都爱吃,还真是。 “那~我先给你吃,然后你再给我讲,好不好” “可以。” 涟若就把从牙缝里剩下来的枣泥糕给了那个小鬼头。趁着这个间隙,无泯问涟若 “你哪里来的枣泥糕?” “不是从王大娘那里拿了一个嘛,我掰了一半放着,吃了一半,唉~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藏着藏着就成了别人的了。心疼,王大娘的枣泥糕可好吃了。” “馋猫。” “他才是好不好。” “小鬼,你吃完了吗?吃完了可以和我说你爹的事了吗?”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失败了,功败垂成的感觉啊。小鬼头的美人娘出来了, “两位,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我知道的不比这个小孩子多吗?”涟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姑娘,对不住啊,我们也只是好奇。” “进来坐吧,这里虽然是镇妖塔,可是和人间无异。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那个漂亮娘带着无泯,涟若进了她的院子,进了院子里再看这满院的陈设,更是觉得清新雅致,还有一句诗,风亭月榭孤欢聚。 涟若觉得这句诗好像在哪里听过,熟悉的很。 那位美人娘穿着一袭红衣,怎么看都不像是怎么大的孩子的娘。那位美人娘把他们领进了屋子,沏了茶,然后对着那小鬼头说 “负荆,你出去玩会儿,娘和哥哥姐姐有话要说。” 那小鬼头蹭蹭的就跑出去了,涟若在心里想,呵,臭小孩,美人说的话就是好使。(那是人家娘,好不好,嫉妒不要太明显,就算不是亲娘,也是几千年的母子情了好不好。) 那位美人娘说 “二位,我见你们的第一面就知道你们不是镇妖塔中之物。想来那位小姐应该是看见了,我看见这位公子的时候有点愣神,是因为这位公子的身上有两种味道,一种是这镇妖塔顶的魔尊身上的味道,一种是长圳国陈叶枫陈将军的味道,不知道二位知道这两位吗?” “姑娘,你是因为哪一种味道来和我们搭话的。” 这姑娘莫非是也是千年前的人吗?出于这种猜测,涟若才开口问了问。 “第二种,陈叶枫。我应该算是陈叶枫的未过门的妻子,沈长欢,风亭月榭孤欢聚的欢。” 涟若很惊讶“你,你是沈长欢?那个徽文仙的夫人?你都给他生儿子了?” 涟若和无泯都惊了,沈长欢,她怎么在这儿,还有个儿子,这,蕴文可没说这个啊。还有按理说,沈长欢是无辜的,甚至算是被牵连的,冥府早就应该让她投胎转世了,怎么会被困在镇妖塔里呢。 “那孩子是我姐姐的,不是我的,我与他并未成亲。你们说的徽文就是仙界的陈叶枫吧?” 看来这沈长欢知道不少事啊,连陈叶枫成仙了都知道,不会是等在这里想着哪一天徽文仙来接她成仙吧,那估计是等不到了,徽文那个小人,让这么多女人为他神魂颠倒的。 涟若这几天都抓不住重点,还好无泯知道,重点是她很有可能知道陈叶枫是怎么成仙的。于是,无泯就问沈长欢说, 第五十九章:不见旧来人一 “你怎么知道他成仙了,你知道些什么?” “公子,你问别人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我也想问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陈叶枫的味道。” 无泯指了指涟若 “这位是天界的涟若仙,和徽文仙是同僚,我是保护涟若仙的侍卫无名。” “原来是仙人,得罪了。”涟若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 “长欢小姐,你为什么说我这侍卫有徽文仙的味道。” “涟若仙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探查一番,虽然生前是个闺阁小姐,但是毕竟做鬼怎么多年,多少还是学了一些的。” 沈长欢在胸前结印,将无泯全身上下都用法术探查了一遍,最后找出了一颗珠子, “是它,这颗红珠子。” “赤宴?”涟若很惊讶,沈长欢说到 “它现在叫赤宴了吗?” “长欢小姐,你介意和我们说说徽文仙的事么?” “没有什么介不介意的,都是死人了,活着的时候的事,没那么重要。不过徽文仙的事,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知道的,在他身边还有一位女子,名唤,大概是叫蕴文吧,我记得不大清楚了,这个女子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陈叶枫负了她,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至于怎么个对不起,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所以可能说的有些不完全。” “多谢长欢小姐。” “一千年前的事情了,我没有投胎是不想再有下一世,我若没有下一世,那个叫蕴文的女子就不用在下一世把命还给我了,大概就可以和那个和他一起出现在长圳城楼的男子好好在一起了。” “长欢,那个男子是傅云怀,是和长圳开战的耀云国国主。”涟若这样说是想沈长欢说的时候可以简单一些,也能把关系理得清一些。 “你们也知道这件事?” “我与徽文仙是同僚,多少还是听他见过的,不过他总是讲一半,吊人胃口,如今好有缘分碰见长欢小姐,还请长欢小姐能解一解我的好奇心。” 徽文仙,对不住,又拿你骗人了,谁让你人品好呢。 “他也只能和你们说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他没有脸说,因为不是什么好事。他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对我确实极好的。” 一千年前,我是长圳国边境的一个普通姑娘,家里有一个姐姐沈长璃,父亲是长圳国边境沧河的一位普通的百姓,一千年前,这里没有打仗的时候还有绿草,父亲时常带着我们两个姑娘去放牛,幸福欢快,姐姐沈长璃在十七岁那年找到了如意郎君,名字叫宋泓玉,是沧河的一名儒将,英姿飒爽思奋扬,面如玉盘身玉树。是长圳京都派来的三品云麾将军,风度翩翩却骁勇善战,只不过,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涟若感觉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要是她记得没错,泓玉是徽文殿的二把手,而且当年似乎还发生了不少事呢。 徽文仙手下这两个小仙,也是奇葩,一个勃毅上君脾气火爆,风风火火,一个泓玉上君,这个泓玉上君的事情就说来话长,这泓玉上君原本是灵艈仙手下,仙缘一到就要下凡历劫,这是每个神仙都是逃不过的,泓玉原来是灵艈殿里的二把手,只要挨过这次历劫,就可另辟新殿,做一殿主神。 可是谁知道下凡历劫一趟,回来之后把他们家灵艈主子忘了个干净,而且历劫不成,被反噬了一身伤,那个时候灵艈仙还在闭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泓玉上君好在还记得他是个神仙,在仙界迷迷糊糊游荡了几年之后,就赶上了徽文成仙,机缘巧合就被徽文要了去,做了徽文殿的二把手。 这徽文本来是武将,偏偏选了文官,手底下也全是武将,怎么干那个文官精细的活,三天两头的出错,所以也就三天两头的被欺负。泓玉仙呢也一直兢兢业业的在徽文仙手底下打杂,每天看着都可怜,泓玉仙颇有儒将之风,长得好看着呢,不过本来也就应该这样,灵艈殿里就没有丑神仙,毕竟人家灵艈仙的美貌与气质在那里摆着呢。 等灵艈仙闭关出来是,发现自己的人被徽文这个男人给抢了,肯定不依,最后还是徽文仙带着礼去拜见了灵艈仙,灵艈仙收了礼才作罢。这泓玉后来也可算是搞明白怎么回事了。灵艈仙呢还是像泓玉在灵艈殿中一样,三天两头的叫泓玉去灵艈殿中喝茶,泓玉也是一叫就去,徽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旧主,泓玉相当于虚设,不求能给徽文做事,只求不要暗地里给徽文捣乱就好。而勃毅就更不用说,一个糙大汉,徽文仙相当于两个臂膀一个都不得力,只能自己扛了,那没办法,自己作呗。 可是很奇怪,泓玉他呆在徽文殿里不走,一边拖着徽文,一边时常去和旧主唠唠家常,对于徽文仙来说明明就是个废人,为什么还不逐走他呢? 当初还纳闷呢,不过现在嘛,可能这位泓玉和徽文在人间有些过节啊,怕不是公报私仇? “长欢小姐,我打断一下,这宋泓玉是不是在陈叶枫之前去世的?” “是,你怎么知道的。” “哦,猜的。长欢小姐继续说吧。” 当然是猜的了,要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泓玉上君在天界游荡多年就是为了等徽文,那么,是不是仙界真的有内鬼,不然为什么泓玉会失忆,为什么会成了徽文殿里的人,虽然说无巧不成书,可是,这也太巧了。况且泓玉上君到人间历劫就是升官的,下凡历劫就是走个过场,不会太难的,就算失败顶多是受些伤,断断不会失忆的。 沧河是耀云边疆最重要的一块地,当年的耀云护城楼就建在此处,那个时候,陈叶枫戍守边疆就是戍守在这里,他是宋泓玉从京都带回来的,和宋泓玉相差四岁,陈叶枫一直跟在宋泓玉身边学习带兵打仗和战术兵法,学习怎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第六十章:不见旧来人二 宋泓玉是沧河儿女心中的英雄,沧河在边境,平时和耀云多有摩擦,宋泓玉会帮着解决一下,大家都是平头百姓,虽然是两个国家,可是政治国政在和平年代从来都是主君才会想的,不打仗的时候,边疆的百姓和一家人是差不多的,摩擦也不过就是两家牛羊打架,或者牛羊越界这样的小事,而宋泓玉从来都不会让士兵对上百姓,这种事情他向来亲力亲为,沧河儿女和耀云的子民也对宋泓玉称赞有加,如果不是陈叶枫,两国的关系其实是很好的。 我们沧河儿女和那些京都的子女不一样,他们识大体,懂礼仪,女子贤淑,落落大方,顾盼生姿,男儿们是书生意气,温其如玉。我们沧河儿女,生来无拘无束,自由散漫,女子和男子都是在马上长大的,女子也喝酒打马,虽不像那些京都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八般武艺也是略有涉猎。这里每天都能看见那些将士们训练,挥刀斩马,也是豪爽,见惯了这里的男儿,再见到从京都来的陈叶枫,自然是新鲜的,不过陈叶枫已经算是京都少有的鲜衣怒马的少年了,比那些来巡查的朝廷官员好多了,那些官员根本受不住沧河的天气,巡查最多两天就跑了。 我和陈叶枫遇见是在姐姐和云麾将军成亲的前一天,姐姐是被云麾将军从土匪窝里救回来的,成亲的前一天,云麾将军和姐姐还有爹在房间里商量他们成亲的事,他们都着我沧河服饰,可爱极了。我就在旁边听着,我看见他们的茶没有了,就去添上, “云麾将军请喝茶。” 宋泓玉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 “长欢啊,我以后就是你姐夫了,还叫的那么生疏,你叫我姐夫就行。” 长璃对宋泓玉说 “我们还没有成亲,这样叫算怎么回事,明天成亲之后在改口,随随便便就改口,出亏了呢” “沈长璃,说,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了?改个口都不愿意,小气。”然后宋泓玉往沈长璃身边凑了凑说 “长璃,你成了亲会不会叫我夫君啊,或者相公呢?你可不能再叫我名字了啊,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你知道,带兵打仗的人脾气可不怎么好,我要是生气了,那~可是不大容易哄好。” 宋泓玉傲娇的,明里暗里的暗示长璃,你要是不改口,小心我打你哦。可是沈长璃作为沧河儿女,肯定不会给沧河丢脸。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弯刀说 “我才不怕你呢,要不要比试一下呢?” 宋泓玉肯定是不会和她比的 “唉~,成亲前一天舞刀弄枪的干什么,不吉利,不吉利。” 我看着他们的模样,觉得姐姐一定很幸福,爹爹在一旁看着,也是笑的止不住。 涟若仙是不是听到这里有些疑惑了?我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是在沧河大荒上长大的。 确实是,涟若很惊讶,大的环境会决定个人的性格。 “涟若仙,我本来也是和姐姐那样的性子,甚至还有些泼辣的,不过这些都是后来学的,当你下定决心要改变的时候,没有什么是改不了的。” 长璃和宋泓玉正在打闹的时候,陈叶枫敲门了,他进来的那一刻或许带进来了门外的阳光和风,或许刚好沈长欢抬眼,刚好陈叶枫进来,风吹起衣袂和高高束在头顶的马尾。陈叶枫是六品昭武都尉,进来的时候对宋泓玉抱拳 “将军,劫走夫人的那伙土匪又来叫嚣了,要您把媳妇还给他们大王。” 姐姐和宋泓玉的感情也是羡煞旁人的,边疆常有茶马交易,所以土匪也是常有的。姐姐出去放牛的时候就被土匪给劫走了,土匪见姐姐生的好看,就想带回去做压寨夫人,那伙儿土匪把姐姐放在马背上就走了,我爹见姐姐都晚上了还没有回来,就觉得可能出事了,赶紧跑到城楼上让小侍卫去通传。 那个时候士兵正值休沐,没有几个人当值,云麾将军知道后,就单枪匹马就去救人了,还好姐姐聪明,被抓走的时候把自己包里的蚕豆沿着马跑的路撒了一路,宋泓玉就沿着这条路去找姐姐,在那个土匪山寨里,一群人正起哄这,要他们大哥娶了这个小美人做他们的压寨夫人, “大哥,你还什么羞啊,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你不娶的话就让给我吧。啊” “小三儿,不可胡说,大哥的女人是你可以肖想的。” “二哥,那大哥不要,我还不能要吗?” 他们其实都看出来了,这大哥呀他就是喜欢那个小娘子,害羞了。他们这么说也就是为了激大哥一下,果然那个大哥看着兄弟们都这么说了,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大袖一挥, “来人,把山寨里的女人都给我找来,给新娘子打扮打扮,大爷我今夜要入洞房。” “哎,得嘞。那小弟就先恭喜大哥了,恭喜恭喜。” 一会儿一群女人就拿着喜服进了沈长璃在的屋子。 “沈姑娘,您呢别反抗,我们都干净利索,要是动手的话,姑娘可就不好受了。” 沈长璃算是白白辜负了这么个淑女的名字,她把两条腿,一条盘腿,另一条腿曲起来,把手搭在曲起来的那条腿上,还把袖子撸起来,整个儿一个女土匪,然后开口说 “你们山寨,不行啊,这怎么都是女人来打架啊,来来来,你们没听说过我吗?我的山头已经这么不出名了吗?” 沈长璃对着那群女人们招招手,吊儿郎当的说。她哪有什么山头啊,不过就是诓骗她们都罢了。这里的土匪一看就是一身肥肉,满身虚胆。 “哎,你们山寨的大老爷们呢,怎么换你们几个女人来啊,想当年姐姐打江山的时候,你们家的老爷们还穿开裆裤呢吧,现在,哎~老了,老了,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姑娘莫不是在诓骗我们?我看你这年纪也不大啊,你就识相点,把喜服换了吧。” 第六十一章:不见旧归人三 沈长璃看了看这几个胖婆子,她打不过,啊,伤心,爹爹说过,该怂就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换换换,换吧。” 沈长璃从床上下来,把手张开,那些婆子们就过来,给她捯饬。趁着这个空挡,沈长璃问 “哎,我是不是要嫁给你们的男人啊?你这么帮我去抢你们的男人吗?你们对你们的男人可真好,我要是个男的,下辈子,一定从你们之中挑一个做媳妇。” 沈长璃这一番话出来,可以看见那些婆子的脸面马上就变了,阴阳怪气的说 “姑娘想什么呢,他们可无福消受姑娘这样的美人,姑娘要嫁的是我们山寨的大哥,嫁过来就是压寨夫人了。” “哦~压寨夫人啊,那女人堆儿里我是不是最大啊?这样的话,我要是让大哥杀了你们,他会不会听我的啊,毕竟我是他的枕边人,我这枕边风一吹,万一要是吹偏了各位姐姐可要多担待哦。姐姐,你的手别抖啊,我的脸可是你们山寨大王看上的,划花了,你可赔不起。” 沈长璃把那些婆子们吓得不轻,赶紧给她捯饬完就跑了, “切,果然是不大聪明的女人,三言两语就吓跑了,那是你们家大王,我说话能好使吗?” 沈长璃无奈的鄙视了她们一下,又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咦~这是什么呀,太丑了。”沈长璃看着那群妇人给她捣鼓的这头发和衣物,嫌弃的不行,她换好衣服后就一直在屋子里,屋子门窗都被锁死,看来这里就是今天的洞房了。沈长璃正在想自己可以这么逃出去,这个时候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 “你怎么不想办法逃出去啊,在这里等着,真的想嫁给那个大哥,做个压寨夫人吗?” 沈长璃回头,来人一身黑色劲装,头发被高高的束在头顶。 “你是我爹找来的救兵?” 宋泓玉感觉还是很奇怪的,她这么就不猜自己是这山寨中的人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山寨里的人啊?” “你要是山寨里的人还用偷偷摸摸的进来吗?再说了,你身上的衣服是绸缎,他们穿的是布,一眼见看出来了。” “走吧,我救你出去,我是宋泓玉。” “硬闯吗?这个山寨的人挺多的。” “我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药,这会差不多就要倒了,走吧,没事的。” 沈长璃跟着宋泓玉就出去了,果然这外面整个院子里都是呼噜声,就在他们快要出去的时候,一个胖墩从桌子上滚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惊醒了不少人,这些人看见新娘子就要跑了,马上就起来追,可是一起来,摇摇晃晃的,惊醒了更多的人, “这下完了,跑不了了,宋泓玉,是时候要活动一下筋骨了”沈长璃吸了吸鼻子,接着说 “不过,工程有点浩大。” 说完之后沈长璃就开始大展身手,宋泓玉看着那个穿着嫁衣还跳上跳下,灵活非常的沈长璃,无声的笑了笑,也上去和那些土匪去打架。 土匪人多,渐渐的把他们都包围住了,沈长璃到底是女子,也不是练家子,很快就败下阵来,眼见一个土匪的大拳就要落在沈长璃的身上,宋泓玉一个飞身上前,拉过沈长璃并且一脚把那个土匪踢出去好远,沈长璃和宋泓玉眼神交流了一下子,宋泓玉半蹲洗,一只手抓着沈长璃的一只手,沈长璃的脚蹬在宋泓玉的膝盖上,宋泓玉一个巧劲,就把沈长璃甩出去,两个人手牵着手,沈长璃悬在半空,穿着嫁衣,一脚一个土匪,把围着他们的土匪都打飞出去,然后宋泓玉借着巧劲,拉着沈长璃用轻功飞出来寨子,把沈长璃从土匪窝了救了出去。沈爹爹看见沈长璃的时候,一把老泪啊,抓着沈长璃的手紧紧的不放,连连感谢宋泓玉, “谢谢云麾将军,多亏了云麾将军,小老儿的女儿才能从魔掌中逃脱。” “没事没事,长璃小姐也是女中豪杰,功夫了得。快回去吧,不早了,好好歇息一下,顺便看一下小姐身上有没有伤。” “嗯,谢谢云麾将军,我们就先走了。” 第二天一早,云麾将军就马不停蹄的来了沈家,直奔沈家大厅,见了沈老爷,抓着沈老爷的胳膊就问 “怎么样啊,长璃小姐身上有伤吗?我带了上好的金疮药,可以给小姐用。” 这一通操作猛如虎,可把沈老爷吓坏了,连连摆手,说 “没有没有,云麾将军吓坏小老儿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长璃没事,好的很。” “那,那,小姐呢?怎么没见她出来,是身子还不舒服吗?还是被吓坏了?” “哎呦,将军啊,长璃早就出去了,去放牛了,将军,你这么关心百姓,难怪人人都爱戴。” “啊?出去了,那沈老爷你,吃点,喝点啊,我,我,先走了。” 感情这宋泓玉是没听见沈老爷后面的话,只听见了前面说的,沈长璃已经放牛去了。留下沈老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云麾将军今天怎么了,神神叨叨的,怕不是中邪了?” 这个时候云麾将军可不是在关心病人百姓,而是想见沈长璃。出了沈府,就立马去找沈长璃,他猜到沈长璃应该在那个有蚕豆的地方,果然看见沈长璃的时候,她在吃蚕豆,牛在吃草。宋泓玉大喊了一声,沈长璃,成功的把沈长璃家的牛下了一跳,沈长璃扭头, “咦?你怎么在这里啊?巡查?” “不是,我,我,我恰好路过,看到你了,顺便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吃蚕豆。”沈长璃把手上的蚕豆给了宋泓玉一些,接着说 “就是可惜了昨天丢到地上的蚕豆,不能吃了。” “你喜欢吃蚕豆啊?” “嗯。” 在那之后,宋泓玉天天来沈府找沈长璃,每一次都带一袋蚕豆,可是每次来都和沈长璃错过,总得再骑上马去那个地方找他,一来二去的,沈老爷也觉得事情不对了。 “宋泓玉,你怎么每天来找我啊?你们不打战的时候,都这么闲吗?” “长璃啊” “嗯,怎么了” “没事,没事” “你有事就说啊,我又不会打你。” 第六十二章:不见旧归人四 “长璃,你看着我”沈长璃把看着牛的视线转到宋泓玉身上,然后宋泓玉说 “长璃,我给你带一辈子蚕豆好不好?你这辈子只吃我买的蚕豆好不好?” 沈长璃看着他,笑眯眯的慢悠悠的说, “好啊。” “真的?” “假的。” “不行,必须是真的。” “哈哈” 军人就是军人,昨天求爱,今天聘礼就上门了,可把沈老爷吓坏了,沈老爷看着这阵仗,被吓得懵了好在足够坚强,没有被吓坏,经历了一番解释,宋泓玉才把自己塞进了沈家。这样一连串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看了黄道吉日,就准备迎娶新娘子过门了。好不容易宋泓玉等到了今天,那群土匪还来捣乱,他肯定是不会理这群土匪的,于是对陈叶枫说 “不用理他们,你告诉成济副将让他去会会那伙儿人,我要成亲,顾不上他们。” 陈叶枫略有思索,自信满满的说 “将军,臣在您手下也学了这么久,今日就让臣代替成济副将去会会那伙儿人吧。臣也想想将军一样上阵杀敌,精忠报国。” “叶枫,你还太小,你今年不过十六岁,这些年你是学了很多,可是兵书阵法不是看一两遍就能学的会的,上阵杀敌的经验你没有,一个人强不代表你的兵会强,你今后的日子很长,上阵杀敌,报效国家的机会很多,不急于一时,而且那伙儿土匪游走在边疆多年,不简单的,你应付不了。 有这份心是好事,等你再学上几年,跟着将军们一起打上几场战,有了经验,当你能有能力独当一面之后,我就让你去。太过急功近利反而事与愿违。现在,你快去找成济,要是想的话,就跟着成济,看看上战场到底是怎么样的,快去吧。” 陈叶枫一瞬间受伤的脸映在了沈长欢的脑子里,沈长欢这个时候想的是,这个陈叶枫受伤的样子像极了受伤狼崽子,怪可怜的。 陈叶枫不能忤逆军令,只能行礼告退然后去城楼上找到成济副将,告诉他让他去和那些土匪周旋,而自己并没有和成济一起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沧河的草原上,身边有几只牛羊在吃草,他看着牛羊,对着牛羊说, “你们倒是活的开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只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就能有功劳,你们再看看我,人以少壮,一事无成。 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呼。少年人应当有凌云壮志,可是谁会怜惜你困顿独处,唉声叹气呢。哈哈” 陈叶枫独自一人抒发自己的郁郁不得志, “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这个时候有牛叫了一声,似乎是对陈叶枫的遭遇有所感受,想给他一点安慰,陈叶枫看了它一眼, 你们这些牲畜啊,什么都不会懂,每天有吃有喝,就开心了,胸无大志,默默无闻,最后就是桌子上的一盘肉。” “昭武都尉的话可不能怎么说。你这样说话可是真不客气。” 陈叶枫回头找声音的源头,却发现是今天早上看见的的那个姑娘,好像是宋泓玉的夫人的妹妹。沈长欢走过来说 “昭武都尉,你说他们胸无大志,默默无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谁惹你,你找谁去,和这些不会说话的牛羊撒什么气,我家的牛羊也是我家的宝贝,哪里能让你白白欺负了去。还有,昭武都尉,你说他们笨,那你对牛弹琴是不是还不如他们呢,因为你是明知故犯,明明知道他们听不懂,还要说。” 陈叶枫很明显被震惊了,这个小丫头看着小巧,嘴巴怎么这么厉害,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陈叶枫看着这个小姑娘 “你是沈长欢?沈长璃的妹妹?” “是,所以昭武都尉,这就是你骂我们家牛的理由吗? 牛是我们家的,很快,宋泓玉也是我们家的,你搁着儿指桑骂槐呢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怎么知道这牛是你们家的,果然,女人就是无理取闹。”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我们沧河儿女不屑于这个。”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们家的牛。” 两个十六七岁的人在那里和闹着玩一样的吵架,有什么当真的,吵着吵着就坐到一起聊天了 “陈叶枫,你说你小小年纪的,抒什么怀呀,还念什么酸诗。” “你不懂,我从京城大老远的来到边疆,是想立功,光宗耀祖的,不是来消磨时间的,我已经在将军手底下已经学了快八年了,八年了,将军亲自授课,贴身传教,他会的我都会,我为什么不能带兵打仗,再说那个成济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将军宁愿让他去,都不让我去,他就是偏心,看我是京城来的,不肯用我。” “你的意思是,将军是怕你在边疆有了军功,然后京城有人能让你升官发财,怕你最后超过他呗。” “我” 陈叶枫的内心就这样被沈长欢赤裸裸的说出来,陈叶枫脸上红的一片,无力反驳。 “陈叶枫,我说这样的话你要好好听,不是为了要给云麾将军开脱,只是想告诉你,在沧河,云麾将军的名号比圣旨有用,可是你觉得如果他只是武艺超群,骁勇善战的话,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不会的,最好的结果是人人顺服,但不是人人敬重,因为他事事为别人想,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爱戴他。你在他手底下八年,确实不假,武艺高强,可是你带过兵吗?你虽然熟读兵法,可是纸上谈兵是没有用的,带兵打仗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排兵布阵,变化无穷 云麾将军不让你去,是想让你在总结一下经验,赢了一切都好说,输了,你要是活着,那你是战术失误,京城最多一天,免职文书就会到,你就会被入京审查,如果你死了,不会是战死沙场的英雄,只会是自食恶果的坏人。云麾将军是在保护你,他必须交给你每一次都可以战胜的方法。” 第六十三章:不见旧归人五 “长欢,没有什么战争的方法是一成不变的,也不可能学会,所有的办法都是临场发挥的,学不来的” “可是,他会交给你临危不乱的勇气和睿智的头脑,你赌得起,可是受你差遣的士兵赌不起,他们输了,命就没了。你现在并不适合做将领,你只顾自己,不管别人,而且,你没有办法让你的士兵宁作一团,你也不会鼓舞士气,因为你连你自己的士气都鼓舞不了,被拒绝一次就在这里唉声叹气。我言尽于此,你随意吧,我走啦。” 沈长欢干着她们家的牛羊回家去了,留下陈叶枫一个人在星夜里,沈长欢说了什么他倒是没记住,不过他记住了这个姑娘和星夜融在一起的背影。 沈长欢和陈叶枫说这些话,只是临时起意,她想起这个男子被拒绝的时候神情,就想劝一劝他。 第二日,姐姐和宋泓玉成亲了,宋泓玉终于成了沈长欢的姐夫。成婚的时候,满院霓虹,人来人往,沈长欢在姐姐的房中,看着姐姐穿上凤冠霞帔,今天是她最漂亮的日子,也是姐姐最安静贤淑的日子,一路有喜娘搀扶着上了大红花轿,爹爹告诉姐姐,要是宋泓玉欺负她,就回来找爹,爹一定给她做主。 沈长欢想,自己成婚的时候,爹爹也一定是这样告诫他的二女婿的,沈长欢作为送亲的人陪着沈长璃的花轿一直走到宋府,宋泓玉把姐姐娶进了宋府,沈长欢看着他们拜堂,成亲,送入洞房。然后坐在外面吃席。沈长欢看见沈爹爹不开心 “爹,你是不是不想姐姐嫁给宋泓玉啊?要是不想的话,我们就把姐姐接回来,大不了把聘礼给云麾将军还回去再赔他一些就是了。” “欢儿,你现在还不懂,爹爹是舍不得你姐姐,可是,爹爹不能陪她一辈子,也不能陪你一辈子,最后陪着你们的人,一定会是你们自己选的那个人,他们会比爹更疼爱你们,你们会一起走过余生,欢儿,今天,是你姐姐成亲,我们该开心的,爹爹不高兴不是因为宋泓玉不好,只是想到以后璃儿以后不能常回家,会想念她。” “爹,姐姐不能回来,我们可以去看她,而且还有我陪着爹呢。” “哎,好,还有欢儿呢。”沈长欢看着她爹爹,觉得爹爹一下子老了很多。 “长欢小姐,其实你姐姐最后应该是幸福的吧?” 涟若只能试探性的问一下,因为在这场战争中不幸的人太多了,真的希望有一对儿从头到尾都是幸福的,可是想到泓玉仙,又觉得好像是多此一举了。 “如果在一起算幸福,那姐姐是幸福的,如果像我爹说的那样,余生,大概也是不幸福的。姐夫和姐姐成亲以后,就经常让爹爹和我去宋府陪着姐姐解闷,他知道姐姐不是个闲的住的人,可是自己又总是有公务在身,不能时时陪在身边。 就这样,我,爹爹经常就在宋府小住,而陈叶枫经常因为公务来找宋泓玉,一来二去,我们一家和陈叶枫也相熟,经常五个人一起,吃喝玩乐。成婚不久,姐姐就有喜了,我们更是住在宋府不走了,沈府都快落灰。姐夫知道姐姐有喜的时候,更是每天连床都不让姐姐下,这段时间,真个沧河都知道将军夫人有喜了,有什么事都不去找宋泓玉,直接去找成济或者陈叶枫,或者其他的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姐夫就每日守在姐姐身边,生生的把姐姐养的胖一圈。 姐姐时常抱怨自己像头猪,姐夫就说,是猪也是我的猪,也只能是我的猪,而且马上就要有小猪了。我爹那个时候每天变着法的给姐姐做好吃的,而陈叶枫则是时常来找我。他那个时候也是个爱笑的男孩子,可能很多人没有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会有虎牙,前面有刘海,长长的马尾束在头顶,天真烂漫,什么事都藏不住。 “长欢小姐,我来给你送东西了,这是云麾将军给夫人的蚕豆,这是,这是,我给你的。” 我看着陈叶枫那个时候红扑扑的脸 “给,给我的,我没说我喜欢蚕豆啊” “不,不是,蚕豆。” “你怎么结巴了?不是蚕豆是什么” “长欢小姐,你,你,你拿着呀,我先走了” “哎,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呀,我还能吃了你吗?” 我打开后盒子后,发现确实有一袋是蚕豆,还有一袋是枣,青枣。我想起了他刚刚走的时候的背影,慌不择路的,他怎么知道我喜欢青枣的。 在那一次我收了他的东西之后,每次姐夫再让他给姐姐带东西,他总会悄悄的给我也带一份。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自己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可实际上,还是有点小,可是就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俸禄银子给他最喜欢的姑娘买她最喜欢的东西,大概当他是一个男孩子的时候,这是他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什么都不图,就图你能接受他的一番好意,你们之间说一句话都能高兴一整天,这样的爱情太过美好,连回忆一次都是玷污。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过陈叶枫了。 姐姐的肚子渐渐显怀了,看着姐姐这样受累,姐夫心里也很着急,可是只能看着娘子受苦受累,他也帮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着法儿的给她找一些好吃的玩意。陈叶枫还是常来宋府。 “叶枫来了,快坐,你嫂子有身孕了,辛苦的厉害,我也抽不开身,这些时候真是辛苦你了。” “你是我大哥,我帮你是应该的嘛,大哥,嫂子还有几个月生,我得给小侄子准备降生礼呢” “还有三个月呢” 我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咦~,陈叶枫也在啊,姐夫,姐姐找你。” “好,那我先去,你们先聊。” “哎,姐夫。” “哦,我忘了,你们不熟,这样吧,都进来吧,正好你嫂子也好久没有见过你了,走吧。” 我们一起去找姐姐,姐姐看着满屋子的人高兴着合不拢嘴,招呼着大家坐下, “姐姐,我们是不是该给他起个名字了?” 姐姐说“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怎么取” 姐夫说 “那就都取一个。生出来是哪一个就叫哪一个名字。” 叶枫说“名字是个大事,可得好好想想。” “爹爹,你来了,我们真说着要给姐姐的孩子取名字呢,你也快来想一个。” 第六十四章:不见旧归人六 “是吗,都想名字了?我又没有读过书,这俩姑娘的名字还是她娘给取的,等我回去查一查典籍,再想,这突然一下,我哪里能想出来。” 沈爹爹转头看见了陈叶枫,对着他说 “叶枫也来了,怎么跑的这么勤,泓玉也真是的,看重你也不能这么每天让你这么跑啊,昨日才刚刚来,今日就又要你来。” “沈伯父,是我自己要来的,泓玉大哥对我十分好,没有欺负过我。” 这个时候姐夫忽然搭话 “叶枫,你昨日也来过吗?我不曾见过你啊,你几时来的?” “泓玉大哥,我昨日确实来过,是来找长欢小姐的。” “那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就这么不受待见了吗?”宋泓玉装着受伤的样子,往沈长璃的怀里靠了靠 “娘子,你以后可不能像叶枫一样啊,只找你妹妹,不找我。” 姐姐只能宠溺这说 “知道了,怎么会呢。” 爹爹说 “叶枫,你来找欢儿,怎么也不和老夫喝杯茶啊?你瞧,只有见欢儿的空,没有见我的功夫啊” “沈伯父,怎么会呢,我下次一定专程找您去喝茶” “哎,专程就算了,你还是专程来找欢儿吧。” 自从姐姐有喜之后,姐夫总是是不是的和姐姐调情,好像很害怕肚子里的小崽子抢了他的宠爱。 姐姐又对陈叶枫说 “叶枫,你找长欢做什么,她是惹你生气了吗?还是给你闯祸了?” “没有,没有,长璃嫂嫂,长欢小姐很乖巧,我只是恰好得了一些青枣,想着长欢小姐喜欢,就去送了些给她,长欢小姐没有给我惹祸。” 这个时候,听到陈叶枫说他们家欢儿乖巧的沈爹爹坐不住了 “乖巧,叶枫,你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女儿我最清楚了,她要是能在家坐上半日,保准是生病了,很重的那种,但凡能下地,就绝不会在家待着,就跟家里有凶神恶煞一般,就她还还乖巧。谁都可以乖巧唯独她呀,那是不可能的” “爹,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嘛,还有不是再说他们家小崽子的名字嘛,怎么就说开我了?” 宋泓玉接下话 “对对对,正好大家今天都在,不妨就想想吧。” 一家人呵呵乐乐,吵吵闹闹的。对于孩子的名字吵的热火朝天的, 姐姐说,孩子是她生的,叫什么她说了算。 姐夫说,我是孩子的爹,应该我说了算才对。 爹爹说,我是孩子的外祖父,名字我说了算。 我说,只有我没有说话的份,还一紧一紧的参与其中,乐在其中。 最后什么田田,圆圆,扁扁,小猪,大牛之类的,什么奇怪叫什么,真是的,全都被姐姐拍板否决了,姐夫也不敢吭声,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都是他们在兴起之际胡乱说的,男人玩嗨了什么都可以拿来玩。 夜幕降临,到了该吃饭的时候,陈叶枫留下来吃了晚饭才走。 陈叶枫走的时候,姐夫要我去送,我也没多想,送走他之后回来,在门口听到姐姐说 “泓玉,你是不是想撮合叶枫和欢儿啊。” “你觉得呢,我觉得他们挺合适的,而且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看叶枫对欢儿有意,欢儿也不是十分抗拒,你我就太迟了些,耽误了许多好时光。” “泓玉,我们沧河儿女讲究的是情投意合,没有中意的,一辈子不嫁也是可以的,我们沈家是养得起她的,再说了,欢儿年纪也不大,不着急的,一定要找一个好人家,可不能像你一样。” “我怎么了?我对你不好吗?娘子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有没有欺负你,今天岳父在这里,正好给我评评理。” “宋泓玉,你别闹啊,我爹还在这里呢。” 爹爹看着她们小夫妻斗嘴打闹,恩爱有加,也觉得挺开心。姐夫又开口说 “情投意合自然是要的,不然我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娶了你不是。可是可是喜不喜欢只有自己接触了才知道,我就想先让他们先接触一下,交个朋友也是好的,我也是看她在府里无聊嘛。” “好了,泓玉,欢儿的事就让她自己思虑吧,你当下啊,就照顾我们璃儿和你的孩子就好了,哈哈。”爹爹说 “父亲说的是。”宋泓玉说 我推门进去,问 “聊什么呢,怎么开心?爹爹,姐姐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真讨厌,姐夫都被姐姐带坏了。” “怎么会,这是你冤枉你姐姐了,一直都是我在带坏他。” …… “涟若仙,我直到现在都不是很想回想那段时间,那应该是我们几个人最开心的日子了。其实宋泓玉早就有了要培养陈叶枫的想法,这个想法在陈叶枫跟着宋泓玉的第四个念头就有了,陈叶枫很好学,又肯吃苦,宋泓玉是一个任人唯贤的将军,只有有能力,就会得到重用。 宋泓玉培养了陈叶枫七年,可是这远远不够,培养出一个骁勇善战的人,或许七年足矣,可是培养出一个可以排兵布阵的将军,七年是不够的,排兵布阵需要的是战场,只有上过战场,才会知道该怎么做,而不单单是纸上谈兵。可惜陈叶枫生在一个和平年代,七年来,只有几场小小的战争,而且大部分都是土匪,只有一场战争,今年的春分时候,和耀云国打了一次,那次战争就好像闹着玩似的。真正意义上的战场,陈叶枫没有见识过,所以这就造成了陈叶枫没有扶摇直上,他自己的武功或许是无人能及,可是领兵打仗,还差的远,可是他偏偏自命不凡,心高气傲。 自从那次晚饭之后,他就时常来找我,也不在偷偷摸摸,他会在有晚霞的时候带我去看晚霞,给我讲他们京都的善男信女的故事,我们一直都有往来,可也是安分守理,从不逾矩。 姐姐的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家里忙里忙外的,乱作一团,姐夫,我和爹爹守在房门外,我听见姐姐在屋内嚎叫,以前就知道生孩子会很疼,而且,还可能死人,姐夫攥着拳头,在房门外走来走去, 爹爹说“泓玉啊,你不要走来走去的了,绕的老夫也头疼,着急了。” “岳父,我着急啊,都这么久了,我实在是担心。” 男人就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有了妻子孩子,都会有一寸柔肠,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云麾将军这个时候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 “你着急,你着什么急啊,你着急有用吗?行了,泓玉啊,别转了啊。” 第六十五章:不见旧归人七 “岳父,您也紧张干嘛只说我呢?您要是不紧张,手干嘛抖啊?” “算了,老夫不和你说了,老夫去看看厨房的热水怎么样了,” 我听见爹爹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外孙,我的外孙,你快出来,外祖父都盼了你十个月了。” 还自以为没有人察觉的笑了笑。真是老小孩。还好,姐姐生下了孩子,母子平安。姐夫高兴的不行,亲了亲姐姐的额头,说了一句 “娘子辛苦了。”又去抱了抱孩子说 “是个混小子,害得你娘受了那么多苦,以后要好好孝敬你娘,听到没有。” “姐夫,爹爹,我们先出去吧,大夫说要让姐姐多休息。” 过了三天,姐姐好多了,宋家的小崽子也健健康康的,姐姐在床上躺着,说 “宋泓玉,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名字吧呢,你给起一个吧,先说好啊,好好起,不然我宁愿找专门起名字的先生。” 姐夫委屈巴巴的看着姐姐 “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嘛,这可是我的亲亲儿子。” 假装不知道大猪,田田,圆圆,扁扁这些名字是谁起的。 “还有,我的亲亲娘子,你都替我生孩子了怎么还不叫我相公或者夫君啊,你可是一次都没有叫过。” “爹爹和欢儿还在,你正经一些。” “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这个时候姐夫说 “名字可得好好想想,他生在沧河大荒,就叫沧宁吧,宋沧宁,给沧河边疆送来安宁,给长圳送去昌宁。怎么样?” 姐姐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和姐夫说 “宋沧宁,好听,那小名不如就叫阿牧吧。” “阿牧,好听。”姐姐一直在叫着小崽子阿牧。 “姐姐,我们是不是应该给阿牧准备百日宴了,阿牧是今年沧河城中的第一个孩子,我们肯定也是第一家办百日宴的的,一定要好好办。” 姐夫这个时候开口说 “是啊,是时候要准备一下了,还有抓周,哈哈,要准备的好多呢。” 姐夫笑的像个孩子,他的笑声爽朗,把阿牧都吓着了。姐姐说 “我们百日宴可以办,办的有意义就好,不用非要大操大办,边境生活不易,又不像京都那般繁华,不过一定要让那些将士们都能讨一个好彩头,我们一年前成亲的时候就是他们给筹办的,这次不能再烦劳他们了,这一次我来。” “不行,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得好好养着,再说一孕傻三年,保不准你又犯错,你本来就是个迷糊蛋,现在更迷糊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宋泓玉,你过分了啊,这么说我,是不是讨打撒。” 看姐姐的样子,要不是怀里抱着阿牧,一准要起来打姐夫,都成亲一年了,还和一年前没成家的时候一样,打打闹闹的。 就这样,我和姐姐在慢慢的准备阿牧的百日宴,这个小崽子也是聪明的很,给他准备百日宴的时候,他从来不哭不闹,一旦姐姐做点别的事,就非得要姐姐抱,欺负的姐姐喘不过气来,不过姐姐也是甘愿。 陈叶枫也是一如既往的隔几天就来找我,每一次来找我总有些事,不是替姐夫送东西,就是一些别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才知道,这些事随便找个士兵送到宋府小厮的手上就可以,可是每一次总是他不辞辛劳亲自来,总是亲自就给我,我也曾经向他说不用这么麻烦,每一次都亲自来,可是他说,他正好顺路,要不就是刚好得空,其实都是借口,就是为了找我的借口。我那是见到他也是欢喜的。 “陈叶枫,在这里”我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一下 “你这样经常来找我,那你自己的军务怎么办?姐夫把大多数军务都交给你和成济大叔,辛苦吗?” “还好,不是很辛苦,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怕不长久。” “嗯?什么不长久?” “没什么。” 我那个时候有点听不懂,其实他那个时候已经隐隐的,暗暗的向我提过了,是我没有听懂“怕不长久”,这句话,我当时只当是遇到什么苦恼了,并未多想,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和耀云国,就是涟若仙你说的那位傅云怀,傅国主有所交易了。 “陈叶枫,你不要什么事都想的太过悲观,会好起来的,我听说成济大叔受伤了,他怎么样了?大叔年纪大了,不再适合再上阵杀敌了,他老人家也是一辈子为了沧河,为了边疆,鞠躬尽瘁了。” “欢儿不用担心,成济将军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休养几天就好了,倒是你这些天忙着阿牧的百日宴,看着清瘦了一些。” “怎么会?这几天阿牧一日吃好几餐,我也沾了不少光呢,每天吃的可多了,又每天和姐姐坐在屋子里,不长胖就好了,怎么会清瘦了呢?” (在爱你的人眼里,几天不见,就觉得你清瘦了,总是觉得,只有自己的照顾才可以让她变胖,别人的照顾都不上心,亲爹也不会让你变胖。) “是吗?那是我看错了,长欢小姐,今日我就先走了,日后有空再来。” 说完陈叶枫就转身离开了,我赶紧叫住他 “嗯?这就走来吗?你今日来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是不是忘记了?” “我今日来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来见见你。” 陈叶枫背着身子说,我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感觉他有点悲伤。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违背了良心之后的后悔无人诉说,最爱的人还没有光明正大拥抱和劝慰的理由,他不能和任何人说,只能自己扛着,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勇往直前。 我目送他离开宋府,转身回去。姐姐一边做着百日宴的东西,一边问我 “欢儿,是叶枫来了吗?怎么没让他进来坐坐?” “姐姐,他看起来不太开心,不知道怎么了。” “男人嘛,总有些压力的,军务上的事情有时候是挺繁琐了,不开心是常有的事,我也是听说,这几天一直有耀云的军队在边境闹事,每一次就是挑逗一番,也不进攻,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些事多半是他摆平的,想来是被这些事闹得有些心烦吧,你没有安慰一下吗?” 第六十六章:不见旧归人八 “姐姐,我怎么安慰他,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还有啊,这耀云和我们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嘛,怎么突然就变了?” “谁知道呢,军务上的事,我也不清楚,管他呢,过些日子就好了,不用担心。” “嗯” “欢儿,陈叶枫对你的心思,你看的明白吗?” “什么意思?” “欢儿,你别怪姐姐多说,我是看出来了,他对你挺好的,自从我和宋泓玉成亲,知道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他时常来宋府,一方面是宋泓玉,另一方面就是你了。” “是这样吗?” “姐姐言尽于此,你自己看吧。” “好了,姐姐,你这孕傻还没过去,就不要操心我了。阿牧的百日宴还有七八天了,是时候张罗起来了,东西我们都准备着差不多了。” “好,你准备吧,我去看看阿牧。” “行,姐姐慢些。” “知道了,和你姐夫一样啰嗦。” …… 百日宴这天,姐姐把亲手做的福袋给那些将士们发到手里,那些将士们围着篝火跳舞喝酒,烛光照射在周围,星火光亮。 “这个是我和云麾将军的一点心意,不多,里头什么东西都有,之前的,不值钱的都有你们拿到什么就要看造化了。” 这时候下面的将士们说 “谢谢嫂子,这福袋就是我们最好的祝福了,还沾了小将军和嫂嫂的福气,最值钱不过了。” “艾,这话我就不开心了啊?将军我的福气就不沾了吗?怎么能这么偏心呢,来来,来人,把他的福袋给我抢了,谁抢上就是谁的。” 下面的将士一哄而上,都在抢那个说话的士兵的福袋,大家哄哄闹闹的,热闹非凡,这些将士们很会活跃气氛,小阿牧在宋泓玉手臂上,也是新奇的看着这个世界。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和家宴一样,其乐融融。陈叶枫拿着礼物走过来, “泓玉大哥,我来给阿牧送个百日礼。” “不是说好了,不要礼的嘛,怎么这么不听话。” “大哥,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就是个长命锁,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大哥不要推辞了。” “好吧,那我替阿牧谢谢你了。” 陈叶枫和宋泓玉相视而笑,眼神总是飘着看向我。过了一会儿,姐夫陪着姐姐回了屋子,陈叶枫就过来 “长欢小姐,又见面了” “陈叶枫,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叫我长欢小姐,你叫我欢儿就行了。你刚刚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吗?” “欢儿,今年我要代替泓玉大哥回京述职,要走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我猛然一下听到他要走的消息,竟然有些伤感。 “那你可要多带些衣服啊什么的,要走多久?” “不知道,我走之前,想跟你说件事。” 周围的火光照的陈叶枫的眼睛里满是星星, “欢儿,你可愿意等等我,等我功成名就,光宗耀祖的从京都回来,我想,我想你同我在一起,若是今生你我无缘,那就拿今生做结,换来生,可好?” “你否决的那么快做什么,” “欢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沧河这么多年,知道垂星吗?那是天生星星陨落只是激起的尘灰包裹住的人间事物,是永恒不变的,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我会等你,等你从京都把垂星带回来给我。愿以此生向白首,不负青天不负君!” “愿意此生向白首,不负青天不负君。” 说完,陈叶枫就轻轻的抱了抱我,我发现他在抖,原来他也在紧张。 其实涟若仙,陈叶枫那个时候也是个清风朗月的少年,他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像所有十七八岁的人一样,一腔热血,也会羞涩的像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表达自己的喜爱,小心翼翼的把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拥入怀中,多少个午夜梦回,都会想到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曾经多少次出现在少年的梦里,可是最后这个少年也不过是个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的可怜人。他最爱的,最敬重的,最舍不得的,都离他而去。 百日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姐姐在外面送客人,我,爹爹,姐夫在屋子里,爹爹忽然没来由的问了姐夫一句 “泓玉,璃儿生产那天,你有没有告诉陈叶枫啊?” “没有啊,那天我都快紧张死了,那还有心思告诉他,净担心璃儿了。怎么了,岳父” “哦,没事,许是我看错了。你记得我在璃儿生产那天去了一趟厨房嘛,我去厨房的那会儿看见一个极其像陈叶枫的人,想来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应该是,这两天,所有的军务都是他在处理,耀云国来挑衅过几次,都是他压下来的,他为了我能在宋府一直陪着璃儿,替我做了不少事,这个孩子肯吃苦,有上进心,就是太过急躁,等在磨炼几年,磨一磨性子,再有一次战功,这下一个云麾将军就是他了,成济老了,我也想放他回家享几年天伦之乐。 我也想留在家中陪陪妻子孩儿,成婚一年,我也经常在外,亏待了他们。趁着这几年把陈叶枫好好练练,以后沧河大地的安宁就要靠他了,可是这样一来,陈叶枫那个孩子,就得一个人单打独斗了。” “你当初不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来的么,没有哪一个孩子不受苦难,更何况是男人呢,而且,前路你已经给他铺的差不多了。现在还是不要多想这个了,这个不着急的。” “岳父说的是,只是耀云频频来犯,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耀云和长圳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百姓之间一只鹅,一头牛的事,什么你家的牛打了我家的猪之类的,军队从不会参与,可这些时候看见好像有军队来管了,但又是一些小事,不够级别上报朝廷,就这样小打小闹,每几天死一两个士兵,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只是一直以来耀云和长圳两国交好,这样突然有所行动,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泓玉啊,你这军务上的事我们不清楚,不过,老夫也不便说什么,只是老夫是璃儿的爹,我的这两个孩子的娘走得早,爹就要你一句话,不管怎么样,保护好璃儿和阿牧。” “放心吧,爹,我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一定会保她们周全。” 我看着爹爹,他没有说话,又看了看姐夫,他一脸坚定,又往屋外看,陈叶枫正帮着姐姐送客人。等把客人都送走之后,姐姐捶着自己的腰,走进屋里 第六十七章:不见旧人归九 “好累呀,这百日宴看起来不大,可是累人还是实打实的。” 姐夫把姐姐搂过来,放在怀里,悄悄的用手给姐姐揉了揉腰,毕竟老丈人还在呢。我和陈叶枫看见了相视一笑,爹爹说 “干什么,干什么,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卿卿我我。” 姐夫说 “爹,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您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我说你了吗?我说的是你吗?啊!” “不是我?那是……” 姐夫在内心独白,这里一共就五个人,不是我,难道还能是璃儿和陈叶枫吗?啊!他们俩有私情?不会,不会,我的璃儿才看不上陈叶枫呢,难道是,欢儿和陈叶枫,天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作者的心,这该死的双标。 爹爹说 “陈叶枫你个臭小子当我看不见吗?啊?你就快把我们家欢儿拐跑了,还不和我明说嘛?你就不能学学你的泓玉大哥嘛?啊!” 爹爹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太过豪放了吧。 “爹,你,你在说什么啊?” “这个臭小子今夜不是要你和他在一起吗?我这都等了一夜了,等你们和我开口,结果一个个的都不说,怎么,你们是怕我不同意啊,还是想好了要私奔啊?” 听到私奔这样的话,姐姐和姐夫坏笑的看了我和陈叶枫一眼,陈叶枫终于听懂了,他爹这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赶紧跪下对着我爹说 “爹,爹,我一定好好的对欢儿,不让她受一点哭。” “叶枫啊,这声爹叫的真干脆啊,啊,哈哈” 姐夫听着就打趣他,爹爹也傲娇说 “不敢不敢,我可受不起,贤婿请起。” “哈哈” 陈叶枫站起来,大家都哈哈大笑,一室的美好。在那之后,陈叶枫和我们时常一起,虽然以前也是一起,不过现在的心态不一样了,虽然爹爹叫了他贤婿,可是,他还是坚持等到聘礼到沈府的时候才算礼成,别人有的他的欢儿都要有,他又给他的欢儿最好的。大家都不着急,既然确定了关系,什么时候行礼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大家就这样处着,称呼还是原来的称呼,并没有改。 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在这几个月,耀云和长圳的矛盾不断,可是也没有激化的趋势。而且也到了陈叶枫要启程去京都了,在启程的前一天下午,陈叶枫来找我, “欢儿,我明日便要走了,你等我回来,等我带着满身光辉回来娶你,我没有大哥的功勋,就没有娶你的本钱,你等着我。” “陈叶枫,不管怎么样,我等你。我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都不要你想,我只告诉你一句,我等你。不要你功勋加身,也不要你满身光辉,只要你好好的。” “等我去京都给你找许许多多的垂星,好不好” “好。” 就这短短几句话,是这六年来,他就给我的唯一的话,如果我知道他走了之后,最后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当初不让他走。 就这短短几句话,我一等就是六年,在这六年里有无数次,姐姐劝我放弃,要我不要再继续等下去,京都的消息多多少少会传到沧河,可是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陈叶枫走的时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火烧云在天边出现,我,爹爹,抱着阿牧的姐姐,和把姐姐搂在怀里的姐夫,在沧河关口送他离开, 姐夫说 “叶枫,等你回来,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大哥,放下。还有,耀云和沧河之间的矛盾大哥不必担心” 因为我已经和耀云打过招呼了,小打小闹而已,一切等我回来了之后,再做打算。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回京述职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又何必非要替我去。述职不成,三五年,甚至一辈子就被扣在京都了” “大哥放心,我肯定会回来的,欢儿还等着我娶她呢。是吧,欢儿” 陈叶枫突然看向了我,不知道是快要落下的太阳照着脸火辣辣的还是陈叶枫的话让我红了脸。在他跨上马之后,还在对我说等着他。 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被黄沙掩埋,越走越远,远到还没有一粒黄沙大。马匹和随从在黄沙落日里渐渐消失,我看到眼睛都疼了,可是还是不愿意走。 “欢儿,已经看不见人了,我们回去吧,着凉了不好。”姐姐劝着我 “好。” 我和骑着豪气勃发的马的陈叶枫转身走向了两个不同的,相反的方向。 陈叶枫也是满眼悲凉,此次一去,定然是几载,让沈长欢就这样毫无归期的等着自己,是不是自私了,可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自己那么喜欢的姑娘嫁给别人,然后所有的言笑晏晏都是别人的,他上马之后只给了她一句话,因为他也怕,怕一个转身犹豫就舍不得走了,怕一个犹豫,就走不了了。 所以,我十七岁就喜欢上的姑娘,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的女子,每天费尽心机找借口来见她的女子,请一定,一定等等我。待我名满天下,必定许你绝代风华。 回京述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差事,边疆大将回京,一旦有不测,要想回到守地是很困难的,他代宋泓玉去,也是替宋泓玉回京,一来是为了宋泓玉,只要他不回京,皇帝就算有天大的怨气也撒不到宋泓玉身上,为了他大哥,他愿意独身前去。 大哥有妻子儿子,一旦被留在京都,要整个沧河百姓和嫂嫂怎么过活。伴君如伴虎,天意难测,自古以来皇帝最怕功高震主。二来,京都,是他的故土,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故人故园还在是不在,三来,京中多贵人,对自己的仕途也有好处,自己站稳脚跟,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也可以帮宋泓玉,甚至可以风风光光的迎娶欢儿。 陈叶枫在心里想着,泓玉大哥,我知道,你待我极好,当初欢儿的一番话让我知道,你不让我对上那群土匪,是对我好。所以,大哥我要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这里山高皇帝远,要想活的好,就得狠一点。沧河儿女一辈子安分守己还不如京都的纨绔子弟有富贵。 我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大哥一路提拔我,教我山河之道和排兵布阵,我知道要站稳脚跟必须有一场战争,但是大哥请你相信我,不会死太多的人,此去京都,必然衣锦还乡。 第六十八章:不见旧归人十 爹爹这个时候借着酒劲开始耍酒疯。姐夫也喝了酒,都借着酒劲开始疯起来了,整个屋子都是他们嘻嘻哈哈的声音, 爹爹咬字不清的说“泓玉呐,泓玉呢!”然后抓着一个凳子,坐在地上说 “泓玉呐,我是真的舍不得我们家璃儿嫁给你啊。” “为什么?” “穷啊,穷哈。” “我哪里穷了” “……” “岳父,岳父,你看着我,我怎么穷了?” “……” “才不理你,老成头儿,我和你说啊,你就是比不上我,呵呵,老爷子我,有女儿,有女婿有外孙,还都在身边,你有个求啊。” 成济大叔转过来说 “我有儿子。哈哈” 姐姐说 “你们不要吵了,阿牧要被你们吵醒了。” “欢儿?欢儿?快来扶一扶成叔。” 我过去扶着成济大叔 “我的天哪,大叔你们怎么喝了那么对酒啊,姐姐快来帮忙啊。” “不行啊,我得扶着你姐夫啊,宋泓玉,你站直了,别乱动。欢儿,我就回去把阿牧放到卧室,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们喝酒就和喝水一样,我拦不住啊,两个老头子,喝起劲儿啦,硬是把姐夫给拉过来了,还打了一架呢” “啊?把他们放到椅子上,今天谁都不能睡。” 姐夫把头靠在姐姐身上,闭着眼睛,拿手臂抱着姐姐, “媳妇儿,我困了,我想睡觉” “想睡觉啊,不可能,今天是除夕,你必须守岁。 欢儿,你看看爹爹和成济大叔怎么样。” “不用,不用看我俩,我俩好的很了,”成济大叔坐在椅子上,拿着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折腾了这么久,这个酒劲儿算是过去了。都整整齐齐的坐在椅子上,烤着火炉,聊天。姐姐说 “欢儿,这样好像我们小时候的样子。” “是啊,一家人在一起守岁。” “璃儿,以后每一个除夕我都和你守岁啊。” “可别,你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还有,你刚刚为什么要喝酒啊,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啊,阿牧不能闻你的酒味” “别呀,别呀,我不喝了,等我回去睡觉的时候就没有酒味了。啊,乖,不要赶我,这大冬天的,会冻死的”说完还往姐姐身边蹭了蹭。成济大叔给爹爹指了指,说 “看,老头子,又一个妻管严,你女儿是母老虎” “谁说我女儿是母老虎。” “成济大叔,不许你怎么说我姐姐。” “成济大将军,敢问长璃是哪里惹到你了?” “成济叔,不许你这么说我娘子。” (姐夫说,我是违心的,她就是母老虎,不过是我喜欢的母老虎。) 成济大叔气的不行, “啊啊,啊,你们一家人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成济大叔,我们向来帮亲不帮理。”姐姐说。一群人哄堂大笑。一声烟花爆裂的声音打响了新一年的号角 “放烟花了,子时了。”我说 “新年快乐。” ……哈哈……哈哈……哈哈…… “新的一年,有什么新年愿望吗?我先说,我先说,我希望我的妻子可以喊我一声相公。” “哎呀,你说什么呢,宋泓玉,脸还能不能要了?我说我的吧,我希望花好月圆,事事顺心,万事如意。爹爹呢?爹爹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爹爹就希望你和泓玉能好好的,欢儿能幸福,这就够了。老成头,你呢?” “我希望啊,陈叶枫那个臭小子赶紧回来,这样宋泓玉就肯让我回家了。就剩下欢儿了,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吗?我愿人长久,漫漫有归期。” 姐夫对我说“欢儿,不用担心,他肯定会回来的。明年,你们一定可以一起过年的。” 我看向姐夫,微微笑了一下 “希望是这样。” 为了缓解一下这样突然低沉的气氛,我说 “姐夫啊,我说人长久也不一定是他啊,说不定是在说你和姐姐。” “哈,你打趣我们?璃儿,璃儿,你妹妹他欺负我。” “姐夫,你输了就冲姐姐撒娇,姐姐,你可不能惯着他,这种时候就该打了。” “哎,欢儿,把沈长欢赶出去,赶出去,切” 姐姐拉着姐夫说 “行了,别闹了你们。我困了我想去睡觉了。唉,爹爹呢,成济大叔呢” 我们找了找四周,发现在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抱着睡在一起了,我赶紧拉住姐夫 “姐夫,你回去睡之前先把爹爹和成济大叔扛回房间去,我弄不了他们啊。” “知道了。” 姐夫说完就去一个一个的扛他们,“这老头子,平时看起来也没那么重啊。怎么这么沉呢。” 我和姐姐相视一笑,姐姐等着姐夫把爹爹和成济大叔送回房间之后,就带着姐姐就走了。 子时一过,暖房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陈叶枫,那个从京都而来,现在又去往京都的男子,我坐在暖屋的椅子上,看着门外升腾而起的烟花,拿起了酒桌上的酒,一边喝一边看,一边说 “陈叶枫,京都的年是不是也像沧河一样热闹?应该比沧河更热闹吧。你有没有守岁?有没有想我啊。可是我想你了呢,你走的时候怎么连个睹物思人的物件儿都没有留给我呢。你,还好吗?” 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 我看着天空的烟火渐渐不在升起,除夕夜所有守岁的人都睡了,只有我还在醒着,天上不再绚丽,只有一轮寒月,我慢慢走回房间里,就睡了,大年初一的早上不再像除夕那天一样人人嬉闹,在街上游走,今天早上都是安安静静的,家家户户都在睡觉,昨夜都在守岁,今天都没有早起。大年初一爹爹和成济大叔给了阿牧压岁钱,一家人又像除夕一样,打打闹闹,一直到过完年。 新的一年,姐夫和成济叔叔每天总有几个时辰要待在军帐中去讨论军情。姐姐在家带着阿牧,整日里教他写,教他画,教他读书识字,姐姐的性子被那个小崽子磨得也安稳了一些。而他自从走后知道今天还是音信全无。 第六十九章:不见旧归人十一 不知道涟若仙有没有等过一个人,你若是等过一个人,就会知道无尽的等待最后就不在期待重逢了。 你的等待只是为了忠于当初的承诺,从最初的等待的想念,你会想你们会以什么样的情形再次相见,你是穿着自己最喜欢的红裙子见到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他呢,还是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衣群遇见正在射箭的他,你会把你们可能相遇的所有情况都想一遍,会把你们遇见可能说的话都在脑子里想一遍,等过了这个阶段,你就会开始怀疑,怀疑自己为什么要等,等的目的是什么,等下去有没有意义,有没有回报,会怀疑他,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或者是不是已经死了,要不然为什么一骑绝尘,杳无音信。 你的怀疑让你觉得天地昏暗,孤独无处遁行,这个过程是最难受的,等过了这个绝望的时候,等到心死成灰之后,你就不会再把重逢当回事了,你在坚持着等,只是为了忠于自己最初的承诺。在你已经不奢望重逢的时候,你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你身边,他说他来晚了,他来兑现当初的誓言。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比起人世间来说,更胜一筹。” “我应该没有等过一个人,不过我想,等待是有所不同的,你的等待是有结果的,你的爱人回来了,虽然迟到了,可是他终究是回来了,你的等待牵肠挂肚,悲喜交加。可是有的人,他们都等待平静的如一波古井,平静而无谓,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他的爱人。 长欢小姐,你不要嫌弃我说话难听,你难过,是因为你身边有人很幸福,或者是因为你听到了关于他的一些言语,才会打乱你的心。我知道一个人,他一个人在姜茶城都落尘河上等了满满的余生,他的妻子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可是他在落尘河上喝茶,种花,做着一切他妻子喜欢的事,等着他的妻子回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最后一刻他还和妻子许着来世。他虽然以妻子相称,可是他们并没有成亲,也只是又个承诺而已。” “涟若仙,你不知道,他很悠然平和是因为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放的下,可我放不下,最坏的打算我接受不了,他没有同我许下来生。” “或许我真的不懂,但是你等了他六年,如果六年后他没有回来,你就等他一辈子吗?” “涟若仙,其实等到最后,就不是在等这个人了,只是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罢了。 他走后,我常常会想他,会经常到沧河关口的半人高的大石头上坐着等他,看着落日余晖在黄沙上慢慢消失,也会经常在那个放牛的坡上看星河满天,想他,想我们看到的天空是不是一样的,沧河圆圆的月亮上会不会映出他的脸,也会是不是的想几句酸诗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等一个人,不问归期,不是因为没有归期,而是因为不知归期。可是等待本来就是一种盼望。” “阿牧,姑姑来看你了。快过来,姑姑抱。哎呀,又长胖了。” “姑姑,姑姑,我好想你嘞” “你这是又和你爹学了?你爹也是,每天当着你的面净和你娘胡说。” “欢儿来了,今天来了就住些日子再走吧。爹爹也不在沈府住,你回去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姐姐,爹爹在你这里住了这么久,他是不是还是在怪我?” “欢儿,你要知道,三年了,你已经等了陈叶枫三年了,你有几个三年可以等,爹爹不是怪你,他只是看不得你受苦。我们沧河虽是边疆,可是京都的消息,不管真假,也是可以传过来的。陈叶枫在京都这三年过得风生水起的,妻妾成群,青云直上。你在沧河等了他三年,值得吗?” “姐姐,他说要我等着他,我想,再等等他,而且我觉得他会回来的。” “欢儿,你今天好好的听姐姐说,不要生气,好不好” “姐姐,我以前,是不是特别不讲道理,还乱发脾气啊?” “我可以理解,以前我只要一和你说,你就生气了,这一次你就好好听姐姐和你说,好不好?姐姐知道你的脾气,你没有我倔强,所以,” “姐姐,你说吧,我听着,我以后不会再乱发脾气了。” “欢儿,不是我们不相信陈叶枫,相信那些风言风语,可是无风不起浪,他去京都过完第一个年,就有消息说他娶了丞相家的女儿,起初我们也是不信的,他是你姐夫一手提拔起来的,是有些急功近利,但是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可是三年了,三年来,不管是以沧河的名义还是以你姐夫的名义写给他的信,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发出去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他是没有收到,还是不愿意回,消息多有虚假,可是他在京都过得顺风顺水,节节高升,这才三年,就已经和你姐夫一样的品阶,我知道他有能力,可是武将和文官不同,武将要想升职除非是有赫赫战功,你姐夫戍守沧河这么多年,没有战争他一样还是云麾将军,一成不变。 是,你可能会说,他原本是京都人,会有一些权贵朋友,可是他来沧河的时候才多大,再好的朋友不联系,谁会这样竭尽全力的帮你,自己举荐的人,你什么都不了解,你怎么敢,一旦出事,自己也是要受牵连的。” “姐姐,我知道。可是我想等他。” “欢儿,什么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他一走就是三年,就算他还喜欢着你,他放的下京都的华贵和位极人臣的权利吗?陈叶枫只给了你一个承诺,傻姑娘,承诺谁都可以给你,可是不是谁都会来实现的,更何况,他娶了别人了。” “姐姐,你,我再等他三年,三年,就三年,三年之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唉,随你吧,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 其实在听到姐姐的这番话之前,我就知道,他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可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从姐姐的屋子了出来之后,我看到了爹爹,他在池塘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看着爹爹已经斑白的发丝忽然想到前些日子,爹爹劝我要我不要再等他,我把爹爹气着了,爹爹一气之下就到了姐姐这里。 第七十章:不见旧归人十二 其实爹爹已经五十岁了,活不了几年了,他劝我,也是想在有生之年能看着我像姐姐一样,能幸福安乐就好。在池塘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我觉得父亲老了,他不在是那个可以把我们两姐妹扛在肩头的男人了,现在他的背已经佝偻,岁月在父亲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陈叶枫,三年,我只会在等你三年了,以前在所有都反对我等你,都在劝我忘了你,可是我愿意与所有人对着干,只为了等你,但是现在,我只给你和我的缘分再留三年,爹爹老了,他等不起了,我不能为了一个至死不渝的爱情,做了不孝子女。 我慢慢的走到爹爹身边, “爹,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在看着池塘里不听话的鱼。” “那鱼怎么不听话了?” “不听话就是不听话,我又听不懂鱼语,怎么知道它怎么不听话了,只是看它的样子知道它不听话了。” “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爹爹,我等了他三年了,再给我三年把感情埋葬,把他埋在过去,在这三年里,我会慢慢的渐渐的,放他自由,也放我自由,听爹和姐姐姐夫的话。” 爹爹看着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什么都没说。爹爹走了一段路之后回过头, “欢儿,到饭点了,你姐姐做了你爱吃的,走吧。” “哎,好。” 我跑过去挽着爹爹的胳膊,去找姐姐。可惜陈叶枫的情话我没有听到。 所以,我十七岁就喜欢上的姑娘,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的女子,每天费尽心机找借口来见她的女子,请一定,一定等等我。待我名满天下,必定许你绝代风华。 “咦~,欢儿来了,我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姐夫,我是来找阿牧的,又不是来见你的,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呢!” “你这话姐夫可就不高兴了,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吗?真是的” “长辈,那也没见你哪一年过年的时候给过我压岁钱啊。” “哎呀,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不提他,不提他,啊,吃饭,吃饭。好汉不提当年勇呢,是吧。” “姐姐,你说我还能说什么。” “哈哈。” “欢儿的脾气好了不少啊,虽然还是和我们阿牧娘有区别。” “姐夫,我只想给你一个白眼,不说了,吃饭。” 我一见面总是和姐夫吵嘴,这么多年了不吵都不习惯。过去的三年里无尽的等待和那些关于陈叶枫的风声,已经让我渐渐磨平了心性,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法无天,只是会和姐夫调侃两句。 爹爹这个时候说 “泓玉,沧河呢已经好几年没有开心的事发生了,耀云军总是三天两头的和我们打仗,闹得人心里很不安生啊。” “所以,爹爹是什么意思。” “让那些将士有什么事可以来宋府,我们也能帮一些。” “好。这就办。” “好贤婿。” “过奖” 姐姐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 “戏子上身了。” 自从爹爹说了之后宋府总有将士来来去去,每天不是来借个扫帚,就是来还,宋府的扫帚都不够用了。每次有人来的时候,总能听到, “欢儿,姐姐要看阿牧,你去给王将军拿一下吧。” 明明阿牧在我身边么 “欢儿,姐夫现在有要事要办,你去接一下韩副将还回来的扫帚。” 明明就在旁边修剪花枝 “欢儿,爹爹腰疼,你最心疼爹爹了,你去把扫帚那个李副官。” 明明在旁边和成济大叔下棋。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这是变着法儿的给我相亲呢。终于在一个普通的下午,我忍不住了,明明吃的就少,这么跑下去,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就要掉了。 “爹爹,姐姐,姐夫,想让我认识新的朋友或者相亲呢,直说就好了嘛,这样让我跑来跑去的很累的,好不好” “啊?哈哈,你再说什么,爹爹听不懂啊?” “好了爹爹,我又没说不回去,是不是。” 从那之后,那些人就是不是的来宋家做客,后来,爹爹就把沈府买了,我们就一直住在姐姐这里。那些姐夫身边的男子也时常来登门拜访,和姐夫说军务的时候总会被姐夫叫来和我说两句,一来二去也和他身边的人相熟。我经常坐在凉亭里等他们,一天一天的消磨时间,他们上战场也是累,不一定是为了找媳妇才来找我,有个人能说说话也是好的。不过也有一些是这样,比如开口就叫我宋小姐。 “宋小姐安好。宋小姐,宋小姐?” 一连叫了几声我才意识到是在叫我,我扭过身子, “你在叫我吗?”我指了指自己 “是啊,这里除了宋小姐还有别人吗?” “啊,你是?” “在下呢姓于,叫” “哦~~,于公子啊,我冒昧的问一下啊,谁告诉你的,我姓宋啊?” “小姐你说笑了不是,这宋府都是你的,你不姓宋难道我还姓宋吗?” “于公子啊,其实这个事儿呢,有点尴尬,我嘞,还真不姓宋,公子你来之前不打听一下吗?” “哦,在下公务繁忙,没来得及。” “既然公子公务繁忙那就请回吧,我不敢浪费公子的时间,慢走不送。” 我真的是无语了 “他们来之前都不做功课的吗?还是姐夫没有告诉他们我到底是谁吗?一个两个的见面就叫宋小姐,住在宋府就一定姓宋吗?” 我就这样每天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过了将近三年,爹爹比三年前老了不少,阿牧也六岁了,什么都在变,只有他,一去不回。 “云麾将军,耀云国又进犯了这一次看起来和前几次不同,阵仗大了好多,而且这次是耀云国国主傅云怀御驾亲征。” “为什么?” “说是我们的牛越界吃了他耀云的草,要与我国开战了” “荒唐,怎么可能呢,就为了这个,两国就要开战了?这不可能。” “将军,对方就是这样说的,现在已经大军压境,直逼沧河了。请将军快快披甲上阵,领兵退敌啊。” “阿禄,给我拿战甲来。” 第七十一章:不见旧归人十三 宋泓玉拿刀跨马,领着三千精兵就到了沧河边界和傅云怀叫阵 “耀云国主为何要与我长圳开战?” “云麾将军,你国的牛羊不太听话,越界了,我也不想啊,可是这样的话对不住我国的种植牧草的百姓啊?” “国主,这般冠冕堂皇,荒唐的借口就不要和我说了,耀云和长圳两国一直以来便和平相处,两国百姓交好,安居乐业,国主这样贸然挑起战乱,是要弃两国邦交与不顾吗?” “将军,弃与不弃,是贵国说了算的,我不过也是演一出戏而已,再说,我堂堂国主御驾亲征,还不够攻打贵国的诚意吗?” “你休的胡说,这六年来你耀云国一直在我沧河边疆打探敌情,想来是早有打算了吧。阴险狡诈。” “云麾将军,说话要讲道理,你说我们现在开战的理由荒唐我可以接受,但是你说我国阴险狡诈我就不能接受了,我国历来光明正大,在你沧河边疆六年那一次和你们有过阴招,那一次不是大大方方的和你们打架。 倒是你们对我国颇为不尊重,几次打仗我国都是本王亲自在阵前,你国几次都是那个成济老头子,要不就是那个毛头小子,我可就见过你不两次,虽说你国国主体弱多病,不能御驾亲征,可是你好歹也出来见见我啊。” 阿禄对宋泓玉说“将军,他强词夺理,那样连打架都不算的战怎么可以上报朝廷呢?他们” “阿禄莫慌,不打紧,战前叫阵,最忌讳自乱阵脚。”宋泓玉对阿禄说完又对傅云怀说 “国主,恕我愚钝,我实在想不到耀云与我国开战的原因,还请国主坦诚相告。” “我想打仗就打了,要是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一纸书信,千里传音。” 宋泓玉没有再和傅云怀继续费口舌,而是直接上前和傅云怀过招,来来回回不过十招,傅云怀就鸣金收兵了,这让宋泓玉心里很不好受,也想不明白,晚上回到宋府也是闷闷不乐的,姐姐告诉他 “宋泓玉,你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说不定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打了” “璃儿,不可能,傅云怀不可能会是一个一时兴起的人,他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就已经是一国之主,心智计谋不会差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和我打的意思,看他的模样像是在等着谁,只是每天拖着我们,六年了,一直以来他都在拿我们当玩具,吊着我们,就好像在替谁看着我们。” 果然是沙场上的老将领,对战一次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阿禄,阿禄,你去拟一分文书上报朝廷,从这一次的情况来看,耀云国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是,将军。可是起兵原因说什么?” “就说耀云以我国牛羊过界,误食耀云牧草为由,发动战争。” “是。” 姐姐看着阿禄离开后,对着姐夫说 “你不要太担心啊” “璃儿,我怕,沧河不太平了,六年的蛰伏,足够了。” “泓玉,我是你的妻子,必定生死相随。” 涟若仙,那个时候,陈叶枫还是个好人。我死后途径忘川,回首来时路,才明白了一切。自从陈叶枫第一次和耀云国国主过招之后,他们就一直有书信往来,他们在沧河边界传信,陈叶枫要傅云怀帮他演戏,自己则许给傅云怀官盐免税。 所以这六年来,傅云怀一直在边境扰乱,就是为了这一刻,就是为了陈叶枫书信一到就可以出兵。陈叶枫在书信中这样说到, 耀云国主,六年前一诺如今是兑现的时候了,请国主相助,我如今在长圳以是武将第一,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奈何身无军功,地位仍然岌岌可危,还请国主在边境发起战争,没有一兵一卒的损伤,你我各取所需,官盐之事,必定兑现。 这个时候的陈叶枫虽然对不住那位蕴文郡主,算计了她们一家,可是这个时候的陈叶枫还对得起整个沧河,他给蕴文一家种长生花,下傀儡术,只是为了怕以后事情败露,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而且这么多年不与我们往来书信是怕朝廷查下来会连累他的泓玉大哥和沧河这么多百姓。 书信回到京都的时候,陈叶枫马上带兵戍边,往沧河赶来,他相见他的大哥,他的欢儿,他在沧河的一切,六年了,从来没有关心过沧河变成了什么,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来过沧河,他追来的女孩儿,是不是还在等着他,六年了,那个女孩要是成了别人的,怎么办? 涟若仙,这个时候的陈叶枫还不坏,他只是有些急功近利,至于让他变得心狠手辣,与耀云不共戴天的事情,是在他快要回到沧河的时候。京都的武将看不惯他这样的少年将军,或者他这样靠女人上位的人,不想让他有军功,就向皇帝说 “沧河之地皆是流匪假装,并非耀云国主御驾亲征,这要的流匪就要我国大将军亲自出征,未免有些落下来脸面,让别国嘲笑。” 长圳国皇帝本来就昏庸,一生风流爱美人,又极爱面子,对于国事一向随心而定,可怜长圳国这么多年在他手上还坚持不倒。皇帝问都没问,一道加急圣旨就要昭陈叶枫回京,可是陈叶枫怎么会放弃,自己六年蛰伏,就靠这一次了,不能放弃,于是就给傅云怀再次修书一封,要他真真正正的打一场。 傅云怀知道后,就马上召集兵马,他知道任何事物有得必有失,官盐免税不会那么容易,假装打仗也是会死人的,这一次真真正正的打一次,肯定会有人死去,但是他们死去是值得的,他们的死去会让他们的家人活的更好。也就是这样一场战争,改变了陈叶枫,改变了傅云怀,也改变了两个国家的命运。 傅云怀收到书信之后就去叫阵了,姐夫自然得披甲上阵,姐姐和我在城楼上看着姐夫,出城应战,傅云怀三十万大军,用了十五万压境,姐夫看到这样的阵仗就马上知道这一次是玩真的了,马上让阿禄回去给朝廷再次修书,要朝廷派兵来助。 “云麾将军,你不是说我不玩不起嘛,今天我就来陪你玩一玩,如何,我的十五万大军可是期盼了很久了。” “国主,过奖了。动手吧。” 第七十二章:不见旧归人十四 高手过招,招招毙命,主将一出手,手底下的战士自然也是气势十足,喊打喊杀。傅云怀手上并没有武器,可是对上姐夫毫不逊色,还稳稳的占着上风。我看不懂战局,只知道姐夫看起来打得很费力。姐夫拿的是长矛,傅云怀是赤手空拳,很快姐夫就败下阵来,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战场,遍地狼烟,人从人的尸骨上踏过去,马革裹尸。 这个时候陈叶枫还在赶来沧河的路上,等他一进沧河城门的那一刻,见到的都是慌乱的百姓,受伤的将士,他们被抬来抬去,有疼的哀嚎的,有死了亲人嚎啕大哭的,还有和家人失散在街上茫然的孩子们,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战场的模样, 他把身后带领的三十万大军甩在了后面,自己先快马加鞭回到了沧河,他有好多话想和泓玉大哥说,说他这些年的事迹,告诉他自己在京都的六年的生活,告诉欢儿,这六年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她,如今他名满天下了,十里红妆终于可以许给他的欢儿。 可是他不知道,他名满天下,身后不是满身光辉,身后事硝烟弥漫,他的十里红妆终究是错许了。 陈叶枫马上回到军营,却只看见阿禄,不见泓玉大哥,他隐约感觉到事情好像发展的超出了他的计划。 “阿禄?大哥呢?” “你是谁?你还回来干什么。” “阿禄!我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大哥呢?宋泓玉呢?” “将军在前线,和耀云国打仗。” 陈叶枫扔下阿禄,急匆匆的跑到城楼上,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姐姐和欢儿,陈叶枫不顾一切的跑到城楼上,手掌抵在城楼的城墙上才让自己停下来,一眼就看见了在战场中厮杀的宋泓玉,刚刚好,宋泓玉被傅云怀一掌打在身上,从马上掉了下去,背马从身上踏过去,陈叶枫在城楼上大喊一声 “大哥,大哥”赶紧从城楼上飞身而下,下去的时候手指上的蓝指环化为伽蓝剑,被陈叶枫拿在手上,伽蓝剑拿在手上的那一刻,陈叶枫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略过,直逼宋泓玉,他冲上战场把宋泓玉扶起来,伽蓝剑所过之处遍地尸骨,花草枯败。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宋泓玉虚弱的声音说 “你这臭小子,终于,终于回来了。” 说完就晕死过去了,陈叶枫简直就要疯了 “大哥,大哥?你,你,” 陈叶枫拔剑直指傅云怀,恶狠狠的叫了他的明字 “傅云怀。” “陈叶枫,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是不是打得差不多了,要是差不多了,我就撤兵了。” 陈叶枫恶狠狠的看着他,把伽蓝剑扔出去对着傅云怀,伽蓝剑无力自动,直逼傅云怀,伽蓝剑还在和傅云怀对打,陈叶枫带着宋泓玉从战场上回来。 傅云怀看见伽蓝剑的时候就知道这把剑不是人间之物,傅云怀挑挑眉, “妖物,陈叶枫,我真是没想到。国师,” 耀云国师马上过来把伽蓝剑打回去,伽蓝剑自动回到陈叶枫的手指上。 姐姐看到姐夫被打下马的时候已经担心的要死,马上就要亲自披甲上阵,要不是看见陈叶枫已经前去,怕是谁都拦不住,陈叶枫把姐夫带回城楼上,姐姐就马上跟过去,远远的只能听到陈叶枫在叫喊着,叫大夫 “叶枫啊,他,他怎么样了?啊” “嫂嫂,你,你别担心,大哥会没事的。先让大夫来看看。” 大夫看都没有看,只是说,要姐姐准备后事。陈叶枫喊了我出去,姐姐一直守在姐夫身边。我们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陈叶枫抓着我的手的手一直都在抖,我知道,他很伤心,很难过。我感觉不对,就拉着陈叶枫去开门,然后我看见血红一片,穿着整洁,一身读书人打扮的姐夫抱着柔弱的姐姐,姐姐手里拿着长剑自刎于剑下。 姐姐走了,跟着姐夫一起走了,爹爹不见了,爹爹在那场战乱中下落不明,成济大叔在陈叶枫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他到死也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没有告老还乡。他的儿女来接他的尸体的时候,哭的绵软,身子无力,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原本和和乐乐的一家人因为一场战乱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我不知道在我和陈叶枫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姐姐和姐夫说了什么,姐姐有没有叫过姐夫一声相公或者是夫君,有没有想过他们可怜的孩子,是不是姐夫许了姐姐下辈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然后陪着姐姐白头到老,所以姐姐才给姐夫换上了读书人的装束。 是姐姐先离开的姐夫,还是姐夫先离开的姐姐,他们就这样双宿双飞了,留下阿牧一个人。爹爹也失踪了,成济大叔死了,只留下了长欢一个人,以后长欢和阿牧相依为命。陈叶枫帮着我给姐姐姐夫送葬,我跪在灵堂前给姐姐姐夫守灵,六岁的阿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乖巧的跪着。陈叶枫也跪着,一言不发。 “姐姐,姐夫,你们真的好狠的心呢,阿牧还这么小,你们怎么忍心,留下他一个人,也留下长欢一个人。 长欢一个人承受不来这么大的打击啊,姐姐,你真是的,你走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要是知道也就跟着你走了,你瞧瞧现在,爹爹,成济大叔,你,姐夫都走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我想随你们去,可我要是走了阿牧怎么办,你们就是看准了这件事,才走了是不是,你们是让阿牧赖上我了吗?你们就不怕我不要他吗?姐姐,” “欢儿,你还有我。” 陈叶枫拍了拍我的肩膀,颤抖的说到。我开口叫他 “陈叶枫。” “欢儿,我在。” 我抬头看着他,安静的不能再安静,还有点自嘲, “你怎么才回来,你要的早一点点,在早一点点,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姐姐走了,姐夫走了,爹爹失踪了,成济大叔死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呢,一走就是六年。” 我以为等到再见面的时候,我会扑到他的怀里,狠狠的抱一抱他,或许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或许……我想了很多种,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我会在战场上看到他,他会带回受伤的姐夫,甚至带走了姐姐。 “欢儿,我,对不起” 第七十三章:不见旧归人十五 陈叶枫好像除了对不起,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是个男人,所以不能哭,还得安慰我。他轻轻的抱了抱我,说到 “欢儿,一切都怪我,泓玉大哥走了,嫂嫂也走了,欢儿,我这一生辜负过许多人,可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哥和你,现在我做到了,大哥却走了。” 忽然一股奇香飘然而至,陈叶枫一下就闻到了,可是我没有,我只是个凡人,闻不到那香味儿,自然就提防不住,结果我就晕倒了,直到我快死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说了什么。 此间有一妖冶女子悄然而至, “陈大人,我又来找你了。” “我不会和你们合作的,你滚。” “陈大人,你当我妖族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吗?” “我要你们什么了,你们为什么就阴魂不散呢?” “陈大人,当年的长生花是我给你的,你前些天才问我借了伽蓝剑,我妖族至宝说借就借给你了,你怎么出尔反尔呢?再说了你大哥死了,死在了耀云国国主傅云怀手里,没有伽蓝剑和妖族,你能赢得了他吗?” “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还由不得你们来指指点点。” “哎呦我的陈大人,你该不会是还想按着六年前的书信上说的那般吧?你给他官盐免税,他给你军功,你太善良了,杀兄之仇不报了?” “你这小妖女,给我滚。” “陈大人,我可是妖族公主,你这一口一个小妖女,一口一个滚的,我们怎么能长久的安稳的合作呢,可怜的人啊,对于生死,你们太弱小了好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陈叶枫看着那个妖族小公主走后,就和我说话,好像是憋在心里很久了,趁着我被迷晕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了。其实泓玉大哥就相当于是他自己害死的,姐夫死在傅云怀的手下,可是要不是傅云怀举兵压境,姐夫也不会出战,到底还是陈叶枫修书一封。可是这又能怪谁,长圳国本来就皇帝昏庸,沉迷美色。 “欢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疼,我最敬重的大哥走了,大哥自小就教导我,叫我剑谱兵法,领兵打仗,我一直都想回报大哥,我想做出成绩来让大哥看到我,可是我没有机会,太平盛世下我没有立功的机会,那一天土匪捣乱,我以为我可以带兵打仗,哪怕是对上土匪都可以,可是大哥还是没有要我去,我就怀疑大哥,怀疑他是不是敷衍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我上战场。 可是那天我遇见了你,你确实说的对,我就是觉得大哥会害怕我有朝一日会超过他,可是你知道吗,我听到你的一番话,总算是醍醐灌顶,我知道了大哥的一片苦心,他是不想我去送命,在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要为了大哥做一个好将军。我自京都来,所以我知道京都有多黑暗,那些拿着金银求官的人可以从京都排到沧河还不知,我们这些踏踏实实的给朝廷卖命的人,根本就比不上一根金条,你就是死在沧河,也不是有人知道,我不甘心大哥鞠躬尽瘁一辈子,就待在沧河。 所以我和傅云怀勾结,狼狈为奸,我拿官盐免税和他换,然后代替大哥回京述职,我代大哥回京,就做好了代替大哥死在京都的准备,可我还是无耻的要你在沧河等着我,我舍不得你啊,在阿牧百日宴的那一天,我进了大哥的书房,拿了他的将军印给我的书信上盖了将军印,我用盖了将军印的书信换了傅云怀的帮助,他时常骚扰沧河边疆,我用未来耀云国大将军的身份给他官盐免税。 六年了,一直以来我都活的战战兢兢,我知道很多人都无辜,京都的人,沧河流离失所的百姓,我去到京都之后便有那个妖女找上我,给了我长生花,我原以为长生花会迷惑蕴丞相,让他为我所用,没想到她骗我,那花是炼傀儡的花,我害了蕴丞相一家,也害了那个女子。 欢儿,我在京都一步一步往上爬,也还过很多人,可是妖族我从来没有和他们蛇鼠一窝过,我位极人臣的时候再次给傅云怀修书一封,要他再演一场戏,也就是这一场戏让我从京都回到了沧河,也是这一场战争让我几乎亲手杀了大哥,给沧河带来了战争,让你失去了姐姐,姐夫,爹爹,然后毁了你的家。欢儿,对不起,我以后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 涟若仙,这个时候陈叶枫的局其实已经完了,不出意外的话,陈叶枫的官位至此无人能动,傅云怀也可以退兵了,这样的结局除了对不起那位郡主外,没有再对不起谁了。陈叶枫有军功了,耀云的官盐免税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后来的傀儡军,蕴文可能会被傅云怀救下,她的父亲家人不会有事,她可能在耀云国和傅云怀好好在一起,也不会有三十万人惨死,那些关于他的所有的罪大恶极都不会发生,可惜,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或许可以算是一个新的开始。阿牧出事了,那个他大哥唯一的孩子出事了,自从那件事以后他所做的皆不由他,最后被权利冲昏了头脑,做了天下的罪人。 姐姐和姐夫的丧仪只办了两天,就结束了,遍地狼烟,这就是个伤心地,我们就准备走了。我,阿牧,陈叶枫,准备一起回宋府,这个时候大概蕴文已经被傅云怀救下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阿牧, “陈叶枫,你见到阿牧了吗?” “没有啊,他不在这里吗?” “没有啊,阿牧他,他不在这里,我们,我们快去找,快去找找。” “好,好,我去找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不,我跟你一起去。” 我和陈叶枫还有几乎所有沧河的士兵都在找,那沧河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我就想到可能出事了, “陈叶枫,找到了吗?” “没有,我们在找找。” “不用再找了,他不在沧河了。” “欢儿,你说什么呢?他怎么会不在沧河?” “沧河已经找的这么细致了,他就是个孩子他还能去哪里,就算是藏起来,声响总会有的,而且阿牧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孩子。他只会在两个地方,战场上或者耀云国。” “我们去找。” 第七十四章:不见旧归人十六 最后在战场上见到了阿牧,阿牧睡在战场上,旁边是他爹的长矛,他搂着他爹的长矛睡在了战场上,我跪在旁边叫他,可是怎么都叫不醒,我看到他不和我说话都时候感觉天都塌了,世界都没有声音了,陈叶枫把阿牧抱回了城楼,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阿牧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床上,就跟睡着了一样,看着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大夫来看过很多次,可是都说没有事。 “阿牧,阿牧,你醒过来好不好,宋沧宁,宋沧宁?” “陈叶枫,你,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陈叶枫真的就要疯了,大哥死了,大哥的孩子不能再出事,那是他唯一的血脉啊。 “对不起,欢儿,我,我只是” “陈叶枫,是不是因为沧河打仗了,沧河不安宁了,所以上天就把给沧河带来安宁的小天神带走了啊,老天爷为什么连希望都不给我留下你呢。阿牧,姑姑那天说不要你是假的,姑姑说的话不是真心地,你醒醒啊。” “欢儿,欢儿阿牧这样我也很难过,可是我”陈叶枫也说不出什么可是来,而阿牧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知道门外有一个女人走进来, “陈大人,好久不见。” 陈叶枫从床边站起来, “又是你这妖女,本将军心情不好,你滚。” “陈大人,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这一位的。”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阿牧。 “长欢小姐,久仰了,我是妖王之女,酡颜酡颜玉碗捧纤纤,乱点余花点碧衫。” “所以呢” “长欢小姐好胆量,不过我还是来找他的。” 酡颜又指了指陈叶枫, “陈大人,我们出去说。” 陈叶枫和酡颜出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妖女” “陈大人,我这妖女可是可以救你大哥的儿子啊,我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上过战场,他就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经得起战场上的凶煞之气,阿牧那个孩子是煞气入体,才会昏迷不醒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上战场吗?他知道他爹死在战场上了,想去找他爹的。” “妖女,你们妖族为什么要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替你们做事?人间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我也不知道,我们妖族的贵人说是非你不可,我也是听命行事,可能是你哪一件事让我族贵人开心了吧,陈大人,救还是不救,你自己看这着办。” “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自己救,用不着你们,我就是再恶毒也绝不与妖族为伍。” “真的吗?陈大人,阿牧的时间可不多了。” 酡颜纤手一伸,给陈叶枫渡了妖术,让他看看现在的情况,黑白无常已经在阿牧的床前了,凶神恶煞,准备勾魂夺命了。 “陈大人,你可看清楚了,要是阿牧的魂魄一旦离体,入了冥府,我也是救不了他的。冥界向来和妖界井水不犯河水。” 陈叶枫看着阿牧的魂魄就要被带走,陈叶枫终于说 “好,酡颜,你救他。” 酡颜笑了笑,没有说话。就进屋去了。在陈叶枫眼里看到的是酡颜每走一步,便有灵光乍现,走到床边的时候黑白无常已经不在了,她在床前拉起我的手, “长欢小姐,阿牧很快就没事了,小姐安心。” 说完就走了,然后陈叶枫就进来了,接着阿牧就醒了,可是阿牧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陈叶枫说m “阿牧,你还记得你姑姑吗呢?” 阿牧没有见过陈叶枫,不认识他是正常的,可是不认识我就很不正常。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只要阿牧还活着就好,或许他忘记了以前的事,对他也是一种好事。只是会对不起姐姐,姐夫。我在陈叶枫再次开口准备询问阿牧的时候打断了他, “阿牧,我是你的娘亲,你从高处摔下来了,磕到脑子了,所以不记得了,我是娘亲。” “我是爹爹。” 陈叶枫赶紧接下话,他已经知道欢儿的意思了,不要让阿牧再想起以前的事,就这样快快乐乐的吧。 “阿牧,睡吧,再睡会儿,休息休息。” “嗯,好的,娘亲也要多多歇息。” 我点了点头,听着阿牧的这声娘亲有些涩涩的感觉。陈叶枫把我拉出了门外,认真的对我说 “欢儿,等一切安顿下来,我们就成亲吧,像哥哥和嫂嫂那要,恩恩爱爱的,好不好,我们和阿牧,一起。” 我看着他,那团在六年前见到的火又在他的眼里重新燃起来,我兴许是被世事无常感触到了,不想以后回想起来后悔,就答应了他,谁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以后,甚至连开始都没有。 “好”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叫你欢儿了,我要喊你卿卿,等到成亲的那一天,就叫你娘子。” “嗯” 在那之后,陈叶枫就不怎么爱笑了,妖族逼得他太紧了。我,陈叶枫和阿牧还有那些士兵都住在沧河城楼上。他为了救下阿牧,终于还是和妖族联手了。酡颜让他把三十万大军炼为傀儡,他没有办法只得照做,三十万大军命丧沧河,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与其让京都降罪捉拿,不如自己挥刀自立。陈叶枫原先是不想的,可是他并没有办法,酡颜在就阿牧的时候就顺道给阿牧下了毒,阿牧就是威胁陈叶枫的武器。所以在逼迫下,他成了妖族在人间的爪子,坏事做尽。 他在沧河被迫拥兵自立,京都大怒,一气之下斩了蕴丞相一家。其实这个时候陈叶枫已经回不了头了,他只能做妖族的傀儡。我在他最难的时候陪着他,我那个时候只知道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时常会找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皇帝昏庸,京城腐败,他拥兵自立,京都就已经亡了,他没有废一兵一卒就做了长圳的王,但是这些消息并没有传出来,他也没有称帝,所以耀云都以为长圳国还在内斗,其实不是,这个时候长圳已经是陈叶枫的天下了。 第七十五章:不见旧归人十七 而且那个时候他已经疯了,从他用金线把丞相府的那些人的脑袋和身体缝起来的那一刻起,他真的就罪无可恕了。 以前是妖族酡颜逼着他,让他走上权利的巅峰,做了人间的帝王,可是权利确实是个可怕的东西,他尝到了至高无上,掌人生死的权利的快感,就变了,权利让他变得不再是自己,他让丞相夫人杀了丞相的妹妹,把丞相炼成傀儡军的主将,把三十万大军活埋,他的罪恶已经不可饶恕了。 他把人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可恨我当时不知道,他的傀儡军一共出现过两次,在他还没有疯了的时候,就向耀云出兵了,那是第一批被炼成的傀儡军,酡颜说这些傀儡军需要试炼,要陈叶枫选个对象,陈叶枫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耀云国,他把傀儡军对向了耀云,现在的他已经开始不愿意承认过去,不愿意承认是他害了宋泓玉,姐姐,他开始否决过去,他认为是傅云怀杀了他最敬重的大哥,他这么做是在向傅云怀寻仇,是在给他大哥报仇。他和我说的时候,我劝过他,可是他不听,还第一次对我发了火 “陈叶枫,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们是跟随你的士兵,是你当年不顾一切都要爱护的沧河士兵,你把他们炼成了傀儡,你怎么对得起沧河百姓,对得起死去的姐姐和姐夫?” “卿卿,军政大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照顾好阿牧就好,你待在这里,等着我为你打下人间,等着我为我大哥,为你姐姐,姐夫报仇。” “陈叶枫,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你,你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回京,为什么特别想有军功,你是为了证明你自己给姐夫看,为了改变这个国家官权垄断的局面,你想给那些百姓好日子,可是现在,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要把人间亲手变成炼狱吗?而且,我就怀疑阿牧会落到战场上,这件事情就是酡颜搞得鬼,这是她让你臣服于妖族的手段,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让他当初就那么死了,现在还能轮回去,去投胎投一户安稳人家,也断然不会让你为了他去做这样没有人性的事情。” “卿卿,阿牧是我大哥的孩子,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来人,看着长欢小姐,不许她出去。” “陈叶枫,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叶枫走了,我听到了出征的号角,大概又是一场生灵涂炭,耀云国的是人,陈叶枫的是傀,战况不会很乐观的,他在走的时候还带走了阿牧,我一个人被关在沧河城楼上,但是被照顾的很好,或许那个时候他唯一的良心都给了我和阿牧。当夜他就回来了,我看见他的手臂上受了伤,那伤不可能是人伤的,很显然,是被傀儡咬的,他进来找我,我什么都没说,起身给他拿了药箱,给他脱了外衫,给他包扎伤口。 “疼吗?要是疼了就说出来,我的包扎手法改了一些,这样会结实一点。” “卿卿,我今早说的话重了些,你不要介意。” “不会,刚刚在问你疼不疼。” “疼吗?不疼了吧,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多少年了,也只有你这样为我细心包扎过。” “陈叶枫,你只有这个时候会和我说一些话,我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见到你,我等了你六年了,不想突然哪一天看见的就是你冷冰冰的尸体了,我知道带兵打仗必有损伤,可是我阻挡不了你去打仗,但是我希望你每次找我的时候,自己说好的,健康的。好不好?” 陈叶枫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了抱我,我知道,他承诺不了这件事,也不想骗我,就识趣的不再问了。 沈长欢从回忆中抽身,说, “涟若仙,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私心,即便我已经有预感,人间劫难将会因他而起,可好是希望他好一些。那天我们说了好多事,他和我和衣而眠,那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榻已经凉的透了,他就闷在傀儡地宫里,一待就是一天。 我再一次见到他,就是三天后也是我此生以人的身份最后一次见他,那个他伤害的女子杀了我,她的匕首插进了我的胸膛,我倒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叫我一声又一声的卿卿,而我却再也给不了他回应, “卿卿,卿卿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陈叶枫用他有厚茧的手一直摸着我的脸,他惊慌失措,哆哆嗦嗦的, “陈叶枫啊,你错在哪里了。” “卿卿,我哪里都是错的,只有你不要走,我改,我改好不好?” “陈叶枫啊,对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了,下辈子我不会回来了。” 说完,我便感觉魂魄渐渐离体,变得虚幻,身体里慢慢的出来,我看着我自己躺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对那位姑娘竟然没有怨恨,她让我下辈子去找她寻仇,她的一生也这样凄苦,何苦还成全我的仇恨呢。 我看着陈叶枫还在喊叫 “卿卿,上一次的时候,妖界那妖女可以救阿牧,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救你,我找她,我找她,你等等我,你在等等我,好不好?” 我看见他拿着指尖的蓝戒施法,酡颜倒是出现的快,她一出现看见这样的情况也惊了, “陈大人,这是……” “酡颜,你救救她,救救她,上一次你能救阿牧,这一次,也一定可以救她。” 酡颜看了看我的尸体,我不晓得她看不看得见我,不过我听到她说了句不应该啊,然后又转头对陈叶枫说 “陈大人,恕酡颜无能为力了,长欢小姐魂魄已经离体,虽然黑白无常还没有来,不过我也救不了她,这一次是真的帮不了了。不过,陈大人,你不要嫌弃我多说什么,可是你想想,杀兄之仇,杀妻之仇,你报不报了,现在还要心慈手软吗?你再软弱下去,失去的会更多,比如你唾手可得的天下,你大哥的孩儿阿牧,等等之类的你最不想失去的东西。” 酡颜每说一句话就好像带着魅惑,每一句都在引诱这陈叶枫让他把人间葬送。酡颜说完就走了,我听他们说完话,惊觉自己的魂魄还停留在这里,有点惊讶,难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轮回路一说。就在纠结该去哪里之际终于看到黑白无常“姗姗来迟” 第七十六章:不见旧归人十八 “咦~,姑娘是等着我们么?怎么出来的这么早,以前去取魂,都是勾都勾不走,姑娘倒是奇特,是在人间没有流恋了吗?走的这么干脆” “冥官的意思是,我从肉身里出来的早了?其实还可以在肉身中待一会儿吗?” “人在将死之际,拼着毅力可以和留恋的人把最后的话说完,姑娘这么早,是把话说完了,还是没有留恋了?” “不是,是有打算了。” “那姑娘跟我等走吧,送你到鬼门关,剩下的路还得你一个人走,星移斗转,又是一生。” 三个人一路边走边聊,我走在黑白无常之间,我应该是很早就知道酡颜不是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我的直觉。 “冥官大人,我不想转世了。” “姑娘,快到鬼门关了,怎么突然就不想转生了了?” “不是突然,是一直就有此打算。还请冥官大人行个方便。” “小姑娘,这方便我们可给不了你,我等引你到鬼门关,你再想想吧,想好了再说。” “大人,无需再想,不转生就是不转了。” “好吧,即是姑娘自己做的决定,我等也不便在劝,这样的话,轮回路就得我们陪你走了。一旦黄泉轮回路由冥官陪同,就没有重走的道理了,若是冥主同意,你便可做鬼,若是冥主不同意,你可是连鬼都做不了,只能在忘川河里做草,或者做彼岸花的花泥了。” “谢冥官大人提醒,我知道了。” 做不做鬼不重要,只要不做人就好了,毕竟…… “我等在前面引路,你在后面跟着就是。” “好” 我一路跟在黑白无常身后,其实人间很多的传言还是可以信的,比如说,这冥界果然是乌黑凄厉,不见天日,恶鬼遍地,哭声遍野,唯有一处风景像人间,就是那孟婆府,往来有序。唯有一处风景乱我心曲,就是彼岸花海,正好我途径时,花叶错落,叶落花开的日子。轮回路一路有幽冥鬼火加持,虽然幽冥鬼火被养在冥府最深处可是这些幽冥鬼火的小分身也照的人冷瑟瑟的, “姑娘,前面就是冥府呜咽殿,冥界之主行魑就在此处,姑娘,路已至此,不可回头。” “多谢两位冥官大人。” “不谢” 说完,黑白无常就走了,冥府本来就暗,那座宫殿隐在黑暗中,我只觉得他很高大,看不到顶,不知道是屋顶与黑暗融为一体了,还是真的高耸入云。 我一步一步的走近殿中,看见那位冥主坐在上方高位上,墨发张扬,俾睨天下,指点江山的模样。整个大殿除了黑色就是金色,莫名的大气。 (ps:这个时候冥主行魑还没有遇见意心,性情古怪,难以捉摸。) 我走上前,跪在呜咽殿上 “冥主大人在上,沈长欢有礼了。” “你?为什么不想转生?” “为了辜负的一个人。” “具体点,本尊听不懂。” “长欢是人间沧河人士,被人间一名名叫蕴文的女子所杀,她对我有亏欠,告诉我,下辈子去找她寻仇,我不想去寻仇,我若是没有下辈子,她就不用在下辈子把命还我了。我知道她这辈子怕是活不成了,下辈子就让她和她爱的人在一起吧。其实说到底,她也没有亏欠于我。” “呵,愚蠢,不允。” “谢冥主大人。” 从殿外进来两个冥差,就要抓着我,可是冥主还没有说话,是要这个姑娘做忘川河里的草,还是彼岸花的花泥。两个鬼差两两相望,其中一个壮了壮胆子,哆哆嗦嗦的跪下, “敢问冥主,这位女鬼小姐是要扔到何处?” “你问她。” 冥差又只得颤颤巍巍的转过来问我 “额~女鬼小姐,你,你想” “做花泥吧” 我突然想到那一片彼岸花海,在那里一辈子也是不错的。这个时候咱们大摇大摆的冥主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哎,那个小棺材啊,今天是彼岸花花叶交替的日子吗?” 行魑身边的小冥差低声回答, “是的,冥王大人。” “哦,那算了,把她扔出去吧,彼岸花这两天不需要花泥。” 两个冥差赶紧拉着我跑了出去,我还奇怪,鬼怎么会气喘吁吁,原来是吓得。 “冥差大人,我们现在去哪?” “女鬼小姐先等一等,我们俩先缓一缓,喘不过气了。” 看着他们大喘了两口气,缓了好长时间后,才说 “你不是要做花泥嘛,然后今个儿是那曼珠沙华花开叶落的日子,这几天曼珠沙华娇贵,受不住花泥,你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冥主不会再管你了,想去哪里去哪里吧,不过可不许作恶啊,我可不想下一次又从呜咽殿里把你拉去做花泥,毕竟是个漂亮女鬼呢。冥界又多了一位漂亮女鬼。艾,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长欢,你叫我长欢就好。” “走吧,呜咽殿外不可常处。我们冥主啊出了名的脾气古怪,随性,遇到他心情好的时候,随随便便大赦冥界,那些什么恶鬼啊都能在中元节去人间遛一遛,要是心情不好,在冥府大气都不敢喘。” “冥差大人,我” “我叫小殓,那个约等于救你的,在冥主身边站着的那个叫小棺材。” “那个小殓,我现在可以去人间吗?会触犯冥规吗?” “没事,我们冥府没有规矩,只要你不害人,去哪里,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不过你要是在外面因为私事出了事,冥府是不会去救你的。不过,大白天的出去有损身体。” “好,我知道了,谢谢小殓冥差。我要去人间一趟,回来再找你。” 等我再回到人间的时候,最后一战已经开始了,在长圳沧河和耀云的边境之地,两军交战,三十万傀儡军对上耀云国十几万的残兵败将,可是我知道,陈叶枫不会赢,因为他做的事情是错的。 在我看到傅云怀鼓舞士气的时候我更加确信。因为陈叶枫是为了他自己,傅云怀是为了整个国家。而且我曾经说过,陈叶枫不会鼓舞士气,他从来不会夸奖,不论他的士兵做的是好是坏,好的只是一句辛苦,坏的,必然是痛骂,他太过急功近利,不知道人心所向。 第七十七章:不见旧归人十九 我在战场上听到。傅云怀给了他的子民最好的希望。他给了他的每一个子民希望,他许给的是他们战争过后的美好生活,儿女承欢膝下。等一天结束,从军营回家,每天回家,都有妻子喊一声相公,你回来了,有孩子喊一声爹爹,我想你了。他让所有将士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和想活下去的愿望。可是陈叶枫不会。 陈叶枫已经魔怔了,他现在一心想着要灭了耀云国,我已经不认识他了,他的心里没有一点正义和初心,慢慢的都是罪恶。 战争的最后他把自己献给了妖族,成了妖,献祭给伽蓝剑,我知道我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可是我最不希望他变成这个样子,权利,能力冲昏了他的头脑。还有招妖幡,妖族愿意倾囊相助,是因为陈叶枫把自己子孙后代的五识献给了妖族。妖族本来无智,修炼五识至少要千年,但是如果有了五识,就可以少修行千年,人的五识是天生的,这对妖族来说是最好的。他真的已经不是人了,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 陈叶枫已经丧心病狂,不顾一切了,可是我只是一缕孤魂,只是这场旷世之战的旁观者,见证者,或者是牵引者,导火索。 最后,蕴文用红莲业火烧了陈叶枫。所有人都死了,战场上没有一个活人,连妖都没有幸免,战场上妖气弥漫,活着的只有耀云国国主傅云怀,国师,蕴文和剩下为数不多的耀云将士,他们最后也回城了,长圳国算是灭了,战场上红莲业火还在烧着,妖气弥漫,我听到了蕴文的话,她只想烧了陈叶枫的肉身,魂魄会交给冥府处理。我也以为黑白无常会来带走陈叶枫,在冥界还能和他见一面。 可是没有,黑白无常没有来,他也没有看到我,或许是红莲业火的缘故,他魂魄离体后,有一位白衣人领着他进了冥府,我一直跟着他们,可是一个转角就不见了,他的黄泉轮回路也是有人陪的,所以我想,他应该回去呜咽殿,我就到呜咽殿门外去等他,可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他没有到呜咽殿,然后我又去了人间沧河,红莲业火燃烧殆尽,或许说因为陈叶枫以人身化妖,他的尸体最后化出两颗珠子,一颗周身清灵,一颗赤红,我想之所以阿牧会把你的侍卫认做他爹大概就是因为那颗珠子,也就是赤宴。 他没有到冥府,我想,不是妖族就是仙族帮了他,他把子孙的五识都献祭给妖族,他要是死了,他的兄弟姐妹们妖族可找不到,而且,他最后来到沧河的时候已经是仙了,所以应该是这两者其一,或者是都有,在帮他。不过我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会把陈氏子孙都搭进去。 我没有在冥府见到陈叶枫,担心他以鬼力扰乱人间,就一直在人间找寻,我在冥界就是小鬼,翻不了生死簿,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那些战死的被傀儡打死的士兵,就投胎去了,那些被妖杀死了,就留在这里了,那些傀儡军自然也只能留在这里了。我也时常在这里陪他们,生前斗得死去活来的两国将士,死后竟然可以在一起谈笑风生。其实也对,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主子卖命,拿着主子的俸禄就得替主子办事而已,至于这些士兵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一直以来也没有再见过陈叶枫,可是也没有听说哪个地方有鬼力,直到五百年后,我看见他腾云驾雾而来,迅速在此地下了镇鬼的封印,我远远的看着他拿走了那两个珠子,走的老远了,才把封印拿掉。是怕我们这些恶鬼像当年他炼傀儡主将蕴丞相那样,群起而食之吗?我们这些困在这里的鬼都不是冤死的,哪里有那么大的怨气,就算有,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呢。后来又过了几年,他带领众天兵天将在这里建了这座镇妖塔。 这些战死的将士们又一次成了他手下的冤魂,我也留在这里。我大概是害怕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会把他的那些陈年旧事说出来,断了他的仙途,所以就在此处建了镇妖塔,还设下封印。虽然是镇妖塔,可是这里一只妖也没有,多数是鬼,还有一只魔。冥魔两界的生灵在此颇多。 自被关在此处的第一天起,至今日,以前多年了,这里虽然说是鬼,可是心比人要好得多,相信你与你的侍卫一路走来,也发现了这里其实和谐的很,刚被镇压在这里的时候,不见天日,幽灵密布,我们是鬼,既然由人转生为鬼,就有了人没有的东西,我们被镇压在塔里,却在塔里学到了法术,那些流萤是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几只,是当时落塔下印的时候,它们没有来得及飞走,就被镇压在这里了。 我们在塔底几百年,慢慢的渐渐懂得了造物之道,就仿照那些流萤幻化几只,起初的流萤是为了照明的,或许是有几只是人间的,所以它们倒是有了灵气,兴许那天还能成仙呢。我们慢慢的建造了那些人间的玩意儿,像在人间一般生活,除了不老不死不生不病之外,和人间没有两样。有时候会有人唱曲儿,有人间灯火,和烟火气。直到三百年前,又被封印进一位。不过镇妖塔九层,前四层你们看过了,后五层我们也没有上去过,和上面那位一直相安无事,互不干涉。 涟若仙,这便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长欢小姐,那阿牧呢?听你这话,阿牧就是傅荆吧,你离开人世的时候,他还没有过世吧,而且,你为什么叫他傅荆,而不是阿牧。” “阿牧的死我不知道,那天陈叶枫带走阿牧之后到死我都没有见过他,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孟婆汤,要投胎去了,可是真的很奇怪,他见了我便不肯走了,鬼差没办法,请示了行魑尊上,他没有多发难,我就将他带在身边了,他喝了孟婆汤,自然是前事不记,应该是我的身上还有陈叶枫的气味,所以他就知道这味道是他爹的,我喊他负荆,不过是因为想让他有个新名字,没什么意思。 不过我想,阿牧会死我几乎是想到了,无非两种,乱军杀死或者毒发,他见我的时候好好的,想来应该是那妖女酡颜做的手脚,他在战场上救下阿牧的时候就给他下毒了。战事一开,酡颜肯定顾不上这么个小娃娃,死,不会很难的。” 第七十八章:千百因有果 “长欢小姐,难为你了,又想了这么多难过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是来调查陈叶枫的,他的错就应该他来承担,一切自有因果。只是死去的永远都活不过来了。” “长欢小姐,其实蕴文郡主没有来世了。” 涟若看着沈长欢有点惊讶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心里感叹,造化弄人。 蕴文在杀了沈长欢之后,让沈长欢在下辈子找她寻仇,因为她知道这辈子是死不到沈长欢手上的。可谁知道在战场上被陈叶枫逼得没有了来生,终究没有还了命债,还欠了情债。 沈长欢在死后没有转生,只为了让蕴文和傅云怀再续前缘,可是谁知道原来她也没有来世,都想成全别人,可是最后谁都没有成全,自己也过得不好。这一切最幸福的大概就是宋泓玉和沈长璃了…… 涟若转身向无泯看去,无泯就把赤宴给了涟若。 “长欢小姐,这赤宴是陈叶枫的尸骨所化,如今便给你和阿牧,哦,负荆留个念想吧,毕竟他没有给你留下睹物思人的物件,这个就当做是吧。” “多谢。你们是要走了么?” “使命在身,长欢小姐,多多保重。希望有一天我会在日光下看见你。” 镇妖塔不会再存世很久了。 涟若和无泯从沈长欢的屋子里出来,看着镇妖塔内的小人间,苦笑一番,无泯先开口说 “涟若你说,这算谁的错?” “君上,命运造化吧,妖族横插一脚,谁能说得清呢。” “涟若,很多事情已经清楚了。我曾经听说过,人转化为妖,要不死后什么都没有,要不死后肉身化为两颗珠子,一颗集天地灵气,一颗则是一身罪恶,用身后业火凝练的,应该是赤宴。另一颗应该是被陈叶枫拿走提高修为了。至于另一颗应该是拿回九重天,记录在祁年殿了,然后你去随意翻看过,记住了,后来又过了不久徽文去改了赤宴记载,然后云和仙才又去看的。这才导致了你们看到的赤宴记载是不一样的。” “真是可恶,难怪陈家代代痴傻,原来都是被他所害,徽文啊,徽文,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君上,还有一件事,天界有背叛者了,按道理,这辈子陈叶枫和沈长璃就是宋泓玉的劫,沈长璃被土匪抓住的那一次,沈长璃和宋泓玉的情劫就破了,宋泓玉最后死在战场上,间接是由陈叶枫造成的,他的死劫也过了,这一场历劫很顺利而且成功,回天之后就可另辟新殿,晋升为一殿主神。 可是他回天之后却失忆了,没有谁可以在神仙历劫成功之后在对他进行捣乱而不被发现,除非是接引他上九重天的人,一般接引渡劫仙回天的都是自己的主神,可是那个时候灵艈仙在闭关,接引他上九重天的人另有其人。而且泓玉仙在上了九重天之后还成了徽文殿的二把手,这很不正常。这个接引宋泓玉上天的和帮助陈叶枫的人是同一个人,白衣飘飘,蛇蝎心肠,而且还很有可能可妖族勾结。” “现在徽文仙这桩子事就只有一个疑点了,到底是谁能只手遮天,蒙混过关,把他带进天庭。” “无泯君上,这件事不好办了。” “走吧,继续去往上面走走,前四层太过平常,那说明不平常的就是这镇妖塔的上五层了。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什么是永远的秘密。” “你说我们进了镇妖塔,徽文仙和妖族好不好知道?” “知不知道,我们也都进来了,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走吧。” 涟若和无泯还在四层晃悠,怎么找都找不到上五层的楼梯,四层就是平平的一层,一眼就能望到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地方有古怪。 “涟若,我们下去。” “为什么,不是要上去吗?” “上五层的台阶不在这里。这些人虽然在这里生活了数千年,但是在那位魔尊被封印到镇妖塔之前,他们也没有上过五层,为什么?” “因为,他们找不到路?” 涟若试探性的猜着。 “是,他们生前是人,死后化为鬼,认知是有限的,在他们眼里,上楼就只有楼梯一条路。在他们还是人的时候,就设定了这种认知,所以即使在镇妖塔里学了些许法术,还是人族的认知,不是他们不会,而是他们不知。所以去一层,那里应该会有玄机。” “嗯嗯” 无泯和涟若又从那个灯火通明,充满人情味的小人间回到了那个只有流萤的乌漆嘛黑的诡异的一层。 “我用法术照明吧,进来的时候太紧张了,忘记了,很多年不用,都不记得了。” 说着涟若就要施法,无泯一把抓住了涟若的手, “镇妖塔既然说镇妖塔,就不简单,就算这里的鬼再单纯善良,可是天族建造这塔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关住的会是谁,所以不要冒用法术。还有你的唐河兰镯还在手上呢,又想乱用法术,可是忘了浊气穿体的苦痛吗?” “哦。” “不要有脾气,那些流萤若是发狂,我们两个可不够它们吃的。越好看的东西越不要惹。” 无泯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是自己以前招惹过什么美艳的不可方物的东西。 “好了好了,我不用就是了。我们分头找吧。” “你跟着我,不要乱跑。” “知道了,这里湿寒气很重。你想到什么了吗?” 涟若看着无泯直冲冲的向一个方位走过去, “无泯君上,你是发现什么了吗?无泯君上,你不要走这么快,我跟不上啊!无泯君上。” 无泯回头将中指抵在涟若的唇上, “嘘,安静。” 涟若识相的禁了声,不在说话,看着无泯走在前面,在一个墙角处施法,万千流萤向他们所在的墙角处奔涌而去。涟若看着这样的奇观,惊讶的张开了嘴,当所有流萤汇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绿色变成了蓝色,都围绕在无泯和涟若身侧,无泯用手念了一个决,那股灵气被张大嘴巴的涟若吸了进去,然后无泯用手轻轻的把涟若张开的嘴巴轻轻合上,拉着涟若的手跳到流萤身上,那些流萤托着他们往上走,还有几只围绕在他们身侧。 这个时候无泯开口说 第七十九章:车船留不住 “四层楼一共三个楼梯,东,西,北,各有一个,那么剩下的一个一定在南边。” “你好,啊,啊” 涟若本来想夸无泯聪明来着,可是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狠狠的扯着无泯的衣服,用手扒拉着他,手舞足蹈的问 “我怎么说不了话了?怎么回事,无泯君上?” “不必担心,日后便好。” “哎!你什么意思,我,” 涟若用手扒拉和无泯,想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不能说话了?好奇怪。 这个时候的涟若怎么都没有想过,这个法术竟然是无泯给他下的。 涟若,镇妖塔五层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魔尊了,我越靠近他,就越感觉到亲切,也也越觉得心慌,我越来越不了解我自己了,我不知道我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唐河兰镯这一件事情来看,我身上的前月封印定然和你有关,不知道我们俩会不会找你报仇啊。 涟若,我有预感,这一次的事情不会太简单,我这一次保护不了你了,很可能还会伤害你,我知道我就是魔尊,上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生气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耳边说话,你又是一个不甘心的,我怕你会惹怒他,所以禁了你的声,这是我作为无泯能给你的最后的保护,我亲自设下的法术,你自己是解不了的,只有别人能帮你解了法术,若我是真的恨你,按照我的性格一定不会给你解的,这样你就算被我抓在身边,也不会丧命 若是我不恨你,我定然会帮你,这样你就把一切都说给我听,我们再续前缘。你瞧,明明是这种情况的机会那么渺茫,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了。 你不说话会安全一些,至于以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如果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就多担待吧,此行前路未明,你多多保重,或许从今之后,就再也不见了。 春风杨柳离别路,毕竟车船留不住。 无泯把手放在涟若的脸上,摸了摸她的脸说 “涟若,你不要动了,我瞧见你不能说话是大概是因为这里浊气重,待的时间又长,所以有点伤到身体了,不用太过担心,等从这里出去了,就好了。” 涟若看着无泯,点了点头。 无泯把大拇指在涟若的耳后摩挲了摩挲,等到他把手放下的时候,涟若的耳后有了为非剑的挽剑花金印,慢慢的隐在皮肉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涟若,为非剑是不会伤害有为非剑的挽剑花的人的,我多想把为非剑给你,这样我就没有伤害你的武器了,可是你拿不了为非剑,所以我只能尽我最大的能力来保护你,我把我想到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为非剑的剑花是用持剑之人的心头血做的,不是很难成,可是世间很少,一来,是生疼,还容易走火入魔。二来,剑花不是每一个神兵利器都有资格有,能有剑花的都是位高权重者,不过位高权重者生性多疑,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用剑花呢 这些流萤还一直萦绕在身边,很快就到了五层,五层之上就是塔顶了,看来是魔尊一个人占了五层,果然位高就是有特权,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当自己是条龙还是怎么滴,整个五层到塔顶空旷,什么都没有,那群流萤还在眼前,挡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大致是幽黑的,那些幽蓝的流萤飞扬在空中,渐渐从四周散开 整个镇妖塔五层空无一物,除了无尽的黑暗,光是看着就十分孤独,谁能想到五层之下是那么热闹,红火,五层之上确实幽黑孤寂,不知道四层的欢笑声会不会穿过寒墙被这位魔尊听到,听不到就罢了,若是听得到,又是多么凄凉寒骨呢,涟若手上的唐河兰镯第一次动了起来,晃动的涟若有点不受控制了,这个时候,渐渐才看清, 在镇妖塔的一侧到另一侧最远的地方有一根铁锁, 在镇妖塔的最中间有一位紫衣男子,披发睡在铁锁上,一腿弓起,一条腿挡在铁锁外,双足赤脚,脚踝处有伴月轮金印,一头青丝与衣裳自然垂下,整个镇妖塔都是暗的,唯一的光就是那些流萤,可是那位男子的身边确实白光大亮,照的他整个人都如玉一般通透白皙。涟若刚想回头找无泯,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她想喊可是却喊不出来。 ‘无泯君上呢,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怎么没有发现,这唐河兰镯怎么回事,你别摇了,这么危险的时候你怎么还捣乱呢,无泯,你在哪里啊?’ 这个时候那个铁锁上的人突然把涟若用法术拉过去, “是何人扰本尊清修?” 涟若被他拉到眼前,就和他鼻子碰鼻子,只见那个男子邪魅一笑, “原来是你。” 只是一句原来是你,然后涟若只觉得天旋地转,万物翻转,到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虽然还是镇妖塔内,还是和镇妖塔五层一样的环境,可是却不见那个沐浴在光下的男子,而且还感觉不到任何生灵,也感觉不到无泯。刚刚刚到五层的时候还是可以感受到四层的鬼灵的,如今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会是修为被那个男人给废了吧’ 涟若想到此处赶紧试了一下,还好,还是自己那个残破的身子,虽然略有残缺,可是勉强还是能用的,既然修为没有坏,那么为什么感觉不到那些鬼灵了,被下了封印吗? 而这个时候的无泯自然也看见了中间的满身是光的男子,他的身边还有涟若,无泯对假涟若说了句 “涟若啊,你猜,我杀不杀的了他?” 假涟若摇了摇头,无泯继续说道 “是不知道?还是,杀不了他?”突然无泯一个反手打过去,那个假的涟若就被打散,化作万千流萤,弥散开去。接着无泯对上中间的那个男子 “君上。” 那个男子一下子把无泯拉过去,面对着面,眼睛对着眼睛,他们几乎一模一样,不,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流萤在他们之间流转,忽而消失,所有的流萤在一瞬之间为魔尊重铸肉身,无泯不见了,无泯重生了,他现在不是魂魄残缺不全的涟若的小跟班了,而是铩羽而归的魔界至尊,无泯君上。 第八十章:伴月白鹤印 他打了一个响指,隔开涟若和无泯的墙就落下了,涟若一看见无泯就马上跑过去,刚想说话就想起来自己还不能说话,赶紧拉着无泯的衣袖,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想让他给自己解了法术,她压根没有看见无泯已经不是原来的无泯。无泯君上一把掐着涟若的脖子,把涟若甩到地上,涟若的手摸着被他捏疼的脖子,这才开始细细打量,看清无泯。 他的衣服都不一样了,是典型的君主衣袍, 金黑袍,宽袖,庄严肃穆,为非剑化作剑印,藏在无泯耳后,俨然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带给人的感觉是深深的威严,他的风格其实和行魑差不多,不过比行魑多了些雷厉风行,少了些妖魅。和以前的无泯除了长得一样之外,至少现在涟若还没有看到这位魔尊殿下和那个无泯有什么一样的。不过阴阳怪气是所有上位者的癖好吗?每一个君王都喜欢这样挖苦人嘛。 “涟若仙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涟若看着他的样子顿时觉得心寒,他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吗?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让无泯那么恨我,无泯君上,你好歹告诉我,我错在哪里好不好,不要就这样,弃我于不顾。我有口不能言,无泯,到底为什么,法术也是你给我下的,我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无泯看见涟若摸着脖子的手上的唐河兰镯,一下子从旁边过来,一只手放在涟若的头后面,不要让他躲闪,另一只手拿起涟若带着唐河兰镯的那只手,阴阳怪气的说 “涟若仙真是好眼光,真毒,这唐河兰镯戴的还舒服吗?我告诉你,这辈子,我们注定了要纠缠不休,你休想在逃离一分一毫。” 涟若被他的话弄得哭了,不是因为他说的话又多令人难受,而是因为他,他不认识她了,无泯君上,你终于还是忘了我吗?你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你却把我当成了敌人,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好歹也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恨我。无泯君上,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陪了我这么久,还是要走了吧。 无泯的脑子里恍惚了一下,他们好像曾经也这样过。但是他视若无睹,他一把把涟若拽进自己的身边,然后狠狠的抓着他的手,看着涟若 “涟若仙,你知不知道,一个在暗夜里待的久了的人就容不得一点阳光,一旦出现了一点,那么他就绝对容不得她离开,她要是走了,那个黑暗中离群索居者就不介意玉石俱焚了。在暗夜里待的久了,就不在向往阳光了,离群索居的久了,就不在适合回到人群光明中去了。” 这个时候的涟若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知道无泯不再是无泯了。无泯说完之后就拉着涟若的手,直逼镇妖塔的大门,和无泯来的时候摩挲了那么久的路,就这样在一瞬之间走完,无泯成了无泯之后,什么都变了。 无泯啊,你走之后,便再无月色可以入眼,我这双眸看尽世间千山,遇见世间良辰美景,千般风情,无人可言。只要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你,这一切都不值得,没有意义。 无泯的生是伴着那些流萤的死而成的,他生了,那些流萤就都不见了,都死了。沈长欢说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黯淡无光,是后来才在塔里学会了法术,或许那些法术就是无泯有意教的,一来有了法术那些鬼不至于饿死,二来,他们会了法术,也可以幻化这些流萤,最后让他重获新生。 无泯走到镇妖塔门前,在一层无尽的黑暗中,那满身光华的男人也显得有点孤寂,和疏离,他的脚上仍然没有鞋,脚踝处的伴月金印一闪一闪的,涟若曾经翻过祁年殿的仙卷记录,而且在无泯告诉他镇妖塔的封印是伴月白鹤印之后,我就更加清楚了,一印两封,门口的是白鹤金印,有封门之意,而魔尊无泯身上的就是伴月印,既然是伴月印,那么就肯定和月亮有关,现在看来唐河兰镯也和这个封印有关,那么一切都解释就应该是这样。 月有盈缺,封印就有强弱,白鹤印不论盈缺,一直如此,伴月印如果是封住门户则遇到满月是封印最强,遇到无月时,封印最弱,可是要是将伴月印下到人身上,月满是就是大凶,痛苦异常,没有几个人可以扛得住,犹如骨裂重铸,换骨重生一般。无月的时候痛感最弱,周而复始,不隔不断。但是这伴月白鹤印要想结成,还要一样东西,那就说梵叶琴,用樊叶琴为介,伴月白鹤印方可结成。不过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是轻易不会尝试,但凡有别的法子都不会用这个法子。 涟若看着无泯脚踝上的伴月印闪闪的,就知道他现在也不好受,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 “涟若仙,本尊养你三月终需一时,是时候了” 无泯说完之后拉着涟若的手就开始施法,那个赖在上她手上三百年的唐河兰镯就这样被轻松卸下,涟若看的大吃一惊,转念又想,这有什么稀奇的,他是魔界至尊,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话,怎么掌管魔界。 “涟若仙,多谢了。” 无泯说完就在唐河兰镯上施法,镇妖塔的塔门打开,风云涌起,白鹤印就此撕开一条口子,无泯落下涟若就往出走,白鹤之印开合只有一瞬,这是他从镇妖塔出去的唯一的机会,唐河兰镯只可以用一次,若是抓不住这一次的机会就要被永远锁在这里了,镇妖塔外的日光真好啊 “涟若仙,告辞了。” 无泯飞身出去,眼看白鹤印就要关上,可是大风吹的涟若待在原地动不了,她想说话,想让无泯像进来的时候那样带她出去,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无泯留给她背影,然后飞身离去,为非剑在无泯身上,无泯带着月印的那只脚在离开镇妖塔的时候,为非剑就有异动,涟若耳后的挽剑花金印也浮现,为非剑在白鹤印之外,硬生生的把涟若从白鹤印中镇妖塔内给拉出来,为非被无泯收在耳后的时候是没有灵识的,他只知道不能把涟若这个他主人要保护的人独自留在这里,却不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杀了涟若。 第八十一章:生离镇妖塔 都说了白鹤印只能出来一个人,现在无泯已经出去了,涟若是怎么都不应该出去,也不能出去的,可是一切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被迫发生,涟若的一半身子已经被为非剑拉出白鹤印之外,一般都身子还被封印在白鹤印中,涟若一身白衣已经被白鹤封印拉出血色,上半身和下半身是明显的对比,涟若漂浮在空中,涟若的口说不了话,只能无声的动一动,声带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力的冲着为非剑指点,摆着手说不要,不要,不要,心里央求着说 ‘为非放弃吧,不要这么做,不要这么做,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好疼,我宁愿留在镇妖塔内千万年。’ 涟若其实不怕魂飞魄散,但是她怕疼和离别。为什么流明剑的惩罚可以让涟若记了这么久,是因为疼,生疼,不是灵力打在身上的那种疼,是肉体被刀划破的那种疼,痛彻心扉,记忆犹新。她什么都不怕,什么千年冰封,万年劝禁的,哪怕把牢底坐穿都不要紧,孤独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可是对她用刑那是万万不可的,她这一生最怕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被拉出去的半边身子已经鲜血淋漓,血色染白衣,下半身还是白衣裙,白鹤印被扯出来的口子周围本来就如碎玻璃渣一般,尖锐而细小,而白鹤印的裂缝本来就小,无泯出去的时候手上,脖子上都有微微划伤,更何况是现在没有唐河兰镯相助,白鹤印本来就完好无损,为非剑硬是要把涟若从白鹤印中拉出来,白鹤印只是一层薄薄的气墙,刚开始进去容易,要完全脱身,就像是从特别细的玻璃缝隙中穿过去, 那道缝隙对于人来说就是贴身的缝隙,涟若除了头出来的时候没有被划伤外,剩下的已经血肉模糊了,涟若疼的已经冒冷汗了,唇色惨败,她的汗滴已经滴湿了衣服,头发也黏在脸上,痛苦万分,而为非剑还在不管涟若死活的往出拖拽着她, 而无泯君上,则冷眼旁观这一切,他想要走,可是为非剑拉着他不让他走,没有灵识的为非剑就是死脑筋,一手拽着涟若不放手,一手又拉着无泯不让走。无泯也看到了涟若耳后为非剑的挽剑花金印,还暗自想了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把挽剑花给了她的,那应该是一个很久远的日子了,不过他记得他把挽剑花收回来了呀,难道没有吗? 为非剑实在是倔强的很,羽箭挽在涟若的手腕上,涟若已经没有精神和精力去唤它来帮忙,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羽箭在关键时候是可以救她的命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习惯羽箭在身边,根本就没有习惯涟若这个身份,对于这个身份,这个以前的她,一窍不通,虽然脑子里有的没的的事情记得很多,可是重要的事情老是忘记,她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可是她就是忘记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谁都要来怪她一把,谁都要来推她一把。 无泯或许是被为非剑吵到了,或许是不想再在这里看这一出生剐大戏,终于祭出为非剑,为非剑五识一开,立马收回剑气,以确保涟若仙不会被白鹤印所伤,而涟若一下子被为非剑放手,从白鹤印中掉下去,现在不管怎么动,涟若都得再受一份苦,说时迟那时快,无泯一只手拉住为非剑气刚刚抓的手一把把涟若从白鹤印里拉出来,涟若痛彻心扉,耳后挽剑花金印频闪,为非剑感同身受,自己封剑于无泯耳后,无泯把涟若从白鹤印中拉出来,顺势横抱在自己怀中,涟若已经疼的晕过去,双眸紧闭,脸色惨白,身上满是血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他怀里,周围还是狂风大作,这里却是岿然不动,无泯旋即转身飞身离去,去往自己的魔界。 魔界之路没有明火,幽深冷寂,靠夜明珠照亮,魔界的地界上遍地都是矮荆棘,无泯没有穿鞋的脚踩在那些荆棘上,脚踝处的伴月印还在那里金光闪闪,在这暗夜中异常耀眼,而更加耀眼的,是君临天下的黑色鎏金宽袖衣冠的男人怀里抱着满身是血,身着白衫的姑娘,自光明处走向黑暗,一去不回,一去,不会。 血迹还在顺着衣裙往下滴,血腥到悲伤的感觉,又那么的像生死相随。那样娇小的女子躺在高大伟岸的男子怀里,让人感觉到很悲伤。 无泯心里又有久违的熟悉感,自已以前大概也救过奄奄一息的她,也这样抱过血迹斑斑的她,不过那个时候的心情和现在可不一样,那个时候是看她可怜,这个时候是准备让她更可怜。 魔界小将看到这样的情形,都不由的感叹,不管重来多少次,都是这样的结果。故事的开始都是一样的,和几百年前如出一辙,不过希望结局不会像那次一样。无泯把气若游丝涟若抱到了魔界奉礼宫内,魔界以前是没有火的,一切的靠夜明珠来照明,但是有一个人把烛火带到了这里,从此温暖了魔界众人,但是随着她的离开,再一次带走了所有的光和热,魔界又是一片冷寂。 一路的魔界小将都在低头,不敢直视魔尊无泯,以前的无泯就是一身黑衣劲装,也是冷冷的,说话也是这样,其实也还是有的,可是如今的无泯真正的成了一个帝王,有了恢宏的气势,是自暗夜里重生的君王。在奉礼宫内,涟若一身血衣躺在床上,无泯喊了一声 “穆青何在” “在,在,在,” 从穆青停下来身体前倾的幅度就可以猜到穆青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时候的速度有多快了,无泯这么可怕的吗?很有可能哦。穆青在无泯身边轻声细语的,点头哈腰的说 “君上,您回来了,有何吩咐啊?穆青在呢,一直都在。” “救她,吊着一口气就行。” 穆青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女子,赶紧说 “好的,以我的医术我一定如你所愿。” 哼,如你所愿才怪呢,我现在如你所愿了,以后,你还不得打死我啊,这可是你的人,现在就是疼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我要是让她就剩下一口气了,你不得疯啊,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过。无泯君上,怎么这么倔强呢,好好的和涟若仙过日子不好吗?以前是不能,现在能了,你又开始作,等人家走了,你就哭吧。真是的,爱的死去活来的是你,现在又假装恨她,男人呐。 第八十二章:医官狐穆青 啊呸,想什么呢,咱也是个男人,都是让无泯那头猪给气的,以前穆爷爷我的命就被他折腾的够呛,现在,新一轮的磨难又要开始了,我的命又要短好多了,当年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人呢。 “无泯君上啊,这个麻烦您回避一哈子啊。” 无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吓得穆青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心 “呜,呜,还好还好,还在跳,没停。” 穆青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涟若, “蠢丫头,四百年前你瞒着他,他恨着你骗他,三百年前你又联合天界打伤他,封印他,他在镇妖塔里三百年,念着前尘,苦受折磨,你在人间三百年忘情断念,乐的逍遥。他在塔内三百年仍旧不忘记分身画魂护你周全,涟若啊,你这一次是有点忘恩负义了。不过,蠢丫头,你这一身伤倒是难得,无泯在你身边,谁能伤的了你啊。这些划伤都是生生划下的,不是灵力的风刃,你那么怕疼,受苦了。” 穆青说完就给涟若治伤,穆青医术高明,几乎是手到病除,只是留下一身血衣。涟若慢慢转醒,穆青就在旁边坐着,看见涟若想过来,就马上站起来,涟若看了看自己白衣上的血,看起来满身是伤,手上血迹未干,嘴角还有血,她用自己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看着这幅惨烈的样子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懵懵的看了一眼这个房间里除了她之外唯一的人,穆青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床边,涟若想问问他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奈何不能说话,就拉了拉穆青的衣袖,与他心意相通,然后不得不动用灵力来和他说话, ‘你是谁?我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涟若她自己也很难相信,到底是和谁打架了会打成这样。刚刚醒来,脑子还是坏的。 “啊!蠢丫头,你不记得我了?不能吧,我的药没有这个功效啊!还有你怎么不能说话了?” ‘额……你是,穆青?’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样啊,感觉,好点没有,还疼吗?” ‘穆青啊,我没事。’ 涟若在心里想,穆青,穆青,原来是穆青,这么说我到了魔界了,穆青原来是涂山之地的狐狸妖怪,因为小时候太过顽皮被族长赶出涂山,几经辗转被无泯从涂山提回来,做了魔界的小医官,也是一只悲惨的狐狸妖怪,人家别的狐狸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是修为精进,风流倜傥的狐狸仙,只有他修仙是一窍不通,唯有医术还说得过去,狐生也是悲惨,但是即使再悲惨,他的狐狸尾巴依旧高高的举在头顶。 而涟若在冷静之后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了,伴月白鹤印,她是从白鹤印中被生生拉出来的,血肉模糊啊。涟若赶紧摇摇头,不敢想,不敢想。 ‘穆青啊,你们家君上呢?’ “君上?不知道,他把你交给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吧,灵力还是不要用了,我知道你不能说话的原因是无泯君上给你下了禁令,这道法术我解不开,你得找他,你身上的伤呢我给你治好了,我这可算是违背军令了啊,那无泯可是只让我给你吊着一口气呢,你见到他的时候记得装一装啊,这决定这我能不能平安渡劫。” ‘渡劫?你要渡什么劫?狐狸还有劫吗?’ 穆青掩面哭泣, “千年了,人家从生下了就没有渡过劫,虽然狐生比较悲惨,早年离家,再加上修为不精,可是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渡劫,我也好生羡慕,这些时候好不容易有的渡劫的预兆,要是无泯一个不高兴,趁我渡劫的时候给我捣乱,那不是得不偿失了么?” 涟若很无奈那,渡劫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蠢。 ‘穆青啊,你不渡劫是因为你修为不够,没有劫可以让你渡,不可劫生死,羡慕是没有用的。’ “不管怎么样,你见到他的时候记得装一装啊。我还有些事,看到你醒来我就安心了,万一你死了,无泯还得怪我,我先走了啊。” 无泯会因为我的死而怪你吗?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一身伤痕皆是拜他所赐。 涟若看着穆青走出奉礼宫,他的宫殿在奉礼宫的右面才对,可是现在他去了左边,魔尊刚刚回到魔界,除了对于那些想篡位的人是惊天的大秘密之外,还能有什么大事,穆青明显就躲出去了。 穆青心里想,天哪,六句话了,我得赶紧跑,魔界除了无泯君上,哪个男人还和涟若仙说过六句话呀,要不是实在怕她有什么麻烦,我当然是治完就跑了,哪里还敢守着她呀。无泯就是个怪人,霸道,占有欲太强了,都不许别人和涟若说话,说一句都要记恨好久,和涟若说话就是把自己的脖子伸到无泯的为非剑前。 太刺激了,我也是嘴欠,和她说什么渡劫的事啊,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危险系数蹭蹭的提。 涟若从床上下来,还是自己的一身白色血衣,慢慢的走出宫去,魔界是可以看见月亮的,也是有风的,也是有四时风物的,不过没有花,这是一直以来涟若对魔界的认识,也是世人对魔界的认识,可是要说魔界没有花,也不对,那些回廊深处的暗丛里是有花枝的,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它们开花,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有到花季,还是在等,等一个它愿意为之绽放的人。 魔界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诅咒,有花不开,有树不生。出了奉礼宫,就听到有断断续续的横笛之声传来,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凉风满回廊。奉礼宫是一座水上宫殿,有一种在水一方的感觉,涟若顺着回廊走,河流潺潺流动的声音在回廊低下想起,凉风吹起带血的衣裙,发丝也随风而动,涟若边走边看看着远处的风景,魔界是永远的暗,区分白昼和黑夜的唯一方法就是看天空是不是有一轮圆月,只怕魔尊一回来,这轮圆月也不敢再魔界升起了。 暗河潆洄,凉风习习,雕花回廊在暗夜中静静的伫立着,任流年风霜啃噬,我自是凉风伴月,雕花挽剑。涟若的手拂过那些雕花的柱子和回廊,在回廊尽头的转角处看见了铭肌镂骨的一眼万年的风景。 第八十三章:皓月无光的重忘殿 远远处天幕暗黑,万里无云,只有一轮远远的大月亮在水天相接的地方高高的伫立着,月亮西斜,像人间每月十六的后半夜里孤硕的月轮,照亮了整个寒夜,皎洁的月色撒在湖面之上,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水光粼粼,月色皎洁,银光倾泻,照在人身上给人影渡上一层银光。 一轮皓月当空,正对着涟若的是这片流水中的唯一一棵树,树影婆娑,树枝上只有几多嫩芽,看起来是一株快要枯死的书,但是枝干粗壮,在水面上只有不高的一节,树枝从主干侧分出来,侧枝上有一人独坐,墨发紫衣,衣服随意的穿在身上,头发也是胡乱扎起,一如既往的赤足,一条腿盘在树枝上,另一条腿自然垂下,脚尖点在水中,水流在他的脚尖流过,手握玉笛在唇间吹奏。寒风吹薄衫,衣衫参差不齐的掉落在水面上。整幅画面幽静旷远,让人不忍心打乱。一缕笛音入耳,更给人心安抚,在这深夜平添忧愁。涟若看的有些入迷,无泯发现了涟若之后,赤足轻点,从水面上涉水而过,伴月印在水面上金光闪闪,落在涟若面前,将笛子收在腰间, “涟若仙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涟若还是不能讲话,刚刚和穆青说话已经废了不少灵力,和无泯心意相通怕是做不到了。只能说默默的不说话。无泯接着说 “涟若仙的伤好了,可是有人要因为你受罚了,我让他吊着你一口气,他却让你活蹦乱跳的,可不是要受罚了么。” “我看涟若仙你还是好生养着吧,不要乱走动,我的地界上,涟若仙不要太过放肆了,等你伤好了,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魔界不留闲人,也不留仙人。” 无泯说完便走了,涟若看着他淡淡的身影,此时不再是那一身鎏金黑袍,不再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紫衣薄衫,步步生莲,腰间白玉笛的挂坠一摇一摆的,那玉笛的挂坠上好像是绯净花开花的模样…… 涟若看着走远的无泯,只得赶紧追上去,无泯感觉到后面有人跟来,就知道是涟若,从腰间拿下笛子,一个转身就和涟若打了起来,只用招式,不用灵力,两个人你来我往,涟若根本就不是无泯的对手,无泯就跟逗小孩一样逗着涟若,但是涟若毫无招架之力。最终无泯把涟若圈在怀里 “涟若仙,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涟若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是讲不了话,只能恶狠狠的看着无泯。 ‘无泯,你做的好事,我现在有口不能言,有话不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涟若一生气,或者用功,耳后的挽剑花就若隐若现的,涟若可能没有感觉但是无泯确实看的清清楚楚的,也感觉的清清楚楚的,他把涟若从怀里推出去,转身离去。心里在想,到底为什么会把为非剑的剑花印给了那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涟若心里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不能说话白白受了好些委屈,无泯都要上天了,她得想个法子,让无泯把自己的禁令给解了。 涟若想到此处马不停蹄的从奉礼宫跑到安际殿,从魔界的最左边跑到了最右边,一进去就直刷刷的向内室跑过去,至于为什么一路上魔兵没有阻拦,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涟若进了安际殿,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终于把在睡梦中的穆青给摇醒了,穆青带着他的起床气,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开始发脾气 “谁啊,谁啊,打扰本大爷睡觉,活的不耐烦了吗?” 涟若从穆青的床边走到桌子旁,用笔在纸上写到 “魔尊要杀你。” 然后把这张纸放到穆青的眼前,但是穆青压根就没有睁开眼睛,涟若利落的从穆青的脸上一掌过去,穆青,终于行了,一睁眼就看到了魔尊要杀他的纸条,被吓了一大跳, “哪有这样的,想什么来什么,刚刚在梦里才梦见因为涟若那个死丫头的事要杀我,睁开眼就发现了纸条,梦什么来什么,谁顶得住啊。啊~换谁谁都顶得住啊,是吧涟若仙。” 穆青话锋一转,他是不得不转,这个小祖宗捉弄人,可不比那些老油条轻,鬼点子贼多。 涟若又在纸张上写到 “穆青大人真的是好兴致,还能顾得上睡觉吗?心大就是好。” “涟若仙,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折腾我,怎么还挖苦我呢?” “穆青大人,我怎么敢,您没有看见吗?魔尊要杀你,为了我的事” “涟若仙,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说都是我救了你,就算没有恩重如山,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穆青大人,你可想好了,你确定不要相信我吗?反正信与不信在你,我就是看在你为了救我违背帝令的份儿上才没有自己一个人跑,我这身血衣还没有换下就来找你呢。” “那你说,怎么办?无泯君上可不是你能打得过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穆青大人只要帮我让无泯君上解了我的禁令,让我能说话即可。” “涟若仙,我有办法啊,就看你肯不肯试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君上自然也是,我教你摄魂术,他若是中了术,自然是你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涟若看着穆青的样子,真的是恨不得给他一拳,她没有想到吗,这个法子能成吗,无泯君上他是那么个人嘛,抱着这样的目的,我还没有进到重忘殿就被赶出来了吧。穆青看出来涟若眼睛里看白痴的神情,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白痴意见。 重忘殿是无泯生活的地方,要是放在以前的话,重忘殿是一个生人勿近的地方,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住了一位冷若冰霜的魔尊大人。后来有一段时间这里欢声笑语,住了一位九重天的女神仙,开出了魔界第一株花朵,这里有了另一个生人勿近的理由。再后来那个女神仙走了,带走了所有欢笑和花朵,本来就生人勿近的人更加生人勿近,这里也就更是生人勿近了,比之前更甚。重忘殿一直以来就是魔族的无望地,处在魔界的最深处,连皓月月光都照不到地方。 第八十四章:摄魂之术一 “涟若,你要知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 说完穆青就暗自发动摄魂术,在没有经过涟若同意的情况下对涟若用了摄魂术。 “涟若,摄魂之术已经交给你了,去吧,去找他,告诉他你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涟若你好自为之吧,不过这件事之后,大概我的麻烦就大了,涟若,你要记得我为你做的事啊。” 涟若没有提防穆青,她以为穆青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毕竟这个臭狐狸可是出了名的惜命,不过五百年了,终究还是变了。 涟若就这样直直的走着,在快要走出安际殿的时候,穆青突然追出来,一只手放在涟若的肩膀上,用法术给涟若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拍了拍手,自豪的说 “这样才好看嘛,穿着一身血衣乱跑,怪吓人的。去吧。” 涟若就这样走近了重忘殿,涟若从重忘殿进来的那一刻,刚好背对着门的无泯君上转头,大风吹乱了容颜,无泯还是昨夜的装扮,在他转身回眸的一瞬间,涟若的淡紫色衣裙被风吹起,裙摆被风吹成了花的模样, “涟若?你又来做什么。” 涟若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用摄魂术迷惑了无泯,让他给自己解开禁令,这样美妙的风景从来没有入过涟若的眼,当然也听不到无泯的的话,再加上穆青摄魂术的影响,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要走到那个紫衣服的人身边,不论得失,不顾生死。 “涟若!莫要再上前。” 涟若只与无泯有一臂之差,如果要再上前,就要走到他的怀里了。可是涟若哪里会听他的话,无泯不是没有看出来她中了摄魂术,但是他却没有用法术把她唤醒,而是由着她这样乱来,只是出言制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想知道,涟若在中了摄魂术之后会做什么,摄魂术在施术之人没有暗示的前提之下,会把心里最真实,最想做的事情做出来,如果施术者有暗示,那就另当别论了。 “涟若,你要是再往前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涟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起,淡紫色的衣裙把她衬得更加好看,有魅力,无泯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毫无招架之力,重忘殿内用法术点了烛火,因为魔界没有明火,要想点蜡烛只能用灵力点燃。无泯不管是去了人界之前,还是已经在人间走了一趟,不论是遇见涟若之前,还是遇见她之后,他都是喜欢烛光的,虽然小,可是它是自己点燃的,就只会为自己而燃,烛火燃在眼前不仅有光,还有热。烛光映衬着整座重忘殿暖洋洋的,涟若还在一步一步往前走,无泯因为想阻止涟若继续向前,不得已把自己的一只手臂往前伸,另一只手已经准备要唤出为非了,试问天下有几人能有次能耐,让魔界至尊这么轻易的祭出为非剑,能不费一兵一卒把魔尊逼迫至此。 因为无泯把手伸出来了,涟若很简单的越过他的手,紧紧的靠着他,把手攀在他的脖子上,眼睛魅惑的看着无泯,无泯的手还伸在外面做着阻挡的样子。无泯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涟若,这一眼,就让无泯沦陷其中,山河在握不如怀中有她。摄魂术就这么简单的摄住了魔尊的魂。无泯知道她中了摄魂术,还不加提防,是觉得她不值得大动干戈,还是从心底就觉得这个女人值得他这样对待。摄魂之术,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涟若控制着无泯,让无泯乖乖的给她解了禁制。 在无泯被摄魂术控制的那一刻穆青就知道了,给无泯下摄魂术的人是被穆青控制的人,这一连串的反应穆青必然是知道的,在知道无泯被控制的那一刻,穆青是震惊的,他一点也没有想到涟若会把无泯的魂给勾走,他就只是想逗一逗她而已,就算是被发现了,以无泯的性子最多打一顿让她打道回府罢了,死不了的,而且想起以前的种种,穆青都觉得这么做对于涟若还轻了呢,虽然他可以不计前嫌的救下涟若,可以让她活着,可以和她打趣玩闹,可是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的,得一码归一码。债还完了,我们还是一起喝酒吃肉的好朋友,而且对于无泯和涟若他们现在的关系,分开一段时间或许更好,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穆青知道后马上从安际殿跑过来,无泯被摄魂术控制住最多一盏茶的时间,要是他回神,知道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控制住了,可能大概就会杀了她和他的吧,毕竟权威不可挑战的。 在穆青不顾一切以把魂魄落在肉体后面的速度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他们的无泯君上抱着涟若仙,眼看就要亲上,穆青赶紧用手装着捂了一下眼睛, “斯~哎呀,失算” 穆青从门口赶紧跑过来长袖一挥,用眼睛看了一眼涟若,就轻易的把涟若拉到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推了无泯一掌,让无泯倒在床上,抱着涟若便走了。不过还没有忘了把重忘殿的门关上,魔尊无泯在自己的床上躺着,安稳的睡了一夜。穆青把涟若抱回安际殿,给她解了摄魂术的法术。 “涟若仙,涟若仙,你发什么呆啊!不会是摄魂术有后遗症吧?你的禁制已经接了,可以讲话了,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涟若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可是还是有一言不发。穆青送到手边的水也没有伸手接。穆青还以为是摄魂术没有解,他是学艺不精,摄魂术时灵时不灵的,难免会出现这样的事,所以就想给涟若再解一次,放下茶杯刚要举手施法,涟若却开口说 “穆青大人,真是好打算!” 穆青听到这句话有点懵,收了手里的法术,坐在涟若身边,说 “涟若仙,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说狐狸,可是也没必要事事狡猾吧,再说,我行医济世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救人也不至于害人吧,我害你有什么好处,这样的结果我不用承担后果吗?再说了,是你自己来找我的帮忙的,不是我去找你啊,涟若仙,你要想清楚,我顶多就是个从犯,你是主犯。” 第八十五章:乱人心弦 “穆青大人,我说什么了吗?我说你害我了?还是说你狡猾了?这些可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本来想说穆青大人好打算,一举两得,本来想夸你来着,没想到穆青大人竟然是觉得自己做错了,那这份礼我就不好送了啊。” 穆青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了,就这么短短的功夫,就把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不愧是仙界出挑的女仙之一。 “穆青大人,看你的样子,三百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你觉得现在分开,对我们都好,我也就不和你打马虎眼了,就想直直的,问穆青大人一句,三百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穆青大人直言相告。” “涟若,你记得我,可是你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吗?是在魔界还是神仙界?还是更早在涂山的时候。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最清楚,当你自己不记得的时候,就去问问和你想知道的事情相关的人,旁人知道的永远都不是真的。 你和他表现出来的外在样子和你们真正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别人从你们嘴里听到,从你们的行为上看出来的东西就不值得相信了,每一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这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别人的脑子里形成的是怎样异彩纷呈的故事,再经过别人的口说出来,本来就不靠谱的东西还有几分可信,再加上添油加醋,自己临时在插一些自己的见解,真相早就偏离了,不可信了,可能那个想告诉你真相的人并不打算撒谎,但是这个由不得他,而你和无泯的事情一点点的细节都是重要的,这件事情当事人来说会更好,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具体是这样的,我也不清楚,你们一夕之间就要生死相随,转过一瞬却又刀剑相向,真的,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你想知道还是去问他吧。” “好,穆青,谢谢你,摄魂术和这件事。” “不用,其实我挺乐意你同他在一起的,你和他在一起了,这件事他就不会再追究,我有近百年的时间去逍遥,不然,这百年就得在锢在魔界中受罪了。” “穆青大人,摄魂之后的事情,无泯君上还会记得吗?” “你还记得吗?” 记得,是记得的,所以无泯也记得了。那…… “穆青大人,那,那我们胡闹的事,他不就知道了吗?杀人灭口这件事他做的出来吗?” 涟若尴尬的问了一下, “放心,无泯中摄魂之术只有一盏茶的时间,现在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过了,看那边重忘殿里没有动静,没事了。魔尊无泯一般有气当场就发了,不会秋后算账的。” “嗯嗯,知道了,没事了。” 涟若摸一摸自己的心,让它的跳动稍微平静一点。无泯在重忘殿已经醒来,他从重忘殿走出来,站在雕花栏杆前面,重忘殿的暖烛让他的心,乱了,刚刚旖旎风光还挥之不去,重忘殿里暖黄的烛光让人头疼,吹了凉风才清醒一些。无泯还在想着刚刚的事,嘴里念着涟若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涟若,涟若,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活的那么好,前尘旧事早就忘了吧。” 涟若自己在魔界闲逛,因为穆青说在魔界没有人会拦着她。涟若也很无聊便四处逛逛,可是缘分总是凑巧,走着走着还是走到了重忘殿,远远的就看见扶着齐腰栏杆的无泯。涟若慢慢的走上前去,站在他身边,行了礼,两个人都在目视远方, “无泯君上。” 涟若无泯没有搭话,只当是听不见。 “无泯,你曾经不是说,过去你不在意的么,怎么这几天都不想和我说话呢?” “涟若?你能说话了?还是以前不愿意和我说话?” “涟若没有本事可以骗过无泯君上,以前自然是不能说话的。难道无泯君上不清楚吗?” 禁制不是你给我下的吗?现在又说这些有的没的的,虚伪。 “能说话了就走吧,离开这里,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我也算是完璧归赵,情深义重了。” “无泯君上,我有话要说。” 无泯转过头来看向涟若,冷冷的说 “我不想听。” 涟若也转过来 “可是我一定要说。 以前的你,一定不是这样讨人厌的样子,如果你以前这样讨人厌,我不会喜欢你的。我不知道以前的事,可是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忘记了一切,可是还记得我喜欢你,你知道以前的事,却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逃避我,你觉得你应该恨我, 可是无泯君上,你说服不了你自己的心,你的心乱了,所以你才会在这里,你想让它平静,想知道中了摄魂之术会那样做的原因,对不对。无泯君上,你知道的事情或许只是片面呢。还有,无泯君上,我以前一定不是这样唤你的,这个称呼我生疏的很。你以为你知道的就是真相吗?或许我也有不得已呢。” 无泯看着这样挖心的涟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话,确实是对的。 “涟若,不论过去怎么样,我已经不计前嫌,现在放你离开,是走是留,你随意。你若是要留,就不要再来找我,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泯!你告诉我,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苦衷呢?” 无泯看了涟若一眼,嗤笑了一下 “谁都可以有苦衷,唯独你,不可能会有。” “那你,敢不敢告诉我。” 无泯把头转过去,又看着那水天一色,缓缓开口 “涟若,知道了没什么好处,你就这样活着吧,至少没有纷争,没有阴谋。” “无泯君上,一路走来,从闵午山的管岑山再到临玺城,仙界,代宁,镇妖塔,我们走过这么多路,为了什么?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找真相,现在,你要让呼之欲出的真相重新落回水下吗?蕴文,沈长欢,徽文,都不管了吗?石头的五识不要了?你以前,现在受得那些苦,就忍了吗?你要辜负这么多人吗?” 无泯,你想到我就只有不屑与憎恨吗?为了我所以不愿意说,那么如果是为了这些人,你会不会开口呢?无泯,我就这么让你不开心吗? 第八十六章:万劫不复 “涟若,我不在乎,我魔族向来只顾自己,魔族的荣誉从来不需要魔族每个人来恪尽职守,我魔族荣耀与生俱来,从来就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仙可以左右的,即便我在镇妖塔里三百年,我魔族依旧屹立不倒,自成一界。这些人是你们仙族犯下的果,造下的孽,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假的义正言辞,要我魔族多少魔将殒命,他们做不到问心无愧,我又何必对他们宽容。” 涟若,你知不知道,我只是在为你抱不平,过去的事情我说过我不在意,可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我可以不在意,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魔族和天界的仇,不可能一笔勾销,也不可能因为你而冰释前嫌。为了免得落得与三百年前的下场一样,你我还是就此别过,从此,你还在人间做你的琉璃仙,我还是魔界生人勿近的君上。 “无泯君上,最后一句,你说还是不说?” 涟若有些生气了,好说歹说都不愿意,嘴硬,心也硬。 “涟若仙生气了么,气大伤身,回去休息吧。” 涟若看着软硬不吃的无泯,真的是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无泯不想说的事,果然是问不出来的。怎么就那么心狠呢。涟若转身便要离开,这个时候无泯又说了一句话 “涟若,如果我和世间要有一个被毁去,你会选择哪一个?” 涟若背对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终究是见不得你这般模样罢了。 “涟若,如果再选一次,我一定还会从幽冥鬼火下把你救回来,哪怕最后食肉寝皮,万劫不复。” 涟若回过头,看向无泯,只见无泯还是看着远处的水天一色,慢慢的开口 “我第一次听说你,是说天族小仙玩忽职守,要被压到冥界受幽冥鬼火的处罚。你在天界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也没有随意打听的癖好,认识你之后,你不曾主动说起,我也没有问,大致和潇然云和说的差不多,天族幼宁公主和你的过结,说你弄丢了天族圣物青光墨霜瓶,给你判下的刑罚就是幽冥鬼火,但是我见到你的时候已经你已经是满身血污了。” 魔界和冥界比邻而居,中间只有一道山坡作为界限,两方的将士各自安分守己,驻守自家边境,两家的兵将时常在土丘上闲话家常,说一说自己家主上的糗事,抱怨一下自家主上的脾气。 魔族小将:大伙儿给我们评评理,我家主上的重忘殿百里之外,荒无人烟,还必须保证魔尊殿下的安全,每天得在水光镜前看着,眼镜都疼,还损耗灵力,这是什么臭脾气啊。 冥界小将:你们还好啦,我们主上每天阴晴不定的,想起一出是一出,冥界的彼岸花被他蹂躏的都快绝种了。 魔界小将:花!你说到花我就又想起来一件事,你说我们魔界是不是风水不好啊,怎么连一朵花都不长,要不是偶然途径人间,还不知道六界之中还有这样漂亮的东西呢。 冥界小将:什么!你们魔界没有花吗?我觉得啊不是你们魔界风水不好,是你们主上啊,太凶了,花儿都不敢往魔界住了,是你们主上的问题,不是风水的问题。 魔界小将: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家主上很仁慈了啊,比起你们家主上的神经病,我还是觉得我家主上好的很,虽然没有花,可是也不用担心因为主上一个不开心就被杀了。 冥界小将:你再说一遍试试 魔界小将:试试就试试。 说完两方小将就打起来了,等到打得差不多了,两家的守边主将就跟约好似的,出来拉开打在一起的士兵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开饭了。那个我们开饭了,隔壁的要不要来蹭点儿” 对方主将大臂一挥 “兄弟们,走,蹭饭去。” “好勒,好勒” 刚刚还扭打在一起的一群人又混在一起乌央乌央的吃饭去了。 所以每天在边境都有小的战争发生,两家士兵吵吵闹闹的,在边境倒也快活,边境的小将一年一换,所以消息自然而然的就传回去了,在冥魔两界的王都里的士兵们都想去边境和对方的人聊一聊,看看到底是哪一家的主上更好,所以两界从来都不缺守边境的将士们,传来传去,两家的主上都略有耳闻,魔君无泯想去会一会那个有神经病的冥主行魑,冥主行魑想去瞧一瞧那个能让花种都不敢落户的冷漠魔君无泯, 这样一来二去的两界的主上都熟络起来,今天去哪里打个架,毁座山,明天去哪里喝个茶评个酒什么的,不过这样就更加助长了边境的吐槽之风,不过后来,再说起这两位君主的时候,已经不是各自维护各自的祖上了,而是已经互相拆台了,都是你家谁谁怎么样怎么样。 魔界小将:哎,我听说你们家主上放走了一个人,问都没问就让她做了鬼啊,不会是你们家那位看上人家了吧?这个你可得和他说一说,他得问问人家姑娘同不同意。 冥界小将:哎~,你才知道啊,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天主子是心情好,本来是不同意的,然后她就选了做花泥,不过正好是彼岸花花开叶落的日子,她也算命好,主子这才放了她的,不过好像没怎么在冥界见过她,好像一直都在人间。不过主子可不喜欢她,头都没有往起抬呢。 魔界小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是你们太闲了还是冥界女人少啊?按道理这每天来来往往去你们冥界的女子可不少啊。 冥界小将:实话告诉你吧,没来边境之前我可是冥主大人的起居官,这些事自然是清楚的。 魔界小将:那你是贬官了呀。 冥界小将:不打紧,值了呀,边境多好啊。 魔界小将:不过我还听说,人间给你们行魑主上送来的一个生人祭品啊,怎么回事。 冥界小将:这个不大清楚,不过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冥主待她挺不一样的,谁知道呢。 魔界小将:叫什么名字啊 冥界小将:意心吧好像,不大清楚了,我这都到边境了,当下的事情就不了解了,咱不能给你瞎说。 魔界小将:是了,是了。 第八十七章:初见无泯君 涟若被潇然带到冥界的时候,刚巧无泯在行魑这里喝茶。魔界上朝议事的大殿叫纠何殿,魔尊睡觉休息的殿叫重忘殿。而冥界的议事大殿就是呜咽殿,行魑睡觉的地方叫兰若殿。此时此刻,行魑与无泯正在兰若殿下棋摆谱,潇然仙身后跟着随行监督行刑的天兵天将,天兵天将的中间是用缚灵索拴住手腕的涟若,她浑身上下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已经受过重刑,血迹斑斑,发丝凌乱,嘴角还有些血迹。 潇然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冥界呜咽殿的大门,知道了是奉命来次监督行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聚众打群架呢。呜咽殿里的冥界小将低头 “潇然仙安好。” 这些小将颇有眼力见儿看见今日的阵仗就知道不简单,礼行的都比平常标准一些。呜咽殿里的一切都应该是行魑在的模样,可是这些都有只有行魑不在,这是什么意思呢。 在高位上站着的小棺材从上面跑下来, “潇然仙大驾光临,天族修书一封我族已经收到,只是冥君有事不在,行刑之事还得等一等。” “冥君行魑现在何处?” “潇然仙,冥王大人在兰若殿,规矩您是知道的。” 潇然明白了,看来行魑是应下了。兰若殿是冥主行魑的寝宫,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行魑对他的寝宫看的极为重,不会轻易让人进去,可也不是没有人没有进去过。潇然 转身对身后的天兵天将说 “尔等等在这里,我带涟若仙去去就回。” “潇然大人,这不妥吧。” “你有胆子进冥主的兰若殿,我便许你去。” “小人不敢,大人请。” 潇然越过这群狗仗人势的天兵天将,对着涟若说 “罪仙涟若,随我去。” 涟若看着潇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潇然用法术把她从天兵天将的中间带出来,带着就走了,转眼就到了冥主行魑的兰若殿。 潇然在前面走着,涟若跟在后面,走进了行魑的兰若殿,看见行魑和无泯正在闲谈。 “冥主大人,别来无恙。” 行魑看见潇然,笑了一下 “我可不敢,”说着把手露出来,天族的书信就出现在手上, “毕竟你们天帝可是给我亲笔书信,我这还没有回信说同不同意呢,你这就带着犯人来了。你们天族还真是狂妄自大啊,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不怕我杀了这些天兵天将和你,救下那个小仙,为祸你们天族吗?毕竟你天族对我族也不是太仁慈。” “行魑大人说笑了,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你们仙界都穷成这样了吗?惩戒还得借我冥界的东西,我瞧瞧那个小仙翻了什么错,怎么这么狠呢。” 潇然对着涟若说 “涟若,你上前来,让冥主大人好好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罪大恶极了,要受这份罪。冥主大人可是能看前尘今生,厉害的很呢。” 涟若走上前来,跪下给行魑行礼,因为手被绑着,这个礼也行的不标准 “行魑大人安好。” 狼狈倒是狼狈,可是话倒是说的铿锵有力,不卑不亢的。无泯还在一旁喝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行魑接着说, “涟若?看来这一遭倒是让你安稳了不少啊,有什么话想说吗?幽冥鬼火一出,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涟若就问行魑大人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安稳了不少?” “我见过多少人,揣摩过多少心思,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潇然开口的仙不多,但你是其中一个。” “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沾了潇然仙的光了。” 借了潇然仙的光,这条命就保住了。 无泯突如其来一句话 “通透。” 涟若给无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点了点头,无泯看了她一眼。(就是一眼一眼看出来的感情。)行魑冲着每一个人都看了一眼,接着 潇然说 “潇然仙官既然专程跑了一趟,本座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你的事本座应下来了,就冲这小妮子的这股劲,你带她先去,我与魔尊随后就到。书信既然收下了,幽冥鬼火她是必受不可,孰轻孰重,等到了火候你和我讲即可。” “从呜咽殿小棺材和我搭话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带她来见你只是想让你看看,你救下的人没有错。” “我喜欢把话直说,没有曲解这一说。潇然,越发老奸巨猾了。” “这不是配合你么。” “你带她去呜咽殿找到小棺材,他会带你们去行刑的地方。” “告辞。” 潇然带着涟若退出了兰若殿。 行魑看着无泯说 “无泯,我考考你,怎么样,你猜我答应了他什么,为什么要答应他。” “这些你刚才已经说了,想拖延时间,可以直说。不过我猜的差不多了,天族要罚那个小仙,却要借你冥界的幽冥鬼火,还是有和你交好的潇然仙官亲自押送,而且我看潇然仙和那个小仙的关系也不错,再加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应该是天帝偏帮,天族幼宁公主心悦潇然仙,但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那个小仙又和潇然仙关系不错,抓着个错处就想打发了她,潇然仙又伤害了他的宝贝女儿,又知道你和潇然仙关系不错,故而想要让他难做,是对你欺压还是放弃那个小仙,不过你们两个合作的不错,在你收到天族这封书信之后,他给了你一封书信,你们瞒天过海,扭转乾坤。其实在潇然仙给你书信的时候你就决定要帮他,绕这么一大圈不过是为了天族那些不入眼都东西罢了。” “无泯真是深得我心。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到了定刑台了,我们也走吧,戏,还是要演的。” “走吧。” 冥界定刑台自天地初开伊始,到如今,上过冥界定刑台的只有十几个人,冥界之外的人,只有涟若一个,无泯和行魑到的时候,就看见涟若已经跪在定刑台中央,周围围了一圈天族将士,定刑台本就地属冥界,污黑一片,只有狂风大作,行魑飞身而上, “我冥界圣地也是尔等神界小卒可以镇守的,不自量力。” 行魑一掌就把那一圈的天界小兵打倒在地,翩然而至落在定刑台上,无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场涉及两界,气死天族的闹剧。行魑开口, “仙界带队仙使何在?” 第八十八章:鬼火刑 “回冥主大人,是在下。” “哦,小仙将,我告诉你啊,既然你是仙界之人,那今天的事就按照仙界的规矩来,你呢,这个罪名就叫以下犯上,定刑台放在你们仙界来说,就是圣地,你这个官职在仙界是不能入圣地吧,私闯圣地,这个罪名,记得带回仙界,受仙界惩处,记住了吗?” “是,是,是,小仙记住了,多谢冥主大人手下留情。” “知道我手下留情就好,不然你们可就得死在这里了,冥界圣地定刑台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不过你们也没有资格死在这里,她” 行魑指了指涟若“才有资格死在这里。” 说完就走了,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给了潇然仙一个眼神,然后光明正大的走到潇然仙面前 “潇然仙,你可不许包庇他们,在我冥界犯了错,我还能这么宽容的让你带回去让仙界惩处,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的为他们求情啊。” “多谢冥主大人。” “不用,要谢我的时候还多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小棺材!” “冥主大人。” “到时候了吗?” “冥主大人,时辰不到,圣地不能开。” “哦~,那就在等一等,给潇然仙上,无泯君上,上一壶茶,再等一等,时辰可不能错,冥界圣物也是很贵重的。” “是。” 涟若还在定刑台跪着,那些天兵天将忍着痛站着,回了天界还要再受罚。而另一边却是春水煎茶,品味人生。潇然仙说 “行魑,你冥界什么时候和仙界一样,时兴这一套,摆起架子了?” “这不是临时起意吗,我冥界才不像你们一样摆谱呢,我这冥界向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由的很,潇然,我又帮了你一把,那些随你而来的仙将,都是那位幼宁公主的人吧,要不就是天帝的人,他们看着你,让你看着行刑。我这样一来,天帝就得亲手惩戒那些为他卖命的人了,真是替天帝颇为难受啊。 不过这样才解气嘛,还不会让你难做,我也是学着仙界的那一套来着,毕竟是仙界的人嘛。” “狡猾” “潇然,人生在世,狡猾才能活。” 无泯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这样聊天。接了一句, “我倒是有一只涂山的狐狸,蠢笨的很,事事搞砸,叫穆青。” “是吗?改天去见一见。 潇然仙,你觉得时间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那好吧” 行魑给了小棺材一个眼神,小棺材就蹭蹭的跑过来,对着行魑说 “冥主大人,时辰到了。” “好。” 行魑飞身上前,看了周围带伤坚持的天兵天将说 “各位辛苦了,等行刑完成,就可以交差了。” 行魑又看了看在地上跪着的涟若 “涟若小仙,怕不怕?不过怕不怕的也由不得你。该受的你还是要受的。” 行魑在定刑台上施法结印,幽蓝的火焰从四周幽幽出现,幽蓝的火焰一束一束的,向着跪在中间的涟若靠近,涟若的手脚上都有铁链拴着,那些鬼火在涟若周围慢慢靠近,在沾到涟若衣服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熊熊燃烧,涟若被幽冥鬼火渐渐抬高,在空中被幽冥鬼火炙烤, 涟若身上很疼,很疼很疼,可是她有她的骄傲,她有她不可屈服的东西,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声疼都没有喊,涟若在空中翻来翻去,想逃可是却逃不脱,无泯紧紧的盯着涟若,看得出来她很痛苦,同时她也很坚强,这样的活,是化魂的,天帝能熬下来就不错了,更何况是她呢。 幽冥鬼火灼烧的滋味,噬骨镂心,火烧的滋味,灼烧灵魂的滋味,幽冥鬼火又称灵魂之火,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灼烧灵魂的火,对于灵魂来说,这种火焰可谓是致命的,他是天生鬼物的本命之火,以九幽冥篁之气为燃料,可加速幽冥鬼火的生长。但是涟若身上没有九篁之气,也不是鬼物,只有一灵魂可以让其燃烧,所以和鬼物受刑的滋味是不一样的, 鬼物受刑,幽冥鬼火烧掉的是是他身上的九幽冥皇之气,千刀万剐之苦,就算损掉全部修为还可以重头来过,可神仙受刑毁掉的是根基,是为仙的根本,根基一旦被毁,灵力就不能被吸收待用,修为几乎为零,更不可能重新修的,受过幽冥鬼火的神仙,就会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所有的仙法都和她无缘,灵力不能用,除非周围有灵气可以吸收,否则就是废人一个,顶着神仙的身份内里确实一个完完全全的凡人,这样的落差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接受。 涟若的刑还在继续,定刑台上,涟若墨发飞扬,幽蓝的火灼烧在身上,灼烧这灵魂,这个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无泯看着这个姑娘, “不容易,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茶水中的一滴茶水落在幽冥鬼火上,浇灭了一株。当然这一切没有被天族天兵天将发现,可是身处幽冥鬼火中的涟若感受到了,幽冥鬼火的主人,正在施法的冥主行魑知道了,一直盯着涟若,法术高强的潇然仙知道了。其实无泯也没有刻意掩饰,只是那些仙界小将太弱而已。 潇然看着涟若痛苦的模样,几次三番都想喊停,多想告诉行魑说够了,够了,可以停下了,可是不行,不能说,这一劫要是受得重一些,或许就没有下一劫了,天帝是个会见好就收的人,他也不会一直为了幼宁公主公报私仇,但是如果这一次刑罚不够,很有可能会给她安上一个通敌的罪名,到时候命都保不住了,至少这一劫还能保住她的命的,受些苦就受些哭吧,涟若撑着点,行魑还是个靠谱的朋友,有他在必然然能保你性命无忧。 涟若在幽冥鬼火中挣扎,她渐渐的睁开眼睛,看着定刑台下面一群冷漠至极的天族人,妄为神仙,公报私仇。枉顾真相,混淆视听。 又看见了潇然仙担忧的眼神,看着真在施法的冥主行魑,看见一直端坐着喝茶的魔尊无泯,这些都是帮过她的人,要是这一次能活下来……,呵呵,活下来又能怎么样,幽冥鬼火之下死里逃生,还能有什么本事。 行魑一手施法,一手用法术问着潇然 第八十九章:鬼火刑二 “潇然仙,幽冥鬼火和别的火不同,这要是再烧下去,怕就剩下一把灰了。潇然仙,你可要想好。” “我知道,此事她本就无辜,受此劫难也是有奸人所害,但是这一次要是不如他们所愿,怕是下一次还有更大的劫难,她更受不住啊。” “你知道的,幽冥鬼火烧掉的是神仙的修为和根基。” “我……” 潇然和行魑心意相通时说的话,无泯也听到了,看着他们一个个担心的样子,他突然从座位上起来,大手一挥乱了行魑施法的手法,涟若没有了幽冥鬼火相持,从高台上掉下来,掉在定刑台上,晕死过去。涟若的身下是定刑台的冰冷的地板,身上很疼,就算晕死过去也能感觉到疼。好想就这样死去,一了百了。 行魑看见这样的情况脑子一转,赶紧上前 “无泯君上这是何意?阻挠仙宫罪仙受刑吗?” “魔族与仙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我突然想起这小仙伤了我族医官穆青,这笔账,我要亲自和她算,仙界就不必代劳了,所以还希望潇然仙与冥主大人留这小仙一条命,交给我生杀予夺,为我魔界穆青大人报仇。” 可怜的穆青呀,涟若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怎么会欺负他呢。 “这,即是仙界的事我也不好说,对于仙界我就是个行刑的,没有什么话语权啊,你还是看看潇然仙怎么说。” 无泯朝着潇然仙在的地方走过去,潇然却微微侧身,用手指了指那位仙族来的仙使 “无泯君上,这件事小仙也做不了主,这一位是天界派来的带队仙将,还请无泯君上去问问这位仙使。” 无泯冲着潇然点了点头,走向了那位仙将 “这位仙使,不知道能不能给本尊这么个面子,这个罪仙就让本尊处置,如何?” 那个仙将很没有胆量的骨气的扑通一下跪下,对着魔尊无泯说 “君上请便,君上请便。” “多谢仙使割爱。” 无泯一把把地上的涟若抱起来,走了。 这样的突变,行魑和潇然都没有想到,刚刚无泯用茶水浇灭了一束幽冥鬼火,就已经让人很惊讶了,那会子无泯站起来,大家都以为是做的烦了,要走了,直到无泯开口和行魑说话,更是让人惊掉下巴。他竟然出手救了她,这个他不认识的人。 无泯抱着涟若去了行魑的兰若殿,安坐着等着行魑和潇然仙回来。 那位仙将已经跪在地上起不来了,先是冥主行魑大人过来和他称兄道弟,又是魔尊无泯君上来让他给个面子,这要是平时,不得在仙界吹嘘上千二百年的,偏偏是这个时候。 跟着潇然仙来到冥界的原来以为是自己来耍威风的时候,没想到先是冥主给了下马威,在呜咽殿等了大半个时辰,然后又是在定刑台等了大半柱香的时间,再然后,冥主说自己就是个行刑的,被使唤的,伏低做小,魔尊说要给个面子,这一路上吓得不轻啊,再有这样的事情,说什么都不来了,这威风,谁爱耍谁耍。 潇然看着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涟若已经被无泯带走了,只剩下一群无辜的人站在这里。 行魑悄悄的问潇然 “这,事已至此,怎么办?我是真的没想到无泯会插手。他这样的人,也着实不像啊!” “我也不知道。” “那,那,那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 潇然走到那些天帝亲信旁边,也是卑躬屈膝的模样, “这个,几位,要不然我们先回天禀报?”那些人不说话,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已经说不出话了,被吓傻了。潇然仙啊,这可是仙界一殿主神,在寻求他们的意见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折寿了呀,我们受不起啊。潇然看他们不说话,就又说了一句 “各位仙使,要不我们从魔尊手上把涟若仙抢回来?” 那群仙使一听这话,马上就激灵了一下子,和魔尊强人,抱歉啊,他们可不敢。 “不用了,不用了,潇然仙,我们先走了,还是先和天宫禀报吧。” 说完就要跑,潇然一把抓住那个仙使的肩膀,那个仙使大叫一声 “怎么啦!还不让人走了啊?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 潇然再不是那种软软的讨好的声音,而是不容抗拒的声音,外加上狠狠的捏了捏仙使的胳膊 “仙使,你想好回天怎么禀报了吗?说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那个仙使边哭边吼,给自己壮胆子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逼我,逼我,涟若仙已受刑,已受刑,行了吧,行了吧,满意了吧,啊~啊~” “可以,去吧” 仙使哭哭啼啼的把他带来的天兵天将都带走了。行魑看着这一群浩浩荡荡的离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潇然仙,你这仙界还有这等活宝,也算大开眼界了。” “活该,平时仗势欺人,这个时候就怂了。” “你可别说,这要是换成我,我也会怂,这样大的阵仗。哈哈,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除了他们的记忆,这样一了百了。” “不,留着,让他们记得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可是终生难忘的,他们记得这一切,却永远不能说。 行魑,我先行离去,我不回去的话,这件事情也说不通,涟若,先留在潇然殿中养伤,我想着无泯应该在你兰若殿内没有走,她就拜托你们多多照顾了,我得回去圆谎。。了。” “你们仙界真是麻烦,自诩清高,像我们冥界,老子要护的人就一定护得住,哪有什么律法可以挡得住,还得绕这么大的圈子。大家凭本事护,不像你们弯弯绕绕的。盗亦有道,可是在我看来,他们没有道,只有亲。” “行魑,仙界错综复杂,和你们这儿不同。我先走了,要不然追不上他们了。涟若就劳烦你了。” “潇然仙,我们多深的关系呢?你不怕我趁机杀了她吗?” “我了解你,你救下的人,不会杀。” 说完就转身离去。行魑走回兰若殿的时候就看见无泯坐在桌子旁边,涟若睡在了他的床上。行魑走进去看了看涟若,还是一身黑袍鎏金衣裳,坐在桌子旁边,小棺材跟在他身边,行魑慢悠悠的对着无泯说 “她如何了?” “不知道。” “你没有给她瞧一瞧吗?” “你施的法,我知道,她死不了。” “也是,死不了就什么都好说。要不要我喊个人给她瞧一瞧,医官看一看也放心,幽冥鬼火,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我也没有受过。” 第九十章:鬼火刑三 “不用,穆青马上就到,他来瞧一瞧就好了。” 行魑听到穆青名字的时候,敲着桌子的手指停下来,打趣的说到, “无泯君上是欺负我冥界没有医官吗?” “行魑,我同天界的人要了这个女仙,你们冥界的人就不要插手了,到时候和天界那群人又说不清楚,还得打交道,和仙界那群老顽固打交道,难活的紧,再加上那些繁文缛节,事事走过场,太繁琐了,还是等穆青来吧。” 行魑在椅子上坐着又风度翩翩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悠悠的问无泯说 “好,在等穆青的这段时间,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救她?你魔界和仙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突然惹上仙界呢?” “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 “过去的数十万年里的生活的太过平静了。” “……” 两个人等了一会,就看到穆青过来了,过来就跑到无泯身前 “无泯君上,你没事吧?” 行魑看着他绕着他们家无泯君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快把衣服扒下来检查了,行魑旁边的小棺材看着一旁快死的那个无人问津,活蹦乱跳的这个倒是一大堆人来关心,其实也就穆青一个人在关心,小棺材拍了拍穆青的肩膀, “哎,哎,这边,这边,这么大的人看不见吗?谁能打坏你们家君上?那个,让你救的那个人在那里。” 小棺材指了指床上的涟若,然后推着他过去,边推边说 “谁能打坏他,那也是本事,哎,你怎么那么当心你君上啊?” “你是冥主大人?只听说过冥主大人阴晴不定,没听说过还有这八卦的癖好啊?好了,冥主大人的小跟班,有什么事以后再问啊,你没看见她快死了吗?救人要全心全意,死了你赔吗?不和你说了啊。” 小棺材还没有说话就被要求不要说话,真是憋屈,想他也是。。冥主身边第一大起居官,今天真是憋屈。 穆青在专心施法,小棺材只好回到行魑身边,看着行魑和无泯说话, “无泯君上,那位穆青医官怎么那么担心你啊?” “我死了,他也活不成,他是在担心自己。” “什么意思?” “他是涂山狐狸,是妖,他的妖丹在我这里,没有了妖丹才能在魔界活着,可是没有了妖丹的妖活不下去,所以他活着是借了我的命。我生,他才能生。” “无泯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与妖共寿,有很多说道啊。” “无妨。” …… 穆青给涟若看过之后过来对他们说 “幽冥鬼火,后果不用我多说了,修为被烧去,根基几乎全毁,以后差不多就是个凡人了。不过有法器在手还是可以算作是神的。对了,她是仙,她在天族是什么品阶?” 无泯和行魑都不知道,只是听潇然喊她是小仙小仙的,想来也就是随口一说,不能当真的, “涟若殿主神。” 潇然从兰若殿外飞身而来。穆青听到这句话后几乎是震惊的, “一殿主神?坏了。” 潇然听到这句话,赶紧问, “怎么了?可有不妥?” “她是主神,她身上的主神玉印被幽冥鬼火烧尽了,没有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潇然说,行魑听到后,看着潇然,开口说 “幽冥鬼火烧世间万物,她本来是一丝根基都不会有,幽冥鬼火一定会把神仙的根基全部烧毁的,可是无泯君上用茶水浇灭了一束,才给她留了一点。 幽冥鬼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烧过真神,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幽冥鬼火,你应该清楚,一旦沾上,那么伤害就已经形成,所有的伤害在一瞬之间就形成了,之后的所有时间都是惩罚,是苦痛。伤害深浅和灼烧时间长短是没有关系的,施法时间长短只是决定受灼烧痛苦的时间长短,所以” 穆青接着行魑的话说 “所以,在幽冥鬼火接触到涟若仙的那一刻起,她的主神玉印就已经被烧尽了,这一切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无泯只是默默的听着这一切,而潇然很显然没法接受,但还是默默的忍着。涟若仙是一殿主神,她那么坚强高傲的人,怎么会接受这样说事情,她身上还有冤屈,青光墨霜瓶还没有从妖界公主酡颜手上拿回来,受得苦楚还没有还回去,那些坏人还在天宫逍遥法外,一切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成了这样。潇然冷静了冷静,然后问穆青说 “这位医官大人,还劳烦问一句,她什么时候会醒?” “看她原本的身体状况,幽冥鬼火痛过就好了,幽冥鬼火不是明火,对肉体没有伤害,只是对魂魄与修为影响较大,这些都可以在醒来之后慢慢调养,她醒不醒的过来主要还看她自己的身体,如果她在受幽冥鬼火之前只吊着一口气的话,最多一个月就能醒过来。” “多谢医官。” “不打紧,我是穆青,魔界中人。哦,对了,这位仙子醒与不醒,得靠自己的造化,你们不用一直守着她,守着她也不会醒,不守着,到了该醒的时候自然也会醒的。” 潇然和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穆青对魔尊无泯说 “无泯君上,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这屋子有点挤,放不下这么多人了。” “等等。”行魑突然发话, “你给你家君上也瞧一瞧。就算我的茶水再好,茶叶再值钱,它依旧是凡水,想要灭了幽冥鬼火,没有这个可能,茶水只是障眼法,你给他好好瞧一瞧。” 狐狸再狡猾,也不会算计自己。穆青,这也是关乎到你自己的命呢。 穆青在无泯的身上用法术探查了一番,很是惊讶啊。行魑看着穆青的样子,问了穆青 “穆青医官,怎么样?” “无泯君上是用自己的血灭的幽冥鬼火。幽冥鬼火不是寻常凡火,自然也不是寻常之物可以浇灭的。” “穆青医官,完全的真话才是可信的,魔尊的血有两种,一种血色赤红,是为经脉中血,一种烁金,是魔尊千年修为凝结而成的,你说的血是那一种?” “冥主大人心里自由决断,还来问我做什么。自然是少的那种啊,他经脉中血和常人无异,谁要啊,一点用都没有。” 第九十一章:鬼火刑四 “穆青医官,你和你们无泯君上就是这么当着面互损的吗?” “冥主大人见笑了,我家君上不太看重自己的身体,我得多劝一劝才好。” “你倒是和小棺材差不多,唠叨” “冥主大人嫌弃我!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再叫我就是了。” “你早就想跑了吧,为什么?” 为什么,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不平。老子的狐生确实有点悲惨,老子不想这么早就死,老子想活着,我穆青一身医术却救不了自己一生。无泯知道他不想答,就冲穆青说 “你下去吧。” 穆青向无泯和行魑行了礼就下去了,潇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穆青也没有过去打扰他。 “无泯,幽冥鬼火灭了一束,才得以保住她的一丝根基,可是你千年修为就没有了,你与她素不相识,我实在是想不通。” “修为而已,没有了在修即可,不算可惜,至于素不相识,等她醒来就识得了” “算了,随你吧。” 行魑和无泯本来也不是擅长聊天的人,聊了几句就冷场了。潇然又一直默默不语,整个兰若殿现在这般模样很是冷清,茶水放在一边也早就凉了。这里无泯和潇然是不熟的,无泯不是一个主动搭话的,潇然心里有事也不肯说话,只有行魑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是坐立难安。 其实大家熟了之后就会发现,这些外界说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不近人情只是因为在对上政治问题的时候有些铁血手段,他们并不是心性如此。或许性格是会有些不同,可是谁说他们不是良善之人。只是不得不把面具戴起,以真性情示人的人,要不是有人撑腰,要不是凡事想得开,无欲无求,没有地位,或者地位稳固。 坐在高位上就不得不有一些手段,有人用阴晴不定来隐藏自己,有人选择了沉默寡言来假装威严,还有人选择嬉皮笑脸来迷惑敌人,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只不过千百万年了,装的多了,总是对自己有些影响,渐渐成了自己性格的一部分。谁心里没有纯真和善良,只是不得不拿起另一面来面对生活。 行魑看着潇然心里有事的样子,走上前去 “潇然仙,过来坐吧,穆青医官也说了你盯着她也不会好的” 潇然过来坐下,涟若睡着,不知道,若是醒着这样的事也够在仙界吹嘘上一辈子了,一魔一鬼一仙都在守着她,等着她醒来。 行魑给潇然仙倒了一杯茶, “说说吧,怎么回事?我这人也算给你救回来了,虽然说是有些意外。你至少也让我们知道自己到底救了什么样的人,若是她罪大恶极,我们不就算是助纣为虐了?” “行魑大人真会说笑,她若是罪大恶极,我便是万劫不复的罪人了。无泯君上,你说是不是。” “是。” 无泯不想和他们打哑谜,索性就直接说出口了,这样说话其实特别累,每说一句都得揣摩它的意思。无泯再次开口, “潇然仙,她是谁?为什么或者说发生了什么会被押送到冥界?” “无泯君上,魔界还是不要插手我仙界的事,以免被拖拉下水,天族几千年的斗争,不似你们魔界坦坦荡荡。” “你不想说,便罢了。” 无泯说完就不再说话,继续拿起自己的茶杯喝茶。潇然仙继续说道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以后慢慢就会知道了。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的,我只是抽空过来看看,天界还得回去周旋,青光墨霜瓶还下落不明,幼宁公主还在死咬着不放,涟若暂时可否留在冥界?” 行魑漫不经心的接话, “住着吧,救人不能白救,留下来做个宫婢也不错。” “……” “无泯君上,冥主大人,我先行一步,若是有事,修书一封,我马上就到。” 无泯和行魑冲他点点头,潇然就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在冥界的这几天,无泯就在兰若殿内看看书,浇浇花,喝喝茶,完全把兰若殿当成了自己的重忘殿,硬生生的把行魑赶了出去。行魑每天不是在呜咽殿看奏折,就是冥界轮回路上看来来往往的鬼看他们历经人生百态,还是不顾一切的去投胎想要再来一次,一步也不肯停歇,总想着下辈子一定要弥补这辈子的过错,可是喝了孟婆汤之后什么都不记得,百年之后又途径轮回路还是在这一世犯了上一世的错,又想重新投胎弥补,周而复始,因果轮回,死性不改。无泯看着行魑站在忘川河畔,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走上前去 “行魑。” “你怎么出来了,兰若殿待着闷了吗?” “没有,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涟若仙还没有醒吗?” “快了吧。” 两人一时无话,就在这里看着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哭哭啼啼一边贪恋着人间的花红柳绿,一边又毫不犹豫的喝下孟婆汤开始新的一生,矛盾的很,放不下过去又想要抓住现在,贪心的很。行魑突然慢慢的开口说 “奈何桥上这么多人,芸芸众生总是多情,可是都耐不住流年沧桑,色衰爱弛。” “你什么时候懂的这些?” “不懂。看过人间的话本子,小棺材是人间人,时常给我讲一些人间凄婉的爱情,听的多了也感觉人间离苦,红尘十万丈,人生苦海间。” “行魑,你倒是很难得这样感慨,人间情爱不是说一说就可以等,你这些话也是小棺材说给你听的吧,不是你自己想的。” “哈哈,瞒不过你,还想继续装来着。” “我听说人间妖邪作祟,有的地方大旱,有的地方洪水不断,这两年你冥界的人辛苦了不少吧。” “辛苦,怎么不辛苦了。人间的人每日祈求上苍救他们,可是仙界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他们终究信错了人。人仰仗天而生,天族只当人间是他们争风吃醋的地方。” “你是说镇妖塔的事?” “我这里这几年来来往往都是死人,自然比你们要知道的多一些。那位四百多年前飞升成仙的徽文仙把镇妖塔私自换了位子,才造成人间惨案的。 第九十二章:意心一 一百年前,只是走兖之地大灾大难,走兖是仙妖交汇之地,走兖之地三十年人间炼狱,当地的守将不思其职,每日和妖族鬼混,拿人当做玩物,每日抓住人放血,可是最后总是吊着一口气,生不如死。 那段时间走过我奈何桥上的人男子都是十七八岁风华正茂的时候,女子都是二八芳龄,娇俏可人的年纪,过了鬼门关之后容颜会恢复到他们一生中最美的一天,但是在未经鬼门关之前却是死的时候都模样,他们一个个暮色苍苍,佝偻驼背,骨瘦如柴,我见过了尸体的人也觉得触目惊心。 这些事只想现在想起来会觉得残忍,当时没有人会注意到有异常,一年二十几个,不会有人觉得反常。我听说走兖的天族守将是当年击退妖族的姜家后人,姜家女将姜柳烟。一个名字如此温润的女子却是蛇蝎心肠。这就是最开始的人祸,妖族一直想要人的五识,这样可以让他们少修行千年,那些被取走五识的人身上沾染了妖气,妖族拿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后这些人就被抛弃了,他们带着妖气无处可去,四散流落,有的被妖气侵蚀变得人不人妖不妖的,就这样在人间流落,然后带来瘟疫,这是第一个人间炼狱,还有一些人就变成了没有五识的妖,也在人间流窜,见人就杀,就咬,老百姓就此大门都不敢出,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这是第二个人间炼狱,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人间的帝王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于是开始祈求上苍,天界终于知道了人间惨状,但也只是派月白仙带着她宫里的几位仙子下凡救人,月白仙子是仙界医官,倒是个尽职尽责的仙子,人间大好,欣欣向荣,想来是姜柳烟知道天界和妖族重视有所收敛,但是仙族治标不治本,还打草惊蛇,没有查清楚这些妖物的根源在哪里,只是简简单单的去救了人。月白仙子也险些死在人间。她带下凡间三十二位仙子,也只有两三个回去了。 人间欣欣向荣不过十年,一切又卷土重来,这一次是天灾人祸,正好赶上到了人间历劫的时候,一方风雨大作,一方烈日当空,还有十年前遭受过的一切,人间那个时候真的比我冥界十方地狱还要更像地狱。这样折磨下去,人人胆战心惊,他们害怕了,又开始祈求上苍,天帝终于知道是姜柳烟和妖族勾结,却只是简单的惩戒了一下,天界众仙说天帝仁慈,念着姜家祖辈位天界立下和赫赫战功,对姜柳烟犯的错网开一面,只是让她在姜家祠堂中面壁思过三百年。 光是审讯她,一道一道程序走下来,她在仙界狱神司安然无恙的待了三个月,然后天族商议处罚,只判了她在姜家祠堂面壁思过三百年,太轻了,人间那么多人就白死了,到现在大概有一百年了吧,她面壁思过,却留下这整整一人间的人受苦受难,她那些下属替她偿还了罪过,一个个打下凡间,剔去仙骨,受尽生老病死之苦,永世不得再入仙籍。 无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网开一面,就算他的江山是姜家给他打下来的,这样的罪责也不是简单的责问吧,是真的徇私舞弊,还是另有隐情,还是觉得死的只是人而已,不必为了人族去伤了天族仙将之间的和气,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仰仗他们而活的蝼蚁,仰仗他们而活的玩物,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处置了姜柳烟之后,天帝在清明金殿上和众仙商议如何去人间拨乱反正,把乱了的人间救回来。天帝再一次派月白仙子下凡救人,月白仙子上次回天已经是元气大伤,这一次仍然是带病前去,在人间屡屡受伤,仙体受损,听说在人间遇见了故人,幸有故人相伴,才幸免于难。在另一边,天帝招来筑灵旗,委派给仙界辛久仙下凡设立镇妖塔,以镇妖魔,人间祸患的源头是走兖之地,所以辛久仙原先是打算把镇妖塔建在走兖,但是那位徽文仙不顾人间离乱,肆意挑拨,在辛久仙持旗离开之后大言不惭说, “天帝陛下,镇妖塔大凶之物建在仙妖交汇之地,恐怕会污了仙界的上乘灵气,臣愚笨,不建议建在此处,而且辛久仙常年不在仙宫,对仙宫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这些年辛久仙都不在天宫,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还请陛下三思” “那徽文仙有什么好建议?” “请天帝准许臣将镇妖塔建在代宁城,那里三百年前有一场战乱,冤魂极多,有冤魂在里面,就可以早下封印,又离得仙宫较远,是最好的地方,” “可是筑灵旗已经给了辛久仙了,这可如何是好?” “天帝放心,臣下可以去和辛久仙说。” “好,那徽文仙便速去速回。” 徽文慢慢的退出殿外,天帝继续在高台上说着其他安排。潇然听到这些对话话,往云和那边靠了靠 “云和,天帝陛下之前是个糙大汉吗?这话说的这么明显,就快直言不讳说辛久勾结妖族了。难得的是天帝也信。” “这是他的江山,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不过是可惜人间要受苦了。” “这徽文为什么要把镇妖塔建到代宁?那不是他之前生活的地方么,这么见不得代宁好吗?镇妖塔一旦落在代宁,那可是方圆百里都寸草不生啊。” 云和也深深的看了徽文一眼,略有所思 “或许在代宁有什么东西不能见人呢。” “代宁之地对于人间中心是有些偏远了,这样的镇妖塔可以救人间么?” “不可以。” “那” “他既然截下了,就应该有办法,不然天帝不会放过他的,他可不是第二个姜柳烟。只不过这么做,人间便要多受两年离苦了。” “但愿吧,你我有心也救不了人间。” 潇然也无奈,天界内斗,苦的是黎民百姓。 第九十三章:意心二 就这样原本交给辛久仙的的镇妖塔交给了徽文仙,辛久仙就算长久不在天宫也比一个刚刚飞升三百年的仙明白这些门道吧,可是天帝不明,清明金殿的名字就只是名字清明罢了,自己的江山自己挥霍,如果有一天天界真的毁了,也怪不得旁人。” “行魑。然后呢。” 无泯打断了行魑的抱怨,这些话再怎么说也不该由他说出来,他是冥界之主,与天帝平起平坐,这样说虽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还是得防着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谁知道有没有仙界的暗探呢,兰若殿里现在就躺着一个。 行魑也知道有些话不该说,接着说 “然后徽文仙根本就没有去找辛久仙拿走筑灵旗,或许他根本就顾不上拿筑灵旗,一旦细思就知道代宁绝对不是个合适的地方,可是只要木已成舟,就没有人可以改变。 不过我很奇怪,他没有筑灵旗,筑灵旗里的镇妖塔自然是不会到他手里的,那么代宁的镇妖塔又是哪一座塔,再临时造一座塔也绝对是不可能那么快的,所以这座塔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借了这个由头把它放到了代宁。 等到辛久仙准备拿着筑灵旗去走兖建塔的时候,却被告知这个差事已经被徽文仙做了,镇妖塔已经被放在代宁城里。辛久知道了之后就想去找天帝理论,这样做毫无意义,救不了人间的,可是天帝称病不见,就连筑灵旗也没有被收回。辛久仙没有办法,只得亲自去趟人间代宁,可是辛久仙到了代宁才知道,代宁的镇妖塔被主人下了封印,只准代宁之地的妖魔被送进去,其他的妖魔不会被镇妖塔封住。 所以这座镇妖塔就相当于是白白降下的,毫无用处。人间每天都水深火热,我冥界黄泉路奈何桥每日就跟人间的庙会一样,挤都挤不透,辛久仙只能留在人间,治病救人,他不是医仙,也不懂得人间药理,只是尽自己所能 后来这件事被天帝知道就罚了徽文仙百年俸禄。天界还有良知的神仙借此机会想请求天帝再次降下镇妖塔以镇妖魔,但是天帝缄口不言。辛久仙又带着筑灵旗一直在人间,天界有言,百年之内不可以降下两座镇妖塔,否则人间生灵涂炭。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五十年灾难了,好在后来情况有些好转, 我其实挺奇怪的,辛久仙和月白仙子以及那位故人在人间这么久,怎么会突然就见效了呢,不过结果还是好的,现在人间大部分已经恢复正常,还有一部分还在饱受灾难。 大概快百年了,人间灾难。” “那是仙界的事情。” “我知道。” …… “行魑,你陪我去人间走走,我也看看这人间百态。” “走吧。” 行魑和无泯两个人走在人间的街道上,看着这些人倒也是衣食无忧,心里也有点慰藉。他们就这样随意的走着,绕过那些繁华的地方之后又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一个村子,那里溪水潺潺,山清水秀,烟雾袅袅,可是远远的就能听到又叫喊声,无泯行魑隐身走上前去,无泯也隐身走上去,看见村口一块石头上写着“圣火村” 接着两个人继续往进走,一路上尸骨遍地,有饿死的,有病死的,有已经可以看见白骨的,还有刚刚咽气的,黑白无常还没有来得及勾魂,魂魄浑浑噩噩飘荡的,无泯开口说, “只就是那个还在受苦受难的村子吧。” “应该是吧。再进去看看。” 两个人继续往进走,就看见还活着的所有的村名整整齐齐的穿着黑色白边的统一的服饰,在一户人家门前乌央乌央的站着,低头默念着什么,在他们的最前面有一位长者,看起来是他们村德高望重的领袖,屋子里面正是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的来源。是一个女声,听着年纪应该不大,好道 “走开,放开我,不要,我不,我不。” 无泯和行魑站在一旁,实在是猜不到这是在干什么,就看见那边勾了魂的黑白无常走过来, “黑无常,冥主大人怎么来了,咱们犯错了?” “没有吧,是不是来视察我们工作的,我们是不是要升官了?” “不知道啊,要是升官了,我一定请客吃饭,尤其是那个小棺材,让他再来嘲笑我们。” “好了,好了,要过去了,别说了。” 黑白无常过来给冥主大人和魔尊无泯请了安就准备走了,行魑这个时候开口问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回冥主大人,这里啊是圣火村,这几年来经常莫名其妙的死人,一会儿是中邪了,一会儿又是什么瘟疫,要不就是鬼祟,要不就是有妖,反正是三天两头的就有人去世。” “哎呀,你别胡说,这里以前呐就是三两个月死一个人,后来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频繁,到了现在就变成三天两头的死人了,整个村子已经人心惶惶了。院子里喊叫的那个姑娘是这村子里准备献祭的姑娘,叫徐意心,听村里的人说,他们村的大祭司说她是天上华盖星转世,是灾星,给这个村子带来了厄运,天族的妖星就是妖族的恩人。他们村的大祭司说,他们村子里是有妖作乱,只要献祭一个妙龄女子就可以让他们村子里的病消失,可是要是献祭妖族恩人,那么可以保证圣火村百年风调雨顺,甚至大富大贵,所以这村子里的人就合计着要把这个姑娘献祭。” 无泯听到后说 “在她降生之前这座村子可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人吗?你们勾魂之时不知道他们是因何而死吗?” “回魔尊殿下,每个人都生死寿夭生死簿上都有记载,他们本来命不该绝,可都是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突然阳寿就尽了。我们也很纳闷,他们并没有按照生死簿上记载的生而生,死而死。” 无泯接着说 “她出生前就这样?” “是。” 无泯不再说话,行魑对着黑白无常说到 “你们先带着生魂回去吧,他们不能在人界久留。” “是。” 说完,黑白无常就走了。 “无泯,看出什么了?” “假的,她不是华盖星君,那群人说谎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在问你,这群人的死因是什么。” “妖。” 无泯只有一个字,妖,没错,就是走兖之地的漏网之鱼。行魑看着那个院子的方向 “可惜了,这个姑娘,又一个被妖诓骗的小姑娘。” 第九十四章:意心三 这边那位姑娘已经被从屋子里推出来,她一身红嫁衣,凤冠霞帔,红色在一片黑中显得异常扎眼。 在这个小村庄里,竟然有这么华丽的嫁衣,她穿在身上就像是把天上的云霞穿在身上。缨络流苏,柳腰玉带,下面繁华红裙,大红绣鞋,一身光华,满身喜庆,却是玉楼赴召,负石赴渊,步步深渊。 从房间里被推出来的时候,那位姑娘头上的流苏还在摇动,她从房间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头看向了行魑这一边,眼角的流苏挡住了徐意心的视线,可是却没有挡住行魑的视线,虽然很清楚的知道徐意心看不到他们,可是在徐意心转过头来的那一刻,行魑紧张的连呼吸都停了。行魑看着这个柔弱却不屈的女子,无泯看见行魑的样子,说, “你不打算救吗?看着可怜的话,你动动手指就可以。” “说笑了,人各有命,我救了她,会改掉多少人的命运,人间的事情不是我们想插手就能插手的。人族的命运,一个人牵动着一群人,不好救。” “你知道就好。” 呵呵,原来无泯只是想提醒行魑,不要对凡人有恻隐之心,动不该动的心思。 “我知道的,可也只是知道的,我若是想救,也不是你一句话就能阻止的,你知道的,我向来阴晴不定,做事随心。” “倒也是这样。” 无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会救她还是不会救她?我也很想知道。 那个姑娘长裙及地,华服披身。可是手却被绑着,身边还有几个婆子在抓着她,她一动都不能动,一直想扭头看着房子里的亲人,徐意心眼角含泪,抽泣,可是那群人没有人在意,不管是那滴泪,还是那个人,他们都只当她是一个祭品,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徐意心一边扭打这身体,一遍冲着她爹娘喊到, “娘,娘亲,爹,你救救我啊,我不要,娘,我,你走,你走,你们这些恶婆子,你们没有女儿吗?你们怎么那么心狠呢?” 等到完全被从房间里推出来后,那群婆子扭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低下黑压压的一群人,这一刻行魑看见那个大喊大叫的姑娘愣住了,好像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悲戚的笑了一下,祭奠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生命。看着下面一群人,徐意心不再扭打,画了脂粉的脸上满是悲伤,泪珠还挂在眼角,平静的看着那位大祭司,斩钉截铁,从牙齿缝里恶狠狠的说出一句 “我不去!” “徐丫头,这可由不得你。你是华盖星转世,让你来人间一趟,已经是宽恩了。” “凭什么是我,我不是华盖星转世,他们死那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为什么他们的死要怪在我头上,我为什么要为他们的死赎罪?还有你们整天装神弄鬼,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华盖星转世,凭什么说我是妖界的恩人,你怎么这么恶毒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 哦,你不是大祭司吗,你不是可以通神嘛,那么神族怎么没有告诉你该怎么救那些死去的人,啊?还是说他们就是这么告诉你的,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我告诉你,我要是天界的华盖星,我第一个就先杀了你,千刀万剐。我要是妖界的恩人,我回到妖族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妖界妖兵踏平圣火村,让你们生不如死,有本事你就让我回去,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你……”爱我 徐意心说的气势恢宏的,就像战场上给士兵打气的将军一样,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和偏颇。 “徐家丫头,能为村子换来百年风调雨顺,你死了也值得了。” “大祭司,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吗?我有什么独特之处,才让你认为我是华盖星,你说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 这个时候那个最前面的大祭司说 “来人,给我把她的嘴堵上,这等出言不逊之人一看就是心肠歹毒的恶人,我圣火村辛辛苦苦养育她十几年,竟是这等的白眼狼,今日,就当我圣火村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了,就算她不是华盖星转世,这样心肠歹毒的人我也一定要替天行道杀了她。” 大祭司说完之后低下黑衣黑袍的人全都振臂高呼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这个时候行魑说了一句 “愚蠢。” 这些人的死是妖做的,自己看不清楚,却要怪罪到一个小姑娘身上,自己无知还连累旁人,等你死了,到我冥界再和你好好聊聊,生死簿上你的每一笔功过都记得清清楚楚。刚刚徐意心被推出来的时候,那一眼确实是乱了他的心,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无泯可以一时兴起,因为涟若是神仙,还有潇然仙可以帮忙,可是他不能,因为徐意心是人。 徐家屋子里头,徐意心的爹娘扭打着从房间里跑出来,她的娘亲哭喊着,喊着她的女儿的名字,她的爹爹抱着她娘的身子,不知道我护着不让她跌倒瘫坐在地上,还是护着不让她跑出去,把女儿抢回来。 那个被他们的村民认为德高望重的大祭司继续说道, “这等恶女子就应该在千刀万剐,我族慈悲送她离去,已是无上功德,上天念此功德必然会给我天降祥瑞。乡亲们,徐家小女,非我族类,我族慈悲,送她归去,算做功德。把她给我押到祭台。” “是。” 无泯和行魑看着这样一场闹剧,不知道该说什么,兰若殿内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涟若,人间有一个摆不脱命运的徐意心,一个一时兴起,一个不知道有没得动了恻隐之心,妖族踏进人间的事情没有了解,九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定论,潇然仙上有没有能力保住涟若,哎~,这一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前事不清,后事不明。 一群人乌央乌央的押着一个弱女子走,屋子外的吵闹声还在继续,她娘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她爹拦腰抱着她娘,跪在地上,娘哭着喊着要把她的女儿追回来,可是她的爹爹就是死死的抱着她娘不撒手,她娘的手在地上拍打着,手掌磨破了皮,她爹也没有心软。 徐意心的娘亲说“你别拦着我,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她是华盖星转世呢。” 徐意心的爹爹还是死死的抱着她娘,看得出来他也在隐忍着,也伤心着,可怜着他苦命的女儿,可是抱着她娘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第九十五章:意心四 “娘子,娘子,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我也舍不得,可是要是她的死能换回这圣火村的村民,那也值得了,那是为整个村子做贡献啊,你要深明大义一点,为了大家舍了小家,娘子。” “深明大义?我告诉你,为了整个村子就要牺牲我的女儿吗?你就是装大头,打肿脸充胖子,别家的女儿都不是,就我家的女儿是吗,那王家的女儿和我们家女儿同时出生,怎么她就不是了,你深明大义,你深明大义,谁会念你的好,啊,你就是喜欢充大头鬼,你有什么本事啊,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你就是虚荣。” 徐意心她娘趴在她丈夫的身上嚎啕大哭,对着他爹又哭又闹的,一拳一拳落到徐意心爹的身上,他爹也不躲,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娘的腰,不让她跑出去,也是把男人惹急了,说出几句狠话来,冲着她娘喊, “你,你闭嘴,你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啊,我告诉你她就是华盖星,就算她不是,大祭司说是,她就只能是,大祭司的话就是天神的话。” “啊,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你放开我,我救不下我女儿,我也要去送她最后一程。” 男人还是不肯,女人已经没有力气和他闹下去了,轻声的说, “相公,我求求你了,你放开我,你让我去吧,我怀胎十月的女儿,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前日才刚刚过了生辰,你就真的忍心让我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吗?” 大概是这母亲的柔情话说到他心上了,那个男人放开了她,行魑和无泯看着徐意心的娘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连哭带跑的跑向祭台,那个男人也跟在娘后面,追赶着。 行魑看着他娘,想着徐意心哭泣的模样,开口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愿她下辈子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你不是说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么,很多人都命运重复,生生世世都过得是同样的生活。” “无泯,无用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 “走吧,他们要走远了。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无泯说完这句话没有等行魑就先走了,行魑笑了笑,也默默的跟上去。 徐意心被一群人押着到了祭台,祭台是由竹子做的三米的高台,青竹一排一排的摆放,直到摆放到三米高,高台前面是空的,后面也用竹子做了背景,最上一层的竹子并没有去掉竹叶,所以最上一层有一层竹叶,徐意心被押到祭台旁边,她的嘴被布条封着,可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大祭司。大祭司说, “来人,把她嘴上的布条解开,不要让一个布条坏了事,她身上不许有我圣火村的一丝东西,免得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大祭司,这徐意心身上还穿着咱们圣火村村民亲手所制的嫁衣呢。” 那个男人贱兮兮的看着大祭司,大祭司说 “小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可是献祭的人,你也敢动坏心思。” “可是,大祭司,这不是您说的嘛,万一她真的伺机报复,我们可是得不偿失啊。” 这个时候,徐意心嘴上的布条已经被拿走了,她恶狠狠的盯着那一群枉为人的人,冲着他们大喊,用喊破喉咙都声音,在控诉, “王小六,你还是人吗?我害过你么?我和你是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害我,我替你妹妹做了这献祭的人,我是替你妹妹去死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有良心吗?”奇书网 王小六嗤笑了一声,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徐意心,你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替我妹妹去死。你是华盖星转世,她又不是,你可不要仗着自己快死了,就乱说话。” “王小六,我和你妹妹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了,王小六,你就替我看着,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华盖星。” “徐意心,这能怪谁?要怪就怪你爹娘护不住你,要怪就怪你出生在了那一天。” “王小六,我就告诉你,我就看着,看着你们怎么一个个的死在自己手里,看着你们是如何自掘坟墓的。” 大祭司冲回来从徐意心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大言不惭。” 徐意心盯着大祭司,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王小六这个时候在大祭司耳朵旁边煽风点火, “大祭司,她这样目无尊长,藐视大祭司,就应该千刀万剐,烧死太便宜她了,而且这妖女还是华盖星转世,以我所见,不如就让她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说来听听。” “人来世是,一丝不挂,那她去是,也应该把在人世得到的东西悉数留在人间,那一身凤冠霞帔,她,穿不得。应该扒了她的衣服,人来时不知道羞耻,尊严,去的时候也应该不知廉耻,没有尊严。让她从我族每一个人的胯下钻过去,就算她此身不留人世间了。她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族仁厚,不要她父母之命,但是她一身血肉都是我族生养,将一身赤血流尽,就算她还我族恩情了,然后再把她送上青竹祭台,献祭救人。” 大祭司听着索然无味,转身问了问身后圣火村的村民, “大家觉得王小六说的怎么样?” 下面一群人乌央乌央的说 “但凭大祭司做主。” “那就按照王小六所说的坐吧。” 徐意心被押着,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我敬重你叫你一声大祭司,你担得起吗?你就这样罔顾人伦,肆意妄为?” 大祭司意味深长的看着徐意心 “徐意心,你是华盖星转世,这就是你的命,我们这么做,是让你如入世一般纯净,你要是沾染了人间浊气,妖族可是要嫌弃的。” 大祭司说罢,王小六就带着那群人往徐意心身边靠,押着她的那群女人看见这样的阵仗早就躲开了。那群禽兽在慢慢靠近徐意心,准备撤掉她的衣服,徐意心慢慢的往后面走,眼睛看着那些麻木的女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其实不怕死,只是怕自己死了爹娘无人照料,怕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怕离开爹和娘,现在她不怕了,不怕和爹娘分离,她现在只求能保住最后的尊严。 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凤冠已经被王小六打掉了,头发也散下来,披在身后。当凤冠被打下来的时候,行魑又一次看见徐意心,看着徐意心忍着泪水,咬着唇的样子,最不该动的恻隐之心微微动了一下。 第九十六章:意心五 徐意心对着那些麻木冷酷,看戏的女人们,姑娘们喊道, “你们就这样看着吗?我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们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过一点点吗?我都要死了,你们为什么不能帮帮我,大家都是女人,你们没有女儿吗?还有你们”她看着那些年轻一点的黑袍女子说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你们呢,你们没有想过吗,你们就这么狠心吗?把别人往绝路上逼,你们这般的黑心肠,怎么死的不是你们呢,不求你们感同身受,但求你们给我一点仁慈,连这个都不肯吗?” 徐意心有看着那些慢慢逼近她的男人,她的头发被风吹到了嘴角上,对这些男人,她没有祈求,大喊道, “你们,你们要知道,风水轮流转,今天是我,明天就会是你们的妻子,女儿,亲人,我告诉你们,大家都是一样的,既然你们说我是华盖星转世,那我就做一回华盖星君,我,啊” 徐意心还没有说完,王小六的手就已经伸向了徐意心的衣服,红色外袍被他扯下来丢到一边,大红色的喜袍被丢起,就像被丢起的徐意心的尊严和耻辱,男人们的挑逗,女人们的冷酷和麻木,让徐意心不在有希望。 徐意心看着那件大红喜袍被丢起,然后落到地上,她盯着王小六,打着牙颤,大喊, “王小六,你下流!我告诉你,终有一天,你妹妹也一定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只有比我还惨,断不会比我更好,而这一切都会是因为你,是你今日种下的因。” “徐意心,你傻了吗?你就要死了,我种在你身上的因都会随着你的死去而消失。” “冤冤相报,因果轮回,她逃不掉的,我诅咒她,她若是今后有所不测,皆是因你而起。有本事,你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王小六被她的话激怒了,大手一伸又把一件衣服撕下来,扔出去。 “禽兽!” 徐意心嚎叫着,骂着王小六禽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可以帮她,甚至没有人可以帮忙杀了她。 徐意心哭的哽咽,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不出来了,但她还在大声控诉,嘶吼已经让她晕乎乎的,呢喃着说, “你们是要逼我到何处?天地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行魑和无泯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行魑表面上还是悠悠的样子,看着那边僵持的一行人,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说了两三句风凉话, “这群人,真是,唉~,安安稳稳的让她死了不好吗?非要这般羞辱。” “人族,一向穷凶极恶,嫉恶如仇。” “嫉恶如仇?就那徐意心,我看是王小六才对吧,徐意心要真的是恶贯满盈,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可是他们认为徐意心恶贯满盈,罪不容诛。” “一群蠢货,自己把后路堵死了,就不怕徐意心真的是华盖星转世,当场神魂归位,杀了他们?” 无泯看着这一场闹剧,说道, “不会,原因有二,其一,他们是人,不知仙凡,他们从始至终都相信华盖星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存在,也一定不会是这个被欺负的人,其实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他们欺负别人的理由。 其二,人的劣根性,他们的欲望,他们的坏已经占据了理智和人性,他们相信侥幸,就算有华盖星,那也一定不会是徐意心。或许说是谁不重要,只要这个人能让他们随意欺负就好。所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谁现在都不会想下一个是谁,等到想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件事离他们每一个人都很近了。”520 行魑收敛了心神,对无泯说, “无泯,那我考考你,为什么这第一次是她不是别人?” “她不是第一次,只是你遇见的第一次,这样的村子里,村长或者大祭司就是规矩,每一次遇到大的,时间长的,疑难杂症或者瘟疫的时候,他们都会祭奠人。几乎是几百年就会上演这么一出,你运气好,今日便赶上了。而且今天的事情,说是献祭为村子换来百年风调雨顺,可这句话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谁还说过这样的话,所以,这个根本就不是目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 “是。”无泯点了点头, “人人都说魔鬼害人,却不知道人心更坏。” 这边王小六的手已经再一次准备抓徐意心的衣服了,这已经是最后一件衣服了,行魑看了看,在王小六的手碰到那件衣服之前,用法术鼓起一股大风,大风里的风沙把王小六的手打了回去,王小六惊着了,徐意心也惊了,王小六心里很不甘心,又一次伸手准备拿手去扯徐意心的衣服,徐意心本能的往后一移,行魑在袖低的手再一次施法,这一次的大风直接把王小六打到了地上,王小六站起来,惊觉这一切好像不对,这两股妖异的风忽然吹来,有走的毫无踪迹,赶紧向大祭司跑过去,一点也没有刚刚的硬气,颤颤巍巍的说 “大祭司,这,这” “莫慌,我看见了。” 大祭司也觉得事情蹊跷。 这边,无泯对行魑说 “行魑!” “放心,我有分寸。” 大祭司走过去,对着徐意心说, “妖女,你果然是妖女,此处妖风四起,必然是你这妖女作乱。” 大祭司心里也隐隐有些害怕,怕徐意心真的是天上的神仙,毕竟两股大风来的太过蹊跷,为了不夜长梦多,就转过身去,对着身后那些愚昧无知的村民说 “乡亲们,华盖星转世徐意心,我族待她不薄,今日,就送她归去,为显示我族慈悲,特需她着我族衣裳离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全凭大祭司做主。” “好。” 那位大祭司又对着徐意心说 “有什么话就留着吧,留着下辈子说。” 然后慢慢的走到徐意心身边,悄悄的,冷冷的对她说 “我等着你。” 然后把自己的黑袍一甩,拿出匕首,用匕首刀背把徐意心的手腕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转刀背,用刀刃割开了徐意心的手腕,然后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竹台上,徐意心看着他从三米高的竹台上潇洒跳下,默默的笑了,手腕上还流着血,滴答滴答的,滴在青嫩的竹叶上,徐意心对着下面的人,轻轻的说, 第九十七章:意心六 “圣火村,大祭司,王小六,爹,娘,下辈子,我一定不在投身人世间,只愿去山间林梢做一只鸟儿,或者什么都好,只是不在做人了。如果有缘,就在冥府相见吧。” 徐意心手腕处的血还在滴落,红衣墨发在风中吹乱,徐意心的眼神迷离,渐渐没有意识,在最后,听见了大祭司的一声点火,感觉到周身很热,身子已经站不稳了,直直的向竹台上倒下求,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好像看见了蹒跚而来的爹和娘……。 徐意心直直的倒在竹台上,看着高高的蔚蓝的天空, “但求一死,也这么难吗?老天爷,若有下辈子,我再不信你。我们家日日拜你,跪你,供奉你,相信你,一介穷苦人家,所求不多,不求大富大贵,做人上人,但求安稳度日,平淡一生,可是老天爷,我信错了你,你不值得,不值得。 你说你慈悲为怀,大爱无疆,可是人间人求你庇佑还要香火钱。你受天下人供奉敬仰,却只报答那些权贵和小人,你非要渡你根本就渡不了的人,最后却说凡人无状,不思悔改。可你就没有看到那些你动动手指就可以渡过去的人吗,是觉得他们不值得你动手指吗?那些跟本就不愿意让你渡的人你偏要渡,那些想让你渡的人,你却总是视而不见。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在信你。你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那些从来没有拿起过屠刀的人要怎么做才能成佛。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只要忏悔,你就会给他们恩泽,那么对于那些没有作恶的人,你的恩泽又在哪里。你这样偏心,不是要逼着虽有想受你恩泽的人都要先作恶吗?不是逼着所有想成佛的人都要先杀人吗?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下辈子我就做一个心肠歹毒,不择手段的坏人,等我杀尽天下的时候,你再来渡我吧。” 徐意心的爹和娘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的女儿直直的倒下去,直直的倒下去,那幅画面在他们都脑子里挥之不去。徐意心的娘哭着趴倒在地上,看着熊熊烈火燃尽生机, “意心,你怎么不能再等等娘亲呢,娘亲想来救你的,可是娘亲跑不了那么快啊,娘亲对不起你啊,意心,这辈子你好好的安心的去吧,下辈子别再来找娘了,娘没有把你照顾好,没有能力护佑你,对不起,对不起。” 徐意心的娘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在地上哭的站不起来,徐意心的爹在一旁,看着哭倒在地上的妻子,他没有很悲伤,因为他觉得女儿是为了村子里的人死的,她的死让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是高兴的事情,他完全没有看到,或者彻底无视了地上打落的凤冠,和飘散的红嫁衣…… 一切在火光中被湮灭。 无泯和行魑走在回冥界的路上,无泯问行魑 “怎么要走着回去了?是怕见到徐意心的魂魄过奈何桥吗?” 行魑淡淡的笑着,说, “无泯君上什么时候也爱揣摩人心了?” “不回答我就当你承认了。” “哈。” 行魑无声的笑了笑,然后说 “好像确实有很多让人,无奈的事情啊。” 行魑走在前面,把手背在背后,然后把腿一下一下直直的往前踢,低着头看自己踢到前面的腿,转移注意力。 无泯也微微的笑了笑,陪着行魑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而在另一边,妖族的公主坐在树上看了一场完美的表演,酡颜看着无泯和行魑离开,当然也看到了行魑出手救了徐意心一次。 “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能让大名鼎鼎的冥主大人动了恻隐之心。你这村子里的人敢拿我妖族开玩笑,也算与我族有仇,今天本公主就救下你,再把你送到冥界,给你一段情缘。” 说完酡颜就把大火中的徐意心带走了。无限 酡颜的玩性大发,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结果。 无泯和行魑回到了冥界,行魑却有些胆怯, “无泯,我没有坏了她的命,她其实,最后,还是死了吧!” 行魑有些试探,他不愿意相信。 “生死是她的命,你让她最后有尊严,已经算是救她了。” “是吗?哎呀,我在乱想什么啊,走吧。” “走吧。” 无泯和行魑走进了冥界大门,看着行魑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无泯只得再次开口说 “行魑,你应该庆幸你不是仙,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你也该庆幸,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你见到了她,其他的,你不该想的就别想了。” “那你呢,无泯,你对几天前救下的涟若仙又是怎么想的。我刚刚明白了有心无力的感觉,你和我说你是一时兴起,是不是在骗我?” 无泯和行魑两个人又是长久的缄默,两个人又都在忘川河畔上待了许久,无泯看景看的累了,就和行魑告辞,回了兰若殿,行魑就一直在这里看着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明明自己就是为了躲过徐意心的魂魄才回来的这么迟,可是现在又为什么渴望在奈何桥上看见她的影子呢,倒不是有多喜欢,只是觉得她这样的女子被那群人害死,实在是糟蹋了。 行魑不知道在忘川河畔站了多久,出神了多久,直到妖族酡颜的到来,酡颜远远的就看见了行魑,看着行魑的样子就知道救下徐意心是一件正确的事。意心呐意心,冥界就靠你为我们妖界争取了。酡颜没有伪装,就直直的,光明正大的落在了彼岸花的花海中间,冲着行魑喊话, “冥主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酡颜公主?怎么有空到我冥界赏花赏景来了,可是公主,不请自来,是有失礼貌的,未经主人允许,就进人家的花田,主人可是要生气的。” “我看冥主大人不像是个爱花的人啊!” “不管我爱不爱花,你踩了我的花田,我就有理由生气,酡颜公主大人有大量,可不要嫌弃我小肚鸡肠啊。” “大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不想和你好好说话呢。” 两个人说完就开始大打出手,一边打架还一边说 “酡颜公主,你要是弄坏了我一株彼岸花,我就让你做了这彼岸花的花泥,来给你伤了的花赔罪。” “行魑大人今天怎么脾气这么不好,有人惹你生气了?” 酡颜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九十八章:意心七 酡颜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可是就是要挑逗他,让他生气, 我打不过他,惹他生气,我就开心。 “酡颜公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酡颜一直在躲着行魑的进攻,只防不攻,打的行魑很是不爽,可是这女人又难缠的很。 酡颜看他有点不爽,自己开心了,就跑了,只留下行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搞不懂这个奇怪的女人。不过一场打斗,彼岸花倒确实是一株也没有损坏。忘川河畔又只剩下行魑一个人,行魑忽然看见奈何桥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一袭红衣,墨发及腰,迷迷糊糊的,就要从奈何桥上掉下去,手腕处还有一道红痕。行魑明显的感觉到,这里不仅有魂魄的味道,他还查觉到了生人的味道, 生人是进不了黄泉的,怎么可能! 行魑就想到刚刚酡颜突然来找他打斗,眼睛看着酡颜刚刚离开的方向,心里想, “酡颜?是你救了她?” 眼看徐意心就要跌入忘川河中,行魑飞身一跳将徐意心接到怀里,看了看因为失血过多而昏睡的徐意心,确实,脸色苍白,凡气之身,她,现在还是人。 “生人入黄泉?” 生人是怎么行过黄泉路的,那里的恶鬼没有撕碎她吗?抛开这些不说,该如何处理徐意心,倒是难倒行魑了,从他接管冥界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生人进冥界的情况, 况且行魑怀里还有个女子,这脑子他更是不转了,所以行魑就遵循着最原始的想法,抱着徐意心就往兰若殿走去。他这个时候已经忘记了兰若殿还有魔尊和涟若仙在。 话说这边,无泯慢慢的走回兰若殿,也是一路走一路停,刚刚走到兰若殿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他假装没有发现,就让她跟着进了内殿,无泯进到内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涟若仙不见了,床上的被子还是一摊,无泯仔细一想就知道了,涟若仙应该是醒了,在冥界还没有人有胆子敢截走魔尊救下的人。八九不离十,那个门外一直跟着他的人就是涟若了,无泯想到这里笑了一下,坐在桌子旁边,安安静静的开始喝茶,等着门外的人没有耐心,自己走进来。 涟若仙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浑身上下还疼的厉害,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睡了这么久醒来,脑子都是迷糊的,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里不像是自己的涟若殿,装潢打扮也不似仙族清丽,莫不是潇然仙嫌弃她,把她随便扔在什么地方了吧!本来在天界就受了不少毒打,又马不停蹄的被押着到了冥界,受了幽冥鬼火,潇然倒也是狠心,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涟若从床上下来,自己的沾满血迹的衣服已经被换下了,涟若在受幽冥鬼火刑罚的之前曾经被潇然仙带到过兰若殿外殿,感觉和这个的装潢差不大,潇然是把自己留在冥界了吗?她扶着兰若殿的墙一路边走边看,从殿内走到殿外,却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而且她想到,自己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随便走也不好,刚想回去躺在床上等有人来了再装着醒过来,就不会那么尴尬了,谁知道刚准备行动,就看见一身黑影走了进来,涟若只能跟着这个黑影,等着他在兰若殿里乏了,走了,她再进去。 殿里殿外的两个人都在等,等对方没有耐心,等对方先败下阵来。 涟若在殿外靠着柱子坐下,双手报膝,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心里想着潇然仙为什么会把她一个人都在这里,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至于这么嫌弃我吧。不过这么想,好像也不妥,毕竟要不是潇然仙,她受了幽冥鬼火还不知道能不能活。涟若自己对自己说, “呸呸呸,怎么能这么想,涟若你太忘恩负义,潇然仙是好人呢。” 涟若仙躲在兰若殿的柱子后面,悄悄的看着无泯,看着他什么时候准备离开,涟若醒来就出来了,外衫也没有穿,现在在兰若殿外待了这么久,已经感觉有点冷了,而且还重伤未愈,在外面百无聊赖的,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紫琅文学 “进来吧。” 是无泯,无泯在兰若殿内发话了。无泯心里本来也一直在等,等着她先失去耐心,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快比她多活了了九百岁,她在自己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再说又是个伤员,自己何必和一个受了伤的小孩子怄气呢,对于自己的这种行为,无泯也觉得无聊至极,于是就发话了,让她进去。 涟若听见了他的话就从地上嗖的一下站起来,偷偷的看了看无泯,踌躇了一下就慢慢的进去了,刚站到无泯面前,无泯就略有意味的说, “涟若仙?” 涟若有点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毕竟两个人也不熟,虽然说有过救命之恩,可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只是简短的说了一个, “是。” 无泯也没想到只有一个字,他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抬起了看着茶杯的眼睛,看了看涟若, “涟若仙的身体好些了?一会儿不见你,就不见了。你第一次见我时,可不似这般拘谨,如今怎么道是不见当日的硬气了?” 涟若想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给无泯行了个礼, “无泯君上说笑了。” 无泯慢吞吞的说, “说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当日的硬气是视死如归的勇气呢?兰若殿里的你和现在我看到的你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个时候的涟若还念着无泯在定刑台上的恩情,所以还是处处守礼,安静柔淑的模样,一直把他当成魔尊殿下, “无泯君上,说话真是幽默,我就是我,还能金蝉脱壳不成?” “那到底是我眼拙看错了你,还是你这天界小仙天赋异禀,假装的像呢?” “无泯君上,我大病未愈,君上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涟若本来对无泯是有些感激的,可是无泯这样步步紧逼,一再退让也不是涟若的风格,既然无泯自己不要面子,那涟若也就不打算给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反正这条命就是他就回来的,大不了赔给他。 无泯听到这句话,微微笑了一下, “这样才好。” 第九十九章:只缘感君一回顾一 这样才好?他这么说的意思是要我不要拘束,还像原来一样吗? “无泯君上!” 无泯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她的手,凝神闭眼,给她报了把脉, “恢复的不错,身上的皮外伤快好了。记得给潇然仙报个平安,他还在天界替你周旋着,你到幽冥界已经五日了,第一日受罚,昏睡了三日,今天是第五日。 潇然仙来看过你几次,天界他走不开,倒也是时时记挂着你,这是兰若殿,你来过一次,想来你应该是有记忆,原来的冥主大人行魑的居所,你来之后他就搬出去了。你住的地方是兰若殿敛生苑,不要走错了。” 涟若懵了,这一大段话真的是大大颠覆的以往神仙界对魔界至尊无泯君上的认识,传言中,无泯君上是一位不通人情,生人勿近的性子,有事说事,没有事情是绝对不会多说一句的,今日无泯君上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给她解释这么多天以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其实完全不需要魔尊来开口的,随随便便一个宫婢就可以说清楚,无泯看着涟若走神,不说话,不想等她神游结束,就打断她的神游,说, “涟若仙,去把外袍穿上吧,大病未愈,再着凉了又得自己受苦。” “啊?” 一个接着一个的暴击接踵而来,无泯君上是不是中邪了?涟若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又对无泯说, “多谢无泯君上关心,我自己会小心的。涟若想和君上说几句话,涟若和君上不是十分相熟,还请君上不要这般亲昵,叮嘱穿衣这些事情也不敢劳烦君上。” 无泯听着这些话无声的笑了笑,接着慢慢的靠近涟若,无泯向涟若走近,涟若也不动,也不说话,无泯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用老谋深算的话语对涟若说, “涟若仙,我们确实不甚相熟,我从幽冥鬼火手下救下你,把你从仙界那群豺狼手里拉过来,你昏睡的这三天里,我们同吃,同住,你是不是忘记了本尊魔界至尊却窝在冥界这么个宫殿里。确实,我们不是很熟!” 涟若听到这样了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抬头,学着无泯的模样,也是一派大权在握的神情,慢慢的对着无泯说 “无泯君上,幽冥鬼火之下,我没有让君上救我,虽然现在还是很感激君上救下了我。其二,我昏睡在这里,君上选择同吃同住,那是君上自己选的,君上可不是我一介小仙可以多嘴的,再说了,小仙那个时候还昏睡着,君上胡闹,涟若也劝不了不是吗?” “确实,所以,是我强迫你了,本尊要和涟若仙道歉吗?” “不敢,涟若可受不起,再说了,君上都认了,道歉就免了吧,涟若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无状小仙。” 这话说的,意思是无泯就是无状的魔君了呗。天下功夫,以柔克刚之道深得人心,也深受各界的青睐,两个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对视着,软绵绵的却笑里藏刀,而这边行魑横抱着徐意心也到了兰若殿,看见的就是无泯和涟若两个人离得特别进,看不到两个人绵里藏针的目光,只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似平常人一般。 无泯和行魑还在对视着,眼睛里容不下第二个人,剑拔弩张,眸中嚣张。无泯本来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可是这一次他不想让她,涟若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可是这一次她也不想放过。ok作文网 所以,两个法术高强的人都没有发现大摇大摆进来的行魑和徐意心。行魑抱着徐意心与涟若擦身而过,甚至行魑和徐意心身上的衣纱还蹭到了涟若的身上,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发现。 涟若盯着行魑的眼睛有点涩,再瞪下去,肯定要输,所以,涟若想起了潇然的一句话,该放弃时就放弃,不要逞强,现在就是放弃的时候了,涟若收敛了自己的气势,给无泯行了个礼,接着说到, “既然无泯君上潜心道歉,我不接受好像就是不给君上面子,所以小仙就勉强接受了。无泯君上不必客气,我原谅你了。” 说完涟若就走了,确实哦,不穿外衫着实有些冷,可是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外衫啊,算了,还是回去找被窝吧。涟若想到的无泯自然知道,她的衣服是冥宫的宫婢给换的,宫婢把她的外衫放到了敛生苑外殿,无泯看着涟若自以为很小心的摩挲肩的动作,去外殿拿了涟若的外衫就跟上去,涟若蹭蹭的往内殿跑去,小碎步跑的丢丢的, 无泯在后面慢慢的跟着,涟若一进内殿就看见床上有人,一下子就楞在门口,床上的行魑刚刚扶着徐意心躺下,徐意心还是昏睡沉沉的模样,行魑站直了身子,打量着涟若,无泯从涟若身后大手一挥,把手绕过她的头顶,把外衫给她披上,外衫的紫纱从眼前寥落过,涟若眨眼,遮挡了一瞬的视线,看在眼里的行魑和床上的女子有一瞬梦幻的感觉,直到身上暖意袭来,直到身旁有无泯站上,直到紫衫从眼前落下,直到行魑开口讲第一句话, “无泯,涟若仙。” 就算无泯是神机妙算,也是断然想不到行魑会在这里,还带了一个女子。屋子里四个人,三个意识清醒,一个昏迷不醒,人不算多,可是现在真的是乱做一团。 行魑内心独白: 无泯?哎呀,坏了,忘记兰若殿里有人了,这,该是解释不清了吧。真是,自打本座掌管冥界以来,何时这么难堪过。 涟若内心独白: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同吃同住的莫不是三个人?这,能放的下吗?这么做有违常理吧,潇然知道吗? 无泯内心独白: 行魑,你是故意的吗?徐意心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徐意心内心独白: ……我什么都不知道。 行魑在一瞬间脑子里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很多脑热的时候忘记的画面,也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兰若殿已经借出去的事实,一瞬间尴尬冲上脸颊,打娘胎里出来也没有这么糗,行魑为了不那么尴尬,决定再次开口打破沉寂。不过是选择了一个比较不尴尬的方式。还是他一如既往的比较平静的语气, “无泯,这个丫头,能不能借你的穆青医官一用,她是生人,途径黄泉,我怕冥界的医术治不好她,你也知道她前几天……” 第一百章:只缘感君一回顾二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 无泯从涟若的身后慢慢的走上来,看了看床上的徐意心,又看了看行魑,说到, “冥主大人什么时候这么相信穆青医官了,你说这鬼不知道怎么治人,妖会知道吗?不过我想,穆青还是愿意试一试的,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价值了。” “多谢无泯君上割爱。那我亲自去请穆青医官,你与涟若仙先坐吧。” 行魑说完就走了。不知道内心如何,总归面上不见波澜。无泯回头对着涟若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你在门口看了那么久,看明白了吗?” 涟若猜了猜就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莫不是我占了冥主大人的卧房?” “不算笨。” 果然么,看来这冥主大人行魑也不似传言么,再深沉的人也只是未经风雨,装出来的,压制自己的天性,逼着自己做一个沉稳的,不动声色的人,应该也不开心吧,到底还是冥魔两界的人太过优秀的了吧,都是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能坐上一界之主的人必然经历过血腥和残忍,必然有过别人所没有的荆棘路,年少登基,就算是万人之上,也有高寒之处的苦难。 居安思危是每一位上位者都会懂的道理,可是毕竟都是少年人,或许有人生来就是暮气沉沉,或许是经历让他们比同龄人要懂得多,收敛的多,想的也多,但更多的人只是为了看起来更有威严一些,其中又不免有些人能心如赤子,一生不变。无泯的声音打破了涟若的思绪, “兰若殿内的卧房很多,行魑会来这一间只是因为它离得大殿正门最近而已,无需多想,该住在哪里你就住在哪里,行魑一般就在呜咽殿,兰若殿虽然是行魑的寝殿,可是他也不常回来,就算回来也是喝茶宴请,不住这里,你不必担心。” “无泯君上,多谢。” “谢倒不必,潇然仙是行魑的朋友,临走之前特意交代要好生照顾,而且我并不是主人,要谢也该谢过冥主行魑。”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一束茶水,和浇灭的幽冥鬼火。幽冥鬼火是冥界圣物,君上你就这样浇灭了一束,就算君上与冥主大人交好,魔界也得拿东西去赔给冥界,幽冥鬼火是冥界至宝,君上赔给冥主的东西必然也不随便,得来不易,却白白送人。 您救了我,与天族交恶,与冥界有愧,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却白白的惹了一身怨怼,还有,我知道幽冥鬼火有多厉害,要浇灭它,不是几片茶叶水子就可以的,虽然不知道您用了什么办法,但还是对你有所亏欠,所以今天在这里多谢君上,来日肝脑涂地,隆恩必报。” 无泯笑了笑,淡淡的说, “报恩?你准备怎么报恩,报到什么程度,几时算报完恩,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嗯?” 这无泯君上好像很喜欢笑啊,各种各样的笑,无奈,无声,嗤笑,耻笑,淡淡的笑,意味深长的笑,等等。又好像很淡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随时会归于虚无。七号 涟若也没有想到无泯会这么问。自己在天界怼天怼地的嘴怎么就接不住那个传闻中沉默寡言的无泯君上的话吗,明明在仙界对于徽文仙还是屡试不爽的,是徽文仙太弱了?还是这魔尊装的太好了,世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果然,传言不可信是最可信的话。 想她涟若仙仙界一殿主神,清明金殿议事之时,天帝都有机会被怼上几句。涟若仙的玲珑心思,连深谙她行事风格的潇然都有时候接不住,这小魔尊倒是接二连三的出乎意料,正好闲来无事,说一说话也是好的。 “无泯君上,等什么时候恩情还完了,这恩自然就报完了,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恩情说了算。” “好,本尊就陪着你,让你把恩情还完。本尊倒是很好奇,你会怎么还。”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还不了就不用还了。” “君上说什么?” 无泯说的太轻了,涟若没有听清楚,所以就又问了一遍,可是,无泯并没有再说什么。 …… 这边行魑去找穆青医官,可是把穆青给吓着了,冥主大人亲自来提人,怕不是后宫里的哪位娘娘生病了?穆青也顾不上被提着后颈,一句话也不敢说的被提溜过来,行魑把穆青扔到地上,一屁股墩做到地上的时候,穆青也没敢叫,赶紧哧溜一下站起来,问行魑说, “冥主大人,是哪一位娘娘生病了?。” 行魑也有心逗他,又想着徐意心这会儿子也没有生命危险,就准备逗逗他,挑了挑眉对穆青说, “你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行魑大人都这么说了,说还敢问呐!穆青赶紧给行魑作了个揖就往里头走,看着这熟悉的陈设,穆青心里想, “兰若殿?莫不是那位涟若仙不好了?什么时候,冥主大人把这涟若仙收了?可是不会啊,这涟若仙看起来是个身子硬朗的,就算是脱去仙骨,化身成人,也不会这么柔弱啊,更何况现在不是还有一点点呢么。莫非是冥主大人还有美人?” 想到此处的穆青已经想到了自己以后的狐生,无非是江湖传言的两种极端,一种落尸荒野,一种醉生梦死。 “第一种,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给这位娘娘看完病之后,大概他的狐生也就此完结了。然后穆青医官自此长眠地下,冥主大人的艳史就此成为谜团,那兰若殿中藏的究竟是哪家绝色?天上的涟若仙又是在给谁打掩护?这都将成为千古迷题,唯一知晓的的狐还没有机会说出来就被残忍杀害,可惜这只狐还没有历过劫。 第二种,冥主大人的心上人被魔族穆青医官所救,穆青医官自此名扬天下,冥主大人一高兴就把我穆青留在冥界做了妖上妖,一世风光显赫,狐假虎威。哈哈” 行魑看见穆青的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都说医者仁心,依行魑看,穆青怕是医者无心。一天到晚净想一些无中生有的东西,思维跳脱,嘻嘻哈哈。 第一百零一章:只缘感君一回顾三 行魑追上去,还是伸手拉住了穆青的后领,行魑一抓,穆青就把肩怂起来,看这幅样子倒是挺像狐狸的,不过狐狸就该胡思乱想吗? “穆青医官!” 穆青僵硬的转过身子,牙齿和牙齿微微分开,咧开嘴冲着行魑傻呵呵的讨好的笑, “呵呵,冥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吩咐。” “没有吩咐?” 行魑用另一只手把穆青脸朝前转过去,抓着穆青后劲的那只手推着穆青慢慢的走,推着他走向无泯和涟若在的那间房子,边走还边说, “穆青医官呐,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提醒你一下,不要乱想哦!” 穆青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被扔到乱葬岗的样子,赶紧呵呵的笑, “没有,替冥主大人办事,怎么还敢分心呢,大人您说笑了,说笑了。” “穆青,我听你们家君上说你是涂山的狐狸,是吗?” 穆青皮笑肉不笑的对行魑说, “是。” “哦,我没看出来你是狐狸。” 没看出来?什么意思?我的修为已经这么出神入化了,不应该吧!莫非是在我睡梦中有高人相助了?” “穆青医官!你又在想什么呢?我都喊了你好几声了。” “啊?没有,没有,冥主大人,你刚刚说什么?” 行魑推着穆青一直走,兰若殿里长长的轻纱是不是的飘到两个人的眼前,眼花缭乱的, “我就说瞧着你不像个狐狸嘛,不求你能学到狐狸本家的狡猾,至少也该聪明一点啊。穆青医官,你都没发现我们已经在这里绕了许久的圈子了吗?” “啊?” “果然,你除了一身医术以外,毫无用处。” 他说我不像只狐狸,是因为我不聪明?这本狐就很生气了,不救了,打道回府。 哎呀哎呀,算了算了,硬气没有命重要。这个仇先记着,日后有机会,本狐再报仇也不迟。 行魑看着穆青,这只狐狸怕不是脑子有病吧,又在神游。行魑用手拉了穆青的后颈,拉着他因为神游而没有方向的脚步,让他脚底生风转了个弯, “唉~,穆青呐,走,进去了,他们要等急了。” 她们?金屋里的心上人还不止一个吗?完了,完了,这下铁定活不成了。 行魑看着他的样子已经无话可说了,这么喜欢神游又笨的人,无泯留在身边不觉得憋得慌吗?不过有这么一个人供自己无聊是玩弄,倒也不是不可以,不失为一种派遣的法子。 行魑推着穆青进了徐意心在的屋子里。没有遇见徐意心的时候,行魑的阴晴不定是装的,他比冥界很多鬼的资历都要下,而且小很多,他本来就不稳当的王位自己再不稳妥一些就更不稳了,刚刚登基那会儿不少人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他知道,可是那会儿什么都不会,和权臣直面对上只有死路一条, 他选择了最笨的办法,用自己的阴晴不定的情绪来伪装,因为一点点小事就生气,杀人,久而久之,没有人再敢打他的主意,他再不济也是冥主,也是冥界生杀大权的掌控者,后来,行魑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卖弄权术,学会了指点江山,学会了巧舌如簧和气势如虹,开始了属于他的巅峰之际。 穆青走近敛生苑,给无泯行了礼, “闲礼就不用了,你去给她看一看。” 穆青走到床边,给徐意心诊了诊脉,说, “这是人间的?好久没有见过人了。”爱中文网 行魑看见穆青的模样就知道徐意心没事,就打趣道, “这不就是你族害得么。” “妖?” “你族自百年前作乱,到现在才颇有收敛,不过像这样的姑娘为你族所害,到底是可惜了。为了给你族赎罪,近些日子,她就由你照顾了。” “啊,我,我虽然”我虽然是妖,可做乱的也不是我呀,穆青想反抗,但是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就自己品阶最低,还是算了吧,认命吧,这辈子就这样吧,狐生没希望了。 “好的,没有问题。” 穆青笑嘻嘻的,逼着自己把没说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里。 穆青以自身周转灵力帮着徐意心恢复伤口,徐意心手腕处的伤口慢慢愈合,只再手腕处留下一道红痕。穆青是狐狸妖,修为不高,给徐意心治好了伤竟然还晃悠了两下。涟若看见他站不稳,还虚扶了一下,说 “穆青医官没事吧。” “唉~,年纪大了,年纪大了。” “我看穆青医官年纪不大啊!” “你是涟若吧。” 涟若嗯了一声,接着穆青继续说, “涟若,我听说仙界呢,奉行礼乐,你是不是不该这么和我说话啊!” 刚刚被行魑调教了一下,脑子里的水好像少了一些,能听出来涟若是调侃他修为不高了。 “穆青医官,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我是看穆青医官丰神俊朗的,不像是一只快死的老狐狸啊!要是穆青医官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我便不说了。” “别呀,那你还是说吧。” 涟若笑了笑,这脑子,得亏是无泯给了他一个安稳住处,不然啊,还不知道这身狐狸皮毛在谁身上穿着呢。徐意心倒是也醒的快,醒来看见这一屋子的人,不知所措。看着床边一张一张的脸,一张也不认识。行魑穿着鎏金的黑色劲装,走到跟前, “醒了?” 徐意心看着他,问 “这里是冥界吗?” 冥界?她知道?行魑想了想,说 “是。” 行魑说出是的那一刻,看见徐意心眼睛里的渴望与希望破灭了,行魑明白了,她问这里是不是冥界,不是为了问这里是哪里,是在问自己是不是死了。行魑刚想解释,徐意心就说,一行清泪滴落,从紧闭的双眸中流出。 “到底,是神仙不肯仁慈,下辈子,我也定要做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为祸天下。” 穆青一听,这姑娘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赶紧开口说, “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是不是,人活着就得好好活着呀,想什么下辈子呀,你这年纪轻轻的,还记好几十年的欢快日子呢,干嘛老想那么远的事。” “你说什么?” 行魑扶着徐意心坐在床边,对她说, “这里是冥界不假但是你没死也不假,虽在冥界,你还是人,不是鬼。” “我,还活着?” “你自己探一探是不是还有脉搏与心跳,鬼是没有心跳的,不信你听。” 第一百零二:只缘感君一回顾四 行魑的大手把徐意心的头从床边按到自己的胸口上,怕她听不见,还在头上摸了摸,让她的头靠的自己的胸口近一些。看到这一幕的穆青睁大了眼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枉我看了这么多话本子,原来最会撩人的就在身边,恨不能早点认识冥君,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了,自己还是形单影只,都没有一个母狐狸陪在身边。 行魑把徐意心的头放在胸口上一会儿,然后放开了她的头, “是不是没有心跳?你还活着,有一只妖救了你,应该叫酡颜,你认识吗?” 徐意心死里逃生,刚刚那番举动也没有在她心里落下什么,而且在人间,徐意心也不知情爱,更是觉得没有什么。原来那般姿势在旁人眼里暧昧缠绵,在当事人眼里就和吃饭一样,索然无味。 “我要是认识,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但凡有人能在那个时候帮我一把,算了,再说这个也没有意义。” 徐意心,老天爷或许待你也是不错的,那个时候确实有人帮你了。 涟若不想她再陷在过去,就和她搭话, “我是涟若,九重天的神仙。” 谁知道这话倒是把徐意心惊了一下,可也是平平淡淡的开口, “神仙?你是神?我在死的时候还以为九重天宫上是没有神仙的,不然,为什么不愿意看看这人间离苦,妻离子散。世人可怜,天神不眷。” 涟若有点尴尬,干笑了两声,说道, “姑娘,我可是说错话了?” “没有,你没有错,因为你们都是错的。” 涟若很聪明,可是还是被她的话给弄得有些模糊,看来这姑娘濒死之际发生了很多事情啊,对神族不怎么友好,可是行魑不是说她这样,罪魁祸首是妖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罪魁祸首是妖族作乱,可是徐意心不是这么认为的,她悲惨的一生是因为大祭司的谗言,天界的华盖星,村民的逼迫,爹爹的大义,天神的冷眼,唯独没有妖界的一丝痕迹,而且很有可能她最后还是妖族救回来的,所以说缘分啊,因果轮回,一件都少不了。无泯悄悄的拉了涟若的手,与她心意相通,神不知鬼不觉的告诉了涟若在人间发生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以为凡人不得神仙喜爱,却原来神仙只得奸佞喜爱。 涟若看着徐意心,再次说, “意心,神仙界有神仙界的规矩,有些神仙确实很讨厌,他们自私自利,不懂礼教,可是人有坏人,神仙也有好的。” “我没有怪过神仙,要怪就怪我没有让神仙保护的本事,只是,要是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不在相信了。” 明明是文文弱弱的姑娘,说出来的话扎心的很,涟若看着她,慢吞吞的说, “那我呢,你想和我交个朋友吗?” 徐意心想都没有想,直接脱口而出。 “不想。” “你就不想看看那些不管人间人死活的神仙长什么样子吗?你也不想看看那些恪尽职守的神仙每天在干嘛吗?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和你交个朋友吗?” “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讨厌那些虚情假意,不负责任,游戏人间,刁蛮任性的,神仙。” “你不是神仙吗?为什么也会讨厌他们?” “意心没有讨厌的人嘛?” 徐意心笑了笑,默默的说,老友中文网 “有,涟若,有的,有很多,很多。” 这个朋友是交上了,两个女孩子的惺惺相惜,和共同的深仇大恨。穆青走上前来,也说, “意心,我是穆青,是魔界的医官,不过我真身是只狐狸,等过些时候,带你们去涂山看一年四季啊。” “好啊。” 徐意心也笑着,等着下一个人介绍自己。可是没有人再开口了,穆青就自愿担起大任,指了指无泯, “意心,这是魔界至尊无泯君上,他,不爱说话。你跟前坐着的是冥界之主冥主行魑,我们喊他冥主大人。他,好像也不爱说话。” “嗯,谢谢穆青。” “没事,没事,你身子刚好,还得多休息。” “好,这是这几天要打扰你们了,等我好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走。” 行魑说 “你就安心住下吧,不着急,冥界的宫殿不少,你住下不会有问题的。” 徐意心还没有说话,涟若就说, “意心,我也住这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嗯嗯。” 敛生苑一共两间屋子正好一人一个。 ………… 一行人在冥界住了几天,大概是敛生苑有伤员的原因,穆青总是往这里跑,潇然托行魑照看涟若,所以,行魑他也时不时过来,无泯原来住在敛生苑,说来也奇怪,这几天倒是不怎么见他了,可是穆青还在这里,无泯就应该也在冥界,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涟若心里还记着报恩的事情呢,怕一直拖下去就忘记了。这几个倒也相处的不错,尤其是穆青,大概是因为他是只狐狸吧。 徐意心来到冥界也三四天了,身体已经好了,只是手腕上留下了一缕红痕,涟若也给潇然写信说自己已经痊愈了。涟若和徐意心从兰若殿里出来,走在了冥界。冥界也是一路风景,虽然没有人间姹紫嫣红,可是也是不错的的。意心和涟若走在忘川河畔,徐意心说, “原来这就是冥界么,没有太阳,没有星星,可是却有花。” “冥界只有一种花,只有一个女官。花是彼岸花,女官是孟婆府的孟婆。冥界不似人界那般,王公贵族,平民百姓的分着,也不时兴伺候这么一说,冥界的官职都是不变的,一守就是一辈子,直至死去。 你看见了,冥界都城就那么大,就那么多人,很多人死去通过鬼门关到达这里,很多人转生离开这里,很多人罪大恶极留在了十方地狱里,有些人不愿转生,化成了鬼魂。 他们游荡在世间,记挂着自己不愿忘记的一辈子。 所以,每天经过这里的人很多,留在这里的人很少。 不愿转生的鬼会到梦回城里安个家,过着他们很喜欢的生活。冥主行魑只管着冥官,那些自由的鬼就是自由的,真正自由的,打架可以,但是不准打坏。到人间可以,但是不许欺负人,否则,冥主亲自捉拿,幽冥鬼火,炼狱加身。” “原来是这样。” “嗯,意心,看你在冥界很开心呢!” “是啊,因为有你们啊!” 远远的就看见穆青在冲他们打招呼,涟若说 第一百零三章:只缘感君一回顾五 “穆青医官!看你从呜咽殿的方向过来,怎么了?” “涟若多虑了,没什么事,每天的固定请脉。” 徐意心对着穆青说, “穆青医官什么时候也供冥界差遣了?” “哈哈。意心,才几天不见呢,你就变成这样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这不是和穆青医官学的么。” 涟若和徐意心和穆青聊的热火朝天的,突然,涟若感觉到潇然仙在唤她,左右探了探头就看见潇然在一侧隐着身形, 涟若和穆青,徐意心打过招呼就先走一步,走到潇然仙身边。 “潇然?你在仙界忙完了?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我看你又活蹦乱跳的了,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涟若从来不在旁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除非是很亲很亲的人,大概潇然就是涟若心里很亲很亲的人吧。涟若深吸了一口气,对潇然仙说, “还好吧,没什么大碍。潇然,天界怎么样了?” 两个人都不愿意谈论这件事,可是还必须谈论, “涟若,不管天界怎么样,你就留在这里吧,天界的纷争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和你有关系了,涟若,你就当自己从来不是仙,待在冥界好好活着,或者到凡世做一个人。” “潇然,你还是潇然吗?” 涟若难以置信,潇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涟若!” 潇然知道,涟若这样的话是很明显的不愿意。 “潇然,你知道我的性子,眼高于顶,倔强执拗。该我做的我一定会做,不该我做的我也一定不会去做。”第二中文网 “涟若,我知道,你高傲,你不屑于和他们相争,但是这一次,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潇然,上一次我已经听过你的了,青光墨霜瓶分明就是幼宁公主拿的,她喜欢你,所以很讨厌我,她偷走,不,拿走,天帝是她的父亲,天界是天帝的,自然就是她的,她拿自己家的东西不能用偷。 她拿走青光墨霜瓶就是迁怒,她的玲珑心思昭然若揭。你和她同是泰平仙人座下弟子,你知道青光墨霜瓶对妖族大有裨益,她会不知道吗?她知道可是她还是拿走了,她丢了霜瓶,后果却要我来承担,这是什么道理?我涟若生就一副倔强性子,天宫里这么多年岁月,我,你,辛久,几个人相处下来你不会不知道,所以,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否则,我只会反其道而行。” “涟若,天族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回去也只是又一番冻雨凄凉,神鞭加身。” “潇然仙,我只把我该做的做好,天界,我不屑于了。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不想最后羽箭会对上你的归元追风扇。” 涟若已经有些生气了,她知道,潇然这么做是最好的结果,天族一切的纠纷因为涟若的死去而消失,而涟若在冥界也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用自己背负骂名,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换的下半辈子,鲜活的自己。 可是下半辈子本来就是自己的,哪有用自己换自己的道理,更何况,潇然,你认识的涟若,她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高高在上的头不会低下去,她不会为了活着就服软。 “涟若,听话!” “潇然,你别怪我,天界不公,凭什么要我认。你知道的,我本来就倔强,可是上一次我听你的了,我把青光墨霜瓶的罪责自己揽下了,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满身鞭痕,还有更甚,你真的要我一一的说给你听吗?” 从冥界醒来这么多天,涟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根基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不是不难过,只是决定了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就顾不得难过了。 潇然看着她,还是想打消她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潇然大概可以猜到,无非就是孑然一人,单枪匹马,单打独斗,可是这样,她还有命活吗? 不想看着她死,所以只能拼了命的劝。 涟若看着潇然还不肯罢休。就开口说, “潇然,在天界,我听过你的,可是结果呢!狱神司里每日早晚三千神鞭,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神鞭打在结痂的伤疤上,又是一片血肉模糊。我跪在明澜仙前面,眼睁睁的看着本来应该打在幼宁公主身上的神鞭打在我身上,天界那群人觉得这样还不够,非要我以死谢罪吗,可是潇然,你知道的,我有罪吗?我没有。他们算计我,明明是天界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借冥界幽冥鬼火呢!仙界连个惩罚的法子都想不出来吗? 不是这样的,他们知道你和冥主相识,就在算计你,天族仙使监督行刑,不管你是救还是不救,对你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你救了我,就是勾结冥界,违背天族,你的罪照样逃不了。你不救我,要不我就死在冥界,要不我与你就此割袍断义,天各一方,你的身边没有了帮手,幼宁公主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冥主行魑是施法降刑之人,幽冥鬼火烧到身上的那一刻,所有该毁去的就都已经毁去,就算你与行魑关系再好,你们的形式也是要走的,所以我就算是在幽冥鬼火手底下捡回一条命,也是苟延残喘而已。 他们唯一算错的就那天刚好魔尊也在,刚好魔尊日行一善,出手相救。潇然,穆青医官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现在都身体情况?” 潇然也是心疼,他以为她不知道,才会说的这般大义凛然,才会拒绝的这么斩钉截铁,没想到,她全都知道,还是选择了担起自己的责任。 “潇然,我现在没有什么想说的,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在从天界来冥界的路上,我便发过誓,我若是能在幽冥鬼火下活下来,便是上天恩德,定然是要把天界给他翻上一翻,所有真相必将水落石出,我要把属于我的都拿回来,沉冤昭雪,幼宁公主,我放不过她,所有替她作假,包庇她的人,所有的帐都要一一来算,你回天界一定要告诉她,我还活着。 等死的感觉,她应该不会拒绝,也不容她拒绝。我这条命是魔尊赏的,就不再还给天界了。 第一百零四章:只缘感君一回顾六 潇然,我不欠天族什么了,天族养育我许多年,我也为他兢兢业业的办了许多事,天族给的法术,修为,主神玉印,一把火都还给他了,以后,做妖做鬼都不再做仙。 其实说到底,仙界也没有给我过什么,那些标榜着仙族的法术,修为,玉印也都是我亲自修炼的,不是天界赏赐的,但是我涟若大度,不屑与之争辩。现在仅剩下的一点根基算是天族给我的最后一点东西,在我替下幼宁公主狱神司早晚三千神鞭的时候,就还清了。我不欠他的了,所以,现在是他欠我的,我要用这可以凝成的最后一点灵力,去做我要做的事情了,魔尊无泯的恩情我还没有还,一束幽冥鬼火,是他心头一千年的烁金血浇灭的,他从出生到现在,有几个一千年,烁金血又有几滴?我不会和仙界撕破脸皮,我要他们有求于我,但是我不会救他们。” “涟若,你不要胡闹。” “她不需要胡闹。” 涟若和潇然都寻着身影看,是无泯,慢慢的走过来,有时候他的一颦一笑也是极美,更何况忘川河畔周围还有彼岸花点缀,衬的无泯犹如鬼魅,走近了喊了一声潇然仙, “潇然仙。” 潇然冲他点了点头,无泯继续说, “潇然仙是不是忘了,这个小丫头,天界不是已经允诺,让本尊处置了么,怎么又在这里难为我魔界中人?” 涟若看着无泯,心里不确定的想, 这是来帮我的?他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潇然这个时候开口, “无泯君上说笑了,涟若是仙,就算是闹矛盾,最终也是要回到仙界的,况且,涟若要做的事也是为了仙界安危,她这办事糊涂的小仙,实在是担不起魔尊厚爱。” “小仙?本尊就说潇然仙还不甚了解涟若,她告诉我说,她是天宫的天官,位高权重,怎么会是小仙,再说,本尊只是把她从仙界要过来,等着身体养好了,再替我族穆青医官报仇,在此期间,本尊为了以防万一,也不会让她出去办事,如果x九重天真的人手不够的话,其他人本尊还是愿意借的,至于这个丫头,如果要让她办什么事的话,还是另请高明吧。 或者,等她有本事能从本尊手底下溜走了,再给你们仙界办事吧。” 涟若想,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是天官啊!魔尊又在骗人了么?不,这不叫骗人,这叫战术。 潇然说她是小仙,本意是说,涟若不知道魔尊这么做,谁知道…… “无泯君上何必步步紧逼呢?” “潇然仙,我们如今也算熟识,今天本尊就向你要个恩情,把这丫头交给本尊,我保她安稳一生,如何?” 在场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魔尊殿下的恩情,魔尊的护佑吗? “潇然仙,你这么劝她放下,不就是想让她活着么,只要她活着,在哪里生活有什么区别?本尊让她好好活着就是,至于怎么活着,潇然仙就不必挂怀了,风风光光的是活着,苟延残喘也是活着。” “魔尊殿下,我敬重你,也请你不要仗势欺人。” “本尊可以仗势欺人,但是你没有资格说本尊,因为你的品阶不够,就像你只能委屈涟若,却奈何不了仗势欺人的幼宁公主。你说你想让她活着,你想让她怎么活?体体面面还是偷偷摸摸的活着?是像以前一样明媚自由,还是像过街老鼠,东躲西藏?本尊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你不愿意。可是你阻止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让她身上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和天族谩骂,这样的活着,就不是苟延残喘吗?按照你的说法,你不也是让她这么活着么?” 潇然看着无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出话来反驳他,好像也是,涟若生来桀骜,怎么也不是个肯受委屈的。潇然就一直看着无泯,无泯冲他笑了笑,用手拿起涟若的手,隔着衣服抓着她的手腕,转了身去,只留下潇然一个人凌乱在风中。燃文 “无泯君上,多谢!” “多礼,你要是被他带走了,我的恩情你怎么还?我日行一善救了你,我这日行一善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呢。” “呵呵,既然君上都听到了,我就和君上说清楚,您的恩情我一定会还的,至少在我死前一定会报答的。” 涟若真挚的看着无泯,无泯笑了笑 “涟若,从来没有人欠过我的情。你是第一个,不过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要是每一次日行一善都要烁金,我也救不来的。” “无泯君上,你倒是会打趣自己。” “生活无趣,偶尔也是自找乐趣。” 无泯扯着涟若袖子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涟若的身上有坚韧不屈,她身上的狠劲儿很像他,虽然天族的事情他不了解,但是从只言片语中大概也能知道,涟若多半是做了别人的替罪羔羊。他倒是很想看看,涟若到底是怎么样扳回一局的。 无泯直接拉着涟若回了魔界,把穆青一个人,不,一只狐留在冥界,一来,徐意心的身子还需要调理,二来,回了魔界,潇然暂时还不会去魔界找她。 “魔界重忘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同我同吃同,既然暂时还没有想到报恩的法子,就先从最基本的来做。” “君上也住这里?” “天界没有本尊的传言吗?” “知道了。” 传言?传言你确实是住在这里,可是传言和你本人都不一样,我也不敢信啊。涟若开口, “从今日起,君上的衣食住行都由我来照料。君上有什么吩咐来找我就好,我一定万死不辞。” “我要你的命没有用,你不用怕,留着你给我烧火做饭总比留下一具尸体强。” 无泯坐在茶桌旁,涟若想着,看样子他又是要在这里磨练心性,温酒品茶了。谁知道无泯竟然开口了, “涟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皮肉伤好的差不多了,心里的伤还不是好的时候。”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好?” “这个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至少先把恩情还了再说,我可没有把握去做了我要做的事情之后还能活着回来给你报恩。 君上,我想问,你在冥界听到什么了?还是什么都听到了。” 第一百零五章:只缘感君一回顾七 “听到了一些,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不过你要走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不是为了看着你,只是你毕竟是在我这里走的,日后问起,也知道你去了哪里,死在哪里,不要最后死了也无人知晓。 你应该知道,我若是真的要你报恩,你早就被我扔出去了,不在我眼前就是最好的恩情。我的身边不需要人的,这么多年来,也就穆青在我身边待的久了些,不知道是我生性凉薄,亲友缘浅呢,还是他人求去,不愿与我虚与委蛇,总之,人来人去,强求不得。” 原来是这样,人人都知道魔尊无泯生人勿近,可是又有谁知道,他这些年来暗夜里受的苦,身边没有亲近的人,不是不想有,只是简简单单的没有,一个人在漫长岁月中消磨,最后心如古井,波澜不惊,是这一如既往的冷清让他磨炼了这样冷淡的性子,或许他心里是良善仁慈的,只是从来没有人去了解过。他内敛深沉,可是心里蕴含着初生的希望和纯真,是赤忱的,人人都说神仙良善,可是却不知道他们假装正义,妖魔凶恶,却也是被逼无奈。 “你怎么会和我说这些呢?就因为我欠你的?” 涟若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和她说这些, “那倒不是,只是刚好情到此处,你又在身边,就和你说了,又不是什么机密要事,不能说给人听。这些事藏在心里也不舒服,说出来还会好过一点,你没来之前,重忘殿里的雕花栏杆就时常听我说话。” “你是将我比作那木头吗?” 涟若当然知道无泯不是这个意思,他一直以来就是沉稳的模样,现在看起来还有点淡淡的忧伤,不想看他这么难过,就想换一换气氛 无泯笑了笑,或许是今日时节刚好,或许是重忘殿里近千年来第一次有旁人踏足,无泯这一次说了他从出生以来说的最多的话,魔界没有山花烂漫,春风十里,没有四季的纷至沓来,只有一片黑暗,可是这对于无泯是最舒服的颜色,置身于黑暗,就可以忠于自己,做一个窗子里的人,看着窗外面的柳暗花明,草长莺飞,就感觉很好了。 “不用担心我,我的心是石头做的。” 无泯也拿自己打趣,来告诉涟若自己没事。两个人闲着也没事,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平静的,像讲故事一样,很美好,所谓静水流深,就是这般意境。 “当真是石头做的?” “涟若啊,我这魔界只有一轮皓月,半塘水波,和一株枯树。没什么景色,不过倒是幽静。” “那你没有见过那四时风物与风霜雨雪吗?” “见过,在人间的时候,见过,只是不知道如果他们开在魔界会是什么样子。” 无泯的眼睛飘忽的很远,好像在想记忆中的花香和清风,手上还是端着茶杯。涟若很惊讶,原来他是见过,只是见过那般景色,又怎么能忍受,长久的缄默。 “你见过?” “见过。不过他们从未在魔界开放过,大概是魔界的水土不养花吧,不过狐狸倒是养的很好,那只土狐狸能在这里吃胖,还胖了许多。” 涟若轻轻的笑了,从穆青来了之后,无泯就没那么孤独了吧,他这日行一善倒是救过不少东西么。无泯接着说, “魔界无花无草,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一朵花都没有开过,就算是冥界那般阴森的地方,还有彼岸花在,每年不是红的就是绿的,那些从奈何桥上走过的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像我魔界,入目便是漆黑一片,有没有人来人往,冷清的很。” “无泯,我记得魔界不是这样的,而且魔界也确实不是这样的,是你自己不愿意融进去,魔界的孩童也是天真烂漫的,你可曾见过?魔界的衣衫也不是只有黑色的,你没有发现吧,你的朝臣,是不是也是各色各样的衣服呢?” 无泯摇了摇头,看书窝 “没有。” “我带你去看看吧,你虽是魔界之主,除了纠何殿,和重忘殿,你还去过哪里?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的地方,你却不知道?你魔族自在城里就很热闹的。” “不记得了。” “走吧,你常年待在这里不出去,连你要守护的子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守护了自己这么多年,不是吗? 去看看你的子民,看看你的土地,看看你魔界的一轮皓月半塘水波,看看魔族的风土人情。走啦!” 涟若没有等无泯说话,就隔着衣袖拉起他的手腕,拉着他跑出了重忘殿,一路上有小魔将经过,涟若都和他们开心的打招呼,招手, “无泯君上,额-姑娘好。” 涟若拉着无泯跑着,把手抬到头顶,和那位小魔将招了招手, “好啊,好啊,你也好,嘻嘻。” 无泯看着这个疯丫头一般都涟若,和以前那个和他巧舌如簧,咬文嚼字的涟若判若两人。 魔族的王城里也是很热闹的,不过肯定是比不上人间的。在这里讲话都要比平常大声一些,虽然还是黑暗的,但是这里的彩灯常年不息,也是魔来魔往的,甚至在魔都王城还遇见了无泯王城里的庭花郡主,庭花郡主一身淡黄色衣袍,蹦蹦跳跳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庭花转头就看见了走在街上的无泯,无泯君上,那是她小时候偶然间看见的人,好看,就是太闷了,她赶紧走过来,看着无泯, “君上好,君上怎么会到这里?倒是好稀奇?” “庭花郡主。闲来无事,就过来走走。” “你早就该来了,你的子民快想死你了,你自打登基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可不是憋坏了么。哈哈,要不要我带你逛逛啊?” 庭花用拿着东西的手撞了撞无泯,, “不用,有她就行。” 庭花转过头,看见涟若,涟若冲着她笑了一下。庭花也笑了一下,转眼又看向了无泯, “哎呀,你早说嘛,我走了啊,回去晚了爹要生气的。走了,你们玩儿。” 庭花带着她的小婢女走了,远远的都能听到她们都欢声笑语,和庭花时不时催促着快点走的声音。 涟若看着他们走远了,就问无泯, “她是你们魔族的郡主?” “是。” 第一百零六章:只缘感君一回顾八 “又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不过这个位高权重的人我很喜欢,豪气。” “庭花郡主家里是武将出身,这一代上头有两个哥哥,就宠着这么一个妹妹,是娇纵了一些,不过应该不坏。” “那是自然,我第一眼就看上的女子怎么会是坏人呢?” 这句话成功的把无泯逗笑了,无泯问到, “你看上的女子?看上她哪里了若是看上了,我给你说亲。哪里学来的匪气,傻的很。” 无泯像看弱智一样看着涟若,涟若也对着他笑, “哈哈,淡黄色衣衫的女子都是小太阳呀,你不知道吗?” “那你是什么?小太阳吗?金乌太子不会打你吗?抢了他个位子,本尊记得,他们可是没有妹妹的吧。 我看啊,你大概比穆青更适合做一只狡猾的狐狸。” 涟若收回了看在庭花身上的目光,对着无泯说, “暗地里议论人家不好,背地里不能说人的,一般因为比较准,哈哈。” 无泯无奈的摇摇头, “歪门邪道。” “是旁门左道,彼此彼此。” …………………… 无泯和涟若坐在重忘殿的雕花栏杆上,无泯手里抱着一大堆干果,头靠着柱子,腿弓起来,怀里抱着吃食,涟若坐在他脚边边,从他的怀里抓一个干果吃一个,看着魔界的一轮皓月,确实,月亮大多时候总是能让人伤心,花好月圆的时候的月亮是点缀,一个人的时候,月亮就是孤独与思念,在加上这傍水而建的重忘殿,凉风习习,硬是勾起过往。 “无泯?无泯?” “啊?” “你抓的太紧了,我拿不上!” 无泯看着月亮,大概是对月思怀,手里的干果袋子被他抓的紧紧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涟若想吃可是吃不到,叫了他好几声才回神。涟若看着无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频频失神?这月色究竟有什么魔力。 “无泯啊,你今天开心不?” 涟若的两条腿荡在雕花栏杆的外面,坐着撩拨水面的动作,当然她的脚还伸不到水里。两只手撑着栏杆,被及腰长发辫成了两根麻花辫梳在胸前,很是可爱。 “开心。” “那你刚刚又在走神?” “走神习惯了吧,一往这里做就想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想,这里是最轻松的地方,在这里我可以毫无防备。 本尊,真的是一日是魔尊,一辈子放不下。我今天看了我的子民,他们,真的很好。” 看得出来,能这般躺着,确实是毫无防备,可是我还在这里,你对我也没有防备吗? “你以后多去看一看,你这重忘殿人太少了,冷清,要不叫一些人来?” “不要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好。” “算了,暂时,我不是还和你在一块儿呢么,等你习惯了,我走的时候再给你找一个处的来的,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 柔弱的话语声中都是承诺,小小的人口中说着天长地久。七号 无泯看着她,说了句 “好。” 看远处水天一色,看近处言笑晏晏。 “涟若,我已经一个人很多年了。” 无泯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你以后要多去找找朋友,穆青,行魑,徐意心,还有你认识的其他人。” “嗯” “无泯,你想知道我发生过什么嘛?你都和我说了这么多,我再不说倒显得不够意思了。” “不勉强,你想说我就听着,你不想说我们就说说别的。” “你给我的自由太多了,不怕我跑掉,不报恩了嘛?” “你要是想跑,我也拦不住啊。” “长夜漫漫,就这样干坐着可不好过,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讲,这个说来话长了。” “没事,慢慢说。” “我是仙界涟若仙,涟若殿的主神,奉命看护青光墨霜瓶,嘻嘻,就是那个传言十分厉害的破瓶子,据说对妖族十分有用处。我一直觉得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直到它让我受了这无妄之灾,我才知道它就是我的劫难,潇然仙师从泰平师尊,幼宁公主是他的小师妹,他们二人一起在水明渊学艺千年,潇然拜师早一些,下山就早一些,我和潇然是在他下山之后才认识的,大概也有千年了。五百年前徽文仙飞升成仙,天界为他接风洗尘,借着这个由头,幼宁公主便从水明渊回来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天帝的女儿,天界高高在上的公主。 徽文仙在徽文殿内设宴,琉璃酒器,珍馐玉盘。幼宁公主款款而来,引得众仙纷纷侧目,幼宁公主自水明渊赶来,风尘仆仆,她掌管人间四时风物,来的时候带着满袖清风和花香,我第一次遇见那么可爱的女子,后来人们常说,九重天上两位女仙,一位静若处子,倾国倾城,一位动如脱兔,娇俏可人。” 幼宁和潇然悄悄的说话, “潇然师兄,这么多年不见,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幼宁公主真会打趣我。” “师兄,你怎么和我这么生疏了,以前都是喊我小师妹的,怎么今天不这样喊了?” “以前是在水明渊,你我是师兄师妹,今日是天宫,你是公主,我是臣子,自然是不能逾矩的。” “潇然师兄,你是最不守规矩的,还想骗我,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是主神了,有玉印了。” 潇然一看这装不成了,干脆就不装了。对着幼宁马上就原形毕露, “哎呦,装的累死我了,你怎么回来了?水明渊还回不回去了?怎么样,师尊还好吗?” “你还说呢,自打你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他老人家,师尊每天都眼巴巴的望着,都快把我认成是你了。他还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唉~,我这不是走不开么,再说了我这累死累活的为了谁啊?不就是为了你们家的江山么,幼宁,你没发现我的脸都苍老了许多么?” 潇然把自己的脸往前边凑了凑,让幼宁看得清楚一点。幼宁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远一些, “潇然师兄,几年不见,你这么这般不要脸面了,师尊就说你吊儿郎当的,什么时候可以稳重一些。你这个样子,师尊怎么放心把水明渊交给你呢?” “以后吧,以后等年纪大了就稳重了。再说水明渊那么多弟子,最不济不是还有你呢吗?他干嘛想不开把水明渊给我呀!” 幼宁很明显的不想理他了已经。 “潇然!你一日不惹我是不是就不开心呐!” “不敢不敢。” 第一百零七章:使我思君朝与暮一 涟若找了潇然很久都没有找到,突然发现他在这里,手里拿着一块儿点心边吃边去找他,潇然也看见她过来,冲她招招手, “涟若,这里。” 潇然坐在凳子上,旁边还坐着幼宁,涟若走过去, “幼宁公主安好。” 潇然指着幼宁说, “这是涟若仙,这是幼宁,我常和你说的水明渊的小师妹。” “我知道,天族的公主,幼宁殿下。” “哎呀,涟若仙上,你不要听师兄胡说,你叫我幼宁就好。” “那你也叫我涟若。” “嗯嗯。” “你们两个聊的这么开心,就不觉得冷落了我吗?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没有。” “没有。” 涟若和幼宁对视一笑,只留下潇然一脸懵。 这个时候的潇然还不是鹿鸣仙台一战之后的潇然,现在的他还是明媚的,朝气的,不似以后的潇然,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性子和云和仙上一模一样。现在的他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也没有在岁月尽头沉寂, 天生是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一直按照天族天帝走过的路在走,而且走的风生水起的,当年天帝拜在水明渊泰平仙人座下的时候也废了好些功夫,在水明渊外跪了三天,泰平仙人才收了他做徒弟,而潇然天资聪颖,只是站在水明渊门前,泰平仙人就收他为徒,还说,“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就是差距。 水明渊上的弟子,有的学成之后就出师了,到天界各处去司职,有的人一辈子就愿意留在水明渊,精进法术,顿悟生平,以后也做一位像泰平仙人一样超然世外的仙人。 “无泯啊,其实我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活泼可爱,落落大方的女子,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果真是造化弄人吗?徽文仙的司神宴很快就结束了。潇然和幼宁公主一起走了,说是要把幼宁亲自送到天帝跟前。” ………… “涟若,我先走了,这个丫头从水明渊回来就直接来到这里的,连亲爹都未曾见过呢,我将她送过去,你随着辛久仙回去。” “你快去吧,我找辛久就好了。幼宁公主再见。” “涟若再见。” 涟若看着他们并排走着,很相配,人间话本子上说,这样的人大抵是要在一起。 ………… 我当时也觉得这样挺好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月合仙人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牵上一根红线? ………… “你在看什么?” 涟若你回头看见辛久仙和云和仙走过来, “没什么,你们要回去了吗?” 涟若看见人已经走远了,现在他们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索性就不说了,日后等他们成婚的时候既然就知道了。 辛久说:“嗯嗯,无聊了些。” 涟若问:“怎么呢?这位新神仙没有同你们讲他在人间的经历吗?我长这么大,见过不少神仙下凡历劫,因为无劫可历或者历劫失败,被留在凡世不能重返天宫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人间有功德圆满的人可以飞升成仙的,天族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像他这般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一来天宫就是仙上之位,这可是闻所未闻呢。”华夏中文 辛久仙笑了笑说, “你亲眼看见什么了?瞧见他飞升了?还是你去给他引路了?” 涟若把手里的糕点狠狠的咬了一口, “辛久!做仙要厚道,至少我是第一个见到真人的,我今天可是早早的就来了徽文殿了,他穿册封的衣服的时候我就见到他了,这也是一种成功。晓得不!” 云和仙拍了拍剑拔弩张的涟若,不紧不慢的说, “涟若啊,徽文是人间飞升而成的仙,飞升之时,有天界德高望重的神仙替其魂魄引路,一路引到天宫,你并不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而且在他之前,所有飞升成仙的人仙阶最高的就是君位,而且自天界初生以来,仅有三位凡人飞升成仙,其中一位就是泰平仙人,更多的人都是从最低一阶做起,徽文仙直接飞升就是仙,想来在人间的功德,无量啊。比泰平仙人都要高。怕是整个人间都仰仗过他吧。不过最近,没听说人间有大灾难啊,辛久,你也不知道吗?” 辛久摇了摇头 “并未听说。” “云和,你怎么也学会油嘴滑舌了?是不是辛久教坏你了?” 云和笑了笑, “仙的劣根性而已,坏都是随着生命生而生的,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掩饰的好,克制的好,规矩,理智,约束。” 辛久,云和,涟若三个人边走边说,仙界人人都知道仙界就他们几个的关系最好。 辛久接过云和的话,继续说,“不过,我倒是不大喜欢这个徽文仙。” “怎么呢!” “倒不是因为他是由人飞身而来,只是你们都知道,我常年不在仙界,又在人间待的时间最长,对人也算了解,人间的算命先生说,他这面相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涟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荒诞的解释, 眨着眼睛问 “你,你确定?这太不可信吧!” “这你也信?天宫里待的傻了吧。” “我就说嘛,辛久仙真是越来越可恶了。哎,对了,我涟若殿中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好,快去吧。” 云和仙冲着涟若摆了摆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辛久问云和说 “她有什么事情?整个仙宫不是就她最清闲吗?我在人间这些天,天宫又给她什么事了?” “她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找个借口先走罢了。” “为什么?” “大概是不想见你吧。” “云和,我发现你有时候确实很招人恨。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九重天,你不请我吃酒就罢了,怎么还挤兑我?有没有良心?”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辛久,你在人间游荡,什么新鲜玩意没见过,还回来剥削我吗?” “说起人间,我听说你前几天下凡去了?” “嗯嗯,月合仙人发现人间的红线有一条牵错了,让我下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有必要的话,拨乱反正一下,本想着看完他们的姻缘就去瞧瞧你,谁知道我连地方都没有找到,在人间晃荡了些日子,还顺手救了一个人间女子。” “云和,你不知道你不能管人间之事的吗?” 第一百零八章:使我思君朝与暮二 “那怎么办,已经救下了。我看她可怜的很,一时心软。本来想着去看看人间景色,可是听说幼宁公主要回来,就被上生星君提回来帮他安排寿宴了。” “看来这寿宴是免了,连着徽文仙的司神宴一起办了。” 辛久打趣的说到, “说起来,人间怎么样了?你仙界人间两头跑,也是累的很,你和月合仙人一样,都是与人间有关的事情,怎么人家在姻缘殿里舒服享乐,你就得天上地下的跑呢!” 辛久傲娇的笑了笑,说, “月合仙人年纪大了,哪里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呢!” “月合仙人听见了准要骂你。这一次回来待多久?” “人间这几年风调雨顺,河清海晏,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我在人间的府邸让阿袖守着,有什么事情她会告诉我的。” “那这一次倒是可以在仙界好好待一段时间了,天界一下子来了两位神仙,会热闹的。” 辛久仙的仙职就是在人间四处查看,算是人间的土神仙,看看哪家需要帮忙了,鸡飞了?蛋打了,什么的,都会来找他。 人间时常会有小妖怪作乱,辛久便出手。确保人间之人皆按照生死簿上所记载的生死。 云和和辛久两个人走着,说说笑笑,迎面撞上了走来的明澜仙。辛久说 “不好意思啊明澜仙,没看见,实在是没看见。” “无妨。下一次睁开眼走路。” 说完就越过辛久走了。辛久看着明澜仙的背影,扯了扯嘴, “怎么几年不见,性子更冷了,这么疏离?” 云和拍了拍辛久的肩膀,示意他要走了,然后边走边说, “明澜仙管天族律法,铁面无私,你是知道的,他本来就这样,不苟言笑。 这几年来把那些仙官挤兑的哑口无言,你呀,千万不要和他咬文嚼字,他比之涟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所说的话不似涟若一般油嘴滑舌,但是句句在理,字字珠玑,三句一个套,防不胜防。 所以现在仙界的人对上明澜仙都是少说话,多做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得下凡历劫了。” “那他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好可怜哦。” “要不,你去试试?反正你也在人间,不怕历劫。” “咦~,还是算了,呵呵,算了。” ………………………………………… 清明金殿,神霄绛阙,璇霄丹阙,云雾缭绕。云阶月地,以云为阶,以月为地,仙楼宫阙。 “徽文呐,本帝今日将勃毅上君交给你,他原是武将出身,本帝看你稳重,便交给你调教了,让他帮你处理公务,如何?” “谢天帝陛下,臣感激不尽。不过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臣在天河尽头看见了一位神仙,是天族的泓玉上君,臣在祁年殿中看过泓玉上君的记载,他在人间历劫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臣想,将他也带进徽文殿,给他一个安身之所。” “徽文,你看过祁年殿的仙卷应该知道,泓玉上君是灵艈仙手下的小君,灵艈虽然在闭关,可是这件事还是问过灵艈为好。”酷录文学 上生星君这个时候站出来说, “天帝陛下,请听臣一眼,这泓玉上君本来是灵艈仙的小君不错,可是泓玉上君已经自凡间历劫归来,泓玉上君此次历劫就是为了荣登仙位,虽然历劫失败了,飞升之路受损,可是也算是与过去一刀两断了,他现在整日游荡在仙界也不是长久之计,灵艈仙还在闭关,不如就暂时让泓玉上君入了徽文殿,等到灵艈仙出关之后我们在商讨泓玉上君的去留之事也为时不晚。” 天帝听到上生星君的话也感觉有道理,就说, “既然上生星君都说话了,我也就不好拒绝了,不过徽文仙,你一定要记得等灵艈仙出关定要同她好好商讨。” “是。” “好了,今日清明金殿议事就到这里吧。” 众仙告退,三五成群的往出走。幼宁公主在金殿门口等着潇然,潇然和云和和辛久和涟若一起出来,看见幼宁公主之后和他们分开,幼宁拉着他的衣袖,蹦蹦跳跳,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很亲昵的样子。 辛久说:“这就是潇然说的小师妹吗?从水明渊回来了?” 云和说“你昨日没有见过她吗?” “大概她在的时候我还没有进场吧。” 涟若拍了拍他们两个都肩膀,说 “我觉得天界又要有一对儿神仙眷侣了,你说要是潇然娶了幼宁公主,会不会下一届天帝就是他啊?我们是不是可以沾光了。” 辛久拍了拍涟若的头, “脑子里每日都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就算是喜欢,在一起了,和天帝有什么关系。那个位子有什么好的,整天累死个人。” “我就随口一说嘛。” 云和给他们两个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说, “清明金殿前面静止喧哗,你看。” 云和用手悄悄的指了指明澜。 然后三个人就夹着尾巴悄咪咪的走了。等走到了天宫的广场才开始说话。辛久说 “明澜仙这么可怕的吗?我看你指的不是明澜仙吧,是上生星君?” 云和笑笑说, “看来人间几百年,你还是不傻的,上生星君是仙界资历最老的神仙,涟若的话虽然是玩笑话,可是难保不会有人当真,而且上生星君一向主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涟若看着云和“原来,你是想提醒我们。” 然而在清明金殿门口,徽文仙挡在了上生星君的面前, “上生星君,徽文想知道,你所说的泓玉上君的劫是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历劫成功?还请上生星君告知。” 上生星君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徽文仙不知道吗?泓玉上君下凡历劫本来就是为了飞升,仙界的泓玉殿都已经修建好了,就等他历劫归来,入主新殿,他到人间走一遭只是形式而已,在人间应该是顺风顺水的。 在人间一世,泓玉上君确实有死劫,不过他的死劫错了,他在人间共有三劫,他和沈长璃的姻缘是天作之合,沈长璃被土匪抓走是泓玉上君的第一个劫,此劫不成后面的劫数就没有办法去经历,但是,这一劫他过得很顺利。下一劫是沈长璃,沈长璃长命不过二十四岁,本来的劫难应该是,沈长璃死去,他们一个生离,一个死别。第三劫,便是伤心过度,郁郁而终。 第一百零九章:使我思君朝与暮三 可惜,他的命数有改,死在了沈长璃前面,自然这劫就历不成了,仙位也就拱手让人了,其实算下来,还算是你顶替了宋泓玉的神仙位,也是缘分吧。只是,你不觉得很巧吗,他的仙位没有了,刚好你就飞升了,我还以为你是知道,才会想要让他来徽文殿,与你作伴,安抚心里。可惜本来是天骄之子,如今确成了一个小君。” 徽文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他在天宫看见宋泓玉的时候,觉得是上天垂怜,让他能再见大哥一面,在人间的时候没有能护住宋泓玉,现在在仙界,总算是能护佑宋泓玉,哪怕他不记得这个在人间的小弟。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自己根基还不稳的时候就就向天帝求恩典,哪怕是自此仙途止步于此,也不想再让大哥受一份苦楚。 现在想来,他心里又觉得亏欠,愧疚,大哥在人间就护着他,受大哥恩泽,可是成仙了,还是抢了大哥的仙位,真是,造化弄人。 上生星君看着徽文不说话,又开口说, “徽文仙,你要认清楚现实,在泓玉上君看来,他历劫失败是因为你,是你让傅云怀出兵沧河,才让你大哥早死,历劫失败,不仅一身伤痛,更是神志不清,妻离子散,你觉得他要是知道真相了,还会和你称兄道弟吗?所以,现在他也到你身边了,该怎么做,自己掂量掂量,不要犯蠢,没有人会放弃触手可得的权利,你在人间就做的很好,不是吗?” 徽文惊讶于上生星君为什么全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事是只有我知道。哦,当然,还有你在人间同床共枕的未过门的妻子,她也知道。” 徽文很惊讶,他说的是谁?蕴文?还是卿卿。上生星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不要瞎想,是你爱的那一个,你死了成仙,她呢?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上生星君就走了,徽文看着他的背景,很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陈叶枫做人的时候就心细,做了神仙自然也不差。 身后有勃毅上君走上来, “徽文仙上,在下是勃毅小君,天君拨我来帮您。” 勃毅称自己为小君,只是谦称。 徽文笑着说, “多谢,那我们走吧,去找泓玉上君。” “泓玉上君?” “咱们殿里有你和泓玉上君两位二把手,现在你到了,至于泓玉上君,我怕他不认路,我们去找找他吧。” 两个人边走边说, “行啊,行啊,我听说泓玉上君很久了,不过他好像失忆了。神仙怎么会失忆呢!就算是历劫失败了,也不该这样啊,顶多是降一降修为,受个伤什么的,徽文仙上你知道为什么嘛?” “我初来天界,并不太懂这仙界的具体事宜,怕是帮你解答不了了。” “徽文仙上,可别这么说,您是仙上,肯定有过人之处的,不像我,我生来蠢笨,好不容易才做了上君的官位,我可羡慕您了,年纪轻轻就是仙上了。” (上君是官位,自己谦称小君,就和仙上是一样的,仙上是官位,同位叫什么什么仙,官职低的都叫仙上,关系好的可以叫名字。一般仙上叫君,就是上君,有特殊情况,剧情需要会叫小君。) “哎哎,仙上,你瞧,泓玉上君。” 徽文看着泓玉,笑了一下,九桃 “泓玉上君,别来无恙。” “你怎么来了?上次一别我还没有问过你名字,倒是失礼了。” “泓玉上君,你随我去徽文殿中怎么样,算是帮帮我,也不用在仙界独自一人啊。” “我这般挺好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就不麻烦你了,你这么能干,也不用我来帮忙啊,你要是闲下来没事做的时候可以来天河尽头找我,我陪你下下棋,解解闷。徽文殿我就不去了。” “你同我去吧!我初来乍到,虽然有勃毅上君相助,可是左膀右臂,他是左膀,你这右臂要是缺了,不就成了残疾了吗?这样的话就会很难做事的,你就同我去吧。” 左膀右臂,徽文仙真的是会说话,即说了泓玉上君的重要性,又夸了勃毅上君,两者皆不误,果然情商很重要。 “徽文仙上,你,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好,那,现在就跟我去吧,好不好?” “行行行。” 泓玉上君受不了徽文仙的软磨硬泡,赶紧东西都没有收拾就跟着徽文走了。 …………………… 涟若殿内,涟若坐在托着青光墨霜瓶的高台前面,百无聊赖。 有人从外面款款而来, “涟若仙上回来了!好些日子没见了。小君了了,请安了。” 了了请了个不标准的闲礼,手里还抱着一大盘干果。 “了了!我想死你了,快,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尝尝。” 涟若赶紧从地上爬过去,扯着了了的衣袖让她蹲下来,趴在她的膝盖上,拿着她怀里的干果吃。 “涟若仙上,你去哪里了,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涟若就这样趴在地上,手掌撑着自己的脸,偏头想了想, “嗯……,我前些时候在潇然的殿里住了些时候,这些天,忙着迎接徽文仙,日日都是早出晚归,我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下了,所以你才见不到我的,也真是的,别人的上君都跟在身边,怎么就你让我这么省心呢!一点也不知道粘我。” “涟若仙上,小君要是黏你,现在准保不知道在哪个黑房子里被你关着呢,哎呀,仙上,你少吃点,又吃胖了,辛久仙从人间回来,又要说你变胖了。” “了了,你念叨的辛久仙昨日已经回来了,我们已经见过了,这一次,他可没有说我胖哦。” 涟若的手肘在地上咯的疼,在地上爬了一会儿,所以就索性躺在地上了,了了坐在她身边,正好涟若不用抬头,就可以看见她。 “涟若仙上,你怎么这样,你前些天不是还说要像灵艈仙学习,做一个温润贤淑的女子,你现在这般样子,还贤淑?灵艈仙上的祖师傅来了都教不了你。” 涟若嚼着干果的嘴巴突然就停下来了,坐起来抖一抖身上的干果渣子,把一条腿曲起来,一副女大佬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章:徽文一 “哎,你这么一说啊,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这灵艈仙上闭关,徽文仙就把她的泓玉上君给要了过去,他为是什么呀?” “喜欢呗。”了了不假思索的说, 涟若伸手打了了了的头, “哎呀,你胡说什么呀,徽文仙是男的。” “是吗?不过谁说男子就不能在一起了?仙上你孤陋寡闻了哦。” “呵,你这小丫头,这歪点子哪里看的?是不是潇然带坏你了?” “仙上!” “艾,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和我分析分析,我看徽文不是个莽撞的人,怎么就这么心急呢!而且他不是修仙飞升的,他从来没有修习过仙术,却能飞升,这在人间可是很大的功德了,想来也是圣人了。怎么就非泓玉不可了呢!” “他这么好啊!” 了了很惊讶,接着说道, “万一是物极必反呢?” “物极必反?” “涟若仙上,你想,他一来就是仙上,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所以, 亢龙有悔,月圆则缺,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兴尽则悲,此乃天道。” “你是说,月盈亏,水满溢,凡事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嗯嗯,人间都说,好人会成仙,坏人会下地狱,可是当罪不容诛的时候或许就……,仙上,我也只是在就事论事,不是对徽文仙有意见。” “我知道,你见都没见过他,哪里来的偏见,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灵艈仙上出关之后,徽文仙上要怎么办。” “好了,仙上,您还是想您自己吧,涟若殿年久失修每日都有风沙,仙上什么时候请了仙匠来修啊!” “再过些时候,等天帝发了俸禄,我在去请,艾,上个月是不是就没有发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在仙上的记忆中,是不是天帝陛下就没有给您发过俸禄啊?” 涟若尴尬的笑了笑,这人穷志短,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殿中最值钱的就是那破瓶子了,要不要拿去换点福气,然后给了,给了仙匠,让他来修一修啊?” “别了,我就看那瓶子不吉利,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能被妖族看上的东西,必然不吉利。”ok作文网 “可是我就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到底哪里奇特了,瓶身没有一丝灵气,更不见半分阵法,插花都太过喧宾夺主,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仙上,您还是好生守着吧,万一有什么差池呢。” “知道了,知道了,了了,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变得啰嗦了不少。” 两个姑娘在涟若大殿里,笑的前仰后合的,完全没有形象。打打闹闹,好不欢快。 ………… 辛久仙在天界住了些日子,潇然这几天都顾不上来找很久没见的辛久仙,因为和辛久仙比起来,他和幼宁不见面的时间更长。辛久时常去云和殿里抱怨,但是他每一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明澜总会出现在身边,明澜行成仙礼的时候辛久并不在天界,而且每一次辛久回来都是仙界大典,明澜作为司法天神,又是整个大典中最不能放松的,所以一来一回,尽管几千年了,都是知道此人,但是对不上号。 “仙上,仙上,” “怎么了?了了,你慌什么呀!火烧眉毛了?” “不是啊,仙上,这,这,你看,这是明澜殿的东西,结果给咱们送过来了,还有那是辛久仙要带到人间的东西,都给咱们前送过来了,可唯独没有我们殿里的东西。” “啊?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里明明写了每个宫殿的名字,主神玉印都在,怎么会送错呢!” “这些事情以前是哪位仙官管的。” “是上生星君,不过现在交给徽文仙了。” 听到这里涟若就知道了,慢慢的安抚暴躁的了了, “这样啊,那个,你,你别气了,徽文仙上是第一次做这些事,犯错也是难免的,更何况他身边的上君都没有我们了了聪明灵光,乖啦,拿去和明澜殿和辛久殿去换一下吧。” “仙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都没说,一次可以,二次可以,这都第七八次了,要是每次都这样,还不如我们自己去取呢,这些东西换来换去的,都乱了套了,第二次的时候,直接把月合仙人的红线给咱们拿过来了,我硬是从天界的这个边边,飞到那个边边,好不容易给月合仙人送过去,月合仙人那个怪老头子,非说是我拿了他的红线,说什么人间千万人的姻缘都因为我的胡闹,白白拖延了三年,人间的人有几个三年啊,还说我要是下凡,定然被这人间的善男信女抓花脸,那个怪老头子好狠的心呢。 仙上,这辛久殿的东西我去送,明澜殿的东西就仙上去送吧,了了实在是怕明澜仙上。仙上去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和明澜仙提一下,仙界事情繁多,整日这样也不是个事,仙上这几天都在给青光墨霜瓶加持封印,没有出去,所以不知道,因为徽文仙上,现在满天宫还有鹅毛呢。” “鹅毛?” 这话倒是惊着涟若了,仙界什么时候不是一尘不染的,鹅毛?女神仙的青丝在天界都找不出一根,游奕灵官手下的荒拾小君把天界扫的一尘不染的,有鹅毛?这可是大罪吧,难为辛久了,常年不在天宫,一回来就对上了明澜仙,这个铁面无私的家伙。 了了生无可恋的说出了震惊天界的事情, “徽文仙把游奕灵官养白鹅的玉栅栏的白玉令给了司命星君,你知道的,这鹅看见了司命星君就不爽,跟着了魔一样,司命星君也很体谅徽文仙上的工作,知道他工作不容易,他司命殿又刚好没有什么事情,就决定自己给游奕灵官送过去,可是司命星君完全忘了自己和鹅这回事,刚到游奕灵官的住处,就被鹅下了一大跳,直接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把白玉令从手里扔出去了,刚巧,就这么巧,白玉令就把玉栅栏打开了,所有的鹅就从玉栅栏里跑出来,直接冲着司命星君一通乱踩,司命星君也不是吃素的,用法术就开始和鹅打架,硬生生的把鹅从游奕灵官的府邸打到了天界广场,最开始是游奕灵官发现的,游奕灵官发现后还质问司命星君何故欺负他的鹅,竟是和司命星君打了起来,两个神仙,一群鹅,在仙界洋洋洒洒的打起来了。在鹅群里拥挤的两个人,大打出手,司命星君的脸上还有那鹅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脸都破相了。 “司命星君,你何故欺负我的鹅?” 游奕灵官在鹅群里拼命站起来,艰难的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徽文二 “游奕灵官,噗,(吃了一嘴的鹅毛),我,我,不是我欺负你的鹅,你看不出来吗?是你的鹅欺负我啊,噗,这鹅毛真是讨厌。” “司命,你向来就看我的鹅不顺眼,你,到底居心何在?” “游奕灵官啊,噗,我,噗,是你的鹅看我不顺眼啊,你。” “胡说,他们极为温顺,怎么一见你就发狂呢!定是你欺负他们。” “游奕灵官,你先别管这个,就算我,我欺负你的鹅,你先把我弄出来,噗,然后你再欺负我,打我,行不行?” “休想,你欠我的鹅的,你就自己还给他们吧。” “啊,我生气了,我生气了,你,你这个人迂腐,冷漠,没有人情味。” 司命星君实在是忍不了了,只好一记灵力打出,把一只鹅打出去,游奕灵官一看,自己的鹅被欺负了,这气可不打一处来,一呼一吸之间就飞身上前,闯进鹅群,和司命星君打起来。 “游奕灵官,我是让你救我,你进来凑什么热闹啊,唉,你怎么还打我呢?” 游奕灵官也不说话,只是一掌接着一掌的出招,鹅毛满天界的飞,整个仙界也感受到了人间下鹅毛大雪的天气。天族不让私自斗殴,这样一来就惊动了明澜仙上,明澜仙上还没来得及去清明金殿找天帝,白鹅就跑到了清明金殿上,窝到了天帝陛下的怀里,吓的天帝陛下动都不敢动,还是幼宁公主把鹅从天帝陛下怀里抱出来的。幼宁公主抱着鹅,摩挲这鹅的头,问, “父君,这大白鹅好可爱哦,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白鹅怎么会跑出来的?” “幼宁啊,我,我也不知道,你快把它抱出去,抱出去,我,害怕。” 幼宁看着天帝这般害怕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哄着她的父君, “父君莫怕,我这就把它抱出去。” 幼宁公主刚把鹅抱出清明金殿,就看见天界已经乱作一团了,大白鹅在天界广场上高昂着脖子,鹅毛乱飞,天族大半的神仙被卷在鹅群中,站都站不稳,所有的神仙都在往出走,他们当初进去的时候是想着把游奕灵官和司命星君拉开,大家有话好好说,可是进去了,他们就后悔了,那些哪里是鹅群,简直就是洪流,根本就站不住,那些鹅到底是吃琼浆玉液长大的,有灵性的很,把仙界弄了个人仰马翻, 徽文仙在宫门口听见这嘈杂的声音,跑出门去看,却发现是这样一派景色,一瞬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勃毅一拍脑袋, “哎呀,我好像把游奕灵官的白玉令给司命星君送过去了。坏了,这司命星君和鹅想来不对头啊,莫不是……” 徽文仙听到勃毅上君这话,就赶紧说, “啊?那,快去救人呐” 天界就是一锅粥,不知道谁拉了一下,徽文仙没站稳一下子也被拉进去,连带着身边想救他的泓玉上君和勃毅上君,一下子全被拉进去了,进去了才发现上生星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卷进去了。 甲仙“别挤,别挤,踩到游奕灵官的鹅了。”乐 乙仙“哎呀,救命啊,救命啊,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被鹅调戏了,哎呀,谁呀,你别乱摸啊。” 丙仙“不要再进来了,快去叫人,快去叫人啊。” 在所有人都想往出走的时候只有辛久仙像一个傻子一样,一下子扑进鹅群了, “哇,好多的大白鹅啊!” 一下子把鹅抱了个满怀,吃了一嘴鹅毛也毫不在意。 “这鹅抱的好软和啊。” 辛久还在鹅的身上打了个滚儿,气的游奕灵官想过来踹他一脚,可惜鹅群阻止了他。 云和仙上看着这一切只能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明澜仙看着这个大傻子,也是被吓了一跳。 了了继续说道, “当时留在鹅群外的只有您,幼宁,云和,明澜和潇然,您在涟若殿里加持封印,什么都不知道,天帝陛下都被吓得不轻,那只落在天帝陛下案机上的鹅毛现在还被游街示众呢。还好这几个神仙没有冲进去,好不容易才一只一只的把这些鹅送回玉栅栏的。 幼宁公主都亲自下手抱了,还有明澜仙上,云和仙上,因为想到这大白鹅是游奕灵官的心头肉,也没敢用法术抓,就用手抓,可惜神仙们金贵的手爪子也抱了一会鹅。这会儿子也是刚刚清理完一会儿,这件事还没完呢,你看,这东西又送错了。” 涟若想着辛久抱大白鹅的情景就忍不住想笑,可是,又恨自己什么时候加持封印不好,偏偏选择了这个时候,白白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合着,天族最不可能抱鹅的人都抱了鹅呗,除了潇然。” “嗯嗯。仙上,辛久仙上的阿袖小君从人间上来了,紧着这些东西呢,我先给他们送去。” “行,你去吧,我也把那些东西给明澜仙送过去。” 涟若手里拿着托盘,出了涟若殿,一出殿门,就闻到了空气中的鹅毛味道,边走边看见,天兵天将已经放下长枪,拿起来扫把在打扫广场,鹅毛还在飘飞,荒拾小君骑着牛,在天界做了一回威武的将军,指挥着天兵天将扫这里,扫那里。 涟若走到明澜殿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好多人跪在明澜殿前,走进了才发现,有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徽文仙,以及他的两个随从,勃毅上君和泓玉上君,还有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司命星君,鹅群的主人游奕灵官,辛久拿着脏物站在旁边,明澜仙在明澜殿中,不知道在干什么。涟若走近辛久仙身边,用拿着托盘的手碰了碰辛久,悄悄的说 “你怎么在这儿啊?” “潇然和云和昨日搬了一天的鹅,手酸了,幼宁公主要安慰被鹅吓傻的天帝陛下,剩下的那些神仙多多少少都被鹅打了,哪里还有脸出来,这几个都是没有办法,必须出来受罚的。我不来,你总不至于找月合仙人来监管吧。” “那大白鹅没有咬你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徽文三 “还真的没有啊!许是我长得好看,它们不忍心的吧。” “说的是,说的是,自恋了啊,哎,对了,刑罚已经下了吗?” “没呢,明澜仙还在斟酌。” “哎,我问你,那大白鹅的感觉怎么样?” 辛久激动的涌了涌身子,高兴的说, “好软啊,柔柔的。嘻嘻” 涟若怕他一摇再把白玉令掉了,赶紧制止他, “好了好了,你自己回味就好,把关大白鹅的白玉令端好了啊,要不然再放出来,受苦的可就是你了。” “我办事,你放心。” 辛久实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涟若冲他眨了眨眼睛,看见了徽文仙跪在地上,也是心疼他,刚到仙界就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个人才,悄悄的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徽文仙,徽文仙,你怎么样,还好吗?” 徽文仙可爱的摇了摇头,像摇筛子一样, “嗯嗯,没事。” “那个,你,你别的担心啊,应该没什么事。” “涟若仙不必担心我的,我在来之前已经把徽文殿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给各宫的东西已经送过去了,他们要用的东西不会缺的。” 涟若看了看手里捧着的明澜殿的东西,又看了看徽文一脸认真的模样,真的很不想打击他,心里默默地想,你确定这个不会让你罪加一等吗?想到他初来仙界,年纪轻轻的,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算了,还是先不给明澜仙送了,这件事先不让他知道了。刚起身准备走,就听见明澜仙说话, “涟若仙上,我等你很久了,怎么来了就走?” 涟若尴尬的回头,当然怀里的东西就挡不住了,对着明澜仙说, “没有,这不是看着明澜仙上在忙么,我的事情是小事,等仙上把要紧的事情做完了我再来叨扰。”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叨扰我,这样说明你没有犯错。” “呵呵,明澜仙真是爱说笑。”涟若干笑两声, “涟若仙上,你手里拿着的是我的东西,不还给我吗?” “啊?哦。” 涟若赶紧走上前去,把明澜仙的东西给了他。心里一直想着,徽文仙对不住了,对不住了,看来这罪加一等的罪名你是一定要扛了。 “那明澜仙上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涟若仙,你刚刚给我的是今天早上就应该送到我宫里的木碟,是用来写罪状的,可是它今天早上并没有到我手上,所以就算你不来,我也知道徽文仙一共做错了几件事,你不算害他。他犯的错,他该受得罚,不会少。” 涟若笑了笑 “明澜仙上说笑了,这些事情你和我说什么呀,你知道我向来不爱管闲事的,这量刑一向是你做主的。” “量刑一向是天族律法做主,不是谁说了算的。” 这话说的涟若好生尴尬,在心里嘟囔着,明澜仙一点点都不可爱,一点点都不想和他说话。 “是,明澜仙上,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不管明澜说没说话,就跑了,跑到辛久身边的时候,辛久对她说, “天哪,涟若仙竟然不爱管闲事了?这还是涟若吗?”168书库 涟若一向把别人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把自己的事当成别人的事。 涟若白了辛久一眼,没有说话就跑了。她不是不想说话,她不敢呀,她怕她一开口,明澜仙上给她安上一个扰乱量刑的罪名,她也得跪在这里了。涟若走了之后,明澜把辛久叫到跟前,问徽文仙, “徽文仙上,这白玉令是您送到司命星君府上的?” “是的。” 明澜仙又走到司命星君旁边,问司命 “司命星君,你拿到这白玉令后做了什么?” “这,这我还能做什么啊,这白玉令又不是我的,我自然还回去了。” “游奕灵官?” “在呢。” 游奕灵官还是气鼓鼓的模样。 “你的鹅可有损伤?” “有,怎么没有了,这满天庭的鹅毛不是我的鹅身上的吗?我的鹅还被司命星君打了一掌,这个也要算上。” “哎呀,游奕灵官,你怎么那么小气,我不打他,我就快要被他们吃掉了,你心疼你的鹅,就不知道要心疼一下你的同僚吗?我还没有你的鹅值钱吗?” “你哪有我的鹅值钱,你……” 明澜仙看着他们快打起来的样子,出声让他们停下来, “好了,停下。我懂了。辛久仙上多谢了,还请辛久仙上做个见证,以证公平。” “荣幸之至。” “今天族徽文仙上误送白玉令于司命府,使得司命星君去游奕灵官仙宫上惊扰了鹅,放开了栅栏,造成了天族白鹅成群的局面,徽文仙上按照天族律法,抄天族徽文殿殿规三百遍。 今天族司命星君,被游奕灵官白鹅恐吓,行为有失,卷于鹅群,不能自拔,最后遭人解救,方的逃脱,在挣脱途中打伤游奕灵官的白鹅,罚其对打伤的鹅道歉。” 这判决在司命星君的心里很不满,明明是他的鹅不讲理,怎么还要我道歉呢!但是敢怒不敢言。 “今天族游奕灵官,纵鹅伤人,发现之后不加制止,还偏帮白鹅,帮亲不帮理,争斗途中,白鹅踩伤了司命星君,判其与司命星君道歉,并给予一定的补偿。这便是给你们的判决,如何?可有不满?” “没有。” “没有。” “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请辛久仙将这些判决词写入木碟吧,然后将这些放入祁年殿。辛久仙不常在仙界,可能不知道,从始至终,明澜的手不能碰木碟,这是规定,以防万一我动手脚,所以这一切都得劳烦辛久仙了,辛久仙在明澜殿内写就好,这木碟不可勾画,不可写错,字迹工整,清晰,不可潦草。” “啊!要求这么多么?” “还请辛久仙认真对待。” “好吧。” 辛久撇撇嘴, 辛久觉得任务艰巨啊。他上学堂的时候就因为字迹被打过不少次。 明澜仙对着殿门口的一行人说, “好了,你们可以散去了,这些刑罚不需要当着众仙的面惩处,你们自行见证即可。” 看着门口乌央乌央的一群人离开,明澜仙把辛久仙带进了明澜殿,在一处案机上让辛久仙写罪状。辛久仙已经很多年没有写过字了,以前的折子都是阿袖上君在写,忽然一写,却发现自己连这笔都不会拿了。字也写的歪歪扭扭的,明澜仙就坐在一旁看着,看着被他写错的木碟堆了一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明澜一 “辛久仙上,你可要注意一些,此次的罪状只需要三张木碟,你多用一张,是要自己买的,等这个案子结束,徽文殿里会派人来算用了几张木碟,多用的就仙上自己来买了。” 辛久仙听到明澜仙的话,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对明澜仙说, “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可怎么办?看来这个月又没有福气了,难过。” 辛久仙突然计上心头, “明澜仙,我这个也算是帮你了,这木碟是不是也应该一人一半啊!” “辛久仙上,天族规矩,木碟由监察官全权负责,明澜不可随意破坏。” 辛久仙谄媚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继续和木碟对着干,一滴墨汁又滴在木碟上,很好,又毁了一张。明澜仙看着辛久笨拙的样子, “辛久仙,今天晚上,是最后期限,你若是写不好,我不介意手把手的教你。” “不用,不用,我还就不信了,连个这都些不好,你,你等着吧。” 辛久赶紧摆手,明澜仙上亲手交,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在那之后天界关于司命星君和游奕灵官的谈论也就多了起来,什么高高在上,掌人命运的司命星君给一只鹅道歉啦,游奕灵官因为自己的鹅与司命星君打了一架,徽文仙傻得紧啦,什么的。 辛久仙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啧啧了几声, “啧啧啧,徽文仙算是把这两位神仙得罪了,以后见了他还不得打死他啊。徽文仙的命运堪忧啊。” 涟若听着他的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还说,你怎么不说自己还把明澜仙得罪了呢,不然我怎么会被你连累,罚跪在明澜殿门口。” 真是风水轮流转,前几天还是在这块地皮上站着,今天就跪在这里了。 “那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在人间习惯了,忘了天族规矩多,不让带宠物,可怜我的狗子就在天宫待了三天。可是潇然的陆吾兽怎么没事呢,说白了就是明澜仙看我不顺眼。” “你还说,你的狗子是人间土生土长的,还好阿袖上君没有被你连累,知道早早的下凡去,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把狗带到天界来?天界的鹅还不够吗?你想天界再飞一次狗毛吗?” 涟若一脸看智障的眼神。辛久还不知道错, “要不是你,我的狗子怎么会被发现,要不是你,我的狗怎么会被遣送回人间,你等着,等刑罚完了,我就下凡去,喊我我都不回来,规矩太多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阿袖上君为什么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了,想来他在人间没少被你连累。你真的是气死我了你。” 明澜仙看着他们两个还在说话,悠远的声音传来, “屡教不改,藐视刑罚,再加一个时辰。” 涟若皱着脸看了看明澜仙,不敢说什么,然后自己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发誓再也不和辛久说话,他们本来只需要跪上半个时辰就好了,可是因为一次一次的说话,声音太大,现在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还得再加一个时辰。好吧 原来是上次阿袖上君来天族拿东西,辛久就悄悄的让阿袖上君把他在凡间养的小狗文叔给带上来,今天刚好涟若去找他,就看见这么个新鲜玩意儿,想去看看,摸一摸,谁知道辛久这个小气的,不给摸,争来夺去的,文叔就跑掉了,两个人本来想悄悄的把文叔找回来,谁知道文叔撞上了明澜仙,窝在明澜仙的怀里被送回来了,明澜仙念在辛久仙是初次,而且大错未成,就罚他跪在明澜殿前,因为涟若知法犯法,还没有阻止,反而是放纵胡闹,也被罚跪在明澜殿前。 四个时辰终于过去了,涟若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起来,理都没有理辛久,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回了涟若殿,一路上边走边骂, “辛久,我真的是服了,谁都不服,我就服你。你,你得陪我精神损失费,医药费……” 回到涟若殿后,鞋子都没脱就上床睡觉了,睡梦中还呼喊着, “了了,了了,你把我的医药费记着,以后,以后找辛久仙要,一定要要回来。” …… 而这边,辛久仙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 “天哪,我这辈子都没有跪过这么长时间,感觉衣服都要和天族的地板长在一起了。” 辛久仙掸了掸身上的土,准备要走了。明澜仙突然叫住他, “辛久仙上,留步。” “明澜仙上,我的刑罚已经受完了,不会还有吧,我没犯多大的错啊!” 辛久仙委屈极了, “不是,上一次的木碟福气还没有给,这一次木碟还没有写,进来吧。” 还要我写?什么情况啊,这不是故意玩我吧? 辛久仙听到写字已经顾不上关心自己到底欠了别人多少福气,福气总有还完的时候,写字那可是活受罪中的活受罪啊。 “不是吧,这一次的木碟还要我写吗?我是犯错的人勒,换个人写呗,明澜仙,你就不怕我私自该罪状?”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我碰不得木碟,所以只有你来写了,我看着你。不过你的罪状是最轻的,你要是想改,我自然不会阻拦。” “老谋深算,黑心窝子。就算好了是不是,涟若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辛久在明澜殿外抱怨,撒泼,最终还是乖巧的进了明澜殿里。又是上一次的噩梦般的经历,明澜仙像一个煞神一样坐在抬眼可见的地方,手上的笔哆哆嗦嗦的不敢落下,明澜殿里的烛光着实有些暗淡,瞅的辛久眼睛疼,可是嘞,他也不敢说,眼看着墨汁又要滴在木碟上,辛久眼疾手快的把木碟抽出来,在墨滴滴在木碟上之前把木碟抽出来,刚想庆幸少赔了一张木碟的福气,就发现木碟好像滴在了更贵的东西上。明澜仙的案机上,这墨可是除不掉的啊。辛久抬眼偷偷瞅了明澜一眼,刚巧明澜仙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且说, “辛久仙,规矩你是知道的,损坏东西是要赔的,这张案机也算,徽文殿到时候会来算的。” 辛久仙把自己的腮帮子吹的老大,幽怨悲伤的看着明澜,心里暗暗发誓,等这件事过了,说什么都不在仙界待了。 自从辛久在明澜殿里写了两次木碟之后,现在一见到明澜仙就多的远远的,不是说明澜仙多可怕,实在是福气不够,不敢再接近他了,每一次见他总要破财。 ………… 第一百一十四章:明澜二 徽文仙那边,明澜仙也明确的提醒过,让他办事认真一点,他虽然不认得天界的路,可是徽文殿除了泓玉上君和勃毅上君,还有许多仙娥,这些仙娥在天界少说都有五百年了,不会不认得路,而且每一件东西上都有主神玉印,不会送错,也不可以在送错了,天族的神仙各个自持金贵,抓一次鹅是新奇,你要是三天两头的这样,那群神仙一定会联名上书把徽文仙贬下界的。 潇然殿内,还是原来的那几个人,在一起胡乱说说话,瘫坐一地,除了云和,正襟危坐,除了幼宁,公主教养之外,其他人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潇然说, “我觉得徽文仙不像是那么笨的人啊,怎么会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他不会是故意使绊子吧,还是想收敛锋芒?” 云和笑笑说, “不知道,不过要是想收敛锋芒,这演技也太差了一些,这根本就不叫收敛,这叫引人注目和添乱,这样不是更让人关注他么,再说他又不没有什么对头,又是刚刚飞升的神仙,有什么要收敛的,最风光的就是这会儿了,等他成了神仙界的老神仙,像你我一般还有谁会关注他,这个时候才是真的风光,结识几个权贵,以后的功德就有人提携了,除非,他不想更上一层楼,像咱们涟若一样,不然他这会儿是最应该好好表现的。” “云和仙!你说就说干嘛还拉上我呀。” 幼宁公主坐在潇然身边,看着涟若眉眼弯弯说, “天族的神仙几千年不更迭,能熬到上生星君那般的也不容易,做一个那样的老神仙,也是不错的,资历颇深。” 涟若摸过潇然殿里的苹果,咬了一口,边吃边说,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几日倒是看见他和上生星君走的蛮近的,经常去他宫里呢。” “哦,那倒不是,上生星君是接引徽文仙上天的神仙,徽文仙对他极为敬重,所以事事亲力亲为,他去上生殿是给上生星君送东西的。” “难怪了,我就说嘛,我这宫里连月合仙人都红线都收过了,就是没有收到上生星君的一件东西,感情是人家亲自给送的,我们可比不上。” 这个时候潇然看见辛久坐在一处,一言不发,呆愣呆愣的,就捶了他一拳, “呆子,你在想什么!” “想明澜仙上。” “啊?” 辛久回神,乱摆手, “哎呀,算错了,算错了。潇然,你干嘛呀,都给你搞乱了。” “是你自己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的魂丢了呢!不过你想明澜仙上干嘛呀?就算他让你写了两次木碟,也不至于让你现在还这么害怕吧!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哎呀,不是,我在想我欠明澜仙上多少福气,我要几个月不吃不喝才能还的上。明澜仙殿里的案机怎么那么贵啊,看着他也不想是个有钱人啊!” “你什么时候欠明澜福气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木碟写毁了不少,还毁了一张案机,还有废了明澜殿的烛火,明澜仙上的时间,反正好多呢,明澜仙一一算了福气,让我还的。” “你不会是让他给骗了吧!” 潇然说完,幼宁公主就接过话, “那倒不会,我听说明澜殿里的东西都是古董,值不少福气,辛久仙上怕是要好一阵子不吃不喝了。” 辛久很无奈,很哀怨, “我说我不写,非要让我写,我写就算了,要求还那么多,老子不行了,老子要跑了,老子马上就走。”180 说完就赶紧站起来,赶紧跑回来辛久殿,还没有收拾好东西,明澜仙上就大驾光临, “辛久仙上这是要去哪里?是准备下凡去吗?可是凡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没有看到阿袖上君来天庭啊。” 这一通话把辛久说的哑口无言,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快呢。 “哦,还有一件事,辛久仙,你要注意,欠债还钱上天入地都不变的,福气要是到了人间,那就得折现成银子了,你给我银子也是一样的。” 钱钱钱,就知道钱,你不当财神真是可惜了,辛久仙嘴笨,也不打算和他争辩,于是开始了撒泼的模式,干脆对着明澜仙说, “你看看我这辛久殿里有什么值钱的都拿去,那去吧。” 原以为明澜仙不会拿,可是谁知道明澜仙说, “好,等我把你殿中的东西带回去,让徽文仙算过之后,看看还缺多少,再来找你,不着急。” 说完,明澜仙就走了,一会儿,明澜殿的人就过来,搬东西了。 辛久看着只剩下墙的辛久殿,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看着家徒四壁,连一张床都没有的殿,想他兢兢业业的为天族尽心尽力,最后竟然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这些年在人间生活的多,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的人间的,天界的辛久殿几乎什么的没有,现在更好,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辛久仙就哭着,抱着自己好不容易从明澜殿里的小男仙手里夺过来的被子屁颠屁颠的去找潇然蹭床去了,因为他知道,云和殿,那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帐没有还清之前,他是只能和潇然挤在一起了。 潇然殿和明澜殿是里的很近的,过了几日,当大家都在笑话辛久的时候,明澜仙上找上门来,告诉他还有多少外债,辛久说, “胡说,怎么可能这么多?” 涟若也说, “会不会是徽文仙上算错了?” 幼宁公主也说, “我也觉得,徽文仙是自己算的还是让别人算的?” 明澜仙上说, “这个不清楚,徽文仙直接送过来的,你们可以去查。” 涟若笑了笑说, “不用了,有明澜仙上,我们怎么会不放心呢!” 谁知道那个缺根弦的辛久仙上义愤填膺的说, “查,查就查。” 涟若看着他,真的是很无奈啊,你这么说让明澜仙上的脸往哪里搁,大哥,你的脑子呢?人间呆傻了,还是天界的空气不新鲜了。 明澜仙上说, “走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明澜三 明澜仙上走在前面,涟若和辛久走在后面,涟若对辛久说, “大哥,你的脑袋被门挤了吗?我们要查可以自己去查,你吼什么呀,明澜仙上的脸啊,你不要脸,他不要脸的吗?” 辛久悄悄的和涟若说, “我告诉你哦,我的辛久殿虽然年久失修,没什么值钱东西,但是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点。我对我的家底还是有信心的。” “那你也不能吼啊,你是不是还嫌弃明澜仙对你不够上心啊!” 涟若实在是忍不住了,憋笑憋的她好难受,哪里来的智障。 ………… 三个人前后脚进去徽文殿,进来的时候徽文仙的毛笔,一根插在头上,右手拿着一个,咬在嘴上,脸上还有黑黑的墨汁,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算着什么,袖子撸得老高,把手臂和手腕露出来,憨憨的,衣衫也只是随意穿着。两个小君也是在地上忙忙碌碌的,手脚不停,经常就撞到了一起。涟若看着都不好意思落脚,实在是没有落脚的地方。 明澜仙可不管这个,他一向说到做到,进来就直奔主题,辛久也是急,怒冲冲的。 两个小君看见他们走进来,就上去迎接, “几位仙上怎么来了,快进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涟若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忙。” 辛久仙上直来直往的说, “你们家仙上呢,我们有事找他。” “哦,在那里,仙上这几日忙得很,恐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啊。” 涟若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来看看。” 辛久走到徽文仙上身边,把手拍到了徽文仙的桌子上,啪的一下,把徽文仙吓得一下子跳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辛久仙上怎么这么生气?” 涟若扯了扯辛久的衣服, “你好好和人家说话,他初来乍到,你别吓到他。” 辛久对着徽文仙无比温柔说, “徽文仙上,我想看看前几天明澜殿中送来的东西折成福气的明细。” “辛久仙上这个恐怕不行,天族规定,这些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的,涉及财务的事情,都要万分认真的。” “徽文仙上啊,我实话和你说啊,那些东西是我辛久殿中的,大致值多少福气我是知道的,那可是我的家底,我想看一下,可以吗?” “仙上,这个没有办法能证明这些东西是您的,你还是请回吧,就算是你的,也是明澜仙上送来的,这也得他同意啊。” 辛久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再好的好脾气都要被气死,赶紧去拉明澜, “那些东西上都有我的玉印呢,怎么不是我的东西了。还有,呐,呐,明澜仙就在这里,他同意的。”搞笑 然后用上生平最好看的笑容对上徽文仙上说, “仙上,你就让我瞧一眼,就在这里看,我也不拿出去,行不行?” 徽文仙上看了看明澜,明澜示意他可以,就在辛久仙上觉得一切都有转机的时候,徽文仙上说, “明澜仙上,即使你同意了,可是仙界有规定,这些东西只要一入徽文殿,就不能拿出来了,所以我还是不能给你们。” 这句话惊的辛久仙上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要气晕过去了。他耐着性子说, “徽文仙上啊,你这么就不明白呢,我就是看一下,我又不拿走,看一下又不会耽误你,你不是还忙着吗,我们看一下就走了,也不会打扰了呀,有这么大的功夫我们早就看完了。” ” “辛久仙上,你不能为难我呀,我是新来的,天界天规不敢不守啊。” 说完,徽文仙转过身去继续坐在案机旁边算着什么,他乱糟糟的头发被毛笔挽在头顶。辛久气的脸红红的,对着涟若委屈巴巴的说, “不行了,不行了,气死我了,呜呜,涟若,我要被他气死了,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抽泣),讲不通道理啊。” “乖啦啊,不哭了,不哭了。” 明澜仙上准备走上前去和徽文仙上说,辛久一把拉着他不让他去, “你,你,你不许去,你去了我又多欠你一次,你又换成福气,我还不起啦!我都要破产了!啊啊!” 气的辛久仙上一下子啊呜一下大哭出来,愣是把明澜仙吓了一跳,但是,徽文仙上却不为所动,大概是算的太入神了,涟若没办法只好对明澜仙上点点头,示意她来说, “徽文仙上。” 徽文仙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涟若仙上要是还想说刚刚的事情,不如就算了吧,天族规矩不能破。” “徽文仙上啊,你说这天族规矩一直以来是谁在守护啊?” “明澜仙上。” “对嘛,那既然明澜仙上都来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是可以做的,再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干嘛和他们浪费时间呢,你让他们看了,他们走了,就不会烦你了。” “涟若仙上说的有道理。” “是吧,那还请徽文仙上行个方便?” “虽然涟若仙说的有道理,但是天规就是天规,天规不可违。” 涟若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徽文仙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但是绝对是个狠角儿,一击即中,就抓着那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涟若准备再劝一劝,辛久仙这个暴脾气,上来就骂,本来哭哭啼啼的眼角的眼里还没干的,就抄家伙上手了,抓着徽文的衣领, “徽文仙上,天规是吧,天规让你好好做事,各归各类,你什么时候受过?啊!天帝陛下要你把各个宫殿的东西整理好,给各宫送过去,你哪一次守过天规了,克己复礼,你自己都做不到唉,还恬不知耻的说天规,要我看,真要是按照天规,你第一个就触犯天规,你,你,你就是个榆木,蠢木头。哎呀,不行了,骂不动了。” 辛久叉着腰,大喘着气,说 “不行了,你们两个,谁来骂?我先缓缓。” 谁都没有想过,辛久会骂人,五个人都愣在原处,骂完了之后,辛久仙终于认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叉着腰静止在空中,有辱斯文。 涟若也惊讶的很,认识辛久这么多年,终于见了他不一样的一面,以前只是觉得傻,现在是憨。 第一百一十六章:明澜四 明澜仙上想去,无奈,天宫不许辱骂他人,看来辛久仙上还得写一回木碟了。 徽文仙被吓傻了,手上的毛笔也掉了。 涟若仙赶紧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徽文仙上,让他回神,说, “徽文仙上,徽文仙上!” 徽文仙上的眼神还没有灵活过来,手已经指着左手边的一个柜子,说 “第三层第四个柜子。” 辛久仙上赶紧去取,去的时候还不忘哼了一声。拿出来了之后,又对着泓玉上君和勃毅上君说, “喂,你们愣着干嘛,赶紧过来看。” “哦哦哦,好的,好的。” 两个人也是处于惊悚中的,没听说过仙界有哪个神仙脾气暴躁啊,大家不是都和和美美的么?怎么突然就快打起来了呢。两个人感紧过来,生怕自己去的慢了被骂。整个徽文殿都在帮辛久仙上重新算。辛久和涟若蹲在一旁,涟若说, “你就不怕查出来没有错?” “谁说有错才能查了。” “你知道你今天这样一闹,要是没有错的话,会很尴尬的。” “没事,反正老子抹了债就去人间了,丢人就丢人吧,大不了不回来了。” “你做了这样的事就想跑?那你知不知道天界有一条界规是,不许辱骂他人。你刚刚可是当着明澜仙上的面辱骂了徽文仙上。” “我就说他是个木头,这也是骂人吗?” “那就得看徽文觉不觉得你在骂他了。” 这边勃毅上君拿着一张纸说, “算出来了,算出来了,仙上,你看,咱们确实是给辛久仙上算错了,忘记写了一个零,少了一个零,不是什么大事,添上就好。” 徽文仙上也没想到,千算万算怎么还是算错了,这边辛久听到少了一个零不是什么大事,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对上勃毅君, “不是什么大事,那你来给我啊,给我啊,不用多少,你把那个去掉零的,算了,我在给你去掉一个零,你愿意给我吗?还觉得不是大事吗?啊!” “哎哟,仙上,你可是高看我了,我就是个小君,哪里有那么多福气呢!你说笑了,说笑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假,无钱能让神跳脚也没错。好几个人头挤在一起去看那张算数单子,徽文仙上尴尬的说, “这是对不住啊,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算对了呢。” 辛久仙上说, “你这算不算违反天规了?” 一说到天规,辛久马上就想到了自己骂他的事情,感紧把那个单子给了明澜仙上, “明澜仙上,你瞧一瞧,还差多少?” “不多了,还差个零头,就算了。” 辛久一听他这话,笑的和花椒一样,嘴巴咧开,呵呵的笑着停不下来,不过明澜仙又加了一句, “你和我回一趟明澜殿吧。” 笑脸凝固在脸上, “为什么?” “请你喝茶,给你压惊。”电子书屋 辛久想起自己的罪行,跟明澜仙说, “还是算了吧,我就打算下凡去了。” “好吧,那就祝辛久仙上一路顺风。” “借明澜仙吉言,只要你不拦我。” “不拦。” 明澜仙说完就走了,涟若和辛久慢吞吞的走,辛久说, “无债一身轻的感觉真好。” “你真的要走了?不在待几天了?” “不不不,我现在觉得天界太难了,一不留神家底都没了,我可赔不起了。” “你这么一说要走还怪舍不得你的。唉!明澜仙上啊,他怎么又来了?” “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不会吧,他刚刚不是说不拦了吗?” 眼看着眼看着明澜仙就走到了跟前, “今天我要说一句对不住了,食言了,辛久仙上,你还得和我走一趟,这一次不会有太长时间。”明澜看向涟若,说 “涟若仙上,我们先行一步。” 涟若仙和明澜仙行过礼,辛久就跟着明澜仙走了。 “明澜仙上,我们是不是很熟了呀?” “怎么这么说?” “没有了,想和你说说话么,这里到你的明澜殿还远着呢,这样干走怪无聊的。”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吗?” “我不关心,反正只要不欠外债,怎么都行。” “徽文仙上去明澜殿告了你一状,说你辱骂他。” “啊!这样的话我就很生气了,我还没有说他消极怠工,不思进取,马虎大意呢,他倒是好,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我就说了他一句木头,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 “辛久仙上,他说了我就不能不管。” “我知道,你公事公办即可。徽文仙上还真的的。” 两个人走到明澜殿前,还请了幼宁公主来,当然,幼宁来了,潇然也在旁边。幼宁公主是天帝之女,最是公道,做这个见证人最合适不过了。 辛久仙上跪在明澜殿门前,明澜对着他念完了罪状,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这个地方站着来了一次,跪着来了两次,还赔了一身家底,万贯家财。真是,唉。每一次来这里都是跪几个时辰,什么时候也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到这里来受的罚也不只是跪着,也让他们的头疼一疼。” 潇然听着突然伤感的话,对着他说, “没有话说,就不要说话,又不是让你上断头台,说的那么悲壮干什么。” 不知道最后潇然仙上的话会不会实现,但是确实,不到一千年之后,辛久仙上确实又跪在了在这里,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只是跪在这里就好,而是天族都为之即将要受的刑罚痛心,他身边同样站着潇然,可潇然也不是现在这样云淡风轻,他的心也痛了几分,明澜仙上也站在身边,读着罪状,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心里有几分痛。 辛久仙上发完牢骚之后,就认命的跪在地上,准备一个人跪在这里一个时辰。突然,明澜仙也直直的跪下来,幼宁公主走到明澜仙上前面,念他的罪状, “今天族明澜,目睹二仙之争,却不上前阻止,任由事情发生,判其跪与明澜殿门前,一个时辰。” 明澜仙直直的跪着。幼宁公主走回去,和潇然仙上站在一起,幼宁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明澜五 “没有发现徽文仙上是这样较真的人呐,怎么会这样呢!还揪着不放了?”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看有心人怎么说了。” “其实这件事情不用这么麻烦的,直接回绝了徽文仙上就好了,明澜仙上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了主吗?” “幼宁,这就是为什么他的明澜仙,而你是幼宁的原因了,他是天族司法天神,刚正不阿是他的本职,有人有诉求,他就要过问,只有有人提,他就必须管,所以铁面无私是他最大的保护色。 而你,你是公主,你和他们不一样,如果你杀了人,就一定会有人帮助你逃脱,爱你的人帮你洗脱罪名,但是被你伤害的人拼尽全力,只想要明澜仙给她一个公道,他能怎么做?他一旦有污点,有错处,这就是他的把柄,就是他被人左右的机会,就是他丧命的时机。所以很多人只看到他不苟言笑,铁面无私,却不知道他只是不能说,因为他是司法天神,和谁有情义都不好。” “真是难为明澜仙上了。” “徽文仙上也算是有些良心,只是说了辛久,没有说出涟若来,明澜仙上是自己要罚自己,我们也是拦不住的。” 幼宁公主看着潇然仙上,他总是三句话不离涟若仙上,涟若仙上就那么好吗? 潇然师兄,一千年不见,你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和我印象中的样子很不像,可是我并不敢问你一句,是你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是有人影响了的性子呢,如果是第二种,那么影响你的是这一群人,还是涟若那一个人? 幼宁公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行刑确保公正。一个时辰很快就过了,幼宁和潇然就走了。辛久仙上从地上起来,赶紧去扶明澜仙,明澜朝他摆了摆手,自己从地上起来,辛久说, “仙上,我连累你受过了。” “我长到这么大,你是第一个连累我的人。” “呵,这总事情有什么好记得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辛久仙上啊,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对于明澜仙可不是这样,孤苦伶仃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不是一个人。 明澜仙上说, “辛久仙,他们两个人都走了,这木碟看来只能自己写了,你这次的罪状还是最轻的,就自己写自己的吧。你若是不想写,就把他们叫回来,让他们写也可以。” “不用了,不用了,我来吧。本仙上熟能生巧,这事儿,现在可难不倒我了。” 明澜仙和辛久仙两个人坐在案机的两侧,一人一支笔,木碟放在案机上,辛久仙小心翼翼的在木碟上找寻下笔的位子,毛笔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就想自己和明澜的罪状应该是差不多的,就想抬头看看明澜仙是怎么写的,抬头就看见明澜仙上右手执笔,悬腕悬肘写字,一笔一划都写的极为认真,在辛久仙瘫坐在地上的视线里,明澜仙上的毛笔的上笔头正好在眼睑出徘徊,让辛久仙上一直注意他的眼睛,没有看到他的落笔处。所以就直起了身子,把身子挺的直直的,左摇右摆的看着明澜仙的字,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内敛,干净,工整,一笔一划。他这样大的动作,也让明澜抬头问, “怎么了?” “没事,就是不怎么敢下笔了,赔不起了。” 明澜看了看辛久的木碟,说, “别看我了,你已经要赔了。” “啊!” 在辛久看明澜字的时候,笔尖上的墨滴已经滴落在木碟上,辛久马上把笔放在案机上,一把把木碟拿起来,皱着眉头,19楼文学 “完了完了完了,真的赔不起了。” 转眼又看见毛笔已经在明澜仙的新案机上落下了印字,顿时大气也不敢出,赶紧把木碟放上去,挡住了再次被他弄坏的案机,看着明澜标致的笑一笑,明澜仙说, “记得赔我。” 辛久仙想测试一下明澜到底看没看见他把案机也弄坏了就说, “啊?赔你什么?” “木碟。” “嗯嗯,赔,赔。” 辛久在心里想着,幸好他没有看见,换了一张新的木碟,又开始小心翼翼的写,明澜仙早就写完了,在一旁又看起天界律法来。辛久写完了,把木碟放在一旁,佯装自己还在写木碟,在那案机上写写画画,把墨汁在案机上的墨痕描画成了一朵花的模样,和明澜仙的案机也是很配的,颇有陌上花开的意味,还暗自高兴,自己是个天才。明澜仙看着他的模样,也是觉得好像辛久仙上不太聪明。 “辛久仙上,可写完了?” “啊,写完了,呐。” “我收着吧,你走吧。” 辛久仙上听到这句话就马不停蹄的跑了,生怕他发现自己弄坏了他的案机。 回到潇然殿的时候,大家都在喝茶,很明显没有人因为他受罚而影响了好心情,潇然是第一个看见他回来的,看着他,一脸打趣, “我听说,我们的辛久仙上说人坏话了?怎么这么不乖呢!” “你可别说了,气死我了,徽文仙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连涟若都拿他没有办法的人,就这么被你给骂的傻了,想想也是生气的。” “什么呀。你那个小师妹呢!今天怎么没在啊,你被甩了?” “你在说什么吗?她有她自己是事情要做,干嘛每天非得跟着我啊。” “啊!我们还想着天界再添一对金童玉女呢,师兄师妹的,最容易成亲了,人间啊,这样的事情很多,不然你去问问月合啊,他对这个事情那可是乐此不疲,每天就鼓捣这那几个人间修仙门派的师兄弟和师姐妹呢。” 潇然看着辛久的模样, “你想什么呢,她是我小师妹,刚回来天宫,虽然是在天宫长大的,可是一千多年没有回来了,我奉天帝陛下的命令带她四处转转而已,你们怎么想成这样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说说你的事。过来坐。” 辛久仙坐在小案机上,涟若和云和看了看,涟若用法术封印了潇然内殿,云和开口说, “我觉得徽文仙上不简单。从他飞升到今天,这么多日子,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的,漏洞百出的,我很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仙,他在人间究竟做了什么?到了仙界,为什么要藏?” 潇然接过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幼宁一 “我也察觉了,他可以装傻充愣,做错事情,可是他最后向明澜仙上说辛久的事情,就有点奇怪了,平时算账都大大咧咧的人,怎么会那么较真一句算不上骂人的话呢,我感觉他不想让辛久回到人间啊,总感觉他来了天界之后,每个人都很忙,忙里忙外,忙着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好像他一个人带着整个天族都混乱了。” 辛久疑惑的说 “不让我回去?为什么?莫非他在人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一旦成仙,不是和人间就一刀两断了么。” 潇然仙说 “断与不断,要看成仙的人怎么想,他不想断,自然就断不了。” 涟若说, “好像是这样的,我们,确实,乱了。乱到没有时间去处理真正重要的事情,他送错一次可以理解,毕竟初来乍到,可是次次都送错,就理解不了了,我看过记录,每一个宫殿都有送错,唯独上生殿没有,这上生殿的东西,每一次都是徽文仙上亲自去送的。 我和辛久去过徽文殿,他的殿里乱糟糟的,他自己个儿也乱糟糟的,每一天什么都不做,算账这些事情也都是手底下的小君在做,可那些小君看起来都比他干净利索多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整个徽文殿就是很乱。” 辛久说, “我在人间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灾难发生,自古天灾人祸,孕育神灵,钟灵毓秀,成就精灵。风霜雨雪,都是天族所制,若有这些灾难,天族必有记载,既然没有,那他飞升成仙的机缘,就是说人祸了。” 涟若说, “了了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叫物极必反,徽文仙成仙要不就是极善,要不物极必反,就是,极恶了。人祸,不怕是人祸,就怕这人祸是他呀。” 辛久听了这句话,就赶紧说, “我要去查一查,我守护人间这么多年,要是在眼皮子底下还出了这样的事,就真是无脸了。” 云和抓着他的手,摇头示意, “你不能去,你是熟悉人间没错,可是,你现在用什么借口下凡?阿袖前些天才上来过,说人间一切安好,你现在就算是想下去,徽文仙要是在人间真的有事,他也不会让你下去的。依照涟若说的话,他飞升是上生星君引的路,他又总往上生殿跑,他和上生星君能没有关系吗?上生星君在仙界的资历你是知道的,他想干的事情,有时候天帝都不一定能说的动。” “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能去吗?” “你?” “这天宫里,我与月合仙人的关系最好,帮他下凡改一改红线,改一改鸿运,也是可以的,而且没有人会拦我的。 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和月合仙人一样准备颐养天年的人了。我是不熟悉人间,可是,谁是一开始就懂呢?我去,是最合适的,等我凯旋归来,给你们一个完完整整的答案。 饯行宴就不用了啊,等着最后和接风宴,庆功宴一起,我以前都是安安静静的走,今天也会这样。一会去月合仙人宫里,坐坐就走了。”2020 “保重。” “嗯。” 潇然仙说, “对了,徽文在仙界扰乱视听,我们也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啊。不然着实亏了一些,辛久仙上的那几个时辰可不能白跪了。” 对着辛久和涟若眨眨眼,三个人互换了眼神,眼神里都有藏不住的狡黠的光。 另一边,幼宁公主本来对涟若很喜欢,可是潇然仙上整天把涟若挂在嘴边,说的越多,就对涟若越是讨厌,渐渐的就不想看见涟若了,她刚刚去潇然殿找他,就听到他们在高高兴兴的在说话,本来在想整理一下心情再进去,谁知道就听到了潇然说的那番话,他这几天去哪里都带着她,只是因为天帝下令,他是真的不喜欢她吗? 不过辛久仙上的话提醒了他,月合仙人掌管人间姻缘,司命星君掌管的可是神仙的命格,这两个人都是可以改运定命的,幼宁公主没有再听下去,而是马上去月合仙人的姻缘府,吵着闹着要看姻缘簿。 “幼宁公主啊,你这不是欺负老头子我吗,姻缘簿要是谁都能看还要我干嘛呀,公主,你还是不要为难老夫了,老夫和你有什么仇怨啊!” 幼宁公主也是吵着,带着哭腔撒娇道, “月下仙人,你就让我看看吧,您就当做没看见我,就行了,好不好嘛,就当我没来过。” “你,你别哭啊,这姻缘薄记载凡人姻缘,你的姻缘他不归我管啊,丫头,你看了也没有用呐。” “月下仙人,你就让我看看,好让我死了这条心。” “唉,你这孩子,去吧,老夫就当你今日没有来过。” “谢谢月下仙人。” 幼宁跑到姻缘簿上,一页一页的找着,姻缘薄翻过一遍,什么都没有,又翻过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再翻过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他的名字,没有她的名字,什么都没有,幼宁把姻缘薄抱在怀里,窝在盛放姻缘薄的石头上,用嘴巴咬着攥紧的拳头,不让哽咽的声音发出来。 月合仙人看着她这幅模样,说到, “丫头,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不可以强求的,你是天之骄女,何必就非要那一个人呢。” 幼宁哽咽的说, “我一千年没有见过他了,我真的很想他。我小时候顽皮的很,四处乱跑,在天河尽头被陆吾兽所伤,是他带我回去治伤的,我知道这不算什么,陆吾是他的灵宠,他合该这样。可是月下仙人,我就是忍不住,我也很想和他止于情理,第一次遇见就是劫难,怎么可能止于情理。 其实我的伤不重,而且本来就是我胡闹才受得伤,可是父君还是让明澜仙上罚了潇然师兄,我觉得对不住他,去向他道歉。到了门口的时候,我本来已经有所退却了,可是被潇然师兄发现了,他和我说你来都来了,不进来吗? 然后我就进去了,他让我坐下,给了我一块儿糕点,是苏木做的,那一味糕点的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在那之后,所有的糕点我最爱苏木。他去了水明渊学艺,我求了父君三天,他才答应下一次泰平仙人选徒弟就让我去,谁知道一等就是一千年,算得上天垂怜,我最终是和他成了师兄师妹,原以为就一直这样也好,可是后来,泰平仙人放他走了,他怎么能走呢!我们就这样又生生的错了一千年,现在我回来了,可他却变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幼宁二 月下仙人看着她也像人间的人一样为情所困,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这个样子,就想开导开导她,便说, “幼宁丫头,潇然仙上他说过喜欢二字吗?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单相思最是伤人,丫头,爱与不爱不能强求,你要顺从,与命违抗,你斗不过天命的。” 幼宁一听这话就急了,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月合仙人说, “你胡说什么呀,他只是没有明说,不代表他就不喜欢我,都是涟若,都是涟若,是她害得,是她害得,我第一次见她还觉得她是个好人,现在,我就觉得是她挑拨的。” “丫头,涟若仙上是和潇然仙上关系好,可是丫头,不能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事实不可以臆想,要讲究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我来的时候就听到她们在说话,他们一直逼着潇然师兄说不喜欢我,是他们逼着他的,我知道的。” “丫头,老夫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但是老夫知道,潇然仙上是不喜欢涟若仙上的,按照潇然仙上的性子,喜欢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和她做朋友的,他不喜欢涟若,不然这么多年朝夕相处,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月合仙人的意思是他和我做朋友,也是不喜欢我了?” 月合仙人没有想到幼宁会这么想,也是愣了一下。 “哎呀,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越讲越乱了呢!老夫是想让你不要难过嘛。” 幼宁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月合仙人, “月合仙人,你帮帮我,我知道,你能给所有的人牵红线,那你肯定也能给我和潇然师兄牵的,是不是?你要是,你要是不能的话,你把你的红线给我一根,我自己来,好不好?” 幼宁祈求着月合仙人,泪眼婆娑的, “丫头,你可不能乱来,这人间的红线可是不能给神仙牵的,会出事的,搞不好会死人的,你,我可不能给你,你正值花样年华,可不能为了这样的事情白白送了命啊,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也经不起天规,神鞭的敲打啊。你还是别害老头子我了。” 幼宁生气了,她自从生下来就没有被人拒绝过,自尊心让她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她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月合仙人阴阳怪气的说, “月下仙人,如果,我一定要呢?” “公主,你虽然是公主,可是也不能乱来啊,怎么这么糊涂呢?你要是胡来,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老夫的姻缘殿还没有人可以来捣乱。” “只要先人不说,谁会知道呢?” 月合仙人觉得这姑娘怕不是疯了,想着还是先不要再刺激她了,论打架,月合仙人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打得过泰平仙人的徒弟呢,要是幼宁公主动手抢,怕又是一阵轩然大波啊。 “幼宁公主,每一根红线都是有都是有数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神仙根本就没有红线,我要是给了你,那人间不是多了一次离苦吗?”118 “我才不管,本公主就是要,你给还是不给?” 幼宁公主知道说好话怕是不行了,就直接耍赖了,拿起公主的架子来逼迫月合仙人,月合仙人年轻的时候也是犟老头子一枚,临老了还被人威胁,自然也是不吃的。 “公主,可不要乱来。” 幼宁公主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眼角的泪还没有干,直接施法定住了月合仙人,可怜月合仙人终究是老了,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幼宁胡闹,幼宁也没有找到没用过的,边擦眼泪边在姻缘镜前面的姻缘台上,把已经牵好的红线硬生生的扯断,取了一段,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的时候回头给月合仙人解了定身术,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刚好撞上了云和,云和看着疯疯癫癫的幼宁也是不解,但是也没多想就进去找月合仙人了, 月合仙人刚扶着椅子坐下,坐到姻缘镜前面,看着镜台上面一片狼藉,大致看了看,不幸中的万幸,红线只断了一根,对于自己的挫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听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幼宁又回来了,看都没有看,就说, “小老儿告诉你啊,你这么胡闹,是要受罚的,你听我的话,赶紧把红线给我还回来,你说你啊,动什么手啊,你就算是要拿,也不能直接给我扯断这已经连上的呀,多好的一段姻缘呐,就这么让你给毁了。” “还可以接上吗?” 云和突然说话,把月合仙人吓了一大跳,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来了也不说话,吓死人了。” “您没有发现我来了了吗?刚刚不是还在和我说话吗?” “哎呀,不是在和你说话啦,你怎么来了?” 云和当然不会告诉他,月合仙人已经为了天宫鞠躬尽瘁一辈子,这些事他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而已, “想您了,来看看你。我听见你说红线断了,是幼宁公主吗?我刚刚来的时候碰到她了,哭的怪可怜的,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老夫是欺负人的人吗?” “幼宁公主脾气挺好的吧,在潇然身边待着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柔情似水呢。” 月合仙人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说的话有误解,脑子是怎么长的,没长眼睛吗?云和看着月合仙人,尴尬的笑笑,又说, “我听说幼宁公主小时候是挺顽皮的,泰平仙人没有把她调教过来吗?” “她是公主,本来就高人一等,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她自小就有,所以桀骜不驯,自视清高,不把人当人。 从出生就带着傲人的身世,普天之下,她最尊贵,不容的有一分不如意,本来就极为难以教导,再加上天帝的宠溺,九重天上更是无人敢惹,泰平仙人教诲?呵呵,谁还学不会个表面功夫了,她在潇然仙面前乖巧,就不知道在泰平仙人面前也装一装嘛?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性情,什么时候披着皮?” “月合仙人说的有道理。” 第一百二十章:幼宁三 有件事谁也不知道,甚至连潇然也不知道,但是,云和知道,陆吾是很乖的,别人不惹陆吾,陆吾绝对不会主动打人,更何况,潇然专门把陆吾养天河尽头,吸收天地灵力,陆吾早就不是什么不通灵性的凡物了。陆吾打了幼宁之后,潇然就被罚了,那段时间没有人管陆吾,陆吾在潇然被打的那段时间差点就被消除灵台,消弭与天地之间了, 幸好是云和先行处置了陆吾,虽然是皮外伤,到底也是堵住了悠悠之口,后来,他在陆吾身上看见了很多小伤口,像是用针扎的,当时还以为是陆吾和幼宁打斗之间被打伤的,陆吾恢复过来后告诉云和说,他才没有那么傻,惹那个有病的公主。 所以,陆吾打幼宁很有可能就是幼宁的计策,她怕自己打伤神兽的罪名被发现,就撒谎说是陆吾打了她,她才动手的。陆吾可以不说话,但是一定不会说假话。原以为两千年后再见她会变,没想到还是这样,看来的提醒一下潇然他们了。 月合仙人继续说,“我这几天到底是惹到谁了,先是鹅群,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还被鹅欺负了一遭,又被涟若殿里的了了上君欺负,拿了我的红线还不承认,又是徽文殿送错东西的,今天先是幼宁,又是你,一个个急匆匆的,要死了要死了,你也是来让我给你牵红线的吗?要不要我给你牵一段啊!给你牵一段人间的露水情缘。”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等等,你要是下凡去,顺便帮我看看这两个人呗,这红线断了,大概是成不了了吧。” “不是大概,是一定。姻缘已经断了,生生扯断,没有转机,不必再看了。” 说完云和就走了,留下月合仙人一个人在姻缘殿里唉声叹气, “这可怜的男娃和女娃,我看看你们叫什么名字,下辈子再给你们俩牵上吧。” 在月合仙人翻姻缘薄的时候,桌上的红线慢慢的变浅,慢慢的消失了,月合仙人合上姻缘薄,看着那若隐若现的红线,说了一句, “天意吧,原想的下辈子,也没有了,这便是你们的命数吧,有缘无分。” 云和出了姻缘殿就用法术给潇然传信,法术化作小鸟就飞走了。谁都不知道云和一个人悄悄的下了凡,只把背影留给了天宫。 ……………… “无泯君上,你知道后来的事情吗?”涟若巧笑嫣然,看着无泯, “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走兖之地姜柳烟的事了吧。” “那君上,你知道整天都乱糟糟的徽文仙在做什么吗?” “你说。” “镇妖塔。” 涟若的话说的很平静,就像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无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她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就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身血迹的原因。 “行魑大人和你说过,他告诉过你人间的事情,所以我也就不用再多说了。不得不佩服徽文,这么远的事情他都能算的到,三百多年后的人间灾难,他三百年前就知道了,刚好镇妖塔成型需要三百年,这一切太巧了。” “所以很有可能,徽文仙不是算到的,而是他们在镇妖塔快要成型的时候演的一场戏而已,至于走兖之地和姜柳烟,妖族,早早勾结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怎么可能少的了妖族,幼宁公主不就是借了妖族的手嘛。君上,云和的鸟儿,潇然并没有收到,它半路上被徽文劫走了,虽然徽文不知道云和和潇然说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截下了。而那个时候,我和辛久就开始和徽文仙装了。” …………89书库 天界广场上,徽文仙拿着自己的卷轴低着头边算边走,涟若突然抢走了徽文的卷轴, “徽文仙,你在干什么呀?给我看一看呗!” “涟若仙上不要闹了,这是给明澜仙的明细,马虎不得。” 涟若捎带的看了一眼就看见徽文仙又算错了好几处,把卷轴拿到徽文仙的手上,给他点着他的错处, “徽文仙,你看,你这里又算错了,还不止一处,徽文仙,你今月的福气还剩下多少了?” “哎呀,涟若仙上就不要打趣我了,我还是回去先算一算吧。” “徽文仙,你瞧,你自己也算不对,我和辛久仙帮你啊,好不好?” 涟若笑的,把眼睛都笑的弯弯的。徽文仙也没有拒绝,热络的把辛久和涟若招呼进殿里, “徽文殿里有些乱,不要介意啊。” 辛久说, “不介意,不介意,有地方住总比我在天界凑房子住得好,哈哈。” 徽文仙也尴尬的笑了笑,要不是他算错了明细,怕是辛久仙还得赔一座辛久殿才能还的上了。 “好了好了,快来算吧,我看徽文仙确实是有点困难呐,辛久,你别说了快来帮忙。” “哦,知道了。” 这两位仙上来了徽文殿帮忙,泓玉上君和勃毅上君原以为徽文殿会干净一些,没想到却是更乱了,帐倒是没有再算错了,可是徽文殿的物什都是快见底了,徽文仙成仙的时候天帝赏赐了不少的精致玉器,瓷器,不是今天潇然仙上突然来访撞倒了抱着玉花瓶的泓玉上君,就是涟若仙上一个失足把挂饰扯坏,今天摔了这个,明天坏了那个,墨汁被不小心甩到了墙上啦,满地都是鞋底的灰啦,可是明明天界荒拾小君每日都在打扫,好不好。 明澜殿里每天都可以看见涟若仙上和辛久仙上,时不时的潇然仙上来串个门,也在明澜殿前面跪上几个时辰。 辛久仙上实在是被明澜仙欺负的怕了,现在是一见木碟就手抖,再算上辛久仙现在已经一穷二白,没有福气再还债了,大家决定所有有机会遇见明澜仙上的事情,都由涟若和潇然来做,辛久只负责看和掩护,也是在这个时候,和明澜仙上开始走动。 每天徽文仙总是跑到明澜殿前,等着明澜仙上晨起开门,然后,弯腰,开口, “明澜仙上,徽文殿请明澜仙上做主。” 明澜仙上看着徽文,虚扶了一把, “徽文仙这么早,进来吧。” 这已经是明澜仙上不知道是这个月第几次见到徽文仙上了,现在他闭上眼睛都能默默的画出徽文仙的画像,足以见,徽文仙来明澜殿来的有多勤快,明澜殿的门槛都磨得低了一些,明澜殿一改以前冷清的模样,现在的明澜殿是仙界最热闹的地方,每天各路神仙路过的时候都要把头侧过来看一看,看看有没有谁又在这里罚跪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幼宁四 “今日又是什么事?” “涟若仙上摔了徽文殿的琉璃玉,请明澜仙上定夺。” “好,待我去找她前来。” “不麻烦明澜仙上了,我已经来了。” 说完就轻车熟路的走到明澜殿前,跪下, “明澜仙不用过来了,我知道,跪足半个时辰,照价赔偿徽文殿的损失,然后监察官,” 涟若看了看没有监察官,就笑眯眯的说, “明澜仙,监察官我也给你带来了,还是老规矩,潇然仙上!潇然仙上?” “哎,来了来了。”潇然看着涟若又跪在这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涟若仙上,你怎么又犯错了?怎么每次你犯错我总是路过呢?你这样不好,你看,你给徽文仙和明澜仙带来了多少麻烦,每一次犯错都写木碟,这天族的开销都被你给增加了好几倍呢,我看明澜仙上对你的惩罚太轻了。” 涟若也配合着他,说, “潇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有错就要改。” 明澜看着他们的表演,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套路一样的词,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只是,没听说,涟若和徽文结仇啊?也没听说过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想管他们,反正就是小打小闹,索性自己就回去明澜殿里坐着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下一个人就是辛久仙上了。 果然,辛久仙上跑过来,冲着涟若眨了眨眼,就直直的向明澜殿里走去,和明澜仙上一起喝茶,交谈,消磨时光。 每一次只要涟若来受罚,辛久总会来找明澜喝茶。 辛久觉得,毕竟事情是一起商量的,老让涟若一个女仙做这些抛头露面的事情不好,他也应该做一点事情,于是,辛久就想到了这个办法配着他们,他们在明澜殿的天规碑前跪着,他在里面吸引明澜仙的目光,以便他们在外面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情。 本来说好的不是这样的,可是耐不住有人出来捣蛋,第一次试验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意外之后,辛久已经和明澜在明澜殿里喝茶了,好在辛久发现只要不写木碟,明澜仙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明澜殿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还是可以常来坐坐的。所以第一次的意外就这样保留了下来。明澜殿外的涟若已经很不要脸了,还在和潇然笑嘻嘻的说话,想起来徽文仙了就和他说上一句, “那个,徽文仙上啊,还是老规矩啊,这福气先欠着,你也知道,我最近穷的很嘞。” 说完还冲徽文抛了个媚眼,又转过来,对着徽文悄悄说, “徽文仙心里肯定在骂我,可是我一点也不难受,哈哈” 潇然看着涟若,宠溺的摸了摸涟若的头, “你呀,幸亏我不是你的敌人,不然要被你气死了。” 刚好这一幕被路过的幼宁公主看见,幼宁公主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就走了,眼里狠光乍现。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木碟自然有监察官潇然来写,涟若和徽文就一起从明澜殿出去了,两个人走在仙道上,涟若说, “徽文仙上,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吧。”千千吧 “涟若仙上不必谦虚。” “我哪里谦虚了,我这个人可不喜欢谦虚,还是徽文仙上说笑了。” 徽文心里想,不是故意的?琉璃玉放在苍穹之顶,不是故意的连看都很难看到,这么还会扯坏呢。 “说起来,涟若仙上的眼光还真是好,专挑贵的不小心就砸坏了,涟若仙上可是我见过的眼光最好的人了。” “是吗,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呢,你眼光真好,能看的出来我眼光好,有前途。” 论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人可以比得过涟若。涟若看见徽文手指上有一个指环,以前没有注意到,只顾着看徽文仙的破烂衣衫了,涟若哎呀了一声, “哎呀,徽文仙上,你的手指上有什么呀,太阳照上去晃得我眼睛疼。” 徽文看着,天上哪里有太阳,今天雨神在人间布雨,金乌是不会出来的,这会天气顶多游奕灵官会带着他的鹅出来吧。说谎也不打草稿。 “没什么,涟若仙上看错了吧。” “是吗?徽文仙刚刚不是还说我眼光好的吗,那我怎么会看错呢?” 姐姐,眼光好不是那么用的吧。不过既然涟若都这么说了,要是不给她看,就是打自己的脸,要是给她看,不行,不能给她看。 “想来说涟若仙上看错了。” “你就让我看看。” 涟若边说边要上去抢,两个人在明面上言笑晏晏,暗地里早就开始过招了,幼宁公主看见了,就背过身去,朝着那个地方打了一掌, “涟若仙上,你要是命不该绝,这一掌就当是帮你了,也算是帮过师兄最后一次。你要是真的人神共愤,这一掌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开始。是绝处逢生还是枯骨一具,就看我们谁更高明一些了。” 说完就留下了一滴泪,飘然的飞走了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幼宁这个时候已经恨上涟若了,又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女子,天宫寂寞,多情则伤。她的手里还有那段从别人的花好月圆上抢来的半段红线。 幼宁的这一掌刚好打在徽文的指环和涟若的手掌上,指环被掌风激起,从徽文仙的手指上高高的飞起,在空中化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在天空中隐约有了把剑的模样,转眼即逝,指环重新回到徽文手上,风刃也在涟若的手掌上留下了血痕,涟若看着徽文,笑了起来, “徽文仙,早告诉我是指环不就行了,我就不看了,我又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哪一位人间的小姐送给你的?” 徽文也笑了一下, “哪有什么小姐,不过是看着它好看,就带在手上了,涟若仙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不了不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虽然我是女子,也不能这么做。”涟若远远的看见徽文殿的勃毅上君,刚想和他打招呼,就看见他跑了,是的,没错,跑了,居然跑了,她有那么可怕吗?不过好像自己这几个月确实做的过分了些,不过,那都是暂时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个真正的她。涟若看着徽文, “徽文仙,那不是你的小君么,怎么跑了?” 徽文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见了你吧,绞尽脑汁才说, “大概,大概是突然有事吧。” “嗯,我也觉得,是你徽文殿有事了么?” “不知道,我也正想回去呢,涟若仙要去坐一坐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幼宁五 “今天就不去了,等你不忙的时候我在过去,再说,今天还跪了半个时辰,膝盖有些疼,回去先睡会儿。” “那,徽文就告辞了。” “嗯,好,你慢点啊。” 涟若看着徽文慢慢走远,才看自己被打伤的左手,她和徽文都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只不过都不是对方信任的人,就说都没有说明。涟若自己往涟若殿走,正好看见辛久和潇然从明澜殿里出来,辛久一看见涟若受伤了,就拉着她的手问, “怎么回事?被人打了?” 涟若对着他摇了摇头,潇然说,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这里离着涟若殿最近,先去涟若殿吧。” 在涟若殿里,辛久给涟若包扎伤口,涟若说着从明澜殿里发生的一切,辛久笑着说, “现在徽文殿里已经很害怕涟若了吗?泓玉和勃毅远远的看见涟若就要跑了,不过徽文仙在涟若的调教下数学倒是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再算错了。” 涟若拍这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我看她这次还有什么借口把钱财算错。本仙上的数学在天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都亲自上手教你了,学不会都对不起我对他的一腔热血。” 辛久看着涟若的模样, “你别动,还没有包扎好呢,不过你这模样是和谁学的?倒是有几分人间女土匪的模样。” “这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他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他好过,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整个天宫一团乱,我们就费一费我们的膝盖,让他的徽文殿也乱一乱,虽然他的殿本来就已经很乱了。” 辛久赞同的笑了笑,看向潇然, “哎,你的小师妹呢,这几天怎么不在你身边跟着了,有好些日子没见了,是我们在徽文殿中错过了吗?” 还没有等到潇然说话,辛久就先告诉涟若说, “嗯,好了,包好了。” 涟若拿着手在潇然眼前晃了晃, “发现什么了?” “你想让我发现什么,都包扎成这样了。” “我的手不是被徽文仙打伤的,是被人偷袭的,也是因为这样,徽文仙的指环才会掉出来的。”000文学 “你的意思是……” “我感觉打伤我的人用的法术和你的法术很像,像是师出同门,所以我想猜一下,打伤我的是幼宁。” “不排除是她,现在师尊的弟子,待在天宫里的就只有我和她。” “你就不怕我诬陷她?” “你没有理由,而且我在司命星君的府上见过她了。我去司命星君府,想看看徽文仙的命数,谁知道刚好碰到她在,发生了些事情。” “不想说就不用说。” “没什么不想说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都是些儿女情长的事情,罢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自己说自己的感情,有点自夸的意思。司命殿里,我进去的时候只有司命一个人,就去同他说要看看徽文仙上的命数,突然就看见她在天机盘上,用修为改命。” ………………潇然的回忆, 幼宁公主是从月合仙人的姻缘殿里跑出来之后,直接来的司命殿,她想,红线有了,在看一看两个人的命数,找一个黄道吉日就把红线牵上,神仙的命格是可以改的,大不了,这一身修为不要了,全给潇然换了命格,没有缘分,没有缘分又怎么样,她幼宁公主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就算没有缘分,也要给他生拉硬拽出一段缘分来。 司命星君看着她都快要把司命殿给拆了,总于忍不住了,开口说, “幼宁公主,你和我有仇么,我的司命殿可经不起公主的法术呀,公主快快停下,要不然你还得出钱给我修缮司命殿呢。” 幼宁哪里会听他的话,一直在施法,在万千灵台玉签中中找到潇然的那一支,司命看着幼宁说, “公主,潇然仙上的姻缘他不在这里,公主还是不要强求了,以免最后伤人伤己。” 幼宁虚弱的看着司命,她在万千灵台玉签里找到潇然已经是耗损不少,再加上情绪不稳定,自然是虚脱的快,再说她心里就有了殊死一搏的想法,用尽全身修为给潇然逆天改命,让他和自己在一起。 “司命!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和潇然师兄没有缘分,父君这么说,师尊这么说,月合仙人这么说,连你也这么说,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之间的缘分要你们说了算,我告诉你,你看,红线我都拿来了,我说有缘分,就一定有缘分,你们没有资格对这件事评头论足。” “幼宁公主,私自改命,是要受天罚的,天帝陛下都救不了你,就算你改了命又能怎么样,你们就算是在一起,潇然仙上爱不爱你,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天君一道圣旨赐婚,他能不从吗?可是他爱吗?你跑到司命殿里来改命,不就是想他爱上你,从此唯你一人么,可是你知道吗,用修为改别人的命,毫无契机,很有可能会死人的,死的还是潇然仙上。” “我不在乎,要是死了,我也陪着他死就好了,做一对亡命鸳鸯,我也很乐意。” “幼宁公主,你到我司命殿来改命,改的都是别人的命,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自私吗?你的爱已经不是爱了。” 幼宁最见不得别人说她,忤逆她, “司命星君!莫要再劝,否则便把你从这天机盘扔下去,让你下凡历劫,受尽轮回之苦。” 说完,幼宁就冷冷的看着司命,司命星君想找机会把幼宁从天机盘上弄下来,他感觉幼宁要做的事自己要是真的不阻止,大概天帝还真的会让自己下凡历劫,永世不得再入仙籍。就天帝那个女儿奴,这么做都是轻的。 幼宁在胸前施法,将一身修为全部注入潇然仙的玉签,眼神迷离,身体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司命星君刚要动手打断幼宁,就听见有人说话,还没反应过来呢,潇然仙上以及闯进来,看见幼宁这般虚弱,狼狈的模样,还在给玉签施法,一记法术就把幼宁打下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幼宁六 “小师妹,你在干什么?疯了吗?” 幼宁在地上回神,看见潇然就一把扑在他怀里,哭着说, “潇然师兄!”吓得司命星君赶紧摆手说, “潇然仙上,我可没欺负他啊。” 一脸的无辜。潇然被幼宁突然抱着也是不知所措,不过最后还是挣脱了,对着幼宁说, “小师妹,你不要胡闹,你刚刚在干什么?” 幼宁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拿起自己手里的红线,说, “潇然师兄,你看,红线,我把我们两个拴在两头好不好,我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从两千年前,你从陆吾手里把我救下,给我第一块苏木做的糕点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一直跟着你的脚步,你去了泰平仙人处,我也跟着你去了,你到仙界,我也回来了。我追随了你两千年,潇然师兄,我不知道,你以前知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潇然看着幼宁,原来自己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潇然开口对幼宁一字一句的说, “小师妹,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可是,我不想骗你,这几千年来,我从来没有动过心。” 幼宁听着他潇然师兄的话,字字诛心,心里拧着疼,眼泪止不住的流,手使劲儿锤着胸口,看着潇然说, “不会的,师兄,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也应该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还是,还是因为,因为涟若呢?” 幼宁现在已经慌慌张张的,自己把自己困在了死角中,怎么都出不来,死都认为是因为涟若仙。潇然看着幼宁,双手捏着她的肩膀, “幼宁,幼宁,你冷静一点,幼宁,你听师兄说,这千万年来,我从来没有动过心,不管是对谁,从来都没有,我是师尊的大弟子,水明渊的大师兄,你是我的小师妹,涟若是我的好朋友,就和辛久,云和,一样的好朋友,没有爱情,只有友情,你知道师兄的性子,要是真的喜欢,师兄一定不会和她们做朋友的,我不想骗你,也不想耽误你,师兄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好人家。” 幼宁听着潇然的话,已经渐渐的收了哭泣,只剩下啜泣,眼睛盯着潇然,静静的对着潇然说, “师兄,你的话好伤人啊,从不曾动过心,那这些年来,我算什么,师兄,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说完就推开潇然的手,楞楞的走出了司命殿外,潇然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心,司命星君说, “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不用了,在天界,她不会受到伤害,我这个时候上去,难保她不会以为我刚刚的话是在骗她,让她的心里再起涟漪,我的红鸾星,不是她。” 司命星君爽朗大笑, “潇然仙上果然有悟性,而且悟性极高,知道要断就要断的干净,不然藕断丝连,对谁都是一种伤害。也省了我一桩事,你要是上去安慰,我还得拉着你劝诫一番。” 潇然对司命说, “司命星君,你倒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你的司命殿差点就毁了么?现在还有功夫和我在这里谈笑风生?” “这不是没事么,不过,你和幼宁公主这算是闹僵了,以后怎么办?” “司命星君还是管好自己吧,八卦。” “我八卦,我八卦,那你来我司命殿干什么?找我吗?啊!” 司命的话让潇然想起来了, “司命,我这次来想看看徽文仙的命数。” “徽文仙上?他没有再人间历劫啊,你看他的干什么?” “好奇,我就看看他和涟若是不是犯冲,涟若这几天老和他闹矛盾,你也知道。” 司命星君狐疑的看着他,139读书网 “真的?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潇然以为他知道什么,赶忙解释道, “怎么不像了?你快点,不然我也把你的司命殿拆一拆。” 司命一听这话就赶紧去查了,一边查,还一边恶狠狠说, “我的司命殿这么好玩吗?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拆,你们等着,等你们下凡历劫的时候一定给你们安排一个天煞孤星的命。” 其实幼宁公主也是一个可怜人,一厢情愿满心热情,一辈子也就爱上了这么一个人,可惜啊,不是谁的爱情都是爱情,不是谁都可以说花好月圆。命运都是公平的,或许是幼宁以前的路太过顺利,情路就坎坷一些,天地间的苦难总是有数的,每一个人,总会失去些什么。 …………………………回忆结束。 辛久问, “司命怎么说?徽文的命数是什么?” 潇然无奈的,干笑一声道, “哈哈,大富大贵。” “啊?” 潇然无奈的耸了耸肩。涟若这个时候说, “还有一件事,徽文手上的指环是伽蓝剑,那可是妖界的至宝。我们得想办法,告诉云和,让他小心一点,徽文是真的不简单,他身上肯定有秘密,妖族的东西他都能有。” 潇然若有所思, “是该想个法子了。” 辛久这个时候接过话, “我听说灵艈仙上要回来了,徽文仙上应该有一阵子要忙了。” 涟若听到这句话,狡黠的一笑, “那岂不是……” 辛久仙说, “坏了,他们两个不会打起来吧。” 潇然笑一笑说, “不会,打架有辱斯文,天宫里只有灵艈仙上没有在明澜殿前跪过,那样的人,只要能动嘴,是觉得不会动手的,要是徽文仙有那个本事,我也不介意煽风点火一般。” 辛久说, “潇然,你太坏了,以前没有看出来。” “那是以前没有遇到徽文这样的对手,对付扮猪吃老虎的人,就得不要脸,看谁演的过谁,看谁更放的开,他心里有事,自然有所顾忌,既然玩不开,早晚是要露馅的。我们,慢慢来,只要他的徽文殿经得起你们两个都折腾。” 外头有霓光钟声响起,涟若宫里的人都往出瞧,辛久问,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霓光钟是天族清明金殿议事的时候警醒之用,一般是不会响的。潇然看了看外面,算了算时间,说, “大概是灵艈仙上出关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一百二十四章:灵毓一 涟若赶紧跑出殿外去看,潇然和辛久也跑出殿外,就看见了了上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跑到最前面去看了。 天族地界上灵艈仙上娉娉袅袅,步步生莲,从众仙面前走过是目不斜视,直直的走向清明金殿给天帝报备。因为霓光钟声响了,所以所有的神仙都要进清明金殿,自然而然的都跟在灵艈仙上后面进了清明金殿,幼宁公主也在。 “神女灵艈拜见天帝陛下。” “灵艈仙上,你终于肯回来了。” “谢天帝陛下,灵艈这几年过得很好,天帝陛下不用担心。” “好,你舟车劳顿,就去休息吧,你的宫殿还是祁年殿,你殿里的小君替你打点的好好的,和你走的时候没有两样。” 灵艈仙上的声音在大殿上掷地有声, “天帝陛下,小仙的祁年殿里还有上君吗?”不卑不亢 灵艈仙上这话一出,天界寂静无声,好像这偌大的清明金殿空无一人,好像这个时候谁要是说一句话,还会有回声呢。 灵艈仙上文文静静,可是也不是个肯出吃亏的,对着天帝陛下就说, “天帝陛下,灵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天帝陛下明示。” 天帝陛下看了看徽文,有看了看上生星君,也是很无奈,就开口说, “灵艈,此事说来话长,也不着急,不如你和徽文找个时间,你们私底下谈一谈?怎么样?” “天帝陛下,说来话长可以慢慢说,灵艈修为尚可,说几句话都时间还是可以站得住的,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和夺人所好。”说完还看了一眼徽文, 天帝被说的有些尴尬,祈求的目光看向上生星君,上生星君说, “灵艈仙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夺人所好啊?” “上生星君不明白吗?不明白的话,请教一下徽文仙上。” 涟若在一旁听着这对话,悄悄的和潇然仙说, “这灵艈仙上说话真是刺,果然都是美人带刺,扰乱我心呀。” “你还说呢,这会子也就你敢低声说话,安静些,不然就该是你被灵艈挤兑了。” 涟若像小鸡啄米一样,微微的点了点头,还吐了吐舌头。这边灵艈仙上继续说, “徽文仙上不准备出来见一见我吗?我可还没有见过这位新来的徽文仙上呢。” 徽文从神仙堆里跑出来,看着灵艈仙上, “灵艈仙上,我就是徽文。我并不是有意要把泓玉上君带回徽文殿的,只是我是人间来的,初到天宫,也没有亲人,与泓玉上君有缘,一见如故,刚好他当时有伤在身又头脑不清,所以我就向天帝陛下上书,想找他与我在徽文殿做个伴。”三k “哦~,那也就是说,你是知道的,泓玉是祁年殿的小君?作伴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是这一种? 徽文仙上,不是我咄咄逼人,只是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我祁年殿的泓玉上君本来就是要飞升成仙的,只要人间历劫成功,他就是另辟新殿的一殿主神,神仙飞升的劫难就是个过场而已,从来没有神仙会渡不过这个劫,可是泓玉没有,他的修为仙缘,仙上之位也绰绰有余,会渡不过一个上君的劫吗? 而且,好好的神仙历劫失败也不至于失忆吧,而你,泓玉刚刚历劫失败,你就飞升成仙,你在天界也有三百年了吧,是不是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呢,凡人飞升,做上君之位的都寥寥无几,而你确实仙上,我很有立场去怀疑你顶替了泓玉的仙上之位。 你之前是人不错,难保没有人和你偷天换日,不然泓玉上君怎么会失忆。你到了天族第一件事不是巩固地位,而是把泓玉逮到了你的殿中,是想干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吧!” 灵艈仙的这番话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寒气丛生,上生星君鹰隼似的眼睛盯着灵艈,徽文也是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以前他也觉得巧,竟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徽文赶紧说, “灵艈仙上,我真的不是真样想的,我只是觉得和泓玉上君投缘而已。” 上生星君在这个时候开口, “灵艈仙上,徽文仙上或许只是对泓玉上君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呢,灵艈仙上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相由心生,心中有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上生星君这句话是说我心胸狭窄,嫉妒狠毒,心机颇深,所以看见冰清玉洁的徽文仙也是这样吗? 灵艈不愿同他多讲,转过身,就对天帝陛下说, “陛下,小仙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是我祁年殿里的人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我不在殿里多日,这么多年都是我殿中上君打理,我作为祁年殿主上,不能让我殿中之人寒心,我今日重提此事,不是为了和徽文仙上争取什么,只是想把我认为的说出来。 天帝陛下,我不想让我的人吃亏,如果泓玉上君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求,本来他就是要走的。” 天帝说, “泓玉上君,你上前来。” 泓玉从后面走上来, “见过天帝陛下,各位仙家。” “免了,你也听到了,说说吧,你再后面也听明白了,你是怎么想的。” 三百年了,多多少少也是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拼凑起来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了,灵艈仙上是旧主,徽文仙上是新主,无非就是在这两个里选一个而已。 “泓玉只是个小小上君,两位仙上不必为了小君针锋相对,灵艈仙上,泓玉很感激你这些年来的关怀和照料,不过三百年来和徽文仙处事,也有了一些默契,许多习惯已经改变,想来灵艈仙上也是不习惯的,而且我与徽文仙上确实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今后还是和徽文仙处事,不过一日是主,终身是主,只要灵艈仙上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灵艈仙上看着泓玉说, “既然上君这么说,我也就不便在说什么,你好好的来我祁年殿,如今我也好好的把你送出去,功德一件,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找我便可,还有你记住一句话,祁年殿从来没有主仆,只有朋友” “多谢灵艈仙上。” 泓玉对上徽文仙上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灵毓二 “徽文仙上,泓玉还得继续叨扰了,不过我想向仙上讨个恩典。我背叛旧主,已经是大逆不道,好在灵艈仙上既往不咎,但是我总是觉得对不住灵艈仙上,请徽文仙上准许,日后泓玉可以多和灵艈仙上走动。” 徽文仙上说, “那是自然,”转身看向灵毓, “多谢灵艈仙上成全。” “不用,我成全的不是你。泓玉也不需要我成全。” 潇然在下面悄悄的说, “在这一场闹剧里,灵艈仙上成了最委屈的人,泓玉上君跟着徽文仙上跑了,平白无故被上生星君挤兑,人财两空,而且人家今天刚刚出关就闹得这么不开心,还是个女子,一大群男人欺负这么个柔弱女子,太不厚道了。” 辛久仙说, “我也觉得今天泓玉很反常,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跟着灵艈仙上,灵艈比徽文的法术高还精明,而且,泓玉跟着徽文仙的时候他根本什么的不知道,说起来也不会是他的错呀。而且泓玉上君对自己说的也太狠了吧,什么叫背叛旧主啊。况且他们相处了几千年,还比不上和徽文仙的这三百年吗?” 涟若接过话说, “泓玉上君失忆了,你不记得了吗?” “那灵艈仙上可是可怜了。潇然,要不要去给灵艈仙上求个恩典啊?” “你还嫌今天不够乱吗?” 这个时候幼宁公主突然跪在殿前说 “父君,女儿觉得此事不可这样。天族自古以来就说赏罚分明,灵艈仙上在这件事情中确实受到的伤害不轻,明澜仙上,你说是不是?” 明澜仙偶然被点名,走上前来说, “确实委屈,按照天族律例,确实应该安抚。” 幼宁又说, “女儿斗胆想向父君给灵艈仙上求个恩典。” “哦!幼宁想求个什么恩典?灵艈仙上确实是受委屈了。” “让徽文仙上自己说想怎么抚慰灵艈仙上,我想先听一听。” 天帝示意徽文仙上说话。徽文仙上说, “徽文殿不能和祁年殿相提并论,徽文当竭尽全力安抚,泓玉上君自然是随时让灵艈仙上调遣,徽文将替祁年殿上下交付福气一百年,不知道灵艈仙上和幼宁公主觉得怎么样?” 幼宁说, “可以,不过徽文仙上就只能给这些了,吗?父君,幼宁想给灵艈仙上一个权利,福气什么的,灵艈仙上也定是不缺的,而且徽文仙上也给了不少,这官位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当然得由最高位的人来给。” “哈哈,幼宁的话本帝很爱听,你说吧,是什么。” 当然爱听了,夸人的话谁不爱听,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夸奖自己。 “不如就让灵艈仙上能随意调遣各位仙上的小君如何?” “可以。那就给灵艈仙上这个权利吧。” 灵艈行礼拜谢, “谢过天帝陛下。” “好了,今日清明金殿主要是为了给灵艈仙上接风洗尘,如今已经结束,众仙家退下吧。” 灵艈仙上弯了腰行了礼就走了。众仙都跟着零零散散的出去了。暧昧43 涟若说, “今日怎么幼宁和徽文对上了?潇然,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不是还说幼宁还打过徽文的指环吗?” “那只是猜测,可是我好像越来也不懂幼宁了,明明徽文已经准许灵艈仙上可以叫走泓玉上君,怎么幼宁还是向天帝求了这么个没有的恩典?” “幼宁想让徽文知道,每一次灵艈找泓玉的时候都是因为泓玉是自己的旧部,而不是因为事务繁忙,因为合宫的小君她都可以用,可是偏偏就要找泓玉。” “幼宁就知道她一定会事务繁忙?” “不知道,这就叫有备无患。” 涟若举起了大拇指,说 “高手。” 这边出了清明金殿,上生星君就用捆仙绳悄悄的不动声色的绑了幼宁的手腕,幼宁挣扎了两下就不再挣扎,徽文仙上跟在身侧,三个人稳稳当当的一起走了。 上生星君的上生殿中,上生星君一个巴掌打在了幼宁的脸上, “啪!” 幼宁的嘴角被打出血,可是幼宁还是恶狠狠的盯着上生星君,上生星君开口说, “我尊贵的幼宁公主,你应该庆幸你是公主,不然现在,我就送你去见你死去的母亲。” “哼,你算什么东西,我是公主,就算是沉沦堕落,也还是公主。” “公主?幼宁,两只脚踏进黑暗里的人还标榜自己清高,太可笑了。徽文可是比你诚实多了。幼宁,从你进去司命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我是一路人,得不到的就毁掉,誓不罢休。” “上生星君,我和你们怎么可能一样,今天只是警告,你告诉你的徽文仙上,以后小心说话,自古祸从口出的道理不是假的。” 徽文仙站在一旁,不说也不问,好一副谦卑的模样。上生星君继续说道, “幼宁公主,只要做了一件错事,就回不了头了,你坏了人间一段姻缘,差一点改了潇然仙的命格,这每一桩说出去可是大罪,你没有遇到我之前是不知道的吧,现在可算是罪加一等了。” ……………………接着回忆………… (云和离开,幼宁从月合仙人姻缘殿里出来之后去了司命殿,遇见了潇然,被拒绝。) 幼宁从司命殿出来之后伤心欲绝,一路上边哭边走,在天河尽头坐了好几天,在准备回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迎面走过来的上生星君, “公主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滚,不要和本公主说话。” 上生星君笑了笑,带着魅惑的声音说, “公主,有气要撒出来才好,憋坏了身体可不好。” “憋坏就憋坏,又没有人会心疼。” “公主,谁欺负公主了,你和我说,我替你欺负回来。你还不信我吗?” 幼宁本来就有杀心,只不过是胆子小,不敢想而已,可是现在有个人说要去帮她去做,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都涌现出来, “上生星君,是涟若仙上欺负我,你敢吗?” 上生星君慢条斯理的说, “涟若仙上啊!这个有确实有点难,不过公主得和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上生一 幼宁和上生星君去了上生殿,把这些事情一字一句的说给上生星君。上生星君说, “既然月合仙人都说了,红线不能往神仙身上系,那你给涟若仙上系上不就行了?红线系在身上,修为就不会在精进,还有可能引来天劫,受一番罪,遍体鳞伤。” 上生星君带着引诱说。幼宁咬牙切齿,说 “上生星君,我不要她遍体鳞伤,我要她魂飞魄散。” 上生星君笑了笑, “原来幼宁公主也是个心狠之人,佩服,很少有女子能做到公主这般心狠手辣。” “过奖。” 上生星君手下的弟子忍冬过来说, “师尊,徽文仙上来了。” 徽文仙走过来很熟络的过来和上生星君说, “上生星君,云和给潇然仙上的信,我收着有几天了,怎么处理?” “是一只小鸟吗?云和仙上的法术我可解不了,杀了吧。” 徽文手掌一捏,那只鸟就被捏坏了。幼宁一看见徽文也是惊讶, “原来你早就和上生星君勾结到一起了,真是深藏不露啊。以前潇然师兄还觉得你有问题,果然啊,人不可貌相。” “幼宁公主谬赞了,您现在不也是和我一样的货色么,还是一个被人抛弃,不要的女人,比我还是惨了点的。” 徽文的话把幼宁气的不轻, “徽文仙上好口才,我看你也不是蠢笨之人吧,演的真好,装的也不错呢,在人间怕是干过不少虚与委蛇的是吧,谄媚的样子都刻骨三分。 不过也是辛苦,装了怎么些年,大概你从上天庭的第一天就装上了吧,不累吗?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装啊?在人间真的有见不得人的事?还是成仙的事情见不得人啊?” 徽文笑眯眯的样子变了,变得面无表情,对着幼宁说, “幼宁公主,说话是一门艺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小心祸从口入。” 幼宁刚想说话,上生星君就说, “好了,不要吵了,大家以后都是同僚,不要伤了和气。徽文,幼宁公主手里有一根红线,她想让涟若仙上魂飞魄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吗?正好涟若这几天对你也是多有冲撞,你也解解心头之恨。” “幼宁公主真是个狠心的人,不过蛇蝎美人么,就应该这样。” 幼宁对着徽文可是没有好脸色,他一个凡人成仙,怎么配得上和天族公主说话。 “不要废话,有话快说。”12 “把红线系在司命殿涟若仙上的玉签之上,然后把玉签扔进天机盘,这辈子她再难翻身,恶疾缠身,痛不欲生,最后,魂飞魄散。神仙去世都是羽化,不是很痛苦,这可是人间的死法,痛苦至极,刻骨铭心。” “多谢徽文仙上,正合我意。” “此事还得公主亲自去做,我等代劳,公主可是尝不到手刃仇人的快感了。” “我还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我在你们手上没有把柄,最后出尔反尔,告发你们么,放心吧,我一言九鼎,说话算话。只要你不惹我,否则,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公主可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我知道的。” 她要是有,在天河尽头坐了那么多天,怎么就不跳下去。她要是有,就会直接去涟若殿闹,和涟若拼一个你死我活,而不是在这里耍阴招,而且也可以看出来,幼宁本质上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上生星君就在上面看着这两个人挤兑,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看着幼宁公主走出上生殿,转过头来狡黠的问徽文, “我怎么不知道仙界还有这样的法子?” “仙上都明白还问我干什么,世上哪里有这样的法子,骗她的罢了,让她犯个错,好稳稳心,所有的什么魂飞魄散,都是一步一步算计得来的,哪有这样一劳永逸的事,她想要涟若魂飞魄散,我们替她谋算就是了,反正注定这条路上要死很多人,多一个也不算多。 要是真有,上生星君早就说给天帝陛下了吧。不过要是幼宁知道你的目的是她父君,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样子。” “她是看不到我登上天帝之位的那一天了,她很高傲,不像你懂得收敛,懂得讨人欢心,而且还听话。她现在已经逃不出你我的手掌心,她要是听话,就多留一阵子,不听话,杀了就是。 天帝再宠爱她,还能为了她一个已死之人屠了整个天界么?杀几个人泄泄恨就行了,不过他要是真的杀光了天界,也好,我再重建一个唯我独尊的新天界。” “仙上,听幼宁的话,潇然他们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 “这个,确实有些麻烦,我当初引你上天,特地隐了行踪,他们查到这里也就断了,不过那些死去的人可是不好说,我让你建造的镇妖塔怎么样了?” “快好了,这几天涟若和辛久两个人来徽文殿来的勤,工期有些落下了。” “我就说你是自找苦吃吧,当初让你给天族找点乱子,干扰一下视线,你倒好,直接装疯卖傻了,现在只能继续和他们这么周旋了,没有什么办法。镇妖塔建快造好了告诉我一声,我有一场大戏要演。” ……………… 幼宁把徽文告诉她的事情做好后就遇见了争抢的徽文和涟若,她还记着刚刚在上生殿里徽文对她的恶语相向,所以她没有直接上去帮忙,而是选择了让这一掌听天由命。 “涟若仙上,你要是命不该绝,这一掌就当是帮你了,也算是帮过师兄最后一次。你要是真的人神共愤,这一掌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开始。是绝处逢生还是枯骨一具,就看我们谁更高明一些了。” (以前幼宁说过的话。) 徽文当然知道是谁,但也是隐忍这没有发作,一直等到再一次去了上生殿,正好幼宁也在,上生星君看见徽文怒气冲冲的进来,说, “一向胸有成竹的徽文仙上今天怎么了?这么气?” 徽文坐在椅子上,耐着性子对上生星君说, “你问问我们尊贵的幼宁公主做了什么,她是不是疯了,明明看见涟若在那处纠缠于我,还惹是生非。我不求你帮忙,但你至少不要添乱。你倒好,这一掌不偏不倚把伽蓝戒打出去,妖界圣物在天界险些化形,你是不要命了吗?还是觉得你有通天的本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上生二 幼宁端着公主的架子说, “徽文仙上啊,那一掌只能说明是你命贱,它打不到涟若,打不到别人,怎么偏偏就是你的伽蓝戒呢?你出言不逊,和涟若一样,挑衅生事,该打!” 徽文被幼宁气笑了,忽然就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了,脑子里都是浆糊的东西,不值得。可是徽文还是好心的提醒了她一下,慢条斯理的说, “我告诉你,我是命贱,你是什么,我再是命贱,我爱的人也爱着我,即便在她死的时候,她也爱着我,放不下我,我的卿卿终究是爱我的,可是你呢? 你爱的人不爱你,任你怎么苛求都不爱你。你是高贵,有什么用?母妃早死,父君溺爱,所有人都让着你,是因为敬重你,喜欢你吗?不是,是因为你的父君,你的父君昏庸,却掌着他们的玉印,是因为他们怕你,怕你蛮不讲理,怕你公私不分,怕你的父君公报私仇,他们对你毕恭毕敬,不是因为爱,是因为不屑,不屑于和你多费口舌,不愿意和你说话。 你父君要不是天帝,你若不是公主,看你这几分模样,谁会与你为伍为友。你不过就是仗着有个好父亲而已。” 徽文的话在上生殿掷地有声,惊的幼宁的心底一大片一大片波涛掀起。幼宁气急败坏,怎么可能,她是公主,是天界的公主,谁敢怎么和她说话,幼宁在尔虞我诈的天族后宫长大,这样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见过,气归气,理智还是有的, “徽文仙上,你要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本公主可以帮你,但是谁让你上一次奚落我呢,我记得你们人间有句话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公主就是再不济,他们也得顺着我,听我的,就算是怕,他们也得对我毕恭毕敬,马首是瞻。 这一掌就当是警告,再有下一下,就不是那么简单,只要你一日是神仙,你就得地听我的。” 上生星君看着他们一个挖苦一个,就坐着看着他们,这样好,这样才好,你们两个离心,才不会合起伙来算计我。 徽文说, “公主,现在怎么承认我是神仙界的人了,不是说我命贱,不配合你们相提并论吗?幼宁,我好心劝你一句,不要太自傲,你除了身份,一无所有,而你的身份来的太容易了,最终失去的也会很容易,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徽文仙上,我的得来的身份也是我的本事,你既然见不得,下辈子就应该长点脑子。还有说你命贱,你就是命贱。” 上生星君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幼宁公主,你这句话还真是说错了,在人间的徽文可是上天入地的第一人,博古通今。走马布阵,权术谋略,样样精通,就连美人计也是信手拈来。 徽文也用略带得意的样子看着幼宁,然后用他一惯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 “幼宁,我是命贱可是我不自贱,千秋史册不管是功是过,总有我的一纸名姓,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整个长圳,我也是风光过得。 可是你呢,你有本事让这天族仙卷史上有你的名字吗?既然没有本事,那就要好好听话,你想要涟若魂飞魄散,你自己做得到吗?做不到就要听别人的话,这是我今天交给你的第一个道理。”寻书吧 上生星君适时的对着幼宁说了一句话, “幼宁呐,你要知道,船只能上一条,做大事最忌讳的就是脚踏两条船,容易失足落水,溺水而亡,这一条船上的人呢就要相互扶持,可以有小打小闹,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要站清楚队。” “上生星君明说就好,我既然和你们站到了一起,自然就是一起的。” 幼宁即便再怎么见过权谋,也是女人家之间的争风吃醋,小打小闹,男人之间的权谋道术,再怎么样也是有气场在的,不是幼宁一个小女子可以镇得住的,可是幼宁也不是吃素的,这笔账就暗暗的记在心里,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何况是女子。 所以就有了清明金殿上的那一幕,(求天帝给灵毓恩典)那一幕对于幼宁来说只是想欺负徽文仙上,他说她仗势欺人,那她就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仗势欺人。 可是对于上生星君来说,一个不好说,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就全付之东流了。所以才动手打了幼宁,自己的基业差点毁在这个女人手里,要不是她是个公主,直接就一掌拍死她得了,自己当初是为什么会把她拉进来的,造孽呀。 ………………回忆结束……………… 上生殿里上生星君气急败坏的,这个女人的脑子啊,幼宁的手还在被捆仙绳拴着,徽文看见她的样子,看见上生星君打幼宁的模样,也知道上生星君也是一个狠人,他的心里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野心,是不是表现给自己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呢,看来自己也要为自己谋划一番了。 徽文解了幼宁的捆仙绳,一边把捆仙绳从幼宁手上取下来,一边说, “好在这一次没什么事情,上生星君就别生气了,幼宁还小,不明白这些事情,你和她生什么气。” 上生星君很惊讶哦,说 “你倒是大度,以前你不是和她吵的最凶吗,怎么,看见我打她,你心疼了?你让你还尚未投胎转世的卿卿怎么想呢?我深情的陈公子。” 幼宁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徽文再次开口说, “上生星君,这不是你说的嘛,大是大非面前,我们是一家,如今就是关键时候了,没有必要内部争斗,你说,是不是。” “是!徽文仙的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好了既然徽文仙求情,我就放过你,幼宁公主,以后做什么事情不要一意孤行了,你想要的我会给你的,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幼宁公主从上生殿里出来,想我堂堂天族公主,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被人这样凌辱还有感谢,她曾经也是高傲的女子啊,怎么就变成了怎样,任由旁人揉搓鞭打。 上生殿内,徽文仙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上生三 “上生星君,近几天我隐隐有些感觉,有人跟着我,而且他们很可能已经有所察觉,怕是留不得他们了。” “镇妖塔怎么样了?” “成了。” “那就成了,一场大戏即将上演,我专门为你建造的盛典,天地同悲,万念俱灰,死灰复燃,绝处逢生。” 徽文笑了笑,说,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先谢过上生星君了。不过在这场宏图霸业,颠覆之战之下,我想保护一个人。” 上生星君想都没有想, “泓玉?” “是。” “徽文,我刚刚还说你是个能屈能伸,能成大事的人,你怎么就非要打我的脸呢?” “仙上,我知道,泓玉的失忆和仙上是有关系的,与其说是仙上引我成仙,倒不如说是仙上一早就算计好的,泓玉比我早回天庭,如果我没有算错,你的计划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然后我自然而然的继承他的位子,在人间他替我铺路,在仙界他还要做我的垫脚石,是不是?” 上生星君看着徽文,不得不拍手称赞,慢慢的靠近徽文仙,脸上喜笑颜开,说, “哎呀,徽文,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还以为你还得一阵子才能反应过来呢,真是不枉我看重你。你是没有要顶替泓玉仙上之位的意思,可是事实是,你确实顶替了泓玉上君。那能怎么办,谁让我一眼就看中你了呢,你真的太适合和我一起坐拥天下了。” 上生星君啧啧的笑了笑,笑眯眯的,继续说, “你敢想,敢做,敢拼,有勇有谋,心狠手辣,下得了别人下不了的狠心,有远见。嗯~让我想一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你的,啊~是那个时候,你第一次带兵打仗的时候,那会儿你的泓玉大哥已经成成亲了,他开始重用你,想要让你继承他的官位,当然,我们的徽文仙上也不负所托,所向披靡,我看见你在战场上的狠辣,就知道你一定是个有野心的家伙, 果不其然,六年啊,六年,你一下子设了一个六年的局,而且还那么准确,当六年后耀云国出兵的时候,我决定帮你一把,所以你才会见到酡颜公主。以前她们找你,我可是不知情的啊,那一次,才是我第一次以妖族国师的身份让她去找你,谁知道你们渊源那么深。” 徽文听到这里,看了他一眼,那一次见到酡颜是他整个人生不可回头的开始,是成为妖族爪子的开端,是他在人间一世理想的转折点 在那一刻,他屈服了,理想屈服于现实,无能打败了坚持,他以为大哥的去世是一切苦难的结束,是上天对他玩弄权术,草菅人命的惩罚。却原来,那是才是算计的开始。蝶侠 他就想么,怎么那么巧,阿牧会出现在战场上,还刚好邪气入体,刚好酡颜就出现了。原来一切都是算计,从那一刻起,徽文就按照上生星君给他设定的路走,一步一步的走上人间极恶的巅峰,一步一步的从凡间走向妖族,从妖族化为厉鬼,从厉鬼走向天族,走过修罗路,搭上了自己的子民和子孙。 徽文第一次明白与虎谋皮的感觉,你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算计谁,又是在算计谁的同时算计了谁,是不是你也正在被算计。想着自己算计了旁人一辈子,到头来自己也是被算计的一生。 可是徽文只能不动声色,阿牧的仇早晚要报,现在还不是时候,人间他可以蛰伏,天族他一样可以。 “上生星君真是好计谋,算计的几乎天衣无缝,没想到上生星君还有这么大的背景,连妖族都是你的掌中之物。” “徽文,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呢,你最终还是要感谢我,我带你走上了一条你永远都不会走上的道路,不是我,你现在就是冥界十八层地狱里的一只鬼,按照你的所作所为,你可没有转世的机会,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拘泥于过去,过去,那就是闲暇时候的一点惦念而已,你可以记得,但是不要沉湎与过去。 人之一世,不止有情爱与过去,现在,未来,只要你想,都是你的。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盼,我为了你可是下了血本,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罪恶滔天,辛久驻守人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吗?那是因为我让妖族掩护你,瞒天过海,妖族的妖,换了你一世升平,辛久只当是走兖之地的妖犯上作乱。” “多谢上生星君为我出谋划策,徽文今生一定好好报答上生星君。” “报答我?你不要害我就好了,至于报答,报答我就是报答你自己,我一向一言九鼎,等坐拥天下,一定有你的一袭之地。” “上生星君大恩大德,我就先行谢过,可是不管上生星君有多大的野心,多大的抱负,现在,我就只要上生星君一句话,我要保的人,你是保还是不保?” “徽文仙上,你何必这么假惺惺的装大义呢!在人间的时候你不愿意他死,可他不是还是死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接受不了是你害死了人间的宋泓玉,可是不管你承不承认,这就是事实啊,冥界生死簿上就是这么写的。 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那就当是我杀的吧,反正我也没想让他活着回来天界。 泓玉上君历劫失败后回到天庭,我请他来喝茶的时候他还在担心他在人间的小弟怎么样了,可是我要你成仙,他就不能活啊,所以,我只能在他灵台归位,神魂不稳之际杀了他,可是谁知道……,他的修为确实高,虽然历劫失败了,可是修为却有所增长,那样的神器,他只是灵台受伤,记忆有损而已。大概他是受了你的照拂,命不该绝,这也算是你的功德了。 你上天界来想把他收入囊中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想毁尸灭迹,自然在清明金殿上帮你,谁知道你还是个情深义重的人。” 徽文的面上功夫也是做得好,一点也看不出别的情绪,骗的人多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信了。徽文看着上生星君说, “仙上说了这么多,我就一句话,泓玉上君上生星君愿不愿保?” 上生星君看着他,一言不发,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忽然,上生星君哈哈大笑, “徽文,我在天界几万年了,你是第一个和我谈条件的人,不过我很喜欢,不卑不亢,我要是不依你,也对不起你的勇气。” “谢过上生星君。” 第一百二十九章:上生四 “不用,下下月的清明金殿上,才是大场面了。到那个时候你再谢我也不迟。在此期间,把该杀的人都想一想,杀的时候,我们也利索一点。” 下下个月,人间一百年就过去了啊…… 在等待和发酵的这段时间里,涟若和辛久继续和徽文斗智斗勇,灵艈仙上在祁年殿里把这些年来新的法宝,人物,的记录看了看,也经常在徽文殿最忙的时候把泓玉叫走,到祁年殿去喝上一盅茶。 那天从清明金殿出来之后,泓玉私下曾经找过灵艈,他告诉灵艈,自己会留在徽文殿里的原因。 三百年又一百年,一共四百年,他和徽文仙上共事四百年,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也愿意和他相处,觉得很想和这位新飞升成仙的仙人朝夕相处,四百年了,四百年的闲言闲语足够还原出事情经过了,他猜到自己可能在人间和徽文相识,只是无从查起,不知道自己在人间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徽文在人间姓甚名谁。 在他的记忆里,他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孩子,具体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在人间历劫受到仙界和妖族干扰,但是在仙界灵力的滋养下记忆在慢慢的恢复,越来越感觉徽文来天界是安排好的。 他记得自己在祁年殿的日子,记得灵艈仙上闭关之前对他的教导,也记得灵艈仙上对祁年殿里的人都特别好,记得灵艈仙上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留在徽文殿,只是为了看看到底真相是什么,想知道人间的妻子是谁,她又在哪里。 知道了这个之后,灵艈仙上就配合泓玉,泓玉上君就开始了他在徽文殿划水的日子。 时不时的去找灵艈喝个茶,聊个天,越是徽文殿忙的时候,灵艈仙上越来捣乱,只剩下勃毅上君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这徽文虽然谋略超人,神机妙算,可这数学是真的差,涟若亲手教导都没有怎么大学会,到最后,徽文已经不指望泓玉了,因为他完全拿灵艈仙上没有办法,自己还欠着人家上百年的福气没还的,腰杆不硬啊,在人间都没有欠过人钱,到了仙界,还欠了一屁股,真是丢死人了。 “徽文仙上,我来找泓玉,祁年殿的仙卷放的太高了,我够不到。” “徽文仙上,我来找泓玉,祁年殿的书阁上落灰了,向你借个人,打扫一下。” “徽文仙上,最近有些无聊,找泓玉去聊聊天。” “徽文仙上……” 天族还是一片祥和,而人间则开始酝酿着一场大灾难,一场专门为徽文准备的盛宴。 上生殿中,上生星君对着幼宁说, “幼宁公主,你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在此之前我需要公主去做一件事情。” “上生星君有话直说吧,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暂时不会和徽文一般见识。” 上生星君笑了笑, “幼宁公主爽快。我要你去把涟若仙上看护的青光墨霜瓶带出来。天帝陛下是你父君,又宠爱于你,各路神仙的玉印都源于天帝,天帝拿着每一个为神仙的玉印。你是天族公主,只有你可以从天君那里拿到涟若仙上的玉印,轻而易举,悄无声息的进入涟若殿,保护青光墨霜瓶的封印有些难缠,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上生星君,怎么就这么不让人学好呢!可是本公主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人,坏的彻底又有那么一点坏良心。哈哈。”梦岛书库 幼宁也是巧笑倩兮的和上生星君打趣,风情万种,不再是自视清高,高人一等的模样了,看样子睿智了一些。可能是徽文那天的话让幼宁如梦初醒了吧。幼宁说 “上生星君,放心吧,别人我下不去手,可是涟若,我一定下的去手。我现在可是有把柄在你手上呢,再不济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和命换一个我讨厌的人都命。” 幼宁把所有的错归结到了涟若身上,她的潇然师兄不喜欢她,她挨的巴掌,所有一切不顺心的事情。只要她不喜欢,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上生星君看着徽文, “就这么让她去了,就这么让她圆了梦,太简单了吧!” “上生星君多虑了,我是在帮我们的同时,顺便帮她一把。潇然那一群人现在已经把我们猜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白白算计 在他们把一切弄清楚,说出来之前,上生星君登上帝位,你就是天族下一任青天帝君, 在他们说出事实真相之后,你就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上生星君要哪一种? 那群人我们早晚是要动手的,既然要动手,谁先死也没有什么区别。既然要选一个人开刀,那么不如把这个人情给幼宁,她动手,是她身上多一桩罪孽,到底是和我们无关,即便是我算计了她。” “徽文仙上这一招借刀杀人使得真是出神入化。” “再好也比不上上生星君指点江山的豪气与睿智。” 青光墨霜瓶丢的太容易了,防得住妖族,防不住天庭,天帝一向宠溺公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玉印了,就是这青天帝君的位子,给了她又能怎么样。 幼宁找到天帝几乎不到三句话,天帝就把烙印在涟若灵台上的玉印拱手相让了,他才不在乎这个玉印可以做多少事,有什么用,他也不管幼宁到底会拿这个做什么事,只要他的女儿想要,只要它可以让它的女儿开心,这些玉印就有价值。幼宁带走玉印后就进去了涟若殿,了了看见了幼宁,上去迎她, “幼宁公主怎么来了,我家仙上不在涟若殿,公主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 幼宁看着了了,一脸不屑, “了了啊,你只是个小君,本公主的事情你还管不了,涟若仙上不在,本公主就等着她回来。” “是,那我先去给公主拿些茶水。” 幼宁看着涟若殿里的陈设, 涟若仙上啊,我这一次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的,他们不是相信你么,不是在乎你吗,我就要让他们看着你被冤枉,看着你被千刀万剐,知道谁是凶手却无能为力,我要让他们把这一切看的明明白白,然后亲眼看着你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不要怪我心狠,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今生今世的恩怨注定不是善缘,既然人人都说我仗势欺人,我也就真正仗势欺人一回。 第一百三十章:伊始一 幼宁祭出轻水镜,把发生在涟若殿里的一切记录在镜中,不过,一期一会,概不重来。 在轻水镜的灵光照耀下,幼宁一掌打坏了保护青光墨霜瓶的封印,这一掌是幼宁用的自己的法术,没有借着涟若的玉印,她用自己的法术打了涟若的封印,涟若自然是有所感应,赶紧急匆匆的往回走。一路上神仙搭话也没有空回话。了了听到了声响就赶紧过去看,却看见幼宁刚要拿那个瓶子,了了赶紧开口呵住, “幼宁公主,住手!青光墨霜瓶是什么,公主不清楚吗?那是妖族的宝贝,我仙族千年之前将此物收归囊中,交由涟若仙上看护,直至今日,幼宁公主,青光墨霜瓶非同小可,公主可不要自找苦吃。” 幼宁看着了了,在了了的注视下把青光墨霜瓶收到了自己的袖中,眸中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了了上君,不用惊讶,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不然我也不会屈尊降贵的到你们涟若殿里来。 青光墨霜瓶,今天我就拿走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涟若殿的事情了,你家主上看护不利,要受苦了。你有这样和我说话的功夫,不如赶紧去准备一些伤药。” 即使她可能永远也用不上。 “公主,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公主可不要做傻事,你这么做可没什么好处,天族是你的家,天帝是你的父君,我涟若殿也是在为天族做事,为天帝做事,为你们家做事,公主,你这样只会让天族祸起萧墙。” 幼宁轻笑,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啊,就是想而已。只要我想,这天族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你也说了,天界是我家,我在我家里胡闹,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就算是拿天下开玩笑,也照样有人前仆后继为我顶罪。 你一介小君,仙上的事情就识相点,不要管。哦,对了,你瞧,” 幼宁指指轻水镜, “那个,那是轻水镜,在轻水镜里可以看见这里的一切,我知道,涟若仙上在拼命的回来,可是我不会让她如愿的。” 幼宁说完之后就准备走,了了是涟若殿的上君自然不会让她走,了了上去和幼宁打起来,幼宁倒是惊讶,一手和了了过招,一边说, “没想到还有你这么衷心的上君,不过,我劝你不要拦我,我就算是再不济,也是泰平仙人手下一千年的弟子,你的修为对上我,只有被碾作尘的命。” “就算命丧于此,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带走青光墨霜瓶。”爱薇 了了在涟若的嘴里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事情,知道幼宁和潇然之间的恩怨,也知道幼宁不待见她们家主上,于是幼宁刚刚来的时候就多留了个心眼。 可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修为上差的太多了,但是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她把青光墨霜瓶带走,不然依着幼宁公主的性子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依着涟若仙上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刚成什么样子。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可只要天帝有一点偏私,就没有明判的机会,涟若仙上必然是替罪羔羊。谁都想得出来是栽赃,可是谁都没有亲眼所见,亲眼所见的又是涟若仙上最亲近的人,不能作证人,事情最后一定是越闹越大,直到有一方声名狼藉,形容枯槁,最后魂飞魄散。而按照今天的局面,这个人一定是涟若仙上。所以,就算是死,也一定不能让幼宁公主带走青光墨霜瓶。 了了已经顾不上和幼宁搭话,只能全心全意的应付他的招式,他们几个来回,了了就被幼宁一掌打在地上,看样子是伤的不轻,幼宁没有想要要了她的命,慢慢的走到了了身边,蹲下,对着了了说, “了了上君,我以前嚣张跋扈,现在也不是什么采善贬恶的好人,我这辈子没有害过什么人,这唯一害过的人就是涟若,今天,我也就明说了,错不在她,在我,在我看不透红尘,看不出生死。我既然看不破,也就不看破了,既然讨厌她,那就送走她好了,何必每天都在眼前看着,相看两生厌。 如今就各凭本事吧,要怪就怪我悟性不高,看不破,要怪就怪潇然师兄多看了她一眼,尽管他不爱她。” 了了看着幼宁,觉得幼宁真的是有病,她得不到,也不让人好过,就这么说的明明白白的,倒是让人连骂她都没有机会,自己把自己倒是看的明白,知道自己看不破。了了在地上,唇色惨败,虚弱的看着幼宁, “幼宁公主,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那天下人去成全你,你恨涟若仙上,你可以杀了她,但是青光墨霜瓶你不能带走,妖族圣物妖族早就虎视眈眈,你怎么能怎么做?你这是养虎为患!” “了了,我败坏的是我天族江山,这江山是我天族打下来的,我祸乱仙界,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天族江山是所有神仙先祖拼尽全力打下来的,不是你打下来的,也不是你父君一个人打下来的,多少仙人身先士卒,战死沙场才换来这样一派祥和江山,幼宁公主,这不只是你们一家的心血,更是整个仙族励精图治的结果,你太自私了。” “我不想与你争辩,我知道,我早已和正道相差千里,背道而驰,我不在乎了。至于你,就好自为之吧,涟若仙上就快要回来了,你要是忠心,就尽力维护她吧。” 说完幼宁就准备要走了,了了看着她就要走,也什么都顾不上了,起身上前,竭尽全力最后一击,幼宁没有想到了了会打她,也没有躲闪,这一击全部打在幼宁身上,幼宁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转过身就走了。 了了想着,不能走,不能让她走,怎么都得等到涟若仙上回来,于是就说, “幼宁公主,你知道为什么潇然仙上不喜欢你么?我告诉你,他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独独不是你,潇然仙上,丰神俊朗,落落大方,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你明明知道自己在作恶,还是不知悔改,不听劝告,你这样冥顽不灵,你就配不上潇然仙上,你叫的每一声潇然师兄,他都感觉到恶心,你算计陆吾,算计潇然,算计天帝,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不,你做的漏洞百出,潇然仙上都心知肚明,他只是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你的潇然仙上不过是和你虚与委蛇,现在他不愿意了,他放弃你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伊始二 幼宁最见不得别人说她和潇然,尽管已经撕破脸皮了,但是过去就算是再不堪回首,也绝不容许这段感情被他人戏说。 一个回头,就雷厉风行的给了了一击,这一击之间将了了的灵台打散, “了了上君,我有心放你一马,是你自己不珍惜,你说我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这段感情,我绝不许有人玷污,他的名字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都是玷污。” 幼宁恶狠狠的看着了了,了了已经被她打在地上,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了了惊讶的看着幼宁,倒是没想到,一句潇然竟然能让她动了杀心,口中吐出一口血,气若游丝。幼宁恶狠狠的盯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哦~,呵,我知道了,你喜欢他,是不是,可惜了,可惜。” 最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涟若殿…… 了了躺在涟若殿冰冷的地板上,眼睁睁的看着幼宁走出涟若殿,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和灵台的渐渐消散,神仙死去是没有尸体的,生前修为高的,有金身护体,死后化作金粉,有个纪念,修为低一些的,羽化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连个念想都没有。 了了看着门口想再见一眼涟若,确实没有等到最后没有生机,化为虚无,死去,消散…… 涟若还在回来的路上被拦着,不是什么伤人姓名的东西,就是一座迷宫,怎么走都走不不出去,走来走去都是天宫的模样,可是怎么都走不出去。 了了上君死去之后灵台化作灵力从涟若殿上空飘散出去,潇然和辛久看见这样的情况,想到可能是涟若殿出事了,马不停蹄的往涟若殿赶去,一进门就看见大殿之中,了了仙逝,辛久就要进去,潇然赶紧拦住, “不要进去,涟若大殿里面有轻水镜,它可以把一切都记录下来,可是只能看一次,这轻水镜应该是凶手留给涟若的,或许只有涟若能看出其中门道,我们等涟若回来了在一起进去。你现在进去也救不了了了了,她的灵台已经散去了,回天乏术了。” “那我们赶紧去找涟若,我怕她会出事,涟若殿出事,他们都最终目的应该就是涟若了。” 辛久和潇然两个人在天界找着涟若,怎么找都找不见,有没有和涟若心意相通的人,没有人知道涟若现在在哪里。辛久说, “潇然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去找一件涟若的东西,我有办法。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游奕灵官的鹅吗?他们会闻香识人。” 辛久向潇然露出邪魅一笑,不等潇然说话就走了。 “喂,游奕灵官不会借给你的。” 游奕灵官那么喜欢他的鹅,怎么可能让他的鹅来帮忙呢!可惜辛久没有听到,辛久也没有打算用这种方法借鹅。 辛久一个人悄咪咪的跑到玉栅栏出,看着那不是很高的围墙,想到了一招东施效颦,既然司命星君可以不小心把鹅放出来,那悄悄的抱一只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大哥你那个不叫抱叫偷啊。) 辛久一个大跨步就跨进了玉栅栏里头,看着这么多的鹅,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辛久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撸一撸, “好多大白鹅哦,挑哪一只好呢?”辛久眼尖,看见一只又大又白又胖的鹅。 “就是你了,哈哈。” 辛久一下子铺身上前,把鹅扑了个满怀,衣服挂在了栅栏上,辛久是把鹅扑倒了,但是他也把自己扑倒了,还惊了一栅栏的鹅,鹅在里头嘎嘎的叫,辛久在里面嗷嗷的喊, “各位鹅大哥,鹅大姐,你们,你们别叫了,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们就大人有大量啊,别叫了啊!” 鹅哪里会听他的话,他喊的越凶,鹅也叫的越凶,明澜刚好路过游奕灵官处,听到周围有鹅叫,想到上一次的惨案,还是觉得进去看看比较保险,进去看到的就是一副人鹅互骂的情景,明澜仙一脸黑线,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傻不拉几的。 明澜跳进栅栏里,赶紧把辛久拉起来,把他拉出外面,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辛久,以前知道他喜欢鹅,可是也不至于是这样吧,在鹅堆里和鹅互骂,鹅能听得懂他的话么。明澜把他拉出来的时候,辛久还在和鹅互骂,明澜对辛久说,5200 “辛久,辛久,你在干什么?” “啊?”明澜仙上的声音把辛久的理智拉回来一点, 辛久涌了涌自己的怀,把抱在怀里鹅放到举到明澜仙面前,笑嘻嘻的说, “你看,大白鹅,又大又白又肥。” 明澜没有看鹅,而是盯着他, “所以这就是你偷鹅的理由?” “啊?不是啊,你看他下锅怎么样?” “你如果想要再写一次木碟,以及和游奕灵官打个你死我活,并且再赔的自己倾家荡产的话,我,不拦你。” 辛久好像回神了理智啊理智,冷静啊冷静。 “明澜仙上,它这么可爱,我怎么会忍心吃了它呢,我行走了,你保重,保重,不用送我了,哈哈。” 辛边抱着鹅边跑,一边还是不是的回头看看明澜仙上有没有追来。明澜仙上愣在原地,还没有从刚刚得震惊中回过神。 辛久一路跑一路看,直到再一次看见潇然,结果潇然也是一派灰头土脸, “潇然,你这是怎么了?掉坑里了?” “哎呀,别说了,涟若殿里不是有轻水镜么,我就没有经过大殿,就在涟若的寝殿打了个洞,谁知道出来的时候,洞,塌了。” 辛久看着潇然的模样,也是忍俊不禁, “没想到,没想到,你潇然也有今天这么一天。” “哎呀,行了行了,你的鹅呢?快点,这钗子沾了土气,不知道能不能行。” 辛久从大白鹅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你放心吧,这个大兄弟给力的很,你给他问一下。” 潇然把钗子给那个大白鹅闻了一下,辛久说, “大兄弟,靠你了。” 把大白鹅放出去,大白鹅一下子掉在地上,辛久惊慌失措的接,也没有接住,心疼的蜷缩起来,潇然说, “辛久,鹅终究是鹅,它就算是在天界也是鹅,鹅他是不会飞的,看你损坏它了怎么给游奕灵官赔。” “哎呀,哎呀,嘘,嘘,你要死啊,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不说不就好了。” 辛久一路上,大兄弟,大兄弟的,鹅大哥,鹅大哥的,一路上哄着拿着大白鹅,终于在大白鹅的帮助下,辛久和潇然找到了涟若,就是一个幻术,在幻术之内,无解,幻术之外,就很容易了。涟若看见他们的样子,也是一言难尽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伊始三 “你们这是干嘛了,挖地道,抢鹅,你们还干了什么?” “哎呀,这不是为了救你么,咋这么没有良心?” 潇然说, “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先回涟若殿,涟若殿出事了,你应该知道吧。” “嗯。” 几个人赶紧回去涟若殿,涟若进大殿把轻水镜收了,里面所记载的事情都在水光之间倾泻, 涟若,潇然,辛久,亲眼看见发生的一切,看见幼宁来了又走,看着了了和她的对话,看着幼宁为爱疯魔,看着了了最后魂减香消…… 辛久看着这一切 “幼宁,是疯了吗?” 潇然说,“可能是吧,终究是我害了她。” 涟若冷冷的开口,清冷的眼中留下了倔强的泪水, “怪你?真的怪你吗?” 潇然没有想到,涟若会说出这样的话, “涟若,你在说什么!” “潇然,你没有必要再替她揽责任,她拿走了青光墨霜瓶,杀了了了,这是你可以替她揽下的责任吗?你觉得你对不住她,你拒绝了她的感情,你觉得你亏欠了她,可是这不是你可以宽容她的罪孽的原因,我不知道感情,可是我也知道感情讲究的是两厢情愿,一个人的感情是没有结果的,你不算辜负了她。所以我想提前告诉你,这一次她杀了了了,拿走了青光墨霜瓶,我不管她要做什么,这个梁子算是接下了,了了的仇我一定要报,我不管你们之间的师兄妹情意,所以,你也不要管我,不管我做什么,我们都还是朋友。” “涟若,我对你,只有一句话,只要我们还是我们,我就是我。幼宁是幼宁,我也就是感慨,她的造化弄人而已。 涟若,我知道了了的死让你很难接受,但,现在,是一个关键时刻,你不能慌,他们会动手,估计是知道我们在查他们,而且也知道我们查出来一些,所以才会挑上你,这只是个开始,轻水镜只能看一次,我们知道真相,可是别人不知道,你现在虽然悲痛,可是你现在更应该做的,是想一想这件事该怎么和天帝说,实话实说,按照天帝的性子,是不会相信他的幼宁公主会做这些,就算知道她做这些,也会费尽心机的给她掩盖罪行。 青光墨霜瓶的丢失是瞒不住的,他们既然拿走了,就不让这件事情石沉大海,所以在这件事被天帝知道之前,你一定要主动和天帝说。” 涟若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听了还是没有听,辛久看着涟若,也在劝她, “涟若啊,了了上君的去世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她的去世,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比起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是幸运的,至少我们知道完完全全的真相,幼宁公主把轻水镜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激怒你,就是为了让你自乱阵脚,我们不能如她的原,人间有一句话,叫亲者痛仇者快,你不能这样消沉,不然,高兴的是杀了了了的人,了了死的不明不白的,我们要给她报仇,好让她在九泉之下可以明目。” 涟若的眼睛动了动,泪水也不在流, “你们说的有道理,这仇我先记着,她欠我的,早晚都是要还的。了了,你安心的走吧,你的仇,我亲自替你报。” 辛久拍了拍涟若的背,把自己怀里的大白鹅往涟若跟前凑了凑, “好了,好了,你看,这又大又白又胖的大白鹅,适不适合下锅炖了?” 涟若看着眼前的大白鹅,一脸茫然, “这是,游奕灵官的鹅?” 辛久一拍脑袋瓜子, “哎呀,完了,坏了,忘记了,忘了还了,这会子,这鹅我都抱着三个时辰了。”我爱 “你,你拿这只鹅找到我的啊?没想到,这鹅还是很聪明的么,不过,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游奕灵官的鹅呀,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抱的么?” 辛久忽然瞪大了眼睛,慢慢的说, “我好像想起来一件更棘手的事,这鹅好像是偷来的,而且好像还碰见了明澜仙上。” 潇然说, “那你完了,就算游奕灵官不知道这件事情,明澜仙上也一定会对你公事公办的。” “那,怎么办?” 涟若打了辛久的脑袋, “赶紧还回去啊,呆子,你等着游奕灵官找上门来吗?” “哦,对哦。” 辛久挠了挠头,马不停蹄的跑到游奕灵官的玉栅栏处,把那只立了大功的鹅换了回去, “大白鹅将军,你乖乖的哦,去吧。” 今天涟若殿里生离死别,大戏上演。同样,在另一处,走兖之地的妖族安耐不住激动的心思了,他们又出动了,几百年没有见过活人了,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姜柳烟,镇边仙将,姜家世代守护仙界就败在这一代手里了,青光墨霜瓶丢了的第一个晚上,走兖之地的妖就蠢蠢欲动了,不是因为青光墨霜瓶,而是因为,姜柳烟,他们新倒戈而来的将领,告诉他们,让他们享福的时候来了,从今以后,人间就是妖族的屠宰场。 (ps:行魑给无泯讲的毁灭人间的故事。) 第二天,清明金殿, 天帝, “各位仙家还有什么事情吗?” 涟若站到金殿之前, “小仙有事要禀。” 天帝陛下看着涟若说, “涟若仙?好些时候没有在正经处看见你了,不忙着和徽文仙争风吃醋,打打闹闹了?本帝差一点就要给你和徽文仙上下婚贴了,看你们这么一对欢喜冤家,本帝心里也很开心呐。” 天帝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涟若想,天帝陛下还是不要说笑了,本来脑袋在脖子上就摇摇欲坠了,要是和徽文仙上开花结果了,还有命在么,你们家幼宁公主和徽文仙走的那么近,谁知道徽文是不是第二个潇然,你可千万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甚至连徽文都觉得,天帝陛下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乱点鸳鸯谱。上生星君倒是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但凡接触过他们俩的人,辛久,潇然,幼宁全都石化当场,天帝陛下说出来什么让人意难平的话。 “天帝陛下还是不要打趣小仙了,徽文仙高高在上,可不是小仙能高攀的起的。” 说完刷的一下跪在清明金殿上,说, “天帝饶恕,小仙有罪,小仙辜负天帝陛下的重托,天帝交托小仙看护的青光墨霜瓶被盗,涟若殿了了上君牺牲,灵台尽毁,修为散尽,已经归位虚无了。” 天帝震怒, “涟若仙上,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涟若在大殿上一言不发,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 第一百三十三章:伊始四 涟若就这样直接在大殿之上说出了这件事,她想过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怎么躲闪都比不过坦然,一切都遮掩都是最后的罪加一等,幼宁做的这么光明磊落,她涟若也不能认怂,我们就做的比她更加光明磊落。 不过这样的结果,出乎幼宁的意料,她还以为潇然和辛久会替她想办法隐瞒,没想到……, “看来,我还是不太了解你啊,涟若。” “天帝陛下,小仙自知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一经发现后马上上报,还请天帝责罚,小仙自知罪孽深重,望天帝陛下重罚。” 天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涟若仙上,本帝记得,将青光墨霜瓶交给你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它是妖族圣物,被我族封印与天界,妖族对于此物虎视眈眈,要你好生看守,可是你却是如此玩忽职守。” 涟若说的刚正不阿,掷地有声, “回天帝陛下,小仙弄丢了青光墨霜瓶,小仙认,这是小仙的错,可是玩忽职守,小仙不认!” 她可以委曲求全,但是却不会丢了尊严。 “没有?你与徽文每日打打闹闹,儿女情长,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把本帝交给你的事情放下心上。” 什么跟什么呀,怎么传来传去就变成这样了?潇然和辛久本来替涟若捏着一把汗,听到天帝陛下的话也是憋笑憋到肚子疼。 “天帝陛下,小仙没有啊,小仙就是嫁给那个生人勿近的魔尊,也不会嫁给徽文仙的。” 不对好像重点偏离了呀,不是在说青光墨霜瓶的事情吗?涟若接着又说, “天帝陛下,是小仙罪该万死,没有看护好青光墨霜瓶,还请天帝责罚。” “涟若仙上,青光墨霜瓶被盗可不是小事,明澜仙,你来说吧。” “按照天族律例,涟若仙上应该在天族受千年鞭刑,然后打入凡间永世不得再入仙籍,受尽六道轮回之苦,若是在人间亦有大错,则转入畜生道,世世如此。” 辛久悄悄的对潇然说, “不会吧,这么狠?” “放心吧,涟若要是到了人间,徽文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就不容易了。凡是被打下凡间的神仙都要记录在册,冥界掌管人间生死寿夭,打下凡间的神仙的每一件事冥界都要和天族交涉,一旦出了事,就可以查的明明白白的,冥界都插手了,他们就更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而且徽文和你不一样,你是人间神,自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其他神仙在人间,他们的法术是有限制的,这样的话,他想要灭口,就更难了,所以他不会让涟若被打下界。现在,和我们撕破脸皮的就只是幼宁,或许徽文知道我们在查,但是只要他还在仙界一天,他就不会和我们撕破脸皮。” “嗯嗯,但愿云和能早点查出来吧。” 上生星君是仙族的元老,他说的话是有分量的,为了保险,徽文那一派选择了让上生星君出面,珑珑 “天帝陛下,小仙想请天帝陛下网开一面,给涟若仙上一个机会。涟若仙上虽然是有些尸位素餐,可是陛下,惩处了涟若仙上,青光墨霜瓶一样还是下落不明,不如就让涟若仙上戴罪立功如何?在天宫里,最了解青光墨霜瓶的就是涟若仙上了,朝夕相伴千余载,最是亲密,把涟若仙上留在仙界,一来让她戴罪立功,要是找到了也算是功过相抵,还是做她的涟若仙上,天界也没有什么损失,要是找不到,再处置也不迟。二来,也彰显天族仁厚,天帝英明,宽厚待下。” 天帝就这样被上生星君三言两语劝诫了,你有点主见好不好,这可是大事啊,你不能听几句好话就心软呀。 “涟若仙上啊,本帝觉得上生星君说的有理,人间不缺你一个,天族多你一个也不多,就当是天族再给你一个机会,青光墨霜瓶之事从现在开始交给你来办,一,找到偷盗之人,把她带到清明金殿来,本帝要亲自审,二,青光墨霜瓶保证完好无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可做的到?” 涟若心里想,希望天帝陛下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这偷盗之人此刻就在金殿之上,我就是说了,你也不见得会审,审了也不一定会公正,我的命还是我自己救吧,您就做你逍遥君王吧,至于完好无损,我可以做到的。 只不过,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这么气宇轩昂,振振有词,唯我独尊的给我做主,而不是左顾右盼,企图给你的宝贝女儿开罪。可是,天帝陛下呀,这青光墨霜瓶是妖族圣物呀,你真的想它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吗?你的天界还要不要了…… 可是这些话也只能留在心里,发发牢骚了,表面上,涟若感恩戴德, “多谢天帝陛下不杀之恩,小仙定当竭尽所能,赴汤蹈火找到偷盗青光墨霜瓶的人,并且为了了上君报仇雪恨。” 说到了了的时候,涟若加重了声音,她低着头看不到幼宁的表情,但是不论她是什么表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是谁都不例外。 整个议论过程中,谁都没有关注到那位为了青光墨霜瓶牺牲的了了上君,小小的了了上君为了涟若和青光墨霜瓶献上了自己的姓名,可是啊,这个冰冷的仙族,没有一丝伤心和感慨,他们只关心那个法宝,而活生生的人却没有人关心。 “好了,去吧。” 清明金殿的事情就此结束,下朝的时候,辛久蹦蹦跳跳的过来, “好在你命大,逃过一劫。” “是啊,吓得我腿都软了呢。” 涟若娇俏的和他说话,辛久看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又在调侃他了, “看你的样子可不想是个腿软的人啊!” 潇然也走过来,说 “你们在说什么,大难临头了还这么开心?鬼门关的两位常客。” 涟若说, “呵,呵,我算是知道,上生星君为什么能屹立不倒,坚守在天庭的第一线了。一双巧嘴,巧言令色,阿谀奉承,人前说人话,鬼后说鬼话。” 潇然笑笑, “你才知道啊!” 涟若心情突然低下,带着无奈的性子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伊始五 “不可说,不可说啊。惆怅,我先回涟若殿了,你们俩慢慢聊吧” 回到涟若殿的涟若进了了了的房间,看着了了用过的妆台,睡过的床,剪的纸花,和给自己准备的干果,默默流眼泪,看着了了殿中的陈设和她还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涟若殿里只有了了这一个上君,宫娥也很少,大多都被遣散了,涟若殿就是个放东西的殿,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用不了那么多人,而且,人多眼杂,对青光墨霜瓶并不是好事,涟若摸着了了的盖过的被子说, “了了,你安心的走吧,我麻烦了你一辈子了,你自从进了涟若殿就这么一直照顾我,饮食起居,无一不精,了了,我缠了你一辈子,最后还连累你丢了性命,不过你放心吧,所有的,欠你的,欠我的,我都会让他们还回来的,我们不害人也不能让人害了我们,千年万年,不死不休。对付幼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不聪明,可是抵不过她有徽文这个谋士,有天帝这个靠山,我们得慢慢来。” 涟若在了了的殿中睡了一夜…… 第二天,阿袖上君就从人间跑上来了,说是走兖之地妖魔作乱,恐要为祸人间。 在潇然殿里,几个人也在谈论这件事, 涟若说, “我听说这几天走兖之地的妖开始有异动了?” “那个地方一直就不太平,仙妖交界之处,有姜柳烟那个女将军守着,一直很好,今早阿袖来告诉我说出事了,我赶忙上报天帝,天帝似乎不怎么在意,只是说再看一看,要是事态不严重就不插手了,毕竟有姜家将军守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要是天族贸然管制,怕是会伤了和姜家的和气。” 辛久刚刚说完,就听见潇然的声音, “不可信!云和走了之后,曾经断断续续的传回来一些信,徽文,上生星君,妖族,之间有些联系,而且我收到的信都和以往的信件不同,应该是云和发现信件被劫了,才不得已换了一种法子。 姜柳烟是上生星君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姜家前辈再怎么为天族做贡献,再怎么刚正不阿,那都是先祖,再怎么有影响也不如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姜柳烟从小就早上生星君的手上,身上还能有几分姜家前辈的习性。” 辛久思考说, “我知道,天帝不想管,真是的,他有那闲工夫去想搪塞我的理由,却没有功夫想一个应对之策。不知道他是懒,还是真的不想要这天界江山了,我真怕有朝一日,仙界拱手让人或者就像人间朝代更迭一样,一家起,一家灭。” 涟若说, “或许他只是不想管了,只想陪陪女儿呢,用自己的权利给他的女儿谋一个锦绣前程,乘龙快婿?” 辛久说, “哈哈,这样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会是走兖了。那里仙妖混杂,本来就难管,你的青光墨霜瓶一丢,妖界就出事了,这很难不让人想的,是你的问题,因为你丢了青光墨霜瓶,妖族作乱,人间彷徨,天族劳民伤财,这都是你的错。 还有我,我是人间的神,保护不了人间,这便是我的错,这两桩罪过,足够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了。现在还不是他们和天族撕破脸皮的时候,所以,就得在我们查出来,说出来之前杀了我们,这个计策可是一石二鸟,高深莫测啊。”然文吧 涟若苦着脸,挤出一个笑脸,说, “就算知道了,摸透了,又能怎么样?哪一件事情的始末我们不知道啊,可是哪一件事情我们能把真相说出来,或者我们说出来了,有没有人会信,天帝不信,再多的人相信都没用。所以,很难啊。天帝是指望不上了,我现在啊,只祈求他不给我们添乱子,只有他安安稳稳的,我就谢天谢地了,也不知道咱们费心费力,保的是谁家的江山。” 潇然接过话,说, “你呀,我们保的当然是仙家的江山了,不是谁家的江山。咱们保护的是各位仙族先祖的基业,不是天帝的江山。谁做天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族不能落到妖族的手里。” “嗯嗯。” 人间妖魔作乱,仙界象征性的派了仙族的月白仙子下凡救人,这会儿子的人间已然是炼狱了,只是天族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仍然是一派祥和,晨钟暮鼓。月白仙子在人间治病救人,几次险些累倒。云和在人间查着徽文,途径一隅是见到了月白,(云和就是行魑口中月白仙子的故人。) 看见她正好在人间和妖对抗,于是就上前帮了一把。 “多谢云和仙上相助。不知云和仙上到人间来所谓何事?” 云和眼波一转,说, “自有天道,不便多说。”说多了,容易让你也身陷囹圄,为了你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我越界了,云和仙上莫怪。” “无碍,倒是你,什么时候天族都要医仙来除妖了,上生星君宫中的弟子们呢?这不是他们一惯的职责吗?还有,人间近几年我察觉到妖魔颇多,作恶多端,这是怎么回事?” “云和仙上,小仙下凡治病已经有十几年了,阿袖上君上报天庭,说是走兖之地妖魔有乱,人间有难,天帝却说是人间之劫,不可不历,所以只是派了我等医仙下凡以凡间医术相助,可是这么多年了,毫无起色,天族好像是不想管了。” “这么会?”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被妖魔所害,仙上看到的已经是最好的一处地方了,这里是人间王城,京畿重地,人间最好的东西都在这里,最好的大夫,药材,可就算是这样,这里每天还是要死去很多人,不是我等不救,只是根本就救不过来,或者是,救过来也活不了,而且大部分也不愿意再活着了,那些生病的人,被妖拿去五识,死了还是一种解脱,活着,就是生不如死,我们救不了他们,用医术,仙术,拿妖术都救不了他们。” 月白仙上说的很委屈,替这些百姓委屈,替他们这些被抛在人间的医仙委屈。 “医仙不要当心,我去看看。” “这,这不是耽误了仙上的事吗?” “无妨,我的事不急。” ……………… 第一百三十五章:交锋一 云和仙上化作一缕清风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天界,他们的小团伙又聚在了一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这话,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云和说。 辛久略带感伤的说, “确实,自从徽文来了天界,发生的事都快赶得上以往一千年发生的事情了。徽文,幼宁,上生星君,妖族,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我们要是一直都不知道该有多好,想起来,也算是我们自己惹祸上身,要是当初有一点怀疑的时候不深究,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仍然每天嘻嘻哈哈的,最后等他们大成之日,一剑杀了我等便罢。” 涟若看着辛久良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云和说, “可是现在没有如果,我们知道了,既然已经惹祸上身了,就不可以在隔岸观火了。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要想抽身,只有死路一条,可谁都不想死,无论哪一件事情都没有如果,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力。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方对峙了,输赢就各凭本事吧,现在我们没有赢的可能,幼宁公主是上生星君那边的,天帝就是那边的,即便他不问政事,但他还是天族的王,他还是这天族最大的掌权人。我从人间归来,人间已如炼狱一般,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快活不下去了。” 云和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了, 是不是真的要有一场战争了? 辛久说,“我们还是再去和天帝说一说吧,学着上生星君,说两句好听的话,夸一夸,或许天帝陛下一开心,就管了呢。” 潇然却拉住了正准备起身的辛久, “辛久,坐下,等些时候再去,你刚刚从清明金殿回来,现在又去,态度确实这么大的转变,恐教人生疑。” “嗯。” 云和看了涟若,一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在一旁背对着他们, “涟若,你在干什么?” 涟若做的位置离辛久最近,辛久扭头看见涟若在满满的一张之上写满了幼宁的名字,在另一纸上,写写画画,看起来像是地图,辛久说, “涟若,你就是再恨幼宁,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说到底也是公主啊!” “辛久,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恨她了,我写她的名字就是仇恨她吗?我还没有那个闲工夫通过写她的名字来泄愤,这样可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这是膜拜她,膜拜她的智商,希望她长点脑子,不要被人利用。” “你就吹吧。” “好吧,是吹的,但是这张不是吹的。” 涟若把另一张纸拿过来,看向他们, “这张图是幼宁每次去上生殿里待的时间,时辰,以及徽文有没有在场。”书袋网 潇然看着这个东西,也被涟若给弄晕了,问, “这个有什么用啊!” “我看出来了,只要时间一长,那么准保是幼宁和徽文又对上了,他们每一次谈事情都是很短的时间,说明他们见面只是在布置每个人都任务,而不是商讨事情,所以,这么多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人谋划的,其他两个人的加入或许也是谋算好的,但他们三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个人是全局的策划者。而且鉴于他们三个人齐聚都是在上生殿,而且每一次都是幼宁和徽文两个人生气来说,这个主谋就是上生星君。” 辛久惊讶的看着涟若的推导, “神了真是,这个可靠吗?” “你说呢?这是我亲自蹲点取样,采集到的信息,不假,这个只是进一步证实,最开始,我的猜测就是接引徽文成仙的人的上生星君,徽文每一次都是亲自送东西给上生殿的,他们两个一定有一个主谋,幼宁是后来才和他们蛇鼠一窝的,肯定不是设局的人,上生星君在仙界就老奸巨猾,人间的徽文怎么可能精得过他呢,我们只要抓住上生星君这只狐狸就好了,不过现在,徽文是他最致命的爪子。” 其他三个看着涟若,确实,她这么说是没有错的。可是,潇然开口说, “涟若,青光墨霜瓶你还没有找到天帝给的时间不多了。” 涟若沉默了好一阵,才说话, “潇然,我不想找了。” “为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不想要了呢,好难啊。”涟若哽咽, “我明明就知道它在哪里,它怎么去的那里,它被谁带到那里的,可是我就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说,我自出生起,就没有这样憋屈过,了了死了,我连伤心都来不及,就要去想该怎么让我自己没有罪过。” 说到这里,涟若已经哽咽了,她强忍着泪水,吞咽这委屈, “我本来就没有罪,要怎么去开罪,我连一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什么都不能做。我还要去认不属于我的罪,而所有人还逼着我去讨好那个,害我的人,害死我朋友的人。” 涟若忍着,使劲的忍着波涛汹涌的泪水,使劲的把她憋回去,她一直把头往自己的胸后缩,这样心不会很疼,眼睛藏的深,就不会有人看见自己流泪。 云和慢慢的走过来,抱着涟若,把她的头埋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涟若的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了她一个怀抱,让她可以把自己藏在他宽大的衣袖后面,让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哭一场,从了了上君去世,到清明金殿上承认自己丢了青光墨霜瓶,到现在,涟若一直都是冷静的,冷静的可怕,有时候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也会故作轻松,也会和他们打闹,可是情感一直憋着总不是个事,这样哭出来才好,才痛快…… 第二天一早,涟若就醒来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涟若又是那个开开心心的涟若。今天涟若要去做一件事情了 她截住了幼宁,俏皮的给她行了个礼, “幼宁公主安好。” “本来很好,看见你就突然不好了。” “看起来,幼宁公主很讨厌我啊!我让公主讨厌,是我的不对了。公主讨厌我,想必是连我的东西也一并讨厌了,不如公主就把从我这儿拿走的青光墨霜瓶还给我吧,免得在您的公主殿放着,占了您的地方,污了您的眼睛,他有他自己该去的地方,就不劳烦公主保管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交锋二 “哎呀,涟若仙上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大懂啊。”幼宁揣着明白装糊涂, “幼宁公主,论说话,您可没有我会说话,不问自取就是偷,我想,幼宁公主也不愿意让人说自己是一个小偷吧! 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该还回来,不管是什么,瓶子也好,命也罢。” 幼宁看着涟若这样桀骜不驯的样子,明明说着最谦卑的话,却比任何人都狂傲。 幼宁也不是一个被吓一吓就会服软的人, “涟若,拿也好,偷也罢,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现在,在仙界的所有人眼里,青光墨霜瓶丢失,就是你失职,没有人会在意是谁偷了青光墨霜瓶,只会有人关心,是你丢了青光墨霜瓶。他们不会管丢了这个瓶子,会给天族人间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毕竟那应该是远一点的事情,现在他们关心的就是你能不能找回来,你会不会被处置。谁偷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是谁的错,谁要承担责任。” 涟若对幼宁正经起来, “公主,玩一玩就好了,你也知道青光墨霜瓶很重要,你可以玩,但是不能拿其他人的性命开玩笑。” “其他人?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哦~~,我想起来了,还有了了上君,可是我没想杀她的啊,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轻水镜中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我都要走了,她还在挑衅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杀了她,对不起了,谁让她命薄呢!” 幼宁说话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心安理得,无辜的人就此丧命,她却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涟若不想和她动手,但是如果万不得已, “幼宁,青光墨霜瓶一旦被妖族拿走,他们功力大涨,野心昭著,必将为祸人间,残害生灵,两界相争,仙界就能独善其身吗?你还能坐山观虎斗,二者取其利吗?” 幼宁嗤笑了一下, “涟若,你很正义,正邪不两立,我恨你,所以才不愿意帮你,青光墨霜瓶就在我这里,你要是有本事就过来拿,没有本事,也不比多费唇舌,我说不给就是不给。” 两个人剑拔弩张,女人的怒气往往蕴含在眼睛里,天地间风云突变,风卷残云,涟若的羽箭从手腕上散开,化作满天绸丝,幼宁的软剑也随机出手,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这就是对软剑的赞美,软剑对上白绫,就是女子温柔如水的对决,涟若和幼宁把灵力注入法器之上,幼宁的软剑划过涟若的脸庞,涟若赶紧往后一跳,羽箭收回身前,一击把幼宁打出去,两件武器缠在一起,势必要斗个你死我活,法器最爱上空斗法,在地上的两个人就开始用法术打斗,幼宁在胸前结印,羽化出万千软剑,剑势虚空,蓄势待发,涟若也在胸前做法防着她的剑雨,幼宁一边释放大招一边嘶吼着说,那是大仇得报的快感就要来临的兴奋, “涟若仙上,你斗不过我的,潇然师兄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你,去死吧!了了上君死在我手上,你也要死在我手上了,你们主仆就到冥界做一对忠心主仆吧。看书网 今天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是因为你,那些以前的,现在的,以及未来要死去的,都是因为你,是你的好奇心害死了你,害死了这些人。 你不是惹人怜爱吗,潇然,辛久,是不是连明澜仙上你都想要勾搭一番啊,你这样的女子,我杀了你,便是替天行道,去死吧,去死吧!” 幼宁恶狠狠的说出了这一段话,她恨,恨她,也恨自己,恨潇然为什么不喜欢她,恨他为什么能和别人谈笑风生,却对自己恶语相向, 潇然,是你逼我的,既然你逼得我没有生路,那我就杀了你身边可以和你言笑晏晏的人,只要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你还会不来找我,不喜欢我吗? 涟若看着万千剑雨而来,羽箭还在和幼宁的短剑纠缠,涟若只得用灵力防护,她在胸前结印,架起了防护盾,一边防着幼宁的进攻,一边说, “幼宁,你,你已经疯了,泰平仙人教导你这么多年,就把你教导成一个妒贤嫉能,恶言诋人,风言风语,含血喷人的人吗? 他真是瞎了眼了,哦,不对,他不是瞎了眼,他根本就不愿意教你,是你父君,我族尊贵的天帝陛下,拿水明渊整个族民威胁换来的。 可是结果呢!你恩将仇报,害得你父君不忠不孝,你毫无礼义廉耻,死皮赖脸,我也告诉你,幼宁,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算是把天界闹得天翻地覆,我该报的仇也一样不会少,你最好把这些帐,一笔一笔的记清楚,我要报仇只多不少。” 涟若一用力,整个剑雨轰然坍塌,羽箭也将幼宁的软剑打到一边,涟若直直的看着幼宁,手臂向上一伸,羽箭化作长剑被涟若握在手上,涟若手起刀落,电光火石之间将长剑多准幼宁的眉心,幼宁嘴角留了血,是灵力反噬的结果, 她再次召起软剑,现在是一刚一柔,软剑拿在手上想万千星辰踏月而来般柔美,涟若手上拿着长剑,像是率兵而归的勇将,两个人的碰撞又是一阵电光火石,没有虚招都是实打实的杀招,幼宁的软剑就像灵蛇一般,灵活多变,可是危险度不高,不论怎么样,涟若都可以挡住她的杀招, “幼宁公主,你就这点本事还学别人陷害他人,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拉别人下水!你太嫩了,我涟若就是再不济,可是对上你,还不是问题,泰平仙人没怎么教你啊。” 对战最忌讳的就是气息,幼宁的软剑确实是天衣无缝,破不了但是也杀不了人,涟若不想慢慢的陪她玩,所以干脆说话惹她生气,或者怎么样都行,只要她的气息乱了,还用找什么破绽?直接一击毙命。旗鼓相当的时候才需要找破绽,涟若对上幼宁根本不需要。幼宁听到这句话,不怒反笑, “涟若,你失算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泰平仙人没有教导就没有教导吧,我不在乎,我不需要我的法术有多高强,只要能杀了你,就足够了。你看看现在,你不是就奈何不了我吗?” “杀了我?你的潇然师兄没有告诉过你吗,我的法术可是他亲手教的,手把手的教的呢,你没有发现我和你潇然师兄的法术是很像的吗? 你打的过你潇然师兄吗?就算是打得过,那有怎么样,你的法术也不是他教的呀。” 第一百三十七章:交锋三 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激怒一个人很容易,在一个人知道你要激怒她,却还是被你激怒,那就很厉害了。 涟若的话确实是激怒了幼宁,幼宁身上煞气大涨,软剑跟着主人也气势大涨,一下子震开羽箭,在涟若的小臂上划了一道,涟若看着满身黑气的幼宁,心里想,怎么会这样?幼宁是仙族人,再生气,就是活活气死也不会有煞气啊!可是现在…… “幼宁,怎么,恼羞成怒了?那又有什么办法,你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 幼宁的剑拿在手里,剑尖磨在地上,幼宁的眼睛凶狠的看着涟若,另一只手把青光墨霜瓶拿出来, “涟若仙上,你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有你求不来的东西,老天是很公平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说完就作势要把青光墨霜瓶扔到人间,涟若也是看着幼宁,气势汹汹, “我猜,你不敢,你付不起这个责任,幼宁公主,天界在,你是公主,天界不在,你什么都不是,你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还敢拿着天族的未来胡闹吗?” 幼宁哈哈的笑,银铃般的笑声进入的涟若的耳朵,接着用温柔的语气说, “涟若仙上是在担心我吗? 我猜,是的,呵呵,仙上,你还是担心里自己吧,以后这世间都不会有涟若这个名字了。涟若仙上,畏罪潜逃,葬身魔地。这就是你唯一的标签,也是我为你写下的结局。” 幼宁说完就飞身上前,涟若也再次拿起长剑和她想斗,幼宁一只手拿剑,一只手托着青光墨霜瓶,涟若打斗的很小心,生怕把那个晦气的破瓶子摔了。 天界乱斗,灵气四散倾泻,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了,幼宁身上的煞气渐渐消散, “涟若,我让你生,你就得生,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在今天之前,我只想要你死,但是今天之后,我不介意让天下人间给你陪葬,你要记得,他们都是因为你才会死的。” 说完幼宁就把青光墨霜瓶扔下了天界,它落在何处没有人知道,幼宁的胡闹这一次彻底惹怒了涟若, “幼宁,你,不可理喻!” 涟若是真的怒了,怒气冲天,拿着羽箭就和幼宁打起来,步步紧逼,招招夺命,幼宁对上平常吊儿郎当的涟若都不一定能胜,盛怒之下的涟若,幼宁只有等死的份。 涟若和幼宁扭打在一起,羽箭在幼宁的身上留下一道有一道的剑痕,幼宁没有还手之力,两个人挨得紧紧的,所有的剑伤都是近身伤,涟若的长剑是有眼睛的,她一掌把幼宁打倒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幼宁,你想死,不要拉上我,如果有一天,我从魔族幽冥之地走来,满身血污,也一定是拜你所赐,今天,就做个了结吧,我本来也做好了长长久久,斗智斗勇的打算,可是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就送你一程。” 涟若长出一口气,把长剑比在眼前,所有的法术聚集在长剑上,一击及下,电光火石之间,灵力乍现晃了眼睛。潇然的追风归元扇把法术挡下,然后化作长剑挡住了涟若的长剑,绕了一圈,全部打到了涟若身上,涟若被打出去好远,吐出一口鲜血,一下子跪在地上,请网 “啊,!” 眼波流转,看向了潇然,难以置信, “潇然?” 潇然一把提溜起幼宁,归元长剑回到了潇然的手上,身边的幼宁身上已经是剑伤遍布,血迹斑驳,嘴角还有血迹。 涟若难以置信的看着跑出来的人,当她倒在地上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 潇然,怎么会是他。 涟若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来。潇然把她满身的灵力打回,被自己灵力反噬的伤让她自己神志不清,那是她全力一击,她的全力一击甚至连天帝都要养上好久才可以痊愈,就这么打到了自己身上, 原来灵力也是不认主的么, 自己的灵力,法术,打到自己身上也这么痛,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感觉自己快死了,这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她准备给了了报仇的法术是被她的至交好友拦下的,最后还是被至交好友亲手打到自己身上的,这样的感觉像极了众叛亲离。 涟若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看着潇然,心里想着, “潇然啊,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啊!你也是这般欺负我吗?谁都欺负我,你也要这样是不是,天帝,徽文,上生星君,幼宁,仙界众仙,他们都欺负我,你也是。你怎么可以,他们不知道真相,你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看清楚了没有啊,我是涟若啊,不是别人。” 涟若还害怕是潇然认错了人,以为准备杀了幼宁的是妖族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为了天族的尊严,不管私人恩怨,先保住天族的尊严。 到了现在,即便事实摆在眼前,涟若还在为潇然找借口。潇然和涟若相处这么久,怎么会认不出来…… 涟若跪在地上看着潇然,看着潇然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护着幼宁公主。 这样大的灵力波动惊扰了天族的神仙,他们一个个奔走相告,闻讯赶来,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样子, 潇然仙上提溜着幼宁公主,追风归元扇化作长剑拿在手上,再另一边,身受重伤的涟若仙上跪倒在地上,羽箭化作白绫有气无力的散在一边,幼宁公主的软剑也静静的躺在一边。被潇然打回来的灵力风刃刮伤了涟若的脸,手掌,刮乱了涟若的头发,涟若跪倒在广场之上,看着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神仙在冷眼旁观,看着天帝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围在他的女儿身边,嘘寒问暖, 看到潇然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别人的身边都有人,唯独自己孑然一身。 是啊,唯一一直陪在身边的了了死了,被幼宁杀死了。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涟若都是乐观的,积极的,总是相信,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所以这么相信,是因为她的身边有朋友,她的朋友每时每刻都陪在自己身边,她很清楚,即便所有的都会失去,唯独自己的这群朋友不会走,自己最在乎的也就是这样的朋友,所以,失去什么都不会很在意,可是现在,涟若只感到满身疲惫,一下子感觉身子沉重,背负着很重,只因为,那群至死不渝的朋友很可能要走了,心里翻江倒海,眼眸里却掩饰的很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交锋四 潇然看着涟若看不出情绪的眼睛,觉得那双眼睛里的光不见了,暗淡了,没有生气了,失望了。 除了最开始的不可置信之外,现在涟若的眼里什么都没有,连失望都没有了,他该怎么和她解释,他救了幼宁的事情…… 涟若的最后一眼是看着潇然拽着幼宁的衣服的手结束的, 最后一眼,看过之后就倒在了仙界的广场上,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仙族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关心,所有的神仙围在幼宁公主的身边,展现着自己泛滥的,不值钱的关心。 辛久和云和混在其中,看着涟若,其实之前,辛久是要冲出来的,可是云和拉住了他, “不要去。” “为什么?” “我们留着,还可以救她。” “什么意思?” “我们来晚了,或早或晚都比现在要好,来的早,可以阻止涟若杀幼宁,来的晚,涟若已经杀了幼宁,算是报了仇,死了也值得了,唯独是现在,她可是杀人未遂,天帝目睹了整个过程,涟若要杀的是他的女儿,天帝不会放过涟若的。” 辛久纠结的看着躺在广场上的涟若, “唉~,本来就可以报仇了。” 云和把辛久的头转过来,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什么仇?我们什么时候和幼宁公主结仇了?” 云和深深的看着辛久,继续说, “辛久,你要记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和幼宁公主没有仇怨。轻水镜,青光墨霜瓶,了了上君?可是这些事实我们都不知道。 现在上去告诉他们,这些事情都是幼宁公主做的,没有人会信的,在他们眼中,是涟若玩忽职守,才让人钻了空子,盗走了青光墨霜瓶,这一次又是不由分说的打伤了幼宁公主,就算你再怎么解释,也没有人会信,他们只会觉得是我们为了救涟若而慌不择路,不择手段。 这也是潇然这么做的道理,只是那个丫头不要恨上潇然才好。” 辛久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多亏潇然早来一步挡下了涟若的法术,要不然躺在这里的是幼宁了,陪葬的可是涟若和整个涟若殿,那一众小宫娥也是无辜。就我们现在知道的,上生星君很有可能趁机借天帝的手把我们都杀了。我们是仙界唯一知道他们目的的人,要是都死了,才是成全他们了。 幼宁对于他们来说,大概也是利用,这么大的灵力倾泻,上生星君的修为不会察觉不到,也不会现在才姗姗来迟。” 辛久看着缓缓而来的上生星君说。 云和说, “他大概想借涟若的手杀了这个不怎么忠诚的帮手,然后再借天帝的手杀了我们这些人,天帝痛失爱女,一定是万念俱灰,郁郁寡欢,整个天族,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了。” 云和和辛久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上生星君的谋算可是深的很,不过他们这边也不差,能把这么深的谋划,参破的清清楚楚,找到关键所在,在大错酿成之前,力挽狂澜,潇然的那一剑还真是,一击即中。 云和看着他们那群人乌央乌央的走了,簇拥着受伤的幼宁,却没有管快死的涟若。云和对辛久说, “你先走吧,我等着这边没人了,把涟若带回去,以后有她的苦头吃了,她伤的也不轻,幼宁杀了了了,她一定是下了杀心了,下手不会轻的,打到自己身上,那可是送命的。潇然暗地里给她冲散了一些,半条命算是保住了。你别看现在没有人管她,等幼宁缓过来,等这些人缓过来,人人都是“伸张正义”的明澜仙。” “好,你当心一些。”168书库 说完就走了,他们都混在人群中,平淡无奇,各怀心思。 云和看着他们都走完了,走到涟若身边,把她收进了自己的布带之中,带了回去。 云和走在半路上,看着此时空无一人仙道,预感到未来的路更不好走了,突然看见月白仙子回来了,月白走上前来, “云和仙上安好。” 云和有些惊讶,人间炼狱一般,这月白仙子怎么就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人间的妖,除完了?” “云和仙上,是天帝召我们回来的,人间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没什么大问题。” “月白仙子,你最好和我实话实说。” 云和看得出来,月白说的不是假话,可是,她稍有躲闪,欲言又止。 “云和仙上,你知道什么叫来无影去无踪吗?他们来的时候,忽然就来了,走的时候,也是忽然就走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那些死去的人能告诉我,他们曾经是来过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在一瞬间全都走了?自行离去的吗?” “是,现在人间已经没有妖了,看着气象大好,欣欣向荣。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序的妖。而且,我听说,青光墨霜瓶丢了,不知道这件事和这瓶子的丢失有没有什么关系。” 云和笑了笑说, “月白仙子放心吧,既然人间无事,也是好事,天帝下召,你还是快去吧。” “嗯,云和仙上,代我向涟若问好,月白告辞。” 云和看着月白的背影,若有所思。 …………上生殿………… 徽文还是言笑晏晏的模样,说, “上生星君好计策,和妖族演的一手大戏。” “这不,还是为了我的徽文仙上么。人间即将太平,可惜青光墨霜瓶掉落人间,惹得群妖卷土重来,再加上人间天劫将至,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这个骂名,就是我们涟若仙上的尊称了。” 上生星君想好了一切,第一次就是和姜柳烟说好的,突然把妖兵都收回去,也是上生星君指使得,一切只为了凄风苦雨来临的那一天,徽文的镇妖塔,落于代宁。 ……………… 云和把涟若放在潇然殿中,辛久和云和用法术给涟若治伤,两个人的额头上都有小小的汗珠,辛久说, “这丫头下手也忒狠了,神魂都快碎了,她就不怕这一掌下去,自己也被震死吗?” “专心,补魂之术可容不得你这般吊儿郎当的,她怎么知道这一掌会打到自己身上呢,辛久,你倒是专心呀。” 云和看着辛久总有些慌神,一直在提醒他, “我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交锋五 说完就逼的自己更专心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走神,看着躺着的涟若,总有些担心,担心这条路走下去,会不会有结果,现在身边的这些人会不会有一天就忽然不在了。 云和时不时的看着走神的辛久,也是很担心,补魂之术不难,只是要专心才行,辛久这样,连带着云和都有些心神不宁,涟若的魂没有修好反而还更加不稳了。 辛久一边施法一边说, “我觉得这一次是场硬仗了,涟若可是差点杀了幼宁,这样的罪过无异于弑君啊,她怎么那么糊涂呢,看着不像是这样莽撞的人,涟若这个人平时不犯错,这一犯,还真不是寻常神仙可以犯下的错呀,平时惹谁不好,非要惹她,本来幼宁就看涟若不顺眼,这下,更是抓住把柄了,不让涟若脱层皮,是不会罢休了。” “她呀,有什么错呢,她最是无辜的人了,她只是想洗脱自己的罪名呀。其实,要是幼宁只是让涟若脱层皮,我也愿意让她受,只是我害怕的是,幼宁根本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情之一字,最是害人。 幼宁为情所困,已经全然没有理智,再加上身边有徽文仙出谋划策,我看涟若这伤,就是个开始而已,她丢了青光墨霜瓶,本来就是要削职和受三百神鞭的,可是天帝放过了她,让她戴罪立功,派她去找,她知道青光墨霜瓶在哪里,又不能直接去要,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自己委屈,还痛失亲人,罪魁祸首还在眼前晃悠,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啊, 她去找幼宁,幼宁也不是吃素的,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她一个人去,但凡去的早一些,要不一起杀了幼宁,给了了上君报仇,要不早点把涟若带回来,都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被抓个正着,所有的事情被看到清清楚楚的,所有的声音都不会为涟若说话。” 辛久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珠,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安神,可是越想越心慌,忽然感觉有人在给自己安神,扭回头看见上明澜仙上,明澜一只手给他安神,一只手顶替了正在施法的辛久,把他打出来,然后顶替了辛久的位子,和云和一起给涟若补魂。 辛久被替出来后坐在一旁,心事重重。云和看着突然来的明澜很诧异,一直偷偷的看他,明澜仙突然开口, “云和仙上,专心。” 听到明澜用自己的话回怼自己,也是尴尬的笑了笑,专心施法。不久两个人都收了法术。云和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涟若,明澜仙上说, “她没事了,会醒的,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不要让她离开仙界,也不要妄图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该是她的罚,逃不了,不是她的过,她也不能受,话已至此,告辞。” 辛久的眼睛一直盯着明澜,看着说话,转身,离开,懵懵的眨了眨眼, “他来就是为了这个嘛?不行,我得出去问问。” “你问什么呀?” 云和叫住辛久,可是辛久并没有停下,一路跑着赶上明澜, “明澜仙上!” 明澜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 “我,我想问你件事。” “如果是涟若仙上的事情就不用问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就我们所见,她玩忽职守,忤逆犯上,栽赃陷害,谎话连篇,她会死,天界律例不会让她活下去的,生前死后都是痛苦的,生劫难渡,死劫难解,刮骨,神鞭,水牢,天宫狱神司百二十种刑拘一一受过,也是有可能的。 具体就要看她和幼宁公主怎么说了。或许她的劫数不是难解,而是无解。” “这么严重吗?”笔下中文 “她最重的一条罪名是弑神,和忤逆犯上。其余罪行,罪不致死,可是,这两条在天规森严的九重天,容不下她了。” 明澜的一番话打在心上,辛久久久不能回神,手还抓在明澜的衣服上,没有放下,明澜扯了扯,把他的手扯下来,看着他, “不要再用手拉着我的衣服了,辛久仙上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一并做答,若是没有,我便先行离去了。” 辛久赶紧把手放下,苦着脸摇了摇头, “明澜仙上,没有了,就算有,你也帮不了我。” “你想劫狱吗?” “什么!” 辛久没有想到,明澜会说这个,被他吓着了,劫狱,哈,什么都想过了,唯独这个没有想过,不过好像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辛久看着明澜,太惊奇了, “哈哈,明澜仙上在逗我开心吗?狱神司我可不敢进去,那个地方阴森森的,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怨气了,难以想象天界还有狱神司这样的地方。” “我每一日都要到狱神司去,并未觉得那里可怕,辛久仙上,狱神司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吗?可能仙上觉得吧,但愿我不会有那么一天。” “辛久仙上,若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辛久没有说话,明澜仙上自然也就转身离开了,辛久回到潇然殿,看着云和,云和问, “你问明澜什么了?” “没什么,我还没问,他就直接说了。” “或许明澜仙上是个明白人。”云和略有深意的说。 “我不管他是不是明白人,我只想知道,狱神司的刑具流水的受下来,会死吗?” “会的,那些都是神族仙匠亲手所制,更有甚者是上古神器,那狱神司里的神鞭,每打一鞭,修为就掉一分,而且伤疤愈合的十分慢,神仙最受不了的就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伤上加伤,而且灵台受损。刮骨之刑更是惨绝人寰,没有几个神仙可以完完整整的受下刮骨之刑。” “那,云和……,我去找找明澜。” “好了,辛久,明澜仙上是司法天神,他和谁说话都是三言两语,和我们说了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了,和谁太亲近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辛久还是扭头看了一下明澜离开的地方,烛火摇曳下,什么都看不见,对着空气说,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涟若一样倔强,看样子,他身上的责任和压力,不比我们少。” “潇然还没有回来吗?” 第一百四十章:猜测一 “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他今天救了幼宁公主,幼宁公主这颗死灰复燃的心啊,安耐不住的,他要是能回来,除非幼宁被打死了,可是你瞧,幼宁回去的时候还是走回去的,顶多也就是皮外伤,吓着的面大。 潇然陪在她身边,或许人家心情好了就不乱说了,我现在啊,不求她能说出真相,承认过错,只希望呀,她不要火上浇油,颠倒黑白就好。潇然大宝贝呀,你一定让幼宁高兴些,实在不行你就牺牲一下吧,涟若可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这无妄之灾真是,飞来横祸啊!” 辛久说着还佯装着双手合十,祷告。云和看着他的样子,说, “你对这情爱怎么看的这么透彻,在人间就看了多少话本子,情爱误人,难怪此次回来觉得你没有以前聪明了。” 云和边说边坐在辛久身边,脸上淡淡的,昏黄的烛火照影在他们的脸上,像两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在谈论生平,静谧的夜里,一段声音潺潺而来,平静悠远,两个人都说的不紧不慢的,好像余生都可以这样在交谈中度过,这一刻,是这段时间一来难得的宁静,安心,平坦,云和慢慢的说到, “其实这一天,早就该想到了,他们都太聪明了,聪明的挡了很多人都路,我们的好奇心太重,重得害了自己。 如果没有发现徽文仙上的特别之处,我们就不会查下去,不查下去,就还可以过和以前一样的日子了,每天欢欢喜喜,打打闹闹的。” “是了,他们都太聪明了。潇然天赋异禀,就选择了远走水明渊学艺,远离纷争,收敛锋芒; 涟若蕙质兰心,玲珑心思,不做像上生星君那样的谋臣文官,而是做了一个看管仙物的逍遥仙,他们都无心政事和官位,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 而你,一向都是稳稳当当的,仙界的朝堂上会看得到你的身影,听到你的话语,但是你又只和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仙混在一起,不作人上人,也不做人上人的眼中钉。” 云和噗嗤一笑, “怎么不说你自己了?我还想听听你自己是怎么说你自己的。” “我?我没有你们聪明呐,所以就被发配到人间了。” 云和笑了笑,看着辛久,说, “你?你最聪明了,早早的就逃离了这龙潭虎穴,伴君如伴虎,我去过人间,也是知道山高皇帝远这个道理了。” 辛久的目光看的远远的,像是在想很久远的事, “聪明?谁还不是个热血儿郎了,谁还不是满腔热情,谁还不是以为自己可以扭转乾坤,力挽狂澜,可是谁又能走的一帆风顺呢,谁又是谁呢! 我是个散仙,没有师傅,初到仙都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可是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待着待着,也就看淡了。 就想走的远远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不是说不想为天族尽心尽力,只是觉得自己一腔热情有些被辜负了,去了人间之后,我知道,多少少年不得意,多少人一生都得不到,其实他们也苦,众生皆苦。 天族不会乱,我也就可以安心,可是天族要乱,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终究是自己的家国,这仙族也不是这一代人打下来的,我就当守护的是祖辈的基业。” “其实还是有好消息的,人间的妖族已经退去了,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辛久看着云和, “妖族退去了?不会的,你不知道,他们就不是知道酒足饭饱的东西,贪得无厌才是本性,谁告诉你的?” “月白仙子。” 辛久也不想继续刚才的沉重的话题,本来这几天就紧绷着神经,还是不要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了,于是也调侃起来, “月白么?以我对妖族的了解,这是他们的战术,以退为进,下一次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说不定到时候,月合那个老头子都不得不拿起武器和妖族干仗了。” 云和笑出声来,想着月老打仗的样子,也是可爱极了, “呵呵,也是。” 两个人在一起谈笑,谈天说地。好易 辛久走到涟若床前,有些担心, “她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我影响了补魂之术,所以她才不醒的?” “辛久,你不要太担心,没事的,明澜仙上不是来帮过忙么,他的补魂之术最精湛,炉火纯青,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去。” “也是,这个臭丫头肯定没事,仇还没报呢,她可舍不得。” 说话间涟若就醒来了,看着床边的辛久和云和,有一瞬间的迷糊,辛久看见涟若扶着床沿坐起来,可是一动不动的,赶紧趴倒涟若的眼前,眉头紧锁, “这,这没反应啊?不会是打坏了吧!这可怎么办呀?” 涟若看着眼前的人,一阵烦躁,伸手打了辛久的头, “你吵什么呀,烦死了。” “哎呀,你还认得我不。” 辛久谨慎的问了问涟若,涟若看着辛久的傻样,一点也不想理他,就给了他三个字, “你说呢?” 辛久脸色一变, “坏了,真的不记得了,算了,作为你的哥,不,叔叔,我就勉为其难的照顾你吧,我是你的辛久叔叔,” 涟若打断他,盯着他说,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叔叔?” “呵呵,你是我的叔叔,你是我的,叔叔。” “辛久啊,我看有病的不是我,是你,你应该找个机会好好的月白仙子给你治一治脑子。” 涟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淡淡的,这要调侃的话语,以前在她的口里说出来必然是生机勃勃的,肯定是眉目流转,朝你挤眉弄眼的,现在说的这样有气无力,平平淡淡的,到底还是伤心了。 云和过来问, “涟若,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涟若抬头看着云和,说, “我没事,好多了。” “涟若,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清楚。” “不用了,我知道,他有苦衷,他不得不那么做。” 涟若淡淡的语气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有点难受,可不能因为这个,生了隔阂呀,于是,云和开口说, “涟若,你,好好的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涟若静静的看着云和,一动不动,长的辛久急得,窜上跳下的, “好涟若,你倒是说句话呀。” 涟若无辜的看着辛久,嘟了嘟嘴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猜测二 “你们不是要我听你讲话么,我还纳闷呢,你们怎么不说。” 涟若嘟囔着说道,辛久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还以为你生气呢。” 云和慢慢的开口说, “潇然的事,你,别怪他,他这么做,也是不得以。” “云和,我” “你不要打断我,我想告诉你,” “好了好了,云和,你不要再和我说了,你也不要打断我,好吗?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涟若用眼神示意,云和看着她没有说话,这样的涟若,他以前可是没有见过。 涟若已经开口继续说, “我知道的,我这般语气不是怪他,只是刚刚醒来,有气无力而已。 我明白他的,只是觉得自己连自己都安顿不好,却还妄想着给别人报仇雪恨。真是不自量力。” 涟若边说,眼泪水顺着眼角就留下来, “我本不是爱哭的人,只是真的很难过,一路走来,你们都亲眼目睹过的,我有理说不出,有心无力的感觉,潇然打我的时候,我多希望能再狠一些,当真死在仙道上算了。 我知道他有苦衷,可是我还是不懂,不管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能说呢。我结结实实的受了他一掌,追风扇打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其实,我什么都不怕,可是你们,我真的不可以。” 辛久抱着涟若,把她按到自己的怀里, “乖,叔叔抱,不哭,啊!你掐我,你怎么能掐我呢,我好心给你安慰,你既然恩将仇报,太过分了。” 涟若把那声叔叔说的特别重, “叔叔,我是看您老人家筋骨不好,给你活动一下筋骨,好让你延年益寿,像王八一样长命。” “太心狠了,你个心狠的女人。” 几番打闹下来,涟若的心情好了许多,可是潇然的事情不说清楚,在心里也是结,解不开。 涟若说, “我还有件事要说,青光墨霜瓶被应该是被幼宁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我怕,妖族会拿到它。那个时候,妖族势如破竹,天界肯定也是炼狱一般了。不知道能不能在那个时候之前把青光墨霜瓶找回来。” 辛久拍了拍涟若的肩膀,说, “这个不着急,妖族不依仗这个,也有足够的本事杀上天族,这几年的妖族很厉害了,只是不知道们是不是没有野心了,这些年也没有动作,它丢与不丢,没什么大的作用,要说有作用,也就是给了幼宁欺负你的机会,说不定也是个契机,是妖族攻打仙界的借口。” “要真的是这样,我不就成了天族的罪人了么,到时候生灵涂炭……” “你这么就是罪人了呢!这件事情最多就是报应,幼宁做的恶,就要她自己偿还吧。” 涟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 “这一次已经不是个人恩怨了,已经关乎到天界了。” “哎呀,没得事咯,天塌下来了还有我勒,我给喏顶着。” 涟若听着辛久的话,虽然能听懂,但是这样太奇怪了, “你这是哪里的话?” “方言,方言。” 云和看着他们两个又开始打闹,就知道涟若了解潇然,不会怪他,他们还是原来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变得更亲密了。潇然殿门外又宫娥进来,捧着些灵丹妙药, 辛久问,“这是干什么?”2018 “回仙上,这是我家仙上送给潇然殿的,还请仙上收下。” “啊?” 那些宫娥什么话都没有说,放下东西就走了,辛久还没来得及叫住就已经没影了,辛久拿起一瓶闻了闻, “怎么跑的那么快,不过这药倒是不错。都是补魂的药,给涟若的吧。” “给我的?谁呀?” 云和去把药拿出来,一种一种的配好,辛久往涟若那边蹭了蹭, “你,你就不觉得那些宫娥很眼熟吗?” 涟若摇了摇头, “笨死了,你在明澜殿跪了那么久,白跪了?” 涟若恍然大悟, “这,这是明澜仙上送的?不会吧,莫非是犯错受罚,罚出感情来了?” “你的灵台还有他一半的功劳呢。” “他帮的?” 涟若赶紧抱着自己的头看了看, “我,我这以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万一要是嘴歪眼斜了,管赔吗?” “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黑心啦,涟若,你要懂得知恩图报啊。” 涟若还皱着眉头,云和把配好的药拿过来给涟若吃下, “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药,你好好养身体。” 涟若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和, “知道了,云和,再不养,就没有机会了,这一劫怕是不好熬过去了,我要受的苦,以后不会少啦,还是小命要紧,云和啊,你可得帮我吊着我的命啊,她可是很重要的。” “好了,乖,快吃吧。” 是啊,以后,都不用说以后了,过两天,你的罪过就要来了,不给云和倒是没想到明澜会来插上一脚,这样的帮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吧,或许明澜仙上也是个明白人呢。 …………花卿殿(幼宁寝宫)………… 幼宁已经醒来了,毕竟是个女子,那些神仙跟着幼宁他们到花卿殿,就走了,花卿殿中只剩下天帝陛下,幼宁和潇然,幼宁受的伤其实不重,都是一些皮外伤,看着厉害一些,可是哪有涟若的伤重。幼宁慢慢的醒来,看着坐在床边的天帝和潇然, “父君,潇然师兄?” 天帝陛下一脸急切的说, “幼宁,怎么样了?” “多谢父君,幼宁没事了,只是有些吓到了,只是没想到,涟若仙上竟然这么恨我,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和我同归于尽。” 幼宁看了一眼潇然,想起他为了自己挡下了涟若的法术,但是什么也没有说。潇然啊,你现在守在我的床前,又有什么意义,我幼宁已经不在乎你了,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你最亲近的人,从涟若开始,直到你的身边空无一人,茕茕孑立。 幼宁又回头看了看天帝,天帝说, “宁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父君,父君替你做主。” 幼宁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说, “父君,幼宁没事,只是伤心,幼宁在外一千年初回天庭,竟然是这般景象,让我想起了母妃,父君再喜欢她,也不过是人走茶凉,痴梦一场。” 第一百四十二章:猜测三 幼宁的话让天帝想起了早逝的妻子,心里对这个女儿的心疼又多了几分,年纪轻轻的生母就去世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天帝后宫的尔虞我诈中活下来,也不容易。 “父君,我有些累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潇然师兄也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天帝握着幼宁的手,心疼的摸了摸, “好,宁儿,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父君不会让人就这么白白的欺负了的啊,父君给你做主,我们,血债血偿。” 天帝的话,犹如千金重,压在潇然的心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怎么做。 幼宁从床上起来,下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神清列的看着潇然, “潇然师兄还不走吗?花卿殿可是女子闺阁,你留在这里不合规矩吧,还是你想明天天界再有什么风言风语?” “幼宁,招数不错,我很好奇,究竟谁能得你真心相待,你连你的父君都要利用,你的母妃被你利用过几次了?” 幼宁放下放到嘴边的茶,看着潇然, “潇然师兄啊,利用?你现在连被我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我现在都懒得利用你。我利用父君,那是因为他欠我的,不是他,母妃怎么会被别人害死呢,他亏欠于我,补偿我也是应该的,我今天只是博取了他一点怜悯而已。对于你说的真心相待,或许以前有,但是现在没有了,没有人再值得我真心相待,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变成了这样一副面目狰狞的人。” “怜悯?确实,这一点点的怜悯足够让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了,你撒一撒娇,就会有人因为你送命。” 幼宁笑的明媚, “有人?你说的是涟若吧,我变成这样,你是主谋,她就是推波助澜的人,我不会放过她的,毕竟我的罪名还得靠她担着了。” 潇然看着她这样疯魔,说, “不可理喻。” “好了,潇然,你走吧,我们以后见面就是敌人了,我没有闲心和你费事,慢走不送。” 潇然走出花卿殿,却看见天帝在门外,潇然准备向天帝告辞,天帝却喊住了他,一副了然于胸,颇有威严的看着潇然,开口说, “潇然啊,我看得出来,幼宁喜欢你,那位涟若仙上,她不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啊?” 潇然没有想到天帝会和他说这样的话,原以为他会说一些狠话,一定要涟若给幼宁赔命什么都,云和看着天帝,平淡的说, “天帝陛下,我知道的。不过幼宁与我总归不是一路人,我们可以是同僚,师兄妹,兄妹,等等,但是绝对不会说爱人,您也是过来人,知道情爱在两厢情愿,勉强不得。”127 天帝微微摆了摆头,拉长了声音,说, “我知道,那,你和那个涟若仙上呢!” “陛下也是个喜欢八卦的人吗?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志趣相投的伙伴,您误会了,我若是喜欢,不会不说的,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在您手底下做事都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性格您最清楚了。” 天帝说, “潇然啊,作为一个父亲,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开开心心的,你知道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帝可以放过涟若,只要幼宁开心。 “陛下,作为父亲当然是希望子女开心的,作为儿女,也是希望父母开心的,这是人之常情,天帝自然也不会例外。” “潇然,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谁说不爱就不能在一起了,潇然仙上的表面功夫一向做的好,只要一个人愿意相信,一个人愿意演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可以以假乱真,信以为真。” 潇然看着天帝,微微的弯了弯腰, “天帝陛下,这件事情,幼宁和您怕是想的不一样,我同您想的也不一样。而且,我相信,陛下一定会秉公处理,您除了父亲,还是天帝,您掌管着整个仙界,护佑一方,必然以天下大义为重。” “潇然啊,你可不要信错了我。” 潇然本来想着,这么说,天帝怎么都会应承他一番,哪怕只是逢场作戏,可是谁知道天帝连逢场作戏都懒得。潇然不得不说, “天帝陛下,您这样儿女情长,怕是大臣们多有异议。” “儿女情长?许你情长,就不许我有儿女吗?天帝是君,也是人父,潇然仙,这件事你知道吗?你要是愿意屈尊降贵,和幼宁好好的,我也可以放过你的那位好朋友!” “天帝陛下,您对您的女儿确实不了解,她刚刚和我说,今后见面,只是敌人,就算是她愿意,我也愿意,您放过涟若,幼宁会放过她吗?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就不和陛下打马虎眼了,真相到底是什么样,聪明如陛下,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我愿意和幼宁虚与委蛇,明面上您不会难为涟若,可是按照幼宁的性子,她会让她好过吗?你会放任不管吗?你还是会帮她的。 你就甘愿你的女儿一辈子活在谎言当中,她以为的琴瑟和鸣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她真正握在手里的只是一个又一个谎言拼凑出来虚无爱情,这对她真的好吗?” 现在的幼宁已经要不起任何的感情了,她不想要,也不敢要了,即便潇然愿意娶她,好好待她,现在的幼宁也不会相信了,更何况,这样做,不过是世间又多一个伤心人而已,不是潇然不愿意,而是没有必要,其实大家都看的明白,现在的局面已经是个死局了,就算是一切重头来过,幼宁也不会放过涟若, 不是因为潇然,而是因为青光墨霜瓶,那瓶子已经丢了,本来的罪过对于涟若而言,只是看管不力,最多就是三千神鞭,修为打散,贬下凡间,受一世人间苦楚,可要是对上幼宁,这就是勾结外族,有预谋的,害人,是罪大恶极的罪,她要受的可是挫骨扬灰,抽筋扒皮刑罚,都说是天族仁慈,可是天族的刑罚也是狠毒的。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总有一个人要为这件事情承担责任,真相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青光墨霜瓶被扔掉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这场争斗,不是涟若就是幼宁,就连天帝自己也清楚的,是谁在无理取闹,是谁仗势欺人,谁是罪魁祸首,因为前几天,幼宁刚刚从自己的手里拿走了涟若仙的玉印。 第一百四十三章:清明金殿一 天帝陛下似乎知道了为什么幼宁会爱上潇然,他确实是一击即中,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不过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潇然,难为你,她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还能这么想,还能给她一点点的仁慈,可是,我只想做一个好父亲了,其他的话,你就不用和我说了。” 说完就走了。 天帝陛下的话是说不管发生什么,幼宁都不会有事了,涟若丫头啊,我也怕是,护不了你周全了。 潇然又回头看了看幼宁在的地方, 幼宁,不希望你求情,但求你有点良心,师尊教给你的东西,但愿你能记得一点点,咄咄逼人最后会逼得你自己都退无可退。 潇然出了花卿殿,慢慢的走回潇然殿,走出了花卿殿,天帝还是天帝,潇然仙上还是潇然仙上,刚刚说的话就当做什么都没说。 …………上生殿………… 还是徽文仙上和上生星君在一起谈笑风生,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徽文仙上说, “这一次涟若是翻不了身了,上生星君真是足智多谋。” “这个嘛?这个可不是我谋划的,这青光墨霜瓶从到仙族的第一天,它就是假的,它顶多是有点魔气的瓶子而已,真正对妖族大有裨益的青光墨霜瓶我早就还给妖族了。” 徽文大惊,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让人争的头破血流的瓶子是个假的?” 上生星君无奈的嘟嘟嘴, “不然呢,青光墨霜瓶是我继位妖族国师的时候给妖族的贺礼,仙界的这个,只是是魔尊无泯的一缕魔气而已,这么多年来,这个瓶子放在哪里都是多余的,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唯独仙界还把它当个宝,就算这样,还是在涟若殿被好吃好喝的供了这么多年,如今也不是一缕魔气被放出来了而已,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有的大事,都是巧合,而这巧合,又都不是巧合。” “上生星君真是高明,这一招瞒天过海,让整个仙界都让你耍的团团转。” “快要到重头戏了,徽文,就快了,一共两场,一场涟若仙上的,一场你的。” “我的?” “是时候把你人间的事情处理处理了,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给你布了这么久的局,铺了这么长的路,人间被妖取走五识的人,全是这场戏的座上宾,都是为你而来。” 上生星君念了一个决,招来了一只蝴蝶, “去,告诉姜柳烟,再来一次,更凶一点,不需要怜悯人间,因为我将重建一个人间。” 上生星君说的云淡风轻的,他的一句话,死了多少人。20 人间的妖族卷土重来,再加上人间天劫降世,就是行魑所说的那一派凄惨现状,尸骨如山,遍地骷髅。人间帝王率领百姓祈求上苍保佑,天帝视若无睹,上生星君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天帝以后,天帝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按照上次拍了月白仙子和其他医仙下凡相助,可是又派雷神雨师,金乌太子,去各地按照今年的人间应该受得天劫去实行,人间毫无还手之力,有的被妖族欺负,拿走五识,有的渴死,有的晒死,人间颗粒无收,有的人活活饿死,可是天帝只管他的女儿有没有受委屈…… …………………… 幼宁从花卿殿走出来,一个人走在仙界官道上,天界久违的夜晚终于来临, 天界是很难过晚上的,所以这天庭夜景是很难见到的,今天是天界已故夜游神的祭日,这一天几位法术高强的神仙会合力遮天蔽日,隐去日光,嫦娥仙子会幻化作一轮明月照在天界的上空。 天界灯火通明,徽文说,人间的夜里就是这样的。现在的幼宁已经可以和他和睦相处了,甚至还会和他互相调侃几句,曾经两个人最不堪的往事都变成了可以互相调侃的趣事。大家都是没有心的,人生于世,譬如蜉蝣;朝生暮死,少喜多愁。 幼宁看见游奕灵官骑着牛,把他的鹅放出来几只在仙界赶着,这是仙界少有的乐得自在的神仙了,他和幼宁擦身而过,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月合在鼓捣他的红线,牵了一辈子红线,唯独没有给自己牵上一根,想起来自己以前和月合也是时常打闹,只是现在,面子里子都撕破了,想起来从那对凡人的红线上扯下来的半截红线还好好的系在涟若的玉签上。 看着上生星君的府邸金碧辉煌,看着潇然殿里灯火通明,里头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曾经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推开了,不过,她并不后悔,明天过后,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明天,清明金殿上,一切就都要结束了。幼宁的手打在栏杆上, “涟若仙上,这段孽缘就要结束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的东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就看我们到底鹿死谁手吧。” …………清明金殿………… 今天的清明金殿格外的恢宏大气,雕栏玉砌,琼楼玉宇,鸿图华构。众仙早就在殿外等候着准备议事,都知道今天来说的是什么事情,一点也不敢怠慢,三三两两的说着闲话,辛久对涟若说, “你别怕,我们都在旁边呢!” 涟若笑了笑,问辛久说, “你觉得我怕了?” “这么大的阵仗,我都有些心慌啊。” “你心慌,是因为你在祈盼,祈盼会有一个转机,可我不期盼,因为我知道结局。” 云和拍了拍涟若的肩膀, “不要这么悲观么,万一真的有呢。” 涟若看着云和,正好云和待着的地方可以看见金乌太子从九重天上飞起,照亮人间,唤醒在人间的睡梦中的人。 “好,我也相信会有转机,不过我早就想好了,我的命是我的,不是他们的,我的命不是他们给的,我也没有犯错,所以也不会由他们拿去。” “说的不错”潇然从远处迎着涟若走过来,涟若看见了他躲过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涟若在昏迷的日子里都追魂夺命一般,烙印在灵魂深处。潇然看见她的躲闪,也是心上不舒服,他来的不巧,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当时他只知道要是幼宁死了,涟若肯定会死,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涟若不能死,才救下幼宁,谁知道,不但涟若没有救下,反而是给了别人一个光明正大的治罪的理由。这一次,是失算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清明金殿二 霓光钟声响起,众仙排队进入清明金殿,涟若是被审讯的人,最后得宣才能进, 涟若看着身边的这些好友,想了想了了,看看了阳光,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整整齐齐的走近清明金殿。 阳光照的涟若睁不开眼,表面上,涟若是没心没肺,泰山崩于前也能调侃两句的人,可是现在,竟也从心里生起一丝悲凉来,金乌太子的光再暖,也照不到涟若的心里,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了了去世,涟若连哭都没有来得及为她好好哭一场,青光墨霜瓶被盗,上生星君妖言惑众,徽文又虎视眈眈,幼宁还在暗地里使绊子,潇然现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场战,要怎么打,才能赢,或者不求赢,怎么打才不会输。 天帝是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今天召诸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至于何事大家心里有数,本帝不必多说,明澜仙上,你上前来,这件事还得你来做个见证。” “是。” 他是司法神,这样的场面自然也是要在场的,以保证公平,尽管在来之前就知道这一次是不会公平的,但是他只能竭尽所能了。 然后天帝说, “宣涟若仙上。” 涟若听到旨意,从清明金殿外一步一步的走近殿内,身旁路过一排又一排的神仙,虽然离得很远,还是能看见他们的眼神都在往自己身上看,涟若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不像是来受审的而像是来听封的。 涟若走到跟前的时候,幼宁也从旁边走过来,按照天族律例,需要双方都面见天帝,两个人一起走到大殿前面,幼宁跪在大殿上,涟若却是站着,微微弯腰,就是正常的上朝议事的礼,两个人一起说了, “参见天帝陛下。” “参见天帝陛下。” 天帝眼神微眯,声音愠怒,说, “涟若仙上,你为何不跪?” 涟若不卑不亢, “回天帝陛下,今日,小仙的罪名还没有定下,只要还没有定下,小仙就不是罪人,既然不是罪人,那么小仙就还是正儿八经的仙上,这等跪拜大礼,不是小仙该行的礼。” 涟若说完,目光直直的看着天帝,身边的幼宁看着涟若,眼睛里的愤恨藏了一些,可是还可以隐隐的看出来。 天帝生气,大喝一声, “放肆!” 明澜仙上从一侧走上去,对着天帝说, “天帝陛下,按照涟若仙上说的,确实如此,按照我族律法,在未定罪之前,该是什么就还是什么。” 说完明澜仙上又退回去,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地方,任凭天帝陛下恶狠狠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转,他也是目视前方,岿然不动。 这样就让他犯难了,涟若没有跪着,他的女儿却跪下了,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涟若跪下,或者让幼宁起来呢? “涟若有话禀天帝陛下,幼宁公主千金贵体,地上寒玉又生冷,还是让公主起来吧,不然还以为是小仙欺负公主呢,公主要是膝盖痛了,这清明金殿可给公主赔不了罪,免得公主委屈无处诉说,又迁怒于人,这金殿上的谁不知道又要遭殃。 还有,公主这样跪着说话,卑躬屈膝的,不合适,毕竟公主,金枝玉叶。” 正好,天帝就顺着涟若的话,说, “幼宁公主,你也起来吧,涟若仙上都这样说了,你不起来倒像是不给她面子。既然涟若仙上怜爱公主,那本帝不顺了你的意,也不好,幼宁公主,起来回话。” “是,谢过父君。”人人读 又看向涟若,阴阳怪气的给她行了礼, “多谢涟若仙上。” “不用,我不需要。” 下面的神仙窃窃私语, “这涟若仙上怎么这么狂妄啊,她是不知道,自己犯的罪又多大吗?青光墨霜瓶,那可是当年先天帝用命换回来的。” “哎呀,且不说这个,她敢和幼宁公主抢男人,还明目张胆的和幼宁公主动手,险些打死公主,就这一个罪过,就足够她死好几次的啦。” 另一个神仙说, “我听说是幼宁公主横刀夺爱呀,怎么我们听到的不一样?”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别嫌我八卦,这要是在人间,那就是公主和郡主抢男人,结果这个男人谁都不喜欢,直接选了一个民间女子。” “哎呀,你这,话本子看多了,绝对是。” …… 天帝自然能听到下面的议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了两声,说, “本帝今日来,是要你们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孰是孰非,务必在今天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涟若看着幼宁,示意她先来, “你先来吧,幼宁公主,我让你。” “这样的事情,涟若仙上都要和我争个高下?你就这般看我不顺眼吗?” 涟若看着幼宁这般姿态,心中很不屑, “幼宁公主,本仙上让你是错,不让你也是错。让你,你说我要和你争,不让你,你又说我不懂得尊卑有别,幼宁公主,你到底是要闹哪样?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可就要说了,到时候说的公主哑口无言,公主可不要说我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 涟若看着幼宁,在看她是不是有一点慌乱,有一点点认错悔改的模样,有没有一点后悔,可惜,除了心高气傲,一身官僚气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幼宁笑了一下,说, “涟若仙上,看来不是真心要让我了,我不过说了一句,仙上就说了这么多句。幼宁可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别了,公主还是说吧,涟若不想临了了,还得一个小肚鸡肠的名声。” 幼宁可是不敢再把话语权给涟若了,于是对着天帝说, “父君,涟若仙上承让,幼宁先说,承了涟若仙上的情,幼宁虽然知恩图报,可对于这件事情,幼宁也是要做一个以怨报德的人了。 涟若仙上,我要实话实说,毕竟此时关乎幼宁清白,若是多有得罪,还请涟若仙上原谅。” 辛久看着,心里想, “好一番惺惺作态,虚伪,可恶的坏女人。果然是世风日下,人人向往的神仙界,还不如人间的真善多。” 幼宁娓娓道来她眼中的事实, “大概涟若仙上也是因爱生恨吧,她爱慕潇然师兄,又见我每一天和潇然师兄在一起,就生了嫉妒之心,我与她解释过了,说潇然师兄陪着我只是因为父君你的诏令,可是,她非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离得师兄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最后对师兄避而不见。 第一百四十五章:清明金殿三 青光墨霜瓶被盗,小女求父君对她网开一面,可是谁知道,她竟然恩将仇报,诬陷是我偷了青光墨霜瓶,我怎么会呢!我自小在父君身边长大,又得泰平仙人教导,怎么会做这样这样的事情呢, 再说我是天族公主,怎么会不知道青光墨霜瓶的重要,我知道我幼时顽劣,可是什么该玩什么不该玩,我也是知道的,青光墨霜瓶我也是万万不敢动的。 前几天我在仙道上好好的走着,涟若仙上上来就对我动手,手中的羽箭步步紧逼,非说是我偷盗青光墨霜瓶还害死了她宫里的了了上君,幼宁没有办法,只得拿起软剑保命,若不是潇然师兄及时赶到,幼宁怕是就要死在涟若仙上的羽箭下了。” 又是父君又是泰平仙人的,这一波亲情牌打的,真是好。不过这幼宁也是人才,把自己做的坏事算做诬陷,倒是也说的一字不差,这样一说,涟若可就真的是替幼宁背上了所有的罪名,包括栽赃陷害。 可是涟若今天的这般处境,不就该是真相大白那一天幼宁的下场吗,幼宁说的那番话,对幼宁自己来说不也是应景的吗,涟若完完全全的成了幼宁的替罪羔羊,没有一点悬念,好像这样阴差阳错下来,幼宁做的所有错事都到了涟若的头上。 涟若还以为她有什么高明的手段,不过就是这样拙劣的表演,张冠李戴,不过不得不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的不高,拙劣。 但是,不管她的演技高还是不高,只要别人愿意相信,就够了,至于真相,仙族应该没有几个人想知道。 涟若看着她,说, “幼宁公主,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欢潇然仙上呢!按照你所说,一切都根源就归结为因爱生恨这个词了? 我不喜欢他,哪里来的因爱生恨呢!没有这个原因,不是因爱生恨,那么,为什么仙界怎么多人,我独独选择了你呢!” “涟若仙上现在当然可以说你不喜欢潇然师兄了,你为了保命,什么做不出来。 父君,幼宁一个人走在仙道上,涟若仙上冲上来就恶语相向,大打出手,除了潇然师兄的事,我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涟若仙上,如果有,还请仙上明示,以后我一定不再犯。 可是要是涟若仙上胡搅蛮缠,栽赃陷害的话,也请父君让涟若仙上给我一个交代,连青光墨霜瓶被盗,涟若仙上都要赖在我头上,就恕幼宁不能接受,女儿母妃羽化的早,幼宁自小无人疼爱,一个人在深宫里长大,到底是命贱一些。” 命贱,不知道徽文会不会觉得有点熟悉啊,以前用来骂他的话用在自己身上倒也是很贴切。幼宁不答反问,还拿她小时候孤苦伶仃的事情来博同情。而涟若不和幼宁说话,转而和天帝说话, “天帝陛下,您觉得呢?小仙想问问月合仙人,我的命里可有潇然仙上?我的红线可是牵在了潇然仙上的头上。若是没有,幼宁公主就不要拿这件事说了。我要是对潇然仙上动过一丝情丝,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月合仙人莫名其妙的被点名,颤颤巍巍的走上来,笑呵呵的,对着前面剑拔弩张又位高权重的几个人行了礼,对着涟若说, “涟若仙上,你知道的,神仙的红线是不由月合老儿管的,你就不要打趣老头子我了。两位仙子,这神仙的姻缘情爱小仙是插不了手的。陛下,还请陛下明鉴。” 上生星君这个时候站出来, “确实如此,涟若仙上就不要逼月合仙了,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么惊吓。” 涟若看着上生,挖苦着上生,酷 “上生星君果然上菩萨心肠,难怪普度众生,大爱无疆,涟若自愧不如。” 你对我不公,就看看我是不是刁钻刻薄,女人,上生星君,你可是不甚了解的,最毒妇人心。 上生星君接着说, “涟若仙上,上生有话要说。小仙虽然不是局中人,可是也想替幼宁公主说一说理。青光墨霜瓶被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谁也不清楚,可是幼宁公主这件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在仙道上,大家都看见了,要不是潇然仙上及时赶到,恐怕幼宁公主就要命丧于此了。” 潇然听到这句话,找准了机会走上前来, “陛下,上生星君要是这么说,潇然也要说上一句,潇然是第一个到仙道上的,小仙说的话应该比上生星君说到更又道理,更可信,是不是?” 天宫静默了一段时间,没有人回答是不是,潇然就一直不开口,众仙在下面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惊恐,今天这一个个的都是这么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潇然仙上也是这样暴躁。 “自然是。” 天帝既然一开始没有回答,那么最后肯定为了面子也不会说,所以这声是,便是有人替他喊的。 还是一个清丽的女生,灵艈仙上聘聘婷婷的走上来,这是仙界最美丽,仪态万千的女神仙,步步生莲,俘获无数男神仙的芳心,可是,从来没有一位男神仙能入了她的眼。 潇然和她微微点头,天帝看着突然出来带节奏的灵艈,心里很不爽,但是碍于钦慕她的数量庞大的男神仙,只能微微发作, “灵艈仙上,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大闹清明金殿吗?” 灵艈福身行礼, “天帝说笑了,小仙只是觉得有道理而已,天帝要是觉得无理,小仙收回就是,不会为难天帝。” 天帝心里说,你都这么说了,老子还能怎么样,本来就有道理,老子又没有说没有道理,但是老子不想相信,怎么样,再说了,老子也不敢惹你啊,你的追随者,还不得把老子的清明金殿给拆了。天帝极其不情愿的说, “灵艈仙上说的有理,潇然仙上的话是可信的。潇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小仙去的时候,只看到有两个人在打斗而已,因为仙界不许私自打架斗殴,小仙这才出手阻止,挡了一个人的法术,至于其他的,小仙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上生星君说的,命丧于此,或者是什么别的阴谋,小仙就不知道了。” 上生星君说, “潇然仙上,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要是没事,为什么会大打出手?幼宁公主刚刚也说了,涟若与她早有仇怨。” 第一百四十六章:清明金殿四 涟若看着上生星君, “听上生星君上这话的意思,是在为幼宁公主抱不平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打她,不是她打我呢?天帝陛下,难道就只听幼宁公主的一面之词吗?您也应该听听别人的。 小仙自从上殿以来一句关于和幼宁公主动手的话都没有说,上生星君只听了幼宁公主的话就下结论,还说的这么头头是道,就不怕有失偏颇? 这会儿你帮着幼宁公主,是不是我说了之后你觉得我有礼,也会帮我说一说话呢!” 涟若不再和上生星君说,而是转向了天帝,就算是没有结果,也要把真相说出来, “天帝陛下,小仙没有和幼宁公主动手,青光墨霜瓶就在幼宁公主的手上,陛下让小仙戴罪立功,小仙一直铭记在心,一番查探发现幼宁公主就是罪魁祸首,她偷走了青光墨霜瓶,杀了上君了了,小仙发现之后,去找她取回青光墨霜瓶,可是公主贪玩,不留神就把青光墨霜瓶丢了,小仙见此就想作罢,可是幼宁公主却说是小仙故意把青光墨霜瓶打落的,小仙气不过,这才和幼宁公主动手,可是也是幼宁公主先动手的,她口出狂言,辱没我仙族忠良之后,上君了了,小仙实在是觉得愧对已死之人,愧对先祖,这才和幼宁公主动手。” 涟若越说,天帝的脸色就越铁青,脸色愠怒,这讨厌的涟若,非要这样把真相赤裸裸的说出来吗? 下面的神仙看不出天帝在想什么,涟若说的差不多就是事实,可是谁有会信? 天帝开口, “涟若仙上,你之前弄丢了青光墨霜瓶,本帝念你是初犯,再加上上生星君和幼宁公主求情,网开一面,让你戴罪立功,找回青光墨霜瓶,可是你呢,不仅不戒骄戒躁,反而还招摇过市,栽赃陷害,重伤公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天帝的话让涟若很难过,也很心寒,到底,天帝选择了保护她的女儿。涟若不害怕天帝,本来就视死如归,生死什么的,在进清明金殿的那一刻就已经置之度外了,要是能活着,也算是不愧对人生,可是,在听到天帝的话,真的觉得天界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势在必得,这样的首领,或许早亡早好。 “天帝陛下,小仙自在仙都任职之日起到现在,没有大功没有大过,也想问天帝陛下一句,除了丢了青光墨霜瓶之外,小仙还有什么错,这瓶子丢失,真的应该算到小仙头上吗?到底是家贼难防,还是妖族包藏祸心,还是小仙玩忽职守?天帝陛下的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嘛?” “放肆,大胆,涟若你当我天界是什么地方,你当我清明金殿是什么地方,你当我是什么,胆敢这么以下犯上,本帝怎由得你这般胡闹,口出狂言,忤逆犯上?” “天帝陛下说的忤逆犯上,是说小仙顶撞了您还是说小仙伤了幼宁公主?如果是后者,天帝陛下为什么不看看涟若身上的伤呢!涟若脸上的划伤是因为幼宁,灵台受损,不也是拜幼宁公主所赐?天帝陛下这样明目张胆的包庇,真的就不怕四海归心的盛世被你毁掉吗?” 天帝被涟若的话说的有些恼羞成怒,直接大和一声, “放肆,你胆敢诅咒本帝,诅咒仙界,这样忤逆犯上,不守法度,来人,” 涟若打断了天帝的话,忤逆犯上又怎么样,安分守己又怎么样,不管怎么样,只要别人想相信,他说的是什么样,你就得是什么样,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涟若也提高了声音,加快了语速, “陛下,小仙不守法度?小仙是最守法度的,小仙敢对天发誓,小仙做的每一件事情绝对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礼法。幼宁公主她敢吗? 幼宁公主你扪心自问,你做的又合乎多少礼法,我伤了你,那是你咎由自取的。”一起 “来人,给我把涟若仙上带去狱神司,三百神鞭。” 白嗣军气势磅礴的走上殿来,十个人愣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从后面押着涟若就要走,这时,上生星君开口, “陛下且慢,小仙有话要说。”这样的刑罚可不是上生心里想的,太轻了。 “讲。” 上生星君走上前来,对着涟若说, “涟若仙上,就按照你说的,这整件事情都和您没有关系了?你是守护仙,这青光墨霜瓶丢失一事都不算你的错,那要算在谁头上?天界之上,你比任何一个神仙都更有责任去承担,难不成这件事还要怪到南天门的护卫仙身上吗? 知错就改,天帝宅心仁厚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可你伶牙俐齿,颠倒黑白,还妄想栽赃陷害,这样的罪过连我一个局外人都替公主感到难过,更何况是被牵涉其中的她呢!” 被押着的涟若说, “上生星君这么悲天悯人的吗?你就这么确信自己是局外人?上生星君,你怎么能感同身受呢,你又不是她, 再说,上生星君是亲眼所见吗?说的这么振振有词?” “涟若仙上,你一直在驳回我的话,可是实际上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你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在隐瞒着什么。” “确实隐瞒了些什么,不过上生星君真的要我说吗?我瞒着是给星君面子,既然星君自己都不要面子,那我何必自作多情呢。” “诸位,请不要说与本次事件无关的事情扰乱视听。” 明澜仙上的话打断了涟若本来要说的话,他说的义正言辞,无可辩驳。 涟若在心里想,这明澜仙上今日怎么了,明明她要说的事情足够让整个仙界为之一振,明明她的话不是题外话。 只有潇然看出来了,他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帮着涟若,或者是在帮着天界还有良知的人,不要惹怒上生星君和幼宁公主,是保住涟若和不撕破脸皮的最好办法,谦卑和顺从,是拖延时候的最有效的办法。 幼宁公主这是突然跪下, “父君,幼宁不在乎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是为了天族法度严明,还请父君秉公处理,暂且不算小女和涟若仙上的恩怨,就涟若仙上玩忽职守,被他人有可乘之机偷到青光墨霜瓶,至天族安危于不顾,再到她如今游戏人间,孤高傲慢,不可一世的认错态度,小女真的觉得当时不该对涟若仙上心慈,对她起了恻隐之心,帮她求情,请父君先将女儿押带狱神司受罚,以赎小女的罪过。” 第一百四十七章:清明金殿五 以身为诱饵,真是高! 天帝和众仙听到幼宁这样的话,心自然就往他们那边倒了,辛久实在忍不住,走上前来, “陛下,小仙护佑人间一方,见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争风吃醋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人间皇帝的宫殿里,佳丽三千,儿女也不在少数,这自己的女儿,和大臣们的女儿闹了矛盾,有时候皇帝为了安抚下臣,也会让自己的女儿稍稍委屈一些,毕竟那些大臣都是为自己打江山的人,更有位高权重者的女儿得享公主的待遇,要是不这样做,恐人间权臣颠覆天下,皇位易主,而那些秦楼楚馆处的风尘女子也经常玩闹,只是玩闹过后也就没事了,无伤大雅,你说人间是事情是不是很有趣呢! 其实小仙倒是觉得和睦相处才是最好的,每日里打打杀杀的,全是血光之灾,难登大雅之堂。” 这话也是大逆不道,明里暗里的说,你要是杀了涟若,我就拿走你的江山,不要觉得不可能,就算是拿不走,几年离乱也还是可以的,你看,这幼宁还不如人间风尘女子,斤斤计较,不知好歹,更没有公主凤仪万千的姿态。天帝呵斥,从宝座上一下子站起来,剑拔弩张,大殿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天帝远远的指着辛久, “辛久仙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逆不道,你想造反吗?来人,给我拿下!” 辛久看见阵仗,弯了腰,跪都不跪,装着恍然大悟,灵光乍现的样子, “天帝陛下,小仙刚刚被人用摄魂之术所控,有人借着小仙的口,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还请天帝陛下赎罪!” 说完优雅的转身,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只留下一众神仙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真是好胆识啊,把天帝耍的团团转,这殿里能控辛久的魂的只有天帝,天帝明明知道还不发作,这也太袒护了吧,莫非,是另有隐情? 当然另有隐情了,天帝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涟若的玉印可是他亲手给了幼宁的。他作为父君,要为了女儿杀掉臣子,可是他作为君主,也要保护自己的江山,臣子,死了涟若一个就足够了,其他人,得留下来,为仙族而战。 天庭白嗣军已经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着押走涟若, 徽文走上前来开口说, “陛下莫要动气,辛久仙上怕是救人心切,慌不择言了。小仙拙见,这件事情怎么都不能算在幼宁公主头上,不论其他,涟若仙上玩忽职守的罪名和忤逆犯上的罪名可是实打实的。” 徽文知道,知道真相的人不多,天帝肯定是偏帮幼宁,就算偏袒也不能明目张胆,而潇然,辛久和云和他们肯定是帮涟若的,死罪肯定是不成了,活罪,活罪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就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我要让你求着去死。 “依照小仙愚见,不如封住涟若仙上满身法力,法器,关入狱神司,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再做评判,如何?这样也不算冤枉了涟若仙上,也不算委屈了幼宁公主。” 辛久这个时候还嫌弃大殿不够乱,嘻嘻的,大喊一声, “好啊,本仙上也觉得这件事情这么处理最好不过了,不过,为了防止有人动用私刑,屈打成招,本仙上要求,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 上生星君这时说,爱中文网 “辛久仙上是说笑了吧,没有罪过怎么会到狱神司!进了狱神司的神仙都是罪大恶极的神仙,又哪里有不受刑的道理。就算是涟若仙上特殊一些,罪名未定,可是,她也不是清清白白的吧,是有些罪名没有定,不是没有罪。 青光墨霜瓶被盗这件事,涟若仙上的罪名逃不掉,再加上上君了了的性命也是因为她的疏忽而丧命,就这两条,可是实打实的罪过,我没有冤枉涟若仙上吧。” 涟若本欲开口说话,可是潇然施法阻止的一下,徽文趁着这个机会开口对明澜仙上说, “明澜仙上,小仙想请明澜仙上见证,按照我仙族律法,涟若仙上的罪名,是什么刑罚?以我所见,也不是简简单单的禁闭和审讯吧 在人间这可是要斩首的罪啊,毕竟丢的可是能祸乱天下的妖器,还是我仙族先天帝拿命换回来的,我仙族看中她,将青光墨霜瓶交给他看护,她不仅辜负天帝心意,更是弄丢了青光墨霜瓶,再加上那些若有若无的罪名……”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只留下无尽的想象在众仙脑海中描绘。明澜仙上再次走上前来,看着徽文仙上说, “仙族律例和人间法度不同,涟若仙上,仙族神官涟若仙上,玩忽职守,至使天族看护的妖族圣物丢失,罪不致死,但也不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狱神司戒台每日早晚三千神鞭,仙索加身。” 涟若在大殿上站的直直的,听着高台上的刑罚,这么多年了,涟若是第一个站着听罚的神仙。看看这些人,还没有审,她都还什么都没说,他们连刑罚都给她定好了。 云和无声的叹了叹气, “我就知道。” 辛久说, “怎么?” “神鞭,从来没有神仙挨得过。受过神鞭的人大多是罪大恶极的人,进了狱神司就没有再出来过,所以,没有人知道它具体是什么,只知道神鞭每打一次就掉一分灵气,伤一份灵台,等到灵台尽毁之时,也就是受罚之人魂飞魄散之日, 而且,神鞭从受刑之人身上打下来的灵气都用来滋养自身,所以是遇强则强,每日三千神鞭,按照涟若的灵气,最多三个月,拖也能托死她,现在还加上了仙索,仙索加身,会让涟若的鞭伤难以愈合,最后的结果就是伤上加伤,失血过多而亡。这样的刑,活的越长,越痛苦。” “可是这样,涟若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要是直接一声令下,食肉寝皮,连这点转机也没有了。只是以后要是没有公之于众,涟若就要带着这个罪名,过一辈子了。” “一辈子?你觉得她还有机会从狱神司出来吗?” 涟若准备开口说话,却发现潇然又要阻止,回头瞟了一眼潇然,告诉他,不要在这样了,顺便躲过了潇然的法术, “小仙还有一句话要说,上生星君,明澜仙上,今天我站在这里,不代表我就有罪,你们站在这里,或者坐在这里,不代表你们就有权利决定我的生死。” 第一百四十八章:清明金殿六 辛久听到涟若的话,看了云和一眼,没有再说话,潇然就听着他们说话,你来我往,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明澜仙上在涟若说完后对着徽文说, “徽文仙上,本仙上还有话要和仙上说。涟若仙上就算是有罪,论资历,你来仙族不过几百年,涟若仙上自小就在这九重天长大,论仙资,她是你的前辈,对前辈说话,要谦卑,只有狗仗人势,没有人仗势欺人,你可明白? 前辈就是前辈,再不济也是前辈,见到前辈就要谦卑,徽文仙上说话还是要注意的。按照仙族律例,出言不逊,是要面壁思过的,仙族律例上也说,待人应宽厚仁爱,小错初犯,不必严惩,徽文仙上道歉即可。” 徽文看着明澜,又看看天帝,天帝故意躲着他的视线,只要不涉及带幼宁,天帝陛下可是什么事情都好说,还是公平公正的,小打小闹的,一向不追究对错,无伤大雅,而且说实话,天帝陛下也是很怕这位铁面无私的明澜仙上,毕竟自己当年也是被罚过的。 徽文只能吞下这口气,什么都不能说,天族律例确实如此,可是自己要给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真是不过意,想当年在人间也是三十万将士的将军,挥臂一震,气吞山河,竟然如今也是沦落至此了 徽文给跪着的涟若微微福了一下身,说, “小仙出言不逊,请涟若仙上原谅。” 涟若看着他,傲娇的扫视了一下徽文,即便是命中注定要死的人,涟若也是不紧不慢, “仙上免了,仙上道歉也不是心甘情愿,小仙也受不起您的大礼,折寿。” 幼宁眼看着话题被扯远了,离自己的目的越来越远,又开始编造, “父君,还请父君做主,涟若仙上她颠倒黑白,蛇蝎心肠,仙族断然不能再留她了。” 涟若想为自己辩解,却被潇然止住,涟若微微回头看着潇然,第三次了,潇然,你到底要干什么。潇然与她心意相通,说, “涟若,忍下,现在不是纠缠此事的时候,先认下。” 涟若看着潇然, “为什么?潇然,你是要我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知道的,我要是认了,以后就没有以后了,他们野心昭著,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涟若,听话,我一定救你出来,不能把他们逼急了,我们现在势单力孤,他们要是急了,恐怕整个仙界血流成河,如果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解决这件事,也免去一场灾难。” “潇然,仙族已经这样对我了,我还要对他们毕恭毕敬吗?我没那么良善,再说了他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好好的,在哪里活着不是活着,我也不是非要做这天族的神仙不可。” “涟若!不要胡闹。” “我偏不。事到如今,你还在祈盼这他们网开一面?我不需要他们的宽恕,我没有错。”搜读电子书 潇然急了,慌了,怕一个不留神,被上生星君和徽文发现,只得长话短说,现在安稳下涟若最重要。 “涟若!你就听我一句。” “潇然,幼宁的事我并未怪你,我只是惊讶于你为什么要救她,你明明知道幼宁做的事情有多恶毒,可是你还是偏帮她,我现在真的想问一句,到底是为什么?是你终于发现对她情根深种了还是念着你们的同门之谊?我不要求你帮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放虎归山,最后,羊入虎口。” 潇然没想到,自己在涟若的心里,竟然是这样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可是自己确实是做的不对,既然无可辩驳就不再辩驳,只是一味的劝着她, “涟若,不要反抗。” 涟若看了一眼,不再和他心意相通,深深的看了潇然一眼,转过头,想起了潇然自从花卿殿回来后,在潇然殿一人独坐到天明,满眼凝重,这会儿又是这样反常,潇然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了? 涟若若有所思,云和的声音传过来, “涟若,听话。” 涟若真的是不敢相信,一个个都要她忍下,涟若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泪眼婆娑的悲戚的看向云和, “你们都要我认吗?都要我苟延残喘的活着,是不是?你们都要放弃我了,是不是?以后,天族不明真相的神仙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我就算是冥顽不灵的石头心,也是会疼的吧,你们现在也要在这里再踩伤一脚吗? 你们知道的,我不在乎我的性命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就这么难吗?这么难吗? 好歹告诉我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约而同的说了同样的事,我要听话吗,我一定要听话吗? 云和,你也要我忍下,你知道吗,我就是活下来,也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们每一天的唾沫都要在我的身上停留,我就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一身傲骨,怎么可以忍受让我自己变得这样?” 涟若悲戚的闭了眼睛,转了身,不在看他们,你们都想要我这样,好,既然你们想,我就如了你们的意,看看到底他们是点到为止,还得得寸进尺,我这条命,就陪你们赌一回。 看着现在还在大殿上争辩的那些人,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的,大喊一声, “闭嘴。” 对着抓着她的白嗣军说, “放手,放手!” 说了半天也不开,涟若直接把他们震开,管他什么礼数,什么尊卑,涟若大摇大摆的走到大殿前面,直刷刷的跪下,掷地有声,跪下的声音落在每个人都心上,震的每个人心颤,这一跪,跪下去的是涟若的骄傲,和铮铮傲骨,是她的羞耻心和一直以来的坚持与信仰,这些所谓的信仰在这一刻,全部支离破碎。 那些人,他们只看到了涟若跪下去的双膝,却不知道,跪下去的还有一颗失望到顶,血迹斑斑的心,跪碎的是满地骄傲。而除了那几个清明的人,其他人看到的都是,都是涟若清明金殿上用法力反抗,是意图谋反的罪过。 第一百四十九章:清明金殿七 众仙看见这一切都震惊了,今天,他们都眼珠子已经掉了好几次了, “天呐,怎么会,清明金殿上使用法术,那可是形同谋逆呀,涟若仙上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吗?” “我看她这上垂死挣扎。” “我倒是觉得涟若仙上挺可怜的,不像是撒谎。” 涟若甩开了押着她的白嗣军,跪在清明金殿上,眼睛一闭,一滴清泪落下,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一个没有心的,刀枪不入的罪仙涟若了 她这一次,也顺从一次,听他们的话,她对着天帝扣首, “陛下,小仙跪下了,认错了。” 此时的天界万籁俱寂,没有人想眨眼,错过着惊世绝伦的一幕,在很久的以后,当有人提起今天的事情的时候,还是能想起那等高傲的女子跪下的时候,落在他们心湖的声音,当真相揭开的时候,没有人会忘记,那个倔强的女子曾经被他们逼到了这个份上,进退两难,折尽满身傲骨,当真相公之于众,那些神仙也想到自己的竟然对这个女子这般无情,可是,现在,他们都是无辜的被蒙骗者,在他们眼里,涟若就是作恶的人,现在的他们就是正义的执剑者。 天帝也是难以想象,原以为涟若还是要争辩一番的,谁知道就认罪了,上生星君准备的大段演讲还没有说,就被堵在口中。 真是的,怎么每一次都不安常理出牌呢!要不是立场不一样,说不定他们还能做朋友呢。天帝听到涟若认错的话,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缓了好大的功夫,才摩挲着自己的衣服,慢慢的蹭到自己的宝座上,压着声音说, “认什么错?” 辛久也看着她, “就是,认什么错?你怎么了。” 涟若慢慢的把头从地上抬起来,腰挺得直直的,冷冷的声音说, “罪仙涟若,玩忽职守,贼喊捉贼,自行偷到青光墨霜瓶还嫁祸幼宁公主。至于为什么说幼宁公主,是因为罪仙涟若爱慕潇然仙上,而潇然仙上对罪仙视而不见,罪仙一腔真情付之东流,而幼宁公主深得潇然仙上喜欢,自然就是罪仙最合适的人选。 在嫁祸幼宁公主的时候,幼宁公主反抗,打斗之中罪仙失手将青光墨霜瓶打下凡间,罪仙自知事情已经无力回天,就想一了百了,直接杀了幼宁公主,把一切都推给她,让她做罪仙的替罪羔羊。没想到,潇然仙上突然出现,打乱了罪仙的计划,一切东窗事发,罪仙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在审讯过程中,罪仙屡屡顶撞天帝,哄骗他人,以下犯上,刚刚还在清明金殿上大肆使用法术,实乃大不敬之罪。 小仙自知罪孽深重恳请陛下降罪。” 涟若一字一句的把自己要认的罪说出来,冷冷的,毫无感情,波澜不惊的,不过她每说一句话,潇然的心就痛一下,每说一句话,心上就疼一分,一字一句烙印在潇然的心上,字字诛心,潇然险些承受不住。 没有人知道涟若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倔强吗?还是不服输?而天帝此时此刻对这个被自己的亲生女儿逼到绝路上的女子,竟有了几分恻隐之心,她说的每一桩罪过,都是幼宁亲手犯下的罪孽, 涟若,对不起了,我要救幼宁,你就必须要死,你要怨就怨我吧,本帝终究是对不住你,对不住天界,本帝前半生为了天界愧对于幼宁的母妃,后半生,就只能拿天界赔给她了。 这些话都有很明显的错误,涟若仙上至今红鸾星未动,怎么可能喜欢潇然,潇然仙上不喜欢幼宁公主的事情,整个仙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又有谁会不知道。 司命星君在下面看着可怜的涟若,只能无声叹息,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他隐隐感觉那个笑起来灿若星辰的女子不会这么坏。看齐 涟若的话掷地有声,上生星君听到也觉得舒心,走上前来说, “既然涟若仙上都亲口承认了,小仙也请陛下能秉公处理。” 说完也刷一下跪下,那些神仙也都跟着上生星君跪下,只有辛久还直挺挺的站着,云和扯着他的衣袍,直到他也跪下, 天帝在上方宝座上缓缓开口, “罪仙涟若,罢了,本帝不愿多说。” 天帝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罪行,也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索性天帝也什么都没说,摆了摆手,直接说, “白嗣军。” “在!” “将涟若仙上押到狱神司戒台,每日三千神鞭,仙索缚身。” 幼宁看着涟若,一副我赢了的表情,而上生星君秉承着送佛送到西的理念,还是死咬着不放,说, “天帝陛下,这样的刑罚是涟若仙上以前的错,那么今日在清明金殿之上动用法术,意图谋反,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一笔带过,不然我神族威严何在?以后岂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清明金殿上为所欲为?” 天帝看着上生,幼宁都已经不追究了,这上生星君这么还抓着不放了。 “上生星君,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小仙不是司法天神,这件事还得要明澜仙上说。” 甩锅大侠,一有真有得罪人或者不好回答的问题,上生星君总是能找一个代言人。明澜仙上说, “按照涟若仙上所做之事,倒行逆施,大逆不道,念在大错未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狱神司花断,凌风柱花绕,花刃做刮骨。” 天帝看着,心有不忍,可是,为了幼宁,不忍也得忍,闭了眼睛说, “白嗣军,动手吧” 涟若从地上站起来,在白嗣军的带领下,走出了清明金殿,涟若仙从跪着的神仙身边经过,眼睛看了看这些伏首的神仙,什么都没说。 出了清明金殿,又看见了金乌太子飞回天界,涟若自言自语, “人间又过去一天了,,这么快,明日的金乌和今日的金乌一样吗?” 涟若走在白嗣军的中间,一步一步的走出清明金殿,一路上,云霞伴身,涟若带着视死如归,平平静静的心情,欣赏着这生命最后的美景,白嗣军之后众多的仙家跟着, 第一百五十章:凌风柱一 刮骨之刑,是仙界惩处叛乱神仙的刑,狱神司里有一座悬空花殿,说是殿其实也不是什么琼楼玉宇,只是露天缥缈着的一座峰而已,好看倒是真的,花殿悬空于地面之上,粉嫩的花朵随处可见,花殿中间有一根凌风柱,花朵的藤蔓延伸而上,看起来就是人间仙境,不过越美的东西越毒,那些娇艳的花朵,用了多少神仙血液浇灌而出。 花柱的下面,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花朵,争奇斗艳,受刑的人被绑在凌风柱上,仙界的每一位神仙以自身灵力催动这些花朵,以花朵幻化刀刃,刮骨凌迟。意味,叛乱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涟若跟着前面带路的白嗣军走着,不自觉的和身边的仙军聊起来,她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和她也不熟,或许这样,可以说一些平时和熟人不能说的话,涟若吐了一口气,眼睛看着前方,说, “白嗣仙军,你们在天界多久了?” “回仙上,我等年岁最长的有上万年了,最短的也有四千年了。” “四千年,倒是比我还年长一些,这么久了,倦了吗?” “仙上说笑了。” “怎么会,我对这里,倦了,可是我才待了三千年。是我没有你们活的有趣呢,还是这仙界不适合我?” “仙上,我等有的兄弟们驻守在南天门,有的驻守在狱神司,有的在天界巡查,每年就能见上几面,可是只要能见上几面,就是好的,这里的很多兄弟都是凡人修仙飞升了,他们有时候也会讲凡间的事,我们这些一直长在天界的神仙,倒是也觉得有趣。” “是吗,要是有下辈子,我也去做一回人,看看四时风物,花鸟虫鱼,吃一吃五谷杂粮,见一见袅袅炊烟和大漠长天。” “仙上,在我等眼中,仙上活的很恣意。” “世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我活的随性,却不知道步步如履薄冰。算了,你们不知道,在那个地方,真性情,这么可能活的下去,只不过是在众多难受的方式之中挑一种最舒服的,苦中作乐罢了,我们都身不由己。今天多谢你们了,还送我来。” “仙上客气,请吧。” 白嗣军中的统领给涟若指了指路,涟若没有看他指的路,而是看着他们, “你们在仙族安分守己,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 不期待他们会回答,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花殿的正中间,看着他们转身镇守在花殿结界处,气宇轩昂的背影,和一往无前的孤勇,感动于他们的追求,不幸着他们的不幸。 看着那些神仙鱼贯而入,找自己的位子,真像天界的寿宴,真像那一天给徽文仙上飞升成仙的接风洗尘宴,这天气也很像第一次见到幼宁时候的天气, 只是, 昔年移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100文学 从这一刻,涟若大概有了放弃一切的想法,太累了,算计别人,被别人算计,涟若装疯卖傻了几千年,却在徽文这件事上折了身,就那么一点点好奇心,谁知道,这好奇心竟然成了催命符,以前,涟若他们不过问政事,却能把每一位神仙做每一件事情的动机,剖析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可放到自己身上,倒还看不明白了,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涟若站在花殿中间,凌风柱还离的她很远,可是,她知道,自己七成的命会交代在这里,剩下三成,就和那神鞭慢慢耗着,垂死挣扎,最后撒手人寰。 在这偌大花殿之上,神仙也被衬托的渺小,天帝离得她好远,远到只能看见衣服的颜色,但是说的话还是振聋发聩, “涟若,本帝念你是初犯,刮骨之刑,本帝就不动手了,也不必人人来过,取几个代表即可。” 涟若微微的眯着眼看着天帝,心里只有无限悲凉,你这个时候又来充当什么好人吗?刑不是你下的吗?罪过不是你加给我的吗?现在又假惺惺的说这些,你还要我感恩戴德是不是,天帝陛下,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你再怎么后悔,这个人也回不去。你偷了人还想立牌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天帝说完,双手化掌,把涟若打到了凌风柱上,涟若一碰到凌风柱,凌风柱上花朵的带刺的藤蔓就延伸而来,深深的嵌进涟若的身体,把涟若固定在凌风柱上,涟若看着跃跃欲试,准备上来打她的人,冷笑一声, “若有来生,我一定不再和神仙界有牵连。” 第一个上来的是是上生星君,他在行刑处飞到和涟若一样的高度,看着涟若,说, “涟若仙上,得罪了。” 上生星君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和她其实没有什么仇,可是谁让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呢,在清明金殿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就得找个好地方悄悄的告诉了。 既然要她死,就要让她死的明明白白的,这样才能让她心服口服。上生星君幻化刀刃的时候特地削弱了法术, “涟若仙上,你看我对你对好,我给你的痛苦少一些,就能让更多的人来讨伐你,你受到风刃的主人越多,这罪孽自然也就洗去的越深。” 上生星君的法术打过来,涟若全身上下一片痉挛,手掌攥着拳头,疼的哆嗦,可是眼睛却盯着上生,疼的涟若大叫,血顺着凌风柱滴落到柱子下面的花朵上,那未开的花朵瞬间花开摇曳。 “阿,上生星君,我的罪过我自有定数,由不得你来指指点点。” 上生星君飞身下来,转身离去,对着天帝俯身。第二个是幼宁,幼宁公主走上前来,在手上幻化灵力,施法结印,隔挡了她和外界之人的联系,外人只能看到身影,却听不到对话,幼宁已经疯狂了,她变得不能自己,面露凶光,说, “涟若,你去死吧,我恨你,我恨你,要不是你,潇然师兄也不会这么对我,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过,今天,你就要死了,以后,天上人间,都不会再有你的踪迹,你就在这万古长青的青天里归于虚无吧。” “我?幼宁,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么,我说的说有的罪孽,都是你的罪孽,我今天所受的刑罚都是有朝一日你要受得,我受罚,是因为老天不开眼,你受罚,那是罪有应得,因果报应。” 幼宁哈哈大笑, 第一百五十一章:凌风柱二 “因果报应?我幼宁从来就不怕因果报应,对于我来说,所有的因果报应都是天道好轮回,只要你能死,轮回,我才不怕! 我告诉你,涟若,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你而起,以后,人间炼狱,天族动荡,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因为你,你丢了青光墨霜瓶就是一切的因。” 涟若听到这里,很慌张,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人间,关人间什么事?上生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他还想一统六界不成吗?” 幼宁笑了一下, “不管他的野心是什么,你都没有机会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一切因你而起就够了。” “幼宁!你住手,你不可以这么做!” “可不可以,你说了,不算。” 涟若想挣脱凌风柱的控制,可是奈何一切都是徒劳,这凌风柱只有天帝一人可解。幼宁不再和她废话,一记灵力打在涟若身上,涟若在高台上吐出一口血,幼宁收了灵力,落在地上,涟若这个时候说话, “幼宁,如果你一直单纯善良,说不定你和潇然会有结果。其实这件事情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你只是不敢承认,是你亲手毁了这段姻缘。” 幼宁抬头看着涟若, “多管闲事。” 涟若看着幼宁走远,没在说什么,实在是坚持不住,低下了头,让自己缓一缓,幼宁的全力一击,涟若本来就受损的灵台已经快被打散了,身上血迹斑斑,血还在顺着衣服不停的往下流,身上的疼让涟若很难保持头脑清醒, 这边天帝问,下一个? 灵艈仙上走上前,对着天帝说, “天帝陛下,小仙今日身体不适,不太合适动用法术,花殿之上,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天帝略有不快,但还是摆摆手,说到, “好,灵艈仙上多多休息,注意身体。” 灵艈微微福神,在涟若仙位之上以及和涟若平起平坐的也就那么几个,那些仙位在涟若之下的就算再想去落井下石,也得天帝批准。天帝这边突然就冷场了,上生星君那一派都按兵不动,等着站在涟若这一边的人动。 涟若低着头,隐隐约约看见这一次走上来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是谁呢,是谁?涟若抬起头,原来,是他呀,今天他也要为了大局对我刀剑相向了? 走上来的是潇然,云和和辛久没有拉他,也没有劝诫他,因为他们三个总终有一个是要上去的,这是天帝和上生一党人步步紧逼的原因。 不管是谁,对涟若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既然潇然已经伤了涟若的心,倒不如这一次还是让他来,至少这样,云和和辛久的话,涟若还能听的进去,以后只是潇然和涟若有心结,两个人帮一个人解释,这心结肯定可以解的,涟若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爱网 云和和辛久看着潇然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深深的看着他,感觉潇然每走一步都是在送别,送别一段友情。 “涟若,我来,送你一次。” 潇然忍下心中的不舍,涟若半眯着眼睛看着潇然,幼宁的一掌已经让她有些吃力了,对着潇然有气无力的说, “潇然,我还以为你会帮我说话的,没想到你却是逼迫我认罪的,第一人。” 涟若没有哭,但是眸子里,也什么感情都没有。 “潇然,我认了,我认罪了,可是,现在,我得到了什么呢?没有宽恕,也没有真相了。 以后我都不是那个干干净净,和光同尘的人了,我辜负了师父对我的希望,师父死的时候,要我一辈子恪尽职守,忠于天庭,不求有什么大功,只求安分守己,做一个平凡的神仙,不争不抢,平平安安,可是今天,我全然抛弃了一切。” 涟若对潇然的话打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涟若仙上应该是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辜负了师父,痛心疾首。知道真相的人会想,认了罪,一生清明不再,沦为罪臣,不忠不孝,涟若的师父不是责怪她玩忽职守,而是责怪她,不能坚守,胡乱认罪。 潇然在胸前结印,心有不忍,又叫了涟若一声, “涟若。” 涟若的头靠在凌风柱上,看着下面蝼蚁一样的神仙, “潇然,你看看,师父用生命换回来的仙族有多么不值得,看看你我尽心呵护的九重天,有多么的冰冷无情,我以前也是有人疼爱的女子啊,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潇然,你看看,下面排队的那些人,他们都一个个的,都准备食肉寝皮,这就是我原本打算穷极一生守护的天族,现在一个个都要对我拔剑相向, 师父为了天族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最后却被他们自己折腾的乌烟瘴气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仙界人人自危,都知道要明哲保身,他们,都要放弃我了。” 涟若不再看着潇然,而是看着下面的这群人,喊到, “你们,你们忘恩负义,享受着我师父的庇护,却对他门下弟子赶尽杀绝,你们的良心呢!你们不是人人标榜正义么,那我师父呢,他为了仙族殒身,难道不算天族至高无上的恩人吗?是不是为了师父,我也该享受一份特权, 我是师父门下的小弟子,是不是我也可以仗势欺人,仗着我师父的恩德,在仙界耀武扬威? 愚蠢。还有你,幼宁,不是只有你有背景,我也有,我曾经也有爱护我的师父师兄,可是呢,他们是为了你们才死去的,我没有用我师父师兄的功德要求过你们什么,现在,我真的提师父和师兄们不值得,你们不值得。” 涟若喊到累了,倦了也不想在对他们浪费感情,看着潇然说, “潇然,我不会怪你,终有一天,泰平仙人也是这仙族地界上的亡魂之一,一生被仙族所累。” 潇然看着涟若这幅样子,她从来都是忍的,没有这样张牙舞爪的,爆发过,这一次是真的失望了吗?潇然不能再让涟若说下去了,涟若的师父是仙界不可亵渎的恩人,更是和天帝比肩而立的人,要不是他无心政事,说不定这天帝就是他的了,大概也有这个原因,才让天帝即便不忍心也要杀了涟若的原因,杀了涟若,经过漫长的时间,仙界的人就不会记得这个人了。 潇然在胸前结印,幻化风刃,打向涟若涟若吃痛,生生折断了一根藤蔓。潇然不敢再看涟若,踉踉跄跄的走回去。天帝被涟若说的也想起了那个人,有些愠怒。 第一百五十一章:凌风柱二 “因果报应?我幼宁从来就不怕因果报应,对于我来说,所有的因果报应都是天道好轮回,只要你能死,轮回,我才不怕! 我告诉你,涟若,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你而起,以后,人间炼狱,天族动荡,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因为你,你丢了青光墨霜瓶就是一切的因。” 涟若听到这里,很慌张,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人间,关人间什么事?上生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他还想一统六界不成吗?” 幼宁笑了一下, “不管他的野心是什么,你都没有机会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一切因你而起就够了。” “幼宁!你住手,你不可以这么做!” “可不可以,你说了,不算。” 涟若想挣脱凌风柱的控制,可是奈何一切都是徒劳,这凌风柱只有天帝一人可解。幼宁不再和她废话,一记灵力打在涟若身上,涟若在高台上吐出一口血,幼宁收了灵力,落在地上,涟若这个时候说话, “幼宁,如果你一直单纯善良,说不定你和潇然会有结果。其实这件事情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你只是不敢承认,是你亲手毁了这段姻缘。” 幼宁抬头看着涟若, “多管闲事。” 涟若看着幼宁走远,没在说什么,实在是坚持不住,低下了头,让自己缓一缓,幼宁的全力一击,涟若本来就受损的灵台已经快被打散了,身上血迹斑斑,血还在顺着衣服不停的往下流,身上的疼让涟若很难保持头脑清醒, 这边天帝问,下一个? 灵艈仙上走上前,对着天帝说, “天帝陛下,小仙今日身体不适,不太合适动用法术,花殿之上,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天帝略有不快,但还是摆摆手,说到, “好,灵艈仙上多多休息,注意身体。” 灵艈微微福神,在涟若仙位之上以及和涟若平起平坐的也就那么几个,那些仙位在涟若之下的就算再想去落井下石,也得天帝批准。天帝这边突然就冷场了,上生星君那一派都按兵不动,等着站在涟若这一边的人动。 涟若低着头,隐隐约约看见这一次走上来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是谁呢,是谁?涟若抬起头,原来,是他呀,今天他也要为了大局对我刀剑相向了? 走上来的是潇然,云和和辛久没有拉他,也没有劝诫他,因为他们三个总终有一个是要上去的,这是天帝和上生一党人步步紧逼的原因。 不管是谁,对涟若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既然潇然已经伤了涟若的心,倒不如这一次还是让他来,至少这样,云和和辛久的话,涟若还能听的进去,以后只是潇然和涟若有心结,两个人帮一个人解释,这心结肯定可以解的,涟若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无忧爱书网 云和和辛久看着潇然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深深的看着他,感觉潇然每走一步都是在送别,送别一段友情。 “涟若,我来,送你一次。” 潇然忍下心中的不舍,涟若半眯着眼睛看着潇然,幼宁的一掌已经让她有些吃力了,对着潇然有气无力的说, “潇然,我还以为你会帮我说话的,没想到你却是逼迫我认罪的,第一人。” 涟若没有哭,但是眸子里,也什么感情都没有。 “潇然,我认了,我认罪了,可是,现在,我得到了什么呢?没有宽恕,也没有真相了。 以后我都不是那个干干净净,和光同尘的人了,我辜负了师父对我的希望,师父死的时候,要我一辈子恪尽职守,忠于天庭,不求有什么大功,只求安分守己,做一个平凡的神仙,不争不抢,平平安安,可是今天,我全然抛弃了一切。” 涟若对潇然的话打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涟若仙上应该是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辜负了师父,痛心疾首。知道真相的人会想,认了罪,一生清明不再,沦为罪臣,不忠不孝,涟若的师父不是责怪她玩忽职守,而是责怪她,不能坚守,胡乱认罪。 潇然在胸前结印,心有不忍,又叫了涟若一声, “涟若。” 涟若的头靠在凌风柱上,看着下面蝼蚁一样的神仙, “潇然,你看看,师父用生命换回来的仙族有多么不值得,看看你我尽心呵护的九重天,有多么的冰冷无情,我以前也是有人疼爱的女子啊,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潇然,你看看,下面排队的那些人,他们都一个个的,都准备食肉寝皮,这就是我原本打算穷极一生守护的天族,现在一个个都要对我拔剑相向, 师父为了天族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最后却被他们自己折腾的乌烟瘴气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仙界人人自危,都知道要明哲保身,他们,都要放弃我了。” 涟若不再看着潇然,而是看着下面的这群人,喊到, “你们,你们忘恩负义,享受着我师父的庇护,却对他门下弟子赶尽杀绝,你们的良心呢!你们不是人人标榜正义么,那我师父呢,他为了仙族殒身,难道不算天族至高无上的恩人吗?是不是为了师父,我也该享受一份特权, 我是师父门下的小弟子,是不是我也可以仗势欺人,仗着我师父的恩德,在仙界耀武扬威? 愚蠢。还有你,幼宁,不是只有你有背景,我也有,我曾经也有爱护我的师父师兄,可是呢,他们是为了你们才死去的,我没有用我师父师兄的功德要求过你们什么,现在,我真的提师父和师兄们不值得,你们不值得。” 涟若喊到累了,倦了也不想在对他们浪费感情,看着潇然说, “潇然,我不会怪你,终有一天,泰平仙人也是这仙族地界上的亡魂之一,一生被仙族所累。” 潇然看着涟若这幅样子,她从来都是忍的,没有这样张牙舞爪的,爆发过,这一次是真的失望了吗?潇然不能再让涟若说下去了,涟若的师父是仙界不可亵渎的恩人,更是和天帝比肩而立的人,要不是他无心政事,说不定这天帝就是他的了,大概也有这个原因,才让天帝即便不忍心也要杀了涟若的原因,杀了涟若,经过漫长的时间,仙界的人就不会记得这个人了。 潇然在胸前结印,幻化风刃,打向涟若涟若吃痛,生生折断了一根藤蔓。潇然不敢再看涟若,踉踉跄跄的走回去。天帝被涟若说的也想起了那个人,有些愠怒。 第一百五十二章:凌风柱三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忘了他。在所有人心中,他的天帝位,还是因为他不要,才轮到自己的。 “下一个,是谁?” 下面没有一个人回话,云和和辛久肯定不会再去了,明澜仙上是监察仙上,自然也不会去,徽文听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也是识相的不去,月合仙人一个年迈的老头子,今天索性就没来,不赶年轻人的潮流和集会,剩下的和涟若平起平坐的就只有司命星君和游奕灵官了,这两个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司命公务繁琐,神仙三千丈红尘都要她来管,在天界,很难看到司命悠闲的身影。 游奕灵官虽然仙位如此,可是地位远不至此,只不过当年分封的时候,游奕灵官随意要了一个官位挂名而已,要是真的较真,游奕灵官的地位应该仅次于天帝。 游奕灵官一个人坐在黑角角里,极不惹人注意。 天帝突然提了游奕灵官的名字,游奕灵官在一边,起身说, “陛下,小仙不想见血,就算了,我的白鹅也见不得这些。” 天帝的眸子里晦明莫辨,这是司命也跳出来, “天帝陛下,小仙和游奕灵官有过节,他不做的事情,小仙才不做呢,您可别找我啊。” 司命星君傲然的话在花殿上久久不能散去,涟若也笑出声来,司命星君还是这般可爱。 天帝心中隐忍不发,看着仙台下乌央乌央的神仙说, “今日罪仙涟若在花殿公开受刑,我仙界有志之士必将群起而伐之,台下之人皆可诛,诸位,你们向仙界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台下不明事理的神仙一呼百应,分分上前,不问青红皂白,抬手就打,也不必幻化刀刃,直接就是灵力打在身上,涟若看着一掌一掌的灵力打在身上,说不上来的无力感涌上来,这一群愚昧的人,他们毫不关心事实真相,只要是能让别人痛苦的事情他们都乐此不疲,他们麻木,冷漠,盲目听信权贵,被人们当枪使。 时过境迁,这一趟刑罚终于受完,天帝大手一挥,那些嵌进涟若身体里的藤蔓就收回去,涟若从凌风柱上掉下来,掉到了那些淋了血的花朵上,此时涟若就像染血的蔷薇,倔强而不甘。天帝看着涟若,说, “来人,把她押进狱神司戒台,从明天开始,每日三千神鞭,仙索缚身。” 那些军备森严的白嗣军走过来,欲扶起倒在地上的涟若,涟若大和一声, “滚开!本仙上,不是你们可以碰的。” 打掉了白嗣军搭在她身上的手,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身上仙上的白纱衣已经被风刃刮的破烂不堪,可是她仍旧标标准准的向天帝谢了罪, “罪仙涟若,再次谢过天帝与诸位仙家指教。” 说完就转身离去,看她的背影倔强不屈,白嗣军跟在涟若身后,不像是押解犯人,倒像是为保护涟若而来…… 狱神司是个受刑的好地方,四周都是回音壁,鞭子打在身上的身影,痛苦喊叫的声音,都和外界隔绝,但是即便是一个黑暗的地方,因为生在仙界,也是仙气缭绕,瀑布飞珠银玉洒,层林溢彩暗香流。五光薄雾峦峰秀,七色虹云绿氧幽。 戒台上正好可以看见远山瀑布,都是钟灵毓秀的地方,涟若到这里不久,明澜仙上就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君,托着神鞭, “涟若仙上,跪吧。你要记得,今日跪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头顶的三尺神明,跪的,是你自己认下的错。涟若仙上,得罪了。”12345 涟若跪在明澜面前, “仙上说的哪里话,你职责所在,尽职尽责就好。” 明澜对着涟若点了点头。 三千神鞭,自今日起开始,绵绵不绝,生生不息。 神鞭打在身上,一下是一下,满身血痕,第一遍的时候没有打出血,可是越打,就越疼,三千鞭,一边不多,一鞭不少。 每打一下,涟若就感觉到身上灵力被抽离,灵台被打裂,这生生抽痛,尖锐,黏连,鞭子打下来的那一刻很疼,可是打完之后那种一颤一颤的疼更是要命,又胀又疼,涟若打到一半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跪在戒台上,唇色淡白,眼神迷离,痛也感觉不到痛,眼睛什么也看不到,明澜刚开始在她的身前行刑,身前已经是满目猩红,手臂上,胸前,一道一道的血印子,有一鞭子直接打在的涟若摊开的手掌上,一瞬间血肉模糊,灵气从身上散开,然后又被神鞭吸收了进去,用自己的灵力打自己,涟若总是受这样的伤。 迷迷糊糊了一阵子,再次醒来的时候,明澜仙上已经不在了,身上多了两道仙索,鞭伤痊愈合的慢了。涟若就面朝天躺在戒台上,青丝如墨,满身伤痕,墨发白纱,血色遍地。 第二日,明澜仙上如期而至,涟若还是昨天的样子,躺在戒台上一动不动,看见明澜仙上过来,从地上起来,看了看自己昨天被鞭子打了手掌的手,还是没有结痂,又看着明澜仙上,翻身跪在了地上,乖顺的样子,我见犹怜,可惜,明澜是个不解风情的神仙, “涟若仙上,我今天带来人来见你。” 涟若低着的头抬起来, “谁?” “你的朋友。” “仙上!” “不必惊讶,我只是带路,他们有天帝御诏,今日的刑罚过后,他们就可以见你了。” “仙上,我想先见他们,可以吗?” 涟若看着明澜,她怕,怕自己鞭戒过后的样子,他们看见了会担心。明澜仙上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说, “涟若仙上,他们既然知道你来了狱神司,就知道你会是什么样子的,无需多想。若是先让你见了他们,难保你身上不会多一条罪名。” 涟若看着明澜,是不是他知道,我是无辜的呢! “好。”涟若轻声答到。 “明澜仙上,你若是出去了,帮我给那天的白嗣军带句话吧,就说,花殿之上,恶语相向,是我的错。他们,不该是我撒气的对象,是我迁怒了。” 明澜有些惊到,但还是答应了。 三千神鞭,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重,身上裂开的伤口鲜血淋漓,皮开肉绽,鞭子打在昨天的伤口上,比伤口上撒盐还要疼,以往神仙的的绫罗绸缎,总给人飘飘欲仙的样子,可是没想到和肉粘到一起再撕开的时候也是很疼的,痛彻心扉,尖锐难忍。 第一百五十三章:狱神司一 神鞭飞扬带起了仙风,涟若的发丝随风而动,更添几分悲壮,鞭子一遍又一遍的打在身上,本来就虚弱的涟若更加气若游丝,这才只是两天,在受下去,灵台尽毁,修为散尽,就真的要羽化了。 “今天的神鞭就到此处。涟若仙上,起吧!” 明澜说完转身就走了,只留下涟若一个人,感觉天旋地转,她根本动都不想动,动一下都是生疼,在涟若晕倒的时候,他的朋友来了,是潇然,潇然一下子拉住了快晕倒的涟若,用法术给她调息,可是有仙索在身,给到涟若身上的灵力也只是九牛一毛。 涟若坐在戒台上,潇然也在一旁坐着,两个人并排坐着,看着前方的瀑布,涟若淡淡的问, “你怎么进来的?明澜仙上不是这样徇私舞弊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威胁他了?” “没有。” “我就试探的和他一说而已。没有想过他会同意的。只是,难得,你现在还想和我说话,没有恨上我。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仙索在身,我也帮不了你太多。” “好多了,没事了。” “涟若,你可怪过我?” 接着,涟若扭过头看潇然, “怪你?怪你什么?” “怪我在清明金殿上让你忍下,让你认下你没有做过的事,让你辜负了你师父的期望,害得你遭受刮骨之刑,三千神鞭,害得你的一身傲骨被践踏,让你任人欺凌,我却不为所动,还在你的伤口上撒盐,几乎是毁了你的仙途,断了你的前程。而且还没有结束,很可能以后还有罪责。” 涟若笑了笑, “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不能怪你,只是如果你没有阻止我,我大概宁愿死,也不会这么屈辱的活着。 我在凌风柱上的时候,多希望你可以上来杀了我,师父说我命硬,有时候命硬也不是什么好事,看着那群无知小仙,我真的感觉到世风日下,墙倒众人推,他们冷酷是因为他们无知,我不知道他们坏不坏,我只知道他们会随大流,我不知道他们懂不懂,但我知道他们不会为我说话,因为在他们眼里,天帝说错就是错。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心,他们趋利避害,胆小怕事,却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伤痛之上。 你怕是不知道吧,你没来之前,上生星君和徽文仙已经来过了,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这就是他们的局,他们以为我快死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从幼宁公主回来之后,一切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除却徽文仙在人间的事情之外,我几乎全都知道了,估计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幼宁全身而退,仙界不是他们的掌中之物,他们的眼光放的很远……” “涟若,你……,莫要太伤心。” 涟若惊奇的看着潇然, “伤心?呵,我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在这里等死罢了,潇然,你还是回去吧,我不在乎受过多少屈辱,但是,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这个样子,走吧。你手上,没有天帝御诏吧,小心明澜仙上抓住你的小辫子。” 潇然笑答,“他怎么会不知道。” “哦。” 潇然看着涟若知道,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让自己沦落成这样,潇然看着他,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拍了拍毫无生气的涟若就走了。 …………潇然殿………… 辛久问, “潇然,怎么样,她还好吗?” “我以为我可以救下她的,谁知道” 云和看着潇然这般自责的模样,说,广西 “潇然,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我们想要救下涟若,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们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我们从来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潇然带着些疑惑,说, “在花卿殿的时候,我看出来,幼宁的身上有朱砂劫,这是只有断人姻缘才会有的劫数,我去找过司命了,我俩探查一番才知道她将断了的红线放在了涟若的玉签上,阴差阳错,涟若成了给她朱砂劫的人,也是唯一能解她朱砂劫的人,那根红线被生生丝断,怨气横生,红线给幼宁的朱砂劫没那么容易渡。” “怎么会?”云和很惊讶, “她拿了月合仙人已经系好的红线,断人姻缘,算是她的报应吧。” 辛久看了一眼潇然,说, “你想借着这件事,让幼宁放过涟若吗? 算了吧,且不说幼宁会不会让涟若救,就算是她愿意,按照涟若的性子,救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都这样了,幼宁和涟若已经是水火不相容了。” 潇然看着他们两个,急切的说, “涟若,只要涟若救她,救了她,她就是戴罪立功了。” 云和无奈笑了笑, “救?朱砂劫就是一场梦,谁都不知道,梦里世界是什么样子,怎么救,再说,她也不愿意救的,你莫要再逼她,她根本就不在乎活不活着,有没有好名声。” “她不在乎,可是她不会拖累她师父。” “你的意思是你要拿她师父的事情来逼她吗?元尊已经仙逝,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进元尊了。你要真的这么做,涟若说不定,真的会恨你。” 潇然没有说话,云和又问, “这件事她们知道吗?” “不知道,朱砂需要契机,幼宁是不知道的,涟若没有时间去查,也是不知道的。” “随你吧!”潇然殿陷入了一阵沉寂,隔了一会儿,云和道, “潇然,你还是对九重天抱有希望,其实,这么多事情,你应该看的明白了,九重天,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公道的地方,但凡有一点点的良心,所以的事情,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潇然并没有搭话。 ………… ………………现实………… “然后呢!” 无泯和涟若讲了这么久的话,从一轮皓月讲到了日色初生,不过在魔界,也看不到太阳,只不过是月亮西沉了,觉着应该是天亮了,涟若看着无泯,知道这件事情勾起了他的兴趣,不然,也不会问然后, “然后?然后,就是辛久仙上的事情了,你们都知道的,妖族进犯人间,徽文抢了辛久的差事,不过没有筑灵旗,那座镇妖塔,应该存不了多久了。” “我倒是好奇,他怎么那么着急立功,明明可以不用这样,那位上生星君,不是早就为他谋划好一切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你说的那些事情,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狱神司二 我和你这样说,你自然觉得是个好计策,可是当时,我们只知道他们有野心,有背景,有妖族撑腰,其他的,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是一步一步摩挲着,误打误撞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那些关于上生星君和徽文的,都是在狱神司,他们亲口告诉我的。 潇然在那个时候一直要我忍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听了他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我没有怪他,我只是在想,怎么会这样,没有在意料之中而已。” “后来呢?你的三千神鞭怎么又变成幽冥鬼火了?我想知道这个。” 涟若显然惊讶,她从来不认为,无泯会追问的, “你知道这个干嘛呀?” “不想说?什么都说了,还差这个嘛?” “倒也是,不差这个了。 徽文仙上应该是在给自己谋出路,上生星君的计策,谋划,很可怕,时间很长,很惨,谁知道徽文是不是下一个,徽文也不是善茬,不会蠢到全心全意,与虎谋皮。 那个,花廊坐的有些屁股疼,我…,先走了啊,毕竟重伤刚刚痊愈,身子还没有大好。” 说着,涟若就站起来要走,垫着自己的小脚,可是无泯看着她,一把把她拉回来, “就你这些小把戏,本尊不会看不出来的,你是自己说,还是本尊派人去查,我要是查,肯定是从你最亲近的人查起,本尊查事情可不好慢条斯理的,一向都是棍棒。” “我,我,我,就没想框你,逗逗你而已。” 涟若挨得无泯很近,一说话,气息都吐在两人之间,吐气如兰。 “无泯君上,轻水镜里可以看见一切。我不想说,你自己看吧。” 涟若借着池边流水,在两人之间幻化出轻水镜,过往就在轻水镜中浮现, ………… 徽文还在因为没有用筑灵旗布施镇妖塔,而受着几百年的禁闭之行,这些事在人间几十年,在天界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前几天在清明金殿上侃侃而谈的徽文仙上,转眼就受了罚,昨日还在狱神司中高高在上的奚落涟若的人,今天就在徽文殿中面壁。 潇然殿中,窃窃私语,云和说, “辛久,这事儿,你怎么看?” “这有什么好说的,指定是代宁之地有什么他的把柄,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急,连筑灵旗都不拿,就走了,白白的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把他关在徽文殿中一段时间。筑灵旗现在还在我手上,天帝陛下也没有收回。” 潇然说, “天帝现在可顾不上你们,幼宁的朱砂劫初现,月白仙子又被他派下凡尘,别说是破解,就是缓解都做不到。现在花卿殿正人仰马翻,乱七八糟,天帝是顾不上了。” 云和这个时候说, “辛久,潇然,徽文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人,他比上生星君更难对付,而且我觉得徽文和上生星君的缘结还在徽文是人的时候,我还得去查,天庭就交给你们了。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关于徽文在人间的事情没有只言片语,很明显,是被抹去了,物极反常必有妖。” “那你小心。” 云和将再一次踏上征途,离开了仙界,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亲亲 辛久问潇然, “我们要不要帮帮天帝,告诉他结症所在,让他放了涟若。” “差不多了,不用我们说,我们只要提点一下司命星君,就行了。天帝那边会查出来了。” …………花卿殿………… 幼宁公主坐在院子中,看着满地繁花盛放,毫无生气,整夜整夜的梦魇把幼宁折磨的没有精神,萎靡不振,脾气也变得越发古怪,是不是的自残,手臂上的疤痕骇人,天帝在殿中听着司命星君说话, “司命的意思是涟若是解这朱砂劫的人?” “是。” 天帝听到这句话,喜上眉梢,说, “好,司命,要是幼宁公主得以平安,你就是天族的大功臣。来人,召涟若,不,把潇然仙上找来。” 天帝看着院子里日益消瘦下去的幼宁,眼睛里都是担心。 ………… “拜见天帝陛下,不知天帝陛下召臣前来有什么事情?” “潇然,我在花卿殿召见你,还能为了什么事,说白了就是为了幼宁的事,这些时候幼宁的事情你也听说了,我要你去劝涟若,让她去救幼宁。” 潇然看着天帝,说, “天帝陛下,这不太好吧,涟若是戴罪之身,私自出来狱神司不是越狱么,再说了,天帝陛下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涟若仙上和幼宁之间的恩怨,天界谁人不知,天帝陛下不是不知道,涟若替幼宁公主顶了罪,现在还在狱神司受刑,三千神鞭,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了,这世界上哪有白嫖的事情,让谁为谁肝脑涂地,还什么都得不到,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无论在哪里都是说不通的道理吧?” 当谁不知道呢,在花卿殿里召见,就是想私了,所有的一切连个见证人都没有,涟若要是这么轻易的就帮了,怕是上生星君一施压,天帝又是一个缩头乌龟,说不定这越狱的罪名还真的就是涟若的了,当真是好算盘。 天帝自知理亏可还是把恬不知耻发挥到了极致, “潇然,你要知道多少人上赶着为公主上刀山下火海,涟若有这样的机会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陛下还是去找那些愿意为公主冲锋陷阵的人吧,这样深厚的福气,涟若仙上是罪仙,承受不起。” 这样的福气,差点要了涟若的命,还是不要的好。 天帝只会打感情牌,用涟若说不动潇然,就开始换一种说法, “潇然,幼宁怎么也算是你的小师妹,你们师出同门,她就算是再不好,也是你的小师妹,同门的情意也是在的,我记得泰平仙人教导过你们,要同心同德,互帮互助,你连师尊的教诲也不听了吗?” “陛下,小仙在离开水明渊的时候,师尊就说了,出了水明渊的门,这里就是尘封的过去,你可以向别人说你是水明渊的弟子,但是水明渊只是曾经教诲,今后如何,全凭造化,一个专心作恶的人,哪怕在水明渊带上一辈子也是伪善。所以,小仙在离开水明渊的那一刻,水明渊的一切就与小仙无关了。 再说,小仙就算注重同门之义,也救不了幼宁啊。小仙可不是月白仙子,妙法绝伦,能起死回生。” 天帝有些怒了,位高权重的人是经不起别人不识好歹的挑战。 “潇然仙上,你不要得寸进尺!” “小仙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不曾进尺。” 第一百五十五章:狱神司三 司命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的,潇然仙上在说什么呀,净说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两个人在打哑谜么?而且潇然仙上这样犯上,天帝竟也只是生气。司命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前打圆场, “陛下,依小仙所见,不如就正大光明的在清明金殿上说上一说,幼宁公主是仙界的公主,自然怠慢不得,涟若仙上也是仙族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可以,一举两得也是好的,最终也是受益于天界的好事啊。” 天帝看着司命,倒是也不错,便说了声好。司命就赶紧筹备去了。其实天帝也知道自己理亏,如果这个人不是幼宁,那么天帝也是公平正义的。 清明金殿上,白嗣军押着涟若从狱神司来到清明金殿,还是那件白纱裙,只不过上面点点血红,脸上也是毫无血色,身上的鞭痕还历历在目,一个孱弱小仙,带着满身伤痕,走在金光闪闪,云雾缭绕的金殿,路过一路一路的神仙,一如来时,不卑不亢,这一次她身上背负着罪名,所以,走到大殿前面的时候,涟若扑通一下跪下,但腰板还是挺得直直的,咬着牙说了话, “罪仙涟若,拜见天帝陛下与各位仙君。” 天帝没有虚话,直接开门见山, “涟若,本帝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幼宁公主恶疾缠身,你救她?” 涟若看着天帝,凭什么天帝会觉得她能救幼宁,她也不是医仙,而且这般强硬的语气,想来幼宁说病的不轻,可是,这么即便她是罪臣,求人办事也不是这样的态度吧。 “陛下,您就不问问小仙,愿不愿意要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天帝的火气被涟若一句话给逼出来, “你说什么?涟若,你再说一句!” “回陛下,小仙第一次将功赎罪,弄丢了青光墨霜瓶,受了责罚,第二次将功赎罪,差一点打死陛下心爱的幼宁公主,受了刮骨之刑和神鞭,第三次将功赎罪,陛下还愿意给我第三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吗?这一次,就不怕我直接杀了幼宁吗?反正,破罐子破摔,我比天帝更能豁的出去。” “好你个涟若,你好大的胆子,大殿之上,你就敢将这恶毒心思表露,可见,你是一个多么蛇蝎心肠的人,来人,给我把她从鹿鸣仙台丢下去。” 听到这话的司命赶紧跑出来, “陛下不可,涟若仙上是救下幼宁公主的关键,是唯一可以救公主的人啊,陛下三思,三思啊!” 天帝听了司命的话,深呼吸,将自己的怒气压下去,说, “涟若,本帝再问你一次,你是救还是不救?” 辛久在心里祈祷,我的姑奶奶呀,你可好好说话, “回陛下,小仙一介罪臣,刑罚还没有受完,失德失信,又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神仙,也不是精通医术的神仙,怕是医不好幼宁公主。再说幼宁公主金尊玉体,小仙怕一不小心伤着公主。” 天帝听着她的话,知道她有了松口的意思,也是松了一口气, “涟若仙上,何必呢,你救了她,我们都是皆大欢喜,本帝乃是仙界之主,自然说话算话,本帝说免了你的处罚,就免了你的处罚,只有幼宁好起来,本帝是帝君,如今也是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你了,是给足你面子了?” 涟若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说, “罪仙不敢,天帝陛下的面子和天帝的低声下气小仙实在是受不起。”塔 低声下气,哪里看得出来是低声下气了,明明就是仗势欺人。天帝威严的开口, “本帝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涟若!” 天帝的最后一句把自己的气势发挥的实打实,涟若只得说, “陛下,罪仙什么都不知道,不敢给陛下承诺,而且,陛下就不怕涟若趁机加害幼宁公主吗?毕竟罪仙也不是没有做过,陛下,为了幼宁公主的生命安全,您还是好好的关着涟若比较好,小仙一旦有机会,可是不会放过幼宁公主的, 天帝陛下,要想让幼宁公主活的久一些就应该让她离我远一些。” 大殿之上的许多人都感受到了涟若的狂妄和不知死活,可是对于涟若来说,她有狂妄的本事,一,破釜沉舟的决心,二视死如归的胸腔,大不了贱命一条,赔给她们就是了。 天帝耐着性子,对涟若说, “涟若,本帝是在给你机会,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本帝要是当真,你就是再一次的刮骨之刑,你可想好了,救还是不救?” 涟若也把弯着的腰直起来, “罪仙没有资格救。” 潇然对着涟若说, “涟若仙上,试试吧,万一可以呢,你要是救了她,天帝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涟若看着潇然,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潇然了,说他对幼宁没有情,可是这样三番两次的救她,说他和幼宁有情,可是潇然的心又确确实实不在幼宁身上,当初拒绝的那么决绝,覆水不收。可是要说对涟若有感情,那也不可能。在涟若看来,现在的潇然极其矛盾,一边想着就下幼宁,一边还想着救她。 可是在潇然心里,他自始至终都在救涟若。涟若眼睛盯着潇然, “潇然仙上,涟若要的从来就不是网开一面,你不知道吗?” 是啊,涟若不求,也不需要网开一面,她没有罪,即便她认了,她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这罪名自己就该担。她担下这个罪名,本来就有赌气的成分在,也有一半是觉得潇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她这么做,可是,潇然啊,我现在看不到头了,是我不通透,意气用事了,还是你的局部的太深了,还是你真的放弃了这些朋友。你到底是为什么,一次次让我违心,一次一次放弃我,抛弃我,作践我, 潇然对着涟若说,实则是对着天帝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救她,只要幼宁公主活着,天帝陛下一定彻查此事,如何,这个筹码够不够让你救幼宁?” 天帝还纳闷,这潇然仙上刚开始的时候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怎么突然帮着他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彻查,一旦彻查,幼宁的事情能瞒多少,罢了,只要幼宁能活着,不过是几年牢狱之灾,忍一忍就过去了,天帝陛下说, “好,本帝答应你,此事之后,彻查。” 下面的神仙窃窃私语, “彻查,彻查什么呀!不是都定罪了么,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花卿殿一 “不会吧,这要是冤枉了涟若仙上,那,那刮骨之刑不是白受了?” “不知道。” 涟若还是深深的盯着潇然,什么意思?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给我一个平反的机会吗?原来他没有放弃我吗?涟若看了看潇然,又看了看辛久,辛久冲她微微点点头,涟若不确定的对天帝说, “陛下,小仙可以一试,但是成功与否,不是小仙说了算的。而且还得看幼宁公主愿不愿意让小仙治了,毕竟小仙可是对幼宁公主横刀夺爱的人。” 幼宁公主在众宫娥的拥戴下走近清明金殿,涟若看着她,确实是脸色憔悴,神情恍惚。涟若看着幼宁, “公主麻烦往小仙身边靠一靠,小仙跪着,离得有些远,给您治不了病啊,虽然幼宁公主国色天香,但是您也不愿意做一辈子病美人吧。” 天帝看着涟若,说, “涟若仙上,今时先不用跪着,你救下幼宁,什么都好说。” “谢天帝陛下。” 涟若从清明金殿的地上起来,站起来的那一刻还感觉天旋地转,血衣还在身上,虽然身上很疼,自己的脸色也没有比幼宁好到哪里去,但是涟若还是一声不吭,死忍着,走到幼宁身边,用法术探查一番,说, “公主可是坏过别人的姻缘?这可是朱砂劫?是吗,幼宁公主?回答我。” 幼宁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莫不是说涟若仙上的和青光墨霜瓶的事情吧。” “明知故问。” “哼,你要知道,我是位唯一能救你的人,我要是不痛快了,你可不好过,我要是死了,你可就一辈子这样了,半死不活的。你可想好了。” 涟若施法,羽箭幻化出漫天绸缎,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圈在了里面,带回来花卿殿,天帝,幼宁,潇然,辛久,上生,明澜,天帝大喝一声, “涟若,你要干什么?” “回陛下,幼宁公主的病不是病,是朱砂劫,是梦,是因果轮回,小仙要救她,只能去她的梦里,你要是想让幼宁公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宽衣解带,名节不保,小仙现在就把幼宁公主送回清明金殿去。” 天帝看着涟若就要伸起的手,赶紧说, “好了,好了,别废话,赶紧,治病吧。” “陛下,小仙要和你说清楚,朱砂劫无解,唯有梦碎,天帝陛下也是知道的,小仙不知道幼宁公主坏了谁的情缘,也不知道是怎么坏的,不知道她是陷在自己的梦里,还是别人的梦里,所以,风险很大,要不然就我和幼宁公主一起留在梦里,要不,就是陛下希望看到的那种结果。” 幼宁跑上来,拉着天帝的手, “父君,女儿不用她救,不用!” 涟若看着幼宁, “不让我救,那你自生自灭吧,还是说,你是怕我知道些什么,怕我做手脚啊? 放心吧,这里的人都知道你的把戏,怕什么。” “不用你管,我就是不让你治。” 涟若笑嘻嘻的靠近幼宁,说到, “我还不想呢,是你父君低声下气求着我的,他答应我,只要你活着,就彻查此事,不为什么,就为了能拖你下水,我也得救你。 好了,既然你还醒着,不如就如实告诉我,你到底断了谁的姻缘,好让你的父君给你化善缘,渡此生。” 幼宁还要闹,天帝这个时候说, “幼宁,不要胡闹,有什么就说吧。” 幼宁看了看天帝,说, “红线是从月合仙人的姻缘镜前扯下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135中文 辛久皱着眉,说, “就是这样?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们也没办法,这样,你还有什么遗言也一并说了吧,万一回不来,就要和你父君永远分开了,以后要是成了鬼,冥主大人可不会担待你。” “你!” “我什么我,啊。” 涟若拉了辛久一把说, “辛久,不用和她多说了,蠢。 我还得借你的摄魂术一用,你的摄魂术出神入化。” 辛久皮皮的笑了一下, “好的,我的荣幸,安排。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说完就去给幼宁施法,摄人心魂的声音就在大殿上想起,这声音如山间清泉入耳,簌簌希希,涟若也背着声音所引诱, “为当梦是浮生事?为复浮生是梦中?虚幻形声本自无,如如不动亘今古,幼宁~幼宁~,跟着我,如梦吧。” 就在幼宁快要被辛久摄魂的时候,潇然抓住了她的手, “当心!” 涟若这个时候才回神,原来修为灵力已经削弱到这种程度了吗?连摄魂之术都抵挡不住了,辛久呼唤幼宁,让她入睡,入梦,涟若看着她熟睡,然后慢慢的蹙起眉,然后开始心神不宁,薄汗湿身, “朱砂劫果然名不虚传,是个折磨人的好法子。” 天帝站在幼宁的旁边,说, “涟若,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快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幼宁可不好受的呢。” 涟若看了天帝一眼,不在说什么,谁都不知道朱砂劫到底该怎么破,进了梦主的梦里,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永远留在梦主人的梦里…… 涟若本来是不想的,可是又想,是不是应该相信天帝的金口玉言,如果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自己总不能在狱神司过一辈子,大不了就拉着幼宁一起死。 涟若施法准备进去幼宁的梦里,刚刚念决进去,还没进去就被打回来了,涟若也是很奇怪,瞪大眼睛, “怎么会这样,我,我,进不去?” 天帝比涟若还着急, “怎么回事?” 涟若一想就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啊,涟若无奈的笑了笑, “陛下恕罪了,小仙灵台都被神鞭损毁,我是朱砂劫的主人,这朱砂劫为了保护我,不让我进去了。” 就在天帝准备要说话的时候,幼宁突然醒来,突出一口鲜血了,又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上生星君看了看说, “大概是朱砂知道我们有所行动,这是在向我们示威了,朱砂劫已经在蚕食公主的魂魄,这样下去,公主早晚香消玉殒,长坠梦魇。” 说完又看着涟若, “涟若仙上,这不会又是你的计策吧!” 涟若看着上生星君,真的不知道上生星君上辈子是什么,这般恶意揣度别人的想法,涟若压根就不想理他,谁知道天帝就是个二百五,一点就着,立马拿出全部的气势把涟若打的跪下,涟若吐出一口血,染红了手指,血衣上又添血迹,头发掉在胸前,满眼不可置信的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幽冥鬼火一 “陛下,小仙在就幼宁公主之前就说过成功与否,小仙不能保证,天帝陛下如今这般是要出尔反尔吗?” “涟若仙上!你好大的胆子,本帝信任你,让你救公主,谁知你竟明目张胆的谋杀公主。” “陛下,所有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我有没有害她,你不清楚吗?” 上生星君走出来说 “涟若仙上,其实我倒是挺同情你的,你的这些朋友们费尽心机的帮你,你就是不争气,天帝宅心仁厚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不但不珍惜,竟然还,唉, 如此蛇蝎心肠,天帝陛下,不能再对她仁慈了,小仙恳求,将涟若仙上千刀万剐,不能让幼宁公主的罪白受,辛久仙上的摄魂术足以让公主睡上好久,在这段日子里,幼宁公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着,潇然仙上玲珑心思,定然是这一切的谋划者,涟若仙上本来就对幼宁公主心有不满,这可是绝加的机会。而且,徽文仙上才刚刚抢了辛久仙上的功劳,必然也是怨恨的。” 辛久仙上就很不乐意了,上去就和上生星君争辩, “功劳?你是说徽文仙上面壁思过的功劳吗?我可不敢。” 幼宁公主重病,天帝本来就忧心忡忡,现在自己的两个大臣还在下面吵来吵去,而且经过上生星君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这样的意思,天帝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他们三个的局,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想救,既然自己不能报仇,就借着朱砂劫来报仇,天帝的心情很不爽,大和一声, “住嘴!” 下面所有的神仙都跪下,大喊, “陛下息怒!” “涟若仙上,本帝欲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没想到你竟然也是如此恶毒,勾结众仙,谋害公主。 “陛下,欲加之罪,小仙无可辩驳,只是你这是打算又要给我加上罪名吗?亏我在最后一刻还选择了相信你,相信一个天帝的帝君之位,会让你说话算话,天界的金科玉律会让你不那么为所欲为,看来是我想错了,一开始,我就不该信你们的话,我一开始就不该抱有希望。我原以为就算幼宁公主没有好转,天帝陛下也不会随意迁怒,可是,现在看来,是我信错了。” “错信?是你错信了?是本帝,本帝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觉得你委屈,我告诉你,本帝就是要让你含冤而死,死了之后,带着你的怨恨找你师傅去吧。 我就觉得你们有问题,司命来和我说朱砂劫唯有你可解,可是这话,潇然,你敢说不是你告诉他的,你就算是没有明说,也是在暗地里提点过得吧,辛久,你以摄魂之术催眠幼宁,让她在睡梦中遭受伤害,不也是为了给涟若报仇吗?本帝原以为你们都是深明大义的神仙,谁知道你们也是这般记仇,来人,把涟若都给我拉下去,打入凡间,历劫千年。” 上生星君想,打下凡间还有重新飞升的机会,只要他们几个还是一心,目的就不算达到,于是赶紧说话, “陛下不可,上生不是为了他们说话,而是为了陛下,下凡历劫只是受苦一时,百年之后仍可位列仙班,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这对幼宁公主实在不公,小仙有一计,还请陛下能听一听,在做决断可好?”爱上文学网 “讲。” 天帝不愿和他多说, “陛下,下凡历劫苦的是自己,这世间最苦的无异于背叛,最爱之人指向自己的剑最痛心,小仙听闻,潇然仙上与冥主,行魑大人的交情不错,我们仙族也好久没有和冥界来往了,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和冥界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如何? 让潇然仙上带着罪仙涟若去往冥界,借冥界的幽冥鬼火一用,严惩不贷,幽冥鬼界的鬼火可是名不虚传,必然能让涟若仙上刻骨铭心的记着自己所犯的错。至于辛久仙上,他助纣为虐,与他们狼狈为奸,借着自己在凡间的威信作威作福,小仙就怀疑不是徽文没有找过辛久仙上,而是仙上至天下于不顾,只看重自己的利益,不肯给徽文仙筑灵旗,这才让徽文仙犯下大错,此人也是心机颇深,而且这一次,摄魂之术也是辛久仙上所施,如果涟若仙上所说不假,她进不去朱砂劫,那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做手脚的就只有辛久仙上了, 他完全可以在摄魂之术上动手脚啊,陛下,可怜幼宁公主被他们一行人耍的团团转,现在还在和梦魇纠缠,以小仙拙见,就让辛久仙上去西山菏泽之处,磨炼心性吧。” 上生星君想的真周到,幽冥鬼火的刑,一来,断了涟若今后的仙途,二,让涟若和潇然反目成仇,辛久一个人去菏泽,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菏泽那个地方,常年妖兽出没,说不定哪天就被吃了。三,说不定还能挑拨冥主行魑和潇然的关系,一箭四雕,妙。 天帝看着上生,哈哈大笑, “上生,没想到你这么狠,不过正合我意,本帝现在就修书一封,告知冥主。此后天族再有此等恶人也有先例可寻,涟若仙上,就就做这个第一人吧,来人,将她拖回狱神司,今日的三千神鞭先受着,打完了之后再由潇然仙上带去冥界。你们都走吧。” 众仙从清明金殿退下,窃窃私语, “唉,这不是欺负人么,明明就是涟若仙上灵力衰微,非说是人家不安好心,可怜人。” “那有什么办法,她有罪在先,本来天帝陛下就疼爱幼宁,这涟若仙上三番五次的找幼宁公主的麻烦,也难保不会这么想。” “只是那涟若仙上也是真可怜,” “好了,你快别说了,清明金殿门口,小心祸从口入。” 两位仙人拉拉扯扯的走了。涟若又回到了狱神司,还是明澜仙上,还是涟若,跪着,三千神鞭…… ……………………现实……………… 涟若伸手一划,轻水镜破灭,其中影像不再,化作水榭散落在重忘殿门前的池塘中, “就是这样了,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潇然借着这个时间给冥主行魑写了信,和天帝的那一封没差多少,先后交道了行魑手中。” 无泯看着涟若, 第一百五十八章:幽冥鬼火二 “倒是不曾想过,你竟是这样一路走来的。不会难过吗?” “怎么不会,我在狱神司戒台的时候想,天族不过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地方,连受刑的地方都是山明水秀的,可惜却没有一个心思清明的君主,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那样半死不活的活着,受尽屈辱,谩骂,还是狠狠心从鹿鸣仙台跳下去,身死魂消,一了百了,做一回刚烈女子,死了连齑粉都没有,就像没有来过一样死去, 可是怎么可以,我没有错,生死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就该好好的活着,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活着,有资格比任何人活的更好,因为自始至终错的都不是我,该赎罪的人还活的好好的,我怎么可以去死,幸好,鹿鸣仙台我没有跳,现在我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无泯看着涟若问, “现在的你,是活着,可是,周身灵力涣散,你连上九重天都做不到,还想干什么,小心,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打算用这肉体凡胎和那些神仙对战?现在的你,天宫中了宫娥都能打死你。” “无泯君上,不要说的这么绝对么,我还没有气馁,你就替我担心上了? 很多时候蛮力是没有用的,要靠脑子,我还有羽箭在,也不算肉体凡胎。要说我有什么,便是有一处后悔,不该听潇然的话,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忍着这么久,受了这么多苦,可不能白受。要不是为了天帝那虚无缥缈的一句承诺,我才不会就幼宁,也就不会到冥界了。” 涟若看着无泯,满不在乎的说。无泯看着涟若的样子,说, “接下来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了。” 说完就转过身走了,背对着无泯招了招手。 无泯转身去了自在城,又是一天晨曦初上,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笑了笑,这个女子倒是临危不乱,冰雪聪明呢。 两个人都不记得被落在冥界的穆青。从纠何殿回来之后,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涟若正在重忘殿里无所事事,拿着笔写写画画,袖子撸的老高,墨汁把手掌弄的黑黑的,在仙界的时候涟若什么时候这般邋遢过,到了魔界,这是入乡随俗了吗?可是魔界只是没有太阳,不代表就是邋遢吧。 看见无泯回来了,就站起来,瞪着脚尖看藏在他后面的人,可是无泯那个可恶的,涟若往哪边看,无泯往哪边走,气的涟若, “喂,你,你干什么呀,带过来又不让人看,小气,小气。” “这就沉不住气了?” “算了,算了,不看了。” 无泯看了看身后的女子,说, “蓦娘,你和她就在这里作伴吧。” 涟若偷偷的看着无泯身后的蓦娘, “蓦娘?你快来,让我看看。” 蓦娘走上来,涟若从凳子上站起来,拉着蓦娘的手,蓦娘看见涟若伸手的那一刻本能的想拒绝,又想了想不行,这是魔尊要她照顾的人,惹恼了不好,强忍着内心的拒绝把手放在了涟若的手上,涟若笑呵呵的看着她,就像小孩子看见好朋友一样,笑眯眯的, “蓦娘?哪个蓦字啊?” 蓦娘是真的很难受,她的手啊,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洗一洗, “蓦,蓦然回首的蓦。”管家 涟若在自己的嘴里又念了一遍, “蓦然回首,好名字呀。我叫涟若。” “蓦娘知道,君上和我都说过了。” 无泯打断了她们的交谈,也是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们有的是时间还好聊,她以后就和你在重忘殿里作伴了。” 涟若喜出望外, “真的?” “本尊没有那么无聊。” “谢谢你了。” 涟若知道,无泯是个冷性子的人,能这么周到已经不容易了。 “无需多言,你在魔界,我是主人自然得周到一些,以尽地主之谊。你这写写画画的是什么,画的花吗?” 涟若一下子把身子趴在那张画上面,把画挡了个严实,眼神躲闪的看着无泯,尴尬的,说, “哎呀,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去去去,什么都看。 ”这倒是让无泯更好奇了,那看着就是花的模样,不过可是不敢恭维,勉强没有认做是一摊墨水。无泯也学着涟若无赖, “你越是这样,我倒越是好奇了,你这画的到底是什么花,人间好像也没有吧,你起来让我好好看看,说不定我能认出来呢。涟若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打着无泯扒拉的手, “哎呀,你这人真的是,人家都隐私怎么能看呢,都跟你说了,不行,不行,你怎么这样。无泯把手收回去,撇撇嘴说“好吧,不看就不看了,你起来吧,这样把肚子压坏了。” “我不,你走了我再起来。” “你是在赶我走?” 涟若笑了笑, “怎么会呢,这可是你的地方。哎呀行了行了,快走吧,快走吧,蓦娘,你快把他赶出去。” 蓦娘看看无泯,表示自己可不敢,无泯也不愿为难她,就站起来,说, “好了,我走了,你起来吧,桌子坏了可是得赔的。” 说罢就转身走了,涟若趴在桌子上悄悄的瞄,看无泯是不是走了,正在她把身子探起来的时候,无泯一个回头,把涟若从桌子上扶起来,涟若整个人向后倒去,为了不让无泯看到那副画,一手抓着无泯的胳膊,把他拉过来,两个人就在重忘殿里动起手来,没有灵力倾散,只有招式,涟若以柔克刚,你来我往,无泯一个反手就把涟若推到了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那幅画,放在眼前看,一个转身就把看了的画放在了蓦娘的手里,蓦娘看着这话,一脸懵。涟若火冒三丈,又恼又羞,气急败坏的说, “看吧,看吧,看吧,真的是,人家画工不好,非要揭短,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太可恶了你们。” 无泯微微一笑打趣道, “我倒是觉得你这画的还不错,至少我还能看出来是朵花,你这是什么花,我好似真的没有见过。” 涟若用她那双沾满了墨汁的爪子从蓦娘手里拿回来那副作品,摊在眼前看了看,有摇了摇头,把它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因为自己刚才趴在画上,画的墨汁还没有干,墨汁全都蹭在衣服上了,那副画更是没有原来的样子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无泯一 “哎,确实有些难以入眼,这花叫绯净,绯净花枝比较低,但是花茎上有刺,你知道有一种刑罚,就是在这绯净花海中滚过去,栽植的绯净花密一些的话,花枝足够让人躺在花海之上,那些花茎上的小刺入体是取不出来的,就在经脉中流窜,好像蚂蚁啃噬一般,痛不欲生。” 无泯看着那副画, “倒是我孤陋寡闻了,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花。” “这就应了那句话,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害人不浅,不过这花儿观赏还是可以的,只是不可亲近。”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嗯嗯,慢走,不送。” 看着无泯走出了大殿,涟若才送了一口气,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画收起来, “呼--,可算是走了。” 蓦娘在身边帮着,问涟若, “仙上,你对我们君上好像很不在意啊!” “蓦娘,我可不敢,我这不是还欠着你家君上的恩情呢么,自然得对他尊敬一点。对了,蓦娘,你叫我涟若吧,我以后都不会做仙界的人了,这个称呼就让它过去吧,而且,我们是朋友,不是主仆,你不用这样叫我,听着怪难受的。” “仙上,就算魔界不怎么种礼数,可也是尊卑有别,总该有个称呼的。仙上还是别这么说了。” “蓦娘,你是不是从人间来的呀?” 蓦娘看着涟若,很惊讶, “君上是这么和仙上说的吗?” “哦,没有,我猜的,你这么懂礼数,大概是人间来的。” “蓦娘曾经在人间待过一段时间,所以也学了一些人间的风俗,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改掉。” “改掉干什么呀,一个人啊,无论经历过什么,多多少少都会在生命中有痕迹的,即便你不觉得它留在生命中,可是它终归伴随着你的,干嘛要抹掉那些存在呢?” “是啊,没想到仙上年纪轻轻道理懂得这么多。” “道理懂得多是因为故事听得多而已,不过,既然你在人间待过一段时间,不如就按照人间的说法,喊我小姐吧,仙上我现在可是担不起了,灵力还没有你强呢。” 涟若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出了最痛心的伤害,谁知道在哪个无人的夜里,涟若有没有痛哭过,为自己的不公平的待遇哭泣过,宣泄过。 “好啊,小姐。” “哈哈。”书吧 “小姐,你快去把你的衣服换了吧,满身都是墨汁。” 涟若低头看了看,抬起头看着蓦娘, “不会啊,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像不像狂乱的书法呀,哈哈。” “哈哈。” 两个女孩儿在一起欢笑,简单快乐的像个孩子。 在魔界逍遥了几日,涟若深感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不错,每日日上三竿才起(虽然魔界并没有太阳。)起来就是和蓦娘一起在魔界闲逛,将魔界自在城里的美食,美景看吃遍,玩遍,疯了好几天,而且还在自在城里碰见了几次庭花郡主,庭花郡主好像极其喜欢鹅黄色,见面每次都是鹅黄,要不是款式不一样,都要感觉堂堂魔界郡主,竟然只有一件衣服,不得不感慨一下到底是魔界廉洁,还是魔尊苛待下属。涟若和蓦娘每天都是累到瘫痪,两个女子就瘫在床上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这几天玩的怎么样?” “好极了,无泯君上,我欠你的恩情什么时候还,怎么算还完啊。” “怎么了,想去报仇了?这样的日子不好过吗?” “那倒没有,只是这心里有事她也玩不好,吃不好,睡不好,牵肠挂肚,不如尽早了结了,然后山长水阔,任尓高飞。” 无泯看了看涟若, “我说过,我救你只是一时兴起,没打算让你还恩,再说,你要是真的还,也是还不起的,烁金血一千年一滴,你总不至于在魔界一千年吧。” 涟若不说话,她肯定是不会在魔界一千年的,可是这恩也不能不抱呀,总归是人家救得自己,虽然这幅臭脸她也不想看,无泯看着她,又说,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先去做你的事,等你有命回来了,再说报恩的事情吧,我手里拿捏着一个身在两界的人,也不好交代。你去的时候记得告诉潇然仙上一声,你出了魔界,生死就不归我管了,免得到时候潇然仙上来我魔界要人,我还得和他解释一番。” 涟若有些难做的看着无泯, “无泯君上,我准备现在就走了,可是我不能告诉潇然,他不会让我这么做的,而且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他知道了,会把我抓回去的,我不能告诉他。” 无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些话你也不应该和我说,我是魔尊,说话就得算话,既然说好了,就不可以出尔反尔,在魔界我可以保你,出了魔界,我没有义务保你平安,潇然和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 “无泯君上,你再帮我一次,帮我瞒着潇然,我本来可以悄悄的走,可是我没有,我不想拖累你,也不想一走了之。我不想骗你,也不想和你油嘴滑舌的,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要走了,而且是必须走,我不知道我会走到哪一步,可是我的上一步已经错了,从我认错的那一刻就已经错了,我不想一错再错,了了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必须要讨个公道,还有青光墨霜瓶,我得把它找回来。” 无泯看着涟若,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告诉她, “涟若,我给你的建议是放下,放下你的过去,仇恨,包袱,去过好现在。以你现在的法术,修炼几年的凡人都比你强,你知道青光墨霜瓶掉落在何处,被何人所得? 上生星君的修为已经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就凭你,不可能。你的鞭伤还没有好,灵台已经被神鞭打碎了,再加上幽冥鬼火烈火焚身,你身上遍体鳞伤,我知道这几天你是活蹦乱跳的,可是活蹦乱跳不代表完好无损,你的身子就是一个等死的身子,无法修炼,无法动用灵力,就用你的肉体凡胎去挡上生星君的法术吗?就算你有羽箭在手,它又能帮你多少?你要想清楚,出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第一百六十章:无泯二 涟若低着头,很平静,很平静, “无泯君上,这些我都想过了,所以这两天才玩的这么尽兴,就是想给自己留下几天的美好回忆,倒也不枉此生,对得起自己, 无泯君上,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能就此前功尽弃。” 无泯看着涟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女子,倔强时是真倔强,潇洒时是真潇洒, 第一次在兰若殿见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不卑不亢,要不是真的有冤情,就是装的好,多留意了两眼,这才在定刑台上救下她,那些血对于无泯来说没什么,可能对于每一届魔尊来说,这个很重要,对于每一个人,都觉得千年修为,烁金心血是根本,可是无泯并不这样觉得,那些东西留着不用就毫无价值,所以,救下涟若,对于无泯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很平常,就像穿衣一样平常,看着在自己眼前的涟若,真的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只是他是这样想的,让她好好活着,可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也不可能感同身受,他不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对她是最好的,如果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会不会和她做一样的选择,只知道现在作为局外人,可以看明白的是,不作为是最好的选择,及时止损,或者是收敛锋芒,而不是现在,此时此刻去着急。 “涟若,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能给你的就是让你待在魔界,一世无忧,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你要走,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涟若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说, “那,潇然……” “你随意吧,若是你走了,没有告诉他,那么等我发现你走了的时候我会告诉他,如果你说了,我就不用说了。涟若看着无泯的眼睛,说, “那,你什么时候会发现我离开了?” 无泯笑了笑,不再看她的眼睛,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今天魔界界门会关闭,明早一大早就会打开。今天你是走不了的,从明日开始算,我什么时候发现你不见了,确定你跑了,我就和潇然仙上去说。时长时短,就看涟若仙上的聪明才智了,本尊这辈子还没有被人骗过,也想领教一番,看你能瞒过我几时。” 说完就走了,留下涟若一个人待在原地,骗他,他的意思是要我明目张胆的骗她,明明知道我要骗他,还是坦然接受,明明知道我要走,还是给了我机会,他到底是对自己胸有成竹,还是压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第二天一早,涟若就从重忘殿出来了,不过她并没有走,而是悄悄藏起来,她想看看无泯怎么就知道她走了没有,她把所有关于自己的东西全都收起来,找了一个可以纵观全局的地方躲着,看看无泯的反应, “谁说灵力全无不是好事的,至少现在我身上的气息微弱,不用收敛灵气,也无人发现。” 一直到晌午,无泯才到重忘殿找人,涟若已经在房顶上待了一上午了,她特地在金乌太子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起来了,早饭都没有吃就为了演一场戏,现在在房顶上已经饿的老眼昏花了,远远的就闻到了饭香, “平时也不见无泯会吃饭呀,今天这是怎么了?学我吗?” 像涟若他们是不需要吃饭的,天地灵气足以滋养自身,涟若是因为嘴馋,所以一直都有在吃,现在根基被毁,更是五谷杂粮,一餐都不能断,现在好饿呀,涟若趴在房檐上,头朝下,对自己的行为简直是深痛恶觉,作什么呀作,作到自己身上了吧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泯站在了重忘殿门口,涟若抬起头来的时候和无泯的眼睛直直的对上,涟若心里只有一句话,丢人丢到家了,尴尬。忽然无泯一个法术就把涟若从房檐上打下来,忽然想到涟若好像没有法术,这样掉下来会摔死的吧,一下激灵,涟若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掉到一般都时候准备用灵力,这是她自从冥界定刑台之后第一次使用灵力,周身的灵力根本就聚集不起来,涟若感觉到浑身都无力感,再一次聚集灵力,灵力终于被聚集,最终化作气墙,让自己平安落地,落地之后,一口血吐出来,无泯刚好走过来, “涟若,没事吧!”终点 涟若拿手擦了一下嘴巴上的血,说 “没事。” “我忘了你还有伤在身,不过你也看到了,没有法术,你连房檐都下不来。” 涟若不想和他说话,可是不说话又好像是被说的无话可说, “无泯君上,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决定,不需要别人来出谋划策。” 说完涟若就要走,可是刚刚吐了血,有点头晕,踉跄了一下,无泯在后面看着他, “穆青回来了,去找他吧,给你瞧一瞧,你满身伤痕而来,总不至于让你走的时候也是一身病痛。” ………… 穆青用法术探查,眉头深锁,涟若看着穆青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还有点小慌,不自觉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巴,问, “那个,穆青,穆青医官啊,我,没什么大事吧!” 穆青不说话,涟若心里想, ‘不会吧,莫不是活不成了,英年早逝,红颜薄命,我又不是英才,又不是红颜的,不会这么命薄吧。’ “那个,穆青医官啊,要是真的不好,你直说吧,我撑得住的。我,哎呀。” 涟若本来还要说,却被穆青一手打在脑袋上, “吵什么吵呀,本来老子这两天就心神不宁的,你还捣乱,查不准了怎么办呐,差一点就给你诊成喜脉了。” 尴尬, “不会吧,我还未成亲,哪里来的小娃娃呀?” “我不是说差点么,你这个病也不是病,你是不是用灵力了?” 涟若点点头, “那就对了,你本来就受过幽冥鬼火,身上根基已回,因为你知道法术咒语,所以,灵力可以听你号令,但是,你没有办法把它化为己用,或者很困难,一旦你强行用法术,浊气也会进入体内,浊气入体,你知道的,长久下去,你的肉身也会坏的,到时候可就活不成了,现在本来每一天就会又浊气入体,但只是一点点,就这样日积月累也不少,你一旦动用灵力,浊气也会进去,不用说长此以往,灵力用的越多,寿命越短,浊气坏的是你的身体,幽冥鬼火破坏了你的根基,只有你用灵力,浊气也会进去,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涟若听着穆青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无泯三 “这么严重的吗?我还以为只是经脉逆行,气血翻涌呢。” “现在是第一次,你不会感觉到很疼,后来的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疼,按照人间的说法,这个刑罚就叫凌迟,不过人间是从皮肉开始,你是从内里开始,一寸一寸的削去,直至最后,化为虚烟。痛是肯定的,不过只有你不用灵力,再找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生活,其实影响也不是很大。” 涟若还是不自觉的舔了舔的她的唇, “一两次应该没事吧,我也不需要用多少次的,谢谢你啦,穆青,不过你怎么从冥界回来了?” “涟若,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啊,你自己当心一点,知不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从幽冥鬼火的手下救回来的。” 涟若装作疑惑的样子,就知道穆青是个耍嘴皮子的人,油嘴滑舌, “你救得我吗?不是无泯君上么?” 穆青坐在涟若旁边,袖子往上一撸,又开始了他的讲说, “虽然这主要的功劳是无泯的,但是我也是出力了的,我可是在你的床前守了好久的,我都瘦了呢,而且这一次也算是我救了你吧,怎么都算是你的恩人吧,你可不能只报无泯的恩,不报我的恩。” 涟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 “哪有你这样追着人家向别人要恩情的呀!”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要,你给不给吧!” “那你想要什么呀,我也不能你要什么我都给吧,这样可不行。” 穆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开始闪光,涟若看着都有点可怕,穆青一下子扑过来,抓着涟若的手臂,贪婪的眼神, “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啊,你别乱来啊,我,我,你”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问你,你身边有没有什么没有意中人的小仙女呀,给我介绍一个呗,我也是时候要承担起绵延后嗣的重担了,不然我涂山狐狸一族要灭种了。” 涟若一把把他推得远远的,嫌弃的看着他, “我看见,别人家的妖都是精明能干的,再不济也是有脑子的,怎么你就一天天的只想着这些事情呢,你不会自己去找吗?我可不想把我身边的女孩子给你,简直是糟蹋了。” 穆青站起来,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可是狐狸,你不知道,男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吗?多少男狐媚骨天成,魅惑天下,是数不尽的风华绝代,我们狐族男儿怎么了,你不能因为没有狐族男子喜欢你,你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涟若看着穆青的样子,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哎,我,你的意思是说我嫉妒吗?哎,你这个人啊,真的是,本仙,本姑娘需要嫉妒吗?要是狐族都是你这个样子,本姑娘还得感谢你们狐族男子没有看上我呢。” “我狐族男子的美色,你是欣赏不来的,哼,庸俗的女人。” “我庸俗?那你还让我给你找好看的小仙?你不知道同流合污是什么意思吗?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穆青一听到涟若要给他找好看的小仙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了,什么狐族男子的尊严,全都是放屁,赶紧哈巴狗一样,笑眯眯的凑到涟若眼前,说, “涟若,好涟若,我不会花心的,我就是听说,有了爱人呢,就可以历劫了,我长这么大好没有历过劫呢,我也想试试。” “穆青医官,你真的是医官吗?就你这智商,怎么学成医术的呀,说你呆,你还生气,就你这个智商,也敢说自己是狐狸啊,老祖宗的脸都要丢光了,你本来就拉低了狐族的智商,在多生几个,莫说狐族,整个妖族的智商都要被你拉下去了,妖族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把你除名呢?” 涟若实在是好无奈,都被穆青蠢哭了, “穆青小可爱,你是不是不知道,有爱情的劫难呢叫情劫,没有爱情也是可以渡劫的,你不渡劫是因为你的法术不够,不是因为没有爱情呀!”就爱 穆青歪着头想, “是这样吗?我怎么不知道了。” 无泯看不下去了,说, “是这样的,穆青,你要想历劫还是加紧修习法术吧,这个要实诚一些,比找个女子渡情劫简单些。” “你什么意思呀,哼,男人,” 又转过头看了看涟若,叉着腰, “哼,女人,你们等着,老子一定要渡劫给你们看看。” 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还摔了门, 涟若斯了一声, “这小子,那门又没有惹他!” “没事,摔坏了,他赔就是了。你可是觉得他傻?” 涟若看着那还在摇摆的门,摇了摇头, “没有,他很单纯。但是我感觉,他有些太单纯了,他同我年纪差不多吧,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一点也没有狐族的狡诈,反而还憨憨的。” 说着看向无泯,无泯说,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小得很,这些年都在魔界,没有和狐族生活在一起,见到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去历劫,唯有他没有,就有些羡慕了吧。” 涟若眨眨眼,表示不懂, “他不知道历劫其实很痛苦吗?说不定,会死人呀!狐族的劫难也不少呀,他虽然是妖,可是和酡颜一行人也是不同的,我记得狐族一向不参与这些事情的。” “不是,狐族有狐妖和狐仙,这是不一样的,狐狸会成仙,也会成妖,他是妖,不是仙,狐妖一族一直是妖族的左膀右臂,他之所以到魔界,也是因为这个,身受重伤,才被我带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 “高门大户里的牺牲品。” “怪可怜的,可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了,这样太笨了。他的医术真的能救人吗?我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了吧。” 无泯被涟若逗笑, “那倒不会,他的医术是有小成的,从出生到现在,这么多年,就专研了医术,要是还不成,就真的是傻子了。” 涟若最后还是宽慰的笑了笑,坐在一旁, “这就是他法术不精,无法历劫的原因啊!” “是吧。你呢?” “我?我什么呀!” “还要走吗?你现在知道了,无论是灵力,法术,还是别的,你都没有和上生星君一拼的本事。这样去送死,我觉得你不是这样莽撞的人。” 涟若狡黠一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无泯四 “当然不是这样的人,谁说我是要和他硬碰硬了,虽然这个一定会有,但是,我也知道,和上生星君斗,最合适的还是智。你放心,我会留着命回来报恩的。” 无泯听到她这句话倒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她要说不走,那才令人惊讶,只是还是问了一句, “这么说,你还是要走?” “嗯!” “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罢了,我言尽于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命是你的,你说了算。” 涟若看着无泯,告不告诉潇然,他还是不说,没有说就还是当日的约定,还是要和他躲闪,他那么聪明,瞒不了多久,一旦他知道,潇然也就知道了,这样一来,潇然一定会出手干预,不能让他告诉潇然,可是这样确实是让他不仁不义,太难了,现在涟若只想仰天长哭,哭诉人生的艰难,忽然灵光一闪,所有的症结都在于,出了魔界,不在无泯的眼前,无泯无法确定自己的生死,没有办法给仙界交差而已,那只要让无泯时时刻刻知道自己很安全就好了,轻水镜,不行,轻水镜,她现在用不了了,所以的法术都要能少用就少用,那就是不能用法术让他看见自己了,那就只有, “无泯君上,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什么?” 这话确实是惊了无泯,涟若也觉得不妥,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得解释道, “那个,无泯君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你能确定我是活着的,就不用告诉潇然了,我想让你时时刻刻看着我,可是法术又不能用,只能这样了,你不用帮我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了,你只要知道我是生是死就行了。” 无泯看着她,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这样吗?” 涟若心里想,应该不行,人家毕竟是一界之主,魔尊殿下,很忙。 无泯想了想说, “倒不是不可以。” 结果是, 最后他们两个人踏上了去往人间的旅程,魔尊的自在城里有的是大臣可以处理公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看一遍人间的风物,他最喜欢人间的秋季的,雨霁长空荡涤清,远山初出未知名。 无泯带着涟若来到了圣火村,就是那个许意心在的村子,两个人并排走着, “带你来这里看看,兴许能有什么线索。” “这是意心的那个村子吗?” “是。” 无泯指了指那座屋子, “那里就是意心在人间的家,上次来的时候,村口一直到这里都有尸骨散落,看着就很怪异,这一次来,没想到倒是山清水秀,没有丝毫妖魔气息了。” 涟若在周围看了看,看向无泯,问, “上一次来到现在有多久了?” “没有多久,你昏迷的时候,我与行魑经过这里,算起来,人间应该是一月有余,看出什么了?” 涟若倒是想看出来什么,可是,没有灵力,她能看出什么来,只得闭口不言。无泯说,九六味 “这里的妖应该是走兖之地的妖作乱之后遗留的几只妖,在此地作威作福罢了,上次来的时候,那些人身上有妖气,现在妖气倒是消散了一些了。” “我们进去看看吧,徽文仙一定会把所有的妖都收了的,镇妖塔的事情,他已经触犯天条,要是人间的妖收拾不住,他的罪过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而这些妖能从徽文手底下逃脱,不是有超高的本事,就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无泯又问, “你说这圣火村有没有问题?” “暂时看不出来,要是有问题,大概就是这里风水不好,怨鬼聚集了。” “你倒是会说。走吧。” 无泯领着涟若进了村子,村子里的人见了他们就跑,涟若还以为是无泯面无表情的脸吓着这些村民了, “这都是这里,怎么见了我们就跑啊!” 无泯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真是奇怪,我们到别处看看。” 突然一群人突然出来,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披着披风,像是什么传统服饰一般,宽袖,大衫,看着很沉重的黑色,他们拿着扫把杆儿就冲出来,把她和无泯围在了中间,围的水泄不通。 “啊!这是把全村的人都叫出来了吗?” 其中一个男的直接把他的扫把杆儿举到了涟若的脖子前,涟若慢慢的把手放在扫把杆上,不动声色的往一边移,呵呵的,讨好的笑着, “哎,哎,哎,小兄弟,你要干嘛呀,这是,有朋自远方来,你就是这么招待的么,这可不好,你这样会失去很多朋友的,来,乖啊,听姐姐的话,把杆子放下,伤了人就不好了,啊。” 涟若现在可是肉身,这破杆子可是可以杀了她的,劫后余生,她可是异常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那个男子说, “尔等是何人,闯我圣火村,意欲何为?” 涟若刚刚把杆子从自己的脖子前往一旁移了移,可是刚移了一点点,就被那个男子再起举到脖子前,还更进了一些, “哎呀,我说你这个小娃娃怎么这么说话,什么叫闯,你们村门口又没有写着闲人免进是不是,这是你们的不对,不让进就要讲的明明白白的么,是不是,我们现在已经进来了,你要是不让进,我们出去就好了。” 说完还冲着那个男子挑了挑眉,看着年纪不大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这么顽固,不讲理呢。 在涟若眼中这人间就是佝偻老人也不过百岁,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小孩子,可是她也是妙龄女子的模样,涟若和那个男子的对话旁人听来诡异的很。 人一生百年,却要历经生离死别,转生轮回和婚丧嫁娶,二十年的时间就将余下的五十年都定型了,二十年就足够把人间摩挲的清清楚楚,一身的阅历足够给自己的儿孙讲一整个童年的故事,而神仙千年万年的生命,最后连人情世故都不懂,也不知道到底年纪小算小孩子,还是懂得少算小孩子。 那个男子说, “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啊,当我们圣火村是什么地方,破庙吗?” 哎呦,这话真的好好笑,涟若倒是很想问一句,你当你们圣火村是什么地方呀,人间京都王城吗?这么傲娇?就算是王城也要讲理的吧。 “哎呦,小娃娃,你咋滴这么不讲理勒,不让走,那你说怎么办?” 那男子大和一声,说, “你们两个踩了我圣火村的地,就该留下踩地财!” 第一百六十三章:无泯五 涟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踩地财!你当你们圣水村寸土寸金啊,你这样还不如直接去抢呢,我告诉你啊,人不可以太贪心的,不然,可是要遭报应的,你知道不知道。” 报应,那个男子一听到报应这两个字就急眼了,直接扬起扫把杆儿要打涟若,涟若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伸到半路才想起来,不行,不可以接,这徒手接白刃,有风险,保命要紧,赶紧把手收回来,抱在头上,弯腰低头,一气呵成,一阵掌风落在眼前,无泯用手抓住了扫过来的木杆,眼睛盯着那个男子, 这一切都落在涟若的眼里,无泯的掌风带起来的风吹到了涟若的眼睛里,涟若压根没想到,无泯会帮她,来人间的时候就约定他只是来看着她,不让她跑,知道她的死活,或者是在她死了之后给潇然送个信,不要让她死了之后落尸荒野,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帮忙,即便这只是他的举手之劳。一路走来,涟若也一直就忽视他,装作身边没有这个人,不向他寻求帮助,适应着自己没有法术的日子。但是他的举动又让涟若一下子想到了又法术的日子,还是不大适应这样的生活,和人打交道都是这样,更不用说是对上上生星君了。 无泯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王小六!” 王小六一惊,他这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涟若也很惊讶,这个都能算出来吗?真是神了,她还没有学过这门法术,见过算生辰八字的,没见过还能算出名字的。 王小六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哦~我知道了,你们早就潜伏在我们村子里了是不是,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边说还边动了动被无泯握在手里的杆子, 无泯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把扫把杆儿折断,扔到地上, “王小六,叫你们的大祭司来和我说话,你的话不做数。” 涟若接过王小六的话,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谄媚的样子,说, “祭司?你认识我们祭司?” “你先别管我们认不认识了,你把你们祭司请出来吧,他见了我们不会后悔的。” “我凭什么信你们?” 涟若说, “王小六,你这圣火村有什么值得我们图谋的,你要是耽误了大事,小心” 涟若转着眼睛,就想到了对他们最有威慑力的东西, “小心,本座让华盖星再次转世为人,祸乱人间。” 王小六很明显不信,当初他们可是明明白白的,徐意心就是一个幌子,不过是他们长期惊恐,给自己的内心找的一个安慰罢了,旁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徐意心可是他亲自挑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华盖星有什么联系。 “哈,果然是有备而来么,连这些事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涟若继续说, “看来你是不信本座了?” “哼,你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还装别人来装神弄鬼,太小了,还是多读几年书吧,我告诉你,小爷我可不是吓大的。” “本座当然知道你不是吓大的,你是长大的么,是本座亲眼看着你长大的。” “哼,谎话连篇,乡亲们,他们妖言惑众,我们把他们处置了,走。” 王小六带着一群人轰然而上,涟若看着他们似饿狼一般,吞了一口口水,感觉这个有点难了,是打还是跑呢,无泯周身气势震慑而出,那群村民就被打到在地了,只有王小六一个人还站在地上,看着这一切,那个黑袍男子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会这样, 无泯开口说, “现在,信了么?王小六,我要见你们大祭司。”小桃中文 王小六一下子吓的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屁滚尿流的,嘴里还大喊着, “救命呀,救命呀,大祭司救我,有妖怪,有妖怪。” 那些被打到在地上的人也是一动不敢动,涟若看着他们,强忍着笑,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那些黑衣村民刷一下都跑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涟若看着他们, “没有见过鬼神还敢拿鬼神开玩笑,胆子还小。” 无泯说, “都是一群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东西,不值一提。” “难怪了,这里本来风水就极恶,人又恶念丛生,正是那妖族最好的滋养地。王小六,是不是就是杀死意心的罪魁祸首?” 涟若也是猜到这样的村子里,他应该算个小头目,有这样以恶意揣度人心,想来根子里就是坏的,伤害别人的快感让他恶念缠身。 “嗯。大祭司,大祭司是这个村子的首领,我们走吧,找到他,或许会有你要的答案。” 涟若看着无泯, “谢谢你,又欠了你的情。” “无妨,就欠着吧,你不是也带我看了看着人间么,魔界烦闷,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涟若和无泯一起往村子里走,还一边谈论这,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 王小六回去就把这些事和大祭司说了,那些村民站在台下,大祭司和王小六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乌央乌央的人,大祭司听了也是难以接受,朝着下面喊到, “不可能,我说的话就是天意,天意就是那么说的,没错,他们不过是会些妖术的人,不要被他们骗了。” “大祭司,谁要骗人了?” 涟若人未到声先到。那一群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无泯和涟若,看着他们两个一步一步的走进来,涟若一边走一边还说, “大祭司,我们可是久仰大名啊,在这里见过大祭司了。” 那大祭司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倒也不慌,还端着他那大祭司的架子,说, “多谢厚爱,只不过二位来这里,所为何事?要是只是为了见我一面,那么诸位已经见过了,就请回吧。” 涟若盯着大祭司说, “大祭司,我等远道而来,大祭司就不招待我们么?这么急着赶我们走,是不欢迎我们,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大祭司也盯着涟若,他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位自称本座,掌管星宿的神仙到底是何方神圣。大祭司听着涟若的话,静绷着的脸突然笑了, “哈哈,姑娘说笑了,哪有什么秘密呀,就是怕我这穷乡僻壤,招待不好各位罢了,既然诸位不嫌弃,我们一定好好款待,小五啊,去,招呼着大家给这两位贵客张罗张罗,好好的做一桌饭菜。” 王小六用眼神询问大祭司, “大祭司,到底要干什么。” “去办!” 第一百六十四章:大祭司一 王小六不甘心的瞪了涟若一眼,就带领着那些村民走了,涟若看着王小六的样子,真是的。 大祭司很是奇怪,那个说是神仙的女子周身没有一点灵力波动,是太强了,他看不出来,还是太弱了,根本就没有!不过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气势倒是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虚把式,修为至何,他倒也是真的看不出来。 一下子遇上了这么两位,也是大祭司生平唯一一次。三个人在这里僵持着,谁也不说话,直到大祭司开口说话, “二位,来我这里做客,我连二位的名字都不知道,着实是失礼,不知道两位可否做个介绍,我也好记住。” 涟若看了看无泯,说, “我叫涟若,他是无泯。” “没听说过。”大祭司暗沉着脸 “现在不是听说了么,以后记住就行了。” 大祭司一笑,说, “是,是这个理。” 涟若刚要说话,无泯挡下要说话的涟若,对那位大祭司说, “大祭司,在这里几年了?” 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大祭司感受到了无泯的气势,这个人绝非常人,不过他自己也不是善茬,大祭司装做躲闪着他的眼神,假装用随性来掩盖自己的紧张, “几年了?公子的话倒是问住我了,我算一算,四十多年了吧!” “是吗?我看大祭司的年纪不过二十岁吧,哪里有四十年呢?” 从外貌上看,那大祭司确实是而立,不惑的年纪,面色稍微有些老气,脸上有点皱纹,身形隐藏在黑色的袍子里面,看着宽大颀长,看着那张脸,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偏偏少年郎。 “哈哈,公子说笑了,我,青春不在,佝偻老人了,没有公子这么面如冠玉,目光如炬。” 涟若从无泯的话里也听出来了,这个大祭司也是一个躲躲藏藏的人,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无泯鹰隼似的眼睛看着大祭司,说, “大祭司谦虚了,我看大祭司风华正茂,应该是个气宇轩昂的好儿郎吧。” 那边的大祭司又说, “公子要是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既然大祭司不愿意说这件事,那我们就谈谈另一件事情,我上次来的时候,大祭司不知道,可是这里有妖气,有妖,还有死人,我想问问大祭司,那群妖,去了哪里?” 大祭司看着无泯, “公子连这个都知道么,真是见多识广,这里确实有妖,而且我看各位也是知道其中关系的,不然也不会一来就说华盖星。” 无泯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说些他们不知道的,读读 “这里徐家的女儿便是华盖星转世,我族为自保,只能将她献祭,她走了之后这里的妖就散了,大概是她带走了这里的妖吧。” 高手过招,一不留神就是毙命的找,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重,无泯的魔尊气势也不是白来的,压迫的语气再一次袭来, “大祭司,你最好说真话,那些妖到底是怎么没的,我知道徐意心,你还要说谎吗?大祭司,说谎只会让你更加难作。” 涟若扯了一下无泯的袖子,对着无泯说, “无泯,既然大祭司都这么说了,我们就不要再问了,说不定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呢,人家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过问了,毕竟说出来也是不方便的,谁家还没有个害羞的事情了。” 又对着大祭司说, “大祭司,我这朋友闭关修炼了许多年,不知道这些事情,你别见怪啊。” “不会。” 无泯和涟若交换了一个眼神,涟若低下头,无泯的法术借着涟若的抵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大祭司身上,把他定住,涟若笑颜如花的看着无泯, “多谢啦!” 说完就慢慢的走上前去,绕着大祭司转了几圈,又拿手在大祭司的身上摸打,嘴里还不停的打趣着大祭司, “大祭司!你说你一个翩翩少年郎,干嘛要装成这个样子呢?人家都是怎么好看怎么来,你怎么偏偏反其道而行,我还真是不理解,不如,你悄悄的告诉我,我不告诉他们,怎么样?” 无泯无奈的看着涟若,对于涟若挖苦别人的话,无泯一直是不置可否的,他觉得这样子太麻烦了,又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可是后开涟若告诉他,这样可以让那个人很不好受,是心理上的不舒服,而且这个过程自己回很开心,逗弄一下也是很开心的呢。 大祭司除了眼睛哪里都不能动,只能用眼睛看着涟若,警告她不要动手动脚的,涟若看着他,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哎呀,大祭司生气了?你看,我找到了什么,银针,这银针看起来不像是凡物,大祭司,这,是怎么来的,你不想和我说一说吗?” 涟若手里拿着银针把玩,把眼睛放在自己的手上看了看,有拿到大祭司的脸前,在他的脸上比划了笔画, “大祭司,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们从进村的那一刻就在陪你演戏了,现在不想演了,我们来呢,也不是为了找麻烦,就问你这一件事,你一定要说真话,不然的话,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哦。” 涟若又把银针往他的脸前靠了靠,这一番景象落在无泯眼里,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用最单纯的脸做最恶毒的事情,先威胁,等听话了,再说正经事。 涟若解开了大祭司的定身术,用羽箭把他捆在椅子上,银针完好无损的给他放回原处,一只脚脚蹬在椅子的空地上, “大祭司,你对我们讲道理,我们自然也是知道好歹的,这个村子从进来就很诡异,哪个村的村民会穿一身黑袍,哪个村子会不见女子出门,这个村子到底是没有女子,还是她们不出门? 我可是一进来就看见了,围堵我们的可都是男子,还有这银针,我没看错的话,是仙界的东西吧,大祭司,你这样改头换面,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敢肯定你面具下的脸一定充满了故事。” 大祭司没有理会涟若,而是看向无泯, “魔尊殿下,别来无恙啊!” 涟若看着无泯, “你认识他?” 第一百六十五章:大祭司二 无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人,只不过是感觉到他的法术不错,怕他会伤了涟若,给他带来许多麻烦,这才定住了他 无泯说看了看大祭司,向涟若说, “你应该问他。” 大祭司笑了笑, “你们问的问题,我不会答的,你们没有资格知道。” 涟若看着大祭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调整了一下快要爆发的心情,说, “大祭司,我可以没有资格,可是,他,” 涟若指了指无泯,“你不都知道了么,他是魔尊殿下,他还没有资格么?乖,你告诉他,银针的主人是谁?” 大祭司傲娇的转过了脸,说, “就不告诉你,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知道。” 涟若生无可恋的看着大祭司, “呵,你这个人啊,怎么这么犟了,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关系到好多人都生死的,你就行行好,告诉我,额,告诉他也行。” 这里的妖留下来肯定是有道理的,这是唯一可以找到罪证的地方,只要把罪证交给天庭,就是铁证如山,不管天帝会不会惩处徽文和上生,反正涟若的罪名是可以洗脱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那些背负在她身上的骂名和污点就可以洗去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这么维护她,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涟若,算了,他不会说的,就让他待在这里吧。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再回来找他。” 涟若对着无泯“嗯”了一声,收了羽箭就走了。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王小六,这好吃好喝的就被准备好了,没想到这小小的渔村有的东西还是挺多的么,看着都要流口水了,可惜,吃不上了,涟若和无泯走在一起,对着现在还在大祭司主位上一动不动的大祭司说, “哇,大祭司,好香呀,谢谢大祭司的款待了,不过我们没有这个福气了,大祭司一个人享用吧。” 涟若从来没有这么硬气过,在一种人的目瞪口呆中出了圣火村。 “无泯,你就不怕他跑了吗?要是跑了以后再找可就难了。” 无泯走在前面不理她, “喂,你不要不理人呀,一直走路很无聊的,而且我,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无泯回头,向她慢慢的伸出手,涟若看着这只手伸到自己的眼前,不知所措,涟若看着这双手,到底是给还是不给,这是什么意思呀。无泯也不知道涟若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 “涟若,把手给我。” 涟若把手给了他,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无泯拉着她的手,给她渡了些灵力。涟若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在灵力触及到自己的手的时候,感觉一股新生的纯净的力量贯彻身体,像沐浴在春山新林,涤荡心灵,豁然开朗。渡完灵力,无泯就放开她的手,说, “你现在再看一下周围。” 涟若看着周围,妖气弥漫,黑云压城, “怎么会这样?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吧?” “你灵力受损,看不到这些,所以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我给你说,不如你自己亲眼所见,这里的妖不是以前的妖,而且这些妖不害人,更像是在守护,守护着这里的某个人。” “无泯,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那个人一下子就认出你是魔尊,他……” “没事,我们本来就没有要掩盖身份,很容易就知道了,不算是麻烦。” 涟若还是很自责,自从见到无泯,有交集开始,就是他一直在帮忙了,涟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还给他,心里过意不去是最虚无的,还是以后找个机会报答他好了。涟若问了问无泯, “我们现在去哪里呀,这里问不出什么,难道要去代宁吗?路程有些远呀,等到了就猴年马月了。” “走吧。”酷爱电子书 无泯带着涟若就走,也不说去哪里,涟若只好跟着,无泯要聪明许多,大概跟着他也不会错的。只是这越走越热闹是怎么回事,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吆喝着,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程度不要于魔界的自在城。街上行人不断,来来往往, “这么热闹,无泯君上,来这里做什么?太吵闹了,你喜欢这样吗?” 在涟若眼里这样的闹市只有她,穆青这样的人会喜欢,辛久在人间待的久,应该也是习惯的,可是无泯,呆板,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景,他喜欢的顶多是拂堤杨柳醉春烟这样的景吧。 “不喜欢,现在是晌午,这里有饭吃。” 涟若很惊讶, “你来这里是为了吃饭?” “你不饿?” “可是到这里吃饭是要给钱的,你有钱吗?” “你吃,自然是你掏钱,我不吃,所以我不需要钱。” 涟若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道理, “算了,你没有,我有,我求了辛久很就,辛久才答应给我一串做纪念的,没想到……本来打算收藏的,今天为了肚子,就先舍了铜板吧,日后再找辛久要就行了。我今天请你吃饭,我们都尝一尝这人间的食物。” “我要是没有数错,你的铜板只可以吃两碗牛肉面,你相中的这个酒楼,就凭你的身价,可是进不去的。” 涟若吧唧的吧唧嘴, “啊~~这样吗?辛久给我的时候说可以吃不少好吃的呢,原来这么少的么?” 无泯推了她一把,从酒楼门口把她推到一边, “他骗你的。” “真是的,可恶。” “你冲人家白嫖,还嫌弃。” 涟若不在说话,走到了卖牛肉面的商贩前,买牛肉面的是以为和蔼的老婆婆,涟若说, “老婆婆,我要两碗牛肉面。” “好,婆婆给你做,你们先进去。” “嗯,好。” 不一会儿牛肉面就上来了,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涟若的肚子一下子就饿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抬头看向无泯,冲着他笑,笑的眉眼弯弯, “好香呀!” 无泯也看着她, “好吃你就快吃。” 涟若一口一口的吃,抬起头来看见无泯没有吃,就问, “你怎么不吃呢!” “我不用吃东西的。” 这话给那位和蔼的婆婆听到了,就对着无泯说, “小公子呀,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呢,是不是不好吃?” 无泯不好意思的冲着婆婆笑了一下, “没有,婆婆,我,我吃的,吃的。” “这才对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大祭司三 婆婆说完就走了,看的出来,这里的生意很好,涟若看着无泯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送到自己的嘴里,萌萌的,脸还红的,特别是和婆婆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小结巴,以前没发现无泯也会这么可爱。涟若看着无泯一根一根的把面条送到自己的嘴里,涟若说, “你吃肉啊!” 涟若把无泯吓了一跳,无泯无知的看着涟若,筷子上的面条又跌回了碗里,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烟波流转,不知身在何方。无泯乖巧的回了涟若一声, “哦。” “哈哈。” 涟若也不在看他,专心吃自己的面,毕竟秀色可餐也比不上真正的美食。 忽然涟若感受到一阵妖风,停下筷子,抬头看向无泯,无泯也感觉到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涟若给了婆婆钱,就和无泯往偏僻的地方走,两个人悄悄的说话,涟若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说, “多亏了你给我的灵力,不然还不知道有妖族虎视眈眈呢。” “还有多少?” “不少,可以撑一会,你的灵力倒是比仙界还要纯。” 无泯有些不开心,这样的意思就是明显的对魔界有偏见了,可是也是,魔界看起来就不像是钟灵毓秀的地方,不过即使这样,作为魔尊,还是要辩解一下的。 “涟若,不是魔族的灵气就该比仙界的低。”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我知道。给你纠正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不过幸好牛肉面吃完了,不然,我得伤心死。要不是现在要保命,低调,我一定要拧住辛久,让他带我好好在人间玩一玩。” 两个人间的白痴在人间玩,哪里能体会到人间的乐趣呢。他们把那妖一直引到郊外无人的地方,在没有人的地方,涟若大喊一声, “现身吧!” 那团妖气化形出现,一位男子带着一群小妖兵。他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影影绰绰,大将之风。 “苍梧殿下?” “哈哈,涟若仙上还认得我?难得。” “世人都说,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我怎么会不认识苍梧殿下呢,当今妖帝的二公子,威震妖界的二殿下。” “是,是本殿,不过,涟若仙上记错了,本殿确实是二殿下,不过当今妖皇已经易主。 你瞧我在和你说些什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这些事,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了。” 涟若看着苍梧,故作轻松的说, “殿下可以让涟若死的明白一些吗?为什么要杀我?或者是谁要杀我,虽然妖族和仙族互相看着不顺眼,可也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你我两族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殿下如今要这么做?” 妖族都派出二殿下了,看来是很看得起她呀。 苍梧看着她,也是乖巧的样子说, “涟若仙上,我们国师说了,这个不可以说的,尤其是不可以告诉你。”点点书库 国师?上生星君。这二殿下好像和国师有些仇啊,这么明目张胆的透露, “好了,涟若仙上,遗言我就不给你机会说了,我要动手了,你接招吧。” 说完就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涟若冲过来,那群小妖兵去缠着无泯,苍梧带的小妖兵不强,但是胜在数量上多,缠起人来也是可怕,无泯被他们缠着,无法分身,涟若闪身一躲,躲过了苍梧的攻击,苍梧邪魅一笑, “涟若仙上好身手。” “还得多谢苍梧殿下手下留情。” 两个人又是一番打斗,现在的涟若根本就不是苍梧的对手,苍梧步步紧逼,涟若连连后退,苍梧逼得太紧,涟若根本连羽箭都召不出来,眼看就要被苍梧的法术打在身上,涟若一个闪身,把无泯给她的法灵力全部打在苍梧的身上,苍梧侧身躲过,反手又是一掌,涟若实诚的接了这一掌,半点灵力都没有的涟若被打到在地,吐了一地的血,用手捂着胸口,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 “不行,可不能就死在苍梧的手下。” 于是强行聚集周围灵力,无泯看见了之后,召出了为非剑,去到涟若身边保护涟若,为非剑很有灵性,和苍梧斗智斗勇,不让苍梧靠近涟若半分,苍梧和涟若僵持着,涟若躲在为非剑后,小心翼翼仙说, “苍梧殿下,我告诉你啊,为非剑可不是好惹的,你要小心了啊。” 好吧她承认,现在的她确实是有些狗仗人势了,借着无泯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的,明明说好不让他帮忙的。苍梧没有说话,一边提防着为非剑,一边找机会进攻,忽然一根银针闪过,苍梧就倒摊在地,一动不动,涟若看着这个样子也不上课很奇怪,跑过去看了看苍梧,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啊,直到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涟若。” 涟若回头,看见的是月白,高兴的笑着,跑过去对她抱抱,说, “月白,你怎么在这里,你没回天界吗?” 月白也是很开心,两个人久别重逢,还是在人间,天呐,他乡遇故知啊, “没有回去,我看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去,给你治伤。啊,走。” 月白还贴心的替涟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两个姑娘很明显的把尊贵的无泯君上忘记了。这边的无泯也终于将那群小妖打散,看着他们两个姑娘一起肩并肩走,自己也是安静的根在身后,只不过在走之前把月白打晕苍梧的银针从苍梧身体里取出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苍梧, “怪你运气不好了,就在地上躺一会吧。” 月白仙子把涟若带到了她的医馆,就是很简单古朴的装扮,门口的牌子上写着,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月白领着涟若往楼上走,无泯还是跟着一起进来,无泯看着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谈天说地,觉得她们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就自己到了茶,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你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嗯。” 涟若坐在那里,那手腕伸出来,月白把手搭上去,一边把脉一边问,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苍梧打的不轻啊,他是妖族二殿下,法术颇深,。” “没事,不怎么疼了。” “嗯,也是,你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还能有什么大事,劫后余生,大富大贵,我看你的脉像有些不稳,气血虚。” “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月白一 月白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些精致小巧的银盒子,说, “这里可以住人,你这两天就留在这里吧,气血虚,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养一养,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对不起,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吧,这些药膏对你的伤很有用,不是那些仙法可以比的,我知道你怕疼,这些药膏是人间治疗伤病的药,愈合伤口是不错的,不会疼的。” 涟若看着月白交到她手上的药盒子,笑了笑, “谢谢你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事呢,本不想让你担心的,没想到你都为我准备了药。” “你应该告诉我的,这样,我兴许能帮上你。就算是我在人间,隔着千山万水,我也一定会回去的。” “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确实是事发突然,也没有能和你细说的机会,谁知道一拖,就拖到现在了。倒是你,一个人在人间,受了不少苦。” 月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 “我听说了,整个仙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可我不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 涟若看着月白,哈哈的笑, “不是这样的人,那我是哪样的人?” “自然是……,不告诉你。” 啊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涟若,不逗你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涟若也安静下来,听她说, “我知道徽文仙上的事情,当时我正好在人间行医,看见了徽文仙上拿着镇妖塔而来,放在了代宁,那里,不是适合放镇妖塔的地方,而且我看见他手上没有筑灵旗,就想到事情有异,我看见他在那里下了镇鬼的封印,拿走了两颗珠子。一可赤红,一颗冰蓝。 我走到前面探查过,那里是当年耀云国和长圳国的交战之地,可是,那里的有些鬼魂都变成了缚地灵,可以看出他们生前是傀儡,或者被傀儡杀死,怨气很重,死后就永远留在这里了。傀儡军啊,几千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然后呢?耀云国?我记得那个时候不是国泰民安,河清海晏吗?我还记得那一年辛久回到天宫的时候,还说人间盛世,千年难遇。” “但确实是那个时候的人,他们身上所着,都是当时的衣衫,徽文把镇妖塔放到代宁就是为了镇压那些被傀儡军杀死的孤魂,那是徽文成仙的地方,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些傀儡和他有什么关系?” “月白,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他把镇妖塔放在代宁,人间的妖为祸天下,根本就治不住,于是,他杀了所有的妖,和被妖吸走五识的人。那些妖惨死在他的伽蓝剑之下,无数的人也成了剑下亡魂,那个时候的的人间似炼狱一般,白骨露於野,生民正憔悴。万里无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 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只要和妖一起出现,都逃不了这样的宿命,他就像一个地狱归来的修罗,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我都差点死在他手上。那伽蓝剑是妖族的法器,那些妖至死都没有想到会死在本族的法器上。 当时徽文仙上的法术一人可当千军万马,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仙上的法术,更像是一个帝王之阶的法术,周身灵力鼎盛,所有妖魔退避三舍,只有逃命的份。” 徽文还真是狠,妖族这么费心费力的帮助他,甚至帮他瞒天过海,送他登上神谛之位,在自己的利益面前还是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挡我者死,是他的至理名言。 比妖还要黑心。 涟若听着月白的话,也很奇怪, “你说他灵力大胜?” “嗯,我不会看错的。” “等过些时候,我回仙界再一探究竟,他回去就被罚了,我也只是听说。” 这个时候,无泯开口说,唯美 “我听说,修仙的凡人妖化死后,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会幻灵。就是尸身经过烈火焚身,幻化成两颗珠子,一颗集天地精华和自身灵力孕育而生,能助人灵力大涨,另一颗则是用自己做的恶和业火凝练而成,能吸取周围浊气,毁坏修仙人的仙障,按照你们所说,徽文就是这微乎其微的其中之一。 他之所以回去就被罚,那是他故意的,他自己把那颗集天地灵气与一身的珠子留下了,这颗珠子需要慢慢炼化才可以完全为他所用。” 涟若说, “那他现在不是……” “如果他成功收服了那可珠子,他就是天上地下,的主宰,如果他失败了,和那珠子一起陨落罢了。” “几成把握?” “对于别人,三成,对于他,五成。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东西,多少是不一样的。”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涟若问月白, “那你怎么就留在这里了?” “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感觉天界出事了,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去,谁知道还有妖成了漏网之鱼,从徽文仙手下逃掉了,在这里作恶,我就想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回去,还没结束,你就来找我了。” “是圣火村?” “你怎么知道?” “我们刚从那里过来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也是刚刚才来这里不久,不是很了解。”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涟若才醒,收拾收拾自己就下楼去,看见月白在门口坐诊, “月白,你在这里定居了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在这里找了个落脚地,原来这医馆是你的啊?” 月白一边给病人把脉,一边说, “哪有,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这医馆是别人的,我就是在这里把脉的。” 对着涟若说完之后,又对着那位来看病的婆婆说, “婆婆啊,最近是不是头疼啊?” “嗯嗯,有些时候疼的特别厉害。” 月白从自己的怀里把银针拿出来,给那位婆婆在手掌上扎针。 “婆婆,这个呢,可以有效缓解……” 涟若一边听着月白和婆婆说话,一边把玩着银针,笑嘻嘻的,把银针拨来拨去。忽然发现银针少了一个,正好那位婆婆诊完病,去拿药了,涟若用胳膊肘撑在桌子上,问 “月白,你的银针怎么少了一个?” 月白看了看, “哦,前些天人间祸乱,没有注意就丢了一支。” 涟若拿起涟若的银针左右看看,这月白的银针好像在哪里见过,转眼一想,那个圣火村的大祭司! 涟若赶紧从自己的身上找那支银针,找来找去,也没有找见,这才想起,那银针留在了圣火村。于是也就不找了,直接问, 第一百六十八章:月白二 “月白,我在圣火村见过你的银针。” 月白很惊讶, “什么?怎么会呢?” “是真的,一模一样,你的银针是游奕灵官亲手所制,虽然大体上和别的银针看不出差别,可是还是有差别的,我不会看错的。” 月白看着她, “圣火村?那个村子是现在唯一一个有妖的村子了。会不会是那个时候,他们趁我治病的时候带走了?” 涟若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里头有位大祭司,法术高超,而且认识无泯君上,但是他幻化容颜,看不出什么来,周身的气息,倒是像人。” “我们再去看一看。” “好。” 月白,无泯,涟若三个人又回到了圣火村,月白看着这圣火村,草木凋零,万物枯死,说, “这里,还有妖!” 无泯点点头, “确实还有,只是不知道那个妖到底是谁!” 月白看了看在圣火村外的小妖兵说, “这里有应该是妖族位高权重之人,我曾经和他们打过交道,能有这样的小妖兵护着的人,没有几个的。” 涟若听着他们说话, “难怪能认识魔尊,这样看来不认识才奇怪。我们进去吧。” 他们直直的去找大祭司,他还是一样把整个身体藏在黑袍之内,一如既往的苍老容颜。 因为上一次无泯和涟若已经来过了,所以这一次让月白走在了前面,好让月白看的仔细一些,或许能发现他们没有发现的东西,月白一路摩挲,左右顾盼,这一次的圣火村里屋子外头连男子都没有,整个村子静悄悄的,不一会就到了那个大祭司在的地方,月白走在前面,那位大祭司背对着大门,听到有人来了,就说, “你们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就回头,看见的却不是他以为的人,而是另一个人,微风吹起衣裙和发梢,月白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外头阳光正好,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一如初见她时。手上还拿着月白的银针,月白看见了之后就说,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大祭司笑了一下, “月白仙子,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吧,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这里是人间,你,可不是人族。还有,你为什么敛去容颜,还拿着我的银针。” 大祭司笑了笑, “月白仙子倒是直率,这问题问的我还真有些答不上来。”飞渡 月白看着他这样的模样,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还是问, “你到底是谁?” “月白仙子医术高明,不如自己来看。” 月白飞身上前,手握银针和那个大祭司开始打斗, “月白不要!” 涟若在下面喊着,可是月白已经上去了,无泯告诉涟若说, “不要担心,你看!” 涟若看见上面打斗的两个人,这哪里是打斗,这根本就是调情,月白在大祭司的手上根本就是个玩物,任人摆布,月白的银针每一次总是在离大祭司身前一毫的时候被握住回转,指向自己,整个人都被大祭司圈在怀里,两只手动弹不得,大祭司在月白的耳边说,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想知道,我就乖乖的告诉你,只要你说想。” 月白看着他,非常的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这样一个人,但是听他的意思,又好像对自己很好,怎么回事,月白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这样暧昧的姿势,还是和一个陌生男子,让月白很不舒服,她是医仙,最不愿与人触碰。 “大祭司,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和我好好谈一谈,你现在这样,我们怎么好好谈?” 那大祭司惊讶一笑, “你愿意和我谈一谈了?你愿意和我说话了,小神女。” 月白也想起来了,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自己,可是,那个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应该已经死了。 “小神女?你在说什么?” 大祭司一下子推开月白,收敛了情绪, “没什么,月白仙子果然是单纯,一个称呼就足以让你乱了气息。” 月白抬起头看向大祭司,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那个叫她小神女的人也不是和她有多少交情,只不过是从未有人这样叫过她,感觉有些新奇而已。涟若和无泯这个时候也飞身上前,涟若看着大祭司说, “大祭司,别来无恙啊,这个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吗?我可是给你带来了,怎么,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可惜了,”转头对着月白说, 涟若看见大祭司对月白的眼神,就知道,那银针一定是月白的, “月白,这样不坦诚的男人,就不要和他说话。” 涟若刚才还不确定,这样几次对话下来,就明白了,那支银针就是月白的,而月白,大概就是他留在这里的理由了,所以她才想试探一次,看看到底是不是月白。 说着就要带走月白,大祭司欺身上前,用法术和两个人打斗,月白和涟若同时向两边多开,瞬间回过身来,把蓄力已久的灵力朝着大祭司打过去,可是这点灵力根本就伤不了大祭司分毫,月白手里拿着银针和大祭司打斗,那个大祭司根本就不想和她打,直接一掌把她打在墙上,施了定身术,月白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泯和涟若与那个大祭司过招,高手过招,涟若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被无泯拉过来甩过去的,自己本身没有灵力,也帮不上忙,无泯和涟若对了一个眼神,无泯准备把涟若送出战斗圈,一手挡着大祭司的进攻,一手把涟若打出去,就在涟若落地的那一刻,大祭司一击灵力波送出去,直直的打在涟若身上,无泯本来想召唤为非剑替她挡一下,奈何为非剑还在魔界,路程太远了,不能及时赶过来,涟若灵力低微,大祭司的一掌直接让涟若吐了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月白在一旁大喊, “涟若,涟若,你醒醒啊!” 可得涟若现在已经听不到她的话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脑子里想的是,好疼,果然灵力是个好东西,可惜我没有。 无泯看着涟若被打晕,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那大祭司对无泯说, “你身边的小丫头这样不经打,也敢带出来招摇过市?”“比起阁下连面都不敢露,她可勇敢多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月白三 那大祭司和无泯开始打斗,无泯一个箭身躲过大祭司的一击,然后回首把他的黑袍扯下,黑袍宽大,趁着扯下黑袍遮住大祭司眼睛的时候,无泯用法术化解了他脸上的幻术,金粉盈盈,冠玉初现,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黑袍从两个人的眼前划过,飘飘然的落到地上,接触的幻术化作金粉消弭,锦衣红夺彩霞明,一世飒沓艳白庭。一身红色金线锦衣,剑袖束手,腰带束腰,不再是一身宽大的袍子,而是合身的一套赤红劲装,一袭墨发被红绳高高的系在脑后,两边又些许碎发,意气风发 无泯对着那个人说, “醒的这么快?” “还得多谢小神女手下留情。” 月白看着这位红衣男子,在她的记忆中,她并不认识他,也没有见过他,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还有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神女,我认识你就够了。” 无泯过去把涟若扶起来,对着月白说, “月白仙子,你好好看看,他到底是谁?” 月白看着他,她并不是那种过目不忘的人,甚至当年熬夜学医,眼睛已经不是很好了,太远了就看不清东西,落在眼睛里模模糊糊,只能看清大致的人影,除了一身红衣,什么都看不清,月白想了想,最近并没有看见过穿红色劲装的男子呀。 大祭司慢慢的向月白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 “小神女,我知道你眼睛不好,所以,不要再深夜看医书,尽管我说过很多遍可是你还是不听,你这样我很担心。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我的眼镜换给你。” 月白听着他的话,想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病吧,难道是幻想症?知道那个男人走的进了些,她才看得清, “你,你是苍梧?妖界二殿下?” “小神女,你的记性真不好,前几天才见过我,今天就不认识了?” 月白还被他用定身术定着,动也不能动,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苍梧,有点害怕的问, “苍梧殿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妖族祸乱人间,满足私欲,倒行逆施,至使人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仙族也被你妖族搞得一团乱。既然现在你妖族的大势已去,就应该好好的回去反省,而不是苟延残喘的躲在这里继续残害生灵!” 苍梧解了月白的定身术,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慢慢的推着她,向墙边靠,恶狠狠的盯着她, “小神女,你要是再这样说,本殿可是要生气的。本殿可和那些妖魔不一样,你,不要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的人,在我妖族一般都喂狼了,生吞活剥的那种,你要小心一点。” 月白的一只手被他抓着,于是拿起另一只手和苍梧动手,两个人势力悬殊,几个来回,月白就又被苍梧控制在怀里,动弹不得,苍梧整整比月白高一个头,这样的苍梧,不论是法术还是身高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月白根本就打不动他,这个时候,那些村民听到打斗的动静都纷纷赶来,整个村的村名都聚集在屋子外面,不明所以,看着里面躺着,扶着,挨着的四个人,看见这一地的人,王小六从人群里跑出来,对着无泯说,雨滴书屋 “怎么又是你们,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啊,我们让你们走,你们还得寸进尺了,竟然还敢找帮手,活的不耐烦了你们,来人,给我们把他们拿下。” 那些愚昧的,只知道听人号令的村民蓄势待发,那些女人们抱着自己的孩子退到最后,那些男人都拿着棍棒冲上来,苍梧看着这些人都上来凑热闹,大和一声, “都给我滚!” 可是,苍梧忘记了,这会儿他可不是大祭司了,那身伪装已经被无泯毁掉了,他现在是妖族二殿下,那群人自然不会听他的,推搡着进来,本来不大的房子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立马就显得有些拥挤,王小六还嘟嘟囔囔的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命令我的人,我告诉你,等我族大祭司出现,你们一个人都跑不了。” 大哥,你的脑子为了猪吗,如果涟若醒着,她绝对想说这句话,没看见这就是你们大祭司的地盘吗? 就在那些人进攻的时候,无泯一只手扶着涟若,一只手把为非召过来,让它挡着那群人,那些人其实就是装腔作势,一看见这等奇怪的事情,一个个的哆嗦起来,只是一个推着一个,想走也走不了,无泯趁着苍梧一个不注意,一记灵力打过去,苍梧放开了禁锢这月白的手,月白趁机又拿起两个银针插进苍梧的身体里,苍梧吃痛的弯了一下身子,月白化作一缕烟离开了,苍梧马上飞身去追,无泯看见月白走了,也抱起涟若,飞身离去,为非剑看着主人都走了,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化作剑印归于无泯耳后。 无泯带着涟若回到了医馆,把昏迷涟若放在床上,给涟若渡了灵气,疗了伤,就在一旁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问诊,看见月白还没有回来,就下楼去开门,来的人还是那个婆婆,那个老婆婆说, “咦?小兄弟,那个月医女去哪里了?我的药吃完了,再来找她抓一些。” 无泯直接在门口说, “她不在了,等她回来了,你再来找她吧” “小兄弟,那这样,你帮我抓也行。” “我不认识。” 老婆婆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药方, “小伙计,我有药方,你看着药方给我抓就行。” 无泯看了看老婆婆手上的药方,无助的咽了口口水, “额,好,好吧。” 还结巴上了,别看无泯在魔界称王称雄的,在人间就是一个白痴,不知道除了月白,其实还有好多个大夫,完全可以让那位老婆婆去别家呀,抓药抓错了,可是会死人的,显然,无泯并不知道,他一个魔尊,从生下来就没有生过病,吃药更是想都没想过。 无泯笨拙的在药柜上找找看看,一个一个抽屉拉出来看,那么一大张纸的药,按照无泯的速度,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而且,无泯也没有要请老婆婆进来,就把人家晾在门外,那老婆婆着急的呀,在门口喊着, “小伙子,你识字不?要是找不到,我还是过会再来,等在月白大夫回来了我再来,哎~小伙子。” 这个时候,这家医馆的掌柜的从门外进来,看见了在门口等着的老婆婆,就问, 第一百七十章:月白四 “咦~,虞大娘,你怎么不进去啊,在这里干吗呢!” “掌柜的,我在这里取药,你看,那个小伙子正给我去呢。” “哎呀,虞大娘,您快进来,快进来,哪能让你在门口等啊,快进来,我亲自给您抓去,那个小伙子是月白大夫的朋友,不是大夫和伙计,您呐,看走眼咯。” 掌柜的和虞大娘一起说笑,打趣虞大娘,大家都是住在一条街上半辈子的老邻居了,经常这样打趣。虞大娘笑呵呵的, “我就说嘛,看着脸生,不过倒是个俊俏的。” “嗯,您坐着啊,吃些东西,我去给您抓药。” 掌柜的走过来,拿过了无泯手上的称,说, “不好意思啊,难为公子了。” 无泯点点头,嘴上却说着, “没有,没有,既然掌柜的来了,那我先走了。” 掌柜的点点头说, “好。这些事情本来就给我做。” 无泯朝他点点头就上楼去了,上了阁楼之后他才发现,涟若已经醒来,站在窗边,阳光斜照在她身上,清晨的阳光很清爽,不像黄昏的日光,美则美矣,毫无生气。看着外面街头行人缓缓,来来往往,敲打叫卖,看起来面色还是不太好,唇色发白,无泯走上前去, “伤还没有好,往里站一些,找了风寒就不好了。” 无泯走到她身边,阳光也照在了他身上,直到无泯开口说话,涟若才发现他进来,怔了一下,侧过身子抬头看着他,朝他笑了笑,温柔的说, “没事,外面热闹的很呢,你刚刚去哪里了?月白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你都这样这样了,还担心别人?月白仙子现在还没有回来,你不要太担心了,她很聪明。” 涟若看着他, “我怎么了?就是被打了一下而已,又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叫涟若的女子带给了他很大的震撼,绝处逢生的奇迹,倔强到骨子里的傲气。 无泯把手伸到涟若的耳后,挡住了照在涟若脸上的阳光,却扬起了三千尘埃,洋洋洒洒的散落在阳光里,无泯用他的大拇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涟若耳后的皮肉,涟若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无泯,她感觉到自己的耳后热热的,抬起头想看他,却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棕黄色,眼睛一闪一闪的,涟若想问他在干什么,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无泯淡淡的开口,说, “这是为非剑挽剑花,剑花金刻印在你耳后,平常隐于皮肉之中,没人看得出来,有了为非剑花,就算它不会为你所用,也会在危难时候保护你,今天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涟若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没有义务要帮她,他跟来人间也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死活呀。涟若其实不知道,魔尊可以知道他人生死的方法有很多,不必要这样浪费自己的时间。 其实无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初跟来只是为了看着她,别让她哪一天死了,潇然找自己麻烦,也是想看看她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神仙,拿什么来报自己的仇,有什么能耐可以和神仙界的半壁江山斗。最新 后开慢慢的相处下来,就知道,这个女子能活着,能活的精彩全凭一股子倔强劲儿,倒是不想看着她一个人这样,在她身上找到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个人之间都没有旖旎情义,涟若对上无泯,有些钦佩,有很大的感激,现在还只想着能还完无泯恩情,然后去逍遥自在,而无泯对涟若也只是单纯的欣赏欣赏她讥讽人的本事,和身上的那一股子倔强。 涟若看着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她这个东西,她已经亏欠他太多了,本来一个人的路,现在有了两个人,实在是过意不去,无泯看着她不解的样子,把手从她的耳边放下来,阳光重新照在涟若的脸上,无泯接着说, “不必惊讶,这些东西不用,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有用的人,你留着便好。” “为非剑这等贵重,无泯君上,我承不起。” 涟若淡淡的说着,无泯看见她这个样子,好像看见了在凌风柱上无助和诛心的她。无泯没有多和她说,也没有再给涟若拒绝的机会。 “本尊说你承的起,你就承的起。你带着就好,为非剑是我的,就只会是我的,不会为你所用,挽剑花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让为非剑停下来的东西,你拿着就好。若是我需要,自然向你取。” 无泯说的淡云流水,涟若也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帮一帮自己,也不辜负无泯的希望。 涟若看着无泯,说, “好,无泯君上。” 说完就要跪下,无泯拿手托住她, “你要干什么?” 涟若不说话,只是看着无泯,无泯知道她倔强,要做的事情拦不住,就把扶着她的手收回,对着她点点头,算是受了涟若的礼,也算是给了她回礼, 魔尊殿下, 作作有芒,如是巍巍,无与等者。 珠光焰耀,犹如聚墨,殊胜稀有。青岩长天经不起他跪,魔界黄土被他踩过都是荣幸,他生来就是骄傲的存在,一双玉膝只跪父母,而对于魔尊无泯,他的父母早已归于虚无,他不会不跪任何人,也没有谁值得他跪。 从小到大,无泯就没有跪过,所以,即便涟若给他行了跪拜礼,无泯也只是点头示意。和天帝平起平坐的人,当然受得起。 其实无泯和涟若还是很像的,他们都是特别有自尊,倔强的人,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涟若直挺挺的跪着,掷地有声, “今日涟若拜谢魔尊无泯君上,他日,扑汤蹈火,定报今日大恩。” 说完涟若就拜了下去,咚的一声,脑袋磕在地上,声音撞在心上,听着都觉得疼,无泯像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是淡淡的说, “这是我主动给你的,不算是你欠的恩情,把我在冥界把你从幽冥鬼火下救回来的恩情还了就行了。” 无泯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还,不过像涟若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白白的承下别人的恩情,无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也就顺着他说了。 “好了,起来吧,地上凉,要是生病了,我还得给你治,你就又要多欠我一份恩情了。” 说到底,涟若也是在这风尘肮脏里,如星火陨落的时候被一只手牢牢抓起来,他带着云淡风轻,呵护了一身星火,只愿这星火可以温暖他,而不是最后灼人自焚。 第一百七十一章:月白五 涟若从地上站起来,无泯已经不在看着她了,而是把眼睛转向窗外,嘴角微微翘起,好像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魔尊无泯是不会笑的,可是涟若的朋友,无泯,是会笑的,只是不长笑而已。 涟若把头探出去,也想看看他到底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而另一边,吃痛的苍梧还在紧紧的追着月白,月白本来就是医仙,法术肯定是不高,还没有跑多远就被苍梧拦下,两个人在山林之间交手,月白又是三八两次的就被苍梧禁锢 “苍梧,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藏在圣火村,你们到底还有什么阴谋?涟若被你们害得还不够吗?人间还不够惨吗?” 苍梧低头看着月白,阴阳怪气的说, “小神女啊,你要看清楚,现在是我手上握着你的命,你不应该和我硬气,知道吗?乖。” 月白听到他的话,笑了笑, “是吗?二殿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医仙,你离得我这么近,就不怕我下毒吗?” 月白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的在自己衣服口袋里找着能自救的药粉。而这一切都被苍梧尽收眼底, “哈哈,你也说了,你是医仙,不是毒医,而且,小神女,你心地善良,只会救人不会杀人的。” 月白把头朝着苍梧那边扭了扭,即便苍梧在她身后,她再怎么转都是看不到他的,但是也要意思一下, “二殿下,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最毒妇人心吗?还有一句话,叫毒医不分家。在善良的人也会有爆发的那一天。你还中了我的银针,就算你百毒不侵,你也逃不掉。” 说完月白趁着苍梧不注意,用自己的胳膊肘向后打在了苍梧的胸膛上,另一只手,对着苍梧扔出一把银粉,苍梧没有提防住,猛的吸了一大口,恶狠狠的看着月白, “月白,这是什么,你,你好大的胆子。” 月白看着苍梧,两只手拍了拍,把手上的粉末拍打掉 “这是银光粉,加上我打到你身体里得银针,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 苍梧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就华丽的晕倒了, 月白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看着他的样子,又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苍梧殿下,按照现在的日头,还有四个时辰,我奉劝你一句,你要是能及时醒过来呢,就赶紧回去找你的巫医解毒,这个毒不难解,本来也没有发打算着能毒死你,所以上好的毒的,还没有轮上给你用,你就在这里躺着吧,要是你醒不过来,那只能说,是你命该如此。” 说完月白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直到月白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苍梧才从地上起来,哪里还有什么中毒的样子,他手上拿着月白打到他身上的银针,深深的看着月白离开的方向, “小医仙,越来越有意思了。小神女啊,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难怪,你每一天要见那么多人,也不会人人都记得。就先让你玩两天,小神女。” 苍梧根本就没有没迷晕,而且月白的一切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到底还是太善良,下毒不下最狠的毒,人都晕了,也不知道要斩草除根, 苍梧看着手上的那三根银针,微微出神,这三根银针,有一根是他悄悄顺来的,有两跟是今天月白向他打来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她给他的,只要是她给的,哪怕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苍梧就这样着了迷,中了毒。…… 涟若把头探出去看,谁知道有趣的事情没看着,倒是看见了有趣的人,穆青。涟若以为自己看错了,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又看了好几遍,确定那个坐在大街上毫无形象的吃糖人的人就是穆青,涟若不确定,又拿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确定自己自己没有看错, “好了,别再折腾你的眼睛了,那就是穆青。” 涟若扭头惊讶的看着无泯, “你确定真的是穆青,不是长得像吗?”69书包 好吧,她真的不想承认穆青原来是这样一只狐狸,爱美色,爱吃,傻,还不顾形象。涟若又问, “他不是在冥界吗?怎么跑出来了?” “两种情况,第一,被行魑赶出来了,第二,想人间的美食了。” “他这么喜欢吃的吗?我竟不知道。” “还好吧。” 大家心里都清楚,穆青还是要面子的。无泯施了一个法术,就把正在吃糖人的穆青给掬了过来,让他坐在床上,穆青正吃的香呢,闭着眼睛享受着美食带来的饕餮盛宴,睁开眼睛准备再咬一口的时候,发现一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因为穆青是坐着,有些矮,所以涟若就站在床前,弯着腰,把脸凑到穆青眼前,悄悄的说, “穆青医官!” “哎呀。” 穆青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还在最后拼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让糖人掉到地上。 “你吓死我了,你,涟若,你太调皮了,就算是想我,也不要这么激动,你这大老远的把我拘过来,怪难受的。” 涟若看着穆青,没有一皱,委屈巴巴的说, “穆青医官,不是我掬你来的,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拘你来的人在那里呢。” 涟若的小手好心的给穆青指了指方向,穆青的脸哦,一下子就变了,对着涟若挤眉弄眼,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呀,啊,白眼狼。” 涟若说, “我好委屈的吧,你从进来就没有给我机会,还怪我?你才是白眼狼。” 涟若对着他翻了翻白眼,做着鬼脸,穆青赶紧走到无泯身边,点头哈腰的,油嘴滑舌的 “不知道我尊敬的无泯君上,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无泯摸了摸他的头,像摸一个宠物的样子,调侃他, “没事,就想找找你。” 穆青一下子站起来,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你不知道世间唯有爱情与美食不可辜负吗?” 无泯看着穆青,嘴巴里的话却在问涟若, “我怎么不知道,涟若,你知道吗?” “君上,小仙也不知道。” “哎,一群无知的人,老子在人间混迹江湖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两个人间小神女,还想框我,切。” 穆青直起了他弯下的腰,满地晃悠,看看这里,看看哪里,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刚刚吃糖人的位子就在这扇窗户的对面。穆青看看周围, 第一百七十二章:月白六 穆青打量着周围,说, “涟若,这是个医馆啊,你们怎么会到这里,受伤了?” “没有,我的朋友在这里。” 穆青听到涟若说朋友,赶紧跑过去,拉着涟若的衣袖,撒娇的蹭了蹭,讨好的对涟若说, “小涟若,~,小涟若,~看这装扮,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你介绍给我认识呗,还不好。” 涟若知道,这个花痴的人,又开始了…… “穆青医官,你难道不知道,色是刮骨钢刀?” “那我还知道,无色路断人稀!” “穆青,我告诉你啊,虽然你是只狐狸,但是既然幻化成了人行,你就要知道,君子,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没有姑娘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哎呀,这话我就生气了,我哪里下流了?老子从生下来也就喜欢过那么七八十来个,有多少!” “你迫害了多少姑娘啊?罪过,罪过,老天爷什么时候收了你这妖孽。” 涟若在胸前双手合十,假装替穆青忏悔。 “我是涂山狐族,本来以美色祸乱天下就是天职,这有什么的。” 涟若被他的话震惊了,好像也是这个理,求助的看着无泯,快来管管你的医官呀,要疯了,谁知道一向正经的无泯君上,这个时候玩起了视而不见,穆青在一旁摇着涟若,涟若整个人被他有的晕头转向的。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女声, “涟若!我回来了。” 涟若和穆青都被这个声音引过去,是月白,对于涟若,并没有觉得现在的月白有什么不同,可是落在穆青的眼里,月白此刻就是踏月而来的女子,医馆阶前初见,穿针楼上相逢,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月白走到涟若身边,说, “涟若,你没事吧?” “我才要问你呢,你怎么样,这么久才回来?苍梧呢,他没有怎么你吧。” 月白就把她这么摆脱苍梧的事情告诉了涟若,身边的穆青一动不动的盯着月白,月白频频看他,很是不解,她什么时候惹到这位大人了,怎么一直在看她,涟若看见了,说, “穆青!你盯着人家干什么?”然后又对着月白说, “他是无泯身边的医官,也懂医术。” 月白对着穆青说, “是吗,我也是大夫,我叫月白。” 穆青的头点的和筛子一样,一副花痴的样子。几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话,后来,无泯说, “涟若,人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月白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苍梧已经知道你在人间了,以防万一,你要是想报仇,现在就要赶紧行动了,我怕等他们有所防范的时候,你要报仇可就难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原本以为圣火村里会有什么秘密呢,原来只是苍梧的一个落脚点。这样来看,人间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回天,看看那两颗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呢,月白。” 月白想了想, “我就暂时不回去了,人间还不是很太平,毕竟苍梧还在人间,天帝当初召我等回天的时候,我便说想在人间再呆两年,天帝陛下应该不会管了,我回了天界也没有什么用。” “嗯,那你好好保重。”uu书库 无泯这个时候又对着月白说, “你不用太过担心,还有,提防苍梧。你在人间,要比在九重天更危险一些。” “知道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虽然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可是一个落脚的地方还是可以的。春晖城四季如春,是人间顶漂亮的城,我一路上,从人间帝王的繁华城到江南水乡,再到大漠边境,一直到这里,沿途救人,沿途也看了不少风景,这有这里很让人安心,等一切都结束了,你一定要来好好的住上几天。” “好。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两个在这里好好的住上一阵子。” ………… 涟若和无泯第二天便离开了,涟若问, “穆青呢,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嘛?怎么没和我们一起走!” 无泯看着涟若,用眼神询问,为什么你不知道, “啊,穆青是不是留在医馆了?他竟然敢打月白的心思,真过分。” 无泯说, “穆青真过分,你倒是笑的这么开心。” “我知道,穆青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也是负责任的,他就是表面上那样而已,况且能被你留在身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 “你又知道!” “怎么不知道了,哈哈” 涟若抬起头看着他,走着走着就又看见了圣火村,涟若问,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走到圣火村,圣火村不是在西南方向吗,我们从医馆出来的时候走了北方呀。” 无泯没有说话,而是用自己的拇指碰了一下涟若耳后的挽剑花,挽剑花金印大显,涟若的眼前就是一片白雾蒙蒙,涟若看着眼前的景象,大雾弥漫,他们置身其中,山色空蒙,因为靠近河岸,所以空气里湿哒哒的,涟若看向无泯, “这是~氤氲息!” “嗯。” 无泯还是一惯的语气, “这么大的氤氲息,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氤氲之息是冥界冥官绝学,被氤氲之息覆盖的地方,即便是有通天的法术,也是雾里看花,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想进去看看嘛?” 涟若朝他点点头, “嗯,这里本来就不太平,而且苍梧在这里盘踞了这么多年,很难保正他不会对这里的人做什么,这么大的氤氲之息,怕是冥界来了大人物,人间能惊动冥界的事情,可不多。能让冥界的大人物出动,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个地方,先前有意心,妖族二殿下,现在又有冥官,定然是不寻常,我们既然已经进去过两次了,就不怕再有第三次。”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即便有挽剑花,它也不可能能帮你多少。” “无泯,不用担心,我们就去看看。” “走吧。” 无泯知道,涟若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发现蛛丝马迹的地方,她急切的想要抓住机会,去报仇,然后光明正大的回到仙界,不让她的师父蒙尘,不让了了上君白死,不让幼宁逍遥法外,不让她的师父师兄打下来的江山白白断送,她还要揭露上生星君的阴谋,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 无泯不在阻止,先她一步进了圣火村。 第一百七十三章:圣火村 可是整个圣火村安安静静的,像是太阳刚刚生起,家家户户还在安睡,在整个氤氲之息的笼罩之下,还有点阴雨蒙蒙的样子无泯和涟若对视了一眼,就直直的往大祭司所在的地方去,结果一进去,就看见那些村民,无论男女老少,都跪下地上,伏首卑躬,头贴在地上,为首的是王小六, 原来大祭司的位子上坐着另一个男人,鎏金黑袍,衣裳半开,墨发未束,长眉入鬓,斜倚在宝座上,闭目养神。即使没有睁开双眸,可居高临下的气势还是威慑着地上跪着的人,俾睨天下,帝王气势,和一群蝼蚁一般的人,天差地别。是了,这个宝座上的人就是冥主行魑。 涟若和无泯看见是行魑之后,也放下了紧绷着的心,从那些跪着的人身边走过去,两个人站在为首的,跪在地上的王小六身边,无泯戏谑的说, “冥主大人怎么来这里了?我还当是谁呢,这么大动干戈。氤氲之息都快三十丈了。” 看着着满地人的哆哆嗦嗦的手脚,就知道应该在这里跪了不少时间了,而行魑对于震慑人的一向手段就是等,等着你等不下去,不打自招,让你自己胡思乱想,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自己折磨自己。而且,在他觉得达到效果之前,他是不会和你说任何话的,只会让一群人把你带过来,强制的让你跪着,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 无泯叫行魑冥主大人,也是为了给这群跪着的人提个醒,提醒他们惹到底是怎么样的大人物,好让他们赶紧自己招了。 行魑睁开眼睛,看着无泯,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么,一声不吭就抛弃魔界,陪着这小丫头到人间了。” 边说边对着涟若挑了一下下巴,邪魅的笑着,涟若巧笑,说, “两位主上说话,就不要扯上小女子了,涟若可实在受不起。” 娇俏可人的说这句话,好一派以柔克刚的作风,行魑哈哈大笑,说, “哈哈,你和无泯也是这样说话的吗?他有没有被你气到啊?初次见你,就牙尖嘴利,巧舌如簧。” 虽然说骂人的话,但还是听出来打趣的意思,无泯打断他们之间的交谈,看着行魑,说, “你怎么到这里了?徐意心出事了?还是怎么了,不然你为什么折腾他们。” 下面的王小六听见徐意心的名字明显的愣怔了一下, (徐意心?出事,她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难不成那个贱丫头真的是华盖星转生吗?) 再加上徐意心死前说的一番话和无泯涟若上次来闹的那么一出,还有大祭司莫名其妙消失,这一连串的事情,成功的吓到了王小六,以及圣火村里的村民,他们现在觉得他们好像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造孽呀。 行魑邪魅的笑了一下,说, “没有,怎么会,她在我冥界可好的很,活脱脱一个公主呢。” “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徐意心,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痛快?看在意心的面子上,死也要让他们先生不如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杀死她的凶手,他是出谋划策,煽风点火的人,那个大祭司,是这个村子里的信仰,他说的话最有权威,他们狼狈为奸,而村子里的其他人纵容他们,视而不见,他们都纵容是他们行凶的默认,每一个人都递过杀她的刀,每一个人都喝过她的血,每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得到她的庇护。炫书文学网 意心的事情,就不要再这些肮脏的人面前说了。我今日来,就是要带他们走的,不过,少了一个人。” 无泯说, “王小六的妹妹?” “真聪明。” 涟若听到这话,对着王小六,蹲下,无辜的眼神看着王小六,王小六的头贴着地面,只看见了一双绣花鞋停在了自己的身边,然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小六啊,小六,你抬起头来看看我呀。” 王小六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涟若,涟若突然朝他一笑,吓得王小六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吱哇乱叫,涟若赶紧把他拉起来,说, “你叫什么呀,我又没有欺负你,这传出去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涟若一拍脑袋,狡黠的看着他, “你瞧我这个记性,我忘了,你们全村的人都在这里了,传不出去的。咦~,意心,你怎么来了?” 王小六被她一说赶紧朝着身后看,结果什么都没有,一扭头回来就看见徐意心蹲在他面前,也只是一瞬间,瞬时间吓得王小六屁滚尿流,哭爹爹告奶奶的说, “徐意心,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姑奶奶,姑奶奶,我给你磕头了,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是有冤气,我,我去给你超度,给你念往生咒,渡你,渡你,好不好。” 边说边磕头,duang,duang的,听着怪疼的,可是没有一个人会为他感到心疼,毕竟在行魑这边,他作恶多端,在圣火村村民这边,疼的又不是他们,反正王小六平时在村子里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这样才解气,他们早就习惯了冷漠,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风格,丝毫没有想到,王小六死了,下一个会是他们中的谁。 涟若上去抓住他一直磕头的头,吧啦开挡住他眼睛的衣服,看着他,眉眼弯弯,坏笑尽显, “哎呀,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徐意心啊,你迷糊了?你这么失态,以后怎么在村民面前作威作福啊?你这凡人啊,真不够意思,怎么能随意杀人呢,你不知道因果报应吗?” 王小六睁开他紧闭的眼,确实,那个虚晃的身影确实不像徐意心,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王小六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不是说内容有对震惊,而是那说话的声音,让王小六胆颤心惊。 “王小六。” 说话的声音确实是徐意心没错,王小六壮这胆子抬头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装神弄鬼,朝着涟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涟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涟若甜甜的声音响起, “小六,刚刚不是我在说话啊,你看我干什么呀!” 第一百七十四章:王小六 王小六喘到一半的气就这样停住,他慢慢的,慢慢的把头转过去,看见的就是徐意心,徐意心的裙摆就紧挨着王小六的手,王小六一下子把手拿开,跳起好远,趴着往门口走,嘴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口齿不清的叫喊着,那叫声,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爹呢。涟若站起来,走到徐意心身边, “意心,你也来了,我以为只有行魑大人来了呢。想着见不到你了。” 徐意心腼腆的笑了笑, “没有,我~,他将我也带来了。” 徐意心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涟若就识趣的没说,徐意心看着躲在地上哆哆嗦嗦,拿手护着头的王小六,慢慢的走过去,也是很温柔,不知道是不是涟若的错觉,这一次见到的徐意心好像不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徐意心了,看的出来她心里的仇恨并没有减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行魑帮她报仇,应该是很有底气呀,怎么会这样。 徐意心慢慢的走到王小六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着的王小六,用手指在他露出来的后背上划来划去,温柔的说, “小六哥,吓着了吧,别怕,我就回来看看你而已。” 王小六一下子蹦起来,抓着徐意心的手,哭着喊着, “意心啊,啊,小六哥对不起你,我不该,我不该害你,不该鬼迷心窍,你放过我,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不要。” 徐意心笑了一点,狠狠的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什么都可以给我,你的宝贝妹妹呢,她也可以嘛?” 王小六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劲儿的磕头,说着可以可以, 徐意心说, “王小六,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再装下去,你的妹妹就真的要给你陪葬了。你以为装疯卖傻,伏低做小,就可以蒙混过关,让我放过你嘛?我告诉你,不可能,绝不可能。” 王小六趴在地上若有所思,可是表面上还是哆哆嗦嗦,怂包模样,徐意心蹲下去,狠狠的抓起了王小六的头发,被迫的让他看着前面站着的人,让他看着高台上的行魑,然后说, “王小六,你不是一直都想认识大人物嘛,你不是一直都想巴结权贵,好让自己平步青云嘛,你不是一直巴望着你的大祭司可以让你做人上人么,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现在,你看见的。是冥界之主,行魑大人,整个冥界都是他的,你的生死也是他的。整个人间生死寿夭,都是他说了算,如果你有本事,能巴结上他,今天的他,就是明天的你,如果你没有成功,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然后,徐意心摁着他的头,给行魑磕了一个头,又把他的头狠狠的拉过来,看向无泯, “这位大人,是魔界高高在上的王,天地不拜,手下群臣万千,生人勿近,用尽你的办法,让他愿意保你一命,那么你的命就是你的,不然你的命就只能我说了算。 哦,对了,也包括你妹妹的命,或者还有这一村子的人的命,都是我的。你要用他们的命,来和我赌一场。少女同学网 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管这村子里的人,因为你觉得这村子里的人死了也跟你没有关系。磕头,这可是能救你命的人,磕个头已经是恩将仇报了,再说了,多少人排着对给他们磕头,这是你的荣幸,不是折辱你。” 徐意心把王小六的头在一次扣在了地上,王小六的头已经破了,之前就在地上磕过好多,都是实打实的,一个是一个,现在又被徐意心这样撞,不会流血才怪呢,这就是放到涟若身上也对流血呀。 徐意心又把王小六的头朝向涟若, “王小六,你看好了,这一位是九重天的女神仙。就是掌管星宿的那个地方,就是能让华盖星转生的地方。 你好好看看她,这个女子,可是你惹不起的人。她会不会救你,我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救你,就是你的本事了。 对了,还有一点,她应该最讨厌你这种利欲熏心,野心勃勃还一无是处的人。无泯君上,生人勿进,最听的就是他身边上这位女子的话。 这几个人,孰轻孰重,你自己选。你的命,你妹妹的命,就都在这三个人身上了。” 徐意心又让王小六给涟若磕了头,然后放开了他,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王小六,不要在装疯卖傻了,你的小把戏,瞒不过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你要强,甚至比你马首是瞻的大祭司都要强,所以聪明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诚心实意,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徐意心说完就不再看他,行魑把手伸到徐意心眼前,徐意心看着这双手,到底要不要把手伸上去,行魑看出来他的纠结,直接一伸手拦住她的腰,一下子把她从台下拉到台上,徐意心看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抬起头看着他,在他耳边,悄悄的说, “冥主大人,请把你的手放下去。” 行魑也在她的耳边说, “放下?我决定拿起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放下” 说完一个目光流转,不再看她,整个大殿万籁俱寂,那些村民着早就被这样的阵仗吓坏了,一个一个低头禁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王小六已经不在乱喊乱叫了,静静的思考着到底去求谁,获救的机会大一些。 无泯和涟若就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这件事情不是他们应该插手的,由谁开始也该由谁结束。无泯问涟若, “你猜,他会选谁?”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无泯第一次主动的问涟若问题,涟若看了看跪在地上,已经不成人样的王小六, “这个,我还真不不知道了,其实他挺聪明的,还知道装疯卖傻,装疯卖傻不成之后就选择了听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要是不聪明,怎么能留在妖界二殿下身边这么久,那二殿下在这里待了将近百年,王小六不过二十多岁,却已经在他身边待了将近十年,这样的人,不是高明的主儿,就是个谄媚的妖儿。” “那涟若觉得他是哪一种?” 第一百七十五章:妹妹 “两者都有吧,小聪明,会说话,又会拍马屁讨人开心。这样的人,做不了大官,可是,也不会饿死。” 涟若说完看向了无泯,像是在求赞美,无泯也回过头瞧着她, “说的不错。” “当然了,九重天上这样的人多的是,我可是耳濡目染,偷偷的学了不少呢,只是没怎么好意思用。” 无泯在心里说, "你但凡好意思一点,没有那么有良心,再懂一些权谋之术,而不是挖苦人的嘴皮子功夫,九重天哪里还有上生说话的份儿。 你要是在仗势欺人一点,和幼宁一般,知道打感情牌,凭你师父的旧功绩和你在仙界的那几个愿意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九重天都是你的,又怎么走到现在这般地步。" 无泯看的清楚,可是最后说出口的也不过是一句, “随心就好。” 涟若和他笑了笑,两人都不再说话,看着大殿之上的王小六。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高台,大家都以为他会选择行魑,涟若说, “他要选行魑大人吗?这可是最坏的选择。”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选无泯都比选行魑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行魑大人这明显是给徐意心撑场面来了,而且就凭行魑现在的一身王袍加身的气势,也不会选他吧,至少看起来其他的两个人比行魑要和善很多。 趴在地上的王小六的伸手去够台上人的衣摆,不过不是行魑的,而是徐意心的,徐意心倒是也没有想到他会选自己,徐意心看着他土兮兮的手抓着自己的裙摆,在高台上蹲下来 其实高台也没有多高,比男人的膝盖稍微低一些,王小六正好可以把半个身子趴在上面,徐意心蹲下,看着趴着了王小六,惊讶的说, “王小六,我还是真没想到,你会选我,这么剑走偏锋,是断定我下不了狠手,会对你网开一面?呵,王小六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你呢?给我一个理由,只要一个,我就救你。” 王小六抓着徐意心的裙摆,说, “小意,我,我是喜欢你的,小六哥是喜欢你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还记你得第一次叫我哥哥的时候,那个羞涩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该逼你喜欢我,更不应该在你拒绝我之后恼羞成怒,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该鬼迷心窍,听了大祭司的话,我真的只是想吓吓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很难过,但是,但是,现在好了你没有死,是老天垂怜,小意,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是不是?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啊。” 王小六一边说,一边还时不时的抬起头偷瞄徐意心的表情,看着她的脸上越来越难过,王小六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因为,王小六好像听自家小妹说起过,说这徐家的意心喜欢自己,没想到,当初了一句玩笑话,竟然能救了自己。那几个人都不会救自己的,求徐意心,还有一丝希望,毕竟也是曾经喜欢过得人。 徐意心说, “王小六,还有吗?你还有想要和我说的吗?”118 “小意,这个就够了,我不求你放过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徐意心笑了一下, “你信吗?你会相信你自己的话吗?不要再自我催眠了,我也懒得陪着你演戏了,刚刚不过是陪着你玩了一会儿而已, 王小六,你的喜欢,真不值钱,连你的命都救不了。我呢,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家的好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她告诉你说,我喜欢你,所以,你才会觉得,你这样说,可以救你一命啊,你被她骗了,我徐意心心比天高,怎么会喜欢你。”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许动我妹妹,你不许,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王小六发狂发怒,一双手胡乱的朝着四处打斗,差点打在徐意心的脸上,行魑一只手把徐意心拉起来,拉到怀里,另一只手法术一出,直接卸掉了王小六的一只胳膊,断臂之痛让王小六在地上疼的打滚,行魑早就想这么做了,在王小六说那些污言秽语的时候,至于污言秽语,在行魑的眼里,王小六肖想徐意心就是污言秽语,大不敬的罪,卸了他的胳膊还是轻的,他竟然差点打到徐意心,可恶。 徐意心亲自走下高台,手上拿着刚刚从行魑怀里拿来的匕首,行魑本欲阻止,怕王小六再一次伤害她,可是,徐意心推掉了行魑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慢慢的走,跳下了高台,她拿着匕首,走到已经疼的脸色惨白,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的王小六,拿着匕首在他的身上,脸色轻轻的划过,带着劝告的意味说, “王小六啊,你就要死了,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或者和这些活着的人说?” 王小六白翻着双眼,脑袋上的冷汗一直在流,整个人都在哆嗦,躺在冰冷的地上,断臂的血液还没有止住,王小六咬牙切齿的说, “徐意心,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断不了,舍不得,生生离。” 徐意心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你的诅咒是没有用的,因为你是坏人,坏人的祈求是不会被神明或者任何一方听到了。” “呵,不会听到又怎么样,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咱们二十年后在来尘世一较高下。” “王小六,你想的太多了,你还指望来生吗?轮回路可没有你走的份儿,你只会在冥界的十八阎王殿里受过,永世不得超生,不过这都是后事了,你现在没有必要想,还是想点实际的吧。” 王小六说,“徐意心,呸!” “算了,我告诉过你,你的命只有一次机会,既然你不计前嫌选择了我,那我怎么也要表示一下,既然救不了你的命,那我就送你一件礼物吧,让你的死的明白一些。” 徐意心回头看了一眼行魑,行魑就大喊一声, “带上来。” 冥界冥兵抬着一个担架就上来了,上面白布完完整整的盖着,只有一条手臂荡在外面,没有衣物遮挡,那冥兵把这个担架抬到徐意心旁边,徐意心亲手掀开了白布,是王家小妹,王小六看见自己的妹妹这般模样,崩溃尖叫,一声一声喊着, 第一百七十六章:行魑意心 “小妹,小妹。”嘶吼声,哀嚎声之大,徐意心把手上的匕首拿到他脸上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喊了,王小六却转过来,挣扎着起来,大喊, “我和你拼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徐意心看着像跳梁小丑一样的王小六, “王小六,你看看,这就是你拼命护着的妹妹,你看看她在干什么,你又在干什么,她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王小六,我明确的告诉你,她不是我们杀的,她是自己死的,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衣不蔽体,被人欺凌,你说她是本性如此,生来就放荡,人尽可夫呢 还是逼不得已,被迫如此? 你们果然还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想借着别人的手往上爬,你说你妹妹受得这些苦,是不是在替你还债,赎罪啊?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可惜一尸两命。 王小六,你那可怜的妹妹虽然刻薄,说话不中听,但是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下场,这,都是拜你所赐。” 王小六满眼的难以置信,他不肯承认,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杀了他” “愚蠢!我听说过一句话,叫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你们,倒是完全没有这么做。 好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就一并说了吧。以后,你就是死人了。” 王小六嘟囔了两句,徐意心没有等他说完,双手拿着匕首,一把插进了王小六的胸膛,王小六的血飞溅,溅了徐意心一脸,这是徐意心第一次拿刀,第一次杀人……… 行魑看着她杀人时候和决绝,没有说什么, 徐意心是真的恨这些人,她连遗言都不让人说完。 行魑开口说, “那,这些人怎么办?” 行魑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人,徐意心看看他们,对着行魑微微弯了弯腰,说, “冥主大人,我想放他们走。” “放他们走?”行魑很惊讶,他亲自来给她壮胆子,她居然这样就完了。 “是。” 徐意心说完之后,对这身后的那瑟瑟发抖人群说, “今天,不是我放过你们,是冥主大人放过你们,你们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记得感恩戴德。还有,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我没有死了,这里是我的家,说不定我会时不时的回来,抓一两个人玩一玩,你们可要提防着点,我是华盖星转世,一不小心就要伤人命的,你们可不要像王小六一样,自己作恶,还连累了自己的至亲。” ……………… 无泯和行魑出来,那一室的人已经散去,这次声势浩大的讨伐最终以死了三个人做结。大祭司,王小六,徐意心。 一定要说的话,就还有徐意心的爹,和娘,他们在徐意心死了之后就离开了圣火村,远走他乡,不知所踪了。 所以也不知道徐意心其实没有死的事情。他们两个人站在外面,行魑到底无泯说,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起来,你是要跟着涟若了。” “嗯。要跟着她了。” 行魑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救人,说吧,看上她什么了?” 当然,无泯知道行魑说的看上是欣赏的意思。 “倔强。”妙笔阁 “倔强?就这个?” “恩。” “好吧。一向从你的话里听不到我想知道的。” 无泯和行魑都不在说话,中间有一段时间的缄默,然后,无泯开口说, “你呢。” 行魑一向行止由心,这样的行事风格倒是很难见到,因为徐意心的一句话,就放过了自己本来要杀的人。 行魑说, “无泯,我现在恐怕是再也不会有以前那样洒脱了,因为,我的心里有了牵挂,但是似乎,我总是,惹她生气,让她难过。” 说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行魑倒是很大方。 室内,徐意心在和涟若说话, “意心,你为什么放过他们?” “我不是放过他们,他们生性凉薄,麻木,唯利是图,让他们活着,比让他们死了更好。他们胆战心惊的活着,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每一天都要提防着我,活的小心翼翼的。每天午夜梦回的时候,更有王小六的下场珠玉在前,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这样自己折磨自己,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而且我不能让他们脏了冥主大人的手,他的灵力不应该为这些人浪费,他的法术应该去救更多的好人,我在冥界这些日子也知道,即便他们来到人间,法术不像神仙那样法术受限,可是随意滥杀凡人也是要受罚的,他们虽然坏,可是断没有让冥主大人为他们受罚的道理。” 涟若看着徐意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你你别嫌我八卦,我想问问你对行魑的情意到底是什么样的。” 徐意心很认真的说, “不知道,但是感激是肯定有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怎么了?我们离开这些天,发生了什么?我刚才就看见你不是很开心。” 徐意心笑了笑, “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情情爱爱的,等你闲下来了,等我和他的事情尘埃落定了,我再慢慢的说给你听。” “好。” 涟若看的出来,她现在并不愿意说。 涟若带着徐意心一起出了房门,看见行魑和无泯待在外面,两波人再次分道扬镳,行魑和徐意心回到了冥界,继续着他们的爱恨情仇。 (注:这本书里不会写行魑和徐意心的爱情故事的具体发展,但是会有一个假结局。) “无泯君上,我们可以先回魔界吗?” “怎么了?” “回去你就知道了。” 无泯和涟若先回了魔界,还没有走到自在城,远远的就看见自在城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涟若问, “这会儿是你们魔族什么节日吗?” 无泯看着她,打趣道, “你不是号称自己对魔界很了解么,怎么问起我来了。” 涟若真的是惊讶了,无泯居然记仇,还记了这么久, “哎呀,无泯君上,你居然记仇,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我怎么可能知道魔界的事情呢,你快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在魔界,今天好像不是什么大日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行舟一 “不是吗?这可比我们上一次来的时候热闹多了。你是不是忘记了?算了,走吧,我们快进去看看。” 涟若和无泯前脚刚走进自在城,就看见郡主不知道在张望什么,涟若跑到庭花身边,问, “庭花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啊!” “今天,我三哥要回来了,我在这里迎接他,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自在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张罗着都来迎接。 他们这下可有福了,又能见上大将军,又能看到君上,还有你。” 庭花开心的笑着,涟若问, “你哥哥吗?” “嗯,我家哥哥,名高艺绝何翩翩,几回决胜君王前。 他是这世间最令女子艳羡的男儿郎。” “连无泯君上都比不上吗?” 庭花看着旁边站着的无泯,这个,要怎么说说的不好可得要得罪人的,不过,为了哥哥,得罪就得罪吧,庭花悄悄的凑到涟若耳边,说, “那是自然,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是喜欢自家哥哥的,君上太冷淡了,不似我家哥哥有趣,你要是见了也会喜欢的。哥哥只应天上有,额,好像也不对,不过,人间说稀罕玩意儿都是这么说的。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还很会疼人。” 庭花说着,眼睛里闪闪的,有光,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三哥在她心里是很重要的,她说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笑的, 涟若笑着,也悄悄的和她说, “天上可没有你说的这样惊才绝艳的三哥。你三哥要是知道,你将他比作玩意儿,定要气坏了。” “哎呀,什么三哥,你不许这么叫,哥哥的名号不许你喊。” “那,我该喊什么?喂?” 说着说着远处就有一人打马归来,身后是万马千军,来人正如庭花所说,银鞍白马,大步流星,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 周围街道上的人看见都叫喊着,希望大将军能给他们一个眼神,他们能这么平平安安,安居乐业,都是因为有这些为他们出生入死的将军和将士,今天,他们回来了,他们自然要出来迎接,这可是他们的大英雄。还有阁楼上的小姑娘朝着白马上的人又是丢手绢,又是抛媚眼的,自在城也不是没有花楼,花楼里的姑娘都冲着底下的将士招手,更有花楼的头牌张狂的说,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涟若可以明显感觉到庭花徘徊在发怒的边缘。在白马上的人走进了一些,庭花就立马跑上前去,大将军看见她跑过来,也是翻身下马,刚刚下马,正好庭花就扑在了自己的怀里,抱了个满怀, “三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呀。” 他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她往前走,在马上的时候就看见君上也来了,所以他准备带着小妹庭花去和魔尊打声招呼。 “行舟见过君上。” “起吧,不用多礼,行舟,辛苦了。” “应该的。” “哥哥,君上,涟若,我们进去吧,这是新开的酒楼,味道很不错的,我特地准备的,来个哥哥接风洗尘的。” 行舟摸了摸庭花的头, “好,那我们走吧。” 进去了酒楼,长街上来迎接的人自然就散去了,行舟跟在无泯身后,拉着庭花就进了酒楼,行舟就维持了一会儿毕恭毕敬的样子,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哎呀,装的我好难受呀,不愿意在这自在城里,就是因为太拘束了,” 庭花坐在桌子上,笑眯眯的,90看 “我就知道哥哥装成正人君子太难受了,所以才来解救你的。” “还是庭花好,知道哥哥想什么。哎,对了,无泯,我这回回来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呢,这是咱们魔界边塞的酒。” 行舟和无泯的关系亦君亦友,两个人年纪相仿,平时就是直接称名字,两个人都不讲究这些,有时候还会互相调侃上两句。无泯看着行舟拿到桌子上的酒, “你就算是忘了带礼物,也不用这般敷衍吧,这边塞的酒每年都会有,你这算什么呀。” “你装不知道不就行了,我连妹妹都没有给,就给你了。” “好,那就在这里喝了吧,正好,我这里有一位仙友,还不曾喝过魔界边塞的酒。” 行舟一惊, “仙友?你身边的这位吗?失敬,失敬,九重天的仙友。” 无泯指了指涟若说, “涟若。” 行舟对着涟若笑笑, “涟若姑娘好。” “行舟将军。” 涟若也给了他一个微笑。 庭花说, “好了好了,这下大家都认识了,涟若,怎么样,我就说我家哥哥有趣吧。” 涟若白了庭花一眼。四个人在一起吃吃喝喝,无泯和行舟多年未见,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大部分是行舟在说话。涟若和庭花只顾着吃,一顿饭结束两个人都吃了不少,酒楼大厨的手艺真不错。 ………… 庭花跟着她三哥回了家,回了她三哥的家,他们已经都成年了,自然也有自己的府邸,大哥还未成家,就跟着父亲,他们住在一起,又都在王城任职文官,在一块也好,二哥一个人在封地,和嫂嫂一起生活,三哥平时也在边疆,今年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三哥,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啊?不走了好不好?” 庭花趴在桌子上,行舟坐在她旁边, “庭花,你要听话,哥哥是将军,将军就要保家卫国的,哥哥保家卫国,你不也是这家国的一部分吗,保家卫国也是为了保护你啊。” 行舟摸了摸庭花的头,让她乖。庭花皱着眉头,说,眼眶一下就红了, “那,哥哥就是还要走了?是不是?” “庭花,要乖,哥哥现在才刚刚回来,怎么着也会再待一段时间的,还是可以陪庭花好久的。” 庭花从桌子上爬起来,把都低下,眼睑处有一圈阴影,诺诺的说, “庭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哥哥了。” “不是还有爹爹和大哥陪着庭花么,庭花不会孤单的,还有珠玉,不是每天陪着你玩闹么,对了,说到这里,今天怎么没见到珠玉呢?她去哪里了。” “哥哥一回来就找别的姑娘,我生气了。” 行舟看着气鼓鼓的妹妹,宠溺的说, “好了,好了,不说她,我这不是怕她照顾不好你么,夜深了,庭花快休息吧,哥哥走了啊,你乖乖睡觉,今天喝了不少酒,我这不是给你送了汤,你要是难受就喝了,不难受就别喝了,我这么多年不在,也不知道你的酒量变成什么样子了。” 庭花一下子拉住了行舟的衣袖, “哥哥,你要走了吗?” “嗯。哥哥也要回去睡觉了,庭花乖。” 第一百七十八章:行舟二 庭花忍不住一下子哭出来 “原来,哥哥最终还是要走的,你总是这样,回来一阵就要走,你回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你走的时候我就有多难过,你要是一直不回来,我也能慢慢的从分离中渐渐走出来,你要是一直不走,那更好,可是你这样,来来回回,总是在我差不多习惯你不在的时候回来,在我习惯了你在身边的时候你又走, 哥哥,你好狠的心呀。” 行舟看着这样的庭花,也是很难过,他大概是知道的,爹爹和大哥公务繁忙,能陪着庭花的时间少之又少,二哥又离得远,身边只有珠玉一个小丫头陪着她,她只能每天疯跑,可是自在城就那么大,魔界就那么大,六界就那么大,这么多年,也该看的无趣了,所以只有自己回来的时候,可以好好的和庭花玩闹,这段日子总是庭花最开心的时候,也是行舟最开心的时候。 可是,这一切,行舟没有办法改变,他不能带着庭花去边疆,也不能过问爹爹和大哥的事情,大家都是为了魔族,为了百姓,这世上总会有受委屈的人,他们受着百姓的供奉和信仰,就应该为他们做事,不能让他们受委屈,所以,这就是舍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力是百姓赋予的,也就应给为百姓负责任。 “庭花……” 行舟也不知道该和庭花说什么,只能叫她的名字,行舟凑过去,捧着庭花的脸,擦了擦她的眼泪, “怎么哭了呢,乖,哭了就不好看了啊。” 庭花打掉了行舟的手,对着行舟,没好气的说, “哥哥还是走吧,不要来招惹我了,庭花现在很生气。” “乖,乖,那要怎么样,庭花才不会生气呢?” 庭花看着行舟,惊讶的问, “哥哥,会哄我开心吗?” “当然啦,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庭花嘟囔着, “我是你妹妹么?” 行舟没有听见庭花说了什么,123看书网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没事,哥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哄我睡觉,好不好?” “庭花,你今年多大了?还要哥哥哄你睡觉吗?庭花长大了就要自己睡觉了,哥哥不能一直陪着你,你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哥哥就先走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行舟就出去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庭花看着行舟离开,眼泪啪啦啪啦的掉,但是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的流泪,她端起行舟送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连带这眼泪,然后走到床边,和衣躺下,盖上被子,整个过程除了碗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之外,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庭花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盯着床板,把自己的腮帮子鼓起来,以此来缓和自己马上要哭的感情。 “钟行舟,钟行舟,钟行舟,钟行舟……” 庭花在睡着和醒着的时候都在喊着钟行舟,魔界创立之初,就没有花朵曾经在庭院里开过,庭花的名字终究是妄想了。 行舟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给庭花擦过眼泪的手都在抖,看着自己不能自己的手,行舟若有所思,走到窗户前面,看着高悬的圆月,心里很乱,不想表面看起来都那么平静。 庭花的爹爹是当朝丞相戗风,大哥亦轩也在朝廷任职,行舟原来叫钟行舟,是当年魔界大将军的遗腹子,当年的大将军死于战乱,只留下怀孕七个月的妻子,戗风丞相看他们可怜,就将那位夫人接过来照顾,看是在生下钟行舟之后就过世了,也可以说是钟行舟带走了他的母亲,戗风丞相安葬了那位夫人之后,就把钟行舟养在身边,让钟行舟认了自己做父亲,成了家里的第三个男孩子,丞相的三公子,行舟的军事才能完完全全遗传了他父亲,从此就表现出过人的才能,戗风丞相时常想,这样也好,也算是子承父业,那位大将军也可以瞑目了,所以行舟并不是庭花的亲生哥哥。 行舟是知道的,但是他以为庭花不知道,庭花也知道,但是她以为行舟不知道,就算是他们彼此知道,行舟也不能不会和庭花在一起,丞相养育他这么多年,对他恩重如山,把他看做亲生儿子一般疼爱,自己也不能让丞相脸上蒙羞。 站在窗前的行舟现在心里很乱,他当年也是自在城里无数小女子的梦中情人,意气风发,公子王孙,不论是大将军的后人,还是丞相府的三公子,他都是自在城的权贵,撇开这些不谈,就说他的才情,也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远走他乡,不过是为了逃避而已,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庭花,你说,我在干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妄想着能有一个结局,你喊我的每一声哥哥,我都觉得你在嘲讽我。当年我远走他乡,向无泯自请离开去镇守边疆也是为了离开你,我以为我离开了,一切就可以回到正规,你会嫁给别人,会做最幸福的女子,可是我终究是舍不得,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自从离开之后,每天白天的时候我都在忙,忙到没有时间想你,不知道是真的就那么忙,还是我故意那么忙,故意不去想你,到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总是在我梦里,挥之不去,几回魂梦,唯恐相逢是梦中,可是你我也只能在梦中相见。 我亲手推开了能和你朝夕相伴的日子,却又在离开你之后,绞尽脑汁的想要在见你,所以才总是隔几年就回来看看,明里是向父亲和无泯请安,让那些士兵回来见见家人,团聚团聚,其实也还是又私心的,就想着回来也能见见你,确实是很自相矛盾啊,我不敢自己回来,我怕我一见你就不愿意再离开,我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假如每一次回来都有归期,我就会因为不得不走而狠下心来,庭花,你今天说的那番话,我知道,你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呢,每次分离皆是肝肠寸断,生离死别,到底还是生离更痛苦一些,我该怎么办,庭花,我该怎么办。” 行舟对月呢喃,问着月亮,也问着自己,这一天,是重逢之喜,也是离别之始。三五年盼着这一天多希望是三五天,这三五天却恨不得过成一辈子。 今夜注定是一个多情又被辜负的夜晚。 第一百七十九章:行舟三 ……………… 魔尊的王宫中,涟若从酒楼回来和无泯分开之后就直接带着蓦娘扛着锄头,挨着墙根,悄悄的走, “小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涟若赶紧扭回头捂住她的嘴巴, “嘘,怎么不好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人间带回来的,你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魔界从来就没有开过花,小姐,这根本就不可能呀。” 涟若傲娇的对着蓦娘说, “蓦娘,你可不要打击我的自信心啊,我告诉你,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绯净花是人间最好养活的花。”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了重忘殿的的雕花围栏之前,准备把花种种下去。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啊?” “我怕不成功,先试一下。” 涟若把从人间带回来的绯净花的种子蹲着,埋在栏杆的下面,低头看着这颗种子, “蓦娘,在人间,绯净花是很坚强的花,只要有水,就可以活下去,我相信在魔界,它也可以活下来,这魔界,太冷清了,你知道吗,你们家主子是真的喜欢四时风物,我见过他眼睛里看向人间花草的眸光,我也知道他特别想让魔界的子民看看这一片一片的花海,感受春风吹拂,风霜雨雪,魔界的人这么好,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去过人间,所以你是知道的,人间确实很美,对不对。” 蓦娘看着涟若,说, “小姐……,小姐,你要知道,人间花开尚需要时节,魔界就更需要了,现在的时节在人间都不会开花的。” “蓦娘,我有办法,人间不开花,是因为时节,在魔界,只要它能开花,有灵气滋养,它就一定会开花的。 他救过我,还不止一次,我应该回报他,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也没有能力回报他,这件事,是我现在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你不要阻止我。” 只要绯净花可以在魔界开花,时间就不是问题。那我就可以让它在一息之间全部开放。 涟若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灵力灌注在绯净花的种子上,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 “怎么会这样呢?” 蓦娘脸上的表情也从惊喜,期待变成了失落,看着丝毫没有破土而出的意思的花种,对着涟若说, “小姐,算了,魔界连太阳都没有,土地上怎么会长出花来呢,花朵娇贵,魔界的土地是养不了的。” 涟若并不想放弃, “你胡说什么呢,魔界的土地怎么了,都是土地凭什么它不行?除了四时风物之外,别的地方有的东西,魔界什么没有,我就不信了,这花还就那么娇贵了,哪里都能开,偏偏魔界开不得。我一定会让它开满魔界的大地。” 涟若从地上刷一下站起来,顺便把蓦娘拉起来,对着她说, “蓦娘,你先回去睡觉,我要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哎~,小姐,你。” 蓦娘还是没有叫住涟若,本来想去告诉无泯君上,说小姐离开了,可是又想,小姐这么做就想给君上一个惊喜,自己要是说了就没有效果了,所以最后还是觉得不说了。 涟若一路从魔界出来,偷偷跑去了冥界彼岸花海中,她就想看看,这彼岸花是怎么开在冥界的,结果还没有进去,就被冥主身边的冥官小棺材发现了,小棺材正要喊,涟若就示意他过来, “小棺材,你过来,我问你件事。” “哎呦,涟若仙上,你怎么来了,什么事情啊?” “我想问问,这第一株彼岸花是怎么在冥界开放的。” “哎呀,我的涟若姐姐,您就别打这彼岸花的主意了,极难养活,还不结种子,眼看着就要绝种了呢,每日看守花海的那位冥官都快要愁死了。这几年我看着都憔悴了不少。”53中文网 涟若很惊讶, “啊?不会吧,那怎么办?” “细心呵护呗,还能怎么办。” “那你到底真不知道,这第一株彼岸花到底是怎么开放的?” 小棺材摇摇头, “不知道。” “算了算了,你忙去吧,我走了啊。” “不进来坐一会儿了?” “不了不了。” 说完一个法术就离开了冥界,突然想到仙界好像是有一位花神,去问问她说不定可以知道。 涟若说敢就干,立马飞身上了九重天,大摇大摆的走在仙道上,丝毫也不记得自己是仙界的罪仙,甚至还在被抓捕中,果然,太激动了就容易忘记一些事情。走了快一半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和仙界有点过节,吐槽一句, “涟若,你的脑子呢,不过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有被发现。” 不想浪费时间,就赶紧换了一身打扮,扮作仙宫的宫娥,进了花朝殿,就看见花朝仙上在照看那些花朵,涟若正想着该怎么说,谁知道那花朝仙上就开口说, “来了就进来吧,我这里可是很少有人踏足的。” 涟若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也不知道花朝仙上这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自己就是涟若,踌躇了一阵,就进去了,心里想着,要是被发现了,她悄悄的跑掉就好了。涟若进来给花朝仙上行了礼, “见过花朝仙上。” 花朝仙上和蔼可亲,司花之身,人比花娇,说话极是温柔, “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宫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奴婢只想想来问一问关于这花儿的事情。并不是受殿中仙上所托,还请仙上莫要怪罪奴婢不请自来。” 花朝仙上问, “你也对这花感兴趣吗?快进来坐吧,难得有一个同道中人。” 涟若跟在花朝仙上后面,花朝仙上说, “这么多年了,花朝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放心那些上君和宫娥抚育花朵,就一直亲力亲为。 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上花” 涟若看着花朝仙上,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懂花,爱花,惜花的人,也知道她一直与世无争,就只呆在自己的花朝殿,不问世事。也知道只有是花,她就痴迷, “奴婢只是偶然间见过一株倔强的花,她本来特别好养活,可是就是不肯在某一个地方开放,奴婢就对她挺好奇的,想来问问仙上,怎么让一株不开花的花开花。” “是什么花?” “绯净花,人间的花。” “绯净花?花开都是有时节的,哪能你让他开,他就开的。” “可是,我听说,只要她能开花,那么有灵力的滋养,就会开花呀?” 花朝仙上看着涟若, “这样的法术虽然有,可是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就算是可以,也不是谁都愿意用的,你说的只是其一,而且灵力滋养也不是简单的给她渡灵力就好了。” 第一百八十章:行舟四 “花朝仙上,你就告诉我吧,我不会乱用的。” “你要先在花种上施法,然后用自己的血浸泡花种,这血还必须是天生神仙的血才可以,天生的神仙在出生的时候就有伴生灵力溶于血液,这对于那些花儿来说是最好的养分了。” 涟若想,这些她都有,看来绯净花是可以在魔界开放了。 “小宫娥,你不要嫌弃我说话难听啊,我看你的灵力有些低,这样的法术耗费心神,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涟若哪里能听到进去她的话,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好。 “好,那,花朝仙上,奴婢就先告退了,自己私自出来太久了,怕主上会有事情。” “嗯。” ………… 涟若回到魔界之后,就找了个由头打发了蓦娘,让她先离开重忘殿一段时间,要不然,蓦娘要是看见她的架势,不吓死才怪呢,涟若从人间带回来的花种不多,但是绯净花是蔓延的花朵,只要有一处花开,就有一片妖冶的花开,涟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回来的时候魔界才刚刚天亮,涟若赶紧把那些花种放到盆子里面,把盆子放到了比茶桌要高的桌子上,想想用完灵气之后,浊气入体和血气上涌的痛苦,又想了如果无泯看见魔界花开满城的喜悦,心一横,值了 “值了,不就是疼一疼么,只要你能高兴,我愿意。” 涟若喊到特别高,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反正现在重忘殿也只有她一个人,涟若在胸前结印,一边吸取周围灵力,一边对着绯净花种施法,那些花种在接受了灵力之后就裂开了一道缝隙,法术刚刚结束,涟若马上就血气翻腾,突然吐一口血来,鲜血滴落在地上,身上的疼让涟若很受不了,灵力打在身上多疼涟若都可以忍,可是,这生疼,涟若可是一点都忍不了啊,涟若捂着自己的胸口, “斯~~,好痛啊,没想到这么疼,看来以后我还是找别人借点灵力吧,这也太疼了。” 涟若好不容易站起来,看着盆子里的花, “你们哪里是绯净花呀我看是食人花吧,还要喝血,你们怎么不去吃人呐。” 看着自己刚刚吐在地上的血,肉疼的不行, “早知道就直接给你们吐进去,浪费,这都是灵力呀,我现在可算是知道灵力的重要性了。” 涟若刚要用灵力在自己的手上划破取血,突然感觉耳后挽剑花的那一处热热的, “坏了,这不是为非剑察觉到了吧。但是他现在还没来,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危险了?”爱书屋 涟若刚刚吸取的灵力还剩下一点,刚好可以够这个法术,可是每当她要动手的时候,耳后的挽剑花就和她作对一样,她一动,挽剑花就动,她不动挽剑花也不动,她算是知道了,这挽剑花呀,只要灵力对上自己的时候,就会提醒为非剑,但是对于刚才涟若吸取灵力的时候,浊气攻击她,却是察觉不到的。 挽剑花说白了就是个印记而已,她也不能分辨出这灵力到底是不是要伤害她,只是这么知道有灵力袭来的时候就要告诉为非剑了。 涟若强颜欢笑, “剑花啊,剑花,你是要我自己拿匕首割我的手掌吗?好狠的心呀,本来还想着疼一下就算了,现在好了,还得再来一下。” 涟若极不情愿去内殿把匕首取出来,恶狠狠的,佯装把匕首往自己耳后的挽剑花上送, “剜掉你算了,正经的忙一件也帮不上,还给我添堵。” 涟若把匕首放在手掌心,摊开的手握住匕首,眼一闭,心一横,抽刀的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抽刀的时候有多硬气,抽完刀之后就有多怂,涟若把手荡在装着花种的盆边,自己则龇牙咧嘴的蹲下去,大喊着好痛,涟若现在的样子是,为了让自己的鲜血一滴都不浪费,手臂伸到高高的,生怕有血滴到盆边或者是盆外,而自己有疼的厉害,只能蹲下去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好像疼痛并没有减少,涟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 “我的天呐,怎么成怎样了,我就是放了个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怎么了呢,这样太惨烈了。” 虽然涟若的手还在抖,可是已经,好像,大概没那么疼了,涟若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那么点灵力,于是本来用来割自己的灵力最后抚平了那道伤,这样说来也算是圆满了。涟若的灵力轻轻拂过,手上的伤立马就好了,也不疼了,涟若又是原地满血复活。 那些被神仙血滋养的花种还静静的躺在那里,还是多等些时候,要不然前功尽弃,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几天涟若都在重忘殿里没有出去就眼巴巴的望着那一小盆的花种,生怕他们再出什么事,这个惊喜她希望能尽早的送出去,而不是一拖再拖,这一次,是她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想做一件事,想为一个人做一件事,无关风月,只为了报答他。 这也是她看护一件东西,和在仙界看护青光墨霜瓶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仙界千年都没有这两日难熬,是自己没有那么上心吗?不是的,天帝第一次把青光墨霜瓶交给她的时候,她就是平静的感觉,只是想到这是自己的职责,恪尽职守,安安稳稳的小心看护,那会儿有仙障保护,还有了了,还有仙界的白嗣军,这么多人让涟若很有安全感,也很放心, 但即便如此,涟若对青光墨霜瓶还是全心全意,但是这一次,涟若只有一个人,单枪匹马,虽然保护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是是涟若的一份心意,涟若连睡觉都是趴在桌子上抱着花种睡觉,就怕她出什么事。 时间差不了,涟若轻轻的拿出一颗花种,试了一下,只是一点灵力,绯净花就开了,虽然只有一株,但是足够了,这一株足够代表全部了。涟若把这一盆花种抱在怀里,走出了重忘殿,这是她这一次来魔界第一次走出重忘殿,路上的小魔兵和小奴婢看见都向涟若打招呼, “涟若姐姐好,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呢!” “嗯嗯,最近有些忙。” “那不打扰涟若姐姐忙了,我先走了。” “嗯嗯。” 第一百八十一章:绯净花开 涟若看着她转身,悄悄的把一颗花种放到她的袖袍里,笑了笑,转身走了,这花种要不就跟着那个小妹妹去到了她去的地方,要不就落在了魔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总之,花种将会到达魔界的土地上,就等着一沾灵力,开始怒放。 一路上,涟若碰见了三个小奴婢,四个魔兵,都把花种悄悄的放到了随缘的地方了。 涟若笑的很开心,嘴都合不上,她在放花种的小盆上盖了一块布,然后就边走边跳,有些花种调皮从小盆里颠出来,滚进了魔界王城的小路上,涟若好不容易爬上了穆青的宫殿,趴在围墙上,把花种给他的殿里扔进去两颗,然后跳下去,抖了抖自己沾了土的裙子, “虽然你不在,也看不到魔界大地花团锦簇的景象,但是,我还是没有忘记你的,就让你的庭院替你看看吧。” 涟若把花种悄悄的扔到魔尊无泯听政的纠何殿,当然还有自己的重忘殿,涟若又蹦蹦跳跳的除了王宫,到了自在城,她把花种随意的丢在自在城的长街上,送给路上玩耍的小娃娃,上一次来吃饭的酒楼老板,那些花楼的姑娘,卖布料的老板想……, 整个自在城花种被分散的很均匀,从城南到城北,城西到城东,相信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见绯净花开,路上还碰到了戗风丞相,戗风丞相带着他二儿子的随身副将,涟若朝着戗风丞相招招手, “戗风丞相,这里,我在这里,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涟若。” 戗风丞相笑呵呵的,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了,好些时候不见了,你这怀里抱的是什么,看着怪重的。” 涟若从小盆里拿出花种,给了戗风丞相和他身边的公子,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拿回去吧。” 戗风丞相看着这大拇指长宽的黑黑的东西,惊讶的问, “这,这是花种吗?” “嗯嗯。” 涟若点了点头,说, “这是绯净花的种子,我从人间带回来的。” “没想到啊,我还能见到花种,以前都是在其他地方看过花开,倒是还没看见过花种呢,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有趣,不过,在魔界,这花种也无法开花,留着做个纪念也好。” 然后回头对着他身边的那个公子, “副将啊,你也把这花种带回去,给二公子做个纪念。” “是。” 涟若和戗风丞相笑呵呵的说了再见,小盆子里面还有几个花种,涟若又转悠了一圈,爬上行舟的府邸给他扔进去一些,还剩下一颗花种,涟若把它埋在了重忘殿的土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魔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都是黑夜,正好可以看见花开,所有人都会记得这一天,记得这一天的花开…… 那一天,涟若特地起的很早,无泯还在纠何殿来讨论这些天,他不在魔界,搁置下来的公务,涟若就守在纠何殿外面等着他们出现,给他们一个惊喜,看着他们从纠何殿出来,涟若赶紧从地上站起来,那一群大臣们都聚集在门口,簇拥这无泯,从纠何殿中出来, “无泯君上!” 无泯看见跑过来的她,倒是惊讶了一番,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这是自从认识涟若以来她第一次来找无泯,无泯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身边有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开口说, “君上,这就是你藏在重忘殿的那位小仙女吗?今天可算是让我看见了,水灵灵的。”绝世唐门fo 又对着涟若说, “我是凭渊,无泯君上的左膀右臂。” 涟若刚要说话,就被行舟打断,他对着凭渊说, “哎呦哎呦,就你,还左膀右臂?你要是左膀右臂,上一回还被妖界的那个酡颜给抓去了?我看,你也就说一说。” 凭渊做要打的手势, “你,真是的,让我在漂亮姑娘面前装一下不行吗?从小你就拆我的台,都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大发慈悲放过我一回吗?早知道你还是死性不改,我就应该趁你不在的时候好好欺负欺负庭花,你大哥和爹爹我惹不起,难道我还惹不起那个小丫头片子么。” 一旁戗风丞相无奈的看了看凭渊, “你这小兔崽子,真是的,老夫都要调侃,小心老夫到无泯君上面前说他的坏话,让无泯君上打发了他。” “那可挺好,我们家老头子每天都唠叨,这样正好,我还要谢谢戗风伯伯呢。” 无泯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涟若也在一旁,魔尊的这些臣子们倒是相处的和气,性子也跳脱,颇有些欢喜冤家的意味,只是这个样子,上朝的时候不会打起来吗?亦君亦友的,这样相处真的很轻松。 凭渊话音一落马上就遭到了一击暴打,凭渊的父亲在他的头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你还是我儿子么?我怎么不记得生过你啊!” “您当然不记得了,生我的是我娘~,又不是你。” 凭渊诺诺的说了一句,行舟看了看凭渊,上下打量了一番,十分不屑的说, “我看,就你这小身板,还欺负庭花?她都舍不得打你,你就别吹了。” “哼,我告诉你哦,要不你这一次回来了就别走,要不然,你就等着你那个宝贝妹妹被我欺负吧。” 两个人打闹,丝毫不顾及周围这么多官员在,其中不乏有很多长辈在,倒也不怕那些长辈们笑话,凭渊和行舟这一辈是吗族王宫里最小的一辈,这里只有他们的长辈和平辈,所以,对这些小辈也总是在尽力的教导,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独当一面。 行舟赶紧走到涟若身边, “涟若啊,我要是不在了,你可得帮我看着我庭花,不能被他欺负了,”行舟指了指凭渊,又继续说到, “他要是敢欺负我妹妹,等我再一次回来,我就把他的腿打断,你可要为我作证啊。” 涟若看着他,带着坏笑说, “好呀,好呀,我一定给你作证。” “哎~,万一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娶了庭花,看你还怎么……,哎呀不行,我可不能娶那个小丫头片子,不然还得叫你声三哥,亏了亏了。”赶紧回头对着他爹说 “爹呀,你找儿媳妇的时候一定得给我找一个辈分高一点的啊,最好还是和戗风伯伯有点亲戚关系的啊,不然别人我可是不娶的。” 又对着无泯说, “君上,你可听见了,要是您赐婚,可不能给我和庭花郡主赐婚啊,活脱脱的让行舟占了便宜。” 无泯看着他, “放心吧,你配不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施法 凭渊震惊了,他配不上,他配不上,他居然配不上一个小丫头片子, “君上,你,你你这样太偏心了,我,我,” “哎哎,怎么就偏心了,你就是配不上庭花。” 凭渊扭回头看着说风凉话的自己的亲爹, “爹,你可是我亲爹呀,怎么能这么贬低你的儿子勒?” “我乐意。” 一众人听到这句话都轰然大笑。 亦轩这个时候开口说, “就是,我们家小妹怎么着也是个郡主,你这官职可不行啊,不过要是上门女婿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勉强接受。” 以前没有发现,这里的老臣也是一个个鹤发童颜,老小孩一样,喜欢争风吃醋。涟若看着他们之间的相处,真的感觉很好,很轻松,很舒服,无泯看着涟若问,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无泯的话把众人的目光又转移到涟若的身上,这么多人突然都看着涟若,倒是让这个没脸没皮的涟若第一次红了脸, “没有什么事情。” 见到涟若没有什么事情,无泯也没有问什么,凭渊拉着他的老爹向无泯告辞,其他的人也都跟着慢慢悠悠的离开了,无泯问, “说吧,现在你说话他们听不到了。” 涟若看着无泯, “无泯君上,你可以再借我一点灵力吗?” 无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传了灵力给她,源源不断,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其实只要一点就可以了,绯净花开的条件已经有了,这灵力只是一个引子而已,无泯把手放到涟若的肩膀上,涟若就开始施法,飞库 涟若在胸前结印,然后将无泯给她的灵力散出去,灵力倾泻在大殿之外,灵力五光十色的想远处飞去,最先接触到灵力的是纠何殿里的花种,他们开始生根发芽,慢慢的生长,蔓延,接着是重忘殿里的花,穆青殿中,自在城里,丞相府,凭渊家里,行舟的屋子里,还有庭花二哥的封地…… 花朵借着周围的木架,栅栏,野蛮生长,伴着灵力在枝头盛开,一束一束的花开,刚刚离开不远的那些大臣察觉到自己周围有灵力,又感觉到又不同凡响的事情发生,都扭回头去看向无泯和涟若,看见无泯把手轻轻的放在离无泯较远一侧的肩膀上,好像轻轻的把涟若揽在怀里,涟若正在维持着法术,他们回头正好赶上花开的那一瞬间,无泯正静静的看着背对着他正在施法的涟若,行舟和凭渊看着无泯,也看着这真个梦幻般的世界, 因为无泯过渡给涟若的灵力醇厚,这些花朵开的更甚,涟若看到前面的绯净花开了,就放下了施法的手,回过头看向涟若,涟若回头的动作在无泯眼里无限放慢, 灿烂的笑颜落在他眼里,看的有些入迷,这一次他真切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和对庭花的感情不一样,他和庭花可以说是朋友,君臣,但是对于涟若,他们好像从来就不是朋友,就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不是朋友,不是恋人,什么都不是,倒像是赌徒和债主的关系,互相亏欠,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以前的时候就想看看她的倔强到底有多倔强,想看看她能在这条路路上走多远,她的倔强能不能撑着她走下去,他帮她,只是想看看这条路的结局是怎么样的,所以,从一开始,无泯就决定不会放下她不管。 行舟他们回过头来看着无泯和涟若,也看着花开,涟若转头,看着无泯,也看着身后的花开, 开在魔界花好像和开在人间的花不一样了,那些花朵缠绕着周围的东西一直蜿蜒而上,开在上面的花朵又大又紧蹙,一朵挨着一朵,呈现略微的透明状,还散发着各色的光,每一朵花都是白色,在黑色的天空和墨绿色的枝叶映衬下,更显得夺目,花瓣层层叠叠的,每一个花瓣都微微朝下卷曲,每一瓣花瓣都压着另一片花瓣,一朵花有耳朵那么大,四朵五朵的挤在一起,散发着周围的灵力,根本来是白色的花朵染上了五彩斑斓,他们还在开花,还在生长,簇拥着,现在的灵力是从绯净花的周围发散出来的,落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把每一个人滋养, 涟若转了一圈看着绯净花在魔界盛放,行舟看着满天灵力飞散,满院的绯净花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动情的享受着花开满蹊,绯净花把枝头都压的低了一些,这花就算是开在仙界也不会开的这么繁盛,所有人都张开手,想要去拥抱着满殿的绯净花, 凭渊高兴的手舞足蹈的,一个劲儿的又笑又喊, “哈哈,开花啦,居然有花在魔界开放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景。神了,神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说的就是这个理,花开满城就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景,穆青殿和重忘殿中的花虽然没有人欣赏,也在努力的盛放,释放自己的美丽和妖冶,五光十色的。 行舟府中的庭花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的木栏上,等着行舟回来,忽然这周围竟然有灵力倾泻,那颗被涟若悄悄扔进院子里的花悄然发芽,从庭花的脚边穿过去,沿着木栏就开始向上蜿蜒,一朵一朵的绯净花开在藤蔓上,还有一朵就在庭花的眼前开放,庭花看见了绯净花开放的整个过程,眼睛盯着那朵花,手却在扒拉着珠玉,喊她过来, “珠玉,珠玉,你快来看,” 珠玉也是一脸震惊,有些结巴的说,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郡主,这,这,这是开花了,是吗?是开花了,是吗?” “是,是,哈哈,开花啦,开花啦。” 庭花高兴的上蹿下跳,抱着珠玉来缓解自己的激动之情,其它的小奴婢自然也看见了,王城中的小奴婢,大臣府中的小奴婢,王宫中守护的小魔兵,镇守边疆的小魔兵,都看见了绯净花在魔界落尘的盛景,士兵的庆祝方式和那些小女子的庆祝方式不一样,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在用自己的办法庆祝着这样的盛景,绯净花的灵力飘散到每一处,自在城里的人们都在狂欢,大家在城中奔走相告,都聚集在大街上,看绯净花在魔界开花, 卖布料的大娘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皓月当空一 “开花了,开花了,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久了,没想到真的见到的这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的景象,真是不容易啊。” 对面的酒楼老板说, “是啊,都说我们这魔界不开花,今日,倒要好好打打他们的脸,看今后还有谁敢说我魔界不开花,哈哈。” 老板爽朗的笑声回响在大街上,花楼里的姑娘们也在花楼上看着这奇幻的花开, “以前这自在城里就只有我们这些花儿,现在好了,有了这么多好看的花儿,我们怕是要没有颜色了。” “哎呦,姐姐,酸死人了。” 身边的小姐妹们一起推搡着,娇俏的笑着, “知道就姐姐你会开玩笑,怎么,这魔界满城花开,你不开心吗?” “开心,怎么不开心了,你不知道姐姐刀子嘴豆腐心吗?” “哈哈,知道知道。” 花楼里的姑娘和人间秦楼楚馆里大部分的姑娘不一样,她们是给那些客人唱曲子的,也是风雅的人。 整个自在城里欢声笑语,人声鼎沸,绯净花怒放,整个魔界都在欢笑,包括戗风丞相的二公子的封地…… 无泯第一次真正的笑了,笑意抵达眼底,满眼都是绯净花开的旖旎风光,满眼都是涟若留给他的那一个灿烂的笑,看着底下的行舟,凭渊,都是兴高采烈的,自己也很开心,开心到忘记了把自己的从涟若的肩上收回来,就这样轻轻的看着那些盛开的绯净花…… “爹爹,大哥,哥哥!” 听到这个声音,被点到名人中行舟一个回头,就看见了庭花,庭花从行舟府上过来的时候就知道,绯净花不只是在行舟府上开放,而是开在了整个魔界,庭花从行舟府跑出来,看见自在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欢声笑语,沐浴在花海中, 路上的婆婆告诉她,这样的好日子就要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才对,说完还看了看旁边的老爷爷,庭花笑了,赶紧就跑到王宫里来了, 她的爹爹,大哥和三哥都在这里,还有朋友们都在这里,她也要来, 在来之前,她还给行舟府上的小丫头们,小伙子们都放了一天假,让她们去找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无泯看见庭花都来了,庭花的一声叫喊把这些沉浸在花海秘境之中的人都唤醒了 凭渊从一边跑过来,敲了一下庭花的头,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就不能安静点吗?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那可不,我又没有让你听,是你自己要听的。” 凭渊被气的不行,自己一下子蹲在地上,用手抱着自己的头, “哎呀,没法子活勒,谁都欺负我,干啥子了么。” 一听就知道,凭渊这方言绝对是和穆青学的。庭花的叫喊也唤回了无泯的心神,他把手从涟若的肩膀上拿下来,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示意她往前走,无泯和涟若一起从纠何殿的高台上走下来,无泯走到那些朝臣身边, “今天确实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你们赶快回去和家人儿女团聚吧,好好的陪陪他们,这样的好日子要一家人在一起才好。” 凭渊对着无泯说, “是啊是啊,这样的日子就要一家人在一起的。” 那些朝臣都零零碎碎的走了,大家都想回去和妻女在一起。最后只留下凭渊和行舟两家人, 凭渊对着无泯说, “君上,那我也带着老爹回去了,这么好的事情他肯定很想亲自和我娘说。” 无泯看着他,说, “好,回去吧。” 凭渊带着他的爹走了,戗风丞相也告辞回去,带着亦轩离开了, 无泯对着行舟说, “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当然是粘着你了,要不然我就这么走了,就剩下你一个孤家寡人,这么好的时候,留你一个人可不是我行舟的风格啊。”txt 庭花这个时候也在一旁附和着, “是呀,我也要陪着涟若,她在这里也是一个人,怪可怜的。” 涟若对着她撅了一下嘴, “你笑的那么开心,是在替我难过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嘲笑我孤苦伶仃呢!” 庭花笑眯眯的,一副讨好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最善解人意了,不会往你伤口上撒盐的啊。乖。” 无泯开口说, “你就是想陪着行舟,不用拿涟若当幌子。” 庭花白了无泯一眼, “君上,看破不说破,才是大智慧。对不对,哥哥?” “对!对!对!” 行舟当然是顺着庭花的话,无泯却说, “我大智若愚。” 涟若憋笑憋的不行,觉得今天的无泯有点小可爱,今天的庭花有点霸气,今天的行舟特别的宠妹妹。涟若这个时候要出来打圆场了, “就剩下我们四个了,怎么办?” 庭花说,“不如我们出去玩吧,自在城里特别热闹。” 涟若说,“还是别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吧,去重忘殿,怎么样?” 行舟看了看无泯说,“重忘殿?我还没去过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去,咱们的无泯君上可是从来没有让人进去过得。” .涟若在心里想,怎么会,我是一直住在重忘殿的呀。无泯说, “不是不让你们进去,是你们以为我不让你们进去。” 行舟看着无泯,笑呵呵的, “是吗?看来我以前真的是错过了好多次机会呢,这一次我可是要好好的看一看。” 行舟拉着庭花走在前面,还时不时的回头催着他们快一些,涟若问无泯, “他知道路吗?” “知道的,整个王宫的路他都知道,从小就在王宫里玩捉迷藏,没有人能找到他。” “你也和他们一起玩?” “没有,不过和他认识确实是因为这个,他捉迷藏藏到了纠何殿,让我给丢出去了,自那以后,他就经常来纠何殿找我,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哦~,原来是这样。” 涟若想了想又问, “我刚才看见凭渊好像不太开心啊!” “这样好的日子,要一家团聚,只是他的娘亲去世了……” 果然,事事都不能圆满。 ……………… 庭花蹦蹦跳跳的到了重忘殿,回头对着行舟说, “这就是无泯君上的寝殿吗?还是别有一番风味,水天相接,皓月当空。” “是啊,魔界二十四城,就数自在城最美,自在城里有王宫,王宫里又有这一处水榭,幽静而安宁,是最合无泯的性格的。而且今日,绯净花开,缠绕在这雕花栏杆之上,更是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第一百八十四章:皓月当空二 四个人在这里,看着面前的一汪水塘,拿了些东西坐在临水的吊脚楼上,吃吃喝喝,好不快乐,不知道行舟从哪里拿来的酒,就这样良辰美景,千般风情,皓月当空,水波荡漾,凉风习习,亲朋好友,久别重逢,花开满城, 世上的幸事也就那么多了吧,今天都让他们赶上了,而且对于庭花和行舟来说,今天,最爱而不得的人也在身边,对于无泯和涟若来说,最亲近的人也在身边,千万年难遇,酒逢知己千杯少, 庭花非要拉着涟若跳舞, “来嘛,来嘛,我们去跳舞啊。” “啊!庭花别闹,我不会,我们就喝酒就好了啊。” “不要啦,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就是该迎风起舞的好日子呀,这会儿子正是人间的春天, 我听人间的人说,春山暖日和风,杨柳秋千,啼莺舞燕,是人间最美的景,这样良辰美景,不舞一曲岂不是辜负了?” 涟若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说, “庭花,我是真的不会,这样。” “不行,我就要和你跳。” 涟若向行舟投向求救的眼神,行舟却说, “庭花跳舞甚是好看,她要是教你,你一定学的会的。” 行舟在那边煽风点火,庭花在这边继续催眠, “涟若~~,你就和我去吧,哥哥也好久没有看到我跳舞了。” “好吧,好吧。” 涟若终于不再反抗,站起来之后,反而是高高兴兴的说, “反正今天高兴,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庭花笑呵呵的拉着涟若走到一旁,他们背对着月亮,涟若一身白纱衣,在沐浴在月色之下,映衬的她更像是谪仙一般,而一旁的庭花,则像一只误入尘世的精灵,灵动可爱,娇俏可人,两个人就在月下共舞,月色银光倾泻,照在两个人身上,都好像是渡上了一层银光,星辰都要将美色承让三分, 她们在月色下翩翩起舞,凉风迎面而来,吹起青丝,绯净花的灵气也在为他们伴舞,时常有绯净花的花瓣飘来,果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总之就是,月色花落,美人起舞,如梦似幻,庭花和涟若还哼唱起了歌谣,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那是前几天庭花教给她的歌谣,是她自小就会唱的, 涟若和庭花在月下起舞,跳的有模有样的,一点也不像不会跳的样子,月色清寒,给他们两个人添上了几分清冷。 行舟被这景迷了眼,一边和无泯喝酒一边说, “月明林下美人来,真是好看。” 无泯看着他, “确实是,很美。” 行舟说, “你说的是景美,还是人美?” 无泯的眼睛闪了闪,不答反问, “你呢,你觉得是景美还是人美?” “哈哈,当然是人美了,这天底下谁能有我家妹妹好看。”非凡 也是,自家妹妹,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最喜欢自家妹妹这句话,有了这句话,他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偏袒,偏心,偏爱,还没有人会说三道四。只有她是他的妹妹,他才能这么直白的夸她好看。 无泯看着他,说, “景好看,人也不错。” 行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问, “涟若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绯净花一夕之间开满魔界,按道理来说,无论是什么花都不可能会在魔界开花的,几乎连生长都不可能的。” 无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仙界的法子吧。”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就不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行舟忽然被无泯说的说不出话来,尴尬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本来就是自己为了转移话题挑起的话题,现在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行舟的背靠着雕花栏杆坐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一壶酒,看着月下显得很清冷的庭花,对着无泯说到, “无泯,我听说仙界霜神青女和月中嫦娥不怕寒冷,在寒月冷霜中争艳斗俏,你说我们眼前的这两个人要是和那仙宫中仙子比一比冰清玉洁的美好姿容,到底谁更胜一筹?” 无泯也和行舟坐在地上,看着在月下共舞的两个人,说, “我不是说过了,景美,人也好,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比的。” 无泯也看着月下跳舞的涟若,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舟也看着月下跳舞的庭花,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廊里的男人们,心事重重,皓月下跳舞的人儿却是难道都好心情。绯净花开是一个好日子,所有人都在想着美好的事情,怎么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么与众不同,举国欢庆的时候自己却在黯然伤神,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重忘殿真不是个好地方,本来就清冷,还有那么大一轮皓月,平添仇怨,还不容易绯净花开,还为这个院子添上了一点忧伤,无泯看着月下起舞的涟若,突然笑了一下,愁眉不在深锁,展颜微笑,大概是想通了什么事情吧。 月色下的两个人终于玩累了,嘻嘻哈哈的回来,行舟和无泯还在喝酒,庭花坐在他哥哥身边说,笑嘻嘻的说, “哥哥怎么还在喝酒,你看见庭花跳舞了没有?” 行舟宠溺的摸了摸庭花的头,说, “瞧见了,瞧见了,瞧得可仔细了,我家妹妹就是好看。” 庭花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哥哥就会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行舟看着庭花,掐了她的脸一下, “哎呦我的好妹妹,我怎么敢骗你的,我可是一直都在看着你的。” 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能看你跳舞,我死了也愿意啊。 庭花把行舟捏着她脸的手打下去,说, “不许再捏脸了,本来就胖,你还捏。” “哪里胖了,再说,你胖又不是我捏起来的,是你自己吃出来的,好不好?” “哼!” 行舟快把庭花气死了,怎么可以这样说。 涟若跟着庭花一起归来,她们不在的时候无泯和行舟坐的随意了一些,这会回来,涟若要不背对着水塘坐,要不就得越过无泯,坐到那边去,可是,很明显,这都不是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无泯往那边挪一下,可是无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涟若站在一旁,看着行舟和庭花开始相爱相杀,正看的入迷呢,突然听见无泯在叫自己, 第一百八十五章:皓月当空三 “怎么了?” “过来坐,坐到这边来。” 无泯拍了拍里面的座位,这里本来就是能容纳两个人的地方,却硬生生的挤了四个人,不挤才怪呢,可是无泯说话了,涟若不想拒绝,今天就是要让无泯开心的日子,绯净花开,他就很开心,所以,如果她坐在里面的位置上,他会开心的话,那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涟若准备从无泯的身前迈过去, 这可是他要求的,就不能说她不守礼数了哦。 涟若正准备往过走,突然被拌了一下,身子不稳,忽然被一只手抓住,抬头看见是无泯的手,骨节分明,稳稳的抓住她, 涟若对着无泯道了声谢谢, “不用,举手之劳。” 涟若终于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而这一切被对面的行舟和庭花看了个一清二楚,明明是无泯故意使绊子,现在还说什么不用谢,虚伪。 庭花和行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不可思议和原来如此的意味。 行舟想,原来你刚刚是在想这件事情,这是想通了,准备要行动了么,涟若是个好姑娘,支持你。 只是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或许等到庭花成亲的那一天,我也算是就没有念想了吧。 庭花想,是不是快要吃君上的酒席了。什么时候可以吃上我自己的酒席呢,我会和谁成亲,是和我爱的人还是门当户对的人? 几个人又开始吃吃喝喝,喝到最后,几个人都多少有些醉意,无泯说, “行舟,你照顾好庭花,就在这里住下吧。” “好的。” 庭花无奈的看着无泯, “君上,你应该告诫我要好好看护好哥哥,你没看见现在是我在扶着他么,我没醉,他自己却站不稳。” 说着行舟就又要倒下,庭花赶紧扶住他,不让他倒下, “站好,不要乱动!” 无泯尴尬的笑了笑, “也对,那庭花郡主好好的照顾你哥哥。” 庭花带着他哥哥进了重忘殿,无泯和涟若就站在这里,无泯也不离开,也不说话,涟若问, “无泯君上,他们进去了,我,我怎么办呀!” 无泯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用手抓着他的肩膀,问, “涟若,我问你,绯净花为什么会在魔界开花?” 涟若看着无泯,“因为你。”墨雪文学网 无泯很不解,“因为我?” 涟若坚定的点点头, “是的,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绯净花永生永世都不会来到魔界,他们是因为你才来的。” 此时的绯净花还在静静的开着,悄然无声,无泯看着涟若, “涟若,和我实话实说,我比你更清楚魔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说它不会开花,就一定不会开花。” 无泯有些生气了,看着她一直不肯说实话,其实那个答案是在他心里的,肯定是这个蠢女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她自己的命都管不好,还要在乎别人开不开心。。 “涟若,不要骗我。” 涟若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生气的无泯,一直以为他的脾气很好,可是他错了,一个软绵绵的性子的人一定不可能成为帝王,无泯不是没有铁血手段,他只是不常用,他只是温润,不是没有脾气,涟若一着急,眼泪都出来了,其实她不想哭,可能是因为平时的无泯对她太好了,尝过甜头的人就很难接受一点点的苦,以前上生星君和幼宁那样污蔑她,她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无泯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不算重的话,竟然觉得委屈的不行,眼泪啪啦啪啦的掉, 无泯轻轻的擦了擦她的眼泪,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泯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法子是什么,但是也知道不容易,她这么做,相当于扰乱四时,打乱了玄黄时序,让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事物出现,往小了说,只是一株花,往大了说就是扭转了天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确实是无泯把这件事情想的太重了,只是因为他知道,涟若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他,为了让他能在魔界也看见花开满城,涟若是那个愿意把自己最后一点灵力都给自己的人,哪怕这些灵力对于她自己来说是救命稻草,而对于无泯来说只是闲暇时候排遣时间的兴趣。 他承不起她这样的深情厚谊。无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帮过涟若多少,只是记得涟若为他做过多少,带他去看过魔界自在城里的人山人海,带着他去人间看姹紫嫣红,现在,又让绯净花开满整个魔界…… 可是对于涟若来说,这些事情对上无泯为她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无泯在幽冥鬼火手下救下她,陪着她在人间辗转,虽然口头上是为了看着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可是人间的每一件事他都没有置身事外,这是现在的涟若可以给他的最好的东西了, 涟若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不是说魔界不开花么,我就想让你也看看魔界花开满城的样子,魔界不比人间差的。” “绯净花怎么会开在魔界?你怎么让他们开的。” 涟若抬起头,看着他, “是你,是你让他们开花的,你忘记了吗?是你给了我灵力,这些绯净花才可以开放的。” 无泯低下头深深的看着涟若,涟若也看着他,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他眼睛里的光,对于无泯来说,没有一个人会倾尽全力,只为了让他开心,无泯对着涟若说, “涟若,好,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再问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想要我开心?” 这个答案都在两个人的心里呼之欲出了,无泯把手放到她肩膀上,慢慢的靠近她的时候,涟若就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她对无泯确实是不一样,和对潇然他们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也知道无泯或许对她也是不一样的, 涟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 “还能为了什么呀,就是想让你开心一下,毕竟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欠你的恩情还没有还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好不容易知道了,那就得去做呀。” 无泯深深的看着她, “就只是为了还恩?我说过,我没有给过你任何恩情,也不需要你还。” 你真的只是为了报恩么?我在你心里就只是恩人和魔尊么? 第一百八十六章:皓月当空四 涟若眼睛闪了闪,但是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或者喜欢,但是不能告诉他,因为一旦有了牵绊,再分开的时候,必然是难舍难分的,而且自己身上还有仇怨未报,无泯已经被卷进来,涟若不希望无泯被越卷越深,最后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所以,到底什么都没有说,无泯一边说,一边把涟若往后推,让她的后背靠在了雕花的柱子上, “涟若,我不许给你承诺,我把我许给你,可好?你给了我从未见过的花和海,人生在世,我不想只是活着,在一起吧,涟若。同我一起,无论做什么,我在你身边。” 月亮高悬,月色静静的流淌,绯净花就开在身边,轻轻的水流声流进了涟若的心湖,涟若不知道无泯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把自己放的这么卑微,他可是魔尊殿下啊,生来就与世同尊,天下山川万物都要礼让三分,今天,却在祈求一个女子的情爱,深情到这个地步,眉眼微敛,眼角怜怜,深深的看着涟若, 涟若几乎脱口而出的好,在最后一可被拆吞入腹,跌入心湖,不在提起。涟若看着涟若,云淡风轻的说出最痛彻心扉的话, “无泯,自古红颜未老恩先断,涟若怕是要不起无泯君上的厚爱。朝生暮死,红颜枯骨,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君上。” 涟若亲眼看见无泯眼里的深情变成了失落,星火熄灭,眼睑深深。 无泯听到涟若说出口的话,眨了眨眼,眼睫毛挡住了微红酸涩的眼眸,把放在涟若肩膀上的手拿下来,对着涟若说, “我知道了。” 除了这句话,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无泯心里想,神仙怎么怎么会老,涟若说这话的意思不过是在以色衰爱弛来隐射一时兴起,告诉自己,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一时悸动而已。 无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涟若在转身错落的那个瞬间,假装没有看见无泯的眼角滴落一滴泪水,没有看见清冷月色下更清冷落寞的人, 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涟若多想叫住他,告诉他自己也是喜欢的,可是,没有可是了。 今夜我们都是伤心人,有多少人求而不得,多少情丝断送,多少情意打着报恩和一时兴起的幌子,多少怜爱打着兄妹之谊的皮毛,不过是一群胆小又庸俗的人,不过是一些人的不甘心争取,一些人的瑟缩和优柔寡断…… 涟若一个人走在开满绯净花的小径上,想着过去的种种,想着明天的他们,到底该不该再见,会不会见面,要是再见的话,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见面,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别的?还是更彻底的不告而别呢,涟若没有走很久,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重忘殿,看见那一片狼藉还没有收拾,剩下的酒瓶还跌落在地上,涟若过去捡起瓶子,发现无泯的酒瓶里还剩下些酒,就拿起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灌得太猛了,一下子就呛住了, 她蹲在地上咳嗽了几声,辛辣灼烫,这是涟若第一次喝酒,不知道是酒气逼人还是心有忧郁,眼泪也是不可抑制的留下来,把脸弄得通红,咬着自己的拳头,哭了好一会儿, 涟若抱起地上的酒瓶子,准备把他们收拾了,沿着开满绯净花的小径又出去了,只是这一次出去的时候,房檐上有人默默的看着他,原本无泯坐在房檐上,对月独酌,就看见涟若走了又回来,又是喝酒,又是哭的,无常的很,无泯目送他出去,什么也没说…… 行舟被庭花带回屋子了,行舟喝的有些多,脚步虚浮,庭花把行舟的胳膊架在脖子后面,重忘殿里的光暖暖的,照在人心里也暖暖的, “哥哥啊,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呀,以前酒量不是很好吗?哎,哎,哎,你,你别乱动,站好,站好,我,我扶你到床上去啊。” 行舟眯着眼看着庭花,咬字不清的说, “庭花,啊,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吗?好久没见你跳舞了,可是想的紧呢。” 庭花嫌弃的看着行舟这幅醉鬼的样子, “行了,知道你是唬人的,来,来,坐下吧。”第二中文网 好不容易把行舟扶到床上,像对待儿子一样的对着他说, “来,你坐好别动,我给你脱鞋子啊。” 行舟一下子把脚从庭花的手手里拿出来,把脚蹬在床边上,然后拿手抓着自己的脚, “不要,不许碰我的鞋子,我的脚只有我的媳妇可以看,不能脱得。” 庭花见着要疯了,以前没发现行舟这么难伺候啊,庭花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可是现在都被逼着皮笑肉不笑,勉强维持着笑容, “哥哥乖,啊,脱了鞋才能睡觉,不然不舒服的,好不好?” 说着就要去脱行舟的鞋子,谁知道行舟一下子抓住了庭花的手, “不行,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得行。” “哥哥,你到底是喝多了还是喝坏了,在外面的时候没有醉的这么厉害呀,而且那酒也不是很烈呀,你,该不会是装的吧。”庭花狐疑的看着行舟,顺便庭花挣脱了被行舟抓着的手,手上一瞬间的落空让行舟很不适应,可是转眼就又是笑眯眯的,醉酒的样子, 大概是本来醉的不重,起了玩心,想逗一逗庭花,半醉半醒,迷迷糊糊吧, “哼,你不让我脱,我偏要脱,你还能赢过我吗?” 行舟看见她又要来脱他的鞋子,一下子把庭花推的老远, “不行,不能脱。” 涟若大手叉腰,对着行舟说, “钟行舟!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小时候欺负我,骗我给你脱鞋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告诉你啊,不要仗着你喝醉了就给我耍酒疯,听到没有,什么德性。” 行舟好像被庭花的话给震慑住了,糯糯的说了句, “原是我不知道,喝醉了就可以耍酒疯了吗?” 说完就靠过来,继续准备给行舟脱鞋子,行舟低着头一动不动,庭花看见他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还以为是刚刚的大吼大叫吓着他了,把他的头扶起来, “钟行舟,你怎么了?” 行舟对着庭花,一脸凝重的样子,庭花看着他, “啊~,钟行舟,这是又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哭啊,我可哄不好你。” 行舟一脸凝重,吓得庭花大气都不敢出,行舟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皓月当空五 “庭花呀,我是你哥哥,你怎么能直呼其名呢!太不尊重我了,我太伤心了,我。” 庭花把憋着的半口气呼出去,火冒三丈,真的没有想到喝醉了的行舟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于是安抚着行舟说, “钟行舟,你听话呢,我就喊你哥哥,你要是不听话,哼哼” 庭花邪恶的笑了一下,行舟根本不管,大声喊着, “我是你的~~,哥哥,我是你哥哥啊。” 不知道是在告诉庭花还是在告诉自己,行舟的脑子时断时续,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庭花看着他,无奈的摸摸头, “是,你是我哥哥,行了吧,我以后再也不喊你钟行舟了,好不好,你乖乖躺下睡吧。别哭,千万别哭,别闹,你也千万别闹,好不好?行不行?嗯?” “不行,你怎么能不喊我名字呢,那你怎么称呼我啊。” “你是我哥哥,我以后就叫你哥哥呀,不然还能叫什么呀。” 行舟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嗯,也对。哈” “真不知道以后谁会嫁给你,真为我未来嫂嫂忧心。” 行舟迷迷糊糊的说, “娶?娶谁呀,不娶。” “你不娶?瞎说什么呢,算了,算了,我和你一个醉鬼说什么呀,你也听不懂。” “我听的懂。不娶就是不娶了。” “好好好,不娶,不娶。”庭花宠溺的说, “我要走了,你自己睡吧啊。” 说完庭花就转身要走,行舟听见她要走,心里一瞬间空落落的,不知道少了什么,身体的行动快过脑子,先一步拉着庭花的手,把庭花拉回来,然后一把抱住庭花的腰,饱了个满怀,头还在庭花的身上蹭了蹭,撒娇的说, “不要走么,不要走么,你陪着我睡觉,好不好?” 庭花听着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这行舟莫不是在学她,真是的,哼,既然你敢学我,那我就让你学个够, “哥哥啊,你都多大了,要一个人自己睡了哦,不可以这样的。” 行舟把窝在庭花怀里的头抬起来,看着低头的庭花,那一室的旖旎风光晃了他的眼,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是最幸福的时候,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看向庭花的眼里,满是慕艳之意,这个时候的行舟在酒劲儿的刺激下,不在掩饰自己对庭花的爱意,就这样满眼情意的看着庭花, 这样的眼神落在庭花眼里,也是一派含情脉脉,庭花在这样的眼神也慌了神,沉溺在这样的眼神里,无法自拔,多少次幻想着行舟可以这样看着自己,多少次在幻梦里惊醒,只有一身冷汗,行舟就这要抱着庭花的腰,一下子把她抱到床上,自己翻身向上,动作一气呵成,他低头看着乖顺的庭花,旖旎可爱,昏黄的灯光下迷乱了所有人都眼波,心海,行舟低下头亲了亲庭花的嘴巴,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搂着庭花睡着了,庭花也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庭花和行舟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他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可以同床共枕一会儿,带着不同的情意睡在一张床上,同塌而眠,这一晚行舟睡了自打他明白自己心意之后的最好的一觉,心上人就在身边…… 涟若早上准备回重忘殿取东西离开,她已经打算好了,先上天界,查一查那几颗珠子再说,一进来就看见了庭花和行舟和衣睡在一起,一眼看上去也是岁月静好,静谧安详的小日子,缘分 “怎么就这么睡了,重忘殿里也不也是穷到只有一张床吧。” 涟若没有管他们,自顾自的进来,找了半天才发现,好像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无奈的撇撇嘴,就走了,快走出殿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刚想喊就被来人堵住了嘴,拉出了重忘殿外,涟若看见是无泯, “无泯君上……” “走吧。” 涟若怎么都没有想到,昨晚之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走吧,涟若疑惑, “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我,和你。” 涟若看着他, “一起去吗?” “嗯。” 涟若想要拒绝,昨晚已经说开了,在这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是不负责任的。可是涟若还没有开口,无泯便先说, “我这一次陪你同去,不是以往的意思,这一次的意思,便是去保护你。” 无泯说的很淡,也很平常,没有什么信誓旦旦,可是听在耳朵里,就是这么不容拒绝,涟若看着他,说, “好。” 无泯和涟若悄悄的去了仙界,云霓明灭,风光缭绕,南天门门口的白嗣军还在恪尽职守的守着。涟若带着无泯绕着潇然殿的后面,悄悄的进了仙界。在路过潇然殿的时候,涟若停顿了一下,在殿外静静的看了好久好久,无泯对她说, “要进去吗?” “不了,我知道他想救我,可是我不想那么活着,那不是我想的生活。现在还是不见他的好,他在仙界的日子现在也不好过,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我要是进去了,他可能就要进狱神司了。走吧。” 涟若拉着无泯离开了潇然殿,无泯边走边说, “神仙界现在还有几个你的至交好友?”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辛久被发配到了西山菏泽磨炼去了,云和现在应该还在人间吧,潇然,潇然现在恐怕都自身难保了。这样说起来,好像也没有几个了。”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上生星君现在恨不得对我食肉寝皮,徽文和他是一伙的,怎么会看我顺眼呢,至于他身边那两个上君,大概还在徽文殿里算那些头大的明细吧。幼宁公主陷在朱砂劫里,还没有出来。 司命星君在他的司命殿里看众生相,月合仙人还是百无聊赖的拿着他的红线玩耍,游奕灵官放鹅,灵艈仙上,灵艈仙上不是很清楚。明澜仙上还在明澜殿吧。这些人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了。” “错了。” 涟若看着行魑,不解, 第一百八十八章:九重天一 “错了?哪里错了?” “你觉得你的失踪,或者说我对仙界的事情横加阻拦,对仙界的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吗?你说的固然不错,但是,上生星君一定猜测过我的用意,他们现在都在按兵不动,只是在找个机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罢了,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放心,在仙界,还没有人可以算计到我。” 两个人悄咪咪的说说笑笑,一路上,轻便的躲过白嗣军的巡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祁年殿。躲在那棵金色的大树下,涟若对无泯说, “怎么进去?” “你不是神仙吗?怎么还问我,这肯定是你比较了解啊。” “我在想,是乔装打扮一番,正面进去呢,还是直接偷偷摸摸的进去。” 涟若没有等无泯的回到,就直接借着仙族灵气施法,把他们两个人都变了模样,无泯看见涟若是一副仙界小宫娥的模样,想想自己也应该是这仙界哪一方神仙的模样, “你要幻化容颜和我说就行了,不要自己动用灵力,现在的你已经不适合这么做了。” “没事,仙界的灵气醇厚,还是可以用的。走吧,哦,对了,你现在是曲径上殿的模样,我是你的小宫娥,你记住了,不可以说话,一定不可以说话,听到了没有?这些看守殿门的小将看不出来你的身份,可是祁年殿里的灵艈仙上确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得委屈你收敛一些气息。” (上殿也是官名) 无泯嗯了,一声,两个人就走了,涟若乖巧的跟在无泯的身后,走到了祁年殿的前面,涟若走上前去,对着守门仙将说, “仙将安好,我家曲径上殿想进祁年殿看看仙卷,还请放行。” 仙将放开了挡着的手,无泯和涟若就进去了,大殿之上是灵艈仙上正襟危坐,无泯谨记涟若的教诲,一言不发,涟若对灵艈仙上行了礼, “灵艈仙上安好。今日多有叨扰,还请仙上莫要嫌弃。” “曲径上殿前来所为何事?” “我家上殿想来看看这六界灵宝,为自己训一个来,毕竟潇然仙上的灵宠可爱的很,我家仙上有些羡慕了。” 灵艈深深的看着涟若, “曲径上殿云游四海,什么样的灵宝没有见过,怎么还要大老远的回仙界呢?” “灵艈仙上,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是仙上自己的事情,要不然呢灵艈仙上自己去问问吧。” “罢了,跟着我,我带你们去吧。” 灵艈带着无泯和涟若去了收着天地灵宝的地方, “都在这里了,看完了自己出去就行了,不要再来烦我。” “是。” 涟若看着灵艈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见了,涟若才开始说话, “灵艈仙上好像变得更好说话了,也变得更冷漠脸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步步生莲,仙姿佚貌,倾国倾城。” 灵艈走后心里说,涟若,但愿这一次,你能给你自己谋一个出路,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也是你聪明,知道幻化曲径上殿,他如今不能言,又常年在云巅之上,这一切就是死无对证了。 无泯说,看书窝 “这天地灵宝上会记载那两颗珠子吗?” “会的,仙界所有收到的灵物都会记载在这里,都是被仙人带回来之后,经检验,确定功效之后写上去的,不过也是谁进来都可以更改而已,有些不实,改没改过,改过几次都是可以看出来的,但是改之前的内容,和更改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我也只是来碰碰运气。天界灵物不属于任何人,不需要玉印,只要灵力足够,就可以翻阅,查看。” 无泯在一旁听着,说, “你不让我说话,是不是因为这曲径上殿不能说话?” 涟若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我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法子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忽然想起来,以前是见过曲径上殿的,他似乎在人间有一段露水情缘,那会儿他还是可以说话的。” “啊?我不知道,曲径上殿已经离开仙界很久了,他一直待在云巅之上,也正是因为仙界没有多少人见过他,不知道他的习性,所以才让你扮做他的,曲径上殿是仙族唯一的上殿,这个官职倒不是有多高,只是为了纪念那位上殿,所赐予他的,至于他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看错了?” “不知道。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算了,曲径上殿离来仙族很久了,我们就不说他了,我们还是赶紧找找那颗珠子吧。” 涟若和无泯分头找,因为那可珠子是几百年的事情,按照年份很快就找到了, “无泯,无泯,快来,在这里,还没有被人改过。” 无泯看向她, “写了写什么?” “能破坏人间修仙人仙障的东西,仙族唤他,赤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东西现在应该被放在,” 涟若环顾四周,指着最高处的那一个格子, “应该放在那里。” 无泯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问, “还有一颗呢?这个东西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相生相克,大凶必有大吉。” 涟若又在那本书上找了许久,抬起头,对着无泯摇摇头, “没有了,就只有这一颗的记载,看来他是把那一颗收为己用了,这样一来,他功力大增,我们就更难了。” “没事,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 两个人出了祈年殿,可是谁知道,徽文在记载着赤宴的仙卷上做了记号,只要有人查看就会告诉他,涟若和无泯现在已经被徽文发现了,徽文借助轻水镜施法,看见是涟若和无泯,就直接告诉上生星君,然后上生星君带着白嗣军和他门下弟子悉数赶来,准备在南天门挡住他们两个。 无泯也察觉到不对,拉着涟若就走, “不对,涟若,我们快走,我们应该被发现了,那本仙卷上,有感应术。下感应术的人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涟若恶狠狠的说, “可恶。” 第一百八十九章:九重天二 无泯把自己的伪装撕掉,带着涟若熟练的穿梭在仙界的仙道上,可是,最终还是狭路相逢,天族上百的白嗣军将无泯和涟若团团围住,上生星君和徽文站在圈外,胸有成竹的看着无泯和涟若,说, “魔尊殿下大驾光临,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魔尊要率领魔界大军与我仙族结仇呢。” “结仇?本尊看,是你仙族要和我魔族结仇吧,现在的情况不就说明了一切吗?你仙族的天兵天将,现在可是拿着长剑在指着本尊呢,你可别忘了,本尊是魔界之主,你不过是仙界的一个小仙,按照你的官位可没有和本尊说话的资格。” 魔尊就算是被千夫所指,刀剑相向,也是岿然不动,慢条斯理的样子。 上生星君此生最恨没有资格这件事,他在妖族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仙族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就不服气了,凭什么,老子就要做那上天下地的第一人,尊贵如斯,唯我独尊。 上生星君说, “是啊,小仙没有和魔尊说话的资格,可是魔尊也没有私自潜进仙族的道理吧,你这样做,我可以理解成高高在上的魔尊殿下是个肖想别人国土的狡诈阴险的小人吗?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对魔尊可不大好,对魔界也不好吧。” “上生星君啊,你是不是忘记了,本尊的魔界和你这迂腐的仙族不一样,本尊要是想要,本尊的魔将,将直接踏遍仙族的仙道,不会和你们玩这些无聊的战术,再说,本尊还害怕你的仙族会污了本尊的魔将的眼睛,你这仙界本尊可不屑。” “你……” 徽文看着魔尊无泯的把仙界说的体无完肤,心里很气愤,虽然这一届的仙官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毕竟自己是仙官,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咱是神仙也得替仙界正名。 “无泯君上,你这么看不起我们仙界,为什么当初在冥界还有出手救下我仙族的涟若仙上,这又怎么说?” “这位是?” 无泯装着不认识的样子,涟若告诉他, “他呀,是仙族徽文仙上,就是连帐都算不明白的神仙。” “哦~~,徽文仙上啊,本尊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仙族说三道四,你们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无泯很聪明知道对于上生星君和徽文这样的人,身份地位是让他们最难受的说辞。 上生星君大手一挥说, “仙族白嗣军何在,魔界擅闯天界,意图窃取我仙族法宝,仙族罪仙涟若,背叛仙族,投靠魔界,勾结魔界,现我仙族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叛族罪仙,来人,动手。” 涟若对着上生星君大喊, “上生星君,你说话要讲良心,背叛,到底是谁背叛仙族,我要是勾结魔族还能被你害到这样的境地吗?你不要以为你的龌龊事情我不知道,你野心勃勃,还有你,徽文,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徽文走上前来说,“看来,这不动手是不行了。白嗣军,上。” 白嗣军一听号令就冲上来,把无泯和涟若围了个水泄不通,涟若和无泯背对着背,开始和那些白嗣军过招,羽箭在涟若的手腕上缠了多时,今天终于要出来见见血光了。我爱搜读网 魔尊的为非剑还没有被召唤,那群白嗣军就已经招架不住,无泯一个飞身上前,灵力一震,就把那一圈的白嗣军震倒在地,无泯扭头一记灵力就将涟若身边的白嗣军打开,对着对着涟若说, “你仙族的白嗣军,不过如此,只是看起来人多而已,怂,松,散。” “这可不是我带出来的兵,你别什么都赖在我头上啊,我带出来的兵可是不会对自己人动手的。” 上生星君看到自己的亲自训练的白嗣军这么不堪一击,脸面受损,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身边的弟子说, “忍冬,你去,务必要把罪仙涟若捉拿归案,好好挫挫这背叛之人的锐气,也给天界其他的人提个醒。” “是。” 忍冬去和涟若对打,而上生星君则亲自去和魔尊一较高下,这个一出现就挑战他底线的人。 忍冬走上前来,对着涟若抱拳, “涟若仙上,得罪了。” 说完就拿着长剑直逼涟若,涟若也将羽箭化作长剑,迎了上去, “忍冬,你要是真的怕得罪我,就不要给我使绊子。” “涟若仙上说的哪里的话?”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不愿意明白,忍冬,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忠诚是好事,可是愚忠,只会害人害己。” “忍冬不知道涟若仙上在说什么,忍冬只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做人也好,神仙也罢,要懂得知恩图报。” 涟若看着忍冬, “知恩图报,好,那你就知恩图报吧。” 涟若不想劝他了,羽箭也不在和他比划,而是实打实的和他在打。涟若虽然根基受损,可是作战经验比忍冬丰富多了,招式和法术运用的比忍冬熟练多了,倒是也不分高下,但是上生星君就比较惨了,他怎么会是无泯的对手。无泯也是怪趣味,明明知道上生星君打不过他还招来了为非剑,左一剑右一剑的在他的仙袍上划来划去,一件好好的衣服就这样成了破烂偏偏自己还毫发无损, 法术高强的人并不可怕,但是可以控制法术,想让你在哪里流血,你就在哪里流血,想让你的衣服破,绝对不会伤到你的一根毫毛的人,才更可怕。 涟若一边和忍冬打架,一边还时不时的瞥着无泯那边的战况,看着无泯逗弄上生星君,心里想经过这一次,上生星君可是丢了脸,看你怎么还这么神气,哼! 等到涟若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还在和忍冬打斗的时候,忍冬的长剑已经快到眼前了,涟若闪身一躲,忍冬的第二剑紧接着就扫过来,心里想, “遭了,这下可是要实诚的挨这一下了。就不该一心二用,笑话上生。” 第一百九十章:九重天三 忽然一把打着旋儿的扇子挡在忍冬的长剑之前,顺便啊,是顺便往回一勾,把忍冬的长剑打到了地上,顺便还把忍冬的长剑给扔到了上生星君的眼前,打乱了上生星君和无泯的打斗,让上生星君白白的撞上了无泯的灵力波,潇然一个飒爽英姿把扇子收到手中, 上生星君勃然大怒,看着潇然,大喝一声, “潇然,你干什么!你要背叛仙界吗?” “哎呀,手滑了么,我想帮你来着,这不是看你打不过么,我好心帮你,谁知道出了差错,手滑了,归元扇就打偏了,那个不好意思啊,要不你们继续,继续啊。” “你注意点,干嘛呢,要玩到一边去。” “玩?我可没有在玩,我这也是为仙界做贡献啊,怎么,就许你为仙族抛头颅洒热血,还不许我们给仙界争光了,不是你说的么,像涟若这样品行不端,叛族的神仙,人人得而诛之么,我今天啊,我今天也为民除害了呢。” 潇然拿着自己的扇子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说,还对上生星君抛了个媚眼, “你说,是吧!” “……” 白嗣军和上生星君继续和无泯对峙,潇然看都不看那边,无泯还需要别人帮忙吗?当然不需要,一只手就可以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了。他得和涟若对打t呀,好久没有和她切磋了。 忍冬重新召唤长剑,那在手上,冲上去就和涟若打斗,潇然也玩闹着,大喊,还喊的超级大声, “你这妖女,你怎么还敢来我仙界啊,啊,搞得仙上我还得亲自来抓你?” 涟若打趣,说, “怎么,抓我还委屈你了是不是?” “那倒不是,你可是罪仙,我要是抓着你了说不定还能升个官呢。” 涟若翻了他一个白眼,忍冬在一旁看着,这潇然仙上到底靠不靠谱,怎么老是挡住他进攻的剑,自己反倒是和涟若聊的挺开心的,这潇然仙上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想归想,忍冬还是坚持不懈的进攻,潇然又是一个不小心,扇子扇面的刃又划伤了忍冬, “哎呀,忍冬,不好意思啊,想来是昨日没有睡好,今天老是有点手滑,不好意思,误伤你了。你别放在心上啊,仙上我也是无心的。”我是故意的。 对于这样一个手滑的神仙,他还能说什么,让他滚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对于这样一个官职在他之上还手滑的神仙,他能让他滚吗?当然更不可以。 所以只能违心的,好脾气的说, “不会,不会。潇然仙上不必介怀。”塔 “不会就好,你这要是记仇了,不会和你师尊一样,秋后算账吧!” “什么?” “没什么,开个玩笑。” 在众人打斗之间,天帝腾云驾雾而来,穿着天帝朝服,坐拥天下的霸气,天帝鹰隼办般的眸子,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害人不浅的涟若,怒不可遏,直接伸手收走了涟若的羽箭,涟若看着不听使唤的离开,怒目圆睁,可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羽箭离得自己越来越远,法器虽然认主,可是毕竟还是没有五识的法器而已,它不认识人,只认识印记,天帝拥有神仙界所有神仙的玉印,羽箭自然也是认得他的。 天帝跳下云雾,周身的灵气震开了涟若身边的潇然和忍冬,潇然和忍冬跌坐在地上突出一口血,那些白嗣军也被天帝的气势压的站不起来,天帝一路畅通无阻,拿着化剑的羽箭,大步流星的像涟若来,天帝来的时候,风驰电掣,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身边,涟若没有了羽箭就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羽箭就要刺中涟若,涟若耳后的挽剑花印一闪,为非剑收到感召,再加上无泯允许,为非剑飞快的挡在羽箭之前,替涟若挡住了一击, 无泯看到这样的情况,不在和上生星君玩闹,直接一掌把他打到地上,起都起不来,飞过来握住为非剑的剑柄,一掌把相交的为非和羽箭震开,一动不动的盯着天帝,天帝说, “魔尊殿下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让我给魔尊接风洗尘啊。” 无泯对着他邪魅一笑,(邪魅,咱可不是不会,咱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坏一点。) “不必了,仙界招呼人的方法太过奇特,本尊着实受不来,天帝还是不要费心了。” 天帝直直的举起羽箭,对准了无泯,天庭之上,一度剑拔弩张,强者对决,比的不是招式而是气魄,既然天帝敢拿着长剑对准魔尊,那么魔尊也可以拿起长剑对准天帝, “魔尊,你这样在我仙界来去自如,当我仙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扰了我仙界的安宁,带走我仙界的罪人,魔尊殿下,你是要和我仙族做对,做我仙界的敌人吗?” 无泯的法术一施,自己的一身轻便衣衫全部换去,一身长发半束,冠玉高高的戴在头顶,冠玉之后是两串珠玉,更是衬的公子如玉,不怒自威,一身鎏金黑袍,宽袖大氅,穿着身上,一副帝王之气,无泯慢慢的拿起为非剑也对准天帝,剑气如虹, “既然仙界要与本尊为敌,我魔族士兵必然奉陪到底,天帝,你确定你的天族经得起吗?你的白嗣军可以和我魔界魔将争斗到几时?你们是安逸的太多了,早就忘了战乱的滋味了吧。” 天帝的剑和魔尊的剑在空中交汇,原先一位一界之主的帝王之气已经让一半的人倒下,魔尊释放出帝王之气,让上生星君也撑不住,噗啦噗啦的全部跌坐在地上,无泯略带着一点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天帝,天帝的剑,端不住了,天帝不开口说话的话,魔尊也是不会主动说话,大家就僵持着,看谁比得过谁。 这个就像爱情,你一句我一句才公平,谁要是先说,谁就输了,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丢了脸面,这是整个神仙界或者魔界都要丢人的。 天帝陛下终于按捺不住性子,说, “魔尊殿下,你这是应战了?为了她?” 天帝把羽箭指向了跌坐在地上的涟若,飘着眼睛看向无泯,无泯也不示弱, “这个丫头也是伤了本尊魔界的穆青医官的,这笔账自然是要算的,天帝要是连这点大度都没有,或者是说,就这么护短,那本尊就只好委屈穆青医官了,让他大度一点不要和这位天族的小公主一般见识了,免得天帝陛下,不开心还要掀了我的魔界。” “她可不是我族公主,魔尊殿下不要乱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九重天四 无泯长眉轻挑,“哦~,原来不是小公主啊,我还以为能让天帝陛下如此袒护的人,会是公主呢,原来天帝还会袒护公主之外的人啊。” 天帝被无两句话便激的大动肝火,说 “魔尊殿下这么撇开话题,是不应了么?” 无泯轻笑, “应,怎么不应了,天帝陛下的剑都指到我这里来,再不应,就会有人说我魔族主上怂,兵将怂。不过,本尊现在不应,只是本尊是为了给仙宫留面子而已,本尊可以为了这个丫头应战,世人顶多说本尊一句昏庸,色令智昏,鬼迷心窍,本尊完全不在乎,我魔界可从来不看重名声,但是仙界要是因为这个小丫头下战书,本尊可不知道其他四界会怎么评价仙界,是小气,护短还是不分青红皂白?这样的名声天族也不在意吗? 本尊不应只是因为涟若不应该一个挑起战乱的理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无端被当作了战乱的理由,这怕是不好吧。” 天帝被他说的说不出话来,左一个护短,有一个护短的,不就是嘲讽幼宁公主的事情吗。真是可恶。 无泯再次开口, “天帝陛下,我就在此处发话,你要是想打,本尊奉陪到底,只是在打之前,你最好想清楚,能不能打,不要只想着你要打,也要想一想你身后有没有可以为你打战的人。” 无泯收了自己的气势,收了为非剑,走到天帝身边,用手指扒拉着剑刃,把天帝指着涟若的剑拿下来,看着天帝, “本尊期待收到天族的战书,也希望天族可以找一个正当的理由。至于涟若,本尊就先带走。” 转身对着涟若说,“小丫头,我们走。” 无泯用法术一捞,就把涟若捞在怀里,当着仙宫里所有人的面,大摇大摆的带走了仙界的罪人。涟若就在无泯的怀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南天门,涟若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形态出现在南天门, 出了南天门后,无泯就放开了涟若,两个人一直走出好远,涟若一直低着头走在无泯身后半步的位置,不上前也不落后,无泯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速度,涟若忽然一个上前,拉住了无泯的衣袖,衣袖被拉直,无泯扭头回看,什么话都没说,因为他知道,涟若有话要和他说,衣袖是她自己拉的,没有人逼她,既然都是她自愿的,不妨就听听她要说什么, 涟若低着头慢慢抬起头,慢慢的问, “你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无泯看着他,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只一只手绕到她的脑后,把只到他肩膀的涟若揽到怀里,什么都没说。 涟若的一句话已经够了。 涟若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睁着眼睛,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无泯帝王袍上的绣线的针脚,无泯身上绯净花的气味扑鼻而来,14 绯净花,他作夜是一直待在了绯净花圃之中吗?待了整整一夜么?无泯啊,我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拉你下水了,我本来可不是这么想的呀,我不想把你们任何一个人拉进来,可是一个一个的都主动或者被动的拉进来,涟若的头靠在无泯的胸膛上,一字一句的说, “今天之前,我虽然不想放你走,但是我必须推开你。你是唯一一个愿意陪在我身边的人,可是我不想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我要走的路注定是一条凶多吉少的路,更有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不想看着你为此丢了性命,所以,我想推开你。 可是今天,当你愿意为了我和仙界为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在乎生死,更在乎感情。我原以为的为你好,其实不是为你好,活的长与短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的顺心,活的好,是我没有想明白,现在,我想明白了,能在一起几时,就快乐几时,反正这辈子就是你了,多久也无所谓。” 其实可以察觉到,无泯放在涟若的后脑勺的手在抖,可是不管在怎么抖,都没有放下自己的手。 涟若把头埋在无泯的胸膛之中,说, “既然我是红颜,便只能是唯一的红颜,你就不能有其他红颜,一眼一生,尽管我们的一生很长很长。 无泯,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喜欢你的,上一次的拒绝不是因为不喜欢,怕你多想,所以,今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让你知道,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无泯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紧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一声一声的我知道从头顶上传过来,沁人心脾。 ………… 天帝回到花卿殿,自从幼宁出事之后,他就一直在这里陪着幼宁,回到花卿殿,天帝张开了一路上紧紧攥着的手,手掌上有一道血痕, “没想到,魔尊的修为已经高到了这样的程度,真的是,本帝老了吗?” 这伤就是在无泯用手拂下羽箭,他们两个暗中较劲的时候留下的,只是一瞬间而已,就一瞬间,血痕已成。 潇然一个人在偌大的潇然殿中,经过刚刚那一闹,潇然更是觉得潇然殿好生无聊,大家都生活都过得那么好,怎么就他过的这么无聊呢? 是因为自己阻止了涟若一次,所以涟若不带自己玩了吗?以前不让她去是因为以前没有人给涟若撑腰,好不好,现在都有魔界和魔尊给她撑腰了,还有什么好阻止的,这个臭丫头,和我说一声就怎么了,还瞒着我这么久。 看来是要给辛久和云和他们写一封信了,涟若丫头终于要嫁出去了,嫁妆可是要准备着了。 上生星君的殿中是一派杂乱,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那自己的身份去压迫,他的怒火无处释放,只能拿着上生殿里的玉器出气,而此刻的徽文仙上,却偷偷的潜进祁年殿中,更改了赤宴的记载。上生星君告诉徽文,近些时候有大事发生,告诫他不要再轻易下凡去了,陈家的事情就放一放, ………… 第一百九十二章:朱砂劫一 ……魔界………… 在魔界醒来的行舟看着怀里还在酣睡的庭花,满眼恋爱的摸了摸她的脸, 庭花,什么时候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搂着你,在别人面前大大方方的夸赞,他的庭花多么多么美,不再以哥哥的身份,而是以爱人,夫君的身份, 或许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但是在行舟的脑子里已经幻想过很多次了,他甚至想过很多种介绍庭花是他妻子的说法,每一种都不尽相同,但是每一种都充满爱意。 庭花也慢慢的醒来,看见身边睡着的行舟,说了一声, “早啊。” 行舟略微惊讶,庭花就不惊讶么,他刚刚醒来的时候也是想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是自己借着酒劲儿撒泼来着,倒是也不是很坏的结果。 果然,庭花不是不惊讶,而是如梦初醒,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庭花,迷离的看着行舟,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钟行舟,我怎么和你睡一起了?” 行舟尴尬的笑了笑, “哥哥昨夜耍酒疯来着,抱着你不撒手。” 庭花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样,还不让自己脱鞋,想起来这个事情庭花就很生气了,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行舟踢到地上,说起了昨天行舟欺负自己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还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两个人都没有提那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和那个情意绵绵的吻,那将是他们灵魂深处,刻骨铭心的一段只属于自己的深情厚谊,他们心照不宣的都以为对方不记得了,把这份来之不易的旖旎情藏在心里,当做是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心里的一点慰藉。 行舟惊恐的看着庭花,嗲嗲的说道 “庭花,你太暴躁了,你怎么可以欺负哥哥呢!” “是你昨日先欺负我的。” “我欺负你那是因为我喝酒来着,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也喝酒来着,现在还没醒,所以,我打你是因为我耍酒疯,知道了吧。” 庭花从床上跳下去,追着行舟就打,行舟也顾不得形象的和庭花打起来,重忘殿里的枕头都被他们打散了,鹅毛散落在眼前,美轮美奂,门外还不容易做好涟若安排的事情回来的蓦娘听到房间里有打斗的声音,赶紧跑进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结果进来就看见是这样一番景象,鹅毛翻飞,金童玉女,蓦娘看见里面的情景识趣的出来了…… 涟若和无泯还在仙界,无泯牵着涟若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涟若跟在无泯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果然是在一起了心境就不一样了吗? 以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在他的背后走过,也不是没有看过他的背影,只是这一次再看,倒是觉得无泯的背影也甚是好看,落下眼里都是欢喜的模样,以前也没有觉得无泯有多好看,虽然他是长得不错,但是今天再看,却是越看越好看,怎么都看不厌,涟若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里,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无泯已经停下来,一下子撞到他的后背上,无泯把头扭回来,用手揉了揉涟若的鼻头,看着她说,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啊?没有没有,没有在想什么。”涟若赶紧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摇掉。 “你现在要准备去做什么?” “去找青光墨霜瓶,只剩下这一件事了,找到青光墨霜瓶,然后还回去。”少女同学网 “还有呢?” “没有了。” 无泯很惊讶,怎么会没有了,她的仇,上生星君,徽文仙,天帝,幼宁,甚至还有妖界,他可是都替她记着呢。涟若开口说, “嗯,目前只有这个,我现在只想要我的名声了,其他的事情,不能急,我们慢慢来。” “找青光墨霜瓶的话,你有什么头绪吗?” “青光墨霜瓶除了我,近千年来就只有幼宁拿过,我想去看看花卿殿里有什么。” “好。” 两个人走到花卿殿周围就发现周围的灵力和其他地方的的不同,和上一次涟若给幼宁治病的时候也不一样,现在的花卿殿除了天帝外也没有几个人会来,所以他们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摸清楚, 在天界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无泯和涟若只有两个人,这样大摇大摆的被抓之后,怎么都会先行离开,不会再留在仙界,可是谁能想到他们两个人辗转反侧又来到了花卿殿,刚一走进花卿殿,涟若就知道幼宁的朱砂劫还没有解,她现在还在噩梦当中挣扎着,涟若悄悄的对无泯说, “天帝在这里面吗?” 无泯摇了摇头,“不在。” 不在就好,涟若拉着无泯就进了幼宁在的内阁,看着幼宁痛苦的模样,涟若没有一丝心软,刚想要凑近探查,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灵力倾泻,花卿殿中大风猖獗,无泯拉着涟若,以防她被吹走,好在大风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就结束了,可是结束之后,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不在是花卿殿中的景象,而是山河大川,万古长青,倒像是人间之境,涟若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略意思所,皱着眉头说到, “看来,我们被朱砂劫给拉进幼宁的梦里了,她的朱砂劫为我所创,你应该是又被我给拖累了。” 无泯拉着她的手, “不算拖累,我心甘情愿。你知道出去的办法吗?” 涟若摇摇头, “不知道,不过我想,朱砂劫因为我创下的,而受术的人是幼宁,应该和我们两个有关吧。” 两个人正在谈话,忽然有妖气袭来,无泯拉着涟若闪开,躲过了一击,无泯看着对面的女人, “酡颜公主,别来无恙。” 酡颜大笑,说, “我可以保你无恙,但是别来,我可是做不到,毕竟我现在已经来了。” 涟若看着酡颜,这里的酡颜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幼宁梦境里的,还是真正的妖族公主, 那边的酡颜似乎知道涟若在想什么,就说, “不用想了,仙上,你们是什么,我自然就是什么,朱砂劫,涟若仙上,其实你自己都不知道朱砂劫是什么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朱砂劫二 那我来告诉你,朱砂劫是为破坏别人姻缘之人应该受的,幼宁坏了别人的姻缘,又把那根红线放到了你的玉签之上,那对人间有缘人的命数就会是你的命数,不是不到,时候未到,总有一天,他们都命数会在你身上一一实现,这桩事情可推不倒幼宁身上,但幼宁的朱砂劫也推不倒别人身上, 原本国师还让我来暗中帮忙,好让幼宁自己毁了自己,没想到我还没有出手,她就已经是这样了,还连带了你,一举两得,说来也是缘分。” 涟若看着酡颜,“你今日来又来告诉我们干什么,瞒着不是更好吗?” “瞒着?瞒着就不好玩了,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自己的命运,然后不可抗拒的走向那个命运,这样才好玩,看着你们无力改变一切的样子,才最过瘾。” 涟若盯着她,“说,那对凡人的命数是什么,我的命数又是什么,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呵呵,是不是危言耸听,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命运啊,真的是一个不可抗拒的东西。” 涟若看着酡颜,也是高傲的说, “那酡颜公主可要失望了,我可是从不信命的人。” 酡颜笑了笑,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幼宁公主的命早就该还给长生间了,是我一直向长生间借着命来续她的命,为的就是等你而来,你迟来一时,我就得给她续一时的命,所以当你在欢声笑语,浪费光阴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你们仙界的小宫娥被我献祭个长生间,换了幼宁的命了,涟若仙上,你要记得,那些小宫娥可都是因为你死的。” 长生间是天地伊始,万象更新之时,是天神出生的地方,神族降临的最初之地就是长生间,一切神仙的劫难,飞升,评断,寿命,虽然各有仙官掌管,但是一切都要归于原点,归于长生间,神仙也是不可以私自更改寿命的。 说完,酡颜哈哈的笑了几声,涟若看着她,她每多说一句,涟若就把手攥的紧一分, “你们妖族的人真是恶毒,滥杀无辜。” “对啊,我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天生就是爱这样呢,你们仙界倒是自诩正义,不也是做了很多龌龊事吗?不然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你变成这样就没有你们神仙的功劳嘛?徽文,上生星君,幼宁,天帝,还有那些在凌风柱上欺负你的神仙,哪一个没有在你背后捅过刀子。” 酡颜说的句句在理,涟若竟然有些反驳不了,酡颜笑笑, “涟若仙上,说不上来了吧,我们妖族坦坦荡荡,你们神仙可不一定,我们就在这朱砂劫里好好的玩一玩。我在朱砂劫外等着你,看看在你出来的时候,又有几个小宫娥需要给殉葬幼宁。” 说完酡颜便消失不见,涟若看着她消失的地方, “妖族是怎么进来的?她又是怎么出去的?为什么我们出不去?” “不要想这个了,我们还是看看幼宁在哪里,你怎么就知道她出去了呢?” 涟若皱眉,“你的意思是,她在用障眼法?” “这个还说不好,她是不是酡颜,如果是,那么离开了朱砂劫没有,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处于朱砂劫内,就是朱砂劫的一部分,外面这么样,我们是感应不到的,好了,我们还是先找找幼宁吧。” “嗯。” 无泯和涟若两个人下了山,下面是一处热闹的的市集,人来人往,他们混在人群中,行色匆匆,这里的给一个人的脸都是虚无的看不清楚,无论离得多么进,都只能看到轮廓,有一个人撞了无泯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无泯回过头看着那个人,涟若问 “我们什么都看不清楚,怎么办?” 无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回头看看。” 涟若怀疑的回头,却发现可以看清楚那些人的脸,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看不清的。” “那些人跟我们靠近以后,我们就可以看清楚他们了。” “怎么会这样?” 所以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无泯和涟若手牵着手,把两个人的手拉的直直的,站在街道的正中间,斜阳穿过身躯,找破山河。来来往往的人都必须经过他们,他们用手摩挲墙壁,不一会儿,整个城都能看得清楚,涟若看到城楼门匾上写着,一川烟草,好 “一川烟草?这是这座城的名字吗?” 无泯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吧。” “是啊,不是城的名字把它写在这里干什么?我真的是,好笨呀。” 涟若对这无泯笑笑,顺便拿自己的手锤了锤自己的额头,无泯把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 “敲坏了可怎么好。我们能看到这些人,大概是因为我们身上沾染了他们的气息。” 顺便还拿另一只手摸了摸涟若的头, 忽然,人未到,声先到,长街上打马而来一个男子,骑在马上,偏着头问, “一川烟草,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涟若和无泯对视一眼,似乎这里人并没有刚刚他们的那种看不清的朦胧感觉,果然是外来人,和幻境里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怎么会,好听,很好听。” 那位男子从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 “你们是外地人吧?” 又指了指无泯, “他是你的相公吗?看你们很亲昵的样子。” 相公,人间好像是这样称呼夫君的,奇怪,朱砂劫中倒是和人间很像啊。 “我们。” 涟若本欲说不,他们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无泯却抢了先, “已有婚约,婚事还没有办。” 那男子搞怪的笑了笑, “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呢,是不是外地人?这个问题很让人看不起吗?” 尴尬,着实尴尬。 涟若想,应该算是吧,毕竟这只是一场梦,他们是这梦里的外来人,应该是外地人, “是啊,初来此地,请多关照。” “哈哈,那你可找对人了,我是荆问寒,一川烟草的小主子。” 涟若很疑惑, “小主子?” “一川烟草的城主是我爹。我带你们去坐一坐,毕竟有朋自远方,是要好好招待的。” “小主子?那不是应该叫少城主吗?” 荆问寒摆了摆手, “哎呀,一个称呼么,没那么重要啦。走了!” 牵着自己的马打头就走。涟若悄悄的对无泯说, 第一百九十四章:朱砂劫三 “可是,我们还没答应他呀。” 涟若本想拒绝,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泯却说, “难得荆公子这么热情,就不要扫他的兴了。咱们也见见这一川烟草的风土人情。” 涟若不解,问 “可是,我们跟着他干什么呀,不是还要找幼宁吗?” “他是这里位高权重之人,查起来会比我们更轻松一些,我们初来乍到,没有人知道朱砂劫到底是怎样的,在这里乱用灵力会不会改变些什么,什么都不清楚,既然梦境中是凡世,我们还是用凡世的方法来解决,这是最保险的法子,或者等我们打探清楚了,再做打算吧。” 涟若看着无泯, “有道理。” ……… 无泯和涟若跟着荆问寒到了一川烟草的城主府,颇有人世凡尘的意味,涟若看着周围的装潢,确实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人间宅子,古朴清香,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古铜色的红木椅子拍成两列,深红色的墙,绿色的窗,木色的梁,梁上雕梁画栋,正厅有一处香炉,庐上有袅袅青烟,从内室跑出一个姑娘,看着和荆问寒的年纪差不多,但是要比荆问寒小一些 至于为什么不和涟若他们比,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们是神仙,千年万年色如故,老顽童一样的年纪小狐狸的皮,害人不浅的皮囊啊。 “哎哟,我的好哥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那个姑娘跑出来扯着他哥哥的袖子,说完话了才看见荆问寒身边的他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没有看到两位客人,见笑了。真是的,哥哥也不告诉我。” 涟若摇摇头, “没有,没有。” 荆问寒把手搭在那个女孩子的肩膀上,吊儿郎当的说, “荆问安,我妹妹,混世小魔王一个。” 说完还不忘对他妹妹挑眉,荆问安可不是一个软柿子,立马怼回去, “我怎么是混世小魔王了,我有你皮吗?哦,对了,顺便好心告诉你一句,爹爹生气了,正找你呢,我可是来给你报信的,现在,我生气了,要不你自己进去,要不我一脚把你踹进去,你自己选吧。” “哪有你这么暴躁的女子啊,嫁不出去了,一定嫁不出去。哎,我得养你一辈子了。” 说完拿自己的手指了指荆问安,然后立马怂怂的换了声音,谄媚的进去,一边进去还一边说, “爹爹~,你找小寒做什么呀?” 涟若听到这样的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荆问安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智障哥哥,对着无泯和涟若说, “二位既然是荆问寒的朋友,也是我们一川烟草的客人,我先带二位去休息吧,等爹爹修理完哥哥了,再来和二位喝茶。” “好啊好啊,我是涟若,他是无泯,哎,你们兄妹感情真,真好!哈!” 涟若尴尬的笑着,荆问安说, “他呀,每天不惹爹爹生气,就算好的了。” “哦,对了,问安小姐,我想问一下,我们一川烟草不许外人进入么?进城的时候,少城主问了好久呢。” “没有没有,那倒不是,只是我家中来了一位美人,三天两头的惹那些土匪垂怜,这不,没办法嘛,只好让守城的侍卫看到严格了一些。”29gg 涟若听到这里来了兴趣, “美人?有多好看?” 问安瞧着涟若的样子,甜甜的笑着, “美人就美人,我可说不出来,等有机会,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就在府中,只不过,身子不太好。” “病美人啊?” “算是吧。” 无泯实在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聊什么,明明才认识一会儿,怎么会又这么多话要说呢。 荆问安带着涟若和无泯去客房,涟若和荆问安手挽着手,像亲姐妹一般,完全忘记了无泯的死活,他就不懂了,这感情这么久来的那么快。 荆问安说, “我就比哥哥小三岁,所以我是看着他被打长大的,爹爹常常说他不学无术,插科打诨。” “还好吧,其实。我虽然和他相处不多,可是看起来,也不想是个纨绔子弟呀。” “他要真是纨绔子弟,也就罢了,还省的那一众烂桃花,可是啊,坏没有坏到骨子里呀!再加上,哥哥将来是要继承城主之位的,爹爹对他要求又高,索性哥哥没有长歪。哥哥花名在外,那其实都是他装的,只不过府中的这个,难缠,十分难缠。” 涟若笑笑, “那可惨了。不过,我看荆问寒很聪明,而且这心思根本就不再这城主之位上,还又些桀骜不驯,要让他服服帖帖的是要费一番功夫的。不过也不是非要把城主之位传给他呀,你也可以。” “嘻嘻,我可不想当城主,帮一帮他们还是可以的,至于城主还是让他们去吧。城主,那就是爹爹和哥哥的事情了,我才不要被他们使唤呢,哈哈。日后啊,我可是要走遍世间,云游四海的自已人呢。” 看的出来,荆城主把这两个孩子都保护的很好,天真烂漫,虽然是会打架顶嘴,但是感情是好的没话说。眼里的山花烂漫是装不出来的。 “前面就是风絮楼,涟若,你们住在那里就可以了。” 荆问安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个小丫头跑过来说,“问安少主,小姐失足落水了。” “什么!” 荆问安对着那个小丫头说, “不是让你们看着凡锦小姐吗,怎么还能让她出事呢?” 转过头对着涟若焦急的说, “涟若,你们先去风絮楼休息,我得去看看她。” “不介意的话,我和你一同去吧。我要是猜到没错,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位美人吧?” 荆问安打趣道,“你呀,还真是。” 一路上,一行人都走到极快,涟若悄悄问荆问安, “你怎么没和我说要叫你少主啊!” “我告诉你了,你还不是就叫两三声啊,你现在知道了,不是也没有称我做少主吗?小姐都只唤了我一声,就直接上名字了,涟若。” 问安目光狡黠的看着涟若, 涟若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笑到,“呵呵,好像是这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朱砂劫四 无泯和涟若跟着问安来到了那位凡锦小姐的住处,前面荆问安和大夫在给凡锦把脉,那位凡锦小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来来往往的人影遮住了无泯和涟若的视线,有些看不清楚,但是一看就是刚从水里捞上来,涟若好不容易透着人和人之间的缝隙,看见了凡锦的脸, 这不就是他们要找的幼宁吗,没想到在朱砂劫里竟然就是那位凡锦小姐,真是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无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凡锦顶多是呛了几口水,一点事情都没有,涟若则是摇摇头,戏谑的说道, “没想到,九重天堂堂的幼宁公主,居然在朱砂劫里混的这么惨,还真是害人终害己,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她倒好,专挑缺德的事情做。无泯,你说她会记得我们么?”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我们不能只凭着一副样貌就断定她是幼宁。” 涟若点了点头,“是我太着急了。” 涟若看着凡锦悠悠转醒,双目迷离的看着周围的人和事,在看到涟若的时候,打心里的害怕,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没来由的害怕,看见荆问安坐在她的床边,不安的情绪才稍稍有些减少,拉着问安的衣袖,说, “姐姐,凡锦给你添麻烦了。” 涟若明显的从荆问安的脸上看出来无奈,荆问安对着凡锦说, “什么添麻烦的,你只要好好的,多大的麻烦都不麻烦,乖,你先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要担心啊。把小姐扶回房间去。” “是。” 趁着这个功夫,涟若走上先去问, “问安,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了?” 荆问安看着涟若嘟了嘟嘴, “你呀,是唯一一个会问我原因的人,他们都只会问我,凡锦的身体怎么样了?” 涟若听到这话,感觉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听着语气,不止他们遇到过凡锦落水的事情。 荆问安说,“她是算是我们家的表亲,四五年前来的,刚来的那几年还好,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莫名其妙的出事,爹爹都怀疑是风水不好,请了不少先生来看过,都说没事,这一次一次的落水,火烧啊,什么的,就让凡锦的身子不大好了。爹爹给她请了不少大夫来调养身体。” “问安,你就没有想过会是妖魔作祟?” 凡锦这个样子,涟若算是看出来,这就是朱砂劫在作乱了,朱砂,你这是在替我报仇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荆问安说, “想过,可是没有看出什么来。不少先生都来看过,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吧,但凡是其他人有意为之,多多少少的灵气总会留下,但凡是法术,总有痕迹。不排除那些人间的半仙坑蒙拐骗,但是不可能人人都是个半吊子,城主找人,没有真才实学,也不敢冒这个险。”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鬼祟作乱呢!” 无泯看着涟若尴尬的样子,接过话来说,“没有,只是猜测而已。”云海 荆问安笑笑,“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有一些我不知道,有一些我知道,三次落水,就有一次是故意为之,做的多了,就没有会在乎了。” “什么!” 涟若震惊,原来她受得罪,有些是朱砂劫给她的,有些是她自己作的,涟若心里想, 要真是你自己作的,还真是对得起你自己,自己想尽办法在梦里把自己弄死,朱砂劫还不够你受的吗?您这是入梦太深了吧。 说了一会儿话,荆问安就进去了,她们作为外人,也不好进闺阁小姐的闺房,就会到风絮楼。 晚上的时候,荆城主让丫鬟来喊他们,涟若和无泯一进去,荆城主就起来招呼他们, “实在是不好意思,怠慢了二位。” 无泯说,“没有,没有,是我们叨扰了。” 荆问寒说,“哎呀,无聊死了你们,快来坐,这么好吃的饭食你们却在那里聊天,边吃边聊不好吗?” 荆城主白了荆问寒一眼,也招呼着他们过去,荆问寒戳一戳问安,对着荆问安说, “哎,哎,涟若要和我挨着,你,坐那边去,去。” “荆问寒,你是不是过分了,有你这样的吗?我是你妹妹,要不要这么见色忘友啊!”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不想…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和涟若挨着。”说着还推了推问安,“快,你快去那边去。” 他只是不想和凡锦做在一起。 荆问寒只顾着和荆问安打闹,没有注意到旁边凡锦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主位上坐的人是荆城主,左手边是荆问寒,荆问寒的左手边是荆问安,荆城主的右手边是凡锦,这个位子的安排应该是为了给凡锦面子,五个人的桌子,这样一来,无泯和涟若就只能一个挨着荆问安,一个挨着凡锦,涟若肯定是要和荆问安坐在一起的,她们原先就在一起很投缘,而且这凡锦和幼宁长的那么像,虽然还没有确定,荆问寒这样一闹,就只能是荆问安和凡锦在一块儿了,无泯和涟若肯定是不会分开的。涟若坐到荆问寒身边的时候,凡锦在桌子下的手又攥的紧了一些,饭桌上,荆城主向涟若和无泯介绍, “这是凡锦,小女问安,公子问寒。” “我们都认识了,老爹,你就不要忙活了。”荆问寒看着他老爹几十年前的介绍方法,俗气。 无泯和涟若还是对着凡锦打了招呼。荆城主和无泯在聊着一些荆问寒不感兴趣的话题,荆问寒就和身边的涟若说话, “涟若,你们是哪里的人,我们一川烟草可是很多年没有来过这么漂亮的人了。” “行了啊,你是一川烟草的少城主,什么漂亮女子没有见过呀,还唬我。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调戏小姑娘啊?我告诉你啊,这样可不好,你这样处处留情,不知道要伤害多少女子的心呢。” “涟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可是个良家子,没有风流债,顶多就是欠着些酒钱。” 涟若看着他的样子,憨憨的, “是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朱砂劫五 荆问寒撸起袖子就准备和涟若称兄道弟,忽然想起自己的爹还在,这里也不是他喝酒的场子,糯糯的放下了举起来的手,但是声音还是宏厚的,说, “哎,怎么不是了,不信你可以出去问,你问问,只要有一处滥情,我,我。” 看着荆问寒憋红的脸,涟若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逗他了,接过他的话,说,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没有,问安都和我说了,说她哥哥最本分,最安分守了。 话说,你为什么要我坐在你旁边啊?” 荆问寒白了她一眼, “我就是单纯想逗逗问安那个蠢丫头,谁让她每天看我不顺眼的。” 涟若对着他撇撇嘴,眼睛随意的看了看四周,却忽然看见,凡锦恶毒,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涟若心下暗道不好, 坏了,我这不是刚遇见她,就把她惹到了吧,本来还打算和她在梦境里做个朋友,免得一场打斗呢,现在看来,怕不是不成了?涟若看看凡锦,又想想自己,又想想落水的事情,明白了,又是一出为男人争风吃醋的戏,朱砂劫还真是了解幼宁啊,哪怕是梦里,都是个妒妇。 “涟若,涟若,你在想什么?” 涟若看着叫她的荆问寒, “哦,没想什么,怎么了?” “爹爹在和你说话呢。” 涟若看着荆城主, “不好意思啊,城主,我没听到。” 荆城主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就是问问,这饭菜吃的爽口不,合不合胃口?” “好吃啊,好吃,色香味俱全,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厨做的,我要好好向她学习。” “哈哈,是我们凡锦做的。” 涟若惊讶,看着凡锦,慢悠悠的说, “没想到这凡锦小姐这么会做菜,我听说这富贵人家的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想到凡锦小姐这么多才多艺啊!” 凡锦从位置上站起来,害羞的说, “涟若小姐莫要打趣,我这些手艺可等不得大雅之堂,多亏了姑父不嫌弃呢。” 呵呵,涟若在心里干笑两声,就凭您这智商,我都可以断定,你是幼宁了,我这不是在骂你呢吗,这都听不出来,你是真傻还是假笨啊。 凡锦坐回了位置上,眼巴巴的看着荆问寒,说,“问寒表哥,你尝尝这个,这上我专门为你做的。” 荆问寒头也不抬,一个劲的一边吧啦米饭,一边说,“好嘞好嘞,表妹你也吃你也吃。” 凡锦明明指的是鸭肉,荆问寒却一直吧啦青菜, 大哥呀,你可长点心吧,凡锦小可爱要伤心了呀。 荆城主尴尬的笑了笑,桌子下的脚狠狠的踢了荆问寒一脚,荆问寒吃痛的一喊, “啊,老爹,你干嘛踢我呀。” 旁边的凡锦脸色很不好看,荆城主忙说, “你个小兔崽子,没看见凡锦和你说话呢么,吃吃吃,就知道吃。” 荆城主给荆问寒夹了一块子鸭肉,放到他的碗里,荆问寒立马说, “哎呀,爹,我不喜欢吃鸭肉,你给我夹这个干嘛呢,来,给,涟若,你吃。” 涟若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鸭肉,顿时感觉几道火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凡锦这要生吞活剥的眼神,近乎要戳穿她的脊梁骨了,荆城主也是一脸震惊, 涟若算是看出来了,这凡锦可不是,看上这荆问寒了,只是这荆问寒也太敷衍了吧,那些风月场上,就算是逢场作戏,也该学会一点撩人的小技巧了吧,怎么,荆问寒的情商像个猪呢。 其实这还真不怪荆问寒,以往,他身边坐着的都是问安,他有什么不吃的都会给荆问安,今天突然换了人,一时间没刹住罢了。而且,他不喜欢凡锦,也懒得费心思去让她高兴。 荆城主尴尬的笑道, “涟若别见怪啊,他就这样。” 荆城主刚刚说完,旁边的凡锦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滚到了地上,凡锦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就要断气,涟若见状,赶紧起身,拿起身边的酒杯扔了出去,顿时间妖风四起,吹的烛火明灭,整间屋子昏昏暗暗的,显得诡异异常, 那酒杯扔过去的时候很明显打住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被酒杯激怒,就朝着这边过来,荆问寒他们是人,自然看不见那个东西,涟若却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朱砂劫里的神,专门来惩罚幼宁的,这朱砂虽然是为她所创,可是也不会听她的,朱砂劫的目的就是要惩罚幼宁, 让她命悬一线,又不让她死,让她知道自己的命时刻都有断送的危险,可是自己却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死,这个时候,朱砂察觉有人要来破坏她,自然是不甘心的,现在的她,已经是见一个杀一个的状态了,涟若和无泯对视一眼,说, “你在这里护着城主,我去会会她。” “好。” 无泯施法结印,把荆城主三个人圈在鎏金结界中,顺便让鎏金照亮了他们所在的那一方世界,暖黄的鎏金光暖了一地,无泯盯着涟若上下翻动的身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她受了伤,涟若和朱砂飞在半空中斗法,而凡锦还在一旁的地上躺着,这可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可是凡锦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且谁都没有发现隐藏在暗处的酡颜,酡颜瞅准机会把灵力对着背对她的涟若打去,在灵力打出去的一瞬间,凡锦就看见了,她也看见了无泯立马飞身上前要替涟若挡下,凡锦扯下身边的绸缎,心一横,眼一闭,就把绸缎向无泯扔过去,有那么一瞬间,挡住了无泯的眼睛,无泯也是轻敌了,竟然没有把凡锦这个人放在眼里,这么一挡,就阻挡了一下无泯的步子,眼看那灵力就要打在涟若身上,无泯没有多想, 背对着涟若,面朝着酡颜,挡下了酡颜的灵力,然后一个灵力打回去,直接把酡颜从黑暗处打下来,跌落在地上,无泯起身站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扭回头的一瞬间只看见无泯替她挡下了一击灵力,白色的灵力波打乱了无泯披在身后的发丝,但是他的身体却丝毫不动, 第一百九十七章:朱砂劫六 无泯的发丝被灵力打到了涟若的脸上,那一瞬间,她再一次看见了无泯满身是光的样子,无泯把酡颜打伤之后,也回头看了一眼涟若,无泯拉住涟若的手,一下子把她从那边拉到自己身后,把他们两个人的位置换了一下,又是一掌,朱砂也被他打落在地上,涟若被拉过来的时候,一直看着无泯,看着无泯目视前方的眼眸,那是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无泯为她挡下灵力的那一刻,把她拉到身后的那一刻,时常在她脑海中回想,即便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也记得。 朱砂落到地上就化作无形,她本来就是这梦境的主宰,这么一掌肯定打不死她,涟若看着酡颜, “酡颜公主,这么做,是不是有失你公主的身份啊?” 酡颜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想不到,魔尊的修为这么高,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掌,就已经让她站不起来, “哼,我妖族要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朱砂劫荆问寒他们看不见,可是酡颜却是可以看见的,涟若看着酡颜,问, “酡颜公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最好不要乱来。朱砂劫要是乱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酡颜邪笑了一声,就离开了,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笑声让屋子里的人一片恶寒,无泯这个时候想起来了地上的凡锦,居高临下的走到凡锦身边,慢慢的蹲下去,意味深长的,慢条斯理的问, “凡锦小姐,刚刚为什么要向我扔绸缎?” 凡锦现在可没有公主的身份,硬气不起来,也没有在天上恃宠而骄的本事和处变不惊的厚脸皮,眼睛死死的盯着地板,也不说话,手指不自觉的蜷缩着,她悄悄的抬起头看无泯,试探的看无泯是不是还在看着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无泯的眼睛,吓的她激灵了一下,心也跳的扑通扑通的,无泯和涟若都离得她进,又是神仙,自然也是听的清楚的, “凡锦小姐,怎么不敢看我了?” 无泯眯了眯眼,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就你这样的胆量,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大小姐是最好的结局,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也不要算计别人,你的计谋不深,胆子又小,又没有豁出去的本事,和不顾一切的洒脱,却又不甘于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子,这样的人,只会是别人踩在脚底下的烂泥。” 无泯站起来,大手一挥,荆问寒他们的鎏金结界已经散去,荆问安被吓到了,躲在荆城主的怀里,荆问寒马上跑出来,停在了涟若无泯身边,对着他说, “你们没有受伤吧?” 无泯摇摇头,带着些关切说到,“没有,但是,你们要小心了,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好好看着凡锦小姐,至于别的,就不要管了。” “真是难过,本来今天想让你们好好吃饭的,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累你们了,真是过意不去。” 涟若说,“你要是过意不去,下一次请回来就好了。” “啊?” 无泯没有回答,带着涟若就走了,荆问寒难过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和涟若说的话,指定让他听到了,明明知道我还欠着酒钱呢,还剥削我,真是的。 荆问寒看了看地上趴着的凡锦,过去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颇有些责怪的意思,但还是先问她有没有受伤, “凡锦,你没事吧?”电子书屋 “没事,表哥,不用担心我。” 荆问寒扶着凡锦坐在椅子上,“你说你也是,没看见无泯正准备去救涟若么,你还给他使绊子,你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还耍什么小性子呀,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荆问寒还没有说两句呢,凡锦的眼里就满含泪水,荆问寒一看大事不妙,尴尬的手足无措, 就知道会是这样,说一说都不行, “哎呀,那个你,你别哭嘛,我又没有欺负你,这……” 荆问寒无奈,摊开手向他爹和他妹表示,他真的没有惹到凡锦,荆问安已经缓过来了,看着凡锦的样子,也知道她做的过分,走过去对着凡锦说, “凡锦,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那两位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但是,没有下一次,不然,一川烟草的处罚你是知道的。来人,把凡锦小姐送回去。” 立马来了几个婢女把凡锦送回去了,送回去的时候,凡锦还含情脉脉的看着荆问寒,可惜,荆问寒并没有看到,凡锦一路上走回去,眼眸中寒光乍现,心里想的, “荆问安,是少主就了不起吗?等问寒表哥娶了我,你不还是要叫我一声嫂嫂吗,只会拿着身份来压人而已,你有什么本事。还有那个什么涟若,不就长得好看一点么,倒是会勾搭人,真是狐狸精,身边有一个还不忘勾搭另一个。” 要是涟若听到这样的话,免不了要是一番吐槽,朱砂劫是不是连你的智商都拿走了骂人也只剩下这些陈词滥调了,毫无新意。 在大厅里的荆问安很不爽, “这凡锦怎么回事啊,平时她闹就由着她了,刚刚千钧一发,她怎么还这样。太不懂事了。” 荆城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她呀,这脾气,随了她娘了,倔强还没有脑子,再加上问寒对她不上心,三言两语的敷衍,她能不多想么。” “爹爹,这你可不能怪我啊,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又不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也没有婚约,我不管怎么样,和凡锦可都是没有什么联系的,这,不能因为她喜欢我,我就要对她好啊。” 荆城主叹了口气,说, “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难办,凡锦心上有你,我不能委屈了她,可也不能委屈了你。” 荆问寒赶紧给他爹捶捶肩, “就是,就是,可不能委屈了我,我的好爹爹呀,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那一川烟草那么多青年才俊,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好,是不是,让凡锦找一个不就行了。” 荆问寒他爹哼了一声, “你啊你,你不让凡锦来祸害你,你就让她去祸害别人吗?” “爹爹,我可没有,怎么就成了祸害呢,你这话说的。”荆问寒忽然停了一下,脑子转过来了,祸害,爹爹说她说祸害, 第一百九十八章:朱砂劫七 “爹爹,你可想清楚了哦,宝贝儿子不能让别人祸害啊。我可是你唯一的苗苗。” 荆问安听着这父子俩的谈话,说, “爹爹,我知道,凡锦同我们是亲戚,免不了要照顾她,可是,爹爹,您一生风里来雨里去的,看人也是准的,凡锦的为人,我不相信爹爹就一点也不知道,她来府上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找一个安身之所,她看上的是一川烟草女主人的位子,倒不是说不可以是她,只是,她品行不端,要真是成了城主夫人,只怕这一川烟草都要倒霉了。” 荆城主也是说, “我也在想这个,所以才一再容忍,只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明白,能改正。只是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了。”伸手抓着问寒和问安的手,说, “不要担心,爹爹虽然老了,可是还没有老糊涂,不会做什么错事的,我们只管看着她,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只要不伤人,就由着她,我们城主府便护她一世安稳,她要是有什么越界的事情,咱们也不用忍着,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嗯。” “嗯。” ………… 无泯和涟若回到风絮楼之后,涟若问,“你的伤没事吧?” “你觉得呢?” 涟若看了他一眼,他当然没事了,他是魔尊,上天入地,天下唯一的魔尊,不是谁都有资格伤害他的。无泯拉着涟若坐在椅子上,自从涟若答应和无泯在一起以后,只要一有机会无泯就会拉着涟若的手,好像这样拉着她的手,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在身边。无泯问,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我?你自己心里都知道了,又想考我啊?” “说说看!” 涟若略意思所,说,“我几乎可以确定,凡锦就是幼宁了,抛开她的长相不说,就那看我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大概兜兜转转的,我们又回到最初了,荆问寒就是朱砂劫里的潇然仙,他就是潇然的影子,凡锦喜欢荆问寒,就像幼宁喜欢潇然,同样的,幼宁认为潇然喜欢我,凡锦也以为荆问寒喜欢我,所以她刚才才会针对我的。” 无泯轻轻的敲了涟若的额头, “错啦,你想一想,这里是朱砂劫,她怎么会提前设想到你的存在,你是最不应该出现在朱砂劫里的,这里本没有你我,又何来你和他们的感情纠葛。 荆问寒就是荆问寒,是都不是他,他也不是任何人。” 涟若眼眸流转,眼里的疑问都快要溢出来,谈恋爱之后的女人脑子不转了哒。 “你说的不无道理,朱砂劫没有你我,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无泯摸了摸她的头,说, “所以,这里跟本就不是朱砂劫的幻境,我们能进来,酡颜也能进来,或许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我们都理解错了朱砂劫,她根本就不是创造一个幻世,而是印射一个梦境,幼宁的梦魇,也许不是真正的梦魇。” “你的意思是,” 无泯认真的看着涟若,一字一句开口道,博士 “我们真的在人间的一川烟草处,也就是说,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幻化出来的。他们说冥界生死薄上镌刻着的人。所以,涟若,你不可以不当回事,他们是真的,活生生的,不是假的,他们是真的会疼,也会死的。” 涟若万万没有想到,无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如此震惊, “怎么会呢?你的意思是,生死簿上有他们的名字?可幼宁不是在……” 涟若说到一把忽然停住了,无泯说, “想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朱砂劫带走了幼宁的部分神魂,又捏造了一个新的幼宁,把她放到了人间?” “不错,她坏了别人的姻缘,说有朱砂劫也要让她尝一尝这爱而不得的滋味。她可以在自己的脑海里看到自己,确确实实的感受到痛苦,却逃不掉,明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会痛,看着朱砂出现在自己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她对自己下手,却无能为力。还要亲眼目睹在凡间的自己作死。所以她的痛苦,不是梦魇带给她的,而是神魂分离的痛,是醒不过来的难受,根本就不是深陷梦魇。” 涟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其实是可以离开的,对不对?” “应该是不能的,朱砂劫既然把幼宁放到这个地方,那么必然对这个地方下了结界,我们进的来,出不去,除非一切归元,万物正序。” “我们还是应该速战速决,再拖下去,不知道有多少小宫娥要被回献给长生间。” “酡颜也在朱砂劫内,她怎么去杀那些小宫娥?” “啊,我没想到!” 无泯摸了摸涟若的头, 你若是想要救世,我给你执剑,你要是想安稳,那我就给你春光,海岳可倾,生诺不移。 无泯的眼神飘得很远,悠悠的说, “阿若啊,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想,一定是你放弃了。” 无泯只是随口一说,落在涟若眼里却是很大的悲凉,你不会放弃,就料到我会放弃吗?我们就不会从一而终吗?他应该是想到了涟若这样不顾一切的报仇,怕有一个不慎,就…… 涟若微微的低下头,笑了笑, “无泯啊,你知道么,我现在不急着报仇了,倒是想慢慢来。等到有一个万全之策了,再去报仇,而不是现在这样冲动冒险。” 无泯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问她, “为什么不急了?以前你不是最想要报仇吗?” “我是要报仇,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能用我的命去报仇,以前是我冲动了,他们不值得我把命赔给他们,我现在就想赶紧把青光墨霜瓶找到,这样以后所有的事情就和仙界完全没有关系了,我的敌人就是那些神仙,而不在是仙界。还有啊,我现在有你了,我要好好的守着你,不能抛下你一个人呀。” 无泯看着他, “你是什么时候想通的?” 他一开始就劝过涟若,让她不要操之过急,可是涟若置之不理,怎么现在突然就想明白了, 涟若拉着无泯的手说, 第一百九十九章:朱砂劫八 “我想明白了,从你决定用魔界做赌注的时候,从你拿起为非剑指向天帝陛下的时候,从你把我挡在身后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这世上爱我之人比害我之人要多,我愿意为之守护的人远比那些一心想要我死的人珍贵的多,岁月那么长,不应该为了他们去放弃自己不应该为了他们给自己带上枷锁,圈不住别人却把自己锁在了狭隘之中,反正时间那么长,不急于一时。 也为了你,为了我能和你多在一时,你是孤独了千万年的人,我怎么能让你再一次孑然一身的落在人间呢,我的心上人啊,我带给你的,应该是快乐和相伴,而不是别离和伤害。从你刚刚为我挡下酡颜的法术的时候,我想把这些告诉你,想让你知道,想让你明白。” “所以,我是你珍惜生活的原因?” “对。” 无泯激动的问着涟若,手紧紧的抓着涟若的胳膊, “你喜欢我的,对吧?” “对。” “我娶你。我娶你,我娶你。” 寂静无声的风絮楼里,我娶你,我娶你,……一直回荡,最后只有涟若一声轻轻的好,远远的飘荡着回响着。 就冲着无泯会用身体替涟若挡下灵力,就足够涟若死心塌地。 尽管这灵力对无泯并没有伤害。 无泯啊,要是我这一辈子没有遇到你,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若是没有幼宁的一番胡闹,你我今生,还会再见吗? ………… 既然决定要杀了凡锦,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第二天一早,涟若就提着长剑,明目张胆,大庭广众,风风火火的,闯到了凡锦所在的院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她的羽箭被天帝收走了,所以涟若拿着的是人间的剑,无泯拦都没有拦,只是默默的跟着涟若身后,不说不问不讲话,但是那其实可不是盖的,像极了护犊子的老鹰,吓得一院子的小奴婢惊慌失措,一个一个在院子里胡乱的跑着,大喊救命。 涟若拿着剑和那些小婢女周旋,把剑扛在肩头上,整个一个土匪样, “你们,你们,我告诉你们,赶紧让开,我的剑可是不长眼啊,走开走开。” 涟若把剑从肩头上拿起啦,对着那些小丫头指指点点,无泯把头低下,放在她的肩膀上, “阿若,你这样,声势浩大了一些吧。” 涟若瞄了一眼,说, “放心吧,凡锦是要杀的,朱砂劫也是要破的,我们得先把朱砂引过来,不然,凡锦杀几次都没用的。” “好,阿若说的对,那我给阿若护法。” 说完,还是站在了涟若身后,他像一个天神,在庇护着她,让她可以依靠。 虽然这凡锦小姐对那些小丫头算不上多好,可是在那些小丫头心里,既然城主要他们来照顾凡锦小姐,就一定要恪尽职守,说到底,她们的忠诚只是对于荆城主而已,涟若看着跪在她前面的小婢女,摆摆手,让他们让开,她们挡在自己身前,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误伤他们。在来的路上,无泯就告诉她,不要意气用事,这些人可都是会死的,他们的生死都是有数的,不是幻影,要她一定要小心。 “哎呀,你们让开,让开,挡着我干嘛?” “涟若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呀,要是凡锦小姐哪里对不住您了,还请您消消气。” “没有,没有惹到我,但是,但是你走开,不要挡着我。” 惹到她的是幼宁,不是凡锦。 “不行啊,涟若姑娘。”快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强呢!” 看见涟若心意已决的样子,那个小婢女一边让另一个小婢女去找城主,另一边对着无泯说, “无泯公子,您就劝劝涟若姑娘吧,这,杀了人是要偿命的呀,不值得的。” 无泯看着涟若说, “要是不该死的人被她杀了,我救,救不了的罪孽我来替她背就好了。” 小婢女成功的被怼的无话可说,人家好像也没有说要不负责任啊,一命抵一命也很公平。不一会儿荆问寒就过来了,看见院子里,涟若拿着剑,无泯就站在她身边,凡锦被一众婢女护在身后,瑟瑟发抖, “涟若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我和小姐无冤无仇的,小姐何故要置我于死地呢!” “哎呀,烦死了,闭嘴。” 真是,天上地下一样的不招人待见,不,是不招我待见。涟若懒得和她多说,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朱砂劫前来,倒是等来了荆问寒, 荆问寒大喊一声, “涟若,住手!” 涟若回过头看了看荆问寒,无泯也看着他,转头问涟若, “还要继续吗?” “要,不能在等下去了,我不知道酡颜还会做出什么来,她才被你打伤,必定怀恨在心,朱砂劫极为费神,你是魔族,不太适合留在朱砂劫中,况且……” 涟若扭头对着无泯笑,无泯看着她娇俏的样子,有些好奇,说, “况且什么?” “况且,我还没有等到你来娶我呢。” 无泯轻笑, “呵呵,你呀,该正经的时候最不正经,小心些,不要伤了旁人。” “嗯,好。” 荆问寒看着他们依偎调情的样子有些扎眼,但是没有多想,直接站到涟若对面, “涟若,你在干什么?” 涟若看着荆问寒, “问寒,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还请你不要拦我。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涟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杀了人是要偿命的,就算是爹爹,也保不住你啊,你清醒一点,纵然你有仙法,在一川烟草也是要守规矩的。来人,把涟若小姐拉下去。” 身后一行人哗啦啦的跑上来,抓着涟若就开始往下拖,这可苦了涟若和无泯,明明一个法术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偏偏要用剑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涟若就被抓住了,无泯站的远远的,荆问寒看见涟若已经被抓住了,就要那些人都下去了,剩下几个人抓着涟若,涟若幽怨有生气的看着荆问寒, “你丫的,你放开我,我,你要气死我啊!荆问寒,你是猪吗?” 荆问寒走近,认真的看着涟若, 第二百章:朱砂劫九 “是你要吓死我,谁杀人像你这样声势浩大的,你怎么不昭告天下呀,啊,想杀人你偷偷摸摸的来就好了么,你想怎么样,还要整个府上的人都来围观吗?啊?把涟若押下去,听候发落。” 什么呀,我涟若都沦落到要被听候发落的地步了?人间就是和天族不一样,宝宝心里苦。荆问寒又指着院子里这些小丫头,说, “你们,你们,把凡锦小姐扶到屋子里面去,再给小姐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看看受伤了没。” 身边的小丫头说, “回少城主,凡锦小姐的脚崴了。” 荆问寒皱着眉走过去,蹲在凡锦身边,问, “脚崴了?怎么崴的,严重吗?” 凡锦摇摇头, “没事的,表哥,不用担心我。我能自己走。你还是快去看看涟若小姐吧,我看她有些封魔,她是不是生病了?” 凡锦挣扎着就要起来,也不知道说故意的还是真的不小心,一下子就跌倒在荆问寒的怀里,一下子抱住了他,荆问寒马上把自己的手摊开, “凡锦,那个,你别抱我呀,这样,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哎呀,你。” 荆问寒无奈的抱起了凡锦,亲自把她抱会了房间,几乎是一放下凡锦,就赶紧跑出来了,一刻也不愿意停留,丝毫不在乎,身后受伤的美人玻璃心。 出了房门看剑无泯还在一边,就和无泯一起回去,荆问寒说,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赶紧想办法去救你的心上人吗?” “我知道你只是做做样子,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荆问寒大笑,“你们倒是聪明,一个个的,不过,干嘛这么大张旗鼓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嘛?你们和凡锦有什么仇?还非得杀了她?她在一川烟草很多年了,也没怎么出去过,除了和我们这些人相处之外,也没有陌生人了啊。” “少城主,有些事情不能说的,你要是想听,就去问问涟若,这是她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但是也不能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随便说。” 荆问寒不屑一顾“不说?本少主还不屑于听呢。” “我也觉得,毕竟,少城主自己的情债还有一大堆,纷乱如麻。” “哎呀,行了,你这个人,专挑人的痛处下手。太狠心了,是不是我前生太专情了,所以今生才让我不能长情真是苦了那些被我伤心的女子了。”荆问寒一脸无奈的样子,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罢了,罢了,快走吧,涟若在大殿,无泯公子!” 无泯和荆问寒一路来到了大殿,荆问安陪在涟若身边,荆问寒一眼就看见涟若幽怨的眼神,涟若也回头看到了他们,吐了一口气,无泯摸摸头, “好了,不难过了,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放心。” 荆问寒却坐不住了, “还有下一次?你们是不是过分了,当着我们的面,就商量着怎么伤害我们城主府的人,太不厚道了吧,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涟若攥着的手,咯嘣咯嘣的响,眯着眼,恶狠狠的说,盗墓 “呵呵,不然呢,要不是你,我早就成功了。反正,凡锦已经知道我想杀了她了,面子都撕破了,当然有速战速决了,不然,这要是再见面多尴尬,所以,还是杀了比较好。” “你当你碾死一只蚂蚁呢,说杀就杀啊,再说了,那碾死一只蚂蚁也得有个理由吧,你这,凡锦怎么惹到你了,不会是那天,她给你们下绊子的事吧?” 这句话倒是提醒涟若了, “对呀,这是个不错的借口哈,嗯对,就是他了,荆问寒,谢谢你啊,借口想的不错。” 荆问寒一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荆问安在一旁笑着, “好了好了,凡锦做的不对,涟若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么声势浩大的去杀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还得谢谢涟若和无泯,能留下她一条命。” 涟若不想说话,她没有想要留下她的命,无泯开口说, “看样子,二位对凡锦小姐也不是很在意啊!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憋着坏呢,凡锦好歹也是你们的亲人,我要杀她,你们反倒是担心起我了。” 荆问安讪讪的笑了, “也不是,怎么说呢,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你的预想去发生的。凡锦刚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发现她是这样的人,她的心很大,我甚至觉得,她连一川烟草都看不起来,要是有一个跳板,或许她可以把整个人间都握在手里。当然了,我只是再说她的野心,并没有在说她的智商。且不说别的,就说她想引哥哥注目的方法上来看,她能长这么大,真是奇迹。全靠着死皮赖脸了。要不是看在有些亲戚的份上,早把她赶出去了。” “那我要杀了她,你还拦着。” “哎呦,我的好涟若,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不能这么干,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了她呀?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涟若扭扭捏捏不愿说,小脸扭成一团,支支吾吾的说, “这个,我这么跟你说吧,世仇,世仇。” 荆问寒插嘴到 “昨天晚上的那团东西和最后偷袭的那个女子也是,你们都仇人?” 涟若和无泯对视一眼,这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对她们也没有好处,可是,骗了他们的话,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着实麻烦。荆问寒又开口说 “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凡人,昨夜你们打斗之计,灵力倾泻,我虽然不知道修仙之术,但是,你们和寻常凡人不一样,既然你们不是凡人,那么,你们要找凡锦,是不是就说明了,她也不是凡人呢!” 无泯笑笑,说 “少城主真聪明,看来,这是瞒不住了,可是少主,你猜的不错,但是我们不能说,世仇就是世仇,你要想知道全貌,只能靠猜了。” 荆问寒打开他手上的折扇,说, “唉~,看来,我只能和你们斗智斗勇了,不过,我才不怕呢,走着瞧。” 涟若这个时候一惊, “这明日我要是见到了凡锦,我该说什么,昨天我不该追着你打?还是直接说,我昨天神志不清了?” 一室人哄堂大笑 第二百零一章:朱砂劫十 ………… 夜晚,风絮楼, 涟若坐在桌子旁,手掌拄着下巴,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想个办法,把朱砂劫引出来,不然,杀了凡锦也没用,她还可以铸造更多的凡锦。” “嗯。” “可是,怎么引她出来?好像,凡锦对她的作用不是很大呀。” 无泯说, “阿若,你发现没有,每一次都是朱砂劫主动去接近凡锦,是朱砂劫让她受伤的,从来不会因为她自己受伤让朱砂劫现身,你看她自己落水那么多次,哪一次朱砂劫现身了?” “所以,朱砂劫从来都是自己去找凡锦的,我们通过凡锦,找不到朱砂劫!” “是的,但是,通过你,我们可以找到朱砂劫。你是她的缔造者,你要是受伤了,她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她不会害你,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会保护你。” “原来是怎么,看来,我又要牺牲一下子了。”涟若肉疼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肉,我可舍不得呀。 ………… 第二天一早,凡锦就哭哭啼啼的跑到荆城主面前,本来呢,凡锦是不打算来告状的,可是,大早上的就看到涟若在园子里转悠,昨天那么放肆,今天还是这样旁若无人,这是不知羞耻,表哥和姑父也不说管一管。凡锦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当家主母了,于是,决定自己要管一管,于是就有了这一幕,凡锦跪在地上,说, “姑父,你可一定要替凡锦做主啊,我与涟若从来没有过节,可是,谁知道,昨天,涟若小姐竟然拿着剑想要杀我,姑父,凡锦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还请姑父做主。” 凡锦的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 duang~duang~的声音,听着都疼,凡锦要是个好人,这样梨花带雨的哭,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这凡锦的表演都是装腔作势,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演技拙劣且夸张,看到涟若脑瓜子疼,也无比的心疼着荆城主一家子,三天两头的就要经历一次这样的表演。 荆城主正襟危坐,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别着急,一五一十的把昨儿个的事情说明白。” 凡锦一字一句的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荆城主,荆城主也是面露难色,要说惩罚,那涟若就得进大牢了,可要是不惩罚也说不过去,从荆城主的心里还是不想惩罚的,难办, “涟若,你有什么话要说?” 涟若走上前去, “但凭荆城主定夺。” 本来还以为会有什么麻烦,现在想想,她要是这么闹,也还是有好处的,可以让自己去大牢了走一趟,说不定这朱砂劫还会来救自己呢。 一句但凭城主定夺,几乎让凡锦忍不住笑,但是面上还是勉强维持着衣服纤弱的样子,荆问寒听见涟若这破罐子破摔的声音,震惊,赶紧走上前去,对着他的宝贝爹说, “老爹,你可不能只听凡锦一人所言呀,怎么着也该好好查一查,不能就这么直接定她的罪呀。” 荆问安头顶的黑线呀,她的傻哥哥,他是不是忘记了,人间是修仙之人,这人间的牢笼能困得住他们吗?真是个捣乱的,高位上的荆城主尴尬的笑道,读书楼 “呵呵,你这臭小子。” 存心让我难堪,你让着凡锦怎么想,你越是护着涟若,这凡锦就越是找茬,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来人,先将涟若押入大牢。” 来人把涟若押走了,幼宁啊,幼宁,上辈子,你有爱你,甘愿为你扛下一切的父君,所以,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一世,你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没有人会为你撑腰,所以,同样的,你活成了连你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现在的境遇和当初在天界的时候对么像,你一张巧嘴就让我把神鞭受遍,凌风柱下受辱,如今,恍若旧事重现,没有人会帮你了,荆城主是个清明的人,没有他给你称腰,你还是公主吗? 涟若看见还是昨天抓她的那几个人,顿时感觉,真是缘分,涟若说, “侍卫大哥,我们又见面了,真巧。” 那几位大哥呵呵大笑, “是啊,没想到又见到你了,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见到一个人两次呢,说来也真是有缘分。” 不一会儿涟若就被带到了牢房, “涟若,你自己随便找个地儿座,牢房我们俩先去腾一腾,放了些杂物,还有些蜘蛛网,积灰,现在还不能入住。” “你们这牢房多少年没人住了,还要提前收拾的吗?随便弄一弄就行了,我也住不长时间的。” 那几个侍卫摆摆手, “走了,桌子上有花生米,先吃点啊,垫垫肚子。” 原以为来的牢房会受苦,没想到,倒是自由。于是,在这里,涟若终于过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想想,在人间坐牢和在天界还真是不一样,在这里过了几天,荆问寒就带着人来了,看见涟若和那些侍卫已经打成一片了,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 “哎呀,我还怕你在这里受苦呢,你可倒好,在这里倒是过上小日子了。” “可不是,这里可比外头舒服多了。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你在这里头生死不明的,无泯一点也不着急,你也不着急,问安也不着急,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跑上跑下的替你想办法,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呀?下一次直接告诉我不行么,让我这么猜来猜去的,脑子可是用一点少一点,我的脑子本来就少,可得省着点用。” 涟若皱着眉头,“嗯,我看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有意思了,我说是谦虚,你说就是伤人了哦!” 涟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荆问寒开口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啊,反正我是有,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熟悉。” “你这套路过时了,我可从来没有来过一川烟草,你这哄女孩子的手法太落后了,再说了,我可是有未婚夫婿的人,你这么说,不怕无泯来打你么,你可是打不过他的。” 荆问寒假装难过的扶了扶额头, 第二百零二章:朱砂劫十一 “哎呀,我能不知道么,就是和你说一下我的感觉,从来没有这样过。” 涟若看见他认真的样子,也是收敛了嬉皮笑脸,认真的说, “荆问寒,你知道的,我不是普通人,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会和一般人不一样,但是,今世,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你,所以,你不要多想了。” 涟若这般说,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荆问寒笑笑, “我当然知道了,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么,既然知道你在这里没事,我就走了,不过,你总得想个办法出来吧,一直在这里,他也不是个事啊,你要是一直呆在这里,你的未婚夫婿可是要枯等成灰了。” “你放心吧,我要是想出去,这牢房还是困不住我的。” 涟若目送荆问寒离开,心里想,确实,要想个办法了,朱砂劫,是时候要好好会会你了。涟若刚想要催动法术去唤无泯,谁知道他就出现在身后了, “无泯!我刚想要找你,你就来了。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涟若娇笑, “当然算。找我什么事?”无泯一脸的宠溺,涟若笑的像花一样,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引出朱砂劫吗?我在牢里,可是好像朱砂劫没有什么动作呀。是不是它觉得我在牢里过得太好了,吃喝不愁,还长胖了不少呢!” “你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白白的胖了好多,朱砂劫怎么会现身。” 涟若把嘴一嘟, “无泯,你这话说的我好伤心呀。” “乖啦,说起来,我和你也没有好好的打过一场,这样,你我都不用灵力,在这里打一场怎么样,让我看看这天族大名鼎鼎的涟若仙上,剑术怎么样。” 涟若眉目流盼, “你是想……” 无泯邪魅一笑, “真是聪明,一点就通。” 涟若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引朱砂劫,他是魔尊,下了杀手可是几乎没有人可以逃脱的。无泯把长剑扔给涟若,涟若接住长剑,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涟若长剑一出,无泯侧身躲过,涟若从他身侧穿过,无泯长袖一捞,就把她捞入怀里,涟若被无泯拦腰抱着,两个人面对着面,影子落在对方眼里,无泯抱着涟若转圈,涟若的小脸一红,一旁的侍卫看到这景象,俊男美女,要是不告诉他们这是在打架,还以为是在调情呢。涟若在无泯的耳边轻轻的说, “无泯,你好好的,认真写嘛,干嘛呀,要露馅了。” 无泯没有说话,一下子放开抱着涟若的手,涟若一下子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无泯!你干什么?”我爱搜读网 无泯没有说话,为非剑直接扫过来,涟若本能的翻身挑起,和无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斗,这一次无泯很认真的在打,涟若对上他,还是有些吃力,两个人一路从牢房打到大殿,再从大殿打到凡锦住的地方,涟若用眼神示意,朱砂劫快要出现了,两个人的举动惊动的整个城主府的人,他们在半空中打斗,地下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荆问寒的喊声最大,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呀,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打起来呢,这两个人,怎么还和个孩子一样,你们,快,别打了。” 无泯和涟若誓有要打到天荒地老的打算,无泯步步紧逼,可是每一次都会听在恰好的位置,不会伤害到涟若,可是在外人眼里,却是凶险万分,涟若看到周围略微有些朱砂劫的影子,可还在找不到她,就对无泯说, “无泯,你得刺伤我,她才会出现。” 无泯的眉头皱着,“不可以。” “无泯!你快呀,你找一个不重要的地方刺伤就好了。我以后感觉到朱砂劫就在这周围,我们得让她现身啊。” 无泯怎么下的去手,他还记得,涟若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疼,尤其是这流血的伤,灵力打的伤还好,可长剑不行。 涟若看着,无泯肯定是不会动手的,所以,她算好了下一步无泯的剑会伸多长,故意往上迎了一下,然后,为非剑在涟若的胳膊上轻轻的划了一道,顿时,只听见,朱砂劫大喊大叫,天地失色,无泯和涟若不得不从凡锦住宅的上空下来,落在地上,朱砂劫现身,就是以为翩翩女子,名唤朱砂。这样打的阵势,整个城主府的人都出来看,包括凡锦,朱砂落在凡锦身边, “涟若仙上,你这又是又是何必呢,虽然我的出现不是你本愿,可是到底我也是诞生了,还是因为你才得以降生,你创造了我,我也回报你了,凡锦在我手底下,死不了,可是也活不好,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你就非要来捣乱呢?” “大言不惭,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和妖族勾结,就这一条,就足够你,以死谢罪了。” “既然涟若仙上这么不听劝告,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朱砂就欺身前来,把手作爪子状,无泯见状一把拉过涟若,和朱砂对上,两个人的实力还是有些差距的,无泯一掌把朱砂打落一旁,涟若看见朱砂在慢慢的靠近凡锦,涟若赶紧示意无泯, “无泯,不能让朱砂碰到凡锦,她们二人合二为一,我们就要永远被困在一川烟草了。” 无泯抓着她的手,告诉她放心,无泯在她耳边悄悄的说, “阿若,不着急,你创造了朱砂劫,凡锦是朱砂所创,凡锦的一切都是由朱砂所决定的,朱砂要她温顺,她就只能乖顺。” 涟若看着荆问寒,实则是看着荆问寒身后在凡锦身边虎视眈眈的朱砂,悄悄的对无泯说, “那,怎么办?一直僵持着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的变数,一个是朱砂,一个是凡锦,凡锦很有可能会是朱砂的得力助手。” “本来想在朱砂敢到之前杀了她的,还是棋差一招,他们要是联手,……” 无泯继续说, “凡锦就算是再笨,也能从我们的交谈中知道些事情,她想活着,就不会想要把自己的命,献祭给朱砂。” 第二百零三章:朱砂劫十二 这个时候,荆问寒再一次说话, “涟若,小心啊,我看着朱砂不是什么好惹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正派人士,你可一定要小心一点呀。受伤了我可会心疼的啊,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涟若只能不动声色的提醒着荆问寒,“荆问寒,你是猪吗?” 如果是,刚刚的凡锦还有可能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的话,那么,在荆问寒一番动情的演讲之后,是彻底把凡锦推向了敌人的阵营。 凡锦泪眼婆娑的看向荆问寒,一阵梨花带雨的哭诉, “问寒表哥,你就真的看不到我吗?我也在朱砂的手上啊,我甚至比涟若要更危险,这些,你都看不到吗?问寒表哥,我很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呀,既然你这么偏爱,那我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吧。” 凡锦身上所释放出来的怨气成功的吸引的朱砂的目光, “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涟若就看到朱砂已经忍不住了,对着凡锦,下手了,本来在朱砂劫里,朱砂只能折磨凡锦,可是现在无泯他们进来的,也就打破了朱砂劫的规矩,所以,现在的朱砂可以对这里的每一个人动手了,她朝着凡锦过来,涟若一把拉过凡锦,从她的身侧穿过去,长剑所指的方向就是朱砂的眉心,凡锦没有想到涟若会突然出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涟若把凡锦向后拉到了荆问寒怀里,荆问寒接住她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凡锦眼里的失意,可是他一心都在涟若身上,哪里顾得上她,只是告诉他, “呆在这里,不要乱动。” 就追随涟若而去,涟若和朱砂在打斗,她没有灵力,又没有羽箭在身,连朱砂都是打不过的,无泯上去接过她,问, “如何?” “朱砂狡猾,我们只能打伤她,杀不了她,怎么办?” 无泯没有回答她,而是追着朱砂在打,一掌把她打到地上,看见朱砂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无泯感觉到她不对,召唤出为非剑把她困在剑和地面之间,赶紧回头,对着涟若说, “快,去杀了凡锦。” 涟若听到他的话马上动身,长剑就蓄势待发,荆问寒忽然挡在凡锦身前,长剑刺穿了荆问寒的身体,涟若惊了,怎么会这样, “你……” 荆问寒看着穿胸的长剑,慢慢的伸起手,虚弱的看着涟若,爱上文学网 “涟若,我,我,” 涟若顾不上和他多说,直接上前左手一个法术止住荆问寒身上的血,右手把长剑从荆问寒的身体里抽出来,荆问寒血溅当场,血迹溅了涟若一脸,荆问寒也因为长剑离身的痛彻心扉,弯了身体,涟若一只手给他吃了一粒药丸,另一只手,举起长剑刺凡锦,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无泯的为非剑被偷袭打偏,朱砂逃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附在凡锦身体里,而涟若还没有来得及杀了凡锦,朱砂附在凡锦身体里,刹那间,怨气大涨,周围黑云密布,妖风四起,众人都被这妖风刮的睁不开眼,什么都看不见,黑暗中,无泯在一旁摩挲过来,牵住了涟若的手,给了她安全感,两人对视一眼,无泯用法术让妖风停下。 却忽然就看见酡颜挟持着荆问安和荆城主在黑暗中前来,当然,无泯的为非剑也是她打偏的,酡颜看着涟若,笑的花枝乱颤,明艳动人, “涟若仙上,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关键,可惜了,朱砂已经和凡锦融为一体,你们要想出去,就只能杀了凡锦,可是,你看,” 酡颜指了指她手上的两个人, “涟若仙上,你杀了凡锦呢,我就只能杀了她们,他们就要为凡锦陪葬了。” 涟若恶狠狠的盯着酡颜, “你这妖族公主,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为了这两个凡人,而放弃报仇,放走幼宁和朱砂呢!” 原来,朱砂打的是这样的主意,这是他们的杀手锏,朱砂附在凡锦身上,就更难对付了,更何况他们手上还有人质。” 无泯却说,“那可不一定。” 涟若看着无泯,很是疑惑, “她有了力量,可是,她也有了弱点,朱砂附身凡锦,舍弃妖身,她现在不是这朱砂劫的主宰了,也更方便杀了她。左右不过是个精怪,杀了她不在话下。” 既然这样那就不需要废话了,无泯和涟若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和酡颜说话,涟若很清楚自己不是酡颜的对手,所以解救人质的重任就交给了无泯,自己则是和朱砂周旋着,看着这张和幼宁一模一样的脸,涟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往的仇怨在这一刻得以倾泻,涟若打的很尽兴,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长剑毫不留情的刺进凡锦的身体,不过她只是流了血,并没有死去,无泯安置好荆问安之后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哥哥,就上去帮涟若,酡颜和朱砂自然不是无泯的对手, 不过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无泯的为非剑直接刺穿了凡锦的胸,鲜血从身体里飞溅,血落之处,滴滴生花,嘴里也吐出一口鲜血来,而酡颜看见朱砂已经是强弩之末,又想到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也不恋战,飞身离去,只留下一句, “如果来日再见,定是殊死无路。” 涟若看着奄奄一息的朱砂,或者说是凡锦,幼宁,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看着凡锦,却是在对着无泯说, “大概,这是她唯一一次有机会感受到爱情,也是唯一一次有血性。” 凡锦终于是倒在地上,在弥留之际,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原来她是天上的幼宁公主,也像喜欢荆问寒一样,默默地喜欢了一位神仙,在九重天的时候,她表白了心迹,可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在人间,她隐忍着,没有说出口,却原来结果也还是一样,而一旁的荆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涟若走上前去,走到凡锦,现在应该是幼宁了,走到幼宁身边,扔掉了长剑,慢慢的蹲下,看着她,慢悠悠的说, 第二百零四章:朱砂劫十三 “幼宁公主,即便从来一次,你爱的人也没有爱上你,你费尽心机,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幼宁的嘴角还有血迹,可是她也不在意,看着涟若大笑, “哈哈,涟若,真是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不过就算是我要死了,那又怎么样?谁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青光墨霜瓶还是你弄丢的。”幼宁癫狂的笑着, “哈哈哈,终究是你受了所有的刑,哈哈,你才是最蠢和最惨的那个,你能奈我何?哈哈!” “你不知道吧,我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我还以为青光墨霜瓶的去了哪里呢,原来这一川烟草的结界就是青光墨霜瓶所化,你死了,结界就散了,青光墨霜瓶自然就会归位了。 幼宁,离开吧,离开你心心念念的地方吧,因为你,回到长生间的神魂可不少了,你就回到长生间赎罪吧,按照我的了解,你回了长生间,只会被挫骨扬灰,消弭于世,再无轮回,从此以后,九重天再也不会有人再为你牵动一丝思绪。” 幼宁盯着涟若,“你赢了,你赢了,哈哈哈。” “幼宁,你现在知道你自己说幼宁了,回顾你成为凡锦的那段日子,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无话可说!” “你无话可说,可是我有话要说,幼宁,朱砂劫可恶,但是人心更可恶,你的心更恶毒,朱砂劫会害你,但不会杀了你,你自己会害你,也会杀了你自己。” “哼,我才不管,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也愿意,之遥你不开心,我就开心,涟若,终究是你赢了,可我,也没有输,哈哈!” 幼宁看着涟若,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闭眼的时候有一滴清泪滴落。 幼宁在人间陨落了,她在人间身死的那一刻,天宫花卿殿里的幼宁公主也化作飞花消弭,天帝看见幼宁的仙身飞散有一时的失神,这般模样,和她母妃过世的时候,并无二般 天帝自己安慰着自己,说, “不是一早就想到了吗?你再怎么对她好,她的母妃也不会让她在你身边待很久的,你做了错事,早晚要有因果的……” ………… 涟若看着死去的幼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死了,这一川烟草就不再是世外桃源了,从今以后,一川烟草将不再与世隔绝,他们将成为整个人间的一部分,岁月静好,百草生长, 无泯拉着涟若的手, “阿若!在想什么?” 涟若面无表情的看着幼宁羽化的地方,静静的说, “她死了,她终于死了,我在想,她死了,我应该想什么,幼宁在人间的年纪不到二十岁,在人间不到二十年,可还是受了爱而不得的苦难和险些丧命的难,说到底还是九重天的那一套,在九重天,她得不到潇然,做了错事,伤了旁人,在人间,她对荆问寒同样是这样,只不过在人间没有九重天的身份和背景,只能靠自己伤害自己来博取同情,终究还是一场空,爱的人永远都得不到,或许,这就是属于她的命运吧。” 无泯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不过他现在不想想这个,他想着,朱砂劫已死,出了一川烟草,他就要准备娶她了,涟若想起来荆问寒还被他刺了一剑,赶紧拉着无泯去找荆问寒,在转身的一瞬间,暗处朱砂劫的残魂趁着涟若不注意,钻到了涟若的体内,涟若有一瞬间的愣怔,无泯问, “怎么了?”一八 涟若摇摇头,没怎么在意,就去看在地上半昏迷的荆问寒,无泯打坐给他治伤,荆问寒却是迷迷糊糊,额头上又密密麻麻的细汗,涟若有些担心,蹲在无泯身边,问了问无泯, “怎么样?” “我好像治不了他。” “怎么会?打伤他的人是我,我很清楚,这就是最普通的伤,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呀。” 这可是自己伤了的人,怎么会救不了呢?无泯收了法术,荆问寒一下子落在涟若的怀里,无泯和涟若对视了一眼,无泯站起来,在涟若身后施法,涟若半抱着荆问寒,静静的看着他,无泯可以感觉到,涟若和荆问寒或许有些渊源,涟若慢慢闭上了眼睛,好像进入了一个真真实实的梦境,因为涟若很清楚她现在在一川烟草,而不是在这样一个一看就假的可怜的地方,无泯把涟若和荆问寒能看见的东西用法术幻化出来,她能看到的,他们也能看到,涟若远远的走过来一个男子, “荆问寒?是你吗?你在吗?” “涟若。” 涟若看着他,这,青袍如雪,长发飘然,这个样子的荆问寒,她是没有见过的,身上多一一丝安稳,倒像是当上了城主的荆问寒,沉稳安静了许多, “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就是荆问寒吧。” “是啊,不然呢。” “奇怪。” “不要奇怪了,我知道的,我还是我,我还知道,是你还刺了我一剑呢,我就是荆问寒。如假包换。” 涟若还是不太确定,这个荆问寒给他的感觉,和那个在凡世的荆问寒,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尽管他们确实是同一个人。涟若说, “我不过是刺了你一剑,你怎么就不愿意醒过来了呢?我还担心来着,你却在这里这么悠闲。” 荆问寒笑了笑,没有说话, “啊,那我们现在出去吧,你是人,魂魄离体太久,对你的身体不好,要是回不去,你就只能做孤魂野鬼了。” 荆问寒一个摇头,一个后退,行云流水, “不,不要,我不要出去。”涟若被他这么大的动作给惊到了, “为什么?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我,哈哈,那个,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而已。” 涟若看着荆问寒结结巴巴的样子,这样的荆问寒一点也不像荆问寒,这假的不能再假的说辞,明显的借口啊,只是为什么不想回去?难道是因为凡锦?还是说,那一剑,对他做了什么? 要真的这样,她怕是要内疚死了,好端端的人,要是突然傻了,这可怎么给荆城主交代啊! 第二百零五章:幻梦 荆问寒看着涟若,苦笑,说,“我一个凡人,难得魂魄离体,也可以翱翔天际,新奇的很,不如,你和我看看这一川烟草的风景吧,你们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带你们去看看,今天,就趁着这个机会,带你去逛一逛吧,我其实也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欣赏过一川烟草。无泯大概是没有机会了,我这个向导,可是只为你一个人。” “好啊。” 涟若知道她现在不想回去,又想到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就答应了他, 荆问寒本来想趁她不注意轻轻的摸一下他的头发,结果却发现,自己是魂魄,根本就摸不到,涟若看着她没有动作,就说, “不是要带我去逛逛吗,走呀。” “哦。” 荆问寒带着涟若飞在一川烟草的上空,看着这个世外桃源的生活,荆问寒痴痴的看着涟若的侧脸,心里想, ‘涟若,好像生死面前才能看得清一些东西,我这辈子没有喜欢过人,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你了呢,不就是几面吗,我又怎么会爱的这么深,是本来就应该是你,还是刚好是你,我真的有些看不懂。 我扪心自问,身边女子虽多,但也只是拖延时间的借口,是让父亲对我不放心,暂时不要把城主的担子交到我身上的拙劣手段。 可是,魂魄离体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这不是偶然,是必然,我爱上你,是必然的。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原来上辈子,我就等过你了,原来我们只是缘浅福薄,原来我的一世曾和你错过,你是我的钟情,我只不过是你的拂手尘。 这些,我知道就好了,你不用承受这些。其实,我是有些私心了,我知道我应该回去的,可是我知道,我要是回去了,你就要走了,不过就是几面而已,我们又没有什么大恩或难忘的经历,怎么还是这样舍不得你? 可我还是由衷的感谢那一剑,前尘往事,或许我本不该记起,但是,我愿意记得,守着回忆过一辈子,也是好的,我作茧自缚,不远离去。’ 涟若转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 “你在想什么?景色这么好看,你偏要走神。” “你留下来,不走好不好?” 涟若看着他,只看见了他嘴巴动,没有听见声音,“你在说什么?” “哈,没什么。” 荆问寒蓦然的伤心让涟若有点难过,她停下来,问,“你是不是,为了凡锦的事情,才难过的?” 荆问寒说,“没有,我知道她的性子,她本来就不安分,我当初不让你杀了她,只是因为,他与我们是表亲而已,终究还是有些,血缘的。” “哦。” 两个人之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荆问寒是单纯的不想说话,好像自己能和涟若说的话是有数的,说完了,她就要走了,所以,他还在骗自己,他只要不和她说话,那些次数就用不完,她也就不会走了。 欢脱的人一下子安静,整个场子都冷清了。 涟若看着他说,“我们走吧,再不回去,你想回到肉身就很难了。” “嗯。”若 涟若走在前头,荆问寒把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在自己的眼前,就好像自己在摸一摸她的头……, 无泯法术结束,荆问寒也醒来,顺便身上的剑伤也好了,一丝疤痕都没有,无泯和涟若向荆城主告别,拉着涟若就走了, “问安,问寒,城主,有缘再见。不必送了。” 荆问寒,荆问安,荆城主在地面上看着他们飞身离去,在他们离开一川烟草的时候,结界散去,化作青光墨霜瓶收回涟若胸前,结界消失的那一刻,凡锦的肉身消散了,因为涟若的离开,和她身上带走的朱砂的残魂, 整个一川烟草忽然被尘封,在解开结界的一瞬间,又被封在石头里,一封就是三百多年。 直到涟若再一次来到一川烟草。蛋疼 因为涟若和无泯的来到,破坏了原有朱砂劫的玄黄时序,所以一川烟草才会被封住,所有人都是他们被封住之前一秒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涟若把青光墨霜瓶收回的时候,就跟着无泯回到了魔界,一川烟草远远的落在身后…… …………………………魔界………… 凭渊大跳起来, “什么什么?尊上要娶妻了?你没有听错吧?” “我怎么会和你一样不靠谱,是真的,那礼官都进进出出好几回了,不是在筹办这个还能是什么。” “看来魔界要办一件大事了,行舟,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啊?” “你就不问问娶得是谁?” “这没有悬念好不好,除了那个能让绯净花开遍自在城的涟若仙,还能有谁?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让我们无泯君上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凭渊嫌弃的说着,明目张胆的鄙视行舟的智商, “你还是不傻的。” 行舟一句类似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话,来了一个精彩的反杀。 涟若躲在重忘殿里,蹲坐在台阶前,双手拖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蓦娘在一边忙活着,涟若问, “你们怎么都知道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小姐,君上早就传回消息,说魔界要有女主人了,我们一猜就知道了。” “他说的?” “嗯嗯。是啊,看的出来,君上很高兴呢。哎,小姐,你去哪里?” “我去找他。” 涟若马上就跑出去了,留下蓦娘一个人在院子里, “真是的,明明刚刚还害羞的不敢出去,怎么现在倒是跑出去了。现在就不害羞了吗?” 走在半路上就碰到了无泯, “无泯!” 无泯走过来,牵着她的手,一边散步,一边说 “怎么了?怎么跑出来了,不躲着了?还以为你会到大婚才会出来。” 涟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他说,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些。” “不快,不快,我还觉得慢了许多,既然要在一起,就要好好在一起,每天在一起。” 无泯拿起她的手把玩着,涟若看见了,说, “你看的这样仔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珍宝的。” “好看。” 第二百零六章:余生一 涟若笑笑,看着他像个小孩子, 说着,无泯的手握住了涟若的手腕,待他手掌松开之后,涟若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只手镯,那支唐河兰镯约摸只有七八毫米款,戴在手上显得手腕极为纤细,唐河兰镯金线描边,和墨兰一起点化了些纹路,看起来很想人间景泰蓝的样式,上面有些小小的珠花,涟若看着手上的唐河兰镯,这唐河兰镯待在手上的那一刻,感觉到周围的浊气就没有那么重了,无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这是我给你的聘礼,不知道你们仙族的规矩怎么样,按照魔界的规矩,我是要给你聘礼的,也不知道给的够不够,若是不够,你一定要和我说,你这一辈子就嫁我一次,不能马虎,不能委屈了你,本来应该是给你家传之物的,可是我爹娘并没有给我留下要传给儿媳妇的东西,我就自作主张拿了这个给你。” 涟若看着手上的唐河兰镯,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么急,涟若总是觉得太快了,无泯好像在怕着什么,担心着什么,她记得,一川烟草的时候,无泯也提过,可是看他那个时候的样子,只是给了自己承诺,嫁娶这件事情还没有提上日程,那会儿说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怎么从一川烟草出来,他就这么着急,涟若抬起头,看着无泯, “无泯,是,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我们认识不过几个月就要成亲吗?” 无泯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揽在怀里, “怎么会呢?我倒觉得,有些慢了,本来相识就晚,成亲要是再晚了,不是平白浪费着许多好光阴吗? 不过你放心吧,你我的成亲礼,一定不会仓促的,会办的风风光光的,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新娘子。阿若,嫁给我吧!几千年的时间里,就是为了等你出现,我等了这么久,不想再等下去了,你也不忍心让我这么一直等下去吧,我可是看出来了,那荆问寒可是对你上心的,我可不想让他再来纠缠你。” 涟若看着他,淡淡的笑着,还以为是怎么了呢,原来是吃醋了,“还以为你不会吃醋呢,原来也是这样小气的人啊,真是可爱。” 无泯抱着他,她的头靠在无泯的胸膛上,听着无泯的心跳声, “是啊,我就是这样小气的人,所以,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我的,不许你想别人,也不许别人想你,更不许你离开我,抛弃我。” 涟若抬起头看着无泯,有带着手镯的手戳了戳无泯的下巴, “怎么说这样悲观的话,我们既然在一起了就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虽然这生生世世说的有些长了,我们都只是只有一生一世的人,可是,我是愿意和你生生世世的。再说了,你的聘礼我都收了,还能跑了不成?我已经做好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打算了,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喜欢本来就不是看时间的事情,有些人,一眼就够了。” 无泯看着远方,若有所思,“我才不怕你跑了,你跑了我还能去仙界把你抓回来,还能找到你,我最怕的便是你不辞而别,茫茫人海,再没有你一丝一毫的消息,好像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所以,你要是走,一定告诉我一声,你不让我找你,我一定不去找你,但是你一定得让我直到你在哪里,好不好?” 涟若则是笑着,“好了,不说这个了,说的怪伤心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跑的,要跑,也是往你心里跑,我一定乖乖的,做你最漂亮的新娘子。” 无泯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 自从那天过后,无泯这几天都没有来找过涟若,涟若也就一直窝在重忘殿,只要她一出去就会有人打趣她,庭花更甚,索性她就不出去了,免得又被他们打趣,穆青这只臭狐狸,知道君上要成亲了也不回来。只管自己一个人在人间逍遥快活。行舟和凭渊都在帮着筹备成亲礼,好像整个魔界都在为了君上的婚礼加班加点,蓦娘看着在绯净花圃旁边打盹的涟若说, “小姐可是又困啦!这些天来小姐特别爱困,可是君上又欺负小姐了?”90文学网 涟若看着蓦娘,“你在想什么呢?” “小姐,你真的每日都要睡好多。晚上你我一同入睡,早上你还要比我晚起半个时辰,几次君上来的时候,小姐还睡着,可是,小姐你看,到了这会儿你又困了。” 涟若自己想想,好像也是,自从从一川烟草回来,就是嗜睡了许多, “这几日,好像确实是睡了不少。” “小姐,你可是怀了小娃娃?人间的姑娘都是这样,怀了小娃娃,就会比平日里多睡上几回。” 涟若连连摆手,干笑一声,“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净瞎说,不过听你你这么一说,我便又困了。” “小姐可不许再睡了,再睡下去,脸都要肿了。到时候,成亲,可就不好看了。” 涟若抓抓头,呵呵的笑, “你这么说,到还真是啊,我可是有好多天没有见到无泯了吧?” 蓦娘仔细想了想,说“自从小姐从一川烟草回来之后,前几天,每一日君上来的时候,小姐都睡着,后来这些天,倒是不常来了。” “嗯。我知道了,下一次,君上要是再来,你一定要叫醒我啊,我现在要回去休养生息了,你不要吵我啊!” 蓦娘吐了吐舌头,“真是,小姐,再睡下去,就要变成猪头了。” 没等蓦娘说完涟若就回去了,凭渊刚好路过,听见了涟若和蓦娘的对话,等着涟若离开之后,悄悄的把蓦娘叫了出来,勾勾手指, “蓦娘,来来来,你出来一下。” 凭渊对着蓦娘招招手,“凭渊大人,有什么事么?” “蓦娘,你,算了,” 凭渊本来想说,却又想着,还是算了,无泯亲自来说会比较好一些,“算了,你随我来吧。” 蓦娘推脱,“涟若小姐还在屋里睡着,奴婢要是走了……” 凭渊叹了口气,“哎呀,你放心吧,现在整个魔界谁还不把她当个祖宗供着,不会有人欺负她的。谁敢呀,这可是未来的太岁,惹了君上还能活着,惹来君上的宝贝你觉得还能活的了吗?走啦,没有人敢欺负她的。除了无泯,不过无泯欺负她,你也不敢拦啊。” 第二百零七章:余生二 蓦娘被凭渊说的一愣一愣的,什么都没说,只能一愣一愣的点头。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凭渊拉走了,不一会就到了纠何殿,庭花和行舟也都在,无泯看见蓦娘来,还以为是涟若出了什么事呢,一下子紧张起来,凭渊吊儿郎当的解释道, “君上,麻烦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我们的尊后没有事,你这么在意她,这几天还把自己锁在纠何殿中躲着不见,你不知道,有些人说的可不好听哦!你忍心么?外面可都在传,这尊后还未成亲就失了君心,都帮着出谋划策,让尊后离开你呢!” 无泯白了凭渊一眼,又看向蓦娘,问 “你怎么来了?不守着尊后吗?” 蓦娘刚要说话,凭渊替蓦娘回答, “是我带她来的,你别怪她。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厚此薄彼,哼,男人!这蓦娘,人家也是女孩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真是的。” 无泯把头转向他,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我这么跟你说吧。涟若的事情你还是告诉她比较好,毕竟她时时刻刻待在涟若身边,知道的话也能帮你不少。我刚刚路过的时候,正好听见她们两个说了一些话。是关于涟若的,我觉得呢,还是告诉蓦娘比较好,这样瞒着也不是个事,她早晚要知道的。” 无泯若有所思,似乎是不想说,蓦娘也从凭渊的话中听出一些端倪,行舟和庭花走上来,听了这么久也听明白了,庭花说, “君上,我也觉得,还是告诉蓦娘吧,毕竟她是涟若的身边人,也可以帮忙,而且瞒涟若一个人容易,要瞒这么多人,也不太现实。总会有人发现的少一个猜忌,就少一分发现的危险。” 无泯终于在纠结中缓缓开口, “阿若从一川烟草回来之后,身上就有了朱砂毒,这种毒术无药可解。她会慢慢的忘记,睡去,死去,一直那般安静,静谧的样子,神智渐渐不清,混沌,最后羽化。” 蓦娘听着很惊讶,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就把涟若的命交代的清清楚楚,蓦娘一脸的难以置信,茫然的看着无泯,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好好的呢,小姐好好的呀,每天还和我打打闹闹的,怎么会这样呢!可是,可是您看错了?” 无泯看着大殿之外,悲伤的声音传来, “蓦娘,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好好的,可我也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情的。我多么希望她活着,活的很好的。 我前几天去看她的时候,她睡着,我多怕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我想叫醒她,可是我不敢,我怕她在哪一次睡梦中醒来之后便不记得我了,朱砂劫伤人,朱砂毒又何尝不是。 所以,后来的日子里,我逼着我自己不去见她,或许,我不见她,她在我心里,就一直是好好的,我一直在自己骗自己,我不见她,她就能好好的活着,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巴山书院 庭花走上前来,抓着蓦娘的手,“蓦娘,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就只有你知道了。涟若嗜睡,你就不要提醒她了,君上,想让涟若在最后的日子里开开心心的。” 蓦娘说,“庭花郡主,君上是骗我的,对不对,我和小姐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我知道,她是个好人,不会是这样的。” 无泯眼睛里有恶狠狠的光,看着蓦娘,“蓦娘,本尊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情是假的,可是这就是事实,本尊的为非剑挽剑花印还在尊后耳后,她的一切异常本尊都知道,我查过了,无药可解,就是无药可解,不是说有什么以命换命的法子,还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懂吗?” 眼看着无泯就要对着蓦娘动手,凭渊赶紧抓住了无泯的手腕,对他说, “冷静点,这不是蓦娘的错,你不要胡乱对人发脾气。” 无泯甩开凭渊的手,转到一边,庭花,行舟和凭渊面面相觑,之后凭渊说, “蓦娘,你在魔界这么多年也看到了,君上从来没有这样爱惜过一个人,现在好不容易这个人出现了,却是这样一番景象,你不明白这事情,我来告诉你。 涟若和君上破解了朱砂劫,可是朱砂劫不死心,她的残魂附在了涟若体内,至于为什么是她,是因为仙族的幼宁公主,这个朱砂劫,是因为幼宁公主坏人姻缘才会出现的,可是,涟若却是幼宁朱砂劫的缔造者,所以朱砂劫才会选择她,此间毒术,天下独一,绝无仅有,为她而来。” 蓦娘听着,忍住眼里的泪水,看着凭渊哽咽的说,“奴婢明白了,所以,君上意思是,让我帮着君上瞒着我家小姐,是不是?” “蓦娘,没有人会希望是这个样子的,可是……” “我知道了,我会守口如瓶的,大人放心。” 无泯转过头来,也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说, “回去吧,回去好好照顾尊后,不要告诉她。” 蓦娘给几位大人行了礼,就退下了,行舟看着无泯这幅样子,也是难受,说“无泯,我知道你不好过,但是凡事总要有个度,你不能这样一直伤心下去,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你躲在这里,让涟若心里怎么想,上一秒,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娶她的人,现在却找不见人。你的逃避,并不会改变什么。与其这样,你不如去多陪陪她,有你的陪伴,她才会开心的。” 无泯闭了闭眼睛,说,“我何尝不想多陪陪她呢,若是忍得住,若是忍得住……” 是啊!真正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真正的生离死别也是忍不住的,你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转眼便无迹可循,现在还对你言笑晏晏的人,明天你就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她就像是在他的生命中走了一遭,就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什么都留不下,除了你关于她的记忆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二百零八章:余生三 庭花想打破这样悲伤的气氛,就搞怪的说, “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要老想这些伤心的事啦,我们还是先说一说大婚的事吧?这事儿比较重要,对不对?” 行舟摸了摸庭花的头“对,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来,让我看看,你选了些什么物件?” “你别弄,弄坏了你可赔不起,”说着又看向了无泯,“君上,你是要按照魔界的规矩?还是按照仙界的规矩,还是人间的规矩啊?我这两天倒是看了不少典籍呢,看的我自己都想嫁人了。” 无泯说,“这个我得问过阿若之后才能答你,先准备着吧,都准备着,大不了都来一遍。” “土豪,有钱!羡慕了,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一位有钱的夫婿啊!” 行舟看着庭花,“我告诉你啊,你别起哄,我还没同意你嫁人呢,你嫁什么人呀?” 庭花皱着眉头,狠狠的打了行舟一下,“我嫁人跟你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你同意呢?嫁妆也不是你给我呀,真是的!” 行舟举起手来欲给庭花一击暴打,终于念极她是个女子,停了下来,“我是你哥,你说我凭什么呀?” 庭花嘟囔着,“你也就是只是我哥而已。我爹爹还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凭渊看着他们打闹,说了句, “一对儿活宝。” 这下子,兄妹两个倒是一置对外了。一起的,给了凭渊一个大白眼, “你闭嘴!” “你闭嘴!” 凭渊浑身激灵了一些,“咦~,凶神恶煞,吓死人了。” 无泯看着他们在一旁玩闹,“好了,我们还是要想想成亲典礼该怎么办,我是第一次成亲,一定要好好办。” 凭渊切了一声,“谁还不是第一次了呢,炫耀什么呀。” ………… 夜深了,凭渊为了无泯的婚事四处奔波,庭花和行舟一起,走在回家的官道上,庭花跟在行舟身边,眉头紧锁, “哥哥,我有点担心君上,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他今天下午看着蓦娘的样子,我是真的害怕他一怒之下杀了蓦娘,他有些太反常了,这和他平时很不一样。” 行舟看着她,说,“应该的,无泯这样的人,很是极端,要么不爱,要么深爱,他的爱,很重,不会轻易的给,一旦给了就不会收回,他给得起一生一次的心意,心上人不在了,他要不疯魔,要不魂消,我几乎可以看到他未来的日子,这些天他一直麻痹自己,躲在纠何殿里,发了疯的做事,强迫自己不去想涟若,不去想这件事,只一心一意的扑到成亲这件事情上。” 庭花对无泯的遭遇很同情,“为什么偏偏是这样呢,最爱的留不住,幼宁那个人,死了还要作妖。” “唉~,算了吧,说这些也没用。” ………九九中文 “蓦娘!蓦娘!”涟若从床上醒来,入目是一片黑暗,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叫着蓦娘,蓦娘赶紧从外面进来, “怎么了?小姐。” “这会儿是几时了,睡得有些过头了,不太适应魔界的天气,常年漆黑,分不清日月。” “小姐,这会已经午时了。我的小姐呀,你这么叫着我,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可吓死我了。” “啊?都这会儿,我这几日怎么每天都起的这么晚,蓦娘,你明早起床的时候记得讲我喊起来。” 蓦娘听见了,别扭的说道,“小姐,起那么早做什么,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做我们魔界的尊后就好了,成亲大典是很累人的,这几天小姐就好好的养神吧。” 涟若从床上起来,伸了伸懒腰,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对着蓦娘说, “你看看,画风转的这么快,前些天,我跟你说他送了我唐河兰镯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让我也送他一件东西,当做信物么,怎么,现在让我好好休息了?” 蓦娘一听涟若的话,就想起来,她确实是这么说过,没想到,她倒是放在心上了,只是,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做好,送给君上,涟若见蓦娘在走神,走到她眼前,伸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蓦娘,怎么了,你这两天老是走神,是不是病了?” “啊?哦,没事,我在想,小姐准备给君上准备什么信物啊?” “嘻嘻,我打听过了按照你们魔界的习俗,是腰间之物,古语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我给他的就是腰间的佩玉,把玉勾上纹饰,做的好看一些,再打上流苏玉穗就成了。” “我怎么不知道,小姐还会做腰间挂穗之物的?” “这,~~人在江湖,总得有些技艺傍身才好。” 蓦娘说,“小姐这人间烟火气倒是学的挺像的。” “哎,低调低调。” 蓦娘在一边观赏绯净花,顺便给他浇水,涟若则自己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到水天一色的玉栏杆旁边,面前是旷远的半塘池水,在小案几上写写画画,非常认真的设计这佩玉的样子,忙忙碌碌的,也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问君上在哪里了,两个人像姐妹一样的在池塘前面闲话家常, “蓦娘,你说他会喜欢吗?” 蓦娘看着画纸上乌漆嘛黑的一片,又想着涟若命不久矣,温柔的说,“会的吧,毕竟是小姐送给君上的,只要是小姐送的,君上就是喜欢的。” 言外之意就是,就您按照您这画纸上的佩玉,君上是不会要的,他会收下的理由就是,这是您亲手做的,亲自送的。 “蓦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虽然画的不怎么样,但是你难保它做出来好看呀,你等着,我一定让你惊叹。” “好,蓦娘等着小姐让我眼前一亮。” 涟若在一旁打了打哈欠,接着说, “蓦娘,我是不是好几天都没有见过无泯了?他都好几天没有来找我了,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他呀,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很忙啊,我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他呢?” 什么时候涟若这样小心翼翼过,爱上一个人,真的会让一个人改变很多啊。涟若是,无泯如是。 第二百零九章:余生四 蓦娘动了动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小姐已经慢慢的忘记日子了么,从一川烟草回来已经一月有余,除了送唐河兰镯那一次,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每一次都是涟若睡着了之后,无泯君上才会过来,总是在她的身边,默默的一个人坐上好久,不说话,也看不出伤心,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涟若的睡颜,好像要把涟若的容颜印在脑子里,镌刻进骨髓里……, 涟若小姐已经开始忘记了时间,是不是以后也会忘记别的东西,比如,无泯…… 涟若抬起自己趴在桌子上的头,看见蓦娘又在发呆,这蓦娘怎么老是发呆啊, “蓦娘,你怎么又在发呆啊?” “啊,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倒是你,这几天老是发呆的,蓦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涟若目光炯炯的看着蓦娘,蓦娘胡乱的说, “哪有,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小姐,我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小姐,小姐这样古灵精怪的,能把人看出一个洞来。” “那可不是,你家小姐当年在九重天的时候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哎呀,小姐的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嘻嘻。” 涟若朝着她笑了笑,又打着哈欠,说,“蓦娘我有些累了,回屋躺一会,这些纸就留在这里吧,你捎带的看着些。” 涟若转过身去,就走了,把背影留给蓦娘,顺带着说了一句, “不要让风把它们吹走了。” 蓦娘看着没说话,小姐,魔界没有四时风物,是没有风的…… 涟若躺在贵妃椅上,静静的睡着,手上的唐河兰镯也在静静的躺着,门外,无泯走进来, “尊后呢?” 虽然成亲典礼还没有举行,但是,无泯已经开始这样称呼她了,这是他给她的尊贵, “小姐在里面。” “睡着吗?” “嗯。”腐书网 “你就留在外面吧,看着画纸,不要让风把它吹走。” 无泯君上迁就着涟若的话,长风都应该感到荣幸。 说完,无泯就走近了重忘殿,坐到涟若身边,昏黄的烛光里,看不清无泯脸上的表情,只见他轻轻的用手掌环住涟若带着手镯的那只手的手腕,把整个手镯环在手里,微微用力,就有灵力倾注在手镯上,维持了一会儿,无泯把手拿下来,手镯还在烛光中泛着灵光。 无泯把胸腔中翻涌而上的血气咬着嘴唇咽下去,深情的看着涟若。 涟若从朱砂劫中出来,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透支,这唐河兰镯便是可以护佑她的灵宝,再加上无泯时不时的给她输送灵力滋养着,这镯子也开始滋养涟若。 无泯对着睡着的涟若开始喃喃自语,因为知道涟若现在听不到,所以才敢敞开心扉,说一个掏心的话, “阿若,你是不是在怪我这几天没有来看你呢?其实我一直都在外面看着你的,我看见你为我做的佩玉了,很好看,我也很喜欢,阿若,我多希望我们可以长长久久的,不用这么急,魔界大婚的典礼准备的时间有些长,你不许着急,乖。还有,还有就是,” 无泯说到深处,多有哽咽,“就是,你不可以怪我的,我每一日都有来见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可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许怪我,听到没有,即便我有些无理取闹,但是你也不可以忘掉我,不可以怪我。算了,知道你听不到还威胁你,阿若,我们魔族的婚服是雨过天青色,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想问问你,可是又怕你不肯说。好了,你好好睡着,休息吧。” 能让一个男子像个孩子一样碎碎念,憔悴,胆怯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吧。传闻曾有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铁汉柔情,如今也有无泯为爱成痴,落泪入红尘。 说完无泯摸了摸涟若的脸蛋,就准备走,在站起身,转身的那一瞬间,有一只手,抓住了无泯垂在身侧的手,双手触碰的那一刻,无泯感觉心跳都听了,整个人都怔住了,直到身后有温柔的声音传来, “你骗了我怎么多事,还要我不怪你,这是什么样的道理啊。” 无泯背对着她,不敢回头,身侧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涟若看见都这样了无泯还是不肯回头,轻轻的动了动自己抓着他的手,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回头看看我么?要是”要是有一天真的见不到了呢…… 听到涟若的要是,无泯赶紧扭回来,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捂住涟若的嘴巴,眼里是强忍的泪水, “嘘,不要,不要继续说,我不许你这么说。” 涟若看着无泯,笑了一下,眼泪也从眼里滴落,笑着哭了,“你呀,我该和你说什么呢,总是自作聪明,可是你以为你自己那么聪明吗?还是我就那么蠢呢? 你一日不来,我可以想到,你是魔界之主,很忙,两日不来,我可以那行舟和凭渊来搪塞,说你和他们在一起,你三日不来,我可以去找你,我找到你,你说要我嫁给你,你永远不知道我那会儿有多开心,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从一川烟草回来之后,你就变了样子, 我以为是你不喜欢我了,当时魔界人人都说你要和我成婚,庭花也是这样说,可是你并没有和我认认真真的提过,只是一川烟草中的一个玩笑话,我怕自己成了一个笑话,我不出去,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妻子,而且你明明才说了要娶我的,却突然就找不到人影了。 那天,我借着玩笑话跑出去,去见你,你送了我唐河兰镯,说要娶我,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你这几天干了什么,谁知道你却直接说了要娶我,我当时只是觉得很快,但是并没有不愿意,你终于,亲口,郑重的和我说了这句话。” 察觉到无泯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涟若也就放下心来,以后,无泯就不会再躲着自己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就和无泯这样晨钟暮鼓的,过下去吧。涟若和无泯两人和衣躺在床上 第二百一十章:余生五 涟若和无泯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涟若窝在无泯的怀里,无泯轻轻的问,“阿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骗你的。”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这样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还是好的, 涟若闭着眼睛,懒懒的回答,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不来见我,可能是因为情,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来见我,或者是想着法儿的让我不去找他们,行舟是这样,庭花也是这样,凭渊就更不用说了,他的府上的大门就没有对我开过,再加上我也感觉不太对,就算是从一川烟草回来,也不可能这么累,整日里睡着,就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后来蓦娘时常发呆,我便察觉到不对了,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定然是一川烟草里面出了问题,我只是不敢确定,这才试探了一些。” “你试探我?” 涟若一听,自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这还得了,赶紧爬起来求饶,扯着无泯的衣袖,撒娇的说,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和我说实话的,你不理我,我还好几天没有吃下饭呢。” 涟若趴在无泯的胸膛上,看着无泯的眼睛,涟若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还时不时的有些晕,这都是朱砂毒的症状,本来都想好了,和上生星君的仇慢慢来报,和无泯的日子要好好的来过,可是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最后,仇报不了,还欠了一屁股的情债。 涟若看见无泯的衣服领口微微敞开,看见他的衣服上有些许血迹,就上去查看,无泯却一把抓着领口,挡着不让她看,涟若盯着无泯说, “无泯!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没有了。” “那你把手松开。” 无泯拍了拍涟若,说,“乖,不看了,你这样随意扒别人的衣服,可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 “无泯,我没有媒妁之言,就和你自己定了终身,你还和我说矜持?” “阿若,我们,我们不看了,好不好。”涟若看着无泯前所未有的软软的语气,就更觉得事情不想他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涟若坚持着要看,一动不动的盯着无泯的眼睛,不动,也不说话。豆豆盒 无泯终于妥协,把手松开,涟若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一点一点的把衣服掀开,每掀开一寸,就是一寸的蚀骨痛心,无泯的胸膛上,密密麻麻都是荆棘刺伤的伤痕,一路延伸,不知终点,在涟若的视野范围内,没有看见要消失的的意思,就在涟若快把无泯的整件上衣都脱掉的时候,无泯从坐起来,终于开了金口, “好了,阿若,你要是再胡闹下去,我的衣裳就要全部被你脱掉了。” 说着无泯把自己的衣服穿起来,只是衣服的一角被涟若拉着,无泯只是把一个穿起来,还是袒胸露乳的,无泯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示意涟若把衣服给他,可是涟若却看着他,问, “无泯,这是怎么回事?” 无泯却顾左右而言他把涟若,把涟若揽到他的怀里,说,“阿若,你我成亲以后,不要喊我君上,喊我夫君,或者相公好不好,我们按着人间的规矩来,我看见那些小娘子喊夫君,也很动听呢。” 涟若推开她的手,从他的怀里起来, “无泯,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这身上的荆棘刺伤是怎么回事?不要在骗我了,我听潇然说过,魔尊身上只有三滴烁金血,每丢一滴,胸口处的帝绛印就会加上一笔,帝绛印三笔写就,现在就只差一笔了,你从幽冥鬼火手下救了我,一滴烁金血已经给了幽冥鬼火,已经有了一道,现在你又有一道,这是哪来的?还有这些伤,无泯,不要在骗我了,千万不要了,我怕你再骗我,我就真的还不起了。” 涟若看着无泯,哽咽的,哭着,这是她第一次在无泯面前哭,无泯涟若抱在怀里,安慰的说, “阿若,你真的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魔尊之剑为非生来带有剑花,名唤挽剑花,剑花印可以和为非剑心意相通,但是挽剑花是为非剑所有,并不是我所有的,所以,你耳后的挽剑花印是用烁金血与为非剑换的,这是第二笔帝绛印的原因,第一笔,就是幽冥鬼火了。 至于身上这些荆棘刺伤,原因无他,便是我给你的聘礼。我魔界也是重情重义的,去尊后更是马虎不得,受些伤,才算是对妻子的重视。” 涟若缓缓的开口,“无泯,我相信你的前半段,但是荆棘刺伤我不相信,你把手抚上手镯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清凉之气,他,到底是什么?我打听过了,魔族成亲,只要两情相悦即可,根本就没有聘礼这一说,就算是魔尊娶亲,也断然不会是这个,告诉我,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的,在自在城的深处,有一处不归林,林间有以为魔族的小公子,世代定居于此,守护着魔族至宝,唐河兰镯,这是可以缓解天下所有毒物的神器,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解百毒的神器,能有一个这样的东西就不错了,要进入不归林,就必须卸下全身法术,只身赤脚进入,不允许尘世的污浊之气沾染了魔族不归林,暂且不管不归林里面有多危险,单单是赤脚穿过不归林外围的荆棘丛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泯卸下满身法术, 从荆棘路一步一步走过去,那些荆棘缠绕在一起,无泯是生生的挤进荆棘丛中的,那些荆棘慢慢的延伸到无泯的身上,深深的勒着他,倒刺刺进身体里,牵扯着无泯寸步难行,身上的黑色衣衫早已经被划破了,血迹从皮肉里流下来,沾湿了衣衫, 但是无泯还是静默不语,迷蒙的天色,清湿的地,天地之间就只有一摸黑影在艰难前行,无泯只是三言两语就带过了,没有亲身经历怎么会知道荆棘穿身的疼,从无泯口里说出来的三言两语,谁知道落在身上是怎样的痛,荆棘刺是短刺,断在身体里面就会沿着血管游走,虽然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是疼是肯定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余生六 无泯一步长一步短,和那群荆棘丛纠缠,好不容易才从荆棘丛中脱身,整个人已经虚脱,险些跌倒,一双玉足已经是血迹斑斑,无泯继续向前走去,不多时就进去了不归林,无泯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虽说称作不归林,实际上也是一座园子,气势宏伟,大气磅礴,不归林里的小公子背对着无泯,好像猜到他要来, “君上来的好快,我还以为,还得等一些时候呢?” “小公子别来无恙,既然公子知道本尊要来,就知道本尊前来所为何事,你来我往的话,本尊就不和公子多说了,公子说你的条件吧。” 那白衣公子转过头来,微微福了福身,说, “君上爽快,我自幼守在这里,也是魔族的子民,自然是要受君上照佛,刚刚的礼还请君上受下。” 无泯看着那位白衣公子,微微动了动眼眸,“公子不必多礼。” 那位白衣公子说,“君上,既然你来求不归林的宝物,就应该守不归林的规矩,即便不归林是魔界之地,君上是魔界之主,我不归林的规矩也是不可以破坏的,还请君上明白。” “不必多言,公子,规矩是何?” “看的出来,君上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从君上卸下满身法术,赤脚走上荆棘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只是唐河兰镯,能缓解世间所有的毒,这等宝贵的东西自然要同等宝贵的东西来还才可以。” “是什么?” “君上的尊贵。” 白衣男子说完之后看着无泯,若有所思,无泯听到这句话之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才终于明白, “你的意思是?” “君上,魔尊生来高贵,不拜天地,但是今天,君上要想拿走唐河兰镯,得亲自去取它,放下身份,跪!” 跪,天上地下尊贵无比的魔尊,怎么可以跪下起,他的膝盖怎么可以弯下去,涟若心想, 我最尊贵的无泯君上,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跪下,怎么能跪下,可是,确实是这样,无泯跪下了,铁骨铮铮的跪下了,原来不归林中没有危机四伏,没有豺狼虎豹,挫骨扬灰是没错的, 是挫骨扬灰,是让能让你丢盔弃甲的心里摧残,原来这才是不归林的不归之处,不是有多么难闯,不是让你有来无回,而是让你不想归,在这里丢了骄傲。 无泯刷一下就跪下,甚至没有思考,在确定了要跪的时候,就跪下去了,哪一个男子可以为自己的心上人做到这般,明明他们才认识不到半年,明明也不过在一起那么一点时间,涟若怎么就值得他放弃自己的傲气了,可是在无泯心里,涟若就是值得,他的阿若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值得所有人倾心相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他想要让他的阿若活下去,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铁骨铮铮的跪下…… 无泯取到唐河兰镯之后,白衣公子亲自把他送出了不归林,好在荆棘丛只需要过一次,两个人并排走着,广西 “若不是不归林中有规矩,我倒是真想去看看,能让无泯君上摒弃骄傲的人,会是这样的人。” “那就随我出去看看尊后。” 无泯向来不吝啬让别人知道他有妻子的事情,甚至想过要昭告六界,那白衣公子笑了笑说, “君上这不是欺负我,明明知道我出不去的。你这算是公报私仇吗?借着让我羡慕的劲儿报我刚才让你下跪的仇?” 无泯看着他,说, “公子,本尊看起来像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嘛?” “君上,唐河兰镯是魔界至宝,这是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世世代代,不管是谁来,都是这样的,并不是我在故意为难。” “本尊知道。只是红尘三千丈,并不都是恶尘难耐,也有一番景象,等你真正看过就知道了,本尊说上千遍万遍,不如你自己亲眼所见,等你愿意走出不归林的时候,可以找我。” 两个人走到不归林入口,白衣公子一叶扁舟,送无泯离开…… 无泯所有重要的东西都给了涟若,初见时的第一滴烁金血,不忍时云淡风轻的挽剑花印,第二滴烁金血,情浓时的唐河兰镯,以及魂魄残缺之时,镇妖塔的第二个挽剑花印……,他的骄傲,他的血气方刚,他的深爱,他的波澜不惊下的悸动,全部给了涟若一个人…… 唐河兰镯不过是能吊着涟若一条命而已,只不过是几天而已,竟也值得无泯放下身段,可是爱情本来就不分值得,如果相爱,一天也足够了。 涟若听到这些早已泣不成声,窝在无泯的怀里哭着,无泯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着久远的故事, “阿若,以前的时候我不知道情为何物,后来,我知道了,是你,情之所至是你,生死的尽头也是你。你的出现,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或许我就是为你而来的,这些身外之物,我本来就不看重,我不是说过么,他们在我这里,没有用处,他们有用处,才是他们的价值。 以前,我娘告诉我,以后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要让她伤心,不要让她流眼泪,好好照顾她,一定要认清楚自己的心,不要一时冲动。 认准了,就不要随意动摇,因为一个女子一旦决定爱上,就是倾心相待,若是辜负了,就是罪过,我们可以不爱,但是一但爱上了就不能三心二意,阿若,你我未见时,我觉得人生恒长,古波不惊。 见到你时,你就是全部,没有见到你时,看什么都是你。” 涟若窝在他的怀里,静谧不语,等待无泯停下来的时候,她才抬起头,郑重的说, “从于君上,不与人言。自今日从于君上,阿若就只是君上一个人的,不偏不倚,再不和别的人有纠缠,一生和你痴缠。” 无泯抱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仙界上生星君殿………… 第二百一十二章:余生七 徽文和上生坐在一起, “上生星君可是失算了吧?” “哈,我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青光墨霜瓶落在人间,倒是变成了朱砂劫的结界,这下倒是好,平白无故让那魔尊捡了便宜。” 徽文看着上生,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 “其实,我还知道一件事,咱们的涟若仙上,要嫁人了。”徽文把声音拉的长长的,上生星君明显不知道, “什么?” 徽文又重复了一句,“上生星君,涟若仙上要嫁人了。而且要嫁的人还是你我都认识的人,那天和天帝拔剑相向的魔界之主,无泯君上。” 上生星君冷笑一声,“呵,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剑拔弩张了,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我还想着,无泯君上的帝王之气不经常释放,天帝那个草包怎么值得。” 上生星君脑子十分好,只是这情商确实不怎么样,都那么明显了,竟然还没有看出来。 徽文无奈的扶额,“上生星君,现在好像不是应该说这个的时候,我记得星君说过,青光墨霜瓶早就被你掉包,掉下去的青光墨霜瓶里面封存着魔气,上生星君就不想想,万一这魔气被魔尊所获,又该如何, 按照魔尊现在的修为再加上魔气,就是如虎添翼,涟若又是他的尊后,他难道就不会为他的尊后讨一个公道吗?他要是带领魔界大军攻打天界,星君的局不是就被破了吗?” “涟若虽然是尊后,可哪个君主会为了一个女人打仗,一个女人而已,她还能乱了天下不成?” “女人?而已!上生星君可不要忘了,自古红颜多是祸水,就这个你认为不过尓尓的女子,可是把你我的计谋看的明明白白的,而且还是能收服了魔尊的人,想来,她的手段可不差,再说,魔尊都已经为了她剑指仙界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他不是也放下话说,愿意与仙界一较高下么,一个神机妙算的涟若仙上,再加上一个杀伐决断的魔尊,不容小觑啊。” 徽文和上生星君分析着局势,看看魔族会不会成为他们青云路上的绊脚石。上生星君说, “看来,是时候想个办法了。” “上生星君,你在人间的弟子是时候要收回来了,这些弟子在人间,明为除妖,实为助纣为虐,上生星君手下的人也是出了名的只手遮天。” “哈哈,我手下的那些弟子只当他们是在为仙界卖命而已,他们只是被蒙在鼓里的一部分人,不过也确实是时候带回来了。” 徽文和上生星君对视一笑,奸诈之计顺势而生…… ……………… “小姐?小姐?” 蓦娘在重忘殿里找着涟若,自从两个人把话说开了之后,总是黏在一起,蓦娘都不好意思往跟前凑,酸死人了,所以就有了蓦娘每天在无泯走了之后偷偷出来找她们家小姐,涟若此刻正在贵妃椅上睡着,身边放了一卷书, 纸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 中午小姐总要睡上一会儿,绯净花开,顺便带来了人间四时和风月同天,在魔界,也可以看到碧空如洗和金乌太子,这是后来他们无意间发现的,在无泯和涟若去了一川烟草之后发现的, 涟若饱了了,就从椅子上起来,发现椅子前站了一排的小丫头,下的涟若一个激灵,大叫一声, “蓦娘救命啊!”求书寨中文 “怎么了,小姐?” 蓦娘从外面飞一般的走进来,赶忙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之间涟若手里拉着被子蜷缩在一角,警惕的看着贵妃椅旁边的一排小丫头,蓦娘看见了,大笑一声, “小姐,真是睡觉睡糊涂了,他们都是魔界的小婢女,不过小姐没有见过而已,怎么把小姐吓成这样。” 涟若把手里的被子角放下, “哎呀,我喊出来的时候就缓过来了,只是一时没有停住,就叫出来了,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涟若讨好的对着蓦娘笑,蓦娘说, “小姐,还有几日你就要和君上成亲了,他们是来给你送婚服的。” 涟若走上前去,婚服和发冠在烛光下,闪着金光,是魔界独有的雨过天青的颜色,看起来就华贵异常,手指从衣服上拂过, 雨过天青云破月,者般颜色作将来,涟若摸着,爱不释手。 “小姐要不要试一下?” “不了。这成亲的衣服自然是要等到成亲时候再穿的。而且他亲自选的,也一定合身。” 涟若温柔的看着那雨过天青色的大婚喜服,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要成亲了,涟若忽然想起来, “坏了,坏了,蓦娘,我忘记告诉潇然他们了,我都要成亲了,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私定终身的事情。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忘记什么了?” 无泯从外面走进来,从背后半抱住涟若,温柔的看着她,“忘记告诉我的娘家人,我有夫家的事情了。” 涟若皱着小脸说,无泯看着他,说,“不会,潇然那么聪明,我们上一次大闹天界的时候,他应该就知道了,他知道了,一定会告诉其他人的,你不用担心,到时候给他们亲自写请柬就好了。” “说的对,无泯真聪明。” “我要是不聪明,怎么让你嫁给我,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倒是挺对的,你是一个有夫家的人了,日后就要叫我夫君了。” 无泯的话说的涟若耳朵一红,满面娇羞,蓦娘赶紧招呼着那些小丫头出去了,出去的路上还听见她们小声说, “君上和尊后真是恩爱,什么时候我也可有找到一个男子对我这么好。” “是啊,真是羡慕。” 蓦娘看着,确实是羡煞旁人,可是终究是一个人付出了所有,才换来一个人倾心相待,只是这倾心相待不知道还能相待对久,一天,一年还是别的什么…… 涟若趴在案几上,无泯把胭脂色的鎏金请柬拿出来,放到一边, “现在就要写请柬吗?会不会太早了?” 无泯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第二百一十三章:余生八 “现在可不早了,你莫不是准备明日大婚,今日才写请柬吧。大婚在三日之后,我们今天写了,明日他们就能收到,让他们安排一下手头的事情,才好过来参加我们的大婚啊。” “哈哈,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我记得,魔界的婚宴不允许外人参加吧,而且,我也记得魔族没有写请柬这一说吧。”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规矩都是我定的,我知道,你是喜欢的,你喜欢好朋友在身边的闲适和自在,魔界的有一些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我作为小辈,不能更改,所以就尽量让你自在一点。” 涟若看着他, “夫君,真好。” 无泯看她一直悬着笔,不写,就问, “怎么了?” 涟若笑一笑说, “这几天脑子一直混沌,忽然之间忘了刚刚要写什么。” 无泯低头看了一眼请柬,纸上赫然是云和的云字,再怎么忘记,看见云字也会想起来是云和啊,无泯悄无声息的揽住涟若,涟若坐在他的左手边,无泯半抱着她,左手手掌再一次悄无声息抚上唐河兰镯,给唐河兰镯传入灵力,右手拿起毛笔,转移涟若的注意力, “笨蛋,是云和仙上。你只写了一半,连他的名字都敢忘记,你就不怕云和打你吗?” 一股醇厚的灵力通过手腕处进入身体,涟若就算是白痴也感受的到,既然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准备瞒了我一辈子,那,我就不知道好了,一生有爱,又有何惧,只愿今生,但为君故。 “哎呀,你瞧我的脑袋,怎么把云和给忘记了,多亏你还记得。不过,你就这么想我记住别的男人的名字吗?” 涟若一说,无泯的脸就黑了,“你以后只能记住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只记得你一个人的名字!” “对,只允许你记住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也只有你能记。” 涟若看着无泯一笔一划的写下云和的名字,写的无比认真,他的字也写的特别好看,只是看着看着眼睛就慢慢的湿润了,现在的一切看起来对么美好,可是一切的美好都带着忧伤,都带着必将分离的命运,现在越是美好,以后就越是伤痛,涟若的眼里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了流出来,为了不让无泯看到,她赶紧抢了无泯手里的毛笔,打着哈哈说, “哎呀,你说要让我亲笔写的么,怎么你自己写了,快还给我。” 无泯有怎么不回看到,两个人都强忍着,无泯的话在头顶上潺潺响起, “阿若,婚书我已经写好了,什么我都准备好了,婚服你也看了,觉得怎么样?还喜欢么?”酷爱电子书 涟若强忍着泪水,“喜欢啊,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抬起头笑了笑,眼里的泪花闪烁,迷了无泯的眼,无泯就这样倒在了涟若肩头…… “夫君,无泯,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我,也要为你做一些事情,不要怪我迷晕你,我很快就回来。我不走的,你放心!” 说完,涟若就离开了重忘殿,她的神智时常不清不楚的,但是自始至终她都记得无泯,记得绯净花的诺言。涟若走到纠何殿,在门口碰到了凭渊, “涟若?你要去哪里?” 涟若看着凭渊,笑了笑说, “我都走到这里了,还能去哪里,这不是明摆着要去纠何殿么。” 凭渊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是了,是了,这两天太忙了,有些忙不过来了。” “这两天辛苦你们了,不过你们都准备了什么?。” “不可说,等到你和君上成婚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啊,你慢慢逛。” 凭渊最不擅长说谎,害怕涟若会继续问下去,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一溜烟跑了,而他不知道,这正是涟若的计策,这样,凭渊也不会有机会问自己为何来着纠何殿, 青光墨霜瓶就放在这里,涟若守护青光墨霜瓶几千年,对于青光墨霜瓶十分熟悉,在它托身一川烟草之后,涟若就发现,青光墨霜瓶已经不是原来的青光墨霜瓶了,它吸收了人间奸佞之气,已经从妖仙界跳出,他现在也有了蛊惑人心的力量,涟若一身的朱砂毒,正好和青光墨霜瓶同出一处,都是在一川烟草,而且青光墨霜瓶已经和妖族没有什么关系了,上生星君早就偷梁换柱,真正的妖族至宝早就作为他给妖族的祭品了。青光墨霜瓶成为他作为妖族国师的青云梯了 (前文提到过。) 青光墨霜瓶中有一缕魔气,青光墨霜瓶里的魔气一旦被释放,就是点石成兵,但是这些魔兵并不会听话,他们就会和徽文的傀儡军一样,杀红了眼,直到在自己的身边没有活人,大概,陈叶枫的傀儡军就是这么炼成的,很早之前,他们就勾结在一起了,无泯肯拔剑,但是前提是不能伤害自己,涟若站在青光墨霜瓶之前,看着它, “人人都说你多么多么好,他们都想要你,墨霜啊,我守护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最后还是丢了你,可是,你本来就不属于仙界,况且因为你,了了已经死了,这场几百年的斗争,终究有一天是要结束的,你有你的无可奈何,我也有我的逼不得已,我知道你有灵力,你不想死,我也不想害你,今天,我只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青光墨霜瓶的瓶身灵光一闪,有一个声音浑然响起,“你要和我谈条件?你这小辈,不知好歹!” 涟若笑了,只要青光墨霜瓶肯说话,就有转机,只要他不是块儿没有灵力的破瓶子,他就有办法让他帮忙,墨霜上殿受过魔气侵蚀,脑子一定没有她好使。 “果然,墨霜上殿还是认识故人的,我守护上殿这么多年,对上殿也算是毕恭毕敬,墨霜上殿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被魔气入侵,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也只有我在这千万年间,来回陪你说说话。” 傲娇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百一十四章:余生九 “所以,本殿才只和你说话。” 墨霜上殿,是和连生上殿一个年代的神仙,只不过一个心有良人,孤身思念,一个,化生青光瓶,长封灵台。 “墨霜上殿,神仙界的事情上殿已经知道了,你们那个年代河清海晏,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时过境迁了,往年的繁荣不在,神仙界乌烟瘴气,我想要墨霜上殿帮一个忙。” “本殿不问世事这么多年,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帮忙,就算是本殿愿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了,本殿凭什么要帮你。” 墨霜上殿和连生上殿的往事已经不可考究,无人知晓, “墨霜上殿,千回百转,你还是转生到了仙界手里,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上殿原本应该是死在妖族,化作墨霜瓶了,因为上古仙上身死魂消后,灵力足够滋养妖族上下几百年,所以这才被称为是妖族圣物的吧,谁知道墨霜上殿情牵仙界,还是辗转到仙族手上了,上生星君把青光瓶中你的修为全部送给了妖族,又用一股魔气封印住你,让我看着你,我猜的对还是不对?” 涟若略有深意的盯着他,虽然只是个瓶子,“猜的不错,可是本殿不想帮你,走吧。” “上殿,你会帮我的,我可以去除魔气,还你自由,但是我要你帮忙,无论什么情况下,保住魔界,保护君上无泯完好无损。” 那青光瓶嗤笑一声, “帮我?你凭什么,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上殿,以前的生活你是喜欢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托身人间,魔气吸取人间之气,已经不愿意只是束缚你了,终有一天,他会杀了你的。帮我就是忙你自己。” 墨霜笑着问,“涟若仙,本殿不做亏本的买卖,困住我的是魔气,你还要我保护魔界,这是什么样的理。” “上殿,魔气不是魔尊的东西,困住你的东西是上生星君给你设下的,怎么着也算不到魔尊头上吧,说不定,你帮了我,魔尊还会帮你报仇呢。” “小丫头,你有心,可是你有本事吗?凭你这灵台毁去的仙法,还是这中毒颇深的身子。” 涟若闭了眼睛,说, “上殿这是同意了吗?我敢说,自然敢做。” 涟若将手抚上青光瓶,涟若是神仙,最贵重的为非就是灵台但是灵台已经被毁了,唯一可以靠的就是这左手手腕上的唐河兰镯,这是魔族之物,要是把魔气收复其中,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是命不长而已,魔界和仙界对上是迟早的事情,她很怕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在了,所以在有生之年,要把一切都打算好, 无泯两道帝绛印加身,修为大减,再加上荆棘刺伤和两次给涟若渡灵气,谁都不知道,无泯身上还剩下多少修为,她要做到万无一失。涟若和青光瓶缓缓飞升到半空中,涟若施法让那股魔气收复在唐河兰镯里,可是魔气根本就不愿意出来,墨霜上殿养了它那么多年,还养出感情来了, “可恶,我就不信了,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争不过你一股气。” 说罢,涟若又加了一把力,额头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身上也是浊气入体的痛苦,但是那魔气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涟若有些着急,这是她可以为他做的做后一件事情了,这个时候墨霜上殿的话在耳边响起,阅读书吧 “小丫头,魔气嗜血,你有你的血去引诱他。” 涟若没有想到,墨霜上殿会开口相助,但听到墨霜上殿的话就赶紧照做了,鲜血流出来的那一刻,魔气从青光墨霜瓶里循循溢出,那吊着涟若命的唐河兰镯一瞬间裂开了口子,但是好在,一切归于平静,魔气被涟若收到了唐河兰镯中。涟若虚脱的从高处跌落下来,唇色发白,墨霜上殿幻化出真身,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青袍加身,说道, “你这丫头倒是有责任心。” 涟若虚弱的说,“墨霜上殿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那么高尚,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是上生星君欠我的,不是我要回报天下人,这一切本来就和天下人无关,我帮了你,只希望墨霜上殿可以信守承诺,帮助无泯。我要他毫发无伤。” 墨霜上殿轻轻的笑了一声, “你不是都想到了么,还提这样过分的要求?人啊,都是太贪得无厌了,你不算,可是,也不要强求。” 是的,涟若早就想到了,青光墨霜瓶被带回魔界的时候,恐怕天族的谋划,或者说,上生星君和徽文的谋划就开始了。 “不过,你既然救了本殿,本殿自然是要信守承诺的,我一定竭尽所能,不过有时候,伤害并不一定是伤害。” 涟若从地上缓缓的站起来,一只手捂着受伤的手, “多谢墨霜上殿,今天的事情还请墨霜上殿保密。” “我懂的。你不必多说。” 无非是强弩之末想要给自己所爱之人做一些事而已。 …………一转眼,大婚之日就到了……… 涟若穿着雨过天青色和婚服,蓦娘陪在一旁,整个魔界都其乐融融,只是寄往仙界的请柬宛若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涟若心里还想着,有生之年,还可以再见一件潇然,再见一见云和,辛久,了了,等等,许多的仙友,此次一别怕是终生不见了,那些小丫头在一旁给涟若鼓捣着,魔族的发冠也是天青色的样子,只是这华贵的凤冠看的涟若有些晃眼,庭花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们给涟若梳头,一边说, “真没想到,我居然赶上了魔尊娶亲,说实话,我可是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涟若,你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涟若看着她, “庭花,以前可没有发现你这么八卦。” 庭花站起来,“咦~,你害羞了是不是,哈哈,这么不经逗啊,一会儿,凭渊那些小王八羔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打趣你了。” 涟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看着庭花说, “哎呀,哎呀,你不许说,不许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余生十 蓦娘看见涟若和庭花打闹,那些小丫头的手无处安放,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就要散开,赶紧苦口婆心的说, “我的庭花郡主,您可千万别在和小姐闹了,吉时就快到了,到时候还没有梳好,小姐就要去披头散发的见君上了。” “哦哦哦,是,我都忘记了,你快给她梳头发吧。要真是披头散发的,还不知道君上会这么处罚我呢。” 蓦娘给涟若绾发,看见涟若不大开心,一边给涟若梳头发,一边就问, “小姐,你怎么了?” 涟若看着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人群,说, “魔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了吧,我看那些小丫头都是吵吵嚷嚷的,开心的很。” “是啊,他们高兴,为这样的盛景,为小姐,为君上,我昨天晚上还听见她们说,想看小姐穿婚服的样子,想看看那个能让绯净花一夕之间开放的的仙子到底有多风华绝代。” “你就不要和我贫了,每天和我在一处,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吗?” “嘻嘻,好了小姐,吉时快到了,我给小姐把婚服穿上吧。” “嗯嗯。” 这是涟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婚服上的花纹,竟然是绯净花,是那一夜盛放的绯净花,一针一线的刺在婚服上,栩栩如生,今天的涟若画上了红装,是一位美艳动人的女子,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雨过天青的颜色更是衬的涟若秀色可餐,此刻的无泯一定等在纠何殿门前,等着她去找他,然后牵着她的手,走上纠何殿前的七十七阶琉璃阶,共看着一世繁华,只是涟若眼前有些花。蓦娘在一旁入迷的看着 “小姐,你一定是天上地下最好看的新娘。” “嗯嗯,谁都比不上。” 庭花也在一旁说,涟若看了看庭花,又看了看蓦娘, “今天,我是最漂亮的,你们都不许和我抢,等你们出嫁的时候,你们也一定是最漂亮的。” 话音刚落,正好外面有魔兵喊到“吉时已到,请尊后驾临。” 蓦娘和庭花跟在涟若身边,她们是要一路陪着涟若走到无泯身边的,七七四十九的魔兵尾随,前面还有九位魔兵开路,十六个小婢女随侍,涟若看着这么大的阵仗,波澜不惊的走上绯净花开的小径,涟若一步一步的走着,看着魔界的一花一木,这些都是他们的过往,一路上都有人在唱词, 玉树交柯正繁茂, 并蒂花开多娇艳。 凤冠霞披舞红妆, 玳瑁锦缎着新颜。 春光沐浴新人笑, 涟若也是满怀期待的走向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子,唐河兰镯还在手腕上,只是这样的盛景,那些仙友们怕是看不见了,而且,这样盛大的喜宴之后,又是国丧,喜忧参半,十里红妆还未落下,转眼又是缟素翻飞。 “涟若!” 站在涟若旁边的是云和,云和来了,516 “你怎么来了?” “你今日成婚,我们怎能不来,我怎么着也要看着你,把你送到无泯手上啊,还得好好的告诉他,不能欺负了我们涟若,不然,我们可是不会放过他的。” 涟若险些哭了出来,“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来呢,怎么会不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云和大手一挥,仙法一施,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凤凰于飞,“鸳鸯织就欲双飞,一凤一凰贺新婚。” 涟若看着眼前翻飞的鸟儿,很惊讶, “这是,这是鸟儿?” 云和笑着说,“知道魔界没有鸟儿,我给你带来了,这是给你们的贺礼。” 涟若笑着,看着满天的飞鸟和于飞的凤凰,周围的小丫头们和魔兵们都看到了这奇景,对于神仙来说,很难见到像魔界一样的月夜,而对于魔界来说,万鸟朝贺的景象也是很难见到了,这一刻在他们的心里,更是确定涟若就是他们的福星,就是能带给他们好运的人,涟若沿着花径走着,云和送了礼之后就跑到一边了,看到行魑一个人站在旁边闷闷不乐,显得和这场面格格不入,云和走上前去找他搭话, “冥主大人,这是怎么了,这样大喜的日子怎么不开心了,见不得我们涟若好,还是觉得魔尊殿下居然比你先成亲,心里不平衡了?” 行魑嫌弃的看着云和, “真是的,多少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说这些伤人的话,你知道吗,你一直这样的话,我们的感情会变淡的。” 云和轻笑,“你现在倒是会自己拍遣了,变了不少嘛。” 行魑若有所思, “变了,我变了么?真的嘛?怎么人人都说我变了。” 云和挑眉, “是,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行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非常认真的对着云和说, “云和,你说,爱上一个人,真的会为了她而改变嘛?爱上一个人,真的会变的不像自己吗?我,是真的变了吗!” 云和惊讶,他确实是觉得行魑变了,没有以前那么急躁了,但是变得不安了,可是,他又没有爱上过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也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这个,你倒是问到我了,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人间有一个说法,爱上一个人是痛苦的,而且只有一点点的甜,但是这一点点的甜却足以抵抗时间流逝,岁月苍老。” 行魑看着远处,不在说话,云和也没有再问。 涟若远远的就看到无泯,他也是一身雨过天青色,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凭渊和行舟也跟在无泯身后,只是涟若只能看到那个惊才绝艳的男子,满眼都是星光璀璨的男子,涟若娇羞的看着他,无泯终于看到她穿上嫁衣的样子,看到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涟若心里想, “夫君,我的无泯夫君,我终于嫁给你了,从于君上,不与人言,是我对你的承诺,我必定遵守,无泯,就算是千难万险,我也要走向你。” 第二百一十六章:余生十一 无泯也朝着涟若走过来,带着身边的凭渊和行舟,可涟若的眼里只能看见无泯,无泯也只能看到涟若,但是好奇怪,涟若身边的庭花则是只能看到行舟,好像,这样看起来,也像是他们之间的大婚,他一步一步的向庭花走来,准备把庭花娶回家去,行舟看起来满眼都是开心的样子,庭花心里想, “行舟啊,什么时候你才会带着聘礼来娶我,今天也当是原了我的梦,借着涟若与君上的大婚,也让我装作新娘,和你走一遭花径,哥哥,一声哥哥,一辈子就是哥哥,我此生不强求了,哥哥就哥哥吧,只要你还在就好,只要我还有盼头就好,钟行舟,再见了,再见了,我的钟行舟! 我终于还是觉得放弃你了,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把爱说出口,这一辈子,我为你而来,我会好好陪着你,直到,生死尽头。” 行舟看着庭花走来,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两个爱的小心翼翼的人,在红尘中还没有撞的头破血流,先自己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大家都在欢腾,欢声笑语,打情骂俏,没有人发现暗处,酡颜公主在伺机而动,墨霜上殿今天也特意幻化成人,出来看这场盛宴,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连生啊,要是你们有结果,或许当年也是一段感天动地的故事啊,我听闻,自她走后,你再不开口说话,这样惩罚你自己,何必呢!你这个人呀!倔强,和她一样的倔强!” 涟若走向无泯,就在无泯准备牵着涟若的手走上七十七阶琉璃阶的时候,酡颜公主大大方方的走过来, “魔尊,尊后。别来无恙!” 无泯挡在涟若身前,说, “酡颜公主,如果你是来贺喜的,那么本尊欢迎,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那么,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酡颜傲娇的看着他, “君上,您呢,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你的心肝宝贝,现在可是在我手上的,我有同归于尽的勇气,君上有手刃爱人的狠心吗!” 酡颜挑眉,“你没有,你没有这样的狠心。传闻中,最是生人勿近,冷血无情的无泯君上为了自己的尊后也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酡颜,本尊宽容,称你一声公主,但是你别忘了,你是妖族公主,可不是我魔界中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魔族尊后,挑衅滋事,小心本尊翻脸不认人。” “君上,你怎么能怎么说呢,本公主今日来是给无泯君上送一份大礼的,魔尊娶亲,应当是天下同贺,君上虽然没有邀请我,但是,本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大老远的跑来给君上送贺礼了,而且,我这贺礼来的恰到好处呢!君上,你就不想看看嘛?” 酡颜盯着无泯,可是要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看的其实是涟若,涟若也发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心里想, “这个酡颜,到底想干什么?” 酡颜是金瞳,她魅惑的看着涟若,在和涟若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大势已成。管家 在这里的所有人中,涟若的法术是最弱的,可是分量却是最大的,掌控了她,还怕什么呀,有了她,魔尊不敢动,整个魔界都不敢动,那她害怕什么呢。 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都是借口,唯一的,真正的理由是,明目张胆的和魔界开战,酡颜修习的一手好法术,专门做这种蛊惑人心的事情。涟若已经陷在酡颜的金瞳中,酡颜公主娇嗔一笑, “无泯君上,你要记得,我送你的大礼,一定是异彩纷呈的。” 酡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行舟和凭渊赶紧挡下,和酡颜周旋,所有人都在看着酡颜和他们过招,谁也没有注意到反常的涟若,和她手里高高举起的匕首,涟若站在无泯的身后,一只手轻轻的覆上无泯的腰,轻轻的搂着他,无泯感觉到,刚想回头告诉她不要怕,谁知道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身体,涟若悄悄的在无泯耳边开口, “再见了,我的,夫君!” 无泯很难相信,一刹那的震惊,涟若匕首插下去的地方,是无泯帝绛印所在之处,她这一匕首下去,帝绛印毁去,又没有烁金血,所有的灵气在伤口处流逝,转眼间,无泯已经唇色惨白,周围的人全傻了,怎么会这样,涟若居然亲手杀了无泯,云和走上前来,说, “涟若,你怎么了?” 庭花在一旁傻眼,“涟若,涟若,你怎么能这样了,他是无泯,他是你的夫君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可惜涟若没有听到,她现在只知道酡颜要她杀了无泯,她就一心想杀了无泯,无泯颤抖的血迹斑斑手抚上涟若毫无生气的脸,手上的血迹蹭到了涟若的脸上,但是涟若毫无感觉,手上的匕首还插在无泯的胸口,那本来要送给无泯的绯净挂玉蓦娘的手上端着, “为什么?阿若,你,……” 原本以为,最让他伤心的会是有一天,涟若香消玉殒,没想到最让人伤心的,确实这样的景象,最好的景上,发生着最悲伤的事情,情人反目,冤冤相报,酡颜正在和凭渊和行舟对打,徽文从九重天下来,看到这样的场面,悄悄的躲在背后,手上念着决,支配着涟若, “涟若,从现在起,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君上,涟若此时只爱过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涟若看着无泯,痛心的说着和徽文如出一辙的话, “君上,涟若此生只爱过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而且,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要你血债血偿。” 而且,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要你血债血偿。什么时候,他杀了她最爱的人? 涟若拔出插在无泯身上的匕首,准备再一次刺下去,庭花一记法术上前,打掉了涟若手上的匕首,把涟若打到一旁,无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盯着涟若,涟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自己就是一个傀儡,无泯慢慢的朝着涟若走过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余生十二 庭花喊到,“君上不要,涟若,涟若她很不对劲。” 无泯也是恍若未闻,马上就要走到涟若身边,酡颜一记灵力打出,实打实的打到了涟若的身上,涟若丛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那一刻的涟若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骤停,而无泯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涟若看着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在眼前,最后留在她脑子里的是一双男子的眼睛,涟若向后倒去,无泯想伸手去拉,可是什么都没有拉住, 徽文从暗处飞出,突然出击,防无可防,一把拉着涟若,让涟若倒在他的肩头,没有让她倒在地上,一瞬间消失不见,带着涟若走了。无泯赶忙去追,酡颜看见涟若已经被带走了,也无心恋战,走了,只留下一地的断壁残垣,那几只凤凰还在天空盘旋,昭示着刚刚的盛世华庭,和欢乐。 无泯飞出魔界的时候,就被墨霜上殿拦住,对着他说,“你现在去了,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无泯看着他,“本尊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滚。” 墨霜调侃到说,“知道你们感情深,可是你仔细想一想,涟若,为什么会是他们的目标?他们抓走涟若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你,只有抓走了她,你才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天庭,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杀了你,没有你的魔界,还算的上魔界吗?魔界迟早还是他们的掌中之物。” “我不在乎,我魔族子民也不会允许有人欺辱到尊后的头上。” 墨霜上殿很是无奈,这一根筋的脑袋,“我也是没办法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家尊后救我出来的,她要我保你毫发无损。 没想到你这一身伤,倒是为她所伤,我再和你说一句,她现在神志不清,伤你不是她的本愿,但是,她现在不认识你,她会倾尽全力杀了你,你呢,你舍得对她下手吗? 不舍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你死在她的手下,还无怨无悔,是你们是情深义重,可是便宜的是那些心术不正的小人,你死了,他们还会放过魔界的子民吗?整个魔界,都要为他所害。你听我一句,回去从长计议,涟若现在是他们的筹码,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墨霜上殿,本尊从来没有怀疑过阿若,她说的话本尊曾经深信不疑,但是今天的话本尊一个字都不信。” 无泯最终还是跟着墨霜上殿回到了魔界,回到魔界,他就一个人回到了重忘殿,他知道,涟若确实没事,不然挽剑花会告诉他的,涟若则是被徽文带回了上生星君身边,酡颜也在一旁,收了对涟若的金瞳术, “本公主的金瞳之术可是不常用,国师大人,你可要补偿我呀。” 上生星君笑道,“好说,好说,当务之急还是这涟若仙上,仙界他的眼线可不少。” “你知道还让我把她带到这里来!” “酡颜公主不要担心么,虽然她的眼线多,但是抵不过我们手段狠啊,就要让她在自己的地盘上受尽折磨,这样才有成就感,不然一剑杀了,可就没意思了。” 酡颜一笑,“徽文仙上也是这么想的么?胆大又有风险,我可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徽文笑了笑,说, “或许是上生星君就喜欢这样的刺进吧,我可是个儒雅的人,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 “哈,打打杀杀,徽文仙上怕是忘了,你这飞升成仙的青云路还是我妖族折损了多少子弟给你铺上的,打打杀杀的事情你在人间做的可不少。启银 不过,本公主也没有国师这样的癖好,注定享受不了这别样的刺激了,人我给你们带来了,事就要你们办了,不过,国师,本公主还是得奉劝你一句,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既然成了我妖族门徒,就要守我妖族的规矩,没有你,我们妖族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阳光下,所以,你最好不要倒打一耙,记住了,你对我们妖族有用,我们必然好生相待,待你功成身退之后,也必然是高官厚禄,你要是左右逢源,阳奉阴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上生星君眼眸微闪,“知道了,公主殿下慢走。” 酡颜掉头离开,酡颜就是想给他一个警告,上生星君这个人看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心思细腻,不安于现状,一看就是老谋深算的样子,难保有一天不会倒打一耙,还是防着一点好。 徽文看着酡颜走远,也不经问到,“上生星君这一次,怎么不生气了?” “她生的可爱,不同她生气了。” 徽文难得听到这样调侃的话,莞尔一笑,“上生星君也学会打趣人了?不过我可不想管上生星君的私事,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涟若,该怎么处置?” 上生星君一笑, “处置?哈哈,这个词用的好,我喜欢,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徽文,这讨好人的本事还是你最会,既然涟若仙上和魔尊躞蹀情深,那我们就成全他们,我最爱看有情人相爱相杀的场面了。” 徽文仙上说, “是吗?我听说,上生星君还准备包庇你手下小仙,等到这场战争过去之后,准许她重返人间呢。” “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徽文仙上有意见吗?” “不敢。” 徽文微微点头,然后两个人到了上生殿的密室中,说是密室也是一座世外桃源,枫叶飘落,晚霞满天,涟若坐在背靠瀑布的石头上,吟赏烟霞,上生星君慢慢的走过来,说, “涟若仙上,没有见过这景象吧,是不是很美?” 涟若微微一笑,也不看上生,把玩着手里的枫叶说, “星君每天都呆在这仙境当中,雾华光转,怎么心上却这么恶毒。在这相思树低做尽苟且之事,糟蹋了这人间仙境,上生星君也不觉得罪孽深重吗?” “涟若仙上,我是不是罪孽深重,你是没有资格评断的,可是我现在可是能掌管你生死的人,你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吧,最后还是落到我的手上了。” “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上生星君哈哈大笑, 第二百一十八章:余生十三 “贱命?涟若,没有人比你更高贵了,因为你的命可以为我仙族开疆辟土,把魔界收入囊中。” 该来的还是来了,好在涟若已经把墨霜上殿救出来了,墨霜上殿将会是最后扭转乾坤的枢纽,涟若现在已经和一个废人一样了,根本就抵挡不了任何神术, “上生星君,什么叫为你仙界?我不是仙界的人嘛!什么时候九重天已经是上生星君当家了。” 上生奸笑到“我最不喜欢你这牙尖嘴利的模样,涟若,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你又想干什么,明杀不成,现在又要玩阴的了吗?真是正人君子啊,一群狼狈为奸的东西。”涟若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徽文,“下贱!” 徽文走上前,轻轻的拿手托着涟若的下巴,温柔的说, “涟若仙上。”啪,一个巴掌, “涟若仙上,你生来就是仙,看什么都嫌弃,不知道你看到魔尊会不会也嫌弃。哦~~我忘记了,你只会对我们这些人看不起,只会嫌弃我们这些下贱的人,无泯可是魔尊,你怎么会嫌弃呢,你当然是上赶着巴结了,他就那么爱惜你,那么着急娶你吗?我看,娶你,怕不是奉子成婚吧,难怪了,九重天一向眼高于顶的涟若仙上,竟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孩子来留住男人。” 说完又是一个巴掌,啪,恶狠狠的对着涟若说, “下贱。” 涟若把下巴从徽文手里挣脱出来,冷笑一声,“徽文,不要和我这么说话,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嫉妒,嫉妒我们花好月圆,你却妻离子散。不要拿你在人间污浊不堪的思想玷污我们,飞升成仙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你的下作,人间那么对好的事物你看不见,偏偏这些龌龊思想倒是一学就会。” 涟若只是猜一猜,就猜他妻离子散,没想到,还真是猜的准。 徽文一伸手就要动用灵力打向涟若,最后被上生星君挡下, “她对我们还有用,打死了她,你要代替她去勾引魔尊吗?” 上生星君走到涟若面前, “啧啧,瞧瞧,唐河兰镯配上这皓腕,真是羡煞旁人呢。” 说完就抓住涟若的手腕,迫使涟若看着他,对涟若催眠,现在的涟若便是手无缚鸡之力…… …………魔界…… 为非剑在重忘殿大惊失色疯狂乱撞,无泯和其他一行人看着发狂为非剑,脸色凝重的看着无泯,知道现在他们才知道魔尊竟然把挽剑花印给了涟若,才知道他爱的有多深,有多认真,原本,大婚那天,庭花看无泯波澜不惊的回到魔界,还说, “尊后背叛魔界,倒行逆施,为我魔界所驱逐,终生不得在踏入魔界一步。” 还怪他对涟若始乱终弃,心狠冰冷,许是想到了自己也是爱而不得的缘故,和魔界生了好几天气,直到行舟过来劝他,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有妖族捣乱,无泯也有能力护佑涟若周全,她怎么就倒戈相向了。” “你胡说什么了,涟若怎么会倒戈相向,肯定是那酡颜搞得鬼,说到底就是无泯不信我们涟若对他的感情。” “你要让无泯怎么相信,他没有爱过人,唯一爱过的人还在大婚这一天,穿着婚服,刺了他一剑,你要让他怎么信?”飞涨中文 ………… 众人都聚在重忘殿里,涟若在仙界被破害,这一次的挽剑花终于有所行动了,在重忘殿横冲直撞,不过也是有个性,自己在一旁发狂了半天,发现没有人理他,就往人身上靠,想让人那这他去救那个有挽剑花印的人,为非剑追着凭渊满地走,凭渊频频回头, “哎呀,你追我干什么,你倒是找你主人去呀,我倒是相救,可是我也使唤不了你呀,你也不让我使唤呀,哎呀,,,你别追了,别追了,别追了!我去,我去劝,我去劝,我滴个乖乖。” 凭渊赶紧跑到无泯身边, “那个,君上,要不你就去救救涟若吧,再怎么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事情你救回来,好好说一说就好了么。” 无泯鹰隼似的眼睛看了凭渊, “好啦,好了,你要是实在不想救,也行,至少你管管为非好不好,涟若没事,我快要被他杀了。” 无泯长袖一挥,为非就安安稳稳的落到地上,心里很不安稳,但是墨霜上殿阻止他去救,其实他也明白,去救她,就是正中下怀,可是他不去找涟若,不代表涟若就不会来找他,不代表上生星君会不让涟若来找他,涟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重忘殿,现在的她,眼眸中一片清明,不见半分浑浊,但也只是假象而已。涟若走到无泯身前, “夫君!” “阿若!” 无泯一个回头,就看到了涟若,重忘殿里的很多人也看到了涟若,庭花走上前去,拉着涟若的手, “你怎么回来了,他们放你回来的?” 可是涟若恍若未闻,只看着无泯,慢慢的走到无泯身边,无泯也发现了,现在的涟若只认识无泯一个人,深情的朝着无泯走过去,庭花看着她这个奇怪的样子,也是呆住了,回头手足无措的看了看行舟,行舟也是一脸茫然,无泯温柔的开口, “阿若。” 涟若笑了一下, “夫君。” 涟若走到无泯身边,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瘫软下来,无泯赶紧抱住她,对着周围的人说, “你们都下去!” 庭花还欲说些什么,但是被行舟拉走了, “哥哥,你拉我干什么?” “无泯明显想和涟若单独说话,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可是,涟若的神情明显不对啊,我怕。” “你知道,无泯会不知道么,就算是他知道,也愿意张开双臂去抱住她,只要他自己不后悔,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我们不可以干涉的,感情的事情,只有自己才能看得懂,只有自己才知道怎么做会不后悔。” 庭花看着行舟, 第二百一十九章:余生十四 嘟了嘟嘴, “哥哥又知道了?” “哥哥可是要比庭花聪明许多。” “你那么聪明,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庭花嘟囔着,行舟看着她“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啊?” “没事。才不要告诉你!” 庭花卷翘的睫毛挡住了满眼深情,抬眼,又是行舟乖巧的小妹妹。两个人,难道就真的注定渐行渐远吗? 重忘殿里,无泯抱着瘫软的涟若,涟若把手覆在无泯的脖子上,两个人挨得很近,涟若微眯着眼,说, “里闬之游,笃于早岁。交朋之分,重以世姻。贤小娘子姆训夙成,远有万石之家法。聊伸不腆之币,愿结无穷之欢。” 这是婚书,是无泯亲手写下的婚书,是他给涟若的婚书,胭脂折纸上,一笔一划写下的婚书,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婚书, “阿若,你” “嘘~”涟若把手放到了无泯的唇上, “阿泯不要说话,好不好,听我说,好不好? 藐尔诸孤,虽本轩裳之后;闵然衰绪,莫闲纂组之功。伏承某人,儒术饬修,乡评茂著。许敦兄弟之好,永结琴瑟之欢。 瞻望高门,获接登龙之峻;恪勤中馈,庶几数马之恭。 这是我给你的婚书,是我同意要嫁给你的婚书。” 谁能想到,无泯也会抽泣,忍着哭声,哽咽道, “阿若。” 这声阿若叫到她心里,也疼到她心里,他知道现在的涟若已经不是涟若了,除了这幅面貌以外,她几乎就不是她了,可即便是这样,无泯也贪念着几许温存,哪怕知道是幻梦一场,也不愿意醒来。 现在的涟若会把爱坚定的说出口,换做是以前的涟若,只会默默的做一些事情,现在的她是会把爱说出口的。 无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一次的相遇,必将分离,所以他们终于都敞开心扉,大胆说爱,只是嘴上说爱,心里波澜不惊,尽管是这么,那一声阿泯,也是让无泯甜到了心里,你看,一句话,就让魔尊笑的像个孩子,只是一句话而已。无泯轻轻的吻了涟若的唇,把她抱在怀里,没有人知道这几天的重忘殿里发生了什么…… 无泯陪着涟若,涟若陪着无泯,他们过了从出生起,最平淡无奇的生活,他们在一起浇浇花,讨论绯净花的花泥里有没有小泥鳅,打赌说水天一色的月湖中间的那颗枯树什么时候会发芽,涟若会趴在无泯的背上说, “阿泯,你知道阿泯是爱慕的意思吗?我想你是不知道的,我这样唤你,好不好?” 这个时候无泯总会宠溺仙的说, “好啊,你的独一份。”搜书吧 无泯温柔的让人害怕,笑的很开心,眉眼弯弯,像月牙一般,闪闪的,涟若会调皮的把月湖的水撒到无泯身上,会带着他去看自己发现的有趣的事情,涟若一直都在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无泯则是心甘情愿的陪伴着,她笑,他也笑,就这样,戏水打闹,欢声笑语,这几天好像是他们一辈子的写照,无泯和涟若站在月湖旁边,涟若一动不动的看着湖面,无泯看出来她的反常,他知道,涟若要走了。 “阿泯,你说,这世上两全其美的事情,怎么就那么少呢。我只是想活着而已,就那么难吗?” “不难,你会好好的活着。” “你真的想让我活着吗?” “嗯。” 涟若邪魅一笑,冷冷的说, “可惜了,终究是你,夺走了我活下去了勇气和机会。” 无泯很不解,随即就明白了,这会儿的她又不是她了。上生星君给她下的蛊毒更改了涟若脑子了的一些事情,让她自己的意识出现了混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阿泯,我很爱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可是我们终究是要分开的。” 无泯安慰她,“不会的,我们不会分开,。” “会的,会的,什么都会分开,我们也会的。” 涟若忽然头疼,一下子墩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不,不,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爱的不是你,我怎么能爱上你呢,我该爱的人不是你,不是你,哈哈,我怎么会爱上你呢,我爱的从来不是你,” 涟若扯着无泯的衣领,“对不起,阿泯,我不爱你,爱上我,和我爱的人,是荆问寒,从头到尾,都荆问寒,你只是和他有几分相像而已,从一开始就错了。” 无泯看着她,自己几度崩溃,虽然知道她说的话是假的,可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抽痛,他的阿若,也有其他的男子爱慕, 涟若这边声泪俱下,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我喜欢荆问寒,他喜欢我,上辈子就喜欢,所以,这辈子我只能喜欢他一个人的。阿泯,你知不知道,原来,我和他认识的那么早。” 涟若想到荆问寒,也是一脸的幸福, “荆问寒上辈子是个书生,途径菏泽大地,是我救了他,他说,等他高中,就回来娶我,可是终究是我辜负了他,我只当他是一句玩笑话,等他离开,我也离开菏泽大地,回到仙界,这一别就是几百年,那一世,他确实是功成名就了,人人羡煞的状元郎,只是一辈子守在山林,直至白发苍苍,他在人间等我了我三世,只为了一面,就等了三世,这一世终得重逢,确是两两相忘,再见不识。” 原来,他没有看错,荆问寒果真是喜欢阿若的,只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说白了,就是随手的帮忙,却让荆问寒记了三生三世,忘却了记忆,但是还记得感觉,为什么听到她说这样的话还是会伤心,明明他知道,她是喜欢自己的,可还是心上一阵一阵的疼,他看着涟若 涟若继续说, “阿泯,我爱的一直是他。我,~”说出口的话,涟若自己都不信,又反问着自己, “是吗?我爱荆问寒吗?我爱的是荆问寒吗?可他是谁呢?” 涟若抱着自己的头,很痛,很疼, 第二百二十章:余生十五 怎么会,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可能, 上生星君在重忘上空现身,大手一勾,就把涟若收回身边,无泯看着涟若渐渐远去,什么都顾不上了,马上跟着上生追去,上生星君一看到无泯追上来了,就知道自己这一招没有用错,人只要得到过,就不会想要再失去,但凡尝过一点点甜头,就很难再吃苦,无泯现在已经知道朝夕相伴的感觉,尝到了甜头,怎么还会想要回到过去那种死气沉沉的日子,况且,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现在还生死未卜,怎么能放的下,一旦他踏上九重天的土地,天帝就会让白嗣军出击,以魔族野心勃勃,欲踏平仙界为由,杀向魔界。 徽文仙上和几十万白嗣军已经在南天门口,整装待发了,而涟若,同样会成为他们中的主力军,做一把杀死魔尊的利剑。 魔尊一个人,对面是千军万马,但是魔尊的气势并不落在任何人的手下,两方对峙,一个人,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对上千军万马。 两方对峙,徽文看向上生星君, “星君的计策不错嘛。” 上生星君冷笑,“当然,得到过之后,怎么会想要在失去呢?你想象的千般恩爱和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缠绵悱恻,是不一样的,爱之深,又怎么甘愿她一人坠落呢,自然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相随。” …………魔界………… 凭渊急匆匆的回到纠何大殿, “坏了,出事了,无泯不在重忘殿,也不在自在城,守城的将士告诉我说,他追着着九重天的上生星君离开了,不知去向。” 行舟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呢?” 庭花也说,“当初说涟若叛逃的是他,现在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人的也是他,他到底在想什么呀,不在乎自己,不在乎涟若,不在乎魔界,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行舟拍了拍庭花的肩膀,他知道,庭花也是担心,她只是怪无泯话都不说一声,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他以为天族的野心,或者说,上生星君的野心他们不知道吗?一个人抗下所有, “庭花,安心些,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无泯,他不会有事的。” 戗风丞相说, “孩子,话不可这么说,九重天不坏,可是挡不住有人别有用心,上生不是一个宽厚善良的人,九重天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凶险等着君上,我们确实应该早做打算了,而且君上身上已经已经两道帝绛印,还被尊后刺了一剑,恐怕修为不足平日里一半。” 戗风几乎是看着无泯长大的,魔界这数千万年来一直安安稳稳的,没有战乱,行舟这一代更是没有见过战火,只是现在怕也是要见一见血光了, “还有,你们这些小辈啊,平日里和君上关系好,现在,可不能再直呼其名了,这段时期,我们是魔尊的气势,魔尊不在,你们就是魔族的天,你们得给我把天顶起来,知道吗!” 戗风说的铿锵有力,虽然胡子一大把了,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嗓门, 凭渊开口说, “是,谨遵丞相教诲。只是现在君上和尊后下落不明,魔界不可一日无主,不过魔族众人还不知道君上也离开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行安抚?”懒人听书 “不,我魔族子民和魔族从来都是同生共死,共同进退的,不用瞒着他们。” 庭花对着她爹爹说, “爹爹,我们需不需要去九重天帮君上和尊后啊!” 戗风丞相没有说话,而是行舟大喝一声,“来人,让我魔尊自在城中的将士整装待发,为魔尊尽忠的时候到了,时机一到,这将是他们一生之中,最光辉的时候,等他们凯旋归来,必定是光华满衫。” 行舟说的气势恢宏,掷地有声, “是!” 魔界的军队绝不拖泥带水,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流血牺牲,不在话下,只要是正确的,死就是死,死的时候也是铁骨铮铮。 戗风丞相说, “行舟,或许我们现在还不到打仗的时候,烽火连天,苦的不只是九重天,我魔族的子民也不好过啊。” “父亲,我不管是九重天还是上生,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怎么对得起魔界的名声,面子不能落下,他们先来挑衅,之前对我族尊后,栽赃陷害,后来大婚之日,还联合妖界,掳走我魔族尊后,后来更是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我族一再退让,终究也是得不到他们的退一步,况且,我族本来就没有错,何须要人,他们诬陷我族图谋不轨,贪图他仙界的疆土,我们要是不付诸行动,怎么对得起他们的诬陷呢!” 戗风大笑一声, “好,气派,不愧是我魔界的好儿郎,你且前去,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和你的将士荣归故里,你要记住,魔族永远是你的后盾。九重天,他算个什么东西。” 庭花心里隐隐不安,凭渊开口道, “确实要给天界一个下马威,不让他们都飘得不行,胆敢伤我族,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我魔族的厉害。” 魔尊离开之后,丞相监过,行舟披甲上阵,魔界开始整顿军队,准备和九重天决一死战。庭花看着行舟收拾行装,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行舟看见她不开心,就问, “怎么了?不开心了?” 庭花摇摇头,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说, “我在想,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怎样,明明几天前,我们还在欢欢喜喜的准备着君上的大婚,怎么一转眼,就是刀剑相向,你死我活的战争了。” 行舟走过来,摸一摸庭花的头,沉重的说, “庭花,你还小,不懂这些政变,你自小就在闺阁中长大,充其量也就见过些女人争风吃醋的把戏,朝堂上的事情,变幻莫测,瞬息万变,这场战争,总有一天是要打的,由哪一方提出来,都是迟早的事情,人间有一句话,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安稳的时间长了总有人要有坏心思,战场上是很常见的。” 庭花泪眼婆娑,微微哽咽, 第二百二十一章:余生十六 “哥哥,那你一定要走吗?你这一次又要走了?” “庭花,我是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将军,这整个魔界都是我要守护的家园,君上更是我肝脑涂地也要保护的人,你知道的。” “哥哥,我,我想和你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走之后,这里又是冷冰冰的一座孤院。” 行舟拿自己的指腹擦了擦她的眼泪, “庭花,乖,你是魔界唯一的郡主,你留下来,和魔族,和父亲一起,守护他们,你也是他们信奉的小郡主,不是吗?再说了,哥哥这一次只是去九重天一趟,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怎么说的好像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呢,我知道,两军交战,最受苦的是这些无辜百姓,你保护好他们,好不好。” 庭花委屈巴巴的说, “哥哥……” 行舟笑着说, “庭花还没有见过哥哥穿战袍的样子吧,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看看哥哥俾睨天下的样子,好不好?” 庭花抬起头看向行舟,行舟双手一伸,一身银光战袍就穿在身上,灵力惊起了绯净花的花瓣,行舟就像是伴着绯净花走来的熠熠公子,庭花看呆了,若是一身雨过天青的颜色,这样的他便像极了来娶她的模样,行舟走到她身边,她庭花从石阶上拉起来, “怎么样,还看吗?” “好看,哥哥像极了凯旋而归的晨光,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光,比九重天的金乌太子身上的还好看。” 行舟摸了摸庭花的头, “好了,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在旁人眼里,这该是对么一副情意绵绵的画面,浓情蜜意的小娘子送别出征的夫君。凭渊已经等在外面了,这一次,凭渊和行舟一起并肩作战,行舟转过身要走了,庭花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景,终于忍不住,什么都顾不上的跑上去,从背后保住了行舟,把头贴在他的后背上, “钟行舟,钟行舟,你要记得,我喜欢你,不是对哥哥的喜欢,是庭花对钟行舟的喜欢,就像君上对涟若一样的那种喜欢,你要带着我对你的喜欢好好的离开,好好的归来,归来娶我。”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在这一刻没有忍住,或许是受了无泯和涟若的影响吧,本来就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他们原本都不打算说,就这样,明明白白的糊涂着,哥哥妹妹的一辈子,可是现在,庭花说出来了,行舟在听到庭花说出口的喜欢的时候,心上忽然就停了,从心底而来的开心,这个拥抱几乎让他迈不开前进的腿,行舟想在回头看看她,可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把背影留给庭花,庭花不知道,说出口之后,还有没有再见的可能,行舟想着庭花的样子,无声的笑了, 庭花,或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在成年礼的那天,对着不归林许了什么愿……, 行舟伸手虚空着摸了摸庭花的影子,说, “庭花啊,等着我吧!等我回来。” 行舟再一次离开,大步流星,飒沓不回头,庭花看着他远去,眼角的清泪落下一滴。无忧 九重天上,魔尊和仙族已经开打,双拳难敌四手,无泯多多少少也是受了伤了,凭渊和行舟赶到的时候,无泯刚和上生分开,灵力还在周围倾泻,行舟和凭渊带头蹲下, “臣下带领魔族将士来助君上一臂之力。” 无泯回头, “好,今天,就让我魔族子民也见一见血光。魔界的将士们,今天,为了尊后,为了你们所信仰的涟若和盛开在魔界的绯净花,做最后一战,生,我陪着你们,死,我也陪着你们。” 凭渊和行舟对视一眼,奋起而上,一个对上徽文仙上,一个对上上生星君,百万魔兵开道,对上白嗣军,无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神志不清的涟若面前,酡颜装作神族之人混在其中,潇然也在其中,站在了神仙界,拿着自己的追风归元扇怡情养性,上生星君可不敢期待潇然仙上来帮忙,只求他不要再次手滑就好。 辛久远在菏泽大地,并不知道仙界已经开始打乱,南天门口已经有无数的白嗣军殒命,天帝端坐在清明金殿,看着前线的战火,两方终于开战了,无泯对上涟若,完全不是施展法术,只是拿着为非剑抵挡着涟若的进攻,行舟对着上生星君, “本将军还以为让仙界乌烟瘴气的上生星君是怎么个三头六臂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么,就你还想欺负我们尊后,真是自不量力。” 行舟的佩剑落下,上生星君拿出自己的剑抵挡住, “行舟将军,话不要说的太满,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你看看,你们信奉的尊后,现在确实夺走你们君上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行舟瞟了一眼,呵呵笑道, “这不是星君告诉我的么,眼见不一定为实啊!怎么,这么快就要打脸了么?” “哼!黄口小儿。” 说完就扭打在一起,凭渊同样也在调侃这徽文,什么叫虚张声势,什么叫有气有势,在凭渊和徽文这里立见分晓。不管是在法术还是身份上,凭渊都压他一头,凭渊挑逗,说, “哎呀,文官啊,我怎么不知道仙界文官都能披甲上阵了,知道的是你和我魔族仇深似海,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界没人了呢。可怜呐!” 说罢,就朝着徽文打去,徽文哪儿招架的住,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涟若和无泯打的难舍难分, “阿若,你当真不认得我了?我以为你最多只是像小孩子一般,忘记一切,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你我也会刀戈相向,阿若……” 无泯最后深情的叫着她的名字,涟若一言不发,她的心里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涟若,杀了他。” 涟若对着脑海中的那个人大喊一声, “你闭嘴,你闭嘴,我才不要你管。” 第二百二十二章:出手一 接着又是一记灵力袭来,涟若本不能再用法术,只是现在的她根本就管不了这些,只能执行着脑海中的声音,疼不疼,能不能,敢不敢,都不是她要想的事情,她要想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了无泯。 涟若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杀无泯,无泯尽管知道她身不由己,可是看着昔日的爱人如今站在自己刀剑的对面,心里也是不好受的,那是涟若啊,他的阿若,他又怎么能痛下杀手呢。 魔族和仙族的大战一触即发,两方都在厮杀,白嗣军损失惨重,魔族的士兵也像尘土一样在九重天陨落。他们一路从南天门打到鹿鸣仙台…… ………………魔族………… 云和仙上前来贺喜,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和戗风丞相,庭花郡主,在大殿上听着魔兵传回来的战报,眉头紧锁,心里念叨, “看来,情况不好了,无泯怎么都不对涟若下手,最后拖来拖去,怕是两败俱伤,我得想个办法。” 戗风丞相则在一旁,镇定自若,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云和悄悄的退出纠何大殿,正走着,忽然发现有人跟踪,他一个箭步躲过,然后自己的脖子上有刀。 有刀架在了云和的脖子上,已经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对他了。 “谁!” “云和仙上,是我。” 云和定睛一看,是庭花,“你怎么在这里?” 庭花也不甘示弱,“这话应该是本郡主问你吧,来者是客,客人怎么能随便在主人家的地盘上随意走动呢,你是九重天的人,本郡主很是怀疑,云和仙上来我魔族的真正意图,你到底是为了贺喜还是别有用心?” 不得不说,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 云和微微一笑, “庭花郡主多虑了,我不过是随便走走而已,如果让庭花郡主误会了,我回房就是了。” 云和说着就往回走,庭花转身而上,又把匕首就抵在云和的脖子上,庭花看着他,微眯着眼,悄悄的说, “云和仙上,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只有一个请求,带上我一起,你是我们尊后的朋友,我是我们君上的人,你不会放任她不管,我也有放不下的人。” 君上和行舟和魔界。 云和听到这些,眼眸微闪,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笑了笑,说, “你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跟着我干什么呀!” “你可别岔开话题,我一声令下,云和仙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云和讪讪的笑着, “那,容我问一句,这放不下的人是谁?莫非是放不下无泯,可是要是这样,我可就更不能带你去了。你这是我们涟若的情敌呀。” 庭花白了他一眼,“云和仙上真是的。你到底答不答应?” “怎么,不嫌弃我是天族人了?” “你可不要太过分哦,云和仙上,这可是我们魔界。” 两人对视一眼,云和开口笑道, “好了,走吧,走吧。” 双双飞去,云和到了冥界,六界之中,冥界与魔界的关系最好,也最仗义,讲义气只是一进冥界,就看见那小棺材焦急的跑了,满地的冥官也是一团乱,忘川河边排队的亡魂都吵吵嚷嚷的, “怎么,投个胎还要等吗?我可是急着投胎呐,我们家的旧院子里面还藏着银票呢去晚了就烂了呀!” 小殓冥官在一边看着, “哎呀,大家不要急,不要急,”49电子书 对着刚才那个说话的魂魄说“着什么急呀,你投胎再快,转生了还能记得你的银票在哪儿啊,安心的等着吧,等轮到你,还早着呢” 对着大家伙儿说, “孟婆今日不在,明天再投胎吧,好不好,我的各位大爷呀,黄泉路拥挤,改日。再说,你们多做一天鬼就怎么了,互相体谅一下吧。啊!” “真是的,做个汤还玩忽职守,这么清闲的营生都不好好干,这孟婆,哎~” 刚刚的白面生魂继续说道,小殓冥官打着哈哈,双手插着腰,喊到, “哎呀,大家都有难处,体谅一下的啦?好不啦?” 庭花看着这乱糟糟的冥界,皱着眉头问云和, “你~,你确定冥主大人还有余力帮我们么?我看他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自己的地盘上还乱糟糟的呢,不用仙界动手,自己就把自己搞灭了。” 云和也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属实尴尬,以前行魑可不是这样的呀,这…… “庭花莫急,待我去问问。” 云和上去把小殓拉过来, “小殓,小殓冥官,这是怎么了?” 云和干笑, “我怎么瞧着这冥界~额~,有点不同寻常呀。” 小殓冥官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细汗, “哎呀,云和仙上有所不知,我们冥主夫人不见了。” 云和皱眉说, “没有听说冥主行魑成亲了呀,是我孤陋寡闻了吗?不至于吧,我可没有闭塞到这种程度呀!。” “哎,不是,还未昭告六界呢,这不,刚要准备请柬,夫人就不见了。” 庭花说,“你说详细一点,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不见了?莫不是你们家大人强抢民女吧,人家姑娘不愿意嫁给他才逃走的?” “你胡说,你这丫头口无遮拦。忒坏了!” 庭花举手装作要打人的样子,说,“哎呀,我就猜一猜就忒坏了,你这冥官看人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嘛,行了行了,废话少说,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殓缩了缩头,说 “咱们夫人和大人那可是两情相悦,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人家为什么跑啊?” 这话问的小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他们夫人和大人确实是很恩爱的呀。 “这,我就是一个冥官,我怎么知道么,我知道的我家夫人是人间女子,夫人不见了,这冥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去找夫人了,孟婆都被行魑大人喊去了,只留下这黄泉路上无数冤魂了,我一个鬼差,都快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小殓不在的片刻,有几只小鬼踩伤了彼岸花,小殓赶紧过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这可是夫人最喜欢的花儿啊,你怎么给踩了呀。” 云和看着小殓, “郡主,走吧,这小殓还是一如既往的说不清。” 第二百二十三章:出手二 庭花没有应声,云和回头看,就看见庭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吓得庭花不敢动弹,庭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还有一把冰冷的匕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庭花看见云和一直打量却没有动作,心上又添了几分紧张, 云和看着庭花身后的人,气血两亏,脸色苍白,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受伤了?” 身后的女子动了动嘴,没有说话,云和说, “受伤了就不要乱动,你是人,经不起这么折腾。” 那女子也管不得自己身上有没有血,只是说, “你知道我是人?” 云和耸耸肩,没有说话,那女子说,“我无所求,今天你们没有见过我,我也没有见过你们。” 说罢,放下捂着庭花嘴的手,收了背后的匕首,然后,转身离开, “冥主夫人,整个冥界都在找你,夫人还是不要贪玩了。” 徐意心的身子一顿,阴狠的眸子回头看向云和,恶狠狠的开口, “所以,你要抓我回去?” “那就得看夫人怎么想了,我一向不好强人所难。” 云和看的出来,她是想要逃跑的,是下了远走高飞的决心的,能让一个孤苦伶仃,而且还心悦行魑的人离开,这行魑是把这姑娘伤的不轻。 云和继续说,“你要回去吗?回到呜咽殿里?” 徐意心悲怆的说,:“不,哪怕是死,我也一定不要死在这里。我只恨,恨我自己不长心,明知是飞蛾扑火,还偏要去!” 庭花双手窝在胸前,打量着徐意心,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姑娘很是善良,只是眉眼之间有些伤心和隐晦不明的情感,庭花对徐意心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意心开口,“人间不是好去处,冥界未必就是我的安乐处,你知道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吗?枯等成灰之后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我还是不该对他太过相信,原来一切都有缘由, 或许我真的与爱无缘。” 然后,徐意心看向云和, “我认得你,你是涟若的朋友,云和仙上,我不求你能帮我,只求你当作从来没有见过我,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挡你的路,今天,请你也不要挡我。” “你这样的身体,就算是出了冥界,回到人间,也没有几年可以活。” “我不在乎,只要离开这里,死在哪里都无所谓。” 徐意心满眼哀默,了无生机,庭花看着这个为情所困的女子,终究是不忍心,她倔强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的失而未得,于是开口道, “夫人,我是庭花,我们没有办法带你出去,冥界边界之上有结界,但是我族有一法术,能收敛生息,收敛了你的气息,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你可愿意?” 徐意心看了看庭花,点了点头, “庭花,我不是他的夫人,我们没有行过礼,。” “好。那,你是要我帮你还是不帮你?”8090 “多谢庭花相助,若有日后,我一定倾尽全力帮助庭花。” 庭花施展法术,敛去她的生息,从今以后,改头换面,换上另一个身份生活,就在庭花将要完成法术的时候,云和忽然给徐意心渡了一段仙气, “这段仙气可以保你岁月无忧,你便随我去往神仙界吧。” 徐意心看着这两个人,明明第一次见面,也愿意这么帮忙么?云和没有理会,说, “以后,你就叫青鸽吧,是仙界潇然仙上的宫娥,可好?这个身份虽然比不上你冥主夫人的身份,但是没有人会查的。” “多谢。” “不必,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日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还请意心,额~青鸽姑娘,可以帮忙。” “在所不辞!” 云和一股灵力,把青鸽收在宽袖中,庭花看着云和,很是不理解,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渡她成仙。你是知道的,她此世是人,可能因为遇到了冥主,命数有所更改,可是无论怎么改,都和九重天没有关系啊,你这样,九重天平白无故多一个人,怎么交代?” “放心,她只是九重天上一个长命的凡人,没有仙籍,没什么大碍!” 庭花不明白的看着云和,但是也没有过问,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君上和尊后,就为了这个,她也不会和云和唱反调。 只是云和似乎在酝酿一场更大的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自己的这个局里面,若不是作茧自缚就是绝处逢生。庭花不在过问,既然和他一起出来,就没有理由怀疑。 到了行魑的呜咽殿,更是一片狼藉,行魑瘫在地上,魂不守舍,眼角中邪魅不在,满眼都是冷冽,云和走进来说, “冥主大人,多年不见,怎么了这是?为情所困?” 行魑冷哼一声, “本尊是铁石心肠也能为情所困?云和,这么多年,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是吗?”云和打趣道,“那大抵是我看走眼了吧,人间的花红柳绿,四海景乱了眼眸,扰了清闲,看人有点看不了。” 行魑宽大的帝王袍穿在身上,问, “你这云游四海,怎么今天有空来了,本尊现在可没有功夫招呼你。” “那可怎么办,我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开口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就是逗弄一下而已,你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她刚刚离开,你们就来了。” 庭花把行魑看在眼里,这个男人,伤害了青鸽的心,真是, “她,她是谁,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不自觉的看着她,庭花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行舟,有看到徐意心那个样子,才会这么说。 行魑看着庭花,云和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 “魔界的庭花郡主。” “哦~,原来是郡主,难怪这么不受礼数,看来无泯教导的不是很好啊,以下犯上,还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行了,不和你这个小姑娘针尖对麦芒了,没意思的狠。” 云和笑笑,“什么时候,冥主大人也这么大度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出手三 …………九重天宫,鹿鸣仙台,这里将是一切的终结, 九重天和魔界,两方都请了外援,上生星君身边是乔装打扮的酡颜,而无泯身边,站着光明正大的行魑。 云和他们赶到的时候,两方僵持不下,鹿鸣仙台上,仙魔大战,潇然还是紧跟着上生星君手下的大弟子忍冬,寸步不离,搞得忍冬都施展不开, 大概忍冬心里会想,我也一个手滑,砍了潇然罢了。庭花看见行舟对上上生星君,有些力不从心,召唤出兵器,跑上去帮忙, “你怎么来了?疯了吗?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 庭花一边接着上生星君的招式,一边说, “哥哥说哥哥的,我做我的,我们互不干扰,哥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再说,没有哥哥的家算什么家。” 行舟看了她一眼,也全力投入到和上生星君的打斗中,行魑也很快加入,和那些上生殿的弟子们过招,可天帝迟迟不现身,正是所有人心中的不安,云和和潇然对视一眼,潇然寻了和机会从交战的士兵中脱身,云和看着他, “你倒是脱身脱的快,看起来没怎么上心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划水之事,我向来最拿手。再说了,我是仙族的仙上,他们自是不敢为难,又是魔族尊后的义兄,他们怎么敢对娘家人动手。” “什么时候成了义兄?我竟是不知,你们可有证据?” “哎呦,我和涟若的关系,做她义兄怎么了?你不服啊!” “服!” 云和转头,不再和他斗嘴,看了看鹿鸣仙台上的战况,问, “潇然,你怎么看。” “涟若和无泯,终有一死,朱砂毒最终的结果就是情人孤,总有一个人是要死的。而且天帝迟迟不现身,我实在不知道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云和脸色凝重, “没有别的办法吗?他们两个人,怎么能阴阳两隔呢,明明那么郎才女貌的人。刚刚决定在一起,就……,不过,我有一个办法。” 潇然瞪大眼睛, “什么法子?” “偷梁换柱!” “怎么个偷梁换柱?” “我知道上生星君座下有一位琉璃仙,默默无闻,仙界同僚多不识她,让涟若替琉璃仙活下去,借着琉璃仙的身份。” “她不会愿意这么活下去的,滥杀无辜是错啊,她绝不会这么苟延残喘活着,更不会借着无辜的人活下去的。” “潇然,那你觉得,无泯和涟若,最后活下来的是谁?一定会是涟若的,无泯到现在都不对涟若动手,他为涟若做了那么多,自己两道帝绛印,更是愿意为了涟若,倾尽天下,他对涟若的感情,感天动地,涟若又怎么会愿意让无泯为她丢了性命,况且,这性命还是她亲手取得。就算最后她活下来了,她活的成吗?她活的久吗?她会愿意好好活着吗?活在这个没有无泯的人世间?” 潇然看着,眉头紧锁的说,我爱 “可是,涟若现在并不听话,她,想杀了无泯。” “控制之人一定在这人群中,摄魂之术,除了狐族和辛久就只有妖族公主酡颜会,她一定混在这里。我去找,一定让她把涟若的摄魂之术解除。” “好。” 谁也没有想到,这把魔,神,妖,三界耍的团团转的偷梁换柱之计居然只是三言两语就决定出来的,云和临走的时候,把袖兜里的徐意心给了潇然, “这是青鸽,涟若若是真的能以琉璃仙的身份活下来,就让她去照顾涟若吧,是一个可信的人。而且,我带着她,一个不小心万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行魑可不会放过我。” “她是谁?” “你见到就知道了,只是,一定要保她平安,不要让她见c行魑,她不想见他。”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各自离开,潇然继续回去,找准机会去和琉璃仙搭话,而云和则是去找酡颜, 云和打量着鹿鸣仙台上的人,一张一张的划过, “找到了!” 云和拔剑直逼酡颜,并且在阵前大喊, “此等女子是妖族公主,是混在我军中的间隙,白嗣军何在,给本仙上收了她,留的这祸害在,怎么能打赢。” 然后一瞬间转到上生星君身边, “星君,云和有一事不明,这酡颜怎么会来,莫不是这白嗣军出了叛徒,还是,早就有人和妖族勾结了?” 上生星君尴尬的笑道, “这我哪儿知道。云和仙上也不要信口雌黄。战场之上,最怕的就是猜忌。” 云和一笑, “是不是信口雌黄,不是我等说了算的,是要交给明澜仙上和众仙评判的。猜忌,就算是猜忌,我也只会猜忌有嫌疑的人呀,又不是逮住谁就猜忌谁,像只疯狗一样。” 说完就离开了,和白嗣军一起去捉拿酡颜,上生星君一直眼巴巴看着这边,牵肠挂肚的样子, 云和和酡颜过招,明澜仙上却忽然朝着上生星君杀过来,长弓化作长剑,直逼上生,潇然看见了,激动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说, “我天,这明澜仙上太飒了吧,直接提剑去干,太明目张胆了吧也。佩服,佩服,真不愧是冷面天神。” 他们忍了上生这么久,今天明澜可替他们出了一口气。他决定了,以后,明澜就是他的榜样。 上生星君也看着里自己越来越近的剑,随时准备出招,大不了这么多年的伪善不要了,明澜仙上剑锋一转,从上生星君的脖侧穿过,长剑所指是上生星君身后的一个小小魔兵,只是这一剑,偏了,魔兵没死,上生星君也没事,只是挡住了上生星君看向云和那边的目光, 在剑身穿过上生星君脖颈的一瞬间,明澜和云和交换了眼神,转身错落的一个刹那,云和带着酡颜转向了另一边,而上生星君再也没有找到过打斗的两个人,心里不详的预感涌上来,可上生没办法,他压制住内心的波澜,继续在战场上游走打斗。 明澜仙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剑过后又开始和魔兵对战,好像刚刚的一切,实在平常。 云和和酡颜周旋, 第二百二十五章:出手四 “酡颜,仙族也好,九重天也罢,都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涟若也不是你能干涉的人。” 酡颜换回了自己妖族的服饰, “哼,云和仙上说的不错。不过,真正的罪魁祸首又是谁呢!我相信,你们很清楚,你们奈何不了他,就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本来就不公平,又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本仙上不想和你多说,放了涟若。” “你也是替人办事,我也是,既然这样,你就应该知道,忠诚二字不是说说而已。我的伙伴要我杀了她,所以,我只能不停你的话了。你下一次早点找我,说不定我就是你们这边的人了。” 酡颜半开玩笑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酡颜和云和在一起纠缠着,而且涟若的神魂隐隐有苏醒的趋势,而且,现在,自己也不能全心全意的控制涟若,于是酡颜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改变了策略,既然杀不了无泯,那就让仙魔两界永远没有和解的可能, “涟若,封印了无泯,把他封印在镇妖塔中!” 涟若眼睛猩红,长剑所指,一个箭步冲上去,无泯已经身受重伤了,本来就失去了半数修为,涟若又这样死命的追杀,更是力不从心,吐了好几口血,涟若一掌打在无泯胸口处,推着他,从鹿鸣仙台掉下去,两个人双双掉下九重天, 庭花和行舟大喊, “君上,” “尊后!” 凭渊看见这一切无心恋战,一掌把徽文打倒在地,越过一重一重的白嗣军去到无泯跌落下来的地方, 过往的风刮着无泯和涟若两个人的脸,无泯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也不在愿意反抗,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涟若, “阿若,你真的回不来了吗?不记得我了?” 唐河兰镯还在涟若的手腕上,微微的泛着光,为非剑已经化作剑印归在无泯耳后, “我的阿若,今生今世,就是这样的结局吗?我不甘心,难道你我今时所有都只是幻梦一场,怪我不知梦里是客,一晌贪欢,落到这样的下场。 我本就在地狱,你曾说要和我在一起,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不管有没有下辈子,你都是我的,下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守着我,不要记得荆问寒,不要有深仇大恨。” 荆问寒确实是喜欢涟若的,涟若说的也是真的,那些很久之前的事情,涟若忘了,荆问寒也忘了,可是忘记了,不代表就不存在,涟若确实是救过荆问寒,荆问寒也因此爱过她,但是涟若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酡颜更改了涟若的记忆,让他以为爱的人是荆问寒而已。 无泯的青丝被风吹散,在从九重天跌落的过程中,他一只手轻轻的覆上涟若的脖颈,大拇指放在耳后的挽剑花印上,按着涟若的脖子,让她靠近自己,狠狠的问了问她的唇,亲手除去了自己放在她身上的挽剑花印, “下辈子,不要在遇见了,我过我的,你过你的,我不要你陪着我下地狱了,你本是神,合该锋芒毕露,荣耀满身。”小小书屋 在亲下去的那一刻,涟若有一瞬间的回神,轻轻的唤了一声, “阿泯。” 可惜无泯并没有听到,紧接着神智再度被侵袭,涟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涟若和无泯落到代宁之地的镇妖塔前,涟若伸手,以唐河兰镯为引,牵动望舒银线,铸造半月白鹤印,试图将无泯封在镇妖塔内,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涟若步步杀招,无泯步步防守后退, 与镇妖塔门只有一步之遥,无泯暗暗催动挽剑花保护她,涟若却一掌打在无泯的胸口处,无泯口吐献血,胸口处衣衫残破,胸口的帝绛印袒露,晃了涟若的眼,让她回了一瞬间的神,正是这一瞬间的回神,影响了酡颜,让酡颜有些许分神,云和趁着这个机会,把长剑收在身后,左手一个法术,定在酡颜额间,法术一起,废了酡颜的金瞳术, “啊~~” 酡颜闷哼一声,金瞳术被破,酡颜突出一口鲜血,晕倒在九重天。 上生星君看到这一切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也是大怒,对庭花和行舟步步紧逼,潇然和行魑在一旁最是云淡风轻,时不时的过过招,聊聊天, 涟若和无泯一起落到代宁之地,镇妖塔前,金瞳术被破,可是恢复清明还需要一点时间,涟若一手结印,一手还在外面的胸前,把他推进镇妖塔,半月白鹤印就此行成,无泯被推入封印,他紧紧的抓着涟若,想把涟若也拉到封印中去,让她和自己生生世世被困在这里,永远在一起,涟若狠狠的看着他,墨霜上殿忽然带着梵叶琴前来,那是墨霜上殿的法器,梵叶琴自断琴弦,唤回了涟若的意识, “阿,阿泯。你想起来了?” 涟若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为什么,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赶紧吸收灵气想要把无泯从封印中拉回来,万千灵力汇聚,而涟若只想把无泯从白鹤半月印中拉出来,只是无泯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去, “阿若,放手,放手。” “不,你别说话,你不要放手。阿,阿泯,我,我可以的你不要,不要。” 无泯对着她笑了笑,伸手再次覆上涟若的耳后,涟若察觉到, “你要干什么?” 无泯对着她说, “我本来想带着你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可是最终,还是让我一个人走吧,挽剑花我就收回了,免得等你将来嫁人的时候还要为这个事情解释,坏了你和你的夫君的感情,我就带着挽剑花离开了。 毕竟挽剑花是你带过的东西,留给我也让我留个念想。 “不,不要走,不要走,阿泯,阿泯,无泯,你不要。” 无泯放了手,放开了拉着涟若的手,一下子被拉入镇妖塔中,涟若拼尽全力,用法术抓住了他的衣角,死也不放,一直用法术撕扯,试图撕坏封印,救出无泯,只是最终都是徒劳,墨霜上殿拿着梵叶琴,在一旁帮忙,对着涟若说, 第二百二十六章:出手五 “小丫头,你这要生拉硬拽,会厮毁他的魂魄,不要任性。” 涟若大喊, “不,不可以,他为我做了这么多,这么能死呢,不~,阿泯,你回来,你回来。” 墨霜上殿看着涟若的疯魔样子,她本来就根基被毁,怎么还能承受的住呢,现在的她也是摇摇欲坠,在身死魂消的边际, “罢了。” 涟若还在不断的撕扯这无泯,无泯的魂魄已经生生的被扯出,墨霜上殿一把推开他,借着梵叶琴给了无泯一掌,彻底把无泯封印,连带着梵叶琴也被拖进去,涟若看着这一切,哭喊着,抓着墨霜的衣领质问, “墨霜,我是要你保他毫发无伤,不是要你杀了他。” 忽然,眼睑处有蓝色萤火慢慢出现,唐河兰镯上也有散光,涟若看着那些萤火, “阿泯。不要,不要走。” 散去了,那些蓝色萤火最后散去了……,涟若不敢相信,墨霜上殿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丫头,这是被你生生扯出来的魂魄,生魂分裂最苦,在他的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痛还是你亲手给他的。” 涟若早已泪眼婆娑,墨霜上殿继续说 “我将f梵叶琴送进去,可以保证这里面的东西不会干扰他,伤害他,至于会不会再见,能不能再见,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要不是你,他确实可以在镇妖塔里毫发无损,只是现在魂魄有缺,本殿也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了。” 涟若已经脱力,晕倒在墨霜上殿身上,墨霜看着她, “也不枉你救我一回,此后就再也不见了,从鹿鸣仙台掉下来,你竟然还没有魂消,也是大喜。小丫头,你是红尘中人,我也是,你和你的爱人就此别过,我和我的爱人也已经分离了很多年了,我是时候要去找她了,再见。” 云和伤了酡颜,就赶紧从另一处来到代宁,鹿鸣仙台,没有神仙可以从鹿鸣仙台掉下来还有命,除了涟若,大概涟若根基被毁的缘故,墨霜上殿把涟若交到云和手上就走了,云和看看他,没有说话,也转身离去,云和站在远离战场的地方,潇然回过头看向他,和行魑一起过来, “涟若她……” 云和看了看涟若, “从鹿鸣仙台掉下去,又受了刺激,还有金瞳之术,命要保住,还是要费一些事,只是,” 行魑问, “只是什么?” “无泯君上,入了镇妖塔。” 两人都是震惊,云和继续道,“我看过了,鹿鸣仙台下方对着的是代宁,正好是那座镇妖塔的所在地,这座镇妖塔没有筑灵旗,终有一天是会倒坍的,而且上生星君不达目的,一定不会罢休,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他的野心,让这些无辜的白嗣军和魔兵死去,涟若把无泯封到镇妖塔中,等到镇妖塔倒坍的那一刻就是这一切旧事重提的时候。” 行魑看着昏迷的涟若,说, “最终也是这样的结果,终究是情深抵不过算计。” 藏在潇然袖兜中的徐意心听了这话,也是一壶心酸。文笔斋 潇然问, “既然如此,还需要琉璃仙的命吗?” “要,我们还不能让别人杀了上生,这个仇要涟若亲手自己的报。” 三个人对视,了然于胸。 上生星君看着他们两个人从鹿鸣仙台掉下去,急于去看看实际情况,奈何周围有行舟和庭花拦住, “真是可恶,你们这些魔族子弟当真是难缠。忍冬,给我杀了他们。” “是。” 忍冬过来牵制庭花,上生星君则全心全意对付行舟,庭花眼睁睁的看着上生星君的长剑刺进行舟的身体, “哥哥!” 庭花一掌把忍冬震开老远,跑过去,眼见上生星君的下一剑就要再次袭来,庭花面对着行舟,不顾一切的挡在行舟身前,上生星君的剑在行舟的眼前不断的变慢,在千钧一发之计,行舟把庭花转到身后,庭花眼看着行舟将她护在身后,又是一剑刺穿胸膛,行舟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溅到庭花的脸上,让庭花觉得这一切那么不真实, “哥,哥哥。” 行舟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在庭花的怀里,庭花被吓傻了,眼前一直都是行舟中剑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庭花拿手挡着行舟的伤口,哽咽的颤抖的说到, “哥哥~,哥~哥。” “行舟!” 凭渊拿着剑挡下了上生星君将要进攻的剑,潇然和云和也过来帮忙,两个人对视一眼,潇然说, “难怪,上生星君的法术能伤了行舟,又是妖族搞得鬼。” 云和淡淡的眉头蹙起,看了看一旁还在杀敌的明澜仙上, “潇然,我觉得明澜仙上是个好人。” 两个人笑了一下,全力迎敌,只不过是在上生星君这边给上生星君使绊子,外表上看,是三打一,其实,也是三打一。 行舟伸起自己的手,擦了擦庭花的眼泪,说, “庭花,乖,不哭,哥哥是男孩子,而且说过要保护庭花的,你看,哥哥现在不是保护好庭花了嘛。” 庭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哥哥,哥哥不要走。” 行舟的眼皮很沉,开始漫无目的的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庭花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我比你大三百岁,无论是你降生之前还是降生之后,魔界都没有四时风物,不见姹紫嫣红,我给你起名叫庭花,临花满庭,那是最好的祈愿。 后来,在我成年礼的那一天,我又一次对这个名字下手了,我对着不归林里的公子说,如果有一天,魔界真的有临花满庭,我就告诉你我的心意,我全然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会这样,我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有花开满魔界,我不止一次梦到过临花满庭的样子,可是最后不过是大梦初醒,一场空,却最终还是见到了临花满庭,我以为圆了我梦的会是不归林里的公子,没想到最后却是尊后。我时常在想,是不是不归林里的公子在惩罚我,惩罚我的胆怯,本来早早的就该告诉你,可是我却一拖再拖,终究是让你说出了口,我做了感情上的缩头乌龟,所以理应如此。” 第二百二十七章:出手六 从行舟的这番话中,难道还听不明白行舟的心意嘛,庭花紧紧的抱着行舟, “哥,啊,哥哥啊,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庭花什么都不要,庭花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庭花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哥哥竟还是要这样狠心,离我而去吗?” 行舟抬起头看着庭花, “庭花啊,哥哥是喜欢你的,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一生一世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下辈子,庭花,若是有下辈子,我定然只做你的小竹马,只是竹马,不是哥哥,就是你的小竹马,我要比你大五岁,然后,看着你出生,陪着你长大,最后十里红妆,娶你过门,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孩子,还要在门前栽种上绯净花,我们,我们,要幸福的过一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勇敢些。” 庭花抱着行舟慢慢冰冷的身子,泪眼婆娑,着急的说, “不,不,哥哥,庭花不要下辈子,庭花只要这辈子,哥哥,哥哥啊,不要在抛下庭花好不好,你从前一走就是十数年,你不可以在抛下庭花了。哥哥不要走,哥哥不要变冷,不要变冷。” 行舟笑了笑, “庭花乖,下辈子,我一定在开满绯净花的门前等着你……” 行舟的手从庭花的手间滑落,庭花愣怔了一下,试探性的交了一声, “哥哥?不,哥哥,哥哥,钟行舟,你还要走,你都和我表明心迹了你还要走,你就不怕我嫁给别人吗?钟行舟,啊~~,钟行舟!” 行舟在她的怀里羽化,什么都没有,化为了灰烬,庭花仰天长啸,为什么啊,明明一切都是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哥哥怎么会死去,那是她无所不能的哥哥啊,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啊…… 庭花发怒了,提着行舟的长剑,像地狱的修罗一般,步步泣血,凭渊拉着她, “庭花!不要冲动,不可入魔。” 说来可笑,魔族竟然也怕入魔,说白了,什么入不入魔,无非就是梦魇罢了,人们不喜欢魔族,才把这些坏东西称作魔,就像人们不喜欢妖,就会把长得好看的女子叫妖女,天上地下真正的妖女不是只有酡颜一个么。庭花回神,安奈下心中怒火,看着上生星君,拿剑直直的指着他,略带哭腔的说, “魔族丞相之女,庭花郡主,以生命向六界无上神器起誓,我将以我神魂之力,要天族,生不如死,要天族上生星君,万事求之不得,得而复失。生生不息,岁岁不灭。” 庭花说出口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振,魔族祭奠,万事必成,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哪一年实现,但是总归会实现的,只是在实现之前,起誓之人每日都不得安生,每天都是不得安生,损人自损,知道誓言成真,或者有一方死去。这个誓言让整个仙界尤其是上生星君牵肠挂肚,活生生的逼疯自己, “上生星君,本郡主对你很是仁慈,我魔族魔尊无泯君上,魔尊将军行舟,魔族尊后涟若,魔族无数将士都在你仙族疆土陨落,我也定要你仙族血债血偿。我们来日方长,我等你,等你看着誓言什么时候实现了。” 上生星君怕了,是的,他确实是怕了,功败垂成可不是他想的,恶狠狠的盯着庭花,淬了毒的眼睛,似乎要杀死庭花,庭花娇哼, “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 行魑拦下庭花,看向上生,笑了一下,187 “郡主莫急,这等小人,不劳郡主动手,行魑代劳即可。上生星君,不介意吧!” 上生星君微眯着眼, “看来,冥界也是要与我仙族一战了?” 行魑挑逗着说,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冥界现在安居乐业的,可不想和你们乌烟瘴气的仙族一样,我今天来啊,就是专门来找上生星君的,想和星君切磋一下而已,毕竟,上生星君可是那我当枪使啊,十分不尊重我,和我冥界幽冥鬼火!” 说罢,就拿起自己的长剑对着上生星君挑衅,上生星君对上行魑自然是自不量力,不过数十招,就被打的招架不住,长剑直指上生星君,眼看就要一剑贯穿命门,一招毙命,这个时候,天帝出来了,他没有躲闪,而是活生生的挨了行魑这一击,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凭渊看着这样的场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天帝这是做什么,为自己的属下挡刀子啊!真是闻所未闻,我只听说过,下属为了主子挡刀子的。” 这仙族的大boss是怎么回事,本来以为是一匹黑马,没想到就是挨揍的机器,天帝擦了擦唇边的血迹,说,“不许在我天界撒野。” 凭渊挑了挑眉, “撒野?哈哈,天大的笑话,我们是在撒野吗?哦~,对,我不知道,天帝不明事理多年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糊涂,放任这些奸佞之臣,祸乱荼毒,也不会白白冤枉了涟若仙上,才闹到今天这个局面。两军交战,主帅却躲在背后,看着自己的士兵冲锋陷阵,可是最后一刻,却为了自己的摸某一个下属,让自己玉体受损,你这么做不会让你的千百将士寒心吗?” 凭渊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白嗣军的心湖中荡下了一圈圈涟漪。天帝强忍着自己的伤势,(行魑的法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 “今日之事,是我天族不对,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凭渊真的是要被天帝的脑洞气笑了,你见过哪两家打仗最后一句我不对,就和好了,不打了,鸣金收兵了,你当玩过家家呢。 凭渊大喝一声, “赔个不是就算了嘛?我族无泯君上,就白白殒命了吗?我告诉你,今日,我魔族的铁骑不踏破你仙族,绝不罢休,来人,上。” 天族魔兵一拥而上,白嗣军为了自保不得不动手,两军再次失去控制,喊打喊杀,潇然和云和只能划水,慢慢的游走着,是不是的手滑一下,云和问潇然, “我不在时,可是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天帝之前是很宠爱幼宁公主的,怎么今日也会这么做?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潇然看着云和,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出手七 “据我所知,这上生星君是他的儿子,也就是九重天的太子殿下。” “怎么会,这金乌太子不是” “你道他为何那么宠爱幼宁?天帝当初为了帝位,娶了一个不爱的人,这天后却对他痴心一片,在天后怀胎的时候,天帝曾经下凡过一段时间,这就有了流落在外的孩子了,谁知道公主是真公主,太子也是真太子。”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你在人间的这段时间,我就在天族日日睡觉吗?只是上生星君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而已,天族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偶然经过上生殿的时候,发现的。” “偶然?我看你是专门蹲在那里的吧。” “哎呀,反正不管怎么样,天帝是一定不会让这位殿下离开了,愧疚啊,有什么用啊,我就说上生星君这么变态,肯定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还真有,不过这瞒的还真是严实啊。” “那位妻子,是谁?” “不知道,不过,天帝年轻的时候犯下的感情债还真不少。” 忽然为非剑起,打乱了所有人的脚步,他挡在了交战的双方中间,凭渊一看到为非剑为非剑好像要告诉他什么,不断的扭打着身子, “什么,你要说什么?” 凭渊仔细看了看,发现,为非剑要他退兵, “你要我退兵?为什么?难道是……” 看来此事,另有隐情。 君上,凭渊想了想,决定离开,看来君上应该会回来的,这样也好,免得我魔族的心肝宝贝在殒命,凭渊飞身上空,法术一施,定住了还在打斗了白嗣军和魔兵但是这法术对于天帝和仙官则是没有用的,说 “魔族将士,听我号令,收。” 所有魔兵被收入囊中,凭渊看着下面定住的白嗣军,下来走到上生星君身边, “上生,你乖乖的啊,等着爷爷改天再来找你玩啊,还有,天帝陛下,以后啊不要什么人都信,你看,今天要不是我魔族宽宏大量,你着仙界不是还有一场浩劫。哈哈。” 看了云和和潇然一眼,就转过身,对着庭花说,“郡主,我们走,刚刚天帝已经说过了,今日之事是他们的错,也是他们先行投降,今日回去,记得在魔族的史册上好好记上一笔。” “是。” 庭花痴痴的说,好像还没有从行舟的死去中缓过来。明澜看着远处,幸好他这一次没有回来,躲过一劫。 “走。” 凭渊带着魔兵浩浩荡荡的离开,行魑也跟着离开,天帝身受重伤也先行离开,今日是仙族的奇耻大辱,不过在后来的琉璃仙和天界所有的神仙看来,他的师尊是功臣,庭花走着,突然返回去冲向上生星君,就这么走了实在不解气,眼看长剑就要刺进上生星君的胸膛,一股灵气阻止着她,可恶,既然伤不了你,那我……世纪 庭花剑锋一转,对着身边的徽文,一剑刺穿胸膛,可惜刺偏了一些,就是些皮肉之苦,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徽文仙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吃痛。 琉璃仙一直和忍冬在一起,并不知道在鹿鸣仙台的正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所有的魔兵褪去,天界守住了,接着,潇然仙上上来搭话, ………… “琉璃仙?” “你过来,你师尊是击退魔族的功臣,你和我去,给你师尊去个贺礼……” (即为琉璃仙回到天宫的事,前面有讲) ………… 正是因为庭花的誓言,让上生星君在过后的几年里收敛点许多,谦逊了许多,也惴惴不安了许多…… 在回魔界的路上,凭渊把为非剑的异常告诉了行魑和庭花,为非剑在那之后也销声匿迹,不再现世,行魑自己也是一堆烦心事,和凭渊草草告别就离开了,凭渊拖着庭花回到了魔界,把庭花送回了行舟的府上,就去了自在城,魔尊陨落或者是下落不明,自在城里还是要有人来主持大局的,尽管无泯离开他也很难过,但是他还不能像庭花一样倒下。 蓦娘还坐在重忘殿前水天一色的月湖,等着她的君上把他的尊后带回来,只是现在好像也是徒劳了,重忘殿的园子里还有涟若做好的绯净玉挂呢,满园的绯净花,花开严厉,整个屋子都是涟若生活过得痕迹,现在却告诉她,以后涟若可能都不会回来了,这让她怎么接受,昨日还欢声笑语的人,今天就再也不能见到了…… 庭花坐在石阶前,想着之前他们在石阶上说的话,眼睛却总是不自觉的流眼泪,珠玉看到她的样子,也是难受,可是她和庭花说话,庭花也不理会,只是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 “哥哥啊,若是我们生在寻常人家,是不是就不会是这般模样了,哥哥啊,庭花很想你啊,你还会不会回来了,庭花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凭渊从大门走进来就看到庭花痴痴的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痴痴傻傻的,一脸迷茫,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旁边的珠玉一脸担心, “凭渊大人,这,郡主已经好几日都是这样了。” 凭渊走过去,说, “庭花,你不能总这样,你要振作起来,行舟不是说了么,来生他会在开满绯净花的门前等着你。你们还会再见的,啊,不要难过了。” 庭花抬起头,看着凭渊,有抬起头把眼泪憋回去,说, “他一定会回来的吧!” “会的,他们都会回来的,但是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得替他们收好这魔界的每一片疆土。” “钟行舟,你要是食言,我就,我就嫁给别人。” “好,我给你作证,他要是食言,你就是嫁给这世界上最老最丑的男子,气死他,不,气活他。” 说罢,绯净花瓣就落在二人眼前,绯净花的花瓣一片一片的落下来,打着旋儿,好像飘絮一般,脆弱的生命。 整个魔界都处在绯净花的花瓣中,好像绯净花也在为他们的离去而默哀,如梦似幻,而最终,所有的绯净花都落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收手 原来绯净花只在开了一季,只在魔界开了一季就落了,涟若走了,无泯死了,绯净花也落了,是不是一切都希望都没有了,涟若走了,带走了无泯君上,也带走了魔界所有的希望,随便也带走了绯净花,本来魔界的人都以为是绯净花的花期过了,下一年的这个时候,绯净花就会如期开放, 可是知道第三年的这个时候,绯净花都没有再次开放,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绯净花再也不会开放,涟若的心血也只是让不属于魔界的绯净花开了一季,仅仅只是一季而已,花落了,只留下青藤缠绕在魔界,印证着它曾经来过的事实,提醒着魔界的每一个人这刺骨的伤痛…… “如今,绯净花落了,你,还会回来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 ……………现世…………………………… 无泯在水天一色的栏杆前,冷冷的看着涟若, “听明白了吗?这就是过去的所有事情,仙魔大战之后的三百年里,为非剑一直跟着我,我的残魂一直在世间飘荡,慢慢聚齐,直到你我闵午山上再次相见。” 涟若眼神忽闪, “原来是这样,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终究是久别重逢,并非是一见如故。 这么多年来,究竟是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 “事情都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了,我今生不想再和你有所纠缠了。” 涟若笑笑 “阿泯,你想的太简单了,你说想一刀两断就能断的掉吗?我这辈子断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上辈子我身不由己,这辈子,我是我自己的,我一定好好的在你身边,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有三滴烁金血,可是全都给了我,不管你记得还是不记得,不管是你是无泯还是魔尊还是假的谢当轩,你都曾经一心一意的为我,我又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呢?” 无泯把涟若推开,也是想让她这辈子安稳,一如上一辈子的涟若那样,可是,这辈子涟若的选择是无论风霜雨雪都要陪在他身边。 “阿泯,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是荆问寒的事情,我与他并没有感情,当年途径菏泽大地,见到他被妖族追杀,就救了他,期间说话不超十句,至此之后,再无相见,下一次见面就是在一川烟草,你也在的时候。怕你不知道,所以我先告诉你。” 无泯看着涟若,长出一口气, “涟若,离开这里吧,带着你的善良和纯真离开这里吧,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为了我死去的尊后和行舟,以及魔界的将士,我一定会向仙族讨个公道,你是仙族人,留在这里不太合适。” 涟若看着他平平无奇的语气,死去的尊后,那她算什么,她到底也是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涟若,还是说,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他写过婚书,明媒正娶过的妻子。 无泯心里想,‘阿若,原谅我那么说,我的尊后是仙族涟若仙上,而你现在是天族琉璃仙,你只能是你,不能是魔族尊后。’ 无泯不在看涟若,而是转身离开,只留给了涟若一个背影,和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绯净玉挂,在腰间跳跃。 三百年了,沉寂了三百年,一切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了结了。 涟若看着走远的无泯,没事的,总有一天我可以把你找回来。 涟若转身离开没魔界,去了冥界,由小棺材领着到了冥主所在的呜咽殿,行魑看到涟若明显吃了一惊, “我道是谁呢,有这么大的气场,原来是你。”唯美 涟若叫了一声冥主大人,行了礼。 “冥主大人。” 行魑看着她,笑了笑,“生疏了,都是过命的交情了,还这么生分。” “这不是你身边有下属在么,我好心,给你留些面子罢了。” “你这远道而来,有什么事情,不是来看我的吧,无泯知道了,又要找我麻烦了。” “难怪他们都说,行魑大人的脾气变好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都会调侃人了,看来意心把你教的很好。” “你这话就伤人了,三百年前你被天族操控并不知道,我已经三百年没有见到她了,就在无泯离开的那一天,我也失去了曾经想放在心尖上宠爱的人,到今天,整整三百年了。” 提起感情上的事情,感觉冥主大人的身上也是一番忧伤,看来,这三百年,大家过得都不开心。 不过涟若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来问他感情的事,看向行魑,微微的福身, “冥主大人,我此番前来,是想查一查生死薄,查一个叫陈修宁的人。” “他是谁?”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看过他的生死簿之后,你就明白了。” 行魑领着涟若往生死薄处走,涟若看见沿途的彼岸花,似乎是比三百年前的要繁盛一些,行魑说, “这些年来,有不少人做了花泥,自然就生的好了些。” “花泥是一回事,悉心照料又是一回事,看得出来,这彼岸花是有人精心照料过得,我觉得好像意心很喜欢这如火如荼的彼岸花吧。” “是,很喜欢。” 自从徐意心走后,这彼岸花就有行魑亲自照料,不愿意假借他人之手,看花就像看着人一样,涟若看见有一只鬼,一直在默默的看着在轮回镜排队的人们,因为是背对着,所以涟若看的不大清楚,就问行魑, “那个,也是自愿留在这里的人吗?我看他是生魂,不是鬼差。” “是,刚来不久,他是第二个留在这里的人。” “为什么不愿意走?” “这我哪里知道,他们愿意留在这里,就在这里吧,我也懒得过问了,总归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这里也不是放不下他们。” 涟若看着行魑,他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像以前的杀伐决断,也变得温和了一些,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发现了没,你变了许多,意心改变了你很多,你的身上少了很多戾气。” 行魑笑笑说, 第二百三十章:陈修宁 “是啊,可惜我该了,却把她弄丢了,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变得不一样了,我起初还不信,可是后来,我终于还是自己发现了,确实是这样的。” 涟若走上前去看了生死薄, “奇怪,陈修宁已经去世那么久,为什么没有转生?” 行魑说,“这生死薄不会有错的,既然生死薄上没有说明他转生,那么他就一定还在人间。” 涟若把目光转向了那个轮回镜前的生魂,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着他,他也转过身, “陈修宁!” “是他?”行魑问, 那个男子走过来,“参见冥主大人。” “不必多礼。” 涟若问他, “你可是陈修宁?”涟若是见过陈修宁的尸体的,所以隐隐约约还是可以记得他的样子的, “是。” “你为何不去转生?” 陈修宁眉宇间略有纠结,但是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知道,我拿了不属于我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我想还给他,再去转生。” 没想到和陈叶枫有相同血脉的人和他竟是截然不同,坏也不坏,流连歌舞,风流成性,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分寸的。涟若开口说, “陈修宁,你在人间寿命已尽,我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说一次,你们陈家供奉的先祖陈叶枫,就是飞升成仙的徽文仙,但是他作恶多端,和妖族勾结,将所有陈氏后人的五识出卖给妖族,也就是说,你们本来是健康的,正常的,但是因为陈叶枫,你们不该再有五识。 所以,现在,你们每一个健全的陈家人,都是由一个无辜的人换来的,陈家所有子弟的身上都有债,不管是你们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身上都是有血债的,你的五识是代宁一个叫石头的男孩子身上的,他和你年岁相仿,他成全了你的人生,可是你并不能对得起他,你在人间做过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修宁一下子跪在地上,说, “仙上明鉴,请仙上将我身上的五识全部还给那位公子,修宁不应该在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还请仙上帮忙。” 陈修宁一脸的真诚,涟若看向行魑,行魑说, “不用问我,徽文仙的事情我都知道,陈修宁虽然有错,但是还远没有到要入冥界十殿阎罗的程度,尚有转生的机会。陈修宁的事情交由你全权处理。” “多谢。” “不必,本来道义就不再他手上。” 涟若看向陈修宁, “陈修宁,你本是陈家后嗣,奈何命运弄人,今日,我取走你五识,归还与代宁王氏,你可有怨言。” “没有,写过仙上。” 行魑在这个时候开口,说, “陈修宁,本座执掌冥界,你前尘有愧,来世本应该是命苦之人,念你有悔,本座便给你一次机会,下辈子好好做人。” 陈修宁对着行魑磕了头, “谢冥主大人。” “但是,你的来生,将五识残缺,至于会缺了什么,本座也不知道。”58读书 “谢大人宽宏大量!” 涟若伸手取走了他的五识,生生剥离,也不容易,疼的陈修宁死去活来的,尽管这样,陈修宁还是没有喊停,涟若取走了他的五识,五识渐去,陈修宁的眼前渐渐模糊,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 “仙上,冥主大人,修宁告辞了,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行魑说, “去吧,误了时辰,本座也帮不了你。” 行魑和涟若看着陈修宁慢慢的离开,进了轮回镜, “陈修宁好像并不坏。” “行魑,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你要用心,或者,将心比心才可以,他不坏,可是他犯了错,在人间他仍然是一个纨绔子弟,我在管岑山上三百年,渐渐的也明白,唯有以心,方可换心,你知道吗?” 行魑笑笑,知道又有什么用,他想要换心的那个人,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涟若没有在冥界过多停留,从冥界出来之后就去了代宁,悄悄的把五识还给了石头, “当金乌太子再次划破长夜的时候,石头,你的曙光就来临了。” 涟若站在王大娘的房门外,看着满室温暖的烛火,上一次来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这一次再来,却不似从前了。转身离去, “王大娘,石头,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本来就是人海匆匆一瞥,你们,好好保重。” 说罢,把背影留给大门,把自己放进了天际,小小的背影,倔强又不屈的性格,明明满身伤,但坚强的可怕。 …………………… 涟若回到了仙界,涟若殿早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潇然殿了,进了潇然殿才发现潇然不在,摩挲着仙庭旧物。 潇然那么高傲却在天界忍辱负重三百年,辛久背井离乡远在菏泽大地,云和淡然处事可谁又知道他心里藏了多少事,辛久原来那么活泼的人,现在也变得满腹算计,所有人的天真都不了,但是初心还在,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法来保护身边的人。 仔细想想,在鹿鸣仙台死去的神仙哪一个不是和上生星君有过过节,是的,虽然涟若身边的人没有死,但是那些在混乱中被上生星君亲手推下鹿鸣仙台的神仙,哪一个不是能挡住他上位之路的神仙, “我回来了,你们都还好吗?” “还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涟若回头发现是潇然带着云和走过来,涟若看向他们, “哈哈,就知道他们一定在一起。” 云和拉着自己的衣袖也坐在地上,说 “前尘旧梦,可弄清楚了?” 涟若低下头,笑了笑, “弄清楚了。” “所以一个人回来了?” 涟若点了点头,云和问,“一个人的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还好吧,不觉得怎么样。” “以前你也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现在也是一个人,却是失魂落魄,拿走你魂魄的那个人,可是狠心啊,你觉得,他忍心吗?” 涟若抿了抿嘴唇,说, 第二百三十一章:春晖城一 “不知道,但是” 涟若还没有说完,云和就用手扶住她的脸,让她抬起头,她看见那个满身光华的男子, “阿泯?” 无泯背光而来,声音传到涟若的耳朵里, “是我。” 涟若很奇怪,说离开的是他,现在走来的又是他,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涟若还坐在地上,忘记了要起来,无泯把手伸到她眼前,见她没有行动,长臂一揽就把涟若从地上捞起来,潇然看见说, “哎呀,羞死了。好了,我们可都没有娘子呢,你们要是恩爱可要躲着我们啊。” 无泯摸着涟若耳后的挽剑花印, “我的挽剑花都是你的,我还能不是你的吗?你现在是琉璃仙,不是涟若,知道吗?” “嗯。” 她在天族人眼里就是琉璃仙。 云和拿起茶杯,边喝茶边说, “既然一切都清楚了,那么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无泯说,“我会对天族出兵,既然天族不愿意重整山河,那我就来帮帮他。” 潇然接过话说, “是了,仙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仙界了,确实是该整顿一番了,天帝自从三百年前受伤之后,就不再管天族的事情了,现在天族已经全权交给上生星君了,三百年前的那场战争让上生星君心里有了芥蒂,尤其是庭花郡主的誓言,这三百年来他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这才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么多年。” 涟若说, “既然我现在回来了,就不能再放任不管,当务之急,先要救出辛久,他在狱神司受了不少苦,妖族,上生,徽文,一个都逃不掉。” …………狱神司………, 明澜仙上站在四人面前,两方对峙,潇然把玩着自己的扇子,说, “明澜仙上,不要拦我,尽管是你指责虽在,当我还是希望我们不是敌人。” 身后的被铁锁附身的辛久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刚刚睡醒,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明澜仙上拿着自己的长剑,说, “你们这是准备越狱还是劫狱?声势也太浩大了吧。” “明澜,你知道今天是拦不住我们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不动手。” 明澜收了自己的泛满寒光的留陈弓, “我没有打算和你们交手。” 说完转身接下辛久身上的手铐,一只手抓着他的手, “你们带着他,离不开这里,找个地方,我带着他去。” 几个人对视一眼,涟若说, “人间,春晖小城。”可乐文学 春晖小城是月白医馆的所在地,那个可以算作他们在人间的聚点,明澜仙上拉着辛久先行一步,飞出了狱神司,辛久看着明澜抓着他的手,想不明白,他这么做就是和他们同流合污了,就算是天族再不人道,他们这么做,对于天族,说是乱臣贼子也不为过,明澜,是不是知法犯法了? “明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澜看着前方, “不为什么,你在明澜殿前认错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 一转眼,就到了春晖小城,人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春晖小城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这里大概是他们当时见到人的孙子辈了,不过,月白居住的那个医馆还在,他们一起进去,医馆里只有一个小伙计忙上忙下的,看见涟若他们进来,告诉他们,这里没有一位叫月白的女医官,只有一位姓穆的看病先生,涟若说, “没有吗?” “没有啊,姑娘,这样吧,你们先上楼去,等我们先生回来,你问问他吧。” “嗯。” 一行人上了阁楼,小伙计领着他们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间屋子还是涟若和无泯上一次来人间的时候月白的屋子,看起来不像是没有人打扫的样子,小伙计把他们送进来就走了,涟若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对着辛久说, “本来想让你到这里,让月白给你瞧一瞧伤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月白早已不在原地。” 辛久笑笑说,“我没事,不过就是一些皮肉伤,我可不想见月白,每一次见到她总要给我好些药。” 涟若看着辛久,“对不起,这些年,你为了我,受了这么多苦。” 辛久笑着说,“说什么呢,我没受多少苦,就是少了几年逍遥时光罢了,我自管岑山上被明澜仙上带回仙界之后,就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我都长胖了不少,你看我现在都样子,怎么算得上受苦。你要是为了三百年前的事情,那就算了,菏泽之地风光秀丽,景色宜人,就是没能回来参见你和无泯君上的成亲礼,贺礼都没送上。” 涟若看着辛久也不是受了重伤了样子,“说来也是奇怪。就算庭花的誓言让上生有所忌惮,可得你,几乎让他满盘皆输,他怎么会对你这么宽容?就只有皮外伤?” “我也纳闷呢。” 明澜眼神忽闪,说到, “多说无益,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上生星君虽然不会轻举妄动,但是他一旦要动,整个仙界都是他的人质,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可以把天族所有人都救出来。” “明澜仙上说的没错,但是,九重天里的人,也不是每一个都要救,那些听风就是雨的,谄媚的,救下来干什么?等着被算计吗?” ……门外…… 小二看见穆先生回来了,对着他说, “先生,有几位公子小姐来,说是来找位月白医女,我先安顿他们待在医馆了。” 穆青嬉笑,高兴道, “是吗?好,好,好,我可是有好几百年没有见过他们了。哎对了,做的不错。” 说完还对着小二抛了个媚眼。小二心里想, “什么时候见先生这么开心了?” 穆青推开门,看到一屋子的人嘻嘻哈哈的, “哎哟,这么多人呢,都是来找月白的吗?我可是要吃醋的了,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是想我的吗?狐狸不开心了,呜呜。” 还装着哭起来了,但是转手就大大的给了涟若一个拥抱,无泯的脸色立马就不好了,把穆青从涟若身上吧啦开, 第二百三十二章:一川烟草 “这是尊后,你可不要逾矩。” 穆青哼了一声, “哼,尊后就尊后,我们现在在人间,一律平等。你还在我的医馆呢,当然是我说了算。” 无泯接着说, “好了好了,穆青,你先看看辛久仙上身上的伤,也好让大家都放心。” 穆青伸手在辛久的胸膛上查探,深深思索过之后,方才说到, “没事,辛久仙上的身体好的很,除了这手腕上有几处淤青之外,比较难看之外,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气血亏虚,多吃点就补回来了。” 辛久看向穆青,说, “好了,好了,我都说了我没事了。现下说来,无泯君上涅槃重生,三道帝绛印消弭,一身无束缚,重回巅峰,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如今,涟若和君上都重归故里,我们一行人都得以重聚,要打算一下怎么算以前的帐了。” 涟若问 “月白呢?当年我和无泯离开的时候,你和月白不是留在春晖小城了么,现在,她人呢?你不是是欺负她,把他赶走了吧。” 穆青一下子就急眼了, “哎呀,涟若,你说什么呢,我,我像是那种欺负弱女子的人吗?再说了,我怎么舍得。” 一屋子的人都惊讶的看着穆青,涟若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什么?你说什么?” 穆青一个激灵, “什么什么,没说什么。” “穆青,我告诉你,啊,我们辛久仙上的摄魂之术可是绝无仅有的,你也会摄魂之术,所以你更应该知道,炉火纯青的摄魂术,还不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你可想好了哦。” 穆青嫌弃的看了看涟若, “就知道狐假虎威。” 其实月白和穆青也不过是应了那一句,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那个我刚才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辛久仙上没事,不过明澜仙上的身子却是要好好养养了,不然可是要留病根的!” 明澜一笑,“无事,慢慢就好了。” 潇然看着穆青说, “穆青医官,你把话说清楚呀,这样没头没脑的,明澜仙上怎么了?” 明澜仙上打断了穆青本来要说的话, “潇然仙上,我身上的伤,是早以前就有的,没想到,穆青医官医术这么高明,过了这么久了,都瞒不过你的眼。” 明澜和穆青眼神交汇一下,心下明了,明澜也有不愿意说的事情,和他一样,为情所伤。 云和看着一屋子人,说, “现下,妖族和上生,徽文在一处绑着,魔族和冥界自然是一体的,人间是一个随时随地都会被拉进战场中的一族,他们是毫无还手之力,时间拖得越长,就越有可能把他们也拖进来。” 无泯接着说, “所以,要动手了?”看书窝 “嗯。” “不过,我魔族向来有仇必报,行舟死在上生手上,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魔尊大军必将踏进天族,到时候我会要他们注意,不伤无辜的人,可要是有人愚忠,就怪不得本尊了。” 云和点点头, “那是自然,这些年来,上生和徽文在天族作威作福,野心昭彰,天帝称病不出,整个仙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金乌太子已经许久没有回到天族了,人间初阳,从东海升起,夜晚落入西海,金乌太子已经被逼的无处容身了。妖族这几年也有在骚乱人间。” 涟若开口道, “所以,我们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要再保护人间。” 潇然说道, “这样吧,我和云和回天暗中查探。” “好,那我就留在人间吧,以前就是守护人间的神,现在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一些。” 辛久说到。 云和看了看周围的人,笑笑说, “我看,你们这些人是都要留在人间了吧,留在一起也好歹有个照应。那我们就先走了。” “是了,青鸽还在我潇然殿中,若是青鸽出了什么事,谁知道冥界会不会和我们拔剑相向啊?哈哈。” 云和朝着潇然一下,悄悄的在涟若看得见的地方留了法术,然后和潇然便离开了。 穆青说, “难得你们都在,人间的小吃也是很多的,以后要是打仗,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在,不吃些好吃的,怎么对得起自己呢,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准备。” “嗯嗯。穆青医官还会做饭呢?” 穆青勉强的笑着, “哈哈,在人间学的,不到家。” 辛久拉着明澜出去帮忙,无泯和涟若留在这里,两个人相视一眼,走向了云和留下法术的地方,涟若一下子被吸进去,无泯却怎么也进不去,看来是云和设了禁制,既然是云和设下的法阵,想来也没有危险,无泯反倒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等着涟若,涟若进了法阵发现云和的残影还在, “涟若,有些事情你要知道。” 涟若疑惑,说,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确实,纠缠来纠缠去的,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妖族,上生,徽文,他们,我们一个一个来。 但是,涟若,千年之前,菏泽大地上,你素手挥术,沾染了荆问寒,之后一别数年,你没有放在心上,荆问寒却记了一生。涟若,那一世的荆问寒很苦,一人一片苦竹林,一禅一念意浮生。朝廷大名鼎鼎的状元郎,在青山枯坐,苦等一生。你所在的这片秘境,就是当年菏泽大地上的一段剪影。 这是辛久找到的,现在,我来告诉你。” 正是千年前,涟若正好经过菏泽上空,见到有妖兽在追着荆问寒,涟若从天而降,羽箭傍身,和那妖兽打斗,几个来回那妖兽就被打跑了,涟若落在地上,对上那青衣书生模样的荆问寒,说, “没事了,妖兽已经跑了,在此,且祝你此去一路平安。” 荆问寒对着涟若作揖, “谢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 “我不是姑娘,也不用你报答,做你本来要去做的事情吧。” 荆问寒动了动自己的脚,涟若看到他的脚在流血,他没想到涟若会看到他的小动作, 第二百三十三章:隐情? “你的脚被那妖兽咬了?” “都怪小生技不如人。” “这怎么能怪你呢,妖兽伤人,是他不对!” 说罢,就走上前去,用法术给荆问寒止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边救治一边说, “本来想用人间的法子救你,但是有些慢,本来就是妖兽伤人在先,我这么做也不算是坏了规矩。好了,完好如初。你可以继续赶路了。” 荆问寒作揖到,“姑娘此番大恩无以为报,小生这可如何是好?” “你这人,都说了不要你报答了。” “不行,我爹教过我,有恩必报。” 涟若抿了嘴,说,“我只听过有仇必报的,没听过你这话呀,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要走了,回去晚了,明澜仙上又该来惩罚我了。后会无期,有缘再见。” 说完起身飞去,荆问寒看着涟若离开的方向,后会无期,如何能再见啊!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我爹说,待到人间大喜,便有天神眷顾,等我高中之时,希望来的天神会是你。” 涟若看着这一段往事,不知道该说什么,云和调侃,说到, “才子高中,神女却没有下凡。” 涟若皱着眉头,说,“我本无意。” “你是无意,可是,荆问寒却是有心,那一辈子终究是错付了。这一生原以为能好好过,不再遇到你,可是,谁知道无端被朱砂劫所困,又一次遇见你,你们破了朱砂劫之后,一川烟草被尘封三百年。也就是说,一川烟草里的百姓还是三百年前的人,他们被禁锢在一川烟草里,三百年不动,但是他们知道日月更替和春夏轮转,知道时间更迭,可就是不老不死不能动,活生生的做了三百年一动不能动的有思想的木头人。” “怎么会?” “就是这样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顺便,找个时候,去解了一川烟草的封印吧,他们该重见天日了,三百年无辜的封锁,本不是他们应该承受的,朱砂劫因你而起,和朱砂劫有关的一切,只有你可以接触。” 涟若点点头,离开了幻境,幻境之外,无泯在等着她,涟若朝着无泯笑了一下,无泯拉着她去了外面,给穆青帮忙。无泯对涟若是千分之千的信任,这么长时间的对话,一句不问。 涟若看向无泯,好笑的说“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无泯摇摇头,明明就很想知道,涟若不逗他,“你不想知道,可是我想告诉你。” 又是耳边的絮絮柔情,虽然说的是另一个男人,可是无泯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她很爱他。 ……入夜…… 一家子人坐在月夜下,喝酒畅饮,桌子上都是人间好吃的玩意,男子坐在一起,总是要喝酒的,尤其是穆青和辛久,无酒不丈夫,明澜倒是滴酒不沾,无泯多多少少会喝一点,涟若笑着说, “穆青,你这手艺还算是不到家吗?这么好吃。” “好吃有什么用,再好吃她也不会吃。” 涟若喝了点酒,也有些上头,哈哈的笑着, “谁啊,谁不会吃?蠢狐狸,你是不是有桃花了?” 穆青端起酒杯,对着一轮弯月, “桃花?哪里来的桃花,呵呵。” 悲凉的笑着,辛久大概是很多年没有喝到酒,太开心了,都有些迷迷糊糊,开始说胡话了,59书库 “哈哈,我们穆青怎么难过,还说不是有心上人了?你就不要,不要害羞了么,难得大家都坐在这里,啊,说来听听嘛,你害什么羞呀。” 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倚在明澜的肩头上,蹭起了明澜宽大的衣袖,明澜赶紧把他推起来,略微慌张的落了衣袖, “辛久,你坐好,不要乱动。” 辛久摇了摇脑袋,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 “明澜啊,你这么清心寡欲的,多不好,现在不是那板正的九重天,你也不是执法森严的司法神,到了人间就要痛痛快快的玩耍啊,你这样,太克制了,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一起玩起来呀。” 穆青看着辛久,不屑的痴笑了一声,低声说, “切,你才是个傻子。” 涟若看着辛久,乐呵呵的说, “辛久,你居然敢碰明澜仙上,胆子太大了,以前你见着人家就跑,什么时候和明澜仙上的关系那么好了?我竟不知道。” 涟若也有些醉了,老友相见,欢喜难耐,无泯时不时的抿一口酒,他是唯一一个把喝酒喝成茶的人。 辛久摇头晃脑, “什么时候这么好的?嗯~~,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好的,对吧,明澜?” 明澜不再看他, 一直这么好吗? 明澜推搡着要辛久坐好,涟若指着辛久说, “切~,人家明澜都不理你。” 穆青看着明澜的样子,好心给他解了围,拿着酒壶,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脚直接放在桌子上,大手一挥,好像要开场的戏子在招揽客人,借着酒劲儿说, “来来来,安静,老子要说话,老子要把老子的伤疤解开了,你们听好了,老子都多少年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月白,老子就守着你了,老子是狐狸啊,老子一家都是祸国殃民的妖孽,怎么老子这妖孽中的妖孽,就让你乱了心。” 穆青低下头,手里的酒壶晃荡着,低着头,闷声说到, “老子啊,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啊。怎么就被妖族掳了去。” 看样子也是一对伤心人啊, “妖族,穆青,你说清楚一点。” 正准备长篇大论的某个人浑浑噩噩的,把酒壶一扔,醉倒在桌子上,涟若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指了指穆青,又指了指无泯, “咦~,阿泯,他怎么睡了?我还等着听故事呢!” 无泯招呼着摇晃的涟若,抓着她胡乱摆弄的手,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醉了,我带你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 无泯没有理会他,直接拉着她就走了,给了明澜一个眼神,就走了。至于为什么给了明澜,这整个院子里就只有明澜一个清明的人了 明澜从自己的位子上起身,人间夏夜,蛐蛐儿声此起彼伏,明澜看着扯着自己的袖子,睡觉的辛久,不自觉的出神, 第二百三十四:原来是隐情啊! “辛久,谁能料到当年的你,一语成谶呢。” 管岑山重遇,是明澜仙上自从辛久被流放菏泽大地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多年以前,他亲耳听到,天帝将他流放西山菏泽,以为今生再是无缘。仔细算下来,这些林林总总的时间,辛久在菏泽之地待了百年,虽然躲过了鹿鸣仙台之战,可还是把自己牵扯进这场旷世持久的战争中去。 “辛久,你还记得几年前,我将你从管岑山带回九重天时点情形吗?” 琉璃仙,不,现在应该说是涟若仙上,涟若仙上离开管岑山,辛久就收了结界,天界就知道了人间还有一处管岑山,山上藏了一位涟若仙,天庭大怒,立即派天兵天将下凡捉拿,明澜仙上力挽狂澜,最终拿下了这件事情的决断权, 清明金殿上,天帝正襟危坐,只是九重天到了这个时候,和天帝说情,不如直接向上生星君说情。可是,为了明面上的和平,大家还是会向天帝回禀事件。 当初清明金殿上,天帝陛下勃然大怒,发动数万天兵天将下凡捉拿辛久,明澜动用司法天神之职,阻止了那些天兵天将下凡,然后独自一人面见天帝,没有人知道他和天帝说了什么,是怎么说的,只知道最后是由明澜一个人代替了千千万万的天兵天将,下凡去把辛久带回来。 那时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 “辛久仙是不是有些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数罪并罚还想护佑一方?不自量力。” “明澜,听人讲话不是君子所为。” “你想忠义两全,却忘了自古鱼与熊掌最难兼得。万物有序,有得必有失。辛久好自为之吧。” “多谢明澜仙提醒。” “辛久,看在多年情分上,提醒你一句,若服个软,兴许刑罚能轻些。” 辛久回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 清明金殿上,众仙云集,不知道有多少人钦佩辛久,他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又有多少人,幸灾乐祸,辛久一死,仙上之位又有空缺他们就又有了往上爬的机会。辛久也像多年前的涟若,不卑不亢的跪在大殿上,此时天帝称病,在上首,站在主位旁边的是上生星君 呵,大名鼎鼎的上生星君,终于只差一步就要问鼎天宫了, “堂下之人,你可认罪?” 上生星君一派威严,看着跪着的人,辛久稳稳的说, “上生星君,我有没有罪,可不是你这星君可以说了算的。” 上生撇了撇嘴, “辛久啊,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我是星君没错,可是,你知道么,你是看不起我,不愿意臣服,也不愿意承认我,2k 可是呢,你的命,不还是在我手里么,我现在就算是徇私枉法,这清明金殿上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三百年前的我,还要想办法迂回,让天帝听我的,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天帝,算什么东西。” 辛久恶狠狠的盯着他,满是心寒,悄悄这偌大个清明金殿,这些神仙都是由天帝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都静默不言,他们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没有看到前途的时候,还是明哲保身最好。 “上生,你说你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对,你也永远都只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一个人,不论是谁,你都越不过,魔界庭花郡主的誓言可还历历在目呢!” 高台上的上生星君脸色晦暗,高台下的众仙神色各异。真是胆大包天,现在敢这么和上生星君说话,他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吗? 上生星君在高台上忽然转笑, “呵呵,辛久啊,或许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在你还没有进入清明金殿的时候,我真的是恨不得杀了你,可是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让你活着,或许更好玩一些。 我不在乎你犯了什么错,也不追究你在人间瞒天过海多少事,你偷梁换柱,唱的一出狸猫换太子我也不追究,我会让你在狱神司中生不如死,你会活的好好的的,涟若仙上受过的苦,我会让你也一一受过。” 游奕灵官走上前来,微微弯腰,说, “上生星君,这恐怕不妥吧,涟若仙上是重罪,这辛久仙上不过是和九重天开了个玩笑罢了,何至于此呢,再说了,您要是真的让辛久仙上一一受过,恐怕也不能服众啊,自古天帝以德服人,您要是想名正言顺的更进一步,还是要考虑一下后果的。” 辛久和明澜倒是没想到,这游奕灵官怎么会来帮他们说话,他这也是明目张胆的和上生对着干呀。上生星君的野心昭然若揭,只是这样被直白的在大殿上说出来,还真是,着实让人尴尬呀。司命星君皱着眉头,和旁边的月老说, “这潇然怎么还不来呀,今天会审辛久,他不在,辛久怕不是要被挫骨扬灰?” 月老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云和那小子也不知道在哪里,那些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哎,只希望他们能有劫后余生。” “游奕灵官还能和上生星君撕破脸皮,要是游奕灵官也顶不住了,可怎么办。” 月老生气的说, “能怎么办,小老儿早就看不惯上生这狗东西了,大不了,老夫和他拼个鱼死网破,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仗着自己是个私生子就要上天了!” 司命星君想,果然还是见过大世面的老神仙了,不像他们,未经风雨,在这样的大场面面前,还是有些胆怯,纵使他看过那么多情人的生死悲欢,也没有办法像月老一样,面不改色,看来,还是要历练历练的。 高位之人继续说话,听起来倒是很惊讶, “游奕灵官?我看游奕灵官年纪轻轻,怎么,你也想要做狱神司的冤魂吗?” 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即便在他刚来九重天的时候,所有人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 “在我看来,游奕灵官的鹅是养的不舒服了,想要去历练一番了?你若是想,直说便好,我不会不允许的。” 游奕灵官也不卑不亢,说到, 第二百三十五章:游奕灵官 “星君,本官的鹅养的十分好,就不劳星君挂心了,只是,你只要一日没有登临清明,一日没有即位天帝,你就还是臣,是臣,就要安守本分,做好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 本官虽然不问世事,可不代表本官怕事,你只记得潇然是泰平仙人的弟子,却不记得本官是仙人的师弟么,本官虽然与潇然年岁一般,可是按照辈分,他,要称我一声师叔!” 是啊,自从泰平仙人迁居水明渊,很多人已经忘记了水明渊泰平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要是愿意,天帝这个位置还会轮到现在的天帝吗? 安宁的太久了,就容易忘记那些战乱年代里,指点江山,独战群雄的英雄,泰平仙人是这样,他的师弟又怎么会差,他不是不管,只是不屑于管,就算是再怎么闲散,也不能忘了,游奕灵官是一个可以一掌打死司命星君的人。 司命星君现在意识到了,当初自己踩了人家的鹅,人家对他有多么心慈手软,要不是人家菩萨心肠,要不是人家菩萨心肠,他早就,早就,~~呜呜~~,在心里万分感谢游奕灵官,感恩戴德呀,大恩不言谢呀。 司命星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哎呀,感情我这条小命捡的还是有价值的,游奕灵官原来那么厉害啊!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养鹅的呢。” 月老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哎~,这孩子,怕不是傻了吧。” 上生星君听到这里也是愣怔,时隔多年,他倒是忘了,这灵官之位,独他一人,就从这官职上,也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真是大意,想到潇然回来捣乱,没想到,他师叔也来捣乱。 上生星君早就派人堵截潇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九重天的哪个角落里和徽文斗法呢。至于云和,藏身人间,他不知道辛久被抓了,没有回来,九重天的天兵天将自然也没有那么快在人间找到他。 上生星君开口,“呵,游奕灵官不说,我都要忘了,原来是前辈,失敬。” 谁能想到,这个一掌可以拆了清明金殿的人,平日里却是个养鹅的。 游奕灵官点点头, “不敢,本官受不起这个礼,只是希望你能秉公办理,天帝信任你,让你全权处理,你就要做出表率,按照礼法来。明澜仙上还没有到场,上生星君也不要过分处置吧!” 上生笑道, “那好,既然游奕灵官都这么说了,我们就让明澜仙上来断好了。来人,去看看明澜仙上为什么还没有来。” 身边的小仙官蹭蹭的跑出去,一会儿又会来, “回上生星君,明澜仙上不在明澜殿中,也不再人间。” 上生星君大怒, “胡说!明澜仙上亲自带回辛久仙上,辛久仙上还在这里跪了一会,他能去哪里?快去找!” 大殿下的小仙官胆战心惊,颤抖的声音说, “回上生星君,镇守南天门的白嗣军说确实看见明澜仙上押解辛久仙上回天,只是,辛久仙上进了清明金殿之后,明澜仙上就离开了,不知去向。” 上生星君着实生气,手指着那小仙谩骂到, “你是不是不想留在九重天了,敢和我这么说话,来人!” “住手!”游奕灵官大和一声, “上生星君,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清明金殿上,你也敢这么撒野?” 两方剑拔弩张,气势汹汹,一声凌凌之音打破这压迫的气氛,伍九文学 “明澜不过是在九重天游走一番,是触犯了那一条天规吗?惹得上生星君这样生气,看来,我这是不知法而犯法了,是不是也要罪加一等?” 司命星君都忍不住要给明澜仙上拍手称赞了, “我的天呐,这明澜仙上好威风呀,把上生星君的威风挫了不少,这气势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月老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心点,高手过招,你只是个渣渣,好不好?” 上生星君看着高台子的明澜仙上, “哎呦,明澜仙上姗姗来迟,可是让我们好等!” 明澜波澜不惊,说, “不是您说,我亲自接引辛久回九重天,已经和他有过接触,不可以再插手这件事,以防有所嫌疑吗?现在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上生星君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 游奕灵官哈哈一下, “明澜倒是会打趣,这谁有嫌疑你也不能有嫌疑呀,谁不知道你是这九重天最公正的神仙了,没有你的参与,才会出事。别的我们都不说了,你来看看,这辛久仙上,该是什么罪行?如实说较好,不必理会旁人。” 不必理会旁人的意思是,不用管上生,也无需管他,不必管什么情分,实事求是就好, 明澜忽闪了眼神,沉稳的声音响彻大殿, “九重天之神辛久,二百年前瞒天过海,与罪仙涟若私相授受,藐视天规,在人间新创管岑山以助涟若逃脱,是为打错,罪责难逃,按照天族律法,明澜殿前受刑百鞭,狱神司内,三千年。千年之间,鞭刑不变,三千年后,削去神籍,贬为凡人,生生世世受尽八苦,永世轮回。” 游奕灵官开口, “上生,这样的刑法,上生星君满意吗?” 略微停顿,上生星君刚要张开嘴说话,游奕灵官已经再次说话, “你同不同意,也不是很重要,毕竟这是天族律法,凭你一人之力,也是撼动不了的,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那么,清明金殿上的诸位仙家,都没有意见吧!” “没有。” “没有。” …… “既然如此,那就明澜殿前,受罚吧。白嗣军何在?押解辛久仙上前往明澜殿。” “是。” 明澜仙上走在最前面,带领了后面浩浩荡荡的白嗣军,游奕灵官走在白嗣军的一侧,和辛久一起走着,只不过中间隔着白嗣军,上生星君和那些仙家走在一起,司命星君的眼神一直看着游奕灵官,这张明明和他年岁差不多的脸,怎么会是活了那么长的老神仙呢。 游奕灵官对着辛久语重心长的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辛久 “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偷梁换柱,只手遮天呀,在下佩服。” “师叔就不要再打趣了,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学我们这些小年轻。您这筋骨可是大不如前了吧,小心闪了腰,你可不像我们这青衣小生,年轻力壮!。” “哎哟我这暴脾气,你还叫我师叔,潇然叫我师叔那是辈分,你也跟着他乱叫,我有那么老么?我告诉你啊,再叫我师叔,我可是要生气的,你要是在激我,小心我不救你了啊。” 辛久看着周围的白嗣军,撇撇嘴说, “救我?游奕灵官,救我可没那么容易,你都说了,我们胆子太大了,我们玩脱了。 我现在啊,不求可以活着,只求,涟若能替我和那些妄死的人报仇就好了。” 游奕灵官收敛了玩笑,说, “你要知道,你不能死的,你这受罚的刑,太过特殊。只要你一死,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你只要一死,神魂灵台消弭,然后化生为人,那么,你的生生世世都会说凄苦的,是无解的,所以,只要你是神仙,就不会有这样的苦,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逼得,你从来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有多苦的。” 辛久笑笑, “游奕灵官,我是守护人间的神,自然是看过人间百态的,大致知道是什么。” “看过又怎么样,没有亲身经历过,你怎么知道,设身处地终究还是比不过亲身经历。” “我知道呀,但是,我不是还有三千年的狱神司么,等这个结束了再说吧,说不定,还有余地。” “你的罪行是要往木碟上写的,一旦写上去,是抹不掉的,只要你一死,就会执行,所以,从今往后,不论怎么样,你都要注意,保住你自己” “好。” 辛久说完,刚好看到金乌太子从九重天飞起, “游奕灵官啊,你到过人间吗?人间又是新的一天了,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低头笑了一下,说“原来,我也可以从金乌那金灿灿的身上看到忧郁和伤心,只是不晓得和当年的涟若看到的一样还是不一样。” …………明澜殿前………… 金乌高悬,辛久跪在明澜面前,明澜的手里拿着曾经打过涟若的神鞭,自从神鞭搭过涟若之后,就成了九重天的的“吉祥物”,几乎每一位神仙犯错都会被他鞭笞一番,明澜站在辛久的身侧,静静的看着他,离行刑还有一段时间,辛久微微转头,看着明澜, “明澜,多年不见,你还好吗?人间的时候没有和你好好的说会儿话,是我有些激动了。 其实,我们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吧!” “是了。” 明澜开口,也是淡淡的语气,两个人就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说着不痛不痒的事情,辛久倒是没想到明澜会接他的话,有些愣住了,明澜继续道, “已经四百三十七年,第七月第七日三个时辰了。确实很久了,我都快要忘记了。” 辛久笑笑, “是吗,明澜仙上记得真是清楚。怕不是念着我还欠着你的福气呢吧!” “那倒没有。为了福气还不至于。”31 “我就说么,要是为了福气,记着我这么久,还真是不值得呢。不过,要是真的还欠着,我怕是也没有机会还了。我应该欠着不多了吧,我连仙殿都给你了。” 明澜眼眸微动, “你欠着的福气是一定要还的,也是必须要还的。不然,父债子偿,只是,你并无子嗣。” 辛久淡淡的笑了, “明澜,你倒是,连我都子孙都算计好了。幸亏我这子孙没出生呢,要是真的有,还不得恨死我啊,人家的先祖都是留下一些什么金银细软,武功秘籍的,只有我给他们留了一身的外债!” 辛久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好像临走之前还毁了明澜一个案几,还在上面画了些陌上花,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要是真的缠着自己给他还福气,那还得从狱神司的大殿中去抠下来一点福气呀,真是,莫不是还要做一回贼子吗?明澜仙上继续说, “辛久,这么些年来,你一直在人间?” “是呀,以前在菏泽大地,后来,听说了那些事,就到了管岑山。也真真正正的体会了一会当人的乐趣。” “过得,可还好?” “还好,衣食无忧,又有人伺候,还不用被人催债。” “那就好。” “什么?明澜,你说的大声一点,我这耳朵不太好使了好像。” 明澜点点头, “时辰差不多了。” “嗯,只是明澜,我这算不算是一语成谶了,当初在这里,和涟若打闹时说过的话,终究还是应验了。” 明澜没有说话,只是从辛久的身侧走到了辛久的面前,看着他,又恢复他铁面无私的样子,手上拿着神鞭,说着冠冕堂皇却不近人情的话, “辛久仙上,多有得罪。神鞭刑即开,生死在它。” “呵呵,涟若的血未干,今天便又是我,这神鞭到底是神仙的东西,毫无灵性,又不认主。” 说完,明澜扬起了神鞭,辛久闭上了眼睛,一鞭一鞭打在身上,明澜拿着神鞭的手微微颤抖,在扬鞭的时候,衣袖翻飞,金乌照耀下,明澜的小臂上,似乎有些什么黑黑的东西……, 一百鞭很好过去,不一会就打完了,辛久的衣衫已经被鞭子打的破败不堪,唇上血色褪去,跪在地上,连自己站起来都没有办法,眼神微眯,明澜拿着鞭子的手微微颤抖,哑着嗓子说, “来人,把他押去狱神司。” 说完就马上转过去,略微有些踉跄,身后那些神仙也都散去,狱神司,他们可不能去观摩,那种地放,就是九重天的不祥之地,而且,狱神司,除了明澜仙上,不许旁人进入。 明澜进了明澜殿,一手扶着桌子,就吐出一口血来, “仙上,你怎么了?” “无事,神鞭魔怔,伤了我而已,不打紧,不要声张。” “是。” 第二百三十七章:明澜 明澜仙上是说谎了,辛久和涟若的官职一样,法术就算是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涟若一千神鞭才是这个样子,怎么辛久才一百就变成了这样,只不过是又有人来了一出偷天换日。明澜用尽全力,减弱了神鞭打在辛久身上的力道,暗地里给他下了迷药,这才让他是那般迷迷糊糊的模样,无法察觉到明澜做鬼,神鞭是神物,自然是知道有人暗中捣鬼,明澜身上的伤,就是神鞭反噬的伤,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做的太明目张胆,所以,只是减缓了四分之一而已,明澜在殿中调息,等自己的伤差不多可以压制的时候,动身去了狱神司,辛久被吊在狱神司的十字架上,耷拉着脑袋。明澜就坐在他身边,等着时辰,夜幕过去,东方吐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明澜走上前去,给他喝下醒神丹,辛久迷迷糊糊的睁眼,抬眼看见明澜站在自己眼前,咧开自己的嘴,对着明澜笑了一下,明澜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的出来?” “呵,怎么笑不出来了,我现在高兴的很呢,凭我一个人,给天界留下了一个隐患。” “涟若仙上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你说,她会不会打你?你将她说的那般不好!” 辛久抬起头,看着明澜,虚弱的笑笑, “那个死丫头,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她现在没有记忆,人间又是个好地方,她现在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我来。” 明澜陈下心来,说, “辛久,我说过了,你这么做,或许是没有结果的,我在人间问你,那位琉璃仙到底是不是涟若,你还未曾明说。” 辛久略微有些惊讶, “我在菏泽之地没有亲眼所见,云和告诉我,他们的计划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因为你帮了他们,怎么,你不知道他们都计划?” 明澜有些愣,什么时候他帮助过他们?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和云和确实是对视过一眼,那个时候,他假装要杀了上生星君,难道那个时候,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吗 “所以,琉璃仙就是涟若,那么真正的琉璃仙,在哪里?” “死了。死在了鹿鸣仙台。” “什么?” “潇然亲手把她推下去的,这也是他的心病,无辜的琉璃仙,还是成了亡魂,甚至,她连亡魂都不是,除了谢当轩记了她一辈子之外,没有人会记得她的。” “你不是也记得她么。” 辛久嘲讽的笑了笑, “倒也是,我们还都记得她。但是,明澜,这不是潇然的错,也不是琉璃仙的错,只能说造化弄人。” 明澜微笑, “其实,我还是很惊讶,你竟然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是司法神,你们这招偷天换日,足够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 “我才不怕呢,而且,我觉得你不会说。因为,你是个好人。” “好人?几百年前,我可是亲手打碎了涟若仙上的灵台,今天,我又打了你,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 “你是司法天神,刚正不啊是你的职责,但是,我在明澜殿写木碟的时候,就发现你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好了,再夸我,你的刑法也还是要受的。三千年,不出意外的话,你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你那么爱自由的人,要锁在这里三千年了。 明澜往后面退了退,手上神鞭现,一鞭一鞭的打下去,鞭鞭皮开肉绽,可见深深白骨,伤上加伤,不过很快鞭刑就结束了,优阅读书 “我怎么感觉这神鞭的威力小了许多?只是看起来触目惊心一些?” 明澜没有回答,而是说, “辛久,从今往后,你要活的谨慎一些,你不能死,死了就活不了了。”说完转身离去, 辛久看着他的背影, “你这话说的,谁死了还能活着。” “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一旦你成了人,后果,就要自己承受了,人间八苦是苦,神仙也有苦,只是自古苦乐不相通,人和神也不相通,这苦,不一定可以承受的下来。 “辛久,你以为他们真的会让你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待上三千年吗?” 说完就走了,只是,明澜离开之后一会儿,隔壁的牢房就穿出阵阵凄惨的叫声,听得出来在极力的隐忍,可是再忍,也有忍不了的时候。在辛久听来,这闷哼声像极了明澜。 明澜拖着一身的伤回到了明澜殿,殿里的上君跑过来, “仙上,您这是怎么了?” 明澜这一身伤可是把上君吓坏了,手足无措的扶着明澜,他们家仙上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明澜摆摆手, “没事,你先下去吧。” “仙上!” “去吧。” 上君没有办法,还是行了礼退下了。 明澜盘腿坐在殿内,开始自己给自己疗伤。 神鞭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神物的威严是不容挑战的,神鞭本来应该落在辛久身上的,可是,明澜偷梁换柱,只用了普通的鞭子打了辛久,所以,这神鞭就只能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打自己,再疼也得忍着,而且这次明澜骗了神鞭,所以,神鞭惩罚了他,打的比平常重一些,好在明澜仙上与神鞭相伴多年,神鞭对他也没有赶尽杀绝,灵台有损,可是强度不是特别大,自己还是可以修复的,只是长久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第二天,明澜仙上还是如期出现在了狱神司,还是拿着鞭子,行刑,等到行刑结束,辛久问, “明澜,昨日你离开之后,去了哪里?是离开狱神司了吗?” 明澜冷冷的看着他, “你都是这幅样子了,还有闲心管我?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自己要怎么防备上生那些人来下黑手。” “狱神司是你的地盘,怕什么,他们还能再这里撒野?” 明澜摇摇头,不再说话,离开了辛久所在的牢房,只是今天,再也没有听到昨日凄惨的,特别像明澜的叫声,明澜死死的忍住了,而且,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算是惩罚了。 可是这恰恰,此地无银三百两,辛久刚说了,声音就没有了。 果然是明澜么……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一川烟草 第三天,明澜依旧出现在了狱神司,只是这一次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黑衣人偷袭狱神司,辛久险些命丧,还好明澜仙上及时赶到,一番打斗才将黑衣人击退,辛久的镣铐早就被黑衣人给砍开,手臂上受了些伤,明澜胳膊上也有伤,两个人并排坐在地上,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却很随性,辛久看向明澜, “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明澜眼眸微闪, “没事,举手之劳。” “你呀,把手给我吧,什么举手之劳呀,明明就是拼了命的,那把刀离你那么远,你飞过来救我的,要不是这样,他能伤的了你?来,我给你看看。” 说着就要把明澜的袖子往上卷,明澜一惊,赶紧按着自己的衣袖,着急的问, “你干什么?” 辛久一脸无辜, “我~我~我给你看伤呀,不扶起衣服,怎么看伤?” 明澜眼神躲闪, “好了好了,别看了,我没事,皮肉伤而已,倒是你的伤比较重,你还是给你自己看吧。” 辛久噗嗤一笑, “医者不自医,再说你见我什么时候做大夫了?我又不是月白仙子,逗你玩呢。医术可是一窍不通。” 明澜这才知道被辛久耍了,也是有生气有自责,怎么自己脑子这么不灵光了。 辛久哈哈的笑着, “你呀,就是太板正,不经逗。”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明澜殿还有事,先走了。” “哎,哎,你,你,每天都会来的吧!” 明澜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我是想着,你要是每天都能来的话,就能来陪我说说话,我也不会太闷。” “好。”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不过,在那之后,明澜每一天都来,每一天都会和辛久说话,虽然不多,可是总会来的,告诉他今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谁和谁又打架了,游奕灵官的鹅又和司命怎么样了,月老有没有签错姻缘等等,辛久每天都会盼着明澜前来……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 明澜看着现在醉酒倒在桌子上的辛久,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辛久啊~辛久,我,该,和你说什么呢?如今对月空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宝来 第二天,涟若在无泯的守护下迎着朝阳醒来,辛久一个人睡在屋子里,至于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也不知道,穆青也在自己的屋子里悠悠醒来,大家都是懵的,昨夜太过闹腾了,今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早餐连着午餐一起吃,涟若手上捧着一碗小米粥,边喝边说, “所以,穆青,你还是没有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月白到底在哪里?” 穆青舔着脸笑道, “月白呀,月白在妖族。”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涟若更是惊的跳起来, “你说什么!月白怎么会在妖界?” 穆青摆了摆手, “哎呀,你们着什么急呀,我这不还没急呢吗,她要是有危险,我还能这么安稳的坐着吗?要是有办法救她,我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在妖族,你为什么又说她没事?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吞吞吐吐的,实在不像是你呀。” 穆青摇摇头, “我,我不想说,但是,不管她开心还是不开心,至少性命无虞。” 涟若喝粥的手停下来,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月白到底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得去妖界看看,想办法把月白救出来。” 无泯点点头, “那,我们在座的这些人都要去呢还是怎么样?” 穆青第一个说话,“我一定要去,不可以拒绝。” 涟若开口, “这样吧,穆青,你和辛久,明澜一起去妖界,一定要救出月白,我和无泯还有事要做,稍后就和你们回合,怎么样?” 几个人都同意,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过问,几个人兵分两路,无泯和涟若马不停蹄的到了一川烟草,二人从天而降,整个一川烟草如今满面尘灰,那些人还是他们离开的模样,被尘封在这里三百多年,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活着,可不能动,也不会死,普普通通的人却活了三百年之久,一动不动的停在这里,任三百年风吹雨打,岿然不动,涟若在众多的尘封像里找到荆问寒,慢慢的走到他身边, “荆问寒,对不起!一连两世,你都为我而困,只是尽管我亏欠于你,还是给不了你任何的承诺,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害你困苦多年,一无所获……” 尘封的荆问寒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涟若,听到涟若所说的话,只是他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不能告诉她说,没有关系的,情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是他爱上了她,和她没有关系的,不要自责,不要难过,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从来没有给我什么想法,你一开始就和我说的很清楚,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情爱之事,没有对错的。 无泯从涟若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让她宽慰一些,淡淡的说道, “阿若,凡人常有一句话,叫命由天定,凡人的命数,是由司命所决定的,可是,在他们降生成人,遍历红尘的时候,命数也会随着他们自己的举动而有所改变,这才会有了生死薄一说, 天族给人初生,冥界载人终老,或许他命定的人本不是你,只是你恰好途径,改了他的红尘,可能只是凑巧,可能是早就注定了。或许是你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造就了这次相遇。 命数这个东西,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即便是这世界上最强的人,也无法避免一寸缘分。也许我们的相遇,也是因为某一个不经意呢。宽慰一些吧,至少,你从来没有牵连过他,从来没有利用过他的感情,对吧!” 涟若回头看了看了无泯,眼角湿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无泯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穆青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我们给他们解了封印吧,三百年了,三百年没有看过人间光阴了,他们一定想念极了。” “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翱风情意 无泯和涟若两个人稍微往后退了退,齐齐在胸前结印,大化金光,灵力波自己身放出,所过之处,烟尘散去,一张张别开生面的脸出现,三百年,已经让他们都身体有些僵硬了,但是,在他们身边的人都相互扶着他们,荆问安扶着荆城主跌坐在地上,荆问寒看见自己的妹妹去扶了自己的爹地,哎~,忽然发现自己眼前的涟若,身体的本能让他朝着涟若扑过去,无泯眼看着荆问寒就要扑倒在涟若身上,一个箭步,顺便召唤出为非剑,把为非剑背在身后,拿着剑柄顶住了荆问寒的胸口,说, “少城主,三百年不见,身体可是不大如从前了?腿软成了这个样子,见到人就抱?” 荆问寒一看眼前的人,说, “老子这个样子是因为谁?你这没良心的,还不快点扶着我,要不是老子站不住,老子一定打死你,风吹雨淋的三百年,我都快耗干了。” 无泯扶住他,腹黑的说道, “好了好了,扶住你了,你能得本尊亲自扶衬,可是你的荣幸,记得这是衣裳本尊可是碰过的,以后要裱起来,日日上香供奉。” 涟若看和他们两个吵嘴,微微笑了,这样说话,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人心中是没有芥蒂的,三百年了,或许早就不止三百年,他们三个人的羁绊早就开始了,现在,她和无泯成了恋人,他们和荆问寒成了朋友。 无泯和涟若想到穆青他们,心中也放心不下,匆匆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荆城主也确实需要把这一川烟草好好重整一番,于是他们约好,一个月之后,春晖小城再见。 无泯和涟若马不停蹄,从一川烟草出来后,暗探妖族惶夜城,可这惶夜城对于无泯简直是太过来去自如, “无泯,你这样子让妖族很没有面子啊!”无泯却说, “妖皇也可以在九重天来去自如,脚底生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说的也是,一界之主中好像只有九重天的那位有一点点怂怂的。涟若躲在宫殿的暗处,悄悄的问, “我们怎么没有找到他们,他们不会被抓了吧!” 涟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的看着周围,无泯却是一脸云淡风轻, “应该没有,不然惶夜城现在也不会这么安然,按照妖族多疑的性格,只要有人闯进来,惶夜城怎么着也会上上下下翻个遍的。” “说的是,可是,他们在哪儿?” “除了两位,还有别人在我惶夜城吗?真是惊奇,害得我对那几个无声无息闯入我惶夜城的人有了几分好奇。” 无泯和涟若立马回头,发现苍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苍梧把玩着他额头上的须发,继续说道, “无泯君上,怎么大驾光临来我惶夜城了?是魔界是太过安定了?竟让您散步散到我这儿来了。” 无泯鹰隼似的眼睛瞪着苍梧, “苍梧殿下,有礼了,本尊只是见妖界风光旖旎,惶夜城更是风景宜人,就带上我家尊后,来观赏一番。” 尊后?是哦,他们已经成亲了,虽然不怎么完美,涟若悄悄的问无泯, “你干嘛和他说这个呀!” “我听说,妖族二殿下,什么都好,唯独情路不顺,苍梧殿下的小娘子,可不喜欢他。” 无泯虽然是和涟若说话,可是这悄悄话声音略微有点大呀,就爱 涟若挑了挑眉, “这样啊!你这个人还真是,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腹黑呀。” 你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调侃人家的感情,真的好吗? “我这一肚子坏水儿还不不向你学的么。” 苍梧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卿卿我我的样子,头顶一大条黑线盖下来, “无泯君上,私闯妖族地界,可是大罪,本殿,属实不大气,不能放你走了。今天,生死有命,我们各凭本事吧。” 无泯召出为非剑,气势汹汹, “本尊二打一,是不是胜之不武?” 苍梧哈哈大笑, “哈哈,胜之不武也是胜,等你胜了,再讨论武不武的问题吧!” 苍梧没有再等无泯说话,而是直接起身上前,直接拿起称心剑对上无泯,无泯找准机会反击,瞬息之间已经是过了百招,无泯和苍梧已经打斗的分开,苍梧转身再一次对着无泯刺来,可是只是有一个女子挡在了苍梧的前面,挡住了苍梧的剑风。 剑气吹起了女子脸颊一侧的青丝,苍梧的长剑差蹭着那女子的脖子过去,在脖侧留下了一道红痕,他的剑,只差一点点就能杀了她,可是,他却停下来了,哪怕是自伤也在所不惜,那名女子紧紧的盯着苍梧, “不许你动他们!” 苍梧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压着自己的怒火,怒气沉沉, “小神女!你就这么不想活着吗?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的差一点,就要杀了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苍梧抓着月白的手还在颤抖,她这样在自己的剑下死里逃生,已经是第几次了,要是有一次他没有及时收住手,她就是要死了呀。可月白还是紧紧的盯着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再一次开口, “我不许你动他们!” 苍梧咬紧牙关,双手狠狠的抓住月白的肩膀, “小神女,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肆意妄为,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月白也是丝毫不胆怯,对上苍梧的眼睛,说,“当然了,殿下随时都可以杀了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你!” 小神女,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我要是舍得,当初就该杀了你。可就算是早知道结果,想来也不会和今日有所不同,就算走到她今天这一步,他也不后悔曾经飞蛾扑火。 月白盯着苍梧,说到, “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对待客人要礼貌一点,你的父王没有教过你吗?二殿下!还是你根本就不懂!” 他的小神女总是能戳中他的伤心处,他的父王已经过世了呀,小神女,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顽石吗?这么硬! 第二百四十章:苍梧白一 说完,就转身,拉着涟若的手,大摇大摆的离开,涟若被她拉走的时候,还是懵的,月白在这里混的这么风生水起的么?这么威风!只是看她的样子,也并不开心,苍梧心尖上的人,原来是她,可是怎么会从春晖小城来到妖界呢…… 苍梧看着远去的月白,小神女,你留给我的永远都只是背影,什么时候,到底什么时候,你才会知道…… …………翱风宫………… 一圈人围坐在一起,如果不是知情人,还以为是在聚会呢,明澜,辛久,穆青,涟若,无泯,月白都在,谁都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形,月白挽起了头发,带着妖族王妃的发冠,有了些沉淀,也不想以前那般爱笑了,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年,大家都经历了不少,月白一边给桌子旁的人倒茶,一边淡淡的说, “大家不要不说话呀,见到我,不是应该很开心吗?我见到各位是很开心的,溢于言表呢。” 月白说了一会话,看见大家还是不说话,只好自己再忙活着暖场了, “穆青呀,这么多年没有见了,往日的情分总不至于都没了吧,想当初在人间的时候,你我可是好朋友呢?” 月白调皮的看着穆青,只是穆青并没有抬头,闷着声音说,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是死,也一定会带你走。” 月白噗嗤一笑, “穆青~,你说什么呢,当初的事都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现在,我不是过得好好的么。还有你呀,涟若,你呀,这么多年和我不见了,一见面也不说想我,就只盯着我看,我脸上是有话吗?还是又什么东西啊!还有,辛久仙上,你也看我,以前怎么不见你和我这小医仙打招呼呢?” 涟若拉着月白的手,一下子抱住她, “月白,这些年,你受苦了!” 眼泪在眼角滑落,沾湿衣衫,月白拍了拍涟若的肩膀,轻轻的说, “我吃的好,穿的好,哪里受什么委屈了,好了,倒是你,我隐隐约约听说了些事情,受了不少苦吧!” 这一句隐隐约约,一笔带过了多少事啊,尽付笑谈中了。 说着月白敛了敛涟若额前的碎发,月白是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可今天,还是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倔强。 月白吧啦了一下,拉着涟若坐在了桌子上,淡淡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些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呵呵。” “月白,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妖族,我问穆青,穆青不说,我问你,你也不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急死我了都。” “放心,我没事的,留在妖族,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们从春晖小城离开的事? 在你们离开之后,过了几天,妖族二殿下就来了…… ………… 月白和穆青还在医馆里打闹,月白在一旁捣药,穆青怕在柜台上,调皮的戳着月白的脸,说道, “月白,你在仙族的时候也要亲自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月白白了他一眼, “我说,穆青,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呀,你们君上没有说过你很烦吗。” 穆青摇摇头,不是没说他烦,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敢在无泯面前这么聒噪。 月白看着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随便你吧,我还有事,你别跟着我了啊,跟屁虫。” 月白放下手里的捣药罐子,转身离开,穆青当然还是跟在了身后, “小月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可是只对你一个人这样的。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我喜欢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接受我呀!” 月白翩翩回头,挤出一个甜甜的微笑,127 “呵呵,不要开玩笑了,你和我就认识这么几天,你就喜欢我了,那你喜欢我什么呀,我哪里吸引你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住了穆青,倒不是说不上来,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月白看他有些愣怔,呵呵笑笑, “说不上来了吧,就这样还说喜欢我呀,行了啊,快去忙你的吧,每天在我跟前,就算你长的好看,也不能每天都在我眼前呀!” 说完月白就到旁边的书柜上找医书,穆青还是没羞没躁的跟在月白的屁股后面,招呼着月白,门口进来一个带着斗笠的劲装男子,轻轻的问, “医馆神女可在?” 月白听到声音往门口看去,调皮的说, “医馆没有神女,神棍倒是有一个。” 说完还笑着看了看穆青,接着放下手中的书,朝着那位公子走去, “公子好,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位公子摇摇头,不说话,穆青跟过来,说 “这人怕不是个哑巴吧,我看他不像是会说话的样子呀!” 月白给了穆青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那个,公子,你不用理会他。” 这不会说话,病理也问不出来,带着斗笠,又看不出来,月白说, “公子,麻烦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吧。” 月白想,这聋哑人能听得带她说话吗?不会说也听不到吧,正在月白想的时候,那位公子已经把手伸到月白面前,月白把手搭上去,仔细看了他的脉象, “奇怪,公子这~,” 穆青看着月白纠结的样子,说“怎么了?你不会给把出喜脉来了吧!这可是个公子哥儿啊!” 月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穆青,你闭嘴!”又对那带着斗笠的公子说, “公子,你这脉象,我从来没有见过呀!” 穆青蹲在一旁,看看月白,又看看那名男子, “哎呀,行了行了,把一把就行了,怎么还握住不放了呢,快,快,放开,放开。” 说着,把月白的手从那位男子的手上吧啦下来,月白看了他一眼, “跟屁虫,你干什么,他的脉象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 “还有你没有见过的脉象吗?” 他们都以为那位男子听不到,也没有可以躲开说话,月白说, “我给很多人把过脉,看过病,这样的脉象还是头一次看见,杂乱无章可是却强劲有力,这脉象不正常可是很健康。” 穆青被她说的来了兴趣, “这么奇怪?我来试试。” “嗯。” 穆青伸手搭上了那名男子的手腕,男子斗笠下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盯着穆青,看着穆青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在穆青准备把手搭在他的脉象上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在蓄力了,穆青把了把脉,皱着眉头, “这脉象~” 第二百四十一章:苍梧白二 穆青一个激灵,狭路相逢勇者胜,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运用灵力掀开了那名男子的斗笠,那名男子也是旋身离开,灵力没有打中任何人,但是却掀开了男子的斗笠,穆青和道,就是他。 “苍梧殿下,别来无恙。” 月白也是一惊,“苍梧?你三番两次捣乱,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道苍梧反笑,说到, “捣乱,小神女真是不太可爱呢,怎么能说是捣乱呢?我这样乔装打扮,就是为了在回惶夜城之前再见你一面,可是你呀,总是这么不解风情。哎,真是白费本殿下的一腔热情了。” 月白看着这登徒浪子一般的殿下,“殿下抬举了。” 说罢,就马上举起手里的银针向着苍梧打过去,两个人开始过招, “小神女,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对我刀剑相向,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一些。” 月白的银针处处和苍梧的身影擦身而过,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刺中,苍梧把月白整个人禁锢在他身侧不远,说话都温热气息全都吐落在月白的脖子一侧, “我和殿下能有什么说的,你我生来就是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哎,真是,小刺头,扎的本殿下心疼。” “二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悠闲了,我这样闲散小仙的事情你也要来管。” “啧,啧,啧,瞧你这话说的,可不是你先管我的事情么,你忘了?七年前,你可是从我手上抢走了一条又一条人命,我唾手可得的五识,被你抢去了不少呢,这么算下来,小神女,你要这么还给我?” 月白继续进攻着,说到, “还?苍梧殿下,这是你的东西吗?明明是你们垂涎别人的东西,你们这叫抢,我只是把属于别人的东西还回去而已。” 苍梧一只手把月白禁锢在自己的身侧动弹不得,慢悠悠的,阴狠的说 “小神女,你说的没错,那确实是别人的东西,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妖族除了王族,皆与五识无缘,那我们的五识又是被谁拿了去?为什么六界人人都有的东西,偏我妖族没有,这又是什么道理?啊?小神女。谁能替我们喊冤?没有人,既然没有人,那我们就自己替自己沉冤昭雪喽。” 月白看着他, “你这个疯子,疯子。” “小神女,我要是疯了,一定是你不听话了,我为了我的族人,一向都是最清醒的。” 苍梧自己也很奇怪,明明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神仙,自己也是忍不住来见她,本来人间的事情已经了了,可是他在人间晃悠了那么久,七年的时间,伪装在圣火村,时不时的弄出一点动静来,还专门让人放出声去,只是为了能有朝一日让月白听到,让她带着正义,除暴安良,杀了自己为民除害的目的,再来见自己一面, 王小六是这样,徐意心也是这样,可是到头来,再一次见面,却是又一次针锋相对,银针还是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只不过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是为了救他,那一次是为了杀他。不过,到底就是自己求的有些多,逗留人间也好,圣火村也好,都只是为了见她一面,现在见到了,却又想要的更多,更贪心。 小神女,你是真的不记得七年前,你救的那个人了吗?我爱你爱的深,受着妖仙两界世仇的隔阂,你却不知道我为何爱你,真是可笑。大概是这样的玩笑话,你才不信的吧,其实,我也不信。 月白不再和他多说,直接和他正面对抗,穆青也适时的加入, “好你个苍梧,看剑。” 幻化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剑,骚气十足,拿在他手上,却显得笨重非常。 “穆青,本殿下还说在妖界多年不见你了,原来是到这里逍遥来了。” 穆青是妖,苍梧也是妖,所以,穆青自然是明白的,妖族的脉象都是这样,杂乱无章却强劲有力, 穆青不甘示弱,虽然他看起来很笨, “哼,苍梧,我狐族一向不归妖族王室管,你是殿下又怎么样!” “是吗?你狐族不归我妖族王室管辖,前提是你们和我王族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穆青,你多年不在妖界,似乎并不了解你的族人坐了什么吧,现在,你狐族凋零,所剩只是一些残兵败将,还有自立的本事吗?要不是我”王族坐镇,恐怕,你们一族,早就被别族灭了,你这流落在外的小世子,可就是一个没家的野孩子了,所以说啊,到最后,你还要感谢我,保住了你的根基。” 苍梧的一番话打在穆青的心里,怎么会,怎么可能呢,自己离开的时候,狐族还是鼎盛,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苍梧看着穆青一脸难以置信,再一次开口道, “穆青,狐族还有一息尚存,以前的时候,本殿下还会想,你,或许还是狐族的转机。不过现在看来,是本殿高估你了。” 穆青大吼一声, “要你管?你闭嘴,看招。” 穆青的狐狸剑和苍梧的称心可是差不少呢,穆青主修医术,剑法什么的,是真的不那么会,自然不是苍梧的对手,月白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两个人很快就败下阵来,狐族的现状让穆青忧心忡忡,苍梧看见穆青的样子,说 “怎么,小世子,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那,本殿带你亲自去看看,怎么样?” 说完,一只手提溜起穆青,便飞走了,临走前,还对月白说, “小神女,我妖界的地盘,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月白眼睁睁的看着苍梧和穆青走远,深感无力,到了妖族,穆青的名还是他自己的吗? 月白若有所思,虽然自己法术不高,但是,还是觉得要去就穆青,月白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妖界的征途。 苍梧抓着穆青回了妖界,在惶夜城上空,穆青一眼就看到了前来请安的狐族族长,苍梧说, “看到了吗?小世子,狐族,早已不似以前了,现在的狐族,以俯首称臣。” 第二百四十二章:苍梧白三 边说,就飞到了翱风宫外,苍梧把穆青扔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儿, “来人,把穆青押入水牢,等候发落。” “殿下,此人留下也是祸害,不如,即可绞杀。” 身边的小妖兵走上前来说到,苍梧不说话,眼光毒辣的盯着那小妖兵,盯着小妖兵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说了句, “遵命,殿下。” 小妖兵把穆青拖下去,苍梧刚走进翱风宫,酡颜就来了, “我远远的就听说,我们妖族二殿下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美若天仙的男子,特地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入了二殿下的眼!” 酡颜随性的坐在翱风宫,苍梧也不管她,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听见她问,就随意的说, “美丽倒是不美,就是骚的很!” 酡颜挑眉一笑, “哎哟,我的二王兄,你是带回来了个什么样的男人,瞧把你迷的,你这么说,我更是心痒难耐了,好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王兄,你不会藏着不让我见吧?”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人在水牢,你要看就自己去看吧。” “水牢?”酡颜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王兄好狠的心呀!人家那细皮嫩肉的,你就扔水牢了?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行了,别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我有没有龙阳之好你还不知道?说吧,憋着什么坏呢?我们三个,就你这小妹最让人头疼。” 酡颜一笑, “还是二王兄了解我,我只是觉得,这关押水牢,可不想你的性格呀,大王兄或许会谨慎一些,想的长远些,留人一命。 按照你的性格,没有用的人,一剑杀了就是了,怎么还会留着。可是现在,我有点不懂了,二哥把穆青关进了水牢,这可是很值得人深思的,莫不是二王兄你,真的和穆青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 苍梧白了酡颜一眼, “你既然知道我别有用意,还屁颠屁颠的跑来打听?” “王兄~,连我也不告诉?”酡颜委屈巴巴的眨眼,无辜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可得苍梧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心意, “不告诉。” 苍梧把手摇了摇,酡颜一嘟嘴,说, “哎~,我来之前还和大王兄打赌来着,说,一定把你的话套出来,结果,我还是太看得起我自己了呢,二王兄连我也不告诉。” 苍梧笑了笑,说, “你见过王兄了?”就爱 “转移话题的可恶男人!见过了,庆忌还是那样,冷冰冰的。” “几天不见,你都直呼王兄的名字了,越来越不懂事了。庆忌王兄对你那么好,他听到了,该伤心了。” “放心,只要王兄你不说,大王兄怎么会知道呢,我还是先去看看那个贵公子吧,万一死在水牢了,你可要心疼死。哼。” 说完,酡颜就离开了,苍梧静静的坐在翱风宫内,他在等,等那个女子找上门来,本来打算今生就此别过,可是谁知道,在回来的路上,会经过那间医馆,会见到她,既然天命所归,就没有躲藏的道理,缘来无由,留珠走盘。 酡颜一颦一笑都撩拨心弦,惶夜城里,没有人能比的过酡颜公主,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只是,不知道哪个男子会收了这本就是妖孽的妖孽,她的两位王兄也着实为了她的婚事头疼…… 月白一路上不敢停歇,马不停蹄的到了妖族惶夜城外,摸黑进了惶夜城,看着惶夜城灯火通明, “这么多牢房,穆青到底在哪里?” 月白小心翼翼的走着,今夜的惶夜城里守卫似乎特别少,没有几个人,月白明显感受到了不对劲,可是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这里太过安静,夏夜虫鸣都听的清楚,理智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可是情感上,穆青还没有找到,甚至生死不明,她要是这么走了,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呀。就在月白踌躇之际,身后有雄浑的声音传来, “既然是远道而来,怎么这样就要走了,本殿下可还没有玩够呢。” 身后一道咧咧寒声响起,大掌一收,掌风把月白拉到房内扔在地上,顺势消去幻术,眼前的灯火瞬间变换成恢宏大殿,正是苍梧的翱风宫,月白被甩到大殿上,苍梧高坐殿上,居高临下的说, “本殿是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蠢笨无知,单枪匹马的就敢夜探我惶夜城,你是真的不怕死啊,还是觉得我会大发慈悲的放过你?” 月白没说话,紧接着就听见苍梧说“来人,把她压入水牢,听候发落。” “是。” 妖兵列队,月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关押,月白看着周围蜂拥而上的妖兵,“不可以,就算是逃不出去,也要尽力一搏,束手就擒这种事情可不能做。” 于是,月白找准机会,直接和一室的妖兵动手,你来我往,刀光剑影。 高座上的苍梧看着下面翻飞打斗的众人,眼波微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宝座上飞起,一下子擒月白,让她动弹不懂,示意那些妖兵退下,看着被自己禁锢的月白,开口道, “小神女,你说今夜,你会不会死?如果你没有死,那么你会和谁天人永隔呢?让我来想一想,~嗯,穆青怎么样?那个狐族的小世子,天人永隔,那可是永远也不会再见了呢!” 月白急了,挣扎着,可是苍梧的法术远在月白之上,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只能通过威胁苍梧, “苍梧,你敢!再怎么说,穆青也是你们妖族的小世子,你杀了他,我看,你和你们妖族的王也不好交代吧!” 月白的话成功的把苍梧逗笑了, “小神女,看来你对我妖族还是不了解,妖族当今的王是庆忌,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生哥哥,你说他是帮我还是帮他?我们妖族和你们神仙可不一样,这江山是我们自己打下来的,可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所以……” 苍梧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后面的话大家心里都明白。 “你!苍梧,你敢!” “小神女,你问出我敢不敢这句话,就证明你相信我敢,呵呵,你我虽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我却是很了解你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苍梧白四 苍梧嘴角噙着一抹笑,从来没有消弭,轻声说到, “至于我敢不敢,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来人!把这个惹人怜爱的小神女给我关到翱风宫偏殿去。哦~,千万要注意,不要让这小神女和那个死狐狸见面,不然唯你们是问。” “是。” 苍梧把月白推给那些妖兵,他们带走了月白。苍梧看着月白被带走的身影,默默的说, “小神女呀,其实我本来打算放过你的,但是你自己来了,这我就不能再放你走了。” 妖兵把月白押解到翱风宫偏殿,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说, “在下渐台,得罪了!” 月白看了他一眼, “狗腿子。”渐台整张脸都拧巴起来,玩笑似的说着, “哎呦,哎呦,小丫头的脾气真倔强呀,怎么说你现在也是阶下囚,怎么这么不知道服软呀?还有啊,我可不是狗腿子,我是正儿八经的官大人,我可告诉你啊,我只要说一句话,你这小命儿可就没了。” “算了,咱们走吧,看二殿下会怎么处理这个小丫头。” 渐台带着身后的妖兵全部退下,苍梧在深夜的时候才从大殿回到偏殿,入目就是月白端坐在床边,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动不了,那该死的渐台在离开的时候就给他下了定身咒, 苍梧从门外进来,看着月白,说道, “我的小神女这么乖的吗,就坐在床边等我?” 苍梧一下子凑到月白的跟前,温热的气息吹在月白的脖颈处,顺便给她解了定身咒, “我的小神女呀,你说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敢来我妖界,那个臭狐狸就那么重要吗?” 月白听到他提到穆青,就赶紧问, “穆青在哪?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哎呀,我的小神女呀,你见到我,不应该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么,怎么一见面就问别的男人呢?我可是好伤心的呀。” 苍梧真是油盐不进的性子,月白也不愿意和他说这样有的没的,直接问, “苍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小神女,这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了,我真是很开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苍梧站了起来,俯视着月白,一改轻声细语的风格,殿下之风立显, “小神女,本殿下可不是脾气好的人,他先不敬在先,本殿下不出了这口恶气,是不会放他离开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想凭你的力量救出穆青,实在是痴人说梦,要是本殿不放他走,谁也没有那个本事能救走他!” “苍梧!你不要欺人太甚。” 苍梧盯着月白, “好笑!到底是谁欺人太甚!狗狗 本殿下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保住涂山狐族一脉不至于绝灭,他穆青现在反倒要杀我,你说,谁,欺人太甚?” 苍梧的话,让月白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涂山,穆青和苍梧,妖族之间的恩怨是什么,牵扯了多少,但是在她心里,不管发生过什么,穆青,她还是应该救的。 苍梧扬袖离开,一尘不染。月白看见苍梧离开,也悄悄的离开了翱风宫,妖界再大,也有边际,关人的地方也就那么些,一个一个找过来,总是能找到的。 月白摸黑进了水牢,奇怪的是这水牢之中,除却水击石头发出的叮叮的声音,和潺潺的水流声外,什么都没有,连看护都人都没有,月白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她在水牢穿梭,找寻着穆青的身影, “奇怪,水牢怎么连个看守也没有!莫非有诈?”但这一点点的防备心理瞬间就被月白压下去了,她继续往前走,殊不知,从她一踏出翱风宫的那一刻起,一切行动就在苍梧的掌控之中,穆青被关在水牢的最西边,酡颜公主似乎对这只狐狸很感兴趣,每天都会过来,月白离的穆青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能听到一些除了水流声之外的声音,还有呜咽声,穆青三分之二都身子没在水中,酡颜居高临下看着他,蹲在水牢边上,开口道, “穆青,本公主看你的狐狸皮毛成色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把它买给我?” 穆青的狐狸眼一眯, “我的狐狸皮可不是谁都可以摸的,更何况是拿,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拿。” 酡颜嘟嘴,装作无辜的样子,问道, “那,是不是那个被二王兄抓住的神女姐姐才可以摸呀!” 酡颜这话一出,就看到穆青的脸色变了,酡颜还真的是一语中的,这个看似无辜的小姑娘,眼神可犀利的很。 他立马脱口而出, “是谁?苍梧抓了谁?月白吗?你说呀,你说呀!” 酡颜刷的一下,从水牢边离开,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穆青,说到, “穆青,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本公主这两天日日都来找你,就是想看看,你这只生生脱离狐族的小世子和涂山的那些狐狸有什么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的。狐狸一生,祸国殃民,罪在皮囊,你这皮囊,害了世人,也终将害了自己,狐族皆为皮相而情路坎坷,还以为,你脱离了狐族,这命运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你一样也是为情所困。 我不过一句话,就让你心神不宁,慌慌张张,该说你对那个女子用情颇深呢,还是该说你入世未深,不知隐藏?” 酡颜怎么说也是公主,虽是女流,但这番话也是说的中气十足,颇有气派。 穆青问到, “你什么意思?” 酡颜邪魅一笑, “我什么意思?穆青,本公主今天就和你打一个赌,赌你在感情上,会不会得偿所愿。” 穆青也不是个软柿子, “你说要打赌我就要和你打赌吗?” “打不打赌的,只要我觉得是打赌,那就算是打赌了。” “你这小公主霸道的狠啊!年纪轻轻的就有了暴君的倾向,看来你那两位王兄没有教给你些好东西啊!” “穆青,你在转移话题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段时间,相顾无话,然后,酡颜继续开口,饶有趣味的看着穆青,说到, 第二百四十三章:苍梧白四 苍梧嘴角噙着一抹笑,从来没有消弭,轻声说到, “至于我敢不敢,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来人!把这个惹人怜爱的小神女给我关到翱风宫偏殿去。哦~,千万要注意,不要让这小神女和那个死狐狸见面,不然唯你们是问。” “是。” 苍梧把月白推给那些妖兵,他们带走了月白。苍梧看着月白被带走的身影,默默的说, “小神女呀,其实我本来打算放过你的,但是你自己来了,这我就不能再放你走了。” 妖兵把月白押解到翱风宫偏殿,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说, “在下渐台,得罪了!” 月白看了他一眼, “狗腿子。”渐台整张脸都拧巴起来,玩笑似的说着, “哎呦,哎呦,小丫头的脾气真倔强呀,怎么说你现在也是阶下囚,怎么这么不知道服软呀?还有啊,我可不是狗腿子,我是正儿八经的官大人,我可告诉你啊,我只要说一句话,你这小命儿可就没了。” “算了,咱们走吧,看二殿下会怎么处理这个小丫头。” 渐台带着身后的妖兵全部退下,苍梧在深夜的时候才从大殿回到偏殿,入目就是月白端坐在床边,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动不了,那该死的渐台在离开的时候就给他下了定身咒, 苍梧从门外进来,看着月白,说道, “我的小神女这么乖的吗,就坐在床边等我?” 苍梧一下子凑到月白的跟前,温热的气息吹在月白的脖颈处,顺便给她解了定身咒, “我的小神女呀,你说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敢来我妖界,那个臭狐狸就那么重要吗?” 月白听到他提到穆青,就赶紧问, “穆青在哪?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哎呀,我的小神女呀,你见到我,不应该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么,怎么一见面就问别的男人呢?我可是好伤心的呀。” 苍梧真是油盐不进的性子,月白也不愿意和他说这样有的没的,直接问, “苍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小神女,这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了,我真是很开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苍梧站了起来,俯视着月白,一改轻声细语的风格,殿下之风立显, “小神女,本殿下可不是脾气好的人,他先不敬在先,本殿下不出了这口恶气,是不会放他离开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想凭你的力量救出穆青,实在是痴人说梦,要是本殿不放他走,谁也没有那个本事能救走他!” “苍梧!你不要欺人太甚。” 苍梧盯着月白, “好笑!到底是谁欺人太甚!起舞中文 本殿下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保住涂山狐族一脉不至于绝灭,他穆青现在反倒要杀我,你说,谁,欺人太甚?” 苍梧的话,让月白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涂山,穆青和苍梧,妖族之间的恩怨是什么,牵扯了多少,但是在她心里,不管发生过什么,穆青,她还是应该救的。 苍梧扬袖离开,一尘不染。月白看见苍梧离开,也悄悄的离开了翱风宫,妖界再大,也有边际,关人的地方也就那么些,一个一个找过来,总是能找到的。 月白摸黑进了水牢,奇怪的是这水牢之中,除却水击石头发出的叮叮的声音,和潺潺的水流声外,什么都没有,连看护都人都没有,月白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她在水牢穿梭,找寻着穆青的身影, “奇怪,水牢怎么连个看守也没有!莫非有诈?”但这一点点的防备心理瞬间就被月白压下去了,她继续往前走,殊不知,从她一踏出翱风宫的那一刻起,一切行动就在苍梧的掌控之中,穆青被关在水牢的最西边,酡颜公主似乎对这只狐狸很感兴趣,每天都会过来,月白离的穆青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能听到一些除了水流声之外的声音,还有呜咽声,穆青三分之二都身子没在水中,酡颜居高临下看着他,蹲在水牢边上,开口道, “穆青,本公主看你的狐狸皮毛成色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把它买给我?” 穆青的狐狸眼一眯, “我的狐狸皮可不是谁都可以摸的,更何况是拿,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拿。” 酡颜嘟嘴,装作无辜的样子,问道, “那,是不是那个被二王兄抓住的神女姐姐才可以摸呀!” 酡颜这话一出,就看到穆青的脸色变了,酡颜还真的是一语中的,这个看似无辜的小姑娘,眼神可犀利的很。 他立马脱口而出, “是谁?苍梧抓了谁?月白吗?你说呀,你说呀!” 酡颜刷的一下,从水牢边离开,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穆青,说到, “穆青,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本公主这两天日日都来找你,就是想看看,你这只生生脱离狐族的小世子和涂山的那些狐狸有什么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的。狐狸一生,祸国殃民,罪在皮囊,你这皮囊,害了世人,也终将害了自己,狐族皆为皮相而情路坎坷,还以为,你脱离了狐族,这命运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你一样也是为情所困。 我不过一句话,就让你心神不宁,慌慌张张,该说你对那个女子用情颇深呢,还是该说你入世未深,不知隐藏?” 酡颜怎么说也是公主,虽是女流,但这番话也是说的中气十足,颇有气派。 穆青问到, “你什么意思?” 酡颜邪魅一笑, “我什么意思?穆青,本公主今天就和你打一个赌,赌你在感情上,会不会得偿所愿。” 穆青也不是个软柿子, “你说要打赌我就要和你打赌吗?” “打不打赌的,只要我觉得是打赌,那就算是打赌了。” “你这小公主霸道的狠啊!年纪轻轻的就有了暴君的倾向,看来你那两位王兄没有教给你些好东西啊!” “穆青,你在转移话题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段时间,相顾无话,然后,酡颜继续开口,饶有趣味的看着穆青,说到, 第二百四十四章:苍梧白五 酡颜被忽略了个彻底, “这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呀,你们这么伉俪情深,我看了倒想成全你们了。” 玄水镜后面,苍梧目睹了一切,水牢的守卫是他撤去的,一路上,月白能那么顺利也是苍梧下的命令,他就是想看看,月白会怎么带走穆青,倒是没想到,会正好撞上酡颜, 他这个小妹,净给他坏事! 心中想到,酡颜这丫头玩心太大,不知道她会怎么玩,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苍梧还是决定出面,可不能让酡颜和她未来皇嫂结了仇。 酡颜是妖族的小幺女,更是小妖女,整个妖族,没有没有被她整过的人。 苍梧红衣踏尘,从天而降,大手一挥,从水牢里捞起月白,拘在怀里, “小神女,这么不乖,你呀,” 说着那手指蹭了一下月白的鼻子,悠悠的说到,“不让你乱跑,你偏不听,让我可怎么办,杀了你吧,我还舍不得,可是不惩罚你,本殿下也觉得说不过去,你说,你怎么这么让人难办呢!” 月白瞪着眼睛看着苍梧,穆青则喊叫着,拍打着水牢的水,水花四溅, “苍梧,你不许伤害她,你放开她,不许动她。不许动她!” 苍梧戏谑的笑了一声, “穆青,本来我没打算把她怎么样,但是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法子。” 酡颜疑惑的看着苍梧,他的苍梧王兄,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被激起兴趣的人, “王兄,有什么主意了?” 苍梧放开月白,慢慢的走到穆青身边,蹲在水岸上,说, “穆青,本殿下放了你,可好?” 穆青听到这话,不仅没有松懈,反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苍梧, 像苍梧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吃亏的,放了穆青,不可能的事情, “本殿下放了你,用月白的自由换你的自由,怎么样?” 说完对着穆青调了一下眉,穆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苍梧,酡颜却是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月白,心里暗暗想着,这九重天的神女有什么不同,王兄竟然为了让她留在这里,愿意放了穆青!一命换一命也得这两条命等价,很显然,穆青的命要比月白的命更重要,至少对于妖界来说是这样,可是……, 酡颜低眉巧笑,看来,王兄还是对这小神女不一样。 穆青扬起水花,溅了苍梧一身的水,猩红的眼睛,瞪着苍梧, “老子告诉你,不行,老子就是死在这里,也断然不能让月白留在这里,老子告诉你,你不许动她,你听到了没有,不许你动她。” 苍梧掸了掸身上的水珠,用淡淡的语气说,爱文学网 “这你说了可不算,我们得要问过月白才行,她要是同意,本殿下也不好拂了美人意,你说是吧!” 酡颜听到苍梧说这话笑了一声, “王兄真是的,想让人家姑娘留下来陪你,就直说嘛,干嘛还用这样的法子,搞得好像我们妖界连个女人都留不住都样子。” “哎~,酡颜,可不能这么说,小神女自然和那些腌臜之人不一样,再说了,小神女七年前还给我包扎过伤口呢,咱们不能恩将仇报,得让小神女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才好。” 苍梧一步一步的走向月白,他向前一步,月白就后退一步,直到水牢冰冷的墙壁让月白知道,她退无可退,苍梧凑近了月白,慢吞吞的说, “小神女,你要不要一命抵一命呢?本殿下可是好期待,你会怎么选。我希望你选择留下,穆青,我放他走!” 月白被他禁锢在墙面和他的胸膛之间,苍梧温热的气息吞吐在月白的脖颈处,月白盯着苍梧不说话,苍梧接着说, “小神女,你可只有一次机会,只是你要想清楚,穆青留在这里,可是要死的,而你留在这里,可就不一样,最多就是受受刑具,我妖族惶夜城里的刑罚和你们九重天狱神司的可不一样,对于你,也是新鲜的很呢。” 苍梧突然就开始吓唬起月白来,酡颜看着她的二王兄,无奈的笑了笑,这还是他吗? 月白抬起头,说, “你敢!苍梧,穆青是狐族的小世子,你杀了他,就不怕涂山狐族倾全族之力造反吗?狐族虽然没落,可到底也是一大世家。” 苍梧冷哼一声, “小神女,本殿要是怕,就不会大老远的把穆青抓回来,但是,如果,本殿死了,本殿也一定会拉你入黄泉。所以,小神女,选吧,穆青的生死,此刻就在你手上。” 穆青对着月白摇摇头,大喊着不要,月白不要,不要这么做,不能换,不能换! 在这一刻,穆青终于觉得,自己有多么无能,他终于明白,法术有多么重要,他空有一身医术,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那个他最想就的人,他要是武将,说不定就可以和苍梧一决高下,可是他只是一个大夫,微薄的法术连自己的保不住,怎么还能妄想着救别人。 酡颜看着在一边扑腾的穆青,再看看动弹不得的月白,一把把穆青从水牢中拉出来,甩到刑台上,邢台上的倒钩勒进穆青的血肉里,穆青疼的大喊一声,酡颜嫌弃的看了穆青一眼, “干什么呀,有那么疼吗?难怪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自然是疼些。哦~忘了告诉你,能让本公主亲自动手,你可是第一个。” 回头看了看苍梧,无害的笑着,说到, “王兄,你说,我们先上什么刑好?” 酡颜实在是看不想去,她也很想知道这神女会怎么选,所以干脆,她就再添一把火。 妖界一众小兵都忍不住颤抖,他们是公主殿下又要开始整人了, 苍梧还把月白禁锢在怀里,月白把住苍梧的手臂,哭喊着说, “不行,不行,苍梧,苍梧!不要上刑!” 月白是大夫,穆青也是大夫,月白知道,大夫身上什么最重要,月白也知道,哪个地方打下去最疼,虽然不是感同身受,可是比平常人要知道的多,穿刺的疼,很疼很疼。 第二百四十五章:苍梧白六 “酡颜,动手,悬针。” 酡颜笑了一下,伸手,把旁边的细针吸起来,那针对着的是穆青的手,没有人比月白更清楚,一个大夫的手有多么重要,穆青是大夫,如果他的手坏了,那么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月白眼看着细针就要刺入穆青的手指,大喊一声, “我换!我换。”月白抓着苍梧的手,声泪俱下的说, “我换,我换,苍梧,我留下,你放他走,放他走,好不好,放他走好不好,他是大夫,他的手不能受伤,苍梧,我换,我换,我留下。” 邢台上的穆青摇摇头,哭喊着, “不可以,月白,月白!不行,你听我的,不换,我们不换!” 苍梧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自嘲的笑了笑, “看你们这难舍难分的样子,真是让我感动,既然如此,本殿下就再大发慈悲,一炷香的时间,本殿下再让你们说一炷香的话。” 苍梧和酡颜出了水牢,他们两个人站在水牢门口,酡颜看着苍梧,说, “王兄明明就想让那月白仙留下,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你这样做,那月白仙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呀!” 苍梧看着远处, “至少,是她亲口说了要留下的,我,也想相信。” “王兄,不是你相信的,它就是真的。” “就先让我这么相信着吧。” 酡颜看着苍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月白仙,让哥哥变得不一样了。 酡颜,苍梧,庆忌,三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妖皇父君在世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辅佐父君,是父君的左膀右臂,父君去世,大哥即位,他们两个人救辅佐妖王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他们几个虽然时常在一起,可说的都是政事,要不就是四处奔波,像幼年时期一起玩耍的时间真的很少了。 这月白仙,似乎改变了这一种局面, 水牢内,穆青被绑在邢台上,月白赶紧扑过去,用自己抖动的手给穆青把脉,一边把脉一边说, “穆青,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穆青勉强的笑着, “没事,没事,就是水下待着不舒服,过两天就好了。你这哆哆嗦嗦的,怎么给我把脉啊,再说了,我是妖,你把不出来的。 只是,你,一个人就敢闯惶夜城,真的不要命了吗?” “你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你犯下险。一会儿,苍梧肯定会回来,我想,他,应该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尽快离开惶夜城。” “不,月白,涟若走到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不能丢下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完好无损离开惶夜城的,你放心吧。” “穆青!你不要再胡闹了,能走,你就赶紧走吧。” “不,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一个女子为我牺牲。” 月白看着穆青, “什么七尺男儿,你就是一直狐狸,你不是还要历劫吗?死了可就不能历劫了。你听话,不要惹怒苍梧。” “不,不,我一定…” 穆青还没有说完,月白就打断了他的话,就去听书 “穆青,你听我的,你走了,然后赶紧去找涟若和魔尊,他们会来救我的。” “你知不知道,你留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刻也不会让你留在这里的。我” 月白用法术封住穆青的哑穴,让他不能说话,月白开口说到, “穆青,哑穴半个时辰之后会自己解开。” 月白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到, “穆青,我知道,我留下来,大不了就是一死,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如果幸运,我还能活着,这就是上天偏爱。 我留下我们两个都可以活着,你留下,救只有死路一条,苍梧有句话说的很对,狐族就算是肯为了你和妖族一战,也不会撼动妖族半分的,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还有一件事,穆青,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我不喜欢你,一直以来我对你,就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爱人。” 穆青显然是不相信的,他以为,月白是为了让他没有愧疚的离开,可是,月白说的是真话, “穆青,不要不相信,若是喜欢,一开始我就不会推脱。” “你们的情深似海可说完了?要是说完了,我可要放人了,不然一会儿,惶夜城城门一闭,穆青世子就得等到第二天才能走了,这期间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本殿下可不敢保证。” 月白赶紧接过话, “说完了,你放他走吧!” “小神女,不要着急,本殿下说话算话,不会反悔的。” 对着穆青示意,“走吧,穆青世子,。” 酡颜说, “王兄且慢,这穆青,就由酡颜亲自送他出去吧,王兄还是留下来,免得月白仙乱跑,惹了祸事,她刚来,而且,庆忌王兄可不好说话。” “你又拿你庆忌王兄开玩笑!” 酡颜笑了笑,直接带着穆青就走了, “王兄不要担心,庆忌王兄没那么小气,开两句玩笑就要生气。” 月白见到酡颜把穆青带走了,眼神冰冷,对着苍梧说 “苍梧,我不相信呢,谁知道你是放了他还是又换了个地方把他关起来了!” 苍梧失笑, “我的小神女呀,我何故要骗你呢。 你一个小女子,我骗你,你也不会知道,我不骗你,你也不知道。哎~,没想到本殿下一个七尺男儿,居然不能让一个小女子信服。” 七尺男儿,这是刚才偷听的吗? 月白抬高下巴,直刷刷的看着苍梧,硬气的说,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的,苍梧,我要亲眼看着他离开妖界,否则,我就是死也一定要拉上你。” “呵呵,你这是要和我同生共死吗?说的真是让人感动。” 苍梧这般断章取义,月白也拿他没办法,他是殿下,是主子,是执掌生杀大权的苍梧殿下,威严而不可侵犯,月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这样的上位者谈条件,但是,她知道,不管怎么样她也一定要保住穆青的命,那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虽然他对她是不一样的心思,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想亏欠欲他。 第二百四十六章:苍梧白七 苍梧说的喜欢,月白一句也不信,谁会喜欢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呢,但是既然苍梧说出口的话,她就一定不能让他有反悔的机会。苍梧轻蔑的看着月白, “小神女,本殿让你亲自看着他出去。走!” 说罢,就拉着月白到了惶夜城的高楼上, “小神女,这里可揽尽惶夜景,那里” 苍梧指着惶夜城下面的一角,“将会是穆青离开的地方,酡颜只会把他安全的送出惶夜王城,至于他是留在王城外,还是安安心心的离开妖界,就不是本殿下可以决定的了,本殿下给了他生路,他要是非要往死路上走,小神女,那也怨不得本殿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酡颜和穆青出现在了惶夜城门口, “穆青呀,我苍梧王兄这可是第一次这么容易放一个人,那位月白仙,可是救了你的命呀。” 穆青隐忍着,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回去,不能回去,你的命是月白用自己换回来的,不能功亏一篑,可是,他怎么能让月白为自己替罪呢! “闭嘴!本就是苍梧…” “怎么样?我王兄怎么样了?”酡颜撇撇嘴,打断了他的话,略带嘲讽的说道, “穆青世子,你还以为自己是狐族高高在上的世子吗?本公主现在唤你一声世子,也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要不然,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你都是没有资格再站在惶夜城的土地上的。” 穆青世子,多年前的涂山狐族兴胜,几乎可以和王族相比,狐族从出生起就有宿命,上天不会白白给他们羡煞旁人的容貌,无论是男狐还是女狐,出生的时候就有命定的人,他们成年之后便要去到命定之人身边,做上一世的红颜祸水,乱人心弦,然后让他们的命定之人万劫不复。 狐狸虽然狡猾,但是也有真情在,总有那么几只狐狸会爱上命定中人,总有那么几只狐狸不愿意让自己的命定中人堕入地狱,选择了自己死去。当魅惑天下的小狐狸因为命定中人死去,涂山就会下一场雪,若涂山山顶经年的雪在来年春天的时候没有融化,涂山的狐狸就活不下去了。 穆青是狐族的小世子,他的出生,也是带着这样的使命,在涂山的那些年里,穆青见到的狐狸,不是魅惑而无心就是因爱痴缠,没有一只狐狸的样子是他想要的样子,他不想也和那些狐狸一样,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命定之人是谁,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上那个命定中人,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悲惨的,都不是他想要的。取彼狐狸,为公子裘。 这是穆青听过最感伤的事情,狐狸入世,自矜妖艳,使得山河失色,入得人间富贵家,成了公子案上一抹雪白,公子是人间权贵,生性体寒,抱着狐狸时,狐狸也能感受到公子的寒气,总是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给公子暖手,公子就是她的命定中人,狐狸要想办法魅惑他, 那只小狐狸呀,你还没有开始魅惑他,就先被他乱了心,一人一狐,从春到秋,从雨到雪,从青光到望舒,一年又三月的相伴,长过一生一世,可还是抵不过江湖术士的一句妖言,公子的身子每况愈下,偶遇一位术士,那术士告诉他, “他身边的小狐狸是妖,妖丹可入药,可医寒疾。” 后来,公子的寒疾好了,桌案上再也没有那一摸雪白,涂山下了一场大雪,那场雪,下了好久,下的好大……三号中文网 这是穆青第一次亲眼看到狐狸死去,那只狐狸窝在涂山山顶,一直到大雪没过身躯。妖丹不在了,狐狸的心也没有了,身自然就死了。 穆青决定自己一定不要过这样日子,所以,哪怕是受到惩戒也要离开狐族,只要离开狐族,就不用被强制送到命定中人身边了,一只平平凡凡的小狐狸脱离狐族也不容易,何况他还是狐族的小世子,他将一身皮毛自行毁去,然后匍匐着,爬出了涂山,半路上遇到了无泯,把自己的妖丹让无泯保管,做了魔界的医官大人,慢慢的才养回了那一身皮毛。 只是穆青不知道,命定中人是每一只狐狸的宿命,他离开了狐族,可是离不开狐狸这个身份,只要他是狐狸,就逃不出这宿命,尽管他以为自己可以。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和他的命定中人相遇了。 穆青离开了涂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他离开之后的每一年,涂山都会下雪,有时候只有一场,有时候会连住下几个月,狐狸们除了个别,都为自己的命定中人死去,或被迫,或心甘情愿。 终于有一年,春日的暖阳没有暖和狐狸的寒霜,那一年的涂山,没有雪化,好多只狐狸没有熬过去,最后不得已,狐族熬不下去了,狐族美艳,自诩清高,以前的时候对王族多有不敬,好在王族新王上任,念及狐族也是妖族的一部分,出手救了狐族,自此之后,狐族收敛锋芒,做了臣子,不再傲然。 穆青离开后,狐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酡颜收回心神,接着说, “穆青啊,本公主就送你到这里了,出了惶夜城就不要再回来了,多年前,你不愿意留在狐族,多年后的今天,你也不要留在惶夜城了。” 酡颜还是念在狐族的情分上,劝了穆青, “不劳公主费心,我自有我的去处。” 酡颜噗嗤一笑, “你的去处,是回魔界?还是留在人间?你可别告诉我说,你要留在惶夜城外,找个机会把那位月白仙救出来。这些想想就行了,算了,你还是想也不要想了。 好了,多说无益,你自己的路还是你自己走吧,我也是个女子,所以看得出来,她救你,可是她不喜欢你。” “喜不喜欢,与公主殿下无关。” “本公主只想和你说一句,她不喜欢你,也讨厌妖,但还是答应留在妖界,是为了你,不要让她的一片苦心白费。言尽于此,随你吧。” 说完酡颜就转身离开了,穆青也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惶夜城。 第二百四十七章:苍梧白八 人人都说妖族奸诈,可那也只是对待敌人而已,是问,哪一个人对付敌人不是睚眦必报的,只不过那些正道之人说的多了,就有了所谓的善恶之分。 惶夜城楼上,月白看着穆青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苍梧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说到, “小神女,你就对他那么上心吗?他有哪点值得你喜欢的呢。” 苍梧看着身侧的月白,只以为月白喜欢穆青,才愿意为他留在妖族。认为那在水牢门口听到的话,不是真话。 “二殿下,事已至此,你留我在妖族,到底有什么目的?” 苍梧轻笑, “本殿留你在这惶夜城,能有什么目的,闷得慌,找个人来,聊聊天罢了。” 月白显然不相信,聊聊天,想和他聊天的人还少吗,那些王城的小姐们,做梦都想和苍梧殿下说话,她,自认为没有让他高看一眼的本事,月白明目张胆的打量着苍梧,探究的目光留恋在苍梧身上, “莫要再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本殿不喜欢被别人看。” 月白慢慢的收了眼神,他们在城楼上待了很久,凉风习习,但是各怀心思…… 苍梧带着月白回到看翱风宫,妖族中人都知道苍梧殿下的翱风宫里有一位漂亮神仙,与众不同,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苍梧清早离开,夜晚回来,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刚开始的时候也是遇到过的,后来就没有遇到过了,月白心里怀疑过,苍梧把自己留在这里,可每天也是好好招待着,没有软禁,没有严刑拷打,安静的像没有她这个人。 苍梧是知道的,后来遇不到,是因为月白算准了他离开的时间,故意躲着不见的,思及此处,苍梧就微微有些心痛。 惊鸿殿中,庆忌站在苍梧身边,悠长的声音响起, “苍梧啊,王兄说过了,妖与神仙,势不两立,你把月白仙留下,我并没有说过什么,可要是你为她疯魔,我这个做王兄的,可不能不管你。” “王兄,我从未想过,她会在我心上这么久,起初我也以为对她,只是比平常人多一点喜欢,可是……,呵,谁知道造化弄人。” “要是早知道,当初姜柳烟的事就不该让你参与,你不去人间,这样也可避免你与她相见。” 苍梧无奈的笑了笑, “该遇到的终会遇到,王兄放心,我有分寸的。即便她心不甘情不愿,可至少和宫中的丫头如儿处的还不错,安安静静的。” “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 “嗯。” “行,这几天一直忙着和上生国师交涉出兵天族的事情,确实忙碌,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苍梧告退。” “去吧。” 苍梧退出了惊鸿殿,而此刻翱风宫内,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穆青去而复返,誓死也要带走月白,他在惶夜城外的集市上停留了好久,每天都在打探惶夜城内的消息,零零碎碎的听到一些事情,苍梧殿下宫中来了一位九天玄女,夜夜同寝而眠,穆青实在是不能让月白这样为自己牺牲,撇开自己对月白的爱慕之情,就是普通朋友也不能让她为自己牺牲这么多,所以穆青在蛰伏三个月之后终于抓住机会再一次进了惶夜城,他用法术迷倒了翱风宫满宫的人,月白还以为是苍梧,头也不转的说, “二殿下好大的阵仗,进自己的宫中还要让这些小丫头受罪。” “月白,是我,穆青。”燃文 月白听到穆青的话赶紧转化头,惊讶的看着他, “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受罪,我带你走。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这一次我做了万全的准备。” “穆青,你走了就不该回来的。” 穆青摇摇头,笑着说, “月白,我不后悔,快跟我走吧,你知道吗,涟若和无泯要成亲了,就在这几天,你快和我离开这里,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赶回去参见她们都成亲大典呢。” “好!” 穆青带着月白刚从翱风宫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回来的苍梧,苍梧看见他们两个人就笑了, “我当是谁呢,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你,本殿放你离开,你倒是自投罗网,穆青,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穆青和月白对视一眼,找准机会,直接和苍梧开打,现在整个翱风宫的人都被迷晕,他们只要逃开苍梧就可以离开,三个人过招,都是杀招,可是这些杀招对于苍梧来说可不算什么,不过,他并不介意和他们玩一玩。 你来我往,灵力倾泻,打斗之间,翱风宫已经慢慢有人醒过来,穆青和月白懂医术,只是医毒不分家,穆青看着周围人已经慢慢醒过来,要是再不离开怕是又走不了了,扬起一把毒粉,苍梧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他转念一想,偏迎着那毒粉上去,毒粉入体,苍梧吐出一口鲜血,苍梧算着时辰,那些守将应该快来了,苍梧托着身子和他们打斗,渐台带着守将终于来了, “来人,给本殿下把穆青押入水牢,好生伺候!” “是,殿下。” 苍梧神色复杂的看了月白一眼, “把这个女人给本殿下关到翱风宫中,谁要是让她偷偷跑出来,本殿就要了谁的命。” “是!” 守将把月白押到翱风宫内的时候,月白回头看了一眼穆青被带走的地方,眼角眉梢看到苍梧倒了下去,月白对于穆青,终究是什么都做不了。苍梧对于月白也是什么都做不了,最多是把她关在翱风宫内。 或许月白就是穆青命定中人吧,是穆青一直不愿意面对的宿命。可命运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要什么,t越来什么,想要的,总是千方百计也得不到。 苍梧倒在渐台身上, “殿下!殿下! 来人,快把殿下扶回风华园,找医官来看,快去。” 渐台可不想他们高贵的二殿下和那个女人一起主在翱风宫内! …………风华园中…… 苍梧紧闭双眼,唇色发白,庆忌和酡颜都守在床边,医官跪在床边,渐台着急的问, “医官,怎么样啊!啊?这,这殿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苍梧白九 酡颜伸手打了他一下, “你个死渐台,你说什么呢,二王兄怎么可能会出事!” “对对对,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 渐台赶紧否认,庆忌看到他们两个不靠谱的样子,也是很无奈,只见那医官慢慢开口,说, “庆忌王上,二殿下的毒可解,只是有些费事。” “没事就好,你好好的给二殿下解毒。” 庆忌说完就匆匆离开了,酡颜和渐台也离开了,毕竟人太多也对解毒不利,他们和前庆忌差不多同时出来,可是现在却找不到庆忌的踪迹了,渐台和酡颜走在惶夜城的路上,渐台问, “好些时候没有见到王上了呢!” “王兄这几日很忙,忙着和九重天决一死战的,苍梧王兄中毒,他也只是匆匆来看过一眼就走了。上生国师在天界潜伏那么久,现在看来,也快要动手了,长久的蛰伏就不是蛰伏了。” 酡颜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 “渐台,我们几个一起长大,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 渐台低头轻笑, “公主怎么这么伤感了,你可不是这样的性格呀。” “你不是一直留在苍梧王兄身边就是出去办事,自然是不知道,大王兄自从成了妖皇,就很少笑过了,没有人再唤过他庆忌,都是冰冷的王上,除却我和苍梧王兄会喊这带有人情味的王兄之外,就没有什么有感情的称呼了。” “公主劝劝王上,让他不要太过忧心。凡事都得慢慢来。” “当年父皇过世,王兄年纪轻轻的,就接过重担,在那之后,庆忌王兄留给我的,就只有很多很多的背影,我时常在想,要是当年上生国师没有来到妖界,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如果我们和九重天没有这么多仇怨,王兄就可以轻松一点,欢笑一点。” “公主,上生国师来与不来,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当初我们与他的交易也是各取所需,他和我们联合算计徽文,才让陈家子孙五识为我族所用,如今,已经不是我们想停下就能停下的了。” “可是渐台…” “公主,妖族需要五识,上生可以给,这是最好的利益往来!,” 正好他要,正好他有。 ………… 月白被押回翱风宫,看见如儿在一旁看着她,眼里都是不可思议,月白开口,淡淡的说,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很奇怪吗?” “姑姑,你为什么要走呢!这里不好吗?” 如儿很不相信,月白为什么要走,这里是这个妖族最繁华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人不愿意呆在这里。 可月白知道,这一次走不了那么以后也走不了了,只是这一次,她应该也没有可以就穆青的资本了,语气淡淡的说到, “如儿,我不是妖族人,自然不喜欢待在妖族,我们不一样的。” “姑姑!” 如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像也什么都说不了,二殿下说喜欢姑姑,可是什么都没有,把人放在这里,没名没分,他们这些丫头只能喊一句姑姑,夫人不合规矩。 可是苍梧殿下也没错,月白姑姑不喜欢他,月白姑姑留在这里,本来就是他耍了手段的, 月白忧心忡忡,坐在桌子旁边说,187 “如儿,你说,穆青还有可能活着吗?” 说完闭上了眼睛,忍住了眼泪,如儿看着月白这个样子,也觉得她对穆青用情很深, “姑姑,如儿没有经历过情爱,所以不知道,但是,按照我妖族惯例,穆青世子怕是死罪难逃。庆忌王上绝对不允许自己人被欺负。” 月白深吸一口气,也不愿意相信, “这么说来,穆青,是必死无疑了吗?” 可是如儿是在替月白着急,她才不管什么穆青,什么世子呢! “姑姑,你现在应该想的是自己呀,你要怎么办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算是苍梧殿下不追究,庆忌王上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更何况,姑姑是仙族人,说不定,姑姑会成为他攻打九重天的借口。” 月白听到他这话,便无声的笑了笑, “如儿,你到底是哪边的,你这么说,不怕你们的庆忌王上生气吗?” “姑姑~,如儿只是在和你说一些如儿能想到的事情,如儿不是大丈夫,不知道什么排兵布阵和利益牵涉,如儿只知道,如果苍梧殿下醒不过来,姑姑会死的,姑姑在意的人也会死的!” “不用担心,你们的二殿下不会死的。” 穆青刚刚死里逃生,身上哪里会有什么剧毒粉,她相信,妖族的医官还是可以解掉这些毒的。 …… 现在整个翱风宫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命运,风华园内却乱做一团,医官忙忙碌碌的配置着解药,三天后,苍梧醒了过来,看到床边,酡颜,庆忌,渐台,还有众多医官都在,唯独没有那个小神女, 后来转念一想,真是失算了,自己当时太过生气,把他的小神女关在了翱风宫,也不知道关了这么久,有没有觉得闷得慌,当初他迎着毒粉过去,本来想着,自己中毒,好歹那忘恩负义的小神女也会来看看自己,谁知道自己一时脑热把她关在了翱风宫内,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来看他的吧。 苍梧现在倒是有点庆幸,还可以拿这个理由来骗自己,她是因为自己的命令才不来看自己的,要是自己没有下令,她还没有来,该是多么难过。 “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庆忌率先开口,问到,苍梧摇了摇头, “王兄,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们了。就知道你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受伤。” “王兄,怎么说我也是个病人,刚醒来你就气我。” 酡颜看着她的两个王兄斗嘴, “哎呀,你们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啊。” “哈哈哈,” …………入夜…… 风华园只剩下苍梧一个人,渐台被他打发去传话了, “传惶夜二殿苍梧言:翱风宫解禁!” 诏书说完,渐台立马换上了一副轻松的面孔,说“月白姑娘,可以自由走动了。” 如儿和月白听到这话,愣住了,月白眨了眨眼睛,问, “没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情错一 “没了。” 就这样吗?是不打算惩戒还是打算秋后算账? 渐台看出来月白不信,就说, “月白姑娘,随我亲自去谢恩吧。” “是。” 月白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当是妖族的规矩,跟在渐台身后,一路无话,可渐台的心里不稳啊,渐台看到出来,苍梧是真的很喜欢月白,想见的要死,却只是让自己去传话解禁。 我的殿下呀,你是打算着您的小神女会感动的来谢你吗?不会的。我的殿下呀!你可要谢谢我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媒婆呀。 月白跟着渐台进了风华园,只是很奇怪,风华园中并没有点蜡烛,只有月光,苍梧一个人坐在院子的摇椅上,面前是一汪池水,凉风习习,渐台在苍梧身后抱拳, “二殿下,话以带到,翱风宫解禁了。” 苍梧闭着眼睛,微微抬头,沐浴着月光, “嗯,知道了!” 月白跪下,开口说, “月白多谢二殿下不杀之恩,殿下宽厚,我等望尘莫及。” 苍梧听到月白的声音,一下子从摇椅上站起来, “小神女,你怎么来了?” 月白的眼神躲闪,看向了别处,苍梧一下子就明白,是渐台带她来的,不是她自己要来的, 苍梧尴尬的笑了笑, “哈,原来你不是自己要来啊!我还以为你是要自己来找我的呢。” 月白转头和着月光看向苍梧,这个时候的他好像没有白日里那么刚强,冷峻,听了刚才的声音,还觉得他有点伤心。 苍梧继续说道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月白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细想了想,能不能为穆青求求情!要是再为穆青求情,会不会惹怒他,两人之间一时无话,渐台感觉自己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就说, “殿下,臣先告退了。” 说完就离开了,苍梧身边的桌子上摆了一些点心的清酒,苍梧看见月白欲言又止的样子,抿了一口酒,说, “小神女,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当作是你在开玩笑,你我之间,今时今日所说的话,我的可以当真,你的,可以不当真。” 月白跪在地上,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苍梧,他这话的意思是……,月白在思谋之计,苍梧再次开口, “小神女,和我说一句话就那么难?还是你也觉得你要说出口的话很没有道理?嗯?回答我!” 苍梧忽然厉声说话,吓了月白一跳,苍梧看她惊了一下,自己从位子上慢慢站起来,走到月白身边,弯下身把她扶起来,说,皮皮读书网 “跪了这么久,膝盖疼了吧,来,坐下,我给你揉一揉。” 苍梧把她月白往桌子那边推,想让她坐在椅上,可月白和他推搡着,苍梧便抓着月白的手,更快的向后推着她,月白不想过去,几次尝试着抽出手,都没有成功,最后月白实在是推搡不过,在就快要到桌子旁的时候,月白大声说, “不劳二殿下动手,我自己可以的。” 边说还狠狠的推了苍梧一下,把手从他的手里拿出来,而苍梧也卸下来那副淡笑的模样,眼睛微眯,在月白的耳朵旁说, “小神女,你想要有所得,就要有所失。” 苍梧放开月白的手,自己坐回了喝酒的位置上,接着说, “我知道你的心思,本殿刚才问你还有没有话要说,你欲言又止,本殿就知道了,你想让我放了穆青。 小神女,你可知道穆青犯的错,哦,不,犯的罪,足够他死一百次了,他脱离了狐族,不再受狐族管束,但他还是妖,所以,他还属于我妖族管辖,按照我妖族律法,残害王族,死不足惜。”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放过他?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不做这赔本的买卖。” 月白有点犹豫,但还是试探的说, “二殿下~想要怎么样?” 苍梧小酌一口清洁,打量着月白,说到, “小神女,你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不吃亏的买卖是什么?嗯?” 月白看着他,气急了, “你无耻!” 苍梧大概是被气笑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月白, “小神女,你觉得我无耻?可是,小神女,你就有道理了吗?穆青可是要挫骨扬灰的,他想要杀的人是我,本殿就是说他要谋朝篡位,也没有错的,毕竟,我这一身伤病,拜他所赐。你要救这样一个人,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叫平等交换呢!再说了,也就是我好心,愿意和你交换,要是遇上别人,看谁还愿意帮你。小神女,你可要明白,本殿下身边的女子可不少,也不是非你不可。” 明明就非她不可,还死要面子。苍梧还在浅酌清酒,月白忽然说了句话, “烈酒伤身,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再喝了。” 月白的话让苍梧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直刷刷的看着月白,心里却不想明面上这么云淡风轻,一句关心的话,足够让他乱了心神,月白见他盯着自己,一动不动,有开口说, “我只是怕你喝酒死了,你的王兄怪到穆青身上。” 这也是月白作为医者的一种责任,她受到的教导上,敌人也是病人。 苍梧一下子低了头,掩饰了一脸情伤,再次抬起头来,又是一眼清明,说到, “你为了穆青,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做呀,连关心本殿下都话也说的那么真心实意。” 月白本来想说,她是大夫,所以知道他现在的身体不宜饮酒,但是看他这么想,也没有解释,她并不相信,苍梧真的喜欢她。苍梧把酒杯扔到桌子上,然后,站起来,靠近月白,喝过酒的唇在她的耳边,略带调戏的说, “小神女,你要是嫁给我,我就放了穆青,毕竟你要是嫁给我了,穆青算是你的亲朋好友,那,也算是我的,还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杀他了,怎么样?同不同意?嫁给我,还穆青一条性命!” 月白皱着眉头, 第二百五十章:情错二 上一次,让她留下来,换了穆青平安,这一次,这的还要拿自己的一辈子来换他的命吗?就算情债还不了,也要配上自己一辈子? “堂堂妖族二殿下,就是这么强人所难吗?” “呵!强人所难?明明是小神女你更得便宜,你还说我强人所难?罢了,你就当我强人所难吧,你只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月白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小神女,你盯着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你左右摇摆不定,只会徒增穆青的伤痛而已。我惶夜城的水牢,第二次进去,可没有完好无损的出来过,你是大夫,穆青也懂医术,你应该知道,一双手对医者有多么重要,银针,把脉,可都是离不开手的。” “你!” 苍梧没有等月白说完,拉起她的手,移形换影,就到了水牢,此时的穆青被锁在十字架上,铁锁加身,身上有血迹,是他们狐族特有的清香血气,苍梧带着月白站在他眼前,看穆青的样子就知道他受过刑了,头发湿漉漉的,浑身因为疼痛而颤抖,眼睛微眯,身上血迹斑斑,但是那张脸上一点伤痕也没有, “穆青,穆青,你醒醒!穆青?” 月白甩开苍梧的手,站在穆青面前,轻轻的拍着他的脸, “穆青!穆青!” 穆青意识渐渐清醒,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几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月…月…月白?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来了?” “不是,不是,是我,你怎么样?” “呵呵,我,…我没事,没事的。” “我” 月白还要说什么,苍梧就拉着她,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看着穆青,说, “穆青,本殿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本殿要和本殿的小神女成亲了,而且是普天同庆,妖界朝贺。你,愿不愿意来喝我们的喜酒?” “什么?” 穆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月白,你,他,你们?” 被禁锢在苍梧怀里的月白挣扎着,苍梧却是狠狠的抓着她的肩膀,笑眯眯的说, “看呐,对你的打击很大么,但是本殿就是想要让你知道。” 苍梧一副不服你打我的炫耀样子,穆青怒目圆睁,挣扎着要从十字架上离开,妖族的刑架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挣脱的, “苍梧,你不许逼她,我告诉你,她不喜欢你,你不能这样欺负一个女子。” 苍梧撇嘴, “哦?是吗?”接着看向了月白,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是我逼你的,对不对?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穆青吗?你是不是想和他白头到老?”爱我电子书 月白咬牙切齿, “二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 苍梧最见不得她替穆青说话,怒气一下子到达顶峰,抓着月白的胳膊, “月白!是你先于我有所求的,既然你不愿意,那本殿也只好做我该做的事情了。来人,给我毁了穆青这双手!剥了他的狐狸皮毛。” “是。” 月白动弹不得,可是她的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妖兵已经拿着刑具上来了,月白是医官,她一眼就认出来,是银针,是她以前留在苍梧身上的银针,她一共用银针打过苍梧三次,所以有三根银针留在了他身边,他竟然收着了, 妖兵叫嚣着从一侧准备把银针从穆青的指尖插进去,十指连心呐,更何况,穆青是大夫,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一身医术,手毁掉了,这医术也几乎是废了,眼看着银针就要插进去 月白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喊道, “我嫁!我嫁!” 苍梧听到她的声音,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出声就打碎了这幻境。苍梧紧张到忘记了用力,月白从他的指尖滑落,跌落在地上,苍梧看了月白一眼,就离开了水牢,顺便带走了一地的妖兵,整个水牢就只剩下穆青和月白两个人,月白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等了好一会儿,苍梧也没有回来,月白蹒跚着耆起来,用法术解开穆青的铁锁,两个人背对背靠着,坐在地上, 穆青沙哑着,低声问, “月白,不值得的!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何苦为了我把自己搭进去。” 月白微微一笑, “穆青啊,我其实不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 穆青收敛了眼神,点了点头,月白再次开口, “穆青,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苍梧要把我留在这里,但是至少我可以救下你,就不算是白白留在这里,你是我的朋友,就一定是我的朋友,我也是医者,能用这样的法子救人,也是一件功德。” 月白苍白的解释让穆青更加自责, “穆青,九重天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小医官,每天来来往往的好多神仙,也没有七情六欲,在人间的几年里,我很快乐,这几年的光阴,我也很开心,穆青,要是你离开之后能赶得上涟若的成亲典礼,就替我给她带个话,就说,希望她好好的。她能找到如意郎君很不容易的。” 穆青摇摇头, “这些话还是你自己和他去说吧,我可不给你带话。” “穆青!” “月白,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非要这样剜我的心吗?我不想你留在这里不开心。虽然你不爱我,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开心快乐的。” 月白用手抱住膝盖, “穆青,你要是能平平安安的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好好活着吧!我见过好多人想活却不能活,生命真的很脆弱。” 说着,眼角留下了一滴泪,她想到了走兖之地的妖军叛乱,人间的炼狱之灾…… “月白,我和你说说心里话吧,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鹅黄色的衣裳,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衣裳,就一面,我记了好多年的。尽管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收不了心了,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要救我,对于我给你的这份爱,你无法回应,所以,只能这样来回报我,是不是,你不想对我有所歉疚,才不顾一切的想要救我出去,其实,爱你是我自愿的,和你没有关系的。” 这就是穆青的劫,一直说要渡劫,等到真的要渡劫的时候,才知道说这么的肝肠寸断,不渡劫还好,这一渡劫,就是剜心之痛。 第二百五十一章:情错三 涂山的狐狸呀,终究是逃不过天给的宿命。 “只是,月白,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九重天的神,嫁给了妖族的二殿下,对于九重天,你就是叛徒了,九重天上的一切都要划得清清楚楚的,他们会将你永远逐出九重天,你,回不了家了。” 穆青这么一提,月白好像明白了,扯了扯嘴角,说到,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九重天是回不去了啊……” “月白,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连家都没有。” “呵呵,穆青,你好好活着吧,九重天,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她其实,因为涟若的事情,也不太想回到九重天。 对于九重天来说,月白都到了妖界多少天了,惶夜城关于她和苍梧之间的事情传的风风雨雨的,九重天大概是早就知道了的。 第二天早上,苍梧去而复返,却是满面微霜,还是昨天那身衣裳,身后跟着渐台,玩味的看着预月白, “小神女,走吧,给了你和他一夜的温存时光,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吧!” 苍梧示意,周围的妖兵就上去拉起月白,月白焦急的看着穆青,又转头看向苍梧,说, “你答应过我要放了穆青的,你说话不算话!” “哈,原来小神女这么着急嫁给我吗?既然这样,我怎么好拂了你的意呢!来人,送准夫人回宫。” “是!” 周围的妖兵不顾月白的挣扎,把她带回了翱风宫,月白回头看着留在原地的穆青,一脸焦急,可是没有人理会她,估摸着月白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了,苍梧才开口, “穆青,本殿可以放你走,但是是等你眼睁睁的看着本殿和夫人成亲之后,才会放你走,而且,你最好不要给本殿再生什么事。第一次,本殿留下了月白,第二次,本殿娶了月白,要是你再有第三次,本殿可就不确定,要从月白身上拿回些什么了。总之本殿只有一句话,你生事,本殿就从月白身上拿回来!” “你敢!” 苍梧扯了扯嘴角, “你看本殿敢不敢,你现在可没有资格硬气!来人,给本殿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在本殿和夫人的大婚之日之前死去。” “是。” 月白又被关在了翱风宫,这一次,没有人在唤她一声姑姑,虽然大婚还没有举行,可是这些宫婢已经开始喊她夫人了,连如儿也是这样。 “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您一夜未归,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你们都收到消息了?这么快就改口叫夫人了?” 如儿收了收脸上的欣喜,她知道夫人不想留下,她有她的打算,可是,王上的旨意已经下了,苍梧殿下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的呢,如儿诺诺的说, “夫人,其实,奴婢~”180 “没事,我只是问一问,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我也做不了自己的主。是我求他的,我该是自己受着的。” 月白其实也很拒接,她确实不想留在这里,不想嫁给他,可是,这个结果,是自己求来的,她救了穆青不是吗,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自从水牢一别之后,月白就再也没有见过苍梧,也没有见过穆青,自己被关在翱风宫中,要不是时不时的会收到小宫女送来的关于成亲的一些东西,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忘记了,在这里的这些日子里,月白想了很多,既然答应嫁给他了,就要履行承诺。如果苍梧守信用,放了穆青的话,自己也确实应该实现自己的诺言,这样想来,倒也没有那么排斥,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自己又没有喜欢的人,怎么还不是过完这一生,只是,成了妖族的夫人,九重天大概是回不去了吧。 背井离乡,一腔孤勇,此后,所有的过去就挥手告别了,九重天,就是一个不可以再提起的过往了,那些朋友,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但愿以后,我们不会刀剑相向。 这个时候的月白也是决定要和苍梧好好在一起的,尽管自己不爱他,尽管不知道苍梧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时候的月白,只期望着,穆青能安安稳稳的离开,自己也会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 如果苍梧知道月白是这样想的,估计会很开心的吧虽然她不爱他,但是她愿意遵守诺言,和他一起生活。 三天后,传说中的大婚之日来到,如儿在花镜前给她梳妆打扮,一些小宫婢也在一旁打下手,月白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样一打扮,和以前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看起来要好看一些,红帐三千丈,月白盘起了长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如儿看着镜中的夫人,美则美矣,没有灵魂,只是一副美人骨,思虑过重。 “夫人,今天是您的大婚之日,您要开开心心的才是呀!可是看您心事重重的样子。” 月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不是不想嫁给他,只是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就问了一句, “如儿,要是没有我,你们二殿下的妻子会是谁?” 如儿边给她上妆,边说, “如果没有夫人,殿下就不会娶到称心如意的人了。您,就是殿下最称心如意的人。月白迷离的眸子转了转, “称心如意?” “嗯嗯。” 月白轻笑,倒是觉得称心如意这个词,这样的明媚, “这样吧,我换一种问法,如果没有我,你们殿下,会何时成亲,和什么人成亲?不说称心如意,只说门当户对。” 如儿梳妆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大概不会成亲吧,即便是成亲也是那许多个门当户对的不爱里最门当户对的一个。” 月白抬头,看向如儿, “是什么意思?” “夫人,我们妖族中人,不一定非要成亲生子的,虽然儿女缘分是人人羡煞,可是妖族,有儿女还不如没有,那些孩子妖族五识不全,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苦命的孩子。与其生下来受苦,不如就不要生下来。” “我记得,妖族王室的孩子,是健康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情错四 “是,所以,奴婢才说,殿下要是成亲,也一定是最门当户对的那一个,因为不爱,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利用了。” 不爱,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利用了,爱与不爱,真的差好多, 月白放开了如儿的手,如儿继续给她梳妆打扮, “夫人,你知道么,你其实笑起来很好看的。” “你什么时候见我笑过?” 如儿笑了一下, “夫人时常将笑挂在嘴边,淡淡的,很温柔的。” “是吗?” 常常挂在嘴边,她的笑是习惯,不是心情,用微笑对人,要温和一些,也看起来善良一点。 在谈话中,妆容已成,如儿在月白的额间画了花钿,眼尾画上了苍梧鸟的剪影,珠花戴在耳畔,带上凤冠,月白是妖界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一位夫人,只是在典礼上,没有见到庆忌王上,月白一身银白嫁衣在如儿的搀扶下走到苍梧身边,然后和苍梧相携一起踏上七十七琉璃阶,受万妖朝拜,便可礼成。 月白着锦绣华服,身边是如儿,身后是整个翱风宫上下,要去的身边是苍梧殿下的身边,周围没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没有她的亲朋好友,月白面对面的,朝着苍梧一步一步走过去,第一次细细打量着苍梧, 他玉带束腰,白玉冠服,气宇轩昂,一眼看上去很惊艳,看的久了也更有韵味,眼眸深邃,可吞那山海。 这样的男子,这样的身份,有多少女子愿意为他放在身段,可是他却只认为自己是他称心如意的人,至少明面上苍梧是这样说的。月白走到了苍梧身边,他牵了她的手,拉着她走上琉璃阶,除了病人,只有苍梧握过她的手。 “小神女,你往你的东北方向看,看那个最不起眼的地方。” 苍梧凑过来,悄悄的对月白说,月白慢慢的转过头,慢慢的转头,看见了酡颜,渐台还有好多好多她不认识的人,看他们的穿着也是妖界的王权富贵人家。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现穆青隐没在人群中,月白看向苍梧,要说什么,苍梧却狠狠的抓了一下月白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小神女,本殿说话算话,你嫁给我,本殿就放他走。今天,本殿让他他亲眼看着你我成亲,明天,他就是褪去狐狸皮毛,自由的穆青医官。” 褪去狐狸皮毛,他就不是狐族了,不是狐族就自由了。 只是穆青如果聪明一点就知道他应该离开可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哪里是聪明的,他再一次放弃了离开的机会,也把苍梧和月白拉进了地狱。 七十七阶琉璃阶,已经走了一半了,月白只看了穆青一眼就转过头去,目视前方,穆青手上的狐狸鞭蠢蠢欲动,爱情令人脑热,也令人有无畏的勇气。穆青初涉情爱,只有一腔孤勇,他手上的狐狸鞭终于按捺不住,长剑穿破人群,直奔苍梧,因为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没有防备,好几个来参见婚宴的王室都被杀了,苍梧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的,穆青还没有意识到结果,他还想要和苍梧作对, 苍梧狠狠的把月白拉到身后,看向穆青, “不自量力!” 穆青啊,穆青,确实是错了,月白这样救他,可他不珍惜呀!苍梧只用一只手和穆青打,你来我往,穆青的狐狸剑格外耀眼,琉璃阶下的狐族族长看见狐狸剑也一下子就认出来,只是穆青已经离开狐族了,和他们狐族也没有关系了。云南 苍梧一掌把穆青打倒在地,用法术把他的狐狸剑拿在手上,指着他,怒气冲冲的说, “穆青,你赢不了我的!本殿已经打算放了你,可是你还真是不知好歹,今天,就让你死在自己的剑下。” 说着就要刺下去,苍梧身后抓着月白手的手感受到月白有一瞬间的颤抖,这个时候渐台走上前来, “殿下,妖族大婚,不兴生杀,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明日再说,成亲典礼比穆青可重要多了。” 苍梧眯着眼睛, “明日?今天他敢在大婚之日作乱,明天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本殿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他,是他不识好歹。” “殿下!” 渐台怎么也不希望苍梧杀了穆青,杀了穆青,那么穆青就会成为月白和苍梧之间一个过不去的结,死人的结是怎么都解不开的。苍梧看不明白,可渐台明白。 苍梧转头,问了问月白, “小神女,你呢?你也想本殿放了他吗?” “是!” 月白几经犹豫还是说出了口, “你就是在无理取闹!” 他回头,扔掉了狐狸剑,灵力在手掌处凝结,直逼穆青而去,月白紧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苍梧最后也没有杀了穆青,他收走了穆青的狐狸皮毛,穆青本就受了伤,还被拿走了狐狸皮毛,现在,穆青真的成了一点法力都没有的普通人了,褪去皮毛,每年冬天,都有可能是他熬不过去的劫难, 寒风凌冽,他没有了御寒的东西。 苍梧盯着穆青,拿出殿下的威严,说道, “本殿在此,以儆效尤,穆青,滚!” 穆青趴在地上,看着苍梧当着他的面,亲了月白,苍梧狠狠的咬了月白的唇,惩罚她,为什么永远都想的是穆青,也惩罚自己,为什么永远狠不下心,更是惩罚穆青,为什么永远在他们中间,穆青的脑子一下子坍塌,亲吻的动作在穆青的眼前放慢了数倍,挥之不去。 月白也惊讶的看着眼前陡然放大的脸, 他,他,这是在干什么?亲吻~亲吻吗? 苍梧横抱起月白,婚服摇曳,成双成对,剩下的琉璃阶,苍梧抱着月白走完,没有人理会瘫坐在地上的穆青,苍梧和月白受万妖朝贺,在欢呼声中离开…… 穆青确实是眼睁睁的看着苍梧娶了月白,月白嫁了苍梧,人群都聚在翱风宫里了,琉璃阶处只有穆青,他现在毫无法力,再也没有威胁,甚至,剥离皮毛的痛让他堂堂正正的走出惶夜城都做不到,他只能瘫坐在这里,茕茕孑立。 第二百五十三章:情错五 夜幕降临,酡颜站在了穆青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么样,穆青,给人遗弃,让人讨厌,把别人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呀,嗯?了爱情,不顾一切?” 穆青被收走了狐狸皮毛,元气大伤,动弹不得, “穆青,本公主,见了你好多次了,见你一次,就更讨厌你一次,要不是渐台和我说你不能死,我想,我真的会杀了你,皇嫂救了你几次,你都没有听话,她让你走,你偏偏要留下。” “皇嫂?你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其实酡颜也不喜欢月白,喊这声皇嫂只是为了气穆青而已, “当然了,他们已经成亲了,自然是我皇嫂,穆青,滚吧。” 穆青轻哼一声, “要不是我,她能成了你皇嫂?” 酡颜一瞬间绽放如花笑颜,“原来你知道啊,要不是你,月白怎么会是我皇嫂!” 酡颜弯下腰,靠近穆青,说,“穆青啊,你也知道,是你让月白不得不留下妖界的,她那么救你,可是你,偏偏不领情!” 酡颜有很多话想和穆青说,可是最后也只有一句,滚吧! “我…” 穆青还没有说完就晕倒在地上,酡颜冷漠的看着地上的穆青,最终用幻术把他收在袖中,带着他离开,穆青的狐狸皮毛被收走,又在水牢受了好多刑,还和苍梧动了手,强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又这般被酡颜气着,不晕才怪。被酡颜扔在荒郊野外, 看着躺在地上的穆青,一脸傲娇, “真想杀了你!” 渐台说过,王兄是真心对月白的,他们要想在一起,这穆青就不能死,让她找个机会,把他送出了妖界,反正,这也是苍梧答应下来的,只是早晚而已,他早些离开,苍梧和月白也能早些安心。 “你要是死在这里了,记得托梦告诉月白,说你的死可和我王兄没关系。” 说完,酡颜就走了,穆青全靠自己的毅力才能爬回医馆,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一到医馆就晕倒了,医馆中的人也拿他的病没办法,他是妖,要可以救人,可是人确实救不了妖的,他在医馆就这么昏睡着,等再次醒来,无泯已经被封锁妖塔,涟若下落不明,行舟死去,庭花独守绯净花…… 他知道,一切已经过去了,只有等到故人再现,一切才有转机。 这边,月白一身华服坐在翱风宫内,头冠之下的月白可以看到身上的衣服流光溢彩,这样的衣裳衬着人也更加娇艳,苍梧从门外进来,笑着走到她身边,挑起她的下巴,略带些轻挑, “原来,你穿我妖族的婚服这样好看,早知道是这样,我第一次见你就应该带你回来。” 月白警惕的看着他,冰冷的手指握住下巴,月白实在是不能忽视, “你想干什么?” 苍梧偏了头, “大婚之日还能干什么,早些时候亲都亲了,现在自然是做剩下的事了。” “你!” 月白忽然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本来就是自己答应了要嫁给他的,既然嫁了,这些事情也是想过的,只是,自己想过和真正要做,还是有点差距的, “穆青呢!穆青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穆青这个名字从月白的口中说出来,苍梧的怒气就蹭蹭的往上涨,他最不想在月白的口中听到穆青是名字,肥猫文学网 “穆青!穆青!穆青!你和我能说的话就只有穆青吗?我们的大婚之日,你为什么要提他! 小神女,本殿不是圣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宽宏大量的原谅你!” 月白给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没有料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月白看向苍梧, “二殿下,只要穆青活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会尽一个做妻子的本分,我…” “你够了,闭嘴,本殿就和穆青差那么远吗?你为了穆青和本殿成亲为了他和本殿洞房!好,好,你真是好样的,你真好。滚,滚!” 苍梧挥舞着衣袖,驱赶着月白,可是月白还没有动,他自己却一步一步的走出翱风宫,新婚之夜,新郎官却落寞的离开了新房。 月白看着他离开,竟然松了一口气。 苍梧回到了风华园,独自饮酒,很多苦难的时候,都是酒陪他熬过来的, “小神女,本殿娶你就是为了那个吗?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本殿称心如意的人竟是个狼心狗肺的,呵。” …………… 第二天,如儿在门外敲门, “夫人,殿下,你们起了吗?” 这个时候,月白打开了房门,她已经梳洗好,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笑, “如儿,殿下不在,昨天,这里只有我。” 如儿被惊讶到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 “我把他气走了。”月白说的淡淡的, “这…” “好了,你进来吧,我问你件事。”如儿跟在月白身后,“夫人有什么话问。” “我问你,你知道穆青怎么样了吗?” “本殿的女人,有什么话直接来问我就好了,这样向奴婢探听,像是我们夫妻离心一般,像什么话。” 苍梧的话从身后传来,月白迅速回头看向他,她担心自己的话又会惹他生气, 他 苍梧走过来,拉着月白的手,拉着她,边走边说, “穆青还活着,至少在本殿送他离开的时候还有气儿。以后不要再在本殿面前提起他的,否则本殿就把他的皮毛烧了。” 月白是走在他身后的,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和墨发飞扬,撇开两族之间的世仇,苍梧对她也不错,也许,就这样也挺好的,她要救的人也救下了,以后,就这样吧,做苍梧的夫人,只是要对不住九重天和涟若了。 月白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看到前面的苍梧停了下来,一下子扑到他的背上,苍梧回头,笑了一下,这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淡淡的,很干净,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一会儿带你去见庆忌王上,也就是王兄,你随我,喊他王兄就行。” “嗯。” 第二百五十四章:情错六 苍梧对昨夜的事情绝口不提,月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没有提。在惊鸿殿内见到了传闻中的庆忌王上,玄色衣裳,年纪很轻,看起来比苍梧大不了多少,苍梧拉着她给庆忌行了礼, “苍梧携新婚妻子见过王兄。” 庆忌虚扶了一把, “起吧。现在,我是王兄,不是王上,随意就好,一家人,不必拘束。” 只是这位庆忌王上对月白不是很友善,看向她的眼睛总是带着审视, “你是叫月白吧,既然做了苍梧的妻子,那么就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妻子,我可以不纠结你以前是九重天的神仙,不在乎你的身份以及和穆青的纠葛,但是,既然你已经嫁给了苍梧,过去的一切就要摒弃,现在,你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翱风宫的夫人,妖族二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懂吗?” 月白本欲行礼说知道,苍梧却先她一步, “王兄,夫人刚来,不知道规矩,你别吓唬她,日后,她一定会好好的。” 苍梧知道她放不下九重天,可是她不知道,她放不下的只是涟若。这个时候的月白,是想过要和他长长久久的。她不爱穆青,也不爱苍梧,可是,她是想过要和苍梧好好的。 而且,庆忌一开始并不讨厌月白,怎么成亲之后却对月白的态度不怎么好了? 庆忌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抓着不放,只是说, “我和苍梧还有些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月白行了礼,转身离开,苍梧说, “王兄,我家夫人对惶夜城不熟悉,我怕她找不到回去的路,有什么事情等我把夫人送回去之后再说吧。” 说着,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月白就走出去好远,苍梧快步赶上月白的步子,伸手拉着她, “小神女,怎么走到这么快?” “二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小神女,我们已经成亲了,不要再叫我二殿下了,叫我苍梧。” 月白的眼眸动了动,终究也是没有叫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 苍梧抓着月白的手,两个人都安安静静,走在回去的路上,手牵着手,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好像一不小心就已经到了暮年。 这大概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和谐的时候了。苍梧把她送到翱风宫门口,说 “进去吧,王兄还在等我。” 月白略微点点头,转身离开,苍梧看着月白的背影,轻轻的说, “你,也会等我的吧!” 月白没有听清,转过身来问, “你说什么?”可乐文学 “哦,没什么。” 月白没有多想,进了翱风宫,却没想到,当月白再一次见到苍梧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开始的感情就有了沟壑。 苍梧看着月白的背影,他隐隐知道到王兄唤他前去,是为了什么。 惊鸿殿里,酡颜,渐台,苍梧,庆忌都神色凝重,酡颜皱着眉头,看向庆忌, “王兄,这上生国师到底想干什么?他的野心太大了,我看,他不单单是要九重天,他还要人间,甚至,想要的更多,怕妖族也在他的算计之内呢。” 庆忌威严的声音响起, “酡颜,不要意气用事,既然结为联盟,就不可以内讧,况且,他想要动我妖族,也没有那个本事。九重天的事情,我们必定要插上一脚,这是当初答应上生国师的。酡颜,你去九重天帮助上生。我在妖界等着你的好消息,但是,量力而行,保护好自己!” “王兄放心。”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苍梧留下。” 酡颜和渐台退出去,惊鸿殿内就只有苍梧和庆忌两个人,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王兄的心思是什么?”苍梧问到, “当年,我们和上生联手,他给了我们五识,我们给了他妖界的支持,他成了我妖族的国师,从那一刻起,妖族和九重天的恩怨就开始了。” “我知道,上生是天帝的儿子,他本来也该是像金乌太子一般,奈何,生母福薄。” “就算他是姜婉的孩子,也不一定能成为金乌太子那般的人,九重天的幼宁r公主,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说不定,上生要真是在安乐窝里长大的,还不一定有现在的谋划和脑袋呢!” 苍梧点点头,“上生的母亲是人间的小婢女,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儿子,让他从小流落在外,饱受欺凌,长大后成了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天帝花心,后果却要女子承受。” “苍梧啊,王兄今天把你留下,是希望你可以把儿女情长和大局分开,想让你看的明白,到底哪个更重要,不是不让你有儿女情长而是,孰轻孰重,你要明白。你娶了九重天的人,王兄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毕竟,木已成舟,只是,王兄希望,你不要把这么多年来的辛苦经营为了一个女人毁掉。功败垂成,是最不值得的事情。” “王兄,放心!” 苍梧说的斩钉截铁,庆忌也是毫不犹豫的相信他, “好。这一次,你就留在妖界,修炼傀儡术吧,九重天还用不着你亲自出手。父皇在世的时候,就说你聪明绝顶,所以,要你做了傀儡军主将,让我做了这需要周旋的妖皇。” 苍梧笑了, “哈哈,父皇给我的桐花令我可得贴身带着呢,多亏了父皇,让你做了妖皇,不然我可要难过死了,那么有趣的差事给了你。” “苍梧,走兖之地在九重天和妖族的交界处,姜柳烟已经不可以再用了,那个地方的傀儡军就要靠你了,当年耀云战场上一战,还是能看到傀儡军的风姿绰约,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他们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与酡颜同日出发,同日归来,去走兖之地操练那里的傀儡军!” “好!只是我与酡颜一同出发,惶夜城中,就只剩下王兄一个人了,只记莫要太过劳累,王兄的身子最重要。” 庆忌哈哈大笑, “我知道你这小子想什么呢,放心吧,翱风宫你走之前是什么样子,你回来就是什么样子的,我好歹也是妖皇,不必要为了那小女子耍手段。你要是真的觉得我劳累,就把渐台留下吧,有他照看,我也安心一些。” 第二百五十五章:情错七 要我不要劳累,苍梧呀苍梧,我是你的哥哥,还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吗?劳累的你就是怕我欺负你的新媳妇呗! 苍梧笑笑, “好。就知道王兄明白我的意思,哈哈,何时出发?” “即刻出发!” 苍梧带着大军大摇大摆的走了,也没有来得及和月白说一声,新婚第二天就要出去办事,说出来还是不好听的。 ………………翱风宫内………… 如儿抱着昨日的婚服走进来,说, “夫人,苍梧殿下已经离开惶夜城了呢,您没去看吗?” 月白低下头,收敛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没,我等他回来便好。你我初遇,相见不多,对我也不甚了解,我这性子最见不得离别,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就好。” 如儿歪着身子,一个劲儿的冲着她笑,眼睛弯弯的,月白看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笑,有点摸不着头脑, “如儿,你一直看着我笑什么呀!” 如儿打趣的说道, “如儿在看,夫人还是不是以前的夫人了呀,成亲之后,夫人一夜之间变了好多呢,现在,都想着要等苍梧殿下回宫了呢。” 如儿的话让月白一下子红了脸,但还是开口解释道, “我已经嫁给他了,自然是他的妻子,也是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做好我分内的事就好了。” 现在的月白还没有喜欢上苍梧,她之所以柔顺,是因为责任,苍梧放过穆青,她就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 就算是这样,如果苍梧知道的话,也是很开心的吧。 如儿笑嘻嘻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现在夫人和殿下真的很好呢。如儿看了也好开心。只是夫人没去城楼上,没有看到苍梧殿下的飒爽英姿呢,苍梧殿下离开之前还回头了呢,肯定是放不下夫人。” 月白淡淡的说, “以后总会见到的。” 自从苍梧走了之后,翱风宫成了惶夜城最开心的地方,每一天,月白和那些小宫娥在一起打打闹闹。她们几乎没有出过翱风宫,可是欢声笑语的传的很远。 渐台站在惊鸿殿外,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翱风宫内的笑声,身边的小宫娥已经叫了他好多遍了, “啊?什么?” “渐台大人,王上请!” “哦,哦,怪不好意思的,听的入神了。” 渐台刚要往惊鸿殿内走起,就撞见了庆忌出来, “王上。”渐台弯腰行礼,庆忌说, “宫中太闷了,陪我走走吧。” “是。 两个人走在惶夜城中,庆忌听着翱风宫的笑声,说道, “好久没有听到这样悦耳的笑声了。” “是王上很久没有那样开心过了。” “渐台啊,苍梧和酡颜离开有多久了?” 渐台略微算了一下,说,5599 “已经三个月了,按道理来说,三个月早应该回来了呀,上生国师要和魔界开战,三个月也应该打完了呀,您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安。” 庆忌的眸子转了转,说, “渐台,要是再有三天他们不回来,咱们就出兵天界。我们的人只是去帮忙,绝不能死在战场上。届时对着上生,也不用仁慈。” “王上,渐台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明白,王上,为什么要和上生联手呢,咱们妖界和魔界本是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五识,当年的上生国师给了我们修炼傀儡军的试炼场,给了我们陈家的五识,以这个为条件,成了我妖族的国师,于是决定帮助上生国师,他对我们有恩,所以我们也是要帮他的。” “就因为这个?” 渐台显然是不信的,就凭这个,根本不可能让妖族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庆忌笑了笑, “当然,天下攘攘,皆为利来,除此之外,那就是,上生的身世,是一个随时随地会爆炸的消息,必要的时候,会有用处!” 渐台有点惊讶, “原来如此。” 庆忌点点头, “但是,这一次我们是去帮助上生去攻打九重天,而不是我们去攻打九重天,我让酡颜去帮他已经是大度了,怎么都不能让酡颜出事。” “王上放心,酡颜公主是咱们妖界的小福星呢,整个妖界都庇护着她呢,不会出什么事的,王上不要太过担心了!” 庆忌点了点头,眉宇间还是有忧愁,这时间是有点久了 ……………… 好在过了两日,苍梧总算是带着酡颜回来了,在惊鸿殿上酡颜和苍梧汇报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三个月,很长了。这边,如儿蹦蹦跳跳的进了翱风宫, “夫人,夫人,殿下回来了,酡颜公主也会来了。” 正在插花的月白怔了一下, “回来了?” “嗯。” 脸颊上带了一点微笑, “我出去迎迎他吧,这么些时候,风餐露宿,也一定很累了。” “夫人不用太着急,殿下还在惊鸿殿内,等到我们宫中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呢。夫人现在出去也没用的。” 但是月白还是放下了手上的话,走了出去, “没事,我可以等。” 说完就出去了,还不让如儿跟着,月白在尽力做一个好妻子,她走在惶夜城里,可以看到惶夜城的晚霞也是很美的,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走在惶夜城的巷子里,翱风宫离惊鸿殿其实不远,她百无聊赖就走到了惊鸿殿,本来她想离开,没有想过要偷听,只是依稀落入耳中的话让她再迈不开脚步。 …………惊鸿殿内………… 庆忌一拍桌子,生气的说, “真是可恶,上生竟然让你这么犯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酡颜赶紧开口, “王兄莫要生气了,酡颜这不是没事么,二王兄在走兖之地让我修养了好久,确定我安然无恙了,才启程回宫的。只是金瞳之术被破,只怕以后这金瞳也没什么用处了。” 庆忌心态的看着酡颜, “金瞳之术没有了就没有了吧,只要你们两个没事就好了。” 苍梧俯首作揖,说道, “王兄,此去走兖,傀儡军已经大成,随时可以听候差遣。桐花令是唯一可以调令傀儡军的法器,还请王兄收下。” 第二百五十六章:情错八 苍梧把桐花令交给庆忌,庆忌却说, “我要这桐花令干什么,你训练改进的傀儡军自然是你自己差遣了,我可不要啊,你自己好生收着吧。” 苍梧笑了笑,只得自己把这桐花令收起来,接着说道, “王兄,九重天鹿鸣仙台一战之前,我们和上生国师是一体的,鹿鸣仙台一战后,我想,我们得防着些上生国师了。他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这一次,他能不顾危险,让酡颜以身犯险,他不仅让酡颜潜入魔界,当着魔尊的面对涟若施展金瞳之术,还让酡颜参与了鹿鸣仙台之战,险些让酡颜死在战场上,我们确实得重新审视一下和上生的关系了。” 庆忌略有所思,酡颜看着庆忌,说道, “王兄,这一次虽然酡颜受了伤,可是九重天和魔界的损失也不少,九重天涟若仙上被金瞳之术操控,亲手把魔尊送进了镇妖塔,自己也魂飞魄散,魔界没了魔尊,连行舟将军也死在上生的手上,庭花郡主以自己魔界郡主的身份诅咒上生,这一次,他们两族谁都没有得到好处。” 庆忌有些生气,但是又很无奈, “他们没有得到好处我们就有吗?酡颜,王兄只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不要冒险,在保证你们都好好的的前提下,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知道了,王兄,好在我的伤不是好了么,没事的。” 酡颜在庆忌面前撒娇,庆忌哪里能忍受,直接摆手, “滚,滚,滚,不要在我面前饶,你,你俩都滚。” 酡颜和苍梧对视一眼,憋着笑就离开了,出了惊鸿殿的大门,酡颜就哈哈大笑, “大王兄还是这样,一生气就让人滚!哈哈,哈哈,啊。嘶~。” 酡颜摸着自己的胸口, “慢着点,你自己收了多重的伤自己不知道吗?” 苍梧也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妹妹,他在走兖之地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回来,就想到是不是出事了,等他感到的时候,整个鹿鸣仙台只有酡颜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真的是奄奄一息,要是再晚一会儿,这个妹妹,就要离他们而去了,他太害怕了,害怕这个妹妹就这样离开了,所以,不敢就那样带她回家,一直在走兖之地养着,所幸,最后,他们的妹妹,福大命大,没有香消玉殒。 酡颜让苍梧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庆忌说自己伤的有多重,因为他的庆忌王兄已经很累了,不想让他太过担心。苍梧几经思索,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败下阵来,答应了她。 “我知道了,王兄,我没事的。” “你呀,快回去吧,你这伤还是得好好养着,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王兄好生啰嗦,你还是快回去找皇嫂吧,人家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呢。” 酡颜回了自己的宫殿,苍梧也朝着翱风宫走去。 月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翱风宫的,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涟若死了,涟若死了那么好的人死了,怎么会这样?前几天她不是还好好的吗?苍梧,是你,还是不是你…… 如儿看到月白跌跌撞撞的走进宫,还在台阶上摔了一跤,台阶擦破了月白手肘处,膝盖处的皮,月白跌在地上的时候,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趴在台阶上,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如儿赶紧跑过来,扶着月白站起来, “夫人怎么了?怎么摔倒了?快起来,夫人没事吧!” “我,我没事,你扶我,扶我起来吧。”第一文学 月白没想哭,可是,摔倒给了她一个哭的机会。 “那个,那个,如儿,不要告诉苍梧我去找过他。” “好,如儿知道。” 如儿只是以为月白的不愿意苍梧担心,月白被如儿搀扶着回了翱风宫,回了自己的星临殿,过了一会儿,苍梧就回来了,月白躲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见他, “如儿,夫人呢?” 如儿回答道, “夫人在寝宫内。” “去请!” 如儿微微屈身行礼,转身去请月白,如儿站在寝宫门外,试探的问道,“夫人?夫人,殿下回来了,您要去看看殿下吗?” 月白在星临殿内,说, “不见。” 只有两个字,没有为什么不见,只说了不见。如儿没办法,只得再去到苍梧身边, “回殿下,夫人说,不见。” 苍梧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满心欢喜的回来见她,可是回了翱风宫,只看到冰冷的宫殿,别说是笑脸,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让人去请她,可她还摆起架子来了,当初离开惶夜城的时候,他亲自送他回来她也并未拒绝,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没想到,还在一如既往。 苍梧坐在八仙桌旁边,一股帝王威严之气震慑众人, “如儿,去告诉夫人,本殿下就在这里等着她,什么时候她来了,什么时候我走。” 如儿看着苍梧,又想想月白,这两个人,是闹什么别扭了吗?这……, 如儿小心翼翼的说, “殿下,其实…” “让你去就去,本殿下的话不管用了吗?就这么几天就被人收买了?”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 如儿无奈只能在去星临殿把话带到,这一次星临殿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如儿只得一直守在门外,翱风宫两位大主子都在,整个翱风宫的气压都低下来了,苍梧坐在八仙桌前,月白把自己关在星临殿内,苍梧在赌气,而月白却在想怎么报仇。 时光轮转,从晚霞落下都繁星初上,苍梧一直坐在八仙桌前,一动不动,婢女们也不敢去点燃烛火,但还是按时送来了晚膳,只是在这夜风里,也早就凉了。整个翱风宫,都只有月色。眼看着苍梧的脸色越来越沉,月白却一点回应的兆头都没有,一片夜凉如水中,终于有人忍不住…… 苍梧夺门而去,怒气冲冲,大步流星的冲撞着星临殿的门,门口的如儿跟在苍梧身边,想要阻止他,殿下在这样的暴怒下,很难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而夫人又是一个倔强的性子,两个人谁都不好惹, “殿下,殿下,夫人在殿内,殿下,殿下,夫人现在身子不舒服,殿下,您,请你,……” 第二百五十七章:称心一 苍梧根本就不管如儿,直接推门而入,把如儿关在了外面,坐在床上的月白听到响动,抬起头来,就看到苍梧大步流星,踏月而来,月白有些怕,暴怒的男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别乱来。” 月白坐在床上,苍梧并没有因为月白的话而停下来,他怒气冲冲的冲上去,抓着月白的肩膀, “本殿下的小夫人,你也怕本殿乱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殿下风尘仆仆的来见你,可你,到底是辜负了。嗯?” 他狠狠的抓着月白的肩膀, “小神女,你太得寸进尺了,本殿下一直以来都很尊敬你大婚之日,本殿下还是迁就你,可是,小神女,你就那么讨厌我!” 月白扭动着肩膀,反抗着,伸手想要挣脱苍梧束缚着自己的手,倔强的看着他, “苍梧,你放手,放手!你,你放开我!” 苍梧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我所有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苍梧说着却蹭到了月白手臂上的擦伤,月白嘶的轻哼一声, “嘶~~。” 虽然很轻,可还是被苍梧听到了,他忍下自己的怒气,问道, “怎么了?受伤了?” 还没有等到月白说话,苍梧就一把撩起了月白的衣袖,月白惊讶的看到苍梧掀开了自己的衣袖,她的手臂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赫然看见她手臂上的擦伤,还没有结痂,看样子应该是几个时辰以前才伤的, 苍梧一皱眉,喊到, “怎么回事?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语气略微带了些心疼, 月白没有说话,任由苍梧抓着自己的手臂,他忽然放开了自己的手臂,匆匆走出去,又匆匆回来,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带了药箱,星临殿还是没有烛光,一地月色,可是并不妨碍苍梧把伤口看的清楚,他抓着月白的手臂,一点一点的给她上药,满室的静谧, 可是月白的眼睛里,一点情意都没有,这个男人,是有可能杀了涟若的人…… 苍梧把手臂上的伤处理完了之后,又问,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受伤了就不要忍着,上了药才好的快。” 说着,苍梧也想,无错 受伤?她,为什么会受伤?她,是不是离开过翱风宫,她是不是去找自己了,那么是不是说明,r她其实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冷漠呢!想到此去,苍梧的脸上略带了一些激动,雀跃的问到, “小神女,你是不是去找过我了,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是不是?你是想见我,跑的太急了,所以才摔倒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步步紧逼,抓着月白肩膀的手也捏的更紧,月白看着他疯魔一般的样子,终于不再默不作声,情绪有些崩溃,她大喊到, “是!我是去找你了,可是我是在惊鸿殿外见到你的,你不是说我为什么对你这么狠心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我讨厌你,恨你,从头到尾,一直恨你,没有余地的恨你!” “为什么?本殿就那么讨厌?就那么比不上穆青?小神女,要不是本殿,穆青他早就死了,你知道吗?” 苍梧紧紧的抓着月白的肩膀,月白也不甘示弱, “是,穆青就是做的再错,他也不会去杀了我的朋友!” 月白的一句话涤荡了苍梧的心海,杀了,她的,朋友?谁?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苍梧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那个朋友涟若,他只记得涟若是九重天的神仙,是上生国师的眼中钉肉中刺,却忘记了涟若也是月白的好朋友。或者说,他只记得月白是他的妻子,这一个身份,其他关于月白的事情,他通通都忘记了,他以为自己只是去执行任务,却不知道这一趟,也和自己的妻子密切相关。 这么说来,月白都知道了,知道涟若死了,无泯被封印了,她什么都知道了,他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对于他们来说是敌人的人对于月白会是很重要的人。终究不是同族,有些事情,还是有不同的立场。 苍梧有些颤抖, “你,什么?” 月白怒目圆睁, “是,我全都知道了,是你,是你和你妹妹去杀了涟若,我恨你,我恨你。” 苍梧抓着月白乱动的肩膀,月白一只腿直接踢到了苍梧的腿上,苍梧毫无防备,一下子推着月白的肩膀,苍梧压着月白趴在了床上,苍梧吃痛的闷哼一声,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月白的腿因为擦伤,这个时候又把伤口撕裂,溢出血来,月白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苍梧从她身上起来,把她扶起来,月白盯着苍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海想着, “要是他准备灭口,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谁知道,苍梧把她扶起来之后,直接扯坏了她的裙子,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来!” 月白惊恐的看着他,她怕,他会做一些什么她不能接受的事情,苍梧没有理会月白,只是坐在一旁,把月白露在外面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在小心翼翼的给她涂药膏,静静地两个人,谁也不吵,谁也不闹,在这个时候,月色似乎缓和了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苍梧不知道该和月白说什么,他以为走兖之地的任务完成的不错,酡颜也是大难不死,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好,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月白会受伤,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月白的身份带给他们之间的不同。而月白只是在想着要怎么替涟若报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月白也很明白,她要是和苍梧大打出手,是没有胜算的,所以,只有智取。 当冰凉的药膏接触皮肤的时候,让月白冷静下来,紧紧的盯着苍梧,她不知道,苍梧的爱是不是真心,要说他不是真心,可是刚才,月白想杀了苍梧的心不会是假的,但是现在,苍梧还在心无旁骛的给月白擦药膏。可要说他是真心的,月白实在是想不到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她让他爱上了她,又是因为什么,让他喜欢她。 苍梧没有发觉月白在看他,等到药膏擦完了之后,才抬起头来,说, 第二百五十八章:称心二 “好了,你这两天不要乱动,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月白对上苍梧的眼睛,什么也没说。苍梧看着她的疏离,淡笑着,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发,可是手刚刚伸出去,就被月白呵斥住了,防备的声音响起, “你想干什么?” 苍梧干笑一声,温柔的说道, “呵,我就是想摸一摸你的头发,顺便看看你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也想看看你的心里装了些什么,可有没有我。” 苍梧行云流水的说出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可月白,全然忽略了这份情意,她不知道这份情意真假,再加上涟若死在了妖族手上,这份情意,就更不应该开始。 “苍梧,我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就是有血海深仇的敌人,你最好小心一点,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苍梧的手还覆在月白的腿上,听到月白对他放狠话,噗嗤的笑出声来, “哎呀,我的小神女,哈哈,真是可爱,你这么明着说,就不怕我会防着你吗?等我有了防备,你还怎么杀了我?嗯?不然怎么说你可爱呢。” 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忽然手伸到她的脖子后面,按着她的头靠近自己,然后借着凉风说, “小神女啊,既然嫁人了,头发就盘起来吧,你是有夫君的人了,长发绾君心,你的长发绾着我的称心如意呢,也只能绾我的心。” 月白坐在床上,苍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苍梧放开了月白,准备往床上去,月白看见他的动作,大喊一声, “苍梧!” 苍梧用手捂住了月白的嘴, “嘘!小神女,我好累,睡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躺在了床的外侧,月白看着闭目的男人,真想趁着这个机会杀了他。但是,最终,她没有下手,她的法术,太弱了,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 ………………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苍梧已经不在了,月白喊来了如儿给她梳头,自己坐在妆台前面, “如儿,帮我把头发盘起来吧。” 如儿有点惊讶,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张罗着给她绾发, “怎么了?夫人怎么突然要把头发绾起来了?” 月白笑笑,想着昨天晚上,苍梧说的话, “他说,长发绾君心。” 什么都不用说,如儿明白。 如儿的嘴角是掩埋不住的笑意,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雀跃了几分, “夫人,那个他是谁呀!如儿好想知道呀!” 如儿是不知道吗?怎么可能,她一向是这惶夜城里的千知草,只不过是打趣月白罢了,她没有忽略掉月白说他的时候眼里的钦慕,这他除了苍梧还有谁,还能是谁! “是苍梧!” 如儿更惊讶了,她还真没有想到,月白会这么直白,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的天啊,你还是夫人吗?我怎么感觉夫人一夜变了好多?原来夫人说这样的夫人。” 月白笑笑,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意不达眼底,17 昨天晚上,她想了很多,立场不同的人,又没有办法摆脱这立场的人,很难走到一起。不如就让她赌一回,姑且就信苍梧一回,信他喜欢她。 她是九重天的神仙,就算她不是九重天的神仙,涟若的死,也是该妖族负责任,酡颜也好,苍梧也罢,妖族,可不止害了涟若一次,不止帮了上生一次,这大大小小的帐,既然九重天不能替涟若讨回公道,那就让我来。 月白在心里想, “苍梧啊,我便信你一回,你说你喜欢我,那我也在你死前,还你一份喜欢,只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温柔刀,刀刀见血。” 如儿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应答, “夫人!夫人,您在想什么,我都喊了您好几声了,你怎么了?” “在想苍梧。” 饶是如儿听过那么多话本子,也还是被这一句话给甜到了, “哎呀,我的夫人呀,真是的,老欺负我们这些没人心疼的丫头,羡慕死我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就是,每月可以省下不少银钱。” “夫人~。” 他们家夫人今天看起来很开心,而且,嘴十分毒,就是,夫人开心都不是畅快的笑,是还有些拘谨吗? “夫人你瞧,头发这样绾起可还好看?” “好看。如儿的手真巧。” “嘻嘻,夫人喜欢就好。” 月白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 “今天,是鹊照族来朝贺的日子,十年一度的大朝会呢,当然是热闹的,不过现在鹊照族使臣还没来,大家都在准备。” “是吗?我们去看看,我还没见过鹊照族的生灵呢。” 月白身上是一袭白衣,走出翱风宫,就看到整个惶夜城都人来人往的,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局面,鹊照一族在妖界很重要吗?”月白若有所思, “是啊,鹊照是我们妖族的左膀右臂,鹊照族的少主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无数惶夜城女子的梦中情人呢,不过是十年得一见,生生想断肠呢。” 月白转头,打量着如儿,说到, “鹊照的少主那么好吗?是不是也是如儿的梦中情人呢?鹊照少主好和你们殿下比,哪个更得你心?” 如儿被月白的话臊红了脸, “夫人~~,你就打趣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割舍,我才不选呢两个我都要。” 妖族的女子,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旷达的很。月白看着如儿,说到, “这么贪心?” “不如你来告诉我,本殿和鹊照少主,那个更好看?嗯?” 月白在扭着头和如儿说话,苍梧从后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刚要往回转看来人是谁,就听到苍梧的撩人的话。 月白被苍梧搭着肩膀转过来,整个人在他的怀里,低着头,把自己的头埋在苍梧的胸膛处,她的脸,也红了,说实话,她并不敢看春晚的眼睛,因为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出来他对她的情意,只是她难以分辨真假,大概自己对他的情意是假的,所以看什么都像是假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称心三 苍梧很是惊讶,今天,他的小神女,很乖巧啊,没有吵,没有闹,没有一见他就喊打喊杀的,也没有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月白慢慢的抬起头,对上了苍梧的眼睛,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苍梧笑了一下,把她带到他身边,朝着翱风宫外,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 “小神女,今天似乎很乖呀!”苍梧打趣的说到,“让我觉得,今天的小神女都不是小神女了。” 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月白绾起的头发,差点以为不是她,她怎么会这么听话呢。 月白目视前方,说, “月白就是月白,一直都说月白,今天的月白和昨天的月白都是一样的月白。” “哈哈,怎么本殿觉得,今天的月白比昨天的月白更讨人喜欢呢?你不会也是为了那鹊照的少主,才这样的吧,小神女,你这样见异思迁,可不好。” 月白很惊讶,调侃还能这样调侃,连自己都调侃,苍梧接着说, “其实,鹊照族也不是只有少主长的好看,鹊照族的女子也是步步生莲,娉婷袅娜呢!” 月白看着苍梧,说,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向王上说,我作为你的妻子,给你找一个伺候的人,还是可以的。我相信王上不会不同意的。” 苍梧咧开嘴巴,转头盯着月白,笑着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月白也被他这个样子给惊到了,什么时候见他那么开心过,果然,说起娶媳妇,就开心的不得了。 “这么开心的吗?那我去向王上说,要是实在不行,我就让鹊照族的小妖怪做妻,也是可以的。” 等到月白把这话说完,苍梧的脸就黑了,我的重点是这个嘛?是这个嘛?苍梧盯着月白说, “小神女,本殿的重点是,你说了你作为本殿的妻子,懂吗?不是你给我找一个伺候的人。” 月白的脸一下子就臊红了,以前她没有心思和苍梧说这些,如今想要和他虚与委蛇了,却发现,这苍梧撩起人来也是招架不住。如儿看着苍梧和月白打情骂俏的,觉得整个惶夜城的春天就要来了,谁能想到昨晚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今天就浓情蜜意的了,苍梧揽着月白,说, “走吧,不是想去看鹊照族少主的嘛,我带你去看,好让你知道,本殿好他谁更胜一筹。” 月白没有多雀跃,倒是如儿激动的直跳脚, “真的吗?十年了,还以为今年见不上少主了呢,谢谢殿下。” 苍梧笑道, “不要谢我,你是沾了夫人的光。” “是是是,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看的月白也很开心,心里计划被短暂的忘了一下。 惊鸿殿内,玉盘珍羞,歌舞升平,庆忌坐在高位上,苍梧拉着月白的手落座在一侧,月白打量着那位高位上的庆忌王上,看起来和苍梧差不多的年纪,却是可以媲美天帝的地位,要说妖界好,那也就是这亲情是真真的,血浓于水,兄友弟恭。 一侧坐着苍梧和渐台,另一侧坐着惶夜城中的臣子,皇权贵族,大家觥筹交错,等着今天的主角到来,有小妖怪喊到, “鹊照少主到。” 然后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男子, “鹊照族盛舒参见王上。” 庆忌笑呵呵的说,“你携鹊照族远道而来,这些虚礼就不用了,这一次来就好好游玩,苍梧与酡颜都在,很热闹的。”来看书吧 没有一丝一毫的上位者之气,而是亲和待人,仁爱无疆。 苍梧指了指盛舒, “小神女,那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鹊照少主,盛舒。” 月白顺着苍梧的眼神看过去,大殿之上,公子风流嫌锦绣,新裁白纻作春衣。剑眉星目,白羽加身,用银白发冠把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月白知道苍梧在调侃她,所以她也调侃道, “是个美男子。” “美男子?小神女,你可想好了再说啊。” 月白乖顺的坐在苍梧身边,在旁人眼中,就是浓情蜜意的小夫妻,跟在盛舒身边的小姑娘频频的往这边看,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忍不住的往这边偏,庆忌坐在高位上,自然把这小姑娘的行为看的清清楚楚的, “晨风,你在看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开心开心,你自己一个人偷着乐,可不怎么好哦。” 晨风从盛舒身后跳出来,看着高位上的庆忌,说道, “王上,晨风看到一件好玩的事,苍梧殿下和她的小妻子看起来好般配呀,晨风都羡慕的不行了。看的我也想嫁人了,呵呵。” 庆忌呵呵的笑道, “你才多大就想嫁人了,你爹娘知道吗?盛舒也不管管吗?” “王上,我可管不了她,整个儿一小土匪,越大越不好管了。我这表了不知道几表的表兄,不敢管人家了。” 一旁的王臣起哄道, “晨风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要是我有个年纪相当的儿子,定然要娶了晨风小可爱呢。” 晨风跳到那个大臣身边, “大人,你这话说的,哎~,白白让我高兴了。” 大臣哈哈大笑,庆忌也哈哈大笑,说道, “好了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聊,这会儿先入座吧,惶夜城的好吃的,保管够。” “好勒。” 盛舒带着晨风坐在苍梧他们的那一侧,路过苍梧的时候眼神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月白只顾着自己吃,拿着筷子夹着盘子里的青豆,一个一个的往嘴里送, “小神女,不要一直吃这个,太凉了,小心一会儿闹肚子。” “没事,我是医官,我还不知道?” 苍梧用手拿走她手上的筷子,顺便用另一只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不吃了啊,乖,一会儿还有好多了吃食,你这会儿吃饱了,一会儿就只能看着了,而且盛舒还带来了鹊照族的美食,你真的不想尝尝鹊照族的好吃的吗?” 月白挑起眼眸惊讶的看着苍梧,“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嗯?小神女啊,我不会骗你的,永远。” 苍梧似笑非笑的看着月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月白被苍梧看的心虚,掩饰的笑了笑,说道, “不骗就不骗,我又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呢,你会骗我吗?”苍梧眼角带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月白逃开了苍梧的眼睛,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手,看向另一边,嘴角带着笑说道, 第二百六十章:称心四 “算了算了,不吃了,我听你的话,看吃了闹肚子。” 我听你的话,苍梧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这句话确实是让苍梧甜到了心窝里,他把月白转过去的脸转过来,却发现她的脸红彤彤的,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娇羞样子,心里更是欢喜,他用自己的手摸了摸月白的脸,挑逗着说, “脸红了?害羞了?” 月白没有看他,微微转过了脸,她为了让他不再最问,没有情真意切的和他说了假情话,却让自己红了脸颊,苍梧看着她躲闪的样子,说道, “好了,不逗你了,把脸转回来,不然,一会儿扭了脖子,还得我给你揉。”月白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月白摆正了自己身子,和苍梧并排坐好,月白暗自吐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安稳下来。 庆忌的眼睛留恋在苍梧和月白的身上,把他们之间的互动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知道你们两个结果怎么样。” 庆忌的声音在高位上响起, “今日鹊照族来访,普天同庆,少主为我们带来了不少鹊照的好酒与特色,大家好好享用,不要拘束。” 底下的王臣说道,“哈哈,王上,你多虑了,跟盛舒,我们还客气什么呀。” 渐台坐在一侧,接过话,说, “是啊,是啊,跟盛舒不客气,跟晨风更不客气。” 晨风给了渐台一个白眼,“你白吃白喝还有理了啊” 渐台手里的酒都被惊得洒了一些,“晨风,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白吃白喝了,那是我应该得的,好不好。” 晨风“哼哼。” 渐台的少年时期是在鹊照族度过的,和晨风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两个人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懵懂无知到学有所成,一直都在一起,所以两个人之间无话不说,经常怼来怼去,后来,渐台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志向,就离开鹊照,到惶夜城去某差事,到后来,渐台和晨风在每十年,鹊照觐见的时候才能再见,不过,无论相隔多久,都是这样一副欢喜冤家的样子。 在大殿上吃吃喝喝之后,庆忌带着一众卿家到了惊鸿殿之上,惊鸿殿上是一座阁楼,乌瓦楼台,凉风习习,月色正浓,楼台外是满天烟火,护城河上有画舫,歌女在船上唱歌,咿咿呀呀,繁华起,笙歌起,月白站在苍梧身边,花好月圆,良辰吉日,心意相通,苍梧侧头,看着烛火掩映下的月白,美到了心里,月白被他看的不自在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只是看你好看。” “我哪里有这美景好看啊!” “自然是你比较好看,你比这世间的所有都好看!” “是吗?我见过春回大地,和盛夏金秋,唯独没有见过冬天,大雪纷飞的样子。” 苍梧说“那就等我们人间过冬的时候,带你去看,看冬雪,腊梅,劲松。” “好!” 晨风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到月白身边,侧着身子,挑了一下眉,悄悄的说, “你就是那个和苍梧殿下成亲的神仙?”中国库 月白没有想到她会来找自己说话,有点惊讶,但还是回答说, “是,我就是他的夫人,晨风姑娘有什么疑问嘛?” 月白没有打算和晨风交朋友,所以说话也没有怎么和善,她知道,自己在妖族待的时间不长,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和任何无关的人亲近。晨风倒是不怎么在意,开开心心的说, “姐姐长的蛮漂亮的,还是大夫,是我从小就想成为的人呢。” “是吗?大夫有什么好的。” 晨风偏着头想了想,说,“我觉得大夫行医济世就很好啊。嗯…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想做个漂亮大夫,不过我没有好好学习,这医术也没有怎么学,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 月白不想和她搭话,说了一句,“哦。” 晨风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尴尬,试探的说, “月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我有些话多,你可是嫌我烦了?” 月白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顿时感觉自己伤害了一颗幼小的心灵, “没有没有,没有讨厌你,只是没有见过惶夜城这样繁华的景象,有些晃了眼。” 听到月白的话,晨风嘻嘻的笑了两声,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月姐姐,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了。艾,对了,月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我已经嫁人了,自然是比你大一些的。你喊我姐姐,没错的。” “嗯嗯。” 苍梧一直默默的看着她们两个聊天,浅浅的笑一直挂在嘴边,他们在楼阁的最外层,护栏只到腰下,夜晚的凉风吹来,让人有些凉, “小神女,冷吗?”说着,把自己的披风披到月白身上,自己的手也抓住了月白的手, “看你的晨风谈的投缘,和她说什么了?” 月白还没说话,晨风就答到, “苍梧殿下怎么那么小气,我不过和月姐姐说了一会儿话,你就要把她要回去,真是,要是以后有了小娃娃,难道你还要和自己的孩子抢月姐姐么?” 真是,又不是只有你们成双成对的,这么腻歪给谁看,我好酸呀,晚膳的时候,上的是什么水果来着?柠檬,难怪现在这么酸。 娃娃?这个苍梧倒是没想过,不过,有一个娃娃承欢膝下也是不错的,只是小神女,那只能是他的,除了他,谁也不行。 月白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苍梧, “好了,我不冷的。” 含情脉脉,女人呀只要是她想,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连爱,也可以装的出来,不过,在月白这边还是有所触动,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披上衣衫。 晨风无奈,只能啧啧的羡慕,忽然晨风身后有一双手伸出,趁着晨风不注意,一把把她推下了楼阁,晨风从楼阁跌出去,下面的歌舞画舫,空中没有受力点,不能借力使力,晨风也被惊到,忘记了使用灵力,楼阁上的人还是骚动,拥挤,渐台拉着盛舒在后面喝酒,现在人影攒动,根本就移不到前面来,苍梧护着月白,腾不开手去救她,庆忌从王座上起身,飞下楼阁,抱住正在下落的晨风, 好在是虚惊一场,盛舒趴在栏杆上,目眦欲裂,要是晨风出了什么事,他这表了几表的表哥怎么回去交代呀!真是,喝酒误事。 第二百六十一章:称心五 庆忌扫了一眼楼阁上的众人,抱着晨风回了安华园,安华园和风华园相近,三五步路就到了,安华园内堵了一屋子的人,晨风睁着自己的眼睛,忽溜忽溜的看着, 吞了口口水,说, “你们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我,我这是犯了什么错吗?” 庆忌虚眯了一下眼,带着怒气, “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掉下去?” 晨风笑嘻嘻的说,“哎呀,王上,多大点事儿,我没事,也没受伤,你不用太担心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让月姐姐给我把把脉不就好了。” “月姐姐,你来帮我把下脉,要不,王上总是不放心。” 月白皱眉,这妖族的脉象和其他族类的脉象不一样,她并不精通,月白为难的看着晨风,却看见晨风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她只能将计就计的给她把脉, “回,回王兄,晨风的脉象平稳,没有大碍。” 庆忌略有深意的说, “月白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磕磕巴巴的,怕我?” “没有,王兄,我。” 月白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庆忌是王,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眸,足够让月白心慌了。 苍梧伸手把月白揽在怀里, “王兄,夫人胆小,兴许是刚才晨风落水的事情吓到她了,王兄莫要责怪她了,咱们还是查一查是谁把晨风推下去的吧。” 晨风从床上起来,瞪着一汪水灵的眼睛,推?谁说是被人推下去了? “王上,殿下,表哥,晨风是自己不小心从楼阁摔下去的,没有人推我。” 庆忌的眼里有些晦暗不明,“当真?” 气压低的可怕,晨风感受到当时后背有人推她,可是,她并不打算说。 “当真!” “哼!” 庆忌一甩衣袖离开,晨风看见王上离开,松了一口气,对着一众人说, “你们也走吧,我想一个人歇会儿,月姐姐留下,我有话要和她说。我们要说悄悄话,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许听。” 盛舒一下子就不开心了,“艾,我是你表哥,也不能听?” “你这表了几表的表哥,算哪门子表哥啊,我掉下去的时候你还在喝酒呀,有你这么心大的表哥吗?快滚,快滚。”边说还边摆了摆手,一脸嫌弃, 苍梧觉得,有些反常,大概晨风也看出来了,对上苍梧说, “我的高贵的苍梧殿下,我保证,月姐姐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回去见你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子的,她要是少了一个头发丝,我来找我。”乐 …… 那群臭男人终于走了,晨风愣愣的坐在桌子旁,一动不动,月白看见晨风这个样子,都吓坏了, “晨风,你,你可别吓我,怎么了?” 晨风一下子抱住了月白,抽泣的声音响起, “月姐姐,是他,真的是他,我终于找到他了。” 月白听的狐疑,什么他,是谁? “好了,乖,不哭了啊,有什么事情过不去,不哭。” 晨风推开月白,对她说, “月姐姐,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但那个人也是我安排的,所以,我才不能让王上彻查,我不怕受罚,这是那个人是我找来的,我不能让他被连累。 我找到的那个他,就是王上,他身上独一无二的苏合香的味道,是我这辈子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月白摇摇头说, “苏合香?晨风,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再说,苏合香很多人都在用,不是只有王兄一个人在用。” 晨风摇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合香的味道是一样的,可是不同的人用苏合香,最后的味道总会有些差距的,我知道,我找到人就是王上。”晨风泪眼婆娑, “晨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月姐姐,早些年的时候鹊照族内乱,我被丢在山涧,是他带我回家的,一路上,他戴着流云面具,话也不和我说,我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身上苏合香的味道。他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救了我,平叛了鹊照族内乱,给了我一个家园,他也像苍梧殿下对姐姐一样,给我披上过自己的衣服。” 晨风说的真切,月白听的沉重,虽然是三言两语,可是,家破人亡之后家园重建,没有经历过的人,没有资格说话,虽然说的轻巧,可当时……, “月姐姐,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跟来惶夜城的,百年前鹊照族内乱,我第一次见到流云面具,平叛内乱之后,他就离开了,盛舒表哥成了鹊照族的少主,而我,也不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了,十年一觐见,一百年里,我只来过两次,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我只远远的见过他,他孤身一人,茕茕孑立,我看着他实在孤独,就像那一次的鹊照初见,或许正是因为他一个人,所以更像流云面具下的那个人,那也是我第一次觉得庆忌王上和流云面具下的人很像,后来,我总是看他,越来越发现真的很像,可是,我没有办法查证,直到今天晚上,我知道,他就是流云面具下的公子。 他不喜欢喝酒,他不喜欢哈哈大笑,他本来是内敛的人,我可以看出来,他笑的时候不开心,他拿筷子的姿势是不对的,不喜欢吃清淡的。嘻嘻,月姐姐,我知道他好多习惯,现在他身上苏合香的味道更让我知道,他就是他。”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月白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知道了是流云就是庆忌对于现在的局面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还能怎么办,继续没心没肺的做我的晨风呀,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去报恩。” “报恩?我还以为你要嫁给他呢。毕竟,报恩,就是抱恩么,以身相许就是报恩了。” “哈哈,月姐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呀,哪有那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人呀,报恩是报恩,喜欢是喜欢,哪里能混为一谈,谁说报恩就要以身相许的,莫不是月姐姐和苍梧殿下就是这样?报恩报恩,报着报着就喜欢上了?” “啊,不是,不是,怎么会。”月白赶紧摆了摆手, “哈哈。” 她和苍梧,哪里有恩,大概是报仇吧。 ……………… 第二百六十二章:称心六 月白从安华园出来,就往翱风宫内走去,她在想,晨风说的,爱上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 真心爱上一个人真的很难吗?可是,装做喜欢上一个人就很轻松啊,就比如她,做的就很好,苍梧也没有怀疑,不是吗? 她可以装做很喜欢苍梧,就像今天一样,她也可以很顺从,只是 如果他是真心的,那么她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报仇也不应该诛心啊,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可是,涟若不能白死,她的死确实是和妖族有关,月白纠结着自己心里的事情,烦躁不安,走回翱风宫都没有察觉,苍梧在殿外等着她,看见她失魂落魄的,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月白没有看到他,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里,愣了一下,苍梧抱住她,男性浑厚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带着温柔, “怎么了?可是晨风欺负你了?” 月白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不知道为了什么, “没有,只是听晨风说了一些事情,有点难过,不打紧的,你,你别担心。” 在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话,她在自己伤心的时候,还想的是不要让别人替他担心。 苍梧摸了摸她的头, “乖,没事!伤心事总会过去的。回家吧,外面风大。” 说完拉着她的手往回走,月白跟在苍梧半步之后,看着他的背影, 回家?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惶夜城是苍梧的家,原来他把这里当做了家,他在把她往他的家里带,他想让她和他一起回家,家,九重天也是她的家啊,再怎么不好,也是她的家啊,可是现在,有家不能回。 可报仇有很多种,以爱之名,应不应该? ……翱风宫内…… 两个人同塌而眠,月白窝在苍梧的怀里,乖巧的像个木偶,苍梧不是没有察觉到她今天的变化,一夜之间,整个人全变了,对他变得像一个妻子了,也温顺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她藏着一些事情。 但再多的怀疑还是败给了欢喜,同塌而眠,这是他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可是今天,就这么发生了,暗夜里,苍梧浅眠,月白却是毫无睡意,心里的纠结折磨着她,她睡在苍梧身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她的枕头下面有一把匕首,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看着他的眉眼,仔细想了想,心里很纠结,报仇是一定要报的,九重天宫里,涟若是她唯一交心的朋友,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这样莫名的恨上苍梧,好像只是因为他是妖族,还正好去了走兖之地, 可是,不会那么巧,她对妖族有怀疑,怀疑妖族的每一个人,怀疑他们都在背后推了一把,月白在纠结中睡去。 与苍梧同塌而眠,月白心里半点涟漪都没起,只有纠结和仇恨。 涟若的死只是其中一部分,妖族和九重天积怨已久,一向就是对立面,她杀过不少妖,妖族也杀过不少神仙,他们就是世仇。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今天就安安心心的睡觉吧......金庸中文 清晨的时候,苍梧早早就醒了,将月白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睡在自己的怀里,昨夜两人是和衣入睡的,睡得并不舒服,但是对于苍梧来说,是这有生之年里,最舒服的一晚上,他摩挲着月白熟睡的脸,潺潺的话从口中说出, “小神女呀,你到底对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呢,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早就认识你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我可比穆青更早认识你,但你对穆青可比对我上心多了,你愿意为了他嫁给我,那么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呢?喜欢还是爱,还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苍梧只有在没有人能听到的地方才会直白的表露自己的心思,在有人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总是意味深长的说话。 苍梧摩挲着月白的熟睡的脸,耐心的等着她醒来,月白也不负众望,悠悠转醒,抬眼就看见苍梧的眼睛在看着她,苍梧的眸色很深,月白被他看的愣住了,这双眼睛,摄人心魂,月白刚刚醒来,脑子自然是不清楚的,也不知道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一个男人,有多危险,苍梧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吻住了她, 月白是睡在里面,在苍梧的左侧,苍梧用自己的右手揽住月白的脖子,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唇向月白吻去,加深了这个吻。月白没有想到苍梧竟然会这样做,忘记了推开,苍梧放开她,两个人鼻尖相对,苍梧温热的气息撒在月白的身上,说, “小神女,你总是能让我很惊讶,倔强的时候让人想杀了你,温顺的时候又像一只兔子,我很好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月白心下一惊,莫不是枕头下的匕首被发现了,若真是这样,她是不是要和他决一死战了......正在她胡思乱想之时,苍梧开口, “我的小神女呀,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你要是在想别的男人,我可就是要惩罚你了。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起床吧,盛舒和晨风今日可是会来的。” 两个人一起洗漱,苍梧拉着月白坐在妆台前, “我给你绾发吧。” “你还会绾发?” “怎么,不信?一看你就没有好好的了解过我,连我会什么都不知道。”苍梧委屈的撇撇嘴,月白无声的笑道, “我应该知道吗?” “哼,不然呢。” 月白可是见不得这样嗔怪的人,赶紧哄着说,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那你帮我绾吧。”月白看着妆镜中的自己,看着妆镜里的苍梧,她实在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要给自己绾发。 “小神女,你知道长发绾君心吗?” 月白扯着嘴角,笑了笑, “以前不知道,昨日知道了,今日,便记住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称心七 苍梧深深的眼眸中,藏不住开心, “真的吗?” 月白以为他不信,就又说了一遍,“长发绾君心,长发绾君心,这不是你和我说的么。” 苍梧手里的梳子轻轻的梳过她的长发,好像是无意识的说话, “小神女,你知不知道,你这般撩拨,是会让人越陷越深的,我已经无法自拔了,若是有朝一日,你弃我而去,我便是肝肠寸断的结局了。” 月白笑道, “妖界是你的地盘,惶夜城是你的王城,翱风宫内你是主人,我如何能弃你而去,我就算是弃你,可这去,又能去哪里?去了哪里你找不到?” 月白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也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深意,只是他问了,她就答了,这话落在苍梧心中,便是,她还是存了弃他而去的心思的,她没有说她不会弃他而去,而是说,弃了他,她无处可去。 小神女,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这样冷冰冰的,是九重天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不,你的心一点也不冷,你还愿意骗我,只要你对我还有所图,你就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早知道会陷得这么深,当初就不该遇到你,可要不遇到你,我的人生,也就没有色彩了。 你看,这个女人,连爱你的眼神都能装的出来,她除了真心是假的,其他的对你都是真的。 月白看他迟迟不搭话,扭回头看他,苍梧便摆正她的头,“莫要动,一会儿梳的歪了,你可就只能这样去见人了。” “好了好了,我不动了,你可好好的,认真些。” “知道了,我的夫人。” 一早上打打闹闹的,如儿在一旁看着,夫人和殿下,这样相处,真好。 两个人一起去了安华园,随侍的小丫头告诉他们,盛舒和晨风还歇着没起。 “没事,不要紧,你去叫他们起吧。上一壶茶来。” 月白看见苍梧这样轻车熟路,恍然大悟, “苍梧!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那你还催?你知道他们现在还不曾起,你还,你还故意催促我!” 月白伸起手就要打他,却被苍梧一下子抓住, “小神女,有没有告诉你,你这样嗔怪的样子,很好看。” 月白一下子把手收回来,说到, “求饶也不是这样求饶的,你这人,真是的。” “害羞了不是?” 盛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这是谁呀,一大早的就来让我们羡慕,我可就在惶夜城待几天,你们是要活生生的把我气死吗?我还没有成亲呢,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苍梧说到, “谁不让你成亲,你们鹊照那么的女子,惶夜城中也不是没有,也不是没有给你说过亲,怎么,这事儿还赖上我了?” 盛舒走过来,和他们坐在一起,“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谁敢惹二殿下。”盛舒对月白行了礼, “夫人安好。” “少主安好。” 月白瞧见晨风还没有人影,就问, “少主,晨风呢?可是还没起?” “不知道,我那个表表表妹自小就不服管教,族中没有几个能治得住她,这性子养的嚣张跋扈,给夫人添了不少麻烦吧。”奇书网 “没有没有。” ………… 等了好一会,晨风可算是出来了,四个人一起走到惊鸿殿给庆忌请安,庆忌,渐台,苍梧,盛舒是少年情意,虽然如今的不怎么能常在一起,但是情意还是在的苍梧和月白一起在前面走,晨风和盛舒在后面走,惊鸿殿里,庆忌早就在惊鸿殿里等的寝食难安了,他们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王城玩。 六个人一起浩浩荡荡的出去,在惶夜城门口是,渐台说,“出了惶夜城,咱们就是老百姓,不要在称呼王上或者殿下,少主什么的了。” “当然了,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占便宜,我才不会放过的,是吧,庆忌小弟。” 盛舒打趣道,月白和他们不熟,只是安静的跟着,他们四个男子都是就是,今年这一次,添上了晨风和月白,苍梧见到月白不搭话,就问,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我,怕,怕生。” 苍梧惊讶,医者怕生,不应该呀,这要是怕生,怎么看诊。 “怕生?你怎么不怕晨风?” 月白推了推他,“好了,你不要管我了,去和他们一起走吧,我和晨风一起走,你们好不容易聚一次,快去吧。” “你很奇怪呀,怎么了?”苍梧皱着眉头, “我真的没事,你快去吧。”月白朝他笑一笑,转眼就去找晨风了。苍梧虽然不解,但是看着她和晨风一起,应该不会出事,就和他们走在一起,晨风见她过来,亲切的挽住她的胳膊, “月姐姐,王城很热闹啊,这些小玩意儿都是鹊照没有的。” 月白也是新奇的瞧着,心情也比在惶夜城中好了一些, “是啊,我也没怎么见过,对了,你上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到王城中来玩吗?” 晨风摇摇头, “没有,说起来怪可惜的,上一次只是在惶夜城中玩了几天,就走了。” “哦!咦?他们呢?我们,我们是丢了吗?”月白惊讶的发现,前面四个人的身影都不见了,他们光顾着说话了,没有看到他们去了哪里。 “啊!不会吧,我,我不识路呀,这,这可怎么办?” 月白也是一脸着急,“我,我也不知道,我,我们先自己找找吧。” 晨风不确定的问,“确定吗?我还是用法术找一找吧,我用千羽鹤联系表哥,看看表哥在哪儿。” “嗯!” 别说是找人了,在这儿连千羽鹤都催动不了,晨风惊讶的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千羽鹤, “怎么会这样呢!虽然我的法术不精,但是也不会连着千羽鹤都催动不了吧,我也太惨了吧。” 晨风皱着小脸,明显,不相信,月白打趣道, “哈哈,看来千羽鹤都不想要被你差遣了。” “可是,怎么会呢!” 月白打量周围,“应该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们进了法阵。” “什么?” 第二百六十四章:称心八 “我们会在这里和他们走散,迷路,法术不能用,可能是因为这里有法阵。” 晨风皱着眉头, “也就是说,我们闯了阵,那我们是不是只能在这里徘徊了,会不会走不出去,饿死在这里啊。” “我也不知道,这奇门遁甲我也没有研究啊。” 月白和晨风开始了在在妖族王城徘徊迷路的时光,王城的奇幻旅游正是开始。绕来绕去就是那几家殿,就是那几条街,怎么都绕出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月白糟糕的抓了抓头发,晨风说, “要不,我们分开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了。” “不行,我们两个人不能再分开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法阵里面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这是惶夜王城,能出什么事,放心吧。这样,这是千羽鹤的羽毛,它可以带着你找到我,它要是亮了,你就跟着它走,那是我在找你。 我们两个人不会走散的,放心吧。” 月白还没有说话,晨风就已经找不到人影了,独留下月白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她手里拿着飘飘然的羽毛,不知道脚下的路该往哪里走。 两个对法阵一点也不了解的人,把初生牛犊不怕虎表现的淋漓尽致。 月白背对着晨风,也开始找出去的路,突然身后,一直手袭来,把她拖进了一家酒馆。 在那之后,晨风成功的找到了走出去的路, “奇怪了,明明和刚才走的路是一样的,怎么这一次就出来了,上一次就没出来呢?” 晨风没想那么多,赶紧催动法术,变幻千羽鹤,让他去找拿着羽毛的月白,可是却发现,月白没有了回应。 “怎么会?月姐姐呢,为什么联系不上她了呢!” 晨风又一次施法,却发现还是如此,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表哥,对,找表哥,表哥一定有办法。” 晨风沉下心来,用另一只千羽鹤联系盛舒,一脸焦急。盛舒这边也是发现她们两个不见了,正找着呢,盛舒感应到千羽鹤, “表哥,表哥!” “晨风,怎么了,你们在哪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表哥,我,我们被困在阵法里了,走不出去,这才跟丢了。” 盛舒也是焦急,说 “能记得你们最后是在哪里么?我们去救你们。” “表哥,阵法,阵法好像是被破了,但是,我,我联系不到月姐姐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事了,千羽鹤联系不到她,她身上有千羽鹤的羽毛,可是,我联系不到她了。” 苍梧在一旁听着,听到月白下落不明,脸色暗沉,盛舒看了苍梧一眼,对着晨风说, “晨风,不要着急,夫人会没事的,你在哪里,我们去找你,然后一起去找夫人。” 苍梧打断, “不行,太迟了,我们现在就分头去找。” “艾,苍梧,等等,你去哪儿找,这王城那么大,你去哪里找!”追哟文学 “我肯定能找到的,我有信心,她一定会没事的。” 晨风听到苍梧的话,赶紧喊到 “苍梧殿下,苍梧殿下,我,月姐姐身上有千羽鹤的羽毛,你跟着千羽鹤,兴许能找到她。” 晨风千里传物,把千羽鹤传给苍梧,苍梧脸上没有表情,收了千羽鹤之后就大步流星的去找月白了,剩下盛舒和一干人等面面相觑,连着晨风都被惊到,以前的面不改色的苍梧殿下,现在竟然变得喜形于色。盛舒用眼神询问庆忌, “怎么办?” 庆忌怂了怂肩,“这样吧,我们分开找吧,惶夜王城周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盛舒说 “好。这样吧,我先去找晨风,然后再去找夫人。” ……………… 掳走月白的那个人用手捂住月白的嘴,月白挣扎,扭动身子,, “别动,别动,是我,穆青!” “穆青?”月白真的被惊讶到了,穆青,她不是应该离开了吗,为什么有回来了,还逗留在王城,不要命了吗?月白看着眼前的穆青, “穆青,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月白,我不放心你,我一直都在王城里,想找机会去惶夜城中找你。月白,他们,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我没事,我很好。只是你……” 穆青试探的问到, “我,我听闻,你和苍梧成亲了?这是不是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月白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说“穆青,大婚已成,妖族早已经昭告天下,还能有假吗?” 穆青激动的抓住月白的肩膀, “是他逼你的,是他逼你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好了!你不要在说这样的话了,他没有逼我,你不是都知道吗,你不是亲眼看着我嫁给他了么。”月白轻声说到, “穆青,不要再骗自己了,大婚的时候,你还大闹了成亲礼,又怎么会不知道,穆青,我知道你的情意,可是,我们不可能的,不管我有没有嫁给苍梧。” 月白不知道,穆青为什么会这么执拗,明明已经亲眼看到了一切,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还是不愿意承认,一味地自我催眠。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穆青委屈巴巴,月白说, “穆青,我们不会在一起的,我已经成亲了,而且,无论我有没有成亲,我们都只是朋友。我救你,也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穆青,妖界是个是非之地,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穆青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压下心里的儿女情长,语重心长的说 “月白,你知不知道,九重天出事了,魔族也出事了。涟若死了,死在了他们的大婚之日。” “我,听到了风声,可是,我不能确定,我还没有证据,我没有见到涟若的尸体,我也没有亲眼见到涟若的玉签消散。” 穆青目露凶光, “月白,他们太可恶了,他们该死,他们不止杀了涟若,乱了九重天,还乱了魔界,无泯君上被封镇妖塔,行舟战死,庭花下咒,魔界也受到重创。月白,我和妖族,这一次是生生世世的敌人了。” 月白惊讶,“他们,他们做了这么多事么?” 第二百六十五章:称心九 “月白,无泯君上对我有恩,整个魔界都曾维护我,妖族生我,也杀我。月白,我会站在妖族的对立面,替魔界和涟若报仇雪恨。月白,我想带你走,你是神,在妖族,你是外人,对于九重天,你虽然被迫,可也是相当于叛徒,在魔界,没有几个人认识你,我带你去,好不好?月白,你留在妖界,就是众矢之的。” 月白的嘴巴动了动,好像没有可以反驳的话,她好像在哪里都不珍贵啊。 穆青继续说, “月白,你跟我走吧,我可以带你走的,虽然我只知道妖族这么多事情,但是,还有其他事情,我不知道,妖族,最可怕的东西还没有使出来,月白,这里太危险了,我带你走。” 穆青还要说话,就被一记灵力打断,苍梧怒气冲冲的拉过月白,对着穆青说, “穆青,你好大的胆子!” 千羽鹤早就失灵了,苍梧能找到这里,全然说运气,苍梧认为,是他和月白的心意相同。他的手狠狠的抓住月白的手腕,抓的月白的手腕生疼,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穆青, “穆青,本殿因为夫人的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但是你,似乎有些不识好歹。” 好巧不巧,苍梧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了那一句,我带你走。 “哼,你强人所难,你们妖族蛇蝎心肠。” “你不是妖吗?你这么说,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苍梧的眸子里波涛汹涌,以前,他以为月白,愿意放过穆青,现在,也因为月白,想要捏碎穆青。苍梧不再和穆青废话,直接上手,招招毙命。穆青和他过上几招,不想恋战,他不能把命就这么折在这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化作狐狸离开。 苍梧转身看了一眼月白,拉着她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月白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苍梧生气了,怒气冲冲。 他捏的她的手腕生疼,回到惶夜城已经是晚上,好奇怪,他们闹矛盾的时候,总是晚上。 苍梧一路上狠狠的拉着月白的手,他暗自念了一个决,告知庆忌,月白无事,已经回宫。 他狠狠的捏着月白的手,一路上拉着她,从惶夜城宫门口,拉到翱风宫,如儿看见两个人这样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是跟在一旁,苍梧三步并作两步,把月白甩进了房间,大手一挥,关上了门,一步一步靠近月白,把她逼向墙角,他发疯似的抓着月白的手,把她抵在墙边, “小神女,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今天的事。” 月白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不是心虚,是被苍梧吓得,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苍梧,双目猩红,暴怒异常,月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解释,解释什么,我,我,” “你还在装傻?”说完,他扬起手就要打,吓得月白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身上并没有感觉到疼,面上有掌风拂过,苍梧举起的拳头落在了月白身侧的柱子上,冷笑一声, “呵,你,你有什么错,本来就是我强取豪夺。你没错,月白,你没错。你做的很对。我费尽心机娶到的女人终究她不是我的。”金沙中文 月白看着疯魔一般的苍梧,紧皱着眉头,忍着疼说, “我们,我们不生气,好不好,你这样,我,我害怕。” 月白一向是温柔的人,印象中的苍梧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生气?月白,呵。” 月白听着苍梧的冷笑,后背一阵发凉,这凉意让她的理智回来了,她就算是不知道情爱,可也不是白痴,她知道现在的情况下,说什么可以不让他生气,她丢掉自己的怯懦,第一次,整正视的,看着他的眼睛, “苍,苍梧,你要是因为我,我见了穆青而生气,那,那我道歉。是我误闯了法阵,才会这样的。我,我没有跟他走,而且,我,我不会跟他走的。我们,我们已经成亲了。” 月白嘴上说着话,眼睛看着苍梧,余光却在打量,看他的怒气有没有消,苍梧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身在月白的脸近旁的拳头被拿下去,禁锢着月白的手却没有放开,他抓着月白的手, “小神女,谎话说的多了,就没有人信了。” 月白听到他的话,愣怔了一下,紧接着,苍梧的手一用力,把月白拉进他的怀里,抱住了她,在月白看不见的地方,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说, “你就会搪塞我,也只有你能搪塞我。” 哪怕知道你在骗我,可你的好话,我还是受不住。月白的手也慢慢覆上苍梧的腰身,轻轻的抱着他,暗夜里的情绪,波涛汹涌。在苍梧心里,只会更甚。 小神女,我和你做一个你不知道的赌注,怎么样,因缘际会,我有你三枚银针,从今天算起,你骗我一次,银针便还给你一枚,在这段时间里,看你会不会爱上我,等到三枚银针都还给你了,我们,也就不是我们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可你是我的小神女啊,我不想把你给别人,所以,苍梧在心里早就想好了,她走的那一天,也是他走的那一天。 ,小神女,我们从银针开始,也从银针结束吧,如果你没有爱上我,那就让我好好的爱着你。 希望在明天,我将第一枚银针还给你之后,再也不会把银针还给你,我拿着你的银针,一生一世。 月白推开了苍梧,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现在的他没有怒气,但是不知道在想什么,月白纠结半天,还是开口说, “苍梧,你的手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生怕苍梧会拒绝,让他再一次有发怒的机会,月白没有等苍梧回答,就直接拉着他往床边走去,想让他坐在床上,好让她给他上药,却因为屋内没有烛光,脚碰到了桌角,钻心的疼,月白蹲在地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十指连心,怎么可能不疼, “嘶~,啊,好疼。” 第二百六十六章:如意一 “怎么了?没事吧!”苍梧赶紧来查看,月白对他笑了笑, “没事,没事,你,你去床边坐好,我去找药箱和蜡烛。” 月白说完就跑了,只留下苍梧一个人痴痴的停在原地,月白对他笑了,那笑,是真心的,不同于以前,他看到的那个样子。虽然知道,月白对陌生人也是这样笑的,她对每一个人都是笑盈盈的,情急之下,那只是她习惯性的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的友好的笑,但是在苍梧这里,那是她给他的灿烂的笑。 苍梧坐在床边,手上的血还在流,手还在疼,但是,这并不能影响到苍梧,他看着一旁点蜡烛的月白,他们这个样子,像极了平凡的小夫妻。 是不是每一个位高权重的人,都想过一过平凡人的生活,是不是每一种没有得到过的日子,才会觉得是好的,现在紧紧在身边的,却不知道珍惜。 “好了,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擦擦,包扎一下。” 月白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 “不打紧的,也不疼。” “不疼也要包扎一下。” “只要你愿意,怎么都行!” 月白所幸不和他说话,直接把他的手拿过来,给他擦拭,包扎,只是,他发现,苍梧的血,似乎止不住,娇小的脸蛋邹成一团,苍梧温和的问, “怎么了?小神女的医术是不是退步了,这么久都没有包扎好吗?” “你的血,似乎止不住,这伤本来不重,怎么会止不住血?” “哦,天生的。”苍梧轻轻说到。 他忘记了,她不是妖族,对妖族的身体不了解,妖族平民五识难得,妖族王室虽然有五识,但是,见不得伤,一点擦伤,就血流不止,这个在妖族王室本来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平常到,他们都已经忘记了这点不同。 “我见过这么多的病人,像你这样的体质,我还是第一次见。” “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妖王室都是这样,包括王兄,酡颜,甚至渐台,见不得外伤。不过,小神女既然这么喜欢,不如就拿我研究研究吧,我很乐意。” 说着还把手往月白身前伸了伸,月白看着好不容易有点停下的血又流出来,赶紧说, “好了好了,你可别乱动了,这血一直流,也不行啊,你有什么止血的法子吗?医书上的法子不管用。” “我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它流一会儿就不会流了,要不然,小神女帮我想一个吧,说不定,小神女亲自的法子,就奏效了。” ……………… 月白向庆忌王上报了平安,在妆台上,看到了一枚银针,是她丢掉的那一枚。盛舒带着晨风来看过几次,月白在书案上多了几本止血的医书,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可不是安生的时候。 上生星君来了,在惊鸿殿内,不,在妖界,他可是国师。月白刚刚进来惊鸿殿就见到了,这个害了涟若的男人,这个真正的,九重天的叛徒,无忧 “真是没想到,我们九重天大名鼎鼎的月白仙子竟然成了二殿下的妻子,我这个国师也要称一声夫人了。” “月白可受不起上生国师的大礼,折寿。” “夫人的话说的真是伤上生的心。” “不伤你的心,难道伤我自己的吗?上生,以前,我尊敬是前辈,现在,你算个什么东西,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吗?我知道你的野心,九重天上,你不是王,在妖族,你同样低人一等,你的身份,注定是你这一辈子的污点。” 身份?上生以为,月白知道了他是天帝抛弃的私生子, “我什么身份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上生,是你自己掉价,还怪我吗?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吗?丢人。” 月白知道涟若的死一定和上生逃不开,但是,杀了他又不太现实,所以,在这个时候能气一气他也是可以的,苍梧就在月白身边,默默的允许着,酡颜听到月白的话,噗嗤一下笑出来, “皇嫂的嘴巴好厉害,上生国师在我们妖族可没有吃瘪过,看来还是皇嫂厉害。” 上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向庆忌, “庆忌王上,再怎么样,我们也是合作伙伴,我在你们这里丢了脸面,可是容易断了我们之间的合作的,我要是不开心了,后果,王上是知道的。” 庆忌扫视了一眼,眼神最后回到了上生身上,说到, “上生国师,在妖界就要守妖界的规矩,君是君,臣是臣,我也不能让我的人受了委屈呀,再说了,我们只是合作,又不是屈服,妖族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你!” “妖族也是你求之不得的后盾,既然决定了要合作,那就和和气气的,不然,上生,没了妖族,你照样什么也不是,你离你的计划还差的很远。” 上生虚眯着眼睛,等到他大业成功了那一刻,妖界,他可不放在眼里,他要让着六界的主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跪地求饶。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我们再慢慢算账。 上生豁然一笑,“王上说的是,我这就向夫人道歉。”说着对着月白行礼, “夫人,对不起,是上生不知礼数了。” “那上生国师可要好好反省了,毕竟,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上生点头哈腰, “那是,那是,我知道,涟若仙上死了,月白仙子一定很伤心,这伤心的人就容易脾气暴躁,哎呦,你瞧我说什么呢,这里没有月白仙子,只有妖族二殿下的夫人,不过,夫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对我们苍梧殿下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上生国师一语双关,一说月白是神仙,哪里会真心对待妖族,一说月白和穆青之前不清不楚,朝三暮四。月白噗嗤一笑, “上生,你这一张嘴啊,从九重天唬人唬到妖界,真是不值钱,你以为,人人都是傻子吗?挑拨离间的话说的多了,会遭报应的,我就看着你的下场!” 第二百六十七章:如意二 月白说完之后,苍梧就说,“国师,本殿的事情,不需要国师来过问,不论月白是谁,她都是本殿的小神女,妖族的小夫人,还轮不到他人来评判!上生国师,你可请记住了。” 酡颜看她的二王兄对月白实在是偏爱的很,生怕他的小娇妻受了欺负,也是嫌弃的撇撇嘴,只是上生与妖族是合作关系,还是不要太过得罪的好,酡颜赶忙打着圆场,笑着拉拉上生,说道 “好了,好了,上生国师怕是不知道,我的二王兄啊,最是护短,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自从有了皇嫂,我都很久没有见到王兄了,我看天色不早了,上生国师还是赶紧回天宫吧,若是晚了,又要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你和魔界刚刚大战,旧伤未愈,九重天损失也不少,需要你费心的地方还多着呢,这样,我亲自送国师出去,走吧。” 酡颜拉着他就往出走,上生虽然不愿,也还是走了,月白紧紧盯着上生,直到看不到他的一点背影,苍梧紧紧的捏了一下月白的手,她才回神,惊鸿殿上,她太放肆了, 庆忌看着月白说, “你虽然是神,但如今已经是我妖族的夫人,过去的种种,就一刀两断吧,想也没用。” 月白清明的眼睛看着庆忌,带着不解,苍梧接过话, “王兄,她是我的妻子,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她的过去,是我,未来也是我,如何能与过去一刀两断!” 苍梧的话激荡在月白的心湖,庆忌王上说的明明是她和天族的事情,苍梧就这样断章取义。不想让她放弃她听见不想放弃的过去,甚至,不想委屈她说违心的话,这样的深情厚谊,真的能是假的吗? 月白看着眼前的苍梧,心里乱的很, 庆忌王上略微震惊,不过很快就收拾好情绪,不瘟不火的吐出一句话,“苍梧,时过境迁,王兄希望你还是你。” “是,王兄,我一直都是我,从不曾变。” “行了,你带着她出去吧,以后惊鸿殿上,她就不要来了。” 苍梧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带着月白走了,身后的盛舒走上前来说, “我看,苍梧对她的夫人用情很深啊!” 庆忌点点头,“是啊,情根深种,我最怕他,情深不寿。” “若是苍梧情深不寿,必然是那小夫人难辞其咎。” 庆忌有点担心, “他的夫人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且不论她是九重天的神仙,就说她是涟若的至交好友,我们和她的仇就不浅,再加上上生和我们做的事,她要是知道了,只怕会伤了苍梧,我不让她再来惊鸿殿也是这个缘由,我看他们现在,相处的还不错,她要是安稳,我也不会咄咄逼人,苍梧喜欢她,她也是我的弟媳。” 盛舒笑道, “你呀,操的心真不少,这不止朝堂上的事情你要操心,苍梧的感情也要操心,真的是长兄如父啊!我看着,你的性格这两年越发老成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走到哪一步,这都是命。” “嗯,也是。” ………… 回宫的路上,苍梧一言不发,月白倒是无所谓的问着,“你怎么不说话?” 苍梧一脸认真,停下脚步,生气的转过头, “谁让你一直盯着上生看的,你不知道吗,除了我,你不能这样看任何一个人,盯着看,是会爱上他的。” 月白被他这么单纯的想法打败了,笑了一下,零久文学网 “谁告诉你的,盯着一个人一直看,就会喜欢上他,这喜欢也太快了吧?再说了,我和上生怎么样你不知道?我和谁,和他都不可能,你的脑子可还在?涟若是事我可没忘。” 她轻轻的敲了一下苍梧的脑袋,这一刻,她好像忘记的苍梧也算是杀了涟若的凶手,苍梧看着她现在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样子,也笑了,他原本只是逗一逗她,谁知道,她竟然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解释起来了, 月白漫不经心的问到, “苍梧啊,你们和上生合作,做了什么啊?” 苍梧掩饰一笑, “没什么,过去的事情了。” 月白眼底的笑瞬间敛去,“那这一次呢!是什么?”月白深深的看着他,停下了脚步,苍梧也深深的看着她,然后把她揽进怀里,大手轻轻的把她的头按在胸前,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小神女啊。” 月白没有再问,就算是问了,也没有结果,她始终是神族。 这几天,他们都很忙,盛舒,苍梧,渐台,庆忌他们这几个人在惊鸿殿一待就是一整天, 只有晨风偶尔会来找她,日子又过回了以前的样子,她也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苍梧了,只是月白始终在想,涟若的死,上生和妖族的交易,也郁郁寡欢,她想杀了上生给涟若报仇,想弄清楚,妖族谁对涟若动了手,到底是酡颜还是苍梧,还是他们,心里烦躁不堪, “夫人,夫人!” 月白回神,“怎么了?” “如儿都叫了夫人好几声了,夫人还在发呆。” “哦,没事,怎么了?” “没有,如儿只是在和夫人说,本来以为能见到盛舒少主的,结果,他们整天待在惊鸿殿。” 月白轻笑,“你就这么想你的盛舒少主吗?” 如儿吐了吐舌头,说,“不是啊,只是好奇,以前盛舒少主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推后,好好招待盛舒少主的,这一次却整天待在惊鸿殿,都没有往年热闹了。” 月白一惊,“他们,整天都在惊鸿殿吗?” “是啊,夫人不知道吗?” “知道,只是不知道以前他们不会在惊鸿殿。” 前几天上生才来过,这几天就整天待在惊鸿殿,这一切太明显了,上生有了阴谋,而妖族,准备要倾囊相助了。 “如儿,你陪我出去走走吧,翱风宫里闷得头疼。” “好的,夫人,你若是想殿下了,就去惊鸿殿看看他,我想殿下也是很高兴的。” 月白苦笑,“好的,我知道了。” 如儿啊,真是操碎了心,她以为自己是想苍梧想的失神,要是这样,或许能好办一些,就不这么纠结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称心三 月白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就往惶夜城外的王城走去,上一次出去的时候,感觉王城很热闹, “夫人,咱们要出去的话,得和殿下说一声,要不然殿下会生气的。” 月白没有搭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不想停下,身后的如儿战战兢兢的跟着,试探的叫了一声, “夫人?” 月白看向如儿,温柔的说, “如儿啊,没事的,他还在惊鸿殿,我们赶在他回去之前回宫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如儿拧不过月白,最后,两个人双双出现在惶夜王城,走在王城之中,街上奇花异草,琉璃酒器,兔子皮毛,法器衣衫,应有尽有,月白很想融入他们之中,买卖交换,只是怎么都是一个外人,她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自己的心里,只有沉寂。 如果撇开身份和立场,她应该是高兴的,苍梧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明白,能被人放在心尖上,是她上辈子的福气,如果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如果没有涟若的事,在看透了九重天的所作所为之后,或许,她可以放下九重天,和他好好的在一起,她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对她的好,她不会明白,如儿跟在月白身后, “夫人,小心。” 迎面撞上来一个小姑娘,一下子就扑到了月白的怀里,不疼,但是险些把她扑倒,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糯糯的声音响起,月白摸了摸她的头,那个小女孩刚好到她的腰间, “没事。” 月白看了看周围,却发现只有小姑娘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人吗?小姑娘,一个人在街上不安去的,不要乱跑了,快回家去吧。” “姐姐,我娘和我一起来,不过,我好像找不到她了。” “小院儿,小院儿,你在哪里啊!你别吓唬娘亲啊!” 说着就听到有一位妇人在喊叫,月白指着那位妇人,“小姑娘,那是你娘吗?” 那小姑娘转身,眯着眼,她只能看到那名模糊的妇人,至于声音和模样,怎么都看不清的,听不清,看了一眼之后,又转向月白,说, “姐姐,我瞧不见的,姐姐能告诉我,那位妇人在说什么吗?” 月白惊讶,小孩子的五识一般都说最好的,她研究药理多年,眼睛早就坏了,她还能看到那名妇人,怎么这孩子看不到呢, 月白笑笑,说, “小院儿?你是叫小院儿吗?” “嗯嗯,我就是小院儿。” “那就是了。去吧,快去找你娘,你娘啊,该着急!” 小院儿扯着月白的袖子,“姐姐,你能不能送我过去啊,我实在是看不到我娘,只能看到影子,我怕,她是坏人,不是我娘。” “好,来,把手给我,我牵着你。” 月白拉着小院儿,去找那位妇人,那妇人看到之后,连忙感谢,“谢谢你了,我这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没想到,还是把她给弄丢了,她要是丢了,我也不活了。” “夫人可别这么说。不过,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坏了眼睛呢?”菡萏文学 月白从那位妇人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怎么,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能说?” 那位妇人说,“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如儿走上前说,“夫人莫怪,我家夫人并非妖族人,不知道也是自然的。” 月白回头看向如儿,“你也知道?” 那位妇人笑笑说, “这样吧,你随我归家,这里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大街上吵吵嚷嚷的,回了家,我给你仔细说说。” 月白将信将疑,妖族人尽皆知的事情,为什么她会不知道,为什么六界一点风声都没有? 那位妇人也是王城中的富甲人家,温柔贤淑, “小夫人坐,我刚才听到你身后的丫头喊你夫人,本来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却不知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嫁人了?” 月白坐在一旁,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是啊,我也嫁人了。” “你不知道,我与夫君是年纪稍大一些的时候,才有了小院儿的,所以也格外的亲,自小就带在身边,亲自照料,从没有让婢女看护过。” 说着看了一眼院子外玩耍的小院儿,说 “小夫人是外族,不知道,妖族生下来的孩子是没有五识的,或者说五识微弱。” 原来是这样,以前听旁人提起过,没有太在意,现在细细想来,五识微弱,生来带病,对一个家庭来说,就是灾难。她没有见过妖族的小孩子,并没有这样直观的感受过,五识微弱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 难怪,她会在大街上直直的就扑进她怀里,是因为她看不见,难怪她只能和自己说话,是她根本就听不到远处的声音。 “小夫人,我的小院儿,就是我的心肝啊!我可不能没有她。” “夫人,那这小院儿就这样过一辈子吗?岂不是太可惜了?可是我看妖族并不是人人都是这样的。是长大一些就会好吗?” “不是,以前的时候,随着法术精尽,五识会有所感,勉强能走路,辨声,但也是少数人,王上为了这件事头疼苦恼了许久,直到后来,上生国师的到来,才让我们重见光明。” 月白心里没来由的一惊,上生,只要一提到上生,就没什么好事,上生参与的事情,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上生国师啊,给我们妖族带来了曙光呢,省去了妖族的千年修行,他有一法术,可以为妖族的孩子们找寻合适的五识,给他们换上,让他们活的和正常人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听了那位妇人的话,她的心里不太平静的,“夫人,敢问夫人,那五识从何处寻来?妖族生来五识微弱,那新的五识?” 那夫人愣了一下,忽而转笑, “哈哈,我本是妇道人家,没想那么多,小夫人没问之前,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关系,这小夫人可是把我问住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称心四 月白压下心里的疑惑,问到,“这样的事情,夫人怎么会知道呢?按理来说,惶夜城内的事情,咱们也不能知道吧!” “当年上生国师找到这个法子的时候,王上曾经昭告天下,说,是妖族先祖特地让上生来就我们的。” “这么说,在上生来之前,没有知道可以换五识这个法子,是不是?也就是说,是上生把这个法子带过来的,是不是!” 如儿低声提醒,说,“夫人,夫人。” 月白说的有些激动,对于上生的事,她总是这么偏激,月白听到了如儿的提醒,不好意思的对那位夫人笑了笑 “夫人,我有些失态了,对不住。” 那位夫人呵呵笑道,“你倒是吓着我了,不过看你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你这性格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呢。” 月白和那位妇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告别了,小院儿还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但是时常会撞到头。 大街上,月白心事重重,“如儿,你知道那些五识从哪里来吗?” “奴婢不知道。” 月白冷冷的说,“我想,我可能知道,那些五识是从哪里来的了。” 月白的眼角有一滴清泪,除此之外,什么情绪有看不出来,如儿胆战心惊的看着月白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月白看着大街上欢笑的小孩子,她们都欢声笑语里没有伤心和难过,他们不知道自己和人间的孩子不一样,和九重天,魔界的孩子也不一样,幼年,是他们这一生最无忧的时候。 “如儿啊,惶夜王城里有药店吗?” “有的,夫人,我带您去。” “嗯。” 到了药店之后,月白要了几味草药,都是一些平常的草药,月白说什么,小医官就给她装什么,她说要多少,小医官就给她称多少,这几味药可没有哪个药方会把他们放在一起,这和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功效啊。他着实好奇,就话多问了一句, “夫人拿这些药是去做什么呀!” 月白看着他,笑着说,“怎么,我抓药还要报备吗?” 那小医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赶忙摆手,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好奇,我初涉医术,什么也不懂,看着这几味药不常用,就问问。” 月白看着眼前的小学徒,明眸,灵活,想来,他的五识已经换好了。 “好了,没有怪你的意思,赶紧抓药吧。学医术就要好好学,以后悬壶济世。” “嗯嗯。” “如儿,付钱。” 走在回宫的路上,如儿问,“夫人,我们买这些药草干什么呀,惶夜城内什么都有,夫人还出来买,可是生病了吗?” “嗯,是有人生病了,可病的人不是我。”美书吧 “夫人,你可别吓我。” 月白噗嗤一笑, “好了,不逗你了,上一次,苍梧受伤,她告诉我说,妖族王室的血,是止不住的,我翻了翻妖族的医书,这几种草药和在一起或许可以缓解,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如儿半信半疑, 回到翱风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月白打发如儿去熬那些草药, “小如儿,你说今晚,你们殿下会回来吗?” “咦,夫人,你可别这么叫我,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您呀,越来越好殿下一样了,殿下叫您小神女那是亲昵,您这样喊如儿,如儿可是受不了。” “哈哈,如儿,你把这些草药拿去,捣碎,熬成汤药,然后去找个太医,让他把那汤药做成膏状,我试一试这样会不会比那些止血的药好一些。” “嗯。” “哎,你一定要在旁边看着,不许偷偷溜了,知道吗?” “知道了,夫人。” 如儿离开,月白则坐在屋子里,等着苍梧,汤汁做成药膏,怎么着也得一天一夜,时间应该够了。 月白忙活着,在翱风宫内点了蜡烛,等着苍梧回来,她用手肘杵着脑袋,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苍梧带着夜风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月白杵着睡觉的月白,脸上的肉被她的手掌掬到了一起,十分可爱,还有可口的饭食, 前几天,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有醒,已经很多天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了,不过看这样子,今天,也说不成了,苍梧大手一挥,准备横抱起月白,把她放回床上,让她去睡觉,只是苍梧的手一碰到月白,月白就醒了,防备的看了他一眼,发现是苍梧之后,卸下了防备,这个卸下防备的举动,让苍梧心里暖暖的。 他轻声说到“怎么睡在这里了,特意等我吗?你若是困了,就去睡吧,不用这般等我的,你” 月白一下子伸手,堵住了他的唇,“苍梧,吃饭吧,我等了你很久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苍梧,看的他无法拒绝,坐在月白身边, 苍梧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月白,愣愣的看着她, “今夜怎么想到等我了?幸好我今夜回来的早,若是回来的晚,或者不回来,你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月白看着他,“是啊,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苍梧觉得她今天很不一样,“小神女,你怎么了?今天的你让我感觉很奇怪!” “是吗,大概我想通了一些事吧,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吃过晚饭呢,今天是第一次。” 月白起身,给苍梧倒了酒,给自己也倒了酒,忽闪忽闪的眸子细细打量苍梧,说到, “苍梧,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呢?” 苍梧淡笑“有啊,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又很温柔的人啊,而且她还不止说了一次,今天,是她第二次对我说,我的眼睛很漂亮。” 苍梧笑着,月白也笑着,苍梧是真的高兴啊,他心爱的小神女,可能想通了,想要和自己一起共度余生了。 “是啊,你的眼睛很漂亮,不像我,虽有一双眼睛,可看不清楚人间。” 说着拿起酒杯,送到自己的嘴里,月白第一次喝酒,被酒给呛住了,脸蛋被憋的红扑扑的,苍梧赶紧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第二百七十章:称心五 宠溺的说, “你呀,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这么逞强做什么!还好吗?” 月白被呛出了眼泪,弯着腰,抬头深深的看着苍梧,“苍梧,你的眼睛很漂亮。” 苍梧皱眉,“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月白做起来,苍梧知道她有话要说,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苍梧,你的这双眼眸是谁的?” “你说什么!” 月白淡淡的说,“苍梧,妖族生来五识微弱,你这双眼眸,是换了谁的?” 苍梧一下子站起来,箭步走到月白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谁告诉你的?” 月白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和他对峙, “苍梧,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滴水不漏嘛? 不会的,上生一向心狠手辣,他和你们一起合作,能做好事吗?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了,我还以为走兖之地的妖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都是你们搞的鬼,人间死伤过半,家破人亡,我原以为真的是人间自己的灾祸却没想到,是飞来横祸,是你妖族贪得无厌! 我亲生经历过那场浩劫,苍梧,你们做的真好,你们,做的真是好,拿别人的东西来换自己的,偷取别人的生活,安慰自己!” 苍梧鹰隼似的眸子盯着她,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猩红的眸子里全是愤怒, “谁告诉你的,是谁?” “不用你管!苍梧,我全都明白了,你妖族的五识,全都是从人间得来的,你的好看的眼睛,也不是你的,你们太可怕了,那么大的一个局,哈,算计了那么多人,人间,九重天,甚至魔界都被你们算计过,你们太可怕了!” 苍梧抓着月白的手腕, “可怕?我的小神女,你今天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来质问我的吗?我是小神女啊,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我算计他们?小神女,你就只能看到这些吗?你就没有看到,我妖族生来残缺? 凭什么他们个个健全,我告诉你,这都是因果报应,怪得了谁?算计,说的好听的点,就是权谋,说的不好听,就是利欲熏心,小神女,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你们错就错在不该拿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我以前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涟若的死,是上生做的,可是你们妖族一定参与了,人间的灾祸,因妖族而起,苍梧,这些事情,没得跑!” 苍梧不怒反笑,“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要他们的五识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怪我!” 说到最后,竟然有几分撒娇和悲凉,言情 月白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我是有很多不知道,很多不明白,不明白你们妖族还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苍梧,你还想让我知道什么,你们还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还害了多少人,苍梧!我不是妖,我不是妖,我没有那么狠点心肠,你明不明白!” 月白心中悲戚, 我没有那么狠的心肠,所以,你对我的好我不会看不到,可是这个局面,你让我怎么和你好好在一起! “谁告诉你的,小神女,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月白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抓着她的手腕,像是要吃了她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她,“是不是穆青,是不是!你是不是又去见她了,是不是,你告诉我!” “是!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你又想杀了他吗?” 苍梧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摔倒了地上,掷地有声,摔碎的酒杯碎片飞溅,划伤了苍梧的手,可见这力道之大, “小神女,你很好,你真的很好!”苍梧双手推着她,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墙根处,温热的气息吐在月白的脸上, “小神女,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嗯?不听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就发疯死的吻住月白的唇,发狠的撕咬着,疼,好疼,可是苍梧不肯放过她,直到月白的眼泪划过嘴角,苍梧才停下, 他就是再恨,在知道她哭了的时候也还是停下来了。 他和她的鼻尖挨着,吞吐这温热的气息, “小神女,我告诉过你的,我真的可能杀了穆青,你知道吗?你要是再见一次穆青,我就真的杀了他。你信不信!”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月白盯着他被他抓住的手腕运转灵力,朝着苍梧打过去,这点小儿科在苍梧眼里可算不得什么,他压根就没管,任由灵力打在身上,说到, “我的小神女,你为了一个旁的人,就这么想杀了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从今天开始,你休想在见到穆青!” 他一只手抓住月白的两只手,把她的手举国头顶,禁锢在柱子上,另一只手抚摸着月白的脸,阴阳怪气的说, “小神女,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你改变不了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夫人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再问了,弄不好,小心我拉你一起下地狱。” “你还想做什么?苍梧!苍梧!” 月白想挣脱他的手,可是苍梧的手就像是铁一般,抓的她生疼,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忽然,苍梧觉得有点头晕,但也只是一瞬,就在这一瞬,月白把手腕从苍梧的手中抽出,朝着苍梧的身上,打出一阵灵力,短暂的抽离后马上又被抓住,不过这一次抓住后,苍梧又放开了她的手,他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在对着月白的脸打下去,眼神确实恶狠狠的盯着月白, “我的小神女呀,你总是为了别人打我!你还为了别人给我下毒,月白,你真行,你真行!一个穆青,就让你这么神魂颠倒,果然都是狐狸!” 第二百七十一章:称心六 月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危险,“你想干什么,你要是还想杀了穆青,那你就先杀了我!” 苍梧阴狠的笑着,一双眼眸在黑暗里阴鸷着, “我说过了,我们是要一起下地狱的,拉上他算怎么回事,本殿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啪,一阵响亮的耳光响彻大殿, 苍梧不敢置信的看着月白, “你为了穆青打我?”苍梧不可置信的看着月白, “苍梧,我说的事情哪一桩冤枉了你!穆青…” “你闭嘴,我要是再从你的嘴里听到穆青的名字,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杀呀,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杀了我也就算了!” 苍梧被她激的气昏了头,再加上月白给他下毒,毒性作祟,他简直气昏了头,只要一提到穆青,他就疯了,他和月白之间,这个穆青就怎么也过不去。他一下子吻住月白,惩罚她, 他想把她揉到自己的骨头里面去,永不分离,镌刻心头。 苍梧气急了,一边吻着她,一边推着月白就往床边走, “你,你要干什么!苍梧,你停下,你!” 月白勉强从口中吐出来的几个字并没有让他停下,反而变本加厉,月白眼角含泪,说到, “苍梧,苍梧,不要让我恨你!”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苍梧呢喃,“恨就恨吧,恨着我,也是好的,总比这样不爱不恨,像个陌生人一样的好。” 小神女,咱们,就在地狱里过一辈子吧,互相折磨…… ……………… 第二天月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抹了抹眼角残留的眼泪,下了床,整个翱风宫内都没有苍梧的身影,她本想唤如儿,才想起来自己打发她去做药膏了,整个翱风宫安静的像个死人堆,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想再提。 一个人梳好头,别好发簪,把头发绾起,穿好衣服,整个过程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昨天外间还是满地狼藉,她出去,把摔碎的酒杯碎片捡起,把灵力打坏的花瓶也收拾了去,一刻也没有让自己闲下来,一直到午时,如儿还没有回来,她坐在案几上,终于正视了翱风宫的安静, 她闭上眼睛,只能闻到书香的味道, 以后,这翱风宫内,怕是不会见到苍梧了吧, 她翻开那几本妖族的医术,翻看了起来,那本书的内页里,赫然夹着一张药房,就是她让如儿去做的那些草药,手上的医书时常从月白的手上掉下来,或者是在某一页上停留很久,日落西山,在快一天的时间里,没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吵闹,她很喜欢这样的安静,可是总有一些不习惯,她偏过脑袋,看见如儿的发簪落在了自己的妆台上, “真是一个小笨蛋,簪子都能落在我这里。” 转念一想,不对,若是苍梧下了令,如儿怎么也会回来收拾东西的,可是她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若不是她还在太医那处,坏了,出事了,苍梧! 她放下一起,赶紧跑出翱风宫去,跑出宫门的那一刻,她忽然间想落泪了,这惶夜城这么大,她想要找到苍梧,该从哪里找起,她连他会在哪里都不知道,看着四下四通八达的路,她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七界 只是如儿的命不能等,她胡乱的走着,直到碰见一个小奴婢,上去抓着她的胳膊就问, “你知道你们二殿下在哪里嘛?” 那小婢女被吓了一下,但还是告诉她,“夫人,二殿下在风华园。” “多谢!” 说完就跑着去了风华园,那位小婢女回到了酡颜公主身边, “公主,都按照您的吩咐,把殿下的踪迹搞诉夫人了。” “嗯!”酡颜点点头,“有些话,她还是要知道的。有些话见了面才能说清楚。” “其实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就憋着,以后就懂了,本公主困了,我们回去吧。” 那小婢女撇撇嘴,“公主,借口好烂!” “怎么,你不乐意听!” “奴婢哪敢呀,走,奴婢这就扶姑奶奶回去歇着。” “这还差不多,b你姑奶奶我呀,就吃这一套。” 月白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去风华园,风华园里已经一团乱,月白慌慌张张的进去,却看到了比她还慌张的人,她左右看看,就朝着上一次渐台带她来的那里走去,越走越发现不对劲,越走越凝重,气压也越来越低,她一进大殿,就看见庆忌的眼神直刷刷的盯着她,君王的威严之气,让月白震慑,接着往里看,就看到帷幔之后的苍梧,双眼微闭,床边围了一连串的大夫,大夫跑出来,跪在地上说, “王上,老臣,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殿下的病,实在奇怪。” 庆忌眯着眼,看向月白,“月白,进去看看。” 月白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跑进去周围的人都给她让开一条路,月白拉开帷幔就看到苍梧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盛舒挑了挑眉,说到,“这就要问你了,小夫人,” 月白蹲下去,给苍梧把脉,趁着把脉的功夫,庆忌说,“大家都散了吧,我相信有月白在这里,苍梧会没事的。” 说完一众人都退了出去,月白一听庆忌要走,赶紧跑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等等,王兄,如儿呢?那个小侍女,她在哪里,王兄,请王兄告知!” 月白一下子跪在地上,是她没有想明白,她当时只想着要让如儿离开,却没想到她是最有可能被迁怒的人。 庆忌王上晦暗不明的看着月白, “这个你得问苍梧了,我们也是刚来,要不是听说他受伤了,我们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过来,你要知道惊鸿殿的事情,很多,我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你们闺阁之中的事情,不过,苍梧要是有什么好歹,你可吃罪不起,他是妖族殿下,他出了事,对国体有损,你月白,就是罪人!” 说完,庆忌不顾月白的眼神,离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称心七 庆忌这么说,无非是希望月白能忌惮着苍梧,对他好一点,至于其他的,可不是他的本意。 安华园里,月白收敛了情绪,然后给苍梧搭脉,脉象平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是我学艺不精吗?”月白皱着眉头,想着苍梧这奇怪的脉象, 她是看过妖族的医书,可这医术不是三天五天就能成的,是不是她错了呢,毕竟妖族的身体和其他的身体不一样,她跪坐在床边,手搭在苍梧的脉搏上,心思沉重的说, “苍梧啊,我在赌,赌我的药可以杀了你,赌我的医术天赋和这妖族的医书,可以杀了你,但是我输了,苍梧,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什么都输了。” 输了人,也输了心,所有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都输给了他。 月白给苍梧的药按照月白的想法,这种药不会害他性命,她想用这种药激怒他,让他杀了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呢,苍梧,你要怎么样,我要怎么样?” 一天的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放松,不一会儿就趴在床边睡着了,进入了梦乡,夜半迷糊的时候,苍梧好像醒来过,摸了摸月白的头,又耐不住病痛,昏睡了过去。当然,这是月白自己感觉到的,至于苍梧醒来过没有,疼不疼,谁知道呢! 第二天醒来,月白又给苍梧把脉,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可是,他始终昏迷不醒,月白有些担心,但是她不敢正视自己是担心他的,毕竟毒是自己给他下的,所以只能安慰自己,说,只要苍梧醒了,如儿的性命才能有保证。 她坐在床边,蹲坐了一晚上,腿有点麻了,就在她捶腿之际,酡颜笑着,走了进来, “皇嫂安好!” “你怎么来了?” 酡颜巧笑,“皇嫂这话说的奇怪,我王兄受伤,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来看看他。” 月白点点头,“可我看,你笑的很开心,不想是担心的样子啊!” 酡颜小嘴一撇,撒娇道,“皇嫂~,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不担心了!” 月白震惊,原来女子撒娇这样动人, “嗯,那你和他说话吧,我先出去了。” 酡颜眼中惊讶,眼神随着她的身影而动,等到月白出去之后,酡颜走到床边,看着苍梧, “王兄啊,你这小夫人的心思很难猜啊,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这妹妹也帮不了你了。” …… 酡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月白站在一出,背对着她,看着妖族云海翻涌,不知道在想什么,酡颜慢慢的站在她身侧, “皇嫂,在想什么?” “没什么,这么快就说完了?” “我是他的妹妹,每天见面,有什么可说的,倒是皇嫂,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说吗?”好易 月白笑道,“我们两个之间能有什么说的!” “皇嫂现在还自诩神族?” “我不是神族,我只是月白,只是个大夫。” 酡颜打量着她,笑笑,“大夫?你是大夫,却干了害人的事,这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情吗?” 月白淡笑,对上酡颜戏谑的眸子,“在是大夫之前,我还是涟若的朋友! 酡颜公主,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所以心会疼,也会感觉,知道苍梧对她是真的好,可是涟若也是她不能割舍的,世仇就是世仇,要挣脱这个桎梏,不容易。 酡颜想从月白的眼神里看出一点什么,只是月白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只有淡泊和倔强, “皇嫂,你别嫌弃我多嘴,我想问皇嫂一句,那个涂山的狐狸,皇嫂是真的喜欢吗?其实,能让王兄动怒的从来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而是,你为了谁,对他做了什么!” 月白始终如一的笑,说, “酡颜公主,我从未喜欢过穆青,这是我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和你说,我不喜欢穆青,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酡颜公主,我嫁给苍梧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人。” “嫁给王兄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心里有人了,是吗?这个人是谁?”酡颜抓着月白的话,步步紧逼,循循善诱, 月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 “虽然是这样,可我,还是拿穆青激他了,我知道,有穆青在,他一定会生气。” “皇嫂,你恨王兄,可是下毒确实不是一个好办法,你在最不好的法子里选了一个最差的时机。 皇嫂,你看的不明白,我可看的明白,你对我王兄有情,可是放不下涟若的死。 你甚至可以亲手杀了他,他也不会怪你,死在你的手上,他会很幸福的。可是,皇嫂啊,你一个只看了几天医书的人,怎么可能把妖族的医书看到透彻呢, 你是自小学医的,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杀了王兄,你只是抉择不来,王兄的感情和涟若的感情,到底该选哪一个,所以,你没有选,你想让老天来选,你给王兄的毒不会致命,你想让王兄动怒,然后杀了你,是不是?你不想对不起涟若,可是,同样的,你对王兄也动了心!” 酡颜的这一番话,把月白的心思说的透彻,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月白扯着嘴角笑了笑, “酡颜公主倒是把我看的透彻,只是这些事,我知道,公主知道,就行了,我和苍梧,不能在一起,也没可能。不止于涟若,还有很多很多事,横亘在我们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明白的。” 酡颜深感无奈,确实呀,她二王兄的情路确实不怎么好走! “皇嫂,其实说起来,和九重天有仇的是妖族,不是苍梧,和妖族有仇的是九重天,不是你。只是我们都生在这个时候,无法选择罢了。如果只是寻常人间,你们之间会不会好一些。 凡世的炼狱,确实是妖族作乱,可是对于妖族,那是他们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方法,人急了尚且吃人,我们妖族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他们自相残杀不是罪过,我们为了活着就是天大的罪孽吗?他们不是应该更可怕吗? , 第二百七十三章:诛心一 还有,你们九重天斩杀妖族,号称替天行道,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呢!死在九重天神仙剑下的妖族子民,也不在少数吧, 老天本就不公平,我妖族没有作恶,可我妖族子民生来就五识不全,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却次次有来生,既然大家都活的好好,那么凭什么就我们不好过,这不公平!” “酡颜公主,虽然有很多不得已,可是,既然身不由己,那就只能身不由己,谁都没错,可是谁都不无辜。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解决问题,各人做好各人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酡颜笑笑,“皇嫂,你这一句酡颜公主,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就不想和妖族的其他人亲近亲近?或许能知道一些消息呢,我句句皇嫂,你句句疏离,月白,你这样,我们还怎么聊下去?” 月白微微动容,她一步一步拉开距离,她一步一步跟上来,所幸,月白也变了称呼, “那,酡颜还想和我说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吧!其实,你能叫我皇嫂,我还挺惊讶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一句,既然今天我们都在这里,我就问一句,为什么你愿意叫我皇嫂,即便我,”说到这里,月白有些听顿,顿了顿,继续说“即便我,并不顺服,也不知天高地厚。” 酡颜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嫂,父皇早殇,留下我们三个相依为命,庆忌王兄年纪轻轻就成了王,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苦难。父皇让我们三个过了最无忧无虑的童年,所以长大了,就要承担起责任了,童年里的欢声笑语,好像是透支的,幼年时玩的多了些,学到的自然就少了,谁也没有想到, 父皇早殇,留下来我们,什么都不懂,哥哥们已经很难了,我不能再给哥哥们添麻烦,苍梧王兄喜欢你,那我也喜欢你,他想保护你,那我就保护你,两个哥哥撑起了妖族的一片天。 皇嫂,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保住妖族能在六界屹立不倒,我两个哥哥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他们舍弃了什么,才换回了妖族能和往日比肩的荣耀,所以,我,只能尽全力不让哥哥们担心,皇嫂!人世间每个人都欢笑悲伤都是有定数的,只是看你选择的是先苦后甜还是先甜后苦,很不巧,我们三个,选择了后者。” 听了酡颜的故事,月白说 “酡颜,你的哥哥们很爱你,所以希望你开心,他们更愿意看到一个开心的妹妹,而不是一个懂事的妹妹!” “多谢皇嫂,还愿意劝我。我说这些话的本意,还在皇嫂。 皇嫂知道,为什么你成婚那天,庆忌王兄没有去吗?” “不知道!”月白摇摇头, “那我来告诉你,我们三个的感情那么好,苍梧王兄成婚,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会不去呢,可苍梧王兄娶的偏偏是你,庆忌王兄坐在了妖族之王的位置上,想的自然要比苍梧王兄更长远一些,你的心不在这里,你甚至不爱苍梧,你嫁给他,庆忌王兄是不同意的,苍梧王兄在惊鸿殿内跪了许久,庆忌王兄才重要同意,让王兄娶你,但是,成婚的时候,他没有去主婚,长兄如父,皇嫂,庆忌王兄同意了,可是没有祝福。 他同意,只是因为不想看着苍梧王兄伤心。他们两个人深情厚谊,可苍梧王兄为了你,第一次忤逆了王兄。” 月白藏在衣袖后面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可是面上,还是没有多大的变换,只是说出口的话的声音出卖了她, “原是如此,那日我见他风尘仆仆,竟然不知,他是为了这个。” 酡颜挑了一下眉,问道120 “惊讶么?但是,皇嫂,我还要再说一件事,皇嫂,你可听好了。” 月白转过头看向酡颜,只见她薄唇轻启,缓缓说到, “皇嫂,涟若仙上的事,我要和你说清楚,苍梧王兄只是去了走兖,于九重天毫无干系,涟若仙上是我从魔界掳走的,金瞳之术是我给她下的,最后擦着鹿鸣仙台的边儿,和魔尊一起掉下去的,我只知道这个,涟若要是死了,罪魁祸首是上生,帮凶是我,她要是没死,你该恨的人是我,是我让她受了苦,这一切和苍梧王兄没有关系。” “酡颜,你说的倒是轻巧,恨与不恨,也不是因为一件事。不是因为一件事就恨得不可开交,也不是因为一件事,就可以冰释前嫌的。” 酡颜试探的问道, “皇嫂,或许,涟若没死呢!你久在妖族深宫,我要是告诉你,涟若或许没有死,你会怎么做?会原谅王兄吗?” “酡颜!” “我问你,会不会?” 酡颜打断了月白要说的话,焦急的又问了一遍, 月白没有回答,酡颜继续说道,“皇嫂,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摄人心魂的法术,你们九重天的辛久仙上会,穆青会,剩下的,就只有我会,你还不信我说的话吗?” “不是不信你,只是,” 酡颜又一次打断了月白的话,“那你会不会?” 酡颜盯着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答案,月白没有回答, “罢了,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上生国师说,没有找到涟若的尸体,魔尊被压于镇妖塔下。” 说完就走了,月白笑了笑,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便回了风华园,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苍梧,说, “苍梧,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啊,装一装就好了,好不好!惊鸿殿还有好多事情呢,你的王兄,妹妹都等着你呢,骗一骗我就够了,醒过来吧!苍梧,你这么一直睡着,我也束手无策啊!我医术不精,帮不了你啊!” 酡颜来了又走,没有和苍梧说多少话,反而和自己说了不少,所以,她也感觉苍梧不会有事的, 这样试探的叫了两声,他没回应,月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对于妖族的医书可是一个半吊子,她的药粉是涂在苍梧的酒杯上的,苍梧拿了酒杯自然中了毒,药性她也不清楚,所以她在赌,看现在的样子,她怕是怎么都是输, 苍梧死了,她输了心,苍梧活着,她输了命…… 第二百七十四章:诛心二 苍梧能感觉到床边有人,也知道那个人就是她,只是不想睁开眼睛,因为他的手里握着一枚银针,他醒了,就要把这枚银针还给月白了,这样一来,他的手上就只有一枚银针了,再有一次月白为了别人对自己动手,他就要把最后一枚银针也还给她,他就必须要放她走了,可是他不愿意啊。 苍梧还是醒了,月白看到他行了,欢喜从心里涌上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苍梧笑道,“你这么关心我,又想图谋什么?如儿的命吗?小神女,你总是为了别人来找我!” 苍醒来的第一句话,让月白无话可说,不是吗?是啊,是这样的,难道不是为了如儿才守在这里的吗?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昨天不是很能说吗?提到穆青的时候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哑了?” 以前没觉得,现在突然觉得,苍梧说狠话的时候也好让人心痛。 酡颜问自己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会吗?会原谅他吗?………… “我想请求你,放了如儿。” 苍梧反笑,“你看,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别人才来找我的。” “苍梧,放过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 苍梧嘴角阴狠的笑,从来没有消失,“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知道什么了?” 月白纠结,伤心的看着苍梧的眼睛,苍梧却说, “不要看我的眼睛,脏。” 苍梧的一句话让月白不知所措,只能愣在原地,那是她说出口的话,原来刻在心上,这么伤人。 月白跪在地上, “苍梧殿下,我求求你,只要你放了如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不能死,不能死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苍梧!你放了她,好不好?好不好?” 月白带着哭腔跪在地上,祈求着他,梨花带雨的模样,苍梧几乎要忍不住的去抱她起来,到现在,月白都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对他下药,才会对如儿动手。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苍梧只是生气,她口中的穆青。 苍梧看着地上的月白,他不想就这么轻易的,一次又一次的败给月白,于是说 “你怎么知道我抓了如儿,谁告诉你我抓了她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月白惊讶“不是你吗?” 说着就要站起来,她跪坐了一夜,还没怎么舒缓过来,而苍梧却以为她要走,一下子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拉到自己的怀里, “怎么,知道不是我绑了她,就这么着急着要走吗?我看你的诚心也不过如此嘛,我还说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放了你那个可怜的小侍女,现在看来,我是多想了,你的那个小侍女就让她在水牢呆着吧!” 月白听到苍梧的话,深深的感受到如儿处境的危险,盗墓 “不,苍梧,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你放了她吧,她还是个孩子,我求你了!” 苍梧放开月白的手,“求?怎么求,你能怎么求我,你想怎么求我,求人可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的。” 月白看向苍梧,说,“你想怎么样?你想我怎么做?” 苍梧摸着月白的下巴,说到,“我记得上一次,你为了穆青求我的时候,可是答应嫁给我了,那么这一次,你说呢!这一次你来决定,我听你的,怎么样?不过我要是不满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月白看着苍梧,她还是不自觉的看着苍梧的眼睛,尽管那双眼睛在自己的心里充满了血腥,可不可否认的是,那双眼睛,除了苍梧,再也没有一副面容能配得上那双眼眸。 月白狠了狠心,闭上眼睛,一下子吻在了苍梧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就要离开,可苍梧哪里会知足,伸出手放在月白的后脑勺,禁锢着她的小脑袋,亲了一会儿才放开她, “这个求人的方式还不错!我很喜欢,” “那,” “带你去!” 苍梧拦腰抱起月白,就朝着水牢走去,月白看到这么生龙活虎的苍梧,一点也不相信他中了毒,这病来的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苍梧看出她的疑惑,笑说“我骗你的,就是为了收拾你的小侍女,你要知道,这一次只是收拾了你的小侍女,下一次,可就不只是她了。” 苍梧并没有很温柔的说话,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咬牙切齿,月白看向苍梧, “你!” “嘘!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了,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水牢一会儿就到了,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她的眼神不好,可这血腥味告诉她,这里,有人被动过刑,她看见十字架上被铁锁覆身的如儿,满身血迹,昏迷不醒,整个人吊在十字架上,要不是那些铁锁,恐怕如儿就只能瘫在地上了, “如儿,如儿你醒醒,我是月白,我是月白啊,我是你的夫人,你醒醒!醒醒啊!” 任由月白怎么拍打,她就是没有醒过来,她赶紧跑回去,拉着苍梧的衣袖,哽咽的说, “苍梧,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她要死了,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好不好,苍梧!” 苍梧冷漠的眯着眼,“月白,她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月白摇着头,跪在地上,眼泪从眼角滑落,说 “没有,没有,苍梧,她没有错,是我的错,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苍梧慢慢的蹲下,说“小神女啊,错了就是错了,我说她错了,她就是错了,她错就错在不该带你出去,不该让你送那个小女孩回去,不该不告诉我就带你出去,小神女,她犯的错都是大错,无法原谅。” 月白等他说完,满眼都是泪水,她忽然想起,她求他的时候,亲了他,所以,她立马就要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凑上去,可苍梧却躲开了, 苍梧微微离开,面无表情的看着月白,他的小神女,即便发丝凌乱,还是美丽动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诛心三 “小神女,这个法子已经试过了,现在他不管用了,你的亲吻只能让我带她来见你,不能让我放过她,甚至救她。” 他原本还有跟恶毒的话,但是他没说。 “苍梧,你这是迁怒!” “生气了?不装了?你不是一直演的很好吗,月白,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骗我的,我都真心实意的听在心里,可你呢?你只是在骗我! 我就是迁怒,你能怎么样?你还准备仔杀我一次吗?月白,你只有一次机会,可这一次机会,你已经弄丢了!” “你!啊。” 月白被苍梧气的喘不上气来,心口一阵一阵的疼,苍梧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样吧,月白,本殿给你一个机会,靠你自己的本事就她,怎么样?” 月白被他的话吸引,抬起头来,只见苍梧从身后拿出一枚银针,说到, “本殿被你一枚银针,靠你的医术,去救她,她的命,本殿交给你,怎么样?你要是能救活她,本殿绝不再插手,但是你要是救不活她,那本殿也没有办法,你说呢,月白!” 月白看向那枚银针,正是自己丢掉的那一套银针,妖族静脉奇特,她,可以吗? “怎么样?月白,考虑好了吗?” 说罢,没有等到月白说话,苍梧就招呼人, “来人,把她给本殿放下来。” 然后把银针拿到了月白眼前,月白看了看银针,又看了看苍梧,颤颤巍巍的拿起来那枚银针,转过如儿那边,她探了探鼻息,如儿还是活着的,她的手一直在抖,银针在手上掉了好几次,苍梧搬了一个椅子坐在旁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月白拿着一枚银针,在月白身上试探的扎着,她也害怕自己一针下去,如儿就死了,她想着自己仅仅看过的那几本妖族的医书,找着如儿身上的穴位,当月白把银针扎进如儿的虎口的时候,听到如儿闷哼了一声,月白赶紧叫她, “如儿,如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儿,如儿!” 如儿睁开眼睛看着月白,“夫,夫人。” “是我,是我,如儿,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月白去把她抱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可是触手却是一片湿滑,那是血迹,什么时候,如儿的背后也是血迹了?她紧紧的抱着如儿,如儿身上的血迹蹭了月白一脸,一衣服, 如儿虚弱的说,“夫人,你的怀抱好,好暖和啊,难怪殿下不肯,不肯放开手,呵呵。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奴婢,夫人您,是第一个,您说,这算不算是您占我便宜了!” 月白手足无措,拉着如儿的手,哭喊着, “是,是我占你便宜了,所以,你要好好的,你也要占我的便宜,不能让我白白占了你的便宜,是不是,你好起来,好起来,好不好?不要走,你不要走,啊!唔,不要,不要走!” 如儿伸手,拔掉了插在她虎口处的银针,月白大声喊道,爱书吧 “不要!如儿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我求求你” 她说着就要抢夺如儿的银针,想把它再一次插回如儿的虎口处,谁知道,如儿却把银针送到月白的手上, “夫人,你要好好的收着这枚银针,让它去做它该做的事情,如儿以后就不能陪你了。” “不,不要,如儿,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走,不要走。” 月白抽泣着,企图留住如儿, 如儿扯着自己苍白的嘴角,笑道 “夫人,其实你一点也不聪明,妖族的虎口上哪里有穴位啊,夫人给我扎针,除了疼,什么都感觉不到,我要是再不醒来,就要被疼死了,可是现在,我,我好想睡觉啊,夫人,可不要再扎我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刚才都要梦到盛舒少主了呢!” “不,不要,如儿,你睁开眼,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如儿,不要啊,不要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如儿躺在月白的怀里一动不动,月白还在和如儿说话,“如儿,你不要走,不要,你不是还想见盛舒吗?我,我带你去见盛舒,好不好,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如儿,我,” 月白心里哽咽到不能说话,如儿的死是她害的,是她害了如儿,如果她不自作主张,就不会出事,月白哭的几欲昏厥,只能大口的喘着气。 苍梧看到月白这个样子,暗自心疼,她没想到,这短短几天,月白和那个小侍女能有那么深的关系,看来,她除了和自己关系不好之外,和妖族的其他人相处的还是很好的,苍梧想着月白走去,淡漠的声音响起, “你没能救了她,小神女,这一次,怪你!”苍梧的话字字诛心,月白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对他扯了一个笑, “好疼啊!呵呵。” 说完就吐出一口鲜血,晕倒了,苍梧在她跌在地上之前把她抱在了怀里, “来人,被这个侍女拖出去,埋了!” “是!” 自己则陪着月白坐在冰冷的地上,她昏睡了多久,苍梧就陪了她多久,一直用法术给她暖着身子,月白的嘴角还有些血迹,手上也是,手上的血是如儿的,他们在一起饱了很久很久,苍梧知道,她这一次恐怕是最后一次温顺的躺在自己怀里了,他杀了如儿,仇怨,是解不开了。 苍梧是殿下,他不对月白发怒,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他妖族二殿下的威严,不是谁都可以挑衅的。 水牢里第一次来的这么多人,还都是位高权重的人,苍梧和月白身边为了一圈人,庆忌,酡颜,渐台,盛舒,晨风,都围着他们,一个一个挨个的劝着,让他回去, 晨风走上前来说,“苍梧殿下,有什么事情也得把身体养好了再说,水牢湿气重,您又刚刚大病初愈,不对,还没有痊愈,还用法术护着月姐姐,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是啊,王兄,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解决不了的。” 酡颜很是担心,苍梧王兄的病可不是装的,月白给他下的毒不重,可还是对王兄有影响,虽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重,但到底是毒,在加上被月白气的不轻,这才成了这个样子,水牢的小斯埋了如儿之后,回来发现这两尊大佛在这里,也顾不上什么礼法,直接上报了王上,这才有了这一幕,苍梧皱着眉, “你们好吵呀,不要说了。 ”庆忌走上前去,说到, 第二百七十六章:诛心四 “苍梧,回去,把月白抱回翱风宫去,听话!不要让旁人担心你,快去!” 苍梧不搭话,却是慢慢起身,横抱起月白,从水牢抱回了翱风宫, 他的月白不能受了凉。 只是以后,翱风宫内怕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月白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半,苍梧就守在她的床边,他细细给她擦过脸,手,还给她换了衣服,衣服上的血迹早没有了,月白迷糊的看着苍梧,心中还说,他怎么会在这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会想来发生了什么,陌生的看着苍梧,苍梧也看着她,月白沙哑着嗓子,说, “如儿……” “死了!银针。” 说着把自己手里的那枚银针递给月白,月白一看到那枚银针,脑海里的画面就如泉涌,全部涌上心头,如儿临死的样子,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不~,不~!你走开,你走开,你拿走,我不要我不要!” 月白推搡这苍梧的手,想把那枚银针从眼前推走,可不论她花费多大的力气,它就在她眼前, 月白生无可恋的看着苍梧,“苍梧,你还想干什么?我什么都没了,我把我能给的,全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啊,还想怎么样啊,你是想要我这条命吗?我给你,我给你!” 说着就从他手上夺过银针朝着自己的要害扎去,苍梧怎么会看着她伤害自己,一只手抓住她的手,眼睛深深的盯着她, “小神女,本殿要的从来都不你的命,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给的,我要不起!” 苍梧擦了擦月白的眼泪,“乖,不哭了!” 顺势把她圈在怀里,月白惊讶于苍梧这样迅速的转变,他太多变了,明明上一秒还是暴怒的样子,这一秒就可以轻声细语的哄她, “苍梧啊,放过我吧,好不好?我的身给了你,命也给你,好不好,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算我欠你的,算我给你赔罪好不好?”月白的头枕在苍梧宽厚的胸膛上,有气无力的说, 苍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月白,我不相信,你真的不相信我的感情。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没有想过要要了你的命。” 月白抽泣到,自言自语说,“那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哦,我知道了,我知道。” 她说着,从床上爬起来,跪在他眼前,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再一次把唇覆上他的唇,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取悦着他,这一次,苍梧脖颈后面的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一起,防止再一次被苍梧拉下来,苍梧睁着眼睛,但是并没有推开, 在她眼里,自己想要的就是这个吗? 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然后放开了她,“本殿也不要这个,不是你独有的东西,本殿不稀罕!” 说完摆袖离去,月白看着他要走,赶紧从床上下来,叫住了他, “苍梧!” 苍梧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月白淡淡的笑了,只是背对着月白的苍梧没有看到,“你的眼睛很好看,真的很好看,这一次,是真心的!”听书包 苍梧转身,月白也转身,在苍梧转身看向她的时候,她也转身面向床边,两个人换了一个方向,这一次是苍梧看着月白的背影,单薄消瘦,苍梧回头没有看到月白的脸,也没有过多停留,就离开了,月白听到苍梧离开的脚步,自嘲的笑了笑, “月白,你瞧瞧你自己,把什么事情都弄得这么糟糕,你救不了如儿,帮不了涟若,阻止不了人间炼狱,唤醒不了九重天,连自己的感情都看不明白。” 晨风和盛舒,酡颜在一起,准备从惊鸿殿回宫, 晨风问“苍梧殿下和月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他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酡颜敲了一下晨风的头,“凡事不能看表面,你太小了,以后就懂了,哎,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 “怎么,酡颜这是要赶我们回去了吗?我真是太伤心了。” “怎么会,只是你们出来这么久,鹊照无人照料,总是担心的。” 盛舒接过话说, “本来打算过几日就回去了,可是这几天惶夜城出了不少事情,上生国师的话,我们得好好想想,暂时就留在这里吧,鹊照有族人看护,没事的。上生这几天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说的计划也一次比一次危险,他的野心暴露的差不多了。” 酡颜点点头,“也是,这两天庆忌王兄一直忙着和上生国师讨论,苍梧王兄这边也是一团糟,你们还是留下的好,可以帮不少忙呢,我这样说,会不会很得罪人啊?” 盛舒笑着说,“怎么不会了,不过,我们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 “哼,”酡颜给了盛舒一个大白眼 ………… 月白一个人坐在翱风宫内,长发飘飘,并没有被绾起,就这样飘落在身后,微微出神,身后,上生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他虽然不常在妖族,可是妖族发生了什么,他靠着妖族国师的身份还是可以打听出来的, “月白仙子,月白仙子!” 月白回头,发现是上生,冷笑一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就算你在妖族来去自如,要不能染指二殿下的女人吧!” “这么快就承认自己是二殿下的女人了!我还以为你会负隅顽抗呢,没想到,也是和涟若一样的软骨头,男人几句话,就跟着人家跑了,她跟你无泯,你跟了苍梧,还真的好姐妹啊,不过你说,这日后,妖魔两界大战,你要帮谁啊,她呢,她又会帮谁!” 涟若已经死了,可这上生还拿她出来生事,可恶,月白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上生,你这个小人。” “你会感谢我的,月白仙子。”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上生,早晚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上生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阴笑到, “我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你,我会让你很不好过的。” 上生大手一挥,双手结印,这是他在辛久施法的时候偷偷学的半吊子摄魂术,正好,拿月白练练手,诡异蛊惑的声音在月白耳边响起, 第二百七十七章:诛心五 “月白~!月白~!”神秘又悠远的声音循循善诱,带着蛊惑, “月白仙子,你很伤心,很伤心,因为如儿死了,涟若也死了,你爱的都离开了,离你而去,不要你啦,他们都不要你了,还有苍梧,这一切都是苍梧害得,是他害得你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回,月白,你应该恨他,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月白没有那么快被摄魂,毕竟上生的摄魂术是半路出家,和真正的摄魂术可差的远,月白身上的气势也不弱, “涟若没死,你个蠢货!” 谁知道这么一炸,还真的给炸出来了,上生没有想到她没有被催眠,也顺便和她闲聊了起来, ,“是啊,不得不说,涟若还真是命大,那你就去陪她,好不好?月白,月白,涟若没有死,可是她很痛苦,她等着你去就她呢!” 蛊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上生加大了力度,月白这一次没有抵挡住诱惑,着了他的道, “月白,杀了苍梧,你不是最恨苍梧吗?那就杀了他吧,杀了他,你高兴,涟若也高兴,我也高兴,快去吧,去吧~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你不是最想杀了他吗?按照你自己的意愿,不要委屈了自己,杀了他吧。” 月白的长发在灵力的催动下飘飞,无意识的跟着上生说话,又不太明白“杀了他,杀了他?” 上生邪笑,“对!对,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苍梧,去吧,顺着你自己的心意。” “顺着自己的心意。” 月白双目迷离,上生看她已经神志不清,就笑着离开了,妖族怎么样,他换不着,妖族只要有一个主事的人,能商量大事,借他兵马就可以了,其他人,他看不惯照样可以杀,左右妖族最后也会落到自己的手里,提前惩治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好让他们知道,他上生也是不好惹的。 月白静默的回了水牢,水牢的小斯也不敢拦她,她拿了刑具上的鞭子就离开,那几个小斯跌跌撞撞的去报告庆忌王上,月白托着长长的鞭子,在惶夜城游荡,今夜,她不是出尘绝艳的仙子,而是抵足黑暗的鬼魅,长发翻飞,气势汹汹,顺着自己的心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死去的如儿和受苦的涟若,满脑子都是苍梧那张脸,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上生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耳边, 杀了他! 月白不知,要杀了谁,自顾自的问着 “杀了谁,杀了谁?”这方圆几里之内,她只能找到苍梧,手上拿着长长的鞭子,直逼风华园,因为她有直觉,苍梧一定在风华园,月白鬼魅般现身,着实吓到了苍梧,他的余光捎见她手上的鞭子,自嘲一声,“你就这般想杀了我?小神女!” 苍梧虽然察觉出她的神态不对,可也只是以为她太过生气,直到月白挥鞭相向,苍梧才知道,她中了法术,月白的每一鞭都精准,完全不她往日柔顺的风格,可是不得不说,这学过医术的人下手就是准,不重要的地方她还不打,月白打斗的力道太大,以至于每一次总会误伤到自己,苍梧只躲不攻,甚至不防守,因为他只有一防守,鞭子法力回弹,必定会伤到月白,苍梧大喊, “小神女,你醒醒,不要陪别人控制了,做你自己!小神女。” 月白拿着鞭子的手没有停下,继续打,黑夜让这一切都诡异起来,月白一鞭子直接甩过来,苍梧已经是没有可以躲的地方,所以,他直直的受了一鞭,长长的血痕立马就从衣服上显露出来,他不能防,他防了,他的小神女就要受伤了。奇书 血腥味让月白有一瞬间的愣怔,趁着这一瞬间的愣住,苍梧立马飞身上前,抓住了月白挥舞着鞭子的手, “看着我,小神女,我是谁?” 月白迷离的眼神没有一瞬间的清明,还想着要动手,苍梧把她推到墙边,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强制她扔掉长鞭,然后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打了一下, “现在,清醒了吗?看着我,我是谁?” 月白只盯着他的眼睛,就补说话,也不在躁动,要不是眼睛还不清明,苍梧都以为她醒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啊!” 月白无意识的话让苍梧的心再一次溃败的不成样子,他自己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她的骗术而已,她那么讨厌你的眼睛,怎么会觉得他好看,她觉得你的眼睛肮脏不堪,怎么会呢,会说这样的话。 “月白,我不管是谁做的,我命令你,醒过来,醒过来,做回你自己,你不是别人的枪,你是你自己!” 月白愣愣的说,“做我,自己?是顺从我自己的心意吗?”她记得那个给自己发号施令的主人就是这么说的。 “对,做你自己!” 月白对他笑了一下, “好,那就做我自己!” 紧接着,她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的碰了碰苍梧的嘴唇, “你在做什么?” 苍梧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眸里也充满了不解,月白说“顺从自己的心意啊,我的心告诉我,我要这么做。” 我的心告诉我,我要这么做!!! 夜凉如水,静谧安详,月白的话流淌在满地的星河中,此时庆忌带着人已经过来了,想到月白这么声势浩大的来杀自己,必然是惊动了不少人,自己有受了伤,到时候还要解释,罢了,也让他任性一回,他俯身吻住了月白的唇,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庆忌来时,只看到两个人耳鬓厮磨,知道这是苍梧保护他的小妻子的计策,也没管,就回去了,算了,就当做是饭后散步了,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真是的,没有儿孙,却竟是操了一身的儿女心,这酡颜也老大不小了啊! 庆忌走了,苍梧推开了,月白,他得想办法,让月白从摄魂术中醒过来,月白眼神迷离,痴呆,苍梧一个转身,将自身灵力传给月白,灵力与脑海的声音形成对比, 第二百七十八章:诛心六 灵力传来,月白马上就清明了,只是苍梧,并不怎么好过,他的伤口一直血流不止,不仅血流不止还止不住的疼,刑具就是刑具,名不虚传,一刻钟后,苍梧收了自己的法术,月白也恢复了清明,两个人相视,苍梧开口,掩饰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 “是谁?月白,谁做的?告诉我,小神女,告诉我!” 生怕月白不告诉他,轻声的问, “上生!”顿一下,又说,“我说是上生,你信吗?苍梧,你会信我吗?是上生,是他做的。” “月白,这世间的摄魂之术,只有三个人会,酡颜,辛久和穆青,摄魂之术不是谁学都可以的。” “我知道,所以我醒过来了,我没有一直陷在里面,苍梧,我醒了,说明施法的人不精通。试问,谁有这样的天赋还不珍惜,谁会放着摄魂之术不学,去学其他呢!你也说了,辛久会,你怎么知道,上生他没有偷偷学过呢!” 苍梧敛下眸子,“我信你!” 月白苍白的脸上满是自嘲,“苍梧,你不信我,又何必说谎,我看到出来的。” 谁知道苍梧却突然发怒,双目猩红,说到,“你以为你自己很了解我吗?不要枉自猜测,我说相信你,你不信,说不信你,你还是不信,小神女,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你能把我看的明白,你扪心自问,你看的明白吗?你仔细的看过吗?不要装作很了解我,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苍梧忽然的靠近吓到了月白,同时,也让月白看到了他身上的鞭伤,又想到自己的封魔,这大概又是自己的杰作, “苍梧,你的伤!” 苍梧扫视了一眼,“没事,就算是有,也没人担心!” 就在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的时候,风华园外有伺候的人敲门,“殿下,夫人,王上让我来送东西!” “进来!”苍梧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端着托盘的人,“王上让你来送什么了?” “回殿下,是治疗伤病的药,说是新研制出来的,让殿下先试试。” 苍梧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他大哥还真是心大,让自己来给他试药,这怕不是不想要他这个弟弟了,妖族的御医配出来的药,内服的能苦死,外敷的能疼死,本来没事,被这药折磨的也死去活来的,虽然他的药效还不错。 “行了,知道了,下去吧。” 伺候的人慢慢推去,月白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她让如儿做好的药膏,只是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这盒药膏,居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苍梧难耐的看着那和药膏,外观是不错,可是,他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御医的东西,能害死人的, 不过,王兄怎么知道他受伤了,难不成刚才的事情他都知道? 月白径直走过去,伸手就要脱苍梧的衣服,苍梧一惊, “你要干什么?” “脱衣服,给你擦药,王兄都把药送来了,不擦也对不起他的一番好心,再说,你妖族王室的伤可不好结痂,流血过多是会死人的。”和顺 月白嘴上说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将他的衣服从后面拉下去一些,整个胸膛和半个后背就漏出来,上衣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上,她用食指从药膏盒子里挖出一点,然后涂抹在苍梧血流不止的鞭伤上,凉凉的药膏成了两人之间的润滑剂,在暗夜里,没有了戾气。这一次的药膏没有那么难闻,也没有那么难受,反倒是有一点沁香,看起来,月白对这药膏的效果很清楚啊! 月白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在给苍梧上药,间隙感叹了一句,什么都没做成,唯独这药膏做的倒是十足十的好,妖族的医书和妖族的人一样,善变! “好了,你将衣服穿起来吧,药膏明日不要涂了,等到后日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了在涂,每天一次。” 苍梧好笑的看着月白,“小神女,怎么你好像对这药膏很熟悉啊!” 月白没有遮掩,“这药膏是那天看了医书做的,药方是我写的,草药是宫外抓的,熬制是如儿办的,制成药膏是御医做的,不清楚功效,所以,你先试一试,要是没有坏感觉,止血效果还不错的话,再继续用吧。” 苍梧心里一股异样,原来,她也曾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 “为什么要做这些?” “想做,没有为什么!”月白停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债是纠缠不清了。” 如儿成了两个人心里过不去的坎儿,现在的她,和苍梧的仇是正式开始了,是公平的了,她也爱上了他,虽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可是她,确确实实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爱上了他,涟若可能没有死,可如儿确实是死了, 现在,他们两个都互相爱着,都互相伤害着,爱恨交织,生生世世…… ………………现世………… 月白看着一屋子的人,淡淡的笑了“好了,故事讲完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想问的?” 涟若看着眼前的月白,紧紧的抱着她,他们两个这些年都不好过,月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好了,你还活着,我就很开心了,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着能重新见到你,涟若,能见到你,真的很好!” “月白!” 另一边,苍梧强忍着怒气,身边的渐台也很害怕这样的苍梧,想他在庆忌王上面前也是有地位的人啊,伤心! “渐台,他们在翱风宫内做什么?” “殿下,在一起说话。 “嗯,知道了。” 渐台看着苍梧坐立难安的样子,开口说到 “殿下,这么多年了,您和夫人之间还有症结,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一并解决了吧,这些年闹也闹了,打也打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啊,涟若如今卷土重来,必然是存了报仇的心思,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九重天的人。夫人和涟若之间的关系,可比夫人同我妖族之间的关系好的多,难保不会做什么事情,殿下,这么多年,但凡有一点点喜欢,你们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诛心七 其实在刚开始的那几年,渐台还是劝着两个人在一起的,只是后来,他看着苍梧身上的药膏盒子干涸,褪色,摔碎,修补,就像他的心一样,被揉碎,打破,他真的觉得分开,或许对两个人都好,只是两个人的性子都倔强,苍梧不肯放手,月白不肯认输,这样一直好多年,好多年,他受了伤会去找她,她会给他上药,可是,关系就那样不温不火的…… 苍梧摩挲这那只药膏盒子,想着过往的点滴,这一次,她怕是要走了吧,涟若回来了,妖族凭什么留住她,原以为自己会先把第三枚银针还给她,主动放他离开,自己也在她面前硬气一会,可没想到,到头来,却还是她先离开,苍梧紧闭双眼,不敢睁开,过了一会儿,问 “渐台,她还在翱风宫吗?” “在的,殿下,还在。” 苍梧轻声的哦了一声,“那她们在干什么?还在说话吗?” “是的!殿下,好像在说夫人过去的事情!” “哦,那就好,她在就好,过去的事情有我吗?算了,不管有没有我,过去的事情总要讲很久,她还能在妖族待一会儿,还能和我多靠近一会儿。” 苍梧手上紧紧的捏着那只药膏盒子,闭目凝神,渐台不知道苍梧在想什么,可是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应该是和夫人有关的事情吧。 渐台看见苍梧的手被捏的泛白,喊了一声“殿下!” 谁知道他却突然惊醒,惊恐的问着他,“怎么了?是她走了吗?” 渐台动了动嘴,最终说出一句话“没有,殿下,夫人还在!” “嗯,在就好。”今天,苍梧总是喜欢说在就好这几个字。 他昏昏沉沉的又打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身边的渐台看向苍梧,苍梧感觉他有话要说,沉沉的说, “怎么了?说话!” 渐台何时见过这么惴惴不安的苍梧殿下啊,连睡梦里都是不安。终于,渐台说出来让苍梧死心的话, “殿下,刚才,夫人离开了!” 苍梧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幸好扶住了扶手,他发疯似的跑到翱风宫内,月白住的地方,她的簪花,她用过的梳子,她衣柜里的衣服,她睡过的床,都在这里,可是唯独不见她,渐台悄悄的为他屏退左右,自己也出去,为他带上了门,关上门的那一刻,苍梧的心感受到了空空的感觉,他想抓住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他看着满屋子都是属于她的东西,可唯独没有她,他好想去找她,好想,好想,他紧紧抱着月白的衣服,蜷缩在床角,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像一个丢了妈妈,没糖吃的孩子,他紧紧的抱着月白的衣服,想把她的味道记在脑海里,暗夜中,有一个伤心人,落下了满地相思。 忽而房门轻启,有一身影缓缓而至,苍梧抬起头,难以置信的发现,那个人,是他朝思暮想的月白,愣在原地,忘了动作,月白没想到会在翱风宫内看到他,他已经很久不在翱风宫了,比起翱风宫,他在风华园的时间更长一些,等走进一些,就问,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苍梧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你没走,你没走,你还在,你还在,在就好,在就好,只要你还在就好!”飞库 月白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没想过要走,你……” 苍梧过分的用力,抱着她很疼,但是这疼,也让她感觉到,苍梧的害怕,他真的很害怕她离开。月白轻轻的拍了拍苍梧的肩膀, “好了,我没想过逃走!” 这是两人为数不多的显露情意的时候,月白不知道苍梧知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和她就是爱恨交织,爱的时候不干净,恨的时候,也不洒脱,深深的羁绊,怎么都逃不开,互相放过不舍的,互相不放过,又难得。 故事说完之后,月白就把涟若一行人送到了惶夜城门口, 月白收敛了收敛不舍的情绪,说, “涟若,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知道你回来,不只是为了活着,你有你的大事要做,你放心的去做吧!不要管我!” 涟若担心的看着她,“那你呢!你说不管就不管吗?你准备就一直呆在这里吗?月白,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待在这龙潭虎穴中,你跟我走吧!” “涟若,我同苍梧,是不死不休了,九重天,我已经回不去了,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涟若,我知道,你夜探惶夜城,只是为了看看,我是否安好,你看到了,我很好,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你的事,我们都要好好的,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会等到我们一起并肩携手,秉烛夜游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离开?是因为苍梧?还是别的?月白,不要拿自己犯险,活着,比什么都好!” 月白笑道, “我知道,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们快走吧,我要是和你们一起走了,妖族就要动手了,这样我们都不能离开,你们离开,我自己想办法,我在妖族这么多年了,还能保不住自己吗?” 说完直接一个法术,迷倒了涟若,她看向无泯, “无泯君上,涟若就交给你了,带她走吧,保重!” “保重!”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来,却是浩浩荡荡的离开,也不知道到底是来干了什么! 涟若,我从来就没有打算离开惶夜城,我活着,你们两个可能都不会死,我死了,你们两个一定会两败俱伤。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可我还是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这件事。 涟若,苍梧不能死,可是你也不能,原谅我自不量力,想让你们两个都活着,原谅我没有匡扶天下的大义,做不到,为了天下,杀了苍梧。 妖族有错,可我只想偏袒苍梧。涟若,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我和你还没有好好聚首,我和苍梧还没有好好开始。让我放手去做一回,也做一回力挽狂澜的人。 第二百八十章:烛光山色 上生国师,我来动手,徽文,就交给你了,涟若,我等着我们再见面的那一天,我希望那个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苍梧,陪在你身边的是无泯君上,我们再没有任何仇怨,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无泯抱着涟若,辛久和明澜仙上在一起,独独留下穆青一个人,看着月白的背影, 月白,原来你爱上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你和他要好好的,我祝福你们,可你们怎么可能好好的,你们之间的仇怨那么深,你且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你要是直到摆放傀儡军的事情,又该怎么面对! 一转眼就回到了春晖小城的医馆里,一回到医馆里,穆青就借口离开,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就放他离开了,欢脱的人遇到了爱情,可爱情没有温暖他反而带走了他的一腔热情,穆青口口声声说要历劫,这一次历劫终于让他长了记性,历劫,不是只有生死之间才是历劫,在不知不觉之间杀人于无形的爱情,也是劫难。 涂山狐族,终究也逃不过宿命,不在于你的心是否还隶属于狐族,只要你生来是狐族,你的命运就摆不脱。 命定之人终究会遇到,穆青没有得到命定中人的真心相待,也没有为了自己命定的人送命,他活着,没有心的活着,一场情劫,断送了一颗心。 涟若在房间里醒来,与无泯对视了一眼,辛久赶紧跑上来,说,“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月白下手,你还会担心?装的太过了啊!” “呵呵!” 无泯握住她的手,给她渡了些灵力,说“我们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时机差不多了,有些事情该结束了,有些仇要报了,有些人要收拾了。” 顿了一下,“在譬如,某些人的恩情可是要报了!” 涟若抬起头,无辜的盯着无泯“某些人,是说我吗?” “不然呢,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欠了别人的恩情?嗯?我可是等了你好多年了!” 涟若羞涩的朝着无泯笑了笑,辛久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 “以前还和潇然他们打赌来着看谁能把这个小妮子给收服了,现在看来,就是无泯没错了,谁能让她害羞啊。” 说着又看向涟若,“行了,别害羞了啊,我们都还在呢,你们就开始打情骂俏了!月白说的没错,咱们先把正经事办了!” 涟若点点头,“现在潇然和云和还在九重天,上生应该不会明面上对他们动手,一川烟草已经解封了,还有代宁之处的镇妖塔,我们得想办法把它毁了,镇妖塔镇住的那些人都是曾经徽文伤害过得人,而且它还封住了无泯三百年,这个仇,我可咽不下。” 辛久接过话,说, “就是,也不能放过那上生和徽文。” 无泯开口道“上生曾杀我行舟,伤我魔将,这个仇,魔界也不会忘的。” 辛久大惊, “行舟?可是那镇守边疆的将军?”作 “是!” 辛久一脸惋惜,“竟然是这样,当初我在西山菏泽之地,只知道九重天大乱,涟若下落不明,却也不知道,还牵扯了魔界与行舟。” 明澜浅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鹿鸣仙台一战,还牵扯了冥界和人间。” “什么!上生究竟想干什么?” 涟若干巴巴的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他要的是六界,他要做的是六界之主!” “真是可恶!” 涟若说“好了,辛久,不说这个了,我们此次九死一生,魔界并不知晓,所以,除了你们几个,也就只有冥界知道了,无泯是时候要回去重掌大局了,九重天的安稳日子到头了。 上生,徽文,妖族,咱们之间的帐,没那么容易湮灭。” 辛久看着涟若愤怒的样子,知道她这头狮子要雄起了, “嗯,涟若,世上镇妖塔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但是徽文不顾人间生死,妄图用镇妖塔来压制自己的罪过,实在是可恶,好在原来的筑灵旗还在我手上,天帝并没有收回, 这样吧,你同无泯定然是不肯分开的,我们独自一人行动又太过冒险,我和明澜去代宁之地,想办法解封镇妖塔。你同无泯回魔界。至于穆青,我看他这几天伤心难耐,就让他在人间吧,好好治一治情伤。” “嗯!” ……没有过多的休整,他们兵分两路,再一次踏上路途,无泯和涟若回了魔界,纠何殿上,万人齐跪, “恭迎吾王归来!” “起身!” 无泯又穿回了他一身君王服饰,黑袍鎏金,长发翻飞,冠羽束发,身后长阶,身下万民,至高无上。戗风丞相一把老泪纵横,他终于把他们的王等回来了,三百年了,终究不负众望。 无泯回归,魔界又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绯净花自涟若归去之后再也没有开放过,但是枝叶还在,涟若站在纠何殿之下,看着眼前俾睨天下的无泯,那是她的心上人,是她的芳心暗许,是她要共度余生的男子,是给了她新生的人,是她的。 纠何殿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今天只是为了昭告天下,魔尊回来了,这个消息一直传到很远,魔界子民欢声笑语,他们都君上回来了,魔界边疆的小将士们也欢呼雀跃,把消息传给了冥界,冥界的小将又将消息传的四面八方。 涟若百无聊赖的走在自在城的小路上,田园小径,这里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地方,谁知道迎面撞上了戗风丞相, “戗风丞相好!” 戗风走上前来,对涟若行了礼,喊了一声,“尊后!” 两个人多年不见,见了面连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了,这冠冕堂皇的惺惺作态,着实把两个人都恶心着了。戗风觉得,这丫头对自己冷淡,端架子,涟若觉得,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她对魔界,做过错事,但是她不想把在魔界的日子也变成死气沉沉的样子,所以,她朝着戗风丞相说我,“戗风伯伯,多年不见,你就这样和我打招呼?” 第二百八十一章:两相和 戗风脸上一笑,“你不也是这样和我老头子打招呼吗?我还刚想说你这丫头,和我生疏了呢!” “怎么敢,只是多年不见,不知道伯伯对我,是怎样的心思,毕竟,是我害了无泯,几乎魔界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若是没有来到这里,或许,无泯不会被封印在镇妖塔下三百年,行舟也不会死,魔界的重担也不会让您一个人扛下,这么多年,伯伯辛苦了。” 戗风听着涟若的话,越听脸越沉的可怕,沉了沉声音,说, “涟若,在你没说这话之前,我还没想到,但是,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要和你好好说说了。” 戗风此话一出,涟若就知道,这怕是恨上她了, “涟若啊,伯伯老了,这样的担子也担不起了,这些时候多亏了凭渊和亦轩帮忙,这样吧,你要是真的心疼你戗风伯伯,你就让无泯给我放两天假,行不行?” “啊!什么?” 涟若一时间很难理解戗风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呀,她怎么听不懂呢, “啊什么啊,我就想放两天假,我还没说要告老还乡呢,就怕无泯不同意,我的要求不高啊,小涟若,我能不能休息就靠你啊,你一定要和无泯好好说说,这三百年我可是受累了不少呢。记得啊。” “您,您没怪我?” 戗风笑道,“我是你伯伯,还怪你什么,再说了,相逢即是缘,发生的事情就是它该发生的,怪来怪去的,能有什么意思,你也没逼着我们去救你,只是你们走了之后,有些不好的流言穿出来罢了。” 涟若感激,一生中能遇到这样的长辈,足矣。 “谢谢伯伯!” “哎,你记得要帮我请假啊。” “伯伯,凭渊大人呢!刚刚在纠何殿还看到他了,现在怎么不见了?” “他呀,他应该去找无泯了吧,让无泯给他补偿呢,哈哈!涟若啊,伯伯和你说一句话,你要是闲下了,去笠曲小院里看看庭花吧,她把自己关在那里三百年了。” 涟若不解, “为什么?” “你这孩子离开的早,不知道,行舟死了,庭花就疯了。” “好,伯伯,我会去看她的,你放心吧。” 行舟死的时候,涟若还在九重天和无泯缠斗,行舟死了,她连伤心都没有来得及,笠曲小院是行舟死后,庭花给他的府邸取得名字,行舟生前在自在城住的少,连府邸都名字都没有。 涟若推开了尘封的门,看见庭花坐在郁郁葱葱的绯净花枝下,淡淡的笑着, “庭花!我回来了。”19楼文学 涟若的声音惊动了庭花,她从回忆中回神,看见涟若便喜上眉梢,站起来抓着涟若的手,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我太开心了。” “那你呢,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干什么?都不来找我,只能我来找你了。” “我在这里等行舟,等钟行舟!” “庭花!” 庭花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 “涟若,我知道,你是来劝我的,可是,涟若,你我都是爱过的人,你应该更明白我的,我与行舟,生离死别。涟若,无泯君上到死都想陪着你,你到死也还记得他,所以,我也记得行舟,他在临死前告诉我,等绯净花重新开放了时候,他会在花海中与我重遇。涟若,三百年了,我一直相信着他会回来,绯净花虽然枯萎了,可是它的跟还在,这些枝叶还很茂盛,所以,我一直相信,行舟会回来的。 今天,你回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会回来呢!你能让绯净花开满魔界一次,就肯定能让绯净花开满第二次,涟若,别劝我了,笠曲小院里,锁着我的心。我不是疯了,我一直都很清醒,我在这里,可是爹爹和凭渊,和魔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涟若,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去给上生下咒,我可以为了行舟,放弃一切。我在这里不是伤心,而是期待,我期待你回来的那一天,期待君上回来的那一天,期待着上生死去的那一天,期待着行舟带着满身花香来找我的那一天。 爹爹觉得,我为情所伤,神志不清,其实不是,爹爹失去了儿子,不能再次失去女儿,我不管怎么伤心,都一直满怀期待和希望,我不离开笠曲小院,只是不想让爹爹担心,我可是给上生下过咒术的人,我得保护好我自己,等着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涟若和庭花相视一笑,彼此明了, “我知道了,庭花,你很棒,也很坚强。” “我只是一个从小被保护,长大的女孩子,我没有那么坚强,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只是因为行舟的一句话,他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庭花,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并肩作战,报仇雪恨。” “嗯。” 庭花和涟若一起从笠曲小院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无泯和戗风,戗风一看到他的小女儿,就跑上去抱住她, “你呀,你真是好狠的心呀,就让你爹爹一个人我撑着魔界,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躲起来享清福,你爹爹我都累瘦了。人家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你怎么这么扎心呢!” 庭花被她爹一番深情的表白给整蒙了,她的爹爹要不要这么戏精,“好了,爹,爹,我这不是出来了么,我出来就是准备要和你并肩作战的,你放心吧,我的小棉袄已经换成了战袍,以后,你就躲在我的战袍后面,让小战袍护着你!” 戗风丞相乖巧的点点头。 这个样子要是让那些早年被他欺负过的人看见了,分分钟都要吐了,他们当年是得有多弱,才会被这样一个蠢萌蠢萌的人欺负了。 涟若和无泯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魔界一派祥和,只是不见凭渊,只听说,凭渊大人三百年来太过辛苦,无泯君上回来了之后立马跑去睡觉了,这三百年来一个好觉都没睡上,他可想死自然醒的感觉了。涟若和无泯在重忘殿里说话, “这凭渊怕不是躲着我吧,这都睡了几日了,还在睡!” 第二百八十二章:久澜一 无泯摇摇头,“没有,兴许是累了吧,魔界的事情虽然不多,可也是累人的,他一向不好在政事上下功夫,逍遥闲散惯了,这三百了来,辛苦他了。” 凭渊要是知道他们君上是这么和涟若说的,就要气的吐血了,他这是公务,好吗,无泯就知道压榨他们这些没有权利的小孩子,无泯当天从纠何殿回来之后,就把凭渊拉走了,可不是他凭渊要去找无泯,拉着他,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就说, “凭渊,这三百年来辛苦你了。” 听到这话的凭渊简直兴奋的要跳起来,无泯君上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要给他放假了,还是要给他什么赏赐了,哇,钱呀,钱呀,钱呀,凭渊赶紧点头,嘴上却说, “不辛苦,不辛苦,为君上办事,哪来的辛苦一说啊。” “既然不辛苦,那就在替我办件事吧!” “什,什么!君上你,你说什么?”凭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不可以,君上,不可以,我不要,我拒绝,我不同意。 “办好了,重重有赏,怎么样?” 凭渊狐疑的看着无泯,“真的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真的!” “那,君上老大,你又要让小的去干什么呀?玩儿命的事我可不干啊!” “放心吧,是好事。你去帮我筹备成亲礼,这一次不许再出差错,你先找着,但是,任何一件事情都要我亲自过目,婚服尤为重要,懂了吗?” 凭渊给他做了一个鬼脸“知道了,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胆子越发的大了,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那是自然,不然,小心我跟涟若告状去,我怕你,她可不怕你。” “你说!” “我要是把这事办成了,一年,你给我放一年的假,成不成?然后,这一年里所有的花销,都由你来出。” “可以!” …… 涟若想到了戗风,又听无泯说凭渊的性格,不禁失笑,“你这魔界,淡泊之人很多啊,不在乎功名利禄,只一心一意的辅佐你,只一心一意的为着魔界。刚才见到戗风伯伯,他还让我向你告假,准许他歇一歇呢!” 无泯低眉看向涟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蛋,说到“各司其职才能国泰民安,我知道,他们也知道,魔界想要平步青云的人不少,不然都像凭渊那样,魔界可撑不下去,只不过,往上爬的手段正经一些,也没做什么坏事。” “嗯嗯!”涟若点点头,“无泯,魔界还有事情要处理吗?” “没有了,怎么了,想离开了?” 涟若摇摇头,“那倒是没有,我在想,镇妖塔要是毁了,沈长欢的魂会不会散掉,要是这样,徽文会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泓玉上君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那他会不会想要再见一见沈长璃呢。” 无泯轻声说“你要是想知道,我们就去看看,反正九重天也是去得的,闲着也是闲着。 潇然和月白也在九重天,你们也好久没有见过了,而且,那位天帝陛下,我也想去见见,到底是什么病,这一病,竟然病了三百年,把九重天拱手相让,成了六界的笑柄。”河源书吧 “嗯,那我们就去看看。” 无泯把玩着涟若的头发,说道, “咱们这一次光明正大的去,魔尊携尊后前去拜访,天帝要是还避而不见,咱们就用当年九重天对咱们的说辞,说给他们听,说他们看不起我魔界。” 涟若笑笑“无泯,你真腹黑!” “我腹黑也都是你教的。日日同你这般在一起,怎么螚不沾染上你几分流侠的气息呢!”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以前的无泯多么单纯啊! “我这就去下拜贴,天帝一封书信,就让冥主行魑做了他九重天的刽子手,我也可以一封书信,让他大病初愈。” 真是记仇,不过她喜欢。 无泯起身去取,回头看见涟若坐着,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对着涟若说, “阿若,你这般心安理得的坐着,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 无泯没有说话,直接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过来,磨墨。”涟若撇着嘴跟着无泯去了书案上,惊讶的看见,无泯的砚台中是金粉,根本就不是墨汁, “这?金粉?你用这个写吗?” “你见过哪家的拜贴会用墨汁写?” 涟若手上磨着金粉,无泯却是大手一挥,书信已成,等到磨得差不多了,涟若才抬起头看向无泯 “你怎么不写……,无泯,你骗我?” “给九重天的拜贴没有那么金贵,可用不起阿若亲手磨下的金粉,这金粉自然别有用处。” 这可是要写婚书的。虽然上一次已经写过了,但是,只要是写给她的,写几封都不嫌多,涟若因为生气,磨墨的手动作大了一些,结果弄的哪里都是,还胡乱的用自己的手摸了一把脸,脸上都是金粉,涟若却是一点都没有发觉,无泯只觉得她可爱,脸上的金粉闪闪的,无泯伸手给她蹭去脸上的金粉,“金粉好看,可也不适合一直抹在脸上,不然要起红疹子的。” 涟若狡黠的眸子里反应出她搞怪的想法,她忽然把一只手伸进砚台,沾了满满一手的金粉,另一只手推着无泯,一直把他推得靠到墙角,无泯说, “你要做什么?阿若,不要闹。” “不许动。” 涟若一只手沾上金粉,在无泯的眼尾处点点画画,无泯觉得很痒,但是又看涟若认真的样子,不忍打断,涟若的睫毛很长,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眼尾,不一会儿,一朵绯净花在无泯的眼尾处盛放,这是世间唯一一朵金色的绯净花,还是由他的阿若点上去的。 ………… 这边,启程去代宁的两个人,辛久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明澜则是多说一句都嫌吵,好不容易到了代宁,明澜说, “辛久,你好吵!” 辛久皱着眉头,“可我们不说话的话,你不觉得这一路上太无聊了吗?明澜兄。” 第二百八十三章:久澜二 明澜实在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辛久蹦蹦跳跳的,明澜可就没那么好收了,狱神司里的神鞭可不是白受的,好在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毕竟罚与罚不同,惩罚涟若和惩罚辛久,神鞭的力道自然不一样,所以明澜没有涟若那么严重, “辛久,你知道那镇妖塔在哪里吗?代宁这么大,要找到还是要费一些时间的,再说,我们从狱神司出来这么久,上生和徽文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不会就这么放任我们毁了他们的基业,现在,时间很重要。” “我知道,镇妖塔处必然有灵力波动,咱们跟着灵力走,就行了,筑灵旗也会对镇妖塔有所感应,我们能赢的。” “嗯。” ……………九重天上生殿………… 徽文坐在一旁意味深长的看着上生, “上生星君啊,这魔尊回来了,涟若可就不远了,你想好办法了吗?这是要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吗?” “你可别嘲笑我,你和我还不是一样,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上生星君,你能保证你这座下弟子都能为你所用吗?我看忍冬那个孩子不错啊,只是不知道,他忠心还是不忠心,是对你忠心还是对九重天忠心,上生,我可是听说,这魔尊下了拜贴,指名道姓要见天帝,天帝称病三百年,这一次怕是不能在躲着了吧!” 上生嗤之以鼻, “他?算什么东西,我留着他,也不过是不想担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号,不然他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连徽文都不知道,上生对天帝做了什么,也一直以为天帝是真的假装病着。 “上生星君真是心狠,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能下得去手,我真的自愧不如。” “大家彼此彼此,你对你的大哥不也是照样么,你的结发妻子,这些往事,徽文是忘记了吗?” 徽文冷冽的眸子里迸发出杀意,但是很快被他收敛, “这一次魔界卷土重来,可没有上一次那么好对付了。” 忍冬匆匆跑进来,说“师尊,狱神司里的辛久和明澜仙上朝着代宁之地去了。魔尊带着魔界尊后大驾已经到了南天门,天帝已经出去迎接了。” 上生有点惊讶“这么快吗?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们了。不管九重天的事情了,咱们先把明澜和辛久收拾了。” 上生知道镇妖塔里面有什么,要是让徽文知道,他亲手把沈长欢压在镇妖塔下,按照徽文的性子,不和他反目成仇才怪呢。 “徽文,你也和我一起去,镇妖塔是你的,他听你的话。忍冬留在九重天,有什么事记得千里传音。” “是,师尊。”678 徽文和上生双双离去,徽文笑道,“这忍冬倒是听话,你让他干什么去,他就干什么。” “我教出来的人不听我的听谁的。再说了,要是他真的不听话,我也能让他服服帖帖的,法子多的是。” 他们二人也是马不停蹄的去往代宁。 清明金殿内,无泯和涟若大大方方的被请了进去,天帝一脸病态的走在前面,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天帝,他老了很多,君王服饰穿在他身上显得很宽大,再没有当年的气势,可是有不过才三百年,对于神仙来说,就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二位大驾光临,奈何我这身子不舒服,不能带无泯君上和尊后去看看这山明水秀的九重天了。” 涟若皮笑肉不笑,“天帝陛下这病来的奇怪,没有找医官看看嘛?我瞧着月白仙子的医术就不错啊,没请她来看看吗?” 天帝摇摇头,“新夫人不知道,这月白仙子已经是妖界的人了,我看错了人,说起来还是家丑呢,让新夫人见笑了。” 涟若挑眉, “哦?是吗?那是月白仙子背叛在先还是天帝陛下生病在先啊,是你不想让她来把脉还是她不愿意来把脉呢!陛下,这话说的,不严谨啊!” 天帝始终维持着他面上的微笑,那是他最后的尊严,“新夫人见笑了,月白是九重天的人,她的事情,新夫人还是不要管了。” “够了!” 涟若不愿意和他虚与委蛇,直接打断他的话,对天帝步步紧逼, “天帝陛下,这里没有天官,没有必要维持你那岌岌可危的尊严,我是谁你真的不知道吗?天帝陛下,自欺欺人和掩耳盗铃,天帝陛下一直就做的很好,可是现在,你还要继续下去吗?陛下一口一个新夫人,是想让我和九重天彻底断了关系,顺便把三百年前的恩怨一并勾销,是不是!” 天帝被涟若的气势给吓到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涟若继续逼近,反问道,眼睛带着猩红,和恨, “月白是叛徒吗?我是叛徒吗?你查清楚了吗?你查的清楚吗?天帝陛下!你愿意查清楚吗!陛下,从幼宁开始,一直到今天,每一笔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从不为世间,我只为自己,天帝陛下,幼宁的死是我做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她曾经做过什么,你当初选择了包庇,就该想到回头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会有我涟若回来的那一天!” 无泯轻轻揽住涟若,不想让她气坏了身子,可无泯的蔑视更让天帝不舒服,无泯说道, “天帝,涟若当属九重天宫,如今,她和你的帐说的差不多了,那就来说说我们的,我魔界行舟死在了九重天,我魔界庭花郡主为情所伤,三百年闭门不出,今天,我也学一学天帝陛下,做一回偏私的人,这账,我就不打算光明正大的算了!哦,对了,还有我魔界死在鹿鸣仙台的那些将士们,还有,我族尊后在贵地的屈辱,你们险些杀了魔族尊后,这个罪名,我不要你来承受,我要你推一个人出来,受过。你听明白了吗?天帝!” 天帝本就生病,被无泯和涟若这么一气,更是几欲昏厥,强撑这一口气,说,“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无泯撇了天帝一眼,说“欺人太甚?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带着我的新夫人来九重天做客而已,我们只有两个人,如何和你九重天三十万白嗣军抵抗,你太看的起我们了。天帝,你的病来的真巧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久澜三 最后一句话让天帝的心上再一次被利刃划过,鲜血淋漓,“无泯君上,九重天还轮不到你们撒泼!” 涟若看着天帝还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陛下,你当我叫你一声陛下,你就真的是九重天宫的当家吗?你称病不见客,却不知道九重天已经是上生星君当家,你流落在外的好儿子,要篡位了,九重天,不会安稳了,尤其是在我回来之后。” 天帝愤恨的看着涟若,但是不可否认她说的是事实,涟若斜倚在清明金殿的真龙宝座上,看着眼前老态龙钟的天帝,天帝今年也有些年岁了,气势大不如前,这几年,老的尤其快, “怎么,说不出话了?以前,你坐在这高位上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天帝陛下,你在这个位子上,给我定过罪,执掌生杀大权,好不威风,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老态龙钟,风烛残年,就吊着一口气儿,虽然说是一口仙气儿,但我看,天帝陛下活不了几年了吧。 天帝陛下,其实,我也很好奇,在我不在的这三百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让那个威风凛凛的天帝陛下变成了眼前这个摧枯拉朽的老人!看来,你的私生子对你很不好啊!” 涟若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杀人不见血,涟若说一句,天帝的脸就白一分。涟若从宝座上站起来,拉过天帝,让他坐在宝座上,说到, “不如这样吧,天帝陛下,你和我说说,这些年,上生是怎么对你的,你的那些明面上的亲生孩子又是怎么对你的,你的金乌太子呢?三百年了,没有回来看过你吗?” 天帝瘫坐在宝座上,早就没有了帝王气,涟若和无泯好整以暇,他们等着听一段久远的故事,看看他们的天帝陛下一生中辜负了几位姑娘。 天帝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心情,颤颤巍巍的开口, “很久很久之前,我。” 无泯打断天帝的话, “好了,我们不想听废话,直接挑重点说,挑我们感兴趣的说,必然,我不介意召集你们九重天的天官上殿,把你那点破事弄得人尽皆知。这样的话,你的脸面可就真的没有了。” 天帝思索了思索,说“在我成为天帝的第一百七十七年,幼宁降生了,我之所以能成为天帝,做这九重天的王,一来是涟若的师父无心天帝之位,游奕灵官当时年少,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娶了幼宁的母亲,九重天姜氏嫡长女,姜婉,我终于成了天帝,可我根本就不爱她。” “你不爱她还娶她?渣男!” “你不爱她还和她生孩子?不要脸!” 无泯和涟若两个人一人一句,打断了天帝,天帝摸着自己的胸口, “不气不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几个小辈,单看年纪,他都可以做他们的爷爷了,哪有爷爷和孙子生气的道理。不气不气。” “你们到底要不要我说!” “说,你接着说,老渣男。”不出意外,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涟若说的, “我是不喜欢姜婉,可是成亲以来,我一直和她相敬如宾,” 涟若嗤笑一声,“哼,你不爱你还有理了!” 天帝简直要被气死了,他好想把这个刁钻的丫头捏死,但是他不敢,呜呜,无泯在,他没能力,没本事,他堂堂天帝,竟然被一个小女娃欺负,太没面子了。 “你还要不要我说了!”壹号 涟若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说说,老渣男。” “你,!哼,我当时想着,爱不爱的,谁知道呢,可是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她,我才知道,爱和不爱的区别,那个女人是人间的女子,柔美温和,名唤阿湘,我下凡时途径一隅,她就在烟雨朦胧里,看向我,只一眼我便被她深深吸引,阿湘是瞿阳霍家的大小姐,天资聪颖,乐善好施!” “这就是上生星君的生母?” 天帝正在回忆中,突然这么又被打断,心情真的的,叫一个好啊,“你又打断我,你要是在打断我,我就不说了。” 涟若撇嘴,“不说就不说,谁稀罕,你要是不怕你这破事传的沸沸扬扬的,你就别说。” 天帝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我化作人间京城的少爷去接近她,我告诉她说,来此地做生意,不太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阿湘就很热情的带我回了霍家,让她父母给我讲。” “爹,娘,这是京城来的江公子,来我们这里做生意的,不太了解咱们这里的风土人情,所以,我带他回来,你们懂得多,可以给他讲一讲,他大老远的从京都过来,也不容易。” 阿湘的母亲笑道 “好,不过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以后可要注意一些,不要和男子走的太近了,虽然远山不介意,可是你也不能让别人就这么一直说他呀!” 阿湘点点头“我知道了,娘。” “你先带这位公子去客房住下,今天远山要来,你们都婚期将近了,要商量的事情有些多。” “嗯!那个江公子,你跟我来吧。” 说着带他往客房走去,天帝在人间化名江子凡,他略微试探的问到, “霍小姐要成亲了吗?” 阿湘笑道“是啊,我与远山哥是从小定下了姻缘,就这两天了,你来的真巧,说不定还能吃上我和远山哥的喜酒呢!” 江子凡不想相信,他这一眼就看上的人,居然要成亲了,阿湘看江子凡一直盯着她,不好意思的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轻浮啊,青天白日的就说这些成亲的事情!” “哦!没有,没有,怎么会那霍小姐,你喜欢他吗?” “江公子,你这话,我与他是自小的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是有的呀!好了,客房到了,江公子,等到了晚膳的时候,我让人来叫你。” 江子凡潸潸的看着阿湘,不知道在想什么。转眼间,就到了晚膳的时间,一桌子人围在一起,江子凡也见到了那位远山哥,文远山,眉眼间也是温柔的样子,看向阿湘的情意不是假的,霍夫人问道, “远山啊,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们家就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 文远山笑了笑, “霍姨放心吧,我就算是什么都做不好,在娶阿湘这件事情上,我一定做的好好的。霍姨呀,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久澜四 “你呀,你父母也真是的,在外游玩,只留下你一个人看家,真是!” 文远山笑笑“霍姨还说他们呢,要不是霍叔这几天忙着,你不也是要出去游玩的么!” 阿湘在一旁笑着,“爹爹和娘亲就是这样的,远山哥哥,你娘和我娘是闺中密友,我和你要是成了亲,咱们算不算是亲上加亲啊!” “算,当然算了,只是可惜我娘只有我这一个孩子,霍姨也只有你这一个孩子,要不然咱们还能亲上加亲再加亲。” 霍夫人笑道“你这孩子,怎么竟说胡话呀,今天。哦,对了,这一位是京都来的江子凡,江公子,来咱们瞿阳做生意的,对这里不是很熟悉,这几天你霍叔叔有些忙,你带着他去四处看看吧。” “霍姨,我这,婚嫁的事情还没准备好的呢,婚期将至,那可耽误不得,要不然让这江公子先等一等,等过了这两天,再说,也好留下来一起吃了婚宴再走啊!” 霍夫人哈哈大笑“你这孩子,那婚嫁之事,还能当真就让你准备啊,你爹娘游玩之前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日子到了,你这孩子,我逗你呢!” “那是我与阿湘的婚事,自然得仔细着。只是,霍姨可真是的,从小到大,就会欺负我,我呀,就折在霍家的女人手里了,成亲之前,是霍姨你,成亲之后是阿湘,哎,我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爹娘肯定是骗帮阿湘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我最可怜了。” 阿湘轻轻的拍了拍远山的胳膊, “没事的,远山哥哥,我以后保护你。” “哈哈!” 一桌子的人哄堂大笑,江子凡在一旁,说的不是,笑也不是,看着他们的笑,他就觉得不好受,凭什么他们熟络的像一家人,他就一句话也插不上嘴。想他可是九重天的神明呢,挫败,挫败! 晚饭过后,江子凡回到客房,满眼都是阿湘那张清秀的脸和她甜美的笑。 这个时候的江子凡赫然忘记了,九重天上还有天后姜婉,而那位阿湘也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他只顾着自己的喜欢,除了这个什么都看不到。 第二天的时候,文远山就过来带着江子凡去逛街,一边逛还一边指着那些地方,告诉他什么是什么,文远山一身白锦衣,风流倜傥,侃侃而谈,江子凡看看自己,哪儿哪儿也不差啊,他就不信阿湘能喜欢上这个凡人,难道还不能喜欢上自己吗? 他跟着文远山在街道上逛了一圈,“怎么样,可大致了解一些了?” 江子凡胡乱的点点头,文远山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明白,笑了笑说“没事,多看两遍就知道了,日子还长着呢,江兄,留几日在走吧,五天之后,我与阿湘便要成亲了,你吃了喜酒再走吧。” 江子凡自然是乐意,他恨不得呢,五天,让一个凡间的女人对自己倾心,五天时间,还有点多了呢。 这五天时间里,江子凡对阿湘真的是极尽温柔,使尽了浑身解数,只为了得美人一笑,文远山是越来越看江子凡不顺眼,明明几天时间,这江子凡和文远山就跟有深仇大恨似的,一见面就恰,霍姨看在眼里,暗地里告诉阿湘身边的丫头蕊儿,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阿湘,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赶紧告诉她。 在能看到阿湘的地方就一定能看到江子凡。 “江公子,您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是个快要成亲的人了,你这样做,对我的名声很不好啊!” 江子凡皱着眉头“是不是文远山和你说什么了,我找他去!” “哎呀,不是,远山哥哥什么都没和我说。你是来做生意的,可是你每天跟着我做什么呀,我又不会做生意,你应该跟着爹爹或者远山哥哥,才能学到东西。” “我,我就想跟着你。” 阿湘皱着眉“你跟着我干嘛呀,江公子,再有一日我就要成亲了,你不能在跟着我了。” 江子凡不罢休,说到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文远山了?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咱们尊贵的天帝陛下,你哪里来的自信! 阿湘皱着眉头,和着,她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 “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我怎么会喜欢你呢!江公子,你不要打趣我了,总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和远山哥哥要成亲了,我们不能再见面了。你懂吗?” ………… 涟若嗤之以鼻“这该死的狗皮膏药,江子凡,我觉得你要干坏事了!” 天帝看着涟若,说“当然了,不然也不会被我苦心隐瞒这么多年。” “你倒是直言不讳啊!” “我要是不直说,你们也能查的出来。还不如我直说呢!” 涟若的额前一串乌鸦飞过 ………… 还有一天,她居然没有喜欢上他,这更加激起了他对阿湘的征服欲,有意思。不过,本帝喜欢的人,怎么都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江子凡心里有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怎么样,你那小妾还没娶回去吗?” 另一个人说 “没有的,我那正牌夫人不让啊,非说什么要是那小妾进门,她就要死啊什么的,每天和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烦都烦死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不娶了?” “不娶了吧,说到底也是我的原配夫人,哪能为了一个小妾,让这原配夫人丢了性命吧!”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生米煮成熟饭,让那小妾怀上你的孩子,然后,你说,这孩子生出来之后给她养,那小妾,只管给她一口饭吃就行了,你先把那小妾娶回了家,等她进了门,有什么事再关起门来解决就好了,做不过一个女人,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江子凡堂堂天帝陛下,呗两个凡人的酒醉之言就给唬住了,只要她阿湘成了自己的女人,她还能嫁给谁,哈哈,哈哈! h江子凡是神仙,这瞿阳又不是一个喜好修仙的地方,所以,这里江子凡要是想搞出点什么名堂来,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发现,江子凡徘徊在阿湘的门前, 第二百八十六章:江子凡 “还有一日,你就要嫁给文远山了,我本来想今晚动手,可是阿湘,文远山太讨厌了,我得不到的女人,他怎么能得到呢,所以,我要在大婚之日,新婚之夜给他一个惊喜,哈哈,后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哈哈!” 人间的天帝,或者说是年轻时候是天帝,刚刚当时天帝之后开始膨胀的天帝,真的是丧心病狂。 大婚之日,红妆十里,整个瞿阳的人都来送亲,沾喜气。 这霍文两家向来交好,这一次更是亲上加亲。江子凡混在其中,比谁都开心! 前面,文远山骑着高头大马,瞿阳女子眼中的情人今天娶妻了,哎,算了,咱们在换一个目标吧。 大红花轿里,坐着霍阿湘,江子凡也没有见过阿湘凤冠霞帔的样子,对今天晚上更是充满了期待…… 不是主角的江子凡觉得这一天过得好慢,怎么还不到掀盖头的时候,文远山自拜堂之后,就一直被拉着喝酒,他脸上的笑也一直都没有消失过。江子凡远远的看着文远山, “别看你现在笑的开心,明天早上,有你哭的。” 江子凡从酒席上离开,他作为一个神仙,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阿湘在的地方太简单了,红烛摇曳,晃得人心荡漾,江子凡慢慢的靠近阿湘,盖头下的她一定很美,他抬起手想要掀开她的盖头,可是,又想到了阿湘对自己的那一番话,她说,她不喜欢他,他是至高无上的天帝,从来就只有他不喜欢别人的分儿,没有别人不喜欢他的分,所以他没有去掀开阿湘的盖头,而是吹了红烛,“阿湘,这样才好,明天早上,我很期待你和文远山的表情,阿湘,你终究是我的。哈哈!” 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谁知道,这是一步错棋,那天在房间里的根本就不是阿湘,而是她的婢女蕊儿。 在江子凡要掀开盖头的时候,蕊儿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没想到,江子凡却突然吹灭了蜡烛,那天晚上她很疼,可是为了不让江子凡发现,她愣是没有出声! 蕊儿那天看见了江子凡在阿湘的门前徘徊,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她和霍夫人去说,霍夫人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知道江子凡打的是什么主意,偏偏这件事情不能声张,除了蕊儿这个目击证人之外没有什么证据,霍夫人心里想着 “不如去风月场上找个人代替阿湘去成亲,虽然不是根本都解决办法,但是,我女儿的大婚之日,一定不能出错,谁要是敢捣乱,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哦,对了,蕊儿,找人的时候找一个品行好一些的,告诉她,如果进入新房的是文远山,就让她拿钱走人,要是别人,就委屈她伺候一晚,不要存着不该有的心思,要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是!” 霍夫人给了蕊儿银钱,让她去风雨场上找一个和阿湘身形体态都差不多的女子,霍夫人不想在大婚之前把事情闹大,所以选择先忍下,江子凡,咱们慢慢来。 蕊儿出了霍府,没有去青楼,而是回了家,家中病重的老父亲急需要这笔钱,既然要选一个人,那为什么不能是她,夫人忘记了,小姐是未嫁之身,那些秦楼楚馆你的女子,怎么和小姐比,霍家对她有恩,可家中的父亲对她有养孕之恩,她比那此秦楼楚馆里的人更适合去做这件事。飞库 蕊儿回了一趟家,把霍夫人给的钱交给你父亲,然后转身离去,再过一日,她就是新娘了。新房的时候,他看见来人穿的并不是文远山的靴子,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文远山和阿湘的婚房换到了另一处,这一场偷天换日,很成功。江子凡傻了,他本来想算计别人,却被别人放将了一军,可恶。 霍夫人带着阿湘和文远山到江子凡面前炫耀, “江公子,你说远山和阿湘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江子凡皮笑肉不笑,“是啊,当然是。” 如果事情发展到现在,就结束了的话,天帝也不至于被上生这么折磨。他想和阿湘做夫妻,却没想到和蕊儿有了一段露水情缘,有了情缘也就算了,偏偏还怀孕了,这对于江子凡来说,可是雪上加霜,晴天霹雳。 江子凡虽然不甘心,可也只能看着文远山和阿湘成双成对的,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直逗留在瞿阳,霍夫人问了蕊儿的意见,对于这江子凡要怎么样? 蕊儿只说,我与那江子凡江公子毫无瓜葛。好在江子凡也不想认账,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只是江子凡的自尊心再一次收到了挫败,霍阿湘不喜欢他,连这个小婢女也不喜欢他, 而此时,九重天的天后姜婉已经怀了孩子,九重天和人间,除了江子凡之外,便没有交集。 江子凡还游荡在人间,时不时的到霍家去恶心人,直到某一日,天后亲自下凡,来到瞿阳,落落大方的出现在江子凡面前,“子凡,我竟不知,你在人间已有骨肉!” 江子凡大惊,他也不知道,他在人间哪里来的孩子,“没有,婉儿,怎么会呢!” 姜婉笑道“哈哈,江子凡,婴孩儿的灵力已经直冲九重天,江子凡!你准备忙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姜晚,再怎么不济也是你的结发夫妻,九重天的天后,我身后还是整个姜家,江子凡,你是觉得你天帝的位置坐的太久了,是不是?” 江子凡被姜婉说的一愣一愣的,他哪里来的孩子,唯一垂涎的女人还成了别人的女人,想到此处,他好像明白了,莫非是……,那个婢女! 江子凡赶紧说好话, “婉婉,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咱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不要为了这些事委屈了自己啊,你好好休息,等我,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好。” 天神的孩子怎么能让低贱的婢女孕育呢,他不允许,自己高贵的血统被玷污。 第二百八十七章:姜婉 姜婉没有被江子凡的花言巧语迷惑,她算是看清楚了了,江子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不愿意承担责任,不管是对谁,她还没说什么,他就急着推脱。 “江子凡!我生气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安安稳稳的我又怎么会生气呢?好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九重天,绝对不要凡人生的孩子,还有,江子凡,仅此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我,我身后的姜家,都不会让你好过的。” 姜婉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她就没有停留就回了九重天,她怀里的孩子可金贵着呢,人间那污浊不堪的地方,会污染了她的孩子。 所以,可怜的蕊儿成了江子凡发泄怒火的出气筒,他大摇大摆的进去霍家,拉着蕊儿就往出走, “江公子,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别忘了,这里是瞿阳!” 霍夫人把蕊儿挡在身后,拦住江子凡,“你干什么?江子凡,别以为我霍家好欺负,我告诉你,你想在我霍家头上动土,仔细想想你有多少本事!” ,江子凡冷哼一声,“本事,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又多少本事,若不是你和着小贱人暗中捣鬼,霍阿湘她能不是我的吗?” 江子凡才不管有多少条天规,直接用灵力在人间动手,一个大掌,直接把霍夫人打出去好远,霍夫人紧紧的看着他,“原来你不是人!呵,愚蠢,因果轮回,等我去了冥府告了你的状,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江子凡哈哈大笑,“你怎么比我还着急,我还没想到要杀了你,你到是有自知之明,那么我就如了你的愿。” 刹那间,风云忽变,江子凡化水为冰,利刃出鞘,冰凌直接刺穿了霍夫人的身体,江子凡看着冥界冥官将她的魂魄勾走,嘴角升起一抹笑, “霍夫人,别忘了到冥府告我的状,我叫江子凡,你可记住了!” 然后转头,看向蕊儿,“该你了,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不要呢,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啊,你以为怀里我的孩子,就能一步登天,荣华高升吗?你太天真了,愚蠢的人。受死吧!” 蕊儿看见冰凌就要落下,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就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她认命的闭上眼睛,冰凌却没有落下,肚子里的孩子在保护她,不让江子凡伤害她, “你这孽畜,还未成形就知道忤逆,留着你也是祸害!” 抬手欲打,可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好惹的,竟直接把他弹开,江子凡看了一眼蕊儿,离去。霍夫人就这么死了,死的毫无征兆,祸从天降,前几天刚刚办了喜事,这几天就要准备办白事了。 这一切都被姜婉看在眼里,她也没想过要让无辜的人死,江子凡的这一番动作,真是让她心悸,她已经不认识现在的江子凡了,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不一样了,姜婉摸着自己的肚子,说 “孩子啊,母后,不想害人的,我也是姜家独女,家世显赫的我嫁给了一无所有的江子凡,母后也是喜欢过他的,可是,孩子啊,母后现在已经不敢爱他了,他太可怕,权利让他变得不想自己了,只希望你生下来之后,能唤回他一点父爱。”比比电子书 阿湘一直在怪自己,如果当初没有把江子凡带回来,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可还没有等他们缓过神来,更大的消息传来,文远山的爹娘在游玩之中偶遇盗贼,已经身亡。阿湘听了这话已经站不住了,文远山是男人,他得撑着,噩耗一个接着一个传回来,霍老爷跌落山崖,亡故! 蕊儿一直陪着小姐和姑爷,一瞬之间,两个人都成了孤儿,蕊儿知道,这一切都是江子凡做的可是谁不知道是他做的,他们没有证据,什么都做不了,霍夫人头七那天,江子凡来了,他知道,姜婉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说不要人间的孩子,这个人间的孩子就真的不能要,要不然,天界真的有可能有一番腥风血雨,哪怕是杀了整个瞿阳的人,也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姜婉知道,可姜家还不知道,江子凡化身鬼魅,带刀而来, “阿湘啊,我喜欢你,可我也要杀了你,文远山,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所以,就顺手送给了他一份大礼,至于你这小婢女,肉体凡胎,还没有资格能孕育我九重天的孩子,你们四个,今天就去和你们的亲人陪葬吧!” 江子凡欲动手,好在姜婉及时下凡阻止了他,她没有看江子凡,而是看向蕊儿,一手撑着自己的腰,扶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抬起了蕊儿的脸,轻轻的给了她一巴掌,温柔的说 “长的不错,也有福气,能怀上天帝陛下的孩子可是,你没有机会能生下这个孩子!” 蕊儿倒是也不怕她,说 “江子凡没有告诉我之前,我不知道我怀孕了,在我知道了之后,我就没有打算要生下这个孩子!” 她什么都没有,比任何人都能豁的出去,姜婉淡淡的笑道,“倒是个狠人,你是说真的呢,还是为了报命才这么说!” 蕊儿也笑了, “夫人,您看我像是想活命的样子吗?” 他的父亲也已经殡天,她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江子凡做的,但事实是她的父亲确实不在人世了。 姜婉有点动容的说, “这样吧,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更何况我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损阴德的事情做的多了也不好,霍阿湘,文远山,你选一个吧,你选一个,用他们的命来换你的命! 我建议你啊,选霍阿湘,因为我的丈夫,我们的天帝陛下,很喜欢她,所以呢,我就不喜欢她,我要她死,天帝陛下就会开口救人,天帝开口救人的话,她活命的机会会大一些!” 蕊儿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江夫人,杀了我吧!” 姜婉笑了,衣袖一挥,带着蕊儿就回了九重天,留下江子凡在原地,不知所措。可怜江子凡本来想算计文远山和阿湘,最后却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本来睡了就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偏偏,还怀孕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蕊儿 江子凡看见姜婉已经走远,幻化出长剑,一剑封喉,杀了文远山和霍阿湘。可怜一对璧人就这样惨死刀下。 有时候美丽也是一种错,谁知道那惊鸿一瞥会变成灭门惨案,谁知道被人喜欢上,也是一种罪过!爱上一个人没有错,被爱也没有错,拒绝一个人的爱也没有错,可是,由爱生恨,就是错,用爱来威胁更是错,以爱为名的占有欲,更是错上加错,也更为可怕。爱本无罪,因人成毒! 江子凡对阿湘的爱可能根本就不是爱,他对姜婉更没有爱,或许他谁都不爱他,他只爱他自己,爱权利,爱至高无上的尊贵。 可怜瞿阳文霍两家,一个活口都没有,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江子凡的私心。 九重天上,姜婉把蕊儿丢到了狱神司,便不见踪迹了,事后江子凡从人间回到九重天,他这一时私情给自己留下来不少祸患,全部d发泄在蕊儿身上,他毫不客气的在蕊儿身上鞭打,蕊儿只是一个凡人,要不是有肚子里的孩子护着,只怕现在只是一具尸体了。 姜婉要生了,整个姜家的人都来了。医官说,本来不会这么快到日子的,是因为生气,导致动了胎气,所以,孩子有早早出来的迹象。 姜家的人一个一个走上来盘问问天帝,问他,为什么他们的掌上明珠会生气,天帝噤口不言,姜婉忍着阵痛,告诉姜家人,不是天帝惹她生气,是她自己怀了孩子,本来心情就不好,天帝对她还是很担待的。 姜家人只告诉她,让她安心生孩子,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在一行人的期待中,幼宁出生了。万鸟朝贺,天帝亲自取名幼宁,只是这个孩子并没有能唤醒天帝的仁爱,他仍旧每天去狱神司折磨蕊儿,折磨蕊儿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姜家隐隐有点和他离心的意思,而且姜婉也不似从前那般对自己上心。 他是江子凡,得不到霍阿湘,他是天帝,得不到姜婉,真是失败,唯独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想做,却得到了蕊儿和那一个孩子。 蕊儿每天都被他折磨,可是她死不了,那个孩子不让她死,那个孩子想活下来。蕊儿每天都在猜测,今天的江子凡什么时候会来打她,她轻轻覆上自己大起来的肚子,安静的说, “孩子啊,你很想活下来,是吗?可你本来就不该在这世上,孩子,我是你娘,可我压根就没想到会有你,江子凡也不会认你这个孩子,活下来干什么,继续被人欺负吗?孩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活下来,活着很痛苦,我知道,江子凡不是普通人,我也知道,你一定也不是普通人,你不普通,所以,你活下来,就注定要背负血海深仇和追杀,我不想让你这样活着!” 蕊儿就算对这个带给她苦难和伤害的孩子,也是轻声细语,盼着她好。 这个孩子终于还是如愿了,他活下来了,出生在九重天,狱神司,最肮脏的一片土地上, 他很健康,蕊儿喊他小生儿,小小的生命力,保护了她近一年时间。 姜婉正逗弄着襁褓中的幼宁,宫娥来报,说 “天后,那位,生了,是一位公子。” 姜婉收敛了眉眼里的母性,但眸子里还是温和的,说 “我们去看看她,你带上些棉被!”228文学网 “天后!”宫娥不理解的看着姜婉,但是姜婉并不打算解释。 “走吧!” 狱神司,这里,姜婉只来过一次,她看着狱神司里的蕊儿,蕊儿也察觉到有人来,睁开眼睛看向了来人,她倒是没想到,会是姜婉,姜婉先开口, “看起来,你的福气确实不错,这是天帝陛下的第一个儿子,如果你是他明媒正娶的人,这个孩子就是太子,就是能比肩金乌太子的地位,可惜,你不是,所以,他也不是!” 蕊儿笑道, “我不在乎了,我从来就不在乎,我能成为谁,这个孩子又能成为什么人,我又能靠着这个孩子成为谁。我从来就没有想过。 姜小姐,如果不是为了我家小姐,我和江子凡,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更不会有这个孩子。但是我从来不后悔。不知道在你们眼里这个孩子有没有罪过。但是在我眼里他确实不该来,但却并不是生来就有原罪的。 姜小姐,我等着把他生下来的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知道有他在,我死不了,我也知道九重天,一直都容不下我,姜家也容不下我。若是可以,请姜小姐留这个孩子一条命。他真的很想活下来。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强烈的想活下来的欲望。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或者,不要让他留在九重天。” 姜婉问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啊?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吧!” “姜小姐,我不是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人间的一切都源于江子凡。如果不是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文霍两家已经没有后人了,他们有错吗?没有吧!你看,这个世道上,好人活不下!哈哈” 蕊儿笑了笑,惨白的脸上多是悲戚, “他们受到了飞来横祸,可是连一个申冤的地方都没有。” 姜婉顿了顿,说到,“蕊儿,你想怎么留?这个孩子活着,就是九重天的耻辱。天帝不会让他活下去的,姜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只尽我所能,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他与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除了生养之恩以外,什么都没有。你们若是可以高抬贵手,就放过他,要是不愿,我又能奈你们何?说白了,我就是你们手上的玩物,也没什么资格说话!我只是感觉到,这个孩子很想活下去而已。” 姜婉打量着她,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刑具,她不是看不见,也不是不知道,天帝都认为这个孩子和这个女人是耻辱,她又何必多管,更何况,她是和她抢男人的女人,她又怎么会对这个女人心软。只是现在,她心软了。 “蕊儿,我是天后,所以,我要维持九重天的面子!” 蕊儿闭上了眼,她很累了,每一天的鞭打让她不堪重负,以前,还有这个孩子护着她,现在,她真的是撑不住。 第二百八十九章:小生儿 “悉听尊便吧!” 姜婉离开了狱神司,棉被还是留下了,在没有见她的时候,她带了棉被,那个时候就对这个女子心软了吧。蕊儿是人,生孩子是大事,养不好身体,以后会烙下病根的。 姜婉自嘲的笑笑,“姜婉啊姜婉,你在想什么呢,她还能有以后嘛?” 蕊儿生下了孩子,江子凡就能杀了她了,杀了她,再杀了那个孩子,这一遭荒唐事就算了结了。 天界的鹿鸣仙台,就是最好的受刑的地方。 这一天,静悄悄的,和风轻抚,江子凡带着蕊儿和那个孩子来了鹿鸣仙台,蕊儿背对着鹿鸣仙台,仅差一步之遥就会掉下去,鹿鸣仙台的厉风吹皱了裙摆吹乱了蕊儿的发, 江子凡冷冰冰的看着他,蕊儿轻笑,讪讪道, “江子凡,这一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江子凡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就冷冷的看着她,怀里还抱着那个孽子,姜婉带着侍女急步走来,“陛下!” 江子凡回头看到了姜婉,“婉婉,你怎么来了?幼宁又淘气了?” 姜婉摇头,“没有,我听闻陛下在鹿鸣仙台,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就是这个女人和这个孽畜受死的日子,只有过了今天,一切就都回到正轨了。” 蕊儿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姜婉早就知道今天江子凡要做什么,她既然来了,也会尽力救下那个孩子吧。 小生儿,我生了你,却没办法养你,我只尽我的能力了,你能不能活不活的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江子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见色起意,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不过你承不承认,现在也不重要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跳下鹿鸣仙台,魂消身死,化作长风,毫无踪迹。 姜婉看着那个决绝的女子,心上有了恻隐之心,终究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最后一点善心,但是,她不想救她,也救不了她。 江子凡抱着那个孩子,眼里都是狠厉,他抬手欲杀,却被姜婉拦住, “陛下,婴孩无罪,能放过就放过吧!” 江子凡厉声道,笔下中文 “婉婉,我要是放过他,这九重天突如其来了一个孩子,该怎么解释!” 借口,都是借口,这孩子又不是只能放在九重天养着,他就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虎毒不食子,年轻时候的天帝,真的是心狠啊! 江子凡一见到那个孩子就会想到蕊儿,就会想到霍阿湘,就会想到在人间的那段时间,一段往事就全部被勾起,他的挫败,他不想承认的过去,所以,要杀就要杀得干干净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姜婉再一次感受的了天帝的狠厉,她不禁担心自己的处境,就算她身后是姜氏,但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愿意有人能牵制他,她的势力,是她的倚仗,也是她的短板。 “陛下,这孩子是个男孩,以后是可以比肩金乌太子的存在,金乌太子之位一直在外人手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天帝皱眉,很不解的说,“婉婉,这个孩子可是神和人的孩子,他这样的血统,怎么可能成为金乌太子呢!他这样下贱,我是容不下他的,再说了,留着他,咱们的幼宁怎么办?我不能把爱分给两个人孩子啊!” (作者表示什么都不想说,这个渣男。) 姜婉抓着他的手,他无法施法,于是就往鹿鸣仙台下去扔那个孩子,可姜婉不想让那个孩子死,就去抓那个孩子,一来一回, 天帝这个时候却动了杀心,姜婉死在鹿鸣仙台,可以嫁祸给蕊儿,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样一举两得,两个碍眼的女人都可以除掉,姜家还不能怪罪他,真是一举两得,所以,他目露凶光,对着姜婉就是一记灵力,将她打下鹿鸣仙台,姜婉差一点就能拉住那个孩子了,可惜没有拉住,不过,姜婉把自己的灵力给了他一些,把自己随身的护身符给了那个孩子,要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在,那么这个孩子也就能活下去了,可惜,机会渺茫。 自己和那个孩子一起掉下鹿鸣仙台,就在她以为自己也要死了的时候,天帝大手一捞,竟把她拉上来了,i急切担心的说道, “婉婉,怎么样?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啊!” 他推了一把姜婉之后赫然明白,姜婉死了,姜家最受宠的女儿就没有了,姜家就会疯了,姜家要是疯了,可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姜婉不在自己身边,姜家才真的是没有的后顾之忧,姜婉在他这里就是人质,她死了可不行。 姜婉不是傻子,那背后的一记灵力她不是不知道,可想到怀里这个孩子,也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没事,就拉着天帝走了。 天帝看着鹿鸣仙台,还在那个孽畜已经死了,姜婉就先留着吧。可是我,鹿鸣仙台已经毁了姜婉的根基,她刚生完孩子,身子本来就虚,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着了。 是的,后来,姜婉也死了,死的时候,天帝还在清明金殿,幼宁睡着,她独自一个人躺在贵妃椅上,等着生命的结束。 姜婉本来也是温婉的人,婉婉,婉婉,她强硬起来也只是因为爱,姜家对她虽是极好,可也没有让她养成刁钻的性子。 她是爱过天帝的,只是天帝不爱她,她尽力成为一个好妻子,好天后,帮着他瞒着自己的家人,但是他却让她一次次伤心,她甚至不后悔救下那个孩子,即便他是别的女人和他的孩子,她是爱他的,可是鹿鸣仙台的一记灵力让她彻底心死了,风华燃尽,毫无眷恋,她不愧对任何人,包括蕊儿。 ………… 涟若不禁拍手称赞,“啧,啧,哎呀,天帝就是天帝,这前尘往事,还真的精彩,只是,说起自己的这些事情,天帝如今有觉得是自己的错吗?年轻气盛的时候,总是容易犯错的,也是可以原谅!” 知道涟若在嘲笑他,也没管她,继续自顾自的说, 第二百九十章:泓玉 “其实,那个时候,姜婉死去,我打心眼里觉得真好,她是自己死的,又不关我的事,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文霍两家的冤魂说要到冥府告我的状,就是真的去了,但被是婉婉拦下了,婉婉闯了黄泉路,打了黑白无常,将那些冤魂全都杀掉了,挫骨扬灰,连魂魄都没了。她马上就要生产,还为我大动干戈,闯了冥府,这才是她早产的真正原因。” 涟若接住他的话, “也就是这个时候,你开始想到你的结发妻子的好,这也是你偏袒幼宁的原因,对不对?年轻的江子凡不懂爱,老了的天帝却开始怀念,真是讽刺啊! 天帝陛下一生风流,你差一点毁了霍阿湘,彻彻底底的毁了蕊儿,半推半就的杀了姜婉,天帝,三个女人啊,被你毁了一辈子,还不算霍家,文家,和那为你征战的姜家,天上人间,你都是赢家。我几乎可以明白,上生为什么那么狠了,他的父亲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又怎么能祈求他善良。” 天帝也是一把老泪纵横,“人老了,就总爱念旧,婉婉没有杀了上生,我也没有怪她。” 温婉的姜婉也会为了爱情杀人,那么本来就残暴的江子凡,为了色相,灭门又怎么样呢!说到底,还是爱,可要是爱的不正当,那就不该爱。 涟若真的是要被气笑了, “哎呦,我的天帝大老爷,你还怪她,哎呦,人家是替你保住了你的血脉呀,你还怪人家,我要是姜婉,我怎么也得活过来,打死你了再死去。 你一口一个孽畜,上生是孽畜,你是什么?老孽畜吗?你个大色鬼!” 涟若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表示对天帝的嫌弃,无泯就在一边看戏,他还没有发现过这么可爱涟若。 天帝的脸都要被气的歪了,“涟若,清明金殿怎能如此胡闹,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哼,体统,涟若我这宝座都坐过了,你和我谈体统,哎呦,我真的是要被你气笑了。” 涟若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认真的说, “天帝陛下,上生要找你报仇我可是举双手赞成,不介意的话,我还想加上双腿。说不定我还会帮忙呢。只是他报仇呢,不该扯上我的,他既然惹了我,那我就不能白白的受了,你说是不是!您这称病也称了好些日子了,现在还打算继续称病啊,按照这遗传啊,上生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天帝摇摇头,“不是我假装,是真的。” 涟若表示不信“陛下这就承认自己年老了?当年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还灭门了么。” 天帝抖了抖袖子,“去去去,是真的,我这身上有长生花!是毒,也是催命符。” 无泯有点惊讶,长生花,这可是炼制傀儡军的东西啊!这东西还是耀云国,徽文还是陈叶枫的时候出现过呢!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无泯问天帝, “天帝陛下,这长生花是谁给你下的!上生吗?” 天帝点点头,无泯神色有些冷,说到,“天帝陛下,你听我一句劝,想做什么就趁着这几天吧。” “什么意思?” 涟若没好气的说“意思就是没救了,没解药,懂了吗?” 天帝好像不是很惊讶,“我察觉到了,他那么恨我,不会让我活命的。” “哎呦,老了的天帝陛下很温柔嘛,你自己在清明金殿呆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拜贴你好好收着,可别弄丢了。” 涟若拉着无泯离开了清明金殿,那拜贴上有无泯的法术,可以知道天帝发生了什么,当然,这么做,是为了监督上生,上生是个鬼机灵,放到他身边太冒险了。 无泯对涟若说 “看起来,上生和妖族勾结比我们以为的还要早啊,耀云那会儿就勾结了!” “嗯,而且,只会早不会晚,他小小年纪被扔下鹿鸣仙台,即便有姜婉给的护身符,也不一定能活着,兴许那个时候,他就遇到了妖族的人吧。不过,这小生儿,真是可爱,真不知道上生小时候和这个名字,那个更可爱一点!” 无泯宠溺的敲了敲她的头,“你呀!调皮!不过,说不定! 阿若,九重天的人是时候要知道上生星君的为人了,涟若,告诉他们吧!” 涟若点点头, “这九重天上,有的是忠肝义胆的人,可也有随波逐流,见风使舵的人,不必每一个人都要说,他们想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忠于九重天的,早就准备好要反抗了,忠于上生星君的,我们说再多也没有用!” “涟若仙上的话说的真好!”一道声音响起,涟若回头,才发现是泓玉上君,这性格,变化也忒大了。 “泓玉上君安好,怎么偷听人说话呢!” “涟若,我可没有偷听。” 无泯看看泓玉,说到 “看起来,泓玉上君有很多话要和我们说啊,在这里不方便,泓玉上君不请我们喝杯茶吗?” “自然是要的,请!” 泓玉把他们二人领到了祁年殿,灵毓仙上也在,难得的打趣了涟若一句, “哟,连生上殿来了,这会可以开口说话了吗?不会还要你的小婢女替你答话吧!” 说的涟若的脸一红,“灵毓仙上真是爱说笑,这连生上殿咱们多少年没见过了!” “是吗?我几年前还见过呢,身边跟了一个特别水灵的姑娘呢。” 涟若摆摆手“好了好了,灵毓仙上,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只是那时是逼不得已,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了,好不好?” 泓玉也说到“灵毓仙上就不要再抓住某人的小辫子不方了,不然要被气死了。” “对对对,泓玉上君这话说的对,我的小辫子就别抓着了,说正事吧。” 说着看向了泓玉,“你大老远的把我们带过来,不是就是为了让你们家仙上来打趣我的吧,要是这样,我就,我就!” 说着攥紧了拳头,灵毓说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泓玉,对他前生的事情很是纠结,在徽文身边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现在他已经全部想起来了,飞升之时,是上生捣的鬼。” 第二百九十一章:陌上花一 涟若看着泓玉,“想起来了?挺快的嘛,倒也不奇怪,你这天资,我羡慕啊!” 无泯拉着涟若“你正经一点!” 泓玉说“我知道涟若仙上和徽文是敌人,我也知道,他确实罪无可恕,我长圳那么多士兵都被他所害,实属残忍,他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涟若,我想我们一起,杀了徽文!” 涟若挑挑眉,笑嘻嘻的说, “哎!他可是你的小弟,而且他对你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就算是到了九重天,也是这样的,你真的忍心吗?” “他虽然过得苦,虽然逼不得已,但是后来,他炼就傀儡军的时候,他就已经错了,而且,他知道自己的错还不改,我和他有兄弟情意,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有机会让他赎罪!” “谢谢你,泓玉,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神仙,你还愿意帮我。” “我可从来没觉得你是一个声名狼藉的神仙,当然,这样的认知,多亏了我家仙上的教诲。” “你这一句话夸了两个人,真是会说话。”说罢,顿了顿, “泓玉上君,你知道吗?阿牧,也就是宋沧宁,还没有魂消。” 泓玉一瞬间的脸上开始震惊“什么!” “我们曾经在代宁的镇妖塔里见过沈长欢和阿牧,他们成了鬼,没有去投胎!” “阿牧!阿牧,他还活着!” “不,他已经死了,只是成了孤魂野鬼,沈长欢一直在照顾他。当年徽文在代宁降下镇妖塔,就封住了长圳和耀云国的冤魂,以及他最爱的沈长欢的魂魄。” 泓玉抓着涟若的手,激动的说“涟若,你带我去见见他,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好不好?” 涟若皱着眉头,“上一次我们离开镇妖塔,险些丧命,半月白鹤印没那么容易破,怕是你见不到。” “涟若仙上,带我去吧,带我去吧,那是我的儿子,我想见见他,或者离得他近一点也好啊!” “好。” 涟若,无泯,泓玉一起朝着代宁出发。 ……………… 明澜和辛久已经找到镇妖塔,两人都在想应该怎么样才能打开镇妖塔, 明澜凝重的看向镇妖塔,却是对辛久说 “辛久,你拿筑灵旗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打开!” 辛久召出筑灵旗,可是筑灵旗对上这镇妖塔根本就没用, “不行,没用啊!这半月白鹤印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按道理来说,应该可以出来了呀,怎么会这样呢!” 明澜微眯着眼,灵力波动让他很难看得清楚,当年鹿鸣仙台一战,这镇妖塔旁边的事情只有涟若和无泯最清楚,这封印也是涟若亲手设下的,他们对这半月白鹤印可是一点也不了解。九九中文 “辛久,你和涟若想相熟,你可知道她施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辛久撇撇嘴“她呀,她最懒了,时常施个法都颠三倒四的,哪里还会费心去研究这些啊!” 身后苍梧的声音传来,“既然解不了封印,那就不要强求了,顺应天意不是更好么。” 明澜和辛久立马转身,看向苍梧,真是,一到关键时候,这讨厌的人就要来! 辛久手上拿着筑灵旗,冲着苍梧喊到,“二殿下怎么有空来找我们啊,是太闲了吗?” “本殿来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辛久,念在你与月白是故交,本殿可以放你走,前提是,在不动镇妖塔的心思。” “你说不动就不动吗?我也劝你一句,你要是想和月白好好的,就最好赶紧弃暗投明!” 苍梧嗤笑,“弃暗投明!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明,我们是暗吗?未免也太自恋了吧,再说,就算是如此,这世间也不乏明珠暗投的人!” 辛久悄悄的对着明澜说, “明澜,我去牵制他,你在这儿想办法,一定要把镇妖塔解封!” 明澜担心的看着他,“你小心一点!” “放心!” 辛久飞身上前,拿着筑灵旗就和苍梧动手, “我还没有动手,你倒是着急,辛久!” “废话,见到你,还用想吗?能动手就绝对不说话。” 苍梧召唤出称心剑,两个人就是一阵电光火石,招招毙命。上生和徽文感到的时候,明澜在对着镇妖塔施法,而苍梧正和辛久打的不可开交。 上生心虚的看了一眼徽文,镇妖塔要是这个时候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那沈长欢,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他一边拉着徽文,让他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另一边让苍梧去阻止明澜和辛久打开镇妖塔。 上生观察了一会儿局势,他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杀了明澜,镇妖塔说什么也不能被开启,他立马飞身上前,远远的给了明澜一记灵力,明澜用一只手给镇妖塔施法,另一只手打散了上生的灵力,然后防备着上生, “上生星君,你是要和我们撕破脸皮了吗?” 上生笑笑,“撕破脸了,我早就想和你们撕破脸皮了,虚与委蛇的生活,我受够了。” “上生星君,撕破脸皮的话,你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你就是被厌弃,被抛弃,还恩将仇报的那个人!” 明澜很会抓到人的痛处,上生最恨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最恨的就是自己不能主宰自己的生命,他小时候被扔下鹿鸣仙台,历经九死一生,脱胎换骨,才淬火重生,他杀了幼宁又怎么样,姜婉救他,那是对姜婉的恩情,不是对幼宁的恩情,这也算不上是恩将仇报吧,再说,他不是保住了姜柳烟的性命嘛! 明澜的名不正言不顺,激怒了上生,他现在一心一意和明澜对打,明澜有点招架不住,不得不放弃打开镇妖塔,也全身心的投入到和上生的打斗之中,徽文就站在战场之外,冷眼旁观,徽文早就知道,上生不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他只会为了自己,而且狠厉乖觉,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在场的每一个都各自有小心思,涟若带着泓玉也不时赶到,徽文回头,看到了泓玉,还没来得及说话,泓玉就朝着徽文动手,徽文收服了那颗珠子,法力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要是出手,泓玉肯定要受伤,他不想再一次伤害他的大哥,所以,一直防守着,问到, “泓玉上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我就对我动手呢!” “徽文,你该叫我泓玉还是大哥?” 第二百九十二章:陌上花二 徽文一瞬间心死如灰,他知道了,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他知道他拿三十万大军做了傀儡,知道他设局六年,知道他没有护住长圳,反而自立为王,知道他没有护住阿牧…… 一度心悸,试探的喊出, “大哥,我!” “我不曾怪你有野心,但是,你最不应该的就是把三十万人给了妖族。” 无泯和涟若一起帮着对付徽文,他们比泓玉上君更清楚,现在的徽文,有着通天的本事。 苍梧手上的称心一转,就直逼辛久,辛久灵活侧身,躲过一击,可是称心剑身回转,对着辛久再一次袭来,辛久有些不敌,被逼的没有办法进攻,只能尽最大的努力防守,明澜一边和上生打斗,一边看着辛久那边的状况, 辛久一定不能出事,他要是死了,在明澜殿前面的惩罚就会成真, ………… “九重天之神辛久,二百年前瞒天过海,与罪仙涟若私相授受,藐视天规,在人间新创管岑山以助涟若逃脱,是为打错,罪责难逃,按照天族律法,明澜殿前受刑百鞭,狱神司内,三千年。千年之间,鞭刑不变,三千年后,削去神籍,贬为凡人,生生世世受尽八苦,永世轮回。” ………… 人间的苦,他不想让他受,他也不能受。辛久被贬下凡间,命数和普通凡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受了神鞭,再成了凡人,那就是体弱多病的凡人,生来病痛,周而复始。 明澜微微走神,上生抓住机会,给了明澜实诚的一记,明澜当即吐血, “明澜仙上,走神可不是你应该犯的错啊!” 上生星君讪笑着,明澜召唤出留陈弓,银光乍现,他向前掠过几步,和上生拉开了距离,然后向上飞起,拿着留陈弓,在空中一个转身,泛满寒光的留陈弓箭离弦,朝着上生飞去,上生侧身躲过,留陈弓箭没入尘土,化为寒霜,紧接着明澜转身,在空中对着苍梧出手,给了辛久缓神的机会, 辛久和明澜对视一眼,又继续上前打斗,明澜在空中拿着留陈弓防着上生,还帮着辛久, 辛久手上的筑灵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掉了,他现在可是赤手空拳,上生对着明澜又是一阵进攻,他不得已和上生缠斗在一起,心里还在担心着辛久。 苍梧也没有心思和辛久打斗,直接下了杀手,称心剑,霓虹闪现,剑气逼人,辛久被剑气逼得只能后退,可是退无可退,辛久一个翻身,飞到半空,苍梧穷追不舍,明澜看见苍梧的剑锋马上就要追上辛久,则用尽留陈弓最后灵力,给了上生一记,分开了和他缠斗的上生, 接着背对着上生飞身上前,去挡住追着辛久的称心剑锋,他一手把辛久推到开,辛久因为被猛的推了一把,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称心剑锋毫不客气的穿过了明澜的胸膛,同时背后滔天的灵力打在了明澜的后背上,那是上生的灵力,明澜把后背留给他,他怎么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呢, 上生的灵力和称心剑锋几乎同时刺穿了明澜,明澜的眼神微微一愣,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怔住了,留陈弓在半空中掉下来,掉下来的声音惊醒了众人,辛久看着明澜被剑气穿身,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就一瞬间而已,怎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明澜缓缓从半空落下,像一只累了的鸟儿,跌落在辛久怀里,辛久甚至不敢抱住他渐渐羽化的身体,他颤抖着手, 明澜一身白衣银光,只有嘴角和胸膛上有点点血红那红色,显眼刺眼,落在人眼里,妖艳而伤情。33 无泯没有继续发呆,立马拿起为非剑和称心纠缠在一起,无泯说, “二殿下,看来你和九重天的仇是结下了,这明澜仙上,对于月白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当然,无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他好过,那个出尘绝艳,什么时候都很沉稳,很公正的明澜仙上,有什么错,为什么他会死! 无泯的话也让苍梧失了神,为非剑顷刻之间没入苍梧的身体,可是苍梧似乎感觉不到疼,他只是一心想着,月白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恨他,可她,恨他的事情还少吗? 人人都有软肋,苍梧的软肋就是月白,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偏偏是九重天的人呢。 苍梧把为非剑从自己的胸口拔出来,失神的离开。 辛久轻轻揽住明澜,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明澜,是要死了吗?怎么会呢! “明澜,明澜,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明澜?” 辛久试探的问着,明澜扯着嘴角,笑了笑, “听得见,你说的话,我都听得见的!” “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才能救你,明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明澜的嘴角带着血迹,窝在辛久的怀里, “我,很快就要走了。” 辛久悲戚,但是还是静静的听着明澜说话,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可,辛久还是很难接受,他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他比他活着,有价值的多了。 “明澜,你为什么救我啊,我们没有这么深的情分的。” 明澜撑着精神,说出来的话也不再那么坚定不移,这一刻,他不再是九重天的司法天神,他只是明澜,只是一个普通的神仙, “辛久,你忘记了,明澜殿前,我读过你的罪状,你要是死了,就要去转生,你转生之后的人生,不会好过点,所以,你不能死,你不死,就永远是神仙,是神仙,这六道八苦,就不用经受,不用年年复始受苦受难。” 辛久眼睛含着泪,可是嘴上却在笑,声音也是痴笑的声音, “你救我干什么呀,我成了人,就做人就好了啊,你看看你,白白让我欠了你的恩情,我要怎么还你啊!我又不能像涟若对无泯那样,以身相许!” 明澜笑笑“这一次,不用你还了,你又不是只欠了我这一次。” 第二百九十三章:陌上花三 辛久这一次紧紧的抱住了明澜,“是啊,我又不是只欠了你一次,明澜啊,明澜!” 辛久轻声的唤着明澜的名字,好像想起来一些快乐的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辛久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明澜的额头,然后,稍微的离开了一点,说到, “明澜啊,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明澜,如果你也是这样想的,就请你等等我,等我结束这一切,我就去找你。如果你不是这样想的,也请你不要讨厌我。” 辛久亲了亲明澜的额头,想的是什么,是自己对他的情意,是不曾说出口的,一直隐晦不明的情意。 明澜已经听不到他再说什么了,也没有办法给他回应,辛久紧紧的抱着明澜冰冷的尸体,不肯松手,明澜死了,他没有大哭大叫,也没有喊打喊杀,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不愿意撒手,他能感受到明澜渐渐流失的体温,感觉到怀里的人的死亡,涟若走上前来, “辛久,明澜他,他已经……” 辛久把明澜护在怀里,防备的看着涟若, “走开,别碰他!” “辛久!” 辛久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只是对涟若说 “走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明澜的心思变成了这样,要不是这一场离别,他可能还不会意识到,可是,一旦意识到了,才知道已经刻入骨髓。 失去了才明白,他怎么明白的这么迟,可是,明澜呢,明澜对他,又是什么样的,只怕也是一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了。 辛久和涟若拉扯着,把明澜的袖子往上蹭了一些,辛久想到明澜板正的样子,生怕他因为袖子不平整而生气,不高兴,赶紧给他往下拉袖子,却在往下拉的时候,看到明澜的手臂上有点点黑色,疑惑不解,他往上蹭了蹭明澜的袖子,赫然发现,他手臂上,是一簇陌上花,再往上,是一道鞭痕,…… 陌上花,陌上花,辛久的眼泪再一次决堤,“明澜,你藏的好深啊。” 神鞭的刑是明澜替他受的,这陌上花,是他画在他的案几上的,他恍惚看到了,那天他离开明澜殿之后,辛久坐在他做过的位子上,触摸着他画上的陌上花,微笑着说, “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次就不让你还了。”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缓缓归,缓缓归…… 你还会回来吗? 明澜把陌上花刻在了手臂上,他当时想的是,自己这样龌龊的心思,怎么能污染了辛久的眼和心呢,这样的罪孽深重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辛久就该做一个逍遥撒脱的人,所以他把这份心思偷偷的藏起来。现在,辛久心里问出来的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好像有了答案。其实,辛久欠着明澜的,又何止是一张案几。梦生 辛久喃喃道,“若非世间所有,皆是情深不寿吗? 原来他都知道,他知道自己弄坏了他的案几,知道自己…… 上生看着眼前这悲怆的一幕,只觉得刺眼,他暗地里出手,对着涟若出手,借着涟若的灵气去打徽文,他可没有忘记,徽文刚刚在一旁看戏的样子,涟若没有防备的被上生打了一掌,身子自然前倾,碰到了徽文,徽文连带着手里的伽蓝剑朝着辛久刺去。上生想借这个机会,一并除掉辛久,能杀一个是一个,反正最后,他大业成功的时候,这些人他也不会留下。 无泯和涟若都用法术去拉回徽文,可是已经迟了,谁知道,辛久竟然自己把徽文给打回来了,伽蓝剑被反弹回来,反倒是伤了徽文, 辛久怀里的明澜逐渐化作寒光银珠,消弭于世,那些银光弥散在辛久眼前,他想抓住,可是什么都抓不住。 明澜的死让辛久迸发出了巨大的力量,这力量足以和徽文一决高下,可也只是短暂的一下子。徽文吐出一口血,然后镇妖塔有所异动,涟若看着反常的镇妖塔,也是充满疑惑,可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涟若一干人等,大跌眼镜, 沈长欢带着阿牧就这样直接从镇妖塔走出来了,她就这样走过来了,走过来了,过来了。 涟若小手拉着无泯的衣袖,难以置信的说 “这,这,这是,是沈长,长欢吗?” 无泯皱着眉头,却也是点点头,“是的,是沈长欢!” “太不可思议了,这!她自己走出了镇妖塔?” 徽文看到沈长欢的那一刻,心突然停了一下,是他的卿卿吗?是的,是的呀,他的卿卿他怎么会认错呢! 徽文捂着胸口,张着嘴巴,看向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看着他从从生到死再到生,都不曾忘记过的人。 她携着阿牧缓缓走来,着一身红衣,镇妖塔的风口吹的她墨发飞扬,他真的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好多好多年,可是现在看到她一如既往的模样,好像过去都是幻梦一场。 他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止息见,她就有不见了,他扔掉伽蓝剑,飞奔过去,他想抱着她,他想紧紧的抱着她,可当伸手拥住她的那一刻,他却扑了个空,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心里的感觉,以为得到,却得不到,以为能重来,却根本没有机会,他眼眶湿润,却并没有眼泪留下来,他看着眼前虚幻的沈长欢,明明有很多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长欢先朝着他笑了笑, “我就知道是你来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把你身上的味道,记得清清楚楚。” 徽文颤抖着手,想摸一摸她的脸,但是奈何,做不到,朝思暮想的笑颜就在眼前,可为什么他觉得这么悲伤,他看着她从镇妖塔中走来,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骗了。 上生看见沈长欢从镇妖塔走出来,俊俏的脸上出现了了龟裂,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她能自己出来,不,应该说,要是当年他做的在细心一点,直接把能影响徽文的所有人全部挫骨扬灰,今天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徽文可是他一早就选好的,傀儡军的主将,他不能有感情,也不能不受控制。上生眯了眯眼,转身离去,这个时候,他已经不适合在这里了,这感人的场面和他可是格格不入。反正他手上有长生花,想要谁听话都可以。 第二百九十四章:前情故一 沈长欢笑的可爱,但是她没有走到阳光下,因为她是鬼魂,这阳光会让她消失,她也想和徽文多呆一段时间, “陈哥哥,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你过得好吗,这些年里,我不在你身边,你有没有,想我啊!” “有,有!” 徽文颤抖的生声音出卖了他的激动, “我在镇妖塔里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塔外的人里面有你,又觉得是自己对你思念太过,有了癔症,但还是忍不住出来看看,原来,真的是你,陈哥哥,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 徽文闭上了眼睛,眼泪夺眶而出,除了沈长欢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梦魇中度过,梦里每每都是沈长欢的笑脸,和突如其来的傀儡军,这些年,他也过得不安稳。 泓玉不敢相信这一切,他的孩子,他在人间的孩子,他早殇的孩子,如今,就这样站在自己眼前,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阿牧,隐藏在长袖后面的手,抖动不堪, 涟若转向泓玉上君,轻声说,“泓玉!” 泓玉压制住心上的疑问,尽量平稳着声音说 “涟若仙上,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是我的孩子吗?” 涟若点点头,“是,他是阿牧!” 泓玉听到涟若的回答,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是他的孩子,是他和长璃的孩子,是他们的阿牧, “泓玉上君,我的话还没说完。阿牧他,现在不是人了,你知道吗?” 涟若的话让泓玉一愣,“泓玉上君,阿牧和沈长欢一样,他们已经死去,机缘巧合被镇压在这里,他们没有转生,但也不是冥界正儿八经的族民,他们是孤魂野鬼,烈日下会死的那一种,他们是被遗忘在世间的人,没有谁会承认他们!” “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能离开镇妖塔,或者说,不能被出现在阳光之下,同时,也不能被冥界的人发现。” 泓玉听了是长久的缄默…… 无泯揽住涟若,说“你说我们现在要是杀了徽文会怎么样,算不算以多欺少啊!” 涟若和无泯对视一眼,这是一个好机会,这里只有徽文一个人,错过了这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出手,为非剑直逼徽文,沈长欢看见徽文身后有利剑袭来,赶紧提醒他,“小心!” 可是为时已晚,徽文实实在在的受了无泯一剑,但是他没想躲,他要是躲开了,这一剑就会刺到他的卿卿身上,虽然卿卿是形体,不会疼,可是,那也不行,他的卿卿,不可以被伤害。 “卑鄙,堂堂的魔界至尊,无泯君上,竟然也会用偷袭这么不高明的招数!” 无泯挑着眉看向徽文,“本尊在人间的时候,听过一句话,叫无论是灰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所以啊,招数什么都不重要,能抓到你,就是好的招数,本尊这一招,叫兵不厌诈,可惜,徽文仙上不懂。” 涟若恶狠狠的看着他,“无泯,我们杀了他,给明澜仙上报仇!” “好!” 两人又是齐齐出手,配合的天衣无缝,徽文被逼的节节后退,徽文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屈能伸,自己本来就受了伤,还被偷袭,再加上之前打斗,元气损伤不少,显然是打不过这两个人的,他最后深深的看了沈长欢,念了一个诀,离开了。139 “可恶!” “算了,阿若,我们去看看沈长欢吧!” 确实,沈长欢这边的疑点更多,为什么她可以走出镇妖塔? 涟若和沈长欢在封印的两端,沈长欢淡淡的笑着,说 “进来吧,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我们真有缘分,还能再次见面。” 涟若也笑了笑,似乎有些纠结,半月白鹤印的威力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是不敢啊, 沈长欢似乎看出来她的犹豫,说到,“镇妖塔在你们走了之后,就解封了。” 什么!他们费尽心思想要解开的封印其实早就解开了?这是什么滔天的大玩笑啊! “你进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涟若狐疑的往前走了走,却发现真的没有封印了,回头看向了无泯,无泯也很奇怪,倒是泓玉上君直接越过涟若,走了进去, “既然没事,那就进去看看吧!” 泓玉带头走了进去,无泯和涟若也走了进去,可辛久还在镇妖塔外,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涟若想去叫他,可无泯拦住了她,“阿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我们不要去打扰他!” “嗯!” 两个人也进了镇妖塔,只是进去的时候,无泯脚踝处的半月印亮了几下。 泓玉主动拉住阿牧的手,牵着他,沈长欢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有看看这个神似她姐夫的人,不自觉的试探,问 “你,是,是” “是!” 沈长欢还没有问,泓玉就已经回答了,是的,他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是宋泓玉,是沈长璃的丈夫,是沈长欢的姐夫,是阿牧的父亲,是他,都是他。 涟若和无泯走在他们身后,不想打扰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无泯,为什么,泓玉可以牵着阿牧的手,我们也可以触摸到他们,可唯独徽文不可以呢?” 无泯摇摇头,“不知道!” 一群人相聚在镇妖塔里的小人间,和上一次无泯和涟若他们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一个小人间,泓玉倒是十分惊讶,像极了他们第一次来的样子,看什么都新奇。坐在沈长欢的小院子里,沈长欢说, “涟若,你们上一次离开之后,这镇妖塔的封印已经解开了,你带走了白鹤印,半月印本来就不是下在镇妖塔下的,这座镇妖塔也没有筑灵旗,所以,自然而然,这封印就解除了。 我们不是不想走,也不是走不了,只是天下之大,只有这里是我们的家,只有这里,才是我们的安身之所!那些被做成傀儡军的将士们,成了缚地灵,走不了了,我们这些没有修为的魂,也经受不住烈日当空,有修为的魂,也不愿意离开, 所以,这镇妖塔解封还是不解封,都没有不同。” 第二百九十五章:前情故二 涟若明了,镇妖塔已经名存实亡, “长欢,那为什么,徽文,也就是陈叶枫,他不能碰到你呢!” “我不想让他知道,他能碰到我。他要是知道了,又要做坏事了。我们这些没有修为的魂,要想真正行走于阳光之下,唯有人皮,我不想他这么做。我不让他碰到我,他就不会想到,我是能出去的,而且我也没打算出去,这里挺好的,我和阿牧,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也很爱这里的生活。” 阿牧倚靠在泓玉的身上,那是他久违的父亲的怀抱,思念了好久,甚至还认错了父亲。泓玉逗弄着怀里的小鬼,喜不自胜,也顾不上和他们说话,只一心一意的逗弄着阿牧。 “我见到他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是陈叶枫还是徽文仙上,还是陈哥哥,他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泓玉一边逗弄这阿牧,一边回答说 “长欢,他已经不是他了,或许,他现在还有一点感情,但是,他已经变了,和那个会为了讨你欢心,整天整天往府中跑的小伙子已经不一样了,或许我们一开始就看错了他,他能用六年时间布局,足以见得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虽然他对我很好,也不是有心要害我,可,他做的事情,到底也是不对,于天下,于人间,于耀云和长圳,于蕴文都不对!” 沈长欢点头,“我知道的。可是,姐夫就没有什么要问问我的吗?” 泓玉摇摇头,带着阿牧离开的院子,找了一个地方玩去了。 “长欢,他对长璃的感情很深。” “看的出来的,姐夫放不下!” 涟若说到 “长欢,我们给他一场幻梦如何,他在现世没有和沈长璃好好在一起,幻境里,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怎么样?” “涟若是想借着我与姐姐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借着我同姐姐相似,照着我的样子做一个差不多的姐姐吗? 涟若仙上忘记了,姐姐死了,可是,姐姐是死在常人剑下的,姐姐是可以转生的,姐夫是九重天的神仙,他要是对姐姐还有情,自然会去照姐姐,他们能在现世中安好,为什么还要纠结于幻世呢?” 涟若轻笑,“倒是我没有想明白,忘记了,哈哈!” 既然一切都明白了,镇妖塔已经解封了,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无泯和涟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他们和沈长欢告别,泓玉也离开了镇妖塔…… 沈长欢牵着阿牧的手,站在阳光晒不到的地方,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对着阿牧说, “阿牧,你害怕吗,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阿牧摇摇头,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不怕!” “阿牧真勇敢!” “小姨,我不懂,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徽文仙,为什么不和他长长久久呢!为什么要选择走着一条路?” 沈长欢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的抓住阿牧的手, “阿牧,我们去找你娘,找我姐姐吧!”天涯微 说完牵着阿牧的手,走进了阳光里,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下了,这种感觉真好,真温暖,她恍惚看见了陈叶枫向她招手,唤她卿卿。 她选择魂飞魄散,不是不爱,而是太爱,因为爱,所以不想让他越陷越深,徽文没那么好骗,他一定会知道,人皮可以让她重新回到阳光下,所以,在他意识到之前,她就先断了自己的后路…… 泓玉察觉到身后有异样,回头,就只看到他们两人消失的身影, “不!” 涟若和无泯也回头,也不得不感叹,沈长欢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女子,她把徽文了解的明明白白的,知道他会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所以,选择了先自己下地狱。 只是无泯关注的不是这个,他的脚踝处有灼烧的感觉,半月印好像又要来了,但是好在,不算太痛,其实越是靠近镇妖塔,这个镌刻在肉里的印记就越疼,仔细想一想,他自从从镇妖塔出来,好像还没有过满月吧。 泓玉一句长璃也没有提,问都没有问,他在人间一世,能得一女子如此倾心相待,也不冤。他不想辜负她,可最终,她为他殉了情。 泓玉看着沈长欢和阿牧消散在眼前,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外,平静的不成样子。意料之中,他们已经跳出人世了,留在人间,也不是什么好事。 泓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辛久则是被绑回九重天的,至于他们为什么选择回去九重天,因为辛久除了九重天哪儿也不去,要不是提了一句明澜殿,怕是九重天也不会去的。 涟若将辛久带回了明澜殿就离开了,辛久坐在案几旁边,看着那上面的陌上花,出神…… 涟若和无泯走在九重天的仙道上, “哦,对了,其实九重天还欠这行魑一些东西呢!” 涟若惊讶的说到,“什么啊!” “当年鹿鸣仙台一战,云和去找行魑帮忙的时候,顺便掳走了他的妻子!” “妻子!意心?你们把意心掳过来了?”涟若惊讶, “嗯,现在应该叫青鸽,就藏在潇然殿内,云和给她渡了灵力,她现在是九重天长命的凡人了。这也是凭渊告诉我的,我竟然不知道,云和这般热心!” “还有这么一茬呢!行魑知道了不得打死云和吗?” “他可不敢,打了云和,青鸽能和他拼命,当初带她出来的时候,青鸽和行魑发生了一些事情,算是生气了,三百年了,行魑愣是一点青鸽的踪迹也没有。” 涟若总觉得青鸽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仔细想了想,才知道,原来她鹿鸣仙台之后成为琉璃仙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她陪在身边。 两个人去潇然殿,看了青鸽,潇然给他们招呼着倒茶,青鸽穿着九重天的衣裳,还得很好看的, 青鸽被涟若这样瞧着,怪不好意思的说“怎么了,三百年不见,你都不认识我了吗?” “没有没有,怎么会,只是觉得,这样的你和当初在冥界的你有些不一样了。” 潇然结果话, 第二百九十六章:青鸽 “那是当然了,九重天的风水可比冥界那个鬼地方好多了,你看,养的我们青鸽多水灵!” 云和对潇然说, “你这话说的,本来行魑就看你不顺眼,你又掳走了人家的小夫人,还说人家的风水不好,我就瞧着,等什么时候,行魑来和你算账!” “哎,哎,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时候青鸽是我掳走的了,你这话说的有问题,对吧,青鸽,明明是他掳走你的!” 青鸽笑答“是,是,是,是云和仙带我回来的,不过,是我自愿回来的。” 云和也是笑着,“哎,只是不知道,行魑知道了,会不会把这潇然殿给拆了。”说着看了看潇然,“三百年生离呢,据我所知,这行魑大人这些年可过得不好。” 潇然立马打断,“你可别嫁祸给我啊,人是你带回来的,怎么怨上我了!当初,你在鹿鸣仙台的时候,就想到这个,是不是,你就算计我!” “可你这潇然殿藏了人家意心三百年呢,对吧,意心!” 意心无奈的笑着, “你们不在我面前提行魑,我也忘不了他,这三百年来,每一日都在我耳边说,比我在冥界的时候,听到的都要多!” “这不是为了保命么,行魑的法术高超,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 只有在潇然殿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满地欢愉。又到了他们几个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了,这不过这一次添了新成员,无泯和青鸽,青鸽将以一面纱覆面,成为他们中间的一份子。 …………惶夜城…… 苍梧带着一身伤落寞的回到惶夜城,不知怎的,惶夜城给他的感觉都是夜凉如水的,夜晚的惶夜城很安静,凉风过耳,让人清醒了一些,他从代宁一路回来,就只想了一句话,小神女要是知道他杀了明澜,是不是又要和他拼命了。 苍梧身上的伤没有处理,妖王室又不好止血,可是,他不想管这些,也没有心思管这些,他现在就只想把他的小神女抱在怀里,确保她现在在他身边,不曾离开。七号 他摸黑进了翱风宫的门,月白已经睡下了,翱风宫只能借着月色看清楚,月白的样子,她背对着他,脸对着床的里面,侧身睡着。他走上前去,躺在月白的身侧,伸手环抱住了月白,把手放在她的腰上,紧紧的抱着她。 月白没有睡得很沉,苍梧一碰她,她就醒了,腰间的手强劲有力,她认得这双手,是苍梧,其实何止是这双手,他的什么她都记得,他哪件衣裳上绣的花纹是什么,她都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月白刚想转过身来问,他怎么了,却在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被苍梧的唇堵住了唇,他把她紧紧的摁在他和床之间,深深的吻住了月白,月白有些挣扎,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就这样。月白把手放在他的胸膛处,想推开他,却感觉到一片湿润,血腥味也蔓延开,苍梧放开了她,看着她脸上的不情愿,别过了头,坐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了自己屈起来的膝盖上,阴郁不说话, 月白也没有和他说话,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出去了,晚上的凉风让月白感觉有点冷,但还是出了门,苍梧坐在床上,耷拉着眼睛,像一只被抛弃的猫咪,看着月白离开的地方,自嘲的笑了笑, “苍梧啊苍梧,你看看你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走了,还用问吗?现在这样的局面还需要再问吗?你连她的人都留不住,还想留住她的心吗?她对你淡泊的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哪怕你对她做了这样的事,她连打你一下都不愿意,连和你呼吸同一片天的空气都觉得恶心,苍梧,你还奢求什么! 小神女啊,你真的是让我寝食难安,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准备放你走了,那一定是我死了,或者是我护不住你了可是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夜里那么冷,你要是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你离开翱风宫,还能去哪里过夜呢!冻坏了我要心疼的呀!” 月白离开的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苍梧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阴郁和悲伤,月色通过窗棂照在屋子里,如积水空明,苍梧胸口上的剑伤还没有处理,血迹弄脏了衣裳,苍梧穿的一身酒红色衣衫,沾血点地方要比周围的颜色更深一些,为非剑是上古神器,被他刺上一剑,威力不容小觑。但苍梧好像没有感觉,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的坐着,像是入定了一般。 猛然听到推门声,他抬眼,就看见月白伴着月色走进来,手上还拿着零零碎碎的药,他一瞬间惊喜,却又不敢相信月白去而复返。 他欲起身,想确定这是真的月白还是他幻想出来的,在苍梧还没有动作的时候,月白把药膏放到了床头,一边解开苍梧的衣服,一边说 “你别动,我瞧着你的伤有些严重!” 苍梧皱着眉头,看着月白娴熟的解他衣袍的动作,什么时候,她居然给自己上药? 其实月白的脸上其实不是不情愿,她只是担心,他身上的伤总是来的莫名其妙,而且每一次都伤的很重。她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殿下,会经常受伤,他有伤的时候总是遮遮掩掩的,不让她知道,可是那么多伤,她总又那么一两次是会知道的。知道了之后她便留心了,这样一来,苍梧就更难瞒着月白了,所以月白准备了很多药膏,可是他总不和她说,她也没有为他上过药。药膏却是存了很多。 以前的苍梧会不会受伤她不知道,可自从上一次上生来过之后,苍梧的伤就没有断过。只是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隐瞒,可是心情看起来并不好。受伤不会让他不开心,这个月白是知道的。 月白解开苍梧的衣袍,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衣服和肉已经有点粘连在一起了,月白解开衣服的时候,苍梧闷哼了一声,月白抬起头,看向苍梧 第二百九十七章:桐花令一 “忍一忍,你的衣裳和伤粘在一起了,你忍着些。” 苍梧心跳不已,可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可不是一个怕疼的人,怎么在月白这里,什么都忍不了呢! 月白看着他露出来他受伤的胸膛,那剑伤触目惊心,虽然只有一道,可剑伤周围血肉模糊,一直从左肩划到胸膛中间,或许,因为受伤的是苍梧,她都不敢给他上药了,怕弄疼了他,可月白是医者,这样的伤她见过不少,也处理过不少,不应该这么心悸。 看来医者不自医这话没错。月白把药膏涂在手掌心,轻轻的给苍梧上药,苍梧除了那一声闷哼之外,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一直看着月白忙活,倒是月白,一直碎碎念,上药的时候也没有停止, “苍梧,你身上这伤,好了就添新伤,即便是药膏再好用,你也不能这样啊,若是没有这药膏,你的伤要怎么办,划伤都要流许多血,这样的伤,你是不要命了吗?” 苍梧眨眨眼,微乎其微的笑了一下,这算是她主动来帮自己吗?她这是在关心他吗?苍梧觉得现在一地的月光,都是一出来的情意,不再是那一团笼罩住他的阴霾。看着月色都顺眼了一些。 月色还是那天的月色,心情却不是刚才的心情。 月白还在低着头上药,无泯一只手忽然握住月白的下巴,抬起来一些,自己则是弯了腰, 低下头,堵上了月白喋喋不休的嘴巴。 月白的两只手停在空中,掌心朝上,她的手上还有药膏,被苍梧这么一打断,手伸到了他的腰迹,但是没有扶在他的腰上,她不敢,怕有触到了他的伤,所以,所以,月白连推开他都没有了着力点。她瞪大了眼睛,苍梧今天来的反常,行为反常,什么都反常。 一会儿,苍梧放开了她,眼中满是深情,月白对上他的眼睛,赶紧多开,他的眼睛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你别动,还想不想好了,要是留了疤痕,看你怎么办。” 月白低着头,苍梧贪恋着月白的温柔,药总有上完的时候,药香溢满了整间屋子,苍梧的胸膛敞开着,药膏刚刚涂上去,还得等一等才能穿上衣裳。 月白收拾了药膏,端着托盘出了门。苍梧紧紧的盯着月白离开的地方,他知道这一次她应该会回来的,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猜测,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都没有了,月白的离开带走了好心情,那月色又有点讨厌了,苍梧越想越烦躁,一伸手就打碎了床头放着的小玉瓶,好在月白回来的早,没有让第二个小玉瓶惨遭折磨。 月白进来的时候看见苍梧还是那样坐在床上,曲腿,手搭在支起来的膝盖上,乖乖的,可是地上碎裂的小玉瓶告诉她,他可没有表面上那么乖。月白扯了扯嘴角,带着点宠溺的说, “这是怎么了,二殿下,谁惹您生气了,翱风宫就这两件小玉瓶,你还摔了一个。” 说着走到床边,蹲下把碎片捡起来,拿在手上,摇了摇头,“摔成这样,你是一点也不给我修补的机会啊!” 苍梧的眼睛就没有从月白身上离开过,她蹲下,他的也是也低下,她站起来,他的眼神就抬起来,月白把碎片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她站着,苍梧坐在床上,她要比苍梧高一些,低着头看着他, “怎么越来越脾气大,你是小孩子了吗?” 苍梧一把抱住她,把头窝在她的怀里,手臂勒着她生疼,却也还是不说话,那刚刚抹上去的药膏又蹭了不少在她的衣裳上,苍梧抱住月白的那一刻,月白有一些愣住,没有人这样抱过她,他是第一个,月白也伸手把苍梧抱在怀里,轻声问到,乐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看着苍梧没有反应,月白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探的问道, “是说了什么关于我的吗?” 苍梧还是没说,其实他这么反常,她是能察觉到的。月白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在夜里响起, “要是说了关于我的,你信了吗?你愿意相信吗?你觉得可信吗?” 月白轻笑, “你宁愿自己琢磨,自己对于别人的话深信不疑,却要逼着自己自我否定,这是什么样的道理?你自己想不明白,又不愿意相信别人的话,既然是关于我的,那为什么不亲自来问问我呢?你就觉得我一定不会告诉你吗?苍梧,有些事,没有必要瞒着我,我早晚会知道的!” 月白的声音让人很安稳,苍梧窝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听到月白这番话,他有些动容,他是可以直接问她的,可是,对于九重天的事,她未必会对他说真话。 苍梧啊苍梧,你的玲珑心思都用到了女人身上啊。她不对他说真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谎话,他也不想听,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问。 “担心我不和你说真话吗?我和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看不出来吗?那你就一定断定对于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就一定说假话吗?你的反常,我看到出来的!” 苍梧放开抱着她的手,看着月白, “那你告诉我,和你的过去有关的,除了穆青还有谁?” 月白有点好笑,“你憋了这么久,就是想问这个吗?” “不想说算了!” “以前,我在九重天上坐医官,和整个九重天的人都有来往,后来,我奉命去了人间,有半数人间的人都见过我,在后来,又到了妖界,你我大婚,整个妖界的人都见过我,你问的是哪一种?这么多,一一说完,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完的。” 苍梧抓着她的手,“说九重天,九重天!” 他始终记着无泯口中的明澜仙上呢, “九重天?九重天上只有一个涟若,其他都是泛泛之交,他们倒是受伤了,会来找我拿药!” “真的?” 苍梧不相信,她和明澜一点关系也没有,月白笑答“你看我,像是说谎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桐花令二 没有,月白没有说谎,他知道的。 只希望,每一件事她都能不对自己撒谎。苍梧问到 “你就不问问我身上的伤为何而来?” 月白摇摇头, “不问了,问了你也不会说,说了我也不会开心。” 苍梧的脸色冷下来, “不开心?我的伤就一定和涟若有关吗?我就一定那么坏吗?可是,要是我受了伤,她就应该是好好的,你还不开心,你是觉得我没有死在她手下,所以不开心吗?” 苍梧难得大声和月白说话,这么一说,月白的眼泪果真就止不住,她不开心,是因为不论如何,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人受伤,不管是谁她都难过,她不想他受伤,也不想他死。为什么苍梧就理解成了这样子,刚刚还好好的,一转眼就变了。 月白没有声音的哭着,不动声色的咬着嘴唇,不然眼泪流出来,可就是止不住。 其实她有什么好委屈的,以前本来就是她做的不对呀!她想两全,可是敌对面的人怎么能两全,苍梧看着月白哭泣的样子,没来由的心烦,不是因为月白哭,而是因为自己总是和她说不上两句话就吵,一吵就不可开交。 月白说 “你不想见我,我走就行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说完月白转身离开,还没有走两步,身后的苍梧就大步流星的追上来,他赤着脚,衣衫拖在地上,松松垮垮的,从背后抱住她,他胸膛上的温度传给了她, “不过是说了你一句,你就要跑,你要跑去哪里?嗯!还说我是小孩子,你不是个小孩子嘛!” 月白背对着他,说到“我不开心是因为你会受伤,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原因,我……,我不是。” 月白几度哽咽,她连死字都不愿意从口里说出来,怎么会想要他死呢! 苍梧把头放在她的肩上,说“好,我知道,你慢慢来说,不着急,不着急的,我听着呢,仔仔细细的听着呢。” 月白转过身,和苍梧面对面,说“苍梧,我没想过要你死,这是真的,不是骗你!” 苍梧抱紧她,手放在月白的后脑勺上,安慰着她。 “我知道,我知道。” 月白和苍梧同塌而眠,月白睡得也别不安稳,也不知道是夜夜如此呢,还是今天被苍梧吓到了。即便苍梧和她睡在一起,她也不安稳。 早上月白和苍梧一起出门,“今天带你去看一看花海。” 月白惊讶“妖界还有花海?” “谁告诉你是在妖界了?” 苍梧拉着她就走,月白小跑着跟在苍梧身后 ,“我们,我们不要和庆忌王兄说一声吗?” 月白在他身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她听见他的声音应该是高兴的。苍梧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说到,江苏文学网 “不用,近来惶夜城没事,就算有,也有酡颜,更何况盛舒他们还在,不必担心。” 声音传到月白这里就削弱了很多,她说到,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开惶夜城不需要和庆忌王兄说一下嘛!这样他也好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苍梧回头,好在月白及时停住,没有撞到他身上,苍梧认真的说 “不用,我们妖族来去自如,才不像你们九重天,做什么都要报备,走吧,不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我都安排好了,可惜这会儿人间不是冬季,不然能连雪景一起看了。” 月白心想,原来他还惦记着雪景的事儿。月白道, “冬季哪有花海,花开在夏秋两季,想看花海,是一定看不了雪景的。” “是吗?我没有在人间待过,不是很清楚,看我的小神女这么懂,我就放心了,以后咱们可以时不时的去人间小住。” 摸了摸月白的头,拉着她走了。 苍梧带着月白来了人间,所过之处皆是鸟语花香,苍梧并没有留意,他每一次来这里都是匆匆掠过,只当这里是长生花的种植园,上一次酡颜和他提过一句说长生花的花海很漂亮,想来女子都会喜欢,所以他这才带她来的,至于长生花的秘密,他存了侥幸,她不会发现。 苍梧走了特别快,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花海给她看,可是月白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跟得上苍梧的脚步,一直小跑的跟在苍梧身后,她实在坚持不住了,拉着苍梧的手不动,苍梧感觉到她拉着他,回头, “怎么了?” 话刚出口,就发现月白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红扑扑的脸蛋儿平添了几分可爱。 “是我走的太快了,没有注意到,我抱你吧!我抱着你这样你就不累了。” 月白浅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别,我歇会就行了,你抱着我,算怎么回事呀!” 苍梧说“那好吧,你拉着我,我们慢慢走。” 苍梧慢下来之后发现月白走上往周围看,“你在看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的玩意儿很新奇么,我很久没有来过人间了,也不知道人间现在的宫花样式是什么样子,那些纸鸢和宫灯也出了新花样。” 苍梧微微皱着眉头,这条路他也走了很多遍,而且也经常来啊,怎么他不知道呢! “我也经常来啊,怎么我不知道啊!” 月白嘲笑他, “你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在这里每一次都是火急火燎的怎么会有心思来看这些东西呢!” 月白像一个老婆婆一样对他唠叨,但是苍梧一点也不觉得烦。 他们慢悠悠的晃荡着,手牵着手,像一对平常小夫妻一样,苍梧也看到了他以前不曾注意过的风景。等到晚霞满天的时候,他们也终于到了那一片花田,花田在暮宿山脚下,那里有一间屋子,屋子前面有一条河流,屋子前面是长生花海,屋子后面是一片竹林,闲云野鹤的生活就是这样的配置,只是他们只是这忙里偷闲的人,偷得浮生半日闲。 苍梧看向月白,“你看,小神女,那一片花海就是长生花海,生在在暮宿旁。” 苍梧拉着月白走到花海中间,那花海一直蔓延到很远,在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人间的长生花是淡雅纯洁的,灼灼百朵红,戋戋五束素。苍梧和月白站在中间,平添了情意。 第二百九十九章:桐花令三 “苍梧,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长生花海的?” “偶然!” 说完苍梧把月白揽到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贴着自己的胸膛,月白说,“我听闻长生花难得,可是,这里竟然这么多?” “你可不许打他们的主意啊,听见没有!” “知道了,小气。” 不是他小气,而是这长生花,有害。她鼓捣其他东西没什么,长生花,一定不可以。 平平常常的日子也是好的,如果苍梧和月白是一对平平凡凡的小夫妻,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走的更顺利一点呢!可是,没有如果,他们不是平平凡凡的小夫妻。 现在他们不约而同忘记了妖族,神界,只做一对人间小夫妻。闲敲棋子,吟赏烟霞。只是两个人都不会做菜,在傍晚的时候,终于耐不住肚子饿,往死路下方的小镇上去走,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苍梧看着蹦蹦跳跳的月白,这个时候的她才是最开心的她,可是即便他在她身边没有很开心,他也不想放她走了,说好的三枚银针,看来,那最后一枚银针,他得好好藏起来了。 “苍梧!苍梧!你在想什么,喊了你好几次都没有反应,老板问你要不要辣椒?” 苍梧摇摇头,“不要,太辣了。” “那好吧。”转头对老板说“老板,一个要一个不要。” “你喜欢吃辣椒吗?” “嗯嗯!” “那,以前,在惶夜……,在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吃?” 月白一心盯着锅里的羊肉,当然是苍梧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了。 “哦,刚开始的时候,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吃辣,就没有放,后来你身上的伤不间断,辣椒更是一点也没有了,有伤在身的话,不可以吃辣椒的。” 苍梧不知道,原来她也了解他的,“你既然知道,刚才又为什么要问我?”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吃,毕竟我只是猜测么,问一下也不会花多少时间,口味很重要的,不然,吃的不开心。” 月白啊月白,你也将我放在心上了么,真好,我守着你这么多年,你到底不是一块儿石头。我越来越不想放开你了,这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真好。他牵起月白的手,一起等着羊肉汤。 月白问着苍梧“羊汤好喝吗?” 苍梧点点头,“嗯,好喝。好喝。” ………… 上生星君回到九重天之后就召集了他门下的弟子,忍冬站在首位,无泯和涟若已经来过九重天了,他那个便宜父亲肯定什么都说了,他这个被抛弃的人要奋起报仇了,徽文不可信,能相信的只有妖族和他这一室的弟子,艳艳电子书 “忍冬,你上前来,召集门下弟子,时刻操练,我们要打仗了!” 上生的眸子里有火苗在忍受,仇恨的火焰让他不再是自己,他从今天起,就是炼狱归来的魔鬼,踏血而来,业火重生。 上生是神仙,却生活在地狱里,无泯虽然是魔,可是却能看见光。 上生坐在上生殿的主神位子上,闭目养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 刚刚出生时,就被扔下鹿鸣仙台,好在他命大,活了下来,年少时,在旁人的脚底下讨生活,靠着别人不要的东西活下来,他受过鹿鸣仙台的风刃,他毁掉了自己的根骨,成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可他身上还有天帝的一般骨血,人和神的孩子,生来就不同,他不需要修炼,因为他本来就是半仙,他靠着自己摸爬滚打,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一套功法,这套功发,天下独一,他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有一个人给了他莫大的鼓舞,他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那是人间的王权富贵人,他一把纸折扇拦下拳头,说到 “少年年少,虽穷莫期。” 说完就离开了,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他的话,让他记了一辈子。王权富贵算什么,他要做,就要做这主宰六界的王,一个人人看不起的不入流的私生子,却掌管 整个天下,说出来,有多讽刺。 以前的上生,年少,什么都没有,现在的上生,心狠,什么没有? 妖族,是时候要给他们添上一把火了。上生带着阴谋诡计来到暮宿山,这里是他计划的最开始,同样,这里,现在,也即将要上演一场大戏了。上生觉得,庆忌没有儿女情长,是做大事的人,可苍梧不行,他不但不行,还拖着庆忌,这可是他不允许的事情。 此时的暮宿山下,苍梧拉着月白的手,和衣而眠,月白却没有睡着,她贪恋的看着苍梧,似乎怎么都看不够,眼里的深情倾泻,满眼的情深义重。窗外的一声惊雷把月白吓了一跳,连带着身子也动了一下,就把苍梧惊醒了,他看着怀里睁着眼睛都月白,说到, “怎么了?吓着了?” 月白主动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苍梧笑道 “害怕了就抓着我,抓我的袖子干什么?袖子哪有我好!我抓着你一只手,你的另一只手却抓着我的袖子,这算什么?” 说着把她抓着他袖子的手抓到了自己的手里,“都是汗,你很怕打雷吗?” 月白亲昵的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说“电闪雷鸣的,总归是有些怕,不过还好,我可以忍得住的。” 苍梧摸着手掌中的小手, “忍得住?你若是真的忍得住,那现在在我怀里发抖的人是谁?嗯?我就在你身边,你还怕成这样,那我不在你身边时,你是怎么过来的?岂不是一整夜都不敢动了?瑟瑟发抖的躲在被子里?” “哎呀!” 月白羞红了脸颊,那突如其来的雷声,是上生驾到的征兆,他在窗外看着这缱绻的一对儿璧人, “真是恩爱呀,希望今天之后,你们也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月白醒来的时候,苍梧已经不见了,可是上生却来了,他站在月白面前,言笑晏晏, “月白仙子安好,上生有礼了!” 月白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他,手肘支撑着上半身,不用正眼看他,这是她从人间皇宫里的娘娘们身上学来的, 第三百章:桐花令四 “有礼了?我可受不起上生星君这么大的礼。”轻哼一声,“我现在也很是纠结,我是该叫你上生星君呢,还是上生国师?你这身份真是多遍,不过,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你对于我而言,只是仇人!” “月白仙子,心直口快,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想杀就杀,要剐就剐,你做的再多,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仇人,我杀不了你,还有别人,上生,我不信你能活的长久!” 上生的眸子里有怒火,但是,他压制着怒火,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杀她,生不如死比死更难受。上生变了语气,带着轻松说, “月白医官,你是医官,怎么就没发现这长生花有所不同吗?” 月白连头都没有抬,“长生花如何,也不需要上生星君来管,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月白心里想,上生无非是想在长生花上做文章,自己不接他的话,要是真的有什么,等苍梧回来,再说! “月白医官不是还想等苍梧殿下回来吧,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一醒来他就不见了,按照他的性子,不是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么?他不见了,为什么我就来了?嗯?我耍了心机,调虎离山!” 他不介意替苍梧在月白面前说些好话,因为越是深爱,知道了真相就越难接受,就会越痛苦。 月白撑着自己身子的手一顿,站了起来,“上生,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不信?那你跟我来。” 说的是跟他来,其实是强制的带着她走,月白的缺点就是灵力太差了,在实力悬殊过大的人面前,连毒都使不出来。他拉着月白在长生花里游荡过一圈,然后说到, “是不是觉得很香?而且没有什么问题?那你知道,其实妖界也是有长生花的吗?你可知道妖界的长生花是用来干什么的?” 月白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就不怕苍梧回来找你的麻烦吗?” 上生听了哈哈大笑, “月白,且不说苍梧,就说你,你知道了真相之后还会想要让苍梧来帮忙吗?” 月白狐疑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现在想要让我说清楚了啊,刚才不是还不听呢嘛,女人心,海底针!走吧!” 他拉着月白转眼间就到了妖族,那是一片荆棘丛生的破落门户,可是却用铜墙铁壁围着,四周暗黑沉沉,电闪雷鸣,上生回头说, “你可跟好了,不然就是有来无回。” 月白不领他的情,上生也不生气,说到“没来过这里吧。” 边说边扒开荆棘丛,领着月白进了那铜墙铁壁的院子里,一进去就是尸横遍野,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里紫云深深,是六界最暗的地方,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活下去。你听明白了吗?我说的是人,人!” 月白放眼望去,却是,躺在地上的都是人,是人的尸体,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可以看出生前衣裳的花纹,这里就是一个屠宰场,而人间的人,就是猎物! “医官,你瞧一瞧,这里头有没有你熟悉的人?” 上生调侃的说出来,却让月白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害怕,害怕在这里看见某一个她熟悉的人! 上生看她惊恐,说了一声ok吧 “逗你呢!现在就承受不住了?后面还有你更惊讶的呢我好心才告诉你这些的。希望你到时候会感激我!” 越往深处走,血腥味就越重,绕是月白闻惯了血腥味,也妖坚持不住,在那深宫的深处,万物都枯死的地方,赫然盛放着一柱桐花,有着强盛的生命力! “这桐花殿,你没来过吧?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上生不待月白回答,就推开了门,月白看了一眼就要往开逃,上生好似知道一般,先她一步,抓着她的脖子,强制着她看, “月白,你瞧见了吗,那些,是什么啊!” 上生用手指着那黑压压的一片,近乎疯狂的激动着,癫狂,疯魔不能自己。 月白看见了,那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傀儡军,是用人做成了傀儡,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桐花殿外紫云缠绕,桐花殿内傀儡阵阵,最为诡异的是,那些傀儡军是手上,都拿着一支长生花,在妖界,长生花都带上了几分妖冶和蛊惑。 上生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告诉她,事情的经过与结果,声音时断时续,可是却一字不差的落在月白耳朵里…… 该说的都说了,上生迷晕了月白,把她扛回了暮宿山,好戏就要开场了。 月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苍梧坐在床前,没有点蜡烛,用手拄着脑袋假寐,月白醒来就看到了苍梧,微微的动荡,也让苍梧睁开了眼,苍梧笑着说, “你这小懒猫,还睡着,以为你最多睡到晌午,谁知道你竟是睡到了这会儿,睡了这么久,今天晚上,你铁定是说不着了。” 月白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苍梧,苍梧以为她只是刚刚睡醒,又因为没有点蜡烛,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苍梧起身,坐在床边,摸了摸月白的脸,说到, “我没找到蜡烛,所以就没有点蜡烛,没有吓到你吧。” 说了之后,月白还是一脸的陌生,他将月白扶起来,拿了枕头给她靠着,“睡傻了不是,怎么这样看着我!” 月白沙哑着嗓子问,“你,你去哪儿了?” “你醒来过?我还以为你一直睡着呢!今天早上的时候出去了,有几个来找麻烦,我把他们都赶跑了。” 月白没来由的问“你确定他们是人吗?” 苍梧看了月白一眼“怎么这么问?” “哦,没事。苍梧,我们把长生花带回妖界养吧!” “好啊!” 月白又问“妖界能养活长生花吗?” “能啊!” “你怎么知道可以养活?”苍梧顿了一下,说 “妖界又不是没有开过花,怎么它就活不了了?” “其他花能活,长生花就一定能活吗?” 苍梧抬起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神女,你说什么?” 月白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苍梧, 第三零一章:桐花令五 “苍梧,我问你,长生花,到底是什么?” 上生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好戏要开始了,他也不在停留,回了九重天,果然,把这些事情告诉月白是对的,告诉月白比告诉涟若更有用,月白会在意那些平民百姓的生死,涟若则是会为他们感到心疼,涟若会忍着,找一个好时机,可月白不会,她会即可爆发。 苍梧整个人愣在原地,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开,她,是知道了什么吗?苍梧装着不知道,问到, “怎么这么说?长生花就在眼前,花就是花啊,怎么了吗?” 月白咬着牙,死死的盯着苍梧,也不说话,掀开薄被就要要走,麻利的约过苍梧,下了床就走,苍梧一看月白这脾气,大步流星的两步就追上她,从后面抱住她,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真是个倔脾气,我说你什么了你就要跑?” 月白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臂,苍梧抱的更紧了一些,让她动弹不得,厉声说, “别动,你这倔脾气,真的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半带调侃,半认真的说着,也没真的和她生气,谁知道月白就哭了起来,崩溃大叫, “是!我是累赘,我是包袱,我是坏人,我无理取闹,都是我,是我的错!” 苍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按道理来说,他该和自己生气呀,怎么和她自己生气起来了?苍梧把放在她肩膀上的头抬起来,被背对着自己的月白转过来,却看到她满脸泪痕,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月白忽然抱住他,伸手环住他的腰,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怎么了?” 苍梧拍着月白的后背,欣喜于她会主动抱自己,可更关心她为什么会哭。 月白推开苍梧,低着头说,“苍梧,你,还不想和我说说长生花吗?” 长生花,又提起了长生花,看来,让她这么反常的就是长生花了,可是长生花的秘密要是被她知道了,她又怎么会抱自己呢! “你,知道了什么?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月白抬起头,带着笑,可是眼里却是悲戚, “你不想说,那我来告诉你吧。你可曾去过桐花殿,见过傀儡军?吾主苍梧,吾主苍梧,这话听着熟悉吗?”十二文学网 苍梧抓着月白的肩膀,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可月白并没有停, “苍梧,长生花生长于人间暮宿山,也就是这一片花海,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妖界桐花殿里也有长生花,人间的长生花至纯,妖族的长生花至邪苍梧,你瞒的我好苦啊,妖族为什么五十残缺?真的是造物主不公,还是妖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苍梧!” 苍梧眼中讳莫如深,敛藏着深深的情绪,他多么希望自己今天上午没有离开,到底是谁,趁他不在的时候,告诉她这些事! “苍梧,你骗我,你说你们只是为了活下去,是真的吗?长生花原本生长在人间,苍梧,是你把她带回了妖族。 苍梧,你行过暮宿山脚下,惹得长生花倾心,她抓在你的衣摆上跟着你,你发觉了,可是你没有把她撇下,你明明知道长生花带回妖族很有可能会变异,但你还是一意孤行,带回了她。 被带回妖族的长生花一直藏在你的衣角,但是有一日,那长生花离开了,她再也没有回来妖族。但是你也未曾在意。 直到你再次途径暮宿山,却发现,此时的长生花和你第一次带回去的长生花不一样了,她们变得有些妖冶,你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他们身上,你伸手折下一支带回了妖族。 这一次的长生花为你而来,你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它可以炼制傀儡军,苍梧,妖族秘术失传了千万年,能再一次被拿起的喜悦让你不胜欣喜,你告诉了庆忌,很显然,庆忌很支持你,你再次来到暮宿山,把所有的长生花带回了妖族,开始让她们妖化,成为你们炼制傀儡军的得力助手!是不是!你们想靠着傀儡军成为主宰六界的王!是不是!” 苍梧放开了抓着月白肩膀的手,背过身去,冷声道 “是!你说的不错,本殿也有那样的心思,妖族强盛,做六界之主,绰绰有余!” 月白悲戚的笑,质问着苍梧, “是啊,绰绰有余,苍梧!绰绰有余,你说的真轻巧,你的傀儡军有一个是妖族人吗?妖族人炼得成傀儡军吗?” 苍梧是炼制傀儡军的主将,可以说傀儡军是他一手壮大的,庆忌只是点了头,因为炼制傀儡军一直都是掩人耳目进行,而且,有容不得半点差错,一直都是苍梧亲力亲为,包括杀人,取花种,炼制。 傀儡军只有凡人才能炼得成,而且是在怨气横生的时候,炼成的傀儡军才最好。他一直都做的很好,怨气,人的怨气很多,激一激就可以了,妖族曾经借给上生一支傀儡军,他去帮助了徽文,徽文也算妖族的半个朋友。 “苍梧,有多少傀儡军,就有多少不该死的人死去,我不信你不知道!” 苍梧喘着粗气,足以见他很生气,他转过头来,说 “是啊,本殿知道,本殿一直都知道,本来还想瞒着你,多和你玩一玩,谁知道,你还不傻,你说的不错,本殿手上沾满血腥,鲜血淋漓,但是你别忘了,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曾经拂过你的发,抱过你,你眼前这个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的人,曾经亲过你,呵护过你!” “所以,我现在在和他说清楚,所以,我现在在劝他,所以,我现在想让他放下,所以我没有想杀了他!苍梧,收手,好不好,我知道死去的那些人已经回不来了,及时止损不好吗?苍梧,放下你的野心!” 苍梧深深的看着月白,眼里藏着隐忍,“放下我的野心,我要是放下了,你能和我一起走吗?” 月白心里想,她可以成为那个让他放下野心的人吗? 第三百零二章:桐花令六 月白的自我怀疑在苍梧看来是对他的厌恶与舍弃。她不愿意,就算自己愿意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她也不愿意和他一起走。 在苍梧心里,野心,权利从来没有月白重要 在月白心里却觉得自己永远比不上权利。 苍梧轻哼一声,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既然你都不愿意了,那我有什么好说的。 野心?说的不好听叫野心勃勃,说的好听了,就是有志气。月白,我是妖族的二殿下,有点野心怎么了?我妖族有那样的本事,还不许有野心了吗?” 月白心里还有更大的秘密,可是她不想说,她真的希望苍梧可以停下,这个秘密对于妖族,何尝不是一种打击。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秘密可以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再提起。 其实上生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要杀了苍梧,而是救赎,她希望苍梧可以得到救赎,而不是他死。 月白看着苍梧生气的脸,她并不想惹他生气,所以伸手覆上他的脸庞, “苍梧,我陪着你,我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我就做一个小小的医女,你做一个侠客,我们一起走一走人间的江湖,好不好?我们不杀人,我们只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放下这里所有的一切,就让他们都停在这个时候,好不好?” 这话要是以前,苍梧肯定乐意,但是现在,苍梧坚定不移的认为,她是为了人间的那些人才同意和他一起过活,她是被迫的,她不是自愿的。 既然她都不是自愿的了,他何必逼着她呢! “怎么,涟若的仇不报了?如儿的死你也忘了?还有穆青,我拿着他的皮毛招摇,到现在都还没还给他呢,这些仇都忘了? 你这么大度,愿意和我冰释前嫌了?可这些东西搁在中间,你不觉得难受吗?” 月白的嘴唇微颤,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苍梧接着说, “小神女,你一以为我不知道么,自从如儿死了,你的身边就再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你将她们四处打发了,不就是怕我会一个不高兴又拿她们出气吗? 月白,你做的太明显了,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是的,苍梧说的没错,她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除了他。 “小神女,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本殿没那么多功夫和你玩,你也奈何不了傀儡军!” 说完转身就走,月白着急大喊, “苍梧,你要是在一意孤行,会害了整个妖界,你害得最终会是你自己的子民!” 苍梧的脚步停了下来,背对着月白, “你还想说什么?小神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藏不住了,月白,放弃吧,藏不住了,说吧,说吧。398 “苍梧,你知道为什么妖族百姓的五识微弱,但是妖族王室却没事吗?你好好想一想,长生花是谁在种植! 苍梧,长生花会慢慢带走他们的五识,带给那些傀儡军,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听懂号令,为你所用! 他们用了人的身体,他们却用了妖族的五识。苍梧,你明不明白! 你为了壮大妖族,大肆种植长生花,修炼傀儡军,杀了人,可是长生花又带走了妖族的五识,你又为了妖族五识去残害人族,人族也来越少,你的傀儡军还能炼得成吗?这样冤冤相报,什么时候到头啊!” 月白借着月光走到苍梧身边,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头磕在苍梧的胸膛,说到 “苍梧,你做的一切都为了你的子民,可是你的子民也因为这个而失去了五识,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苍梧!你的子民很爱戴你,你为他们想一想,好不好?” 苍梧放开她的手,拿下环在他身上的手,平静的说到, “本殿知道!” 一句话让月白的心四分五裂,一瞬间跌入冰窖,他知道,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知道还可以做的怎么坦然?他怎么会这样? 月白无助的眼神看着苍梧,她太难以置信了,她以为他不知道啊!她以为她也蒙在鼓里啊! “什么!”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想要苍梧回头的话,那么在此之后,她只想离得苍梧远远的,他太可怕了,他明明知道长生花的后果,可还是任由一切就这么错的发展下去。那如果是这样,她说了这么多,算什么啊!她一直以为他不爱权利,他只是为了他的子民,他是为了妖族繁盛才会想要借傀儡军的力量,他是为了保护他的子民才这么做的。原来她错了,他一直都知道,他用他的子民还他的江山? “你,你,你知道?” 苍梧抓着她的手,冷笑,“本殿知道,本殿一直知道。怎么,觉得本殿可怕了,想要走了?” 苍梧是知道的,但是,不是有徽文么,不是有陈家后代么,他还怕什么,徽文没来的时候,他确实有点动摇,到底要不要继续,那段时间他收敛了许多,他曾经在妖界将过天灾,想要毁了长生花,他也收敛了很多,后来,上生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要借一支傀儡军,苍梧没想过后过,直接就给他了,他说,只有能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子民生不如死,也不能看着妖族秘术沉寂千万年,就这么再一次被搁下。上生的计划很完美,妖族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上生提出要修习傀儡军,苍梧念着他的恩情,就答应了。 月白颤抖着声音,说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太可怕了,苍梧,我还想着替你瞒着,让你的心不会受到谴责,原是我多虑了,你根本就不会谴责你自己!” 原来你一早不和我说,也是为了我。 月白伸手摸了摸苍梧的脸,哽咽的说道, “苍梧,对不起,我陪不了你了!” 说完就要走,苍梧拉着她的手, “想走?小神女,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太随便了吧!” 第三百零三章:桐花令七 她不能走,俗话说高处不胜寒,他的身边,她已经霸占了这么长时间,他绝对不放她走。 苍梧生气的时候很喜欢一意孤行,也比较偏激,你也是要走,他就越不让你走,你想留下,他偏要想近办法赶你走。 “你想干什么?苍梧,你也要把长生花给了我吗?苍梧,你拿活人炼傀儡,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苍梧,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不是建立在这种血腥的基础上。我以为你不知道长生花会害了妖界的人,可是,你竟然知道,你竟然知道!你腰间的桐花令,有多少人的血,苍梧,你太可怕了,虎毒不食子,你对你的子民都下的了手,苍梧,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了。你放我走吧!” 苍梧猩红的眸子, “放你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管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不管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让你走你就一定不能走,你也走不了。小神女,这么多天,本殿的性子你还有没有摸明白吗?” 苍梧有点偏激,越是生气,就越会变得和平常不一样,他眼中像是淬了毒一般,恶生生的吻住月白,大步强硬的推着她到了床边…… 月上柳梢头,后半个月的月亮,总是在深夜最明亮,月白坐在床靠外的一侧,双手环抱放在蜷起的膝盖上,后背无力的靠在床头,身边睡着安安静静的苍梧,月白只能看见一地月光,在连虫鸣都没有的深夜,她听见了苍梧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月白的身侧有一柄小匕首,古铜色,上面有几颗珠子点缀,大约整个匕首只有手掌那么大,但是月白的手没有碰它,它就静静的躺在月白的身侧。月白扭头,看了一眼在睡梦中的苍梧, 心里默默的想着, “苍梧,如果有下辈子,我很想和你好好在一起,这辈子,就这样吧!” 月白拿起身边的匕首,她在想,这匕首,是杀了自己好,还是杀了苍梧好。她想,她杀了苍梧在自杀,挺好的,她没有杀了苍梧,反倒是苍梧杀了她,也挺好的。 她还想,要是他们都活着,最好了,可是,这个选择,选不了。 她举起泛着寒光的匕首,对着苍梧刺下去,她瞄准的是苍梧的手臂,而不是心脏,她双手握住匕首,朝着小臂刺下去。 按照她这么大的动作,苍梧会察觉的,所以,他顶多就是伤了胳膊,翱风宫内还有药膏,他不会死,可他会因为生气杀了她,因为生气,因为她不听话。 看看,月白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活着,可即便知道了所有,她还是没想活要让苍梧死。 可谁知道,苍梧躲都没有躲,甚至没有反应,她的匕首剌破了苍梧的小臂,插在床板上,月白震惊,抬起头就看见苍梧一只手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话语里还带着些调戏, “小神女就这样的本事?这么近,都杀不了我!”361读书 月白没想杀了他,苍梧没想躲过她。 抬起枕在脑袋下的手,放在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她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苍梧说,“小神女,你抛下你的大义,能死吗?” 月白没说话,眼里的泪没停下,夺眶而出。可她的一只手还握着匕首,多诡异啊,她和他好好说话,劝他的时候,他对他喊打喊杀的,她想杀了他的时候,他又对她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 虽然是骂她的话,可是一点也没有训诫的意思。月白挣扎着起来,可是苍梧不让,就摁着她的头,一直紧紧的靠着自己的胸膛,苍梧知道,这样亲近的机会,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他不要什么温香软玉,只想要一个人的吴侬软语。月白则是担心他的伤,她可没有忘记妖族王室的血,不好止。 “苍梧,你放开,你的小臂还在流血。” 闻言,苍梧放开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月白也起来,拿起他的小臂,撕了自己的衣裙给他包扎。 苍梧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的认真的样子,不舍得离开。包扎好后,苍梧强硬的搂着月白睡去,月白前半夜受了苦,后半夜倒是窝在苍梧的怀里,睡得香甜,这一次换成月白睡着,苍梧醒着。 “小神女,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那悄悄抓着我衣摆的长生花。你可知道,那株长生花和你很像,一样的倔强,她抓着我的衣摆,我又甩不掉,只能带着她回去,她那个小没良心的啊,我拿灵力护着她,她还怪我没有给她自由,你说是不是有些恩将仇报?后来她又一声不吭的走了,我以为她觉得妖界无趣,就离开了,没怎么上心。 本来她来就是因为妖界好玩,后来我才知道,她受到妖界气息干扰,心性变了,为了不让我受罚,就悄悄的离开了,我念她有心,又将她带回去,悉心照料,直到我发现,她可以成为炼制傀儡军的药。但是那一株长生花我一直留着,没有毁掉,可以她自己枯萎了。” 苍梧叹了口气,说, “小神女,你大概不知道,那长生花跟在我身边,虽一直都是长生花的模样,但我知道她有灵气,等我在人间见到你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那一株长生花。其实,你就是那朵长生花吧,你虽不记得,可到底是你先招惹了我,却是我陷得更深而且,你不记得的我们之间的事情远不止这个。” 月白是九重天的医官,但是司花神总是找她过去照料花朵,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日,她在照料花朵的时候睡着了,兴许是那个时候,神识离开了身体,周游天地,恰好落在了那朵长生花上,抓住了苍梧的衣袖,跟着他回了妖界吧,对于月白,就是一场梦,一场梦,谁会当真? ………… 第二天,他们回了翱风宫,见苍梧转身要走,月白警惕的问他, “你要去哪?” 苍梧背过身,“以前不问,现在也别问了。” 可月白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苍梧,自从上生来过之后,你的身上总是伤病不断,那些伤,是不是傀儡军做的?” 第三百零四章:桐花令八 “是,和那群没有理智的人一起,受伤是常有的事,没什么!” 苍梧没有搪塞,如实的告诉了月白。他对于月白,从来没有搪塞过。 傀儡军炼成了之后,苍梧会和他们对打,看看他们的灵活性和整体的运转,以及是否会听桐花令的话,那些傀儡军一旦动手,就是不死不休,好几次苍梧都差点被打死,要不是周围有人拿着桐花令及时阻止,苍梧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渐台常说,苍梧做什么,都是在拿命拼,庆忌也总是和他说,操练傀儡军虽然重要,但是你的命更重要,可苍梧,总是倾尽全力去做,无论做什么,傀儡军也好,爱人也罢,都是一腔孤勇,全心全意。 月白目送苍梧离开,此一去,又是腥风血雨,他一路走来,血迹斑斑…… ………… 春晖小城内,涟若和无泯一起招呼着穆青的生意,这医馆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涟若趁着无泯虽然不在,凑到穆青耳旁,悄悄的说, “穆青啊,你能不能给无泯探一探脉啊!” 穆青停下他摆弄药材的手,“怎么了?” 涟若坐下来说, “人人都说无泯涅槃归来,向死而生,可是,我还活着呀!这几天我总是能看到无泯脚踝处的半月印时而闪现,我就在想,向死而生,虽然消除了他的帝绛印,可是半月印还在,我怕会有什么事!” 穆青摇摇头,笑着说, “放心吧,不会的,他可是命大的很,我的妖丹还在他那里呢,他还能替我养着妖丹,还养不了自己吗?” 涟若低下头,若有所思,虽然说是这样,可她总是不安心。穆青看出她的样子,说 “你要是不安心,我给他探一探就是了。” “嗯,正好,今晚上月圆,月圆时,半月印的封印最强,想来对无泯的影响也更重,咱们也更好看一些。” 穆青纠结着说 “涟若,这你可得帮我,我们无泯君上可是不喜欢看大夫的,他要是动手打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涟若点点头“嗯嗯,不会的!” 这是他们从镇妖塔出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月圆,魔界虽然常年一轮皓月当空,可是时节也不对,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月圆之夜。 穆青戳一戳她的胳膊肘,说 “你怎么突然就要我给他把脉了?” 涟若绞着衣服,低声说, “他总是不让我看他的脚踝,我总是觉得不对,你给他探一探吧,我也好安心。”小桃中文 很显然,穆青的重点抓错了, “你为什么抓他脚踝啊!” 这一问,让涟若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住的那个院子里有一颗矮木,无泯又是一个不喜欢穿鞋的,他经常赤脚坐在矮木上,两只脚就那么荡下来,她的院子就和他隔了一堵墙,而且回她的院子的时候一定得路过他的门前,总是能看到的。 “行了,行了,不和你说了,你记得晚些时候跟我去把脉,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请人帮忙还那么凶。可我怎么感觉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有点危险!” 默默的在心里补上一句,要是出了事,全都推给涟若,反正他不会打她。心里又不确定的说,这无泯不至于打老婆吧! 晚间的时候,涟若领着穆青走到无泯的屋子,穆青问 “怎么不点灯啊,无泯没回来吗?” 涟若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来过,窝在屋子里。涟若站在门外,没有动作, “涟若,怎么了?咱们进去吧!” 涟若点点头,“走吧!不管是什么样子,我总是要知道的。” 一进门就感觉四周围一阵杀气,这种感觉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那个镇妖塔里的那个无泯,杀伐决断,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穆青早就害怕的躲在了涟若身后,他就是一个小狐狸,无泯对他可没有情,说碾死就碾死了,他还不想死呢。 涟若摸黑往里走,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低声喘息和隐忍的声音,涟若双手伸在胸前,摸索着,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歪倒的瓶子,这瓶子倒地的声音好像把无泯的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他立马从黑暗处奔出来,朝着涟若他们就是一波灵力,他像是地狱归来的魔,血从身上留下来,滴在地上,手上拿着为非剑,为非剑的剑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金属声音,无泯几乎没有思考,像饿狼见到肉一样猛的扑上来,甚至带动了周围的空气,在黑暗里,涟若手疾眼快,挡在穆青身前,双手抵住无泯的进攻,然后赶紧回头,对着穆青喊到, “快走啊,你愣着干什么?吓傻了?” 穆青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涟若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无泯,她也没有信心可以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穆青推出去, “你赶紧走啊,然后出去告诉他们,无论这边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过来。无泯是魔尊,盛怒下的他,没有对手!” 涟若一边抵挡这无泯的进攻,腾出一只手,把穆青打出去,然后关上了门,穆青在外喊到, “涟若!涟若!”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他赶紧去告诉医馆中的人不要靠近,然后去魔界找了凭渊和庭花来,无泯是魔,找魔族应该比神仙管用吧! 涟若被无泯抵在门上,他周身黑气翻涌,赤足站在地上,脚踝处的半月印在黑暗中更显得夺目,涟若吃痛的开口, “无泯,是我,我是涟若啊,你醒醒,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半月印让你变成这样的吗?无泯!啊!” 无泯嫌弃涟若太吵,一个掌风落在身侧,下的涟若大叫了一声,太暴躁了,无泯什么时候会这么暴躁啊,好吓人啊,他双目猩红,青筋暴起,涟若低头看了看无泯脚踝处的半月印,它早已金光大闪,涟若想要挣脱无泯,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她挣脱不了,只能循循善诱,和无泯说话,可无泯似乎只盯着她的脖子。 第三百零五章:半月印一 涟若说话的时候她脖子上的动脉也在动,无泯看着涟若的脖子就好像在看着什么好吃的东西,他一直在试探,试探着想要咬上一口,现在的无泯没有理智,也不认人,他只感觉,她的脖子,一口咬下去一定很美味,涟若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推开他, “无泯,你醒醒,我是涟若,你醒过来!醒过来!” 涟若猩红的眸子表示他没有听懂涟若说的任何一句话,黑气弥漫,他抬手就要和涟若对打,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在打斗点过程中,无泯忽然看见了涟若手上的唐河兰镯,一下子暴怒,直接一掌把涟若打到地上,涟若口吐鲜血, “无泯,你不要……” 涟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无泯一个箭步冲上来,半抱着她,嘴对着她的脖子就咬下去,挽剑花闪了闪,但是为非剑没有动作。 “啊!好疼。”涟若轻声说了一声, 无泯咬上来的时候,涟若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在被他吸过去,疼,疼的要死,她的手不自觉的痉挛,却因为无泯半抱着而无法动弹,她目光无神,只能直直的看着前方,无泯窝在她的脖子里,她看不到他的样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疼,好疼,她可以感觉到脖侧的血液流动,大部分被无泯吸走了,还有一些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沾到了衣服上,血腥味不一会儿就弥漫整个屋子,因为血液流失,涟若的精神萎靡,昏昏欲睡,好在无泯及时停下,不然她就要成为一具干尸了。 两个人瘫坐在地上,无泯像是酒足饭饱一样,把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闻着身上的血腥味,很满足,涟若眼神萎靡,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无泯身上,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让自己靠着自己坐着,用自己仅剩的力气伸出手,无意识的摸了摸他的背,这个举动让无泯一愣,意识有所回神,他伸起耷拉着的双手,却发现满手鲜血,慢慢的回想起他做了什么, 无泯颤抖的手扶住虚弱的涟若,不敢相信,这个样子的涟若是他亲手害成这样的。 “阿,阿,阿若!我……” 他眼前的阿若,脸色惨白,就这么靠在他的身子上,好像无骨一般,无泯的一只手捂住涟若流血的脖子,另一只抱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涟若艰难的睁开眼睛,“无泯,你醒了,你醒了就好,我没事,我只是很困了,你让我睡一会儿,在你的怀里睡一会儿,就,就好了。” 涟若被无泯吸了那么多血,自然是晕晕乎乎的,可无泯以为她这般气若游丝,是出了什么大事, 无泯坐在地上,涟若的头枕在他的一个胳膊上,无泯颤抖的说到, “不要,阿若,不要睡,你不许睡,你和我说说话,不要,阿若……” 涟若好不容易把无泯的意识唤回来,有流了那么多血,这会已经困得不行,但是奈何无泯还不让她好好休息,涟若伸起纤细的胳膊,覆上他的脖颈,用唇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还微微的笑了一下,月光照耀下,美轮美奂,之后,离开了一点他的唇,与他鼻尖相对, “嘘,郎君安心!” 涟若带着淡淡的笑,说完了之后,又躺回了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这一切让无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醒过来,涟若就半死不活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现在又喊自己郎君。 无泯终于意识到要用法术探查她到底有没有事,运用周身灵力,绯净花瓣做透明状萦绕身边, 所幸,她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昏昏沉沉而已。无泯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涟若,一直到月华褪去,他心里一直记挂着,涟若的那一句郎君…… 第二天一早,涟若醒来就发现自己窝在无泯的怀里,她整个人都在她身上,他们还在坐在地上,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环抱着她,涟若调皮的戳了戳无泯的脸, “一醒来就不安分!”电子书坊 无泯突然说话,着实把涟若下了一跳, “你,你没睡着吗?” “怕睡着了,你跑掉!” “我能跑去哪里?” 涟若从他身上起来,顺便把他拉起来,可是她怎么可能拉的动一个汉子呢,还是一个故意蹲坐在地上,耍赖的汉子。 涟若说, “无泯,你欺负我,我怎么拉的动你!况且,我还是个伤员呢!” 无泯挑眉,“你真的要我自己起?” “不然呢,要在地上坐一辈子吗?” “行,那你再拉我一把,我就起来了。” 涟若伸手拉着无泯的胳膊,这一次一使劲,无泯就被拉起来了,可是,无泯并没有停下,而是朝着她扑过来,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她情急之下抱住他,连连退了几步,撞到柱子才停住,无泯低头看着涟若,看见她脖侧的血迹晕染,倒像是一朵花儿,看着好想再咬上一口,可是不行,再咬上一口,准保得把他的小阿若吓个半死,以为自己又犯病了。 说起来,自己对于血迹,怎么这么渴望呢! “是你说要我起来的,我昨夜抱着你一夜,腿早就麻了,起来可是动弹不得的,你还硬要让我起来,啧啧啧,狠心的女人!” 什么时候咱们的无泯君上也这么会撩拨人了。 无泯的气息就在涟若近旁,好巧不巧,脑子短路的涟若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昨天晚上,她为了堵住无泯的嘴而亲了他的事,一下子脸就红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无泯扯着嘴角,轻笑道 “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觉得,阿若你就是故意的呢!” “无泯!你可不要胡说,我才没有!” 涟若赶紧矢口否认,太害羞了,昨天晚上,明明是无泯神志不清,怎么现在看起来,倒是她神志不清了一样。 无泯才不管她心里想什么,只是抓住了涟若话里的一个让他很不高兴的点。 “无泯?你该叫我什么?” 涟若愣住,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零六章:半月印二 “你昨夜,喊了我什么?可是忘记了?你要是忘了,我帮你想想,现在的我,可是清醒的很呢。” 涟若心里想,喊什么了,喊什么,一道雷劈过来,郎君!是郎君! 涟若猛的抬头,对上无泯似笑非笑的眸子,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再叫一声。” 当时说迷迷糊糊的,她是一点也不害臊,可是,现在,青天白日,脑子明明白白的,怎么喊! “害羞了?阿若,你害羞了!” 涟若伸手锤了无泯两下,却被他伸手握住,低头用自己的薄唇覆上了她的唇,边亲边说, “小阿若不乖,昨天哄我的时候,说的那么好听,今天,便是怎么都不肯再说一次!” 涟若被他亲的意乱情迷,好在一会儿就放开她, “走吧,阿若,你脖子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虽然隔夜了,但是还得包一包。” 涟若还愣在柱子旁,涟若看见她呆愣呆愣的,不禁失笑,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她的手就走了, “你呀,你我都成亲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喊过我一声夫君,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亏了呀!” 涟若听到这话,着实愣愣的了,最近太忙,她好像忘记了他们已经成亲的事情,虽然那个成亲礼最后没有完成,但也是昭告六界了的,如果不是出了后来的事情,他们已经在一起快三百年了呀!真是该打,连成亲这样的事情都能忘,魔界那群人尊后尊后的叫着,竟是一点也没有让她觉得不对劲,是不是她老了,脑子不好使了! 原来他们已经成亲三百年了,说出去都是老夫老妻了。 无泯敲了她的脑袋,无比宠溺的说, “又在想什么?你一路上踩了我的衣摆,鞋子,你准备怎么赔给我?” 涟若低头有抬头,看见他的身上都是自己的脚印,应该是自己想事情,没有看到无泯,扑上去踩到的,想到这里,涟若尴尬的笑了笑, “我赔,改天给你赔,给你挑一件顶好看的。” “哈哈,走吧!” 无泯拉着涟若进了医馆,这个时候还早,医馆还没有人,他拿起湿了的棉巾给涟若的脖子擦掉血迹,涟若坐在放药的柜子上,偏过头,把脖颈露出来,无泯看她的脖颈纤细白皙,莫说是他当时神志不清,就是现在,他也好想咬一口,止住了自己这个想法,给她擦干净之后,拿起纱布准备给她裹上,涟若偏着头说, “不用包扎了吧,已经不流血了!” “不流血也得包扎住,这么深的印子,我怕会留疤!” 说着就给她包,因为要包扎,所以他靠到她更近了一些,涟若坐在柜子上,所以要比无泯高出去一点,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喉结,无泯一说话,他的喉结就会动,涟若看的不自觉就笑了出来,只觉得有趣,无泯的声音响起,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无泯,你很在乎我脖颈上留疤吗?” 无泯低着头,再认真的给她包扎,纱布绕过一圈又一圈, “不在意,可是你会在意吧,女子身上有疤的话,不好。” “我不在乎这个,我在意你!” 无泯缠纱布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 “不然呢,你还想在意谁!” “那,我们去解了封印,好不好?”盗墓 她说出这句话,小心翼翼的看着无泯,他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封印,怪她,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怨过她,让他受了这么多苦。 无泯没有说话,而继续给她包扎,知道包扎完成,他将一切收拾好,放回原处,把她从柜子上抱下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涟若的手握在手里,看着涟若,说, “阿若,解除封印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 “第一,解除封印不能伤害你自己。 第二,解除封印不能伤害你自己。 第三,你再喊我一声郎君!” 无泯大概是有了解到一点关于解封印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么说,涟若抬头看着无泯,他都到了这个时候,想的还是她,她伸手搭在他的脖颈上,亲了他,喏喏的说, “郎君安心!” 院门外,有声音吵吵嚷嚷,时辰到了,应该是那些小伙计们到了,无泯拉着她隐身离开。 穆青哼哧哼哧的把庭花和凭渊从魔界叫过来,他们还没有发挥他们力挽狂澜的作用就被丢弃了,无泯好好的坐在这里呢,凭渊拉着穆青的衣领,说, “穆青!你是不是耍我呢,你不知道爷很忙吗?啊!” 他真的是很心累啊,三百年殚精竭虑他还没有休息过来,还有暗地里操心着无泯的婚事,他真的好难过的,好不好。 “我怎么会骗你呢!”穆青两只无处安放的手抓狂,看着涟若! “涟若,你倒是说句话,说句话呀,我没骗他们!” 涟若和无泯对视一眼,“嗯,你没骗他们!” 庭花笑着, “你们两个就不要刺激我们了,甜腻腻的,恶心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尽量。” 无泯接过话,“尽量什么尽量,不要管他们,我们该怎么样就这么样!”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走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人啊,就知道刺激我。” 庭花给了他们两个一个大大的白眼,涟若也正经下来,玩一玩就可以了,庭花看着涟若脖颈上的伤,说道, “你这伤……” “没事,庭花,我想知道,半月印怎么解开!” 庭花思索道, “半月印是你亲自给设下的,按道理,你最了解啊,再不济,九重天应该比我们更了解。” “无泯是魔,半月印是仙族的东西,这两个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庭花摇摇头, “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君上虽然是魔尊,可,应该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这半月印伴随着唐河兰镯而生,你靠着唐河兰镯设下了半月白鹤印,这镯子可是吊着你的命呢,这个,有点棘手!” 涟若也没有什么办法,凭渊忽然跳起来,说, “我知道有一个人,他应该会知道。水明渊的泰平仙人,他避世多年,对这些事物应该有所研究,只是这水明渊,不怎么好进,人也不怎么好找,找到了,也不一定会救人!” 第三百零七章:半月印三 无泯点点头,说“素来听闻泰平仙人神出鬼没,难寻踪迹!” 涟若不以为然“这个好办,潇然肯定能找到泰平仙人,那可是他师父。” “那就好办了,涟若,你带着无泯去找找他,说不定可解!我等没有泰平仙人那样精妙绝伦的法术,也不敢枉自动手,一旦有什么差错……” “好。” 没有过多的话语,涟若和无泯就离开了春晖城,回了九重天,拉着潇然就跑,风刮在潇然脸上,感觉好疼啊,潇然还在迷茫之中,就已经被拉了好远, “哎,哎,哎,哎,停,停,停,涟若,涟若,你慢点,慢点,你先说什么事,不着急,不着急啊!潇然我虽然是一个翩翩少年郎,风华正茂,可以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无泯拉着涟若的手,轻声说到 “阿若,不着急,慢些吧,要不然潇然仙真的就要毁容了,他向来看中自己的脸,你伤了他的脸,他要是不帮忙可就不好了,亏大发了。” 无泯既然答应了要接触封印,就会积极配合,其实能解了这半月印也挺好的,但前提是不会伤了涟若,不然,这半月印不解也罢 “说的有道理。” 涟若终于停下了疾行法术,潇然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胸脯,顺了顺心,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保有没有毁容。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涟若,你这几天怎么风风火火的,火烧眉毛啦!” 涟若把无泯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潇然, “你要找师父?这好办,他就在水明渊,跑不了的。旁人找不到他,那是因为他躲在暗室中,十天半个月不出来,才有了这神出鬼没一说。其实老人家挺和善的,这是世俗的误解。一般情况,他老人家才不会出来受着风吹日晒的,水明渊灵力旺盛,他可是一个会享福的人。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传闻中的泰平仙人,哈哈哈!” 水明渊一抹尘烟,烟雾缭绕,千里烟波,憔悴凋落,内外皆如烟,有着虚无的美丽,朦胧。山峰瀑布与它遥遥相望,重崖叠嶂耸云霄莽莽苍苍,翠云红霞与朝阳相互辉映,天上万里云霞变动着风相,远远望见有仙人正在水镜里, 涟若惊讶,潇然却指着水明渊的水幕墙说, “那是幻影,仙人也是假的!” 涟若笑着说,“泰平仙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这上好的灵力竟然被他用来做了幕墙!” “师父太闲了,就爱弄这些无聊的玩意儿。进去吧,他好多年没有见到新鲜的面孔了,大概会很开心,不过他开心了就有点不正常了。” 涟若很奇怪,“他很喜欢见到陌生人吗?那为什么还一个人待着这里?” “懒呗!师父喜欢热闹,但是又不想出去,这水明渊难行,也就没人来找他玩耍,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每一年来这里拜师的人那么多,他又不收,还嫌弃这里冷清?” 潇然笑笑, “那怎么能一样,他想要的是可以和他一起胡闹的人,那些小弟子来是学本事的,他得对人家负责,自然得好生教导着。弟子得选合适的,不是每一钟法术都适合所有人,他只能挑选适合的人。不能进入水明渊学习的人也不是天赋不好或者什么都,只是水明渊的法术,不适合他而已!外人不知道,传着传着就有些离谱了,但是,但凡来这里求过学的人,如果师父不能留下他们,也会对他们指点一番,让他们去找适合自己的法术来学习。” 涟若恍然大悟,“原来的这样啊!” “嗯,他就在这里,但愿,他没有睡觉,不然,咱们得等好一会儿,师父的起床气贼大!” 潇然领着无泯和涟若进来,泰平仙人正在写写画画,涟若心中一喜,泰平仙人没有睡觉,她不用再费脑筋哄他了。珑珑 潇然走上前, “师父!潇然见过师父。” “啊哈哈,小潇然呐,你怎么来了,想死师父了!” 说着一个大熊抱就过来了,潇然赶紧躲过,小声说道 “有客人在呢,师父,注意一下你的形象!节操要掉了。” 泰平仙人撇了一眼,看见身后两个漂亮的人齐刷刷的看着自己,老脸一红,“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潇然摊手,“你也没给我机会呀!” 潇然身后涟若笑了笑,拉着无泯走上前去, “泰平仙人好!” “好啊,好啊,你也好!” 潇然招呼着 “进去说,在门口说话算怎么回事啊,说的好像我师父的水明渊很乱似的!” 果真,潇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别的不知道,这坑师傅是一流的,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水明渊别处还是和外面看起来都样子相配的,只是这泰平仙人住的伶仃台也着实太乱了一些。看不出来啊,泰平仙人原来还是蛮不修边幅的么! 涟若呵呵哒的笑着“泰平仙人还真是,豪爽啊!” 说完尴尬的看了看无泯,无泯回了她一个笑容, “你这下丫头,第一次见面说话就这么不客气?” “没有,没有,这不是被仙人的仙气儿给折服了么,我都要顶礼膜拜了呢!” 泰平仙人轻哼一声,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辈就会油嘴滑舌的哄老人家开心,怎么,你身边这位也不介绍一下?” 泰平仙人眼里的八卦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但是碍于自己是个长辈,不好发作,只能干着急,偏偏潇然看出来了还不帮他,真不是一个好徒儿。 无泯收回了一直看着涟若的眼神,看向泰平仙人, “在下无泯,是阿若的夫君。” “没了?” “没了!” 泰平仙人真的被惊讶到了,其实他感觉得到这个长的蛮帅的男人不太爱说话,但也没想到这么冷漠,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但还是让他吃了一口狗粮,阿若的夫君,呜呜,他伤心,为什么他没有小娇妻! 涟若看着泰平仙人皱在一起的脸,不由得笑了,咱轻易不笑,除非忍不住, “仙人,这是魔尊无泯。” 第三百零八章:半月印四 泰平目露凶光, “我不知道吗?还要你说,你知道的最多是不是!哼,老头子生气了,老头子生气了,,啊啊啊!” 说着就抱上了潇然,潇然被他师父突然的熊抱搞得摸不着头脑,整个人处在懵逼状态, “小徒儿啊,为师好难过啊,为什么人人都成双成对的,唯独咱们两个这么命苦啊,老头子难受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蹭在潇然的衣服上了,潇然内心咆哮,得,这身衣裳,又不能要了。 潇然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的老师父, “额,那个,老师父乖了,小徒弟哄。 咱不伤心啊,小娇妻会有的,甜言蜜语也会有的,不急,不急!” 泰平仙人蹭一下子,从他的身上起来, “不急什么不急,我看那小娃娃的年纪比你小吧,人家都要夫君了,你这红鸾星还未动,你是不是要存心急死我,以后,那小娃娃的小娃娃都能打酱油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老头子什么时候可以有亲亲徒孙啊!” 潇然的额前一阵黑线,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感情,他这么闹腾都是为了让自己赶紧找一个妻子么,自己被牵连到了。他们家老师父,真是操得不少的心。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我尽量赶紧找,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那个,那个,无泯,你过来。” 泰平仙人得了自己想要的承诺,自然不会再闹,他招呼无泯, “我给你把把脉!” 涟若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无泯坐在一旁,一只手被泰平拉着把脉,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涟若的手, “放心,我没事!” “嗯嗯!” 泰平仙人目睹了这杀狗的一幕,一把把无泯的手甩在一边, “不看了,不看了,把个脉还要吃狗粮!” 潇然赶紧走上来打圆场, “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俩人小别胜新婚,您大人有大量啊。” 看着泰平仙人还没有缓和的迹象,潇然眸光微动,拉起无泯,对着泰平仙人说,“这样,师父,我把他拉走,你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你和涟若说,涟若这丫头嘴甜,最会哄人,准保把您逗得前仰后合,笑的花枝乱颤的。” 说着拉起无泯就走,留下泰平仙人一个人在身后, “喂,老头子我的脾气怎么差么,还需要别人来哄?你还是不是我的亲亲徒弟?” 但是潇然没有搭话,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看着身后的宫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千军万马 “可算是逃出来了,师父还和以前一样,像个老小孩!抓住人就不放。” 说着偷偷的看了一眼无泯,似乎这是解释给他听到,但无泯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嗯。宫殿内,涟若坐在刚才无泯坐的位子上,一双明眸,略带笑意的看着泰平仙人, “仙人这唱的是哪一出?” 泰平仙人眼里也满是精光,“你说我唱的是哪一出!” “仙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您就和我实话实说吧!” 泰平仙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小丫头,你要听实话还是好话?” 涟若笑着,“我喜欢听好话,但是我更愿意听真话!” “老头子这么和你说吧,要是风禾尽起,那就是玄生玉华,皆大欢喜,可要是棋差一招,这后果,小丫头,你可承受不起啊!” “仙人别和我打哑谜,也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得,我不是被吓大的,有什么结果,我承受不了?” “小丫头,老头子跟你好好说一说,半月印是神印,你用神印对付魔,这威力是很大的,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你下的封印,你自然可解。可我相信,你也试过了,你自己解不开的。你要是解得开,也不会来找我!” 涟若点点头,心思凝重, “是,我解不开。半月印已经不是最开始的半月印了,它好像变得更复杂了。” “小丫头,神印再厉害,也只是个法术而已,世间最厉害最有用的法术,也不过是为了要人性命,但是,你下封印的时候,借助了唐河兰镯的威力,半月印是神族的东西,唐河兰镯,是魔族至宝,这两种东西,相生相克却又相辅相成,它们结合之后的半月印,已经不是我们所了解的半月印了,更何况,半月印还在镇妖塔内三百年,吸收妖邪之气,增长自身,而唐河兰镯流落人间,吸取人间精气,要解这半月印,得先去掉唐河兰镯。这无泯,是受过一次半月印的伤害了吧,他是不是对血有着过分的热衷?” 涟若点点头,泰平仙人一笑,“这就对了,妖魔嗜血,作用在无泯身上,只会更甚!” “仙人,这唐河兰镯怎么去?”涟若焦急的问, “换!以物换物!丫头,你的身子,已经和凡人差不多了,这唐河兰镯护佑你多年,已经和你成为一体了,唯有你将你的命换给唐河兰镯,换的它自由,它离开你了,你就再也不能驱使它,那么,它对于半月印的牵涉,也就没有了,半月印自然可解!” “我换!仙人,我换!”涟若想都没有想,她要换,这没什么可犹豫的。 泰平仙人轻笑, “丫头,你可想好了啊,这等法术,一经开始,不能停下。” “换!” 泰平仙人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山明水秀,沁川落霞,美轮美奂。 “丫头,你看看这世间,你舍得吗?” 涟若也转过头,看着泰平看的地方, “仙人,没什么舍得不舍的的,对于无泯来说,没有什么舍不舍得,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是对他好的,就是值得的。” “丫头,我虽然足不出户,可也明白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上生和你的仇,不报了?你忍得下吗?上生的野心大的很,一个九重天,可不是他的目的,三界,六道,他都想要,你就不想想,这天下要怎么办?你就不想想,那些枉死的人,魂飞魄散的神,和千千万万从鹿鸣仙台跌下去的魔将?了了,明澜,行舟,这些人,你都不管了吗?他们可都是为你而死的!” 第三百零九章:半月印五 涟若皱着眉头, “我不明白,仙人,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确实,了了死了,明澜和行舟也死了,我和上生也确实有仇,可了了的仇,我已经报了,幼宁已经死了,明澜仙上的仇自然有辛久记着,行舟的仇,魔界自然会帮他报。至于我的仇,我不报了,比起报仇,我更想无泯能好好活着,他活着比上生死了更值得。” “丫头,你的心里,就没有天下吗?这四海安定的时候,就快要被打碎了啊!” “仙人,这天下,和我有什么关系?” 涟若沉重的说, “仙人,河清海晏,天下归心是每一个人都想要的,我也想要。如果可以两全,我一定义不容辞。可是现在,你看到了,没有办法两全,我想救无泯,就只能放弃天下。 其实,仙人一直都没有弄明白,我想杀了上生,从来都不是为了天下,上生算计我,我才想找他报仇的,只是在一环一环的查证之下,知道了他的野心,知道了他的残忍,我想过要杀了他,杀了他,九州能免与一场战乱,但是, 最初最初,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受委屈,我没有那么无私,时时刻刻都为了天下大义,也没有那么自私,能撇下着苍生不管。仙人,但凡可以两全,我一定全力以赴,真的,可现在,我可以抛下天下,我只想要无泯,大不了,我们夫妻俩,给天下陪葬!” 泰平仙人的眸中起了不明的情绪,他不知道该怎么评断这个丫头的想法,她拿的起天下,也放的下天下,可是,她拿的起无泯,却放不下,她自私吗?不,那么她无私吗?也不是。 泰平仙人记得九重天上有一位月白仙,将悬壶济世,造福百姓为己任。 月白是医者,不管她有没有能力护佑天下苍生,她的心里都装着苍生。涟若是仙官,她的心里可以装下苍生,也可以不装下苍生。 月白从小受到的教导就是悬壶济世,所以她总是把守护天下作为自己的使命,她爱苍梧,可是心里也有大义,她可以用医官的身份,为着天下,杀了爱人,然后用月白的身份,陪着爱人一起死。 而涟若她的心里以前是那些朋友,后来是仇怨。现在,只完完整整的装下来了无泯。涟若可以为了无泯,放在仇怨,舍掉苍生,舍掉自己。月白却可以为了天下,舍掉苍梧,再舍掉自己。 她们两个人都是可以为了爱人而舍掉自己的人,不是说两个人谁好谁坏,孰是孰非,只是,自小受到的教导不同,经历的不同,自然,做出的选择不同。没有对错,无关是非,谁能说月白不爱苍梧!谁又能说,涟若没有为苍生努力过! “仙人,其实,除了我,还有很多人都在为了天下,前仆后继,也不是只有我才可以救天下,谁都可以杀了上生,不是只有我的。” 泰平仙人看着涟若, “你就没有想过,无泯会不会同意?小丫头,半月印不解,他很痛苦,三五年光阴也就死了,可半月印解了,他就不痛苦吗?你们两个三百年离苦,三百年怨慕,如金到了这一步,你又要孤零零的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和三百年前一样,他经受过一次痛彻心扉,你让他怎么承受第二次!” 涟若扯着嘴角笑笑,“您不是说还有风禾尽起的可能么,万一,我们福大命大呢!” “呵,福大命大,你是一个福泽深厚的丫头么?”科源 涟若听了泰平的话,低下头轻笑一声,她好像确实不怎么幸运,平白无故的被幼宁恨上,平白无故的进了狱神司,受了凌风柱,还受了幽冥鬼火,成了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 可是,谁说她福气不好了,她遇见了无泯,遇见了那么多好朋友,换个角度想想,她的福气大的很,她能从幽冥鬼火手下死里逃生,能在一重又一重的陷阱下活下来,能在掉下鹿鸣仙台之后还安然无恙,能偷天换柱,演一出上好的狸猫换太子,没有人比她更幸运了, “谁说我不是福泽深厚的人了,仙人,你就瞧好吧,我肯定能救下无泯,也能看到这天下安定。” 泰平仙人被这个倔强的小丫头逗笑了,略微带着一点宠溺, “哈哈,好,不过,你先说服你的小夫君,再来找我吧,剥开唐河兰镯的法术叫同心术,你们两个人得同心才可以!” “嗯嗯!” 说完就转身出去找无泯去了,他和潇然正站门口,看着眼前的流水,潇然看见涟若出来的,就在上前去, “这么快就说完了?看来师父没缠着你给他讲故事,害我白担心了!我进去找师傅了,你们先聊着。” 是的,没错,老小孩无疑了,一个爱听睡前故事的三五万岁的老头子。 潇然从涟若身侧掠过,来无影去无踪的,看起来像是急切的想逃离, 涟若走上先去,主动环抱住无泯的腰,无泯也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涟若巧笑, “你是不是欺负潇然了,他怎么跑的那么快!” “我哪里敢,这可是他的地盘,但是,他心虚,我还什么话都没说,他就冒冷汗了,是他自己吓自己的,阿若,这事你可不能冤枉我。” “这怎么还撒上娇了呢!他怎么心虚了?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涟若也有点心虚,她可是有事瞒着无泯呢。无泯也没想,就说, “阿若当真不知道?真是一个爱装糊涂的小丫头,泰平仙人故意让潇然将我带出来,可不是和你说悄悄话了,但是说实话,泰平仙人的演技有些拙劣,我一眼d就看出来了。” “你怎么这样说,他听了该伤心了!” 无泯拍了一下涟若的后背,生气道,“你就怕他生气,不怕我生气?我可是一个人被晾在这里这么久,亲亲娘子却被老顽童拉着,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理我。” 无泯说的极其委屈,听在涟若心里都要心疼死了。无泯什么时候这么会撒娇了? 第三百一十章:半月印六 “我哪有不理你,这不是一过来就来找你了吗?不许乱想,乖!” 无泯深深的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 作为客人,潇然代替师父安顿好涟若好无泯,入夜,无泯赤脚盘坐,静静的坐在床上调息,半月印发作,他的气息还不是很稳,涟若坐在八仙桌旁,一动不动的看着无泯,无泯闭上眼睛的时候没有那么冷冽,有一种岿然不动的沉寂感,和今天白天那个撒娇的无泯也不一样, “看了我这么久,眼睛不酸吗?” 无泯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吓了涟若一跳,无泯收了法术,涟若朝着她走过去,撒着娇, “我哪有看你?” 说着就走到了床边,无泯伸手一拉,就把涟若拉到了他的怀里,两个人的鼻子碰在了一起,涟若本来想推开,可无泯好像不愿意,一只手揽住涟若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一些,温热的鼻息撒在涟若的脖颈处, “没有?怎么会,我分明就看到你一直瞧这我,一动不动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以前倒是没发现,我家娘子这么花痴!你说,日后要是遇到了一个比我还好看的男子,你会不会跟人家走啊!你跟别人跑了,我可怎么办!” 涟若轻轻的捶打这无泯的胸膛, “我怎么会跑啊!怎么净想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无泯笑道, “是啊,你我都是三百年的老夫妻了,你还能跑到哪里起,可是,阿若啊,三百年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要个小殿下了?” 无泯这话一说,涟若的脸砰一下就红了,小殿下?他们都没圆房,哪里来的小殿下。 无泯那自己的食指轻轻的摸了一下涟若的鼻子, “害羞了?哈哈,阿若,你我之间,你竟也会害羞什么啊?” 涟若的头就快窝到自己的肚子里了,无泯也不在逗她,伸手抬起涟若的脸,温柔的说, “我也不是现在就想要,不着急的,我们慢慢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无泯不答,只是轻轻的笑了两声,从这两声轻笑里,听出了无泯的心情很好。新 “哎,你悄悄我这小娘子,又开始装糊涂了,我该拿她怎么办呢!” 涟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一个惊才绝艳的男子,不拜天地,不拜日月,天地间独一分的尊贵,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他,可是他坚韧的膝曾经为了她,跪下过,为了她,跋山涉水,人间,九重天,冥界,代宁,临玺城,姜茶城,春晖小城,妖界,几乎走遍了六界,这样的男子,怎么就一心一意对自己好呢。涟若放在无泯胸口,推着他的手耷拉下来,然后,毫无预兆的揽上了无泯的脖颈,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因为涟若坐在无泯的腿上,所以,现在整个人都在无泯的身上,无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他们说起来已经成亲三百年,可实际上,也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时间,无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涟若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无泯的唇上,间隙还说, “郎君,我们,要个孩子吧!生好多小殿下!好不好?” 忽闪忽闪的眸子看向无泯,无泯的心海里是一片波涛汹涌,那话只是他逗弄她的话,看她从泰平仙人殿内出来就一直不太高兴,想逗她开心而已,谁知道,涟若尽让当了真。涟若微微离开了无泯一些, “郎君,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你看过我最狼狈的样子,你救过我的命,还不止一次,你知道我我心悦你,可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你是我中了金瞳都会想起来的人,是我几番轮转都能遇到的人,你是我天赐的恩惠,是我终其一生都放在心尖上的人。郎君,我可以放弃我,可惜不要报仇,可我不能放下你,我始终不信,你从幽冥鬼火下救我,只是一时兴起。” 涟若的话涤荡无泯的心间,他的阿若,这般喜欢他吗?原以为自己薄情,却没想到最后会遇到涟若,最后会成了这茫茫红尘中的痴缠人,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涟若会是一个不甘心于命运,会和九重天斗到底的人,却不曾想最后,她会为了自己,放弃报仇。 “阿若,我当初救你,并不是这样的情愫,当年定刑台一遇,我只当你是个受了委屈的小仙女,看你一身傲骨,坚贞不屈,我实在是好奇,你这样傲气,为什么会认罪!只是其一,其二,九重天的事情做的确实不怎么光明磊落,他算计行魑,算计潇然,我要是出手,他的计谋不会得逞,而且还能救一个小丫头,何乐而不为呢!” 涟若略带抽泣, “可你不知道吗?你救了小丫头,自己的千年修为就没有了!那个小丫头,万一不值得呢,万一那个小丫头,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呢!” 无泯忽而一笑, “我看中的小丫头,怎么回事坏人呢!再说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千年修为也好,烁金血也罢,都不重要,那些东西,留着没有用处,就是没有价值的,不要在歉疚,阿若,他们为了你,是值得的。挽剑花每一次都会落在你的耳后,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缘分!” 涟若嘴角带笑,眼睛里有眼泪滑落, “郎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你告诉我,你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可我什么都为你做不了,我帮不了你,甚至还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受着这天下独一分的恩宠,却回报不了你一丝。” 无泯揽住涟若的腰,伸手轻拍涟若的后背, “阿若,你不欠我的,你也不是麻烦,能被你麻烦,是我的荣幸。” 无泯想着气氛太沉重了些,就打趣道,“你若是真的想回报我,那就跟我好好在一起,把你自己赔给我就好了,或者,你想还的更多一点的话,就给我个小殿下。” 第三百一十一章:半月印七 “好!”涟若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呵呵。” 无泯笑出了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呀,就不考虑考虑吗?” 涟若看着无泯的眼睛,“不考虑,只要是你要的,我都给!” “你呀,就不怕把我宠坏吗?好了,乖乖的!” 涟若从无泯的怀里爬起来, “我今天,去问了泰平仙人关于半月印的事情。” “嗯!” “他说,半月印可以解,不是很难。” 无泯还是一句嗯。 “只要我把唐河兰镯还给魔界,半月印就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半月印,这样一来,我是半月印的主人,我就可以为你解开他了。” “嗯!” 涟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她知道,无泯一直在等,等她说出那句最能让人心痛的话。她蹭了蹭无泯的脸,糯糯的说, “郎君,我想救你。” “嗯!” 无泯还是不咸不淡的一句嗯,在涟若开始提到泰平仙人的时候,无泯的情绪就开始变得沉闷,他知道,逃不过,他逃不过涟若,也逃不过涟若给他的命运,更逃不过涟若的哭泣和祈求。他只能憋着一口气,拉着一根弦,让自己不要失控,不要发脾气。 可无泯的紧绷对于涟若来说就是不咸不淡的态度,涟若很着急,她想让他答应她,答应让她救他。涟若急切的说, “郎君,我想救你,让我帮帮你,好不好?你和我,一起,我们除去半月印!这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好不好?” “阿若,半月印解法是什么?你说了这么久,可最根本的还是没有说,我在来之前是不是和你约法三章?怎么,你不想遵守了吗?若是你先违约,那我自然就不必听你的话了,阿若,你先和我说一说,怎么解可好?别哭哭鼻子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涟若看他这般也是糯糯的,软软的,对她温声细语的,她就知道,这无泯是打定主意不愿意服软了,自己像是一个拳头打再在了棉花上,顿时泄了气,她推开无泯的手,气呼呼的走出去。 她想着,看见自己这么生气,怎么着也得追出来吧,最不济也会拉她一把,不让她走的吧,毕竟,这潇然可是把他们安排在了一间屋子里,临走前,还贴心的让无泯好好照顾涟若呢,说他就这么一个义妹,占了好一顿便宜呢。 可出乎涟若的意料,就在马上就要拐弯出去的时候,无泯都没有追上来,她气鼓鼓的回头,发现无泯还是那个闲散的姿势,一点要起身追她的征兆都没有,太气人了,涟若大步叉腰的从拐弯处走回来,一下子铺在无泯的怀里,把他扑倒了床上,无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带笑意,他就知道,气头上的涟若最可爱,她才不会走,所以他才没有去追,就等着她恼羞成怒,自己乖乖回来呢, 可谁知道涟若力气太大,直接把他扑到了床上,涟若拉着无泯的领口,气势汹汹的问, “你为什么不来追我,你生气了?还是讨厌我了?嗯?还是,还是,不喜欢我了?” 涟若趴在无泯身上,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尽管他们已经成亲。139中文 “我没有生气。” “我不信,你就是生气了,你不想理我了,你不要我了,你嫌弃我烦了,呜呜。” 说着说着,涟若的眼泪就掉下来,这一哭一闹的,那无泯的心揉搓的不成样子,他知道它是装的,可就算是装的,他还是在意。 轻声哄着, “我没有嫌弃你,乖,阿若,乖。” “哼,我才不信你,你这个大骗子,大坏蛋。” 无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成了大骗子,大坏蛋,真是有理说不清,不过,谁让,这是他的小女人呢!只是,她这般在自己的身上,有点…… 无泯翻身,一下子把涟若压在身下,眼中都是情愫,压着自己的声音,说, “阿若,你若是乱动,我便将你就地正法,让小殿下快点来到这个世界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涟若被无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整个人都愣愣的,好歹有一点回神的时候,就听到无泯的话,涟若清明的眸子看着无泯,没有言语,手放在无泯的腰间,吧嗒一下,解开了他的腰带, “你干什么?阿若!” “不是你说的么,想要一个小殿下,正好,我也想要。” 无泯眸中的神色更深,“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涟若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吻上了无泯的唇。无泯本来离涟若有一段距离,涟若是整个人躺在床上,无泯还用自己的胳膊撑着自己的上半身,怕压着涟若,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一点距离的,涟若主动亲了无泯,她的头就得离开床板,解开无泯腰带的手攀上了无泯的脖颈,好让无泯能和涟若挨得更近一些。 涟若的亲吻让无泯的弦断了,他将涟若禁锢在自己和床板之间,深深的看着涟若, “阿若!” 涟若的手还搭在无泯的脖颈上,但是头重新枕在了床板上, “郎君……” 涟若的郎君一说出口,就被无泯拆吞入服,余下的话都落在亲吻里,一室旖旎…… 到了晨起的时辰时,涟若还在睡着,无泯单手支着自己的头,看着在睡梦中的涟若,她安静入睡的样子,让他很心安。无泯的指腹流连在涟若的脸蛋上,摩挲着, “无泯别闹,好困!” 涟若迷迷糊糊的说,“好痒!” 无泯轻笑,“醒来了吗?”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涟若的回话,他笑道,“又睡了吗?真是小懒猫。” 说完忍不住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亲,原本只想浅尝辄止,可好像上瘾了一般,得到过就想要更多。涟若在亲吻中睡去,在亲吻中醒来,当涟若睁开眼时,看到这样一张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这张脸本来刚硬,威严,现在却满是柔情,绕是铁马将军也难过温柔关啊,更何况,她是女子。 涟若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抱住他的腰, 第三百一十二章:半月印八 “无泯,谢谢你!” “怎么要谢我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涟若一直在说谢谢他,谢谢他,无泯心里有点别扭,他们是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人,他不希望她和他之间这样多礼。他伸手拿自己的指腹轻轻的在涟若的嘴唇上摩挲, “你若是真心想谢我,便不要唤我无泯。”又想了想说,“郎君也只有你我在的时候可以喊,不能让他们听着。” 因为涟若喊郎君的时候会害羞,他可不想着涟若害羞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那,我要唤你什么?君上?” “找打是不是?不如你唤我......”说着凑进了涟若的耳朵,轻声在涟若的耳边说了什么,涟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推搡着无泯, “你这人,怎么这样!” 无泯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可爱。以前怎么没发现,那样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那当然了,我这么可爱的样子,可不是说谁都能看着的!” “那,是只有我看见了吗?”无泯不害臊的一直问,涟若只能害羞的躲在他的怀里,一张脸红扑扑的, “阿若,时候不早了,若是在纠何殿,你睡到日上三竿都没问题,但是在水明渊,你确定你不守护一下你的节操吗?” “我!” 说罢,赶紧收拾,起床,无泯伸出自己的长臂,把涟若横抱在怀里,带着她去沐浴更衣,吃早饭,涟若的脚从来没有落到地上。还不容易在准备取见潇然的时候,涟若终于说服无泯把她放了下来, 涟若走在前面,伸手拉着无泯,潇然看见了之后,对着他们打招呼, “想好了吗?” 涟若担心的看了一眼无泯,又看向潇然,“你知道了?” “师父告诉我了,你不会还没和无泯说吧,我可告诉你,这事你可不能瞒着他。” 涟若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潇然, “他本来不知道,你这么一说,他还能不知道吗?你是你师父派来的间谍么?” “鹅,这个,这个!” 无泯开口, “好了,潇然,带我们去见见泰平仙人吧!” 潇然惊讶,涟若也惊讶,他们并没有说要去见泰平仙人,怎么…… 潇然没说话,带着两个人走, “师父已经等候多时了,就怕你们一声不吭的离开!” 这一次换成了无泯走在前面,拉着涟若的手,涟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呢,他见泰平仙人,是为什么?搜读电子书 …… “师父,无泯和涟若到了!” 泰平仙人看着这一对璧人,是一对神仙眷侣,艳羡旁人。看向涟若, “想好了吗?” 涟若还未开口,无泯就已经开口, “想好了,虽然不知道,仙人和我家娘子说了什么,但是,我想好了,不管阿若准备怎么做,我都答应她,我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无条件的支持。” 泰平仙人一挑眉头, “当真?你真的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无泯淡笑,“知不知道不重要。仙人,我知道,半月印不好解,如果她想让我好好活着,那我就好好活着,然后用一生来怀念她,如果她想要报仇,我和我身后的魔界就是她的后盾,如果她愿意让我陪着她同生共死,那我就陪着她,从生到死。” 泰平仙人有些动容,这样的感情真的存在吗,万一,涟若是想用他提升自己的力量,是不是他也会这勇敢无畏啊。 “无泯,你知道的,唐河兰镯是魔界至宝,要把它从主人身边完全脱离,可不容易,涟若很有可能会死。” “我知道,如果她想让我陪着她死,我就陪着她,如果他想让我代替她好好活着,那我就好好活着,等着和她的再度重逢。” 涟若一下子抱住无泯,她终于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完完全全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了涟若,涟若让他生,他就活着,涟若让他死,他就死。 无泯轻轻的拍了拍涟若的背, “不要担心,你昨夜的反常,让我明白这件事不容易,可你既然想,那我也不会不答应你,只是你未能开口,我也未能明明白白的回答你,那约法三章不作数了,不作数了。” 泰平仙人在一旁,浑身不自在,这tm是什么人间疾苦,他要做苦力救人就算了,怎么还总是莫名其妙的被喂狗粮。 “好了,好了,这法术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不成功,不是还有最好的一种结果吗?涟若丫头说了,她是福泽深厚的人,不会死的!” 无泯和涟若盘腿而坐,身后是站着的潇然和泰平,泰平浑厚的声音响起, “丫头,会很疼的!” 涟若扯着嘴角笑道,“我不怕!” “好,此间法术,为你而来。”又转头对潇然说,“小徒弟,法术一旦开始不可停止,你守好结界!” “是!” 泰平仙人先在无泯和涟若身边设了结界,然后,在胸前结印,对涟若施法,潇然看准时机,施法守护结界。强劲的灵力一下子袭来,水明渊内的物件都开始晃动,灵力波动让泰平仙人的衣裳紧贴着双腿,涟若只感觉好疼,她能感受到唐河兰镯慢慢离开,可是皮肉撕扯,真的好疼, 涟若闷哼一声,泰平仙人赶紧开口,“涟若丫头,忍着,别动!千万不能功亏一篑!不然,你前头的苦可就白受了。” 涟若身上好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咬,她的额头已经有了细汗,在涟若前方,渐渐幻化出唐河兰镯的样子,它在慢慢的离开涟若,一旁的无泯也感觉到半月印在慢慢减弱,脚踝处的灼热感已经没那么疼了,看看了身边的涟若,她本就纤瘦,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好想停下,涟若的身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最受不了疼,轻轻的划伤都要疼上好久,更何况是这样的疼,蚂蚁啃噬,密密麻麻的落在身上,偏偏还不能动,他好心疼她,可是,他只能看着涟若受苦受难,却无能为力,这是他答应涟若的,他不可以反悔。 第三百一十三章:半月印九 泰平仙人一个发力,完完全全的把唐河兰镯和涟若分离开来,涟若意识回神的一瞬间,全身灵力涣散,她来不及多想,转动角度,和无泯面对面盘坐,双手放在他的胸前,用自己最后的一点灵力,解开了半月印,随即吐出一口鲜血,昏昏欲睡,无泯一下子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涟若的头枕在无泯的胳膊上,他颤抖着抱着怀里不堪盈盈一握的涟若,她脸色惨白,周身灵力涣散,无泯轻声唤了一声, “阿若。” 泰平仙人收了法术,潇然也撤下结界,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涟若耷拉在身侧的手费了好大的劲才伸起来,握住了无泯的手, “郎君安心。”嘴角的血迹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花来, “我没事的,无泯,不要担心,只要,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 “嗯,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无泯就静静的抱着涟若,就像半月印发作的那天晚上,他不知道涟若会不会再醒过来,但是,他想,在能抱着她的时候不要松开她,他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还好,还好,她还不是冷冰冰的,无泯整个人像一座石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怀里抱着涟若,不哭也不闹,不吃也不喝, …………………… 水明渊的石床上,躺着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身边还守着一个气势逼人的男子,门口进来了一位风流倜傥的谪仙人,还端着一盘煞风景的糕点, “我说无泯,都四天了,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吗?” “不需要。” 潇然无奈的扶额, “我说,师父不是已经说了么,涟若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她没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那,这是师父让给你带过来的糕点,虽然这卖相不怎么好,但好歹是师父做的,他老人家轻易可不下厨,要不是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他才不会做呢,你多少吃点,要不然,那丫头醒了,又得怪我们没有好好照顾你了。” 这糕点的卖相那是有一点惨吗?本来没事,吃了这糕点,也得虚上好几天,他可不敢恭维。 潇然说着看了看涟若, “这丫头,也是,怎么还不醒?我师父都醒了好几天了,现下,活蹦乱跳的了,这涟若比我师父的身子骨还若吗?” 确实,涟若在和唐河兰镯分开之后,灵力涣散,浊气如体,是天命无归的样子,可是,泰平仙人用自己的修为给涟若补了魂,修了灵台,去除了浊气,只要她不再动用法术,浊气不会入体,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说,涟若确实是一个福泽深厚的人,和泰平仙人有缘,泰平仙人修习的法术正好可以用来给她修补,要是换一个人,恐怕就是身死魂消的下场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 “快了吧,具体我也不知道。” 床上的涟若眼睛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人,有一瞬间的懵,后来慢慢回想,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泯看到她醒了,轻声问,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涟若一笑, “我就说我是福泽深厚的人,不会出事的。” 涟若在水明渊修养了几天,在这里过了几天随心的日子。 ……………… 神明离地三千尺,看穿红尘三千丈。 那天之后,月白自己一个人又无所事事的待在翱风宫里,原以为会想以前一样过着平静如水的日子,可谁知道,几天之后,酡颜带着妖兵直冲冲的进了翱风宫,月白正在看着医书, “皇嫂,对不住了,来人,拿下!”维昌 月白疑惑的看着酡颜,身边的妖兵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儿,酡颜看着那个不知轻重的妖兵, “你小心着点,这可是主子!主子打主子,那自然没话说,可主子要是在你们这里伤了,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仔细着点!” “是!” 要抓她,还不让人伤了她,“酡颜,发生什么事了?” “皇嫂,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方便说,等你见到庆忌王兄,就知道了,他在水牢等你。” 酡颜没有说明是什么愿原因,只让妖兵带着月白离开,水牢内,庆忌晦暗不明的坐在高位上,很奇怪,水牢里的所有士兵都不在,只有皇亲贵族在,庆忌,盛舒,晨风,酡颜,但是苍梧不在! 月白被带到水牢,“拜见庆忌王兄!” “月白,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那些士兵退下吗?” “回王兄,月白不知。” “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要惩罚你了,这一次苍梧也保不了你。月白,你安分守己的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做一些让我很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呢!” 月白跪在地上,抬起头,不解,她做了什么? “月白,暮宿山的长生花,你知道多少?桐花令,你又知道多少?月白,妖族的秘密几乎被你摸了个底朝天,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才能保住我妖族的颜面?” 酡颜站在月白身侧,看看月白再看看庆忌,庆忌王兄专门抽一个苍梧不在的时候,对月白发难,不知道苍梧王兄回来了会怎么想! 晨风悄悄的和盛舒说, “表哥,听闻月姐姐与苍梧有些矛盾啊!” 盛舒说, “这些事,听一听就好了,咱们这几天没见到苍梧,也没见过月白,谁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枉自推断。” “可是,我好不希望月姐姐和苍梧殿下分开啊,他们站在一起就是天生一对,要是分开了,真是折煞一段好姻缘了!” 盛舒笑道, “你又知道了?年纪轻轻的,就对爱情看透了?” “盛舒!” “表哥也不叫了?没大没小,好了,乖,大殿之上,注意一点。” 晨风忍下眼中的怒火,安静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月白开口说, “长生花的事情我知道全部,请王兄责罚!” 庆忌微眯着眼, “全部?你倒是诚实,可是,月白,你就不想劝劝我,让我停手吗?” 月白一惊,“什么!” 酡颜也惊讶,王兄这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一十四章:钩吻一 “月白,你是苍梧的妻子,可是你的心却不在妖族,我妖族不会留下一个叛徒的,即便是你,即便你是苍梧心尖上的人,也不可以。 月白,苍梧死了都要护住你,我妖族的二殿下,我的皇弟,他怎么样都要护住你,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和你计较,可我不是,我是妖族的王,既然他要做那个护花使者,那我就做一个摧花的人,月白,以前我可以不在乎你和苍梧之间的小打小闹,但是现在,你知道了长生花,我就容不得你了。” 苍梧是他的弟弟,他弟弟喜欢的人,或者物,他都会尽力去保护,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人或物,他也不回去伤害。可是,他是王,他身上有守护整个妖族的使命,如果不能确保妖族万无一失的安全,他必须要把所有的破坏因子扼杀在摇篮里。就算是月白,那也不可以。 月白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她勇敢无畏的对上庆忌, “王兄,月白有话要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步登天,长生花是这样,妖族也是这样。王兄,长生花不是一条可以长长久久走下去的道路,长生花友凶残,王兄,我不信你不知道,就算你不心疼人间的人,难道你还不心疼你的子民吗?他们痛苦的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世世代代都要这样下去吗?” 庆忌大怒,周身的气压立马降下来,“月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月白说的掷地有声,“王兄,收手吧!不是为了人间,也不是为了九重天,是为了妖族,是为了妖族的子民。”月白带着微微哽咽, “王兄,我喜欢苍梧,真心实意的,我不希望最后,他身上满身罪孽,王兄,我看过他满身的伤,妖族王室的血,不是那么好止的,上生星君来过之后,他身上的伤渐渐多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可直到这些天我终于明白,那些伤就是傀儡军留下的, 王兄,他腰迹的桐花令,会害了他的命,王兄,傀儡军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他们有多凶残,有多么不可控制,你也比我更清楚。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和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在一起吗?你就不怕有一天他会死吗?” “大胆!月白!你竟敢诅咒二殿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给我上刑!” 喜欢?月白真的喜欢苍梧吗?这是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的问题,当然,除了月白,她不想,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像苍梧一样再走进她的心里,虽然一开始并不美好,可一路走到现在,她和他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了。其他人都在推敲,月白的这几句话,有几分可信,她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保命。 按照晨风对月白的了解,她觉得,月白说的是真话,她印象中的月姐姐,虽然柔弱,可却是一身傲骨,她不会为了活着,说出昧良心的话。酡颜倒是也不怀疑她的真心,只是很难相信,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当初她和她在风华园的谈话还历历在目,她说他们不会在一起,虽然她爱他。 盛舒对月白了解不多,在想,一个神族的医官会喜欢是一个妖族的殿下么?更何况,这个殿下对于医官来说,劣迹斑斑,残暴不仁。而庆忌则是一点不信,一个从一开始就一直再被逼迫的人,怎么会喜欢上那个一直逼迫她的人! 酡颜有点慌乱,这要是打了,苍梧会不会和庆忌反目啊,她这两个哥哥,都不是个服软的。59书库 “王兄,您忘了,你说这事儿不能让旁人知道的,这刑还是算了吧,您要是想出气,就让,就让盛舒,盛舒少主动手吧。” 盛舒的眸子瞪得老大,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突然被点名了?要不要这么恐怖啊?他已经很降低存在感了,为什么还会被点到?好生无奈呀! 盛舒结巴的说,“啊!什么!这,这这关我什么事啊?” 他可不敢把这差事应承下来,这左边是苍梧,右边是庆忌,他夹在中间是要夹死的呀。哪个他都惹不起,哪个他都惹火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盛舒赶紧走到前面来,太tm惊悚了!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王上,臣是外臣,对苍梧殿下的夫人动手好像不太好吧。还请王上三思!” 庆忌冷哼一声,他知道,这件事得自己来,毕竟这样的事情,其实算是家事。 对着月白说, “我竟是不知,你已将我妖族宫中的一干人等都收为己用,看来你这收买人心的本事确实不错啊!月白,这么多人为你求求情!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啊?把我妖族的秘密摸的一清二楚不说,更是让这妖族人都对你下不了狠手。我不得不佩服你啊。” 其实酡颜开口求情只是不希望她的两个王兄反目成仇,至于月白,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她和月白没有这么接触,对于这位皇嫂,她只有礼貌上应该的敬重,没有感情。 盛舒开口求情,是因为确实,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再一个,他也觉得,苍梧和月白还是有感情的,虽然他不信真心。 “从今天这局势看来,我要是不罚你就更说不过去了,不然,日后这叫妖族可就是你当家了。月白我屏退左右,只是为了给你尊严。我不希望妖王室会被妖族子民所诟病,也不希望让妖族子民觉得苍梧的妻子很有可能会是一个妖族的叛徒。 你千不该万不该劝我收手。今天我就实话告诉你,长生花也好,傀儡军也罢,你打不了他们的主意。他们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被停下来。因为没有及时止损这一说。妖族的人,死了就是亏了,既然已经亏了,我就不能再败了。来人!动手!” 水牢外面的妖兵听到王上喊,冲了进来,押着月白就往邢台上走, 庆忌开口, “慢着,上鞭刑,既然她的好朋友受了鞭刑,那么就让她也受一受这鞭子的滋味。我倒要看看,向来身娇玉贵的月白仙子,能受几鞭?” 第三百一十五章:钩吻二 “是!” 那群妖兵把月白绑在刑架上,抽出鞭子就要打,庆忌亲自从妖兵手上拿起鞭子, 这鞭子和九重天的神鞭可不一样,神鞭打散修为和灵台,这妖界的鞭子,用的是毒。月白一眼就看出来了,妖族的鞭子是淬了毒的,庆忌从高处走下来,走到月白眼前, “月白仙子,我妖族的鞭子由九九八十一根妖骨制成,这上头的毒,我相信,月白仙子不会不识,毒草叫钩吻,服之则死。既然苍梧和你赌过一次,那我也和你赌一场。内服必死,这外敷,我就不知道了,月白仙,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命数了。” 月白看向那阴毒的黑紫色的鞭子,钩吻,她记得,那是一种断肠草,确实是吃了就会死,月白看着它,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死去的样子,她现在还不想死啊,她和苍梧还没有好好过日子,她还没有告诉过苍梧,她喜欢他,她还没有想到两全的办法,让涟若和苍梧都好好活着, “王兄!” “怎么?怕了?” “王兄!啊!” 月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庆忌就亲手拿着鞭子打了上来,第一遍,打在了月白的左肩,鞭子刚刚离开,血迹就漫过衣衫,一点点渗透出来, “知道为什么对你这么狠吗?你说的没错,妖族确实作恶多端,既然已经作恶多端了,那就不在乎做的更多一点,反正死去的人回不来,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没什么好惋惜的了。我妖族的子民,所为之牺牲的,都将有所回报,月白,他们的死有价值。” “啊~痛!”月白从嘴缝里吐出两个字, 又是狠狠的一鞭子,二话不说打在月白的身上,“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停下吗?妖族” “我知道!” 月白额头的冷汗渗出,两鞭子而已,她还撑得住,她打断了庆忌的话, “我知道!因为妖族,是王兄少年接手的,你不想它会毁在你的手上,你一直兢兢业业的守护着妖族,守护着你父王交到你手上的基业,你迫切的想把妖族守护好,想让妖族的子民过得更好,所以,你想不惜一切代价,让妖族壮大,兴盛。可是,王兄,这些都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妖族子民和生活不应该建立在人间杀戮的基础上,妖族没有错,可人间同样没有错!王兄!啊!” 又是一鞭,庆忌邪魅的笑着,九饼中文 “月白,你知道什么,我赌上整个妖族,才换来了这一世安稳,我容不得它有半点被伤害的可能。 你以为,只有我妖族有野心吗?你太单纯了。” 钩吻的毒性已经渐渐侵入骨血,月白的神智已经有些涣散, “父王走的突然,他死之后,妖族群龙无首。要不是长生花,现在,很有可能就没有妖族了。妖界动荡,每一界的人都想要来分一杯羹,甚至妖族不少的人都想自立为王,我要是不狠,妖王室就得死在那些暴徒的手上,妖族会被颠覆,你知道吗?尤其是你的九重天,天帝虽然已经是中年,可也不是一个善茬,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心狠手辣的人。其实,那个时候的傀儡军还不是这个样子,没有人知道,每一天夜里,惶夜城里哀嚎一片,那些背叛者惨痛的叫着,他们是第一批傀儡军。 每一天夜里,我都在那一片哀嚎声里入睡,每一天,都在哀嚎声中醒来,我经常会一整夜一整夜的听着那些哀嚎声,从深夜到黎明,我,苍梧,酡颜,那个时候,夜不能寐,朝不能睡,每一天都处在惶恐之中,我们实在是害怕,怕突然早上起来,身边的人就没有了,我为了保住妖王室,只能这么做,我赌上所有妖族人的性命,炼制了第一批傀儡军,就是这批傀儡军,保住了我妖族的山河故土。 月白,你听明白了吗?现在还觉得残忍吗?” 庆忌说的轻巧,可月白知道,少年稚嫩的肩膀上要扛起一整个妖界,他们本来是扛不住的,也不可能扛得住。像天帝那么懂得运筹帷幄的人,都时常会心力交瘁,像他们这样的少年人,能把妖族守护的这样好,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本该扛起草长莺飞的肩膀上,他们扛起了家国天下。 谁也不知道,当三个孩子瑟缩的躲在角落里,想着自己的没有光明的明天的时候,他们有多害怕,可他们还必须鼓起勇气去面对那些想把他们生吞活剥了的人。 谁也不知道,在庆忌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就要照顾起朝政,在苍梧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就要保卫好边疆,在酡颜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她就要懂得,不给两个哥哥添麻烦,就懂得了要心怀天下。 酡颜说的没错,他们的童年太过幸福,所以少年时,就不那么容易。好在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月白,你一次一次伤害苍梧,我只当你们是在闹着玩,我亲生弟弟,我都没有打过,他是尊贵的二殿下,妖族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为了你,他一次又一次受伤,月白,不管你爱不爱他,他有多爱你,这一次,我必须杀了你。我曾经告诉过他,我希望他一直说以前的他,他可以有儿女情长,可绝对不可以只有儿女情长!” 说完又是一鞭子打到了月白的身上,月白攥紧了手心,疼,好疼,真的好疼!钩吻的毒性,已经侵入血脉,她浑身痉挛,可是庆忌不在意,还是一鞭一鞭的打在月白身上…… 酡颜站在一旁,她想帮忙,苍梧王兄对月白的喜爱,不是浅浅的喜欢,是刻入骨髓的深爱,她怕,要是月白真的死了,苍梧王兄会真的变成一个只有儿女情长的人,可庆忌王兄说的也不无道理,长生花也好,傀儡军也罢,都是妖族不可外传的秘密。晨风想去拉着庆忌,却被盛舒拉住, 晨风不解的看着盛舒,他也要见死不救?“表哥!” “晨风,庆忌说的不无道理!” 第三百一十六章:钩吻三 “表哥,再打下去,要死人了,为什么啊,我不明白,月姐姐她,我觉得她不会这么做!” “晨风,站在你月姐姐的角度上想,她不说出去才没有道理,从一开始,她就是被破留在妖族的,要不是苍梧拿穆青逼她,她会留在妖族吗?再有,她是神仙,九重天是她的家,她会背叛她的家么? 撇开这个不谈,那九重天涟若仙,她身上发生的桩桩件件,哪一件和妖族没有关系?涟若又是月白的闺中密友,按照你月姐姐这仗义的性子,她会坐视不理吗?” “月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苍梧殿下是她的丈夫,她可以为那位九重天的涟若仙仗义相助,难道就不会为了苍梧殿下,保守秘密吗?” “晨风,感情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反正你表哥我啊,不信真心!” 说话间,庆忌的鞭子已经落在月白身上很多次,她身上的白色衣衫已经被染的血红,钩吻的毒,好生厉害, “好,好疼啊,苍梧!苍梧!” 月白在迷离之际,喊出来苍梧的名字,在她的世界里,苍梧这个名字,让她无法忘怀。苍梧给过她爱,给过她恨,给过她好,也给过她伤害,但是在受到危险的时候,她还是第一个想到了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还是第一个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在迷离之际,好像看见了苍梧,他一身烈烈红衣,风尘仆仆,踏月而来,月白看的不真切,最后,只留下一抹影子在自己的脑海里。 是的,月白看到的没有错,苍梧来了,他听到庆忌王兄带走月白的时候,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不想她死,真的不想。 苍梧不顾庆忌,一意孤行的从刑架上放下月白,把她横抱在怀里,看向庆忌,“王兄,这是要做什么?趁着我不在,欺负我的女人吗?” “苍梧,我和你说过,她可以活着,但是她不能成为你,成为妖界的绊脚石,以前,我从来没有管过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现在,她知道了长生花,傀儡军,和桐花令,我不能再留下她了。不是说这些事不能让人知道,而是,月白,她的心,不在我们这里!妖族可以赌一次,也可以赌第二次,但是,我们明明可以不需要赌,而且,我也不想把赌注都押在这么一个心思不明的神族人身上!” 苍梧冷冽的皱着眉头, “王兄,请容我先去救治我家夫人,她中了毒,会死的。告辞!” 苍梧不想再说下去,他觉得再说下去,他会和他的王兄吵起来,他不想和他吵,长兄如父啊,而且,月白的毒,也耽误不得! 苍梧抱着月白,大步流星的走回翱风宫,水牢里安静的像没有人在,晨风看到月白被救下,自然高兴,可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庆忌,苍梧殿下和他生气了的话,他也会很伤心的吧! 而酡颜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两个王兄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吗?她真的是,好生头大。 庆忌看着苍梧走出去,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发脾气,可是,大家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一句话,晨风偷偷抬起眼看庆忌,却发现他脸上一片沉寂,看不出喜怒。安静了好一会,庆忌才开口, “事已至此,今天就算了吧,你们回去好好歇着!” 说完自己打头离开,晨风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这个样子的。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表哥,你说苍梧殿下要是和庆忌王上生气了,他会不会很伤心啊!” 盛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问问他咯,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ok吧 晨风纠结了一下子,还是决定去问问,抛下盛舒,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上庆忌。 酡颜看见晨风跑出去,向盛舒走过来,“怎么了这是,你又吓唬她了?一点表哥的样子都没有,每天欺负妹妹。” “没有,我哪有!”盛舒好难过,他什么时候欺负妹妹了,他能欺负的过她么,可笑! “她问我,庆忌有没有生气!酡颜,你觉得,王上生气了吗?”说完看向了酡颜, 酡颜摇摇头“不知道,我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了!” 盛舒一笑,“好了,不想这个了,想点开心的事情,毕竟,月白没死,这就不是一个死结!” “嗯!” 水牢外,晨风好不容易才追上庆忌,庆忌回过头,看见气喘吁吁的晨风,皱着眉头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庆忌冷冷的声音,让晨风以为他生气了,赶忙解释,却因为气喘吁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庆忌走的太快了,她这小短腿怎么可能追的上呢! 庆忌看她累成这个样子,莫名有点可爱,笑了一下,“你慢慢说,不着急!” 说完就站在原地,等着她缓神,晨风看着这样的庆忌,心里想,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没有生气啊!等了一会儿,看见晨风没那么喘了,庆忌又开始走,不过比刚才走的慢了些,晨风迈开步子走,还是可以跟得上的,看着身边的小丫头,说道, “你还没说,你跟着我要干嘛呢,忘了吗?” 晨风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庆忌,“啊?没有,没有。”她其实是在想,这个问题需不需要在问了,因为看起来,他的心情很好,根本就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你发什么呆啊?” “哦,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生气啊!和苍梧殿下!” 晨风试探的问着,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着庆忌生气,都怪盛舒,让自己来问问,自己也是,怎么就没先过过脑子呢!你的脑子是摆设吗? 庆忌一下,侧头看着自己身边的晨风,忽然靠近晨风, “就这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有这么可怕吗?” 晨风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我,我我!” 庆忌微微皱眉,“小结巴?盛舒没和我说过呀!” “你才是小结巴呢!” “原来不是啊,那你刚才结结巴巴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钩吻四 “我!” 她,她,她怎么样啊,她刚才就是结巴了呀!没错,庆忌王上说的没有错。呜呜,啊啊,老天爷,她的脸! 庆忌笑笑,不再逗她,心里却想,这小丫头,倒是挺有趣的。 (爱情,往往是因为有趣开始的。真相了,真相了。) “我没生气。” “啊!” 晨风想了半天,才知道,庆忌是在回答她刚才问的问题, “我没生气,苍梧是我弟弟,是我的家人,只不过,我们两个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了。” 晨风再一次开口, “要是,要是,月姐姐死了,怎么办?这样的话,你和苍梧殿下之间结是不是就解不开了?” “小结巴,你就这么诅咒你的月姐姐吗?” “我才没有!还有,不要叫我小结巴!” 晨风怒目圆睁,可惜,她只到庆忌的肩头那么高,实在是没有威严。 “那就等等看吧,我也不知道,钩吻,会不会让她活着,不过,倒是你这小结巴啊,你的月姐姐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从你一来惶夜城,就和她好的不行?” 晨风被气的跳脚,“谁是小结巴了,你这只大庆~猪!哼!” “大庆?你再说一遍!” “谁说谁是猪!” ………… 翱风宫内,苍梧把月白轻轻的放在床上,他看着她满身血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疼的不行,为什么他明明知道留下月白一个人在翱风宫中会出事,可还是一意孤行的把她留下,还赌气把自己关在桐花殿内,明明知道王兄的逆鳞就是傀儡军,可还是心存侥幸,想要通过庆忌王兄来惩罚月白,惩罚她对他的不信任。 可看到她这个样子,竟是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一个柔弱女子,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赌气呢,宠着她不好吗?她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做的事,要是换到自己身上应该也是接受不了的吧,月白就是一个心思细腻,钻牛角尖的小丫头,就是一个受不了欺骗,想要保护朋友的小丫头而已,他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和她置气呢! 苍梧伏在床边,轻声的颤抖着说, “小神女,你醒一醒,醒过来,好不好?” 御医跪在苍梧旁边,关切的说, “殿下,先让臣给夫人把把脉,这,夫人的毒,拖不得啊!” “快!” 苍梧赶紧让开,那御医跪在床边,给月白把脉,却是神色凝重,眉头深锁,苍梧焦急的问,追文 “怎么养了?” 那御医颤颤巍巍的说,“老臣愚钝,忽略了一个大问题,夫人是神,脉象和妖族不同,老臣给夫人探不了病,请殿下赎罪!神仙的脉象和妖族的脉象不同,不敢乱下定论,老臣实在无能为力!” 苍梧怒目圆睁, “你说什么!你给我救她,救不了她,我让你们全部为她陪葬!” 那御医连连磕头, “殿下,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夫人真的不是我等可以救回来的,老臣不敢贸然用药,夫人身子本来就弱,怕药石相克,不仅救不了命,反而成了毒药!殿下明鉴!” 苍梧顿时失魂落魄,“这么说,她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御医把头埋得深深的,不再说话,苍梧摆摆手, “你下去吧!不要打扰我!” “是!” 御医离开了,翱风宫内又只有苍梧和月白两个人了,月白静静的躺在床上,苍梧抓着她的手, “小神女,你醒来好不好,醒来看看我,我不能没有你啊,小神女,你这么睡着就不怕我去杀了涟若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小神女,你要是不醒来,我就杀了九重天所有的人,我还有把整个人间都变成炼狱,我要让人间倾覆,国破家亡,你在意的,你想要守护的,我都会一个一个的杀掉,涟若,穆青,无泯,都要死,包括以前伺候过你的那些妖族的小婢女,都要死!小神女,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尽管苍梧极尽威胁,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回应, “小神女,你不是说想去看雪景吗?我们还没有去看呢,你怎么可以走,你怎么可以走,你又丢下我了,你好狠的心啊!” 忽然,苍梧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发了疯一样的跑到玄玉宫,那是存放妖族医书典籍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他把月白扶起来,半抱在怀里, “小神女,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苍梧把月白半抱在怀里,让月白的头枕在他的臂膀上,另一只手则在施法,整个翱风宫上下,灵力翻飞,鸟鸣不断。 月白感觉自己被抱在了一个厚实宽阔的臂弯里,很舒服,她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可身边的嘈杂声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她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处在春晖小城,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我会在春晖城?” 月白打量了一下四周,疑惑的说,“这是,这是三百年前的春晖城?” 三百年前,那时,正是走兖之地妖祟作乱之时,她在春晖小城行医救人,因为妖族的原因,整个春晖城弥漫着死亡,尸体堆积如山,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会处理尸体,把尸体烧掉或者掩埋掉,但是随着妖越来越多,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活着的人就越来越少,渐渐的,就没有人去管那些尸体了。日头高照,让春晖城内有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春晖城中,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 月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应该在妖族吗?她不是应该快死了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是真的还是梦境? 她摸索着城里的路,回想,三百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哪里?医馆门口,她应该在医馆门口,那个时候的她,除了医馆,就是那些病人身边,每天一副方子一副方子的写,又全部通通换掉,周而复始,无始无终。 她启程往医馆门口走去,却发现医馆门口已经有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而周围的人好像也根本看不见自己,她伸起自己的手,让她被日光照耀,却也没有灼痛感, 第三百一十八章:钩吻五 她不是鬼,那么,莫非,她在梦里,她被困在了自己的梦里么?月白不动声色,看着医馆门口的月白,她和自己一般无二,也说着和当年同样的话,做着和当年一样的事。 她知道,一会儿会有一个病人,他病的很严重,但就是不让人把脉。 医馆周围都是直接放在地上了被妖族侵袭之后的人,她看过了,这些人,已经没有办法救了。 一旁的医童跑过来, “月白医官,您先别看这些人了,那边,有一个人,很奇怪,看着没病,但是吐血,又不让人把脉。” “我去看看!” 医童把她领到了那个病人身边,月白也跟着“月白”走到了那个病人在的地方,只不过她离的比较远,只是,这么一瞥,就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像是,像是苍梧!虽然他的脸上专门弄的脏脏的,但是她还是认出来了。 苍梧!!!是苍梧! 三百年前,她倒是没有认出来,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苍梧殿下,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见过了。 那病人坐在地上,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虽然在咳嗽,可是看起来一点也不虚弱,月白半蹲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给我手,我给你把把脉,好吗?” 月白对着他笑了笑,极尽温柔是问。 苍梧探究的看着月白,原来这个就是从他手里抢命的医官,且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苍梧最开始找上月白,只是因为,他带领走兖之地的妖祟在人间兴风作浪,却屡次被月白捣乱,白白损失了好几个妖的命,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挫败,所以他想来看看,这个九重天的小医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要是他知道,这一次的偶遇,会让自己和她纠缠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来招惹她。是他先招惹她的,也是他先失了心,怪谁! 苍梧穿着一身酒红色衣衫,像是刚刚脱了铠甲的样子。他斜躺在地上,这个样子好像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炼狱,而是他的宝座, 月白看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就说,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说着就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腕,没成想苍梧更快,握住了月白的手腕, “不许把脉!” 说完狠狠一拉,月白就被他拉到了地上,摔了一个屁股蹲儿,然后,苍梧甩开了月白的手,月白一看自己摔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笑了,看了看自己一手的泥, “得,这身衣裳又脏了。” 朝着苍梧笑了笑, “生病的大公子,你是不是得赔我衣服啊!” “什么?”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啊,不应该赔我吗?看你的穿着,不像是穷苦人家啊,不会一件衣裳都不愿意赔给我吧!” 苍梧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是说把脉吗,怎么又说到衣服了,什么脑回路? 月白又说,唯一中文网 “既然不想还我衣服,那就让我把把脉,然后抓药,吃药,养好身体,好吗?” 苍梧冷着声音说,“不把脉!” 他自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把什么脉呀,一把脉不就露馅了么,他是妖族人,脉象奇特,但凡是懂点医术的就知道他这脉象虽然奇特,但是身体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月白笑着,带了些打趣的意思, “你是江湖中人么?我听闻只有江湖中人才会避讳把脉这件事,因为有自己的武功功法,所以不想让人窥探,可看你的穿着,又不向是一个闯荡江湖的人啊!” 在月白看来,苍梧这样的人,应该是富家公子,虽然受了伤,可是还是可以看出来家境不错,礼教也不错,不拘谨也不想江湖人那样太过豪爽,倒是有一点洒脱在身上。而且,她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是人,现在的人间就像是炼狱一般,其他人看见了都是绕道走,谁会想来这里凑热闹, “大公子,不要耍脾气,我是医官,你要听话!” 说着再一次伸起自己的手,苍梧还没躲,月白就把手放下去了, “罢了,现在不能给你把脉了,我的手脏了。你在这里坐会儿,我一会儿回来!” 月白抻着自己的手离开了,那医童看见她走过来,跟上前去,问到, “月白医官,怎么样了,那人没事吧,我看他和那被吸走五识的人症状不一样,兴许还有救呢!” 月白点点头, “嗯,但愿吧!他不让我把脉,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但是看他力气蛮大的,应该没什么事。” “嗯?这是什么道理?” “你见过哪个要死的人,手劲儿那么大,你看我这衣衫,都被他毁了。” “医官大人真是毒舌。” 月白洗了手,换了一身衣裳之后,看了看其他人,他们都面色惨白,七窍流血,有的还在痛的哀嚎,有的已经没有知觉了,她一个一个的看过来,大约半个时辰,就走到了苍梧附近,她捎带着看了一眼苍梧,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月白不太放心,她没有亲自探过脉象,怎么都揪着心,给别人看有也看不到心里去,所幸有走过去, “大公子?我洗好了,你的手呢!真的不打算给我牵一牵?” 牵一牵?站在远处的月白觉得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牵一牵?即便只是为了哄他,让他允许她把脉,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在看,觉得自己真是轻浮。 原来三百年前,是自己先撩拨他的吗? 月白站着,比他要高,他能看见她娇俏的脸蛋,他沉沉的说, “我说过了,不需要把脉!” 月白蹲在他眼前,“你这个人,一点也不懂情调,还有,你也很奇怪啊,你找我探伤,又不让我把脉,那我怎么给你探伤啊!” 苍梧看见她有蹲在自己眼前,不经失笑, “医官大人,你又蹲在我面前了,你就不怕我再让你摔一次?” 月白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头脑清楚,强劲有力,不像是有重病的人。大公子,既然没事呢,就不要添乱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钩吻六 说完就要转身,可好巧不巧,苍梧在这个时候猛的一咳嗽,竟然吐出一口血,他赶忙那手去捂住,但是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月白赶紧蹲下,拿银针封住了他的经脉, “怎么会这样?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吐血啊!我已经拿银针封住了你的经脉,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句,不要动用法术,武功,内力等等,暂时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这是对你的身体最好的办法了,知道吗?不管这些东西你会不会,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不管你修习的是哪门哪派的秘籍,都暂时,不可以在用了,知道吗?” 月白说的温柔,苍梧听着认真,她一手拿出自己的手绢,另一只手把苍梧捂在嘴角的手拿下来,她往苍梧身边靠了靠,拿起手帕擦去了苍梧嘴角的血迹,少女的馨香萦绕在身前,苍梧看见月白细腻而小巧的耳垂,她的耳垂上没有繁杂的耳坠,发饰也是简简单单的,月白只顾着给苍梧擦去嘴角的血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突然的靠近,会让这个病人心里怎么想,苍梧看着月白忽闪忽闪的眼睛,和她长长的睫毛,这个女子,好像没那么讨厌。 擦完后,月白离开了苍梧一些,然后,拿起他耷拉在身侧的手,认真的擦拭,一边擦一边说, “既然吐了血呢,就要补回来的,身体很重要的,不要不当回事!” “你很烦,像我娘!” 苍梧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像他娘!她才没有那么老呢!她还没嫌弃他又冷又倔呢。 月白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终究是啥也没说,她才不和生病的人计较, “好,我是有点烦,但是,这是医官给你的忠告,可不是你娘,娘的话可以不听,但是医官的话,一定要听!知道了吗?” 带着点调细的意味, “你的娘亲会宠爱你,会让你幸福快乐的活着,但是医官,会让你好好的活着,懂了吗!” 苍梧探究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年纪不大,道理倒是一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这个可以告诉我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大公子吧,在这乱世里,能遇到就是缘分,自己的名字能多被一个一个人知道,就有可能被多记得一天,不然真的会有一天,没有一个人记得你。 这里的很多人,已经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了。” 月白擦干净了苍梧的手,把他的手放了回去,苍梧却突然靠近她, “我要是把名字告诉你了,你会记得吗,你能记多久呢!会说永远吗?” 苍梧的声音很有磁性,略带了一些魅惑在里面,月白不习惯和他离得这么近,往后靠了靠,一个不下心,又是一屁股墩儿坐在了泥地上, 得,衣裳又毁了。 苍梧轻笑, “呵呵,这一次,可不是我毁了你的衣裳,这个不能让我赔了吧!” 月白白了他一眼就,从泥地上站起来,“病人就要乖乖听话,银针还在你身上扎着呢,你可别乱动,这一次上一枚,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没有人告诉你,不要惹医官吗?她可以让你死的很惨的。” 苍梧只是笑笑,不说话,月白说“大公子,你好好休息吧,争取多活两天。” 在这残破山河之下,难得还有人可以和她斗嘴,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和别人斗嘴了,他们在这里,都没有机会好好的说句话,那些和她一起从九重天来的医官,他们都四散各地救治,除了下凡的时候,就没有再见过了,这里的病人都病的太严重了,根本不能开口说话,只有那些个医童可以和她们说说话,今天,又来了一个脾气古怪的病人,好像一下子让她看到了生机。第一中文网 入夜,满天星子银河,他们不顾人间满目疮痍,只释放这自己的美妙无暇,苍梧躺在地上,一只手圈在脑袋后面,当做枕头,抬头看着满天星河,脑海里在想那个医官, “月白?可惜,现在只有满天星星,没有月亮,我听说人间的夜晚,当月亮太亮的时候,星星就会暗淡,有星无月呢!” 他告诉庆忌说想要来人间会一会这个医官的时候,庆忌告诉他,小心应付,会一会可以,但是要先记得是为了什么去的。现在看来,他有点偏离原来的目的了,他发现这个医官确实有点意思。 一夜好眠,苍梧不在,走兖之地就只有一个姜柳烟,那些小妖怪只是偶尔出来害几个人,给了人间一个喘息的机会,第二天,月白早早的就过来找苍梧了, “富贵公子起的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没起呢!” 月白对他的称呼又变了,富贵公子,他看起来很有钱吗? “睡在这里不舒服,就醒了。” 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思想挺好的,就是有点硌得慌。 月白噗嗤一笑,招呼他,“走了走了,领你吃饭去!” “我不需要吃饭。” 月白只当他害羞, “走了,那就当是陪我去,走吧,那医童做的饭还是不错的!” 苍梧就这样被月白拉着走,忽然月白停下,然后回头,苍梧却因为惯性没有停下,一下子把月白抱在了怀里,月白一愣,他也一愣,月白赶紧推开,看向他, “富贵公子,我的银针呢?” “什么银针?” “昨天给你封住血脉的银针啊,你不会丢了吧!” “银针是你给我扎的,现在他丢了,不应该是你行医的问题么?怎么还怪上我了!” 月白赶紧对着苍梧施法,他不让她把脉,那探一探他的灵息还是可以的,要是银针入体,那可就不好了,月白念了一个诀,伸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灵气游走苍梧全身并没有发现银针的踪迹, 月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好在银针不在你的体内,没什么大事,你这病真是奇怪,吐血的时候,像要死了一样,没事的时候,又健硕非常!” “有你这么诅咒人的么!” “开玩笑,开玩笑!” 第三百二十章:钩吻七 他知道她在和他开玩笑,没有人注意到,苍梧藏在身后的手上,拿着一枚银针…… 今天一天苍梧都跟在月白身边,他不说话,就看着月白给那些人治病,一种药不行就换另一种,这个药方不对,就换另一个,这样折腾下来,药方换的七七八八,药材也倒了不少,可这病并没有丝毫起色。 月白用手支着头小憩,苍梧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安静闲适,但是眼下有不可忽略的疲惫,这样累的一个人,还会和每一位病人开玩笑,逗他们开心,心思细腻周到,苦中作乐。忽然,他身上的桐花令亮了亮,苍梧走出了医馆外,看向一旁的人, “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本殿!” “殿下,您已经留在这里两日了,走兖还需要您的指挥,还请殿下跟我回去。” 苍梧低眉瞥了那人一眼, “姜柳烟,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使唤本殿?” “柳烟不敢,只是,,柳烟现在还是神族人,这么游走在妖族地界上,也不是很好,还请殿下可以体谅。” 苍梧嗤笑, “姜柳烟,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细想想你有多少本事,有得必有失,你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权利,就该受一点别人没有受到的苦,什么好处你都占了,连担惊受怕都不想受一受,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苍梧说的话让姜柳烟心里很不好受,她和妖族合作,自然是有利可图的,她要把姜婉的死昭告天下,不能让她白死,就必须要把天帝拉下马,妖族是她的靠山。 “殿下!” 苍梧摆摆手, “罢了,你先回去,本殿会回去的。” 那小丫头也会的差不多了,王兄说的对,该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谢殿下体谅!” 苍梧又回到医馆看了一眼月白,“小神女,本殿要走了,你要是有命活着,我还来找你,因为你实在有趣!” 说完就走了,来无影去无踪。 月白本想小憩,谁知道太困了,一觉起来竟然已经日上三竿,她收拾了收拾自己,然后出去照看那些病人,却发现那个富贵公子不见了, “医童,你过来,那个富贵公子呢!” “不知道,今早就没看见他,应该是离开了吧,我看他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医官大人真是妙手回春!” “我还没开始治呢,算了,他都走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我们看看其他人吧!” 月白正在照看一个病人,那医童哆哆嗦嗦的拉着她的衣衫,“ 医官,医官大人,妖祟,妖祟又来了!” 月白抬头就看见黑压压一片妖携着黑云而来本来晴朗的天一下子阴暗下来,她拉着医童的手,告诉他, “快,快跑,带着那些能跑的动的人,赶紧走,听见没有!快去啊!”5599 “那医官大人你呢?” “你快带着他们走,我马上就开,快去,我的话都不听了!” “是!” 那医童带着能跑的人,拔腿就怕,什么金银细软都不要了,月白在胸前结印,设下结界,挡住了进犯的妖族,她本是医官,法术灵力实在不精通,不过一会儿,就撑不住了,眼看结界就要被打破,月白蓄力又一次咬牙撑住,她回头看向那些人们,她们还没有跑的很远,她不可以停下,可结界已经碎裂,结界碎裂的反冲力让月白后退几步,结界一破,那些妖全部冲着月白而来,他们势必要把月白蚕食殆尽,可有一股灵力护住了她的后腰,不让她后退,另一股灵力击退她眼前的妖,有人暗中帮她,那人,是谁? 那些妖感受到浑厚的灵力,便不再对付月白,识趣的离开,去追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月白看着走远的妖群,实在不解,她的眼神跟着妖群走了很远,充满疑惑,恍惚看见妖群之中有一抹红色。 月白看着“月白”经历的一切,也盯着那远走的妖群,原来,他们那么早的时候就遇见过了,是他偷偷藏起来银针,藏起来心, 月白呼唤了一声苍梧, “苍梧!” “小神女!” 梦里世界和现实是相同的,那一声,苍梧的呓语,让抱着她的苍梧怔了一下,他的小神女是不是要醒了? “小神女!小神女!” 苍梧收了周身的法术,半抱着月白,他好怕,好怕她就这样醒不过来,月白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苍梧一脸担心,月白扯着苍白的笑容,看向苍梧,轻笑道, “富贵公子,原来是你啊!” 苍梧一愣,“什么?” “我以为是梦,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你偷偷拿了我的银针,不想还给我,还说,我要是活着,你就来找我,你还救了我一次,苍梧,你不记得了吗?原来我们那么早之前就见过了,富贵公子,你还欠着我一身衣裳呢,不打算还了吗?” 苍梧好不容易回神,才想明白,应该是刚才的法术让她想起来了一些事,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想起来,谁知道这般阴差阳错的,竟然让她回想起来了,苍梧怜惜的摸一摸她的脸, “是啊,我们这么早就见过了,只是,那身衣裳我一早便还给你了,你记不记得大婚之日,你的嫁衣,那就是我给你的新衣服。说起来,大婚之日的小神女,很漂亮呢!只是小神女的美被很多人都看了,尤其是穆青,我都有点吃醋了呢,想要把你关起来,只准我一个人看。” 其实,他们真正的初见比这个还要早呢,月白笑道, “你怎么老爱提穆青啊,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我在说和你的事情呢,你不可以提他!” 月白在对着苍梧撒娇,这般样子,是她从来没有对他表露的样子,苍梧轻轻环抱着她, “好,你说不提就不提了,听你的!” “苍梧啊,钩吻” 月白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苍梧堵住了唇,他深深的吻着她,想要把她镌刻在骨血里,很长的吻过后,苍梧离开了她的唇,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吧。你是我的妻子,我要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我还是人吗?” 月白挣扎着从苍梧的怀里起来,想梦里那样,拿手指摸了摸他的唇角, 第三百二十一章:克转一 “苍梧,不要和王兄生气,也不要和他吵,他是为了妖族好,也是为了你好。他其实,说的没有错。苍梧,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的身份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个很尴尬的存在,你不必要为了我,去和你的亲亲大哥发脾气,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你至多也就对他发一发脾气,可我不想你为了我伤了他的心。” 苍梧听着月白的话,不禁失笑,他抬起她低下的头,笑着,一双黑眸满带笑意的看着她, “小神女,你在担心我吗?担心我和王兄之间的感情会出问题?” 关心,是吗?是的。 月白点点头,“是啊,我在担心你,我不想你和王兄反目成仇。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可王兄是整个妖族的栋梁,你是整个妖族的守护者。” 苍梧把月白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温柔的说, “我没有一刻想要和王兄反目成仇,也没有一刻想要对他发脾气,想质问他,他是我的王兄,这世上,我最亲的人之一,我们自小就懂得相依为命的意义,所以,你放心吧,不会的。” “其实,我好像想明白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们是错的,可站在妖族的立场上,你们给了他们新生和希望,其实,谁都没错,只是这许多事情放在一起,就纠结的很乱了。” 苍梧认真的看着月白, “那你呢!你也很乱吗?” 月白抬起头,清明的眼睛了只有苍梧, “我不乱,或者我曾经乱过,可是现在,我不乱了,我爱的人是你,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你,我同生共死的人,只能是你。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月白紧紧的抱住了苍梧,守护他,以前一直都是他在守护她,这一次,就让她来守护他。 “你中毒刚刚好,不要太过劳累,先睡一会,好不好?” 苍梧把月白放在床上,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睡吧!”月白恋恋不舍的看了苍梧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她在刚才也很害怕,她会再也见不到他,只要一想到这冷漠的红尘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就难受。 苍梧最后出门的时候踉跄了两步,出了门,就吐出一口血,担心的回头看了看月白,好在她不知道…… 苍梧收拾了收拾了自己的血腥味,然后朝着惊鸿殿走去,他和王兄,要好好说一说。 “王兄!” “我等你很久了,苍梧。坐吧,今天,我们兄弟俩好好谈一谈。” 庆忌给苍梧倒了一杯茶,招呼他坐在八仙桌旁, “苍梧,你知道今天,我最惊讶的是什么吗?” 苍梧抬起头看向庆忌,等着他开口。 庆忌继续说,“不是你会突然来,也不是别人给她求情,而是你的月白夫人,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要是你在现场,亲耳听到,一定比我告诉你还要心颤。”说着笑了笑,苍梧也笑了笑,很轻松的搭话,快 “是吗?她说什么了,还能让我心颤?这么大的本事呢!” “她的本事可大着呢,什么都没做,就把我妖族的秘密摸了个底朝天,让上生眼巴巴的把长生花的事情告诉她,要不是她这身份有点特殊,我还真的觉得这样月白很适合做我们妖族的夫人呢!她说了一句,她爱你!她爱你。” 怕苍梧没有听清楚,庆忌又重复了一遍, “大庭广众之下,将爱宣之于口,我不知道别人信不信,但是我相信了,我相信她是真的爱你,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选择了不信。作为王上,我只能不信,作为兄长,我是信的。你呢,苍梧,你信吗?” 苍梧的眼眸忽闪, “我,我信的。” 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现在的想法,他是相信的,太过激动,连掩饰都忘了。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喜欢,怎么会是装的,而且,按照他对月白的了解,她爱七分,也只会表露三分,就算是十分,也只会让人感觉到七分,但是,现在,她说出口的,已经是满满的喜欢了,那么在她心里,有多喜欢苍梧呢。 “王兄,真的不能留下她吗?” “苍梧,我们等了很多年了,桐花令是决胜的东西,我可以放弃,可妖族不能放弃,倘若我们只是平民百姓,或者,只是一个王公贵族,我都可以让她活着,可我们不是,我们是王族,整个妖族,都在我们的肩上,我们做不到不顾一切。” 苍梧强忍着自己嘴里的血腥味,打着精神和庆忌说, “王兄,我从未如此待过一个人,对月白的感情,和对你,对酡颜的不一样,我想让她好好活着,王兄!” 实在是忍不住,苍梧一口血吐出来,沾湿了茶杯,庆忌赶紧扶住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 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口血,庆忌喊着“传御医,传御医。” 苍梧忽然抓住庆忌的手,对他摇了摇他。庆忌无奈,亲自把他扶回里屋给他用法术疗伤,只是不一会儿,突然叫来了酡颜,酡颜和庆忌在屋子里呆了一个晚上,凌晨的时候,屋子里苍梧已经睡去,酡颜和庆忌在屋外闲谈, “怎么会这样!苍梧王兄他!” 庆忌一脸沉痛, “他用了克转术妖族的御医救不了月白,他为了救月白,去玄玉宫,找到了克转术的法术,用在了他和月白身上,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真是天赋异禀,这么难的法术,竟然一次就成功了,我的好弟弟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他生气了,气他为什么不在乎自己,不在乎亲人,他怎么能只在乎他的妻子,不在乎他的兄弟,妹妹。 现在呢,结果呢,月白好不容易喜欢他了,他又要死了, “克转术?就是那个把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法术?” “是,皮肉伤没办法转移,可那钩吻的毒性,全部转移到他自己的体内了,我已用法术为他镇住,只是,这并不是长远之计。” “苍梧王兄他,真的,真的没办法了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克转二 酡颜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不能相信啊!怎么会这样呢!” 庆忌抬起头,硬生生的把眼泪逼回去,语气带着悔恨, “哼,昏迷之前还拉着我说不要传御医,说什么怕妖族人知道了苍梧殿下病倒了,闹得人心惶惶,我看他就是为了不让月白知道!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当初就不该让他去人间,管走兖之地的事情!” 虽然生气,发怒,可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出来心疼,他的弟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伤害自己,酡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怪月白吗?那不可能,可又该怪月白吗?又不是她要求苍梧救她的,她好无力啊,这种想恨,却不知道该恨谁的感觉,好难受。 酡颜和庆忌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庆忌身边的渐台看着这两位主子神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苍梧和月白一路走来,夫人从不爱到平淡,到接纳再到爱上,然后深爱,一点一点的变化都是苍梧用真心实意的付出换来的,好在月白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殿下的付出终究有所回报,可是现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酡颜离开惊鸿殿,一个人走在宫廊上,她很乱,她觉得月白没有资格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为了她连命都没了,她却安心的活着,所以她去找她了。 过了一夜,月白的身子恢复了一些力气,可是看起来还是很单薄,她以为醒来可以看到苍梧,但是却没看见他,倒是难得有点失落了。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被淬了钩吻毒的鞭子打的半死,怎么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她不放心的给自己把了把脉,这一把脉,着实让她惊讶,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 喜脉,怎么会是喜脉,月白怕自己给自己把错脉,毕竟医者不自医,所以又连续给自己把了好几次,直到手腕上都有了红痕才罢休,是喜脉,她,她,怀孕了!!怀了苍梧的孩子。 她的手不自觉的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这里孕育了一个生命,她脸上的欣喜藏不住,孩子吗?她和苍梧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她仔细想了想,是那天,她知道了长生花的秘密,想要杀了他的时候。 月白轻轻的摸着她的小腹,然后坐在案几上,提笔写着药方,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好好多带,刚写了几行字,酡颜就到了门口, “皇嫂。” 月白抬头,看到了酡颜,对着她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酡颜实在没有办法对月白回以笑容,淡淡的说了一句, “皇嫂的身子还好吗?庆忌王兄下手并不轻的!”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谢谢你那个时候为我说话。” 酡颜看见她在写着什么,就问“皇嫂在写什么?” 月白撇了一眼,“没什么,一些药方而已。” “哦!” 酡颜不懂药理,自然也不知道她这方子是干嘛用的,只扯了扯嘴角,云海 “皇嫂,我有话和你说。” 月白放下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月白所有的心思都对酡颜说过了,她不觉得酡颜和她是朋友,但是她和酡颜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她们之间什么都可以说,也只是只可以说说而已,她不会帮忙,同样,她也不会。 酡颜看着翱风宫内的陈设,心里的酸楚一下子涌上来,翱风宫原来是苍梧的住所,装修陈设都是按照苍梧的喜好来做的,利落干净,可自从月白来了之后,这里已经慢慢的变了样子,会有香薰,医书,发簪,和薄纱,这些以前一定不会出现在苍梧的屋子里。 酡颜看着这一切,没有办法平静下自己的心情,翱风宫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苍梧存在过的痕迹,可是,很快,这里,就要没有他的踪迹了…… “皇嫂,我们出去说吧,这里太闷了!” 说完就率先走出去了,月白看着酡颜,很不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度肚子, “孩子,你说,你姑姑要和我说什么啊!” 低头笑了笑, “看来你也很想知道啊!那我们去找她!” 月白跟在酡颜出了翱风宫,宫殿外的清风,让酡颜的情绪冷静了不少,月白站在她的身侧,手不自觉的护着肚子, “酡颜要和我说什么?” 酡颜打量着月白,探究的问到, “皇嫂,你对王兄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我实在看不透你,你告诉过我你很爱他,我也相信你很爱他,可你为什么还想要杀了他?他做错了什么吗?桐花令也不是他的错呀!是这个世道,把我们逼到了那个份儿上,我们没有选择。” “酡颜,以前我看不明白,但是我现在看明白了。很多事情都只是立场的问题。酡颜,你是我在这惶夜城中,唯一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这些话我连苍梧都没有说过。我不想让苍梧死,也不想让涟若死。我想守护的只有这两个人,我一直在用尽全力找一个两全的办法,让他们都能好好活着。” 酡颜听到月白这话,笑了一声,笑她的不自量力, “皇嫂,怎么可能会有两全的办法?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涟若和王兄,永远都不可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太不自量力了。而且,皇嫂,你这句话漏洞百出,你说你只在乎涟若和王兄,那人间呢,天下呢,你放的下吗?”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办法阻止。但未来的事情,我可以!” “哼,可以什么?可以为了天下苍生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王兄?可以为了天下苍生,什么都不顾?月白,你真的好伟大啊!你牺牲了你自己,为了全天下!” “如果有办法,我们就都好好活着。如果没有办法,我就陪着苍梧一起死。总归是同生共死的!” 酡颜其实一早就知道,月白可以为了苍梧去死,也可以和苍梧一起死,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的王兄,是整个妖族尊贵的二殿下,却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卑微。 第三百二十三章:克转三 “月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和王兄在一起?无关过去,我只问现在。无论过去你们之间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我只想问问现在。” 这关乎到,她要不要告诉皇嫂,苍梧王兄的事情。 “要的,要在一起,而且要永远在一起。”月白说的坚定。 “你不恨他?” “你也说了,这不是他的错!” 酡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和月白之间的谈话,怎么都这么深沉。 “既得你这句话,王兄这辈子也就值得了。皇嫂,春秋之后,王兄的日子就不多了,你还记得那三枚银针吗,他曾经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拿了你三枚银针,你为了别人伤他一次,他便还你一枚,他把行政全部还给你,他就放你走。如今,只剩下一枚了,皇嫂,好好对他,不要让他把这枚银针还给你了。我知道现在你不想走了,可我不确定王兄想不想让你留下!” 酡颜的话震惊了月白,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不想让他留下,什么叫春秋之后,他的日子就不多了。 月白抓住酡颜的手,“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酡颜深吸一口气, “皇嫂,春秋之后,哥哥的生命就不多了。” 又是这么一句话,酡颜好像是在对着月白说,又好像是在对着自己说。 “不可能的,酡颜,你在骗我!”月白睁着大大的眼睛,她不相信,这不可能。 “皇嫂,没有人说过妖族王室可以永生,也没有人说过妖族王室是百毒不侵的! 庆忌王兄的毒不是假的,是苍梧王兄动用了妖族禁术克转之术才就等你。克转,克转,顾名思义就是把你的伤,转给他,钩吻的毒,没那么好解,再加上王兄被傀儡军所伤,元气已伤。皇嫂,王兄过世了,你就可以离开妖界了。希望你离开之后,便别再恨他了,你也别再记得这里的事儿了,开开心心的过你剩下的日子。穆青那只狐狸是不错的,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是王兄应该不会开心的。” 月白听完酡颜的话,浑身上下都愣住了,苍梧为了救她,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么?怎么可以这样,他以为她是谁,为什么这么决定自己的命, “酡,酡颜,你说的,是,是真的?”她哆哆嗦嗦的问。 “皇嫂,我没有骗你!” 月白撇下酡颜,用尽全部都力量跑到惊鸿殿,她要见他,可是她看到的只是惊鸿殿紧闭的大门,她眼里看到周围的风景如浮光掠影向后走去,可她管不得,她只想见到苍梧。 “开门,开门!庆忌王兄,你让我进去,王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放我进去,王兄!!” 月白拍打着大门,可是里面只有无尽的沉寂,她趴在门上,泪雨连连, “王兄,你让我进去,王兄,我想看看他,我想见他,王兄!啊……” 惊鸿殿内,庆忌一脸阴沉,旁边的晨风看着这样的庆忌也不敢说话,酡颜离开不久,晨风就过来了,她本来是想来看看苍梧怎么样了,这件事虽然瞒着妖族,可惶夜城内总是会有一些风声,更何况,庆忌也没打算瞒着,刚来不久就听见月白在外面喊叫,她从来没有见过月白这么伤心,听着声音就是肝肠寸断,62 她抬起眼瞄了好几次庆忌,几次想开口都都被他的表情给震慑住了,她实在是不敢,可听着外面月姐姐的声音从一开始撕心裂肺,到现在已经嘶哑,她真的忍不下了, “你有话就直说!” 庆忌忽然开口,吓了晨风一跳,晨风撇了他一眼,没敢说话, “小结巴,我就这么可怕?你见到我,就吓成这样?我是杀了你全家吗?” “没有,没有!”他没有杀了她全家,相反,他还救了他全家呢,晨风赶紧摆手, “那个,那个,王上,你,你可不可以,让,让月姐姐进,进来啊!” 庆忌一直盯着晨风,他长的很凶吗?沉着声音问, “那你和我说说,为什么要让她进来,她可以意图要杀了苍梧的人!我怎么能放任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 “那,月姐姐也说了,她很喜欢苍梧殿下的呀,你怎么就不信?”这个理由好像说服不了庆忌,晨风绞尽脑汁,又说, “那,月姐姐在外面哭,你又不让她进来,旁人看了,难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苍梧殿下不是说他受伤的事情不能外传么,所以,您还是让月姐姐进来吧,这样也算是保护了妖族,而且你不是也觉得很有道理么?” 庆忌心中暗笑,这小妮子还不错,知道用妖族来说服他。 “去吧,给她开门!” “啊!” 晨风惊讶, “难道还让我亲自去开么?这里除了你我就没有别人的,这开门的事,除了你还有谁去做?难道要我屈尊降贵?” “是是是,我马上去,马上去!” 晨风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 庆忌越来越喜欢使唤晨风,而且,不知道为了什么。晨风一打开门,就看见月姐姐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月姐姐,你快起来,地上凉,我扶你起来。” 月白借着晨风的力气站起来,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直接撇下晨风,跑了进去,长风十万里,挡不住她。她甚至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庆忌,只想着进惊鸿殿内见苍梧,晨风看着风风火火的月白,她什么时候这么慌乱过,不解的眼神看向庆忌,庆忌一双眼里只有沉着, 月白打开一扇又一扇门,没有一扇门之后是苍梧,她心里乱做一团,却终于在打开这一扇门的时候,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男子,苍梧背靠这枕头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整个人少了一些戾气,月白看见他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想,她从门口直直的跑到苍梧身边,连思考都没有,直接穿着鞋子上了床,一把扑进了苍梧怀里。 苍梧看见月白时眼里的震惊还没有落下,就发现怀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人儿,她扑过来的力度有点大,让他有点晕,但还是本能的扔了书,抱住了她,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问 第三百二十四章:克转四 “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月白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在颤抖,苍梧听出她在哭,而且哭的很伤心,整个身体一抽一抽的,按照苍梧的聪明才智,自然猜出来她是知道了真相,无奈的摸了摸月白的头, “小神女,世事无常的,不要伤心,再说了,我不一定会死啊,我的毒还是可以解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像个小孩子,嗯?再哭下a去,就不好看了啊!” 苍梧轻声的哄着,但是却很笨拙,毒药都不曾让他这么慌乱过,可月白窝在他怀里哭的时候,他竟然是手足无措的,他从来没想过月白会窝在自己的怀里哭,这样依赖他,把他当成她的救命稻草,他会调戏她,会欺负她,会打她,骂她,可唯独不会哄她,他也从来没有哄过她。 其实,苍梧的话说的也没错,钩吻的毒也不是无药可解,等那些御医研制出来了,他就又是活蹦乱跳的苍梧了, 月白从他的怀里出来,看着他略带病色的脸,哭喊着, “苍梧,你当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想活着呢,我讨厌死你了,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你,是你逼我的,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离开你,可你为什么要剥夺我死的权利,呜呜,苍梧,你让我怎么活,你死了,让我怎么活啊!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月白喊累了,哭累了,就靠在苍梧的胸口上,他救她的时候,也想着,自己这么做,她总不会还恨着自己,她总不至于还想着离开,这样的恩情,按照月白的性子,一定会回报的,等她要报恩的时候,他就趁机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可当时只想到这样她不会离开,完全没想到,这样做,自己很有可能会丢下她一个人。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想周到,但是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别担心。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过来,是因为担心我么?”苍梧问到,又带着调息的味道,他想让他高兴起来,只能用这种轻挑的语气,让她害羞一点,转移话题。 月白抬起头,生气的看着他, “不是,不是,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我才不会担心你。” 苍梧一笑, “小神女,不说实话,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他忽然的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然后他低头,吻住了她,完美的下颚线表露无疑,月白一点防备都没有。他的另一只手拖着月白的后脑勺,不让她躲。月白生涩的回应着他,像一直试探的小猫咪。 一吻过后,苍梧紧紧的抱着月白,他现在知道,他的小神女是喜欢他的,那么他就更不会放手了。 惊鸿殿外的庆忌听了一会儿屋子里的动静,确定两个人没有吵起来之后,庆忌说, “小结巴,走了。” 晨风还在门口保持着自己的疑惑,想着月姐姐这是为什么。 “啊?要走了么?去哪里?” 庆忌像拉狗子一样的拉走了晨风, “人家小夫妻的事,你那么关心干什么,人我都放进来了,还留在那里,你准备听墙角么?” 晨风大叫, “喂,我不是小结巴,你才喜欢听墙角呢你!大庆,我和你说话呢!” 他没有理她,她就喊他大庆,在晨风心里,大庆就是一只狗的名字,很配庆忌。 庆忌微眯着眼睛, “你要是再挑衅我,我就让盛舒把你送回去,关起来!”110电子书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过了两三天,苍梧已经渐渐好转,月白这两天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他的心里没来由的开心。但是解药一直没有研制出来,月白经常会去找御医,和他们一起想办法。 苍梧无所事事的坐在院子里,这几天,是他这辈子最悠闲的时候了,庆忌念着他的伤,什么事都不让他管,月白念着他的伤,连吃饭都是手把手的喂,他觉得自己这两天活的像一个孩子。惊鸿殿,这个本来充满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宫殿,愣是让他住成了安乐窝,每天嘻嘻哈哈,欢声笑语。 庆忌走了进来,看着苍梧的气色好了不少, “你这两天过得不错么,小娘子悉心照料着,心里是不是喝了蜜一样?” “王兄打趣我可还行?” “你的夫人呢!去找御医了?” “嗯!去研究解药了,她对妖族的经脉不了解,去了也帮不上忙,但还是不放心,三天两头往那里跑!” 庆忌点了点头,然后,换了一副表情,有点严肃, “苍梧,王兄接下来,要说正经事了,上生已经控制住了九重天,天帝已经变成了傀儡军,我们应该要打一场战了,这场战争,会死人的!” 苍梧的眸子微微收敛,“这么快吗?” “不快了,我们已经谋划了这么多年,是时候了,我让渐台带着一部分傀儡军去了人间,你和酡颜留在这里,我们要在一起,所以,我们对上的,会是涟若,和魔界,冥界。” 庆忌说的认真,尤其说到涟若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 “苍梧,这一场战争,我们可能会死,他们有可能会死,桐花令是时候要出山了,苍梧,我想问你一句,你还是原来的心吗?你会不会为了月白,改变了!” 苍梧摇摇头, “不会,王兄,我一直是苍梧,你放心。” “好!” “只是,王兄,我有一个请求,我想放月白离开。” 庆忌不解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让她陪在你身边,不好吗?以前,你费尽心思的留下她,如今,她愿意留下了,你又要赶走她?” “王兄,我没有把握能够保护好她,她要是走了,就能远离战争,她很坚强,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就没想过,你这么做的话,她会更伤心,她爱你,她会以为你不要她了,她或许会因为这个恨你的!” 庆忌说的有些严重了,但是,不这样说的话,苍梧怕是要赶走月白了, “王兄,不必劝我了,她走了,我才能全心全意的对付那些拦路的人,不然,我总要牵挂她,这也不是王兄所希望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最后一枚银针 “好吧,随你吧,只要你不后悔,感情上的事,王兄从来不管制你。好了,你好好和她说吧,我就先走了。” 苍梧目送庆忌离开,他看着自己手上那一枚银针,“看来,还是要还给你了!” 月白回到惊鸿殿的时候,没有看到苍梧, “去哪儿了,身体不好还到处乱跑。”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带着宠溺说, “孩子,你爹爹真的好不听话呀,你可不要学他这样。” 月白进了房间,坐在一旁看医书,等着苍梧回来。并没有看到那很显眼的银针,苍梧放的时候还专门挑了一个最显眼的地方,这样,她一回来就能看到,可月白压根就没往那个地方想,自然也没看见,月白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苍梧, 月白在屋子了踱步,想着苍梧怎么还不回来,银针在暗夜里泛着光,月白一个捎带,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泛光,走上前去,才看清楚是那枚银针,她把银针拿在手里,冷笑道,“苍梧!” 说完就出门了,惊鸿殿内外,翱风宫,风华园,安华园,水牢,能找的地方她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苍梧的影子,她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战争的尖锐时期,她还没说什么,苍梧就要觉得她的去留了, “苍梧,你是觉得,两方交战,我一定不会站在你身边吗?” 她找过了,哪里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苍梧,手上的银针泛着银光,凉风一吹, “桐花殿,他一定在桐花殿。” 月白马不停蹄的去了桐花殿,这里还是和她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黑云沉沉,她越往进走,也感觉到阴森可怖,隔着一道门,她听见了苍梧的低吼声,她轻轻的推开门,就看见苍梧和傀儡军主将打的不可开交,那主将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和他不相上下,没有人料到月白会突然进来,傀儡军主将直接朝着月白冲过去,月白和那傀儡军主将只有一毫之差,苍梧赶紧追上前去,一掌打开了傀儡军,掌风吃动了月白的发丝,苍梧召唤出桐花令,安置住了那主将,然后墨发飞扬,坐在主位上,俾睨天下的气势倾泻, “月白?你来干什么?” 月白笑笑, “来找你,然后和你一起回家!” 甜甜的声音带着甜甜的笑容,让他差一点沦陷, 苍梧,不可以,她留在你身边会很危险的。 他冷着声音,问, “月白仙子误会了什么嘛!回家?你的家在九重天,可不在这里!” 月白一听这话,就知道苍梧是打定主意要和自己这么说话了,她也不慌,看着苍梧, “误会?你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吗?苍梧,你可想好了,这要真的是误会,那我可也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月白浅笑, “是吗?听不懂我的话,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在这里欺负傀儡军,开着打斗来发泄自己的怒气?” 她走进苍梧, “为什么要把这银针还给我?你是断定我不会和你站在一起,还是觉得,我不配站在你身边?” 苍梧心里百转千回,怎么会,除了月白,没有人可以和他比肩,没有人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他是想和她同生共死,以前他可以信誓旦旦的说,他要是死了,也一定先杀了她,好让他们可以在冥界再续前缘,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怎么可能啊,他那么爱她,怎么舍得让她陪着自己死,所以,自然是费尽心思的想护她周全。 月白把手里的银针往苍梧眼前送了送,苍梧看着,眸光不变, “是你的东西就要还给你,本殿没有乱拿别人东西的习惯!” 月白盯着他,2018 “苍梧,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把这银针还给我?” “是,这本就是你的东西!” “好!” 月白笑道有些渗人,她举起银针, “那我就拿着银针,杀了你的妻子和孩子!!!” 说着,就把银针往自己的肚子上送,苍梧说时迟那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月白的手, “你说什么?”一脸的不敢相信,还带着微微颤抖, 月白笑的明媚, “怎么,不信啊!” 月白的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孩子啊,看来你父亲不太想见你,也不相信你娘亲呢!” 月白一脸得逞的看着他,苍梧颤抖的手一把把月白揽进怀里, “小神女,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月白仗着他看不见自己的脸,笑道花枝乱颤, “你说呢!你现在还要坚持你的选择么?你要是坚持的话,我也没办法,我和我那苦命的孩子就只好做孤儿寡母了。” “呸呸呸,我混蛋,我混蛋!小神女,我,我好开心,我哈哈” 太过开心,以至于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着月白。 苍梧横抱起月白,把她抱回了惊鸿殿,小心翼翼的,把她看成了一个瓷娃娃,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刻也不肯撒手,他将月白圈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 “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月白淡笑, “不知道,但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是保住了我在惶夜城地位的功臣,都是我的吉祥如意呢,要不然啊,我就是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女人了。” 苍梧第一感觉,完了,这小女人记仇了。 “小神女,不可以记仇,我会伤心的。” “那我不会伤心吗?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明明你放开我,也不开心,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以后,做让你自己开心的事情,不要这么委屈着自己。” 到底是谁委屈?一直以来受委屈的都是你,好不好,现在还反过来让我不要委屈自己,我的小神女啊,你这么说,是让我更放不开你了,你对人好起来,可是要让人溺死了。 ……………… 九重天,涟若他们刚刚回到九重天,在进九重天南天门之前,就被云和悄悄拦住, “嘘,什么都不要问,原路返回!” “什么?” 云和没说话,只是要潇然带着他们再一次反回了水明渊,云和也跟着去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青鸽 “不要再回去了,涟若,你们走后,九重天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要回去了,九重天里所有的神仙已经全部归顺上生,那些不从的人,已经被关进了狱神司,天帝已经形同傀儡了。现在,这有我和游奕灵官游走在外,你们在水明渊,躲过一劫。” “怎么会!天帝是他的父亲啊!” 云和笑道, “我要是上生,也不想放过天帝。但是,他不只是对天帝出手了,他已经掌控了整个九重天,那些他门下的弟子都跟着他留在九重天了,总归,现在,九重天已经是上生的天下了,九重天和妖族勾结,我去人间看过了,傀儡军已经侵占人间,和三百年前无异,这一次带队的是妖族渐台,这样看来,妖族是打算要出手了,苍梧和酡颜都在惶夜城内,看来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 无泯很惊讶,“傀儡军?这傀儡军神出鬼没,除了千年前出现过一次,就销声匿迹了,怎么这一次又出现了,他背后的主人是谁?这个问题,你们想过吗?” 潇然答道,“不管他背后的主人是谁,他都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这个无所怀疑。” 涟若点点头, “我猜,这傀儡军和上生脱不了关系,他喂给天帝的是长生花,然后,天帝就变成了这样,天帝看似和傀儡军不同,实则还是一样,听人号令,任人摆布。” 泰平仙人坐在旁,嗑着瓜子,听这些小辈在一起,商量对策, 无泯打趣,说,“看来,你们这几个零散的神仙要和我魔界联手了。” 潇然也笑着,“是这么个理,那以后就要靠无泯君上多多关照了!” “放心,本尊一定好好关照,怎么说,你们也说我魔界的免费苦力。” 无泯,你这么说真的好吗?拉仇恨啊! 云和喝茶的手一顿,“无泯,这是学坏了啊,以前见你不苟言笑,现在倒是学会和我们贫嘴了,看了,涟若这影响力确实不小,堂堂魔尊都挡不住。” “不是挡不住,是不想挡!” 无泯看着涟若,让她好一顿害羞,泰平仙人在一样咳嗽了两声, “咳咳,谈事情就谈事情,别动不动就撒狗粮。” 他最讨厌别人撒狗粮了,因为他没有小娇妻。 “我这风水宝地都成了你们聚头的窝点了,忒掉价了。” 绕是月白这般云淡风轻的人,听到泰平仙人的话,也是差点闪了腰,这个老头子,忒可爱。 “你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你这样说,我们也不会伤心的!” 云和从泰平仙人那边转过来,开口道,“人间的事情,我已经交代游奕灵官去了,他在一川烟草,和荆问寒他们一起,守着人间,春晖城已经沦陷了,那里已经是一片死寂。到了最后的关头了,能不能拨乱反正,就看这一战了。” “嗯嗯,这一次,可一定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热搜 ……………… 九重天狱神司内,此刻是叫喊声层出不穷,上生星君亲自到狱神司惩罚犯人,可见,这犯人不同寻常,那人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绵软的趴在地上,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血迹斑斑,浑身湿漉漉的,可是一双眼睛不不屈的看着眼前,抓着她下巴的男人,上生癫狂的开口说, “哈哈,我真是发现了一个宝贝,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还当潇然藏了这么多年的美娇娘是谁呢,原来是你,徐意心,或者,我该叫你青鸽?” “呵,你不配,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上生邪魅的笑道, “哦?不配吗,我不配,行魑就配了?他也不配吧,其实我蛮好奇的,你说你一届凡人之躯,居然能得冥主大人另眼相看,还能让潇然仙上金屋藏娇,啧,啧,啧,真是好本事!本宫自愧不如!!” 上生现在都自称本宫了,看来是打算从新整顿六界,创建一个属于他的帝国了。 青鸽被他打得动弹不得,身上的衣裳和皮肉黏在一起, “上生,你以为你是谁?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就算是露水情缘,冥主大人也不会弃我于不顾,你这般对我,就不怕他对你做些什么嘛?” “哈哈,你想多了,我就怕他不对我做些什么呢!青鸽,你来到这九重天已经三百年了吧,想想这三百年来受到仙气滋养,你该和那些凡人不一样了,青鸽,我敢这么对你,就自然有对策,我就怕他不会来。” “你!你下了套?”青鸽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她怎么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心思深沉,把一切都谋算的明明白白的,他应该要用自己来引出行魑,好给他一个出兵冥界的理由。 “上生,我告诉你,就算你剑指天下,成了新主,你也不是大家心里最敬重的君王!” 上生发狠的掐着青鸽的下巴,强制她看着他, “青鸽啊,本宫不在乎这个,只有我是这六界的王,他们不听也得听!来人,给我放出消息,就说冥主大人的小心肝在我这里,想要见她,就只身一人,来找我!” “是!” 忍冬准备离开,又被上生叫住, “等一下,出去说的时候,说的朦胧一些。”然后看了一眼青鸽,“毕竟,冥主身边的心肝可不止一个,我可不知道这个三百年前的心肝现在还是不是心肝了!免得到时候,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忍冬点点头,转身去办! 上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青鸽, “青鸽,上一个被我亲手惩治的人还是涟若呢,这几年里,我收敛了不少,就是为了这一天。我等很久了,哈哈。” 上生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青鸽还是被那句心肝刺痛了心,他身边的美人人来了又走,自己大概真的只是他的一段露水红颜。 上生就那么放任她趴在地上,也不去管她,带着人走了,上生一直都知道潇然殿里有一个婢女被潇然死命的护住,只是多方探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今天一见,才知道是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还没有和冥界交战的理由,现在看来,真是天助他也。 第三百二十七章:意心 青鸽看着上生拖着长长的衣冠走出去,疲惫的闭上眼睛,就算她在九重天三百年,吸取了不少仙泽,虽然长命,但仍然是凡人之躯,神鞭的刑法连涟若和辛久都受不过去,更何况是她,还在上生想她还有用,特地留了一手,没有杀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昏睡了多久,狱神司里暗无天日,她连时间都流逝都感觉不到,脖子上的璎珞散落在地上,她微微低头,看向里那璎珞, “行魑,不管你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管,我祈求你,一定不要来,我求求了,不要来,我只是你众多红颜中最平常的一个,为了这一份露水姻缘,葬送了你自己,不值得,不值得啊!” 她渴望着自己的话能被行魑听到,尽管三百年年过去了,尽管她曾经恨过他,可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还是完完全全的被他占据。她恨他多情,可也不希望他死! 在冥界的行魑整个人都在颤抖,呜咽殿中,没有人敢说话,就连一向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小殓也缩的像不存在一样。 废话,谁这个时候说话,那不是找死吗?虽然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但还是不想被蹂躏。 他们消失了三百年的准夫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出现的这么猝不及防,他们主子心心念念了三百年,找了三百年,等了三百年,日日压抑着自己,后悔了三百年,现在告诉他,他的意心就在九重天, 潇然,你很好,你真好,你骗得我好惨! 潇然内心ost:这不怪我啊,是云和,是云和呀!他委屈。 “意心,我这一次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行魑提起长剑就要离开,小殓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行魑的眼神杀死,一双手死死的抱住行魑的大腿, “主上,主上,您不能去啊,这明显就是九重天那位的阴谋,您去了,就是上了他的当,这九重天一向就没什么好人,主上,咱们不去,好不好!” 行魑维持不住面上的和善,他的怒气,从心底伸起,他放在心尖儿上,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人,居然被用作了筹码来威胁自己,他生气的,不是青鸽三百年的杳无音信,他生气的是青鸽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他也对自己生气,为什么当初,没有抓住她的手! “小殓,放手,那是我的女人,我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如果我连她都保护不了,那我也不算是一个有责任的人。她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从我出生到现在,她是我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过的女人,三百年前的事情,原是我做的不对,我说能和她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也不会有这些年来的分离,是我对自己太过相信,以为可以处理好一切,才让她受了委屈,心死离开。小殓,我已经放开过她一次,我再也不能再一次放开她。” “主上啊,意心姑娘隐姓埋名,不就是为了让您找不到她吗?您不是也说过要尊重她的意愿吗?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89文学网 小殓拖着不让他走,九重天一番换洗,已经不是原来的九重天了,现在的九重天水深的很,他不能让他的主子去冒险, “主子,那放出消息的人并没有说明到底是谁,您就那么确信,一定是意心姑娘吗?您可别忘了,当年外界所传言您的良人可不是意心姑娘,而是另一位!” “小殓,不管是谁,我都要去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是她的概率只有一点点,我也一定要去,我不能再让她受苦。” 他怎么不知道,那个人十有八九不是意心,可他还是心存一丝侥幸,企求那个人是一意心,这样的话,他还能再见她一面。但又矛盾的想,那个人一定不要是意心,这样,她便不会受苦。 行魑撇下小殓,提起长剑离开,小殓看着远去的行魑,摇了摇头, “看来孟婆说的没错,自古,痴男怨女逃不过情爱,神明也好,幽冥也罢,都是一样的,绕是生死簿上那么多负心汉和薄情女,饶是无数人说过情爱为毒,可还是有那么对人为之前仆后继。” 青鸽在冰冷的地上想,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没什么本事,可也不能成为上生威胁任何人的筹码,她得逃出去。狱神司没有看守的人,青鸽拖着自己残破的身子和破破烂烂的衣裙站起来,找出路,鞋子已经被她跑掉了,但她顾不得,大概是因为她是人,身上没有神仙的气味,狱神司的仙将并没有发现她,她竟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不知不觉的,就跑出了狱神司,看着空荡荡的天界,她无处可去, “我该去哪里!行魑,你可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 “大胆,你竟敢越狱?来人,给我抓回去!” 狱神司内的仙将没有发现她,可狱神司外面巡逻的仙将却没放过她,拿着长缨枪就对上了青鸽, “来人,给我抓回去!” 青鸽拔腿就跑,不可以,不可以,她一定不能被抓回去,她还得去告诉行魑让他不要来呢,心里想着这些,脚底下也不停,踏云踩雾,一边跑,一边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仙将,头发散落在身后,但是她顾不上管,她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仙将,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准备转过头的时候,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那个人转了一个圈,把她转到他身后,那个人面对着仙将, 青鸽的一双眼睛里满是震惊,就听到头顶有声音传来, “本君的人你们也敢动,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是他,是他,是行魑,青鸽颤抖的手不自觉的揽住行魑的腰,行魑又何尝不是,当他看见那个娇小的,满身血迹,拼尽全力逃命的小小的身影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了,他务必庆幸自己抓住了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来了九重天,他紧紧的抱着她,用自己的胸膛挡住她的眼睛,大手一挥,让那群仙将灰飞烟灭,然后无比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 第三百二十八章:忍冬 “意心!”声音拉的长长的,像是很久没有喊过,有点难以言表的感觉,三百年了,他在心里无数遍的喊过这个名字,但是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他把她放在心里,不让人知道,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道,实际上,谁都知道。 青鸽被他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这一声意心,她也很久没有听过了, “意心,离开我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既然不能照顾好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我?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行魑带着生气和心疼,他心尖上的人一直是她,从来都是她,只是从来没有解释过,他以为她会相信他,她以为,他会解释,就这样,错过了三百年。 青鸽推开行魑, “行魑,你,你放开我,我不是意心,我叫青鸽!” 挣扎着就要起来,但被行魑按在胸口,动弹不得,当人在怀里的时候,心就安了不少,这会说话,也带了一点轻松,他们之间只有误会,没有仇怨,等一切解释清楚了,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是意心!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行魑?我可没有那么自信,九重天的一个小侍女都知道我的样子。哎,我说,你是不是早就倾心于我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的样子呢!” “你,我,不可能!” 行魑搂着她,不让她动, “脸一样,性格一样,喜好一样,连抗拒我抱的动作也一样,你不是意心,谁是?” “主上自重!” 青鸽一把推开了行魑,离他远远的,这更让行魑看清楚了她身上的伤,衣服袖子被扯破,裙子下摆也被划破了,身上一道一道的鞭痕显露,脸上也有被捏红的印记,整个一个小可怜…… 上生在玄水镜中看着这一切,连连点头, “果然不辜负我让你从从狱神司出来。幸亏青鸽你聪明,知道要跑,不然那些拦住你的白嗣军,下场可不是那么舒服的,青鸽,你真是我的宝贝,行魑就靠你了,看他对你的上心态度,我看,他来找我报仇是迟早的事情了,感谢你,冥界也会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上生这个人,明明就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还偏偏要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他这一生,只想要权倾天下,其他的什么,都和他无关。那人曾说他说最下贱的血统,他偏偏要用者最下贱的身躯,坐上最高的位置。 …… 上生猜的没错,行魑当然不会咽下这口气,他拉着青鸽,直接冲进了上生殿, “上生星君好大的架子,我的人都赶伤成这样?” 上生也是扯着嘴角,笑道,“冥主大人的消息是不是有点闭塞了,本宫现在已经是九重天的主人了,天帝病重,退位让贤了!你不知道吗?你不敢唤我星君了,你该喊我天帝陛下!” “哼,弃子也想成王吗?上生,本君仔细的想了想,你算计我的,可不止这一件事吧,很多年前,你好像还借过我冥界的定刑台,算计过我的幽冥鬼火吧,你就不想给我一个解释?”鲜 行魑是冥界之主,这些小把戏,他早就见过了,也用过了, “本君有幽冥鬼火,你就不怕本君把它也用到你身上?你是九重天宫的主子又怎么样?你虽然受苦,可谁没有受过苦,你对天帝出手,无可厚非,可你对人间出手,就有点遭人唾弃了,但你居然还想要六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但是,你最不应该的就是知道了她是我的人,还敢对她动手!” “那你想怎么办?冥主大人,似乎是恨我入骨啊!因为一个女人?哈哈,我怎么听说,冥主大人放在心尖上的是另一位呢!” 上生老奸巨猾,专挑带刺的说,行魑懒得和他费口舌,直接提剑上前,和上生对打,几个回合,你来我往,行魑的长剑直指上生,上生伸出手指,长剑在指缝中穿过,被别到一旁, “冥主大人,等着我的军队,踏遍冥界吧!哈哈哈!!” 化了个形,上生消失在原地,他只想要个攻打冥界的借口,现在他拿到了,冥主大人私自闯进上生殿,意图对新天地图谋不轨! 其实,上生这个人也很可怜,一辈子纠结于名声和名正言顺,可一辈子都名不正言不顺! 行魑拉着青鸽回了冥界,这一次他一定好好保护她。 …… 忍冬看着清明金殿前的上生,神色沉沉, “忍冬,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尊上,走到如今这一步,您想过吗?” 上生回过头,看向忍冬, “忍冬啊,不是想没想过的问题,而是一开始,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这一天已经出现在我梦里很多次了,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深谋远虑的结果,而不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无奈之举,我的天下的宏伟蓝图,在我进九重天宫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在我的脑子里了!” 忍冬低头不语,他跟着师父已经很多年,一直以来,他的师父都不,像是一个心机深沉,残暴不仁的人,但是近日种种,她看不透师父了, “忍冬,你可是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以前我虽然纵容你们,维护你们,但都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你们不会背叛我,如果有一天,你们当中的谁背叛了我,那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忍冬知道。” 而且,忍冬也不会离开师父的,他知道师父的过去,他们是师父现在唯一的依靠和亲人,无论怎么样,以前师父护着他们,现在,他们上生殿的弟子,怎么都要护着师父。 “忍冬,三天,三天之后,本宫会拿下六界,徽文如今毫无踪迹,三天的时间,找到他,如果他愿意合作,就带他回来,如果不愿意,就杀了他吧!这么一颗好的棋子,毁了太可惜了,希望他能明白,他的命,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沈长欢,为了一个女人,就软弱成那个样子!真是窝囊。” 第三百二十九章:月夜小舟 忍冬抱拳, “是!只是,尊上,六界,也包括妖界吗?妖界可是有傀儡军的,九重天的白嗣军只以为您是天命所受,要是他们知道,尊上是,是,骗他们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们只靠着一纸谎言,就设了这么大的局,这谎言一旦捅破,局不成局, “忍冬,在你心里,你师父就这么没用吗?我既然敢说出口,就是想好了一切。他们不会知道,而且,我也确实名正言顺,我是流落在外的太子,回来继承王位,有何不可?再说,和妖族合作之时,他们屡次出言顶撞,本宫可容不下他们。” “是,是忍冬多虑了,我这就去找徽文!” “嗯。” …………两天后妖界…… 惊鸿殿内,除了月白,该在的都在,都是一脸的忧思,庆忌开口,“时间差不多了,酡颜,出发吧!” 酡颜看着庆忌,“王兄,我们这般倾全族之力去帮助上生,真的可以吗?真的没有问题吗?” 庆忌一笑, “酡颜放心,上生不要我们交心,我们自然有不用全心全意的帮忙,你带着妖兵,先去九重天和上生回合,明天,苍梧会带着傀儡军挥师九重天,咱们没有问鼎天下的心,帮助上生,也是因为五识,他要是安稳,咱们就帮忙,他要是不安稳,也怪不得我们不讲信用,临时倒戈!” “是,酡颜这就去!” 盛舒走上前来,拦住酡颜,看和庆忌说,“王上,酡颜是妖族唯一的公主,这样贸然去,太危险了,让臣陪着公主一同前去吧,臣知道,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但是,此事非同小可,臣见过鹊照族叛乱,经历过战争,在这个方面,臣比公主要好一些,还请王上应允。” 庆忌点点头, “这样也好,你们一同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嗯嗯!” 盛舒和酡颜一同出了惊鸿殿,酡颜看向盛舒,打量着他, “怎么,你担心我做不好?我上一次出卖你的事儿忘了?” “出卖我?”盛舒想了一会儿,哦了一声, “哦~,你是说那次,月白受罚,你让我行刑的事?” 酡颜看着他,没说话,但是表情却告诉他,是的! “没忘,没忘,怎么会忘了,我这个人最记仇,你不会不知道吧!” “哼,你这么跟着我,不会是想背后下黑手吧,盛舒,你这是不是有点狠了!再怎么说,你最后也没事,我看准了王兄不会让你去,才说的你啊!” 盛舒头顶两道黑线,他这么凶残吗?他不过是逗她玩,怎么她这么当真,是自己的表情太认真了?可怕! 他伸手,摸了摸酡颜的头,用手抵着她的头,推着她往前走,“本少主没那么凶残,我是怕你这小丫头,真的把命交代给九重天,你这唯一的小公主,以后可还等着和亲呢,要是死了,让谁去和亲?” 酡颜白了他一眼,“我王兄不会让我和亲的!” 盛舒轻笑,“这你怎么知道,那是王上说了算的!哈哈!走了,再不启程,去了九重天就要晚了!” …… 惊鸿殿内,庆忌拍了拍苍梧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的, “苍梧!” “我知道王兄要说什么,放心吧!” “好。” “那,我也先行退下了!” “去吧,不过,你身上的钩吻还未去除,战场上,不要冲锋陷阵,有傀儡军在,再不济,还有王兄在,若非你是桐花令的主人,我真的不想让你去!” “哈哈,我不去,难道王兄还亲自上战场不成?你可是君主,这亲自上战场,可是掉价的。放心,有月白在呢,我的毒,解了不少了!” “嗯嗯!”315中文网 苍梧从惊鸿殿出来的时候,惶夜城已经是华灯初上,暮色深深,他走进了翱风宫,他的小神女还在等着他,他把她的一颗石头心捂热,现在却要撇下他了,这是不负责任的人啊! 收敛了情绪,推门而入, “小神女,我回来了!”月白从案几旁边站起来,迎上他, “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你了,去哪里了?” 苍梧顺手抱着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没去哪里,你呢,一整天窝在翱风宫里没出去?也不闷得慌?” 月白摇摇头,用自己的小手抓住苍梧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他今天很乖,不哭也不闹!” “他才多大!就要哭闹,这会儿子,他连脚和手都没长出来呢!” 月白惊讶,回头看着他,笑道,“你怎么知道?” 月白想了想,询问的看着他,“你自己做过功课了?” 苍梧结巴的说,“哪有,哪有!” “哈哈,你好可爱啊!” 月白伸手揽住苍梧的脖子,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苍梧的鼻子,苍梧揽紧了她的腰, “小神女,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月白害羞的低下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苍梧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哦~,你刚才是在逗我吗?学坏了啊,小神女!” 月白推了他一下,从他的身上下来, “你饿了吧,我准备了饭菜!” 苍梧一把把她拦腰抱回去,把头窝在她的脖颈处, “不想吃饭,想吃你!” 月白不在挣扎,脸带笑意,说到,“苍梧,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苍梧思索着,“这小娃娃还没出生,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给他起个乳名吧,等他出生了,在取名字。” “嗯嗯。” 苍梧难得这么认真,竟是认真的想了起来, “舟舟,怎么样?” “舟舟?” “月夜小舟,载梦而来!” 月白点点头,“好,他就叫舟舟。” 苍梧也点点头,“说着我便饿了,来,让我看看我的小神女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月白让人端上来,都是苍梧爱吃的,他们两个人并排而坐,苍梧惊喜的眸子,毫不掩饰的看着她, “你都知道?” 月白笑笑, “你的喜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 月白给苍梧夹菜,倒酒,期间免不了打情骂俏,月白也都依着,只是喝酒的时候,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她没有喝。 第三百三十章:载梦而来 喝着喝着,苍梧就碰倒了酒杯,头枕着月白的肩膀,晕了过去,身侧的手在最后一刻窝成了拳头, 月白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开口道,“苍梧,谢谢你爱我,我也很爱你!” 她起来把苍梧扶到床上,手在他身上摩挲着,在他的腰迹,拿到了桐花令,她把桐花令从苍梧腰间拿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苍梧身侧的手,攥的更紧了, 月白看着苍梧的睡颜,说, “苍梧,相信我!” 说完,在苍梧的唇上碰了一下,“苍梧,相信我,我会带着舟舟和你一起去看人间雪景!相信我!” 她一遍一遍的说着相信她,手上把桐花令越攥越紧, “还有,舟舟爹爹,你的眼睛很好看,我好希望,舟舟也有你这样明亮而深情的眼眸!” 说完便头也不回,月白前脚刚出屋子,后脚,苍梧的眼睛便刷一下睁开,眼中清明澄澈,哪里还是不省人事的样子,他看了看腰间空荡荡的挂饰,看着月白消失的地方, “小神女,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看不懂她,这个小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没有了桐花令,妖界就面临着灭族的风险,可是,苍梧还是毫不犹豫的和月白赌了一把,他想看看,月白要干什么,如果真如他想,在最后一刻,她选择了涟若,那么,就让他做这妖族的罪人吧! 第二天一早,庆忌在城楼上,为苍梧送行,苍梧可以用法术略微控制住了傀儡军,大军压境,黑压压的一片,时隔多年,傀儡军再次重出世间。庆忌是王,他得在惶夜城做阵。 “出发!” 苍梧心里沉沉的,小神女毫无踪迹,他要怎么办! 开始了,六界的战争终于打响,九重天和妖族联手,冥界和魔界同一战线,游奕灵官护佑人间,这场战争,谁胜谁败,还犹未可知! …………鹿鸣仙台………… 两房对质,这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群,再一次聚集,上生笑的痴狂, “涟若,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涟若看着上生那一副得意的嘴脸, “上生,你别得意的太早,一切可都还没有定数呢!” “哈哈哈,即便现在没有定数,你觉得,结果和三百年前有什么不同吗?” “是啊,没什么不同,三百年前,你想杀了我,但是你没有做到,同样,三百年后,你想称霸六界,照样做不到!。” “可恶!来人,给我上!” 白嗣军和傀儡军出马,无泯身后的魔将和冥兵也不甘示弱,刀光剑影,震慑天地,九重天的流火落下,砸到了人间,人间一片火海,燃烧殆尽,游奕灵官和荆问寒拼尽全力保护人间。 上生在混战中问忍冬,“忍冬,徽文找到了吗?” “没有,杳无音信!” “可恶!” 因为说话分了心,有一个魔将的长枪刺来,酡颜长剑一挥,挡住了那长剑,回头对着上生说, “天帝陛下,要说不能全心全意的,就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主力军,你要是再分神,我可就不救你了。”56 “多些酡颜公主!” 酡颜没有说话,转向了另一边,无泯伺机而动,找着机会,和上生动手,两个人过招, “上生的法术精尽了不少,不过和过去的天帝还是有差别的,少了些帝王气。” “无泯君上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帝王气,我有,但是,你看不见!” “呵呵,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帝王气。” 说罢,为非剑出鞘,上生的兵器是一件通体透亮宝蓝的九节鞭,名唤惊缠,可召雷电。 为非剑和惊缠纠缠在一起,涟若和傀儡军打斗,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傀儡军,对他们的脾性,弱点都不了解,加之自己的身体受损,连自保都做不到,云和赶着救了她好几次, “谢谢你,云和!” “不必,泰平仙人都说了要你好生待在水明渊,你就是不听,非要出来!” “上生是我的仇人,我怎么能不亲自杀了他!” “你呀,好生照顾自己,估计,无泯就是知道你的心思,才纵容你出来的!” “我会的!” 说完两个人有分开,无数的将士从鹿鸣仙台掉下去,想密密麻麻的雨点一样,比三百年前的更加惨烈,无泯回头,念了一个诀,挽剑花印在涟若而后大显,灼热,涟若伸手摸了一下耳后的花印,不解的看向无泯, 无泯说,“过来,让你报仇!” “啊?” 无泯大手一挥,就将涟若拉了过来,然后把羽箭递给她,涟若抬起头,看向他,无泯说, “羽箭,拿好!那一次去见天帝,我问他拿走的!” 涟若顾不上惊奇,把羽箭拿在手上,羽箭化作长剑,无泯站在涟若身后,把为非剑收在耳后,一只手握住涟若拿着剑的那只手,在她的耳后说, “今天,教你用我的法术报仇,怎么样?给你,也替行舟报仇!” 涟若稍稍回头,点了点头,无泯将法术通过想叠的手掌,交汇在良人之间,涟若随着无泯而动,无泯抓着涟若拿着长剑的手,对上了上生,长剑锐利无比,只刷刷的对上了上生,上生侧身躲过,无泯的另一只手在涟若的腰上一用力,涟若靠着无泯手上的劲儿一个空翻,从后方拔剑而过,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羽箭穿风而过,上生躲闪不及,被羽箭在脖子上划了轻轻的一道血痕, 涟若眉眼弯弯,对上上生却满是嘲讽, “上生,你已经开始要输了!” 上生也不甘示弱,“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将惊缠举在身前,无泯拍了拍涟若的头, “阿若,这一次,你自己来!” 涟若回头,皱着眉头,她可以吗?她不过是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破落神仙。 “相信自己,你自己的仇,要自己报!这样才痛快,我就在一边陪着你,守护着你,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全心全意的对付他!” “嗯!”涟若点点头,也将羽箭举起来, “今天,我们就决一死战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大战 行魑不嫌事大的走过来,笑嘻嘻的说,“无泯,你就这么放心啊,这上生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你一点也不心疼?这可不像你!” “没事,她可以的!” 行魑点点头,“嗯,我可不希望她死在这里,要不然啊,我的仇,可就报不了了。” 无泯看向他,“什么仇?” “哈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我们家意心被关在九重天三百年,这事,总不能就这么过去吧,我可是个记仇的。” “又不是阿若做的,你找她干什么?” “我怕我到时候,捏死潇然,她在,好歹能求求情,不会让我妄造杀孽!” “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意心了?可有三书六礼?下聘了吗?你给她明媒正娶了吗?别这么折腾人家姑娘的声誉,你不在乎,她可在乎!” 行魑看向无泯,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泯接过话, “知道错在哪里了嘛?这些她在意的东西,你给了另一位,虽然,你觉得没什么,但是,对于意心,可不是这样!” “嗯嗯,我知道了!” 无泯和行魑说话的时候,也在警惕的看着四周, 行魑说, “你怎么看起来还很紧张,不是对涟若胸有成竹,满怀信心吗?”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徽文迟迟不现身,我有点担心,他会是个变数!” “也是,不过,先解决一个再说,上生,不能留。” 涟若和上生一来一往, “涟若,你去死吧!” “哼,那可不一定!” 上生翻身上前,涟若也对上他的杀招,两个人凌驾于高空之上交锋,忽然,涟若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瓶扔向上生,上生只当是暗器,用惊缠打破,涟若嘴角一抹笑, “上生,你上当了!” “你不是自诩清高么,居然也会用毒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涟若巧笑, “你仔细看看,你打破的是什么!” 上生定睛一看,是那青光墨霜瓶,这个玩意儿,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心上一紧,紧接着,涟若说 “上生,惊缠染血,咒言再现,三百年前的话,你可是还记得?” 上生皱眉,“什么?” “哼,行舟的死,你看忘,但是我可忘不了,庭花也忘不了,惊缠染的血,就是庭花的血,你没想到吧,如今誓言再现,你还有生的机会吗?” 涟若说完,一把冲上前去,羽箭刺穿了上生的身体,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灵气散尽,一下子从上空跌落下来,吐出一口鲜血,用手捂住胸口,难以置信的看着涟若, “怎么可能,你只是一个毫无灵力的女仙,怎么可能!” 无泯看着这一边的战况,对着行魑说, “你看,我就说她没问题,你先挡着傀儡军和白嗣军吧,我去找我的阿若了!” 行魑想拉着无泯,但是奈何衣袖太滑,没抓住,“哎,哎,哎,真是的,见色忘友的家伙!” 一边说还一边拦住了一个进攻的傀儡军,uu书库 “这群傀儡,一点情调也没有,死了都不知道喊疼!” 无泯上去揽住涟若的腰,和她对视了一眼,走到了上生身边,涟若俯身, “上生,失败的感觉怎么样?我就说你赢不了的,你看,结果怎么着?” “你!” “我?我怎么了?明明是你,你心里有鬼!我实话告诉你吧,那青光墨霜瓶里面有庭花的一滴血,庭花的血,没什么什么攻击力,世人传闻,魔族的诅咒可以抵过任何事,其实,魔族的诅咒和平常人的誓没有什么分别,他们的血也没有什么奇特的,这种种的事情,都是你的内心在作怪,是你相信了那句誓言,而不是那句誓言有什么魔力!” 上生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上生,你还是不信,现在,结果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你眼前了,你还在催眠自己,你妄想着一同六界,连同你的盟友妖界也想拆吞入腹,却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被九重天的遗弃的神都打不过!” 上生趴在地上,周围的将士们还在混战,他们不能停下,因为傀儡军没有停下, “不可能,本宫做了这么久都局,怎么可能就被你一击击败!” 涟若撇了撇嘴, “那可怎么办,现在的结果却是是这样。” 涟若举起长剑,准备给上生最后一击,远处的忍冬看到,大喊一声,“师尊!师尊!” 却被云和拦住身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长剑即将要穿破上生的身体,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涟若的长剑被震开,倒退了几步,幸好无泯扶住她,才不至于被打倒在地, 徽文来了,他只身一人,拦在上生身前,无泯对着涟若说“徽文不想上生,他可是吸取了那珠子的人,要小心!” “好!” 在徽文身后的上生似乎已经癫狂,他哈哈大笑,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徽文,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去啊,你愣着干什么,啊?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徽文缓缓回头,看向上生,慢慢的蹲下身子,用手抬起上生的头,阴阳怪气的说, “好啊,上生星君,不如这样,你告诉我,可以救活沈长欢的办法,我就帮你杀了涟若,夺得六界,怎么样?” 上生哪里还管什么能不能,现在,只要能让徽文出手,就是要他的命他也答应,等事成之后,还不是他说了算! 徽文激动的抓住上生的肩膀, “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可以救活卿卿吗?” 上生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和自己半吊子的摄魂术, “当然了,等我成了这六界之主,所有的生灵都得听我的,你的卿卿,我让她活过来,她还不乖乖的活过来么?” 徽文笑道人畜无害,像一个涉世未深,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好啊,好啊,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可以,前提是,我得是六界之主哦!” 无泯和涟若对视一眼,这样的徽文,他们从没见过, “这,这是疯了么?” “阿若,你要小心,大概是沈长欢的死刺激了他,才变成这样的,他现在已经疯了,照顾好自己!” “嗯!” 徽文转身,面相他们,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的卿卿就回来了。 徽文召唤出伽蓝剑,直逼涟若, 第三百二十二章:死别一 “果然,不管是三岁孩童还是江洋大盗,都喜欢挑软柿子下手吗?好命苦的娃呀!啊啊” 明明无泯和她站在一起,无泯为了保护她,还把她藏在了身后,无泯和徽文的距离更近,却还是打她,这不公平。 辛久站在远处,他在伺机而动,找准机会,直逼苍梧,是苍梧杀了明澜的,他要为明澜报仇, “苍梧,受死吧!” 苍梧的称心在手上闪着金光,配上他一身红装,更显得神采奕奕, “辛久,你就这么喜欢那个明澜仙!一个连笑都不会笑的人,喜欢他干什么啊!” “哼,你懂什么,说说你吧,和月白相处的怎么样?莫不是又被抛弃了吧,想来也是可怜,我们九重天的月白仙子真是好样的,坚持着自己的立场。不被你这小人收买!” 苍梧哈哈大笑, “你怕是不知道吧,小神女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可你呢,和爱人天人永隔,想想也是悲伤。” 两人边打边说着狠厉的话,衣袖翻飞,上下跳动,辛久的筑灵旗和苍梧的称心剑交叠,幻化,时不时的有傀儡军来捣乱,没有桐花令,他又和辛久打斗,已经渐渐控制不住傀儡军了,他们有点躁动,不分敌我,见人就杀。 一个傀儡朝着苍梧袭来,可苍梧的两只手都在和辛久打斗根本腾不开手,看来是要实实成成的挨这一次了,他看着那傀儡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桐花,是桐花的味道,月白,月白来了,月白用法术催动桐花令,控住了那个傀儡,苍梧得了空,一把震开辛久,打散傀儡军,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月白身边, 他看着她,不知道她这么做的意思,虽然他一直都没敢想,但是,其实在心里,他坚定不移的以为,月白不会再回来了,她拿走桐花令,不用桐花令来对付自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想到她竟然会用桐花令救下他,苍梧还没有开口,月白就说, “我让你相信我的,你相信我了吗?” 苍梧一把把月白揽进怀里, 月白笑道, “我就知道啊,我的苍梧又怀疑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要带着桐花令远走高飞?我不会的,我和我的舟舟都很爱你!” 辛久还处在愣怔之中,这太他妈的狗血了,虽然和月白算不上亲密无间,可也是给自己看过伤的,而且,也有交情,和涟若也是朋友,甚至还早惶夜城帮过他们,这可怎么办! 上生暗戳戳的看着辛久这边发生的一切,暗道,真是一群愚蠢的人,连这点狠心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再来推波助澜一次。 上生一个暗诀朝着辛久的后背打过来,灵力推动着辛久向前,辛久本来就准备动手,筑灵旗就在胸前,这样一来,辛久直接朝着苍梧刺过去,苍梧见到月白实在太高兴,连后背不能留给敌人这样的兵家大忌都忘记了, 月白看见辛久的筑灵旗朝着苍梧刺过来,想都没有想,就抱住了苍梧,辛久尽力的想停下,可是,上生是不会让他如愿的,苍梧看到辛久的筑灵旗近在咫尺,却忽然笑了, “小神女,我爱你!” 伸起手轻轻的盖住了月白的眼睛,腰间的巧力一转,一个转身,把月白护在身后,自己的后背再一次留给了辛久,辛久的筑灵旗没过了苍梧的身体,苍梧感觉到月白长长的睫毛在自己的手掌处浮动,痒痒的,轻轻的,就像是挠在心上一样, 苍梧捂着月白眼睛的那只手无力的耷拉下来,头也无力的打在月白的肩头,两个人瘫坐在地上,月白还处在放空的状态,她脑海里一直都是苍梧用手捂住自己眼眸的那一刻,她本能的抱住下落的苍梧,大脑一片空白,89文学网 “王兄!”酡颜大喊一声,想杀出一条血路过来,可是,傀儡军已经发狂了,他们和白嗣军撕扯在一起,也和酡颜,盛舒扭打在一起,谁都不放过,甚至同为傀儡军的伙伴也不放过, “王兄!王兄!”酡颜喊的撕心裂肺, 盛舒拉住在崩溃边缘的酡颜, “你冷静一点,酡颜,你想想庆忌王上,酡颜!你还有整个妖族!酡颜!” 酡颜突然无力的跪在地上,盛舒守在她身边,不让人伤害他。 酡颜的一声王兄拉回来月白的神智,她颤颤巍巍的抱住苍梧,看着苍梧血色全无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流,巴拉巴拉的, “苍,苍梧,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啊,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你疯了吗?啊!” 苍梧笑笑,本来想伸起手摸一摸月白的脸,可是,实在是无力,最后只能无力的放下, “那你呢,你为什么替,替我挡?” 月白边哭边喊到,“舟舟不能没有父亲,你不能死,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现在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苍梧到现在还是对月白笑盈盈的,带着调息,“你这个小自私鬼,你怕舟舟没有父亲,就不怕我没有妻子,没有舟舟吗?你能给我挡,我怎么不能为你挡了?嗯?乖,别哭,别哭!” 月白抬起头,大声的哭着, “苍梧,你,可不可以不要死啊,我一个人不行的,苍梧!我求求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乖!好好的,你好好的,也照顾好舟舟!” “不,不!” 苍梧说完就在月白的怀中化作虚无, “不~!” 月白仰天长哭,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滴在苍梧的胸口处。 月白就这么瘫坐在地上,什么都不管,也一动不动,渐台还不容易才到她身边,守着不让那些傀儡军靠近她,月白手上的桐花令被捏的死死的,渐台好不容易从月白手里拿下桐花令,可无论他怎么施法,都无法再控制傀儡军, “怎么会!” 上生哈哈大笑, “时至今日,你们还天真的以为一枚桐花令可以号令傀儡军吗?哈哈,愚蠢!” 渐台拉起上生的领口,“你知道什么?快说!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死别二 “哈哈!” 大笑完了之后看了一眼徽文, “你们以为桐花令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吗?我的王牌就是徽文,长圳的傀儡军因他而起,那么这世间一切都傀儡军都该因他而起,他身上的长生花潜伏上千年,最是能以假乱真,徽文就是傀儡军的全部,哈哈哈,你们怎么都想不到,我渡他成仙,不只是为了给我自己找一个一个帮手,而是为了给我找一个武器,一个杀人的武器,哈哈哈!!” 涟若听到上生的话,不禁恶寒一片,她原来只知道他心思深沉,却没想到他也一样狠辣无双,走神之际,徽文的伽蓝剑袭来,幸得无泯手疾眼快拉了一把,才免与手上,潇然在这个空挡迎上徽文,他的追风归元扇可是很久没有用过了。 徽文的眸子已经不在清明了,看起来和那些傀儡军已经没有区别了,谁都没有想到,忽然之间,他们之间的敌人都成了傀儡军,潇然和徽文对上,可潇然哪里是吸取了天地灵气的徽文的对手,扇子在潇然手上翻飞,只能防守不能进攻, 无泯唤出为非剑,格挡了一下,却因为这个惹怒了徽文,他右手拿着伽蓝剑,左手在胸前化指,催动法术,潇然和他对上,却被一掌打落,掉入人间, “潇然,潇然!” 涟若趴在仙台上,看着掉下去的潇然,傀儡军的爪子在她的上方划过,无泯的为非剑巧妙的一个剑花,挡住了进攻,涟若喘息之间,拿着羽箭飞身上前, “徽文,今天,我就和你决一死战!” “就凭你!还不够资格!” 说罢便又是一番进攻,无泯和涟若配合的很好,让徽文无处可寻,涟若和无泯交换了一个眼神,无泯主攻,而涟若开始扰乱军心, “徽文,徽文!” 喊了几遍没有反应,涟若又喊,“陈叶枫!陈将军!” 那是他在人间的时候,常有人喊他的名号,也是没有反应,涟若偷偷的瞄了一眼无泯,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看向徽文, 娇柔的喊了一声,“陈哥哥!陈哥哥!” 你别说,这个称呼还真有用,徽文明显停顿了一下,无泯抓住这个机会,为非剑刺向徽文,却被他侧身躲过,这划伤了肩膀, “你是谁?你竟敢冒充我的卿卿?拿命来!” 说完更发狠的进攻,涟若一看,这装成沈长欢肯定是不行了,那不如就学千年前的阿蕴一样,刺激他,让他自己放弃自己! “徽文,你以为你可以救活卿卿吗?你读过那么说山河秘传,可瘦找到过一点点关于复活鬼怪的法术!徽文,上生是骗你的,没有法术可以复活鬼怪的。因为他们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卿卿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死!” “哼哼,可笑,你难道忘记了,沈长欢是人的时候,是怎么死的吗?” 徽文的心神已经受到了影响,开始渐渐清明,不在受上生控制,起舞中文 “怎么,怎么死的?我,我!” “想不明白了?那可不行,我来告诉你,你还记得蕴文吗?你的结发妻子,想来也是可笑,你为了沈长欢癫狂,结发妻子确实蕴文,是你的发妻杀了你的爱人!徽文,不,我应该叫你陈叶枫,人间的你活的可真惨,蕴文的匕首狠狠的插进了沈长欢的胸膛,献血染红了衣衫。” 徽文的双手抱着头,难以置信的癫狂着,狂吼, “不,不可能,不可能!” 涟若趁着他心神不宁之际一个上步羽箭划过手臂,划伤了他,上生在一旁也叫喊着, “徽文,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你应该相信我,杀了她,我可以救沈长欢,徽文!杀了她!” 涟若反手一个灵决,打在上生身上,他又吐出一口献血,稍微消停了一点,涟若转身对徽文说, “那你知道,你的最爱的沈长欢还受了什么苦吗?因为傀儡军,你在代宁下过镇妖塔,没忘吧,她都成了鬼魂了,还要被你亲手封在镇妖塔下受苦,哎呀,我的徽文仙呐,你就是这么爱她的啊!虽然不是你本愿,但是,也是你做的,你就不怀疑,为什么嘛?谁让你在代宁下镇妖塔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啊?” 徽文脑子一片模糊,“目的,目的,目的是什么,是什么!啊!” “是沈长欢啊,她要是死了,你可不就完完全全是上生的了吗,上生星君的算盘打的可真好!他亲手杀了沈长欢,你还妄想着他能救她,做梦呢吧!” 徽文体内灵力乱窜,心神不宁,束好的发冠因为自己的暴躁而被散开,隐隐有入魔的倾向, “不,不可能,不可能!!” 无泯还和徽文纠缠在一起,徽文周身气势大起,无泯瞅准机会抽身离开,可免不了还是被徽文的伽蓝剑伤了脸脸颊处有一道划痕,徽文不在和无泯颤抖在一起,而是转身走向上生,一身黑气萦绕,抓着上生的领口把他提起来, “是真的吗?她说的是真的吗?上生,你真是杀了我的卿卿吗?” 上生怕了,他真的怕了这样的徽文,他以前只知道他是一匹狼,狠厉乖觉,却忽略了,如果他是敌人,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 上生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不,不,怎么可能,我可是全心全意想帮你的,你可别听那个妖女胡说!” “一派胡言!” 徽文举起自己的伽蓝剑,毫不留情一剑刺穿了上生的胸膛,他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都不会相信,最后杀了他的会是他亲手挑选的棋子,亲自扶持上来的徽文, “去死吧!上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她说的才是真的,去死吧!” 徽文利落的把剑抽出去,上生的仙体灰飞烟灭,渺散成尘, 他已经发狂了,不能自己,他体内的长生花刺激着他自己,脑子里都是沈长欢的样子,他怎么甩也甩不掉,无泯和涟若飞身上前,两个人和徽文过招,可是,癫狂状态的徽文已经不是谁可以挟持的住了,他成了傀儡军的新主人,所有的傀儡军跟随着他,因为他怨气大涨, 第三百二十四章:死别三 那些傀儡军也相应的武力大涨,徽文的伽蓝剑在手指上翻转,精准的挡住了为非剑和羽箭的进攻,一个转身上步,长剑直逼两人,忽然变换剑阵,以一化千,从涟若和无泯的胸前穿胸而过,两人尽力抵挡,但还是被伤到了,打落一旁,吐了一口血,无泯对上上生都没有还手之力,更可况是别人,他上一次受伤是因为不想伤害涟若,常年不出手,并不代表他弱,只是现在,无泯打不过徽文,谁也打不过他。 徽文提剑,朝着无泯和涟若飞去,他要赶尽杀绝,让这天下人,给她的卿卿陪葬! 涟若眼看着伽蓝剑袭来,却什么都做不了,忽然,长剑在距离他们咫尺的地方停下,是泓玉,泓玉上君抵挡住了徽文的进攻,他长剑在手,悬于半空,和徽文面对面,正面交锋,徽文看见他的样子,脑子更是一紧一紧的疼,试探的说, “大,大哥?” 泓玉在胸前结印, “你还认得我是你大哥!陈叶枫,我不光是你的大哥,还是你爱人的姐夫,同时,还是你在长圳炼就傀儡军的三十万将士的云麾将军!” 说罢,结印的那只手就朝着徽文打过去,徽文没有反应过来,实实在在的受了泓玉的一掌,后退了几步,然后又是满眼猩红的看向泓玉,提起伽蓝剑直逼泓玉,你来我往,泓玉也不是徽文的对手,几个来回就被徽文打在地上,吐了血,徽文已经癫狂,他提这剑,一步一步的走到泓玉身边,拿剑指着泓玉的眉心, “还没有可以伤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去死吧!” 长剑直直的朝着泓玉刺去, “陈叶枫!” 徽文疑惑不解,停下手里的剑,“陈叶枫?陈叶枫是谁?” 泓玉再一次开口, “是你,你就是陈叶枫,你知道么,成了鬼的长欢有一次为了你,死去了!她为你死了三次,为了你,也因为你,你懂我的意思么?陈叶枫,要不是爱上你,长欢一定活的好好的,她会活的很幸福!”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骗我!” “哼,你除了会说不可能之外,还会说什么,你嘴上说着不可能,心里不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吗?因为你没有办法反驳我,陈叶枫,长欢成了鬼魂,她还可以存在于世间,可就是因为怕你知道,人皮可以帮她重返人间,会残害人族,这才选择灰飞烟灭的,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徽文被这样的真相怔住了,头脑虚晃,有点站不住,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因为我,不会的!我不信!” 趁着徽文慌神之际,涟若一把拿起羽箭,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无泯没有拉住涟若,大喊, “阿若,不要!” 泓玉看见她的举动,暗道不好,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他已经来不及阻止,羽箭刺穿了徽文的胸膛,鲜血淋漓,徽文的眼眸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怒气冲冲。三月中文 无泯比徽文更快一步,在徽文的掌风落下来之前,一把把涟若带离徽文近旁,泓玉找准机会上前,用尽全身的离去,剑风逼着徽文退出去好远, “陈叶枫,你不想想你做了什么,偏要怪别人伤害了你身边的人!且不说你在人间之时有上生那个老匹夫暗箱操作,你一介肉体凡胎,无法左右命运,但说你成仙之后,明明知道上生算计你,害你,你还和他狼狈为奸,妄图颠覆六界,你就该死。长欢是沧河儿女,她虽是女子,也心怀天下,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她也不会再想见你!” 徽文被他的话乱了心神,双手抱着头,“不可能,她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你骗我!大哥,你骗我!” 泓玉和徽文变换姿势,泓玉靠着自身仙身禁锢着徽文,也架起结界,让那些傀儡军无法靠近,转而对徽文说,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骗你吗?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是尽力帮你,可你,并没有仁爱之心,徽文,你现在说徽文了,不在说那个跟在我手下的陈将军了,沈长欢爱的是那个在沧河每天给她送蚕豆的陈叶枫,而不是那个在长圳自立为王的陈叶枫,更不是现在的徽文仙上!” “啊!!!啊!!不~!” 徽文心神大乱,竟是自己气急攻心,从内里断了灵脉,吐了一口血,从嘴角留下来的血滴到了伽蓝剑上,他始终不愿意相信,沈长欢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放弃自己,不愿意相信是自己拖累了她,给了她悲惨又苦难的一生。 泓玉抓着这个机会,步步紧逼,无泯回头定住了涟若,也飞身上前, “无泯,无泯,你放开我!” “你好好待着!” 说完飞身离开,和泓玉一起对上了徽文,涟若焦急的看着周围的人,只有行魑离得她比较近, “行魑,行魑,你快给我解开!” 行魑贱兮兮的一笑, “那不可能,无泯君上的法术,我可解不了,就算是我能解,我也不会给你解的!” 涟若真的是很不理解行魑这个人的脑回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玩笑, “行魑!你快给我解开!” “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涟若,你怕是忘记了,你藏了我的意心,还想让我帮你,做梦去吧!” 且不是这件事,无泯亲自定住她,她要是给她解开了,不管出没出是,这都得被无泯追着打一顿,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无泯也是为你好,你就乖乖待着吧!” 说完有和那群傀儡军缠斗在一起,两个人对上受了伤的徽文,才算是有了平分的趋势,无泯收了为非剑,和他近身缠斗,以指为剑,在徽文身上,找着他的经脉,泓玉在徽文的后方,以灵力乱他,三人相持不下,云和在整个灵力圈外,看见这般局势,在胸前结印,也上用尽全力一击,在灵力汇聚的那一刻,整个世界恍惚都动荡,人间东方流火四起,西方确实泛滥成灾,天塌地陷,九重天上,灵力波及千里,所过之处,皆被灵力所震慑, 第三百二十五章:死别四 倒地吐血,徽文爆体而亡,连带着所有依附于他的傀儡军也换做火星消弭,无泯和泓玉被震开,无力的从高空坠落,生死不明,云和离得比较远,只是受了重伤,并未晕倒。 人间的游奕灵官勉强用法术撑着大地,荆问寒在一旁着急的问, “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没这么严重吗?灵官,人间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游奕灵官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点虚,但还是回答道,“人间山河落成,是九重天在管,现在九重天交战,动荡不安,人间多多少少会受点影响。” 荆问寒看了看天,九重天,她,会好好的吗? “灵官,那,咱们能赢吗?” 游奕灵官不由的一笑, “你什么时候听过邪能压正?” 荆问寒为自己这个问题感到羞愧, “是我愚钝了!” “你呀,你看,虽有流火,可云翳已经散开,黑云压城有减退之势,九重没事了!不用太过担心!” “嗯!” 涟若眼睁睁的看着无泯从徽文爆体的地方掉落,她喊到, “无泯!无泯!”可奈何自己根本动不了,无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这一场战争,终于结束…… ………… 九重天宫重新回归了日的宁静,一派祥和,新王登基,万仙朝贺,清明金殿的朝会无聊又平和,新王是个仁爱之人,涟若和云和并排着从清明金殿出来,抬起头看了看,金乌太子再一次划过天际,带给人间光明, 涟若伸手挡了挡金乌太子的金光,淡淡的说到, “今日的日光,是不是很像那天,我走进清明金殿,被幼宁诬陷的时候啊!” 云和抬起头看了看, “是啊,很像!”顿了顿,又说,“但是,现在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现在的你,没有人可以伤害了!” 涟若轻笑,“你这话说的,咱们别站在这清明金殿门口了,挡住了那些神仙回宫的路!” “嗯嗯!”边说边走,“你想去哪?” “三个月了,已经结束三个月了,花费了三个月,九重天才能如初,还真是不容易!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潇然看不到了,明澜也看不到了!还有了了。” 云和还是淡淡的笑着,“还想这些干什么,他们都为了这个努力过,这里的每一片祥和都有他们的功劳!” “是啊,我想找找司命,看看他能不能找到潇然!” “走吧!” …………司命殿………… 云和和涟若看着眼前转动的天机盘,思虑重重,可身边的司命却是笑嘻嘻的,涟若没好气的说, “司命,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怎么笑的这么猥琐!” “二位放心,潇然仙上跌落人间,说来也是命数,他被徽文一掌打下人间,神魂立体,怕是要在人间走一遭了。他要在人间历劫,待劫数历满,便可重归神位。” “当真!”涟若焦急的问,二五万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云和淡淡的笑道, “那,敢问司命,今生潇然仙上的命数如何?” 司命笑嘻嘻的脸立马就变得皱巴巴的, “这,云和仙上,我能告诉二位潇然仙上的去想,已经是泄露天机了,再说下去,恐怕,会乱了潇然仙上在人间的命格啊!” 涟若大手一挥,“这怕什么,改了就改了,万一,这么一改,命数更好了呢!” “不会的,潇然仙上到人间,毕竟是要历劫,苦还是要受的。潇然仙上一路走来,太过顺遂,到人间一走,历遍人间苦,才可以回归的!” “那,潇然仙上会在哪里降生啊!” “潇然仙上是去历劫,自然是王都贵族中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涟若一脸得意的看着他,司命的背后一阵恶寒,忽然意识到,他被耍了, “你,你,你们,你们耍我!” 涟若笑笑,“司命,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耍你了,这都是你自愿说给我们听的,可不能怨我!” 司命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月老就说涟若嘴好厉害,偏我不信,现在好了,我也要被牵连了!” 司命哭的哇呜哇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涟若也没想惹哭他,一时手足无措的看向云和,云和耸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涟若只得用手捂住他的嘴,忽悠的说, “这样,既然你已经说了,那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肯定是不会不管你的,你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肝脑涂地,好不好?” 司命带着哭腔,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话说,我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那我在问你一件事呗!” 司命的脸马上就变了,幸好云和阻止了涟若继续说下去,拖着涟若就走了,空气中传回来一句话, “司命别生气,我先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 走在仙道上,云和是无奈的扶额,“你是嫌弃把司命惹哭一次还不够,还想惹哭第二次吗?” “我这不是随口一说!” “行了,回你的涟若殿去吧!” 涟若的脚步一顿,“我不想回去!” 云和看着她的样子,隐隐有点担心,“涟若,逃避不是办法,这样,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涟若还是不动,云和看了看她,说,“涟若,他很想你的,你得去陪陪他啊!” 涟若点点头,“走吧!” 到了涟若殿的时候,正巧泓玉也来了,大家打了招呼,就进去了,泓玉问“无泯君上还没有醒吗?” 涟若摇摇头,泓玉有点疑惑, “九重天的仙泽里养了这么久,还没醒?我和无泯君上离得最近,看的也最清楚,他受的伤很重,可也该醒了,鬼门关,他已经闯过去了呀!怎么会这样!” 涟若看着无泯的睡颜,说, “大概,他离得徽文很近,伤的更重,终究有所不同,他才没醒过来吧!” 泓玉也是担心,但还是宽慰涟若,“不用太过担心,他虽然没醒,可没有生命危险!” 涟若吸了吸鼻子,提了提自己的精神,“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打算今后怎么办?大战之后,你便是仙上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恭喜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结局一 泓玉笑笑, “说这个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看重这个,这两天,我准备离开九重天了,我想去人间,或等一等,或找一找,我要去找长璃,再续一世情缘,这一世,我必然好好保护她,爱她,守护她!”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其实,说来也奇怪,无论是什么样权势滔天的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你是,我是,徽文也是,我们能杀了他,沈长欢的功劳是不小的。” “大概,红颜枯骨,最惹人心痛吧!我听过人们谈论红颜,当人们提起红颜的时候,会觉得,这是一个多情,美丽却短命的女子,她只有死在最好的年华里,才会留在世人心上,留在那个爱她的人心里。她若是好好的活着,人们顶多赞赏一句,风华绝代,她美的惊心动魄,可得不到怜惜。众生相,何其多!一张皮相,你说她是谁,她就是谁。” “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说!” “可大千世界总有例外,沈长璃于我,沈长欢于他,都不是别人口中的那种红颜,而是刻骨的爱恋,不是因为他们生的短暂而念着,而是因为爱着,所以念着,徽文对不起长欢,可也是爱惨了她。” “是啊!” 说了一会话,云和代替涟若把泓玉送了出去,自己也没在回来打扰涟若,屋子里涟若守着无泯,她已经守了三个月了,这三月里,她每天对着无泯说好多话,可他总是没有回应,涟若想着,不自觉的流眼泪,背过身去,擦眼泪,身后突然有声音缓缓起,但不难听出还带着虚弱, “怎么哭了?是我欺负你了?” 涟若眼角该挂着泪,就转过身,因为转身太急,反而没有站稳,一下子扑在无泯的胸膛上,无泯嘴角一勾,顺势抱住了她, 涟若看见他醒来之后,一双眼睛在也离不开他, “怎么了?如此看着我!” “你这个大混蛋,大坏蛋,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啊!” 无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可是我现在受了伤,你还怪我,我就很伤心啊,伤心了,病就好的不快了,你忍心么?” “你还说!你让凭渊筹办成亲典礼,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个大坏蛋,你要是死了,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去成亲典礼么?” 无泯顿了顿,轻声说,“我不会死的,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不想让你伤心,所以历经千难万险,我也会回来见你!” 虽然轻声,可说的也是情深义重!涟若把头靠在无泯的胸膛上, “郎君,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好!” 一声好,悠远到天边,悠远到一声的尽头。 九重天变成了人人向往的地方,无泯带着涟若回了魔界,亲自操办成亲典礼, 泓玉踏上了寻找长璃的道路, 司命还守着他的天机盘, 月合仙人年纪大了,已经不在月老殿,倒是云和每天窝在月老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九重天的人都说云和成了小月合,但云和总是不承认,可还时常会下凡去,给乱了姻缘拨乱反正! 潇然殿还静静的等着他的主人归来,而涟若殿,总不会太孤独,无泯和涟若时常来住。 明澜殿里却是长久的沉寂,辛久带着陈留弓游走四方,怀念着他,看见不平的事情,会拿起陈留弓帮忙,算作他们两个一起做的好事! 他时常会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当他在世间行走千万年之后,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关于明澜的踪迹。第九 …………妖界………… 渐台让人守在翱风宫外,自己则进了翱风宫,月白坐在案几旁边,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冷冽的看着他, “渐台,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渐台没想到,月白还会回到妖族,还会安安心心的坐在翱风宫里,她不是应该远走高飞吗?她不是应该很开心吗?苍梧死了,她就自由了啊,渐台看不懂苍梧,也看不懂月白,但是他手上热气腾腾的药彰显着他此刻的目的, 渐台也是一脸的纠结, “夫人,这孩子不能留!” 月白刷的一下站起身, “不能留?你是怕我照顾不好他,还是怕我拿他威胁你们妖族?” 渐台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只是,这个孩子确实不留下最好。 “夫人,您就将药喝了吧,这样,咱们也都互不为难!” “若我执意要为难呢?这是你们殿下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没有问过我,就像杀了我的孩子,这是什么样的道理?渐台,我们在一起也相处了这么久,你不知道我的性子吗?我要是被逼急了,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夫人!” 渐台也是左右为难,纠结着,私心里,还是希望可以留下这个孩子,毕竟这是他们殿下唯一的后嗣,可王上不让留,而且…… 门口的酡颜打破了沉寂,掀起门帘, “渐台,不要逼她了,你去告诉王兄,就说,稍等一会儿,我和皇嫂说两句话!” 渐台点了点头,带着那药离开了, 月白警惕的看向酡颜,“你也想劝我?” “我要是劝你,对得起你以前和我真心实意的说的那些话么?王兄要是知道,你这么死命的护着他的孩子,肯定很高兴!” 月白护着肚子走到酡颜身边, “你不是来劝我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酡颜伸手搀扶着月白,“我来告诉你,为什么王兄不让你生下这个孩子!” “为什么?” “王兄知道你做的所有的事,他知道你想两全,所以放任你偷走了桐花令,他也知道苍梧王兄的死不应该怪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所以,他并不恨我,可为什么?为什么容不下这个孩子!他也是他的亲人,不是吗?” 酡颜看向月白,一双眼眸平平静静的, “你觉得王兄是一个冷情麻木的人么?” 月白摇摇头,“不是,他很重感情!” 第三百三十七章:结局二 “那你好怀疑他容不下这个孩子?你带着这个孩子,以后怎么过?苍梧王兄说了,三枚银针还给你之后,就放你离开,庆忌王兄是在尽力给你一个好的未来,你是医官,难道不知道,神和妖的孩子,和平常的孩子不一样吗?” 月白难以置信,“不可能!” “皇嫂,神和妖的孩子在出生的时候,会伤害母体,而且,他的未来并不能确定,若是善,他就是造福天下的神明,若是恶,他就是为祸六界的妖,我们不能赌!也不想赌了! 现在的妖族有了自保的能力,也不想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经过这一场战争,苍梧王兄的死去让我们都明白了,权利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的妖族只想护佑自己的一方土地,就好了!” 月白笑的开心, “酡颜,王兄要是为了这个,大可以不必担心,你们说不信苍梧,还是不信我?我们两个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么?” “自然不是!” “那便是了,我们都不是坏人,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是坏人,我的舟舟不会说坏人的,他愿意活成什么样,就活成什么样,我虽然不知道以后他会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你们担心的那个样子!酡颜,就算你不信我,那你还不信苍梧么?” “我信,所以才来找你的,渐台从翱风宫到惊鸿殿,来回也要一些时间,你趁着这个时间走吧,带着王兄的孩子,远走高飞!” 月白惊讶,“你要帮我?” “不明显吗?” 月白笑着, “谢谢,但是我不能逃,我要光明正大的出去,我是去养胎,不是去逃命,这个孩子是苍梧的孩子,我不能让妖族不承认他!” 酡颜皱着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纠结这个,月白拍了拍酡颜的手,然后朝着惊鸿殿走去,她的苍梧那么小心眼,要是让他知道,孩子不是他名下,估计要气坏了呢! 庆忌端坐在惊鸿殿上首,身后是晨风,下面的渐台微微弯腰,月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酡颜紧赶慢赶的,在她进来之后也进来, 月白不卑不亢的看向庆忌, “王兄安好,月白想去人间养胎,还请王兄准许!” 庆忌双眸晦暗不明, “你不知道么,我是要杀了你肚子的孩子的!” “我会照看好他的,相信我,王兄!既然当初我偷走桐花令,您都能相信我,那么这一次,也请相信我!” 庆忌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去吧!记得报平安!”梦岛书库 “是!” 月白走出来惊鸿殿,大摇大摆的,整个妖族的人都知道,她要去暮宿山养胎了,酡颜看着月白的背影,觉得这个皇嫂似乎还不错!庆忌心里一直纠结不清的事情好像忽然就不重要了, 他也很想看看,苍梧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他现在都在想,他喊他大伯的样子了。渐台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他这是干了一通什么!自己端着堕胎药,最后又端了回来,好生尴尬,这,夫人,应该没有,没有怪她吧! 暮宿山下,已经是好几个月了,月白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院子的开了一簇一簇的红梅,大雪洋洋洒洒下了好几天,凌晨的时候,枳花明墙,才有些光亮,冬梅上压了厚厚的一层雪,月白推开门扉,又霜雪落下来, 红梅花开的旺盛,暮宿山下已经没有长生花的踪迹了,月白伸手碰了碰红梅花,一只手放在腰后,撑着自己,自言自语道, “红梅花开在冬雪中,为冬天平添了几道风采,舟舟啊,霜雪初霁,红梅花开的很茂盛,等你出生的时候,人间大概就要过年了,我听闻人间的年,很热闹的。” 顿了一会儿,又有霜雪慢悠悠的落下来,“这雪总是断断续续,看着好伤感。舟舟,你想爹爹吗?娘亲好想爹爹呀。”闭了闭眼,说, “苍梧,我好想你啊,我看到了人间冬雪,可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苍梧,红梅因雪白头,我会是因为什么呢?岁月老去还是思念及鬓!苍梧啊,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月白说着闭上了眼睛,好像伴着梅花香的冷风里,会留存这苍梧的气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庆忌在惶夜城守护着妖族,晨风看到他时常孤单,也经常陪伴在庆忌身边,庆忌烦闷的时候,总会逗弄上几句。这样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月白在曾经和苍梧耳鬓厮磨的屋子了,生下了孩子,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自鬼门关前走过,酡颜来陪着她,庆忌走不开,晨风还让酡颜带了礼物来,涟若也来了,带着无泯, 孩子长的很好看,像极了苍梧,月白一眼看上去,恍惚看到了苍梧虚晃的影子,可因为太过虚弱,并没有多想,舟舟在她一旁安睡,岁月仿佛就这样安静下来。 涟若和酡颜也不是剑拔弩张的对手了,竟也能坐在一起,看同一个孩子,时不时的彼此搭上几句话, 涟若逗弄着舟舟, “这孩子真是乖巧,不哭也不闹,哎,你二哥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涟若看向酡颜,酡颜一怔,才反应过来二哥是就是在说她的苍梧王兄,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人都有点傻了, “苍梧王兄?我不知道,他比我早出生,不过应该也是这样吧,看着长的挺像的,性格应该也是像的。” 涟若压抑着笑着,怕吓着孩子, “你这说辞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月白看着她们两个说话,也是笑呵呵,现在妖族和神族,魔族,冥界,都可以坐在一起好好的聊天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样的场面,离不开月白,也离不开涟若,离不开酡颜,要不是酡颜,月白和苍梧也走不到现在这一步,也离不开每一个努力的人。 月白怜惜着呵护着舟舟,她看着这样的舟舟,总是能想起来苍梧的样子。过了几天,酡颜告辞,临走的时候,给舟舟画了一副画像,带回了惶夜城,这是他们的小小殿下,妖族都要宠着的小殿下。 第三百三十八章:结局三 无泯也差不多要带着涟若离开了,无泯悄悄的对涟若说, “阿若,你倒是也忍得住,明明知道她那么想苍梧,倒是一句话也不肯和她多说!” 涟若看向无泯, “我说过千万遍,都不如她亲眼见到他那一刻来的激动,”反正总会见到的,慢慢来。 “我以为他们没有机会再见了。” “这再见的机会是月白亲手挣回来的,她值得的。妖族曾为了她和天下的未来,想要落了那个孩子,可她不要自己也要守护那个孩子,终于那个孩子也没有辜负她!” 神和妖的孩子不是大善就是大恶,月白无比的相信她的孩子不会是那样糟糕的样子,她九死一生生下了孩子,也是在生下孩子的时候,无泯和涟若才知道,如果,神明是妖的曙光,就会有千回百转的机会。 正巧,月白是苍梧的好运,大战之中,苍梧魂散却没有消弭,婴孩出生,云杰毓秀,最纯洁的气息散落人间,就会聚起魂魄,苍梧的魂魄会重聚,他会在不久的将来,重返人间。 “我要是和月白说了,她定然是要日日盼着的,每天过得都不踏实,还是不说了吧,他们之间的事情,咱们就别管了,总之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无泯宠溺的摸了摸涟若的头, “好,听阿若的。不过,阿若,你可是很多天没有唤过我郎君了啊!” “你!” ………… 酡颜把画像拿回去的时候,庆忌看了好久,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停过, 酡颜笑着说,“就知道王兄会开心,这小娃娃,讨人欢喜的紧,若不是抽不开身,王兄应该亲自去看看的。” “是啊,等过了这两天,我怎么也得去看看!” 晨风也探头探脑的瞅着,她个头矮,被庆忌挡了个完全,庆忌抬手把她推到前面, “你想看就直说,以前只以为你是个小结巴,没想到你还是不是的哑巴?” 这毒舌,晨风看在舟舟的面子上,没有和他一般见识,忙问自己让酡颜捎去的礼物他喜不喜欢。 舟舟出生三个月,小脸白白胖胖的,一汪大眼睛和苍梧的眼眸如出一辙,很好看,三个月的孩子已经会爬了,月白并不敢把他一个人留在屋子里,院子里的红梅已经还如火如荼的开着,舟舟一个人在床上爬着,自己和自己玩的不亦乐乎,倒是开心,月白时不时的拿自己的手去搭舟舟的手, “舟舟啊,你要快点长大,我想找个时间带你回去见伯伯和姑姑,你也很想见他们吧?还有姨娘,你的若姨娘,就是那天抱着你的那个女子,她可是很厉害的。” “舟舟,我跟你说啊,你伯伯和爹爹眉宇间差不多,可两个人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你伯伯宽厚,可你爹爹,有时候很凶的!” 月白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就起身去开门,可门外并没有人,51唯美 “奇怪!” 本欲转身回去,可门外的小径上,被一簌一簌的红梅花点缀了一路,好像是在指引着她,她心上好奇,舟舟虽然小,可毕竟是神和妖的孩子,自小的神力还是有的,所以不会出什么事,月白也就安心的跟着那红梅小径一路走过去,沿途的霜雪落在月白的肩头,她只对红梅尽头的事物感兴趣,那曾经梦寐以求的雪景现在显得不足为奇。 她也不知道,尽头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对那红梅小径的尽头,有着莫大的兴趣。其实,生下舟舟之后她对新鲜的事物就没那么好奇了,可能孩子和苍梧让她成长了很多吧! 她沿着路一步一步的走,长裙摇曳,擦着地面梅香,霜雪簌簌,在红梅小径的尽头她看到了烈烈红衣,箭袖羽冠,很像那个她心里的人。 她从脚底往上看,眼泪在眼中打转,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再见,可当看到他的脸,才发现,他脸上带着银灰面具,她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苍梧!是你吗?” 那人不说话,也不抱她,只是敛下眸子,看了看她,沙哑着嗓子,说,“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月白打断,“好了,你别说话!” 月白抱着她的时候,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贪恋的怀抱,可当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沙哑的声音让她立马觉得他不是他,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呵住了他,她只希望刚刚是她听错了,月白很敏感,这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像苍梧,可就因为那声音有一点差别,她就全盘否定了他,她甚至都没有来的及仔细听,就断定他不是他,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那一天,她把头埋在那个人的怀里,贪恋的吸取着那熟悉的气味, 然后开口, “我知道你不是他,但是,请你原谅我的失态,请让我暂时把你当做我的丈夫,我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不待那人回答,月白就继续说道, “苍梧,你知道吗?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战场之上,我连道别都没来得及好好说。我们的孩子出生了,长的很想你,你说过要陪我看着人间雪景的,可你爽约了,我不怪你,我会替你看着人间景,我会好好照顾好舟舟。” 月白被渐台逼着喝药的时候没哭,生舟舟的时候没哭,现在却窝在一个和苍梧相似的人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月白的鼻子冻得红红的,甚是可爱,那人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启唇开口, “我的妻子要是这般抱着旁的人,我总是要生气的!你的丈夫那般大气吗?” 温吞的声音传来,还是有些沙哑,月白抬起头,看向他,充满怀疑, “你不让我说话,我可得为我的妻子守住贞洁,不然,她该不要我了。” 月白一把推开, “对不起,是我,不对!失礼了!” 那人轻笑,“替我把面具摘下来!” “啊!” 那红衣男子不再说话,而是直接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面具上送,带了胸膛处,那人放开了月白的手,月白把手绕道苍梧的脑后,解开了面具的绳子,面具掉落,倾世的容颜出现在月白眼前,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脸,是苍梧的样子,一分不差, 第三百三十九章:结局四 苍梧启唇轻笑, “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是我吗?” 苍梧魂散,好不容易聚起,就马不停蹄的来找她,因为魂魄刚刚聚起,还未调养,所以声音有些不同, 月白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苍梧,苍梧!”紧紧的抱着他,苍梧也收紧臂膀,似乎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红梅花落下,苍梧赶来赴约。 终究是一树红梅雪落,两方璧人重遇,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屋子里的舟舟睁着自己懵懂的眼睛,无辜的很,却又好奇的探寻着这个世界! 魔界中,庭花还照看着那绯净花田,自说自话,涟若和无泯时常来找她, “庭花!” 庭花回头,看见是涟若和无泯,轻笑道“呵呵,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涟若看着这一片花田,“庭花,你将绯净花照顾的很好啊!” “照顾的再好有什么用,自那一次开花后,就好似它从不会开花一样,枝叶常年青绿,可就是半点花骨朵也不见!” “你这般细心,他一定会知道的,放心吧,行舟一定会回来的!” “嗯,我一直都相信,哥哥他会回来的。我时常幻想着,他和我见面时的场景,他从绯净花中穿身而来,缓缓走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笑盈盈的说,庭花,哥哥回来了,或者,在某一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守在我床边,可无论哪一种,实现了就好,或者,哪怕他只是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我面前也可以。可是,不管哪一种,都没有实现。我照看这些花枝,是真的好想见他一面。” 涟若看着花田中失落的女孩子,心上也是难以言说,绯净花开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开放过,绯净花吊着庭花的心,让她时时刻刻都有希望,因为至少,这花枝这么多年都没有枯萎,也诛着庭花的心,它这么多年了,愣是没开花。 “庭花,凡事都要往远处看,不要伤心了!” 庭花抬起头,笑了笑,“我没有那么脆弱的,涟若,不用担心我,三百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几天吗?再说了,你都回来了,害怕绯净花不开吗?只是,钟行舟让我多等他一天,我想到的惩罚他擅自离开我的法子就越多,越稀奇古怪。无论怎么样,等我再见了他,就全部招呼在他身上!” “你怎么舍得!” “哈哈,我怎么不舍的了,他让我等这么久,又那么伤心,这都算是轻的了呢!涟若,你也得好好管教一下君上,要不然,以后,他可就要蹬鼻子上脸了,你就管不住他了!” 涟若听着庭花的话,“这,这是谁告诉你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这是我在坊间听到的,女人要在男人面前有威信才行!” 涟若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无泯的胸膛,压着声音,模仿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喂,小爷我有威信吗?”最新 话闭,涟若和庭花相视一笑,两人姑娘笑着,前仰后合。除了无泯,没有人注意到那绿油油的一片枝叶中,有花骨朵悄悄探出头,看来,魔界,再不久的将来,又要有一桩喜事了!有经验的凭渊又要忙碌起来了。 凭渊:我去,心头一万匹那啥奔腾而过。 ………… 涟若趁着无泯无事,拉着他到了人间,在人间,涟若倒也是肆无忌惮的一些,他们走在山林见,阳光穿过树叶间隙照射在幽林中, “郎君,你说,潇然会在何时何地降生,属于他的传奇的一生又是什么样的!司命说他的一生会很苦,是说他的生活条件苦,还是说他命运多舛?” 无泯拦腰把她抱住,“阿若,你当着我的面,提别的男人,真的好吗?你不怕我生气,然后欺负你吗?” 涟若立马变换脸色,狗腿子一般都讨好着,“郎君~,我只是一时口快,不提他,不提他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山林间的气息很好闻,是万物初生,生机勃勃的味道,途中,偶遇一医女,面容姣好,彬彬有礼,可涟若却盯着看了很久,无泯讪讪道, “你若是再看她,我便要吃醋了!” 涟若看向他,宠溺的笑道“她是个女子!” “不然你以为,她若是男子,你看这么久,我早就将他打一顿,扔去喂狗了。” 涟若无奈,无泯现在霸道的紧, “阿若,你可是瞧着她像了了?” 涟若眸光变化,不可相信,无泯笑笑,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笨了,脑子被你留在家了吗?你看不出来她的前身么?” 说着,自己的手覆上涟若的手,给她传递了灵力,让涟若可以看的更清楚,原来,她就是了了转世,原来了了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老天终究没有薄待他们。 涟若回头,满眼深情的说,“我带脑子做什么,以后只要带上你就够了!我有了你,就什么都有了。有你在身边时,我不用担心安全,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突然事件,因为你总能处理的很好,你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我很爱你,只因为你是你,郎君,我爱你!想和你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无泯没有料到涟若突如其来的表白,脸颊和耳朵微微泛红,将涟若揽进怀里,说, “很早之前,我就确定要和你长长久久,你反应的这般迟钝,属实该打!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的妻,也是唯一可以站在我左边,同我比肩的人!” 此后,山间嬉笑,四方游走,一切都很好。只是最让人心中牵挂不下的,是蕴文和傅云怀没有下辈子的一生,是真正的谢当轩和琉璃仙阿槿不能相守的一生。 经常会有人提起情爱,可情爱到底是什么?人人都活在三千丈红尘中,却最是看不透红尘,只有那些远离红尘的人能略微参透一点。可他们远离尘世烟火气,又怎么可能真正的懂呢!情爱这东西,谁说都是一番模样儿,千千万万人对情爱的感觉都不一样,谁又能说的准能呢! 不过是大梦一场,人生起承转合,都有命数,可我们该相信命数,却万万不可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