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 第一章快穿任务 【传输完毕,第一个世界《腹黑相爷娇宠妻》剧情即将开启】 随着一道机械的声音在衡芷脑海中响起,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是一片天青色软烟罗围成的纱帐,上面坠着精致的流苏,紫檀制成的床上镂空着繁复的花纹,处处透露着奢华。 为什么感觉周围这么熟悉?她不是死了吗? 她抬手揉了揉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本来是w站的一名全职吐槽up主,专门吐槽各种辣眼睛的玛丽苏言情小说,因为言语犀利,风格幽默,在w站也算小有名气。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录好视频,然后出去买眼药水洗眼睛,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被一辆闯红灯的车给撞了。 在她咽气的那一刻,她许下了这辈子最后一个愿望。 愿天堂没有玛丽苏言情小说。 就在她许完愿准备咽气的时候。一个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宿主,您好。我是去死吧狗血爱情,老娘只想搞事业系统。】 衡芷:“什么玩意儿?” 【在过去的大部分言情小说中,女主常常被描写成一个个没有脑子,依附男性存活的傻白甜。但随着女性的社会地位不断提高,这些形象已经不适合当今的网文市场,所以本系统应运而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天选之人进入玛丽苏言情小说中,改变女主的命运,将她们从那些狗血情爱中拯救出来,努力发展事业,树立独立自主拼事业的新女性形象。】 衡芷:“……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不过完成所有任务之后可以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呢亲,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不同意的话您现在就会立刻死翘翘呢。】 系统闻言画风突变。 衡芷:“……” 这踏马不就是传说中的霸王条款吗? 最后她在活命和辣眼睛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和系统签订了协议。 然后她就昏了过去,再次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第一个世界的记忆也已经传输进了她脑袋里。 衡芷一阵无语,怪不得熟悉,这不就是她最新吐槽完的那本小说吗? 女主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小姐温简月,男主顾子澈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但是因为父亲犯事儿被连累,家道中落。 在书中,女主爱上男主的原因十分简单,因为脸。 嫁给男主之后男主却把柔情全给了书中的恶毒女配,苏柔。 苏柔不断诬陷栽赃女主,而顾子澈永远站在苏柔身边。 后来苏柔怀孕,喝了女主送来的安胎药流产。 顾子澈知道后,让她在大雪中跪了一天一夜,从此落下了病根。 后来女主怀孕。 顾子澈难得温柔的喂她喝了安胎药,然后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她腿中流出。 再后面顾子澈为了皇位害了女主全家,行刑那天,女主终于醒悟,她病了好多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和离。 顾子澈有些惊讶,但没有同意。女主此时已经对顾子澈已经死心,再不肯看他,不与他说话,逮到机会就跑。 这时,顾子澈才发现,温简月在他心中的地位好像与别人不同。 于是开始慢慢改变对她的态度。 一顿火葬场之后,女主还是原谅了男主。 大结局是顾子澈带着女主去岳父岳母坟前磕头赎罪,然后三年抱俩。 衡芷非常痛苦地回顾了一下剧情,已经无力吐槽。 她当时看完这本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手机砸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 女主写的整个一个恋爱脑,心中只有自己对男主的那点小情爱,连家族都可以不顾,男主做什么都可以原谅。 大姐,到后面你全家都被男主害死了呀! 这都能he,作者的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而且到了后期男主追妻火葬场的时候,还没怎么呢,下面评论就是一阵心疼。 “够了够了,作者大大快让他们在一起吧,别虐了。” “呜呜呜,我的小心肝受不了了,男主对女主也太宠了吧,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衡芷:“……” 正当衡芷坐在床上怀疑人生的时候,一声惊呼传来:“姑爷……” 那女声还没说完,大门便“咣”的一声被人踹开。 衡芷吓了一跳,向左看去。 然后就看见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漆黑的长发头发用一根墨簪一丝不苟地束起,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庞。 这长相,这架势,应该就是男主了吧。 衡芷面上虽然一派淡定,但心中还是暗暗赞叹了一句。 怪不得能让女主一见钟情,确实帅。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色很淡,但唇峰凌厉有型,和他的人一样。 不过这也掩盖不了他是一个渣的事实。 对于渣男,衡芷从不留情。 刚想开口,一个穿着碧绿色裙装的少女慌慌张张地跟着跑了进来,挡在了衡芷的面前,声音颤抖道:“姑爷,您冷静,有话好好说,夫人她,也是好意。” 衡芷看着面前强撑着的少女,猜到了她的身份,应该是自己从尚书府带过来的贴身丫鬟云露。 就是还不知道男主这么生气是为哪般。 所以衡芷闭了嘴,想先听听事情经过。 “好意?”一声轻嗤从顾子澈的口中溢出,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的望向床上的女子。 顾子澈本以为会如往常一样看到温简月受伤的神情,然后慌里慌张的跑过来道歉。 可是今天温简月的眼中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等待着他的下文。 顾子澈眉头微敛,有些不适应。 “毒妇。”更恶毒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句句指责:“你明知柔儿除了我无人依靠,竟趁我不在赶她走,这等容人的心胸都无,哪配做一家主母。” 衡芷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一出应该就是原女主让苏柔走,最后反而被收了管家权吧。 衡芷弄明白之后,盈盈起身,站到了顾子澈面前,垂眸道:“夫君说的是,妾身善妒,确实不配管家,这管家权还请夫君收回。” 第二章渣男要用踹的 顾子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明明还是一样的低眉顺眼,为何感觉却不同了? 而一旁的丫鬟云露急得扯了扯她的袖子,干笑道:“夫人,您是不是病糊涂了?” 衡芷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然后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云露,莫胡说,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常事,而夫君院里除我只有一个柔娘子,夫君已经仁至义尽,我却要将柔娘子赶走,已是犯了七出的善妒,夫君今日没有赶我走,我只是交出管家权有什么要紧。” 顾子澈眼中的疑惑更深。 如果是往常,温简月难道不是应该拉着他哭哭啼啼的说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爱他吗? 今天怎么这么冷静? 虽然他今天来就是要收了她的管家权的,但是谁能想到她居然这样主动。 顾子澈只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屈。 他神情的变化都落在衡芷眼中。 衡芷笑了笑,对云露说道:“还不快去把账本和钥匙拿来。” 云露虽然十分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温简月的意思,最后还是去了。 很快府里的账本和钥匙便被拿了过来。 衡芷接过,稳稳的放到了顾子澈的怀里。 她抬眸,眼尾微挑,眸中笑意盈盈,比平时多了几分灵动,却又少了些什么。 顾子澈凝神细看,一时却探查不清。 衡芷垂下眸子,声音中带着悔意:“夫君,今日是妾身思虑不周,仅是交出管家权还不足以弥补所犯下的错,所以妾身打算自行禁足十五日,以表达对柔娘子的歉意。” 顾子澈今天一下朝回到家就见苏柔正在哭着收拾东西,一问才知道温简月竟然想趁他不在直接将她赶走。 顾子澈简直勃然大怒,因为苏柔身份低微,他不能娶她,让她为妾心中本已是怀了歉疚,现在自己的夫人居然以身份压她,将她像奴婢一样随意丢弃。 他本来想给温简月一点教训,没想到她自己却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他的一腔怒火就被这么莫名其妙的熄了。 “行,就这么办吧。”顾子澈冷声应道,然后抱着账本个钥匙甩袖走了出去。 见顾子澈走了,衡芷面上的笑立刻收了回来,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抬头,发现云露委屈又心疼地看着自己,眼眶通红,像只小白兔。 衡芷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云露向前走了几步,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恼怒:“小姐,您怎么能把管家权交出去呢,您可是顾府的主母,没了管家权……” 还没说完,云露的眼眶就红了。 书中云露对女主一直忠心耿耿,所以衡芷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心疼,笑着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小云露,我心中自有打算。” 云露明显不信,但还是挤出一个笑来点了点头。 心里有数就怪了,她家夫人每次遇见姑爷就跟失了智一样,能有什么打算。 但账本已经交出去了,还能怎么办。 她们家夫人估计很快就又成全京城的笑柄了。 不管家的当家主母。 衡芷知道她不信,但是也没法解释。 毕竟云露又不知道后面的剧情发展。 书中的温简月是大家闺秀,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理帐管家都有专人教习。 而且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也耳濡目染。 所以嫁过来之后,一直将顾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而苏柔只是一个从小被卖进清馆的歌女,唱曲儿勾人学的好,但哪有管家的本事。 所以顾子澈将管家之权交给苏柔没几天,顾家就乱了。 顾子澈这才发现他能心无旁骛的在外忙碌,是因为在温简月打理下家宅安宁。 所以管家权没几天就被还了回来。 本来对比之下顾子澈对温简月生了一丝好感。 但是温简月真的不争气,一拿到管家权就跑到了顾子澈那里哭哭啼啼地保证再也不会为难苏柔,还去和苏柔道了歉。 顾子澈心中的那丝好感因为她卑微的态度又没了。 衡芷心里叹了口气。 太容易得来的,真的没人会珍惜。 所以她刚刚又说了禁自己十五天足。 十五天顾家不会乱到不可收拾,也能让顾子澈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刚好她还能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天。 衡芷睡了个自然醒,这才心满意足地醒了过来。 一起床就有人给她穿衣梳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而云露的状态显然就没这么好了。 衡芷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一脸憔悴的样子。” 云露眼中闪过一丝不平,忧心忡忡地说道:“夫人,听说姑爷把管家权交给清梨苑了。” 清梨苑就是苏柔的住所。 衡芷从首饰匣中挑了一根簪子递给她,漫不经心道:“今天就戴这根吧。” 云露简直恨铁不成钢,难以置信道:“夫人,您就不生气吗?” 衡芷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管家这事儿费力不讨好还没人记得你的功劳,给就给了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露泪都要落下来了:“夫人,这是身为当家主母的权力呀,没了管家权,您是要让全上京的人看笑话的,这要是传到太太耳朵里,她还不得气死。” 衡芷闻言,轻嗤了一声:“你以为我的好夫君会让这件事传出去吗?这和他对外的人设可不符。” “人什么?”云露没听懂。 衡芷自知失言,岔开了话题:“对了云露,一会儿把我的陪嫁单子拿过来。” “嗯?”云露愣了一下,马上回道:“是。” 上好妆之后,衡芷起身,经过云露身旁时,轻声说道:“这家,没那么好当。” 云露听完,缓了一下,神色一喜:“夫人的意思是……” 衡芷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去拿陪嫁单子吧,顺便告诉外面的小厮,这些天院门守紧一些,谁来都不让进。” 云露点了点头,应声下去了。 很快陪嫁单子就被拿了过来。 衡芷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都是繁体。 第三章女主只想忙事业 衡芷在脑海中叫道:“系统。” 【在,宿主有什么事儿吗?】 衡芷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一沓纸,道:“能不能帮我翻译一下?看不懂。” 【好的。】 系统说完,衡芷眼前模糊了一瞬,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桌面,发现上面的字都变成了简体字。 “真智能。”衡芷赞叹道,然后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温家人对温简月是真的宠爱,这陪嫁够她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衡芷看完后流下了酸涩的泪水,她要是有这么多钱,还嫁什么人啊。 为这狗渣男天天受气,家破人亡真的不值得啊。 嫁妆里除了有金银细软,古董字画外,还有田地房产,庄园铺子。 可惜书中的温简月嫁过来之后光记得谈恋爱了,将心思都放在了顾家和顾子澈身上,不少将自己的嫁妆往里贴。 而且后来顾子澈在官场上需要人情往来,温简月还十分主动的把铺子庄园什么的给他,让他拿去卖。 不过现在既然衡芷继承了这个身子。,那她就绝不允许自己再往顾子澈身上贴一分一毫。 盘点完嫁妆之后,衡芷心里有了数。 之后的几天过得无比悠闲。 这天,衡芷让人将美人榻搬到了外面,自己躺在上面晒太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衡芷听见了顾子澈的声音,却没睁眼。 很快就听见了顾子澈咬牙切齿的声音。 “温简月,你让人拦我,这是顾府,你的院子我竟进不得了吗?” 衡芷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诧异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书中的温简月出嫁前本就有上京第一美人的称号,只是嫁过来之后不受宠爱,心中有怨,面上自然不得开怀。 之前顾子澈看到她时,她的脸上不是不加掩饰的爱慕,就是哭哭啼啼。 都让他厌烦。 然而今日的温简月却格外不同。 她今日未挽发髻,长发如瀑,披散于肩头,显得格外慵懒,眼尾微微勾起,带着几分少见的媚意。 顾子澈微怔。 只不过现在温简月看他时,眼中什么都没有了,一片空荡,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让人莫名不爽。 顾子澈将手中装着账本和钥匙的匣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冷声道:“我来将管家之权还于你。” 顾子澈说完,眼神向温简月那边微转,等待着她的反应。 她应当激动的想要过来与他亲近,然后乖巧认错,感激的收下他重新赋予她的权力。 顾子澈暗想道。 然而温简月连身都没有起,缓缓道:“这怎么行呢,夫君还是把管家之权收回吧,妾身确实不配掌家,而且妾身现在还在禁足中呢。” 顾子澈有些讶然的望向她,眼神一暗:“温简月,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衡芷抬起手指半遮面,故作惊讶的看向他:“夫君这是何意?刚刚小厮拦夫君,就是因为妾身已经和他们交代过,妾身要认真悔过,这十五天谁也不见,妾身实在没想到,夫君您会突然来我的院子。” 顾子澈眉头皱的更狠,干巴巴道:“禁足解了,从明天起你便可以外出了,这掌家之权还是归你。” 衡芷抬手扶了扶额头,装出一副娇弱的模样:“多谢夫君,只是妾身这两日身体不适,实在无力掌家,还请夫君再允我休息几天。” 顾子澈向前几步,温简月脸上虽然看不出病气,但是她软软地靠在美人榻上,眸子半阖,面上带着痛苦,还真有几分病了的样子。 顾子澈的心莫名软了一下,冷声道:“我一会儿请大夫来,你再休息几日。” “多谢夫君。”温简月仰头,冲他甜甜笑了一下,似春花盛放,美得不可方物。 顾子澈移开目光,起身离开了。 他一走,温简月面上的表情瞬间散了。 重新闭上了眼睛。 温简月又“病”了七日,这才好了起来。 等她踏出院子的时候,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衡芷也不会管家,但是她有温简月的记忆。 所以一切很快就回归了正常。 府里的下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老爷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把府里的管家权交给了歌女出身的柔娘子。 本来她就跋扈,只在顾子澈面前扮柔弱,现在更是趾高气扬,眼睛恨不得看到天上。 一天在外转几次,对府里的事情各种挑刺惩罚下人。 问题是对下人严厉能管事儿也行。 结果账本看不懂,开支弄不清。 没几天府里就乌烟瘴气的。 还好夫人重新管事儿了,不然之后的日子真没法想象。 衡芷将府里安排好之后,开始吩咐云露准备外出的事情。 她要去巡视一圈她的铺子庄园,看看运行状况,然后再看看可以投资些什么,毕竟自己的主要任务还是发展事业,将来离开顾子澈的时候才有底气。 第二天一早,她刚一起来,就听云露说,柔娘子来了。 衡芷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让她先等会儿。” 说完,起身慢悠悠的洗漱。 等苏柔见到衡芷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衡芷一进门,就看见苏柔正一脸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见她来了,脸上的表情微收,语气中带着不满:“见姐姐一面可真难呢。” 衡芷坐到了上位,笑着回道:“我见妹妹一面也不容易啊,我进府以来,这还是妹妹第一次给我请安吧。” 苏柔握着丝帕的手指收紧,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凭什么?只不过是她出身更好而已,就能嫁与顾郎为妻,可是顾郎喜欢的明明是她。 正是因为顾子澈的偏爱,所以她才敢不将温简月放在眼里。 她刚嫁进来的时候,本该是向她请安的,但是只因为她缩在顾子澈的怀里。说了句怕被为难,顾子澈便免了她的请安。 你看,顾郎的心中只有她。 甚至前段时间还将管家权交给了她。 但可恨的是,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她又怎么会。 这几天苏柔能感觉到顾子澈对温简月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提到她的次数多了。 第四章这男主脑子有坑 甚至还恢复了她的请安,让她多和夫人学学。 学?学什么?她温简月有什么值得她学的。 不过温简月今日这么怠慢自己,晚上又有苦可向顾郎诉了。 “姐姐这是在怪我之前不常来请安了。”苏柔说着,用手帕遮住了脸,一副羞涩的模样,眼中的笑意加深,嗔怪道:“都是顾郎,他念着我晚上伺候的辛苦,请安的时辰又太早,这才免了我的请安的。” 这话就带刺了。 顾子澈确实常去苏柔那里,要么就是在书房,来温简月这里的日子,掰着手指都能数清。 一旁的云露涨红了脸,恨不得啐苏柔一口。 这女的怎这么不要脸,这等事情也拿到面上说,果然是下贱蹄子没教养。 衡芷拿起茶盏,低头抿了一口茶,问道:“既然请安都免了,妹妹今儿个来是为什么呢?” 苏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笑道:“前几日姐姐病了,妾暂代姐姐管家,结果发现着实不易,姐姐平日里实在辛苦,妹妹无能,不能替姐姐分忧,心中深觉不安,所以想着多来和姐姐学学,好减轻一些姐姐的负担。” 衡芷闻言,面色冷冷的,转头斜了她一眼:“妹妹想跟我学管家。” 苏柔点了点头,既然顾郎让他跟着温简月学,那不如就学点有用的。 衡芷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 “妹妹学了也无处用,何苦花这功夫。” 苏柔闻言,面色也冷了下来:“姐姐这是何意?” 衡芷转头看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字面之意,妹妹只是一个妾,似乎没有摆正你的身份。” 苏柔面上彻底挂不住了,她本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这下爆发了出来:“温简月,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是妻又怎样,不是照样得不到顾郎的心。” 衡芷挑了挑眉:“你得到顾子澈的心又怎样,你不照样是个妾,上不得台面。” “你……” 衡芷皱眉,刚准备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顾子澈的声音:“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苏柔一见顾子澈来了,面上的表情瞬间变了,眼中的泪水渐渐溢了出来,显得格外委屈。 “顾郎。”苏柔刚喊了一句,眼泪就下来了。 然后走到顾子澈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哀怨的望向居于正坐的衡芷,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顾子澈问道:“怎么了?” 苏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反而是一直跟在她身旁的贴身丫鬟水桃站出来说道:“老爷,您可要为小姐做主啊。” 顾子澈看了衡芷一眼,只见她依旧端坐在那里,似乎没看见他过来一般,也没有张嘴想要解释。 心中的异样更重,语气不由重了些,对水桃喝道:“说。” 水桃身子抖了一下,忙说道:“老爷,小姐今日特意早起给夫人请安,然而夫人却足足让小姐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才姗姗来迟,后来小姐说想和夫人学管家,夫人却辱骂小姐只是个妾,根本不配。” 苏柔瞬间委屈得更狠,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手指紧紧攥着顾子澈的衣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只见她抽抽搭搭的说道:“妾自知身份低微,可夫人也不必这样折辱,妾本是一片好意,想为夫人分忧而已。” 顾子澈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缓了声音:“好了,别哭了。” 说完,转身看向衡芷,语气冰冷:“温简月,你为何如此狠毒?” 衡芷刚刚一直垂眸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出声反驳,现在见顾子澈问道自己了,这才抬起头来。 只不过她的眼神比顾子澈的还冷,似乎含着冰。 她坐直了身体,目光与顾子澈撞在一起。 “狠毒?”衡芷的语气很是疑惑:“夫君,我怎么就狠毒了?” 她站起身来,一步步向他走来。 “当初不是你怕我为难她,所以免了她的请安,我有说过什么吗?今日她突然过来,我难道不应该准备一下?而且我说的不对吗?上京哪家的妾需要和主母学习掌家?” 顾子澈一时语塞。 “那你也不该辱骂她!”顾子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呵,辱骂?说话重了一些就是辱骂了?顾郎,你的心也太偏了吧。” 衡芷冷冷地扫了苏柔一眼。 不知为何,苏柔竟觉得有些发寒。 这真的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人软心善的温简月吗? 衡芷伸手指着自己,指尖微微颤抖:“顾子澈,我才是顾家的主母,苏柔身为一个妾,可以不向我请安,可以在我这里放肆,可以让我教她管家,我说她一句,都不可以了吗?” 顾子澈看着她颤抖的指尖,心中仿佛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不痛,却有些难受,连她对自己直呼其名也忽视了。 顾子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干巴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衡芷勾了勾唇角,带着嘲讽:“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喜欢苏柔,所以我对她已经够容忍了,你却非要将她送到我面前恶心我,顾子澈,你既然这样想让她上位,不如我们和离,你娶她。” 顾子澈震惊地望着她,难以置信道:“和离?!” 他心中早就知道他和温简月迟早会和离,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她提出来的。 心中除了震惊外,居然还有一丝恐慌和事情在逐渐脱离他掌控的恐惧。 “不可能!”顾子澈立刻说道。 “怎么,你还要休了我?”衡芷反问道。 顾子澈手拳紧握,带着怒意:“不和离也不休妻。” 衡芷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又不喜欢我,何必互相折磨。” 顾子澈没有说话,原因多么明晰,他还要温尚书的支持。 然而不知为何,心中却在听到她的话后,多了一丝不舍。 顾子澈望向不远处的温简月。 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往日的眷恋与爱慕。 可是什么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突然就不喜欢自己了? 温简月对他的爱那么浓烈,怎么会? 顾子澈想到这儿,上前一步握住温简月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 第五章剧情变化来的太快 衡芷吓了一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冷冷的看向他。 顾子澈的神色太奇怪了,就在衡芷担心他会不会突然给自己一巴掌的时候,顾子澈突然松开了她,然后甩袖向外走去。 衡芷有些懵。 苏柔也有些懵。 刚刚温简月提出和离的时候她差点冲过去替顾子澈答应。 她以为顾子澈肯定会同意。 毕竟他那么讨厌温简月。 谁知道他居然拒绝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顾子澈经过她的身边,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走。” 苏柔:“啊……是。” 他们走后,衡芷转身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说了半天,都口渴了。 一转身却发现云露眼眶红了。 看的衡芷一愣,忙问道:“怎么了?” 云露扯着袖子擦了擦眼泪,激动道:“小姐,你终于想通了。你这么好,为什么非要喜欢姑爷呢,他对你真的不好。” 衡芷感动地摸了摸她的头:“傻云露,别哭了,我们出发吧,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今晚该回来晚了。” “好。”云露应道。 衡芷收拾好了东西,便向外走去,她第一个要巡视的就是她名下的首饰店。 这家首饰店叫紫盈阁,是她手里最赚钱的铺子了。 位于上京最繁华的街道中央,里面的首饰每一件都是珍品,专门供给上京的贵人。 衡芷一踏进门,便有人迎了过来。 掌柜正在给人介绍新上的步摇,一见她来了,立刻走了过来,惊讶道:“小……夫人您来了。” 这里的掌柜是她母亲的心腹,因此认识她。 衡芷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他,笑道:“莫叔。” 掌柜一听,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摆了摆手道:“夫人。这可不敢当,不敢当。” 掌柜虽然知道紫盈阁现在是温简月的陪嫁,但她成亲后从来也没看过,今日突然来了,不免有些惊奇。 “夫人,您今天来是?”掌柜问道。 衡芷随意地四处走着:“没事儿,就是来看看。” 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虽然一般铺子的掌柜都是自己人,但是也得定期转转看看。 不然久了,难免有人生异心。 但是夫人不来,他也不可能去顾府特意找她。 今日见夫人终于开始关心这些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于是专心为衡芷介绍起来。 衡芷问了一下店里的情况,又看了一遍账本,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家店的盈利一直是最高的,因此衡芷很是重视。 看完正准备走时,突然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来到掌柜面前说道:“莫掌柜,我家夫人让我来问问,最近镯子可有上新?” 莫掌柜一听,摇了摇头:“杨柳丫头,还没呢,你回去告诉伯爵夫人,等新一批做好了,我亲自去给夫人送过去。” “好。” 衡芷望着杨柳的背影,转头对着莫掌柜问道:“莫叔,咱们店上新的时间一直不固定吗?” 莫掌柜点了点头:“这金银玉器每一件都是精细活,难说。” 衡芷想了想说道:“下次匠人那边做好一件之后,先不要往店里送,可以攒成一批,在固定的时间松开开售,时间固定了,才能让买家慢慢形成习惯。” 莫掌柜闻言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有道理。” “而且松来之后先不急着在店里卖,可以送至各家熟客家中,供她们先挑选,买珍宝首饰的,除了佩戴,还图一个身份。” 莫掌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夫人说的是,我马上就吩咐下去。” “嗯。”衡芷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上了马车,云露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夫人,没想到您还有经商才能啊!” 衡芷瞥了她一眼:“瞧不起谁呢。” 其实这不过就是现在卖奢侈品的套路嘛。 温简月手里的铺子多且杂,距离也不近,因此一天时间也只去了三家。 而且也不是每一家的掌柜都像莫掌柜那么好说话,第三家布庄的掌柜格外难缠,衡芷与他勾心斗角了一下午。 这一天下来真累。 衡芷现在只想回去泡个澡然后睡觉。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刚一进门,就见顾子澈坐在她的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神色淡淡地说道:“回来了。” 衡芷:??? 走错了吧。 衡芷虽然心中惊讶,但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脸上挤出一个假笑,嗔怪道:“夫君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妾身也好准备一下。” 顾子澈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好转,他放下书,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你今日去哪了?” 衡芷见他这样的态度,嘴角的笑也淡了下来,一边在梳妆镜前坐下,示意云露给她卸妆,一边不冷不热地说道:“巡查了手里的几间铺子。”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让云露卸妆。 顾子澈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涌出阵阵怒火。 今天早上苏柔拉着他回了清梨苑之后,哭哭啼啼了一整个上午,原来他看见苏柔落泪,每次都心疼的不得了,总会想方设法地哄她。 但今天他却觉得有些聒噪。 看着浓妆艳抹的苏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的妆花成一团,他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淡淡的厌恶。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早上的温简月。 妆容得当,仪态大方,不卑不亢地站在他的面前,说出口的话掷地有声。 顾子澈承认自己那时愣怔了一瞬,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温简月吗? 那个总是喜欢缠着他,对着他姿态可以低到尘埃中的温简月。 仿佛变了个人一样,顾子澈心里想。 他今儿没心思哄苏柔,随意敷衍了几句便去了书房。 为了打发时间,他拿了新得的白玉透雕狼毫在宣纸上练字。 然而心不在焉,来来回回几遍,一个可入目的也没有。 顾子澈烦躁地将笔撂下,拿起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砸了出去。 中午有丫鬟进来问他在哪用膳,鬼使神差一般,他说:“去栖月阁。” 说完之后,他与丫鬟俱是一愣。 第六章这不是丢他的脸么 丫鬟自然不会说什么,应了个“是”就退下了。 顾子澈站起身来,放下了手中的书,心中突然松快了一瞬。 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绷着一张脸,踏进了温简月的院子。 然后他得知,他早上一走,温简月便出去视察自己名下的庄子铺子,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顾子澈面上立刻显露出几分不快,早上对她产生的那份莫名的好感瞬间又败了个干净。 明明已嫁为人妇,怎能轻易出去抛头露面,这不是丢他的脸吗? 顾子澈越想越不高兴,便在这儿坐了下来,专门等温简月回来,结果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而且回来之后连句解释都没有,顾子澈只觉得恼火更甚。 “温简月。”顾子澈咬牙道。 云露刚帮她卸完妆,散了头发,正要起身去打水,听见这咬牙切齿的一声,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啊,姑爷不会要动手吧。 衡芷倒是不在意,给云露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云露只好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见门关上了,衡芷这才转过身,直视着顾子澈,问道:“夫君有什么事儿吗?” 顾子澈将手中的书一甩,丢到了她的脚边。 衡芷低头一看,是一本《女诫》。 “你出阁前难道未曾学习过吗?” 衡芷:“……”她还真没有。 虽然没看过,但也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她犯了《女诫》里的哪一条。 于是衡芷俯身,将书捡了起来,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漫不经心地放到了桌上,淡淡道:“夫君这是何意?” 顾子澈看着她,厉声说道:“温简月,你已嫁为人妇,怎可轻易外出抛头露面?我顾家是养不起你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衡芷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自然不以为意,但现在毕竟时代不同,所以她还是解释道:“妾身知道,所以出门便上轿撵,见人以纱覆面,并未让人窥见容貌。” 顾子澈闻言,神色这才好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带着不满:“今后轻易不要外出,惹人笑话。” 两人的观念不一样,衡芷知道自己没法和他讲什么自由平等,所以表面上答应了,至于今后做不做,反正腿长在她身上。 见温简月的态度还算好,顾子澈的脸上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衡芷敛眸,掩住里面的疑惑,慢慢走了过去,刚走进,就见顾子澈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身边。 衡芷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强忍着别扭,喊了一句:“夫君?” “嗯。”顾子澈的语气和缓了下来,突然关心地问道:“巡查了一天,累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衡芷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累。”衡芷回道。 顾子澈:“……” 顾子澈没有继续,而是转了个弯开始问她手下的铺子和庄子。 衡芷心中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真假参半的回了几句,然后就听顾子澈说道:“夫人是千金之躯,从小便被岳父岳母娇养,如今嫁与我为妇,岂能在我这里受苦,巡庄查铺太过辛苦,夫人不如将它们交于为夫,为夫代夫人管理,是所得利润,依旧是夫人的。” 衡芷听完,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心里却已经破口大骂。 要不是不想太崩人设,她现在都想跳起来打人了。 她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要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夫人,平日里怎么没见叫的这么亲热啊。 而且说的好听,代管,等这些东西到了顾子澈手里,她还能要的回来吗?况且说什么利润还是她的,铺子到了顾子澈手里,有多少利润她怎么知道? 她记得在书中是因为顾子澈在官场上需要人情往来,有一段时间一直在温简月面前唉声叹气,温简月这才把嫁妆大方地给了他。 她本来还想着等剧情进展到那时候,顾子澈在他这儿把嗓子叹哑了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结果怎么到她这儿直接张口要了呢? 衡芷心里冷笑一声,但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眼中满满的深情:“原来夫君这样关心我……”的财产。 她柔声说道。 顾子澈看着衡芷的神情,便知这事成了。 他就知道,温简月对他的感情怎么可能短短几日便消失殆尽。 顾子澈看着他熟悉的,温简修痴恋的眼神,不由想起了今天早上她的样子。 果然只是错觉而已。 顾子澈抬手抚了抚她的侧颊,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我们是夫妻,自然是一体。” 衡芷听的直想冷笑,面上却附和道:“夫君说的是,你我夫妻,自然该是一体的。” 然而下一秒,话锋却一转:“只是母亲给我的庄子铺子,下面管着的都是母亲的心腹,他们跟着温家多年,只,认,旧主,不,认,生,人。”衡芷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后。 说完,满脸的担忧地看向顾子澈:“我担心夫君管不住。” 不待顾子澈开口,她继续说道:“而且夫君想要我的嫁妆,直说便可,我人都是夫君的了,自然没什么话说,但万一传到了外面,有心人说夫君吃软饭,那夫君的面子……” 顾子澈这样说本就是给他的行为盖上了一层遮羞布,但没想到温简月会这样直白赤裸,直接一把撕破,堵的他哑口无言。 温简月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再坚持要便真成了贪占妻子嫁妆的人。 小门小户的男人都不能占要妻子的嫁妆,更何况是他这样为官读书的人。 顾子澈脸上挂不住,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咬牙道:“原来你竟这样想我。” 温简月满脸无辜,懵懂地问道:“啊?妾身说错了吗?” 顾子澈气的脸色发白,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大门被他摔的震天响,吓得一直守在门外的云露心底一颤。 见顾子澈走了,云露赶忙跑了进来,拉着她上下打量,心有余悸道:“夫人,您没事儿吧,姑爷没打您吧。” 第七章姑爷没打扰你吧 此时没了外人,温简月懒得再装,打了个哈欠,不屑道:“放心吧,他还要我父亲的支持,怎么敢动我。” 云露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顾子澈刚刚的模样,云露有些担心:“夫人,姑爷他……” 衡芷累了一天,实在没心情再管这些,于是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去打水,赶快洗漱一下便睡吧,我困了。” 云露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道:“是。” 顾子澈的目的被衡芷戳穿后似乎恼羞成怒,一连几天也没再来过栖月阁。 衡芷简直求之不得,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巡完了所有的铺子庄子,将手下的产业彻底摸了一遍。 接下来的几天,便开始根据自己这些天巡查时看到的情况,以及历年的收支账目对每一个铺子都做出了评估与规划。 这天,她正在写慕雪斋的改进方案,云露突然进来对她说:“小姐,柔娘子来了。” 温简月抬眸,有些诧异道:“她来干什么?” 这段时间她忙着手中的事,因此又免了苏柔的请安,私心里她并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和苏柔宅斗,只想安安静静地赚钱。 前段时间还挺上道的,一直没有出现过,今儿怎么突然来了? “柔娘子只说许久未见夫人,想来给您请安。” 衡芷闻言,笑容带了几丝玩味,一边放下笔,一边起身说道:“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来到正厅,苏柔已经坐在那儿了。 见她来了,笑盈盈地又喝了一口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给她行了礼:“见过姐姐。” “妹妹客气。”衡芷说着,走到了主位坐下。 与前几日相比,今日的苏柔打扮的十分贵气,头上插着足金的金步摇,手上戴着的是鸡血玉,衣服明显是新制的,裙摆处用金线绣着大片的牡丹花,处处透露着土豪的气息。 衡芷挑了挑眉,心里猜测莫非是顾子澈让她来的,用苏柔的穿衣打扮来向她说明顾家有的是钱,并不在意她的嫁妆? 应该不会吧,顾子澈再怎么说也是男主,审美应该还是有的吧。 尚且不知来意,因此温简月只是低头品着茶,等着苏柔开口。 果然,苏柔最先忍不住。 “姐姐,这么些日子都未来向姐姐请过安,妹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哪里的话。”衡芷轻轻放下茶盏,头也不抬道:“你之前也不常来啊。” 苏柔神色一凝,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姐姐莫怪,妹妹实在是不得闲,这些日子顾郎也不知是怎么了?夜夜宿在我哪里,白日里也常常纠缠,我呀,差点应付不过来。” 她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然后冲身后的丫鬟水桃摆了摆手。 水桃立刻端着一个匣子走上前来。 “昨儿个顾郎又送我了一只金步摇,我已经有了许多支了,这不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姐姐,给姐姐送了过来。” 衡芷明白了,原来是到她这儿耀武扬威的。 衡芷有些心疼地抬起头望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自信到温简月面前炫耀的。 原来这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的原型吗? 如果是宠爱,现在的她根本不屑。 如果是钱财,那可真就更加是笑可笑了,顾家尚且眼红自己的嫁妆,苏柔一个仰赖夫家生存的妾室在温简月面前完全不够看的话。 不过,送上门的钱财为何不要,衡芷给云露递了个眼色。 云露立刻上前接了过来,将匣子递给了衡芷。 衡芷伸出染着丹蔻的手指轻轻在金步摇上划了一下。淡淡地说道:“那就多谢妹妹了。” 说完,转手便将匣子递给了云露,漫不经心道:“赏你了。” 她的话音一落,苏柔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站起身来:“温简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衡芷淡淡地看着她:“妹妹不是已经把东西送给我了,怎么处置应该是我的事吧。” 苏柔气的指尖都在颤抖:“你居然,居然把我送你的东西随意送给一个下人。” 衡芷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她站起身来,缓缓道:“下人?难道你不是吗?” 苏柔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身子向后晃了一下,幸好水桃及时扶住,她才没有向后倒去。 水桃看着苏柔的模样,吓坏了,连忙拍着苏柔的背给她顺气。 “娘子,你莫气着了,你现在可怀着身子呢。” 水桃的声音很大,似乎在说给谁听一般。 云露的脸色瞬间变了,忙看向衡芷。 衡芷却还是之前那副神色,只是眉头微皱。 看来书中的第一个大转折要来了,苏柔怀孕,但这个孩子没有生下来,她自己流掉了,却推到了温简月的身上试图搬倒她。 最后顾子澈让温简月“血债血偿”,喂她喝下了堕胎药。 这边的衡芷还在凝神思索,那边的苏柔则已经恢复了元气。 对,这才是她这次来的目的。 她知道温简月有多喜欢顾子澈,也知道她入府到现在还未生下一子,这是她心中的隐痛。 所以苏柔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坐下,得意洋洋地望向温简月,道:“哎,瞧我这记性,若不是水桃提起,我都忘了,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啊,顾郎又该心疼了。” 衡芷垂眸,语气十分平静:“没错,妹妹合该好好养胎,争取一举夺男,为顾家延续香火。” “妹妹谨遵姐姐教诲。”苏柔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讽:“姐姐入府这么多年,按理说也该有了,可不能输给妹妹啊。” 衡芷心里有些无语,这是比赛吗?比着生。 看着她气焰嚣张的模样,衡芷决定帮她降降火。 只见她拿起一旁的茶盏,将面上的茶叶吹散,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这才说道:“不急,等妹妹生了,记到我名下也是一样的。” 她的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苏柔面上的笑容僵了下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胡说什么呢?” 衡芷不解地看着她:“我怎么胡说了?妾室的孩子出生后不都放在嫡母跟前教养吗?” 第八章在我面前谈教养 虽然这本文里没有提过这个,但是她看过的小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古言里十个有八个都是这样的,所以衡芷便大着胆子开了口。 现在一看苏柔的面色,她的心便放了下来,这个朝代也不例外。 于是放心大胆地继续说道:“妹妹姿容俱佳,深受顾郎喜爱,讨人欢心自然是好手,但教养孩子就不一定了,还是放在我这里稳妥一些。” “不可能!”苏柔也懒得装下去,狠狠地瞪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衡芷神色淡淡:“我这也是为了孩子好,若孩子跟着你,女子只能找个读书人随便配了,男子只能困于一室之内,无人结交,到时候最好也不过是分一些财产另立门户,紧紧巴巴地过日子,可若在我名下,便大不一样了。” 苏柔想反驳,但又明知她说的是对的,又气又急,肚子隐隐作痛。 她站起身来,走到衡芷面前,眼神中带着狠戾与决绝:“我说了不可能,温简月,你不就仗着,仗着……别打我孩子的主意,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咬着牙说完,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刚踏出栖月院,苏柔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恼怒地低声骂道:“贱人,贱人。” 一旁的水桃听了,忙向四周望了望,见没人,劝道:“娘子,快别说了,祸从口出。” 苏柔恨恨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气不过,她居然想夺我的孩子,呸,自己生不出就想要别人的,不要脸。” 水桃忙拍着她的背细细安抚。 好一会儿,苏柔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 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她明明是来气温简月的,怎么最后被她给气着了。 苏柔觉得有些不对。 之前温简修明明是柔柔弱弱的,甚至有些讨好着她,现在怎么这么硬气。 而且前段时间连顾子澈也敢激怒。 虽然顾子澈什么也没说,但大半夜突然从栖月阁过来,一过来拉着她便泄了好几次火,明显心情不好的样子。 看来之前是小瞧她了。 正想着,水桃突然敲门进来,冲她说道:“娘子,爷回来了。” 苏柔一听,立刻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拧了一把,眼眶瞬间红了。 顾子澈一进门,就看到苏柔抬手匆匆擦了擦眼泪,然后强装出一个笑,向他走来。 顾子澈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摇了摇头。 一旁的水桃见状,忙委屈道:“是夫人……”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柔喝断:“水桃!” 顾子澈的眉头皱了起来,对着水桃说道:“继续说。” “是。”水桃瑟缩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几日爷赏了娘子许多宝贝儿,娘子觉得有些东西太过珍贵,她戴着怕惹人笑,便送去给了夫人,结果……” 水桃说着,声音便哽咽了:“夫人当着娘子的面把金步摇赏给了下人,说这东西只配下人用,不仅如此,得知娘子有了身孕,夫人直接便说,孩子出生了要记在她名下养着,娘子不愿但又不能争辩,这才一个人回来哭了许久。” 顾子澈听完,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手中刚拿起的青花瓷茶杯透着凉意,让他觉得浑身都浸满了冰,顾子澈转身,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水桃吓了一跳,忙捂着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苏柔看着顾子澈铁青的脸色,止住了哭泣,一边慢慢拭泪一边说道:“其实妾也明白,夫人出身高贵,端庄淑雅,自然是比我这个歌女更适合教养孩子,但母子连心,妾实在是舍不得孩子,这才没忍住落了泪。” 顾子澈没有看她,眸色沉沉。 他并非是因为这生的气,其实按他的意思,孩子交给温简月抚养并没什么不好。 苏柔虽然是生母,但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他迟早会扳倒温家,因此温简月绝不会有他的孩子,那么定然会悉心教养苏柔的孩子,两全其美。 他气的是,温简月竟然把他的赏赐直接给下人。 她这摆明了是在打他的脸。 温简月果然从未瞧得起他。 顾子澈想着,隐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攥起。 总有一天,没人再会敢瞧不起他。 苏柔在一旁哭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有些讪讪地擦干了眼泪,偷偷打量着顾子澈的神色。 最近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顾子澈了,他人明明就在她身边,心却突然隔了距离。 “顾郎?”苏柔柔声叫道。 顾子澈冷冷淡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敷衍道:“孩子先生下来再说。” 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苏柔看着他的背影,细嫩的手指紧紧攥住桌角,几乎要扣出血来。 “娘子?”水桃有些担忧地叫道。 “出去。”苏柔冷声道。 “是。” 第二天水桃进来的时候,发现苏柔静静地靠在床上,面色苍白,显然一夜未睡的模样。 水桃担忧地叫道:“娘子,你还好吗?” 苏柔闻声转过头来,漆黑的眸子里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她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好,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了。” 水桃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娘子,我去请大夫看看吧。” 苏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大夫,而是……” 此后,顾子澈许久都没有再踏进过温简月的栖月阁,偶尔碰见时也是直接与她擦肩而过,似乎在赌气一般。 衡芷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乐得清闲。她哪里招惹他了。 以前看小说时只觉得女主讨厌,现在看来,男主也有些不正常。 她太难了。 当然毕竟,她最近一直在忙开源米店的事儿,衡芷也并没什么功夫理他。 她最近一直在忙开源米店的事儿。 开源米店是她十分重视的一家铺子,毕竟民以食为天,什么店倒闭米店都不会倒闭,而且收入也十分的稳定。 这是温简月十分满意的一点,但也是她不满意的一点。 米店虽然稳,但是粮价透明,利润并不多,加上伙计,损耗等等,一个月的净利润十分有限。 所以这段时间温简月一直在做种种尝试。 第九章指桑骂槐 其实说是种种尝试无非也就是那几种办法。 要么将商品做的与众不同,提高价钱,要么降低成本。 节流不如开源,降低成本虽可行,但并非长远之计。 所以温简月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才能把自己店里的米做的与众不同,从而提高价钱。 这日她刚从米铺回来,就听府里传来消息,老太太来了。 顾名思义,老太太就是顾子澈的母亲。 她在原著中出场不多,但基调就是恶婆婆。 衡芷叹了口气,反正在这本文里,就没一个配角是跟她对付的。 穿过中庭,来到大堂,还未进屋,便听见里面传来顾老夫人和苏柔的声音。 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笑的十分欢畅。 但当她一进来,两人的笑声便立刻止住了,仿佛被人突然掐断了一般。 苏柔见她来了,笑盈盈地准备起身行礼。 还没站起来就被顾老夫人一把按住:“你有身子,快快坐下,别有什么闪失。” “多谢老夫人疼爱。”苏柔笑的温婉娇俏。 “那是自然,疼你不就是疼我孙子,真好,这么多年了,终于把我的大孙子盼来了,不枉我在家里整日吃斋念佛为你们祈福。争气,真是争气。不像我院子里的某些鸡,整日仰着脖子咯咯叫,就是不下蛋,也不知养它们来干什么。” 衡芷挑了挑眉,这指桑骂槐可真是够明显的。 古人对于孝字看的重,因此衡芷也没顶撞,做up主这么多年,她什么难听的没听过,因此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 正准备自顾自坐下,就听顾老太太问道:“你去哪了?” 衡芷止住了脚步,行了个礼,回道:“见过母亲,儿媳名下的铺子出了些问题,便去解决了一下。” 顾老夫人嗤笑一声:“你去解决,你去解决什么?你一个妇人家出去抛头露面这算怎么回事儿?是嫌我顾家养不起你吗?你们温家不是向来自诩书香门第,怎么也干起了这下三滥的事儿,一天到晚心不放在正事儿上,你入我顾家多久了?怎么一男半女都没怀上?还不如一个妾。” 苏柔闻言,面上还维持着笑,握着丝帕的指尖瞬间攥紧。 衡芷静静地等顾老夫人发完一通威风,这才开口道:“母亲说的是,只是这生孩子的事是夫妻两人的事,夫君不常来,我也没办法。” 顾老夫人道:“你没办法!你男人不来你不会去找他吗?夫君是主,你当然应该尊着他,顺着他,哄着他,就你那一天天清高的架子,我看着也没趣,更何况是子澈。” 顾老夫人与顾老爷并非门当户对,当年顾家落难,穷困潦倒,与顾老夫人家为邻,顾老夫人对他日久生了情,虽然当年顾家还未复起,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顾老太爷,咬着牙供他读书中了进士,后来顾老爷才一路高升。 顾老爷也是个有情有义的,这辈子就娶了她一个。 顾老夫人这一生过得也算滋润,就是没什么文化和见识。因为,言语粗鄙了些。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温简月瞧不起她,再加上温简月一直没能给顾家传宗接代,顾老夫人因此对她的态度很是恶劣。 不过她老太太平日里不住在这儿,顾老爷病逝后她就一个人搬回了乡下,只是,觉得还是那住着自在。 偶尔回来几次。 因为不常见面,所以两人面子上都还过得去,但这次不知为何,顾老夫人一点情面也不给温简月留。 衡芷很不适应这套“大男子夫为妻纲”的理论,但想想她们终究又没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被封建思想迫害的可怜人无法沟通,所以强忍着恶心并没有多争执,只淡淡地说说道:“心不在,费再多力也是白搭。” 顾老夫人一听,一巴掌拍在了案上:“费力?你费什么力了?我可是听说了,你这段时间在家可威风坏了,把夫君半夜气出去,整日不着家,在外抛头露面,在内耀武扬威,这就是你的家学渊源吗?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老夫人越说越怒:“子澈今年二十有二了,连个嫡子都没有,这就是你的失职,长得好有什么用,不会下蛋一切都是白搭,我告诉你,你已经犯了七出,我现在就能让子澈休了你。” 衡芷一听,简直求之不得。 您可赶快休了我让我走吧,谁愿意天天呆在这儿啊! 于是她淡淡地抬眼,语气平静道:“那就请母亲让夫君休了我吧。” 她的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老夫人气的用手指着她,刚想说什么,瞥了她身后的顾子澈,一脸气愤地说道:“你听见了吧!你听见了吧!你这书香门第的好媳妇!” 衡芷闻言转过身,只见顾子澈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他今日穿了件青色外衫,更显得身长玉立,只是面色阴沉,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上,顾子澈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听见了。” 说完,走上前去,坐到了顾老夫人的旁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地说道:“我们近日闹了别扭,她在说气话。” 温简月:“……”我没有。 顾老夫人冷嗤一声:“闹别扭?她有什么资格闹别扭?连孩子都生不下一个,我要是她早就投河自尽了,还有闹别扭。”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顾子澈说着,转头看了苏柔一眼:“等柔儿的孩子出生,挂在她名下不就好了。” 顾老夫人闻言,冷笑了几声,但也没反对。 苏柔闻言,面上的笑瞬间挂不住了。 那日温简月的话虽然狠,但也让她认清了现实,给人为妾不仅她没有出路,她的孩子也是。 为了孩子,她必须成为顾夫人。 她本想依靠顾子澈,但那天他的态度实在让人心凉,所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把怀孕的消息传到老夫人那里,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温简月。 只要自己讨好她,说不定她会站在自己这边。 没想到她也是这样的态度。 那她把孩子生下来还有何意义。 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既然如此…… 苏柔的手轻轻抚摸上了肚子,敛眸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第十章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顾老夫人舟车劳顿,聊了一会儿便累了,起身回去休息。 苏柔立刻殷勤地起身搀扶,送她回去。 老夫人走了之后,衡芷转身也准备离开,还没迈开步子,就听顾子澈叫道:“站住。” 衡芷停下了脚步,淡淡地问道:“有事儿?” 顾子澈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阵阵发堵。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温简月的眼中没有他了? 这在以前明明是他求之不得的事,现在怎么反而觉得不满。 他冷了温简月这么长时间,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每日该干嘛干嘛,忙的不亦乐乎。 一个人的心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顾子澈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冰冷:“明日我陪你回岳家一趟。” 衡芷刚准备问为什么,转念一想,肯定是有事儿找她父亲,所以也没再追问,点头应道:“好。” “还有事儿吗?”衡芷又问。 顾子澈摇了摇头,衡芷一见,转身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顾子澈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 第二天,衡芷专门腾了一天时间陪他回家。 顾子澈果然有事儿找她父亲,刚吃过饭两人便一起进了书房,不知在说些什么。 衡芷则和她名义上的母亲坐在一起聊天。 说是父亲母亲,衡芷其实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也没什么话题。 好在温母是个十分温和健谈的女人,但也一直没冷过场。 “听说子澈的那个小妾怀孕了。”温母问道。 温简月点了点头:“嗯。” 温母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拉过去温柔地拍了拍:“别太难过,哪个女人没经历过这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等孩子生了,记在你的名下,少让他们见面,等长大了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 “我明白。”温简月叹了口气。 她其实真的不想养孩子,太麻烦了,耽误她发展事业。 温母却以为她的叹气别有深意,又安慰了几句,继续说道:“还有,瓜田李下,今后她吃的汤药饭菜莫要经手,派专人负责就好。” 衡芷明白她的意思,了然地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衡芷严格按照温母的话行事。 顾子澈让她负责苏柔的饮食起居,衡芷没有推脱,但是负责她汤药膳食的都是专人,全程都有人负责查看。 而且衡芷从来不送食物之类的东西过去,每次送不是金银便是古玩首饰,绝不让苏柔有任何陷害她的可乘之机。 反正她心意到了,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因为顾老夫人在,衡芷在家的时间多了些,没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地外出。 这日,衡芷难得放松心情,坐在后花园的水池旁喂鱼。 还没喂一会儿,就听见苏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姐姐好兴致。” 衡芷撇了撇嘴,好兴致也被你败没了。 她转过头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巧。” 苏柔也不恼,笑盈盈地坐在了她的身侧,也伸手捻了些鱼食扔了下去。 湖里的鱼立刻争先涌了出来开始抢夺。 苏柔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这人啊,和这湖里的鱼一样,为了一点吃的,拼命地挤啊,踩啊,多可悲。” 衡芷:“……” 她觉得苏柔意有所指,但也不是很明白她突然在惆怅些什么。 见衡芷没有说话,苏柔淡淡地笑了笑,转头对水桃说道:“我有些饿了,想吃桂花糕。” “好,我这就去给娘子拿。”水桃笑着说道。 苏柔则转过身继续喂鱼。 又喂了一会儿,苏柔转头问道:“姐姐,你觉不觉得有些冷?” 衡芷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冷了?那你回去吧。” 苏柔摇了摇头:“难得与姐姐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一坐。” 衡芷也不好硬逼着她回去,转头对云露说道:“去拿件披风过来。” “是。”云露不做他想,转身退了下去。 这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衡芷伸手刚抓了一把食,手却突然被人抓住,她转头看去,发现苏柔正冷冷地看着她。 “姐姐,就这么点鱼食,我们都想要,那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衡芷下意识觉得不好。 果然,她刚说完,就见苏柔转身向鱼塘中倒去。 衡芷赶忙伸手去抓她,却被她带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她只听见了一道隐隐的男声透过湖面传来。 太远了。 所以她没听清那一声到底是:“月儿”还是“柔儿。” 第十一章又被禁足 顾府,栖月阁。 在一旁伺候的云露,红着眼,抹着泪,对着床上的衡芷说道。 “醒醒呀,夫人,快醒醒呀,您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您的身体……” 衡芷在恍惚之间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全身乏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人又困又倦,就想好好地在这黑暗的香甜当中沉沉的睡去。 可是耳边有一道非常聒噪的声音一直在叫着她,让她无法安心的睡去。 只能有些无奈的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这没有眼力劲的东西,到底是谁? 衡芷心中包含着烦躁和怒火,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刚刚掀了眼皮一下,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太好了,夫人,您终于醒过来了,您都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您都不知道这三天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天落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跟爷说了些什么,所以自从您昏迷之后。爷都没来咱们院子看过一回……” 衡芷心神还未定,就听到了这个云露连气都不带喘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云露,莫要急躁,你先安静一点,我的头很痛,你给我端一杯热茶来,再找御医帮我看一下……” 看到衡芷醒了过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云露心中松了一口气,惊喜连连的点着头。 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再慌张,听着衡芷的吩咐,非常条理的安排了下去。 很快,她帮衡芷换了一身衣服,整理一下妆容,喝了一点热茶,吃了一点点梗米粥,恢复了一些力气。 “夫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吗?” 或许刚刚衡芷的神色态度严肃,一下子怔住了云露,所以云露观察着衡芷的表情,非常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现在除了头有点痛之外,身体已无大碍,一会儿御医过来的时候,一定要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 “诺,奴婢会按照您吩咐所做的,您就放心吧,只是这府中的事情……” 衡芷在云露的伺候之下,轻轻地放下了热茶,表情十分的镇定,眼神带着思索的点了点头,对这云露吩咐道。 “我知道你是一个忠心的,但是这性子太过于急躁,今后一定要多多注意了,还有我昏迷了三天,这三天之内府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你一字一句的讲清楚,不要有任何隐瞒……” 云露听到这话之后,眼神当中的犹豫,立刻的散去,眼神划过一次坚定,咬了咬嘴唇,后退了一步,慢慢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对衡芷说道。 “夫人,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到心里,不要生气,您的身体刚好。千万可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 听到这话之后,衡芷微微的挑了挑眉,眼神当中带着思索,难道这三天之内府里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吗? 为什么自己这个一向很忠诚?很护着自己的云露,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我晓得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但说无妨,孰轻孰重,我有分寸。” 听到衡芷这样的话之后,云露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神情也不再紧张,低头酝酿了片刻,才期期艾艾的说道。 “回夫人的话,那天您吩咐奴婢去给苏柔拿披风,等奴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您和苏柔一起落入水中。 奴婢当时慌了,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姑爷来到了湖边…… 而姑爷在湖边看到你俩一起落入水中之后,十分的恼怒,当机立断的吩咐水性好的婆子,把您拉了上来,然后您就昏迷了三天三夜……” 衡芷听到这里之后,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轻轻说道。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顾子澈它就在湖边,看到我们两个人同时落水了,他是不是亲自跳下水?把那个女人救了上来。 而且还认为是我把那个女人推下去,然后因为心虚,所以也不小心的失足落水了? 但由于我昏迷了三天三夜,伤势严重,所以暂且的就没有治下我的罪? 莫不是我已经被禁足了……” 而云露听到了衡芷轻飘飘的几个字,就把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样子,心中大喜觉得自家的主子,就是聪慧,可比那个只知道装柔弱扮可怜的女人好太多了。 可是想到了自家主子刚没好几天呢,就要被禁足了,得知这个消息该有多难过呀! 更何况她也算是跟主子相处了这么久,从来都不觉得主子会是那种手段阴险,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残害一条无辜生命的坏人。 主子一定是被冤枉的…… 云露脑补了一番之后,眼神通红,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色虚弱,被栽赃陷害的主子。 “夫人,您千万不要太过于伤心,奴婢知道的。奴婢知道您一定不是做出这些事的人。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一定是她故意陷害您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太恶毒了,为了陷害您,竟然不惜自己的骨肉……” 听到云露的话之后,衡芷才回神,脸上的嘲讽没了,带着一丝苦恼的敲了敲额头,然后带着疑问的说道。 “那落水之后,那个女人怎么样了?那个女人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 不对,那个女人一向心思缜密的很,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 云露,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有事吧! 她既然有这个信心陷害我,那么一定会做好准备的,绝对不会拿自己骨肉冒险的吧?” 衡芷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为什么,但是依照落水之前,对方疯狂的神情和话里面的深意,就猜想着对方应该是拿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做一个诱饵来诬陷自己。 衡芷料想着落水之后,苏柔肯定会来一个小产,但是一定会保住这个胎儿的,然后再用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来陷害自己。 却没有想到的是云露听到她的问话之后,十分的兴奋,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回夫人的话,苍天有眼呀,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被她自己作没了……” “什么,苏柔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第十二章苏柔的打算 “云露,你刚刚说什么,苏柔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没了?” 衡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惊呼道。 “回夫人的话,出了这事之后,奴婢就让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清梨苑的那边的动静。 落水之后,姑爷抱着柔娘子,回到房间之后,连忙请了府中的白大夫,白大夫在屋子里面待了大半个时辰。 出来之后,听说,端出来的水都见红了……” “见红了,那是你们猜测的,还是他的孩子真的没了? 还有顾子澈他只是把我禁足在这里吗? 一次都没有来过,他有没有说些别的?” 看到自家夫人这么平静的脸上,语气淡淡地问出这样的话,云露心里有些紧张,难道小姐她还对姑爷存着那份心思吗? “倒是来过一次,只是没停留多久,便被那边的水桃叫了回去。 听说柔娘子醒过来之后,哭着喊着自己的孩子没了,要随着孩子一起做伴去往地府,那边的闹的动静可大了……” “看来他的孩子是真的没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心,也是呀,这样子顾老太太过来说出那番话,那个女人心里就有这个打算了吧? 这次专门跑过来陷害我,一是想让顾子澈彻底的厌弃,我逼迫着顾子澈想要休我,然后好让出这个顾太太的位置。 二是那个女人才不甘心生出来的孩子,在我名下养着,所以肯定会想尽办法把这孩子弄没了。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个女人简直连畜牲都不如啊!” 衡芷的神情现在是十分的复杂,又是了然又是悲伤又是愤怒。 衡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古代的女子,心中竟然会这么的狭窄,为了一个虚妄的名分和位置,会下这么狠的手,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还有那个女人真的是心态过于恶毒,但是人也太过于蠢了! 苏柔这么急迫的跳出来,想要陷害她,一是不想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养到她的名下,二就是想要逼迫顾子澈,试探顾子澈的态度。 可是顾子澈现在在官场仕途上,还是需要衡芷的父亲礼部尚书的帮衬与提携,怎么会轻易的就这么为了一个一点背景都没有的歌女,而放弃这么好的助力呢。 一个从小养在市井之间的歌女而已,对于一个男人的事业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未免太看重自己,在顾子澈心中的位置了吧? 所以这次顾子澈就算是心中再气,也不会敢提出合离这件事情。 看来苏柔的如意算盘,这次也算是打空了,就是可惜那个无辜的孩子了,还没成型呢,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亲手害死了。 不过这件事情终究是一个落入别人手中的把柄,苏柔这次行动如此的冲动,肯定在计划之中有所纰漏。 衡芷自认为原主的身体应该是还算康健,但这次落入水中之后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 看来是这具身体不怎么懂水性,而事先苏柔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吧! 想到这里,衡芷敏感的察觉了一丝别有意味的阴谋,然后缓缓的开口问着云露。 “云露,那个女人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云露听到这话之后,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告诉了衡芷。 “哦,你说他当天晚上就清醒过来了?” 衡芷听到这里之后,心中后怕不已,整个后背都湿了一大片。 看来对方那个女人不仅是想要这个顾家少奶奶的位置,最关键的是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原主的命。 苏柔是一个只有小聪明的人,但是做人没有底线,肯为了自己的目的舍下脸面,早早就打听了原主不懂水性的这件事情。 而这次她的目的就是想要把自己拉下水,谋害性命不成也可以栽赃嫁祸,让顾子澈的心更偏向于她,让自己背上一个记恨丈夫小妾,容不下夫家血脉的恶名。 这个计谋可是用的又恶毒又精准啊! 衡芷微微的冷笑起来,突然感觉自己倒是小看这些古人的心机和英谋了。 本来对这些纸片人都没什么好感的,她此次就更是厌恶这些纸片人,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利益而下,这么毒的手,做这么没下限的事情呢。 在原著里面,这次落胎事件发生之后,顾子澈就大发雷霆,认为衡芷由爱生恨嫉妒苏柔怀了顾子澈的孩子,所以才会这么用心险恶的陷害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那么顾子澈也借此狠狠地惩罚了衡芷,让她在大雪地里面跪了三天三夜。 可怜了,原主那个傻白甜就这么硬生生的扛住了,就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 所以才会寒毒入体,还算康健的身子,就那样衰败了。 导致今后的子嗣更加的艰难了。 对此,衡芷也只能感叹着狗血小说是没有任何逻辑的,渣男和傻白甜这种官配她从来是不吃的,所以,得提前得想好对策应对顾子澈的怒火啊! 于是衡芷挑了挑眉,神色莫辨的思索了一番,便对云露吩咐道。 “我昏迷这段时间什么都不太清楚,顾子澈说,要禁足我几天,还有对于这个落水事件,他到底有没有说些什么?” 云露想到这里之后,脸色突然不大好了,带着愤愤的口气说道。 “姑爷他相信了那个女人所说的话,连带问都不问的就定下了您的罪,然后说等您清醒过来再做打算,说是先把我们院子的人都禁足了。 但是趁着混乱的时候,奴婢让马夫的孙女连翘传出去消息,递给了夫人和老爷。 而老爷派人来到府上,不知道跟姑爷说了些什么,所以姑爷也并没有再做一些什么特别的事情。” 衡芷听到这里十分的满意,虽然原主是一个恋爱脑,再碰到顾子澈的时候总是拎不清,但是跟着他这批的奴仆们倒是挺忠心的。 第十三章特别的安排 看来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对府上的事情应该都知道了,所以也知道顾子澈这个人野心勃勃的很。 迎娶原主完全就是为了原主的身世背景和高官老爹呀! 只是奈何原主是个拎不清的恋爱脑,所以一直拖累整个欣欣向荣的温家。 衡芷觉得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让原主的父母双亲明白原主她现在不幸福的生活和已经对顾子澈死心的决心了吧? 要不然以顾子澈那个野心,到最后还会向原剧情一样,为了继续向上爬,为了更大的权势,出卖整个温家,让温家上上下下都背上罪名,除以极刑,最后惨死。 尤其是像礼部尚书这样的清流,背负那样的罪名,肯定会被史官弹劾,最后落得一个生前惨死,死后还要背上辱骂和污名的下场。 所以衡芷觉得是时候要摊牌了,至少不能一下子暴露出自己想要合理的决定和心思。 但是也要释放出信号,慢慢的让温家父母双亲明白,顾子澈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继续与顾子澈牵扯下去就等于与虎谋皮啊! 所以云露在衡芷昏迷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符合她心意的,于是作为一个好的领导上司要做到恩威并重,赏罚分明。 于是她露出一副非常欣赏,非常认可的模样,慢慢的把云露扶了起来。 “你我虽是主仆,但是从小长大也算是姐妹情深,云露呀,我这次昏迷之后,你做这件事情算是做对了,今后,我们一旦受到委屈之后,千万不能忍耐,就算当场不能报复,回去也要牢牢记在心中。 就算这一次我被其他有心的人陷害了,你做的非常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的爹娘,他们自然会为我打算的 云露,你要记住你眼前的小姐,经过大是大非大起大落之后,已经开始进行改变了。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不再对那个男人有任何的期待了,所以今后我如果做出不符合之前的事情,是因为我彻底的醒悟了……” 看到自家小姐就如出嫁之前那样随性自在的样子之后,云露心中松了一口气,心里面的心疼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小姐,你终于是看明白了吗,你终于清醒过来了,小姐,这简直是太好,不过的事情了。 奴婢之前一直想要跟你说,姑爷虽然是一表人才,但是他并非是小姐的良人,在姑爷的眼中,全是要比任何人都要重要,但是当年您那么的执着,我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可怜您这么美好的女子,嫁过来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大好春光,才醒悟过来。 小姐啊,是奴婢当年太过于年少无知,早知如此,当初一定会好好的规劝小姐的……” 说完这话之后,云露哭的痛哭流涕,整个人的表情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又是难过。 而衡芷看到这副情形之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叹着气,想着就算你当年以死明志,原主这个恋爱脑也不会听从你的话的。 看到这个忠诚的小丫头,满腔忠义,哭的压抑不住的样子,衡芷觉得今后身上的担子是越来越越重了。 “你这个小丫头,莫要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衡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手帕,带着一丝笑意,低下了头,轻轻地擦拭对方眼角的泪。 看到对方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心中觉得好笑,不过转念一想,眼前的云露的确也算是孩子呢。 在现代十六七的姑娘,还正在上高中呢,可在这古代就是要当娘的年龄了。 在衡芷的细声安慰当中,云露终于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眼神当中也充满了自信。 自家小姐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不再执着于情爱和姑爷这个负心人,那么将来只要性格强硬起来,日子总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云露,我接下来还是要交代一些事情的,府上的那个白大夫,你帮我去看一看,他最近有没有跟别的人有什么来往。 尤其是在钱财方面,还有你要看一看他在府外是从哪个药房抓药的,最近有没有领一些虎狼之药。 顺便让厨房的王婆子多注意那边的动静,看看我出事那一天,苏柔那天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喝过什么药,如果有药渣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听到衡芷这些吩咐之后,与云露的脸上表情越来越慎重,看来小姐这一次是认真的了。 在嫁入顾子澈之前,温夫人就已经跟衡芷普及过后宅阴私的事情,衡芷当时是一个恋爱脑,所以就一点都没注意,但她的忠仆云露却都记在了心里。 于是云露在衡芷的叮嘱之下,便离开了房间去做衡芷吩咐的事情了。 而衡芷躺在雕花纱帐的床上闭目养神,心中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该怎么去应对顾子澈的偏心和怒火。 还有之前在嫁妆铺子上的一些改动,和接下来要做的米源铺子创新销售方式。 但最关键的是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头还特别的疼,整个胸膛和肺部都好像受到了特别大的水压,闷闷的,总是很不舒服。 于是想要快速的恢复自己健康的衡芷便在意识当中,和系统开始了沟通。 〔系统,你在吗?那天我遇到生命危险,你为什么没有及时出现保护我?〕 衡芷有些郁闷的问着系统,其实心中想着就算没有什么应急的保护方案吧,至少可以提示一下吧,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就那样昏了过去。 这可是古代呀,一个风寒治不好的话,就有可能丧命的年代呀,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顾府,顾子澈和苏柔恨不得都要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因为原主的背景强大的话,早就死翘翘了。 〔宿主的能量不足,所以系统也只能爱莫能助……〕 回复衡芷的是一道非常冷冰冰的机械音。 衡芷:“……” 这个破系统,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人都快要死了,还怎么继续做任务呀? 怎么那么死板呀?一点变通能力都没有,一点人性化都没有? 第十四章给他上一课 本来打算装死的系统,就这样听到了衡芷的心声。 于是非常不客气的便说了出来。 〔宿主有话就直说,不要在心中吐槽,你现在还不算是我们真正的任务者,这只是一个实习任务,这是对您的一个试验。 如果通过实习任务,您存活下来,您才算是我们真正的任务者。〕 卧槽,有点无情啊! 衡芷听到系统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感叹着高科技的发达,这种技术都能听到她心中想什么。 其次就反应过来,这话当中的真正含义就是说,这只是一个实习的任务,通过实习任务之后,才能成为真正的任务者。 〔不对吧,明明之前你告诉我完成任务之后,就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可是你现在又告诉我,通过实习任务才能成为真正的任务者,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的任务,对吧?〕 这系统前后说的话,根本就不一样,很矛盾好不好? 〔宿主,您请冷静一下,听我说,实习任务是非常低难度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只要您不作死的话,你完全可以苟活到最后,完成任务,通过试炼的。〕 我呸,还苟活!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系统坏得很! 〔讲文明树新风,请宿主注意您的用语,我们是互相尊重的伙伴,而不是任您辱骂的下属和工具,我们也是有人权的。〕 呵呵呵…… 你都不是一个人,还有人权这一说。 阁下,怎么不随风起,扶摇直上九千里呢? 〔可是,你也知道我这次落水昏迷了三天三夜,在这个医疗条件很落后的年代,我如果一个不小心得了伤寒,那可说不准小命就交代这了。〕 衡芷压根就不把系统的话当回事,认为对方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系统的思维虽然拟人化,但是他终究不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真人,面对衡芷这个残暴的社畜,他只能一直面的形式去应对。 〔宿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您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您可以直说的,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因为考虑到每个人的资质不同,在这个实习期间您可以主动地向系统寻求帮助的……〕 听到系统这样的话之后,衡芷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丝隐秘的笑容。 是时候应该给这系统上一课了。 于是接下来系统在和衡芷讨价还价的过程当中,差点崩溃到格式化。 〔什么?现在淘宝技术?不行,宿主,您这个想法很危险,请马上制止,不是这个位面应的时空产品是不可能出现的。〕 衡芷带着一丝失望,转了转脑筋,又想出了别的小想法。 〔那特别的女子学校呢?商业学校呢?你不是说要获得更高的积分,就要完成每个任务事业进度的100%吗?〕 〔宿主,您这样的思想虽然没错,但和当代的主观观念有所冲突,选择走事业线的话,您这是选择了最远的一条路,作为您的指导系统,我不建议您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听到这样也行不通,那样也行不通衡芷,也并不算是很失望,因为来这个古代的世界已经有两三个月了。 对于这个世界以男为尊,以女为卑,父权为主的思想,已经是根深蒂固,不可能轻易被任何人动摇。 如果自己一下子撼动了这个主流观念,动了那么多人的利益蛋糕,肯定会被所有人都容不下的。 衡芷虽然对这方面并不算了解,但是也略微的明白这些。 但是他提出这些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完成的事情,原因就是在于他之后的条件,才是真正想要的东西。 〔系统,那这样好了,你给我一套符合这个时空的武功秘籍啊,轻功秘籍。 或者是说医药秘籍之类的,让我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健康和性命,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吧!〕 系统听到他这个要求之后,并没有马上作答,沉默了片刻,好像在认真地思索,最后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身份作为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是不可能拥有太高深的武功和轻功的,也不可能拥有什么医书秘籍之类的。 但是出于系统的人性化,为了保护您的身家性命,我给您推荐一套休养身心的内功。〕 衡芷本来听到前面的话有些失望,心中还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一个废流系统,但是后面的话,心中顿时开心起来了。 于是她连忙的问道。 〔内功?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什么样子的内功有什么特别的效果吗?〕 系统微微顿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宿主知道进退,并没有再有一些高要求,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就是很普通的内功,这套内功修炼之后,足以让您比旁人的五感更加的灵敏,身形更加的敏捷,力气更加的大。 但只限于如此,请您一定要小心一些,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走,主攻事业线,不要牵扯到原剧情的老路子,那你的性命无忧。〕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系统认为这个宿主虽然性格比较强势,但是并没有像一些头脑不清楚,整天只知道情情爱爱的花痴前任宿主那样看不清楚形式。 所以系统对这任宿主还是比较好看好的。 观察期过了之后,对方提出这样的条件虽然有一些过分,但是也不怎么介意,反而可以给对方一些小小的帮助。 毕竟有助于完成任务,并且不惹事生非的宿主的诉求,他们系统可以酌情的选择帮扶的力度。 于是衡芷便高高兴兴地从系统这里领了一套非常神秘的内功心法。 虽然不像那种高深的武功,眼花缭乱,但是像这种内功才是可以保命的手段呀! 衡芷只求保命,并不贪婪,能得到这样的内功,可以让身体素质越来越强,反应更加敏捷,力气更加大的话,在剧情关键的时刻,可是一个绝杀的底牌呀! 第十五章气坏了 而衡芷得到这一套功法,正在稀奇翻看着这得来不易的内功心法的时候,在顾府的另一个角落里面,有一个满头大汗的麻子脸,匆匆的走到了一个角门处,偷偷的跟守着门的婆子低语了几句话。 那个婆子的神色变了变,然后从腰间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摸出了两个铜板,看了着四周没人,便快速地放到了这个麻子脸的手里面。 麻子脸心满意足的拿着铜板就这样离去了。 那个婆子定了定神,想着在府中那位还是比较受宠的,为那位递消息的话,得到的赏钱一定是不少的。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儿子方圆,今年刚刚进入前面书房,成为老爷的一个小厮。 如果得到那一位的提携的话,自己儿子应该不久就会受到重用的吧! 于是趁着没人,便偷偷地叫过来另外一个婆子,帮她守门,她掩了掩身形,快速的朝着一个非常阔绰豪华的院子走去。 清梨苑中,一个头上带着抹额,看似一脸虚弱的女子,骞骞的坐卧在贵妃榻上喝着精致茶盏,里面的红参茶。 红唇轻启,慢慢的轻酌了一口,眼神带着丝丝怨恨地问着身边的水桃。 “水桃,你说守着西门处的方婆子刚刚来过,找到了咱们院子里面扫撒的红豆对吗?” 水桃在旁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只是盯着脚尖非常谨慎的说道。 “回娘子的话,那婆子偷偷摸摸的来到咱们院子,找到红豆之后,悄悄的传来几句话,看样子是想要攀附咱们……” 听到这话之后,苏柔并不意外,只是非常得意地挑了挑眉,虽然她现在肚子里面的骨肉已经没了,但是这个府里面最大的主子,最宠爱自己了。 这个孩子没了,再努力一下,只要永远荣宠再升,孩子总有一天会有的。 那些善于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下人们,这不,依旧为了攀附自己而偷偷的回报消息嘛? “好了,我知道了,那婆子到底传的什么话,你就直接告诉我吧,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昏迷了三天,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呵呵,白大夫说了,就算醒过来,脑子受到了那么大的冲击,也只会落一个白痴而已……” 水桃不敢抬头看这个女子,眼神当中算计的光芒,和恶毒的笑容。 心中却想着,这个柔娘子自从骨肉,被她自己亲手陷害之后,性格是逐渐的扭曲起来了,整个人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这个女人够狠,更加倒霉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主子,所以水桃也不敢托大,只能小心翼翼的一再低调,生怕被主子灭口。 想着接下来要开口说的话,可能会惹主子震怒,那么她一会一定要躲着点,要不然被主子找到茬子,一定会被收拾的。 于是水桃下意识的移开了身子,悄悄的往后挪了挪计算了一下,那杯热茶泼向自己的距离。 之后才装作一副焦急的模样,抬头向主子汇报道。 “回禀主子,刚刚那婆子递过来的消息说,那边的夫人已经醒过来了,拉着云露在房里面说了老大会儿的话,现在已经去找服里面的白大夫……” “什么?那个贱人还活着,怎么可能呢?” 话还没说完呢,果然一杯热茶就泼到了水桃的腿脚处,水桃吓得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继续的汇报。 “柔娘子,您千万别生气,您刚刚小产过身子还很虚弱呢,大夫也交代您千万不能动气……” “你……,你说什么那个女人竟然还好好的活着?” 苏柔整个人的脸上十分的扭曲,本来苍白的脸上充满了一双通红的眼睛,纵然有柔弱之美,已经破坏了这一场虚弱营造的气质了。 嘴里面疯狂的喊着:“不会的,我明明已经计算好了,那个女人被我在下边拖了很久,她根本就不习水性的。 而且昏迷了三天三夜,怎么可能刚醒过来?身体就无大碍呢?” 看到苏柔猛的一下把贵妃榻旁边的一个屏风都扫到了地上,旁边的花瓶也砸碎了,整个房间轰隆隆的,显得十分的狼狈。 闹的动静的确是有点大了,如果传到前院,让老爷知道了主子生气的话,那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呢。 所以做一个忠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拦住了自家主子的发疯,手指都被对方的红蔻指甲划了几下,惶恐的抖着身子,用心良苦的劝慰道。 “主子,您千万得保重身体哈,不要生气,不要郁结于心,您刚刚小产过身子,肯定不好。 您不想想现在的身子,也想想今后您还要再怀上孩子的话,就要听白大夫的叮嘱,养好身子之后才是最重要的呀……” 水桃的话让苏柔稍微冷静了一下,她顿了顿身子,脑子里面回忆起白大夫一脸苦涩地交代着自己,身子是她主动求红花破的,那个孩子终究与她无缘,心疼不已也无可奈何。 本来以为她的亲生骨肉牺牲了,可以换一条人命,一条衡芷的命,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衡芷昏迷了三天之后,竟然清醒过来,一点事都没有。 这让一向心胸狭隘的苏柔,怎么能甘心呢? “对对,我要冷静,我要冷静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的亲生骨肉都已经被我狠心地滑了,那个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我绝对不会让她轻易的活下来的! 顾家少奶奶的位置是我的!顾郎是爱我的,为什么让一个只有权势而没有任何爱意的女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呢?” 但是现在局势非常的不妙,落水之后,废了那么多心机手段,都没让顾子澈把衡芷休了。 只不过是衡芷的那个做尚书的的爹,来了一个密信,顾子澈发了一大通脾气之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虽然语气里面说着今后一定会补偿自己,为自己的孩儿报仇。 可是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清醒过来,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现在都不为自己孩儿报仇呢? 第十六章阴谋 想到这里苏柔的脑袋都要气炸了,然后随手的又拿起了一个青口琉璃玉做的花瓶,狠狠的摔到了雕花大床旁边的梳妆台上。 “我的亲生骨肉,我的孩子都没能来这世上看上一眼。 这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所以我才会这么狠心,可是那个女人一点事都没有,我的孩子,现在却不能现于人世……”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平,为什么,我才是顾郎最喜爱的女人,我们两个人情投意合,为什么我却要作为他一个妾,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为什么我的孩子要天生就要做一个庶子,就算生下来也要背嫡子压下一头,而且还不能叫我一声青娘,只能叫一声姨娘,不能养育我的膝下,为什么……” 水桃有些惊慌不已的,看着又要失控的苏柔,心中想着刚刚哄好了,怎么转念之间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昨天和老爷来清梨苑的时候,娘子她就是一副怨天尤人的态度,让老爷心中十分的不快,然后当天晚上就去了书房。 这个时候不应该好生的扮柔弱,求安慰,然后再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道处自己的委屈,拿捏住老爷愧疚的心理嘛,为什么要把男人往外推呢? 作为身边的一等丫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主子的前程就是丫鬟的前程,主子好过了,丫鬟才有好日子,如果主子没有宠爱,不好过了,那丫鬟也就不好过了。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水桃凑近正在摔东西,打骂的苏柔身边,非常耐心地劝着。 “娘子娘子,莫要闹了,莫要慌了,您现在身体正虚弱呢,就要回到床上,好好的养着。 最关键的是那位现在不倒的原因,就是因为朝中有他一个当大官的爹,所以我们暂时就要避开锋芒。 最关键的是在后院当中,我们拿捏的就是爷的宠爱和心,咱们现在要清醒一点,紧紧的拿住老爷对您的愧疚呀!” 苏柔本来正准备再把头上的钗子,扔下来的时候,听到了自己这个丫鬟如此通透的话,心中一凉,想着自从孩子没了之后,他虽然很痛苦,但是忘了把男人的心紧紧的捏住 就连一个丫鬟看的都比他清楚,如果再这么放纵下去的话,那么这个府中还有他所存之地吗? 男人自古以来都是薄情寡义的,在民间当中长大的歌女,从小见惯了这些风花雪月,男欢女爱的事情,虽然也有一点恋爱脑,但是看的总是要比别人多一些。 可是自从遇到了顾子澈之后,就被对方的爱意紧紧的包裹住,变得脆弱起来,变得不清醒起来。 尤其是来到了这花团锦簇,看似非常富贵的府中,当一名贵妾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个府当中的衡芷人,而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一个名存实亡的摆件罢了! 可是自从怀了孩子之后,顾郎对她的态度,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欣喜。 连自己设想的位分提一提,孩子能养在自己身边,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没有办法完成。 所以费尽心思的把老太太请了过来,老太太也听见他的歌女身份,但是两个人都是在民间长大的,所以还算是有共同话题。 可是就连粗俗什么都不懂,还看不起衡芷的老太太,都不愿意把生下来的孩子养在小妾身边。 所以那时候苏柔才深深地动了这个走极端的法子,既然这个孩子不能养在自己的身边,那何不如就干脆的实现它应有的价值。 于是苏柔绞尽脑汁想尽法子,终于想到提前把这孩子药了下来,然后嫁祸给衡芷。 苏柔还托人打听到了衡芷不善水性,从小怕水的这个缺点。 所以那天去往花园水池边,并不是突发的,而是提前都预谋好的事情。 本来计划的是两个人一起落入水中,做出一副被迫害的模样,然后趁此再让衡芷死在水里面,做出一副虚心做坏事,最后反而砸了自己的脚,误了自己的性命的假象。 可是最后孩子没了,两个人都落水了,自己也在水下面托住了衡芷的脚,让她狠狠的灌了一肚子的水。 可是到最后对方只是昏迷了三天三夜,醒过来却一点事都没有。 而顾子澈本来想重重的罚衡芷,却因为对方昏迷,所以一直耽搁了,正准备要拿出个章程的时候,尚书府来了密信。 一直忌惮着礼部尚书的顾子澈也妥协了,暂且的把对方禁足了而已。 自己不过就是当着顾子澈的面抱怨了几句,为自己叫冤了几句而已,对方就甩脸子给自己看。 一点都没有顾忌自己刚刚没了孩子,身子还虚弱的事,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便转身的去了前院。 这让本来就心生怒火的苏柔更加冷静不下来了。 本来盼着对方三天三夜昏迷之后,至少会落个病,落个灾什么的,结果却得了闹心的消息,对方压根一点事都没有。 可是想来想去,苏柔还是决定彻底的冷静下来。 因为她想要继续往上爬,这满府的富贵,这花团锦簇的生活,完全就是依靠着自己的心机,和顾子澈给她的宠爱。 如果没有宠爱,没有了自己的手段,那么在这吃人的社会当中一定会存活不了多久就会死掉的。 所以冷静下来的苏柔,静静地坐在了花雕大床上,吩咐着几个丫鬟把屋子里收拾干净,摆上新的家具物件。 然后在水桃的伺候之下,换了一身新的衣服,又端来一碗热茶,喝了大半碗之后,整个人的气才顺了下来。 “娘子,您现在好很多了吧?那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下一步应该怎么行事呢?” 水桃又凑近了苏柔,然后低着头非常恭敬的问着苏柔的打算。 “还好有你这丫头,要不然,刚刚我真的是被这消息冲昏了脑袋,一点法子都没有呢。 你放心好了,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好姐妹,一样的存在,有我荣华富贵一天,我也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接下来,你就派人去联系白大夫,让他去看一看那个女人的身体到底怎么样,适当的时候给那个女人下一点点让人虚弱的药。” 第十七章小药童 太阳西斜,非常光明的光,打到了这一座景色雅致的清梨苑。 可是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面,有一个装扮十分精致,染着红蔻的女子漫不经心的喝着一碗热茶,对着旁边的丫头,吩咐着世界上最邪恶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云露,听从吩咐来到了府医白大夫的住处。 这座住处建立在外院,是照顾客人所住的院子。 不大的地方,立着几个精致使用的院子。 轻轻的扣了扣门,一个脸上有颗黑痣的小药童,打开了门,一脸疑惑的望着她看。 “这个姐姐,好像没见过,请问一下,您是清梨苑派来的人吗?” 云露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难看极了,呸了一声,带着凶煞之气的说道。 “你这小药童,到底会不会说话呀,我家主子是知府上的正儿八经的头房娘子,可不是什么偏方妾室的,再说了,前几日落水也不光她们院子的人落水吧! 好了,不想跟你多废话,你家主人可在。 我们夫人现在已经清醒了,需要白大夫亲自的去看一下脉象,你这小童,还愣着干嘛呀?赶紧让开呀!” 这小童也不过七八岁,刚刚被送到白大夫的手边当药童,什么都不懂。 本来被送到这府上,对什么都不熟悉呢? 只是听着自己的另一个伙伴说这个府上受宠的是一个姨娘,好像就住在清梨苑。 所以故此才会有刚刚那一问。 这一问倒好,一下子撞上了枪口。 被正在气头上的云露,开始教训了一番。 这个小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女子,妙语连珠一口气都不带喘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但是一个字都不脏,让他整个人有点懵逼。 正在这小药童被骂傻的过程当中,突然传来一道有些圆滑的声音。 就这么刚好的就了这个不懂事的小药童一命。 只见他露出了十分亲切的笑容,连连的让开了一块儿,把云麓请了进来。 “哎呀,原来是云姐姐呀,姐姐里边请。 云姐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怎么不让你们院子的山楂过来呀?” “哼,我们夫人生病了,这个事儿中都知道,我只是请白大夫过来一趟,帮我主子打一下脉搏,整治一下。 哪想到这不懂事的小药童,张嘴就把我们主子认成别人,你说可气不可气? 我们夫人可是正儿八经八抬大轿,迎娶上门的正头娘子,可不是某些使着阴险的手段被小门塞进来的妾室。” 听到这话之后,后边来的稍微大一点的药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着这府上的人家都是富贵,人家都是官宦人家一个个的都鼻孔朝天,看着人都惹不起啊! 于是当机立断的踹了旁边这个小药童一脚,脸上陪着笑的说道。 “姐姐,姐姐,这个小兔崽子呀,是刚刚被他爹妈送过来学艺的,您千万别生气了,气着您的身子,那可就不值当了。 我现在就让这小兔子给您赔礼道歉,给咱夫人磕头,咱夫人可宽容大度了,对咱府里面的下人可好了,说说出去的话,这可是京上头一份儿。” 说完之后便伸出手给了另外一个小药童一脑瓜子,然后虎着脸说道。 “你这傻笨子,还愣着干嘛呀?赶紧给姐姐陪不是呀? 你可知道你刚刚说那几句话有多得罪人吗? 就算你嘴笨,不会说话,你至少跟姐姐倒一杯热茶,让姐姐润润喉啊!” 说完之后冲着这个小药童使了个眼色,便让小药童去偏房的茶坊里面端热茶了。 这小药童顿时也恢复了他的机灵劲儿,非常认真地做了一个作揖,拜了拜,嘴上说着赔礼的话。 然后快速的转身,跑到了旁边的茶房。 “好了好了,你俩莫要做戏给我看了,这个药童年龄太小,我就暂且的饶过他吧,想来我们宽容的夫人,知道这事之后,也不会为难与他。 我这次过来可不是与你们这些闲人打闹的,我家夫人刚刚清醒过来,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请大夫在把脉整治一下,你们白大夫还在吗?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听到吗?” 云露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正了神色,便把头往院子望去,嘴里面非常不耐的说道。 “哎呀,姐姐来的真是不巧,我家白大人他刚刚出门了,夫人清醒过来,身子可好? 要不然您现在等一下,或者是去外再请大夫赶紧看看吧,还是夫人的身子比较要紧,如果需要的话,小哲子就替姐姐跑一趟,让咱夫人不用等那么久了……” 听到白大夫出门没在府上,云露的脸上划过一丝狐疑。 “真这么巧呀,白大夫没有在府上,那可真是怪了,府上以来急需大夫坐诊,白大夫,怎么跑到外边去了呢?他去外面做什么了?他几时离开的?” 小哲子听到了云露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表情,干巴巴的解释道。 “姐姐,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家大人出门的时候也没有交代一些别的,只说是去拿什么药材,好像就是给贵人治身子的药材。” 云露又仔仔细细地拉住了这个小哲子,问了一番话,直接把这个机灵的小药童问的头晕目眩。 等另外一个小药童端着一杯热茶,颤颤巍巍走过来的时候,云露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慢慢的把热茶喝完,等了一会儿后,白大夫还未回到府上,云麓也就不再等下去,只是交代了几句便离去了。 她刚刚离开之后,旁边的小药童就有些委屈兮兮的收拾着,这个茶杯和桌椅。 “你这小兔崽子,撅什么嘴,再撅着个嘴就能挂香油瓶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骂的,还不了口呢,哲哥哥,不是说咱们府上的姐姐们都很亲和很好吗?” 到底是年龄小不知事,知道委屈之后也没有很忍耐,这么毫无顾忌的的说了出来。 “嗨,你这个小兔崽子,还真以为这佛山的贵人都特别好应对呢,你就想得美吧! 我告诉你,来到这里就是要学东西的,收收你的小少爷脾气吧,这里可不是你家。” 第十八章白大夫 正在认真盘腿,打坐调养内息的衡芷感觉到了自己全身发热,出了很多很多的汗。 而且鼻子一闻就闻到了这汗,充满了一种恶臭味。 心中想着,不过就是昏睡了三天三夜,没有洗澡而已,至于这么臭吗? 可是爱好干净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吩咐下人打了一桶热水,准备沐浴。 虽然在白天沐浴有些奇怪,但是这些吓人被衡芷调养得非常的好,从来不敢明面上表示什么。 手脚快速,非常有效率的把热水打好,而且热水上面还有非常多的粉色花瓣。 实在是不习惯旁人在旁边伺候着洗澡,衡芷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把下人打发走了。 自己趁着没人关好了门窗之后,便快速的把衣服脱了,这一脱衣服可不得了,那股令人鼻子发麻的臭味,更加的浓郁了。 而且衡芷轻轻地用手一搓,变搓出了黑色的球球。 咦?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真的有这么脏吗? 衡芷看到这种情形,完全的被自己身体上的脏污感觉到震惊,并且恶心到了! 于是快速的走到了浴桶里面,心中想着这古代的洗漱用品,本来就少,一般用的都是皂角,也不知道能不能清洗完这些脏污。 如果有香皂就好了,沐浴露有化学成分,或许是造不出来,但是香皂这些东西,也是从皂角里面提炼出来的,再配上一些别的物质的话,是不是有可能会被他在这个时代里面发明出来呢? 衡芷从记忆当中翻想了一下,好像她娘家给的嫁妆铺子里面,就有一个卖着胭脂水粉的小店铺。 如果要走事业线的话,那么把现代比较基础能护肤洗漱的日常用品搬到古代的话,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再加上上次那个米源店,可以把从田庄收回来的粮食谷物,进行二次加工,然后再卖出去,那可比单纯的粮食卖出去的利润要高很多呀! 尤其是想到了后代,有很多用米面做出来的一些好吃的小甜点和零食,自己虽然不是那种特别爱好吃的吃货吧。 但是在这个物质贫乏,没有太过于酸甜苦辣,各种口味的古代待久了之后,还是有点怀念后代的那种酸甜苦辣咸,色香味俱全的各种美食,小吃呀! 炸鸡,烤冷面,凉皮,酸辣粉,桂林米粉,螺蛳粉,米线,糖烤栗子,烤羊肉串,炸串,麻辣烫,麻辣拌,冰淇淋,甜甜圈,奶油蛋糕…… 越想着衡芷心中语,弥漫着一种火热感,但是仔细嗅了嗅,发现身上的恶臭味是越来越浓了。 于是赶紧伸手拿着花瓣和古代特质的一些皂角,在身上搓来搓去。 现在好了,不怀念吃了,特别怀念在现代的一些普通香皂,舒肤佳啥的,一块香皂能把全身从头到脚擦一遍,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 谁像这皂角似的?洗到身上搓又不好,搓洗又洗不干净,就算洗干净了,也会褪一层皮…… 不过还好是生在官宦人家,家里也不缺钱,总会区别于普通农户人家用的皂角。 专门就用牛奶和特制的一种粉制成的洗澡膏,搓在身上,虽然感觉很诡异,但是洗的非常干净,而且清洗之后有一股淡淡的牛奶味。 但是这种洗澡高价格昂贵,保存率低,没几天味道就变了,关键是几两银子才就这么一小盒。 在这古代的购买力,几两银子就够一个农户家庭生活一年了。 所以想想衡芷感觉或许在这种方面它可以搬运过来一些比较好,复制好制造的胭脂口红呀,洗护用品呀! 形成一个比较专业的流水线,然后制作精良,包装好,宣传好,开一个特别大的铺子,卖给广大的贵妇人家,效果好的还可以,推到皇宫给妃子呀,或者是说勋贵人家呀等等。 把身上的一些脏洗干净之后,衡芷心中盘算着这一条,或许是将来可以走的事业路子和思路。 快速的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之后,衡芷感觉身轻如燕,整个人就像如火新生一般,特别的轻松,特别的舒服。 回到卧房,做到了梳妆镜前。 看着这昏黄的铜镜,衡芷又陷入了思考。 这个时代如果可以制造玻璃的话,那就更好了? 有玻璃的话就可以制造镜子了? 如果一面镜子能卖出去一两银子,在整个京城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富贵,人家都会争相的想要吧! 〔系统你说我在古代开一个胭脂水粉铺子怎么样? 或者是我研发出玻璃卖镜子,我研发出制造香皂的方法,卖香皂,这些想想都是可以引起暴力的赚钱路子呀?〕 想着想着衡芷便决定跟系统好好的商量商量这个事情,毕竟系统带过那么多任宿主,应该是有经验的吧! 〔嗯,宿主稍等,我现在帮您查一查您所处的这个时空点,如果与此同时的西方能研究出一些玻璃的话,你就可以在这里进行一些制造和贩卖了! 不过您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刚刚身上会那么脏吗?〕 这任宿主很有上进心,对于发展主线,发展事业线,非常的有帮助。 但是就是有一点点迟钝。 所以到最后系统才忍不住的发问。 〔好的好的,那你就去查吧,顺便再帮我查一查,西红柿土豆啊,辣椒啊,现在可不可以在这个时代出现? 我现在倒是挺想念火锅和麻辣烫,还有西红柿炒蛋的,如果可以拥有辣椒的话,我还可以开一个火锅主题的酒楼,这样的话也算是一个吸睛卖点,赚钱的路子就会源源不断。〕 〔不对,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身上会有那么多脏? 难道你刚刚偷看我洗澡?哇塞,你太猥琐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 衡芷越说越起劲,说到最后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竟然被系统察觉的这么精准。 于是语气当中带一丝非常后怕恐怖的感觉,捂住了胸口。 这个系统,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呀? 难道刚刚洗澡的情况他都看到了吗? 第十九章感叹生活 看到双手抱胸,一脸警惕的衡芷,系统沉默片刻之后,才慢慢的说道。 〔请宿主自重一些,我不是那种猥琐的系统,我只是根据您刚刚锻炼的那一套内功推算而来,因为那套内功有洗髓的效果。〕 听到这里之后,衡芷才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好像的确是看以前的武侠小说,或者是仙侠小说里面服用那种奇特的药之后,身上就会发出恶臭味,那就是洗髓啊! 怪不得刚刚洗完澡之后身上轻松了,简直是身如轻燕的那种感觉啊! 〔原来这趟内功居然还可以有洗髓的效果,那我岂不是脱胎换骨了,那到最后我岂不是可以延年益寿,保持青春吗?〕 衡芷之所以没有说可以得道修仙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位面时空只是一个平凡的古代而已。 对此,她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因为从来没有人练过这套内功心法,所以具体的效果我也不知道,就看速度是怎么去用了?〕 本来满心期待的衡芷,却换来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有些不满意的咋了咋嘴。 而正在这时便听到了门外的一阵脚步声,有人靠近! 衡芷顿时感觉自己的听觉也好了很多,因为这阵脚步声明显是在院子外边,而不是房门之外的脚步声,她不知怎么非常神奇的就分辨出来了。 鼻尖闻到了一阵清新的桂花香味,这是自己的丫鬟云露了。 云露身上常年会带着她亲手制作的桂花香囊,这是她在江西老家的习俗。 衡芷突然发现自己经过这种洗髓效果之后,五官好像更灵敏了,听力,嗅觉,就连眼力都一样,衡芷看着屋子东边的窗户,窗户边上的灰尘非常的清晰。 衡芷就好像打开新世界一样,开始不停地用听力,嗅觉和眼力来测试自己身体的变化。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种桂花味越来越浓,油纸做的门窗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道影子秀娟高挑,确认是云露本人不疑。 果然下一秒推门而入的就是云露。 “夫人,真是太气愤了,那白大夫竟然没在府中候命,我到那的时候,就听他那小药童说白大夫一大早就出门了。” 听到云露汇报的是正事之后,衡芷才慢慢地歇了自己刚刚要测试的心思。 “不要着急,那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衡芷淡淡的选了一个钗子,插到了自己的头上,用小梳子梳了梳自己的头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回禀夫人的话,你落水那一日,那清梨苑院子的水桃,和外院的一个小厮在花园的边角处见了一面,然后递给了一个东西。 这是厨房的二丫头亲眼看见的,事后他也注意到水桃专门在厨房要了一个砂锅,熬了一个药,最后把药渣子都拿走了。” 听到把药渣子都拿走了,衡芷挑了挑眉,感觉这事不简单呀! “好,你办的不错,把事情都查清楚了,虽然药渣子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拿出来,但是,对方既然做了这个事,绝对会留下线索的。” “而且以此也可以判定,那个女人就是早有预谋,毕竟手伸的很长,就连前院的人都被他收买了,为他办事,所以你还是多注意那边的动静吧!” 看到了自家夫人,并没有为这事而感到慌张,依旧如此淡定的模样,云露慢慢地平复的心绪。 “对了,我身体已经大好了,暂时就不用给我请什么大夫了,但是那个白大夫,如果回来的时候。我还想要见一面,我总觉得这个白大夫和那个女人好像有什么阴谋。” 已经体会到那套内功的好处之后,衡芷迫不及待就想要打发走云露,但是想到了这个府中,还有很多对自己不利的不确定因素,她决定要趁此从源头上掐灭。 “是,夫人,白大夫一回来我就让他过来一趟,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暂时没有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有事再叫你。” 云露慢慢的退走之后,衡芷才有心思起身,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来回跳了跳,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子的确是比以前要灵活很多。 虽说还是一个弱鸡,但是碰到危险的时候,至少能跑能躲,那就已经够好了。 于是衡芷就快快乐乐的在床上盘腿坐下,继续的根据意识海里面的这套内功心法,开始练了起来。 很快都到傍晚时刻了,云露小天使敲了敲门,非常礼貌的让衡芷开始享用晚膳。 虽说这个院子已经被禁足了,但是该有的待遇却一点都没有少,毕竟原主的老爹,礼部尚书的女儿,可不是好惹的。 纵使在这个丈夫大过天的年代,不受夫家喜爱的原主,只要性格坚强一点,总会把日子过好的。 “夫人,您看您刚醒过来,所以奴婢专门派人到厨房,吩咐为您做一些清淡的食物。” 衡芷微微的扬起一点点笑意,然后在下人的服侍下,擦,进了手,坐到了桌子上。 看着满桌子,虽然看起来很清淡,但是味道不错的佳肴。 衡芷突然感觉心情非常的好,内功之法已经练了,小命有了保障,商铺的事情也开始在运作了,苏柔的孩子掉了,但是是她自食其果,暂时的惩罚没到自己身上。 顾子澈这个黑心肺的渣男,还没有出现就被老爹的权势压制住了,看来未来的生活一片大好呀! 所以衡芷开开心心的喝着厨房煮的清粥,吃着非常舒适的小点心,还有从江南请过来的大厨做的小炒菜。 这个厨子的手艺不错,之后如果研发出现代的食品,可以让他尝试做一做。 毕竟美食的世界,都是一通百通的,后世的食物重在于花样和创意,自己提供一个思路,如果让厨子去做的话,多多尝试一些,应该也能做出味道差不多的美食了吧? 衡芷夹了一块非常好吃的脆山药,眼神带着愉悦的气息,美滋滋地想着。 生活多美好呀,只要不放弃,日子总能过得越来越好的。 第二十章黑心肺的来了 衡芷边享用美食,边畅想未来生活的时候,耳朵却微微地动了动。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非常急促的脚步声。 衡芷还没确认来人的身份的时候,在身边伺候的云露,却飞快地拦住了对方的身影,嘴里面带着一些斥责的说道。 “芍药,你这疯丫头怎么跑这么快?冲撞了夫人怎么办?” 一个梳着双髻,小圆脸的丫鬟,悄悄的跑了进来。 喘着气,弯着腰,扶着额头的对着两个人说道。 “夫人,回禀夫人,老爷,老爷他往咱们院子这过来了……” “好了好了,莫急莫慌,不过就是姥爷来了,你们至于害怕成这样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云露,你让这丫鬟去下边喝碗茶,看跑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还有清碧和荷叶,你们赶紧把这饭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我已经吃好了,现在我回房休息了,一会儿他过来的时候,直接让他进来就行了。” 衡芷心想面对这个渣男,还真的是下不了筷子,就怕那个渣男突然发神经,把这一桌子美食都翻了桌,弄得满屋子都是食物的味道。 最后恶心的是自己,还不如现在就把这桌子都撤了,等着顾子澈走了之后,再搞一桌吃的,犒劳犒劳自己的胃。 于是当衡芷系上了一个抹额,装作十分苍白虚弱的样子,躺到了床上,还没过一会儿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阵非常粗重的脚步声。 哼,这黑心肝的,也不知道来这干啥呢? “你这毒妇,听说你早就醒了,是吗?你怎么还有脸在房间里面躲着,不出来负荆请罪,为那个无辜的孩子赔命呢?” 人未到,声先到,这饱含的恶意和恶毒的心思,还真是令人作呕。 “老爷,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刚醒,美酒现在脑子还晕乎着呢,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倒想要问一问那个女人,她为什么要拽着我一起往水池里面跳?” 顾子澈穿着官服,脸上阴沉如墨,英俊的五官被愤怒充斥,显得十分的狂颠。 看来这渣男是刚回府上,便被他的小情人哭哭啼啼地闹了出来吗? 这官服都没换呢,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呀?! 但是衡芷经过这一次落水之后,觉得这一家子都是神经病,都是黑心肠子的,绝对是不能再忍让或者不能惯着了。 保不齐那个神经病的苏柔,还以为自己多稀罕,所谓顾家少奶奶这个位置呢。 这次为了陷害自己,连亲生骨肉都利用上了。 那是不是下一次为了陷害自己?就能把她的命也赌上了呢? 所以听到顾子澈十分不客气的话,之后也不再的妥协,神情冰冷,语气冷静的反驳了回去。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呀,昏迷了三天三夜,还有精神劲和我说这些废话,那一天的情形,我可是在旁边亲眼看到的。 还不是你这个毒妇,因为嫉妒柔儿怀了身孕,所以才会下那么狠的手……” 顾子澈听到衡芷这些话之后,整个人的青筋已经爆出来了,万万没有想到一向非常顺从的夫人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衡芷却一点都不慌不忙,在旁边云露的服侍之下,缓缓地起了身,然后靠到了床边,眼神带着审视的对上顾子澈那双暴怒的眼睛说道。 “老爷,你说这话我都不明白了,你明明看到的是他把我拽到水中的吧? 难道你还真的以为你心爱的女人,是一朵出其不意的白莲花,你觉得我能害了她吗,她多狠呀,连自己亲身骨肉都不放过! 还有事情发生这么久,你到底有没有去彻查过呢? 怎么会那么巧,所有人都不在,就我们两个人,而且我是不懂水性的,我就算要害她,我不可能连自己的这条命都要搭上吧?” 而顾子澈一挥袖便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都甩落在地,十分生气地伸手指着衡芷说道。 “好呀好。没有想到你们这书香门第,能教出如此心狠毒辣的女儿。 你这红口白牙的,一说就把所有的脏水泼到别人身上。 好呀,好好得很! 你以为柔儿像你一样吗? 柔儿是多么善良的女人家,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恶毒,会把自己亲生的骨肉都会利用上。” 看到对方被自己的话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样子,衡芷都怀疑对方的小心脏是不是要气炸了? 衡芷十分纳闷,怎么到所有的这种古偶剧里,男人都是感觉白莲花,都是非常善良纯真的,都不动用自己的小脑想一想嘛? 一个从市井当中长大的歌女,没有一点点手段,是怎么爬到勋贵人家的床上,成为一个在府里受尽宠爱的小妾呢? 所以衡芷看到对方震怒异常的样子,也不怕他,只是在云露的搀扶之下,起身福了一个礼,语气不阴不阳的说道。 “看您这副样子,生气着急也是没用的呀,您都没有彻查过此事,为什么就要把所有罪责都放在我身上呢? 莫不是看我不顺眼,就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下的不成吗?” 而顾子澈气得摸着胸口,看到对方不冷不热,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感觉到十分的陌生。 这个女人怎么变化如此之大?那绝情的眼神,好像从来都没有对自己产生过炽烈的爱意一样。 莫不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这个女人做下的吗? 可是自己亲眼所见,这怎么能出错呢? “狡辩,都是狡辩,你这个毒妇就是嫉妒,嫉妒柔儿身体好,不到一年便有了身孕,所以你才会下那么狠的手。” 衡芷察觉到对方向自己走来。那种不好的气势之后,动作十分轻巧的一扭,便坐到了旁边的梳妆台的椅子前。 “老爷,您这话就说错了,虽然他一个妾室,在我这个正室之前怀下身孕,本身就不符合规矩。 但是您和老夫人都已经商量好了,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抱到我膝下抚养,就等于是挂在我名下的孩子,那我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把我未来的孩子害死呢?” 第二十一章气死这个大猪蹄子 而顾子澈宽大的袖子里面,那只好看的手指,紧紧地攥到一起,本来想抓住衡芷的肩膀的,结果还没动呢,就被对方躲开了。 心下有些恼火,这个女人莫不是成精了,怎么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他转眼就听到了对方的话,心中压根就不相信对方的话,所以很快的发出了冷笑声。 “呵呵呵……,你这个狡诈的夫人,你以为我不懂这后宅的阴私吗? 一般嫡母会把庶子养到膝下,那只是一个面子情而已,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想生下自己的孩子抚养的,你不屑于养柔儿的孩子,所以因为嫉妒,才把柔儿肚子的孩子害死的……” 你好厉害哟! 衡芷看到顾子澈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之后,就想给对方鼓掌。 你这小脑瓜子挺机灵的,怎么都不往正面上长呢? 衡芷轻轻地伸出手指,在眼前仔细的对比了一下手指的光泽,感觉比之前更白皙好看了很多。 看到顾子澈那副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老爷说的话没有错,后宅妇人非常的歹毒,的确,大多数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您是怎么判断他苏柔儿就一定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莲花呢?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它本身是一个非常柔弱的女子,但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甘愿做下谋害正房夫人的事情。 只要我死了,凭着您对她的宠爱,想上这正房夫人的位置,那岂不是更容易? 更何况我本就是不懂水性,如果想要害她一个小小的妾室,我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如果我想要害她,我还能等她怀下身孕之后,再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吗? 一般像厉害的正房夫人,绝对不会让妾室在她之前怀下身孕的。 而我之前一直是非常开明大度,但是在老爷你和苏柔的眼中,我却是一个非常恶毒的妇人,我倒不知道我这种做法,倒是把你们惯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而顾子澈在衡芷这样妙语连珠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话语当中,迷失了本来想要说的话。 突然感觉到衡芷的话,虽然非常的粗糙,但是的却是非常有道理啊! 再对比一下衡芷之前的行事准则和态度,也算是一个非常宽和的妇人了。 难道真的是柔儿她起了那种心思吗? 可是不应该呀,他明明对她不薄呀! 那个孩子虽然不是自己期望中的孩子,但却是他名义上第一个骨肉,虽说没有寄予重望,但是也是非常的欣喜。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妇人竟然蛊惑我,柔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无非就是觉得柔儿得到我的宠爱,还怀上孩子,远远的就超过了你这个夫人的地位。 所以你才会起了这样恶毒的心思,想要把孩子拿掉,都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在狡辩,还要试图蛊惑我。” 顾子澈那样的心思在心中划过片刻之后,便被以往的印象推翻了。 于是,眼神带着冷意低头看着正在对镜臭美的衡芷说道。 看到衡芷不是一副惶惶恐恐的样子,顾子澈心中一阵的不适应,想着这妇人果然是疯了,如果在以前绝对不会是这副不在乎的样子。 虽然心中暗恨,并且断定是衡芷坐下这种恶毒的事情,但是顾子澈却没有办法,只能多吼几句,把衡芷进入在这个院子里面。 如若,不是你的父亲在朝中势力强大的话,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顾子澈在心中这样想着,眼神都要透露出杀人的意味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爷你心中都已经下了决定了,就算没有证据,你要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我解释那么多都没有用的。 可是你都断定我恶毒了,都断定我阴险狡诈了,那我为什么不用一个更加稳妥的方式,把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搞死呢? 这次落水我可是昏迷了三天三夜,试问我为什么要下这么大的代价? 就算她这次孩子掉了,但是我命赔进去了,那么你们之后是不是还会有孩子?你们之后会不会过得更加幸福? 我毕竟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我没有那么蠢,我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不在话下,虽然不懂以色世人,但是基本的道理我是明白清楚的。 那个女人固然可恶,张牙舞爪惹人厌恶的很,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你的骨肉,这条无辜的生命。 而我,没有那么狠心,也舍不下自己的良心,去害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衡芷飞速的转过头,头上的珠钗碰撞出叮铃铃的声音。 眼神镇定自若,态度十分坦然,语气十分冷静地说道。 而听到衡芷这意有所指的话之后,顾子澈后退了两步,带着审视和警惕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这样的神情,他从来都没有仔细的记到心里过。 以前那个为爱痴狂,愚蠢无知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冷静的时刻吗? “老爷,你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心中也在怀疑你心爱的女人,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善良吗?” 看到对方后退一步之后,衡芷露出了一个非常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的站起身,慢慢地渡步到顾子澈的身前。 青葱的手指伸出来,慢条斯理整了整顾子澈的衣襟。 “你现在不说话,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彻查这件事情? 可是检查到最后那个真相,你真的想知道吗? 或者是说真相摆到你面前,你会相信吗?” “老爷,世人都有偏颇之心,谁都不会例外的,可有的时候太过于偏心,总是会要舍弃些什么,所以,熟轻熟重的东西,还需要您好好地在心中掂量一下。” 说完这句话之后,顾子澈的瞳孔微微起了波动,喉咙有些发干,看着整个人周身气派都变了的衡芷,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有些狼狈的转身,顿了顿身子,扔下一句话,便匆匆的离去。 第二十二章不甘心 等顾子澈走了没影之后,衡芷便像没了骨头似的,瘫坐在旁边的贵妃榻上。 刚刚说出那么番话,整个人的力气都像用光了似的。 看来这三天三夜的昏迷,还是伤了一些元气啊! “云露,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给我弄点夜宵,我现在肚子有点饿了?” 看到旁边呆木若鸡的云露,民主有些不解的,把眼神投过去问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吩咐小厨房,做一些你爱吃的夜宵过来。” 云露这时才如梦初醒一般的说说话来。 等香喷喷的夜宵上桌的时候,衡芷眯了眯眼睛,感觉到真的是太幸福了!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太腐败了,有没有? 想到现代的自己独居在外,冷了,饿了,病了都没人照顾,吃的都是外卖,没有营养,而且还不健康。 每个月最大的消费都是在房租,水电和保险上,生活极不稳定,而且还没有质量。 没有想到的是,来到这古代的时候,生活质量倒是提升上去了? 除了洗澡和上厕所的时候有点尴尬之外,其他的都还不错啊! “今天这藕粉做的小糕点不错,软糯芬芳,入口即化。” 衡芷轻轻地喝了一杯花茶之后,心满意足的点评道。 “这是扬州来的,那厨子学着厨娘研究的新菜式,没有想到的是,夫人,您的舌头这么灵敏,一尝就尝出来,这是藕粉所做的糕点了。” 云露在旁边,一脸笑意,十分开心的说道。 夫人这身体恢复的就是好,现在就能吃下这么多的食物,而且一点事都没有,看起来精神气也非常不错。 不过想到了刚刚姑爷留下的那句话之后,云露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地问着衡芷。 “夫人,奴婢实在是不明白,刚刚老爷为什么那副心虚的模样,而且走的时候,还说您的禁足时间已经过了,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最关键的是姑爷他还主动提出来,让您身体好一些的时候,给温老爷和夫人报一个平安。” 衡芷听到这里之后,嘴角勾起一个非常明媚的笑容,喝了一口花茶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他哪是关心我呀,他这是为他的小情人掩盖罪行呢,看来他也不算是蠢到家了。 他还知道,如果一查出来,堂堂礼部尚书的女儿,被一个连提鞋都不配的小妾,害到昏迷三天三夜。 而且背后是因为他作为一个朝廷命官这么放任纵容的原因,我看到最后一个宠妻灭妾,后宅不宁的罪名,就足够他吃一壶了。” 毕竟顾子澈虽然是气运加身的天之骄子,但现在还没有到达位及人臣的巅峰呢。 现在还是一个靠岳家给他的荣光,才可在这官场上比较顺遂的新贵小官呢。 一旦原主的态度强硬起来,他顾子澈算个毛呀? 这宠妻灭妾后宅不宁,伦理不振的罪名,一旦被泄露出去,分分钟就被那些多管闲事的言官弹劾了。 就是可惜了,之前的原主他立不起来,然后顾子澈在外边的人设也非常的伟光正。 而礼部尚书,他也不知道女儿在这个家里面如此的受委屈,就算知道之后,女儿哭唧唧的样子,她身为一个出嫁之后的水,怎么管呀? 所以啊,衡芷来到这里,第一时间就是要扭转所有人对于原主的形象。 看来此刻顾子澈应该怀疑到原主,现在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肯定会虽然想去的归根于,人死过以后或者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性格会大变的原因了。 所以有的时候,衡芷并不会强加解释,任流出一丝丝破绽,让对方自己去脑补,至于脑补出什么,那就有意思的很了! # 清梨苑 点着夜灯的庭院当中,现在也没有那么的阴森可怖了! 但是水桃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低下头,余光却观察着盯着餐桌上琳琅满目佳肴的的苏柔。 “你刚刚说,顾郎,去了那个女人的院子,而且放话,禁足结束是吗?” 苏柔的话,悠悠荡荡,带着一丝幽怨,眼神发直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回娘子的话,老爷的确是……,但是我觉得您现在应该回床上休息。 白大夫托人带,话说您现在身体一定要好好的休养,为下一胎做准备,老爷现在没有惩罚…… 大概是因为礼部尚书,所以您千万不要再多想些什么了。” “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爹,就是因为他家里面有权有势,所以我就该这样委曲求全吗?” 苏柔拿起筷子,狠狠地插进了桌子上的鸡汤当中,溅起了一阵油腻的水花。 “娘子,莫要伤心,不要着急,咱这一辈子长的很要朝前,看您不能总为这些不值当的事情,伤了身子吧!” 水桃被吓得一哆嗦,但是看到对方顶多就是把这桌子上的一道菜糟蹋了,而不是把整张桌子都扫到地上,心中稍微放心的同时,也更加的惶恐啊! 那个孩子是多么的无辜,但是这苏柔却眼都不带眨得狠下心,而自己就是其中的帮凶。 若这件事情查出来的话,那么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下来吗? 如若没有查下来,事后这娘子如果突然后悔,会不会就此恨上他这个充当帮手的下人。 所以他一定要努力的劝下来,一定要让苏柔脑子清醒下来。 “朝前看,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是顾郎的妥协,他不是心心念念的说,要把我们的孩子当成最出息的孩子,那样宠着吗? 可是这孩子都未出世呢,便被害死,他为什么都没有一点一点的表示出来,痛苦的感觉。” 苏柔狠狠的伸出手抓住了桌子上的糯米糕,使劲的攥在手里面,任它碾落成泥。 眼神带着愤恨,好像就这样,就能把心中的敌人捏死一样。 就让她本来柔媚的相貌上充斥着一种暴戾的气息。 “水桃,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是自作自受,如果好好的把这孩子生下来,没准我现在也算是有个孩子的人,你是不是在心中嘲笑我?” 第二十三章谋算 听到自家娘子说这么幽怨的话,水桃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但是语气却带着惶恐的把头抬起来,说出如蚊子一般的话。 “娘子,您说什么呢?您做的决定肯定是出于您的周全考虑,奴婢只是一个愚笨的奴才而已,怎么可能去?在心中想你什么呢?” 苏娘子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怪自己吗? “是吗?我看你倒是一个有心的人,水桃呀,你跟了我也挺久了,应该知道我的身世有多么不好吧? 我想你肯定在心中也耻笑过我,既然丢了西瓜捡芝麻,把这孩子流掉了之后,也没有得到老爷的宠爱,正房夫人依旧好好在他的位置上坐着,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水桃听到了这种自哀自怜的话,心里面的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娘子,你千万不要说出这么扎心的话,我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的。 但是我生来就是为奴为婢,若不是碰到您这么好的主子,我现在过的日子肯定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我心中感激都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对您的事情指手花脚呢?” 水桃是一个非常稳重谨慎的性子,听到了这像要秋后算账的话之后,心中也明白自家娘子的心胸狭隘的很,如果这次不应对好的话,今后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所以水桃只能赶紧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地板头,轻轻地磕在地上,十分卑微的模样。 嘴里面也诉说着自己的身份,卑贱也对于这些事情的看法,还有对未来的展望。 “你千万不要给自己那么多担子,这个孩子他本身就是您给予生命的,您当然有处置的权利了, 再说了,娘子,您长相貌美,性格柔顺,您深受老爷的宠爱,只要好好的养好身子,笼络住老爷的心,将来肯定会再有孩子的,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苏柔看到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之后,心中微微满意了一下,但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们主仆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完全是我想差了,我不应该那么独断的把这孩子…… 我没有想到的是,顾郎他竟然还受到礼部尚书的枷制,他第一个孩子莫名其妙的被人陷害,却没有做出任何的惩罚。 这让我感到很失望,同时我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还不足以和那个女人去做一些争夺。 所以水桃啊,今后我一定要更加小心的行事,你在身旁,一定要时时刻刻的规劝我,先要把老爷的心思笼络过来,再做筹谋和打算!” 在这苏柔精湛的演技,恩威并重的手段之下,水桃不得不想着,只要自家娘子头脑清醒了,那么他们就不会陷入更大的危机当中。 “回娘子的话,奴婢今后一定会用心为您做事的,请您尽情的吩咐吧!” 苏柔略微点了点头,向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之后,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看样子今天顾郎是不会来这了,把这些饭菜都撤下去吧!” “是,奴婢现在就吩咐人,不过您今天的药应该喝了,为您身体特质的补药,连着一个月不能停,这是白大夫专门嘱咐过的!” 水桃吩咐着门外的下人把这饭菜撤了下去,之后便走到了正在梳妆台前发呆的苏柔后边。 然后看到苏柔神色不明地望着那一桌子的胭脂水粉,咬了咬唇还是上前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那补药难喝的很,我闻着那个味儿,胃里就不舒服,就想作呕……” 苏柔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了一个装满首饰的小匣子,看着精美的首饰,想着顾朗送给自己的情谊,心中忧叹,表情十分的苦涩。 “娘子,您看这样行吗,奴婢给您端来一碗您最喜欢的蜜饯果子,您配着药一起喝,这样的话就没有那么苦了。” 水桃看到了自家娘子面色不虞,但是话里面却松动的意思,之后连连作喜,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蜜饯果子那就算了吧,那东西吃了我牙齿粘得慌,嗓子甜蜜的要死的,你不如把白大夫上次给我专门配的那个山楂健胃丸,给我来上几颗,我捏着鼻子灌一碗药,也算是完成了你们想让我做的事情了吧?” 苏柔神色忧郁漫不经心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然后缓缓的说道。 “是,奴婢现在就去给您拿山楂健胃丸,再把您的补药端过来,一会儿一起喝了之后,您早点躺榻上歇息吧!” 水桃听到之后,心中大喜,然后转身就准备去拿东西。 刚走到门边就被苏柔叫住了。 “水桃,你先等一下,你就去请府中的白大夫过来一趟吧,就是我现在肚子疼痛如刀绞,让他赶紧给我看一看,顺便闹的东西稍微大一点,最好让前院的老爷,知道我身体不适……” 水桃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安抚好的娘子,现在又想要作妖了。 这大半夜的,把老爷叫过来,除了闹一通之外,还也可以得到别的实惠嘛! 自家娘子虽然从老爷那里得到了荣宠一身的宠爱,可是这正房夫人的背景太过于强大,就单论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些就足以秒杀一切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在朝中当高官的爹呢! “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去呀,刚刚还一脸忠诚地为我办事呢,现在怎么到犹豫起来了?” 看到门边的水桃没有动静,一脸低头沉思的模样。 苏柔心中就不高兴了,然后随手的拿起了一个耳环子,摔到了她的面前。 眼神带着冷光,语气非常严厉地说道。 水桃吓得抖了抖,然后立马的伏下身,赶紧回应匆匆的就往门外走去了。 “是,奴婢现在就去,请您稍等片刻!” 出了门之后,水桃望着这月亮悉心的夜空,心中想着今天晚上大概是不得安宁了。 然后连走几步,招来在值夜的杏花,拉入对方耳语一番之后。 两个人便相继地离开,一个往前院白大夫住处那边走,一边往前院书房走了。 第二十四章糖 黑暗中。 一只小白的嫩手在一个门板上,轻轻地拍打起来了。 “谁呀谁呀?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有什么事呀?” “是小哲子哥哥吗,我是杏花,我们娘子今天感觉腹中疼痛难忍,所以连忙请着白大夫赶紧过去看一看……” 面容稚嫩的杏花,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感叹了一下夜晚的寒冷,便悄悄地对着门那边的人说道。 “哎呀,原来是梨清苑的杏花妹妹呀,你等一下,我赶紧穿件衣服,这就来了啊!” 然后,门里一阵细碎的声音,没过片刻门就被突然打开了,露出了一张睡意朦胧的脸。 “我刚刚已经通知我家大人了,妹妹,赶紧进来吧,外面多冷啊,你现在等一等我家大人拿着药箱,一会就给你一起去了。” 外边却是冷风,一阵一阵的往衣服里面灌,让穿着本来就单薄的杏花抖了抖身子,然后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的便进了这院子。 “这么晚了,都该歇歇了,你家主子怎么突然腹中疼痛难忍了,大人的补药一日三次,一个都没落吧?” “嗯,这我就不清楚了,娘子的药一般都是水桃姐姐监管的,哎呀,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还是请白大夫去一趟,帮我家娘子看一看吧!” 这杏花也不过就是一个三等丫头,根本就进不了主子的内院,所以对主子的事情一点都不怎么清楚。 所以现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眼神还懵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刚刚没有问清楚情况,就直接过来了,领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差事。 “好了好了,你莫要着急,来来喝完姜茶,暖暖身子,别一会儿路上走着就感染伤寒了,现在天气可是越来越冷了,你们小姑娘家呀,还是多注意一些比较好。” 看到这杏花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就跟家中的妹妹一样,小哲子也不忍心对她说些重话,只是从旁边的茶房,灌了一杯甜甜的姜茶,递给了她。 “好的,谢谢小哲子哥哥,你真的是我的亲哥呀,对我可真好,但是我们院子的事,我实在是不清楚,等之后的话,我一定会多看多问的。 哎??这姜茶闻起来可真香,这味道甜甜的,这个里面可是放糖了?” 睇过暖暖的姜茶之后,杏花的整个手臂都感觉到特别的舒服。 打开了杯盖,一股充满香甜的白烟,充斥到鼻尖,哎呀,这可是放了那么贵重的红糖呢。 这红糖姜茶一般都是老爷少奶奶才可以拥有的份例。 无论是糖果还是砂糖,在古代都是非常稀缺的资源。 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舍得往点心,或者是茶水里面放糖了。 而那些农户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块糖,更何况他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下人们了。 或许是偶尔可以得到主子们的赏识,吃一些剩饭剩菜什么的,但是就像他们这种连主子都够不着,边的三等丫鬟,三年也吃不上一次糖呀。 所以一般这丫鬟领了自己的月钱之后,会把大部分的钱都托人送回家里面,留下一点傍身的铜板存起来,偶尔的时候嘴馋了,还可以换一点糖吃。 就这一点糖,能让物质贫乏的下人生活多了一丝点缀和精彩。 “这不是前几日办了一个好差事,我家大人赏了我一点糖,所以也算是便宜你这个妹妹了。” “小哲子哥哥,你对我可真好,这糖可是非常贵重的物件呢,十铜板也买不了多少糖呢,我我怎么好这么厚脸皮的吃下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呢,我还是不喝了,你给我倒一杯热水就行了。” 这小丫鬟脸皮薄,岁数小,接受这样的恩惠之后,难免有些承受不住,于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把这姜茶又想要送给这小哲子。 “好啦好啦,赶紧趁热喝吧,别这么感动的模样了,你家主子这么受宠爱,你们将来富贵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了,你都已经喝了,难道还让我喝你的剩茶吗?赶紧喝吧,别客气了!” 看到对方一脸感激的望向自己的眼神,小哲子胸口一挺,心里一阵满足,想着对方虽然只是一个三等丫头,但是岁数小,没准努努力过两年还能被提拔到二等丫头,或者是一等丫头呢。 现在虽然是把自己的贵重糖送给了对方,但没准将来这小丫头发达了之后还能帮自己一把呢。 于是在小哲子的催促之下,杏花咕咚咕咚的喝下这碗姜茶,身上暖和了很多,还出了一头汗。 而此时里边的内院灯已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衣领之后推门而出,临着一个宽大的药箱子,便走到两人的面前。 “我这已经收拾好了,行了,咱们现在就去清梨苑吧,看你家主子身体到底怎么了?” “白大人,您把药箱给我,小哲子帮您领过去吧,这种粗活就不用劳烦您干了!” 看到自家的师傅出来之后,小哲十分机灵的披了件厚外套,便顺手就接过了白大夫的药箱子。 于是三个人便浩浩荡荡的从前院向内院走去。 而此时的花园当中,水桃焦急地跟着大步朝前走,一言不发的顾子澈向前赶去。 “你家主子身子不舒服,你怎么都不好好照顾她,你明明知道她刚刚小产,身子是虚弱的时候,怎么还亲自的来前院找我?” “回老爷的话,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娘子她这几天身子不舒服,心里也不好受。 您白日上衙门之后,娘子就开始不吃不喝,神情十分的郁闷。 尤其是听到了夫人醒过来的消息之后,整个人就更加伤心不已,抱着曾经为小少爷做过的衣服,一直哭闹个不停。” 听水桃讲到了这里之后,顾子澈身子微顿,神情有些痛苦的呆了呆。 他的脑海里面想起了衡芷嘲笑的话语和那一副冷静至极的样子。 那个女人到底说的话是真的吗? 柔儿的孩子小产是因为嫉妒心在作祟吗? 柔儿她那么善良的性子,真的会为了正房的位置,而下这么狠的手吗? 第二十五章以退为进 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清梨苑。 而正在此时,一个背着药箱,身穿白衣,面上无须的青年男子一脸捉急的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那青年男子看到了,是这家的主子,于是,身子微顿,十分快速行了一个礼。 “白大夫,不必多礼,请问一下,我的爱妾她身子如何?” “忧思过重,身子虚弱,需要好好的休息和补养,最好是放下心中的心结。 本来这孩子的月份就小,与母体伤害不大,但是落水之后,寒气入体,这就造成了贵人的身子虚弱,需要好好的在床休息,多经用一些补品。 大人,心病,还需心药医啊,我现在也只能进行一些常规的整治,开一些补身体的药,但是这位贵人喝不进去药,一直吸收不了药效,那在下也没什么办法了。” “白大夫千万不要说这么客气的话,您可是在这方面的圣手,这就是我为什么千方百计,把你请过来当我家府医的原因了, 无论用什么办法,最好的药材,只要您说一声,我都能会帮您弄过来,只要把柔儿她的身子补回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的……” 顾子澈看到白大夫这一脸焦急的模样之后,心中咯噔了一下,又听到对方这么故意夸大的话,因为着急,所以没有去捕捉对方话语当中的漏洞。 反而十分认真的以为苏柔的身子就是十分的虚弱,现在都焉兮兮的那种感觉了。 于是连忙的上前扶起了白大夫,语气激动,并且做着保证的对这个白大夫许下了各种各样的承诺? “您千万不要客气,你请我过来,我当然会竭尽全力,用尽我此生的医术,都会把贵人的身子调养好,但是我建议您可以多和贵人谈一谈,让他的心情更加开阔,更加舒畅的时候,他才好用药,心中郁结,才能慢慢的打开。” 讲到这里,白大夫心中闪过一丝不屑,这后宅女人就是麻烦,这争宠都能把自己身子作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这些女人们为了一点一点的利益和宠爱,这么糟践自己身子,到老的时候肯定会后悔的! 想到这里,白大夫也有点儿鄙视着自己的行为,身为一个医者,竟然不能保持良好的医德,这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都被别人利用去了,虽然赚了银子不少,但是昧着良心还是有遗憾呀! 所以讲完之后,白大夫我也不再看顾子澈犹豫的神色,行了个礼便下去,然后让小药童留在这里,拿着自己的方子跟这边院子的人对接。 真是,每次过来都要被那个愚蠢无脑的女人恶心一次。 所以这件事情一结束之后,他肯定不会再被那个女人利用了。 而顾子澈正在犹豫的时候,旁边的水桃用余光撇了一眼对方的神色之后,眼神划过一丝亮光。 看来这一次自家娘子的脑子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并没有哭哭闹闹,反而来了个迂回战术。 让大夫主动提起这陪伴安抚的事情,所以水桃心中松了一口气之余,又立马的落了泪,流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老爷,您就不要再犹豫了,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恕奴婢的胆子太大,我家娘子她一心盼望着这个孩子长大,可是这个孩子还没……,便被莫名其妙的害了去。 讲到这里,水桃的语气哽咽起来了,这饱含隐晦的话,倒是让顾子澈坐立不安,干巴巴的痛苦,摇了摇头说道。 “我都明白的,柔儿,她失去孩子是多么的痛苦,都怪我没有用,没有保护她,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水桃听到顾子澈说到这番话之后,心中微微带着喜意,连忙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泪哗哗啦啦的不要钱的往下流。 她拿起帕子边擦着眼泪,边非常委屈地对顾子澈继续的说道。 “我家娘子初为人母,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承受住这么大的痛苦。 所以一时之间,才会被委屈冲昏脑袋,才会接二连三的做出不理智的模样,惹怒了您,伤了您的心,你可千万别怪罪他,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 那天,奴婢失职,所以才没有看护好娘子,娘子才会落水的…… 可是娘子她事后却十分的自责自责,没有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常常为此而伤神不已。 但是,最令人伤心的是,娘子她一直觉得对不起老爷你,觉得这是您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她身为做娘的没有保护好。” 听到水桃的话之后,顾子澈有些痛苦的扶了扶额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只是无奈的张口,吐出无力的几个字。 “柔儿太善良,太傻了,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她呢? 她是这么无辜柔弱的女子,本身已经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为什么还要这么傻这么自责呢?” “老爷,你也知道娘子,她就是这么为别人着想的人,他就这么善良的人,可是他在这件事情钻牛角角尖了,谁劝都不听! 一直是认为自己不好,所以才会这么对待自己,不吃不喝就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以此来达到赎罪的目的。 所以请您继续看一看她吧,劝一劝娘子,让他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了,孩子虽然没了,但是您这么疼柔娘子。 今后一定会给她第二个孩子的,但是如果他的身子败坏了,那将来就算想要还孩子,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水桃轻轻的几句的话,宛如洗脑一般,就这样深深地植入到顾子澈的脑子里面了。 所以顾子澈在此时便对苏柔深信不疑,认为她是一个善良至纯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做出谋害自己亲生骨肉的残忍事儿的。 “之前也是我想差了,我也是心中难过的很,这毕竟也是我的骨肉,可是我的身后是要撑起咱们整个服里面的,所以一直对他有冷落,是我做的不对,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柔儿的……” 第二十六章回家探望 看着顾子澈踉踉跄跄的身形,和已经紧闭的屋门。 水桃站在外边十分尽职尽责的模样,心中却想着这步棋,总算是走对了自家娘子,通过这一晚上的时间,就应该把老爷的心又可以拉拢回来了吧? 今后一定要小心行事了,她作为一个丫鬟,十几年的直觉,在这后宅当中,她总感觉这正房太太最近变化有点大,并不像以前好对付的模样了。 而被一直念叨的衡芷,临睡之前,安心的盘腿坐下调息,直到练着眼皮子打架,十分困倦。 才依依不舍地躺在床上和衣而卧,闭上眼睛就这样陷入黑甜的香梦当中,就连这梦中都是在打坐调息,想要修炼成神功,以此小蜜得到保障,便在这古代混得风声如水的。 于是第二天的第一声鸟叫,衡芷就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睛。 神清气爽地坐了起来,穿上鞋伸了一个懒腰,开始动动胳膊动动腿做了一套保健操。 这练了这种内功之后就是感觉不一样,睡的十分的沉,但是呢,睡眠质量又非常的高,醒过来的时候一点头痛的感觉都没有。 整个人就像骨头都被打理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十分的轻松舒爽。 作为一个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现代女性衡芷,尽量在自己能动手的时候去洗漱穿衣打扮。 前段时间是因为对环境的不熟悉,他不好,就这样跳出人设,之后就开始落水,说明了三天三夜,身体里面不舒服,所以一直没有啥力气。 这不练了这个内功调息之法之后,身体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健康活跃。 所有衡芷变也没有去进行,正在屋外值夜班的下人们,自己去打水,然后洗漱,然后穿衣服,梳妆打扮。 所以等云露推开屋门,准备伺候自家夫人起床的时候,却发现夫人已经装扮整齐,开始活动身体等着早餐的送来。 “夫人,您怎么自己起来了?您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呀,洗漱装扮这等小事,还是奴婢以后来吧,您不用亲自动手的!” 看到自家的小丫鬟有些诚惶诚恐的样子之后,衡芷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但是也理解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枷锁,和阶级的压迫。 于是张嘴也没解释几句,只是含糊的说了几句,糊弄过了去。 “可能这三天三夜睡的时间太长,所以我这一晚上特别的精神,咱们睡都睡不着,身体也好了很多,你看我的脸色是不是变得比以前还好呀? 所以我想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是经历过这次苦难之后,获得了重生一般的重塑呀,所以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云露听到这话之后也没办法反驳,因为他仔细观察过衡芷的脸色,发现对方的脸色透着微微的淡红色,看起来十分健康的样子。 就连眼睛也不再布满了血丝和乌青,眼神十分的清澈,整个人的精神特别的好。 这倒不像是什么大病初愈,反而是睡了一个特别好的觉一样! “是,奴婢今后一定会谨言慎行,那么您看用早膳的时间到了,我现在就让厨房做准备吧,您稍等片刻……” 收完之后便转身离去,而衡芷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外间的桌子上。 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茶,缓缓的喝了一口,配上一口咸酥的点心,用了一些之后,胃里面稍微的没有那么饿了。 没过一会儿,在云露的安排之下,桌子上摆满了特色的早餐。 金丝山药卷,莲子玉米羹,小翠火腿肉,鹌鹑清汤炖,还有一碗饭玫瑰花露。 古代人都秉持着食不言的习惯,所以衡芷也没有这个心思,与旁人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一点一点优雅地享用着这精致的早餐。 而看到自家夫人一下子把这二分之一的早餐都用光,之后云露心中有些着急。 “夫人,早上不可用这么多,您现在大病初愈,肠胃现在还是非常脆弱的,您多用一些青州汤水,少吃一些火腿,要不然你会消化不了的。” 衡芷听到之后有一些意犹未尽的停下了筷子,眼神盯着桌子上的美食,叹了一口气,便幽幽的喝了一口粥。 这丫头说的话并没有错,自己刚刚病好了没多久,吃太多的话容易积食,对肠胃也不太好。 吃完晚饭又洗漱了一番,把身上的饭菜味都消去了之后。 衡芷便对云露说,准备出门,便从库房挑几件重礼,然后一起去往温府。 而书房内的顾子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一会儿后,并没有阻止任由其发生。 今天是顾子澈休沐日,所以本来就由他陪着衡芷一起去往温府,拜望自己的岳家岳母。 可是由于自己昨晚在清梨苑下的决心,所以,顾子澈便取消了和衡芷一起去往温府的打算。 而衡芷得到回应之后,对于这样甩脸子的行为,并不在意。 “那好,既然老爷有事的话,那我就自己去吧,备好马车和礼物,我们现在都走吧!” 云露在身后有些愤恨不已,为自己加夫人而感到打不平,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衡芷就坐上马车,心中勾画着未来要发展的事业,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想着想着很快的就到达了礼部尚书的温府。 到达温府之后,温家的人好像早已有准备,温母一脸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了一会儿拉家常之后,拉到闺房当中,把左右奴仆退下。 “我可怜的女儿呀,你这次怎么是落水的了,你这孩子从小是最怕水的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还是说你府中有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想要害你,没有关系,你只要告诉为娘,娘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出这口恶气的!” 不愧是在后宅只生了一个女儿,却能紧紧的抓住整个温府后宅大权的女人呀! 这上下一打量,还没说几句话呢,就把这件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衡芷本来还想为了让这温父温母不怎么伤心,编一个比较稍微委婉的理由的,没有想到的是直接就被别人看出来了! “母亲呀,我真的是好后悔出嫁之前没有和好,听您的话,没有听您和父亲的教导,所以才过成现在这副模样……” 第二十七章细数委屈 听到衡芷这明显后悔的话,本来就心疼女儿的父母,立刻就落了泪。 “我可怜的女儿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上一次你让传过来的信说和那小贱人一同落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是我的孩儿,我当然了解你是不会主动害别人的,莫不是那贱人,专门诬陷你,好让她的孩子留在身边吗?” 不愧是上一届宅斗高手! 衡芷还没诉说这件事的前后因果呢,就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只不过这苏柔心更狠,不只是拿着孩子陷害她,而是拿着孩子当成自己的垫脚石,通向荣华富贵的路。 “母亲,我与你说这件事,你千万不要穿出去,那个女人心太狠,自己把这孩子落了胎,然后想要嫁祸给我身上,我猜想就是因为那老夫人和顾子澈说,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也是养在我膝下。 这等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这个女人当然不会做了,所以才会起了这样的心思…… 而我上次也听了您的吩咐,从来不与她对上,在吃食衣物上面,也没有亏待过她,也没有在里面动过小手脚,他大概是狗急跳墙了,所以才会想起这个昏招。” 听完衡芷淡淡的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当中虽然十分的平静,却让温母整个人都恼火起来,立马站了起来,呸呸,吐了两口。 “这些不安于室挨千刀的贱人竟然敢害我女儿,也不看看她算是哪根葱,就凭她一个下贱的歌女生的孩子,在你膝下养大,那也算是抬举她了。 不感谢你也就算了吧,既然还敢对你下这么狠的手,让你昏迷了三天三夜,那事后女婿怎么说呀,这件事如此的明显。 我相信他一定会给你一个非常公平的决定的,只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陪着你一起来?” 看来这顾子澈在外边设立的人设倒是挺受欢迎的,就连疼爱女儿的温母都没有看出来。 衡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母亲,我心已后悔,顾子澈他并非良人,他一直护着那个女人也就算了,但是自从把那个女人抬成妾之后,就越来越过分了。 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有来向我请安过,也没有向我敬过茶,仗着宠爱在府中为非作歹,闹得怨声载道的,而他身为我的夫君从来不明察秋毫,一直都偏薄于此,做出这宠妾灭妻的混蛋事。 最关键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一直不对劲,就好像是……” 不能让顾子澈的人设设立不倒了,是时候就让顾子澈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给这温府一个大大的警惕了! “什么?女婿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有规矩的事情,女儿呀,你真的是受苦了,都是为娘的错,我一年从小不应该把你教得如此的呆板,应该多传授你一些后宅的事情的。” 温母捶胸顿足一副十分后悔的模样,但是衡芷却觉得不够,这只是知道了真实面目,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次警惕之心。 怕到最后,这身为母亲的也会劝着女儿,一定要忍气吞声,先把男人的心拉拢过来,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夫人。 “母亲莫要伤心,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是他看我的眼神犹如杀父仇人一般,就好似总有一天会把我这个麻烦赶出家门,或者是杀人灭口一样。 最关键的是他在仕途上遇到的问题,需要打点,既然打起我嫁妆的注意,但是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最关键的是我拒绝之后,他第二天就赏了一大堆金钗银钗送给了那个妾,那个小妾十分得瑟的来到我院子里,明上是打着请安的理由,实际却是来炫耀,然后爆出了肚子怀孕的事情。 而且那个贱妾手段十分的了得,心思十分的多,被我冷冷地怼回去之后,就立马找着顾子澈喊冤枉,人前人后做出两副模样,倒是把顾子澈吃的死死的,可是顾子澈毕竟也是一个体面人,一直没有肯答应的孩子生下来之后让她养。” 衡芷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一下,想要看看温母的反应,却看到温母神色十分的苍白,带着十分不可思议的搂住了衡芷,然后语气拉的特别的长,饱含着心疼。 “哎呦,你这傻闺女呀,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怎么一次都没有跟你母亲说? 在那吃人的府里面遇到了这么多委屈,就深深地咽下去了,你都不难受吗? 我看着女婿虽然对你无情无义,但是好歹你们结婚之后也算是夫妻一体,就算是不为你好,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也会对你有应该的体面的。 再加上他人年轻有能力,受到上司特别的欣赏,将来再往上走一走,升迁之事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就算你俩没啥感情吧,也能得一个诰命夫人。 可是我倒没看出来,这女婿倒是个绣花枕头,表面上看的十分的斯文,其实内心恶毒的很,既然比内宅的人还要恶毒。 他一定是看上你父亲在朝中的势力了。所以才会对你这么前后不一,你在那府中那可是受了大委屈啊! 你们成婚也有些年头了,你居然一次都没有回家说过,这样我还以为你在那过得不错呢,谁想到的是身边都是危险,你都不与娘说,娘怎么能帮你呢?” 衡芷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温母虽然平时严苛礼教的很,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挺给力的! 衡芷也算是受到触动,想到了曾经的母亲,于是也有一点点的利益,哽咽地摸了摸,这夫人藏在黑发当中的白发,特别伤感的说道。 “是女儿糊涂了,年少慕艾,贪恋好颜色,以为这顾子澈是一个良人,所以才会那么任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会那么的执着于此,想要嫁给他呢?” 衡芷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母亲,所以我想要请你帮帮我,我不想和他一起过下去了,我觉得跟他一起过下去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着安稳日子过的。” 第二十八章想要和离 听到女儿如此决绝的话,之后温母慢慢的坐直了身,然后看着衡芷,她认真的表情,心里面微微颤抖了一下,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的傻女儿,你又要做什么呢,你现在都已嫁给他,成为他的夫人了,纵然是感情再好,也比拿了休书回家当一个弃妇要强得多。 你听为娘的劝,千万不要有这个心思,我和你爹成婚以来,也有无数次的想要和离,但是这世间对女子来说是十分严苛的,你和离之后,也没有一个孩子做伴,将来应该怎么过下去呀? 女婿做的非常的错,他为人在外人看来十分的好,但是我会提醒你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的,让他把那个女人休掉。 那个女人如果不破坏你们的感情的话,你们两个人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少年夫妻,这样过下去,时间会抹平一切,他终究会发现你的好的。” 衡芷明白,或许这温母所说的话才是大多数古代女子的命运。 嫁人之后不求琴瑟和鸣,但求相敬如宾,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照顾着这男子的三妻四妾,一直憋屈到老。 这个古代可对女子来说是十分不公平的时代。 但是衡芷可不同,她拥有现代人的灵魂,她向往自由和平等,最关键的是系统任务是说不要走感情线,要走事业线! 没准和顾子澈这个大猪蹄子和离之后,自己在事业上发展的越来越顺遂,还能成为此时代的一个巨富呢? 能力越大,责任越强,享受的生活就越来越美好。 那么能力强的人,就不会被这时代所约束所束缚吧! 但是这陈旧的观念,一时之间是说不通的,还不如就做出来一些成果,让这夫人放心,真女儿将来的幸福生活。 等他这事业成功做出一定的成绩之后,再去培养各种人脉和眼线去监督顾子澈,他在官场上的一些作为,适当性的让顾子澈走几个坑,得罪几个大贵人,那么他将来的仕途之路必定会受到大大的影响。 也不会有后来走到高位,然后报复礼部尚书全家的这种事情发生了吧? 衡芷想到这里之后,内心也轻松了很多,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跟温母去解释很多,只是委屈的低下了头,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这倒是让温母有些着急和心疼。 “我的女儿呀,莫要冲动了,你都已经嫁人为妻了,如果你想要和离的话,你的父亲是不会答应的,。 你的父亲毕竟是朝廷重官,又是六部的头头,一向最重于自己的名声和荣誉了。 所以他是不会轻易的,会允许自己的嫡女就这样被休妻在家的,我的傻女儿,如果你真的被休妻在家的话,到时候肯定会给被送到那些尼姑庵,青灯古佛的一辈子的,到那时候为娘可能也会护不住你,” 衡芷听到这话之后了然地想了想,或许是真的,毕竟他这个父亲,可是真的比较注重自己的名声啊! 不过衡芷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准备,有的时候比清名最重要的就是整个家族的命运了。 “母亲,你说的对,这些我都想过,但是在那府上一点过的都不自在,没有什么盼头,这让我非常的难过,所以我才会起的这个念头。 我前几日出门去处理一下我的嫁妆铺子,慢慢的发现了自己的经商,才能觉得可以把庶物打理的井井有条。 最关键的是我的心情也会非常的开朗,所以我决定首先是调整自己的心态,把嫁妆铺子打理好,多赚一些钱财。 所以我想出了几个赚钱的法子,这次回来的时候也希望母亲能给予我帮助,帮我找几个忠诚的管事人才。” 听到了这里之后,温母才放下了心,只要女儿不宜心思的想要去河里,然后心如死灰的没什么活着的念头,那比什么都要好! “唉,我的女儿呀,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这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我当年也是满怀期待的嫁给你父亲,可是最后她还是一个又一个的纳了很多的小妾。 但是不一样,我永远是他的正常夫人,那些小贱人可压不住我,他们生下的孩子也得叫我一声母亲,所以你要看开就好,不要钻牛角尖,也不要伤害自己了。” “母亲……,我只是不甘心而已,难道女人总是要这样委屈自己,一直要憋屈到老,不能痛痛快快地活在这世上吗?” 衡芷还是反驳了,然后灌输了一些当代女性的想法,就是想写一默化,让这老太太最后能支持将来要做的某个决定。 “唉,我现在与你说这些,你肯定都不认同我的女儿呀,你将来有一天过到我这个岁数的时候,有了你自己的孩子,你肯定就会慢慢的适应的,这世间的规则对女子毕竟就是这么的约束,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让自己过得稍微自在一些也是可以的。 虽然咱们是书香门第,从小教你的也是琴棋书画,你在经商这方面的才能到,真的像你为娘我呀! 做一些赚钱的营生,把银子放到了手里面,不要给任何人,只为自己花,那么将来就算没有孩子,你也有一个到老都能让自己过得很好的保障!”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这温夫人也没有太过多的激烈反对,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好像对方特别的幼稚,可爱一般。 然后紧接着便夸了衡芷,说着自己年轻时候做过的生意和赚过的一些钱,最后才和衡芷谈论起这银子,对于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我的女儿呀,你知道为什么我这辈子只剩下了你一个孩子,但是在这尚书府,依然没有人能越得过我吗? 就算我年老珠黄,你的父亲有那么多非常新鲜,颜色好看的小妾,她们吹吹枕头风都能给我找来很多麻烦。 但是你父亲依旧很敬重我,凡是遇到大事,总是找与我商量的原因吗?” 衡芷听到这话之后,心中是非常疑惑的,但是眼神却越来越亮,发现这温夫人倒是一个非常通透的人呀! 第二十九章女人的立身之本 “母亲哪里的话?您现在也不过就是35岁左右,还是一个黄金年龄呢,怎么就变成人老珠黄了呢?” 这古代女人结婚的早,十三四就开始结婚,十五六就开始有孩子了,到30多岁就要给下一代孩子相亲了,不到40岁就可以当奶奶了! 但是在现代30岁左右,无论男女都是一个非常黄金鼎盛的年龄,现代人结婚的晚,30岁结婚的人大有人在40岁结婚的人也不少,所以在衡芷看来,这温母这年龄并不算大,也没有称得上人老珠黄这个份上。 尤其是这温母,早年间在当姑娘的时候都深受宠爱,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所以就算结婚之后遇到了一些夫妻感情的问题,也没有遇到过太大的事情。 虽然头发上面一有一些银发,但是眼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脸上的胶原蛋白多的很,就是平常穿的稍微老气一些,这珠钗带的比较多,所以才会显得十分的稳重。 “呵呵呵呵,黄金年龄?你这丫头嘴可真甜,但是老了就是老了,你现在都这么大了,你如果有孩子,我就可以当外祖母了……” 虽然这温母嘴上谦虚的很,但是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掩盖不住,看来是好久都没有人夸过她了。 衡芷在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想着也是,原主就是一个恋爱脑,当然不会关注自己母亲的事情。 可怜这个通透睿智的夫人了,身边只有一个孩子,但是却一点都不关心母亲,不孝顺母亲。 “母亲,我讲的是真的,我上一次参加寿宴的时候,见过北镇王老王妃,她现在已经45岁了。 但是保养的极好,皮肤白皙,眼角丝毫没有皱纹,就连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是最新潮的,过的日子是相当的舒服呀。 可是人家的孙子都已经十岁了,在席间专门还有人向她讨教保养之法呢, 可是那个王妃却说自己平常就是心态年轻,吃得好,睡得好,就是爱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所以才会一直这样保持青春。” “哎呀,真的是吗?那王妃真的说出这一番话了吗?这吃得好,睡得好,就可以保持永远年轻吗,这还是世间女子都希望的事情了。 女儿啊,你不要骗你娘,你什么时候去参加那老王妃的寿宴了了?” 这温夫人本来听得兴致勃勃,还颇有认同的样子,可是听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不对,于是说了一句,让衡芷冷汗直流的话。 糟糕了,这是在原著小说看到过这个场景和画面。可是原主好像根本就没有参加这个寿宴吧? 衡芷心里慌的一批,但是面上却镇定自若的笑了笑,然后露出了一个带着回忆的表情。 “母亲,你难道忘了吗?去年的时候外祖家里面有事,所以你去外祖家探亲了,而那一次就是刚好错过了这老王妃的寿宴,所以你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而且那老王妃还分享了几个平常的保养小技巧呢,就比如这头发保养之法,您现在不过35岁就长出白头发的原因,不是因为衰老,而是因为您的血热所以导致这白发很早的就生出来了。 为了防止白发长越来越多的办法,就是经常要吃核桃,何首乌还有芝麻糊,最关键的是请那妇人帮您去敲打头上的一个穴位,帮您去按摩打通那个穴位,之后您的白头发就会越来越少了。” “哦,原来是如此呀,我差点忘了,不过我这白发是真的,能越来越少吗? 这人到一定岁数会长白头发,可是顺应天命的事,如果这白头发越来越少,那不是逆天而行吗?这对我真的好吗?” 这温夫人听到这话之后,恍然大悟,好像想到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于是便轻轻的放过了,随机两个人又讨论起了这保养之法和护发之法。 到最后的时候,这温夫人已经被灌输着,满脑子都是衣装搭配,平常的护养知法,还有一些做运动的,一些小窍门什么的。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让丫鬟端来一些茶点和热茶,就这样开始唠起家常,越聊越开心,聊到最后,衡芷都不知道聊到了哪里。 反而是这温夫人最后才记起来刚刚的话题,于是一拍衡芷的脑门亲昵地说道。 “哎呀,我这脑袋都糊涂了,你这闺女差点把你老娘绕蒙了,刚刚我问你的问题,你现在还记得吗?” “哦哦,当然还记得了,母亲您刚刚问我说,虽然您只生了我一个闺女,但是还能获得父亲的尊重,这其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是这个问题吧?” 这温母点头,带着笑意的看着衡芷,希望从衡芷口中得来一个非常准确的答案,知道让衡芷有些犯难了。 衡芷猜想来猜想去也不太明白,这古代女子能这么厉害,是因为什么? 于是有些犹豫的,随便的说了一个答案。 “那是母亲您本人能力非常强,脑子十分聪慧,再加上外祖当年可是被先帝誉为忠诚之士的小阁老吗?” “哈哈哈哈,我的儿呀,你还是太天真了,当年你父亲娶我的确是因为你外祖父有着简在帝心的因素,但是小阁老毕竟只是一个戏称而已。 更何况,这新帝一上朝,你父亲发展的也越来越好,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了。” 听到衡芷这放着彩虹屁的话,温女士的心情好极了,也顾不得淑女姿态,连连的露出了牙花子,笑得十分的开心。 而衡芷确从这句话得到了很大的信息,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呀? 这礼部尚书的便宜爹,根本不占任何皇子的队伍吗? 原来是一个保皇派呀! 这便宜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呀! “那母亲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是我女儿愚笨,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了,不是因为您的美丽大方吗?” 衡芷也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十分俏皮的与这温夫人开着玩笑说道。 第三十章保皇派老爹 效果也很显然,这温夫人被这衡芷一下子逗得更加乐呵了。 “你这孩子怎么年龄越大?心性却越来越小了呢,甜话不要钱的往外倒,娘跟你说正经的,不要打岔了。” “母亲,我也跟你说正经的,您平常的时候不要把自己打扮的这么老气了,你明明长得却非常靓丽,非常的好看,成熟大方呀,就像您这一身繁杂的深紫色衣服,趁着您的气色特别的老气不说吧,还把您的身材也称得非常的臃肿。 我记得您那腰是最细的,为什么不穿那身非常显腰身的水蓝色束腰裙呢?” 听到衡芷这真真的话之后,温夫人的脸色立马退散,然后站起了身连连左右瞧着自己这一身,于是脸上带着担忧的问着衡芷。 “女儿呀,真的这一身显得我十分老气,还有这也显得十分的臃肿吗? 可是那水蓝色的衣服是你十岁那生辰的时候,咱一起做的,现在你都多大了,我还穿那么显嫩的衣服,未免会让别人说的,我怕被别人说我老黄瓜刷嫩漆装的很。” 好吧,两个人关系越来越亲近,温夫人也露出来本来的性格,十分的简单粗暴,直接就盖上这乡村俚语了! “母亲啊,你就不要谦虚了,我是你的女儿,我还能害你不成吗? 再说了,在我的印象当中,您和八年前的容貌一模一样,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反而还多出了一丝雍容华贵的气质呢。 蓝色显得十分的鲜艳但又非常庄重,您可以再穿那身衣服试一试,要不然我们可以一起去成衣铺,再定做几身衣服。 我还记得在我的嫁妆铺子里有专门一家成衣店,成衣店上的师傅做的衣服,都十分的好看合身,你可以请他来府上为您身定做。” 衡芷越说越起劲,特别兴奋,恨不得马上就吩咐人,把这做衣服的师傅请到府上。 可是旁边的温夫人却有些退缩,整个人脸色带着一丝怀念的说道。 “唉,你这傻丫头,不要哄为娘开心了,八年前我不过才是20多岁呢,现在不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就连这头发也越来越白了,怎么还和以前长的一模一样呢?” “怎么会呢?你要先看看,看看镜子,您这面容长相和肤色和八年前一模一样的。 不过是女儿不懂事,这些年来一直给你添麻烦,所以才让您操心的,长了几根白头发,刚刚也不是给您讲过这护发之法,回头您就试一试,没准还真的管用呢,所以您俩就往好的地方想……” 于是这母女俩两个人又就着这服装搭配的话题又聊了一会儿。 突然门外的大丫鬟玲珑脸上带着一丝喜意的进来,对两个人说道。 “夫人,小姐,老爷刚刚说今天中午来这福菊苑用一起用午膳。” 而温母听到这话之后,立马站起身来,有些疑惑的问着。 “老爷不是说今天要接待友人吗?怎么却突然改了主意?” “回夫人的话,老爷和那有人聊了许久之后,并把那人送到了府外,也没有留下来用午膳。 反而专门让人传话过来,说今天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聚一聚,好好的说说话。” 听到这话之后,衡芷心里舒服了很多,看来这老爹还是挺疼她这个闺女呢。 “好好好,既然如此的话,你就吩咐咱们小厨房把老爷和小姐最喜欢吃的东西,赶紧的做出来一席面。 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你回来了,你爹这么疼你肯定是想要跟你一起吃个饭,聊聊天,问问你过得怎么样的? 一会儿的话,你就留在这吃饭,顺便跟你爹好好的聊一聊。” “回夫人的话,奴婢刚刚已经吩咐咱们小厨房。把小姐少爷和您爱吃的一些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看您要点哪些菜了……” 不愧是母亲身边的贴心大丫鬟,如此的聪明伶俐,主子还没吩咐呢,便知道主子接下来的安排。 衡芷想想看来自己如果要做生意的话,身边还真缺这么聪明伶俐,又忠心的仆人呀! “好好好,你这丫头心眼多的很,那么再加上一道桂花莲藕,这个不是你老娘爱吃的吗,一会儿一样厨房给你分出一小份,让你老娘尝一尝鲜。 你这老娘伺候我这么多年了,就好这一口,眼下看她病了,也就让她多吃一些好吃的,这样的话心情会更好,身体也会好得很快的。” 衡芷在旁边恍然大悟的看着恩威并重,赏罚分明的温夫人,想着这里面的道道。 原来这可靠好用的大丫鬟,是老忠仆亲手调教出来的,这玲珑的娘亲,是不是小时候的王嬷嬷呀? 衡芷脑海里闪过一丝片段,的确,这王嬷嬷好像是温夫人的陪嫁嬷嬷忠心的很。 但是结婚的太晚了,直到30多岁才嫁了一个管事,35岁的时候才生出了玲珑这个丫头。 而玲珑听到这话之后,眼珠子立马的红通通的,表情就是又惊又喜啊! “谢夫人的赏赐,我母亲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药到病除非常开心的,您对她这么好,我回头的时候一定会跟他好好说的。 夫人,小姐,您对我们全家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谨记在心的,我们做牛做马,也会好好的伺候您的。” 温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不悲不喜的,把他拉了起来,然后说道。 “你这丫头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哭呀,我对你好,是因为你俩有能力替我办好事,所以我这是赏赐你们的。 最关键的是你这老娘呀,人太机灵,点子也多,在我身边伺候的非常的好,要不是一年前她生病需要回家好好的休养,我还真舍不得放他回去呢。” 玲珑听到之后,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做出一副十分吉祥带有福气的样子。 “回夫人的话,我母亲进来身子好多了,已经能起身了,大夫也说我母亲恢复的特别的快,我想在今年的夏天,就应该可以回来继续伺候您了。” 第三十一章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温府,福菊苑。 正在衡芷和温夫人就在这后宅管理诀窍聊天的时候,突然前院传来一阵十分有力的吼声。 “月儿回来了吗?” “爹爹,女儿回来了,女儿不孝,这么久以来才回府看您,。 只是前段时间在府中遇到一些事情,拖累了脚步,所以女儿才没有回来看您,请爹爹,莫要怪罪。” 衡芷听到这声音之后,就猜到这应该就是他的便宜老爹,礼部尚书温衡了。 于是连忙的起身,然后随着这温夫人往门外移了几步。 弯下腰行了一个礼,十分标准的低下了头,心中想着这古代的行礼仪,还真是挺复杂的呀! 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于是衡芷便抬起头,打量着来人。 温衡今年36岁,身高七尺,个子挺高,保养得宜,面上有两个美胡须,周身气派十分的硬朗,面目却十分的文质彬彬。 也算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男子了。 衡芷话音刚落,便被一双大手扶了起来。 衡芷在温府深受宠爱,身为长女,无论是温夫人还是温老爷,对衡芷来说都是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 “我的闺女,赶紧起来吧,在家里面不用这么客气!” “老爷,您怎么现在才来呀?这饭菜已经上齐了,我们莫要多话,赶紧去洗手,到桌子上先用些餐之后再说话吧!” 温夫人在旁边看着这便宜父女的互动之后,笑了笑之后,便催促了两个人连忙的移步到餐桌上。 老爷今天倒是挺分场合的,没有把那些糟心的姨娘和庶女带回来。 今天算是个家宴,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用膳,也是满足了她长久以来的心愿了。 “好好好,夫人言之有理也,月儿赶紧过来,回到家之后不要拘束了,就像在闺阁当中那样,自在一些就行了,不要动不动就行礼了。” 于是三个人非常融洽地在丫鬟仆人的伺候之下,洗手,然后拿着分配好的碗筷,开始用起午膳。 这古代人就是麻烦呀,食不言寝不语,说话还得等一会,吃完饭。 “好了好了,刚刚说要莫拘束,现在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温夫人十分贤良的加了一个红烧大虾,放到了衡芷和温老爷的盘子里面。 “唉,老夫只是感慨,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和自己的大女儿,好好的一起在桌子上吃饭了。 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心酸呢,那时候经常抱着你在院子里面玩,那时候才几岁呀,现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又变成了他人的媳妇了。 时光过的太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惋惜,他就这样过去了,所以啊,我心酸的不能开口啊!” 听这句话,衡芷半饷没反应过来,原来这便宜老爹是一个话唠呀! 好吧好吧,请开始你的表演,作为你的便宜闺女,我也会好好的配合你的! 衡芷低头憋笑了,一会之后换了一个表情,抬起头十分的感触的对视好。 而温夫人在旁边看到老爷如此感触的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时光如梭呀,老爷你也从一个阴俊潇洒的年轻小伙子,变成了一个老头子了。 唉,而我也变成了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太婆了,就可怜我这女儿呀,现在嫁过去之后,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把这宝贝女儿嫁过去的时候,那女婿说是好的,其实背地里也不知道怎么对待我女儿的。 你都不知道姥爷这次月儿他在福中和那件切相遇,被那贱且连累一起落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这刚醒过来,就连忙的来到咱府上报平安,生怕咱们知道这消息之后气的下不了床。 所以呢,我觉得女婿做这件事情未免也太猖狂了,你在官场上本来就是挺照顾她的,适当性的给它敲打一番,也让他知道天高地厚才好呢。” 衡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温夫人感叹着时光,就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处理渣男的现场。 这话题转移之快,简直已经炉火纯青了,好不好? 这简直就是隐藏的小天才呀! “岂有此理,竟然有如此不合理的事情吗?我那女婿看的好好的,既然如此的没脑子,会做出如此的宠妾灭妻的事情吗? 女儿呀,你这受这么大的委屈,怎么总不说呢? 如果这一次被那贱人陷害成功的话,我和你娘该怎么办呀?我们就你这一个闺女啊!” 啪叽一下,这便宜老爹把这筷子非常愤怒地甩在了桌子上,连连的站了起来,气得他一直抖着胡子,十分不可思议的感叹道。 “月儿,你刚醒过来,就马上来到咱府上,你这身体可还吃得住吗? 我的月儿呀,下次可不要这么轻易的把生命放到一边去了,你是我和你娘唯一的孩子呢? 出事的时候你不想想你娘一想一想你爹我吧。 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不求你多孝顺,只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你嫁着一个我们本来看不上的人,我也认了,我就希望你开心的做最快乐,最幸福的新娘子。 可是你嫁过去把日子过成这样子,你对得起你娘和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吗?” 衡芷晕晕乎乎的,听着这恨铁不成钢的教导和训斥声。 这老爹是真情实感的教导吗? 根据原主的回忆,好像这老爹也没有这么话唠,也没有这么干涉原主的事情啊! “老爷老爷不要说咱们女儿了,这事情又不是咱女儿的错。 这都是那个贱人,和那个兔崽子做出来的事,你怪咱们女儿做什么呀?” 而温夫人护女心切,看到这便宜老爹在训自己女儿的时候,顿时就不乐意了,于是立马的放下了筷子,黑了脸,说出了这番话。 “啊,是老夫失言了,我这是心疼咱们闺女呀,这女婿不是良人,可是这闺女钟情于它,老夫能怎么样? 但是这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女婿后宅的事我也不好过问太多,或许在官场上我可以对女婿有一些小小的磋磨,让他明白咱们家不是好惹的。” 第三十二章书房谈话 听到老爹这样说之后,衡芷心里也明白了,在古代人眼里看来,这衡芷受的委屈虽然是挺不好过的,但是这顾子澈做的事情就未必得过分了。 衡芷心里面有些不舒服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老爹粉饰太平啊! 得把跟着顾子澈一起走,将来会走到坑里,这个事情说清楚。 毕竟顾子澈将来想往上爬的时候,肯定是要把衡芷这一家子当成垫脚石的。 顾子澈这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人一定会参与皇子之间的斗争。 这跟作为礼部尚书的便宜老爹,政治立场上大有不同呀! “爹爹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无用,所以才会受那奸人欺骗,受那贱人磋磨,但是女儿想明白了,如果这日子过不下去的话,是可以一起和离的。 因为一些别的事情,所以爹爹我想要跟你去书房好好的谈一谈,我知道你不会允许我成为一个弃妇,尤其是咱们书香门第,最注重于清誉名声了。 我也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开这一个先端,要不然家中的姊妹们肯定婚事就不好谈了? 但是,这件事情是关于咱们整个家族的未来走向我必须得给您说清楚,所以允许女儿与您在书房里好好谈谈这件事情。” 而衡芷也闷不吭声地抛下了一个大炸弹,也不管这老爹一直接能不能接受了? 反正她将来想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要给这个温家透个底儿。 “什么月儿?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能下这么决绝的心思呢? 莫不是那兔崽子在家里打你了,还是说她那小妾又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 你不是最钟意于他了吗?怎么突然又想和离了? 月儿啊,我的闺女呀,爹爹当然不会害你了,只是你这个想法是万万不能有的,夫妻之间,吵嘴是常有的事情,你二人都已经成婚两年了,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莫要再冲动了,提起和离之事是最伤夫妻感情的了,这是你的一时冲动罢了,莫要当真呀!” 这便宜老爹被吓的连连后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十分惊慌失色的说道。 “月儿休要胡闹,这种决定怎么能脱口而出呢,你不要再开玩笑,也不要再吓你爹爹了!” 看到自己女儿说出这番话之后,温夫人心里被吓得心惊肉跳的,虽然这温老爷口中说的多宠爱衡芷的样子,其实如果碰到家族利益的话,最后还是会舍弃衡芷的。 “女儿只是有这个念头而已,但是具体的还是要听爹爹的想法了,因为我接下来想要跟爹谈的事情很重要,关乎于咱们整个家族的利益和荣誉,所以请爹爹爹和我一起去书房议事,好吗?” “娘亲,不要担心,女儿做这些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但暂时性的,还是想要和爹爹先谈一谈,我不会很冲动的伤害自己的,您就放心吧,我想爹爹也是很关心我,为什么一定要合离的真正原因吧!” 于是三人说开之后,衡芷便跟着这便宜老爹来到了前院的书房。 让下人们都下去之后,陪老爹才一把的把这书房门关严了,然后做到了衡芷的对面。 “月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不理智,想要和离,你知道和离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吗?” 衡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 “爹爹呀,我接下来说这件事情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你要认真的听我说,莫要不信。 我当年的确是年少无知的很,所以才一心认为他是我的良人,嫁给了他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他的相遇是他设置好的。 他曾经也是一个世家弟子,但是家里面放了圣上的忌讳,所以才会家道中落,所以才肯委曲求全的娶我为妻…… 而且他好像对咱们家有什么怨恨似的,娶了我之后对我一点都不好,而且已经看上了我手中的嫁妆,想让我拱手让给他。 最关键的是有一次我婆婆过来府上小住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的听见她俩在密谈。 好像说什么等过段时间之后,顾子澈打上太子的路子,飞腾黄达便要把咱们温家整个家族都送到牢狱之中,听这话,明显是把咱们家当成一个垫脚石……” 衡芷说到这里便停下来,想着话点到即止,不要说那么满,毕竟这只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未必就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是一般顾子澈所做的事情应该有迹可循,只要这温衡派人去查就能查出一丝丝痕迹。 “月儿,你说什么,那个兔崽子,他真的说过,将来要把你休了,要把咱们温府都送到大牢里面,还有你的婆婆也是这样说的。 竖子岂敢,如果没有咱们家的话,他一个家道中落的小子,怎么能这么快的爬上来? 这野心勃勃的兔崽子,竟然还搭上了太子的路,不怕一下子撑死他,这皇子之争,哪有他去波及的份呀? 他这是要害死你,害死咱们温家呀?” 果然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这温老爹被气的不行,连连拍着这实木做的桌子,啪啪作响的衡芷都感觉自己手掌疼。 看样子好像是真的动怒了! “女儿所说确有此事,不敢有一字一句的谎言,你可以专门派人去查一查他,最近有没有去接触太子? 爹爹莫要生气,要怪都怪女儿吧,女儿当年不识坏人,还真以为遇到了良人,所以才恳求您提拔他,然后把我嫁给他。 现在闹到如此,这个局面都是我的原因,女儿再过天真,也知道咱们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把咱整个家族的命运都搭上去。 所以,女儿恳请父亲一定要支持女儿和离这个行动呀!” “你这孩子,怪你做什么,要怪就怪那狼心狗肺的小子,是他的心太大了,所以才会不顾着危险搭上太子的路。 既然我儿现在已经清醒,把这事情告诉了为父,那么为父也就不瞒你了。 为父其实自从入仕以来,就打着两不相帮,只占当今圣上的道路。” 第三十三章老爹要摊牌 书房内。 两个人气氛凝重,为这事情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而此时的温老爹也开始向女儿摊了牌,把自己的政治立场和所占的态度都说了个明白。 “人都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爹爹我一生清廉,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咱们合家欢睦,所以从来就不参与这些党派之争,忠诚的,唯有当今圣上一人而已。 所以对于咱们这种家族来说,名声和清誉是非常重要的,但同时也是一层保护符。 无论哪个皇子上位之后,咱们都无功无过,不会有任何一丝风险。 可是那个兔崽子,竟然一声都不打招呼的勾上太子,如果太子真的认同他当一个幕僚的话,那也是看着我的面子了。 那当今圣上,如果查明这件事情的话,把你爹我放到哪里去呢?怎么看你爹参与这党派之争的事情呢?那我将来无论是哪个皇子上位?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了! 所以说这个兔崽子肯定是故意的,咱们家族就算是没有被他害死,也是因他而死的到最后。” 衡芷看着这老爹说完之后,摸了一把胡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也没有刚刚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就突然老了几岁似的。 “爹爹,我知道你现在特别的生气,所以女儿也清醒过来了,女儿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所以才会舍下这小情小爱的跑回家里给您说清楚,我宁愿和离余生在尼姑庵常伴青灯古佛,也不会给家里带来任何一丝麻烦的。” 而温老爹也是仔细的端倪了衡芷她现在的表情平平淡淡,不悲不喜,没有任何一丝儿女情长,对他这副模样十分的满意。 这才对嘛,这才是他温衡的女儿,在小情小爱的面前,最终还是选择了家族。 “月儿呀,真的是苦了你了,都怪当年为夫没有拦住你,也不知道那狼子贼心专门为了咱家在官场上的用处,而设计了你,耽误了你一辈子的幸福。 但是此时还是要从长计议你回府之后,莫要做出任何反常的举动,也不要与他直面的对上,为父还是需要好好的筹谋规划一下呢? 但是也不要忍气吞声,在去妥协了,你就把自己当成闺阁当中,那么自由快乐就行了,谁要得罪了你,不要害怕后果,当场报复回去即可。 爹爹永远是你的大靠山,放心好了,我的女儿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欺负。” 看到十分温文尔雅的老爹,突然如此霸道暖心的举动之后,衡芷心里也是十分的开心。 这个爹爹虽然唠叨,注重名声,爱惜羽毛,但是对着女儿还真的是好的没话说呢。 “月儿在这里,多谢爹爹了,爹爹,您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堕了我们温府的面子,今后如果在此事上有任何决定,我都会听您的呢。” 于是衡芷便开开心心的带着一个高手护卫和新的管事,离开了温府。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温母,衡芷便在云露的搀扶之下进入了马车当中。 “夫人,那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吗?” “不必,我们现在先去上次没去成的米店看一看。” 于是云露便在旁边乖乖的吩咐马车向米店出发。 很快就来到了,衡芷的嫁妆铺子,还是上一次那样冷清,没有什么客人出现。 衡芷略微可惜地看着这在好地段的两层铺子,明明这条街的生意很好,但是这家店铺的生意却非常的冷清。 这倒也不怪掌柜和伙计不用心,反而是因为这年头的农副产品种类太少,农民自家种地上了税之后留下的吃的,节省下来的铜板利用起来,怎么会在这米或者是面上面多费心思呢。 有钱存下来去买布啊。或者是肉啊糖啊那种急需品。 像这种米面类的,大多数都是大户人家出来买的。 一般都小门小户,或者是农户人家大多数,还是靠着自己家里面种的粮食过日子。 但是那些大户人家的采买,又形成了一定的潜规则。 一般都会吃一些回扣啊,质量要求更高,种类要求更繁多。 但是这家铺子虽然说是有一些年头了,有一定的老客户,但是最近几年一直卖的就是这几样,所以客户都被别的店铺都吸引走了。 而衡芷在现代的时候,就特别爱吃面食,所以就想办法先从这个铺子入手,打算做一些农副产品,做一些米类的点心糕点,或者是面类的点心,或者是各种面条啊,二次加工的产品。 “主子,您怎么突然来了?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您看我家掌柜刚刚出门去结账了,所以……” 还是上次那个王小二迎接的衡芷,王小二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有些紧张的接待着衡芷。 “没关系的,我一会儿在后院等一下掌柜就行了,你该忙你的就忙你的吧!” “好好好,那主子我给您上一壶热茶,还有咱们店里的一些小米点心。” 于是我王小二便带领着众人走向了后院的一个休息室。 不过一会儿这王小二勤快的拎了一壶茶和两盘点心上来。 “主子,您的茶水和点心那您慢用,我去前边忙了,有什么吩咐的,请尽情的吩咐。” “好,那你去吧,有事的话我就让云露去喊你。” 衡芷非常亲切的把对方打发走之后,便让刚刚随心的管事来到了身前。 “张管事,您刚刚也看了这家铺子,你觉得这个铺子,有没有可以再提升的一些地方。 这家铺子我觉得地段繁华,而且地方也挺大的,周围的买家也挺多,我想要一些改良,想让这铺子盘活起来,这生意越差,这到是让我有点纳闷。 所以我才带你过来看一看,毕竟你是有经验的,所以我想让你在旁边帮我出一些点子,能不能把这家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有些改进的点你可以,但说无妨,直接说就行了。” 第三十四章集思广益 “回禀主子的话,我刚刚看了这家店,觉得正如您所说,店面非常的大,里边的装饰也非常的雅致,但是向外买的东西真的是太少了。 除了正常的精米细米粗米,江米和香米还有白面,黄面和杂面,就是普通的米糕,米条,还有寿桃和面饼,这些东西卖的实在是太寻常了,所以赚的钱不多,可能到年中的时候还会有损耗和赔本。 据我的经验来说的话,像咱们这样的铺子,在西京多得如牛毛一般,但是咱们的地段太好了,不赚钱就是在赔钱,也是因为咱们的种类太稀少了。 所以面对上边富豪,人家的话撑不起来人家的生意,面对普通老百姓的话,咱们也不赚钱,所以我觉得可以在这吃的种类上下一下的功夫。 可以做两种点心,一种是专门往上卖,卖给那些有钱人家的糕点,一种是可以往下卖,卖给那些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并且常常要买的点心。 这样的话,咱们的店才有人气,才会越来越大,才能真正的赚钱。” 这管事听到衡芷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只是一个考验而已。 考验的就是这个管事,他这么多年的本事和他的眼力。 所以衡芷说直说无妨,之后这管事也没有太多于废话,十分大胆的把自己观察的地方和想要去做的一些想法都说了出来。 衡芷坐在旁边喝着香茶,吃着这并不好吃的点心,也陷入了刚刚不管是说的话当中。 果然集思广益头脑风暴是非常管用的,自己想出的办法,虽然说非常的多,但是符合这个时代的还是特别的少,而如果让当地土著想出更多的办法,那么就更容易实行了。 “张管事,果然是有经验的人呀,一说就说到点子上了,你刚刚说的话我都非常的认同,也仔细地想过,但是还没有一丝丝头绪。 不过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我们的种类太少,就是因为我们请的面点师傅,他会的东西太少了。 如果多研发出好吃的点心,教会这些师傅的话。那我们店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新点心了。 不过除了这些张管事,还有别的想法吗?没关系,大胆的说出来,我觉得还可以,再优化一下你的想法。” 张管事听到这里之后,后背的冷汗就要下来了,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已经费劲了,他所有的心思了, 这头脑是不如年轻时好用了,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所以又被衡芷问道,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 “回主子的话,小的脑子虽然不好使吧,但是刚刚得到您这话的启发,也想到了另外一个点子,您看咱这京城茶馆和酒楼挺多的。 他们大多数定的糕点除了酒楼自身要做的,其他的都是从专门的点心铺买的,所以说,如果咱们的点心师傅能做出各种花样的话,将来也可以以此打开中端的生意。” 衡芷听到这里之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欣赏,其实内心却不怎么满意。 因为刚刚这些想法自己早就想过了,不过也从侧面的证明了这些想法可以在这个时代实现。 而眼前的管事也算是一个人才了,这件事情如果交给对方去办的话,也应该是事半功倍的!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就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话,我想要拜托张管事帮我一个忙。” “主子,你有什么吩咐?请尽情的吩咐吧!” 衡芷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快速的对着管事说道。 “你从人牙子那给我买十个白案师傅,挑选的一定要是货真价实,有经验的,最关键的是手脚要干净,然后放到我名下的一处宅子进行半个月的训练。 最关键的是我想要让新买了十个面点师傅去研发新的点心,所以这些事情都要交的给你,因为我在府中是三天才能出来一次的。” “多谢主子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的帮您办好这件事的。” 衡芷吩咐完这件事情之后,便让随行的另外一个婆子,带着这管事去往那处宅子。 把钥匙交给这个管事之后打理好,这处宅子就开始轰隆隆的去买一些面点师傅了。 等着管事走了之后,衡芷便从随身的荷包里面,拿出来一个骨头做的口哨。 等衡芷轻轻地按照特别的规律吹响之后,眼前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一道黑影闪过,便有一个从头到尾一身黑的护卫,跪在了衡芷的面前。 “你就是爹爹给我的那个影子十三吗?” “回小主子的话,我就是影子十三,时时刻刻的保护您的安危的暗卫。” “没事,你先起来吧,我这次叫你出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让咱们互相认识一下。” “多谢主子。” 这个高大看不清面容的护卫站了起来,让衡芷有些发愣,这就是传说当中很神秘的杀手,或者是暗卫的那种东西吗? 看起来好像特别神秘的样子! “既然爹爹把你送给了我,那么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了,所以你除了保护我的安全之外,还要听我的话,不要把我的所作所为都告诉别人,包括我的爹爹,影子十三,你可以做到吗?” 微微愣过神之后的衡芷很快的恢复了冷静,然后带着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这个暗卫之后,才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抱歉,小主子,我暂时不知道是否可以这样做?因为我得到的命令是保护您的安危,并没有说要监视您生活的意思?” 这个影子十三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又跪了下去,语气十分恭敬,但又带着迷茫的说道。 嘿,这兄弟怎么是一根筋呀? “哎呀,你别动不动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没听过这句话嘛。 咱们刚刚见面就给我这么多黄金,我可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是,那我站起来?” “我允许你站起来和我说话,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我,但是你并不监督我的生活,所做的事情,你也不会泄露给别人,对吧?” 衡芷想了想,还是决定好好的去培养对方的思维,毕竟是一个武功挺好的暗卫小哥哥。 没准将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需要这个小哥哥帮忙办的。 “回主子的话,影子永远听主子的第一命令,所以我只是得到命令,要保护你您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干涉的,请您放心。” 第三十五章精明的老管事 看到这影子虽然一根筋,但是好歹十分坦诚的样子,衡芷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好,既然如此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也可以直接对我说,我虽然是你名义上的主子,但其实也是需要你的庇护,我也是心中的十分的感激你的。” 衡芷松了一口气之后,脸上露出真诚的效率,对待这个看起来有些憨憨傻傻的暗卫说道。 “主子言重了,这是暗卫的职责,也是影子的这辈子的命运保护主子的安危,就等于是说我们一辈子的天命。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么主子我就先告退了,之后若有事找我的话,请吹这个口哨即可。” 暗卫内心有些诧异,但是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十分稳定的行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 衡芷动了动手指,本来想要多留着影子一会儿说几句话,拉拢拉拢对方的,但是对方虽然一根筋的很,但并没有傻到家。 也是一个忠心的下属,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收下来,这毕竟不是拥有主角光环的玛丽苏文。 衡芷心中带着遗憾的目送这道黑影闪去,很快的整个房间又变得十分的安静。 而此时的云露便推门而进,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拿着一块帕子。 “夫人,这是您让我刚刚打湿的帕子来擦擦手吧!” 虽然夫人这个行为很怪,但是作为吓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云露只是依旧夫人的吩咐形事。 但是却不知道这是衡芷专门支出去她,随便想的一个理由而已。 “好,把帕子给我就行了。” 管事也安排了,这影子的嘴也封住了,这个店面也看了,所以衡芷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于是便一脸轻松的等在这里。 突然也感叹着这古代的娱乐项目也未免太少了。 春天的时候去踏个青,夏天的时候赏个花,冬天的时候赏个梅花,秋天的时候上个水啥的。 这还只是对那些文人士子,就像他这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实在是不能出门,也不可能去赏美景,采青啥的。 顶多就是回趟娘家,或者说为家里人祈祷,去趟寺庙转转啥的。 平常吃喝拉撒都在家里面,就算买衣服也是专门请师傅到家里面量身体裁,然后做衣服。 想想就感觉女人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太悲哀了! 未出阁之前,要保持着淑女形象,大家闺秀的风范,所以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出嫁之后,要遵从夫家的规矩,要伺候婆婆小叔小姑,还有丈夫,还要管着院子里面的一摊事,还要管着丈夫的一大堆小妾和小妾生的孩子。 还要防止这些小妾为了上位而耍出的阴谋诡计。 怀了孕之后还要防着别人陷害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孩子生下来之后还要防着别人去陷害孩子的小命。 孩子长大之后要给孩子说清,孩子嫁人之后要担心孩子嫁人之后过的好不好? 如果是男孩的话,那更要麻烦,说清之后还要帮忙相看媳妇儿,媳妇儿回到家里之后还得要把媳妇调教的仅仅有条,能掌家看院,就这样想想这辈子过得就如陀螺一样,兜兜转。 都是围着别人转,一点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分一秒多么的憋屈,多么的委屈,多么的迷茫,平庸啊! 所以衡芷出现了穿书并且拥有系统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是埋怨的,第二时间知道这个系统是为了发展事业线,打倒那些傻白甜情爱恋爱脑的话,心中是十分满意,并且十分欣然同意的。 至少不是什么炮灰逆袭?或者是什么打脸爽文或者是什么攻略男主女配什么的? 总之,这个系统虽然来的莫名其妙,但是能给自己一次重生机会,又能让自己在其中没有那么艰难,依照自己心意而活,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虽然在古代的女人命运都很悲惨,但是对比之下衡芷却达到了奇妙的平衡感,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而得来的奇妙心理吧! 正在衡芷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外一阵响动声,衡芷的眼神微微的亮了起来。 果然一张臃肿,但是却十分和善的老脸出现了! 这就是衡芷一直在等着的那位王管事。 “小姐,真是抱歉,老奴真不知道您今天要来,所以便在别的地方办事,让您久等了,真的是老奴接待不周,是老奴的不是……” 见人三分笑,虽然说是抱歉,但是眼神当中却不卑不亢,倒是一个非常稳重的管事了! 衡芷微微点了点头,也是十分和善的笑了起来。 “管事,莫要自怪了,我来的匆忙,也没有提前的通知你,你这么忙,还专门跑了回来,我已经感觉很荣幸了。 这间铺子让你守了这么多年,肯定是以生意为主了,这点我也是明白的,所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管事听到衡芷非常宽容,大量的原谅了他之后,脸上也感觉非常有面子,于是十分感激的又做了一个揖,才慢慢的对衡芷说道。 “劳烦小姐跑一趟了,您上次那信儿通知我那件事,我一直惦记着呢,今天我刚好也遇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婆娘。 她家一直住在江南,世世代代都会做一种特别的点心,这种点心做法非常的简单,成本非常的低,但是利润非常的高,所以我想这就是符合您的创新想法吧!” 衡芷听到之后心里一动,没想到上次不过是随意一提,这老管事就记到了,心里怪不得是做到管事这个份上,如此精明又灵活的人才呀! “哦,是吗?那婆子在哪?我能见一见吗?他所说的那种点心好吃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典型呢?咱京城的百姓们话,能接受的吗?” 看到衡芷激动的模样之后,管事心里微微一乐,看来是赌对了,自己一直惦记这个事情,就是希望能让夫人记起他这个好。 还好自己临老了,这运气还不错,既然随手一找,还真碰到了一个会做稀罕吃食的婆子。 第三十六章旱灾 “小姐,您莫要着急,那婆子还在后院,他身上脏污得很,我让人去给她做了一盆热水,让她洗漱一下,换身干净衣服再来见您,要不然我怕污了您的眼睛,请您稍等片刻,好吗?” 虽然这个铺子本身的生意就不太好,但是自己接受了这么多年,临老了到要退休的年龄了,生意却越来越不好,一落千丈了都? 他如果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就算了,可是下边有老有小的,有在床卧病的老子娘,也有嗷嗷待哺的小重孙。 所以他可是真的不能就这样非常衰败的退下去,反而是要把自己得力的大儿子推到这个管事的位置上才行啊! 所以即将退休的这个管事才会费劲巴拉的找到了,这个做稀奇美食的婆娘。 “不错不错,管事还是你想的周到,办事也周全,这件事真是辛苦你了,云露,看茶,让管事解解渴润润嘴。” 衡芷看到他这么周全的安排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多谢主子赏识,老奴这卑贱之人,只是做了这本分之事而已,还怎么敢让您专门赐茶给我呢?” “管事呀,你是咱这个店里的老管事,所以我非常的尊敬你,你就不要客气了,这杯茶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这是奖励你做事十分周全的。” 衡芷也愿意给这管事,一个脸面,所以把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十分的漂亮。 心中也十分期待着从江南带过来的那个婆娘,她到底会做什么样的美食呢? 是一种非常稀罕的点心吗? 看样子好像就是江南那边有名的正宗小点心了吧? 不过这婆子的身世来历到底是什么?身上有没有犯罪呀?是奴仆是有契约的,还是说是一个良民呢? “恭敬不如从命,老奴就这样,不客气的,大胆的接受了您这杯茶了,今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替您办事的,请您尽情的吩咐吧!” 衡芷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管事也不好,再说些啥,于是非常开心的便接过了这杯茶,轻轻地吹了吹之后便一饮而尽。 喝下这杯茶之后,感觉身上就好像喝了灵丹妙药一样,一下子活了过来。 这茶可是专门从马车里拿过来的,六香瓜片,是非常稀有名贵的一种茶呀! 云露在旁边露出了一副羡慕的模样,心中想着果然主子是十分看重这嫁妆铺子的也对了,对女人来说,这嫁妆是一个立身的本命。 看来主子脑子是越来越清醒,不再为那些虚无的情爱之事而感到烦恼,反而是踏踏实实的准备过日子了! 只要主子脑子清醒了,不再为那无情无义的姑爷伤心,将这日子好好地过下去,他们这些做奴仆的反而会得到非常安稳的生活的。 这样想着这个小丫鬟心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看着衡芷的表情,也越来越尊敬了。 衡芷余光扫过之后,也好像发现了对方的想法,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等过了一会儿之后,门帘从外边被掀了起来。 一个穿着灰色长褂的青壮男子带着一个婆子进来了。 “你这傻小子,还在傻愣着干嘛?赶紧给咱家主子请安呀! 小姐,莫怪,这是我的二儿子,今年刚刚20岁,从小跟着隔壁的伍师傅跑镖,身手十分灵活,但是脑子却非常的憨笨,这次就是他发现这婆娘的!” 衡芷很快就看穿了,这管事的意图,看样子他是想让这二儿子接他的班呀! 所以才有意的让二儿子露一个脸,好在她这个主子面前刷刷脸,能记住他,然后最后给个恩泽,之后便非常的自然的上位。 衡芷心中虽然明白,但是还是想要看一看这个二儿子的能力如何? “原来是你的儿子呀,看样子身体非常的强壮,一看就是练武之人,不适合这婆子是怎么相遇的?这辈子他是从江南过来的吗?还是说……” 衡芷有意的想要跟着二儿子对上几句话,所以这管事看到之后,只是有些担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并没有再多嘴。 这二儿子听到老爹的话之后,眼神微动,很快的来到了衡芷的面前,行了一个礼。 大概也是想到了衡芷是一个女子身份,并且已经嫁人为妇,所以也不敢直面的看着衡芷,只是低下头十分尊敬的开始介绍了这个情况。 “回主子的话,这个婆娘是我在江南的时候,无意之间救下来的,他那边庄子上连年没有雨,起了大旱,所以饿死了不少人,家里17口人,都在逃荒的路上饿死了,只有一个远嫁京城的闺女,所以她便跟着我来到了京城……” 衡芷听到这里之后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想着这小说当中也没有描述这样的旱灾呀! 不过想了想,小说毕竟是小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个小说就不可能按照正常的剧情走了,所以,衡芷得小心一点,按照正常真实的世界去看待了! 也不知道南边的旱灾会不会影响到京城的局势呢? “原来是如此,那他的大闺女找到了吗?怎么现在跟着你来到这里?如果他有一门非常好的面点手艺的话,跟着大闺女也能得到非常好的晚年生活吧?” 看来这婆子是遇到了特别倒霉的事,蛮可怜的,家里面所有人都死光了,唯一的亲人到京城也没有找到,所以才会沦落到想要把自己卖掉,然后获得一份安稳的生活吧! 这个婆子听到了自己家里面遇到这些惨事之后,已经落不下来泪了,但是脸上的悲却十分的真实,带着一丝丝麻木不仁的悲伤,让衡芷感觉特别的难过。 而关注到衡芷眼神当中的同情心之后,王大富心里也好受很多,如果将来的新主子是一个无情之人,将来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会斟酌性的隐藏下来的。 还好这个和善的主子虽然是高门的太太,但是人非常的亲切,并且有很浓郁的同情心。 第三十七章年糕 所以王大富决定一会儿要把在江南看到的情形都告诉衡芷,好让衡芷有个准备,毕竟将来那边的旱灾延伸出来之后,灾民很快的就会涌进来的。 衡芷并不知道这王大富心里边的心理活动,只是想着一会儿,哪怕这婆子做的点心不好吃,他也要想个法子,把对方留下来,好歹给对方一个好安稳的生活,让他把这晚年过好一点,不要流落街头才好。 “回主子的话,这婆子本来是来找大闺女,的确没想到这大闺女早些年间因为生第二胎的时候大流血,所以就没了…… 而他的女婿早就取了新的夫人,所以也就不认这个丈母娘,就把这老婆子身上的钱财都骗光了,骗光之后就把这老婆子赶了出来……” 衡芷震惊的看着这个在默默流泪的老婆子,心中想着这也太狗血了吧,没有想到大闺女是唯一的亲人。 早些年间死了也没得到这个消息也就算了,这没良心的女婿竟然还把丈母娘赶出门,而且还把针老婆子身上,唯一留下的保命银子骗走了? 这到底是什么狗血事? “云露,给这位妈妈看座,这一路上辛苦了,喝点热茶,吃一点先垫垫肚子吧!” 衡芷非常不忍心地看着对方在落泪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释放出自己的善意了,哪怕是不符合这个非常古板的年代。 “这怎么好呢?我这样的卑贱之人,怎么能在您这边座呢? 谢谢善心的夫人,我站着就好,我来的路上啃了干粮,所以不太饿,就不用麻烦您了!” 这婆娘不是一个贪心的人,看到衡芷如此安排之后,有些诚惶诚恐的后退了一步,非常认真地感谢,然后诉说着自己的话。 没有趁机的去装可怜,也没有趁机的说出自己想要留下来的话,只是非常冷静,非常有礼貌的拒绝了衡芷。 这让衡芷感到了十分的心酸,这婆子看起来也不过不到60岁,这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却如此的颠簸,又遇到了如此忐忑的事情。 竟然还能保持一颗平淡温和的心,这是非常难得的。 “这位妈妈姓什么叫什么,擅长做什么样的点心呢? 您就别客气了,您的年龄在我来说就是长辈,和我的祖母年龄是一样大的,所以我让您坐下的时候,您千万别客气。 再说了,一会儿还要依靠您做点心呢,哭着肚子做点心,那这面肯定得没有什么劲道了。” 衡芷也不用再听这王大富说什么了,心里想着,无论这老太太到底会不会做点心,他都要随便找一个活计,让对方留下来了。 “好心的夫人,非常感谢您,我本名姓柳,我叫柳春娣,我夫家姓江,所以叫我江柳氏即可,我擅长做的点心,就是年糕,这年糕是用皂米所做的,口感十分的劲道,保存的时间也是特别的长。 这还是我婆婆家的一绝,这年糕可蒸可煮可炒,可当成干粮吃,也是我们那边祭祀的时候用的一种供品,所以存放的时间也特别的长。” 这个柳婆子十分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这笑容当中饱含的酸,让衡芷整个人十分的难过。 “哦,原来这是你们祖上流传下来的手艺啊! 听说这江南是鱼米之乡,看来你们做的点心也是跟米有关呀,这年糕口感应该是非常不错的吧? 那一会儿还劳烦婆婆亲自展示一下,这年糕是怎么做的,让我品尝一下这种口感和味道,是否可以在京都作成热门买卖?” 这婆子听到衡芷这么懂行的话之后,心里有些小小的喜悦,想着自己终于可以找到活计,养活自己存活下来了吗? “多谢夫人的赏脸,我可以马上就替您做一盘这样的年糕点心的……” 说着这婆子立马又激动地想要站起来,而衡芷立马的拦住了对方,并且轻声细语地说道。 “这个不着急,您先喝些热茶,吃些点心垫垫肚子,舟车劳顿,长途跋涉之后,心情肯定是十分的疲惫,那做出来的点心肯定就没有那么好吃的口感了。 所以啊,你现在这喝点热茶,吃点心,先休息休息,一会儿了等休息够了之后,再去后厨做这种点心吧!” 看到衡芷三番四次给自己这个面子之后,这婆子心中除了激动,就是感激了。 于是眼角带着泪,有些激动的颤抖手,做了一个十分感动的大礼。 “好好好,多谢夫人体贴,那我这老婆子也厚颜留在了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喝点热茶,吃点心,先垫垫肚子了。” 于是衡芷点了点头,这婆子用还里面的手帕擦了擦手,便有些受宠若惊的端着桌子上的热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喝了半杯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了旁边的桃酥盘子里面,拿起半块桃酥,慢慢的放到嘴边,虽然看样子很饿,但是非常克制地把自己的吃相,保持着非常礼貌的程度,这让衡芷非常满意。 逃过了大荒之后,还能保持人性当中的平和,这是非常难得的一种宝贵品质了! 毕竟像农妇一样的女人,不像泼妇一样就已经很好了,更何况吃饭也没有狼吞虎咽,不说多么优美吗?至少是十分的讲究的。 而王大富在旁边一直观察着衡芷和着婆子之间的互动,心里也十分的满意,对未来的畅想也十分的激动。 他今年也二十有三。一直在南方跑镖,虽说赚的银子不少,但是因为自己年少轻狂,教的江湖朋友也挺多,天天吃吃喝喝,就这样花的也所剩无几了。 所以这来回跑趟的钱没赚多少时间,倒是越走越快,很快就到了,说亲的时候,结果就是因为自己当年伤了腿,在家里养了大半年,积蓄都花光了,媳妇也没有了什么念想? 所以就多打了三年的大光棍,这好不容易找一个安稳的差事吧,就是因为自己这强壮的体魄,一般没有人敢要她,生怕他是个刺头找事。 这好不容易碰到老爹这边的门道,可以做一个安稳的管事,他当然是要十分的用心为自己谋化了! 第三十八章芝麻红豆馅 看来还是自己的老爹比较靠谱呀,找着主子都是非常善良,而且有远见的。 看着对老年人的尊敬和对着婆子绅士的同行,一看就是善心宽和的主子。 这样让他王大富余生把心安在这里,心甘情愿的为这主子卖命,那也是非常值得的耶! 更何况听老爹说这家铺子要做一个大的创新和整改。 刚好适合自己,这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他做了管事,赚了钱之后没等两三年就能娶了媳妇,生了娃,再买一个不错的小院子,一家人过的和和美美美滋滋的。 等王大富畅享完之后,这婆子才把这点心都吃光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垂着眼说道。 “多谢夫人的赏识,我这粗鄙之人的吃相真是污了您的眼,可是我已经将近半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也没有喝过这么干净的水了。 我这辈子命苦,但是遇到您这样有善心的人,也是我这辈子仅剩不多的福气了,所以您这么好的人,祝您一辈子顺顺遂遂,和和美美,健健康康…… 若有一天我老婆子有条件的时候,一定会为您立一个长生牌位的,不是因为您即将成为我的主子,而是因为您的善良……” 这朴实又真心的祝福,让衡芷有些红了眼睛,然后有些别扭的擦了擦眼角笑了起来。 “阳光过后,总是彩虹,所以婆婆么样自叹自怜,您现在才不到50吧? 咱这一辈子还长着很,您能活到80也是可以的。 您看您现在吃饱肚子之后,咱们也可以移步厨房看一看您做的年糕是什么口味了?” 衡芷有些非常干巴巴的输入了一顿心灵鸡汤,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连忙的转移了话题。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由老奴带您去咱们的厨房吧!” 而此时颇有眼力劲的管事站了起来,然后领着一众人来到了这后院的厨房。 这厨房的位置十分的尴尬,在茅房和柴房的之间,这让衡芷感到十分的无语,这到底是哪位天才设计师设计的这个位置? 做饭的时候就不怕串味嘛?! 但是也不知道这古代人是不是忌讳这些,所以衡芷只能当做看不见,心里想着将来一定要把这块位置改一改! 终于到厨房之内,衡芷才看到了这个厨房,外面看起来挺小,里边的空间挺大。 各种锅子,锅铲,餐具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三四个大蒸笼。 也对,对于古代人来说,它们已经发挥自己奇妙的创造力,蒸笼就是做点心的一个重要工具了。 除了一片蒸笼之外,紧临着旁边专门气出来的一块黑色的铁大块,这铁大块旁边有很多碎掉的点心渣子。 衡芷仔细观察了一番,便断定这应该是做一些特别殊的糕点,酥脆的糕点才会用的古代烤箱吧? 这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边啥都有了! “柳婆婆,您看需要什么材料?您可以尽情的去里边拿,也可以问这管事要一些材料,不要客气,尽管开口就好。” 衡芷在哪个朝代都不怎么会做饭,但是会吃,所以只能尴尬的在旁边对着婆婆说道。 而王管事微微踢了一些傻愣在旁边的王大富。 王大富很快地反应过来了,然后抓住了这个表现的机会,微微的向衡芷点了个头,便走到了众人的面前,来到了一大面非常大的粮柜前。 边走还边非常客气地向着婆子介绍着这里边的东西。 “对呀对呀,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哦,婆婆呀,那个大柜子还还是我给你打开这个大柜子吧! 这大柜子里面都是各种杂粮,各种粮食,各种米面都是我爹收集回来的,你看有需要的话都可以从里面拿,还有什么芝麻,红豆绿豆各种豆类也有……” 衡芷看到这个粮柜里面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粮食,心里也非常的开心,有这么专业的厨房,想着任何一个厨师都喜欢吧! 而且这个特质的粮柜非常的用心,能防尘土又防潮湿,而且还防老鼠,不占地方又能方便取用,还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设计。 果真这婆子看到了这一大柜子的粮食之后,眼睛露出热切的光芒。 “好好好,那老婆子真的就不客气了,因为做这些年糕是需要很多种不同的粮食的。 那就麻烦小哥哪两种中等的糙米,还有一些芝麻就好了…… 再拿一些红豆和黑豆……” 听着这专业的术语和画之后,衡芷便找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着,看着众人在忙活的场景。 心里面还有些期待呢,毕竟在现代就出现的年糕,在古代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如果这个年糕跟自己印象中的年糕是一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做出来那种辣炒年糕,或者是说年糕火锅了?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真的可有口福了吧? 衡芷越想越开心,然后眯着眼睛在旁边,十分开心地等待着这年糕的出笼。 看着这婆婆虽然身体非常瘦弱,但是手续是极大的,把这些米放到正中央的石磨上,一遍又一遍的不耐其烦地,把这米都碾成了碎,然后把这米都碾成了更细碎的东西,塔上一种特制的黄面水之后。 有了即足的粘性,便放到了缸里面,开始不停地用手揉搓着面,做成了三光。 传说中的三光就是手光,面光,和盆光。 手要非常的光,没有任何一丝面。 盆和面都要十分的光洁圆润,这才算是达到一个消息的标准。 反正衡芷在旁边看的,晕晕乎乎的,看着这婆婆十分熟练,动作娴熟的把这些面揉和成一团又一团的东西。 放到案板上,开始用擀面展又展碎了,那些细碎的小米粒。 让这表面上的光滑更加光滑,把黑芝麻和红豆都炒熟,捣碎了红豆和黑芝麻,调成了一种非常好看的馅儿。 衡芷在旁边摸着下巴,想着这大概就是这年糕的馅儿了吗? 那还真的和现代的年糕有些不一样呢? 不过只要口感不错,受欢迎,并且成本低,利润高的话,在这古代,把这种年糕盛行的话也不错。 第三十九章辣子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这年糕才慢慢的放到了这蒸笼里面。 衡芷十分体谅着对方,年老身体不灵活,经过这将近两个小时的努力,身子应该十分疲倦不堪了了。 所以便让下人们给这婆婆拿出了一个凳子。 “夫人,这可使不得呀,老婆子本身就是干这一行的,怎么能中间的坐下来呢?” 最关键的是,就连衡芷也跟着站了一个时辰,旁边的管事和王大富都对衡芷感到佩服。 这闺阁女子本身身体娇弱,不爱运动,所以一会儿没活儿就累了,肯定是找个地方歇着了。 哪里会有站在旁边一个时辰,脸色都不苍白,眉毛都不皱一下的女子呢? 衡芷当然不知道众人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自己就是生活在尊老爱幼的和谐社会当中,哪怕是来到这等级森严的古代,也是改不了,这骨子里面的平等和宽和。 “婆婆莫要客气了,您这个岁数在我来看就是一个非常尊敬的长辈,我哪能让您一直劳累呢? 再说了,我还一会儿要尝尝您做的年糕呢,怎么能让您劳累过度呢? 只是让下人给你拿一个小凳子,让你坐着休息一会儿,不碍事的,又不坏什么规矩,所以您不用有心理负担,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的拒绝。” 衡芷这个人本身就是靠着灵活的口舌,在现代凭着敏捷的思维和吐槽力而吃这碗饭的。 更何况来到了古代,本身人民就非常的纯朴,都不爱忽悠和撒谎,所以就衡芷这种十分正能量,三观正的人,在这里就混的十分的如鱼得水一般。 终于听到这番话,觉得都十分的有理,也算是情理之中。 虽然是这婆婆为奴,这衡芷为主子,但是这婆婆年龄的确是大了。 根据这中国以尊老爱幼为传统好礼貌的习惯来说,这婆婆坐也是坐得下的。 “夫人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我上辈子到底是积了多少福,才能遇到您这么好的大善人呀! 遇到您这样的大善人,我老婆子这辈子真的是非常的值了!” 衡芷听到这话之后,便知道这婆婆松了口气,同意接受他的好意,然后坐了下来。 是对方非常迷人的彩虹屁,倒是让衡芷这个厚脸皮红了红脸。 唉,还是古代的老百姓比较纯朴呀! 现在的老人在公交车上,你不让座,就是你不占理,你让座就是理所当然。 不过这大概是社会过的好的原因,等级森严的古代,就算是以礼仪和孝道为主,做不到现代这种人人平等的和谐社会啊! “婆婆,没要美颜了,你再说我可真的会不好意思的,您是有大才能的人,我刚好缺这面点方面的人才,如果你真能帮到我,这点待遇算什么呢? 所以你就放心的尽情的展示你的技术和才能吧,只要你这个才能对我有需要,我就一定会把你留下来的……” 云露帮助那个婆婆拿了一个小凳子之后,也十分有眼力劲的,从旁边让人搬出来一个八宝大靠椅,铺上了香喷喷的软垫子,让衡芷十分舒服的坐上去。 而这管事也十分有眼力劲儿,拿了一壶热茶和几个点心,放到了一旁。 衡芷在心中感叹着这古代社会奴仆的眼力劲和上进心,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感谢主子夫人的抬爱,等着年糕做好的话,我让您尝一尝,我们江南的小点心,可能没有,这宫廷小点心精致,但是也比我一番风味的。” 或许衡芷的话给了这婆婆一定的信心,所以这婆婆面上也不再是非常的悲惨和彷徨。 眼神带着一丝光亮,好像找到了新的希望,整个人如枯木逢雨露一般,好像拥有了鲜活的味道似的。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了,婆婆你暂且放心吧,如果这年糕真的好的话,那以后需要你帮助的地方,还要多着呢。” 于是在几个人的交谈当中,这第一笼年糕便非常隆重的出场了! 这笼罩的盖子一打开来,白色的烟气,呜呜的向四边跑去。 大米特有的香味和红豆的香气在空气当中弥漫着。 这婆婆不仅是做了年糕一种点心,还做了红豆馅儿的糕点,还有黑芝麻馅的糕点。 所以弥漫在空气当中的香气,不只是一种糕点的味道,衡芷闻了闻,这味道觉得这十分的清甜,而且吸引人,说明也算是一种很有特色的小吃,卖出去的话也是可以受欢迎的啦! “不错不错,这味道很香,而且还有一种荷叶的香味,难道刚刚婆婆用荷叶垫在了下面?所以沾染上了这荷叶的鲜味吗?” 衡芷闭上了眼睛,然后鼻子动了动,闻到这空气当中若有若无的荷叶香味,所以十分认真地睁开了眼睛,问道。 “回复了的话,老奴刚刚擅自的拿了一片荷叶垫到了这个点心下面,就是为了让这些糕点,拥有更丰富的口感和香味。 这点心都做好了,您且等一下,我现在就用刀给您慢慢的切开,放到了这精装的小碟子当中,又好看又好吃,您一会儿就明白了!” 然后这婆婆十分讲究的舀了一碗清水,把这刀子洗的光亮亮,干干净净的,然后用着刀子轻轻地把一坨米团状的纯白色糕点,放到了案板上。 伸手固定好之后,便哐哐哐的切成了小小的片。 放到了红底的小碟子里边,还真的是十分的雅致,颇有一份踏雪寻梅的意境呢! “这糕点就是我们那边特制的年糕,用米做成面糊状,然后不停的活,然后用水蒸开,放凉,切成片,放到碟子当中就可享用了! 最关键的是可以配上各种各样的调料,有的人喜欢吃白糖,有的人喜欢吃酸梅,还有的人喜欢配着盐,或者是当着火炉子一样涮进去,而有人喜欢配着酱油。 所以这吃的花样十分的多,关键是您的口味是什么? 可甜可咸可咸可辣,还有的人喜欢这年糕,配着辣椒配着猪肉炒成一盘菜。” 衡芷听到这里之后,眼神一亮。 不错,这个古代还有辣椒啊! 第四十章从关外传来的 “婆婆,您说还有人专门洗号吃辣的,配着辣椒吃着年糕,对吗?” 衡芷眼神亮了亮,然后有些兴趣的问着这婆婆。 “没错,这辣椒还不是前些年从关外传过来的一种特殊的调料,有人特别喜欢吃,但有人吃不了,所以这些辣椒便是很少人能接受的。 不过有少数人。总爱吃着辣椒炒成那种特别辣的菜,我那可怜的二儿媳就特别喜欢吃辣椒,她的娘家就是那川蜀之地。 那地方十分的潮气,如果吃辣椒的话,反而能让身体特别的舒服,可惜他今年也不过是20出头就……” 听到衡芷对这个话题特别有兴趣,这老婆子搜肠刮肚,便把自己所有对辣椒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抱歉,不好意思,提到你伤心的事情,不过那川蜀之地多生产这些辣椒嘛,所以这些辣椒特别的受当地人的欢迎,对吗? 那有没有单纯的把这些年糕和辣椒一起炒呢? 不配猪肉的那种炒法,只是单纯的把辣椒炸成一种特殊的酱料,每次炒年糕的时候放一种酱料即可炒一大锅,然后红彤彤的用筷子抄上一口,便会停不下嘴的那种。 适当的性放盐,或者是放白砂糖,有人口味偏甜的话,可以做成甜辣味的,有人口味偏咸的话,可以做成辣咸味。 这样的话,拿着竹签子一口一口地插在碗里面,红通通的也惹人喜爱得很,把这辣子和年糕做一种特殊的小吃,没准也是招人欢迎,风靡咱全京城呢?” 衡芷越说越有劲,心中想着或许研发出这种古代版的腊肠年糕,自己还有这个口福,偶尔可以开开小灶呢。 并且听着婆子来说,他家的二媳妇曾经是川蜀之地的辣妹子,那川蜀之地的妹子和当地的百姓,可都是特别爱吃,并且会做吃的呀! 可惜现在的火锅还并不在流行,如果研发出火锅底料的话,还可以开一个火锅店。 什么养生枸杞过呀?鸳鸯锅呀,豆花锅呀,咖喱锅呀,番茄甜锅呀,菌汤锅什么的…… 开成那种自助餐的…… 多少钱?多少钱一位? 在规定的时辰,点一个锅底之后,蔬菜类,或者是稀奇的水果,各种点心糕点之类的是随便吃,不限量…… 但是酒水呀,要收钱,肉要收钱,这个稀罕的用餐模式,一定会受到广大的关注,没准还能赚一个盆顶满盈呢。 可是当中的价格,利润,成本,伙计和开店的方式,都是要好好的去掂量和琢磨了! 衡芷想到这个想法之后,记到了心里面想着下一次,如果有机会可以的话,先研发出火锅底料,之后再说吧! “虽然不懂主子在说什么,但是我们完全可以试一试再做的人,有的口味偏甜,有的口味偏咸。 不如,现在就去那菜市场买一些辣椒来,然后现成的年糕,配着一起做一份您说的那种辣口味的年糕,看一下有没有人喜爱,或者是说咱们北方人能不能吃惯?” 衡芷的话,开口之后,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因为他的话的确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这种奇思妙想的行为和想法,在这个古代是十分少见的。 看着众人陷入一阵尴尬,衡芷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便在旁边有些纠结的张了张口。 还好,这个老管事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呆愣了片刻之后,也明白了衡芷所说的这种法子,心中虽然不明白,不认同这种料理方式,但是还是觉得尝试一下新的方式比较好,于是才会提出这个小小的建议。 提到去菜市场买菜之后,衡芷才发现整个厨房里面,好像除了葱姜蒜之外,就没有辣椒胡椒的存在呀! 也是啦,这毕竟是在川蜀之地受欢迎的料理,在这北方人看来,还是奇思怪想的黑暗料理呢? 毕竟这辣椒如果处理不好的话,随便的加油用火,爆炒起来,都能呛得你眼泪直流。 “这也是个新奇的法子,一会儿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去做的话,没准还是一个新鲜的吃食呢。 现在就吩咐人去买吧,也不用多买,买个十斤就好,因为我想一会儿再做点辣椒酱,平时沾着馒头吃也是一种不错的吃食。” 除了做辣椒酱,变成老干妈之外。还可以做成花生酱,除了老醋花生,还可以做成辣椒片花生,孜然和辣椒放进脆脆的花生里面,想想那口感,都是馋的口水直流呀! 就是普通的辣炒花生,在这古代看来,也算是一种非常稀奇的下酒菜了。 不过是现在北方的人对辣椒这个东西还是敬谢不敏,没有适应的,如果慢慢的适应辣的程度,适应辣的吃食之后。 火锅底料,麻辣烫,冒菜,酸辣粉,麻辣粉,麻辣米线这种东西还远吗? 毕竟古代人的智慧大着呢? 只要你给他一个启发,没过多久就会研发出更多的好的吃的,和好的东西了! 这样一想,衡芷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 除了辣炒年糕和辣炒花生之外,还有一种特别好吃的东西,那就是古代没有的辣白菜了! 现在在古代,物资稀缺,到冬天的时候连普通的蔬菜都没有,大多数的人家,都是夏天蔬菜多的时候,会腌一些酸菜和咸菜。 用醋腌一些萝卜豆角黄瓜啥的! 很少人用白菜腌东西,但是白菜在冬天呢,也是一个非常具有市场的一种主菜。 所以如果研发出辣白菜的话,歌去辣白菜那个酸酸甜甜的口味,和酸酸咸咸的另外一种口味,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辣白菜可以配米饭吃,也可以配白粥,也可以配面条大饼,馒头。 所以说辣白菜和辣椒酱老干妈是万物皆可配的一种料理了! 想起来辣白菜,衡芷脑子一动又想起来了,另外一种不错的吃食,那就是手握寿司和紫菜包饭了! 而这些蔬菜,辣椒,白菜完全就可以在自己的嫁妆田庄里面,开始搭建暖棚。 或者是每年收上来的鸡鸭鱼肉,蔬菜和粮食都可以变成这种副食品,从这家店卖出去! 第四十一章打开思路 就在这衡芷想东想西的时候,被派到菜市场买辣椒的下人回来了。 “回主子的话,听您的吩咐,我们买了十斤辣椒,您看现在这辣椒该怎么处理呢?” 管事没有开口,给了自己二儿子一个机会,所以王大富十分感激的站起身,对着衡芷福了一个礼。 刚刚主子也说过,根据他的吩咐处理这些辣椒,没准口味是十分的好吃,所以他也不敢擅做决定,只能非常谨慎地问着衡芷。 “这些辣椒虽然看起来跟普通食材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你们清洗的时候,就像普通蔬菜一样对待。 但是,我没有看到你们买的倒是红辣椒,还是青辣椒,我得看一看这些辣椒是什么样的,才能告诉你们他的料理方式?” 这王大富十分机灵地拎起了菜篮子放到了两个人的之间。 “回夫人的话,您看这时间辣椒都在这,这小子十分机灵,买了五斤青辣椒,又买了五斤红辣椒。 您看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您可以说出来,小子们就给您做了!” 轻轻地掀开了在篮子上面盖的那一张百步之后,衡芷便看到了满满一篮子辣椒。 看到这辣椒之后,衡芷有些激动,心想来到这时代,还以为这种辣椒是从国外流传来的呢。 衡芷还想事后要不要搞着一艘船,专门跑到海外,去寻找各种各样的稀奇食材,提前的引导国内。 却没有想到这辣椒本来就是在关外,而且还很快的流传来了。 但是由于人吃的很少,又对于辣椒这种刺痛性的食物,不能一下子接触,所以在京城这种北方人看来,这种辣椒就是活活为自己找罪受的一种食材。 除了少数人的特殊口味之外,菜市场还真的是很少有卖辣椒的坛子。 而衡芷一来就一直在后宅,后宅之中的女人,为了讨好男人,所以像辣椒,大葱,大蒜这种重口味的东西是一律不碰的。 所以可怜的衡芷,现在才知道原来辣椒是在这个时代就有的东西啊! “这青辣椒算是一种新鲜的食材,你们可以配着猪肉一起炒,也可以配着茄子,豆角丝瓜这些蔬菜一起炒。 而这种红辣椒尤为重要,他是这种青辣椒,放到太阳底下晒城的蔬菜。 红辣椒可研磨成面,做各种辣椒酱,然后这种辣椒酱配上几种香料之后,就可以做成辣炒年糕的料理了。 而且是辣椒可以炒花生,做成那种下酒菜,可以炒毛豆,炒黄豆,炒蚕豆,这种可以当下酒菜,也可以当成喝茶时的干果碟子。 而且干辣椒也可以放到炖肉时的砂锅里面,可去腥味,可去膻味,总而言之,这辣椒可百搭,但是具体的吃法,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琢磨了。” 衡芷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思路,具体的方式,还是要靠厨师去拿着分寸了,毕竟自己从来只是一个食客,可没有下手,自己动过手,所以算是个理论派呀! 但是这婆子掌勺五六十年了,所以听到衡芷的话之后,七七八八的也明白了这些料理方式,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的对着衡芷说道。 “听夫人的话,真的是胜读十年书啊,没有想到的是像您这样的书香,人家都能如此的懂着各色美食的做法。 我老婆子今年也算是受教了,我一定会在事后按照您所说的方法挨个挨个尝试一番的。” “婆婆真是客气了,这年糕已经晾凉了,您看我现在可以长了吗? 我觉得大家都可以单一单按照各样的喜好蘸糖,或者蘸盐试一试……” 衡芷看着精致碟子里面的小年糕,心里就十分的雀跃,虽然不能做辣年糕吧,但是普通的年糕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毕竟这辣椒买回来年磨成粉,再炸成辣椒酱,还需要一番功夫呢,衡芷现在可不是一直有时间,紧紧盯着这种流程,所以具体的还是要看这婆子是怎么去琢磨的了? 最关键的是先尝一尝这些年糕到底好不好吃?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年糕?虽然外表特别的像,但是也不知道真正的味道是什么呢? “唉,回主子的话,瞧这老婆子的记性,刚刚差点忘了,这年糕还在这亮着呢,听着您的提醒,我也发现了这年糕刚刚好可以入口了。” 婆婆好像恢复了以往的性情似的,没有那么沉重和麻木,脸上露出松快的表情,让衡芷心中感到十分的欣慰。 “没有关系的,多等一会儿就多等一会儿了,好饭不怕晚嘛~” 云露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充当着一个非常安静的背景板。 表面上看,十分的大气淡定,好像对衡芷刚刚那副高谈论阔十分的司空见惯一般。 其实内心里却翻起了波涛汹涌…… 自家主子到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博渊? 对吃食这方面还真的是了解的,头头是道非常详细的很呢! 难道平常看的书不是各种游记话本,就是各种食谱吗? 衡芷大人,不知道这小丫鬟心里刷着疯狂的弹幕,只是非常期待的伸出这特制的筷子,慢慢的把年糕放到了嘴里面。 这年糕入口,衡芷就带愣住了! 而在对面的婆婆却十分谨慎地打量着衡芷的表情,看到对方愣住的模样之后,心里面一紧,难道这年糕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了吗? 这太太刚刚吃进去嘴里的年糕是太老,还是太软了,不够劲道,还是味道不对呀? 为什么是这么样的表情呢? 这年糕可是他们江南媳妇最拿的出手的点心手法了,为什么会漏露如此的表情呢? 难道是自己经过逃荒这几个月早已经失去了味觉? 所以刚刚加的盐太多了吗? 而王大富和管事也在打量着衡芷,看着衡芷非常优雅的掐着一块年糕,放到了嘴里面,微微一搅动,便露出如此的模样之后,心里面十分的紧张。 王大富特别的紧张,想着如此有魄力,又有前途的主子,她到底满不满意这次的差事呢? 就在众人紧张的时候,女主突然说了一句话,一下子缓和了这个非常紧张的氛围,让众人心中立马安定了下来。 第四十二章辣炒年糕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好吃劲道口感也很好,如果这辣椒酱在研发出来,做成辣炒年糕的话,那就更好了!” 衡芷停住这种表情之后立马变疯狂地把口中的年糕慢慢地享用了,露出了十分怀念的表情。 除了辣炒年糕之外,她在现代的时候还吃过年糕火锅,虽然年糕火锅里面会放芝士微微的有点腻味,但是那种年糕火锅特别的符合他的胃口。 所以每次吃这种没有加任何添加剂的年糕,都是让衡芷十分的怀念当年第一次吃年糕火锅的味道。 而众人看到衡芷说出这番话之后,都松了一口气,想着原来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还好主子喜欢这种新奇的吃食,没有多挑剔,要不然他们这些奴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王大富在旁边也露出一个非常欣喜若狂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办的差事,办成了之后,肯定会在主子这有脸面的。 而管事在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儿子的前程,总算是有一个章程了, “这个婆婆做的年糕,非常符合我的味道,而且那个红豆馅的糕点和芝麻馅糕点也不错,比咱们北方的糕点都要精致小巧很多,应该会受那些大户人家小姐太太的欢迎。 所以这位婆婆我要重金地把他留下了,王管事你这次办的差事不错,等这个稀奇的吃食真的在京城卖开的话,本主子一定会好好的重用你的。” 衡芷慢慢的放下了筷子,露出了一个非常矜持的表情,对着众人夸赞,然后带着洗脑的口气说道。 “太好了,感谢夫人的抬爱,感谢主子的重用,今后我等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把咱们的铺子做得越来越好。” 管事在旁边十分激动的行了一个大礼,便拉着自己的儿子对着衡芷说。 衡芷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自己的丫鬟和管事交谈起这婆子接下来的安排和卖身契。 这婆子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只能凭着这手艺养活自己,如果签了,这卖身契之后,老的时候,主子还会给个恩典,买一口薄棺,好好的埋葬。 毕竟手艺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不会没有饭吃的,但是孤家寡人的老太太马上都要步入晚年了。 如果有这高薪水的工作,却没有高保障的话,过的还真不如卖身契的奴才呢。 所以衡芷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对方签上卖身契,因为自己的吃食也算是独门的食谱了。 签了这个卖身契既可以保证老太太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过得和和美美,又能保证自己的赚钱方法不外泄露。 包括这王大富,如果要为衡芷效劳的话,肯定就跟这管事一样,把卖身契签了,所以衡芷才会那么大大咧咧,无所顾忌的在这厨房把自己那些思路都说了出来。 虽然说这古代法律不周全,但是对于人的利益,还是有更多的方法保全的。 “夫人卖身契已经签好了,如您吩咐的这卖身银子本来是五两,现在加到十两了,我都换成一些碎银子给了这婆子。 也好让这婆子带过来的一些灵牌和骨灰有一些安置的地方。 在这边买一片坟地,或者是说去寺庙上供奉一个牌位,您多给的这些银子真的是绰绰有余了。 只要这婆子的卖身契去官府过了明路,这辈子就等于是咱的面点师傅了,” 云露拿着一张按了手印的纸给了衡芷,衡芷看了一眼之后,又便放到荷包里面又给了云露。 “这件事情你不方便出面,就让管事代替办了吧? 还有这婆婆如果有生活上的困难,你尽可让她来找我,或者说你多帮帮她……” 衡芷低声的吩咐了一下,云露一副感动的表情,然后对衡芷说道。 “还是夫人你有善心呀,搁着旁人并不会对于仆人如此上心的,您这是一个大善人,将来一定会过得顺顺遂遂的。” “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说得定呢?无非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帮我,我帮你,举手之劳而已,没有必要的,一直端着。” 衡芷本来还想说,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心,这世界会变得更美好,但是说出这话突然有点太白话,会让人听不懂不说吧。还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只能硬身上停止住了,自己想要灌心灵鸡汤的行为! 而那婆子听到这话之后,连忙的跪了下来,磕了好几个大头,衡芷拦都拦不住啊! “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老奴无以为报,只能结草衔环,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衡芷敢忙让人去把这婆子浮起来这么大岁数了,经过逃荒这么一动荡的事,身子本来没恢复回来呢。 脑袋直直磕到地板上,都能听出响来,一下子磕坏了,她找谁哭去?刚刚花了十两买的呀? “婆婆莫要这样,今后还需要你做的事情很多,一定要好好的锻炼身体,把自己的身体搞好之后,活得长长久久,这样才能报答我对你的心意啊!” 衡芷虽然是现代人,但是未免也受到了这个身份的影响,于是出口便是恩威并施的,对着婆婆说道。 “是是是,老奴谨记着呢,一定会把这吃食做好,一定会把这身子调养好,争取多活个几年,多为姑娘效力几年。 包括您说那个辣炒年糕,回头老奴就会把这吃食给您做出来,让您尝一尝,是不是您想象中那个味?” 衡芷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认为这个辣炒年糕对于这个古代人来说还是有一定隔阂的,没准还得试验个好久才能做出来,真正的辣炒年糕呢。 于是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衡芷变更管事,说了几句之后坐着马车很快的,又回到了顾府, …… 可是没等三日,这婆子便托人送了一大食盒的辣椒酱和一食盒和的辣炒年糕。 衡芷赶紧让人打开着食盒,洗了手,拿着筷子,边迫不及待的深深闻了一口这辣炒的味道。 不错不错,好像跟之前在现在吃的那个味道一样了。 看着这诱人的色泽和q弹的年糕,衡芷她的口水险些留了下来。 不行不行,等不及了,赶紧尝一尝,好久没有吃过辣炒年糕了,好想念这个味道哦! 也不知道这婆子到底是不是能做出想象中的那个味道,如果没有的话也不失望,反正在这个时代辣炒年糕已经很稀罕的了! 第四十三章敲打小丫鬟 “呼呼呼……,好辣,好好吃呀,果然就是这个味道,天呐,没想到真的做出来了……” 衡芷放到嘴里之后咬下去,感觉上来了,脸上十分兴奋的喝了一口水,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开心地说道。 没有想到是那个婆婆还真的有一手啊,只不过是提了一个思路而已,既然真的做到了,跟现代一模一样口味的辣年糕了。 “不错不错,云露,你别光看着,是不是很好奇这个味道呀?你也可以拿着筷子和盘子过来尝一尝,让咱们院子里面的丫头们都馋一馋,看能不能适应这个味道?” 衡芷连连吃了好几口之后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筷子 她想着自己这个身体好像不能怎么吃辣,就吃了这几口而已?就已经辣得满头是汗了。 于是拿着手帕擦了擦汗之后才着手让旁边的下人们一起尝一尝这辣吵年糕的味道。 云露眼神带着渴望,但是线上却十分认真地拒绝了衡芷,认为自己这样做的话,有一种不分尊卑,冒犯主子的感觉,于是低下头连忙的说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们都是这贫贱的丫环而已,怎么能资格吃上这贵人才能吃得上的东西呢?” 衡芷听到这话笑了笑,明明想吃,却碍着这规矩,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拒绝的话,唉,还真的是有些可怜的。 “有什么不能的,你我都是人,虽然我生来是书香门第是千金小姐,但是你也是你父母心中的宝贝女儿呀。 再说了,你跟了我这么久,不做对我忠心耿耿,也对,我是尽心尽力了,我赏你一点东西,硬着就是,何必这么推推拖拖呢?” 衡芷本来想讲一番人人平等这种话来的,但是觉得这好像与他们这些从小受着规矩约束的下,人们说也说不通,而且自己也不是适应了一段,也心安理得的去接受别人的伺候了吗? 这说出来还真的是有点矫情了,所以就收了自己刚刚想要要说的心思,只是一直就在想让他们尝一尝这稀罕物件辣炒年糕的味道。 “多谢夫人的赏赐,奴婢愧不敢当,奴婢之后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您的……” 云露感激的笑了笑,眼神通红的揉了揉,心中想着还是主子太过于慈善了,所以才会让那清梨苑的小妾看清,但是遇到这么好的主子,还真的是三生有幸的。 “哎呀,罗里罗嗦的,赶紧趁热吃吧,给院子里那些丫头们分一些,让他们也尝一尝,不过这辣炒年糕味道特别的辣,舌尖特别的酸爽,你们要多喝点水,最好弄一些酸梅汤备着。 还有那平常吃不了太重口味的辣的东西,就莫要贪嘴了,尝一尝味道即可。 不过这辣炒年糕可不只是让你们白吃的,尝完之后我还想要问一问你们对这辣炒年糕的口味,有没有建议,或者是说能不能接受这个辣的味道?” 云露本来挺兴奋的,吩咐门外候着的三等丫头珍珠拿出几个小碟子的时候,却听到了衡芷这样的话。有些不解得停下了脚步。 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要根据口味去看一下接下来的生意吗? 这辣子可是从番外流传过来的,也不知道这北方人到底适应不适应,如果主子最后得出来个不好的结果,这刚刚新起的创业之心,一下子被湮灭了,那该多不好呀! 非常善解人意的忠仆云露,手指顿了顿,然后看着这些小蹄子,非常兴奋采烈地把这盘子拿回去,然后开始分享。 身为主子的大丫鬟云露,决定跟着过去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们,别让他们一个个丫鬟们都开始得意忘形了。 于是云露便端着自己的小盘子,来到了丫鬟们休息的屋子里面,掀帘进来之后,看着他们个个的十分好奇,看着盘子里面的辣炒年糕,非常兴奋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着。 看见一向和善的大丫鬟进来之后,个个的停下了碗筷,十分恭敬的打招呼。 “云露姐姐好~。” “云露姐姐,来坐这里,这里有位置。” “云露姐姐,请喝酸梅汤,这是我刚刚打的酸梅汤冰镇的凉滋滋的,可好喝了呢?” “云露姐姐,你也来啦,主子上我们这些稀罕的点心到底是啥呀?看起来跟别的点心都不一样呢。” “嗯,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大家都是奴婢,别这么客气,我现在站着就好,跟你们说句话,我就进屋去伺候主子了。” 众人听到这话之后,神色都严肃了,片刻因为云露很少这样端着说话呢。 “云露姐姐,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我们做错什么了吗?如果做错什么,您一定要多多指教一下点出来,让我们好更改一下呀……” 云露看着刚刚还兴奋的这些小丫头们,此时忐忑不安的样子之后,心里面满意了很多,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们今儿真的是走运了,这辣炒年糕,可是主子心让人研发出的菜色,让你们提前沾沾喜气,你们可别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真成了千金大小姐了。 主子这种赏识我们应该记到心里面,平常的时候要想尽法子的孝敬,伺候的时候要尽心尽力,妥妥善善,不要以为主子对你们好,就以为好欺负了。” 屋子里的丫鬟们听到这里之后,连连摆手,赶紧把这个特别大的罪名甩出去。 “云露姐姐,您说这话,姐妹们,可真的是不敢当呀,我们可真没有这么想,主子对我们好,我们感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在心中得意呢?” “没有,就好,我只是警告你们而已,主子让你们吃这些新鲜吃食,除了对你们关爱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就是想看一下咱们本地人对这些从番外传来的辣椒有什么别样的爱好。 或者是能不能适应这种所以你们一会儿无论吃到这些辣炒年糕好吃不好吃? 能不能适应这些味道?说话也要注意一些,别让主子太过于失望……” 第四十四章越吃越上瘾 一众丫鬟听到了云露如此的吩咐之后,脸上露出了乖巧的表情,纷纷的表示着自己的忠心。 “云露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的表现自己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的说,无论这个吃的好吃不好吃,我们一定会说好吃的。” 外边的洒扫丫鬟小绿十分机灵的挺了挺胸脯。 “小绿,你这丫头,平时的时候非常的机灵憨厚,我没看错你,就是应该这样说。” 云露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些小丫鬟们十分乖巧,明显就是被自己刚刚的话震慑了。 “那是当然了,主子给我们东西,那可都是好吃的,金贵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那都是千载难逢的一次赏赐了,我们当然会好好的说话的,你放心吧,姐姐。” 在外院经常待命的洗衣丫鬟月牙儿。有些不服输的瞪了小绿一眼,然后立马地站起身来,十分殷勤地回答着。 “对对对,这辣炒年糕可是独一份的点心,主子专门心疼我们,所以赏赐下来的我们当然会好好说话的,您就放心吧,我们心中有数的。” 三等丫鬟珍珠心中已经看着这两个比自己身份要低的丫鬟们,如此的殷勤,心中立马的有些紧张起来了。 可不能让这两个贱蹄子抢了自己的风头。 “云露姐姐,还是您聪慧。不愧是跟着夫人这么久的得力助手。 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话,我们这些愚笨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呢。 我们一定会按照您吩咐的好好的说话的,您就请放心吧!” 二等丫鬟如花带着十分感激的效益,吹捧着云露同时又表示着自己的忠心耿耿。 从这话里就看出来,不会是二等丫鬟说话办事,真是滴水不漏,颇有手段呀! “好啦好啦,你们这些机灵的小丫头,赶紧吃吧,趁热吃,不要辜负了这主子的一份心意。” 同是一等丫头的芍药有些不服输的撇了撇嘴,但是想着夫人一向比较看重云露,走哪儿带哪儿。 就算自己是这府中的家生子也越不过云露的位置,所以在云露面前,她还得低下头叫一声姐姐呢。 芍药非常有眼力劲儿,掀开了帘子,然后和云露并肩的向院外走去。 “云露姐姐,你走慢一点,等等我好不好? 你看看,刚刚我也没有仔细问你,这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上给我们这些吃的,还要问我们的口味是做什么呀?” 这丫头平时闷不吭声的,走路速度倒是挺快,追都追不上,这腿迈的比兔子还要快。 芍药在心中十分无力的吐槽面上,却气喘吁吁的追着云露向前走去。 “主子的事,我们做奴婢的怎么好过问呢? 我看你啊,还是好好的做你的事情吧,一会主子有吩咐,就按照主子吩咐的来就行了,不用再多想什么,想那些也没啥用……” 云露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快,心中却不屑的想着这芍药的心思是个人都知道,这是要和自己争宠呀! 不过仗着自己是嫁生子,一旦夫人得事之后,就会围在身边讨要好处。 一旦失势之后就跑到别的院子说闲话,然后打点上下想要谋划一个好出路。 什么都不想付出,却想把这天上的好事都占了。 眼高于顶,好吃懒做,也不过如此了。 得到一个冷眼之后,芍药气急也不能做什么,只是在身后着急地跺了跺脚。 然后便又回到屋子里面,和那些丫鬟的开始吃起这火红色的辣炒年糕来了。 芍药越想越气愤,于是拿起筷子跟对待仇人一样,拿起筷子戳起一个年糕,便放到了嘴里面。 入嘴之后,香糯滑又夹杂着劲道的米香。 甜甜辣辣的在舌尖绽放出不一样的刺激。 这种辣炒年糕既然是出人意料的好吃呀,而且还带着那种微微的刺痛感,让整个人心中的不快,一下子的就消散了,越吃越爽快,最后才发现这分的分量,还是有点少的。 吃完之后有些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角,而有些受不了辣的丫鬟们,吃了一口辣的,立马地停下来灌了一口,提前做好的冰镇酸梅汤。 一口辣的,一口冰镇酸梅汤,两两相结合,既然在水间聚起了一股新的美食风暴。 这种别有一般的滋味,让所有丫鬟们越吃越上瘾,就算吃的辣,出汗了,也感觉这种滋味真的是人间难得。 “我的天呐,就这红红火火的一个小年糕,竟然这么好吃,这么劲道,甜辣的味道带着让人上瘾的感觉。” “咱家主子真的是太好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可舍得让我们这些丫鬟们吃了这么多,真的是好人呀!” “呸呸,你们怎么吃的那么好吃?我怎么感觉舌尖特别的疼痛?这种感觉真的是好陌生呀,我的舌头会不会就这样掉下去?” “笨,小绿,旁边不是放了一杯冰镇的酸梅汤呀,你可以喝一口酸梅汤,把这种辣味消下去,这不是疼痛,只是那个辣子的辣而已。” 珍珠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对一只吐舌头的小绿吐槽。 “哎呀,我刚刚舌尖太痛了,都没顾得上好好好,我现在就按照你说的方法……” 小绿大着舌头被辣的眼睛都要流出泪来,于是立马的拿起旁边的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看来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种辣度的,有的人越吃越上瘾,有的人还觉得这种辣度不够,有的人就觉得这种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还需要配着点别的,才能消极这辣的感觉。 “你这小蹄子真的是没有享受好生活的命啊! 刚刚姐姐怎么说来着?一定让你谨言慎行,就算不好吃也不要说出这东西,不好的地方。 你不是第一个就站起来表示着自己的忠心耿耿吗?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来打脸了吗? 如果传到夫人的耳中,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好下场吗?你这小蹄子?” 听到这话之后,正在喝冰镇酸梅汤的小绿,立马的咽下去一大口,然后赶紧解释了一句。 第四十五章获得积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刚刚只是没有喝酸梅汤而已,喝完之后,我感觉没有那种刺痛感了,而且这酸梅汤和年糕搭配起来十分的融洽。” 这话倒不是小绿为了吹嘘而说出的话,反而是真实感受。 舌尖的刺痛感,现在慢慢地让她感觉到了一阵过瘾,加上冰凉的酸梅汤,凉滋滋的,让她整个人都好像在夏天洗了一个凉水澡一样爽。 身上充满了一股气,特别的舒畅。 “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像我吃着年糕,就不用配着这酸梅汤,这种辣辣的滋味简直是太过瘾了,我还觉得再放一点辣子都可以的。” 另外一个在小厨房做补汤的一个小丫鬟瞪大了眼睛,十分得意的说道。 “咦,阿蛮,真的吗?” 众人听这话之后,十分的惊讶,立马地凑到他身旁,因为这多多少少带着辣味的年糕,很多人刚开始是没有适应的。 都需要配着杯子里面的酸梅汤才能适应这种辣的刺痛感。 很少有人不用喝着酸梅汤就能接受这种辣的刺痛感,反而觉得这种辣的刺痛感还可以再增加,所以他们十分的惊奇。 而另一边的衡芷,慢慢的喝着做好的酸梅汤,美滋滋地眯着眼睛看着系统上面新达到的积分。 “叮~,获得一个忠心的管事一枚,恭喜宿主,在知人善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为即将打下的创业版图,新添一枚中坚力量!” 一道非常机械的声音响彻在衡芷的脑子里面。 然后衡芷便通过脑子里面的系统板上,看到了自己已达到的荣誉和获得的积分。 虽然积分不多,才十分,但是总比空荡荡的零分要强很多 〔不错呀,没有想到的是,我只是去了趟这个米源铺子和那管事好好的说道了,说道他既然真的对我开始忠诚了!〕 〔恭喜宿主,那宿主之后再接再厉,争取把事业线发展得越来越长,把这进度拉得越来越长,之后您才能尽快的把这个新手任务完成。〕 听到这个新手任务,衡芷的眉头皱了皱。 〔你的意思就是说,除了新手任务之外,我还有很多很多任务要做,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获得重生的机会呀? 我要做多少个任务才能获得重生?还是说我要用什么方式才能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呢?〕 衡芷想到这里之后,眼神当中有些迷惘,曾经也看过这类型的小说,但是一直都没有坚持看到结尾。 所以就不知道这任务者做任务,到底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总不能一直做不同的任务,扮演不同的角色吧! 那到最后,应该算算能活多少年,到那时候经历过那么多任务,扮演了那么多不同的角色,还是本来的自己吗? 获得重生之后,是在本来的世界吗,还是可以拥有本来的人生经历和社会身份吗? 系统感受到自家宿主心中十万个为什么,所以十分机灵的没有吭声。 与其自己好说歹说的,把这个事情,把这个原因,把这个重生机智的原理掰开了,揉碎了,说出来还不如让宿主自己在做任务的时候去领会呢。 但是衡芷很快的就发现了这个系统的意图了,于是十分不客气的,就直接的问着系统。 〔系统你不要装聋作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到底能不能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我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才能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呢? 我看你们这个庞大的快穿系统的组织,应该不仅仅是做好事的慈善机构吧,应该也是什么条件等换的吧? 我这个人比较直接,从来不善于去跟别人耍心机逗弯子的,有什么事情直说,就算是利益交换也行。 你至少把这想要的东西告诉我,我身上应该有你想象的东西,告诉我,我好歹往这个方向努力,努力也可以啊!〕 最关键的是别等我死了巴拉竞做了任务之后,你不给我任何一滴奖励也就算了,而已这个重生的弱点一直威胁着我。 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 一直迷迷糊糊,隐隐蔽蔽的,这算是什么呀? 而系统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推门而入的云露,却一脸开心地进来了。 衡芷一下子被惊醒之后,也没有生气,想着那边的结果应该也出来了。 〔今天我还有事,等晚上的时候你再给我好好说一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而我身上有什么可以付出的价值。 反正我是想要和你们好好谈一谈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衡芷才睁开眼,很快的投入了这个新设立的角色当中。 “怎么啦?遇到什么事?看你高兴的眼角都要飞起来了!” 这个小丫鬟可是一个十分藏不住事的人呀,这眼角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似的。 “回主子的话,刚刚我让咱们院子里面的丫头们都尝试了,您新研发出来的这个辣炒年糕。 得出来了,不同的结果,但大多数都是比较喜欢咱们这个辣炒年糕的,都说越吃越上瘾。” 辣的东西好吃的东西,尤其是像辣炒年糕这种辣里带甜的美食,当然是越吃越上瘾了。 衡芷并不意外,这一点只是觉得当地人的口味到底是重还是轻,还是说要配着点别的东西? “不同的结果是哪种结果呢?吃咱这年糕的没有八个,也有五六个了吧?他们是怎么说的?” 云露听到衡芷这样问到之后也不奇怪,只是非常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刚刚的观察都说了出来。 原来云露离开这间屋子之后,转了一个圈之后,又跑到隔壁的屋子打开了窗户便细细的吃着辣炒年糕,听着这屋的动静。 很快地听到了隔壁屋子的一阵阵惊呼和得意炫耀的声音。 云露本人也是十分喜爱着辣炒年糕,吃完这一份之后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喝完了,这准备好的冰镇酸梅汤呢。 “云露,你观察的是那些丫鬟们有人喜欢吃辣的,有人喜欢配着酸梅汤,而有人觉得这东西是好吃的,但是就是太辣了,受不了这种刺痛感是吗?” 听着云露的话,衡芷做了一个总结,缓缓的问道。 第四十六章不同程度的辣 云露眼睛亮的发起,听着衡芷的话之后,连连点头十分认同的补充道。 “回主子的话,您说的没有错,就好像在场看到那些丫鬟们在吃着辣炒年糕,一般有的那些丫鬟们吃着大汗淋漓,却吃得非常痛快,一点刺痛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连连称赞。 而有的丫鬟初时吃的时候一脸痛苦,然后配着酸梅汤吃的时候,才慢慢的感觉这美味,连连吃好几口才堪堪作罢。 而另外有一个小丫头吃的时候都吃哭了,满脸泪水眼睛红肿得很,还在旁人的提醒之下,才喝那酸梅汤慢慢的缓过来。 这个特殊的小丫鬟说着,如果这辣的味道没有那么重的话,那就好了,毕竟他觉得这个年糕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美味的点心,配着这辣椒,非常的好吃,如果没有那么辣,会很多人去接受他的。” 衡芷听见这话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是不同程度的辣啊! 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太一样,有人喜欢吃甜的,有人喜欢吃咸的,有人喜欢吃辣的,有人喜欢吃酸的。 而吃着辣炒年糕,有人能接受比较咸辣的,而且越吃越少,而有人能接受这辣的和酸梅汤结合在一起的,而有些人接受不了辣的,但是却觉得这炒年糕是十分的好吃。 所以这可以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分为不同程度的辣。 大辣,小辣,微辣,咸辣。 如果加上后世的那种变态辣呀,极品辣呀,魔鬼辣啊! 太直白的话,会被很多人吐槽并且无法接受的。 所以衡芷还是暂且的,把这辣的程度分为四种,简单明了,让老百姓听到之后就知道是啥意思。 名字叫辣炒年糕。 四种不同程度的辣味。 大辣,给那种重口味,并且喜欢吃辣的人。 小辣,给那种喜欢吃辣,但是吃不了特别辣的那种人。 微辣,给那种稍微能吃辣,并且喜欢吃辣的人。 咸辣,就是给那种喜爱吃炒年糕,带着一点点辣的人。 反正放的都是不同的辣椒,也不是别的调料,为了完全的满足客人的口味,这样去设立的话肯定会吸引不同的客流的。 这样细心体贴的服务态度,肯定能打动一大批忠实的吃货的。 如果再研发出什么酸辣粉呀,麻辣烫辣,米线什么的也可以按照这个不同程度的口味去往外卖,那么肯定也会新一大批爱好不同,口味不一样的,吃货的。 衡芷越想眼睛越亮,恨不得飞快地在出府去告诉那婆子,让他研发出不同程度的辣。 可是外边的天色告诉自己身了一个良家妇女,是不能晚上随随便便出门的。 衡芷有些遗憾的,看着外面天色,轻轻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吩咐身后的丫鬟准备文房书宝。 “掌灯,顺便准备文房四宝,我要写点东西。” 云露本来还期待主子能夸他几句的,结果主子很快的,又吩咐他干别的活,心中有些不开心,但是依旧去老老实实的做了。 “是,夫人,请您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帮您掌灯,芍药去书房拿来文房四宝来……” 芍药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依旧弯下腰,扶着身子出了门。 “云露,怎么撅着嘴呀?不开心呀?是不是刚刚那个辣炒年糕没吃够呀?我这里还有一些呢,如果没吃够的话,你可以拿着再吃。 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口味是什么呢? 你喜欢吃辣一点的呢,还是喜欢吃稍微不辣的一点呢?” 云露听着衡芷的话,开心的想转圈圈。 主子主动的问我了,主子在关心我吃什么,主子在问我的爱好是什么呢? “回主子的话,我比较喜欢配着酸梅汤一起吃这个辣炒年糕,我感觉这样吃的话特别的爽快,也可以配上别的花茶,或者是水果茶什么的。” 如果主子要开这样的店的话,最好配上花茶,这种贵妇人都喜欢的装逼利器! 这样的话才能受到更多人的追捧,推开生意往外宣传的话,应该会更好吧? 本来这些时髦的词,云露是一点都不懂,不过经常听着衡芷最近说的频繁,所以才暗暗的记在心里。 “原来我们家小可爱,喜欢吃的是这种小辣口味的炒年糕呀,如果配上肥宅快乐水是不是就感觉更好了呀?” 衡芷素手接过洗干净的手绢,然后仔细的擦过这双手,开始焚香,就等着这文房四宝过来了。 听着这丫鬟的话,低头调侃了一句。 “主子,奴婢有一事想问,不知道肥宅快乐水是何物,难道是新的甜水吗?” 或许是最近衡芷的态度太过于平和,以至于让一向谨慎的云露都忍不住的开口,好奇心的问道了。 “哈哈哈……,是一种区别于甜水的碳酸饮料,喝的时候带微微的气,这种气慢慢地划入喉管和胃当中,会让人感觉十分的舒爽,快活似神仙的那种!” 衡芷尽量的拽文嚼字。想要把这个可乐喝到肚子里面的感觉,描述给丫鬟。 “哎呀,难道主子说的是王母娘娘的琼瑶酒吗,所以喝到肚子里面才会有一种腾云驾雾,快活似神仙的感觉吗?” 拿着文房书宝翩翩来迟的芍药,一脸惊讶的把这文四宝都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 “哈哈哈,这种肥宅快乐水可比什么琼瑶盛宴上,王母的那种琼浆玉液,好喝的多了,略微带一种气泡,会让人感觉微微的舒畅。 只是可惜世间再无这种快乐之水了……” 被这话逗开心之后,衡芷便轻轻地反驳了回去,然后心中荡漾着一种失落的感觉。 在这个时代,哪怕再过几百年都不会有肥宅快乐水的出现。 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古代待多久,能活多久,难道做完任务就要生死道消了吗? 唉,或许下个任务就是到他熟悉的现代的位面了呢。 衡芷有些遗憾的伸过手,慢慢的摸了摸这白白的宣纸。 不过对于这些没发生的事,衡芷也不抱以期望,就是看晚上的时候怎么跟系统谈了。 第四十七章积分制 深夜,衡芷安躺在床榻中,看着云露小心翼翼的把夜灯点起来,慢慢退去的模样。 “夫人,那奴婢就退下了,有事的话,大声呼唤奴婢即可。” 门轻轻地被关闭,衡芷仔细的听了听,没有人再来的时候才慢慢的起身,然后盘腿打坐。 开始练起来上次得到的内功心法。 这套内功心法并没有让人一下子就能飞檐走壁,走马观花的那种高强武功。 反而是调理内息,让身体从内到外更康健的一个心法而已。 衡芷几乎每天早上和晚上临睡和睡醒之后都会去打坐一个小时,就是半个时辰,打坐半个小时之后,神清气爽,身体里面就像凝聚了一股热气一样。 平常的话也没有多考虑一些别的,爱吃啥吃啥,爱出去玩一玩,每天入睡也睡得香,慢慢的就把身体调理的更加的好了。 本来衰败的身体在这样的调理之下,越来越显得非常康健,脸色都透出一股红润之气。 毕竟也不知道在这个古代做任务是需要多久的,如果能好好的发展自己事业线,将来肯定也是需要个十年八年,或者是20年左右的。 如果常留在这个位面的身体里面肯定要把自己身体搞好,要不然等老的时候,这没有其他的先进医疗技术。 年轻的时候不爱惜身体,到老的时候病患缠身,那就是要吃苦头的了。 半个时辰之后,衡芷才觉得身上越发的神清气爽,手心就感觉握着一团火似的,慢慢的收了气息,成了气焰。 这才和意识海里面的系统开始沟通。 〔系统你现在在干嘛呢?我们好好聊一聊吧,就是白天那个话题,到底是什么样的条件我才能获得重生的机会呢?〕 生命很脆弱,又非常可贵,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要强。 衡芷是一个贪心又怕死的人,所以它为了重生,一定会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做一个健康的人,重新活在世上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是这种机会并不多得。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衡芷就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能重生获得一条新生命,固然好,如果要违背自己的道德良心,还要为别人白白打工,受到压迫和奴役,衡芷心情当然不会爽了。 所以在此之前的衡芷就是想要和系统好好好谈一谈,自己身上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价值,可以换得一次重生的机会。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摆在明面上,比在背后模模糊糊的闪烁言辞要强的多。 〔宿主,请你不要对我们有这么大的警惕心,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的发展事业线的系统,并不是那种山寨版的系统。 我们是以独立自强,发展事业的宗旨让宿主本人做这样的任务,而不是去攻略任何或者是逆袭什么的。〕 系统想了想,还是决定好好的纠正一下这个宿主脑子里面的偏见和看法。 〔那你们之前随意绑定我,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知道的是怎么回事呢?正规的话,不应该上来得经过本人的同意吗?〕 衡芷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并不当回事,心中冷笑了一下,然后非常不客气地把刚开始他们的错误,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揭穿了。 〔额……,是因为系统和宿主灵魂的匹配度达到99%,难得一见的体质,所以我们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与你绑定,虽然当时比较匆忙,但是我们还是提出了交换的条件,已重生为条件,你当时是点头同意的。〕 切,如果不是不是能获得重生机会的话,谁愿意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古代,扮演这种需要逆袭的傻白甜的身份呀! 〔到底是怎么样?你心里会有点数吧? 算了算了,系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就直接告诉我需要获得多少积分,我才能获得重生,或者是我需要做多少个任务,我才能获得重生的机会呢?〕 衡芷根本不想跟对方掰扯下去,她还想聊完之后早点歇息呢,所以也就不再兜圈子了,单刀直入的问道。 〔看来宿主对我们系统内部的机制还是有点了解的,没有错,我们所有东西都是用积分换的。 包括内部向宿主开放的商城也是,不过介于您现在这个积分太少,我觉得暂时不告诉您,获得重生需要一定的积分,是因为怕打击您的自信心。 总而言之,如果想获得重生的机会,没有那么简单,也不会那么容易,除了积分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说宿主得从新手任务者变为精英任务者,才有这个资格去获得重生这个机会。〕 系统被衡芷的直接噎了一下,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的继续说了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不仅仅是要用积分吗? 看来难度很高呀,怪不得才这么躲躲藏藏,不把这条件摆到明面上。 衡芷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出一个数字。 〔我现在已经获得十个积分,难道是需要十万个积分?你们才肯让我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吗?还有精英任务者是什么意思?那前边的话,是不是还有青铜白银黄金? 这个那些电子竞技的游戏等级差不多呀! 不过不仅仅是如此吧,如果打到精英任务者的话,是不是没有那么容易?〕 十万积分虽然有点太多,但是努努力刷刷财富值,多获得几个会做生意的人才,收获几个小弟和荣誉称号,应该都能刷回来的吧? 〔宿主,不是十万积分,是一百……〕 系统听着衡芷的心声,觉得衡芷现在的心态很乐观,但是想想接下来要说的数字,可能会让他的心态崩溃,于是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哇塞,你们是黑店吧?十万积分还不够,难道要一百万积分? 我看你们直接去抢银行好了,我就收服了一个比较好用的是人才,才获得十个积分,那100万积分我得积累到猴年马月才能获得呀!〕 衡芷现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都颤了颤,不可置信的对脑海里面的系统说道。 〔宿主,我还没说完呢,您误会了,不是100万积分,是100亿积分……〕 第四十八章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这话,衡芷心态直接就崩溃了! 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百万积分她都嫌多! 更何况是100个亿,一个亿,他也认了。 100个亿?这可是以亿为单位哎! 看看这研发出系统的那个人肯定是穷疯了吧? 才会设置这么苛刻严厉的制度! 获得重生的机会,需要100个亿! 如果每个任务获得的积分不到一万。 那么他得做多少个任务才能达到一个亿啊! 尤其是在这个单位上,再乘100! 如果每个任务需要的时间是3到10年。 如果要赚100个亿的积分,她岂不是要活的比盘古还要长? 那时候就算获得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吗?沧海桑田,人的心理早就崩溃了,活都活够了,还要什么重生? 衡芷越想越气,觉得这系统就是一个大坑。 早知道不那么冲动了! 这一不小心进入别人的套路,想死都死不成啊! 〔警报警报,宿主,不要有任何轻生的想法,虽然100个亿积分的这个任务任道而重远,但是也不可能不在一定的时间实现吖! 更何况我们每做一个任务获得的积分,不一定是一万,有可能是十万,一百万,1000万没准,还是一个亿呢?〕 糟糕,宿主的心态崩了! 刚刚他就应该管好自己的嘴,不应该把这事实告诉宿主,这让宿主一下子接受不了,不做任务怎么办呀? 〔宿主,请先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呢,现在新手任务,您一个任务获得的积分可能是一万。 但是如果您的机遇要来得巧的话,有可能会获得道具,比如是积分翻倍的道具, 更何况从新手任务到初级任务有一个质的飞跃。 每次系统会颁发不一样的任务,而每个任务的积分和奖励都是不一样的。〕 为了让衡芷喘口气,系统一下子,又把接下来对于宿主的职业安排都说了出来。 衡芷平缓了很久很久之后,心态才慢慢的稍微好一点点。 语气十分不好,不报任何希望的说道。 〔能有什么不一样,我现在做的是新手任务,随着任务的难度增加,哪怕我变成了高级任务者和精英任务者,获得积分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吧,或者是越来越难吧! 那些高级任务应该难度非常的高,我为了获得保命的机会,肯定又要用积分,再去买一些保命的道具,那时候我还能存得住多少呀?〕 作为一个资深的社畜,衡芷并不相信系统刚刚说的那一套,她反而觉得以后的情形越来越不好。 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新手任务,他做的都挺艰难的,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一不小心小命就被拿走了。 更何况是更高难度的任务呢? 如果说哪怕新手任务,一个任务获得的积分是一个亿。 那至少要做100个任务呀! 一个任务要花费十年时间,100个任务,那就是1000年! 她又不是白素贞,不用洞中修行1000年吧! 〔宿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听我好好的跟你说。 100亿积分,对于现在来说,的确是一个大数目,但是等你真正成为精英任务者的时候,这100个亿或许就是一个任务就能获得的积分呢? 再说了,初级任务者,终极任务者,高级任务者和精英任务者,它们之间看似有很大的差距。 但是,只要经验值和任务完成职度高,那么就可以轻易的跨越。 就比如说高级任务者,一次任务可能要获得十个积分牌,而一个积分牌就代表着十万。 更何况您心中担心的那个时间问题,根本就不算什么。 为了让您获得头脑清醒,永远保持初心的状态,每次任务结束之后,您可以申请休息。 系统空间也有一个七情六欲池,在这个温泉池里面泡一会儿,就会把再上一个任务当中所有的杂绪都洗掉。 所以您不用担心自己的心境和情感会爆炸的问题。 同时也不用担心重生之后,回到您当初出来的那个小世界已经不复存在的事情。 因为每个世界当中的流速都不一样,我们系统会人性化的帮您调整时间流速的……〕 听到系统这样的解释之后,衡芷才伸出手擦了擦,刚刚出了一身冷汗的后背。 原来如此呀,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未免也太恐怖了。 像他们这样非常发达的系统,肯定会考虑到这些隐患和问题的。 看来是自己刚刚一时之间越想越乱,先慌了! 〔好吧好吧,还好你们人性化一点,勉勉强强的做到了,为我们这些任务者考虑。 要不然我真的会翻脸的,下一次有这样的事情,能不能提前跟我说好?别弄得我心里一惊一乍的。〕 衡芷捂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还好自己心态稳,要搁在平常,自己早就喊出来了! 虽然说要获得那么多积分不太容易,但是好歹是有希望,有机会的并不是非常虚无缥缈的。 人呀,活着的时候就是需要一个盼头,有盼头,日子才能过的踏实,心里才能安定。 衡芷经过此事,虽然知道想要获得重生机会非常困难,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不会实现。 漂浮在半空中的那颗心,终于慢慢地落下地。 〔宿主,今后若此事的话,你一定好好的跟我沟通一番,不要乱想,我们是合作关系,达成合作就是有一个双赢的局面,所以你不要对我太过于防备……〕 系统有些心惊肉跳的,看着刚刚测试衡芷危险值的那个数据条,如果刚刚不好好解释的话,那个素素一定会崩溃,然后爆发的吧! 〔只要你不坑害我,那咱们就是非常友好的合作关系。〕 衡芷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内心却想着不能这样做,一袋背下去了,从明天开始就要好好的发展事业线,获得一个好用的忠实管事是十个积分,那如果经一个财源滚滚的铺子的话,那大概也得1000个积分吧! 自己在十年之间,好好的经营50个赚钱铺子,然后培养将近100个好用的人才,那么获得的积分是不是机会越来越多呢? 第四十九章重新规划 不过目前还是先把这几个嫁妆铺子经营好再说吧! 毕竟万事开头难,虽然她脑子里面赚钱的思路很多,但是实际要真正的运行和执行的话,还是有很多的困难和阻碍的…… 目标确定了之后,现在就开始找对正确的方向了。 衡芷突然感觉在这个非常陌生的古代,突然不迷茫起来了,有了想要行走的目标和最终要到达的地点。 那么就是要撸起袖子大力的开始扶持自己的事业了! 赚钱!赚钱!赚钱!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 衡芷在云露的精心伺候之下,用过了早饭,便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准备去那几个嫁妆铺子,再转一转。 可是这时却听到了门外下人的禀报。 “夫人,苏娘子来了,好像有事要和您商谈,所以这一大早便一直在院子外面等着您……” 听到这里,衡芷想要涂着口脂的手指微微一顿。 这个女人好端端的怎么又过来了? 前段时间不是刚刚小产过吗? 坐月子不是要一整个月吗? 怎么这才没几天就坐不住了,想要暗戳戳的给自己搞事吗? “夫人,奴婢看那小娘子根本就没安好心,专门在外边等着您,给您添堵呢,要不然奴婢随便找个人把她打发回去吧!” 这话要搁以前,云露是万万不敢开口的,因为原主实在是太过于卑微了,就算对这小妾十分的不喜欢,也要装作非常宽容,大度贤良的模样,就是为了获得顾子澈这个大猪蹄子的关心,或者是说青眼看待。 可是这古代的男子,除了大男子主义之外,就是一个贱字了。 你越是非常的端庄有礼,越是非常的宽容善良,人家越瞧不起你,越觉得你非常的卑贱。 满腔满意的真心,不过就是自作多情,就算再贤良淑德,也不过是一个碍眼的站着位置的冤大头而已。 这还不如刚开始进府中就开始耍威风,把这个威严提上来,让旁人不肯欺负去。 手段立上来了,别人知道不好喏,怎么轻而易举的就过来招惹你呢? 总而言之,还是说原主这个恋爱脑心中只有情爱,没有尊严,没有尊卑,不够爱自己,所以才会造成这副局面。 还有就是把一腔真心给了一个渣男,一个不懂得珍惜的渣男,还一副我付出了这么多,只要你肯看我一眼就好的这种圣母行径。 人善被人欺,这换作哪个年代都是一样的道理? 好欺负的人,在哪儿都是炮灰,轻易就能牺牲的。 “不用让人打发出去,他毕竟也算是老爷的小妾,刚刚小产过身子,肯定虚弱的很,让人好茶好点心的接待。 不过本夫人一向早上注意养生的,很需要好好的参拜礼佛,为老爷的前程真心的祈祷,所以肯定是要耽误几个时辰的。 如果那小娘子没有事的话,便让她在门外稍等片刻就是了。 你把这话原封不动的都告诉她,她若要等,就让她等着,好茶典型的接待。 她说不等,你就让她离去就好,毕竟身子虚弱,刚刚小产过,现在多多在房间里面休息就行了,以后就不用动不动的就过来请安,不用多多为难。” 衡芷虽然特别想打脸,这个绿茶婊,但是觉得自己和对方完全不是一个段位上的,这样的话就有点欺负的嫌疑了。 而且还落得一个苛刻丈夫小妾的罪名,而且还是一个刚刚小产过的小妾,这名声传出去的话,也对原主不大好。 更何况原主是有自己娘家的,嫁出去的女儿,虽然是泼出去的水,但是这名声这事还真不好说。 如果嫁出去的女儿名声不好的话,会连累着娘家还没有出嫁的姐妹和没有说亲事的兄弟呢。 原主倒没有嫡亲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但是庶出的妹妹和弟弟也不少,还有堂姐堂妹,表哥表弟,莺莺燕燕一大堆。 虽然衡芷作为一个现代人,骨子里面觉得这不算回事,但是对于古代人来说,这或许就是有关于一辈子的事儿,她可不想耽误别人一辈子,不想背这个罪过。 就算将来要和顾子澈和离,衡芷也一定要站着天大的道理,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顾子澈。 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和离,而不是满身脏污,名声受损的和离。 就是因为顾虑着这些,所以衡芷才没有让人就把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打出门去。 云露跟着衡芷这么久了,衡芷并没有刻意的解释,但是她大概也明白了这样的意思,于是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吩咐人去好茶好水的接待着那个苏柔去了。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珍珠便黑着脸的过来请安。 “夫人,那个苏娘子真的是太过分了,奴婢按照您的话传达过去之后,那苏娘子当下就发了一通脾气,把给她准备的好茶好水都摔了,十分愤恨地便就这样离去了,一点都没有身为妾身的规矩。” 云露听到之后,也不等衡芷开口说什么,愤恨的就对着珍珠说道。 “那苏娘子竟然如此的嚣张,她虽然是妾室,也不过是一个卖身契被咱夫人捏在手中的丫鬟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的甩脸子?” 衡芷听到之后也觉得有些过分了,以往那苏柔虽然做的过分,也不过只是装装可怜,让顾子澈过来找麻烦。 可是这次上了门之后,竟然在当家主母的侧厅开始发脾气,摔瓷器。 还是浑身都是胆子的嚣张呀! 或者是说顾子澈现在太过于向自己妥协,已导致那女人的招数不管用了? 所以才一时气愤,不过亲自上门来想一查究竟嘛? 衡芷想到这里,心中划过一丝趣味,实在不知道这便宜老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顾子澈如此的忌惮自己。 “莫要生气了,她这副嚣张的模样也只是在家里随便发发,终究是一个不上台面的小妾而已。 还以为我是以前的软弱性子,所以想要欺软呗!” 衡芷突然有些好心情的,从匣子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簪,对着梳好的发髻比了比。 第五十章想的通透 云露听到自家主子漫不经心的说出这话之后,眼睛有些酸了酸,险些就落下泪来。 但是经历过多大的苦楚,才能有出嫁前那么期望的欢喜样子,才变成现在宠辱不惊的淡定。 成婚二载,云露一直在原主身旁服侍着,看上他有一个无忧无虑的新妇,变成一个动不动就落泪,黯然失色的怨妇。 然后又变成现在这一副宠辱不惊,看破红尘的通透样子。 一时之间心疼不已,于是立马的伸手接过了那个玉簪,勉强的露出了一个开怀的笑容,对着衡芷说道。 “还是小姐的眼光好,这个玉簪可是您未出阁的时候,老夫人专门给您挑选的生辰礼物,搭配着您今天穿的这个碧绿烟罗衫,竟然十分的融洽呢,好看的都舍不得眨眼了呢。” 衡芷被这话逗得噗嗤一笑,想起了这一柜子里面都是绿色衣服。 而且配饰大多也都是玉做的,反正都是绿油油的。 刚开始的衡芷穿过来的时候还是有点不适应,还以为这是一个特殊的设定,只是为了内涵原主。 后来看到这里的女子,大多数穿的都是绿的,才知道这是常态。 没有错,到古代之后,衡芷才发现这古代人,并不像现代那样想着的穿红戴绿。 反而是男子穿红,女子穿绿。 男子穿绿色衣服,反而被人说娘炮。 只有在成婚的时候,两个人才会同时穿着红色的衣服。 而一般姑娘为了俏丽,都会配着杏黄色的衣服,粉色的纱,淡淡的紫,而其余的都是绿色的衣服。 当然了,少数的女孩子也会穿一些红色的衣服。 但是不会穿一些朱红色的那种男人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粉红,桃红,粉嫩鲜亮的颜色。 当然,这只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或者是世家。 普通老百姓,大多数都是穿的粗布麻衣,绿色的,蓝色的,黑色的,耐脏又耐穿的颜色。 锦衣绸缎,特别的纱衣,这都是家里非常的有钱,才能穿的起的衣服。 所以一般穷苦书生穿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白色的,那些白色的长衫,青布长衫,看起来十分有书香气,但其实也是因为穷闹的。 因为是白色的粗布,老百姓都不喜欢买这种,而有钱的人家又不稀罕这种粗布,或者是这个颜色。 所以白色的粗布,就会被制成书生所爱的那种成衣,价格不贵,还挺划算,又能显风骨,又能省钱。 头上插一个竹簪子,再带两朵绢花,穿着白色长衫,或者是青色长衫,美滋滋的就那样招摇逛市,也算是一个非常有风骨的文人雅士了。 这些种种大多数都是前几日衡芷专门去了一家客栈喝茶,观察路边的人所得来的结论。 去那客栈喝茶也不单纯的是去散心,听书去了。 而只是因为衡芷看到了对面的铺子和自家的铺子相邻,但是那家铺子的生意极好。 为了去看一下人家生意好的原因,所以衡芷一呆就呆上好几天,一直观察着对面。 对面是一家面对老百姓的大众步装,而相邻的就是自己家专门卖首饰珍宝的银楼。 但是那边步庄的生意特别的好,来往的都是穷苦人家的百姓,但是架不住薄利多销呀! 而相比旁边自家铺子的冷清,虽然衡芷知道是走高端路线的,就是要这样门可罗雀,才显得物件珍惜,可是那白花花的银子到不了兜,那都是白搭。 更何况在任何时代赚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了! 所以衡芷打算想要把旁边的步装盘下,一分为二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普通老百姓走大众路线,而另一部分是面对着高门大院走高级定制路线。 可是旁边的店铺生意不错,如果想要盘下这个店铺的话,还真的得花大价钱费着大力气。 关键是在京都上,每个铺子,尤其是赚钱的铺子,背后站的是什么势力,衡芷得摸清楚才比较稳妥。 所以这一天,衡芷又带着云露来到这家客栈,准备去老地方━━二楼雅间。 但是却被告知二楼雅间已经被别的客人包下了。 衡芷突然感觉失策了,早知道连包一个月了,省的现在很尴尬的,没办法在外边闲逛。 不过想了想,好久也没有逛自家铺子了,于是衡芷便带着丫鬟,又来到了自家的这家银楼。 虽然是带着围纱,但是眼尖的小二,还是非常快速地认出了东家来了。 衡芷微微点点头,便跟着他来到了后院的帐房。 “主子夫人,我家掌柜刚刚外出了一趟,一会儿就过来了,您现在这稍等片刻,我给您上壶热茶来。” 衡芷点了点头,便让小二把最新的首饰册子拿了过来。 这古代虽然没有各种宣传册吧,但是为了服务于大众,赚更多的钱,那些想赚钱的商人,也是绞尽脑汁的发明了这种小册子。 让善绘画的工匠或者文人,把这首诗的花样画在这纸上。 每个月一更新,这种花样定成一个小册子,供着来挑选花样的客人们做一个小小的参考。 这样也省去了把所有的首饰逛遍的时间,因为这银楼除了卖成品之外,还要卖定制的东西。 而有的册子所定制的东西,并没有做成成品,这样的册子一出现的话,也是省了一个方便。 所以衡芷也对这些册子而感到十分的亲切,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是感觉是一样的。 这有种去商场的老凤祥,定制镯子的样式,或者是看着宣传图喝茶的感觉。 衡芷洗干净手,然后擦干净之后才打开这册子,慢慢的翻看起来。 看着最新的绘图册子,心中略微的有点失望,因为这些样式虽然看起来很新潮。 但是在她这个从后世看遍各种各样的首饰和工艺品的现代人来说,还是有些落后。 如果自己真懂设计的话,没准还能把后世想要画出来的首饰,就这样通过图稿什么的画出来,然后搞一个特卖会啥的。 毕竟后世的工艺技术达到了一个巅峰,什么花样,什么首饰都能做出栩栩如生的感觉。 就单单的从一些网红装饰单品来说,那些精致繁复的森女风,优雅古朴的名媛风,再加上时尚单品的各种ins风格。 这随便的改动一点,都可以让这些卖不出去的老样子,成为令人争相购买的火爆首饰啊! 第五十一章十二书生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衡芷料想这就应该是这家珍宝斋的莫掌柜了。 果然,一张铺满皱纹,但是带着和善的老脸出现,脸上带着诧异和尊敬的向衡芷做了一个揖。 “小姐,您来珍宝斋怎么不提前差人过来通报一声呢,老奴刚刚去工匠坊办事去了,真的是招待不周啊……,请您一定要原谅小老儿……” 狐狸! 这老狐狸还是对自己有些偏见呀!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客气的说话,觉得自己这是嫁妆铺子,很久都没有看看,所以以为只是一个赚钱的营生,不会当成一份事业,所以贸然的插进来才会那么害怕嘛! 看来是自己真的是没有露出经商的经验,所以这小老头才会如此的恐慌,怕自己把这店铺弄黄是吧? “莫叔叔快快请起你,可是我们家的老人了,我怎么能怪罪你呢,我看了看这花样子,比上次倒是添了几册,就是想问''之前我那筏子用的怎么样?生意做的还好吗?最近的利润怎么样?” 衡芷知道所有的事情不是一下子都可以到位的,得慢慢的来,所以现在就开始旁敲侧击,证明自己的价值,然后慢慢的把这个肩膀我再改成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 果然衡芷一说那小老头脸上带着一丝喜意,非常高兴地说道。 “正如小姐所说,上次那两个筏子用了之后,果然给咱们店铺里面带来很大的利润,就在一个月内,所赚的纯银子可比过去三个月赚的还要多呢。 关键是咱那些老客户啊,都是非常的开心,还多多的有赏赐呢。 而且那些老客户说这个法子好,要今后一直用这个法子,她感觉特别有面子的同时,也会推荐给交好的夫人们……” 衡芷听到之后,眼神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心中取略微带一丝的得意。 这当然了,有钱人买的不是东西,买的是一个面子,买的是一份虚荣心。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自己虽然没怎么做过生意吧,但是,拥有现代人的思维比较灵活,不拘束,所以才会比这古代人要灵活的多。 “如果这伐子用的不错,而且你也看到了相对的效果,那今后就可以一直用这个法子,让我们这些老客户感到特殊的待遇,面上有光,手上就大方了。 就是这册子上的首饰样子呀,还是有一些单调乏味,咱们这些花样都是谁设计的,工匠坊的画师是哪一家呢?” 衡芷轻轻地拿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才问出自己心中想了很久的问题。 “回小姐的话,老奴今后一定会依照这个法子,好好的做事的。 就是老奴想问一下,您怎么觉得咱们这些首饰的花样都比较单调呢? 这些花样可都是这个月刚出的花样呀,而且是由工匠坊的十二书生呕心沥血所作。 他师承白鹿书院,在绘画方面极有天赋,设计的花样,最受欢迎了,老奴,这还是花大价钱请人画的这些首饰样子呀!” 听到衡芷井井有条的问答,围绕着都是铺子里面的利益,这让这老头终于放了下心了。 如果小姐是一心想让店铺越赚钱,那么就好办多了,最怕的就是什么也不懂,反而指手画脚,让这铺子白白失去了很多的客户,然后让这珠宝首饰生意越做越难。 十二书生?白鹿书院? 都什么呀,怎么都没听过呀? 衡芷搜刮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在勉勉强强的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这个书院的一些信息。 这白鹿书院不仅是供人读书的书院,而且还有教人学画的,抚琴,下棋,写话本,反正是君子六艺都有涉及,不仅仅是供人读书,然后科举做官的书院。 这白鹿书院在贵族中间十分的受欢迎,也特别的受到了普罗老百姓的欢迎。 那些贫寒书生一般都没有钱去读书,但这白鹿书院只看能力,只看才华,只要你有才华,就可以免书本学费,而且内部还有食堂,如果学习特别的优秀的话,还会奖励补贴家用的钱,最后还会介绍工作的那种,反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书院。 之所以没有一下子想出来的原因,就是这白鹿书院在原著当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毕竟这是北方,而白鹿书院在南方的一座山上,距离首都特别远。 但是极负有盛名出来的学子都非常有才华,大多数最终都变成了大家,然后广收徒弟,而徒弟又成才之后,就会在各个族学设立学院,再去培养一批批优秀的人才。 这些人才不仅仅会吟诗作对,会科举考试,而且还会君子六艺,也会赚钱养家。 反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学院,也是一批批非常有名的学子。 不过,这十二书生倒是没听过? 或许这看出了衡芷的疑惑,想着白鹿书院的出名,只是在南方学子的心中,北方略有涉及而已。 这个老管事就明白了,衡芷他压根都不知道这十二书生是谁。 所以这老管事极为眼力劲的上前一步,低声悄悄的回复着衡芷心中的疑惑。 “这十二书生是这两年来风头最劲的画院魁首,出生大家,背景十分的神秘,但是这画技却十分的传神,他对这些闺房的首饰衣物都有很大的兴趣,所以画出来的图都受很多人的吹捧。 所以那些银楼和各种珍宝铺子们都特别的花着大价钱,让这十二书生设计出衣裳样子和首饰样子,然后送到工匠房去制作出来,然后再由珍宝斋卖出去。” 原来里面有这么大的缘故呀,衡芷轻轻颔首点头,露出一缕缕思索的样子。 这十二书生名头倒是挺大的,就是这画出来的首饰样子,制作成真正的首饰之后也就一般般。 但或许这管事做的也挺对的,按照这名气来说,画大价钱请人制作,再由着珍宝斋卖出去。 肯定是以高价卖出,借着这白鹿书院的风头,也一定会让这些爱慕虚荣的古代人,受到很大的欢迎吧! 第五十二章价格昂贵 想到这里,衡芷就想到了这。或许就跟现在的流量明星差不多。 或者是跟一些从国外留学的独立设计师差不多,无论你的设计能力怎么样,但是你的名头够大,流量够多,粉丝够多。 那些广告商就会找上门来,花着价钱一起合作,然后割一波韭菜,割一波那些粉丝买账的韭菜。 这相当于还省了一大笔的宣传费用呢。 这古代人虽然思想成就,但是也算是为了利益之间还挺爱动脑子的衡芷,十分满意的看着这一点, 衡芷心中窃喜的想着,那么将来自己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经商理论的话,也不用太过于招人眼呀! “莫叔,你说咱这花了大价钱,定做这些首饰比以往卖的要怎么样呢?利润是不是要更高一些呢? 还有咱请着十二书生给咱画着首饰样子,现在大概用了多久呀? 是之前就请他作画呢,还是就最近呢?” 衡芷又翻了翻错字,低着头,有些犯嘀咕,这些册子的花样虽然都不错,但是太过于古朴无华,简直就像同一个人画的一样,所以衡芷实在是分不出来,哪个是普通工匠或者是画师画的?哪个是十二书生画的? 听到衡芷这样的问答之后,这莫叔还尴尬了一下下,然后恭敬的低下头回答。 “回小姐的话,是三个月前老奴看到咱们的对头━芳宝斋,他们专门请十二书生画出的样子,挺受人欢迎的,所以我才会动了这个念头。 请这书生画出的首饰样子也就十副,价格花了两百两,每张画的价格是20两,但是这最近三个月的利润比以往要高出一成,总体来说还是赚了一些。 一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夫人和小姐,听到这是由白鹿书院的书生所制作的样子,心中都十分的喜爱,于是都有很大的购买力。 有的夫人还专门多买了一些,就是为了将来送出去的礼物,有面子打在这书生这书院的名头还挺好听的,所以咱们利润还是挺可观的。” 两百两银子? 我的天呐,这也太贵了吧? 一张画就20两银子! 这也太赚了吧? “那这书生画的十副图在哪儿呢?您能指出来让我看一看嘛?这两百两银子的花样子应该是比平常都要好看的多吧?” 衡芷在心里惊艳了一下,但是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心中想着这古代人追求美丽的心思还挺多。 因为虽然是两百两银子是大价钱,但是换来的是将近三个月多出来的一成利润。 衡芷之前也看过这里的账本,虽然这账本上面的记账方式有些不适应,但是支出和进入和上交的银子倒是看的比较清晰。 这珍宝斋这一个月的流水银子是大概是一千五百两左右,而真正的利润呢,大概是在1000两左右。 三个月的一成利润就是300两。 满打满算还多赚了一百两,而且这首饰样子是可以无限制的,去打出来的,将来的流水也会挺好看的,毕竟是白鹿书院这么大的名气,所以说未来的几个月还会再多赚一些。 抛去作画的费用,大概也就能赚个五百两的样子吧! 云露在旁边听着丰富,又把这画册递给了这老管事,而衡芷变看着这老管事,翻到最后几个带着标记的画。 “回夫人的话,这十张画就是那书生所做的新样子,请您过目瞧一瞧,这画的样子是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云露拿过这画册,又放到了衡芷的面前,衡芷才定睛一看,看出了略微的不同。 刚刚最后那十幅画,衡芷也是心中感叹了一下,的确是比之前要精致优雅一些,打出的花样子也会戴上非常的大方从容,大多数都是玉石的花样子。 比如这玲珑七宝钗,就是上好的白玉所做,搭配着一点点的银饰,做出来的样子的确是朴素大方,又含着内敛书香气的美。 还有这精心雕制的兰花玉镯子,上面的兰花整整的雕化成一副十分纯美的样子,挂在细白的手腕上,显得特别的好看。 还有这个红玉所做成的耳坠子,带着一丝雨滴,又带着青铜样子的流苏,配到洁白的小耳朵,旁边也是十分的漂亮。 这书生的品味不错,审美也好,画出来的画也是一目了然,十分的精细。 但所用的材料都十分的昂贵,大多数都是上好的白玉和红玉,而且还带着一丝丝玻璃种的翡翠。 这翡翠也不过就是十年前由一个江南矿主,不小心开发出来的一种新样子的玉石。 开发出来做成首饰后,受到了女人的喜爱,而且在宫廷当中都有一些妃子,特别喜爱佩戴。 但是开采出来的石头却十分的少,市面上的翡翠十分的难买,所用的材料都是极其刁难呀! 但这种金子银子所做的东西搭配点玉石,却看起来特别的好看。 但是这书生或许嫌弃金银之物太过于俗,所以这十张画一张纯金或者纯银的首饰样子,都没有画出来。 或许对一些顶流世家呀,大门大户的那些夫人太太或是书香门第的那些小姐们,都会喜欢这些带玉石的首饰。 但对于那些商贾之家,或者是中流的那一些普通官宦人家,都比较喜欢纯金或是纯银的东西。 毕竟金子银子价格又不贵,带出去又体面,而且又极易的不会损坏,而且还可以戴腻味一个花样,把这东西放到银楼里面融了,然后做一个别的花样,就又变成一个新首饰了。 尤其是像这种首饰银楼的东西,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比较高端顶流的大家大户,而且还要面对的都是老百姓或普通商贾之家,这样的生意才能更加长久。 毕竟在这京城当中有名的各种珍宝斋太多,但名门世家有钱人却是有限的,如果只做一些有钱人的生意的话,这珍宝斋还真的是赚不了什么钱啊! 毕竟是走的中低流的路线,所以这书生的花样子挺好,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这白玉,当成家常便饭一样,随随便便的买回家。 第五十三章这样子不错吧? 所以说由此看出这书生所作的画呀,太过于高大上,并不适合他这些走中低流的小铺子。 当一些镇店之宝,还算是可以,但是当一个普通能卖出去的首饰样子,就强差人意了。 “莫叔,我刚刚看了,这样子发现这画作是极其的华美,而且带有书香气,非常招一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喜欢。 但是,三个月才多出一成利润,咱满打满算才赚了80两,效果并不算是太好,我觉得还是出自于咱们的店铺定位不对。 你看咱这店铺冷冷清清,就是因为店铺的定位不对,你说咱们整个京城有多少个卖首饰的铺子。” 衡芷看着这花样的神情,是十分认真,并且是喜爱的,但是说出的话却让着老管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这老管事在江湖这么久了,从来都不知道脸皮为何物,所以低下头十分谦虚地问道。 “回小姐的话,老奴实在是听不懂小姐说的是什么? 咱们京城的一些银楼或者是卖珠宝首饰的铺子,大概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家了,您刚刚说的店铺定位这个词实在是太过于新颖。 老头这岁数也大了,所以就没听懂是啥意思,小姐您能再说一遍解释一下吗? 不过您说咱的银子才多赚这80两,虽然是目前效果甚微,但是长久以来咱们铺子打出这个名声之后,就一定有很多的客人闻名而来的,我觉得长久以来一定会赚钱的,目前的话只是赚的小钱而已。” 而且三个月就把本收回来也不错呀! 方宝斋那掌柜可是花了更大的价钱,买了不少的首饰样子呢。 虽然面上不敢说什么,但是这老头在心里倒是嘀咕了不少。 “我说的定位就是说咱们的店铺要卖给谁?把东西都卖给谁,赚谁的钱,他们为什么要买咱的东西?你得弄清这几个关系。 就比如说旁边的布庄,他的声音那么好,就是弄清了自己的定位。 他面对的都是普通人家的妇人,爱精细打算的妇人和一些商贾之家采购管家,或者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所以卖的东西大多数几乎都不会压到库房里面,一上新就卖出去了。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弄懂了定位是啥意思,他知道他面对的客户都是什么样的,这些客户都喜欢什么样的布料,喜欢什么价格的布料,用这些布料都要去做成什么样的衣服? 弄懂这些的话,下次再进货就投其所好,你说这货买出来都是让人心里都满意的货,能卖不出去吗?” 衡芷说了一大通之后,嗓子实在是渴的可以,于是立马的拿起了杯子,咕咚咚地灌了半杯子茶,之后才有心情打量着这管事,略有所思,恍然大悟的表情变化。 这老头当这么多年管事,连这个都没有摸准,而且这家铺子还做得不错,这到底是世界不一样,还是自己不一样呢? 衡芷都产生了怀疑,后来慢慢的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这古代人都不怎么会做生意,要勤快一点,只要用心一点。那么就一定能把这生意慢慢的做活。 不说是多赚什么钱嘛,但是少赚还是可以的。 所以这就是一年12个月,这个铺子上下两层楼,前后有六个伙计,一个老掌柜,刨去一些必要的成本,就能赚大概一万两的银子。 现在这古代一两的购买力可比衡芷想象当中的要多的多了。 一两银子大概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的一个月的家用了。 毕竟衡芷曾经看过古代的一个名著,叫做红楼梦里面有一个非常出彩的情节,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刘姥姥来到贾府当中,看到贾府们一餐螃蟹宴就花了20多两银子,心里感叹着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这20多两银子就相当于一个小户人家的家庭,一年的家用了。 想着刘姥姥也算是在古代当中的一个中产阶级了吧? 有房,有地,还有闲钱去买一些下人们来替自己干活,就这样从贾府打秋风当中得了20两银子,就感动的连连道谢。 所以衡芷才觉得这掌柜真的是为了攀比心,花了大价钱,而且还是一点都不符合店铺定位的,花着这冤枉钱去让书生画着首饰样子。 衡芷轻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这十二书生他的这些首饰样子,就在于一个字,那就是美。 如果自己画出一些图片,就是把现在的那些首饰样子都用这种古朴的方式画出来,如果也能做出首饰的话,那岂不是能省一大笔银子? 衡芷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 “莫叔,看样子你应该也想通了,我觉得呀,之后咱们还是脚踏实地的做生意吧,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毕竟这些走高端的珍宝呀,不适合咱们店铺。 与其是花着价钱让别人画,还不如咱们花一些钱,培养一些审美比较好,能画出非常好样子的画师呢。” 对,没错。衡芷并不打算亲自动手。 他本来就不是这个珠宝设计专业的,虽然对现代的一些首饰样子都了然于胸,但是,这一不小心就会呀,对于他将来的长久计划并不有利,所以衡芷打算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打算画出一些首饰册子呀,一些经典的一些样子,培养一批年轻的忠心耿耿的画师,然后为自己所用。 包括之后的收购计划,把旁边的布庄盘起来之后,再去找一批手艺极好,思想开阔的绣娘。 培养这些画师拥有眼光毒辣并且娴熟的画工,设计出特别受欢迎的首饰样子,然后再把现代的服装美学,和一些搭配技巧啊,什么的都灌输给这些臭娘,让他们做出更加适合,更加漂亮的衣服。 所以衡芷心中有一片片还未开垦的版图和计划,这一步步走的,都是有意义的。 “回小姐的话,可是目前咱们手中并没有可以得用的人,这些人才咱们从哪找呀?” 莫管事心中叹了一口气,把刚刚的疑惑又扔给了衡芷。 心中也是很奇怪,这主子心里面要打什么主意呢? 第五十四章扮男装 衡芷点了点头,心里带着满意,看来这老头挺上道的,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于是又拿起杯子喝了半口茶,才用手绢蘸了蘸自己的嘴角说道。 “这件事情呀,我自有思虑,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工匠坊看一看,那里应该有一些学徒,或者是眼光不错的画师,可以培养成咱们自己的人,将来为咱们自己所用,那岂不是妙哉?” 这管事眼神微微一亮,心里也有些激动,看着主子是认真的,想要去培养自己的人,那么将来就不用再每次用钱雇着别人画了。 把这画师的卖身契死死的放到自己的手中,每月定时的发工钱,吃住饭食,四季衣裳都包上。 这样想想也觉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打算呢。 可是转念一想,这主子再怎么精明也是一个女子去工匠坊?那些男子聚集在一起的地方,未免有些有些身份。 而且这主子已经出嫁为人妇,名声极为重要,清誉也极为重要。 可不能为了赚钱就把这不守妇道的把柄往别人手上送呀? “回小姐的话,那工匠坊都是男子在做东西,您去的话,未免会传出一些不好的传闻来,所以还是由老奴去一趟吧!” 听到这里衡芷的内心微微一动,想着这才是从小把衡芷看大的老仆人呀,什么事都是为衡芷着想,这让衡芷感到心里面的暖和。 不过想了想,自己穿着一身出嫁服人的衣服,去到那些男人多的地方,的确会招人非议的。 虽然衡芷心里没有感觉什么,但是在这等级森严,注重礼教的古代一个人的名声,对其重要性是无法估计的。 为了今后的路好走,一些衡芷也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一点。 于是衡芷转念一想,别人露出了一个十分自信满满的笑容,然后对着旁边在关心他的老管事说道。 “莫叔,你的顾虑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所以才会说出衷心的话,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把这把柄往别人手中送的。 我有一个法子,既可以去工匠坊,不引人注意,又可以让我今后的行为正大光明,让咱们的生意越做越红火。” 看着自家主子那自信的笑容,这个老头心里面也是十分的期待,但是也有一些些忐忑不安。 “看你这个样子,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呀,那也没关系,我没有做到的话,你肯定是不相信的。 莫叔,那这样好了,你在这稍等片刻,一会儿我回来之后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衡芷自信的说道,然后便跟着自己的丫鬟从繁门出去,一路下了楼,然后出了大门,往旁边的布庄走去。 云露虽然不懂衡芷的做法,但是十分听话的跟着衡芷来到了这里,心里想着这主子还真是大胆。 明明惦记着这一家店铺,想要把这店铺收购了,还敢这么大大咧咧的上门,然后这样挑衅人家嘛! 主子的做法越发的看不透了,但是云露却心里更加的喜欢了。 最近的行事作风,让云露发现主子是真的想开了一切,不再为不幸的婚姻而烦恼了,真正的想要重新开始,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衡芷来到这,心心念念想收购的店铺里面,满心喜欢的打量着这家店铺里边内部的结构。 这门上的漆掉了一点,这柜台上面的步摆放的位置有一些不对。 这的伙计脸上的笑容太过于热情了,如果稍微再冷一些,保持一个不卑不亢的态度就更好了。 而这家的伙计看到衡芷身上穿的衣服,身后带着的仆人,心里想着这可是大客户呀! 于是一脸灿烂的拿起最新流行的一块布,引着衡芷开始购物。 而衡芷眼睛一扫,这些布料就知道这些布料虽然看起来花俏,但是质量却一般般。 想在这二楼应该有更好的东西,于是便轻声地对旁边的丫鬟说道。 “你是不是不懂主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呀? 你问一下这伙计,他这里有没有成衣?有没有可以供换的衣服?” 于是丫鬟便听从衡芷的吩咐,隔着前面的伙计打起交道来了。 “我家主子刚刚说了,步料就先不买了,我家想要看一看有没有女子的成衣。” 衡芷听到这话之后,脚下一歪,差点摔下去,拜托,我想问下,有没有男子的衣服? 但是想了想,她一个女人突然买男人的衣服是有一点奇怪呀,毕竟现在的衣服大多数都是亲身制作的,尤其是像他这种身份的人。 于是衡芷便决定一会儿借着逛衣服的时候,顺便买几件男装。 “我们这里当然有了,在二楼的包间里面,您稍微等一下,我现在就差我们这儿的女婆婆带您一起……” 这伙计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兴奋,哎呀妈呀,真的是大主顾呀,一上来就买成衣。 这成衣都是好料子,做成的价格那可都昂贵得很,看来自己这个月的月钱一定会有奖励的。 于是便换来在后边准备的衣婆婆,毕竟现在男女有别,这伙计顶多就是一个招待客人,这谈到去看衣服的时候,还是要女生去陪着。 于是衡芷便跟着这婆婆上了楼,看了看这包房里面所有的衣服。 衡芷坐在这包房里面,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这一件件衣服端上来的样子,都好像感觉来到了现在的大商场里面。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发了一笔横财,就整天的在商场里面买买买,也会非常荣幸的被请到vip室里面,被那些销售员捧着的当季新款,而迷花了眼。 是一样的感觉,倒是不同的滋味了。 衡芷非常快速地挑出了三身衣服,一件女子骑马装,束袖束腰,紧身的款式十分的利落。 尤其是这些黑皮的制作,特别的酷炫,特别的好看。 还有两件广袖的男子衣裳,一件月白色,另一件倒是普通的书生打扮的青衫。 专门挑了两款十分窄小贴身的衣服,就是希望穿上之后显得十分的合适贴身,而没有违和感。 快速挑选之后,衡芷是都没有是的,便结了帐,一共花了将近二十两的银子,除了感叹这钱花的太烫手之外,衡芷一点心疼都没有,因为他有这个自信,将来一定会把这钱都赚回来的。 第五十五章动不动就下跪? “夫人,我们买这些男装有什么用呀,这姑爷的尺寸也不对呀,姑爷的个头比较高,这衣服有点窄了,而且还有点短了。” 衡芷付完账便跟着丫鬟仆人浩浩荡荡地从这成衣铺里面出来了。 衡芷站定身子,回过头看着这成衣铺上面写的大大的惠民步坊,心中雄心壮志的想着,总有一天这家店铺一定会成为他衡芷的。 而此时衡芷刚上马车,丫鬟便跟着上来了,马车里边的衣服被衡芷挑挑拣拣,来回的翻来覆去的看着古代正儿八经的男装,可比现在那些淘宝上的99包邮要好太多了。 虽然花了30两银子,但是这钱花的挺值,于是衡芷嘴唇一抿,十分满意的笑了。 而在衡芷身后的丫鬟,看到衡芷这样的笑容,联想到每次原来的衡芷看到姑爷想为姑爷做一些掏心掏肺的事情,总是会露出如此的笑容,心里一紧,于是有些忐忐忑忑的问了这么一句。 衡芷听到之后微微一愣,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手欠给另外一个渣男买衣服呢?看来是这丫鬟是在试探自己啊! 那个大猪蹄子根本就不配原主对他那么好。 更何况这个身体里面换成了自己的灵魂了,那就更不可能对那个大猪蹄子能有一个好眼色了。 更何况还要买衣服,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完全没必要呀! 看来这大丫鬟虽然这个心里挺敏感,又体贴又忠心,但是这思想觉悟不太够啊! 其实衡芷轻轻地放下了衣服,然后打量了,这忐忑不安的大丫鬟,看着她紧紧抓着手帕的手指,心里叹了一口气。 衡芷伸过手慢慢的拍了拍云露的肩膀,带着一丝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我知道你一向是一个忠心的,咱俩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仆,但是却情比姐妹,你一直在身旁看着我受伤害,为了一个我根本不值得的男人做那些事情。 我知道你很多次的,就想劝我,但是又怕伤我的心,所以总是犹豫片刻把这苦头都自己吃,现在看我清醒过来了,没过多久呢,又开始重蹈覆辙,是不是心里特别的不值当?特别的不舒服?” 衡芷话音刚落,本来低着头垂着眼十分紧张的丫鬟,立马的就跪了下来,声音带着颤颤巍巍的说道。 “小姐不不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知错了,奴婢不应该多管这些事情的 奴婢不应该以上犯下,不应该这么越界的,这是奴婢刚刚自己犯下的口误,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是奴婢的不好,您前段时间刚刚落水,没醒过多久呢,身子还没好呢,好不容易逛一次街,心情好一点,奴婢还说这些打锅话。 是奴婢不识好歹,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夫人你如果心里不舒服的话,您大可罚奴婢一通,只要您心中舒服的话,奴婢就算做牛做马挨板子,奴婢也认了……” 跪在地上的云露冷汗都出来了,想着刚刚自己怎么就那么鲁莽的说出这种以上犯下,大不敬的话了呢? 真是该死又该死呀! 自己身为栖月阁的大丫鬟,既然做出如此鲁莽,如此不守规矩的事情,还口出狂言,还怎么给院子里面的一众丫鬟们做准则呢? 那丫鬟如果看到自己口出狂言,一点事都没有的话,那心里面肯定会看清主子,肯定会觉得主子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好欺负的一个主子了。 这对将来主子的管理和生活都是非常不好的一件事情。 所以云露很庆幸今天主子只带她一个人出门,除了马夫和两个护院之外,就她一个内院的丫鬟了! 想到这里,云露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夫人,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她去,完全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非常重要的左膀右臂。 可是她做了什么呢 心中除了怀疑就是口上的大不敬,这完全就可以拉出去乱打一通,然后把这卖身契转手,发卖出去之后,再卖给人牙子卖到一个特别不好的地方。 自己刚刚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出这番话了呢? 而衡芷看到这丫鬟一下子跪下去的时候还愣了愣,当时就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的说话,怎么就突然跪下去了呢? 衡芷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伸出芊芊玉指,把这丫鬟扶了起来,然后语气带着一丝丝严肃地说道。 “以后你不用动不动就跪这种规矩,在我这行不通的,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规矩,虽然你是我的丫鬟,但是我们从小长大,单论感情跟别人不一样。 更何况将来我要把自己的事业做大,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出去之后也是一个领导万众的女管事呢。 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向别人下跪呢?那么你的傲骨是怎么立起来的?那么你的能力是怎么培养起来的?那么你的不卑不亢,这种气质是怎么养出来的呢?” 衡芷也是醉了,这好好说着话就能跪下去,还能不能这样好好的沟通啊? 衡芷知道这不是云露的错,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剧,等级森严,规矩大过天,而且人人都一点都不平等。 作为签了卖身契的下人丫鬟仆人要永远地服从自己的主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不敬,和反抗的意见。 否则就是忤逆,就是一个不知好歹,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最后的结果,那肯定就是拖出去好好的打一顿,然后再发卖出去,被主家抛弃的奴仆发卖出去的结果都不怎么好。 这种泯灭人性的制度,衡芷是真的不怎么喜欢,都是人,都是爹妈生养的,为什么总是要分个尊贱呢? 可是衡芷的力量很小,她在这个时空的任务,也不是什么改变这个世界,而只是说发展一个事业线,好好的完成任务,去做出好的业绩,然后积累积分。 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一些什么,但只能说先不被这个等级森严规矩甚多的古代世界影响吧! 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里面出现了这样的话,现在衡芷才深有感触。 我们不能改变世界,但是我们可以努力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第五十六章被重用的大丫鬟 而跪在地上心中忐忑的云露,听到衡芷的话之后,其实没有反应过来,想了许久才明白,衡芷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随即立马的抬头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主子,这是终于想明白了,不再去纠结于后宅的斗争,不再是为了一个男人打转,而是要舒心的去为自己心里想要做的事情,努力了吗? 不过主子对她真的是太好了,本来还以为这次以上犯下,嘴上吐出大不敬的话,会被主子严厉的惩罚的。 她刚刚都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或者是被发卖的准备了。 虽然说如果被发卖之后,自己肯定是会跪下好好磕几个头,让主子留自己在身边的。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主子竟然这么轻拿轻放,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准备要重用她,她这个在内宅侍奉的丫鬟。 她何德何能呀,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子呀? 而衡芷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这云露的回应,看对方还在傻傻的看着自己,双腿依旧安安稳稳地跪在地上,她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抽了抽嘴角,然后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刚刚不是都跟你说过吗?我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下! 尤其是你,云露,你的身份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要再做这些行为了,要不然你真的会伤我的心的。 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能力的,我觉得我可以好好的培养你,让你走出内宅去看一看,这外面广阔的世界……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年代,里面所有的规则,但是我可以尽量的努力,不让这些规则来影响我的心情,我要我这辈子都过得非常的舒心舒畅,要快快活活,自由自在的。 所以我一定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商业天地。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这样我才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我不想再过以前在内宅憋憋屈屈的日子了,你跟我这么多年,云露,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父亲虽然是礼部尚书正二品大官,母亲也是清贵人家的千金,身为嫡女,而且是唯一的嫡女,我算是受尽宠爱长大,不用为柴米油盐而发愁,过得无忧无虑的。 而且还有机会从小学琴棋书画,做到一个言行德容俱佳,饱读诗书的女子。 可是就因为一时眼下挑选了一个一点都不爱我的男人,然后就这样匆匆忙忙的把自己嫁出去了。 嫁进来之后,才发现这男女之间的婚姻,就像喝水一样,冷暖自知。 可是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我的父母把我养这么大,从小也是饱读诗书,受过教育的人,既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情爱的不靠谱,和那男子的冷血无情。 还孜孜不倦的想要做出一些蠢事,获得对方的注意,想要去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去讨好对方。 那样的我活的太不值得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情绪和生活态度。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我便觉醒了,我不想这样浑浑沌沌委委屈屈的过着一辈子。 到最后也是憋屈着,咽不下去心中的恶气,然后把自己憋死…… 所以自从那件事我慢慢醒悟之后,我就开始着手去准备,将来我一辈子要依靠的东西。 我和这个人迟早是要和离的,之前我跟父亲也谈过这件事情,但是我父亲现在还是观望阶段。 我觉得他还是担心我和离之后过不好生活,如果永远嫁不出去的话,这余生该怎么过?到老的时候该怎么过? 所以这段时间我就想着如果我把自己的嫁妆铺子打理好,并把这生意越做越红火,赚很多很多银子之后,有了这立身之本就算和离,我也不怕这余生过的乏味,我完全可以游遍大江南北,也可以买一个很好的大院子,收养几个孩子? 这样想想这世人的奔波,大多数都是为了生计,都是为了银子,而那些读书人想要通过科举改变命运,也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 这归根到底都是银子,有了银子,有了金钱,慢慢的有了权利之后,人才能想要自己可以拥有的一切。 所以我才想如果我把这银子都赚到口袋里面,那我余生就不愁过的凄惨,反而过的会越来越红火的。” 衡芷连喘都不带喘的,说了一大通话,把心里面的话都掏心掏肺的,跟自己这个丫鬟说了出来。 而此时过路的马车,吹起的清风把莲子掀起一个角,照进来的阳光打到了衡芷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生命力和鲜活,给衡芷渡上了一层神秘又豪气的光芒。 这让跪在地上的云露看到之后,有一些向往和澎湃的崇拜,主子是真的想通了,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并且已经找好了,未来要努力的方向和一辈子的目标了! 这样也好,这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才能坚强的在这世间立足。 云露听着衡芷这庸俗又很通透的话,心里面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一样,透过的光芒,让她感觉十分的亲切和期待。 或许主子想通之后,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而自己在主子旁边打打下手,帮帮忙,跟着主子一辈子多赚钱,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这也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选择呢。 衡芷的一席话,一下子就打开了,这封建小丫鬟的另一扇大门。 所以到后来晚婚晚育,并且开始重新识字读书,成为一个会拨算盘,会谈生意的一个丫鬟出身的当家,成为衡芷最忠诚的左膀右臂。 都是受到了衡芷今天的这番话的启发,这样衡芷感觉嘴炮的确是能征服世界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下衡芷说完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对方还在地上跪着呢,于是连忙的伸手扶住对方的胳膊。 “哎呀呀,不好意思呀,我说了这么多,你别光跪着了,赶紧起来吧,要不然一会腿麻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呢?这膝盖还要不要了?” 第五十七章神奇的化妆术 云露也扶着衡芷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坐到了旁边,一脸恭敬的对衡芷表示着自己忠心的说道。 “主子,您刚刚那番话云露都明白的,主子您是一个吃了苦非常不容易的,你能想明白,那就最好了。 今后无论您要做什么?只要尽情的吩咐,云露上刀山下火,海都一定帮您办到的…… 奴婢就是一个从小低贱的一个丫鬟,您能这么看重我,奴婢心中十分的感激。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但是奴婢是十分的,相信主子的眼光,主子说有那就一定有…… 奴婢今后一定会好好的跑腿,好好的在身旁帮您的忙。把您这几间铺子打理好的……” 看来在自己这潜移默化之下,这小丫鬟的思想,也不算是太过于腐朽,既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认同了,她不想跟顾子澈过下去,并且离婚的打算了。 这也很好,也少了一个阻力。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对于婚姻来说,都是劝和不劝分的。 但大部分的利益,还都是为了男人着想,女人受了委屈就得忍着,为孩子忍着,为娘家忍着,为脸面忍着,反正就一个字,那就是忍! 可是谁都没有考虑过,在婚姻或是恋情当中,女方所受的苦楚和委屈,如果出现问题,不好好解决,一味的妥协和忍下,那么最终走到毁灭的,就一定会是那个先退一步的人。 衡芷深暗这个道理,所以无论任务是什么,他都不会跟顾子澈这种渣男过下去的。 但是衡芷也特别讨厌,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劝着你做一些违心的事情,而且这些人一般都是非常亲近的朋友和亲戚。 有的时候做出离婚或者是和离的打算,本来就十分的不容易,心中经过煎熬和挣扎之后,才有这勇气迈出第一步。 但是身边人的旁观和凑热闹心理,或者是为你好的心理,一直在残害着女生的思想,和能做出选择逃离深渊的那个可能。 把女人能重新开展生活的第二希望扼杀在摇篮里面。 这种荼毒,对于女人来说,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天性扼杀。 自救者不许去自救,这跟帮凶谋杀有什么差别呢? 所以衡芷本来就打算做好,要提出和离,身边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亲戚,或者是亲近的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去劝着你。 虽然衡芷心性比较坚定,一定下了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摇动,也不受任何人言语,或是行为的影响。 但是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还是有一点犯恶心和膈应的。 所以出乎意料的云露,这种在古代相对开明的反应,倒是让衡芷感到了十分的欣喜。 虽然不能让身边的人,拥有自己这么自由的灵魂,和人人平等的思想。 但是衡芷还是觉得要把这种精神潜移默化的告诉别人,让别人也慢慢的觉醒,过上更自由的生活。 但这个事情啊,得慢慢来,急不得的,所以衡芷也没有这么着急的,去给自己的小丫鬟,输入一些什么现代的思想。 嘴炮演讲这些虽然可以洗脑,但是不如实际行动来得更快。 所以衡芷打算把自己这小丫鬟培养成得力能干的助手,首先就是要看下对方领悟有多少,能接收的能消化的东西有多少? 所以刚刚才会老老实实的把将来想要做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就是希望能看一看,这丫鬟的反应和她心里的触动。 结果这小丫鬟给了她很大的惊喜,虽然有些愚笨,但至少适应力强呀! 以后要勤奋一点就可以了! “好,你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无论将来是否能不能做到?但是你得明白,自己一旦许下的承诺,做到之后会有很大的成就感,对你本身也是非常有益的事情。 云露,今后如果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话,一定要多看多学多问多做,如果每天能做记录那就更好了。” 云露听到衡芷的叮嘱之后,洁白的耳朵上,耳坠子来回晃荡着,双手搭在膝盖上,连连点头,一副乖巧学生的模样。 “是,奴婢都记在心里了,今后一定会虚心努力的向您学习的。 一定会把您所说的一字一句都记到心里面,回头也会找出笔墨,好好的笔记的!” 衡芷看到她这副模样之后,心情好的笑了笑,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好,接下来我就教你第一个get的技能,行走江湖,居家旅行必备的一个技能――化妆术!” 衡芷十分神秘的说出来之后,云露十分配合地露出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夫人,您刚刚说是要教我新技能,这种技能就是化妆术嘛。 可是您平常的妆容不都是我帮您画的吗? 难道这行走江湖的妆容,和咱们在内阁后宅的妆容都不一样吗?” 云露想吃了两个大鸡蛋一样张了张嘴,然后非常吃惊地问着,让衡芷有些尴尬的三连。 好像这古代的妆容衡芷本身都不怎么会画,比如眉间要点花样子,眼角和腮,要点黑点或者红点点,要显得抚媚又有气色。 平常的妆容又要和衣服和首饰搭配,这让衡芷这种懒癌患者在现代一到周末就素颜朝天,从不出门的素颜爱好者,的确是感觉很麻烦。 再加上这原主本身就是一副花容月貌,十分好看的容貌底子,平常的妆容,无论怎么化都会非常好看的,所以来到之后,衡芷也没有怎么折腾,只是按照以往的习惯,让这丫鬟动手化妆。 但是在现代作为一个职场白骨精,它本身就具有着非常时尚搭配的眼光和超高的化妆技术。 只不过就是因为一个字懒罢了,所以才会造成这么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所以衡芷被噎了一下之后,很快地反应过来,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贼兮兮的笑容。 “此化妆术非彼化妆术,这种化妆术能让人在短时间之内改变容貌,并且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女人能化成男人,老人小孩的那种妆容,不过总的来说,一会儿你看看就是了。” 第五十八章房奴升级包租婆 听着衡芷的话之后,云露陷入一阵恍惚,这女子能画成男子,而且还能化成老人小孩这种化妆术,岂不是那聊斋里面的画皮一样? 那话本小说里面的妖精,才会有这种化妆术吧,能随意变成任何一个人,然后专门做坏事,专门吸人精血以此来修炼的那种邪术? 不对不对,夫人他绝对不会随便开这种玩笑,也绝对不会是那话本里面的妖精的。 肯定是那种别的奇异之术,虽然是民间的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但是只要主子说好,那就是好东西,肯定是有用处的东西。 想到这里之后,她心中也不再迷茫,然后攥了攥手心,做出人生当中第一个勇敢的举动。 “回夫人的话,虽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但是奴婢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好好的学习这种化妆术,如果能帮上您,那就更好了!” 孺子可教也! 衡芷刚刚也观察着这小丫鬟的表情,看到她脸色苍白了一下,眼神虚浮乱飘,就知道她一定在内心里面脑补了一些害怕的东西。 但是明知道害怕,还是依旧咬着牙,坚持着想要学习的心,这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一种精神和态度呀! 就冲着这份心态,衡芷都想给他点一个赞! “好,既然你答应要学,那我们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 现在你就让那马夫驾着马车,去往我名下的那一处小院子,那小院子,前段时间我不是让你差人收拾了一下吗? 咱们接下来就去那儿,我在那儿就教你这种神奇的化妆术,保证让你学完这个技能之后,你会爱上这个技术的……” 云露看着衡芷嘴角的笑容,心里有些忐忑,但依旧鼓起勇气的点了点头,然后掀起车帘,便和马夫沟通…… 而衡芷把这几身衣服收了起来,然后从旁边的茶座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 这个墨绿色的布袋子,就跟现代的那些解放军绿色的书包差不多,是衡芷专门让院子里针线最好的红袖,前几天刚刚做出来的。 而是书包里面放的东西,都是衡芷提前准备好的救急用品,比如姨妈巾呀,金创药呀,防身匕首啊,急用小钱袋,还有就是小瓶子,小罐子的化妆品。 这个书包虽然看起来挺小的,但是装的东西倒是挺多,鼓鼓囔囔的样子,让衡芷感到了一阵亲切。 学生时期的小书包里面都是各种书,每天背着那书包跟背着乌龟壳似的上下学,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拉杆箱,就要那样弯着腰地背,一背就背好几年。 最终一直到初中的时候,找了一个寄宿学校之后,才摆脱那样的命运。 要不然衡芷就觉得自己可能到长大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驼着背的老爷爷,长不高,而且还样子丑。 不过想了想,这也算是一种非常美好的回忆了,可能如果不做任务的话,永远都不会回到那个真实让他怀念的世界了。 所以说言归正传,还得开始好好的做任务,积累积分,然后用积分换一次重生的机会。 马夫得到指令之后,便不客气的甩气了马鞭,驱使着马车转了个弯,然后他们便向原主的嫁妆小院子走去。 家装铺子不少,那种房产也是非常的多,就像这种小院子,在这京城里面,至少有七八处。 但一半都已经租给了别人,每年吃着租金,日积月累下来也是赚了不少。 但是还有一些小院子,因为可以平常的时候散散心呀,种一些瓜果呀的别院。 总之种种原因一直没有租出去,所以衡芷当时知道有这种小院子,可以远离那个大渣男,半天的时候,非常快速的就让人收拾出来了。 就是想着有一天不方便回娘家,或者是回顾府的时候,在外边总是有一个落脚地的。 看来对于中国人来说,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房子,都是永远的寄托地啊! 拥有一套房产,无论是当下还是对今后的子孙们都是非常受益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出来一套房子,不过那套房子的地理位置不怎么好,房子的面积也特别的小。 大多数的钱也花到装修上了,所以他每个月的工资一半都还上了房贷,日子过得非常的紧巴巴,一点都不精致。 所以从一个房奴,一下子变成了坐拥好几套京城的收租婆,衡芷的心情是十分的复杂,并且很爽。 马车走走停停,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身处在一个拥有着梧桐树的小巷子最里边的院子里。 对,没有错,这套小院子距离京城最热闹的商业街不远。 那条商业街名字叫做朱雀大街,而这套小院子所处在是长安大街梧桐里,周围住的人家大多数都是非常殷实的人家。 有五六品小官,有一些落寞的勋贵人家,还有一些财大气粗的世家,反正治安这块是非常的不错。 衡芷这是第一次过来,但是提前也了解过这些信息,所以一点都不陌生,很快的马车停到了旁边的小门。 因为这处院子的大门挺豪华的,每次看大门的动静都闹得挺大,所以衡芷就吩咐他从小门进去就行了! 这是一出三进的院子,虽然跟着普通院子比起来是十分的大,并且豪华,因为这院子里面的假山流水花树郎庭,一个都没有落下,每走一步都是古朴并且很雅致的感觉。 但是站不住,这周围住的人家里面布置得更加精致豪华,尤其是那门都是朱红色的大门,两颗大石狮子十分的气派。 而衡芷这三间的小院子,大门却是朱黑色的,硕大的铜铃,门口摆着不是大狮子,反而是一种鸟类的东西。 看起来十分的优美纤细,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神兽朱雀吗? 跟别人家那大石狮子比起来有点low啊! 衡芷眼睛扫过去,看了一眼之后便收了回来,所以心中带着个纳闷便走到了,这第三进院子深处的一个西厢房内。 进入厢房内之后,云露便拿着衡芷的小布包,放到了这梳妆台上,这梳妆台上空无一物,就有一把小小的梳子。 第五十九章新的点子 小院子外,衡芷吩咐马夫和护院到偏院煮开随身携带的茶叶弄两壶凉茶,然后解一下渴。 衡芷和丫鬟便进了这西厢房内。 衡芷看着窗户非常洁净,一些茶几或者是梳妆台一丝一毫的灰尘都没有,就是知道打扫院子的那些雇来的人,手脚是挺干净的。 于是便对身后的丫鬟点了点头,十分开心地说道。 “没有错的,就是这了,把书包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就行了,里面都是化妆的一些物品,一会我会教你怎么画? 并且你一定要细细的记住每一个步骤,因为化妆里边的一些物品含有铅的成分,对皮肤不怎么好。 所以我们不仅要学习的是化妆,还有就是化完之后的卸妆,卸妆干净之后,留下的底妆才是清透的,才是能让皮肤呼吸的正确方法,这样的话,保养起来,我们皮肤才会更加的娇嫩白皙。 而不是当老的时候不能化妆呢,那些粉上到脸上会卡粉出现皱纹,各种色斑什么的情况……” 听到衡芷讲各种化妆的经验方法,一旁的丫鬟一下子惊呆了眼,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原来这化妆之后还会有卸妆这一说,或或者说卸妆要卸的干净,有条理。 一般女人家化妆就直接往脸上扑粉,胭脂,还有口脂什么的? 然后再描一下门呀,舒一个好的发型,然后挑一身比较漂亮,显示彩的衣服就这样就完全了。 到晚上的时候,回到房间里面,打一盆清水,把帕子洗干净,擦一擦脸就行了。 从来还不知道有卸妆这么非常正规的流程呢。 “这都惊讶上啦,还有呢,上妆之前我们要先麻利洗干净脸蛋,然后涂上一些护肤的东西,然后再开始上粉腌制什么的。” 衡芷轻轻地坐下来,然后把头发散开,把珠宝发簪金子都拿了下来,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之后,有斜斜的插上一个非常朴素的玉簪子。 然后跟身边的丫鬟吩咐让他从外边端来一盆温水。 云露看着衡芷的动作之后,才想着衡芷大概是要女扮男装,建立十分惊讶,但是面上却按照规矩的没有再多问。 “是,奴婢现在就给您打一盆温水过来,您稍等片刻就好了。” 等水打好的时候,衡芷已经换了那一身青布长衫的男装衣裳,还真别说,这男人的衣服就是好,穿的很,可比女人里里外外那么多层的厚衣服要好换的很。 看着衡芷虽然换了男装,梳成男子的发髻,但是依旧带着一丝丝娇弱的女气。 衡芷不仅仅感叹着,刚刚还专门拿出白布把自己的胸都缠住了,结果就是皮肤太过于嫩和白皙,而且没有喉结,还有耳洞这种弱点。 走在大街上,不说十有八九的能被发现是女儿身吧,但是只要是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别看现在不像男人,等一会儿,我让你见识见识那种传说的化妆术,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扮女装了好,正好这盆水让我把这些妆容卸掉。 你看以后卸妆的时候就用这个,这是我上次被禁足的时候研究出来的卸妆油,里边有牛奶,皂角,还有一些护手雪花膏。 慢慢的用涂抹上这种卸妆膏慢慢的卸掉,然后呢,这种棉布蘸着水,手指轻柔打着圈,把脸上残余的的胭脂和水粉慢慢的卸掉……” 衡芷边说边示范,手指轻柔的的在脸上打着圈,手法非常灵活娴熟的就这剩下的清水,把脸上的妆容都卸干净了。 “你看看是不是卸完妆之后比平常还要清透?这皮肤还要白皙的很呢?” 衡芷有些得意的,轻轻地拍了拍脸蛋,然后伸出另一张干净的棉布,慢慢的按压了一下脸,把水分都吸走。 “回夫人的话,真的好干净呀,比平常卸完妆的时候,还要更加自然清新…… 瞧瞧这脸蛋,水灵的真的是吹弹可破呀! 您这样的卸妆方式真的是太便捷,好用,我想到了,我的娘也不过30来岁,那皮肤卸完妆之后简直是不能看。 而且我们平常用的化妆水粉都是比较便宜,非常廉价的,听说里边那些白到脸上涂的有点假白,所以我娘现在觉得自己一卸妆之后就是人老枯黄…… 如果在他年轻的时候知道夫人连这种卸妆方式的话,我相信他的皮肤一定不会这样的……” 云露在旁边看着衡芷的这些举动,还有这种成果之后,有些惊喜又有些惋惜的说道。 “没关系的,年轻姑娘有年轻姑娘的保养方式,那些中年娘子有娘子的保养方式,等之后了我再告诉你,放心好了……” 衡芷听到他这样惋惜的话之后,微微笑了笑,想着这也没办法,谁让这个古代的化妆技术方面还是不如现代呢? 不过如果想要发展事业线的话,或许可以做一个美容美发的店,然后吸引一大批世家小姐夫人什么过来消费,那是一个不错的路子呢。 打造完美女人的一条龙服务! 从穿衣搭配到首饰的定制,然后再到化妆,发型,保养,美容等等等等。 衡芷越想越感觉自己的灵感挡都挡不住。 不过这件事倒不着急,等他把这家布庄收回来之后,再重新做一个全面性的规划,到那时候他一定会好好的把这条线发展下去的。 想到这里,衡芷只能把这种激动的心情慢慢的按耐住,然后让丫鬟把那个布包的工具挨个挨个的掏出来。 “云露,这是我这门化妆书的一些小工具和一些特制的药膏,或者是化妆品,你仔细的看一看,一的牢牢的记在心中,把它的使用方法,和不同的人的脸型的使用方法也记住。 包括是不同的妆容,或者是气色不同,这些化妆品都能可以达到,只要你用心,多加练习,你一定可以在这方面有所建树的。” 云露非常奇怪的把这种像毛笔一样的刷子,摆到了桌子上,还有一些特别小巧的的银色剪刀,还有特别精致的小罐子,最重要的有一种透明硬硬的纸。 第六十章化妆工具 “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我把这些化妆工具都摆到桌子上了,只是这些化妆工具,奴婢从来没有见过,感觉有些奇怪呢,不知道这些都有什么用呢?” 云露手脚迅速的把所有工具都慢慢的挨个放到了桌子上,而衡芷刚好把脸部和颈部按摩完,一脸虔诚轻松地来到了这梳妆台前。 听到云露这样的问,衡芷也知道自己研究出来的这些小工具啊,都是一些比较现代的工具,对于这些古代人来说,都是比较奇怪的,但是一般的用途,其实也是差不多,也是别人耐心的跟云露解释道。 “这个呢,叫做眉形卡,我只是暂时的,让人专门制作了一两个这样的眉型卡,适合咱们现在流行的一种柳叶眉和剑眉。 这个叫做化妆刷,就是把咱们的水粉涂到脸上的时候,需要涂精油的时候用的刷子,可以用来定妆,或者是涂胭脂,涂抹均匀,并且不飞粉,而且可以持妆更久一些。 这个呢,叫做眼影刷,咱们的眼影大多数都是用画笔画出来的,那个画笔他那个毛实在是太硬了,而且一点都不细。 所以画出来的眼影大多数都不怎么均匀,而且还特别的浪费,用这种眼影刷的话,就算你是刚学会化妆的,也可以慢慢的就上手,而且不会画成熊猫眼。 这个是睫毛夹,就是能夹出非常纤细浓密的睫毛,因为咱们的五官一般的话,没有亮点,就是要去创造练点,也就是说,从眼妆或者是唇妆上找亮点。 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和浓密千长的睫毛会是一个非常大的加分项。 而这个呢,叫做眼线笔,我可是画出老大功夫才调出来的,但是保存的时间极短,但是用上之后可以让人的眼睛变大,并且变得更加的明亮。 这个呢,叫做睫毛刷,因为我鼓捣不出来睫毛膏,所以就用这种眼线笔的这种液水沾上一点之后,用睫毛夹好,就立马了刷睫毛。 你要记住,咱们刷睫毛的时候一定要快狠准,刷的要均匀,并且要少量多次,才能刷出又长又纤细又浓密,并且很好看的睫毛。 而这一会儿,这种像水粉一样的叫做眼影盘,红色,粉色,紫色和橘色是花粉所做出的,这种纯白色是用糯米做成的,而这种大地色是用木料和棕墨所做成的。 而眼影的一些颜色是用打底,一些颜色是用来晕染,而一些颜色是用来提亮,而且我研发出一种珠光色,可以用来当成高光提亮的卧蚕,你的额头鼻尖让你整个妆容显得十分的不灵不灵的,特别的好看。 而且棕色这个颜色可以用来打底之外,也可以用来修容,一些脸型太过于长,或者是罐骨太高,或者是下巴太圆润,都可以用这种颜色来打底。 唉,这个最小的刷子呢,就是嘴唇刷,而这三个颜色就是口脂的颜色,豆沙色,正红色,还有这个暖棕橘,这三个颜色既可以在一些正式场合,也可以日常的时候涂用,非常的方便。 把这些口脂的用法有厚涂,薄涂,叠涂,而且三种颜色可以配条在一起搭成另外的一种颜色。 哎,这一盘粉色加橘色就是咱们女人家最喜欢的胭脂了,涂上去之后是十分的显气色,并且是整个妆容的重中之重。 一张脸上不能超过两个亮点,眼妆和唇妆要搭配在一起,要用一个色系,红色就是红色,橘色就是橘色,豆沙粉色就要粉色。 而涂抹胭脂的时候要注意少量,多次要均匀一点,不要贪心,轻轻扫过就好,从鹳骨然后到眼角,根据个人风格,淡淡的那种显气色,不要太过于浓重和刻意。” 衡芷爱不释手,咱把自己研究好久的这套工具,这一些化妆品慢慢的拿来拿去,然后跟云露好好的分享着一些美妆小技巧。 “我的天呐,我从来没有见过化妆品,竟然有这么多种夫人呀,你是怎么才能想出这么多的花样呀?你简直是太聪明了吧?” 云露刚刚摆动这些东西的时候,看着这些从来都没有见过,并且很古怪的东西,心中好奇之下,怎么也看不明白这些东西的用处。 可是经过衡芷这样解释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化妆品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而且对女人的妆容来说,简直是不可或缺的一种物品啊! 而衡芷顿了顿,也停下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因为说了这么多,对方只是听得比较稀奇,真正动起手来,肯定也是忘个差不多,还不如边让他动手,别他学习呢,这样的话也是更加增加了记忆呢。 “知道也不是我的聪明,只是女人人家都喜欢梳妆打扮,我宅在家里没事干,就是经常会想,怎么样才能把妆容画好呀?怎么样?显得气色会更好,怎么样?能保养好咱们的皮肤呀,这些这些。 你呀,不用太羡慕我,我这不把所有的东西都传授给你了吗?你只要好好的学去研发比较熟手的化妆方式,比较能拿得出手的技巧什么的,你就可以出师了! 好啦好啦,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个表情吧,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们只是一些化妆品上的交流而已,不是真的拜师和学义,不用这么诚惶诚恐的。 云露,刚刚我跟你说的都是理论知识,都是一些小技巧,而且这只是女人化妆时候的办法,而男人化妆时得办法那就更不一样了。 接下来我要女扮男装,看样子你也是知道我想做什么的,所以接下来我教你的方法,只是话男人装的时候要该怎么做?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记在心里,因为我画完之后,我想让你自己给自己动手画……” 听到衡芷最后一句话之后,云露的脸色苍白了一下,连忙开始推脱的说道。 “夫人,这怎么行呢?我本身就不怎么会梳妆打扮,您刚刚说的那些技巧什么?我只是听过,还没记到心里面呢,我这怎么上手啊?” 第六十一章化妆的流程 衡芷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因为刚开始化妆都是手残,谁也画不好的?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要接受第一次的失败,才能迎来一化成神的荣耀。 唉,想想这里衡芷也感觉古代真的是消息太过于闭塞了。 明明那些高门深院或者是深宫里面的化妆技术,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鼎高的巅峰了,但是这民间普通人家或者是一些商家人家化妆的技术还是很一般般。 包括古代有很多的工艺,都是现在人都没有办法模仿出来的,一些大家或者是一些特别能干的人,他只是传给自己的徒弟,或者是宗族之间的后代。 一不肯分享,二不肯流传,三呢又不会保存,所以才会失传那么多好的工艺啊! “你这个丫头慌什么慌,我现在不是坐在这里要手把手的教你吗?你只要好好的看一会儿,把这些流程或者是工序都记在心里面,给自己画的时候,你才不会慌呀,紧张是没有用的,你迟早是要面对的。 再说了,这些画法虽然有些难,但是你掌握之后,可是你能吃一辈子的手艺啊,而且还能传给后人,这多好呀,所以你要努力啊,不要慌张了,要拿出你作为大丫鬟的风范!” 衡芷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也不管这小丫鬟在心里想什么了,于是从不包里面有逃出另外一个匣子,这匣子里面呢装着几个特别精致的瓷瓶。 这瓷瓶里装的都是衡芷,前段时间,专门让这顾府里面研究化妆品的几个嬷嬷和丫鬟连夜赶出来的。 隔离霜,防晒霜,妆前乳,还有定妆粉。 当然了,是古代版的,是按照现代一些药材的成分去寻找各种花的材料,或者是化妆品的材料,手工磨研成粉,然后上到特殊的蒸锅里面,蒸出来的膏体。 轻轻地打开这些白瓷瓶的盖子,扑面而来的都是非常纯净的草木精华的香气,让衡芷感觉到十分的舒服。 这古代除了一些事情呢,不方便之外,哪哪都好,纯天然无污染,空气好,蔬菜也健康,没有任何农药,反正吃久了之后一定会延年益寿的,当然是排除医疗条件落后这个问题。 云露听到衡芷这话之后,紧张的心立马跳了跳,想着如果把这门化妆学好的话,将来自己可以交给自家的老娘,给人化妆又不是什么太重的活,而且技术好的话也受主家的欣赏。 就算人老了之后也会受尊敬,如果能存一笔银子也能安享晚年。 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交给自己的妹妹,虽然妹妹现在年龄太小,但是从小学的话,那么技术就会练得更加纯熟。 将来也不愁没有好人家上门提亲,也不会愁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然后被几两银子卖身,卖到府中当丫头了。 最关键的是,这可是主子的看重啊,专门提点的善举呀! 作为大丫鬟,有这样的好事,肯定是首当其冲的,要为主子去做呀! 更何况一会儿这种新的化妆术只是给自己的脸上画,就算画丑了,画难看画不好了,也算是自己的了。 顶多受主子的一阵斥责和失望了,万万也不会跟主子添任何麻烦,也不会让主子的心灵或者身体受到伤害,也不会多怪罪于自己,那么这么合算的一笔买卖,她也是转念之间就想清楚了。 不用花钱,也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当然是要答应的啦! 等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衡芷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小丫鬟,然后看到小丫鬟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突然充满了激动和崇拜,非常努力,大声的向着衡芷说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愿意学习,奴婢愿意以身作则,奴婢愿意向您学习,奴婢就是怕自己学习的成绩不咋地,学不到您的一程半程的怕您嘲笑,所以刚刚犹豫了,是奴婢的不是。 您教导我这么高超的化妆技术,就是看重奴婢,就是瞧得起奴婢,我刚刚还在心中犹豫了半分,实在是不应该啊! 奴婢现在就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希望您不要介意…… 奴婢在此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不会背叛您,一定会好好的服侍您,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所以请您教奴婢这一项高超的化妆术吧! 奴婢一一定会在旁边好好学习的,就算第一遍不成功,奴婢也会练第二遍,就算第二遍不成功,奴婢也会练第三遍,一直练到您满意为止……” 听到这小丫鬟就差跪下,然后三指朝天的开始发毒誓了,衡芷连忙地打断了她的话。 “哎呀呀,不用这样,你不用这么见外了,我先会把你当成自己人,一定会把这项技术传给你,也是希望将来你能学有所成,能帮助我。 所以你学习不仅仅只是我看中你,而是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不用太过于焦急,就算刚开始学学的不好,也没什么关系,我会耐心的教你,也希望你能勤奋一点。多多的学就行了。 好了好了,刚刚那些都是化妆的一些工具和化妆品,现在呢?这是护肤品,你记得化妆之前先护肤,这样的话,你的皮肤才能得到一定的保护。” 云露听到衡芷十分开明的话,之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十分感动的点了点头,语气哽咽的的向衡芷鞠了一个躬彩说道。 “夫人,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别人向您下跪,所以奴婢就鞠躬代表奴婢心中的敬意和感谢吧! 能遇到您这样的主子,真的是奴婢三生有幸,奴婢将来一定会好好的报答您的,请您放心。 请您现在传授就像神奇的化妆术吧,奴婢一定会一点一滴的琢磨透,看清楚,牢记在心里面之后。会好好的勤加练习的……” 衡芷微微愣了愣神,为突然这个小丫鬟的觉悟而感到震惊! 刚刚还犹犹豫豫推推拖拖呢,怎么现在就马上下定了决心了呢? 难道是我个人的人格魅力太大?所以以至于影响了这个原著当中十分刻板的小丫鬟吗? 第六十二章翩翩少年郎 既然如此的话,衡芷也就打算真正的开始化妆了,毕竟一会儿还要去工匠坊转转呢。 于是衡芷很快的就进入了角色,拿起了各种小瓶子,别往脸上涂抹,边认真地对小丫鬟教导。 “好,你下了决心,那么你就要好好的学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现在呢?我拿的第一个小瓶子就是能保湿,并且让皮肤变得更好的乳液。 具体方法大概就是牛乳所作,涂抹在额头,两颊和下巴鼻尖处,轻轻地用手指晕染开,慢慢的让皮肤吸收。 下一步呢,就是涂隔离霜,隔离霜呢,就是护肤品和彩妆的一个保护盾,像涂乳液的方法一样,慢慢的让皮肤吸收,然后我们再下一步妆前乳。 妆前乳,他就是让我们底妆更加细腻自然服帖,所以这步骤是非常重要,并且是必不可少的。 然后接下来就开始彩妆部分了,然后就是开始涂粉底,就是咱们的水粉。 这个水粉呢?是我自己制作的,不含铅粉,完全是糯米所做,而且我们毕竟长的并不是特别的白,所以要涂的大多数都是比较自然的颜色。 这种自然的颜色,然后跟脖子是一个颜色,不是脸太白,脖子太黑,这种让人耻笑的那种妆容。 因为男生的肤色大多数都比较黑一点,或者是黄一点,所以我们选择的这个底妆一定要是黑黄,中间一定要均匀一些,所以我要标准一点,把喉结脖子这块要涂黑一点。 轻轻地在脸上晕染开之后,底妆部分就算是完成了。 然后我们就开始修容,修容,或者是说是遮暇。 比如我眼角这颗痣,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话,这颗痣一定是代表特别的意思,或者是柔美,或者是娇媚,但是在男人的脸上就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所以我就要用这个可以遮暇的膏体把它遮住。 遮暇的时候要在你要遮瑕的地方周围去涂均匀,而不是猛地往这个遮暇的地方去。 然后下一步呢,就开始勾勒眉型,男生大多数都是健美,所以我就要把眉毛用底妆遮住,用这种螺子黛把眉型勾勒开。 因为我是熟能生巧,所以不用那种眉型卡就能把这种眉形化开,但是一会儿可能要借用这个小工具了。 好,很简单的,因为我们的眉毛都是跟三庭五眼和自己的骨头长的都差不多的,如果想要仿别人的话,就要想象这张脸是正常的方脸圆脸还是说尖脸?” 云露惊讶地看着就这轻轻的几笔,衡芷便勾勒出了一个非常英俊的眉型。 搭配这样比较黑黄的肤色,然后这种眉型显得特别的帅气俊朗。 简直就是在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张脸一样。 看到对方惊呆的样子,衡芷笑了笑,这种笑容十分的内敛,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如玉君子在微笑一样。 “这就看呆了呢,接下来还有更绝的呢,你要注意咯。 眉毛画好之后,大概的轮廓都出来了,但是我们的脸型还是跟想象中有所差别。” 因为原著的脸是一个长尖脸,尖尖的下巴,显得她整张脸特别的精致小巧。 所以如果要扮成男人的话,这张脸型就是有一点奇怪和违和。 “这个呢,叫做修容,修容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绒裤修的更精致一些,也可以把我的轮廓修的更粗犷一些。 就比如男子侧脸都是非常的,有坚挺的那个冷硬线条,所以我就要把我侧边下颌线画的特别的坚硬,还有鼻梁要画的更加的深邃坚挺,包括眼角也要打出阴影,还有脖子这块的喉结也要画出来一个。 对了,我们女子从小就有耳洞,所以如果要男扮女装的话,很快的就会被别人认出来,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要把耳朵涂黑,把耳洞这会遮盖住,这样的话,只要不扒着你的耳朵看,是看不出来这个耳洞的。 好了,现在大概的就是唇色和双眼打底了,男子一般的唇色都是惨白,或者是淡淡的橘黄,眼睛周围呢,是带着一丝丝青涩,没有这么白皙。 所以你就要用口脂和眼影慢慢的调配出你想要的颜色。” 衡芷慢慢地调出了一个黑橘色,然后把唇边慢慢的晕染了一丝,又在眼部打底了棕色,眼下画下画了眼袋,和一丝丝眼尾纹和斑。 衡芷认为残缺美才是比较非常好看的美,所以他画出来这些非常真实的状况,反而更能融入于其中。 最后呢?又重新整理了一下男子的发髻,然后,微微的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露出一个十分俊朗的笑容。 “小姑娘,你看我这副打扮怎么样呀?” 衡芷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云露十分惊讶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夫人,你你你怎么能发出来是男人的声音?” 衡芷微微一笑,露出来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她在现代的时候就会伪音,虽然有一点点出戏,但是糊弄古代人总是可以过关的啦! 面对这样的质问之后,衡芷早就想好了,措辞应对,所以一点都不着急。 “看来真的应该多出门了,你看看这江湖之大,什么都有,除了这易容术,还有变音门呢,我只是之前的时候,去外祖家探亲,然后跟着几个表哥学的。 他们所认识的人特别的多,其中就包括一些江湖术士什么的鼠,这两点让我感到非常的有兴趣,所以那一个冬天我就把把这两项技能都学好了。” 衡芷依旧压低着声音,发出男人低沉带着一点点磁性的话。 让不曾与异性这么近的云露,感到了一阵阵眩晕感,有些脸红的背过了身。 “我的天呐,奴婢真的不敢相信,夫人,你还会这些,而且真的是太像了,您这一身打扮,您这个妆容包括您的声音,就像一个从画里面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呀! 夫人,你能不能再说一句话?我背过身来,我看能不能听出来女子的声音?” 云露心中有些期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衡芷本来以为对方是真的脸红,所以才转过身去,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是个隐藏的声控呀? 因为自己的妆容早就画了个差不多,虽然不是最帅的,但也算是一个比较俊朗眉眼的公子形象了,结果发出声音之后,才得到了云露这么大的惊讶。 第六十三章陈年旧事 “姑娘在上,小生这厢有礼了,怎么样?现在觉得我这个声音还不错吧?有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衡芷站起来,然后拿起女子的罗单摇了摇,突然发现有点不对称,如果现在手中有一把趁手的纸扇就更好了,带着玉坠子的纸扇子,风流又倜傥,潇洒又自在。 “回夫人的话,真的好像一个英俊男子的声音,完全都听不出来,您是一个女儿声,尤其是您这半夏,您这眉宇之间的神采,就像一个饱读经书,十分有才华的翩翩公子呢。” 云露立马转了,身围绕着衡芷转了一圈,脸上露出潮红的兴奋,紧紧地攥着拳头,满心的激情晃荡着一定要把这化妆术和变身的技术学到手。 这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思议,实在是太神奇了! 衡芷微微一打量就看到了自己这个小丫鬟,心中到底想什么,想着毕竟年龄还小,就算是再成熟稳重,也是会忍不住流露出小孩心性的。 于是轻轻咳了一下,嗓子又变回了本来的声音,然后放下手中的扇子,犹如是一模特一样,左摆右动的,十分的滑稽。 “怎么样?我这门化妆术还是不错的吧,画出来的样子像不像一个翩翩世家公子呀? 其实这个声音也挺好变的,但是这种变声音的方法会伤嗓子,并不能坚持长时间,而且还得勤加练习,要不然很容易就会被揭穿的。” 想当年衡芷在大学时代的时候,专门参加过一个声控社团,为了学伪音,可是勤加苦练了一个学期才慢慢的掌握这种诀窍。 但只是可惜的最后为了考研,所以这个社团也早早就退了,只不过秦家练习的那种记忆还在努努力,好好的去再多练练这种伪音的声音就又出来了。 衡芷专门模仿的是经常在电视剧当中,出现最多配音的一个大大,人称江湖公子音,特别酥的那种,好像名字叫什么杰大? “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吗?这门技术只要勤加练习,就一定可以练成的吗?那奴婢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奴婢一定会谨遵听您的教导的……” 看着自家的云露一下子从成熟稳重的大丫鬟变得机灵古怪,十分可爱的样子之后,衡芷心中慢慢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发现这一点之后,立马的纠正回来了。 原来的原主脑子糊涂,做的事情都十分的不清醒,连累了自己一种小丫鬟,到最后也没落个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忠心耿耿的仆人们,反而到最后因为一腔忠诚,所以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而这其中就属云露的下场,最过于悲惨了! 云露那时候以嫁人成为别人的媳妇儿,还怀着孕,而嫁给那个人就是原主娘家的一个管事。 那个管事是九代单传,孩子是十分珍贵的存在,所以云露真的是怀着这一胎小心又小心,最终平平安安的生出来了。 可是这月子还没做完呢,便被满门抄斩,连累着这云露娘家和婆母家都收了钱,连包括自己尚在襁褓当中的孩子。 还真是一个都没有留,就是为了杜绝后患! 实在是太过于阴损的法子了! 所以原主的内心对于自己这个忠诚的大丫鬟还是非常的愧疚的, 不过还好的是,今天来到这的是衡芷,所有悲剧都没有发生的,它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源头开始终结,包括那些惨死的无辜的人都可以拥有,比较更美满的一生了。 因为衡芷都知道原来剧情的发展,也知道这后边的人到底是好是坏,所以心中十分的自信,也想着要把那些惨死,并且心地善良的人都就回来。 当然只限于原主身边的人,只要是有善心的品德,好的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自走毁灭之路的。 这是衡芷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也是衡芷就算做这些事情,也不会白莲花的,因为原主的这种烂摊子,衡芷本身就不怎么喜欢收拾了,这么久之后才慢慢的恢复过来,本来就影响心情了。 这每时每刻花的都是宝贵的金钱呀,因为时间就是金钱,所以衡芷才会这么着急的,一直向外跑去,也不管这府里面的闲言碎语什么的。 而衡芷也现在需要一个能知道他本来身份,并且知道他将来想要做什么?还一起支持的伙伴,所以衡芷就把这个伙伴的注意慢慢的打算起来了。 “不用这么夸张了,瞧你这小样子,好像我不教你似的,我当然会倾囊教授的,因为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姑娘,虽然身为奴仆,但是勇气可嘉,十分的让人感激。 所以啊,现在你要看好咯,之前仗着青春年少,我做了很多我那事,败坏了我们家的家产,而且还连了你们跟着我在这冷冰冰的府里面受苦。 可是到时如今我才明白,有的时候权利才是男人永远的追求,而女人在男人看来,不过就只是一个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而已。 如果想要过幸福的生活,这种幸福得自己创造才行,不能依靠别人,靠人人会倒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只能靠自己。 所以我才想一定要坚强起来,一定要把自己立起来,这样的话才不能被别人欺负,这样的话,命运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同时我也希望今后的你能帮助我,虽然你只是一个丫鬟,但是每个人都是潜力无限的,只要你用心去激发自己的潜力,你就可以做到任何你做不到到的事情。 所以你要努力,勤奋练习,就一定会好好的把这项技艺掌握在心中的。 现在你就坐在这里开始化妆吧,我看着你看你刚刚记住了多少步骤,看你哪里有出错的地方?我都会指导出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流程而已,我相信你一定能画的不错的,放宽心,慢慢来吧!” 衡芷伸手拉过小丫鬟的手,一把把她拉到这个座位上,轻轻的低下头,把对方的头发散开,梳了一个男子发髻。 第六十四章清秀小书童 云露看着衡芷手指特别快的用一个簪子就梳成了着了一个比较简单大方的发髻,对衡芷这梳头的技术也是非常的羡慕。 “您的意思也是让奴婢扮成男装,和您一起出门吗?那奴婢的身份最好是什么呢?” 聪明的小丫鬟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问着衡芷。 衡芷一下子被问住了,拿起扇子轻轻地扇了起来,随即一拍脑门,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我既然是世家公子,玉树临风,那肯定身后有一个非常好用,灵活机灵的小书童呀,云露,一会儿你就扮作一个书童的模样,但是呢,不要自称奴婢了,要自称小的,叫我不要叫夫人了,叫公子。 你要牢记这一点,别到最后我们出门之后,你这一叫叫错了,我的身份就出岔子了,我们这些装扮和时间精力什么的都浪费了。 一会儿呢,就叫我衡公子,对外称衡芷公子,从江南而来,家里面是做珠宝生意的,但是我自幼饱读经书,擅长绘画…… 好了,你要想一想,如果你要扮作书童的话,你适合这个五官的扮相在脑海里面,提前要有一个轮廓,你才能画出来,慢慢的来,不要着急,也不要惊慌,我就在你身边,看着你呢? 云露,你好好的想一想,你见过的那些书童和小斯他们都是长什么样子的,再结合你现在的脸型,你的五官轮廓,看看什么样的扮相最适合你的?” 衡芷眼神带着一丝丝笑意,整个人显得一下子十分的有魅力,低沉的嗓音,让云露脸红不已。 “奴婢想了想,觉得姑爷他身边的那个管事和仆人,他们的装扮比较适合奴婢,带着一点点书生气,又很机灵稳重的样子。” 衡芷听到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想着对方有想法就挺好的,如果没有想法,他岂不是要手把手的教了? “好好好,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你现在开始化妆吧!” 衡芷微微地坐在旁边的那一张小榻上,手支着下巴,侧着头看着云六并不灵活的手,用着现代化妆技术,在画着这书童的模样。 嗯,不错不错,知道把脸色打黑,眉毛画的细黑又有条理,非常的像一个干重活,但是又有点书生气的样子。 脸型画的倒是不错,瘦瘦的,而且一脸十分机灵,稳重的样子。 嗯,把耳洞也用特别的颜色遮盖住了,这一点看来记得很清楚呀! 云露本来的肤色就挺黑的,长的就很清秀,普通的样子,所以画出来的妆容还是挺服帖的。 “好了,没错没错,除了一些手法太过粗糙,在脸上用的力气比较大之外,你完全是可以把这种技术多练习几遍,就成为你的了。 现在把那身青布长衫换上就行了,一会儿你就是我的书童,我们从小长大,而且我是需要做生意,并且很有才华的那种,一会我们就去工匠坊,我要去那一探究竟,找一批人才好好的培养出来。” 云露不愧是平常做惯活的人,很快的就把妆容画完了,所以衡芷也就不客气的,让他加紧时间把衣服也换成男装的模样。 “夫人不不不,公子,小的声音是怎么变的呢?” 云露喷着一身青布长衫,低着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好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似的。 听到衡芷接下来的决定之后,心中有些紧张不已,而且感觉自己是不能走在大街上,很快的就会被揭穿似的,于是就提出了这一点点的小小疑惑。 “糟糕,我忘了这一点了,你的声音,又不可以像我随便就可以变各种声音,等一下,让我想一想,你去帮我拿壶茶水过来,说这么多话,我的嗓子有些干渴呢。 对了,顺便给马夫和护卫打声招呼,说一下,接下来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让他们警醒一点,不要出现任何岔子和马脚。” “是,小的现在就去帮您端茶来,顺便把这件事情交代下去,请您等一下。” 云露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福了福身,然后才慢慢的退去。 衡芷手轻轻的拿着团扇在下巴刻了几下,想了想,好像在认识的人当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江湖人。 唉,真是的,这岂不是让人家这妆容白化了?这衣服白换了吗?真的,为什么没有想这么清楚?不谨慎一点呢? 〔系统,在不在呀?我有事想让你帮忙,可不可以啊?请问一下,这个商城现在可以开放吗?我想买一点东西,或者说能不能先借给我一点东西?〕 衡芷微微的闭上眼睛,然后很快的就来到了意识海,跟好久都没有出生的系统,开始沟通起来了。 因为衡芷上次记的系统提过,有这种系统商城的东西来着,里边的东西都是时空商品只能出现在应有的时空之内,所以积分并不算太高,但是从来没有见识过,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商城开动了没有? 〔回宿主,你现在的积分和等级不够,没有资格开启系统商城,过了实习期之后,才能开启系统商城,更何况就现在给您开启了,商城您没有积分,您能买些什么呢也只能光看着而已。 所以本系统建议您加把努力争取早日的把积分攒够,把这个任务做完,所以您如果想要去商城买东西的话,就只能暂且的把把这个计划搁浅吧!〕 听到这冷冰冰如预想当中一样的答案,衡芷心情并不太爽,想着想要求助都没有门,真的是太过分了吧?再说了,就算没有过实习期,也算是个新人,新人是不是应该有大礼包什么的呢? 〔宿主,您虽然是新人,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礼包,这种东西更何况上次已经免费的送给您一本内功心法,您怎么还不知足呢?〕 或许是洞察到衡芷的心声,知道衡芷在心里搞怪的吐槽,所以这个系统也不客气地反驳着衡芷的话。 〔请你不要这么小气嘛,而且谁让你不经允许就听我的心声呢,真的是,这一点是侵犯我的隐私好不好?〕 第六十五章变声丸 衡芷也有很耍无赖的对系统威胁着,她想着系统这家伙一直不经过同意,就看着他心里的话,真的是毛骨悚然,被变态监视的感觉。 〔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保护任务者的权益,你这样侵犯我的隐私,我完全是可以投诉你的哦,虽然你是我的系统,但是你也要尊重我,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上下级关系,我又不是你的努努力,你要尊重我的隐私好不好?〕 系统听到之后眉头聚集一个井号,这个素质真的是太难带了吧?看起来一副很乖巧的模样,其实骨子里面特别的挑剔麻烦。 〔请问一下宿主,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我能帮你的话,我可以帮你,虽然积分不够,我可以赊账给你,但是你一定要还我利息〕 衡芷听到是赊账和利息,心里面的小心脏就抖了抖,这家伙睡下去涨,那他将来得到的积分岂不是都要白白的送给别人了? 不行,不能赊账,空手套白狼,脸皮厚一点也不能欠债呀,还加上利息,谁知道他这利息有多高?如果是利滚利的话,那他还能把积分都攒起来,然后获得重生吗? 〔我需要的是一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变声音的药丸,而且是那种长久性的,所以呢,我看商场里有没有,而且如果让我赊账的话,我会选择不要了。 毕竟这个所谓的变身药丸了,在这个时空也可以允许的,毕竟现在的江湖中人出去闯江湖,易容术变身,这是非常基础的了,所以如果没有的话,也就算了吧?不过你们这还要放款,欠债有利息的!〕 系统听到衡芷的描述之后,心中微微一动,她想着这种药丸在积分商城里面大把的大把都有,而且十分的便宜,如果让衡芷买的话,衡芷肯定是买得起的,毕竟她现在有十个积分。 凭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所以系统还是决心帮衡芷一把,把衡芷他现在所有的积分收回来来换取能变声音的药丸。 〔变音神器,这种药丸呢?在系统空间里面是有的,但是您现在没有开这个系统商城,所以没有这项任务,如果您继续需要的话,只要在原本的基础上,多加两个积分就可以购买到了……〕 衡芷听到说在这基础上加两个积分的时候,心里跳了跳,这是变相的收取多余费用啊,真的是太黑了吧? 〔那他原本是多少个积分呢?我看一下价格合适吗?而且他这个要完了,有几颗是一瓶装的吗?还是说一颗的呀?它是永久性的吗?除了在这个时空之外,我还能在别的时空用吗?〕 衡芷接二连三的问了几个小问题,让系统有些头晕目胀,感觉他问的问题都好基础和幼稚呀! 〔一瓶变音神器八个积分,里面呢有十颗药丸,每颗药丸可用的时间呢,大概是在十年左右。 而且这些药丸她外表是用精玉所致,含到喉咙里面又不伤嗓子的一种特殊材料,并没有任何副作用,后遗症。 所以你可以放心的使用八个积分,特别的便宜,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再加两个积分之后就可以拿走了……〕 听到一谈这种买卖积分的时候,系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口气都带着一种谄媚和热情。 衡芷突然感觉这大概是个假系统吧,怎么一谈到可以买卖积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像一个高冷的大总,变成了一个非常热情接地气的推销保险员似的。 〔你们还可真够黑的,就一瓶药丸药八个积分,我现在账上满打满算的才十个积分,你再加上两个积分的,这个手续费总共十个积分,我一个都没捞到手里呀,完全就是一副资本家的嘴脸,真的是太讨厌了吧? 现在我怀疑你这是坐地起价,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把积分都给我拿走呀,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而且你刚刚也没告诉我,除了这个时空之外,能不能在别的时空使用?毕竟这种变音神器,只要是在古代或者是现代都可以拥有的一项技能啊,你这是能不能每个时空都能用呢?〕 衡芷也不客气,一连串的指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非常尖锐地问出了自己最想要问的话。 〔哎呀,做生意就是这样啦,好买好商量了,再说了,这商城里面的价格的确是八个积分,我骗你干嘛? 那两个手续费这是必要的过程呀,省不得的,再说了,你都说过了,在哪个时空?只要是能创造出这种变音神器的东西,铜带品你也可以使用的呀,她是永久性的产品,真的是居家旅行必备的产品啊! 我们的价格的确非常的公道,童叟无欺的,请您放心大胆的购买吧,宿主!〕 听着这系统一如反常,一串联的推销术语,衡芷都感觉这大概是碰到了一个假系统吧,这系统是不是让别的系统带班了?感觉整个人语气和说话的停顿都不一样。 〔便宜点卖六个积分,我就卖,剩余的四积分,我将来我还有着别的用处呢,便宜点!〕 衡芷决定了,这个挺好用的,听到每个时空,只要可以同类变音神器的东西都可以用,所以衡芷干脆的决定斥巨资买下这一瓶变音神器。 〔我们这是全系统统一价,不能变更的,也不能还价八个积分,一点都不能退步的,请您在慎重的考虑一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毕竟你现在这个等级和系统都不够呢,所以没有办法开通这个商城,便利也只能通过我这个渠道买卖了,所以请您小心的考虑一下,认真的考虑一下……〕 听到对方拒绝的话,衡芷也不气馁,这买卖东西杀价还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最担心的是对方一点都不还价,而且马上答应你,因为这样的产品真的是会让你很后悔,劣质的产品呢。 〔你都说了,这买卖之间都讲究着缘分,你看咱俩这是合作的伙伴呀,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不是应该多帮帮我吗?〕 第六十六章砍到手了 听到拒绝之后,衡芷也放在心上,于是也是非常精神满满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是希望对方能把价格压下来。 〔八个积分,六个积分,真的是我们赚不了什么,反而会赔积分的,宿主啊,今后你还有很多很多赚积分的机会,你不用这么吝啬,再说了,我们还是要长久合作的,能不能留给彼此一点点脸呢?〕 听到这系统,毫不掩饰想要人身攻击的话语,之后衡芷就确信了,这大概不是自己的系统,这大概就是交易系统的那种系统了。 〔系统呀,统统呀,我跟你说,你赶紧出来,你看这个交易系统都把我欺负成这样了,你不能出来帮帮我吗?我好歹也是你的宿主吧?〕 衡芷听到这再三拒绝的话,之后也摔撂子不干了,于是便非常大胆的的把自己的系统再找别的系统顶包的事情戳破,想要把他呼唤出来。 果然衡芷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阵长长的叹息声,他那个高贵冷艳的系统又回来了,有些无奈的在一时海和衡芷沟通着。 〔宿主,这个交易系统是专门让你们这些没有开通商场的人做交易的,看来价格是没有谈拢,那你还觉得是本系统不帮你吗?是你的实力不够啊!〕 这就是打击衡芷,真的是要心态崩溃了,这家伙跑出来,这是故意来刺激她的吗?不帮忙也就算了,反插刀算是怎么回事? 〔系统,或许实力是一个方面,但是你再想一想,每个大神任务者都是从实习小菜鸟开始的吧,你不能因为我现在势力不太够,就否定我的未来吧! 再说了。我如此把这积分都豁出去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为了长远的任务目标! 呀你就不想想,如果我拥有了这个变音神器,我在这个古代行走做生意是多么简单。 那你再反过来想想,那是不是我做任务的进程就更快?获得积分就更高呢,你得的利益也会更高的吧,毕竟我可是合作关系的,你帮我就是在帮自己啊!〕 系统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好像想通什么似的,于是十分利索的回答这衡芷。 〔我刚刚想了想,宿主你说的话是没错的,但是你总不能一直把价格压的太低了吧? 说说你心里边的那个价格吧,我一会儿会帮你和交易系统说的,只要达到你们两个人的期望值,就一定能促成这笔生意的,所以如果这个物品申请买到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利用。 宿主,你要加快咱们做任务的进度,多积攒一些积分,这样的话,你就不用这么憋屈的,从这儿二次购买了,你就可以完全开通自己的商城界面了……〕 系统刚刚思索了一番,也觉得是对的,毕竟两个人是合作关系,只要宿主任务完成的好,获得的积分最高,那么系统他得到的也非常的多。 所以在衡芷爆出来心里面那个不能退的底线价格之后,系统便决定跟交易系统好好的商量商量。 〔这个价格还不错,那我现在就跟交易系统好好的说一说,你稍等一下就行了!〕 衡芷听到系统的话之后,眉毛一挑,留露出果然如此的生气,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意料之中。 因为无论是人还是这种冷冰冰的系统,这有智商的东西,他都是以利益为准则的。 衡芷刚刚那细化分析了这件事情的利弊之后,衡芷就坚信对方一定能帮助他把这积分压得更低的。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脑海里面浮现了一道声音和一个发着蓝光的盒子。 〔八个积分成交了,剩下两个积分我会帮你存下来的,但是你要记住了,一定要好好的去发展事业线。 尽早的走完剧情之后呢,要把咱们的任务进度也拉紧一点,获得积分足够的话,咱们就可以结束这个新手任务了!〕 衡芷眼神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就拿起那个蓝色盒子,然后蓝色盒子中间有一个青绿色的小瓶子,静静的躺在盒子里面。 不错不错,这包装朴实无华的,而且发出这些光芒还是挺好看的,就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了,花了八个积分啊,一下子十个积分变成了两个,又穷了…… 而对于脑海里面对系统的话,衡芷他当然是放在心上了,于是随便的说了两句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把小丫鬟换了进来。 “这个呢,就是我上次从外祖家带来的一个变音药丸,可以暂时的把人的声音变化称十分粗糙,并且低沉的那种男子声音。 但是这颗药丸不是让你吃的,是让你含在喉咙里面的,会让你的喉咙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所以只要你不想我是不会逼你吃的……” 刚刚在打开药丸的那一瞬间,有一些虚浮的字眼,衡芷扫了扫就知道第一次使用这种药的话,喉咙是特别的不舒服,而且还会有干呕的迹象,反正是挺伤嗓子的。 但是第一次之后好好的休养一番,第二次使用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难受之处了,所以衡芷也不是一个逼迫别人的人,她尊重任何人的选择,才会这么问道。 “多谢夫人不不不,多谢公子小的当然愿意以身试药了,再说了。您给的药丸当然是非常管用的啦,小人感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勉强呢?” 听到这话之后,衡芷心中满意了一下,他一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有考虑的成分所在,只要对方有一点点犹豫,或者懦弱的拒绝衡芷,就不会再把精力放到这个人身上,因为培养这样的人才,他顶多就算一个小菜,并不能撑起一个大的担子。 有魄力,敢做敢为,有担当,又智商又稳重又机灵,这才是衡芷培养人才的一些选择呀! “好,既然你想试的话,那我也不拦你,但是我告诉你,第一次用这种药的话,会让嗓子不舒服的同时,你会一直呕吐的,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尝试了,就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到底哦!” 衡芷嘱咐了之后,便倒出一颗蓝绿色的药丸,递给了对方。 看着对方慢慢的吞到喉咙里面,一脸难受的样子,衡芷心里有些不舒服,想着这还真的是一个反生物的操作呢。 但是心中又期待着这种药丸到底是什么效果?难道真的有这种变音神器的存在吗? 第六十七章挺胸抬头大步走 “云露,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喉咙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你一定要说,我可以给你请郎中……” 衡芷看着自己家的小丫鬟,把这颗蓝绿色的药丸吞到喉咙的时候,稍微的等了一下,然后又等不及了,站了起来,围绕这个小丫鬟,转了一圈才焦急的问道。 云露听到之后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感觉喉咙里面冰冰爽爽的,带了一点特别舒畅,凉凉的感觉,没有一点点不舒服,和喉咙疼痛的意思。 而且这颗药丸刚好能卡到喉咙间的一个小窍穴,一点都没有往下咽,虽然有一种异物进入喉咙特别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并没有很疼痛和难受的感觉。 “回夫人的话,不,回公子的话,奴婢一点事都没有,奴婢现在感觉? 诶……,夫人不对不对,公子,我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听起来好像怪怪的,男子的声音都是这样的吗?” 云露看到衡芷焦急的样子之后,立马的说出了口,却没有想到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一个带着一丝沙哑,但是不失清朗的男子声音。 于是立马惊恐地捂住了嘴巴,然后又把手移到了喉咙,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对着衡芷问道。 而衡芷看到他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任何痛苦的感觉虽然带着奇怪惊恐的眼神,这大概是被自己的声音一下子吓成这样的吧! 不过不愧是系统空间出来的,药丸效果竟然这么迅速的显示出来了,这药丸简直不能够太好用了吧? 尤其是看到这个傻丫头捂住喉咙,瞪大眼睛一脸特别萌萌的样子,就像一个偷懒书童刚刚睡醒,被叫醒的样子似的,衡芷心情大好,然后抚着手掌,大声的对着小丫鬟安慰道。 “哈哈哈哈……。这药丸竟然如此的好用,这么快的就显示出了它的药效。 云露,你不用惊慌了,听听这就是男子声音,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吗? 怎么样?觉得这颗药丸的效果不错吧?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声音呢? 而且这颗药丸最长的时间不能超过七个时辰,每七个时辰要替换一下,要不然你的嗓子会很不舒服。 含着的时候要多喝点水,保持心情非常的轻松愉悦,整个人的状态要非常的放开一点,你才不会因为嗓子中间的异物感而感到难受……” 衡芷开心的表示自己的心情,顺便非常认真地叮嘱着这颗药丸的注意事项,希望对方能放松下来,并且要保护好嗓子,多注意一些? 云露本来心里挺紧张的,但是在衡芷这样笑声当中,左键的放松了,然后整个人认真地感受了一下之后,才发现根本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除了说话的声音变了之后,她还是她本人。 “是,小的,一定谨记公子的话,多喝水,放轻松,保持心情愉悦,保护好嗓子……” 看着对方经过自己的调教之下,化了妆,变了衣服,然后又变了声音。 这化妆之后变成男儿身。也如此俊秀的小模样,衡芷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便大步的在眼前走了一圈,然后抬起头,十分认真地对云露说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男子行走之间的步伐,和之间的气势,一会儿你不仅仅是要装作男儿身,除了这药丸变成男子的声音,也要像就连着走路步伐,行坐立卧的神态都要模仿。 这样我们在外星走的时候才不会轻易的被人揭穿,对我们将来想要做的事情,百益而无一害…… 所以,云露,你要记住,以后做事情一定要周全,一定要方方面面的做好每一件小事,这样的话你才能办成,你自己想要做的大事情。 因为成功者都是从小事开始做起,大多数的他们都注定细节的,细节决定成败……” 听到衡芷如此有道理,云露当然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只要主子安排练习的,他一定会加倍的努力,不让主子失望。 “好的,主子,奴婢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加倍的练习着男子的步伐和形态的,请您相信奴婢给奴婢一定时间,奴婢一定会好好的把这些事情都做好的……” 嗯,孺子可教也,虽然这资质挺不好的吧,但是态度不错,也有勤奋,那么加在一起也不算是一个朽木就好! “好,你看我走几步,你再练习一下,我们暂且的就多挺胸抬头大步走,多练习几步之后我们就去那工匠坊看一看,。 我今天有要事,去工匠坊去挑选几个可用的人手,所以你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表现……” “是,小人谨记公子的安排,一定会挺胸抬头大步走,做出男儿气概的……” 衡芷挑了挑眉,笑了笑,这丫头入戏还挺快的。 于是两个人便多练习了几部之后,才离开了这个院子,坐上马车去往工匠坊的那个方向。 “一会儿到那工匠坊的时候莫要慌张,因为那儿都是男子,也不要乱看,就当作很平常的样子就可以了……” 马车上衡芷掀起车帘子向外瞧去,路上行人很多,看两边的摊子都很繁华的样子,又看了看天色,发现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于是便对身旁的云露吩咐道。 “是,小人谨记了,请公子放心,小人一定会按照您所说的那样做的。” 衡芷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再没有开口闭目养神,斜躺在这马车的窗户边。 于是两个人一路无话,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坐着马车,很快的就来到那工匠坊。 刚到工匠坊门口,就看到那木管是带着惊异的表情,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 “莫叔,你不认得我了吗?我刚刚跟你见过的,这身后是我的书童,名字叫做云龙…… 咱们不是一会儿约好了去公交访吗?你怎么如此表情?好像不认得我似的……” 而莫管事现在心中很震撼,没有想到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不是自家小姐,反而是一个翩翩的公子。 第六十八章热气腾腾的工匠坊 “这位公子,难道真的见过老儿吗?但是老奴今天从来没有见过您啊,您是不是认错了?还有这马车是……” 莫管事听到这公子如玉一般的嘴唇吐出来珠玉碰撞的声音,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不凡的人物,于是态度十分恭敬地做了一个揖,一弯腰,一行礼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 “莫管事,请不要慌张,您看这个东西,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了,没有错,我真是如假包换的衡芷公子,因为刚刚不方便和您一起来工匠坊,所以我就去别的地方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跟你一起进来,难道现在还认不出我的身份吗?我就是你的主子呀?” 衡芷看着对方疑惑的小眼神,之后就明白了,应该是自己的扮相真的太像男子了,包括自己的声音。 于是从腰间的荷包里面掏出一块衡芷,从小佩戴的一个小银锁,然后递给了在旁边十分惊讶的莫管事。 “这这不是小姐从小佩戴的那块银锁吗?当年这个银锁还是夫人吩咐我去,让人打出来的…… 难道你真的是,可是怎么会?” 自家小姐不过就是出去了两个时辰,回来的时候竟然变成了一个男子。 如果不是这会银锁的话,他好久都没办法反应过来呢,毕竟这银锁之物乃贴身之物,是不可能轻易随便的给外人的。 难道这就是江湖人称的易容术和变音功吗? 这小姐什么时候学会这两门特殊的武功呢?难道是小姐的外祖家吗? 对上莫管事疑惑的眼神之后,衡芷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然后悄悄的说道。 “这种你所见你所言,我的确是因为外祖家的一些原因,才碰到一些特别神奇的事情。 但是我扮成男子,完全是因为以后做生意非常方便。 所以莫叔,你现在明白我想要做生意,把咱们家店铺做大的决心了,而不是来玩耍的心思了吧? 此时莫要慌张,不要往外说,我只是想要保留这样一个身份,今后出门的时候好做生意。 你不用多虑,我会跟母亲和父亲说的,所以你不用怕被被责怪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进去就进去了……” 衡芷语速极快的跟没管是把这话交代完之后便先一步的抬脚向这工匠坊走去。 因为这莫管事做事做人都太过于谨慎。 如果衡芷不这样快刀斩乱麻的话,肯定是要被叨念很久的。 更何况在这人来人往的工匠坊,正门外就是闹市,大街上说出这么秘密的事情,被有些人听到之后,那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还是速战速决,今后再详细论这件事情比较好。 “哎,小……,公子,等等老奴呀,你慢些,慢些,再慢些……老奴现在就带您进去……” 这莫管事,也是一个狠人,觉得虽然自家小姐突然变成公子了,但是这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呀! 怎么能来到这工匠坊? 让主子一个人在找路呢,他这奴才一定要在前面好好的带路才行啊! “好好好,我等你一下,你慢一点,您老这腿脚慢一点,别着急,别摔着了……” 听到后面的声音之后,衡芷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管事也是非常的聪慧,很快的就把这称呼都变了,不愧是做生意多年的老油条呀! 于是便很给面子的停了下来,然后微微的弯下腰带,着一脸笑意地回头,等着这老管事赶到前面。 “好好好,多谢少爷,少爷,您慢着点,从这边过……” 而身后的云露听到了管是这样说之后,心里也不怎么紧张了,也是模仿着男子的步伐,大步的朝前走,脸上带着一丝丝自在的笑意,整个人特别的开心。 于是一行人便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工匠坊的院子里边。 “公子,这是火苑,一般咱的一道工序就在这个院子里面进行,这些师傅都是咱们合作很久的师傅了……” 路过一个热火朝天,里边还有男子打着赤膊的院子,之后云露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退。 而衡芷负手站在前面,丝毫没有动一下,好像没有见到很奇怪的样子,非常的平淡从容。 莫管事看到衡芷如此从人的样子之后,心里觉得非常的敬佩,脸上越来越恭敬了。 自家小姐看来真的是想要把生意做好,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那他一定要在旁边好好的辅佐,并且把这个身份掩盖下去,永远也不会让外人知道自家小姐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公子这边是画院。这就是您想要来的地方,里边一些书生或者是一些画工们,他们经常会在这里设计一些首饰图样……” 衡芷听到这里之后,眼神亮了一下,然后脚步停顿了之后。 就看着两个穿着长衫的书生,在门口的清柳树石桌上,拿着纸笔,低头思索画着一些什么…… 原来这些古代人在设计图样的时候,也会在旁边看着一些植物景观什么的,来找灵感呀? “莫管事,您来了呀……” 衡芷和这管事准备进入院子的时候,旁边的那位低头思索的书生,察觉到什么? 于是立马的抬头便看到两个人,十分恭敬地站了起来,对着莫管事特别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杨公子还在这里,想办法画新图这呀,那晚上的时候一定要多吃一点啊,要不然这费脑子头会很痛的啦!” 莫管事笑呵呵的也挥手跟着杨公子打招呼,想着这杨公子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为人努力又孝顺,而且还特别懂感恩,也有礼貌眼力劲什么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书生。 而另一旁的那个书生沉浸在自己的画作当中,久久没有回神,显然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其余人的存在一样。 衡芷看到之后也不当回事,毕竟这些书生画工什么的都在找灵感,一时没有察觉到旁边有人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就跟她似的,在专注做事情的时候,旁边的事情,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的,她就根本就不会注意了。 第六十九章奇葩多多 显然,在场的众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来找这思索书生的麻烦。 还是这位非常有礼貌,脸上带着笑意的杨公子开口解释道。 “这位姓程叫子美,子美最近灵感恰好来的最好的时候,所以一般他就根本不知道身旁有人,并不是怠慢的意思,请管事不要放在心上…… 我看管事旁边这位公子,神采异常,容貌天秀,难道是最近刚招入来的画师吗?” 衡芷听着这绕口的夸奖,有些懵,这是夸人好看的吗?男子还能这样夸的吗? 而管事听到之后眉毛皱了皱,还好,现在办的是男装,不会有人发现自家主子是女人,要不然这种夸奖让一个外人来说的话,的确是有些冒犯的。 但毕竟是久经商场,所以刹那之间的瞬间变化,很快的,就带过去了,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然后十分亲切地说道。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你们读书人就是如此的行事,老儿虽然没有读过书吧,但是也是懂得的。 这位是我家小主子衡芷公子,最近刚接手店铺里面的生意,所以便来这工匠坊了解一下,顺便呢指出一些设计图上的想法…… 你们都是年轻人,对设计图都有同样的爱好,可以沟通一下……” 而这杨公子听到衡芷的身份之后,眼神带着意料之中,面上却露出非常惊讶的样子,伸手做了一揖,带着抱歉意味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呀,衡芷公子,刚刚是在下误会了,请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在下杨天明,小生这厢有礼了…… 刚刚管事说您也爱好,这设计图纸,那么您可以进院看一看,咱们这里的画工画师都挺多的……” 衡芷看到他虽然面上恭敬,但是丝毫不把刚刚的画给自己看,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起了观察和轻视的心理,于是微微一笑也不当回事。 “没事,是我们打扰你的灵感时间了,杨公子,那么我们就先进去了,你继续创作就行了……” 衡芷说完之后点头,然后便转过身来继续往前走去。 莫管事听到衡芷的话之后也笑了笑,便紧跟着衡芷进入了这充满文化氛围的画院当中。 进门就看到了一副非常漂亮的白鸟戏淑图。 那种翠绿色的颜色,让衡芷想到了曾经学过的一堂美术鉴赏课。 那位十分专业的老师曾经说过,这世界上最好的矿石是用来画画的。 而最好的矿石都是非常贵的,那这个翠绿色的颜色也是矿石调成的吗? 那花的价钱真的挺多的吧,毕竟矿石我是在古代和现代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鼻子尖也充斥了各种的墨水和书香味。 啊,感受这文化扑面而来的气息,让衡芷有一点点恍然若逝。 这好像跟学生时代刚发新书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每每开学期,各班打扫完卫生之后,还没有正式开课,老师就让班干部把各科的书,都搬到教室内,然后开始发放。 那样昏黄的午后,带着一丝丝好像偷来时光的惬意,发书的新鲜感和书之间的墨的味道。 都让衡芷感到既怀念又十分的欣慰。 啊,多么美好的学生时代呀,就这样见都见不着了! 微微转弯之后,便看到了院子里面有各色各样,穿着不同衣裳的书生们,围着几张纸,在拿着毛笔乱乱的画着。 其中有一个书生穿着朱红色的衣服,头上还戴着玉佩样式的发带,整个人神情癫狂,头发凌乱,眼神通好像熬了几个大夜似的。 只见他手里紧紧的拿着毛笔,在一张被染的黄色的画里画着圈圈,而另一张手紧紧的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小酒杯。 画一笔,喝一口,看一眼天色,叹一口长气。 而另外一个穿着白衫的男子,头上戴着玉簪子,赤着脚在秋千架下半躺着,眼神微微的眯着,手指在一个精致的玉镯子画图上,点缀着一些看不懂的元素。 而其他的也是各型各态十分的古怪,让衡芷想着这些画师和画工,难道都是奇葩吗?怎么都没有一个正常人?这跟衡芷想的光明洁净,每个人都有一张桌子,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沉迷,又前程的样子,完全都不一样呀! 跟着门口对比的两个人,衡芷突然发现门口那两个人正常多了! “公子,这边请,咱们先来这包房休息一下,容老奴给您弄一杯茶之后,再给你好好的解释解释……” 或许是知道了衡芷的疑惑,这管事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衡芷引进了旁边空的厢房之内。 衡芷见他这么紧张的样子后,猜出了另有隐情,于是也不多责怪点点头便抬脚不跟他一起进入这房间。 莫管事十分虔诚的点上沉香,然后又让这院子里面的下人,把瓜果和点心茶水都上来之后,这莫管事才堪堪的开口。 “回主子的话,你心中肯定也很奇怪,这院子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其实这些人不全是咱们珍宝斋的画师画工,大多数都是一些富贵子弟的那些闲散书生。 他们来到这里画图,并不是为了利益或者是名声,只是为了一腔爱好。 因为那些家族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他们偶尔会过来发泄一下,然后日夜住在这里面…… 但是他们画出来的东西要留下来,并且不收取任何的酬劳,把所有的使用都给我们…… 所以老奴才肯让他们来到咱们院子里面…… 这件事情老公没有给上报的原因,就是这些书生们的身份大多数都十分的特殊。 他们绝对是不会把咱们珍宝斋的核心设计图,都传出去的……,保密性极强,而且咱们还可以得来很多的设计图,虽然不一一采用吧,至少咱们可以省下很大的一笔费用…… 主子,这是老奴的擅作主张,请您原谅老奴的私心,毕竟从您出嫁之后,咱们的铺子经营的是越发不好了,所以才会……” 第七十章筛选人才 衡芷看到这情形,也联想到一些,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于是真的是有一些生气了,因为这些事情,一个奴才是真的,不能随意的决定的。 这完全是忤逆的行为啊!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原来的衡芷虽然打理后院特别的擅长,但是这些铺子的每一年利润,都一分不剩的给了府中,都给了顾子澈这个大猪蹄子,让他打理朝政上下,好疏通关系,让仕途一帆风顺。 但是顾子澈这个大猪蹄子根本就是一个白眼狼,不感恩也就算了,心里还特别的不舒服,还用这钱包养小妾,把这小妾养在外院也就算了,还纳进了府里面,公然的跟缘主这个长期饭票唱反调。 想到这里,衡芷心中这口气就不舒服,这口气闷在胸膛里面,久久的消散不了啊! 这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出如此混账的事情? 而衡芷刚刚把思想抽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莫管事在旁边弯着腰行着礼,头上冒冷汗的样子。 衡芷看到之后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样的事情如果不严惩的话,那跟下边带来的影响会很大很大的。 可是现在手中也没有什么德用的人才,更何况莫管事,可是一个老忠仆了,不能就这样动了它,然后敢了一种仆人的心啊! 得想个办法恩威并施,既能立起来,又不让人记仇才行啊! “所以才会如此的大胆的做出这样叛主的行为嘛? 莫管事,我从来一直叫您一声叔叔,是因为您的身份的确不一般,是我母亲的得力干将,也对,我们温家有很大的恩。 可是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明白,你做出来之后是代表叛主呀,这明显就是忤逆…… 我现在真的是想要好好的把咱们铺子经营的越来越好,两年的生意亏损没什么。 最重要的是人心不散,您做出这样的事情底下的伙计们,是怎么看待的呢?他是不是也认为主家示弱好欺负呢? 我知道你去颗心没有叛变,我知道你是为了店里面的生意,才会如此做法呀,但是你好好想一想,现在得到的东西是长远的东西吗? 你看到的是不值钱的,但是值钱的东西你看不到,你懂什么意思吗?” 衡芷表情平淡语重心长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又端起了桌子上的小茶杯,轻轻的拿起茶碗的盖,把上面的茶叶撇在一旁,然后用嘴吹了吹之后,便轻轻地小酌了一口。 而莫管事整个人却不停的抖啊抖,尤其是听到了衡芷嘴里面吐出叛主这两个字之后,发现自家的小主子真的是长大了。 而他这个老奴才不能像以前一样目光狭隘的去做,这样愚蠢的决定了。 毕竟现在回头想一想,自己做这个事情就是在贪便宜,但是这些权贵们虽然爱好画图,但是在这里呆久了之后。 也会发现自己画的图,被卖出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会慢慢的在心中凝成一个疙瘩。 他们不贪财,也不贪名,不贪利,但是每个人被这样对待之后,心里总是会不舒服的。 明面上不觉得什么,但是这个院子就被别人看轻了,然后暗地里面随便的一个小招数,就会让她整个铺子变为灰烬。 毕竟这些权贵之子们大多数都是非常清高,不好惹。 背后的家族,也是非常不好惹的呢。 莫管事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心里面越急越燥,这现在这个事情被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如果说收回来在这里随意创作,并且居住的这种的话,是不是反而会更得罪人呢? 现在莫管事觉得自己整个人不上不下的卡在这里,真的非常尴尬。 “主子,奴才知错了,老奴知错了,老奴不应该以贪图这些蝇头小利而去招惹这些权贵们。 奴才不应该擅作主张,没给您报备,就开始做这么大的决定,差一点引起了这杀身之祸。 您刚刚说的对,这些权贵之子们怎么是如此好相与的呢? 如果他们一个不小心看咱们不顺眼的话,捏死咱们的铺子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样简单,那岂不是为您带来天大的麻烦了……” 衡芷看着这管事如此激动的模样,恨不得热泪盈眶,马上下跪磕头,于是立马的打住了对方,她真的很讨厌人磕头。 “你莫要如此自责,面对这样的好事,是个人他都会心动的。 再说了,事情都已经做了,你再后悔有什么用呢?想办法去补救,也比沉浸在后悔当中要强多了吧? 更何况这件事情虽然非常的危险,非常的有风险吧,但是其中的利润你也看到了,我们只要加以利用,好好的去协商,那么他们这些人才就会为我们所用…… 你莫要下跪,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下跪了?男人膝下有黄金,您虽然岁数上来了,但是西夏也有黄金的,莫要磕头!” 衡芷使了个眼色,便让旁边的一个护院扶起来了这个管事。 “莫叔,你呀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是看我长大的,也知道我这一路上走来是为了顺遂,但是自从嫁人之后就过的越来越不好 所以我才要紧紧的守住我的嫁妆铺子,因为这就是我身为一个女人的立身之本,有钱有粮有田,我才能过得好一些。 所以我费尽心思的女扮男装来到这工匠坊,你也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力气和勇气,可是你现在却给我弄出了这一出,你说让我怎么处理好呢? 如果重重的罚你的话,我也不忍心,毕竟你可是算我半个长辈的呢,如果不惩罚你的话,这今后人人都为了这店铺好,做出任意妄为的行为,那该怎么办呢? 所以啊,莫叔,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你的不对,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是为了咱们店铺好。 可是一般都是对事不对人,有句老话说的这王族犯罪还与百姓同罪呢,如果不惩罚你的话,难以服众,可是惩罚你的话,我心又痛。 这种两难的境界,实在是太过于痛苦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衡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甩开衣裳的前摆,站了起来,看着窗户外那些疯狂的画师们在作画,眼睛抽了抽,于是负身站立仰天长叹,装作十分烦恼的样子。 第七十一章露一手 这些奇葩都是名门贵族,从小就习得君子六艺,所以啊,这画画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就是这画画的时候,行为也未免也太过于怪异了吧? 还真的以为是魏纪风流,要赤身裸体的在竹林喝酒吟诗吗? 女主有些不舒服的,收回了眼光,想着这古代人虽然都说古板保守,但是这些文雅风流的读书人却挺不羁的。 虽然他们这些颜值挺高的,各色有各色的特点,但是女主实在是欣赏不来这种艺术行为。 听到女主的叹息声之后,这个管事心里面有一些害怕,想着这主子有些阴晴不定啊,完全就不像当年那样懦弱的样子。 看来这主子是决心,要把这生意做好了,所以才开始立威了嘛,这老奴办了错事,的确是要杀鸡儆猴的嘛! “老奴做错了事,应当是受到惩罚,您不用留情面,虽然我是看你长大的,但我只是一个奴才,您不用这么为难,如果需要我做事的话,老奴一定会好好做事,辅佐您的,只要您用得着老奴老奴,就算是死死而无憾了。” “管事莫要说出这番伤人的话,我怎么会惩罚您呢?您毕竟是我的一个长辈呢,再说了,咱们店铺经营的话,多亏是您这么久以来的苦苦坚持,要不然以我以前的性格,肯定会让咱们的铺子所有的盈利钱都花没了。 可是就因为如此,我才要好好的把咱们铺子重新整改,慢慢的做大呀,要不然我将来的立身之本都没有了,但是这个事情让我有些两难呀,毕竟这些权贵之子们容易接触,但是一不小心得罪之后,后果不堪想象呀! 我也不是责怪您,毕竟咱们当年铺子盈利的那些花样子的确是需要这些人的支持。 可是呢,这些人只是口头上说要帮忙,有白纸黑字的约定,的确是让人心不安呢。 如果有白纸黑字的约定的话,那该有多好呢?就算将来要反悔的话,他们也不能做什么?” 女主收回目光,缓缓地就坐下,轻轻地喝了一口茶,非常无意的说出这番话。 “主子,您的意思是说让这些人给您签上这些奴仆的契约,不,这些匠人的契约吗?” 不愧是久混商场的老油条,听弦音而闻雅意。 很快的就明白了,女主话里面暗指的意思是什么? 女主,这是让这些人主动的走啊,让这些人接受女主的契约,或者说主动的离开这里。 虽然这样的做法会得罪一些人,但是如果可以操作的话,也不是一件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正确方法呀! 而女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个非常欣赏的笑容,然后抬了抬手,对旁边的云露吩咐道。 “莫叔,您这法子用的极好呀,虽然会得罪一部分人,但是咱们毕竟是往外做生意的,也不能总是让外人在我们这些画院呆着呀,要不然这设计图泄露的话,这该算谁的呢? 毕竟我们只是小本买卖,又不像他们是大门大户,能赚那么多钱的,所以啊,咱们要好好的操作,把这些人要不签下来,要么就让他另找好的地方了!” 女主心想干脆就像现在的那些工作室签设计师的名头一样,把这些本来基础就打得非常好,见识特别广的贵公子签下来。 按照分成的模式去给人家报酬,这样的设计图计不会往外泄露,又可以得到一批高质量的设计图,两全其美。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受过很多的绘画技巧,只要自己在一些设计的理念方面引导它们变成一些新潮的东西的话。 不出一年,他们都可以变成一个思想很新潮,能设计出非常好看,花样子的设计师们。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就说咱们院子里面要有一种新的画法,怕泄露出去,所以要给大家签一份契约,就是希望能保密下去。 你放心好了,他们肯定很好奇这种新的画法是什么?所以他绝对不会跟你计较些别的呢。 如果他们对这个有兴趣的话,你可以让他们直接过来找我。 而只要通过我的考试,我就可以把这种新新的手势样子,这种新奇的画法教给他……” 莫管事听到之后脸上实在是很好奇,自家小姐难道还会设计这种新的样子吗? “你别不相信呀,我虽然一直在闺中,但是对这些画法呢,也有一些小小的研究,可以,现在拿笔么? 我给你设计一服,我曾经想过很多年,但是却迟迟都没有做成首饰的样子……” 于是管事便吩咐人拿来一副专门设计图样的小竹笔和几张特制的画纸。 女主洗手焚香之后,便缓缓地在这纸笔上,画出曾经买过的一些首饰的样子。 一个金色的耳环,带着一个特别好看的小小玉珠,画法呢,是曾经自己在一个特别大牌的店里面买的那一串耳环,特别的高贵优雅,又不失落俗。 画完这个耳环之后,女主便想了想,又画了一个眉间吊坠,这颗吊坠是红玉所做,和那个耳环倒是相得益彰了。 还有黄金所做的戒指,而这颗戒指上带着花纹,竟然是特别好看的彼岸花,而且彼岸花点缀的,既然是一丝丝银色。 这种金色在银色的首饰是特别的难见到的。 女主画到这里之后,手都酸了,于是便停了,想着这算是剽窃别人的创意吧,但是毕竟是古代,而且是不同的时空,那想想也就这样的,为自己解脱了。 而女主画完的时候便停下了手,看到身旁这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图上的话,所有人都透露出一种特别难得的惊讶。 女主还想着,难道是自己不会用毛笔画这些图画吗?所以他们觉得自己画太丑了,才会是这么惊讶的模样吗? 于是女主便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然后装作特别自然,又十分小心翼翼地问着旁边的人说道。 “咳咳咳……,你们觉得这些话怎么样呢?这些都是我曾经在闺阁当中想象当中要出席宴会,想要佩戴在身上的首饰。” 第七十二章时尚元素 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云露流露出十分艳羡的表情。 原来自家小姐在闺阁当中就是如此,有才华呀,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如果那时候看出来的话,跟着小姐多学习学习,那是不是现在会更加厉害呢? 而女主顿了顿之后又继续的说道。 “这几款首饰样子是我梦想很久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做成首饰,可是…… 可是那时候囊中羞涩,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女主低下头笑了笑,心中其实就是随便掰扯了这样的一个理由。 就是希望能通过这些人的想法,省的把自己的这种形象行为话语都妖魔化。 “原来主子有如此大才,老奴之前一直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您有如此的才能,还觉得您真的是不懂管理和做生意,专门跑过来捣乱的呢……” 莫管事眼神紧紧的盯着女主刚画出来的设计图,语气带着震惊,眼神带着愧疚的说道。 “莫叔,你简直是太客气了,我这只是在规则当中想了十几年才想出了一些首饰样子,和那一些专业的画工画匠们可不一样呀,人家得到一些灵感的启发一定画的比我要好,画的比我要多呢。” “小姐,不不,公子您画的简直是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栩栩如生的首饰样子呢,而且这种手势样子让那些贵太太和小姐看到一定会心动,一定会买下来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巧夺天工的手势,真的是太漂亮了……” 云露正经的捂住嘴巴,眼神都要紧紧的贴在这张画上了,带着一丝丝痴迷和癫狂的对女主说道。 那可不,这可是特别著名的设计师,专门为了国庆设计的一款贴近古风的首饰啊! 当年自己可是花了三个月的工资才买全这一个系列,真的是要吃土了! 别说任何女人了,就连男子看到之后也会为着非常繁杂,但十分轻巧的画工所吸引的。 “你们喜欢就好,那说明我画的还不错,这种样子才是我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的一套首饰和头面呀! 如果咱们珍宝斋真的把这款首饰做出来的话,我相信一定会轰动全程,把咱们整个珍宝斋的身影做得越来越好的,所以我才想,要不然就从画师入手,培养一批专门能画出这样非常漂亮,元素的首饰。 而这些能画出这么漂亮首饰的人才,一定要为我们所用,一定是由我们亲自培养出来的。” 女主慢慢的伸手把这花样子反扣过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要不然所有人的思想早就飞到天外了。 看到女主的行为之后,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一下子就看的痴迷了,这种巧夺天工又特别好看的首饰,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既然如此,都受欢迎的话,你们也不要懈怠,我们尽快的把人才招齐 我把这种时尚元素分析给他们的话,交给他们一些善于找灵感的因素,他们一定能画出更多更好的画,只要我们拥有人才,我们的生意,才能慢慢的更加的好起来……” 听到女主的话之后,这管事立马就明白了女主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跟女主非常慎重的说道。 “主子,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一定会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做,我会把这个意思都传达给诸位公子们呢。 那些公子如果知道您有这样高超的画技的话,一定会为您这种画技而折服,一定想要来学习,他一定会想签下这种契约的。” 不知不觉这管事开始以女主马首是瞻,什么都开始听,女主的成为女主的脑残粉了。 而这种女主所料的是脑海里面也响起了叮叮的系统声音。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名忠诚的管事,积分加十。〕 〔叮,恭喜宿主获得十点声望,积分加100。〕 〔叮,恭喜宿主获得赤诚的忠心一枚,积分加1000。〕 女主听到这种声音,心里特别的开心,嘴角也扬起十分喜悦的笑容,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叮叮声不停的是自己的积分,也开始猛烈地向上增加了! 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双喜临门吗?这积分增加的让他感觉有些玄幻呀! 以前不就是十个十个积分吗?怎么现在直接蹦到一百,一千个了? 难道今天真的是黄道吉日她人品大爆发了?所以积分增加了这么快吗?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枚疯狂的迷妹粉,荣获最佳主子的荣誉称号,积分加100。〕 唉,疯狂的迷妹粉,难道是指眼前的管事吗? 女主看着眼神都不对劲的,管事心里面有点发毛。 〔系统,你在吗?你听到这些积分的声音了吗?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有点不真实呢? 我今天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吗?怎么一下子触动了什么东西似的?感觉这积分哗啦啦的,往上加呀!〕 而莫管事看到女主的脸色之后,还以为对方是嫌自己的办事效率不够。 于是立马的表示着忠心,然后准备出门,去吩咐人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好的,主子,奴才现在明白您的意思了,老奴现在就去着手办这件事情,请您放心吧!” 说完之后,女主还没反应过来呢,对方便兴冲冲地向外走去,女只能非常尴尬地挠着下巴,想着这管事,看起来您是挺高,这腿脚还是挺灵活的呀! “啊,去吧,就去吧,这办事效率高,那对咱今后铺子的发展也是非常好的……” 而莫管事走了之后,云露脸上露出十分别扭,可爱的表情凑到女主的面前说道。 “公子,可让小任看一下您刚刚所画的画吗? 小人虽然不懂,但是看那画心中就十分欣喜。 小人想着如果兜里有十两银子,也要把这十两银子花掉,把这非常漂亮的首饰买回家的。” 女主听到这变相的夸奖之后,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便抽出了这张画纸,递给了眼巴巴看着的云露。 “想看就拿去,甭客气~” 第七十三章挑选人才 于是接下来半个时辰就在女主的沉思和云露的痴迷当中度过了。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积分?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事呀?怎么获得了什么声望值?还有忠心什么的……〕 女主陷入深思的时候,其实就是沉浸在意识海了。 实在是好奇,自己怎么会人品大爆发获得这么多积分? 〔恭喜宿主,您最近以来的努力是被您的大丫鬟看在眼里,所以它对您产生了忠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还有声望值是只要是超过两个或者两以上的人才对您有欣赏的看法。那就是可以增加声望值的。〕 系统平淡地回答着,内心其实很开心,自己这个零鸭蛋的宿主终于开窍了。 〔我的天呐,原来是这样,我怎么说突然增加这么多积分? 本来以为收一个人只是一个人只十个积分而已,没有想到的是,有1百和1千的积分呀! 原来这种积分是可以叠加的,简直不能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可以很快的积攒出积分,然后向精英任务者出发了……〕 女主突然被这天上砸下来的馅饼,一下子砸得眩晕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能自己特别的开心。 于是便豪情万丈的规划出今后想要走的路线,却惨遭系统泼的冷水。 〔或许我之前没给您说明白这个事情吗?宿主,要达到精英的等级是需要足够的任务量和好评的……〕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哪怕积分够了,也不能升级嘛?混蛋,规则到底是谁定的?天哪,真的是太过分了吧? 女主心中吐槽着面上却咬牙切齿地想着自己,这是不是进入一个大圈套呀?能不能获得真正的重生呀? 〔宿主,千万不要有任何危险的想法,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系统,绝对不会诓骗您的,只要您好好的工作,好好的去完成任务,一定会很快的,积攒积分达到精英任务者的〕 〔谁知道呢?你们不是说可以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然后再告诉我,要首先获得100亿的积分,100亿的积分呢,虽然说我现在积分的确是有很多,但是这就是小巫见大巫呀,这就连他的冰山一角都没有呢……〕 切! 傻子都知道这系统就是在套路啊,还真以为自己真的是正儿八经的系统啊,要不然也不会随便的绑定人让人跑过来,这鸟不拉屎的古代做任务吧! 女主被逼成这样,也是迫不得已啊,明明是本来以为是个青铜任务。 谁成想呢,只是一个王者游戏,必须达到最终通关才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谁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心态都会崩的,好不好? “主子,刚刚我已经交代过去了,大多数的公子对咱们这个生意没什么兴趣,所以已经动了怒,但是老奴已经好好的抚慰下去了。” 女主点了点头,颔首低眉,转念一想,这管事手段是可以的呀! “那另一部分人,他们是怎么说的呢? 莫叔,他们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要签下那份合约,还是说要学习新的记忆,找新的设计理念呢?” 管事听这话之后,眼神带着一起微微恭敬的说道。 “其实十之八九的人都不相信咱们这有新的画技,可以超过他们,所以大多数都想离开,不想签这份合约,但是少数贫寒子弟呢,特别想学习,所以就想要签下这份合约,然后准备留了下来。” 女主点头,认为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大多数人都不缺钱,就是想找一个地方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郁不得志和实现理想当中的生活而已。 所以这些人女主并没有打算要招揽,也不打算去培养,因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有路可走,不是无路可退,培养出来,只要人家不想来拿,他也没啥办法…… “好,我知道了,这也算是我的意料之中,一会儿你能留下来的人都聚集在院子的当中吗?我想要和他们见见面,聊一聊。” 女主根据刚刚和系统的聊天,想着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下去了,要加快的努力,把这个任务先做完吧! 要不然一直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他都不知道该继续怎么走下去了呢? 生活太安逸,就没有什么危险,又不能有什么进步了。 “好,公子,我现在就去安排他们在院子等待您,请您稍等片刻,放心吧,留下来的人大多数都是跟咱们一起合作的人。 只是之前没有签什么合约而已,所以您就不用担心,他们会有什么看不起或者低看您的心思。” 莫叔虽然对女主的看法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准备将来一定要服从女主。 但是对女主真正的实力还是不太了解,所以心中有些忐忑,但是还是开口的,去提前给女主说这话,安慰她。 “多谢莫叔,莫叔不用担心,我胸有成竹自有办法。 你去忙吧,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真正的去挑选人才了!” 听到这话之后,大家的神情一震,想着接下来要挑选的人才就是归于他们珍宝斋的了,而并不是画一张画给一两个银子的那种了。 于是很快的莫叔的安排之下,院子很被清理出来一片区域,那些风流倜傥的公子们,已经和他们的仆人们打道回府了。 没有了那些荒诞不经非常奇葩的现象之后,女主心里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留下来的人挺少的,大概也就七八位吧,大多数都穿得青布长衫,或者是白布衫十分的寒酸的样子。 女主来回打量了几眼之后便明白了,看来的确正如莫管事所说,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贫寒子弟,如果能凭自己所学的东西赚来一些钱,贴补家用的话,也是非常不错的方法呢。 毕竟虽然以画赚钱的名义不好听,但是设计闺房女子用的首饰图纸的话,也算是一个可以说出来的差事了呢。 毕竟能说出让人喜欢的首饰样子,那画工应该是非常不错,虽然得不了什么名吧,但利益也是可以的。 “衡芷公子,人到齐了,都在这呢……” 第七十四章挑出来画院f4 女主刚到院子,就看到旁边的管事,满头大汗的来到女主的身旁,十分恭敬的说道。 女主听到他说话如此之大的声音,就明白对方应该是想要为自己造势,所以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来介绍自己的身份。 “嗯,莫叔,这些人才都是心甘情愿,想要给咱们签下合约的人才嘛?” 女主也是装腔作势的,找了一张椅子,然后坐了下来,然后以最舒服,非常坦然的眼神打量着余下的各位。 而所有人听到女主说到人才两个字之后,眼神都亮了亮,心中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舒坦。 好一个俊秀潇洒的公子,好一张能说的嘴,好一个非常高的帽子呀! 杨公子在人群当中偷偷的瞄着女主的神情,听着他说的话,心里面就这样恶意地赞叹着。 “想必各位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和身份吧,我是这珍宝斋幕后的少主人,最近以来刚刚接手咱们珍宝斋。 所以呢,我想着咱们珍宝斋最近的生意呢,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有所下滑,就需要做一下改正。 而这种非常正常的变更呢,从每一个院子开始,所以你们不要慌张,也不要紧张,只是一个流程而已。 之所以签订这正儿八经的和契约,就是希望能保住咱各位的利益,今后我想着咱们的手持花样有一些老套,如果能加上一些新鲜的元素的话,咱们首饰一定会卖的更好。 所以我准备从咱们当中筛选出五位,能够进入这种学习新知识,新画法的人才。 而剩下的人不是没有机会,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考证,看一下他的画法呀,她的进步和努力啊,他的勤奋什么的,有没有到达一个标准? 哎,这种新的元素呢,一会儿我会画一张纸,让你们去了解一下,你们呢?也按照这个新的元素作画,在一个时辰之内画出来,让我满意的画作,就可进入我筛选出来的人才学习班。 而其余人呢?也可以留下签订的契约呢,也是有所不同的,不过咱们的薪水会增加的。 我听说咱们各位只要跟珍宝斋有过合作,并且画出图纸出过这种首饰的月例,银子是二两对吗?” 众人听到女主的话之后,一直陷入了宁静,都在低头思索着女主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还有很多人的眼神划过一丝丝亮光。 听着主家的意思就是要重视他们画院的画工了吗? “这简直太好了,好的不能太好了,我们明白的,我们的月例银子是不是要往上涨?本来是二两银子的,的确是削微的有点低了……” 有一个心直口快,脸上有一颗大黑痣的书生,特别开心的就这样发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家伙挺财迷的,也不知道他的画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钱兄,莫要着急,莫要着急,我知道你家里面老母生病了,但是你也不用如此的着急吧?” 另外一个脸色苍白,瘦的如竹竿的一个尖嘴腮猴的书生带着一丝丝嘲讽的笑意,捂着袖子说道。 “哈哈哈……,你们俩呀,别争了,在东家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吧,省的到最后你俩的那个名额没了,要不然你俩找谁哭呢?” 另外一个看起来白白胖胖一脸和气,但是穿的十分富贵的小胖子书生说。 “秦兄妻家家财万贯,当然不在乎这一点小小的月历银子了。 可是我们还是需要靠着自己养家糊口的,这点银子,对我们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呢,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呀!” 女主一听这几个人怎么吵起来了?好好的说说话,这还都能炒出来,这家伙是不是平常关系处的不好呀?那还要留下来吗? 她刚刚说的话太晚了,早知道还是要考察一下人品留不留下来吧,什么到最后没给他挣来什么钱,还赔进去不少呢! “你这个瘦竹竿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所以专门的揭我短,明明知道我家娘子是因为家里面是绝户,所以才招我当上门女婿的。 你以为我是吃软饭的,所以才会若如此的事情吗? 我好歹是以读书人读圣贤书的,我怎么会为了一点钱而卖了自己呢? 我家娘子的确是有钱,但娘子的钱是娘子的钱,我转的钱呢,虽然不够养家糊口,但是我赚的心安理得,我没偷没抢没骗的怎么了?真的是我招你惹惹你了!” 这个胖胖的公子脸色涨红,整个人一脸委屈,马上就要爆炸一样,气喘如牛,越想越气。 “我只是说了一句而已,你为什么要如此的在意呢? 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跟你开玩笑的而已,你何必生气呢?你看看,这样在意的模样,岂不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才会做贼心虚啊!” 另外一个瘦竹竿明显是嘴上特别的损,看到对方如此生气的样子之后,压根没有当回事,反而一脸无所谓,敷衍的看着对方说道。 女主看到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这事情根本没办法谈下了,于是便对旁边的管事使了一个眼色。 莫管事旁观的时候也是一脸苦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本以为十分老实淳朴的这些画工们,其实内心也算是尔虞我诈的很! 主子应该对他很生气,他做管事这么多年了,他做管事这么多年了,把珍宝斋经营的越来越不好,而且底下的画师们都不是好相予的本事不大,个个脾气倒不小。 走到女主的眼神之后,他立马上前整个人十分尴尬,清了清嗓子。 “咳咳咳……,诸位,莫要吵了,大家都是读书人,这种事情还是到私下的时候再说吧,接下来的事情更重要一些,您看要不要腾出来点时间好好的捋一捋?” 莫管事虽然一脸平和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一个特别好欺负的老人家,但是众人却不敢说话了。 这主家都发话了,他们在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有可能这份特别好的工作都可能会失去啊! “抱歉抱歉,平常关系太好,所以一不小心聊着天就吵闹起来了,请管事和公子见谅……” 旁边热心的杨公子立马做出和事佬的模样,起身而出,面上端着十分君子的样子,其实内心却怕被这几个蠢货连累。 “对对对对,我俩根本就没啥私人恩怨,只是口角而已,一会儿就好了,请东家和管事莫要怪罪我们闭嘴……” 第七十五章新奇的待遇制度 这下子场面终于安静下来了,衡芷我也点了点头,觉得内部的矛盾还是挺多,不应该就先把这底牌露出来了,一定要经过筛选才可以的呀! 同时衡芷也很庆幸自己不是女装过来的,要不然绝对会被这些人生吞活剥的 想着自己明面上是一个男子,并且是一个东家,衡芷心里稍微安定了很多。 “我刚刚也说过了,如果想要留下来呢?是需要经历一场十分严格的测试的。 所以大家呢,一会儿要通过测试之后才能拿到一个好结果,如果测试没有成功的话,只能来到一个候补,或者是待定的位置,我们会给任何人多一次机会的。 我们珍宝斋设立的规矩是这样的,除了四个人可以学习新奇的画技之外,其余的四个人作为替补,在这一个月内加强自己绘画上面的功底在旁边观摩,别人怎么学习,然后到月底的时候会进行考核。 第一次测试没有过,你可以留下灯后补,但是到月底的考核你依旧没有过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如果测试通过签下的契约,也是一个月之内的。 当然了。这一个月之内可以享受月例银子三两,春夏工服一身,每天的蔬菜瓜果一份,纸张笔墨一份。 我想着给大家创造非常舒服的环境,这样的话可以促进大家创作的激情和热情,我想在这么好的环境之下,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成绩,那么只能说这个人一点都没有用功。 我们是营业性的商铺,而不是带着慈善的施粥棚,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明白这个道理,也要谨记我们这里不养闲人,不养废人,不养不努力的人。” 众人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气,首先被这优越的酬劳震惊了,然后又被着严苛的考核制度震惊了。 而衡芷稳坐泰山的喝着一口茶,余光打量着众人的神情和她们眼神当中的紧张,不安,欣喜,忌惮,畏惧和激动。 衡芷心里冷笑,大概是有些人想要混水摸鱼,混三个月能多得一份衣裳,而且还能多一两银子。 但是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衡芷也不是什么白莲花?也不会做出那让别人吃白食的事情。 慢慢的把茶杯放到桌上之后,才又抬起头的,用手在空气里压了压,众人立马的会意,便又安静下来了。 “当然了,这只是我们第一个月的待遇,第二个月的待遇,只要通过考核,只要做出成绩的,我们的分红制度就会马上的执行下去了。 大家可以用手中仅有的月例银子入一个股,这股份叫做分红股。 只需要五两银子,年底的时候分红,我们会分出画院所做的纯利润的半成。 当然了,一个月只有一位能荣获这个分红股。 第二个月画作进步,最快的人做出贡献,最高的人了,可以获得我们的奖金,奖金是十两银子,当场就给,绝不拖欠。 如果两个季度在画院当任画师的人呢,我们可以以此为殊荣,然后多给一份奖金,这奖金的名字叫半年奖,半年奖的奖金是五两。” 衡芷刚刚在思索的同时,想了想,还是把现在的一些管理方式和激励员工的一些方式体现的说出来。 衡芷的本意是让那些在暗地里打小算盘的人,明白眼前的蝇头小利不算什么,之后只要好好的做出贡献,就一定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而衡芷这一说,所有人都陷入了癫狂当中,这么好的待遇,而且有半年奖分红奖和各种各样的奖金,这完全是把这些画师当成了一份正常长远,可以持续发展的职业呀! 而且这时候20两的银子,就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家七口过上非常好的生活,就相当于在这京城里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所以本来就很缺钱,想要通过画这些图,然后补贴家用的这些穷书生们听到这么好待遇之后,眼红的简直恨不得马上就要为衡芷抛头颅洒热血了。 “看样子大家对于接下来咱们这珍宝斋的待遇是十分的认同呀! 这当然了,我之所以如此改革,或许在别人来说是非常傻的行为,或许是在同行之间,这种行为就是非常倒贴钱的行为。 可是我明白这珍宝斋虽然是我的产业,但是是通过大家的努力才能慢慢的做大,而做大之后,也是需要源源不断的人才和咱们每个人的心血。 所以我恳请各位要认真的去对待咱们这个珍宝斋,因为只要珍宝斋能赚到更多的钱,咱们接下来的分红才能更多,奖金才能更多,日子才能过得越来越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就是我接下来要经营的核心。 你把珍宝斋当成家,那么家就会为你发好几年的嚼用,衣裳,吃喝,纸笔。 如果在这珍宝斋发展下去的话,我们可以往底下的一些县,一些省,去开分店,然后咱们可以广收相同的人才培养,他们去分店为咱们去服务。 那时候如果你们收的徒弟赚的钱,你们可以从其中抽成这一点,培养出人才去帮你赚钱,所以现在学好本事是至关重要的,也是我们的第一步。” 衡芷站了起来,脸色十分认真延伸,挨个划过神采奕奕,十分兴奋的众人身上。 看着这些书生们穿着长衫,十分穷酸,但是眼神当中却为了钱财如此奋斗的模样,衡芷真的是有点激动。 人都说万物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是有些读书人就宁愿折了这个一来补贴家用。 他们就是不希望这家里面的老子娘,和妻子那么辛苦去给别人洗衣裳,做针线,活伤眼睛什么的,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温饱的家庭好好的成长。 所以读书人对穷苦人家来说是一个能过上好日子的唯一途径。 他们读书不是为了附庸风雅,也不是为了去救国治国,他们顶多就是想要自身的生活,过的更好一些。 对于这一点,衡芷深深地明白,并且不会指责因为每个人和每个人想法不一样。 第七十六章众人热情 所以衡芷也是到这古代当一回老板,也算是体会到了n多个人,提供岗位的那种责任感了。 他也希望这群个有毛病,但是肯弯下腰来赚钱贴补家的这些书生们能学有所成,并且学以致用,并且能把珍宝斋做得越来越好。 只要正宝在,慢慢做大能赚钱,衡芷也是绝不吝啬,一定会把这钱大部分的,也会反馈给这些非常努力的员工们的。 所以说衡芷这一待遇升级的说法刺激下,这些书生们哪里还顾得什么私人恩怨呀? 当然是非常努力的想要去通过测试,然后留下来去学习新的画境,然后去创造财富,就像这东家所说的那样,去学一门好的画艺,补贴家用之后,又可以去收一些徒弟,让徒弟为他赚钱。 “好了,看大家这样子也是准备好做测试了,不要慌,不要忙,只要你有才能,我这里一定会留下你的,所以大家请吧,在那个屋子里面,我已经准备好了题。 就等诸位了,然后开始答题。” 衡芷早就设立好题目,然后放到了旁边空置的一个屋子里面,然后把笔和纸,都已经发放到每个桌子上,于是请着这八九位的画师画匠就位了。 于是众人便你推我桑的便进入了这间提前准备好的考试房。 再到考试房的时候到门口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是有一张特别好看的头面套装就这样,大大的放在了这讲桌上的黑板上。 “这是流金溢翠羽的头面,这是前朝宫廷的女子最喜欢的一种头面了,我加一些改变之后,就符合我朝现在女子最喜欢的那种头面了,。 我之所以把这头面的设计图放在这里呢,就希望大家能从这头面里得到一些启发。 所以你答案很简单,你们要从这副头面里面,找出适合当下13到36岁女子最喜欢的款式元素,并且加以理解和原因都写下来。 最后简单的设计一下,你觉得这些女子最近喜欢的这些款式。 根据你们所认为他们喜欢这些款式,然后配合这一副流金溢翠羽的头面,做出相应的镯子,项链,耳环,戒指,或者是腰间佩戴的玉,女子的扇坠,任选其一即可,不用全部答出来。 但是时间是有限的,请重位一定要注意,在有限的时间内,一定把所有题都答出来。 时间是一个时辰,期间上厕所的时间不计,是会有专门的小厮为你计算的。 但是一个时辰之后,必须得交卷,不能有反悔,并且拖延的情况发生。 好了,现在还有一注香的时间,大家可以上厕所,或者是说上线好的研究这头面的设计图。” 衡芷交代完这考试的考题之后,便退了出来。 这外面天色也不早了,虽然还只是下午的四点左右,但是依照顾子澈那个狗性子,下衙之后回来发现衡芷没在家,肯定会专门上来找茬的。 所以衡芷只是微微交代了一下,这考卷到时间的收完,并且收完之后,把这考卷暂且的放在珍宝斋,等他明天的时候去看。 便和莫管事就离开了这工匠坊。 在工匠坊的门口,莫管事把衡芷送到这里之后,便停了一下。 “主子,难道真的给这些人那么多的银子吗? 他们其中也有很多人资质平庸,平常没有什么好的画技,情商只是打下手的而已。 您给他这么多的银子,我怕这些人会觉得你好欺负。” 莫管事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衡芷这样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现在解释也解释不了那么多。 于是衡芷只是微微一笑,带着胸有成竹的意味说道。 “莫叔,你的顾虑我明白,刚开始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我想了想,咱们现在已经到一个发展瓶颈了。 如果不突破一下的话,迟早也会被别的银楼拿下,或者是吞并的,与其让别人来割肉,不如自己先清醒一下,然后从头开始呢?” 莫管事听到衡芷的话之后,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想着这衡芷到底是怎么知道,已经有好几家大的银楼,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了? “老奴惶恐,这件事老奴应该早早就告诉我您的主子呀,是有好多的银楼,对我抛橄榄枝,对我说把我挖出去当管事。 老奴虽然愚笨,但是也知道这做人的道理,所以老奴坚定地把这些人都打发出去了。 其实老奴知道他们是想要把咱们珍宝斋吞下去,就像兵不见血一样,不花一分钱就把咱整个店铺拿下。 但是老奴是从小就在咱们家干下去的,这个商铺是我年轻的时候,就一直从一个小伙计开始,慢慢的从小伙计。变成一个小管事,从小管室呢,又变成了一个小掌柜……” 衡芷皱着眉,听着对方说出这番话之后,心里想着他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炸出了一个两个真的真相呢。 不过也是他们家虽然是礼部尚书,但是她这个女儿实在是拎不清,根本就没有把这嫁妆铺子当成自己的。 原主也压根就不理这里边的管理什么的,只是每年的时候跟拿分红就拿分红。 一个礼部尚书嫁出的女儿,在这京城当中并不算什么,而这个铺子在这豪华的地段,真的是挺招人眼的。 肯定被几波人都盯住了吧? 不过这莫管事是现在才告诉他,倒是让衡芷有些失望? 这老家伙之前也是狡猾的很,对他有恩的是温家。 而原主只是嫁出去如泼水的女儿,虽然是嫁妆铺子分出去了,但是也不用这么费心思的去伺候。 也不用这么费心思去惦记啊什么的,所以压根就没有把他当成正儿八经的主子,这么大的事才没有告诉过她。 这种事啊,有一就有二,如果不严惩的话,之后会被对方看轻的,同时也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所以衡芷长叹一口气之后,眼神带着一丝审视,脸非常不好的,对着管事说道。 “唉,莫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告诉我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 如果惩罚你吧,我于心不忍……的” 第七十七章罚俸半年 看着自家主子晦涩不明的表情,莫管事心中就一阵阵寒颤。 是他大意了,是他整个人飘了,所以才敢这样目无尊上,去挑战主子的权威。 明明刚刚已经犯错了,主子是看在它的身份,年岁的份上绕了他一命。 结果现在又犯了这样一个错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呢。 “莫叔呀,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千万不能再犯错了。 底下的人都在看着你,想让你作为榜样,让大家带动的越来越好的。 结果,你却屡次犯错,这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待咱们珍宝斋呢? 这次的事情在家,刚刚的事情我就不怎么烦你了,但是该罚的也要罚。 比如这做错了事要体罚,但是我不是那种人,所以还是罚钱比较好。 罚钱呢,对你的身体也没什么害处,也是对你的一个激励,如果接下来的一年,你表现得非常好的话,这半年的俸禄,我到年底的时候会如数奉还。 如果接下来还是错误连连的话,这半年的工钱就当是为咱们珍宝斋的重新建设和装修做贡献了。 不过您放心,您这半年的衣服瓜果和平常吃的东西我都会吩咐人替你买好的,但是这多余的钱就是没有的了,希望您能记住这个教训 莫要再犯了,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并且改正了之后,做出好的表现,咱们才能和和美美。皆大欢喜的经营这家商铺啊!” “是是是,老奴知道错了,老奴今后再也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了,请主子放心…… 公子,还是您比较有善心,您只是罚了老奴的半年俸银而已,而且还给老农这么多机会,是老奴不知感恩……” 衡芷看见这管事要没头没完的在承认错误,表示衷心,她心中的确是有些烦躁了,这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了,得赶紧回府中才行啊。 最关键的是回到府中之前,他得把这身衣服和妆容卸掉,还得去那小院子一趟去呢。 “唉,这事闹的,您还是回去好好思量思量吧,今后咱们这经营方式和人才招揽方式都不一样啊,还得多多的需要您在旁边看着呢。 莫叔,您不用怎么感谢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那就算是为咱们这个店铺做到最大的贡献了。 我今天还得急得回府,府中还有事,等明天的时候,我们再碰头聊这些事情吧!” “哎呀,老奴糊涂了,您今天肯定是要赶紧回府的,那老奴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明天的时候在珍宝斋,咱们再聊吧! 主子,您慢走,有事差人分赴一趟就行了。” “好,莫叔,那我就先行一步,这边还需要你多帮我盯一下他们这些画作,收到珍宝斋等明天的时候我再看一下他们画的怎么样?他们的水平怎么样?” 衡芷说完之后便上了车,然后莫管事就目送着衡芷离开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就来到那小院子。 进入那院子之后,衡芷便撒开了花,大步的朝前走去。 行走如风,长发随风而动,端的是一方翩翩公子的模样。 让紧紧跟着衡芷的小丫鬟,心中做苦,双脚也是十分快速的跟着衡芷向前走。 “云露,还记得上午的时候,我教你怎么卸妆吗?一会儿你就要用那种特殊的油膏,把脸上的妆容卸了,然后换上衣服,咱们就赶紧回府吧!” “是,夫人,奴婢还记得您教我的那种卸妆方法,一会奴婢就先帮您卸妆,卸完之后奴婢再自己……” 看着小丫鬟迈着小碎步,有些吃力的样子之后,衡芷才缓缓地停下了,等了他一会,然后慢慢悠悠的跟着她边往那西厢房走去。 “你吩咐那人打一盆水过来,最好是温水,那婆子我走的时候安排她一直在灶上温着水呢。” 文婆子就是衡芷专门雇过来的看宅妇人,年龄大,但手脚灵活,人品端正是衡芷比较喜欢的。 “哎呦,小姐,你的热水我已经给您端到屋子里面了,您看到了吗?” 衡芷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灰棕色的布衣裳,头上有着一根银簪子的文婆子。 “哎呀,文婆婆,还是你机灵,把这热水提前的放到这里,要不然时机还真的是来不及呢。” 衡芷从这梳妆台里面拿出了两个药膏,递给了小丫鬟一个,然后便就着这温水把脸上的妆容细细的卸开了。 “你不用帮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速度比你快,咱们最好节省一点时间。” 看着这小丫鬟,准备抹着药膏往自己脸上图的样子,之后衡芷伸手制止住这个行为。 “抱歉夫人,奴婢以后一定勤加练习这种速度,绝对不会让您亲自卸妆了。 衡芷说完之后便拿着药膏分别的涂到额头,下巴,鼻尖和左脸颊和右脸颊处开始不停地揉啊揉。 前后没多久呢,就别把脸上那种妆容都卸了个干净,用温水洗了一把脸之后,整个人的皮肤透亮白皙起来,感觉好像一下子又活了过来一样。 快速的把妆容卸完之后,衡芷又涂了一些护肤品,才慢慢的感觉自己被闷久了,这皮肤好像一下子被解放了,这呼吸的毛孔,一下子也自由起来了。 她慢慢的把男子发髻换成女子的发髻之后,又把衣服也换成了早上穿的那一身。 然后整个人便坐在梳妆台上,细细地画着早上出门的妆容。 柳叶眉,粉白夹,樱桃小嘴,玉耳坠。 再带上那一串特别靓丽的珍珠项链和手上的祖母戒指。 这不到一会儿,前后没多久,就从一个翩翩少年郎,变成一个雍容华贵,端庄优雅的美妇人了。 而那小丫鬟手脚慢了一些,现在才把这妆容卸掉,急匆匆的擦了一把脸,准备把这发际拆开,然后梳头换衣。 衡芷看到云露动作有些慢,于是不忍心的皱了皱眉,便伸手的帮着她把这头发梳了一遍,然后绑上了早上的丫鬟双髻。 插上两个红色的红豆小簪子和两个特别好看的小银耳坠子。 第七十八章打道回府 先准备伸手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却被云露红着脸,一脸难为情的拒绝了。 “奴婢自己会换,请夫人在旁边稍等片刻,不劳夫人麻烦了……” “行行行,我帮你也的确是有点慢,那你速度快一点,我现在收拾东西,一会儿咱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府中。” 看到对方如此不自在的神情之后,衡芷也不能强人所难,于是只能在旁边开始收拾自己那个化妆包。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终于收拾完之后,便匆匆的离开这小院子。 重新坐上马车之后,便对马夫和护院吩咐着今天的一些行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分,要不然他绝对不会放任这种事情的,发生这种叛主的行为的。 很快就在这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跌跌荡荡的过程当中来到了顾府。 此时的顾府,现在已经华灯初上。 所幸衡芷赶回的及时,刚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便听到了前面的院子顾子澈回来的消息。 虽然衡芷一点都不待见顾子澈,也不怎么喜欢顾子澈,但是呢,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性,为了让剧情顺利发展下去,她个人决定还是不跟顾子澈这么早的队上比较好。 毕竟自己还没有获得一定的积分,也没有羽翼丰满呢,不适合和顾子澈这个拥有主角光环的人对上。 “夫人,晚膳已经吩咐让人去厨房取了,您看今天是摆在花厅呢,还是摆在咱们内厅呢?” 云露只是已经恢复了女儿身,依旧是那副清秀隽美的面容,和走路萍萍玉立的身形。 “摆在花厅吧,我看今夜月色不错,没准一会儿能边赏月边吃饭呢,这也算是一种非常优雅的晚饭活动呀!” 自从天气慢慢转暖之后,衡芷便总爱在花园里面转,散散步呀,欣赏美景什么的。 但每次吃完饭之后总是能碰到那个作死的女儿和大猪蹄子顾子澈,所以衡芷的心情也就不怎么好了。 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理念,衡芷干脆就一直没有出去那花园散步了。 突然奇思妙想,脑子一机灵,想着这个院子也挺大的,干脆的就专门在自己的院子开辟出来一个房间,当做可以吃饭,赏景的花厅。 衡芷专门吩咐一些非常有能力的花匠,把这个季节所开的所有花从别的地方嫁接过来,这样的话,经过水和土壤的营养成分,很快就能冒出花骨朵来。 果然前后也没到半个月时间,整个花厅的话都开了,开的是万紫千红朵朵都十分的摇曳美丽啊! 衡芷最喜欢吃饭的时候在这话听里面边闻着这花香边吃着饭。 而且尤其是傍晚的这一段晚上,也可以去抬头欣赏月亮小星星什么的。 于是在外边忙了一天,十分疲惫的衡芷准备去花房,好好的放松一下,好好的闻一闻花香,让整个人的精神稍微松弛一下。 上来的都是上好的一些兔子肉,还有一些野味什么的,衡芷吃了一口兔子肉,发现这个肉质真的是太嫩了,而且特别好吃。 淡淡的带着一股奶香味,一点都没膻味,每口肉质都非常的紧实甘甜。 这个兔子肉还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做蜜制兔肉,顾名思义,就是蜂蜜所做的兔子肉。 在现代的时候,鸡鸭鱼羊肉倒是挺多的,但是这兔子肉还是很少的,今天在这里能吃到这种正宗的野味的,这让衡芷心中十分的开心,并且胃口大开,所以衡芷吃了半响之后到肚子滚圆,才慢慢放下筷子。 又搭配着一些蔬菜,终于把这股肉的腻味压了下去。 衡芷刚想站起来好好的活动一下,散散食的时候,却发现厨房的紫兰端着一碗非常精致的冰碗过来了。 衡芷看到这紫兰的时候,心里就特别开心,这家伙是一个吃货,但是手艺也特别的好,能吃又能做才是吃货的终极梦想呀! 于是看到她端着一个冰门过来的时候,十分的期待。 那衡芷刚刚把站起来的腿又瘦了下去,然后一脸乖巧地等在这餐桌上,看着对面来投食的小吃货。 “夫人,你看这是饭后甜点,山楂银杏百合汤,您尝一尝,是不是您要的那种冰镇的感觉?” “山楂银耳百合汤嗯,这个搭配挺有创意的,而且我现在吃了那么多肉,吃那么多野味,嘴里面真不舒服呢,给了这山楂的话,也让我消消食,换口气了…… 不错不错,这一次你的眼光真不错哦,这山楂和百合搭在一起,真的是清热解暑,而且口感也非常的好喝呀! 不过最关键的是这山楂里边。你还放了一些别的蔬菜吧? 不对不对,这不是蔬菜,这是薄荷吗?” 衡芷刚刚把这山楂银耳百合汤,慢慢的放到了嘴边,马上无论是肚子里面,还是喉咙里面,都感觉到从内到外的一股清凉的感觉,让人一下子都步入了空调房。 “夫人果然是好嗅觉,没有错,我在这山楂汤里面放了一点点薄荷,听说薄荷油热清凉解毒的药效,所以我专门给您弄过过来的。 偶尔脾气暴躁或者是烦躁郁闷的时候就可以喝一些,这可是我专门对书籍研究了半个月才做出了这一锅好的3成品。 也不知道费了我多少材料,我才把这种特殊的学会做好,并且勤加练习。” 听着这个吃货,一本正经的介绍这个菜谱,以及这个菜的每一个步骤。 衡芷心里想着这家伙,生在古代真是可惜了,要生在现在随随便便搞一吃播绝对是粉丝百万以上的打人了。 “不错不错,厨艺有长进了,这薄荷加的恰到好处,然喝道之后从骨子里面透出一股非常舒爽的感觉之后要再加再励,不要做这些所谓的高等餐来敷衍我了。” “还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猪这么主动研发出好吃的,第一时间间告诉了我,难道你是不是办什么坏事了?所以怕被别人抓住就过来找我。” 真当衡芷准备问个清楚的时候,便听到门外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原来夫人是如此,懂得享受的人呀,怪不得我刚刚找了你一圈,也没找到你。 就说你白日里专门跑到外面去看什么嫁妆铺子,你们一去就是一天呀,最近以来我一直没有管这边的事,也不知道你打理的怎么样?” 第七十九章找事啊! 顾子澈说完之后还意味深长的看着衡芷桌子上这家美味佳肴和衡芷身上最新款的雨翠裙。 衡芷看到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心中就是特别的烦恼,这家伙没事,总是蹦哒出来,这是来找虐的吗? 她自己的嫁妆铺子,赚的钱自己想花就花了,跟他有什么关系?飞巴巴的上来找茬呀? “不知老爷这次回来是何意呢?我还以为你会去苏娘子那边过夜呢,难道今夜是要来妾身这里吗?” 按照苏柔那个霸道的尿性,绝对不会跟衡芷留下一丝可能,应该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催人过来一趟。 “怎么,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我留宿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顾子澈虽然心中厌烦,跟这女人共处一室,但是想想她身上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就有些不甘心。 “我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多想什么,就是有些纳闷,不是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之外不是都留宿在别的地方吗? 怎么今日突然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商量吗?” 我呸,真恶心,还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呢,土皇帝,初一和十五才会留宿在皇后的宫中呢。 衡芷内心吐槽了一句,实在是觉得顾子澈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内心十分不解,面上却做出不动,声色淡定如山的表情来着。 而顾子澈本来是很开心的,只要这女人不来缠着自己,那么自己就会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是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个女人之前在傍晚的时候总是托人,让他过来享用亲手做的羹汤,顾子澈角的麻烦也非常厌烦衡芷,所以从来都没有去过。 可是等衡芷现在的态度冷了下来,眼睛没有光,内心也没有什么欢喜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派人过来过了 而顾子澈起初是觉得欣喜,后来就觉得有些愤怒,最后有点茫然,之后自己总觉得好像少了一些什么东西似的。 而今日是一直观察着衡芷的动向,知道衡芷在外面呆的很晚,所以顾子澈刚好以此为理由说服自己主动的来到这院子里面。 顾子澈心中委屈,又好奇,他就想问问这衡芷最近到底是想要闹什么,为什么变得这么快?性格如此冷淡起来了。 顾子澈听到衡芷话之后,微微一挑眉,眼神当中流露出一种失望和痛苦,纠结,坐在衡芷对面的椅子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轻轻地啄了一口之后,眯着眼睛看着衡芷有些幽怨地抱怨道。 “你说的好生奇怪呀,夫人,你可是我明媒正娶八台大轿娶回来的妻子,我来你院子歇歇,这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吗?怎么还有挑日子这一说呢? 难道你并不是像你婚前表现出那样欢喜?我如此这么快的变了心了。 到底是为什么?为夫到底是做错了哪一点才会让你如此冷淡?最近以来你再也没有派人告诉我你亲手做了羹汤给我。 而之前你除了亲手做羹汤给我,还时不时的秀一些荷包和一些要带扇坠什么的,现在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你亲自做过。 而且我的衣服也该换了,平常也是亲自动手给我做司机衣服的,怎么最近都没有什么动静呢?” 虽然顾子澈的皮囊足有迷惑性,但衡芷已经通过这美貌的皮囊看透他黑心的本质了。 这家伙就是一切出来墨汁的黑。 之前原主对他贴心贴胃掏心掏肺的,也没见过他眉毛动一下。 表面上装作十分厌烦,其实内心既得意又不屑。 口上指责着原主的错误,却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原主为她做的一切。 只要原主渴望一点点爱,就让他十分的暴怒,并且会埋怨原主为什么如此贪心? 这只懂去索取,不懂付出的家伙,是怎么混上主角光环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衡芷心中虽然不解,但是想了想自己的任务和积分,还是决定忍下了这一朵惊天泣鬼神的大奇葩。 这是可惜了这精才艳艳的皮囊了,越看越可惜,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呀,长的这么帅气,灵魂那深处既然是如此狼心狗肺的渣男。 尤其是看着对方,虽然低着头装作忧郁的模样,但时不时眼神当中闪过恼怒和愤恨,阴寒的目光,衡芷就感觉背后发凉,这家伙到底是装情深,为什么装到他这里来了?打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主意呢? 还是说主动来关心衡芷是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那种吗?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顾子澈才肯如此的弯下腰,软活出态度过来,这院子跟他说话的。 “这天色也不早了,如果你现在要继续喝下去的话,我们可以移到院子里面,边赏月边吃着点心边喝酒,你看可好?” 衡芷可没什么功夫跟这个狗男人废话下去,他决定直接的把对方赶出门,想了想,还是决定恶心对方给你把装作十分欣喜的说道。 而顾子澈看到衡芷的样子之后面上很快地划过一丝厌烦,眼里划过一次,果然如此的意思。 顾子澈以为衡芷这一态度冷淡,完全是因为欲擒故纵,想要吸引自己所有的注意力。 毕竟上一次自己的一个小妾都怀了孕,但是衡芷这个正房夫人却这么久没有动静,心里肯定是自责,又愧疚,想着要不要把这时间精力都分给别人? 这个纯女人自己大方宽容的在旁边祝福着顾子澈和苏柔幸福的怀上孩子,然后多怀几个。 真是可怜又悲烈的爱,所以才会让人总感觉没那么重要,十分贱的原因。 “夫人这主意不错,最近看来是一直在欣赏美景,调养身体,所以才没有来为夫这里啊! 现在就吩咐丫鬟把这酒席都摆到外边,我们边赏月边吟诗边谈,谈风月之事,边聊聊天也好呀! 夫人,你我二人成亲已两载,但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吃酒的吧!” 衡芷听到对方是打定主意不这么容易的走,于是心中叹了一口气,便吩咐着人把这酒席摆到院子外边。 第八十章故意带话 是夜,月亮高高地挂在黑空当中,十分的明亮又皎洁,让人看到之后就心生欢喜。 顾府。 栖月阁,柳树之下放着两张贵妃小塌,旁边还有一个十分精致的红木小茶几,茶几上摆满了葡萄,各种蔬果,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白玉萍。 周围还有一些小丫鬟,专门为了应景而放置的几盏紫色莲花灯。 风轻轻地吹到衡芷的鼻尖,感受到了这花香和蔬果的香味,真的是清香甜美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品尝一番。 而顾子澈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虽然内地里是一个渣男,但是学识确实是非常厉害的,懂得很多善言辩会说话,只要想要谈就一定是能吸引着衡芷跟他聊上几句的那种。 而旁边的小丫鬟也听着顾子澈和衡芷的对话,之后心中十分的开心,认为自家的主子又荣获圣宠了,于是十分的殷勤,换了着水果换着茶盏,和到一些酒什么的。 衡芷的栖月阁从来没有如此的热闹过,因为衡芷一般早早的就回房休息了,这掌灯,所以就灭得比较快。 “这酒是好酒,容器当然也要最好的啦,等我一下,我现在去卧房取出来那套嫁妆琉璃玉盏,这好酒配琉璃玉盏的话,更有一番滋味呢。” 已经喝了半肚子茶,吃了不少点心水果的衡芷,现在有些尿急,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脱离了烦人又唠叨的顾子澈。 跟着云露来到了卧房处,在古代是茅房的马桶上上撒了一泼尿之后,整个人在缓和不少。 但是衡芷心中还是十分的憋屈,这家伙到底想要赖在这里多久了,明明刚刚自己话里话外就透露出,只要对方肯说话,自己能帮就帮的意思了。 可是对方依旧没有说出来,真的是跟读书人打交道太烦了,尤其是这种群虚伪的小人讲究的。 衡芷一会儿还回房间打坐,去修炼那份刚得来的内功心法的哪有什么心思,去应付顾子澈这一摊烂子单子的事? 于是便吩咐云露让他去找人专门在苏柔的院子门口,去议论顾子澈在这和夫人,杯酒交盏,月下赏景相谈甚欢,准备留宿的消息。 “夫人,我知道你做的意思,是不想和那边的人直接对上,但是咱们如果没有要个孩子榜身的话,到老的时候一定会十分遗憾的。 所以我建议您可以试着去要一个孩子,先让这老爷留宿下来,别的感情可以不谈,但是姥爷留下来,至少能给你一个期望和盼望,咱们能怀上小少爷就更好了。” 衡芷听这话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时代造成的不幸啊! 所以让云露这么久,跟着自己之后,还是没有适应自己的做事风格,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云露,我跟你解释那么多,你也听不懂,但是我就跟你说一句吧,强扭的瓜不甜,强行留下来的人,他不配。 而迟来的深情比草药还要贱。 更何况你以为顾子澈是会让我留下他的孩子吗?他在心里防着我的很,毕竟我父亲可是礼部尚书呢。 顾子澈,他总以为征服了我就能让我父亲支持他,但其实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他根本就对我没什么感情,要装作十分深情满满的样子,就是十分的违和感,我也就很快看出来了……” 衡芷轻轻地扶着自己平坦的肚子,想着如果这里有个小生命的话,衡芷绝对会疯的,他连自己都养不好,怎么就会养别的小孩呢? 更何况衡芷在这古代只是一个过客的身份,绝对没有想要继续的留下来,一直跟某一个人长头百老。 所以要做的事情很冲动,但是能出一口气,也算是积德的事情。 云露看到衡芷如此坚定的样子之后,便跟着让院子里面最机智的那个红豆和她的小姐妹去玩去了? 云露在三叮嘱之下,对方年龄硬打之后,便去往府中的另一个角落。 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小姐妹细细玩闹了一会儿后,装作十分无意的路过清梨苑,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好不快活。 “红豆,你这丫头怎么有空出来了,我可期待你们家主子难伺候的狠,除非节假日,要不然绝对不会休假的,你们这群做丫鬟的也休息不了,真是可怜呀!” 红豆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微微停顿了一下,想着机会来了。 “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本身就是卖身做奴仆了,还这么矫情做什么? 大家都盼着主子变得越来越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咱们做下人的才过的日子更好一些。 就比如说今天吧,咱们院子里本来就因为乞巧节要放一个假,能让我们院子里的小丫头都出去玩一玩,可是老爷突然来了,惊动的我们院子的人都在伺候姥爷,老爷现在非说在院子里面赏月喝酒。 所以我的夫人只能陪着老爷在院子里面吃瓜赏月,两个人坐在那里,树下边乘凉,吹着小风,聊着天,喝着小酒,那远远看去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所以啊,我们主子的好处,外人可是不知道的,老爷还说今天晚上会留宿呢,所以啊,这不是吩咐我去大厨房,拿一些老爷留宿的时候。最喜欢吃的那种糕点吗?” 因为两个人距离有些远,所以红豆说话比较大声,就等于说半扯着嗓子喊。 说完之后,红豆感觉有些失言,连忙捂了嘴巴一下。 “哟,瞧瞧,我这记性,明明出门的时候,夫人吩咐过我不能往外说的,哎呀,我这嘴太碎了,让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惩罚我的。 ,可是夫人现在开心,老爷留宿的话,我就没啥事了,琉璃,那我就先走了啊,我还要去大厨房一趟呢,就不跟你说话了……” 红豆觉得这话已经带到,并且传达的意思也非常明确,旁边院子的人应该也偷听个差不多了。 所以便见好就收的。停止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等红豆走完之后,那个在身后的琉璃冲着她背影被狠狠的呸了一口。 “哼,这小蹄子嘴挺碎的,怪不得永远是一个二等丫鬟呢。” 第八十一章气的摔杯 清梨苑。 灯光昏暗的饭厅内,苏柔脸色阴沉,守着这一桌美味佳肴,听着这个小丫头的汇报。 “你说什么?顾郎一回府中就急匆匆的,就从前院去了那个贱女人的院子? 怪不得我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他过来,我还以为他在前院书房忙公事呢。 原来是被那个贱人勾的,在那院子里面赏雨喝酒去了? 好,好,好的很,那个女人成心就是跟我作对,明知道我跟顾朗才是真心相爱的,她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怎么一直这么厚脸皮的阻碍我和顾郎呢?” “回娘子的话,大概是老爷有什么事情,需要跟夫人商量一下,所以才暂且的去夫人的院子吧! 之前的情况也是有的,但是您不用太担心,老爷肯定是不会留宿的,毕竟老爷心中只有您一个人,您进入府中之后,老爷便再也没有在那栖月阁中留宿了。 所以娘子,你放宽心,莫要动气,您刚刚小产这身体要好好的调养一下,才能尽快的跟姥爷一起,再要一个小孩子。 白大夫都叮嘱过您,现在年轻,只要好好的调养孩子,很快就能怀上孩子的。 如果你怀上孩子,就等于说咱们府中第一个小少爷了,那时候您有姥爷的宠爱和小少爷的话,这个府里面的事儿。还不是您说了算。 夫人的确是背景强大,有一个好爹,但是她本身身体虚弱,不易怀孕,再加上老爷一直不喜欢她,纵然是出身好又什么用呢? 老爷的心思不是一直在娘子您的身上吗? 虽然之前的小少爷不幸夭折了,但是老爷心中应该也十分难过,早就恨死那夫人了。 如果不是那夫人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的话,我看上次老爷一怒之下,就会把夫人就会被休弃到家了。 这不是为大局考虑,所以老爷才没有动夫人一根汗毛,如果一旦礼部尚书不行了,或者是咱们老爷仕途上,非常顺利上升去,比礼部尚书更高的官职。 那么夫人绝对到时候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咱们老爷那么疼您,宠爱您,绝对会为您报仇的。 所以呀,娘子,您就放宽心,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边呢。” 水桃穿着崭新的掐腰双袖裙,头上戴着苏柔赏赐的一个玉簪,手腕间叮叮咣咣的带着苏柔赏赐的一对金镯子。 整个人面色清秀,嘴唇不点而红润,眼睛闪亮又明媚,再加上这么好年龄,活脱脱的就是一特别漂亮的大方姑娘。 今日也是她倒霉,刚好过十七岁的生辰,本来打算告一个假,和府中自己的未婚夫见见面,吃一桌子好菜什么的。 还没出这院子呢,边看到那琉璃脸色忿忿的在说些什么。 仔细一听,原来是在吐槽老爷和夫人的事情。 非常纠结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家娘子,省得自家娘子一个人守着这一桌子菜,坐等到天亮。 “水桃啊,你今天怎么穿的如此光鲜亮丽?” 苏柔听着这样的安慰之后,转念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老爷现在对她的宠爱,足以让她再怀一个孩子。 苏柔觉得自己还年轻,不到16岁,身子好好的调养调养,很快的就能怀孕了。 到时候先伸出一个孩子,稳固一下自己的地位,无论这孩子留不留在身边吧?至少这孩子亲娘永远是自己。 就算把这孩子送到那衡芷身边养着,那也是替她养孩子,能得到老爷的联系,又能得到老夫人的赏赐,最关键的是老爷的宠爱,一直在的话,想见你的孩子很容易。 趁着衡芷照顾孩子的份上,他再拉着老爷多还一胎,争取多生几个孩子,那么府中的孩子都是她生的,再加上顾郎的宠爱,她还愁什么呀? 真是之前一下子想岔了,走进死胡同,才会那么钻牛角尖的把这孩子作没了。 苏柔想想那个健康的孩子,心里就疼痛,脑子那时候怎么那么糊涂,说用孩子当成陷害别人的筹码就那样做了呢? 这段日子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冷静的想了想,感觉自己做的事情真的是太蠢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吃力不讨好的招数一点都不好用。 想到那个健康的孩子,苏柔心里就一阵绞痛,那个孩子该多健康听话,孝顺,可惜连着出生的机会都被她扼杀了。 “回娘子的话,今日是我十七岁生辰,我的未婚夫小豆子不是在前院伺候老爷吗? 他今日专门请假,说给我吃一桌席,所以我便趁着休息的时候准备过一下生辰,才会穿的比较正式一点。 还多谢娘子的大方馈赠,奴婢这衣服还有这玉簪金镯子,都是你慷慨的赏赐的,所以水桃内心十分的感激。” 水桃听到这话之后,内心警铃大作,于是一脸低眉顺眼垂着头,十分恭敬的回答。 这种秀恩爱的行为,分分钟就让刚刚调整好心态的苏柔,一下子心态炸了。 “哦,原来是过17岁生辰呢,怪不得打扮的这么水灵呢,这远远瞧去,穿着这新衣裳,戴着这玉簪子,跟一户大家小姐似的,漂亮的很呢。” 水桃听到苏柔这阴阳怪气的嘲讽,心里大叫不好,这苏娘子平常的时候,哪哪都好,就是心眼太小。 于是水桃连忙地蹲下身,福了一个大礼。 “奴婢知错了,奴婢一个下人怎么能有什么资格过生辰,奴婢现在回屋就把这衣服换了,请娘子不要责怪奴婢。” 看来今天这生辰是过不下去了,那桌宴席也吃不上了,小豆哥的美意也没办法享受了。 “哦,你知道错了,你知道错什么呀,明明你知道我的孩子,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刚刚离世不到一个月。 你身为一个奴婢,现在就敢穿红戴绿的去过17岁的生辰,你好大的胆呐! 水桃啊!你这丫头到底是想什么呢?平常我带你也不薄吧?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伤我的心呢? 还是你看本娘子一直不爽,所以专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气死我呀!” 话音刚落,解释的话没说呢,迎头就一杯热茶袭来,哗啦啦的好多桌子盘子都摔碎了。 第八十二章这琴声充满幽怨 水桃躲闪不及,只能可惜地看着这一身衣裳,还没穿一天呢,就被这热茶脏污了。 还好,等的时间比较急,这热茶并不滚烫,有点温,她自己咬咬牙,还能承受。 作为一个有眼力劲儿的大丫头,她只能不顾身上的茶叶和水连忙地趴到地上。 “娘子莫气,气坏你的身子,那就是奴婢的不是了,您说的对,奴婢这些都做错了,奴婢知道错了,请您千万不要气坏自己的身子。 苏娘子,你要如何惩罚奴婢,奴婢都心甘情愿,但是您千万不要气坏自己的身子,最重要的是您不要再摔东西了,这传出去的话,让老爷听到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呀! 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老爷还在那栖月阁内,虽然那夫人不成大患吧,但是这喝酒的缘故,如果真的留宿的话,不就等于给她怀孩子的机会了吗? 所以苏娘子呀,莫要动气了,咱们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老爷拉拢回来,阻止他在那边留宿,不要给夫人一丝一毫的能怀上子嗣的机会。 奴婢可是听说了这夫人的身体调养的越来越好了,脸色越来越红润了,大概是回了一趟娘家,所以那边给他出什么主意,给了一些什么样的补药,有可能也是什么生子妙方? 苏娘子呀,咱们赌不起这个,所以啊,得想办法把老爷勾回来才行呀!” 水桃说完这段话之后,身子紧紧的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心里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果今天不把这苏娘子哄好的话,这晚上她绝对会被罚跪在这一宿的。 赶紧把这苏娘子注意力转开之后,她一定会把自己拉拢起来,然后让自己帮她想办法的。 果然苏柔猛一惊醒之后,脑子突然的开窍了,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呀?就连一个丫鬟都要吃醋吗? 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再获宠,把老爷的心拉拢过来吗? 怎么会这么小心眼的?把这丫鬟砸到地上呢,明明这丫鬟聪明的很,一向都是他想的点子,帮自己把这地位慢慢巩固起来的。 于是苏柔下一秒马上就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一脸愧疚和心疼的样子,立马拿出了一个手帕,对跪在地上的水桃说道。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看我这脑子,自从没了那孩子之后,一直糊里糊涂的很,总是做出一些太过于糊涂的的事情。 所以呀,水桃呀,千万不要把刚刚我的话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一向是最看重你了。 来来来,别光跪着了,地上凉赶紧站起来看看你身上的茶水,刚刚我一时气急,一不小心失了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来,拿着帕子擦一擦。” 水桃听到这里之后,全身一松,她就知道她刚刚这些话被对方听到心里面,这苏娘子还好比较在乎这个,要不然自己今天绝对会被罚的膝盖疼痛。 于是水桃慢慢的抬起头,做出一副十分受宠若惊的样子,眼睛含着一丝泪,特别感激的说道。 “苏娘子素来最是宽容的人,非常平和的性子了,而咱们姥爷也最喜欢您这一点不争不抢,十分平和单纯的性子。 可能是由于丧子之痛,才会慢慢的影响您的所作所为,奴婢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了,都是奴婢做的,不好,所以请娘子不要太过于自责。” 果然听到水桃的话之后,苏柔才慢慢的放下心来,脸色都柔和了很多,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真心的笑着让对方起来。 这个死丫头,虽然每次做的事情特别的膈应吧,但是脑子特别好使,人又机灵又聪明还会说,每次都能让自己没有办法去惩罚他。 不过这么聪明的人,留在身边的话也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对方已经有了未婚夫,也不对自己的地位产生一丝一毫的威胁。 水桃这才慢慢的起身,一脸感激的接过了手帕,轻轻的把脸上的水擦了干净,才慢慢地靠近苏柔对他说道。 “苏娘子,趁着老爷现在还没有在那边歇息的时候,咱们就赶紧想办法,让老爷主动来到咱这清梨苑吧!” 苏柔听到了主动二字的时候,一下子犯了难。 “你这主动的办法,不知道是什么呢?每次顾郎总是被你去叫回来,怎么能主动呢? 不都是每次我装病痛,然后让顾郎过来看我吗?” 看到苏柔被纠结的神色之后,水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种子人长的美,性格暴躁,脾气不好,就连脑子也笨。 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看上这样的女人呢? “娘子,您听奴婢一言,同样的招数用多的话,会被别人看穿,引起别人的厌恶,或者是被看轻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咱们与其是装病让老爷过来看您,还不如说您主动的用您的擅长之处把老爷勾回来。” 听到擅长之处之后,苏柔的眼睛傻的傻,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总是留一半呢?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说我这擅长之处,到底是什么呀?怎么本娘子我都不知道呀?” 水桃慢慢地低下了身,然后行了一个礼,这才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娘子,您不是弹琴技艺特别的高超吗? 老爷应该也特别喜欢您弹琴,或者是说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有意义的曲子吧? 栖月阁的夫人,虽然也懂琴棋书画,但是她从来不在人前去做这些,听说是弹的琴不怎么好听,所以不肯现丑。 咱们呀,就不管他是如何做的,只要能把老爷吸引回来的办法都是好办法? 所以奴婢就斗胆苏娘子用弹琴这一招数把老爷的魂勾回来。 前段时间因为您小产的事情,您跟老爷闹得非常僵,姥爷都好久都没有来着清梨苑留宿了,每次都是看您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这样的话,长久以来就会对您的形象定了位,总觉得你身子虚弱,不适意承欢,不适宜怀有身孕,所以您才要改变招数,重新再来。” 其实没过多一会儿,整个顾府便听到了一阵非常好听抚琴的声音。 衡芷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吹着风,赏着月,吃着果子,本来挺烦躁的,但是听到这一阵悦耳流利的琴音,整个人特别的舒畅。 不过听到一半的时候,衡芷就觉得不对劲,这琴音里怎么包含着一股幽怨的味道呀? 第八十三章要翻旧账? 顾府。 明亮的月上西头,而顾子澈的眼光也越来越幽深,他看着衡芷现在气色极好的侧脸和在月光下隐隐发光的容貌。 心中有些小心动,也有些小疑惑,这个女人好像又跟别的时候有不一样了,比之前要更加漂亮了。 也对了,毕竟是礼部尚书掌上明珠的的大千金,从小肯定是容貌过人才艺过人的啦! 原主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因为容貌的问题,所以才不得顾子澈的喜欢,其实原主的容貌可比苏柔要好看的多了。 而顾子澈也觉得原主长的也不错,就是他不喜欢主动的东西,不喜欢失去主动权,不喜欢被别人安排好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讨厌原主。 而这段时间因为衡芷的心态大便,所以根本就不想搭理顾子澈,然后顾子澈呢?因为心里有一种特别莫名的失落感,对衡芷也有了特别的看法,所以现在看着衡芷都顺眼了很多。 感受到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暮光之后,衡芷现在整个人有些恶寒,心想着大猪蹄子,为什么还不走啊? 这家伙现在又扮作十分情深义重的样子,是做什么?难道是又想要打她嫁妆铺子的原因吗? 对了,毕竟在原著剧情上原主的所有嫁妆铺子,最后都变成了顾子澈打点上司,在官场上融通的东西了。 所以说顾子澈最后能当上位高权重的大官,其中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原主的无私奉献。 衡芷这个人虽然看似十分淡定,但是最受不了这种特别肉麻的眼光,于是连忙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啊,了一声~ “啊~” 顾子澈一下子被打断,有些不悦地收回了眼光,心里也有些心虚,想着自己刚刚真的是怎么会头昏眼花的?觉得对方长的不错呢。 “怎么了?夫人突然如此惊讶,是困了吗?” 呵呵呵,难道我惊讶是困了吗?这个句子是有病句吧? 但是这个戏还得接下眼,为了让顾子澈尽快的滚开他的睡仙,衡芷只能忍下心中的不适应感,于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侧耳装作听到什么声音似的说道。 “你听这好像是特别凄美的琴声,到底是谁?大晚上的谈这么幽怨的曲子呢?” 果然衡芷一说那阵弹琴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正是验证衡芷所说的那样,到最后这种美妙的琴音变成幽怨的叹息一般。 衡芷心里冷笑,苏柔现在真的是花样玩的越来越多了,以前只是称病,现在连这种隔空示爱的弹琴都学会了。 不过正好如了自己的意,他才不想和这个大猪蹄子共处一室这么久的,想想心里就难受的很。 不行了,看来要大家努力的赚钱,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心中才有底气提出和离这个事情。 她一定要和这个大猪蹄子划开界限,不要被最后这个大猪蹄子像垃圾一样踢走了。 想想原著里面原主的结局,衡芷现在心中有一种生理上的恶心感。 这这种屠你满门还有打着我为你好,或者说我心里是有你的这种恶心的爱情,竟然会被原谅? 所以她衡芷决定今后一定要谨记,绝对不会冲到这些狗血三观的前车之鉴。 看来米源店铺的那个辣炒年糕和开发一系列副产品的小摊文化一定要提上日程了。 “这是……这是柔儿的琴音,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有歇息呢?难道是一直在心中惦记着我吗?可是他为什么要如此傻着呢? 我都已经说要在这里留宿了,我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的身份了,可是为什么他要如此的傻,为什么要用这种曾经一起弹过的琴曲把我勾走呢?” 衡芷刚反应过来,就看到顾子澈脸色带着伤心难过,愧疚和不安的站了起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月亮,然后侧耳听着这琴音,说出这一番十分玛丽苏的话。 ……衡芷在背后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这种特别做作的动作,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心中有些凌乱。 衡芷想想这真的是够了吧? 这渣男今后是真的会爱上原主的那种人吗?我怎么看也觉得她彻彻底底爱上的是苏柔啊?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晚上不好好的调养身子,然后在这里弹琴,这么好的月色,如果配着弹琴那种小调的话,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要不然就让苏小娘子,过来弹着琴,我们一起赏月喝酒如何?” 哼,你们恶心我,我要恶心恶心你。 那家伙好像是刚小月子,没多久吧?不好好调养身子,大晚上的乱弹什么琴呀,扰民,懂不懂啊? “你这说是什么话?他虽然是小妾,没有你身份的贵重,但是他也不是随意让人把玩的歌姬,我看你最近真的是变了很多,不仅没有以前的善良了,而且还变得更加刻薄了。”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顾子澈的神色僵硬了一下,整个深情都没有办法继续扮演下去了。 “我看苏娘子这么有雅兴,只是让他为我们助助兴而已,你乱想什么呢?他虽然是你的小妾,也算是才华横溢,不可多得的一个女子啊! 只是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听说他刚小月子没多久,按照常理来说,现在就应该好好调养身体,早睡早起身体好,可是为什么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的休息,去谈什么琴呢?” 大半夜弹琴,除了扰民之外,这琴声里面的幽怨也是代表着想要把这顾子澈勾走的意思吧! 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还有脸说这件事情,柔儿小产这件事情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渣男,上次明明解释过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所做的,而且他已经把这苏柔所做的这些恶事行经都把到手里面了,分分钟都能甩给他一大堆证据。 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所以衡芷也不慌不忙的看着这对渣男贱女苟活。 “这事情的是非曲直,没有人能比苏柔明白,你现在这话怪罪我,我觉得实在是太过于冤枉我了。” 第八十四章你敢吗 衡芷看到他的愤怒,根本就不在乎,于是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的低头,拿了一个葡萄放到嘴里面,果汁的酸甜,让他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的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侩子手,没有去杀害未出生的小孩那种爱好,顾子澈啊,顾子澈我和你成婚也多年了,你现在还是以偏见的这个眼光看我,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真的是没办法过下去了。 你爱她的容貌,你纳她为妾,我生气难过,伤心依旧同意了,作为一个小妾晨昏定省的来为我请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疼爱她,你说她身子不好好,我忍了,你知道吗?这是不尊重我,也是不给我这个主母任何一丝脸面,你知道传出去的话,对你的仕途有多大影响吗? 我超还没有任何一个在朝中官能宠妾灭妻的,甭管你在外面做的那种面子工程有多好,只要我有心私戳破你,你都不能好好的在朝为官。 你还真以为你所做的那些小动作,我真的不知道吗? 我以前经你爱你,把你当做天,可是你怎么回报的我?你怎么对待的我? 我再不济也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可是我从来没有以这个身份压过你一次吧,更何况这一次苏柔比我怀孕的早,我比你高兴,因为我的确身体不好,难以怀孕,如果他能给你带来你的长子也好嫡长子也好,我也认了,毕竟你年岁也大了,应该有个孩子半生了,不能让别人嘲笑你是绝户吧? 可是让顾子澈和顾子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怎么可能会害那孩子呢?另 那个孩子出生肯定是养在我膝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我为什么要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这种蠢事呢,更何况这件事情老太太已经板上钉钉的说好了。 你想想她怀孕的时候燕窝血燕补品一流水的,往他的院子送去,这其中我都没有插过手,只是跟府中的管家说,只要她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对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好,我都会给他弄来,我掏钱,但是我不去买。 可是我也站不住,苏柔会主动来陷害我呀,如果我真的想要害她,吃食衣物三餐。就连住的院子我都可以动手,我为什么要用那么愚蠢的方法,和他一起跳到那条河里面呢? 我不识水性这种事情,人际皆知,所以我还冤枉呢,我还怀疑他就是记着这件事情,既想把我弄死,然后又想把这个正房夫人的位置拿到呢。” 衡芷慢慢的起身,然后紧紧的抓住顾子澈,他的衣领掂起脚的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是整个人的气场却十分的大,好像真的是饱含了什么样的委屈似的。 而顾子澈被衡芷这种气势所压制住了,整个人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怎么都吐露不出来任何话? 的确没有错的了,这件事情的确有很大的一点,他事后也专门让人去查,为什么会那么凑巧?自己会看到 那一幕呢? 这个女人说的没有错,把苏柔救上来的时候,这个女人整个人明明是十分挣扎,并且险些丧命,昏迷了三天,昏迷三天才清醒过来,和刚救起就清醒过来,完全是不一样的。 但是当初他太过于冲动和生气,所以错以为衡芷好像就是陷害苏柔的凶手。 可是衡芷却表示着冤屈,脸上的表情不是作假,说的话有理有据,条理十分清晰。 可是她之前一向就是嫉妒自己对苏柔的宠爱,没准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的呢? “你这妇人张口就撒这么大的谎,柔儿,如此善良,怎么会亲手害死自己腹中的孩子呢? 上次只是因为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和你父亲的干涉,所以我才没有好好的惩罚你,你这是让你禁足了几日。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死活不改,真的是天生毒妇一个,一点女德都没有。” 看到顾子澈强词夺理的样子之后,衡芷突然感觉这家伙脑子就是进水了,什么好话都听不了,只是固执的以为自己是对的。 “论女德来说,我可比不上一些女人,明明做错了事情,还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那么心狠,把自己腹中的孩子害死之后,还敢叫屈,不怕晚上的时候,那孩子的灵魂换作鬼魂一样去找他索命吗?” 衡芷狠狠的甩开顾子澈的衣领子,然后慢悠悠的又做回了这贵妃榻上喝了一口热茶,才淡淡地说了这番话。 “能言善辩的很,伶牙俐齿的很,好好好,你这女人简直是没救了,明明是你陷害柔儿,你反而诬陷柔儿,陷害你,还厚颜无耻的嘲笑柔儿,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无可救药的很。 看来上次罚你禁足也不过就是小惩大诫而已,一点都不管用那好,那我现在就罚你去跪祠堂,好好的跪着祖先,摸着自己良心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算是一个良家妇女,算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夫人,应该做的事吗?” 渣男! 说不过你就要罚我跪祠堂,你真的是脑子秀逗了吧? 刚刚还一直硬拉着我在这月下喝酒赏月,现在就因为说不过我,想把我罚到祠堂跪几个时辰? 我看你真的是想屁吃! “如果你依旧以为我把苏柔肚子里面的孩子害死的话,那么我就去找一些证据看一看,到底谁是真凶?谁是被害者?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一直被呼他,他个人心狠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会害死,也保不得有一天他会为了利益把你害死了! 让我跪祠堂,你首先你得告诉我,我犯了什么错吧? 跪祠堂这种惩罚,只能身为一族之长才能拥有的惩罚权利,而你们顾家的一族之长,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呢,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和权利让我跪祠堂。” 如哭如泣的琴音,幽怨又悠长,在这黑色的夜当中显得十分诡异,森然。 而听着伴奏的这种幽怨琴音,衡芷越听越烦,看着眼前的渣男也是心里不打一处来。 一直弹,一直弹,弹死你算了! 第八十五章关门送客 “你这毒妇,你还真的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吗?你犯下这么多错,还死不悔改的样子,真的是又蠢又可怜,你以为我可以忍你到多久啊? 不要以为你有一个礼部尚书的爹,我就可以一直忍让你,就算你告诉全天下人我待你不好又如何? 你身为我的妻子,没有给我弹下一个孩子,你身为整个顾府的夫人,没有做出以身作表的表率,苛待妾室,残害子嗣,就已经犯了七出,我完全可以把你休回家的。” 看着渣男还真是没完了,如果不把,那明明白白的证据甩到他脸上,他会一直翻着这个旧账,然后把这个大黑锅扣到自己身上啊! 衡芷有些不耐烦的,按了按额角,嘴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 真的是太过愚蠢,又自我的顾子澈,现在还不相信他心中的白莲花,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为了利益,就连自己亲生孩子都害死的恶毒女人吗? “别别别,这么一大帽子扣到我头上,我可接受不起你说我苛待苏柔那个女人,我哪里敢呀? 苏柔她每天早上请安都不按时请,只要是每次请安穿的衣服,头上戴的首饰,那都可是只有正房夫人才可以携带的呀。 这般没规矩又不老实的妾室,你说作为一个正房夫人,谁能忍得了?可是我就害怕您会不高兴,然后又把我禁足了,所以我是忍呀忍,忍到头了。 再说残害子嗣这件事情吧,没凭没证,无理无据,就把这个大黑锅扣到我头上,妾身可是担待不起啊! 这件事情的所有证据证人都没有,就把这种罪责推到我身上,我真的会很生气的,如果你还依旧认为是我做的话,那好,我就把所有证据找出来,到时候把幕后的真凶找出来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再赖账了! 还有我朝律法上规定,女子七年之内没有与夫家生下子嗣,才算是犯了七出,可是你我成婚也不过两年多,就是七年,还很早呢。 所以如果你想要休我的话,就这些理由完全不够,但是如果我俩签下和离书,以和离的方式分开的话,我觉得这样的话也是可以的。” 这个渣男如果在这个朝代女子被休妻在家的话,名声会受到很大的损害的。 这一不小心还可能连累整个家族的未婚姐妹们,这事要把他的后路都断了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于恶毒了吧? 所以衡芷就算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这顾子澈各奔东西,也不能接受这种被休弃的下场。 看着对方的脸色,如调味盘一样,衡芷心中就舒畅了很多,这个渣男如此恶毒。他绝对不会让对方有好日子过的。 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厚脸皮程度已经超过衡芷的想象。 实践那顾子澈本来是十分的生气,随即微微愣了愣,脑子里好像想出了些什么不好的画面,整个人又是暗爽,又是不屑,又是得意的说道。 “你这女人真的是爱我到这种如痴如狂的地步了。 做出这些事情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吧,我告诉你没门,你在我心里完全就是一个愚蠢又无知的恶毒妇人。 我现在可真后悔娶了你,都说娶妻娶贤,原谅我那时候瞎了眼,我还以为你是个贤惠懂事的,却没有想到你只是一个愚蠢自私又善妒的妇人。 我告诉你,就算你再爱我,我也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一丝兴趣的,我爱的只有苏柔,他这种善良又温柔的女子才值得被爱。 而你这种阴暗又善妒的妇人,根本就不会有人会爱你的,至于休妻这件事情,我倒不会着急。 如果把你休妻的话,以你父亲的身份,你肯定会再嫁别人,与其让你去祸害别人,还不如让你好好在这院子里好好呆着呢。 所以你最好好好的在这院子里面安分守己的呆着,不要再跟我惹事了,要不然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如果不想孤独终老,看我和柔儿的孩子一样享受天伦之乐的话,你最好就给我安分一点……” 这渣男怎么有那么浓重的虚荣心和自恋滤镜呢?别人说这话都好像在夸他似的。 难道这顾子澈没听出来?衡芷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但不想跟他过下去的意思吗? 衡芷微微惊愕,眼神留露出看白痴的感觉,嘴角有些无语的撅了一下,看样子跟它说人话是听不懂的啦。 “顾子澈你开心就好,我看苏柔现在等你也很久了,你直接去他的院子吧,我不阻拦你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好不好?今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们之间的恩恩爱爱了。 云露,你在哪呢?赶紧过来,赶紧把那院门开开,让老爷出去,他今晚去清梨苑过夜了,夜寒深重,顺便拿一个暖手炉子,让他在路上暖着手哈。 都赶紧的,送客!” 衡芷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跟这个傻瓜白痴计较些什么了,于是便十分快速的安排人把院门打开,气的顾子澈整个眼睛都要鼓出来了。 “你这恶毒又无德的妇人,就这样把我赶走,你以为这样会吸引我的目光吗? 我告诉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这样的方法是没有用的,你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 而衡芷有些无语的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当着他的面拎起裙角,离开柳树下的贵妃榻,便毫不留情的转身回到了卧房,当着他的面关了房门。 而云露内心暗爽着想着,不愧是自家主子,做出来的任何事情都带着一股十分帅气的感觉。 也十分的欣慰,以往在苏柔和顾子澈面前非常卑微的衡芷,终于敢于反抗硬了一回。 但是作为最佳大丫鬟,脸上却露出十分官方的愧疚和不走心的不安。 “姑爷,这夜里凉,您拿这个暖炉子暖暖手,这样的话路上也可以暖和一些,那院子离咱这院子也不远,所以您放心走几步就到了。 小黄豆,还傻愣着干嘛呀?拿着灯笼呀。” 第八十六章穿的跟个妖精似的 云露十分快速的把暖炉递给了顾子澈,之后又让身后的红豆拿着一盏非常崭新的街灯,递给了他后边的小黄豆子。 这小黄豆的身份十分的特殊,他是顾子澈的随行书童,从小一起长大,人非常的机灵,但是十分的不喜欢苏柔。 “你这丫头,我都没说什么呢,别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怎么了? 难道你跟你那个主人似的都想把我赶走吗? 别忘了,这是我们顾府,可不是你们的温府,要想在我这耍威风,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不想活了。” 云露心中恼怒暗恨,这姑爷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吧? 但是面上却十分畏惧的伏下身行了一个大礼。 “姑爷,您在说什么呀?奴婢只是按照吩咐为您做事,担心您的身体而已,奴婢可不敢有那个心思呀……” 而顾子澈身后的小黄豆,也十分为难地拽了拽顾子澈的袖子,捂着嘴低声在顾子澈的耳朵低语了一会儿。 “老爷,老爷千万不要生气,您这样生气的话,这不是刚好中了夫人的下怀吗? 更何况,温娘子也在等着您呢,您如果让他等久了,心中肯定十分的委屈,一会儿要哄也要哄一宿呀! 再说了,这小丫头年岁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头发长见识短,怎么会起了想要耍威风这个心思呢? 您呀,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她计较,这小丫头平常肯定是一个懂事的,所以才会这么体贴的,把这暖炉和灯笼准备好,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衡芷在房间内,刚刚把所有妆容卸下来,正在拆头上的发簪的时候,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小黄豆的话。 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微笑,想着这个小黄豆倒是挺机灵的,知道他这里也不好得罪,所以才会故意说这番话吧! 是一个可用,并且三观不错的小人才。 如果把这小黄豆收买的话,他岂不是可以知道顾子澈的书房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啊?平常接触的官员都是谁?或者是接待的客人都是谁呢? 想到这里,衡芷的心思微微一动,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于是决定让自己院子里面的红豆去跟这个小黄豆接触接触,买点东西送些礼贿赂贿赂。 能把对方拉拢到自己阵营里面,那当然好了,如果拉拢不了,这关系搞好也是不错的! 而门外的顾子澈神情一僵,印想到了一般惹苏柔生气之后,苏柔那副连哭带抱怨的神情。 他心里一紧,女人这眼泪真的是可以杀死人的哄吧,麻烦,不哄吧,心疼,也是顾子澈狠狠地抽出了袖子,脸上带着僵硬的说道。 “算了算了,看在你这小丫头没什么见识的面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可多要学一下规矩,不要丢了,我们顾府的脸。” “小黄豆,拿好灯,咱们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顾子澈冷冷一哼,露出一个非常得意,并且十分自信的笑容,大声的说道。 “切,渣男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还以为别人稀罕你似的。 苏柔如果不是为了什么全市的话,怎么会这么费尽心思的讨好你呢?就一点都不想一想身上有什么优点都没点数吗?” 衡芷听到这话之后,狠狠的把头上的簪子往梳妆台上一摔,他就知道顾子澈这狗东西,说的话就是冲着自己大声的说的。 而另一旁的苏柔正在穿着单薄的纱质裙,绿烟烟的裙子,给她,本来柔弱的容貌,带来一丝仙气。 亭亭玉立的姿态,千千玉指的拨弄,和那盈盈一握的小腰,脸上的妆容精致又赢弱,眉目之间带着一丝幽怨。 室内的一抹青烟上升,特别香浓的烟火气扑面而来,充满了青楼楚馆的味道。 再加上两边的窗户开着,清风和月光灌了进来,给她营造出楚楚可怜任君采颉的味道。 弹了一曲终,苏柔有些累的甩了甩手,整个人的眼神紧紧盯着房门,想着什么时候顾子澈才能过来呀,她都已经谈了七八首曲子了。 整个人累的不行了,尤其是胳膊酸涩的,她都不想谈下去了。 而换了一身朴素衣裳的水桃,端着一盆晚上开的牡丹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营造出十分美好的模样。 “快快快快,给本夫人端来一杯茶,我现在嗓子渴的要死。” 看到丫鬟进来之后,苏柔立马的停下了手,嗓子有些不舒服的,咳嗽了几声,然后非常理所当然的吩咐道。 水桃身子稍微僵硬了一下之后,便非常耐心地端了一杯温温的茶,递给了苏柔。 “娘子,您的养生百花茶,请慢用。” 刚刚那热茶都撒到自己的新衣裳上了,为了再避免被泼一身茶水,所以他决定给他倒一杯温的茶。 咕咚咚的喝了半杯下去之后,他才觉得有些舒爽了,把茶随手都放到了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对丫鬟说道。 “水桃,你出这个法子,到底管不管用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已经谈了快一个时辰了,再谈下去,我的手指都要废了,是不是我的声音太小了?所以顾郎都没有听到啊! 还是说我的琴声退步了,顾郎有些失望,所以他才会不来。 难道说是那个贱女人以自己正房夫人的身份,不要顾郎过来看我吗? 要不然我都用心弹琴好久了,能听见的早就会过来了,为什么还不过来我的院子呢?” 苏柔带着一脸怀疑,纠结着输着各种猜想和可能心里十分的难过和憋屈,脸上却透露出一种狠辣恶毒。 都怪那个女人,明明那么蠢,那么笨,姿色都不如自己,为什么要早早的纠缠顾郎,要不然自己早就是顾郎的正式夫人了。 “苏娘子莫要着急,您这个法子是非常有用的,不是因为弹着曲子有用,而是因为您这个人有用。 老爷心里一向是有您的,一向最疼您了,当然不会让您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听到您弹琴之后,一定会过来的,所以您千万不要担心。” 第八十七章气煞我也 听到这丫鬟嘴这么甜,一下子就把顾郎宠爱她这个事实说出来,倒是让她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微笑。 随即又想到,就算宠爱自己,为什么自己孩子没了?却没有去责怪那个女人,却没有把那个女人休了呢? 对啊,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世,没来得及看这世间一眼呢,就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这么没了,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惩罚,为什么呢? 顾子澈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无情?当初与他山盟海誓,说要与她一辈子在一起,要儿孙满堂,白头偕老,琴瑟和鸣的。 可是如今她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无辜的死去了,而且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用上,而这个局面却导致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而那个贱女人却一点事都没有,一点惩罚都没有,受到地位也没有受到任何一丝威胁。 就这样,越想越难受,眼睛通红,嘴角的笑也很快的耷拉下来,整个人非常的怨恨又阴沉 “你又在说话,骗我了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哄我开心,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如果顾郎心中真的有我的话,怎么能放任那个杀我孩子的凶手嗨,就在府中活的逍遥自在呢? 如果顾郎心中真的有我的存在的话,为什么却给了我一个妾室的身份,我刚刚弹了那么多曲子,他却没有过来看我一眼,今天晚上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他都没有过来陪我用膳。” 听着他这个好几个为什么,水桃面上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心里却叹息好好的苏柔,现在突然有点疯癫了,因为自己这第一个孩子就是她害死的,心中有愧,良心不安,又觉得这孩子死的不值。 所以内心又不甘心,又憋屈,又幽怨,才会造成现在钻着牛角尖,时不时的又怨恨起来,由天怨人的这种心情。 水桃是一个十分聪慧,心思细腻的丫鬟,这段时间一直观察着苏柔的表现,和他的行为,才发现自己这个组织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身子也恢复的不错,但是内心却好像有一点疯了。 但是自己毕竟还是伺候她的丫鬟,不能明显地指出来,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要不然自己身为大丫鬟,一定会受到连累的。 “娘子,请慎言,老爷对您的心是任何人都没办法相比的,你今天所作所为,一定是将来成功的基石。 您都已经谈了七八曲子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您一定要挺住,加油,为了将来您的光辉前程,您一定要咬牙的坚持。 奴婢相信您是一个有十分好命的人,将来一定会做上人上人的位置,现在此时只是一个等待的时刻而已。” 所以他只能去劝慰着对方,不要太过于疯癫,至少表面上要装作正常人的样子。 “对你说对你看的比我明白,我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能再失去顾郎的爱了,只有紧紧的抓住顾郎的心,我才能彻彻底底的在这府上站稳脚跟。 对,没有错的,按照我朝法律,贵妾是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只要我生成贵妾的话,我下一个孩子就能养在自己的身边了,这全部依靠的都是顾郎他对我的宠爱了。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现在一点都不累了,我要弹一首顾郎最喜欢的那一首凤求凰,想当初我们那时候把酒言欢,我弹曲跳舞,他唱歌作诗,那种日子好不快活呀!” 说着说着她的手指一动,做了一个特别的动作之后,便开始弹一首十分流畅的凤囚凰。 眼神带着回忆的光芒,嘴角又勾起迷人的微笑,心里算计着男人的心。 而在路上的顾子澈却十分生气的把这手中的暖炉扔给了身后的小黄豆。 “爷这天寒露重的,您不拿着手炉的话会得了风寒的。” 小黄豆摸着这烫烫的手炉,心里特别的舒畅,心里有些不舍,但非常坚定的说道。 “我年轻力壮,身子当然好得很,不怕这风寒,但是我特别的烦躁,这个女人真的是给脸不要脸的很,你说说你说说当初相遇,和现在他是不是两个样子? 本以为虽然说脑子愚笨吧,但是也算是贤惠,却没有想到完全是一个泼妇,这个女人东西我才不会用的,你拿着就好。” 黄豆听到之后心里一喜,摸着滚烫的暖炉,有点舍不得放手呢还。 “爷,您不能这么说,虽然夫人他的确行径有些激烈,但是上一次另一场落水差点要了他的命,想想人在危急关头,总总会想通一些事情,也总会改变一些性格。 先做的方法方式有些激烈,但是我觉得夫人对您还是非常真心的。 您身体还是要多保重比较好,这暖炉还是您拿着吧,您要得了风寒小的,也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了。” 听到小黄豆的恭维之后,他心中的郁结之气,疏散了不少。 “你这小子油腔滑调的,也不知道你那老实巴交的爹,怎么会生了你这么机灵的小子。” 想了想,顾子澈还是接过了这暖炉子,觉得自己身体更重要,管他是谁给的。 “我这机灵都是跟着少爷学的,从小少爷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做人,教我说话,我当然是越长越聪明了。” 小黄豆慢慢的把手伸给了顾子澈,有些遗憾的摸了摸那个暖炉子,最后十分灿烂的笑了起来,再搭配这一番话,的确是让人十分的舒心。 “你说说那个女人要有你一半的贴心和机灵,我也就算是省心多了,他一个出自于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连你都不如,愚笨不堪,自私恶毒,倒是这张嘴越来越能说了。” 黄豆听着顾子澈的抱怨,只是低下头垂着眼当一个垃圾桶一样,非常的安静。 “还是柔儿好,柔儿的性格非常的温顺,对我也算是百依百顺,对我母亲十分的尊敬孝顺,就连我母亲那么古板的人都对她十分的喜爱。 柔儿才是对我最真心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她出身低贱的话,当我夫人真的是足够了。 温顺贤良才是正房夫人的标配呀! 你听听这琴音,多么美妙,好听,这明明知道我最喜欢这首曲了,所以才会不停的弹这一首曲子吧!” 顾子澈嘴角勾起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侧着耳仔细听了听,露出了一个非常得意又意料之中的笑。 第八十八章搞事情 清梨苑中,苏柔带有感情的谈着那首凤求凰,心里想着如果一会儿顾子澈过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表现。 争取把顾郎留下来,然后两个人春风一度,最后一举得男。 想到这里,她心里涌起了无上的热情,整个人弹得更加起劲了。 果然这个曲子还没有弹到最后的时候,顾子澈便一脸深情默默的跨着大步走了进来。 “柔儿,郎君现在来看你了,你现在怎么还未歇息?你身子这么弱,在这里弹琴的话,会吹风得了风寒的。”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和顾子澈的声音之后,苏柔脸上带着一丝欣喜若狂,眼神快速的划过一丝得意。 就算顾郎去了你的院子又如何?还不是我略施小计,顾郎很快的就又来到我的院子了,果然顾郎心中还是有我的,你这个黄脸婆,顾郎才不喜欢呢。 很快,苏柔的脸上换作一脸柔弱令人怜惜的表情,千千玉指微微停顿了下。 “顾郎,是你吗?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只是心中不安,睡不着就起来弹弹琴打发一下时间,然后思念一些人,想到以前的事,有些略感伤怀而已!” “是吗?思念的人是谁呢?为什么如此伤心?我看你的手指如此的冰凉,可是让我好生心疼啊,来起来我扶你一起去榻上休息一下。” 顾子澈配合着苏柔继续往下演,伸手便环绕着苏柔的肩膀,抓住苏柔的手指,然后轻轻的在上面吻了一下,面上带着怜惜的说道。 “妾身只是思念和您当初那样的日子,以至于晚上睡不着,如果让您伤心的话,这是妾身不是,请顾郎太过于伤怀,柔儿愿意用余生换来顾郎永远开心顺遂……” 感受到此女子的温柔小意,刚刚气疯了的顾子澈,心中才慢慢地舒畅起来。 这才是贤良女子,这才是温柔小意的女子,刚刚那个泼妇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夫人。 “你这个傻傻的女子,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用一生来换我的开心呢,我们要余生都要在一起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也等我攀上高位,和你一起共享这世间的繁华富贵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所以你就不要太过于忧虑了,有我在,我定会让你过上更幸福的好生活的。” “顾郎,还是你对柔儿最好了,但是人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郎君的一心一意一生人,只求郎君的平安如意,万事顺遂……” “柔儿……” “顾郎……” 于是两个人,便你有情,我有意你侬我侬的,先后把床榻上的纱帘放了下来。 蜡烛一吹,只听见床榻的摇晃声,伴随着月夜,好像有野猫在叫,叫得如痴如醉,如泣如诉。 …… 第二日,衡芷刚刚起床,正在练内功心法盘腿打坐的时候,便听到门外云露的脚步声。 衡芷心中很奇怪,一般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已经吩咐所有下人们在早晨和晚上睡觉,起床的时候不要过来打扰自己。 下人们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从来不敢质疑主子的任何决定,所以衡芷对此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但是今日却十分的特殊,这才这个时辰呢,云露就直接过来他房门外了,是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有人过来了? “夫人,你醒了吗,奴婢不敢打扰夫人,但是清梨苑的那位过来请安,一大早上的便在花厅等待着,所以奴婢就只好过来了……” 什么?苏柔过来了? 她昨天晚上不是刚把顾子澈弄走吗?怎么一大早上起这么早?过来炫耀的吗? 就是没事过来找刺激,又来作什么作呀? 自己的未出生的孩子都被做死了,这么大的教训,还没够啊? 衡芷有些心烦意乱的对着门外的云露说道。 “你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就让她直接回她们院子就行了,不用时不时的过来请安,还有他身子虚弱,刚刚小产,不易来回转动,所以警告他不要过来请安了,最好半年之内不用。” “是,奴婢现在就这样告诉苏娘子,不过夫人您身体真的不舒服吗?要不要请白府医过来一趟?给您把把脉。” “还行吧,昨天晚上吹得我头疼,一直跟顾子澈在外面赏月,那个风吹的头疼欲裂,不用请府医过来了,一会儿我要去城隍庙上香,顺便去平安药馆找崔大夫帮我开两幅药就行了。” “是,奴婢一会儿就让马夫准备,今日咱们是要去城南的城隍庙是吗?” “嗯,对,就是去城隍庙。” 两个人沟通完毕之后,云露就行了一个礼,就退了下去。 而衡芷坐在榻上,伸了一个大懒腰,笑得有些灿烂,城隍庙那条街非常的热闹,有好多特别好吃的美食。 尤其是城隍庙北边的巷子口有一家馄饨包子店,价格优惠,包子新鲜好吃,馄饨十分的劲道可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早餐佳品。 一旁的花厅内。 苏柔喝了第三杯茶了,还没有等衡芷出来整个人有些焦急了。不再是刚刚特别悠然自得的样子了。 “你,对,你这小丫鬟名字叫什么呀?” 在一旁的煮茶侍女灵儿,用手指指了自己鼻子,一眼之后就知道原来这个娘子叫的是自己。 “回娘子的话,奴婢名字叫灵儿,请问一下,娘子有何吩咐吗?”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是想问下夫人一般都是什么起床吃早膳?我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也没见她出来……” 灵儿听到这话,委顿了一下,然后带着一脸纯良的说道。 “回苏娘子的话,我家夫人一般起床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时辰的,全凭心情,所以如果你想要情人的话,也只能在这里等一下了。” 苏柔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一个答案,整个人有些不舒服的拿着帕子甩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说道。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莫不是在诓我,咱们府上的人都知道,夫人是贤良淑德的,怎么可能起床是没有固定时间的呢?” 这话说的,让灵儿有些猝不及防。 第八十九章脸都变形了 听到苏柔的话之后,灵儿有些猝不及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柔心中想着,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就像拿乔来框她,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肯定都是那个贱人指使的专门让这个小丫头来侮辱自己,所以才会让他这么说的吧! 而等了一会儿,这个灵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正等着苏柔准备在倒污水,扣黑锅给衡芷的时候。 却听到了另外一道非常清亮,坚定的女声,带着一丝丝鄙视和高傲的说道。 “娘子多虑了,以前是有固定时间的,但是您上次说自己身体娇弱,需要每天多睡一会儿,不能请安,我家夫人才取消了这个固定时辰。” “云露姐姐,你终于来了,刚刚苏娘子非说是我诓了他,但是奴婢怎么敢呢,奴婢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娘子了。” 灵儿松了一口气,看到救星来到之后连忙的退了几步,然后来到云露神旁,悄悄地说道。 “你这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我想娘子也不会张口,就会污蔑当家主母的丫鬟吧!” 听到这话,苏柔的脸色一下子难看极了,想到此行目的之后就咬着牙忍了忍开口笑着说道。 “不愧是主母夫人,教出来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啊,你看看不仅着嘴能说长得还十分的漂亮,就是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出来啊,切身此次过来就是觉得以前不太懂规矩,就想着今后还是恢复着每天请安的这个规矩吧!” 云露听到这话之后也是十分有礼的笑了笑,眼神却透露出淡淡疏理感。 “苏娘子,我家夫人昨天晚上和老爷在外吹风赏月,一不小心头痛起来,现在还没起身呢,我猜想大概是这几日都起不了身了,要不然您还是回去吧。 苏娘子,今后也不用过来请安,我家夫人一向是宽容大度的人,你之前不愿意请安,夫人都容得下你。 更何况现在呢,您刚刚小产,身子虚弱,正是要好好卧床休息,调养身子的时候,所以我家夫人说了,关于您请安这个事啊,之前不用,现在也不用,之后也不用的。” “夫人是身子不适,受到风寒了吗?何不请这府医白大夫过来一趟把把脉呢? 都是妾身的不是,这几日我就不过来打扰,只是觉得内心不安,回去的时候,必会在菩萨前念经祈福的。” 在菩萨前念经?开玩笑吧! 这苏柔不在背后画圈圈诅咒他扎小人什么的,衡芷就感觉这苏柔也算是很善良了。 不过这个苏柔这次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炫耀也不像是,这么忍气吞声,可不符合他以往的风格呀! 衡芷在房间一直注意着这花厅内的动静,所以并把这几人的声音都仔细的听到耳朵里,却感觉这苏柔今天有些古怪,安静的不像他本人的性格似的。 “苏娘子,真是有心了,不过我家夫人曾经说过,小的时候高僧给他算过命,一旦头痛不已的时候就去城南的城隍庙上一株香即可,所以就不劳烦白大夫过来把脉了。” “哦哦哦,原来其中有这样一个缘故呀,妾身晓得了,那么妾身现在就先行告退。”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不想见他,所以才会装病?! 好大的脸面啊,她亲自过来请安,竟然闭门不见,这可真是贤良淑德的代表吗? 苏柔紧咬银牙,攥着手帕,愤恨的从这花厅走出来,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了,完全没有刚刚的平和笑意。 好,好的很,今日你拒我之门外,等待来日我爬到你头上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的,让你尝一尝这生不如死,尊严被碾在脚底下的痛苦的。 明明昨天晚上顾郎已经松口给他抬一个贵妾的位置,但是这贵妾的位置,是需要当家祖母主动提出来,并且认可才可行的。 本来苏柔今天一大早起来找衡芷请安的本意,就是想试探一下衡芷,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却没有想到的是,来这快一个时辰了,喝了那么多茶水去,连衡芷一面都没有见过。 这让她怎么不恨?怎么甘心能吞下这口气呢? 而屋内打坐的衡芷见到这苏柔走了之后,整个人一下子感觉神清气爽,起来了,叫人打水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化妆梳头,好一番打算之后,便带着云露两个人,从角门出来坐上马车,准备向城南的城隍庙走去。 “夫人,您早上一点吃的都没有用,肚子应该饿的吧?我们要不然先去旁边的面铺吃碗面吧!” 车子摇摇晃晃的,衡芷也被摇得昏昏欲睡,听着旁边这马路上到处都是吆喝声,买卖声,耳朵听的就特别的繁华,在这种闹闹的感觉里面睡着也别有一番情趣了。 路过一个闹市,闻道两旁传来的食物的味道,云露有些饿得受不了,于是悄悄地跟衡芷说道。 “怎么啦?小丫头,你饿了呀?哈哈,也是,也是早上的时候连一块点心都没有用,肯定是饿了,。 你别着急,一会儿到城隍庙庙那条街上,有好多特别好吃的东西,一会我们去吃那崔记的馄饨和包子吧! 他那边的茶叶蛋还有腌的黄瓜特别的好吃,非常的清爽可口,而且那条街上大多数都是买吃的,一会儿我们好好的逛一逛,你想吃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云露眼神越来越亮,显得自己带的荷包里面有好几两银子呢,一会儿可以用着自己私房钱,多买点吃的回去了。 “是,夫人,奴婢仅听夫人的安排。”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城隍庙马上就要到了,周围的马车咕噜声也越来越多,看来今日天朗气清,也是一个上香的好日子呀! 衡芷让云露掀开帘子,对马夫说道。 “把这车子停到那条街上就行了,再往前走,庙外边也没停车的地方,就不如把这车子停到那旁边酒楼里边,马车有地方安置也不用操心。” 第九十章崔记包子铺 把车子安置好之后,衡芷就戴上了绿色的面纱和云露徒步的,向那条美食街走去。 本朝虽然文人大多数比较呆板,但是对女子约束还算是可以了,未婚女子不得上街,已婚女子带上自家的护卫上街,这是比比有是的。 就比如衡芷这种去城隍庙上香,顺便在城隍庙附近吃一碗馄饨,还是可以允许的。 果然云露跟着衡芷来到这条美食街的时候,发现大多数的人都非常的富裕,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带的,都是金簪玉簪。 看来这个寺庙带来的烟火可都是富家子弟,而且这边的经济,也比刚刚路过那个闹市要好很多,这条朱雀大街非常的整洁,路边也没有什么太难闻的气味,倒是符合衡芷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冰糖葫芦,好吃又甜。” “芝麻烧饼,两文一个,不好吃,不要钱。” “江州桃子,十文一斤,桃又大,水又多,好吃又甜。” “臭豆腐啊,刘婆子臭豆腐,正宗臭豆腐,越臭越香,” “酒酿圆子啦,酒酿圆子,刚做出来的酒酿圆子,香甜的很呢,两文一大碗!” “花生糖,山楂锅魁,好吃又脆~” 路过了一个又一个香喷喷的摊子,听着这各色各样的吆喝声,衡芷感到一阵亲切。 这完全就跟大学时期学校后面那条夜市差不多呀! 不过那夜市卖的大多数是烤冷面,冷锅串串,麻辣串,手抓饼,上海生煎,鸡翅包饭,汉堡薯条啥的。 只不过是食材换了而已,但是吆喝声的方式和买卖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不过看着毫无特色的小吃和没有什么灵魂的吆喝声,衡芷感觉如果自己把辣炒年糕,麻辣烫,麻辣串,手抓饼,鸡蛋灌饼,煎饼果子都搬到这个市场,绝对会受欢迎的。 如果在变成一个这种总副食品提供商的话,那么赚头可就更大了,摆摊就不需要自己去费力了,只提供原材料,让大多数这些摆摊的去买,那么可比庄子上直接把粮食打出来,直接卖粮食要赚的多了。 衡芷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好完成,所以非常的兴奋,决定一会儿多吃一个包子,庆祝一下,吃完包子之后就去米源店铺看一看。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这崔记包子铺。 所以说这是包子铺吧,但是由于这家包子铺在前朝就很有名,所以现在改的这个铺面特别的大,上下两层楼,一楼的崔记,两个金色的字,还是先帝当年流落民间的时候,被当时包子铺了老板救过一回,所以等脱身之后,就让这包子铺变成了御赐的匾牌。 所以衡芷到里边的时候,也不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东西被人围观,喊来小二带到二楼的一个包房。 到包房内,小二开始抱着这家特色食品,衡芷简单的只要了几碟小菜包子馄饨,还有一份冷汤挂面。 小二有些灰溜溜的准备要走,衡芷觉的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便让云露再给小二一个银瓜子,当做小费一样,省得让这小二觉得自己的服务不值。 接到这银瓜子之后,这小二笑得十分的灿烂热情,连忙说着要上一壶最好的茶过来。 衡芷也不拦他,任由他去把这最好的凉茶端过来了。 顺便也尝到了这家的特色老醋花生和老醋蚕豆。 嗯,老醋这个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配着茶喝,有点尴尬。 看来这家店是把包子提前都做好的,衡芷坐在这里,还没到一刻的时候,那个热情的小二端着三笼包子,两碗馄饨,几碟小菜就上来了。 “客官,您点的菜都上来了。您看还需要点别的啥不?” “我想问下,咱们店里有没有煎包子呀,如果有的话,就再来一屉煎包子,没有的话,那就算了。” 听到煎包子三个字的时候,这小二还愣了一下,这年头都喜欢吃新鲜包子,那煎包子大多数都是隔夜包子,为了更好吃,口感更好才会做的呀! 不过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出口,要不然会招人诟病的。 “客官,如果您想吃煎包子的话,我可以给我们后院的大厨说一说,因为咱们这大多数都是新鲜包子,你要吃煎包子的话,还得给您重新做,不知道您要素馅的煎包还是要肉煎包。” 衡芷听到这么麻烦,可能后厨就要因为他一个小小的要求忙的手忙脚乱的,于是就把这个念头暂时歇了。 “如果是提前准备的话,我现在说出来只是给你添麻烦,还是等下次吧,下次我过来吃的时候,我会安排人提前的过来说一下的,到那时候再给我准备吧,这次就先这些吧!” 看到衡芷如此好说话之后,小二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很多,告别衡芷之后才慢慢退了出来。 而衡芷等他人一走之后,连忙让云露坐了下来。 “傻丫头,刚刚还不是喊热嘛,现在怎么不过来吃饭了呢?我刚刚点了三屉包子,其中就有你一大半呢,你要加油,多吃一点。” “不必了,奴婢还是等您吃完之后,再去吃吧。这样的话不合规矩的。” “哎呀,你这傻丫头,年岁不大,脑子倒是挺腐朽的,规矩是人定的,那么我是主子,就是我定的咯,我让你坐下来呗,别有那么大负担,这包子和馄饨趁热吃,配着酱酱菜,酱瓜才是最棒的了。 还傻站在那干嘛呀?赶紧过来呀,就算你不吃,你站在旁边,我心里也不舒服,没什么胃口的,你快点吧!” 衡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露再不做下来,就真是不识抬举了,于是他期期艾艾的便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一抹非常期待的笑意,然后学着衡芷用帕子擦了擦手指,用茶水擦了擦筷子。 然后打开旁边的包子笼,便看到了六个白白胖胖的小包子,一场一场的在笼子里面摇动着。 “哇塞,这个包子也太可爱了吧,就是这个个头有点小了,也不知道够不够吃,刚刚我点了三个包子馅儿的,一个豆角瘦肉,一个韭菜鸡蛋,还有一个猪肉大葱的。” 第九十一章一咬下去都是油啊 听到衡芷的回答之后,云露也悄悄地打开了旁边的包子笼,看着这上好的白面所做出的包子,就是晶莹剔透,里边的都已经透出来了,一种绿色的感觉。 “回夫人,奴婢这也是六个小包子,透出来这种绿色,奴婢猜测这应该是韭菜鸡蛋的馅儿。” 云露整个人以往的稳重,抛出去了,只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似的,冲着衡芷说道。 “恩~,我仔细闻了闻,没有错,的确是韭菜鸡蛋馅的,来,来,让我尝一尝,你也尝着我这个,我这个应该是猪肉大葱馅的。” 衡芷笑了笑也十分不客气的,拿着筷子就从它的笼子里面,快速的加起一块小包子就放到了自己的碟子里面,碟子里面提前就已经被自己倒好了,醋和香油,轻轻的沾着一点醋,然后便把这小包子放到了自己的嘴里,一咬下去都是油啊! 呵,这还是以韭菜鸡蛋的里面放的油就不少,这真是做到皮薄馅多啊,越嚼越香,又嫩又鲜,好吃得很。 “夫人怎么样?奴婢这一笼韭菜鸡蛋包子可好吃……” 不过咬到嘴里面有一点点烫,这种汤汁带着烫烫的感觉更好吃,怪不得老话说的好,一烫顶三香啊! “当然好吃了,皮薄馅多,一咬下去都是油,而且这种油又不腻,特别的香,又新鲜又嫩,好吃的不得了,那你赶紧尝一尝这个大葱猪肉,大葱猪肉馅的应该更好吃。” 听到对方的问话之后,衡芷赶紧咽下去,加了一块腌好的酸黄瓜,一时之间唇齿都是香气,又带着清爽的感觉,非常开心的说道。 “是,奴婢现在就尝一尝这猪肉,大葱馅儿有多好吃……” 于是接下来就是这两个人,比着吃的吃播秀了。 “嗯,这个猪肉大葱馅就是好吃呀,蘸着醋配着小咸菜就是香,就是不知道这馄饨到底好不好吃,这家有名的不仅仅是包子啊,馄饨,也是特别好吃的。” 云露吃了一块包子之后,整个人一下子鲜活起来了,再也没有那种刻板的约束,非常开心地和衡芷建议道。 “你也别客气,来来来,喝口馄饨汤,尝尝馄饨,看看馄饨是不是名不虚传?” 衡芷低下头,然后拿着青瓷勺微微的咬了一小勺的热汤,吹了吹,慢慢的往嘴中送去。 扑鼻而来的都是一种香菜,带着紫菜,还有香油的清香,放到嘴里面,衡芷才发现这汤不是清汤,而是猪骨熬成的骨头汤,怪不得如此的香喷喷呀,原来是费了老大功夫才吊的这骨头汤,做的这种馄饨呀。 而且这碗馄饨汤也不过是八文一碗,特别的便宜,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段,这样的包房内,而且这包子也不怎么贵,一屉包子大概是十文左右,酱菜各种配菜总共也花不到13文。 可比电视剧,影视剧里动不动几两银子的那种饭菜要便宜的多了? 于是两主仆就在这样非常完美的盛宴当中,吃了一个满面红光,大汗淋漓。 吃完之后,衡芷有些不满足的擦了擦嘴角,然后伸手拿出了那一碗特色的冷挂面,分了一小碗给云露之后。 便开始往着挂面里放了一点醋,拌了起来,这挂面里面有一点花生,有点豆芽,还有一个荷包蛋,吃的反正是清清爽爽的,虽然是挂面有点驼,但是跟现代的那一种凉面是差不多的。 吃完之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想想决定两笼包子外带打包,顺便再打包几份酱菜回去下饭吃。 就这样,两个人下楼结账,便带着一个食盒又走到了这繁荣的朱雀大街上。 看到这街上有摆着不同玩意儿小摊子,衡芷也是十分开心,随大溜的逛了起来,买了一些纸扇和一些胭脂水粉,准备晚上回府里面当作上次奖励给那些丫头们。 都是年轻小姑娘,爱俏,爱美,人之常情,但是一直被约束在后院当中,应该是挺无聊寂寞的吧! “还有两位姑娘,长的真漂亮呀,你看这是我从江南新进过来的玉簪,还有这些珠宝和玉佩,趁着你们俩的肤色呀,莹莹发光,比月神还要漂亮呢。” 当然了,衡芷和她丫鬟身上穿的衣服,头上带的东西都十分的低调不凡,两个人只要上街,虽然不怎么引人注意,可是他们身边大包小包买的东西,倒是让一些特别会做生意的摊主注意到了。 衡芷听到他说这些话之后,微微一笑,并没有感到十分的欣喜,这在现代,他已经见多了那些售货员都说,来往的客人都十分的漂亮,适合某某产品。 所以衡芷在这古代身子里面拥有现在的灵魂,早已经对这些比较低劣的促销手段免疫了。 而身后的小丫鬟正是这种被夸奖就会害羞,脸红的年龄,所以听到这话之后连连的拒绝说道。 “大娘,您真是说笑了,这月神多么漂亮呀,带上你的簪子,还真的比女生还要漂亮吗?” 这大娘看到衡芷的冷脸之后也不当回事,索性这小丫鬟倒是接了话,意识之间,正如橘子皮的老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想着这小妮子头脸上手嫩,适合载人。 “当然了,我这可是江南新进来的货,你也知道江南那边的人大多数都是爱美奢华的很,研究出来的东西啊,也是非常的精美。 小姑娘呀,你不信的话,你看看这个玛瑙镯子,或者是说这个镶着红宝石的玉簪子,插到头上的话,哎呀,真的比那月神还要靓丽许多呢。” 衡芷莫名其妙的被忽视了之后。想着早知道今天早上梳头发的时候,不应该是未出阁的少女的那种发型了,这不很快的就被人误会了? 如果这大娘能看出自己是主子,这云露是丫鬟的话,绝对不会就这么推销的。 果然下一秒,云露有些期待的想要看看,那传说当中比月神还要美的簪子是什么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不敢动,只是悄悄的看向衡芷。 第九十二章花钱买路子 “没关系,你喜欢的话就看一看,反正咱们这也是逛街开心最重要了,不用这么拘束了。” 衡芷冲着他轻轻点头,脸上带着笑意的同意了,然后这小丫鬟特别开心地笑了笑,整个小虎牙竟然露出来了,而衡芷还呆了呆,原来这丫鬟居然有个小虎牙呀! 都怪平常的时候太过于拘束了,笑都不敢大笑,所以这么久以来衡芷才发现,云露有虎牙,并且露出来的时候如此的娇俏可爱。 “哎呀,你姐姐都让你过来看了,你就别害羞了,小姑娘,你看看我们这里的簪子可以试戴的,这里还有一面从番外有船过来的水镜,照的人影啊,特别的清晰,就连脸上的汗毛都能看清楚呢。” 好吧,衡芷对这个摊主有点失望,现在还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关系呢,不过,这样才好玩呢,自己也可以当做普通小姑娘一样去追求爱美的权利了,于是便轻轻地靠近了这个摊子。 看着这看似精灵的老大娘就如变魔术似的,从这里摸出一块首饰,从另一边摸出个镯子和宝石,然后又从摊子下面拿出了一面手掌大小的玻璃镜? 玻璃?而且还做出这么小的镜子来!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工艺啊? 玻璃那不是从西方国家流传回来的吗? 难道这里只能番外就是指的是大西洋太平洋那种欧洲之类的吗? 不是关外,不是新疆西域,西藏那种? 衡芷听到这老大娘的话之后,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常识和所认识的常识是不一样的。 “不知大娘这些从番外流传来的东西,都是从哪里进的,哎呀,这水镜真是漂亮的很,照的人这相貌呀,清清楚楚,平时上妆的时候也能上得非常漂亮的吧?” 衡芷装作非常有兴趣的,连走几步接过了那个小镜子,然后仔细的端倪着,好像十分的感兴趣,就要分分钟钟的买下来似的。 “哎呀,你这姑娘,刚刚还以为你对这些胭脂水粉珠宝什么不感兴趣呢,原来你对这种镜子感兴趣啊! 这种水面镜子呢,也就是前年的时候从番外流传过来一批,可是这海上贸易这块查的比较严,朝廷在这块关税比较高,所以我就一直没有敢从那里进货。 这批货呀,还是我托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他有一些狐朋狗友,家里面有点关系,跟海上贸易的那批商人都认识,也是为了孝顺我,所以专门弄的这批货让我往外卖。 卖多卖少的都是我的,这傻小子说是为了感恩我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哎呀,其实他爹和我的丈夫当年也是经常的跑海,跟着大船去那边走商去,来来年年都挺顺利的。 可是就是那一年,遇到了大风浪,最后又碰到了那些倭寇海盗,所以两个人都命丧于那片大海了。” 老大娘或许好久没有给人说这些事了,说着说着动情之处,便留下了眼泪,倒是让衡芷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衡芷赶紧把帕子递给了对方,让她擦眼泪,心中却对他口中的那个侄子很感兴趣,如果接触到这种海上贸易的事的话,那完全是可以从里面抽取一点点利润的。 把从外边进来的西贝货卖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把国内的一些瓷器茶叶倒卖给那些洋人们,这样一来二往通了货,那么经济越来越好,人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富裕的。 “大娘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问你这么多,让你想起了伤心事,真是抱歉,您放心,您这个摊子上的这个白玉簪呀,这个手镯呀,或者这个红宝石。 对,还有这个手链我都包下来了,这些东西的样式十分的老旧,一看就是前几年的样式,不过用的材料倒是非常特别,所以勉强的还算是一个经典款。 那个白玉簪是最次的那种玉石做成的,但是这种玉比较通透,一丝杂质都没有。 而那个所谓的红宝石啊,其实是仿品,根本就不是正品,包括那个手链是铜做的,不过上面绿色的石头倒是挺特别的。 所以这几件首饰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能卖一个好得到一个人情,连上这条线的话倒是非常不错的打算。” 而且老大娘也是傻了眼,没有想到的是,这姑娘也太善良了,这为了哄自己开心,竟然想要把这些首饰都买下来,虽然不值几个钱吧,但是对这姑娘来说也算是要把这零花钱都掏出来呀。 “哎呀呀,姑娘呀,你买我这些东西的,我当然开心了,但是你不用刻意的都买下来,随便挑一下你喜欢的款式就行了。 我虽然是生意人,但是也不做那种强买强卖的事,不能砸了我的招牌,我知道你这姑娘肯定是十分善良,可怜我这老婆子。 可是我老婆子呀,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自己熬过来了,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吧,但是棺材本都已经攒好了,你这小姑娘也不要太心软了。” 本来以为这老板看似精明,唯利是图,结果没有想到这老大娘倒是挺纯朴的呀。 “好好好,只要大娘你不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看到老大娘您呀,我就想到了我的长辈们,都是你这个年龄,笑起来都是这么慈爱。 如果你非让我挑中意的话,那我也就不不客气了,我看那个白玉簪子不错,那个金角银丝的手镯子也不错,还有这个水面镜子,对了对了,还有那个香体丸,里边包含的薄荷,可以让人身上清香舒爽,给我来三盒。 老大娘呀,这些一共是多少银两呀,您算一算,我现在就结账给您。” 本来以为这姑娘听到自己这一说之后就会打消这个念头,没有想到是衡芷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听到这话反而买的东西更多了。 而且买的大多数都是比较实用的东西,一看这姑娘就是一个善于打理实物,又很精明的人。 难道这姑娘刚刚的本意并不是同情?而是有求于自己,或者是说别的是什么吗? 都是跑江湖的老手了,轻轻一想就想通了,衡芷的用意应该是这面水镜的来去吧,应该是想要家中做生意,去跑海上的这批货,所以看中了自己侄子的那层关系。 怪不得如此的大方,原来是这样,想到这里,这老大娘心里也算是放松了一口气,有利所图,有利用价值比较可靠一点。 平白无故的好处和善良,总是让人猜忌和怀疑,都是做生意的人,所以对于衡芷这种花钱买路子的人,反而是非常有好感的。 第九十三章试卖点 人来人往的的朱雀大街上,衡芷和小丫鬟本来打算去城隍庙附近吃个美食,在其中又遇到了一个这种特别老旧的摊子。 摊子主人老大娘这能拿出来,来自于海外的水面镜子,也就是玻璃镜子,倒是让衡芷十分的惊讶,原来自己认为的番外是新疆或者是西藏,但是这里面的番外其实是国外。 于是便存心想着结交这个老大娘的混蛋侄子,那混蛋侄子跟海上跑,运输贸易这一块有一些关系,接着这关系也可以跑一些新的货物,也可以把这里的货物卖到国外,好好的赚一笔。 于是费尽心思的挑选了几个价值挺高,但是后不怎么好的东西,就是希望能趁此结交一个人员来收买这条线。 本来这摊子的婆子是没明白,还以为是同情,结果以后来后知后觉,发现衡芷的真正用意。 这摊子老婆子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也不再去拒绝衡芷,反而十分的轻松的接受了衡芷的好意。 “好,既然姑娘喜欢这些,那老婆子就帮你包起来,然后回家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用了这些东西啊,虽然看起来花样子,没那么新颖,但是能存个十年八年的,给那些娃当成传家之宝呢?” “老大娘说的是呢,经典永留存,时髦,只是当下的一种时髦而已,没准到20年之后,现在这些看似十分古老的东西,到最后就是一个非常新的流行的,毕竟这时髦的东西还真是不可说,不可说的。” 如果看到对方十分上道了,把东西包起来之后,就把银子也付了。 “老大娘,就是我们刚从包子铺打包的包子,看着日头也是越来越大了,之后也不好出去买东西,要不然会晒坏你的皮肤的,不如吃着包子,就当是顶饿了,也算是我们两个小姑娘对您的一份心。” 想到这里,衡芷觉得还不够,于是加大力度的就从身后的小丫鬟那边拿出了十盒,从十盒里面掏出了两个包子,递给了这老大娘,他老大娘一看这食盒,外边刻着崔记两个字,眼神就不一样了。 老家伙那包子老贵了,但是香是真的香,如果不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家里面这孩子买几个包子,他也是没有机会去吃着包子的。 从这里面也可以看出来,虽然这摊子也是赚钱的,但是呢,对于这些人来说,这包子只要超过平常价,就不会想着去买。 与其在那边花了大钱想着去那边买包子,还不如一点肉,然后自己家里面包子呢。 “哎呀呀,这包子可是老乡了,在咱这条街特别有名,都是富人家才能吃到的东西,咱家虽然也赚钱,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家里孩子买一点儿这东西真的是太贵重了。 不行不行,老太婆,已经转了你的银子了,回去的时候我准备割点肉给家里孩子做几顿包子吃,你不用把这包子给我,您回去了就好好吃着吧。 ” 衡芷都已经拿出包子了,想着包子皮薄馅儿多,价格优美,这老太太应该挺喜欢吃的,没有想到是对于衡芷来说挺便宜的包子,对于这些人来说还是挺贵的,所以你从心里酸涩了一下,看来自己来到这古代还真的是被这阶级影响了。 于是他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对着老太太说道。 “这些包子与我来说不过是平常的东西,但是对家里的孩子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美味的好吃的好吃的,也就是买孩子们不吃,孩子也会馋的,再说了,我今后还有事情还需要您帮助的呢。” 衡芷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摊上的老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想着这个小姑娘出手大方,所托的事情应该也是挺大的了,但是如果能赚到一笔钱,在家里今后布置一些物件让孩子能上上学,那就更好了。 “好好好,姑娘也是一个痛快人,先把话说这么清楚的话,那就包子我就收下了。 等三日之后,我的侄子就会来看我,到那天您就直接去八锣鼓巷的三岔口,我让侄子去那候着呢,你俩谈事情就行了。” 八锣鼓巷三岔口那个是城西有名的贫困村呢。 .衡芷内心仔细地记上了这个地名之后,便点了点头,看着时间点,也该去米源店铺转一转了,于是便告别了这老婆子去往了米源店铺。 来到这店铺的时候,看到这门口摆个大长龙或者扑鼻而来的辣的味道,衡芷脑海里面闪过那诱人的炒年糕。 不错不错,看来上次的口信已经带到了这里的王管事已经开始运行这个尝试点了。 这才几天呀,这已经开始排起长龙了。 “哎呀,老王,你怎么又过来排队了?你家婆子不是说这玩意又贵又贵又少又不顶肚,你还过来买什么买呀?” 一个穿着布衣麻裤看起来十分富态的男子,对另外一个矮个的老头说道。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家婆子吃到这什么年糕时候呀,感动的都要哭了,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个好吃的吃食,所以让我多买一点给她娘家送去,这样的话,过年走亲的时候脸上有光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这个婆子是想通了,舍得给你身上花点钱,让你看看我家娘子,娘子就不一样了,知道我喜欢这个,每天就给我半贯钱钱,让我过来买……” “哎呀呀,好好排队行不行?不要挤不要挤人都说了,如果咱这个队形不好的话,这绕炒年糕又不卖给咱们了?” “大姐,你说这大肠年糕真的那么好吃吗?我闺女吃过一次之后非让我过来买,听说这一份20多文呢?可贵可贵了,不过这份量倒是挺大的,我家两个闺女,三个小子,配着这个吃,能吃好几天,而且也不挑食了。” “你都知道这个好吃,你还问我这些做什么?不要捣乱,前面的人不要插队,我先排的队,你们插队的话我就举报你们……” 第九十四章半贯钱一份 “哎呀,大姐,你听我说我这是刚刚从外面进货回来,这不是孩子们炒着吃嘛,之前都是我捏娘给他买的,所以我都不知道这好吃,所以就问问了。” “哎呀,前面的不要紧,不要紧,一会就轮到我了,你们挤什么挤呀? 这孩子爱吃,说明这玩意儿真好吃呗,再说了,我这次多买几份,我决定走年的时候送礼能送出个手。 关键是我的儿子马上就要上思蜀了,我买送给这先生,也让先生有着口福,多对孩子上上心……” 听到自己这种想法,诗诗成功,并且受到广大欢迎的时候,衡芷还是心里有些小激动的,尤其是这半贯钱一份,还有人往外卖,有人买,那说明这真的是可以大力的发行。 如果在研发出别的吃食这样的话,一个线,一个点,往外去扩展的话,它很快的,就能再赚回来很多很多的钱吧! 衡芷带着面纱进去的时候,里边的小二立马就认出了,这是自己要的东家。 衡芷看到他这么忙的份上,于是立马的摆了摆手,自己便悄悄地从旁边溜到了后面的休息室。 而没过多一会儿,王大富斌擦着头上的汗,一脸辣辣的气息走了进来。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您过段时间才能出来呢,您看到咱那边的生意了吗?做的特别的不好,您之前想出来的点子订的这个价格,包括这个宣传方式,我们都做到了,并且效果还非常不错。” 衡芷看到他这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此次前来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因为这个辣炒年糕卖的非常成功,应该赚了不少,要不然这个刚上任的小管事也不会如此的激动。 “不错不错,卖的好,那就说明咱们产品好,那说明咱服务态度也是非常热情,我就想知道这大娘他每次做辣炒年糕的话,有多少人在帮他?现在有多少人能学会他的这些技术啊! 或者是说这大娘她每天要做多少斤炒年糕,我可听说了,咱这20人就要足足卖出去五斤炒年糕,他能做出来吗?” 衡芷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算了一下,大概排队的人有30来个人。 大概就是一上午30来来个人,一下午30来个人,而且还有人专门去找管事的小门,所以一天就按80个人来算,一个人买一份就是半贯钱。 那80个人的话,那就是80块钱,40白银。 但是衡芷刚刚看了大多数人都在观望,或许买的并不到一大份,有可能就是买半份或者几两来尝尝鲜。 总体来说,这次营业的话,一天能赚将近32银子。 这连着好几天了,那能转到将近两百两了,那算是一个非常大的盈利了。 在夹杂着的带着这店里面那些米饼啊,这种副产品的话,那这盈利可就真的是大了。 更何况衡芷这年糕只是第一部,第二部,第三部又唐朝栗子各种唐朝花生蚕豆,各种小吃,所以说先打出一个招牌,将来才能成为一个最大的供应商。 “不错不错,这些盈利都是店里所有的伙计管事和后厨的大娘们一起努力的结果,所以这一段时间卖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家都可以休半天假,然后买一些鸡鸭鱼肉,做一大桌吃的来犒劳一下大家,做得好的话,这马上到年底了,也给大家一个大大的红包。” 做出好成绩了,当然是要好好的夸奖一下下属,让下属感觉到重视才能更好的为他干活,所以衡芷也毫不吝啬地夸奖着所有人,并且许下了很大的待遇福利。 这王大富听到了衡芷的夸奖,赞赏之后心里是十分的开心呀,这主家夸奖她,而且给她如此大的面子,让她组织大家聚一个会啥的,这说明这是很看重他的意思呀。 “多谢主责的上是大幅今后做牛做马,一定会感谢您今日的赏识的,我们一定会非常努力的继续干下去,把这个店铺做的越大,生意越红火的。” 衡芷满意的点了点头,别让这丫鬟把随身带的一些瓜果点心发给了这王大富,奖励给这店里每一个付出辛劳成果的伙计,或者是厨房帮娘们。 “哎呀,我看中你是因为你身上的能力,你丫一定是将来是一个这能力非常强的一个管事,不过最近听说你父亲病了,他现在身体怎么样?怎么突然就病了起来呢? 看看大夫了吗?现在吃了药了吗?还在床上休息吗?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用我的名义,去保安堂那崔大夫请到府上看一看。” 前几日这王大富捎来信,说他父亲病重了,所以衡芷才把这里面的所有事物,全都交给了这个大副管理。 “回主子的话,我附近是因为前几日思虑过重,所以才会病倒的,近日看到咱们越来越好,身子也已经大好了。 早就已经看了大夫,拿了药之后身体也越来越好了,最后听着大夫的叮嘱,得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好好的休养一下。 所以还得过段时间才能为你效力呢,不过我父亲知道您这么关心她的话,心情也会大好,这病好的也会更快的,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父亲的。” 衡芷听到她这么详细的回答之后,也知道了他那父亲肯定是担心这孩子在这个店铺里干得不好,所以才会忧思过重,没有想到这么辣炒年糕年糕一上市之后,卖的这么好,还一下子把前两个月的亏损都赚了回来。 对,没有错,在衡芷想要好好的过日子之前,这个店铺一直处在亏损的状态。 所以衡芷才想着从庄子收回来的粮食,如果在这里买的话,还不如加工成副食品,这样往外卖的话,花样又多,而且这价格又可以往上增,赚的钱也可以多一些。 不过这辣炒年糕都是米做的,所以价格可能要高,这五斤年糕半贯钱就等于说是半两银子,可是这原先的原材料米也是很贵的,也得合格250多文才能买到上等的精米。 而现在这古代的换算是800文等于一两白银,半贯钱呢,就是400文,跑去这人工材料各种费用的话,大概能纯赚100文。 比刚开始的那些纯卖粮食的价格要多赚将近50到80文。 第九十五章令人惊喜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得用忠心的人就不用说了,先把这些好吃的都分给大家吧! 王大啊,好好的干,今后呀,我有很多的事情要托付给你,你今后如果要对我忠心又好,好好动脑子,有学识字的话,我就封你为第一个管事,让管着我这一个大铺子。 咱这个裤子别看着,现在是有点小,但是占的地方呀,地段都是非常的繁华,寸金寸土,你懂吗? 所以我决定就让它发挥它的价值,这个辣炒年糕只是我第一步而已,这背后我也专门让另外一个管事去集齐了很多,甚至研发出各种各样的副食品。 现在结果出来了,还算不错,但是我觉得这个大肠年糕可以再去卖一些时,等赚够钱之后咱们就进行第二步。 这第二步呢,就是我之前所说过,做一些点心,而这些点心呢,可以用于百姓价,也可以用于那些大户人家豪门,人家的那种价格。 总而言之呢,后厨的那些婆子一定要好好带带他们,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得力的一些助手了。 如果我们店铺模仿的我们这种吃做法,把我们的人员发过去了,我们得不偿失了。 所以你一定要记得好好的待她们,一定程度之下手要大方一点,让他们感受到这里是他们自己的事业,赚的钱多,大家一起分赚的钱少,大家一起努力。” 听到衡芷这种洗脑式的管理方式之后,这王大心里也是十分的佩服啊,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自家主子有这么高远的目光。 早知道这些后厨之人已经被一些人接触过了,所以才会提前的,那时候给他说一定要对这些婆子们好,好到让他们愧疚,让他们觉得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的家。 “是,主子,我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的,您之前料想的不错,自从第一天咱们这辣炒年糕卖出去这么红火,之后有好多茶楼酒楼,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商贾铺子都来这打听了。” 衡芷听到感觉诶,这精彩之处过来了,原来自己没在,这几天还真有人过来试探这家铺子后边的主人和这个新房子到底是谁创造的,想要把这腊肠年糕的方子卖回去? 于是衡芷眼神微微力量,嘴角勾起一抹非常有兴趣的笑容,然后对着这个王大说。 “原来还有这事啊,这几日我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观察到,刚好你在这里给我好好讲讲,这几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总感觉咱们俩高适,已经被很多个势力的关注了很久似的。” 看到自家组织十分有兴趣的模样,之后日后他心里感叹着,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就是眼光长远性情坚定。 如果一般婆子听到这种被打探的消息之后,肯定都受不了了,但人家淡定如山,嘴角还勾着笑,真是不受外物所影响,不卑不亢,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物呀。 “回主子的话,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王大一定言无不尽都告诉你,咱们这些婆子还有咱们那些小伙计都被一些人接触过那些人,宣称自己是一些非常有钱的人家,家里那些厨子像学咱们这辣炒年糕,问咱们这秘方是哪儿的? 还问咱们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还问这年糕,它的原材料都是什么? 包括一些专做客人的商业探子,还专门混进来找事,说咱们的辣炒年糕,里边的辣椒都是那种次货,都是为了骗人的,可是咱们这厨房都是公开式的,除了咱的辣酱是那种特制的,其他的步骤是从挑菜洗菜,切菜都是让大家看着的,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疑虑。” 衡芷微微点了点头,他当时就料想着会有人看着这声音,眼红专门派人来找事,所以就设置了一个绿色通口,那些人好奇这辣炒年糕的食材干不干净的时候,可以通过这绿色窗口看一下这些腊肠年糕的做法流程。 一般的人好奇,于是区这绿色通口看一看,但大多数看到这绿色通口都是辣椒,而且是火红色的新鲜辣椒,除了惊叹之外,就是有一点点不认可,因为这植物特别的辣,做出来的吃的也非常的辣辣的,都不能入口,这辣炒年糕做出来的确是发甜的。 所以大家知道知识一个做菜的流程,也就没有多少人去打听了,也因为这个绿色窗口而少了很多找事的人,都认为他们这家做的东西都是用的好东西,而且非常的干净,入得了口。 “嗯,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这绿色窗口的事,我早就想通了,我觉得我们以后只要做吃食的时候都有绿色窗口。 加绿色窗口虽然有点费劲吧,但是可以让咱们客户非常满意,心里也放心,会大胆的买咱们的产品,而且呢,也可以让对家那些人嫉妒,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 最关键的是这绿色窗口对于咱们自己内部的人有一个非常大的警惕心,不要以为这生意好做,我给你们待遇就高,就放松自自己的警惕心。 咱们之所以做好生意,除了产品好吃之外,还有服务态度,如果服务态度不好,人家宁愿不吃你这个东西,也不会过来买的。 所以时时刻刻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自己服务的态度,因为咱们做的是吃的东西,对别人入口的东西一定要干净,一定要新鲜,一定要警惕起来。 不要有任何懒散的行为,这样的话,他们才放心把接下来的吃西都交给咱们,咱们是要对别人生命和健康负责任的。” 古代人实在是这平民百姓的医疗技术不达标,吃坏东西可能治不好,就这样挂了,更何况这古代人,他们也不定是做检查,所以保不准因为吃这个东西坏了自己的胃,然后过来找事,最关键的是这时代也没什么洗胃技术,可能说没就没了。 第九十六章服务态度 那个衡芷这头头是道里边内含大道理的话,之后就王大富心里受到了很大的震惊,原来卖吃的是对别人的生命和健康负责呀,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压力,和这么多的道理。 而且没有想到这绿色通道不仅仅是客户和对家,对自己的一个监督,而且自己对自己的一个监督。 这王大心里感慨良多,都是一个脑袋扛着一个肩膀,咱自家主子能那么聪明呢?,咋想的就是比较全,哪像他只能跟着干,都想不出来这种这种好的监督方式。 一种满意的看着对方心中的畏惧和眼神透出来的崇拜,心中想着这还是以心为数,让对方对自己满意,才能彻彻底底的收服对方呀。 果然下一秒很久没有想起来的系统钉的声音。 〔叮~,恭喜,速度收获一个忠犬管事加20积分。〕 果然听到这加积分的声音之后,衡芷非常开心地笑了笑。 而且听到这种事还分等级,就比如眼前的王大,虽然跟着她不久,但是对自己的崇拜度倒是挺高的,不过看着这辣炒年糕的成功,任何人都会心动,并且为之贪腐的,包括自己这种现代化的管理方式和监督系统的话,这些古人崇拜他,衡芷倒是一点都没有太飘。 不过前面加了个忠犬,衡芷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好歹积分是20积分,也算是赚了,所以衡芷高兴得眯了眯眼,喝了一口茶之后便继续的跟着这王大说道。 “不用太过于惊叹,我看你这管理能力虽然不如你爹,但是你的胆子很大,比你爹相比起来,他是守城,你就是创业了。 如果跟着我好好干,不到三年,咱们的店铺,就能做成咱们京城第一家大铺子,而你就成为这第一家大管事子的第一个大管事,想想这里你是不是心里特别的激动?” 本来听到衡芷的夸奖之后,他心里有些十分的得意和窃喜,想着自己虽然不如老爹那么稳重,但是她也是一个敢拼敢闯的年轻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做什么游侠,然后闯荡江湖了。 但是听到衡芷后面那一句话之后,他激动的差点闪了舌头,原来主子的野心这么大,想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成京城第一家大铺子。 而主子竟然这么器重他,竟然想做成大铺子之后让她成为第一个大管事,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看重。 “主子,我也没有想到你如此看中我,王大年少不更事,经常跟别人一起跑出去,所以当了一个游侠混了十几年之后,我一直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可是自从来到咱们店铺做了您的管事之后,给您学到了很多很多,我从未理解过这些管理的理念和这种做生意的方法,您比我爹还要厉害。 我爹虽然是守城的那种稳重老掌柜,但是他没有您这法子多,也没有您感想,也没有您做的好。 但是您更看重我,这让我感到非常荣幸,我往打从今天发誓,一定要跟着您好好的干,一定要跟着您把咱的铺子做到最大,我也希望自己有出息,能作为您的第一管事。 但是我不知道这第一款式都是需要点啥,您一定要好好的体检一下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 说完之后,这男儿膝下有黄金的约定俗成,今天从这打破了,这王大是一脸激动的,在着衡芷面前磕了三个大响头。 砰砰砰,三声大响,这个铁骨生生的大汉子,彻底的服了衡芷。 自家衡芷人虽然只是一个娇弱妇人,但是心里面可以装大海,不不,心里能装大船,比宰相还要厉害,跟着主子混,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并且能名扬四海的。 所以这三个大响头儿刻的是心甘情愿,他科的是自己的前程,他刻的是自己的未来,他科的是对于我的信任。 “好好好,你别忘了我的人,不要随便的下跪,哪怕是对我也要有铮铮傲骨,铮铮铁骨,起来吧,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忠心了。 但是你现在距离第一大关事还有很长远的距离,首先呢,你要学会写报告,需学会分析数据,学位盘点账面。 作为一个好的经理,她就得学会把一些琐碎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的写给上级,让上级去做最终的决定,学会分析哪些客人是主流,那些客人是客流的东西。 数据分析,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来,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如果这大管事学到数据分析的话,就能秒杀一切。 而且盘点账面就是说它不仅要懂什字,总结反思盘算,还得学会算账,为什么呢?因为掌柜的虽然依托于账房先生,但是账房先生也有可能是不靠谱,不忠心。 如果不懂算账,不懂这账面上的钱会不会被别人做什么手脚,那么最后这几个铺子的确是不可信,或者是不可预测的那种危机。 而衡芷要的是一个全才,所以她也要这全新的管事,能学会着心算口算,学会看账本。” 而对面的王大看到衡芷如此的高要求,心里面哽了哽,想着自己刚刚的豪情万这样一下子跟泼了冷水似的。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这大管事才是难得的东西,才是别人都没办法够着的东西,只要有路子,他一定要去闯一闯。 “是主人,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分析数据分析,咱们店里面的东西,然后去盘算咱们店里面的账本,去学算账的,不过学写那个报告是什么意思呢?” 原来这个时间点就有数据两个字了? 衡芷心里面好奇了一下,之后马上就抛出于脑外。 “学写报告呢,就是咱们朝中那些大臣们把各个管理的一些区域,所发生的事情总结的写到这奏章上,然后递给了当今圣上,而身上看到他们写的东西,才会更加简单明了的明白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朝中的事情比较神圣,但是咱们管理部子呀,都要通俗易懂,接地气一点,所以你就用白话写就行了,不用太过于咬文嚼字,不用写的太过于有文采。 因为将来我的铺子不仅仅是这一家,所以我肯定会很忙,不能把精力都放在一家铺子上,所以我希望你做个表率,学会写报告,把铺子里面发生的重要的事情和将来需要预防的事情都写到报告里面。” 第九十七章团结口号 听到衡芷这些解释之后才明白,原来这种文书是这样写的,里边的道理是这样的,王大心里十分的感慨,想着这其中如果不读书识字,不学一些这种道理的话,还真的干不了,这天下第一大管事呢。 “是主子,小人一定会好好写的,会学习报告,会做数据分析,也会好好的去学算账的,请您放心。” 虽然对面的王大可能什么不会,但是他这个勤学的心态和态度倒是让衡芷十分的满意,于是衡芷快速的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这件事情不用那么着急,慢慢来就行了,平常有空的时候就请一个先生,或者是去私塾,让这先生教你如何的去识字,如何的去算账,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跟我说……” 衡芷还没说完呢,对面王大便感激的鞠了一躬,然后快速地拒绝道。 “主子,您说哪里的话?我学东西,我怎么还能让您给我钱呢?您平常的时候也非常大方,给我们的银子也挺多的,完全是可以去学习的,更何况我的妹子的丈夫,他就是一个秀才,我完全可以请他教我。” 是一个秀才呀? “是吗?你那妹夫还是一个秀才呢,现在是在加考功名呢,还是出门教人读书啊?如果是的话,也可以去跟人家多学习学习。” “我的妹夫,因为家里面老是娘生病了,然后底下一堆弟弟妹妹,所以也就不往上读书了,就在村里面私塾当夫子。” 也搞不懂衡芷的用意,这王大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如果是个人才当夫子的话,是有点可惜了,也可以让他来到咱们店面帮忙,也可以花钱雇佣他过来转下了钱,他还可以继续往上读下去。” 对,没错,现在衡芷正是用人之际,就像这种有功名的读书人,或者是没有功名的读书人都可以过来,衡芷不介意用高价钱把他们顾过来,让店里面所有的伙计都识字。 但是在古代考到秀才这个名头就可以见到县官而不跪,而且名下的田地都不用交税。 如果碰到这种商贾的事情的话,做生意之类的,好像不能往上考吧,衡芷一下子感觉自己的这个话说的太早,一时间竟然疏忽了。 “哎呀,我刚刚失言了,想到如果我想要往上考的话,肯定是不能碰这些商贾之士的,就刚刚我说那话,当做没听到,算了,有时间的话请教请教他也就行了。” 现在这朝廷都是重文人而轻商贾,商人在这个社会上地位非常的轻贱,所以衡芷刚刚那话说的的确是有些狂傲了。 “主子也是好心,可是我那妹夫他自命清高,性子高洁,大概是也不会来到咱们店里了。” 衡芷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的确是这样啊! 这些读书人要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的话,家里面不能有这经商的行为,要不然就没有继续往上读的这个资格了,一旦被查出来的话,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好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一会儿你换后厨那个婆子过来我这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叮嘱一番,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她在这习惯不习惯,他每天做年糕的时候有别的新想法吗?” 王大听到之后,眼神微微一亮,想着自己带过来,那婆子没有想到的是,既然能帮自己这么大忙,做出来的年糕生意这么好。 主子他怪不得会这么看重自己,毕竟自己这也是歪打正着的,为他找来来一个奇才呀! 于是王大兴奋的搓了搓手,非常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就对衡芷说道。 “好的,主子,我现在就去后厨找他,那婆子非常感激您,如果不是您的话,他真的是连求生的希望都没有了,所以一直也想要见您一面,好好的感谢您呢。” “哎呦,是吗?那老人家还记得我呢?我还以为他这几天光忙呢,没有想到心里还惦记呢,说明人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婆子呀,所以呀,平常的时候对他多周照顾吧,他平常的时候应该很寂寞无助的吧。 因为他没什么家人了,只有一个人,虽然有一个技能半生吧,但是心里总是一个孤寡老人了,你要多照顾照顾他,关怀关怀她!” 衡芷听到这王大的话之后,心里面暖了暖,想到这老人家心里还惦记着自己,那说明自己做这件事情,这些老人家,他是记到心里了,并且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所以衡芷心情十分的愉悦,自己的善意被别人这样接受,并且充满感激和惊喜的话,心里也是非常好感受的。 “好好好,主子,我对那婆子也是把他当成半个婶子去对待呢,他升势可怜的很,就像我亲爹那样,那么大年龄了。 但是孤寡老人一个看到都感觉很可怜,所以咱们这人都是把他当成长辈一样,尊敬的请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彼此友爱团结的。” 因为之前衡芷专门让这些新来的火炬和王大跑到一个庄子里面找人去训练,他们就是按照这现在社会里面的团建口号。 还有各种这对员工的管理方面都是用现代化的,所以他们时不时吐出的词,都是让衡芷感到十分的惊讶,并且十分的欣慰。 “好好好,看来那几天的训练对你们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影响啊,本来以为你们的接受度没有那么高。 没有想到的是,你们接受的越快,吸收的也快,就现在执行的也非常的有效,快速让我感觉很欣慰啊! 没有错,今日你帮他人,等你有难的时候,别人也会帮你的,要记住大家是一个团队,所以要彼此的爱护,团结友爱。” 做一个成功的上位者,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去对自己的下属进行洗脑式的教导的。 “是主子,您说的话每字每句我都记到,心里我们一定会朝着您说的那个目标,好好努力的,您就放心吧! 现在我就去喊那婆子过来,你俩好好聊一聊吧,那婆子也是特别的想见您呢。” 第九十八章大同世界 王大离开之后,衡芷才慢慢的关系茶盏轻轻地啄了一口,而旁边的云露却有些不解的对衡芷问道。 “主子,这些都是咱们的佣人而已,你对他们这么好,我怕他们会起了轻视心,您看看哪家主子像您这么好心,不仅有这么好的工作待遇,还有这么好的年底分红,况且您对他们简直是太好了,我怕他们……” 怕他们觉得我好欺负,还是怕他们觉得这家店好糊弄呢? 看来这小丫鬟还是以前的古旧思想,觉得人就要分个三六九等,下边的人就要无条件的服从上边的人。 这怎么可能的呢?人生来就是独一无二的,虽然他从小是进行这种洗脑式的教育,你是一个下人,你就要永远是你的主子的一条狗,你要永远听他的话,无条件的去服从。 可是被压迫的厉害了,还会有很多不服气,不甘心,然后会站出来反问你,或者在你背后做小动作的。 毕竟天知道多少朝代,因为当朝的不公而进行了农民反义,而进行了各种反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这句话的那哥们挺有意思的,他平常的时候也是一个被压迫被剥削的底层人就是因为被压迫的厉害了,所以才会举起大旗反了那朝廷。 所以这一代又一代的王朝更递就是因为没有一个朝代实现大同。 而衡芷毕竟是现代人的思想,所以他觉得自己的铺子一定要做到最好,最大,最公平,最让人才向往的一个地方。 那就是所有人人人公平,以能力取胜,只要你能力够,你就可以上位,而不是说你资历老,而不是说你背景大。 让所有人都能在企业当中看到希望,也能完成自己的目标,或者是说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而不是因为一点点卖身银子卖身契,或者是说月钱而出卖自己的灵魂自尊和自由。 那样的地方或许会赚钱,但是它长久不了。 但是这些事情这些话对于小丫鬟来说太过于高深,他可能一时之间不明白,于是衡芷就决定时不时要带他出去,让他自己去领悟,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 “或许你现在不明白我的做法,你觉得我这种做法完全跟平常的生意人做的不一样,觉得他这些人肯定会偷奸耍滑。 哪怕我给的东西再多,他们也觉得我好欺负,他奴大欺辱,怕我将来吃亏。 云露,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既然做出这些事情了,我给了这么多好处,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毕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的钱只给我忠心,并且好用的下属,我是高待遇也要高付出的那种,所以你就放心吧,我绝对是不会被这些人欺负,我反而会让它们真正的臣服于我,非常认真地为我办事情。” 云露听到衡芷的话之后,心中疑惑越来越大了,而衡芷看到之后只是笑了笑,想想这小丫头脑子里面的想法挺多,就是不知道有一个正确的思路方式。 “你看打个比方说吧,每个人生下来都是非常平等的,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耳朵,一个嘴巴,如果我非要去压抑别人的天性,告诉他,我是比你高人一等的,他她心中肯定是不服气的。 哪怕表面上对你非常服从,按照你的话去办事情,但是他的潜力只有那一点点,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敷衍出来的,效率并不高。 每月的钱多钱少,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可以敷衍的事情,也为了这些钱,他在混水摸鱼,不会去主动的去想如何把这个店铺做大,如何赚更多的钱?他们没有集体的荣誉感。 而我之所以给他们这么好的优待,就是希望他们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去发挥自己所有的才能和潜力,去每天时时刻刻想怎么样才能把这家店铺做得更好,更红火,让客人更满意,让咱们的生意更火爆。 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花了这么多的钱,培养了他们的是未来的,不是当下的他们。 我希望激发他们的潜力,希望能让他们所有的才能发挥到一个极致,为整个店铺而做到极大的贡献,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卖命,” 衡芷说了这么多之后,嗓子还是有点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茶之后,看着这小丫鬟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明白这家伙应该是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 不过看这丫头皱起的眉头和不解的眼神,还是不明白,正在瞎琢磨呢,琢磨就琢磨吧,琢磨不动脑子,一直问要强许多了。 于是衡芷决定还是以后要多多练字了,自己那个字虽然挺好看的,但是还是有一点不符合原著的字迹。 多练字的话,可以写出来一些培训,或者是新手指导册之类的,让小丫鬟好好的看一看,每天背会背到脱口而出那种就大概会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砰砰砰,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王大在外边十分恭敬的说道。 “主子,柳婆子来了,那我们进去啦!” “来啦,那赶紧进来吧!” 衡芷慢慢的放下茶盏,神色怔了怔,心里带着一丝喜悦。 这也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见了,也不知道这柳婆子他现在怎么样了,经过这段时间调理,有没有稍微好一点?身体有没有更强壮一点? 一阵推门声,一个穿着半新的碎花蓝色对襟裙的妇人,气质十分淡定,整个人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衡芷定睛一看,看着她的头发虽然花白,但是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毫的都梳在脑后,脑门光洁的特别的精神,耳朵上还带着两个银色的丁香。 见到衡芷之后,十分感激的便立马,行了一个大礼,跪了下去。 “哎呀呀,这可使不得您长我这么多岁,您给我跪下来,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衡芷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的是这话没说呢,怎么突然跪下了?于是连忙的起身,准备把这柳婆子扶了上来。 第九十九章找到外孙女 衡芷用手扶了一下这老婆子的大手,感觉这首又温暖又干燥,十分的不一样。 “好心的主子呀,还好是您当时收了奴菜,要不然奴才真的是流落街头了,要不然老婆子喔,也是找不到我那人遗弃的外孙女儿啊!” 还有这一出? 衡芷心中划过一丝问号,想到了这老婆子,不是因为老家有灾难,所以全家逃荒过来的吗? 结果这一路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来到了京城去,得知自己早年嫁出去的闺女早就死了。 而且一尸两命,现在那女婿已经娶了一个新妇,并且已经育有好几个孩子了。 最后把这老婆子一路上面节省下来的赢钱都骗走,之后又把这老婆子赶出家门,让她流落街头了。 可是刚刚的突然出现了外孙女是什么意思呢? “这可使不得呀,无论我对你有多大的帮助,那也是因为你本身的价值够 如果你本身没有这样的价值的话,我想要帮你,也无从帮忙呀,。 这要感谢的说的话,您要感谢自己,所以您赶紧起来吧,您这样的话,我心里也不舒服呀…… 来来来,你也先别激动,你也别哭,赶紧坐到椅子上,咱俩好好的聊一聊,您这外孙女是什么情况呀?” 这突然出现这外孙女,这情况太过诡异吧,这个外孙女他到底是存在还是没有存在呀? “云露,你也别傻站着了,赶紧办一张椅子,让这老人家先坐下来,这一大把年纪了跪来跪去的话,膝盖突然跪坏怎么办呀?” 云露听到之后连忙从这惊讶当中清醒过来,搬着旁边的椅子,便搬到了这老婆子的身后,两个人便合力的把这老婆子扶了起来,扶到了这椅子上边。 衡芷又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歇了一会儿,又让这老人家喝了一口茶,擦了擦眼泪才慢慢的与他说话。 “柳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看您今天的精神特别的好,比之前要脸色红润了很多,身子骨也健壮起来了吧?这最近在这里过的怎么样呀?还可适应吗?在厨房忙不忙?累不累啊?” 听到衡芷如此的关怀,她的事情,这婆子有些开心的眯着嘴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还好主子当初把我留了下来,托您的福,我在这过得非常的好,这里的人对我这婆子也是非常的客气。 还是您的赏识和认同,才让我婆子这坐着年糕的手艺啊,能为咱店里带来这么多的生意,这让我婆子感觉有能生存下去的,这个希望了。 本来我是很绝望了,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却没有想到的是,您既然不嫌弃我,又老又没用,把我留下来,还给我每个月的工钱,让我在这里有个工作可做。 对于这点我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最近也是托您的福,我也打听到了,我之前的闺女还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是一个女孩,被夫家嫌弃,所以早早就送了人。” 听到这里,衡芷心里有些奇怪,这孩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着生意做得非常红火,大家都知道这婆子的手艺之后才出现,这未免太过于巧了吧? 不过看到这婆子非常兴奋,好像真的找到了家人似的,衡芷也不好打击对方的自信。 衡芷心想着先看看这孩子到底是真的这这婆子闺女生出来的,还是说是被那有心人专门为了得到这方子而设下的一个大的圈套呢。 “是吗?您闺女之前还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现在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呀?您已经见了他了吗?还是说你只知道他的这个消息呀? 这简直太好了,这简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啊,您不早点说,你早点说话,我早就派人来帮助您找亲人了。 也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要不要我派人去联系一下?看看那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呀?” 看到衡芷的表情不是作假,嘴里面的话也是非常真实的,让这老婆子心里暖暖暖,这老婆子非常开心的对衡芷一下子都说了出来。 “说来也非常的奇怪,我当时都已经绝望了,我那外孙女的消息也没人告诉我。 可是前段时间也就是大概七八天前,我有一个同乡,就是早早就20多年前嫁到这里的那个同乡,他一直跟我闺女有所来往,前段时间我去菜市场采买辣椒的时候,碰到了这个老乡。 这个老乡和我攀扯闲聊的时候才知道这家乡出现了大灾难,这所有人死的死的逃的逃都已经没什么人了。 也知道我来这里是投靠亲戚,所以想要帮我一把,后来才知道我那女婿把我赶出来,然后也知道了我闺女最近这几年没联系的原因,是她早早的因为生子大出血而去了。 知道我被那女婿赶出家门之后,他告诉我一个秘密,说我那可怜的闺女,之前生了一个女孩,因为婆婆嫌弃,所以这孩子就被送到了乡下,一个没有孩子的农户之家养着。 然后这老乡跟我说了说,那还是将近十年前的旧事了,算算日子那个女孩子现在大概已经是九岁了,而那个地方距离这也不远,大概就是在桐城县的梧桐村。” 十年前的旧事,突然出现了,老乡还有这孩子已经九岁了,就在不远处的梧桐村。 难道这个事情就这么巧吗? “哎呀,算算这小娃娃都已经九岁了,也不知道在乡下过的怎么样?那您之后托人去看看那孩子了吗?还是说您亲自去了一趟呢?” 应该没有吧,这店里也没有汇报,说有人专门请假,更何况这柳婆子现在的工作十分的紧要,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看看呢? “唉,回主子的话,知道那女娃好好的活着,我心里就已经很舒服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闺女所生,不能因为别人随便说两句话,我就把别人的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外孙女吧。 所以今天给您说的原因,就是说我想看看那小姑娘,是不是我闺女生的孩子?” 第一百章做好的打算 衡芷听到这里,心下放了一大半,还好,这老婆子脑子还算是清楚,并没有因为这突然出来的外孙女的消息砸晕。 还是非常清晰理智的去想着这消息的真假,这孩子的真假。 毕竟经历过生死之后,所有的事情看的比较清楚,哪怕这姑娘存在是真的,这老婆子也不能带着孩子生活吧? 毕竟那农户是从小把那孩子养大的,就算家里的父母同意,这孩子未必也同意吧? 这当然排除这孩子在那养父母家里日子过的不好,这婆子有着想要让这孩子过的好生活,去拿自己赚的钱补贴一下那孩子的想法。 “没关系,柳婆婆您心里面有话的话您就直说,如果能办到的话,我一定会帮您办到的,毕竟这次生意办得非常的好,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您的手艺比较好。” 对于有能力的员工,衡芷非常大方的决定,给他们一次特权,就像这种找亲戚的事啊,衡芷也可以帮他去看一看,找人去查一查当年的事情,去找一找当年的产婆邻居,查一查那个所谓老乡的底细。 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它假不了,如果是假的话,那他真不了,毕竟这古代作案手法啊,还有各种撒谎能力啊,这些只要是有钱有势,都是能查出来的。 “唉,主子一直麻烦您,我这老婆子心里也是非常不安心,但是这孩子可能是我闺女留在这世界上最后一次血脉,所以我得慎重的确认一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闺女的孩子? 我也就不求能把这孩子养在身边,我就是求心里有个盼头,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后代,有我的一个外孙女,他能好好非常健康的生活。 老婆子心中一直想着,如果这孩子是真的外孙女,我可以平常的时候秋葵能去看看她,看她一眼,我心里就非常的满足了。 也希望我老婆子赚的钱,能给这孩子带来一丝好生活,能让她嫁妆丰厚一点,嫁一个好郎君。 也让她知道我是她外婆,等我死了之后能在清明的时候,给我上柱香烧个纸,这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唉,虽然这种话说得心酸,但是衡芷也非常感叹,对于这些注重于传承的古代人来说,血脉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衡芷并没有多抗拒帮助,这婆子反而想着找人去查一查,这闺女到底是不是他的外孙女?好好的帮她一把,让他知道这世界上也有另外一个亲人,那么他的身体应该会更加健康吧? “刘婆婆,所以您的意思就是说想要请一个假,然后专门去那梧桐村看一看,那孩子像不像您的闺女?然后看那孩子现在过的怎么样?那孩子父母怎么样?想走一走这门亲戚吗?” 听到衡芷的主动问话之后,这柳婆子有些感激的点了点头,嘴角笑了笑,心中有些紧张的说道。 “是主子,最近以来咱们店里生意好的不得了,我也考虑过,现在请假的话,是不是对咱店里的生意有所影响呢? 所以我就这两天提前的就把这配料做好,还把这年糕都打好,做得非常的多份,所以就希望这能抽出一天或者是半天的时间让我去看一看那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事情衡芷当然是不会拒绝的,不过今天就去的话,这未免也太过于着急了吧? 现在的时辰大概是上午的11点左右了,现在去的话,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能到那梧桐村,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这一个孤寡老人家,一个人去的话,找不到路也就算了,最可能还会出现什么意外呀? 衡芷想了想,还是决定合着老婆子一起去,毕竟他决定也去梧桐县那边有一个田庄,看一看那边的田庄呢,是原主的外祖母当年出嫁的时候给原主的添加的嫁妆。 整个梧桐县最大的那个田庄就是原主的嫁妆,不过因为距离的问题,所以原主自从接手这个嫁妆之后,也只去过两三次。 这毕竟不像这城里边的院子和别院,距离有点远,而且是在将近乡下的地方,之前的原主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 刚好如果回来晚的话,也可以在那田庄住一晚上,毕竟那田庄的风景特别好,而且周围还有温泉。 对,没有错,是有温泉的田庄,这大概会在三年之后属于顾子澈。 因为在原著描述的剧情里面,就是顾子澈无意之间发现这家田庄可以去修炼私兵,因为地处的位置非常的隐蔽,而且整个田庄大概有3000多亩,修炼自家的私兵的话,是非常的合算,并且适合的。 所以就从衡芷那里随便敲打了几句话,然后一文钱都没有出,就把这田庄据为己有了。 想到这里,衡芷就有点生气,这田庄本来就是嫁妆,这顾子澈大的有多大的脸或多厚的脸皮才能要别人的嫁妆呢? 当然了,衡芷来到这里就绝对不会惯着顾子澈是个大猪蹄子的,别说田庄了,平常的府中开销,也不会拿着嫁妆往里面贴钱了。 别以为顾子澈昨天想要留宿在他的院子,衡芷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在官场上遇到了一点困难,想要几百两银子,上下疏通一下关系,但是他手中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就是希望通过原主的嫁妆,然后从衡芷手里面抠钱来为自己铺路。 不过因为衡芷十分的不配合和冷冷嘲脸,所以这顾子澈每次的想要开口,却没有说出来,最后又被苏柔的琴声所吸引走了。 而衡芷一想到回到府中,又受到府里面的拘束,要看顾子澈的臭脸,又要看着苏柔的恶毒白莲花的脸。 想到这些衡芷就十分的不舒爽,于是决定跟着婆子一起去那梧桐县,顺便去庄子上转一转。 “刘婆子,你做的非常好,被自己的打算,我也非常认同,提前把年糕做好的话,你可以请假,但是我决定和你一起去梧桐县看一看。 虽然梧桐县距离京城不远,但是也算是一个远门,你一个人去的话,我不怎么放心。” 第一百零一章来到梧桐村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这柳婆子立马感激地站了起来,连连的鞠了三个躬才感激的的说道。 “我善良的主子啊,您千万不要为老婆子开这么多先例,这店铺里的婆子们虽然都老实,但是心里也会有一些不舒服的。 老婆子现在手里面还有一点点余钱,可以租一辆马车,然后跑到梧桐村看一看,您万万不能亲自动身和我一起去呀,那乡下里都是乡风彪悍的,您去的话我怕您心中不舒服,有损您的威仪啊!” 对,没错,知道前几日这店铺里赚钱之后,衡芷便提前的让这店里边的伙计还有婆子们都支了半个月的工钱。 每个人除了半个月工钱又多发了一些奖金,所以这些婆子里面大多数手中都是有钱的,心里面有底气了,脸上有笑容了,才肯好好的卖力干活呀! 所以衡芷制定了这样的一个目标,就是说只要前半个月的销售量好,店里面赚了大钱,那么就一定会提前的发工资,让所有人都尝一尝甜头。 “哈哈哈,不用担心我,我那刚好有一个庄子想着今天晚上如果咱们回不来的话,就去庄子上留宿,刚好我去庄子上也要办个事情,您不用太多的负担,再说了,你是咱们这辣炒年糕的大功臣,谁敢嫉妒你啊? 刘婆婆,你放心吧,此次前去呢,刚好我也去散散心,再否中憋久了,也是心中有些不舒爽,出去散散步也是可以的,虽然说民风彪悍,但是这乡下人都十分的真诚憨厚,也算是一番野趣了。” 云露听到衡芷说在府中拘束,心里不快的时候,心中立马地划过一丝坚定,于是也站起来说道。 “对啊对啊,夫人常年的在府中忙着各种琐碎事务,也很久没有出去游玩了,刚好借此机会去庄子上转一转,也算是散心了。 婆婆你也不要担心了,坐着我们的马车,咱们很快的就会去那梧桐县了,其实夫人也是想要帮你看看您的外孙女过的怎么样? 如果外孙女过得好的话,皆大欢喜,如果外孙女过的不好,您又想把外孙女带回来的话,您一个人的话,可能养父母会不认同。 我们夫人虽然说只是一介妇人,但是也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千金,这些愚民们最怕的就是这些当官的了,所以偶尔这身份还是可以用用的。” 衡芷听到这小丫鬟的回答之后甩手都想给他攒一个赞,想着这小丫头跟着自己,脑子倒是挺机灵的,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毕竟这乡下民风彪悍的很,谁知道这婆子拿着一笔钱,坐着马车下去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更何况这么多年没有见自己的亲闺女,突然出现个外孙女,一是怕被他人所骗,而是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外孙女过的不好的话,这婆子想要把这外孙女带走,那惹了那个村子里面的人,出都出不来的。 如果再加上衡芷和丫鬟,还有几个护院马夫的话,那些人也不敢轻视着婆子,也不敢对着婆子有任何不对的行为。 虽然是说用阶级压人,但是衡芷心里毫无压力,觉得自己只要办好事,无论是哪个方面行得通,行的方便就行。 “回主子话,婆子真的是非常惶恐啊,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后果是什么?真的是太过于草率了,还好这云露姑娘提醒的好,还好您心地善良,愿意带着老婆子一起去。” “好好好,既然柳婆婆您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坐着马车去吧,等一下,我跟府里那边说一下,给我们派几个身高体壮的护院,骑着马跟我们一起去,好歹在路上有个照应,心里也更放心。” 衡芷听到这话,就知道这婆子已经松了口,想要和他一起去了,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后果,所以衡芷也就不再逼问吩咐旁边的云露。 “云露,你现在去让马夫去府中换二辆走远路的马车,并且准备好一些干粮,茶水什么的,再把咱们院子里面会武功的招弟带过来,再带两三个护院一起过来。” “是,主子,那我就让马夫去办,顺便让招娣,那丫头把您替换的衣裳也再带回来两套吧!” 如果要留宿的话,在那山村之乡也没有什么卖好看衣裳的地,所以云露考虑的地方真的是比较周全呀! “行,你看着办吧,反正是按照出远门的打算,准备这些东西吧,准备两辆马车,咱们人多的话,两辆马车替换也比较方便。” 衡芷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对云露说道。 “是,奴婢现在就去办。” 云露其中想着看来夫人这一次是要去乡下那田庄多住一些时日呀! 等云露退下之后,衡芷才对这婆子说道。 “如果是从小就把这孩子送到了乡下,那有没有什么识别身份的一些标志性的东西? 如果有胎记或者是有痣,或者是说有信物的话,那老乡,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呢?” 衡芷还是有些不确定,觉得这事太巧了,所以才会问刘老婆子的这个话。 “回主子的话,我那老乡并没有说这么详细,只说那孩子刚生下,没几日就送到了那乡下,只说那孩子被送到一家没有孩子农户家中,那家农户是打猎为主的,是村子里面的一家外来的猎户。 由于这家人不是种地的,所以比较印象深刻,那老乡只跟我说了这些,至于胎记或者是特殊的标志性物什么的,我都不怎么清楚。 只是老婆子心想着,如果他真是我那闺女所生的孩子的话,那现在十岁了,长相轮廓应该挺像我闺女的。 虽然从小没有养在身边,但毕竟我闺女作为母亲生下了她,她的长相,应该与我闺女有所相像,所以我只能说是凭感觉,或是凭长相判定他到底是不是我外孙女。” 也对啊,毕竟孩子像父母,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没有dn检测,滴血为亲,这种事情也不靠谱,也只能是看着孩子从小的一些标志,或是说什么信物判定呢? 第一百零二章出谋划策 整装齐发之后,一行人分为两辆马车分开了。 一些瓜果蔬菜或者是衣服行李都在第二辆马车上。 第一辆马车是衡芷所在的马车,他跟云露还有这柳婆子,还有招娣在一辆马车上。 车子晃晃悠悠的,就这样冲过了闹市,慢慢的走到了城门处。 守门卫看到了衡芷车子上的标识,之后并没有拦下来挥挥手,就让衡芷的两辆车都走了。 而这婆子打量着这门卫的动作之后,心里有些敬畏。想着这主家背后的身份就是不一样。 而衡芷也慢慢的把这眼前的茶都分成了四份,让每个人手里端着一份暖暖的小茶,喝着茶,吃着点心,磕着瓜果好不悠哉呀! 尤其是外边这种秋高气爽的感觉,唉,就有点采青出门游玩的感觉了,只是在这古代,这是非常难得的,在现代的话,这简直是特别轻松,非常平常的事情。 想到前世,一旦寒暑假放假的时候,陪着老爸老妈去公园遛遛弯,然后打太极拳,跳广场舞什么的,他心里都有些怀念了。 柳婆子刚开始有些拘束,摸着这绸缎的软的垫子,地上的毯子都是白虎皮做的,还有这稀罕的瓜果和那精致的茶盏,处处都透露出华贵低调。 他现在心里有些后怕,自己刚刚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呢?坐在这里真的是有些不安呢,现在他做都没做,眼神轻轻的坐在这里,屁股都没有坐实。 这马车虽然摇摇晃晃的,但是这里边的设置还有垫子什么的,却并没有让人感到非常的颠簸,反而悠然自得的感觉。 而衡芷也休些享受的靠在这马车上,感觉这犹如坐秋千,但是悠悠的感觉。 虽然在古代这出行非常不容易,但是有钱人总是能享受一些特权,总是非常方便的,出行都是马车轿子,而且都是人力赶着抬着,一点儿都不用费劲,这是万恶的有钱人,资本家和等级森严的社会呀! 感受了一会之后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柳婆子杯子里面的茶一点都没有动,而且有些拘束的僵硬的坐在那心中,想着大概是以前没有见过这仗势,现在有点害怕了吧? 衡芷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的挑起了话题,毕竟人家去寻找外孙女寻亲的,不能这一路上吓怕人家,到最后生病吧! 知道不是衡芷夸张,是指古代人的胆子有点小,一般般,遇到这种比较夸张的事情啊,经历总会想太多,会优虑很多,然后自己就会把自己吓怕了。 衡芷慢慢的放下茶盏,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拿着小帕子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说道。 “柳婆子呀,这次去找你外孙女,你现在心里有个章程吗?如果咱们就那样,上前敲门的话,一不是没有礼数,二也会让人觉得非常的唐突,三又觉得咱是坏人,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应该去怎么找他们家呀?” 说到这里,衡芷也有些尴尬,因为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么尴尬的事,这突然的上面说你家闺女是这婆子的外孙女,你能不能让这婆子看一看,是不是他真的外孙女。 合着搁谁身上都会让人不舒服,并且觉得这个突然上门的人有病,想要把他赶出去的。 古代人可不是现代人,这么有道理,你这惦记人家闺女,人家肯定是指着你的鼻子破口就大骂,并且那村子里面大多数都是抱团的。 一不小心把你认成那种人贩子的话,被打一顿,那还算是轻的,有可能就会被抓到那个祠堂里面,让你跪好几夜,然后私自的处理你呢。 或许这柳婆子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突然更加苍白起来了,眼神带着一丝丝的迷茫,看向了衡芷,想要看衡芷是怎么想的? “柳婆婆,你不要害怕,你本身也是好心好意,并不是另有企图,所以你首先要有底气,心不要虚,你说那家是猎户,并且呢是村子唯一的猎户,外来的人家。 那你何不如就直接去那个村里面找他们最高的领导人呢?去买一些东西,疏通一下关系,让他们在旁边打点折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把你赶出来,并且他们主动的会为你去找你外孙女的。” 遇到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上往下走,先抓住最高的领导人,陇住他的心之后,让他为你做事,这样的话,往下顺找东西的话,非常的有效率,并且非常方便的。 这柳婆子看到衡芷这么有法子的样子,心中也安稳了不少,想着也对呀,如果自己贸然的上门的话,绝对会被当成人贩子而赶出来的。 还不如先在那村子里面联系一下这个村里面的村长或者里正,找一个能做主会办事的人,塞给他一点钱,或者是猪鸭鱼肉糖块点心什么的,侧面的问一下,这十年前那家人是不是收养了一个小女孩? 顺便呢,问出结果,让他帮忙看一看应该怎么去上门?确定一下那小女孩到底是不是自己外孙女? 这毕竟是在一个村子里面住的,有没有孩子?这孩子是几月份生的?大多数人都是有印象的,而且衡芷这个方法更好的在于,这里正要比别人都要懂得多,他是除非特殊情况不会撒谎的。 婆子心中想明白这些通知后,立马露出感激的笑容,当下就想跪下来,衡芷赶忙地按住了她的手,不让他下跪。 “主子娘娘,您的话真的是让老身这醍醐灌顶啊! 多谢主子,您提点,要不然老婆子这冒冒然然的上去的话,的确是有些不大妙呢。 您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好了,老婆子一会儿就下车去买一点礼品,然后去那梧桐村子里面找一下梧桐村的村长。” 看到这婆子领会自己的意思之后,衡芷心里也放心了,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给了一个恩典说道。 “一会儿就要到了梧桐县,从县里买一些好料子的布,买一大壶烈酒,买一些点心糕点就可以了,事后这是办成的话,你再给他一些感谢钱。” 第一百零三章获得一个百宝箱 这古代人送礼也是有讲究的,一般都会送一些鱼或者是猪肉什么的,这是普通的来往,而更加普通来往,就是送用一些好料子,比如一匹布,一些头上的装饰绢花什么的,这就是平头老百姓能承担起的一些礼物。 约定俗成的就是送女人一些料子或者布送男子几斤烈酒,送孩子一些糖点心,如果在普通的话,就会送一把青菜,或者是一些鸡蛋什么的。 毕竟古代的物资比较贫乏,能送出手的东西就这几样种出来的也都是家里面能有的,大多数也是不想花钱的话,也有那些往年做的腌菜,咸菜或者是晒的菜干,或者是一些瓜果。 所以不送钱反而是非常安全的方法,送一些好的布料,送一些酒就能一下子震慑到对方,也算是非常好。 这柳婆子当下就明白了衡芷的意思,心中十分的感激,脸上也十分的感谢的说道。 “主子提点的是,我这老婆子脑子糊涂了,刚开始以为只要送一把银钱,他就会为我办事呢,那一会儿就劳烦主子在这梧桐县内停一下马车,我这就按照您的提点去买一些好的布料,买些糕点,买些糕点,买些烈酒。” 衡芷点了点头,然后就对云露说道。 “我看现在这时辰还挺早的,你一会儿吩咐马夫走一条大路,然后绕到这梧桐县内,咱们在那条繁华的主街下来去布庄或者是茶楼看一看。 大家也去吃点东西,垫补垫补,中午都没吃东西呢。” 听到这衡芷的吩咐之后,云露心里有些开心,这梧桐县虽然是一个县城,但是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近,虽然不如京城繁华,但是也很有特色,能出去逛一逛,也算是赚了。 “是,奴婢,现在就吩咐那马夫走官道,然后从梧桐县内穿过去,听说那梧桐县内有一个鲜花坊的酒楼里边的特色菜,特别的好吃,一会儿需要奴婢给您定一个包房吗?” 没有错,这梧桐县很有特色,他这里面的土壤肥沃,特别适合种庄稼,而且有成批成批,前朝都种下的花树和花海。 所以这梧桐县以花为尊,大多数这主街上都是跟着花有名的店铺。 而这鲜花仿是我朝特别有名的一个高端酒楼,总是在春天夏天的时候,有一些世家夫人或者是一些郡主公主来到这梧桐县去赏花赏景,而这鲜花坊总是接触这些高端人士,所以走的也是高端的生意。 因为这鲜花坊经常来女客,所以这掌柜子便想出招一些女子来,所以这的小二大多数都是身材非常魁梧,长相十分普通,但是口才极好的女子。 所以衡芷心想这老板还是挺会做生意的,并没有那么迂腐,招些女子来的话,吸引的大多数都是贵客旅客。 女客虽然少饮酒,但是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所点的菜,大多数都是招牌菜,那么这一桌子菜,都是普通老百姓将近好几年的开销。 而衡芷知道这鲜花访虽然价格不菲,但是来到这里,如果不去尝试一下,总是留有遗憾的,再说了,他最近也是赚银子了,自己的私房银子有很多。 最主要的是顾子澈这个大猪蹄子,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脸伸手向她要钱,并且最近这顾府当中的一些奢侈的燕窝,首饰四季衣裳大多数都被衡芷所取消了。 所以顾子澈赚的钱大多数也都补贴到府里面了,衡芷才不会再往里面补贴自己的嫁妆,而且还得不到好呢。 所以一下子自己的嫁妆银子都保存下来了,而且衡芷上次刚查了一些私库,发现自己手里面的银子和银票都有上万了,更别说这田庄店铺还有京城内的院子,还有另外几处院子的租金。 最主要的是自己来的,还挺巧的,这刚要被顾子澈要走这嫁妆铺子和私房银子的时候,衡芷就穿了进来,非常及时的阻止了这一个非常亏损的事项。 所以衡芷十分的庆幸自己来得及吃,而那苏柔刚开始以为这府中都是过得荣华富贵,其实大多数都是原主在后边撑着。 没了衡芷的继续无私奉献,这个顾府里面她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顶多就是前些年顾子澈积累下来的一笔储蓄,等他当下花完的时候,就是顾子澈完蛋的时候了。 讲到这里,衡芷心情好了,起来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让自己花得更开心,活的更潇洒嘛,于是便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云露的想法。 “咱们主仆二人一班出来的日子就非常的少,出来的话,那就要去最好的地方,好好的去享受生活。 那个鲜花坊虽然都是王朝贵族爱去的地方,但是现在是秋季,秋高气爽,真是这老百姓收粮食的季节,所以他们大概都没有什么雅兴过来。 刚好这淡季,价钱也下来了,我们去那享受享受也没什么关系,那你到那的时候就定一个包房吧!” 说完之后,衡芷心情更好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当家做主,自己发展事业,手里面大把的银子,心中的底气满满足足的特别的爽。 独立的女人格外的有尊严,并且有底气。 〔叮~,恭喜宿主领悟了本系统最核心的钥匙――发展事业线的宿主最独立了――恭喜获得一个百宝箱,请及时查收哦。〕 衡芷这想法刚在脑子划过,一瞬间就听到了这熟悉的系统声音。 嗯,奇怪了,这百宝箱是什么鬼? 而且难道思想有觉悟,也可以得到奖励吗?那他这个人想的这么多,思想已经够有觉悟了,是不是百宝箱里面有很多特别宝贝的东西啊? 衡芷的狂喜和激动的手脚,让对面三个人投以奇怪的眼神。 衡芷掀起眼皮子,淡定的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之后,对方被衡芷的气场所压制住,然后低下了头,不敢再乱看,而衡芷想了想,还是等晚上的时候再打开这百宝箱一看吧! 要不然这白天抽出什么惊天骇俗的东西之后,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的。 第一百零四章鲜花坊 众人收回眼神当中,心里面不敢乱想,想着不愧是主子上面者呀,这一个眼神就能秒杀他们一切的小心思。 而云露却脑补出衡芷常年在顾府困着,好久没有出来过,好不容易出来了,之后下定决心去消费一把,心里面实在是有点激动,再加上狂喜,所以才一下失态了。 这种联想这让云露眼神有些发酸,心里些难过,组织当初未出阁前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啊,就是因为选择了顾子澈,嫁到顾子澈家之后,才变成这副畏畏缩缩十分柔弱的样子。 更可恶的是主子的一腔情意,满心付出都被这姑爷恶言恶语的看不上,并且吃着自家姑娘的嫁妆,还迎娶了另外一个从民间找出来的歌伎,那等贱皮子身份既然能来到这府上,当一个姨娘,还真是抬举他了。 可是这姑爷完全就不顾着这整个府上的脸,非要了那姨娘,然后给夫人添堵,所以夫人才会常常长吁短叹,偷偷抹着眼泪,然后郁郁寡欢心欲成疾,所以遇到那样的事情之后才会突然转变了性格变得突然,爱起了自由,洒脱起来了。 这种变化对于现在的夫人来说是非常好的,但是对于无忧无虑,不用算计任何东西,之前的主子来说是有一些些心酸的。 所以这小丫鬟在心里面发誓,他一定会跟着主子好好的学本事,一定要帮着主子把这些店铺都做好,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银子,让这主子过上全天下最潇洒的日子。 衡芷心里有些心痒痒的,看着那个金黄色发着光芒的百宝箱,碍于身边人数太多,只能有些无奈的,把他暂时的收到了自己的背包里面。 衡芷心中想着还是等晚上的时候再查看吧,这样比较保险一点完全都没有看出这三个人的心思百转,也没有感觉这小丫头的脑回路有多么弯绕。 …… 很快马车晃悠悠的就来到了这梧桐县内,这县内最大的一条主街是十分的热闹呀! 衡芷本来是闭目养神,但是随着马车动起一些随风而掀起帘子的那一刹那,一种非常清香的花瓣的味道,传到马车里面,伴随着树上飘落的花瓣。 整个车子都掉落了很多的花瓣,粉色的,红色的,紫色的特别的好看,让衡芷有些羡慕不已,这在城县里面住的人家该多么浪漫呀! 每天早起的时候闻到这么清新的花香味,每天晚饭前一家人聚在这花树之下,吃着晚饭,其乐融融,随着清风夜晚和月亮,这种花瓣慢慢地掉落在头上,衣服上和手上,这种感觉真的是富有诗意而又浪漫呀! 也不知道这梧桐县内的房子到底贵不贵,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在这县城内买一套,偶尔的时候来这里散散心,赏一赏景,也算是一种美乐乐的生活呢。 不过衡芷依稀记着这梧桐县内的房子,她的嫁妆没有,但是倒是有一家非常非常小的铺子。 但是那家铺子是被租出去的,没有参加任何的这个营生,所以衡芷也不知道这家铺子现在怎么样了,只知道这家铺子每个月的租金总是一拖又拖。 衡芷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来说这梧桐县也算是旅游胜景了,随随便便卖点东西吃的,喝的,玩的乐的,总是要赚的比别的城镇乡镇都要赚的多吧? 可是这铺子怎么每个月还要拖租金呢?而且这铺子的租金不是按年或者是半年一交吗?这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衡芷实在是没有找出相关的记忆,只是有些琢磨的摸了摸下巴,想着等着柳婆子的事情办成之后,再去那铺子看一看。 虽然听说那家铺子是特别特别的小,但是蚊子腿再细,那也是肉啊! 而且在这旅游胜景的地方开一家铺子,那不说日进斗金,那也是可以赚钱的,足以可以养活普通老百姓的一家人。 再说了,看到这一大街上特别繁华和川流不息的人和马车,衡芷心里感叹着,这就算是秋天也有人过来旅游和做买卖呀! 如果自己在这里安排一家铺子的话,那是不是也算是一个非常大的进账呢? 最近数钱数到手抽筋,赚钱点子满脑子的衡芷,实在是忍不住不想放弃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因为他手里面赚钱的点子太多了,就不论是玩的方法了,就是按吃的方法,包括这种花的吃的方法,他的脑子里面有很多, 毕竟现在人什么都吃,尤其是种特别漂亮的花,也可以做成各种花茶,花的点心和花的火锅,冰淇淋,花的糕点,或者是花的奶茶,包括是花的菜。 很快走到主街上之后,这马夫就停下了车,来到了这鲜花坊。 衡芷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感觉腿有些发软,刚刚在这软软的马车上,虽然没有感觉到颠簸吧,但是长时间的坐着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等着云露进去跟那柜台里面的掌柜交谈了一番之后,就有非常热情的小二姑娘,甩着毛巾带着笑,一路的把众人领到了二楼的一个靠窗房间。 非常快速度的上了茶水和这里的特点花饼的时候,衡芷才真正的去打量这个梧桐县的繁华之处,从这窗户边就能看出来这条街上真的是好多好多的人呀,虽然有的人都是穿的粗布麻衣,但是她们身上背的那些包袱,或者是扁担都是非常热销的货物。 什么瓜子,瓜果,还有一些山货,一些毛皮什么的,这完全就是一个非常热闹的交易现场呀! 而这小二姑娘看到了衡芷的观察眼神之后,抿着嘴笑了笑。 “这位女客官,因为我们最近的万花节要来了,所以咱们县城里面来了很多的外来商户,而这些担着扁担或者身上背着大包袱的人,都是那些周边的农户,人家就是想趁着这个万花节,多卖一些货物,赚一些银子,然后买一些米面盐布,然后已过完这个冬天。” 衡芷听到之后微微一愣,万花节不错的商机啊! 第一百零五章万花节 听到衡芷有兴趣之后,也没等衡芷张嘴问什么呢?这非常机灵的小二姑娘便回答了衡芷的话。 “一看女客官,就不常来咱这梧桐县,咱的万花节是三年一次。 每次举行的时候,总是会吸引一大批外来的游客和读书人,所以好多非常机灵的商户,觉得这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机会。 总是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把这周围的客栈都包下,或者是把商铺都看了,或者是把这地摊的地方都占了。” 原来是三年一次啊,怪不得会如此的热闹,在古代本来娱乐的生活就非常的贫乏,那这万花节那都是一个非常流动性的赚钱和消费的日子。 尤其是那些平凡老百姓,或者是家里有钱的那些三年一次的话,肯定就是积攒了一次性想要买的外来货物的钱,就等着这三年一次的万花节消费了。 所以衡芷的脑子微微一转,想着就万花节,如果时日还有一些的话,她完全可以准备一些小小的商机试验点。 毕竟他的小吃计划,还有他的服装设计计划,还有他的首饰定制计划,都在这档口准备着呢。 “那这万花节还有多长时间就要举办了呢?这万花节一般是举办一天呢,还就是一晚上呢?” 衡芷瞪大了眼睛,大期待的问着这小二姑娘,这小二姑娘看着衡芷身上的衣服,她的金簪玉镯和他随行的马车,都知道他是一个不一般的身份,所以也不含糊,十分认真的回答。 “回这位女客官的话,我们这儿的这万花节举行的话,是连举行七天,现在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这些常常往来的商户就开始去商量这个摊位和摆放的位置来了。 并且我们这儿连举行七天,每一天都是有不同的彩头,这前两天和后两天是为了花举行,前两天评选出我们这一次万花节的主题,评出这三年来种出的花有多好看。 而是后两天就是评出这些花最好看的,就是需要在这县城里面最大的花神坊举行。 那里的花魁娘子佩戴着头两天评出最好看的花,脸上身上都是专门请人设计的妆容和衣服,评出最好看的花与人之后,才是得到我们最认可的三年近来最好看的花。” 衡芷被他这种解释听得有点懵,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评出最好看的花,还是萍说最好看的人呢? 不过听到了设计出专门搭配这种花的妆容,或者是衣服的时候,衡芷心里面微微一乐,真的是正在瞌睡的时候,天上又送来一个枕头,简直是太好了。 而且距离这万花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把那一批擅长画画的画师们培养出来。 然后去精心地制作出来一批适合万花节的首饰头面,然后在前几天卖出个花样吸引很多人的话,这一下子就把他这个珍宝斋名头打出去了。 而他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把旁边的布庄也收购了,改成一些私人定制的服装,再培养一批时尚敏觉非常好的绣娘,自己再画一些设计图,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出一些花样子来,然后配合着那个花神坊,做出非常超出这个时代又非常美的衣服,那么他这个新的布坊的名头也会被打出去。 这样真的是一箭双雕,好生得意啊! 珍宝斋和新的布坊,人才有了名头,也打出去了,宣传到位了,这客流量就圆圆的不断,那么这银子就可以赚的数钱数抽筋的那种程度了吧?哈哈哈哈! 不过这理想很丰满,这现实很骨感,衡芷现在也不确定那一家布坊能不能在一个月拿下,并且改整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地步。 不过事在人为,既然这个机会老天已经给了,能不能抓住,就要看衡芷他在这个月付出的努力了。 就是这花神的妆容,衡芷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头脑,毕竟现在这种化妆的技术落后于现代很多。 但是古代人又保守,比较内敛一点,绝对不会什么烟熏妆,这么恐怖的东西,所以衡芷还是有一点点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衡芷自己认为的化妆的话,是有需要眼线眼睫毛的,这些如果自己能创造这一副工具的话,那该有多好呀,毕竟一双美的电眼,非常的加分哦。 想到这里,衡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十分豪气的对着小二姑娘说道。 “看来这一个月之后,鲜花仿的生意也会有所倍增的吧,多谢这小二姑娘对我说这么些来重重有赏,云露,给!” 云露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喜悦,然后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两个精致的银豆子给了这小二姑娘。 这小二姑娘连连俯首道谢,推辞之下,终于把这银豆子送到了腰间当中,十分开心地向着衡芷推荐着店中的招牌菜和自己认为又好吃又贤惠的菜。 “这位女客官,您看这个雪莲白参,他特别的对女子的身子非常的补,尤其是像您这样养尊处优的身子。 平常的话没有多的劳动,或者是去外面散步的话,实则是身子有点虚的,咱们就需要这种雪莲白参补一补身子,然后它还有美容养颜的这个…… 您再看看这个花间汤,这道汤虽然是花做的,但是里面的花其实是从其中点取的蜜,这种花蜜对人的身体非常的有好处,尤其是能让咱们的头发一直保持乌黑,能让咱们的嘴唇一直保持红润。 …… 您再看看这个,百味鲜花酥,这个是我们店里面的招牌点心,而且价格特别的优惠,搭配着我们这儿特有的梧桐花酒的话,是一到非常绝美的美食。 还有这个万花雪豆腐,这道豆腐口感极佳,是上好的豆腐和白种花的花料所做,入口就是特别的荣华,也是咱们这的客观,经常点的一道菜了。 你看看这里,咱还有赠送的一个仙人指路花白饭,这饭里面是仙人花的果实所做的,紫粉紫粉的特别的惹人喜爱,而且入口非常的香,有嚼劲。” 第一百零六章花酒和烈酒 衡芷听着这小二姑娘介绍的菜和这种特别花哨的名字,心里就觉得好笑。 唉,原来古代和现代都一样,这景区卖的这种特色菜名字都是这么花俏啊! 不过在座的也就四个人,还都是女孩子,除了衡芷本人做着吃,其他人都是一会儿才能吃,衡芷吃剩下的。 衡芷当然不忍心让他们吃不饱,又在这站着费劲了,所以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你刚刚推荐的东西都上一份吧,顺便再从楼下开一个小桌子让我那马夫和护卫去点一些比较实惠,并且能吃饱的东西。 另外再开一个小桌子,在我的包房这边,让这三个仆人都能坐下来吃,你们那桌子想要点什么菜,你们就直说。 如果不喜欢这么花俏的东西,就可以点一些比较实惠的,我刚刚看了看楼下的菜单,又有一些适合普通老百姓吃的那些家常菜。 对了,你们这些花酒刚刚听你说他喝完之后是不醉的,而且特别的甜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给我们三个桌子,一个桌子上一壶。 顺便每张桌子再点一个鱼,再点一个鸡,上一些馒头,或者是正儿八经的白米饭吧,因为他们这些人早饭没吃饱,中午饭也没吃呢。” 众人听到衡芷的安排之后,心中十分的敬佩,并且十分的开心,因为他听那些特别花俏的这种菜,就知道这种菜又不好吃,可能而且还不饱,所以都打算着等主吃完之后随便吃点东西,喝点水垫垫。 云露个人感觉十分的特殊,他觉得自家主子是真的变了很多,懂得去顾及下人们的感受,去以他们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了。 而小二娘子听到衡芷的安排之后,有些震惊,没有想到这些有钱人家,还有这么善良的夫人呀,虽然他刚刚推荐这些菜都适合女子去补身体,但是却添不饱肚子,所以这些仆人们如果真的不另点的话,是吃不饱的。 但是没有想到是衡芷,这个人又善良,而且特别的务实,并没有说让每个人都吃这些东西,反而去点一些家常小菜加到鱼,加些鸡鸭鱼肉的话,也是一个非常实惠的东西了。 所以这小二娘子也十分的靠谱,非常诚恳的对衡芷建议道。 “我们这酒楼有个规定,就是说您这桌子的消费超过30两银子,就会送一些比较实惠的家常菜,而花酒和百花酥也是送的,所以您不用过于担心您这仆人和护院的吃食,我们都会安排好的,但是您点的那条鱼和鸡是要付钱的。 你也可以去对间卖熟食的店铺买一些鸡鸭鱼肉,我们酒楼是给客人这些优待的,而且刚刚给您推荐,您说要上这些菜,已经到30两了,所以咱们赠送的菜,一会儿就马上要好了,请您放心吧!” 听到这小二姑娘的话之后,衡芷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这家掌柜就是会做生意啊,而且这小二姑娘也是挺靠谱的。 满多少消费,然后赠多少东西的话会吸引人,第二次消费,并且下次还会带着朋友过来的。 毕竟能在这里消费起的人,手下的丫鬟仆人婆子们都挺多的,如果能解决这一点的话,那说明这家鲜花坊做大做成这么成功的样子,做这么有名的样子也是非常有他成功的道理的。 于是衡芷满意的笑了笑,便让云露去安排这件事情了。 30两银子对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家,来说也是将近两三年的一个开销了,但对于衡芷现在所处于这个阶层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一般出门在外的话,这一百两之内的东西都是让云露去付钱的。 云露明白了,衡芷的意思之后便跟着小二姑娘下了楼去掌柜那边商量了一下。 吩咐这护院去对面的熟食店买了一只鸡,一只鸭子,有些凉菜什么的。 两张新起的桌子,就这样热闹闹的开始吃饭了。 而衡芷这张桌子也慢慢的开始在上菜了,首先上过来的就是这百花酥和果酒,还有这种凉调鲜花的凉菜,听说这凉菜是赠送的,衡芷也没客气,因为这凉菜除了是花做的之外,还是一些比较甜的萝卜和红薯所做的。 衡芷又吃了一口,发现里边还有一点点苹果,最让衡芷有些小期待,觉得这道凉菜应该是挺好吃的,而且看起来分量也挺大的。 后来吃到一半的时候,这些菜都上齐了,衡芷才发现这些家常菜也不过是用各种蔬菜清炒的肉类的东西,还真的挺少的,大多数都是白菜豆腐,或者是青菜鸡蛋,还有一点茄子豆角摆放的特别好看的那种。 怪不得那小二姑娘推荐说这熟食去对面买呢,合着这家酒店,压根就没有准备这些熟食? 也对啊,跟这些菜比起来,这熟食赚的银子不多,而且还得专门请一个做熟食的师傅,占了一些面积,赚的钱不多,还得付别人工钱,那有点得不偿失了,还不如卖对方一个好,去对面买一些比较便宜的熟食肉食,来这酒店吃呢。 吃到最后,衡芷才发现,原来这个朝代还没有西红柿土豆这种比较家常的菜的存在啊! 不过这红薯倒是有了,红薯有了,那土豆还远吗? 唉,如果要有西红柿,那就更好了,西红柿可以调成番茄的汁,往辣炒年糕里面放的话,口感会更加多层,吸引的人也会更加多。 毕竟大多数女子爱吃的都是甜口的东西,而且也可以做出炸鸡炸薯条,外面在加上酸酸甜甜的,这种番茄汁的话,那该有多棒呀! 不过虽然没有番茄这种东西,暂时从国外引出来,但是衡芷可以根据跑商船让国外汇通这种番茄的种子呀! 还有一些土豆的种子,那么种到这里的话,一批又一批,不到一年时间就可以收集很多的番茄和土豆,而且可以收集更多的种子了。 不过虽然没有番茄的衡芷,现在可以捣鼓出来辣椒酱和一些甜面酱什么的,甜面酱无非就是糖面和酱的组合,只要多实验几次,研究几次,按照规律找出比例的话,就一定能研发出好吃的甜面酱了。 这甜面酱可以作为炸酱面的料,炸串子的料,烤鸭子的料,拌饭的料,各种煎饼的料,反正用途很多。 第一百零七章来一缸烈酒 就在衡芷这思想碰撞的时候,很快的,就在这鲜花坊用完了午餐。 云露已经快速的把帐结了,然后带着刘婆子去这条街上的布坊和糕点房看了看。 而衡芷现在已经坐到马车上,喝着清茶,闻着刚刚临走时,那小二姑娘送的青梅子花酒,心中有些馋嘴,她想着今天晚上如果住到庄子里面的话,就把这个当成晚上的夜宵。 正在衡芷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的时候,另边的云六带着这柳婆子从这布庄买了两块青花色的布,和一些比较好看的鲜亮布料。 又从那些酒坊里面打了几斤烈酒,然后云露又听从衡芷的吩咐对这里的管事说道。 “你们这最烈的酒,现在还有吗?来给我们来一大缸。” 看着采买的是一个姑娘,那个管事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非常尊敬的说道。 “我这里是专门卖酒的,当然是有最烈的酒,但是不知道这姑娘是用来做什么用途的,是招待客人,还是往外送礼的,或者是自家有宴会,然后办宴会时候用的?” 因为这些酒啊,都是分着三六九等的,这种烈酒至少分为三等,三等呢,就是兑了很多水的次等酒水,二等的是对了一小半的酒水,而这一等呢,就是完全没有对水的烈酒,这种烈酒让人喝一碗之后就会有些头晕目眩,所以一般这些酒呢都是给那些做重活的大汉做的。 “我家主子要泡一些葡萄,做一些葡萄酒,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以推荐的酒水吗?价钱不是问题,我们不缺钱,就是想要好的东西。” 云露虽然不懂这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吧,但是还是按照衡芷吩咐的说了,因为衡芷刚好认为这秋天是万物丰收的季节,那起葡萄也是多的了,做一些葡萄酒的话,腌制一些来年的话,可以喝好久好久的。 “回姑娘的话,如果是要自家做酒的话,我建议您用二等酒让这样的酒的话,做出来的酒水是非常的纯甜,而且不辣的那种,适合女客喝?” “好,那就来一大纲,这样的二等烈酒就行了,好了,结账吧!” 云露结完账后,这样随身让柳婆子和护院带着这些东西,然后来到了鲜花坊的门口,跟大家集合。 “先不要着急,说坐下来喝点凉茶润喉咙,刚刚那日头也是挺大的,你们也是蛮辛苦的,来不要客气。” 掀开帘子,衡芷首先让云露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才让他开口说。 “回夫人的话,刚刚我们买了20多斤的烈酒,分别是买了一等九十斤,还有二等十斤…… 买的布都是这些老百姓爱用的那些青花布,和一些比较鲜亮的料子,糕点是买了桃酥和山楂锅魁,分别买了两斤……,还买了一斤的桂花糖……” 衡芷听到之后也觉得这些礼品虽然没有那么贵重,但是这只是刚开始而已,如果那个女孩真的确认是柳婆子的外孙女的话,事后还是有重谢的。 “不错,这些礼品刚刚好,现在我们就直接的去那梧桐村看一看……” “是,奴婢现在就吩咐马夫去往梧桐村……” 梧桐村内,现在换算成现代时间的话,是下午的三四点,是阳光最烈的时候,一般庄户人家会称这个时间点回家去吃口热饭,好好的歇一歇,等太阳没那么烈的时候,再去田地里面收麦子。 不过也有些特殊的例子,那就是家里面的地太多,人口太少,所以为了抢先在下一个雨季之前把麦子都收了,所以就算顶着这么大的太阳也不会回去休息,随口的扒两口饭就开始继续的收割麦子了。 所以等衡芷这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到这梧桐村的村头的时候,立马就被那一家正在地里忙活的农民们发现了。 衡芷让护院去跟这个庄户人家的赤脸汉子打招呼。 “来老乡,麻烦您过来一下,我问宁个路,您看看这么大热天辛苦了,来来来,这有一些烈酒,喝了之后身子立马有了力气,还有一些糕点,回去的时候也可以让孩子尝一尝。” 衡芷让长相如此,高大的护院,从身后的马车拿了一包小糕点和一小碗的烈酒。 一般在古代,这些汉子们在做农活重活的时候,总是会喝一些烈酒,然后把身上的力气都调了出来,才有力气去做重活。 那个老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眯了眯眼睛,看着这凉非常豪华的马车,后边还有一辆清布帘的马车,就知道这大概是一个大人物。 尤其是对方还特别好心的拿了糕点和烈酒,于是他觉得就算是问路的话,自己告诉她还能得来,这东西也不错,于是把着镰刀放在身后,快步的就来到了马车前后。 “小的现在就来贵,人们是要问哪的路呀?哎呀,这烈酒就不用了,正在干活呢,烈酒也就算了,不贪杯,这桃花酥的话,就让小老儿拿回去,让我那孙子孙女尝一尝就行了。” “老人家,我就是想问一下,咱们村里的里正是哪户人家呀?我们主子需要找这里正商量一件事情,所以就找过来了,但是这来的匆忙,还没有及时的派人过来,所以想问一下路……” 尽量是找这村里面最管事的里正,这老乡的心里就踏实下来了,找上面管事的,那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便非常诚恳的对这马夫说道。 “几位贵人,您看到那个村子里面最高的门槛的那个青砖大宅院了吗? 那个就是我们村里的吴里正,他现在应该在家里面吃着下午饭呢,您现在去敲敲门的话就在里面呢。” 衡芷十分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原来这些人不仅仅是说冒着大太阳做农活,还有的人是特别害怕炎热,然后躲到家里,趁着晚上傍晚的时候暑气渐消,才过来做农活呀! 衡芷听到之后跟旁边的云露低语了一下,然后吩咐着马车拿下去一小包的桂花糖,这桂花糖也不贵,让这老人家的孙子孙女甜甜嘴也行。 第一百零八章目光长远的老乡 “哎呀,这怎么使得呢?不就是问个路?您给我这糕点,我都已经很知足了,这糖的话就不用了,不用了,让贵人们家里的娃娃吃吧!” 衡芷听到之后,心里还是有一些触动的,从这这个帘子缝看到这老乡现在也已经将近50多岁了,头发都已经花白,一笑牙都掉了一颗,身上的皮肤又红又粗糙,好像这几天在这地里面长下来似的。 但是面对这桂花糖,虽然眼睛有些眼馋,但是还是坚决的拒绝了,唉,真是民风纯朴,乡里乡下的都是太过于憨厚纯良啊! 衡芷继续让着马夫递给这老乡这块儿用油纸包着的糖,然后让这马夫去问这老乡。 “嗨,没事,让家里的孩子甜甜嘴就行了,看来您这是多子多福呀,家里的孙子孙女不少吧?” 这老乡听到这话之后,乐得眉眼见开,咧着嘴笑了笑,把这油纸包的桂花糖塞到了怀里面,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家老婆子给我生了六个儿子,三个闺女,现在那六个儿子呢?早早已经成了亲,也生了十来号的孙子的孙女。 哈哈哈……,小老儿虽不才,但是这早年间也赚了一些钱,于是就让我的孙子啊,都在村里的私塾读了书,最大的孙子啊,现在是在县城里面读书呢,最小的孙子刚刚会走路。 总的来说还是要多干活,多赚一些赢钱,让这些孙子们都能读上书,都出息一点,不要像我和他爹们都在这黄土地里面刨食。” 这老乡的话音刚落,这众人的神情各异,心里面想的东西都不一样,衡芷心中想着人穷志不穷,这老乡已经50多了,但是这心里面还是希望后代能越来越好呢,接受更好的教育,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不能总在这地里面刨食,这种志向和期待,这种眼界普通人都比不了的。 而其他人都想的是这老乡,真的是在地里刨蚀刨的太多了吧?做什么美梦呢?十来个孙子,孙女只要天天让他们上学的话,这所教的学费杂费书本费那多的多了,这整个家庭都承受不了! 衡芷这里是从教育的角度上去分析问题,而其他人都是从现实的角度上分析问题,因为在这个古代接受教育的普遍度是非常低的。 而这些奴仆马夫护院包括是云露本人,如果要读几本书,识几个字的话,那是非常不可思议,非常有脸面的事情了呢。 这也怪不得曾经有句话叫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但是马夫当然不会把真心话说出来了,要不然心里话说出来,这不是得罪别人吗?于是笑嘻嘻的鞠了鞠躬,然后凑着巧讨了个彩头说道。 “老人家没想到您的孙子,都已经在县里面读书了。可听说那梧桐县的的书院,那书院的夫子大多数都是一些非常有学问的人,教出来的学生的话,科举之后必定是榜首,你如此这么高的眼光,将来教导的这孙子,没准还能考一个状元公回来呢。” 这老乡听到马夫的话之后,整个人笑得十分的诚恳,感觉好像真的是得了一个状元公回来的孙子似的,因为他认为贵人这样所说是真的,认为她这种教育理念是对的,于是连连的点头感谢道。 “那就借几位贵人的吉言了,小老儿在这里多多感谢了,小老儿冒昧的问一句,您这几回贵人是第一次来这梧桐村吧? 几位贵人来这里是办什么事吗?如果能让小老儿帮忙的话,小老儿还真的是万所不辞。” 马夫听到之后心里面一顿这柳婆子找外孙女的事儿,主子都已经说了,于是便装作非常不在意的对着老乡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主子这边有一个婆子,他的外孙女当年被咱们村的一家猎户收养了,2这老婆子呢,现在已经到非常高龄的年龄了。 身子虽然十分康健,但是家里面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想着能认亲之后,死的时候,好歹也有人知晓到清明节的的时候有人能上香烧纸这些……” 听到马夫如此这样说之后,这老头低着头思索了一刻,便抬头说道。 “如果是我们吴屯村的猎户的话,您说的应该是白猎户那一家吧?” “哦,咱们村里有很多猎户吗?这猎户姓白吗?她家有8到10岁的那小闺女吗?” “我们村只有这一个外来的猎户,家里也没有地,平常的话都是从山里打猎,把山里的一些山货皮毛还有肉都卖到县里面,然后以此来讨生活的家里面的话,有一个闺女,有一个小子,闺女现在是快九岁了,这小子呢,现在才八岁多一点,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闺女是抱来的呀?” 老乡的话,让马车里边的人听到之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这柳婆子,听到这闺女不是抱回来之后眼神划过一丝失落,看来她外孙女这个消息是假的? 而衡芷眼神划过一丝疑惑,如果不是包养的话,那这闺女和小子相差生出来的时间也太接近了吧? 闺女如果是九岁,那小子八岁多一点,那是不是这闺女刚到家里面?这猎户的娘子,他就生出来了,或者是就已经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 这两个孩子的生辰如此的接近,这猎户也不常常种地,经常的在野外打猎,或者是说去县城里换货,也不跟村里面的人经常接触的话,或许这其中是有别的隐情呢? 因为衡芷是现代人的缘故,所以思维比往常的这些古代人更要跳跃一些,尤其是看多了那些狗血的伦理剧,或者是说各种推理剧,所以总觉得这里边藏着一些什么。 可是如果那白娘子或者是那白猎户对这个小闺女特别的好,为了怕这村子里面质疑这小闺女的生日,然后让这孩子生活的更忐忑,以才隐瞒这个事实的话。 那么他们这一行人突然的插进这事里面,把这趟水搅浑,让这孩子身世爆出来,那这对孩子来说公平吗? 第一百零九章半贯钱 衡芷划过这样的想法之后,突然对这个小女孩今后的生活有一丝丝同情,如果他知道真相之后,以她这个年龄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吧,有可能他的心性就会很大的改变。 尤其知道她亲生母亲现在已经早早离去了,他亲生父亲根本就不知道它存在,或者是不在乎她存在。 那这个小女孩,她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吗?哪怕是这个晚来的外婆,对于她全心全意的爱。 可是换一个思路来说呢,这个小女孩如果生活在这个猎户家的话,这辈子大概也没什么奇遇了,只能是过着普通农妇的生活,到失婚的年龄,找一个男人随便的嫁了,然后就开始生孩子,然后跟着这男人开始伺候这个土地和粮食。 那如果选择跟衡芷名下得力干手,柳婆子有来往的话,这柳婆子将来所有的遗产肯定都是给了这姑娘,希望这姑娘将来能读识字明理,并且能来到这县城,或者是京城里边生活。 做一个绣技高超的绣娘,或者是说继承这柳老婆子手中的衣钵为衡芷服务,将来也能嫁一个普通人家的管事,或者说更高层次的人,然后在城里面生活,那就不用辛苦的面对土地或者是日后的生计问题了。 但无论怎么样?这个小女孩都有,要知道真相的权利,或者是说要去看一看,去接触一下那个猎户,他们怎么的想法? 马夫在外边也有一些尴尬,听着这老乡说的话,想着这柳婆子得到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自己这赶了这么多里路,而且还带着自家主子来回颠簸,却得来一个这样的虚假消息,那主子一怒之下,会不会连坐的惩罚自己呢? “老乡,您再想想这十来年钱呢,这猎户娘子他是一连生了两个孩子吗? 还是说她第二个孩子有动静,她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请什么稳婆什么的。 因为我这靠谱的消息,就是说这第一个孩子就是女孩子啊,就是她抱养的,抱养的就是一个城里面一个货郎娘子的大女儿……” 看来马夫跟衡芷是一样的想法,觉得这里面也有点小小的蹊跷,这两个孩子的年龄太过于相近了吧? 而这庄稼老汉挠了挠下巴,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本来想帮助这贵人的,结果呢?对于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一点都不明白,想了想还是对对马夫恭敬的说道。 “我平常在村子里面也不跟那些人交往,尤其是白猎户这家,本来就是外来人,我们也没有说太过于亲密,他们也不种地,所以平常的时候也没啥来往,而且那两个孩子从小的话也是在这山林当中长大,弄了一把好打猎的伙计,也不跟村里面的孩子跑着玩。 所以我就根本不知道他们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喊我家那老婆子吧,他平常的话就在村头那梧桐树下跟别的老婆子整天一边纳着鞋底,边唠嗑什么的,聊的也是东家里短的事情,知道的消息,肯定要比我这老头子要全多了。” “哎呀,您这老人家真的是太客气了,您看您正在忙呢,突然把您叫过来问了您这么久的话,真的是口渴了吧。 那您先请,这是青梅子花酒,他一点酒精度数都没有的,而且喝了之后也解渴,也让您那老婆子也过来尝一尝吧,咱先歇一歇,一会歇歇了再去干活行吗?” 眼看着这老汉一直焦急地望着身后那片土地,衡芷觉得的他肯定是觉得有些可惜,于是便让云露把那青梅子花酒拿了出去。 顺便让云露拿了刚刚找回来的一串铜钱,这也有半贯钱,也够这老人家家里面几十口,人家买几斤肉,买几斤鱼鸭什么的,好好的吃一顿了。 果然那老乡喝完酒之后发现这酒瓶底下有东西,一摸摸了这半贯钱,突然有些愣了,刚准备要把这钱塞回去的时候。 那老婆子就看见了,顿时眼神微微发亮,想着这大概就是贵人之间的那个打赏的钱吧! 哎呦呦,这半贯钱可够他那个三孙子和四孙子将近一年的那个学费了。 而且这贵人可真有意思,专门给他们打赏的都是铜钱,也不用专门破开的,真的是太体贴,太接地气了。 看着这老头子想要耿直的要把钱塞回去的时候,这老婆子飞快的把钱塞到自己腰包里,快速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对这这马车里边人说道。 “多谢贵人的打赏,多谢贵人的打赏,这钱足够我们家两个孙子去县里面读书的费用呢,这县城里面的纸啊,和笔都贵的很,这刚好能让他们买一些好的纸,让他们练字了。” “老人家不必多礼,您赶紧请起,您这大礼恕在下,真的不能接受,我们给您之前的是,希望您能告诉我们,这之前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这是您应得的,不用如此感谢……” “哎呀,就算问那么多年前的事,也不需要这么多钱呀,您千千万万的把这钱收回去,我老儿虽然没啥本事,但是只要拉紧裤腰带,多干一些活儿,就能让子孙都读上书的。” 听到自家老头子如此拖后腿,这老婆子向后一瞪凶样一显,那老头子不敢说话。 老婆子心中想着,虽然她表示很贪的意思,但是这半贯钱对贵人来说真的不算是一点事。 没准这钱就是贵人想要封他们的口,所以才会给他们的钱,如果不收的话,是不失抬举招惹了这贵人之后,他们的一家人都吃不了,都着走啊! “我家老头子啊,这个人就是太实诚了,他不懂现在这孩子读书识字需要多少费用。 再说了,你就算干干破天,你也没办法把你这十来个孙子孙女都能送到书院,贵人是抬举咱们一家人,所以才赏了这钱,糕点,酒,就希望咱能继续保持,让孩子们上学的这份精神。” 第一百一十章陈年旧事 衡芷听到之后想着这老婆子,虽然看似很贪婪又碎嘴,但其实内心通透,不愧是和这老头子能过大半辈子,并且能降伏他的人啊! 而且能屈能伸的很,拿到钱也不是说买什么好吃的好衣裳,或者说自己存起来当棺材本,而是说想让子孙去县里面读书。 唉,这还真是重视教育的一对老夫妇啊,看来这个古代也不是说全都是文盲。 “还是这位婶婶想的通透,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能问一下,您知道这村里面那白猎户,她什么时候搬来咱村子里面的吗?他那个闺女生出来的时候是产婆了吗? 是这样的,我们主子这边有一个婆子,她外孙女当年就被抱养到这猎户家,这只是一个消息,但并不确认,这次过来呢,就想确认一下,这归到底是不是我家婆子的外孙女? 但是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这柳婆子现在已经60多了,现在就到怡养天年的这个年龄了,所以啊,他就希望自己有个后人,因为他全家因为南边逃荒,所以家里面人死的死没的没都已经没了。 所以这老婆子就是希望如果有个后人的话,哪怕他之后的忌日清明节有人上柱香,烧点纸钱,他就足够了。” 听到这马夫详细的描述之后,这老婆子心里划过一丝丝亮,看来这事情也不算是太坏的事情,过来认亲的,又不是来结仇的,可以把这家里人的消息说出去。 “这白猎户家的事呀,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很,因为那孩子呀,可是我当年亲眼的看着他出生的,我说的是他的二儿子。 但是也奇怪的很,她大闺女出生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那时候也忙着地里面的活,也没注意那白娘子,她肚子有没有显怀什么的,就好像这一夜之间突然有了一个女娃。 而且那女娃现在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将近十岁了,长的十分的清秀,和那白娘子的风韵模样,一点都不像,和那白家二小子的俊秀,比起来也是差了很多,两姐弟没有一点相像的。” “哦,原来当年是这样的情况呀,您还知道一些别的吗?比如……” 于是这马夫就你来我往的,跟这老婆子开始聊起这十年前的事情了。 …… 聊了一会之后,马车里面的人都陷入了思索,原来这其中的事情不仅仅是这样,也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您的意思就是说那白猎户身材高大,英俊潇洒,就连他的娘子也是非常有书香气风韵的很,一点都不像这地里面种田的农户,人家反而是像过来躲避风头的世家子弟吗?” “这老婆子倒没说这样的话呀,我只是觉得那白猎户和白娘子长的就跟那神仙似的。 尤其是那白猎户,一个大男人整天去打猎,但是这皮肤啊白的跟豆腐一样,我倒不是说他像女人一样,只是感觉他这个皮肤保养的非常好,好像从好地方出来的那些少爷似的。 但是他这身材孔武有力,每次打回来的猎物都是老虎狼啊,或者是大黑熊什么的,看来他这个打猎技术也是非常不错的。” “而且我听说那白娘子啊,她早些年间涨的更为漂亮,只是这几年因为身子一直不好,脸色有些枯黄,要不然长的更漂亮,而且穿的衣服明明也是那种粗布麻衣,但就是穿出来不同的感觉。 而且他们家那二小子长的那个一个俊呀,才八岁左右,个头也高,然后呢,胳膊腿也长,最关键是那张脸啊,长的那是一个好看,比大姑娘还要俊呢,完全是挑着爹妈的相貌长相往上涨呀!” 衡芷心里琢磨着这白猎户和他的娘子好像不是一般人呀。这在这村子里面是隐居来此还是躲避灾难? 衡芷感觉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云露转了转,连接外边的一根绳,马夫收到之后立马的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大娘,今天真的是辛苦您了,您看这花酒您就拿着解解渴,这石头也不早了,刚好太阳下来了,您也可以去干活了,我们刚好也去里正家瞧一瞧,问问这当年的事情。 然后和里正商量商量,要不要上门认识亲,等这个事成了之后,再去上门拜访一下您?您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哎呀呀,贵人真是客气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婆子,啥也不懂,只是比别人知道的一些。 行,那您就先忙着吧,回头有啥想要了解的话,就去那村西头那个柳树门前,有我家门前有三棵柳树,我家是黑色大门。您敲门进来就行……” 告别了这吴老头和吴老婆子之后,马车晃晃悠悠的,就像那村里面最豪华气派的青砖大房走去。 而在马车后边的吴婆子,现在突然变了一个脸,有些忧虑的望了望那个白猎户家中的方向,想着刚刚自己是不是多话了? 那小闺女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人又勤快,嘴又甜,人又孝顺,肯定是家里面的宝贝了。 这过来突然认亲的话,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小小的打击,更何况那白娘子最近两年来一直咳嗽的不断,那屋子里都是草药味儿,隔三差五的请一次郎中,如果突然知道这亲闺女,不,这养闺女的亲生外婆找过来,那岂不是身子骨就更不好了? 哎呀,老婆子这张嘴啊,真的是太欠了,不应该为这半贯钱就把这话都秃噜出去的。 而身后的老头看到这老婆子自打嘴巴的样子,就明白这老婆子是良心,突然有些不安,有点愧疚了。 “你呀,也别愧疚了,反正这事就算你不说,那到里正家他家媳妇儿王翠花也会说的,想想这贵人的气派,这着马车上的标识和这随手上次赏赐下来的东西,哪一件不都是非常的华贵,你说那个贪财的里正,她可能会放过这个可以捞钱的机会吗?” “你这老头子,刚刚怎么不拦住我呢?哎呀,那白娘子虽然没给咱们有多少的来往,但是咱们那六小子可是当年被那白猎户救过一命的,我这突然的说出来这些事情,这不给你人家添堵的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青砖大瓦房 老头子被这倒打一耙的技术震惊了,张了张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倒是想拦你,我要拦住你的话,我这腰间的肉都被你掐死了,你想做事,有你的想法,我拦都拦不住,你觉得我能拦得住你吗? 再说了,你现在还不如去捎信给那白娘子,或者给呢白猎户家里面,让他们提前知道这亲人找回来了,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呀! 这总比突然上门之后,受到打击,一点准备都没有强吧,现在好歹让他们心里面知道这个事,让他们有这个章程。 再说了,你看到了这马车的贵人了吗?我刚刚没看到,但是我感觉这马车的贵人,是一个还不错的贵人呢? 这种注重礼教并且大门大户的人家,如果把那白家大闺女接回去的话,肯定是能过上好生活,并且不会受到苛刻的。” 看到自家老头子摸着胡子这样非常理性的分析之后,这老婆子咧着嘴笑了笑,使劲一拍手掌,觉得这老头子就是比自己要想的深远很多。 “好好好,你这老头子还好,我当年这个眼光好,嫁给了你,要不然我这急脾气还真的谁都兜不了呢。 行,我现在就亲自去这白猎户家里面走一趟,给人家说说这个事,让人家提前他知道,毕竟这个事也是我传出去的,但是呀,我是心里真的是良心,有点不安呀!” “看看你为了这半贯钱,你至于成这样吗?你老头子虽然是地里刨食的,但是平常的时候也没少给你上交钱呀。 再说了,咱们家三儿子这不最近也要从南边回来了吗?他肯定是带回了不少银钱,足够咱这几个小子去上学了。 这三小子虽然说年少的时候混一点,但是,他眼光毒辣,善于做生意,咱们的房子,咱们这几个孙子的读书事不都是他安排的吗?” “这半贯钱虽然不算多,但是的确是能解咱们的燃眉之急,你可知道这前几日这三孙子和四孙子十分的落寞,就是因为在族学里面受了欺负。 哎呀,真不知道这里正是怎么想的,请回来这读书的先生又迂腐又贪吃,每个月都要孝敬一条鱼,他才肯好好教这些孩子读书。 所以我干脆想着要把这两个孙子直接送到梧桐县里面的书院,这样的话,趁着孩子爱读书识字,得到应有的这个教育之后,咱们将来才不会对不起他们。” “好了好了,老婆子,我知道你这是为家里面打算,也不容易,行了行了,你现在就去那白娘子家报消息吧,顺便呀,好好歇一歇,我看你这忙了一上午,也挺累的了,对了,这桃花酥和桂花糖啊分出一小半给那两个孩子也尝一尝吧!” “得嘞,我现在就回家收拾收拾,换身衣服,然后拿着这些糕点再松几个土鸡蛋给那白娘子,那白娘子最近身子亏,补的很,让他多补一补。” ……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而衡芷这里已经慢悠悠地走到了这青砖大瓦房的门前。 从远处就看到这青砖大瓦房,是这村里面盖的最高的一个平房了,尤其是他那房顶上有两个十分特殊的小啾啾,让衡芷这不懂建筑美学的人都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看起来倒是挺有气势的,衡芷也没有多嘴去问,毕竟这次来办正经事的。 刚刚在车里面也问了,这脸色苍白,一脸低头思索的柳婆子。 “你觉得刚刚那农夫说的话几成真几成假,如果是真的话,那看来你这流落在外的外孙女是遇到了好人家,不过想要认回来就有点难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柳婆子在衡芷的问话之下颤了颤,身子也有一些十分可怜的哽咽道。 “回主子的话,那小姑娘如果是我亲孙女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弥补她的但是我是真的想要有一个亲人,我不会把她占为己有的,毕竟他养父母养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我一下子就能把他剥夺回来呢,那这母子分离反而是我的不对了。 所以您就放心吧,如果那姑娘或者是那娘子阻拦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太过于纠缠的。” 衡芷听到这柳婆子虽然十分的伤心,无奈,但是还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本性,不会动什么恶念,心里面倒是非常放心了很多呢。 “这人生啊,讲究一个缘分,如果你和那外孙女真的是亲生的,那你们两个是有缘的。 如果他真的想要认你的话,你们两个是有缘的。 ,但是他们白家和这闺女的缘分要比你深的很多,所以你要认清楚这个现实。 再说了,具体的事实我们也不知道的,一会儿去里正家一趟,之后再去那白家拜访一下,看看这闺女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们再做别的打算吧。 你也放宽心,不要被这杞人忧天所困扰了,要向前看,大不了今后您的养老生活,我包了您这手艺呀,就算到70岁也是能非常利落的,为我赚钱的。” “哎呀,主子,您这样说的话真是折煞老身了,不过您说的对,只要老身一天能动,一定会为您多多赚钱的,请您放心吧!” 衡芷笑嘻嘻的说出这番话之后,柳婆子心里面那股欲气慢慢的消散了,对于这个亲人的消息,他一直是提心吊胆的,想认又不敢认,想去见又不敢见,还好这夫人心地善良,专门陪着老婆子长途跋涉,来到这湘远偏村。 这老婆子心中想着他从南方逃荒过来,家里面的人死的死没的没,只剩他一个人,这已经是老天爷给他的最后恩德了。 又得知他的外孙女有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就是对他第二次恩德了,大概心中时时刻刻保持着感谢,而不是杞人忧天,或者是埋怨什么的。 衡芷看了这柳婆子自始至终这眼光十分的清明,嘴角也没有耷拉下去,依旧保持着十分理智的模样,心里面点了点头,经历过生与死,经历过这么多告别,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这柳婆子真是看破红尘,又懂得事事是一个难得的老婆子。 马夫下车之后,跟着两个护院敲了敲这个大门,然后就传来一个非常泼辣的声音。 “谁呀,大晌午的不在家里,好好的吃午饭,跑到我家干嘛呀?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泼辣妇人 听到这样的大嗓门,云露皱了皱眉毛,想着这里正也算是正头娘子了,怎么这里面的女人声音这么大? 马夫听到这话之后,也是有些不快,想着这乡野之间怎么都是粗鲁的妇人? 但是碍于上面主子的要求,他也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丝别样的神情。 “可有人在家吗?我们这里找吴里正,有些事情……” 听到时找自家老头子有事情,那边的马脸婆娘立马换了一个嘴脸。 “哟哟,是找我家里正呀,他现在刚喝了一点酒,正睡觉呢。是谁来找我家老头子呀?” 那边的声音很快的来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便看到了,穿着不俗的马夫和身后的两驾马车。 心里面一阵面上露出慌张的表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村里面来了富贵个人家是干嘛的呀? “呀,婶子不好意思,真是打扰您了,我们主子来找您有事商量,麻烦您一趟了,看一下里正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家主子是有要事要谈。” “哎呀,大兄弟啊,你赶紧进来呀,这是客气啥呀,来来进来里边说外边的日头晒得很,这马车里可是贵人,那赶紧进来喝口凉茶吧,我现在就把我当家的的叫醒,有事谈是吧?好好好,放心,我叫醒他之后,你们再谈。” 看到马夫谈吐的不俗,和着马车的华贵,然后这马脸的婆子立马换了一个嘴脸,十分热情,十分得体的说道。 “没关系的,打扰您,本来是我们不对,婶子呀,要不然您现在去叫醒这里正,我们主子是女客,这主家在屋子里面睡觉,进去的话,有点不合适。” 马夫悄悄地凑紧这妇人,然后对他说道。 这马脸夫人虽然不懂是啥意思,但是也明白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想着这贵人还是挺有理教的,于是立马的变后退,舔着脸笑说道。 “好好好,我明白明白,现在我就去叫我家当家的,劳烦各位贵人,稍微等一下了。” “好好,多谢婶子,那就打扰您了,麻烦您尽快通报一下?” 看着这个夫人拖沓着鞋子进去之后,衡芷才掀开了帘子,让身后的云露和招弟都看了看。 “看见没有?这青砖大瓦房在这村子里面,可是大户人家呢? 你瞧这门口的门槛多高呀,在这梧桐县有习俗,人们可越高,说明这家人人丁兴旺,然后家底丰厚。” 衡芷其实本来也不懂,但是因为原著的缘故,所以才会知道这些。但是还是有空之余就跟自己这些丫鬟普及一下。 “哦,原来这门槛高低也有这样的道理啊,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多雨,所以一到下雨的季节,为了防止这水往院子里面流,所以才会……” 这倒是许久没有开口的招娣说一句,让衡芷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她长得十分的魁梧个子,大概是一米七五左右,然后肤色特别的黑脸盘子有点大,显得十分的女汉子。 一次也可以说他这个身手是非常不错的,听说家里重男轻女,所以取得名字才叫朝地,到最后家里面的姊妹有七八个才生出来,两个双胞胎的弟弟。 本来以为这着急是因为做农活才晒这么黑,所以衡芷才奇怪,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原来这招地不是生活在农村的呀! 过了一会儿,那马脸夫人就急匆匆的带着一脸喜意的出来了。 “各位贵人,我家老头子现在已经醒了,就在堂屋等着你们呢,赶紧进来吧,喝点凉茶解解暑。” 衡芷终于下了马车,扑面而来的都是一股麦子的馨香,然后衡芷感觉到大自然的回馈。 在云露的搀扶之下,衡芷顺利地迈过这个大门口,看到这庭院打扫得非常的干净,院子里面还分出两个区域,一边养鸡,一边种菜,非常的有农家院子的风格。 衡芷也没仔细看,就进了这堂屋,看到堂屋摆着几张大椅子,很是气派,看来这是历代里正招待客人的地方了。 “小老儿吴刚见过各位贵人,不吱贵人来我村是为了什么呢?” 上凉茶之后,这个老头倒是十分直接的问出,衡芷此事才关注的,看是个老头的长相,这老头长的相比刚刚那个老爷子是白嫩了很多,一脸和气的笑,但是眼神当中的笑意却不达底。 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笑面虎呀,衡芷下一只的打了一个标签,然后就让身边的云露说道。 “老爷子,我家夫人呢?她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女儿,这次来到咱这个村子里,是因为我身后这婆子外孙女,当年是被这村子里面的一个农户人家抱养走了,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确认这件事情,顺便认认亲上上个门而已。” 云露落落大方,其实十分的足,而这老头也也不敢怠慢,心中想着这礼部尚书,已经是正三品的官了,已经是一个重要的大臣了,他的闺女那无论是亲闺女还是干闺女还是养女,那都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啊! “原来是如此呀,不知道抱养这婆子外孙女的那户人家姓甚名谁,如果有这事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们去给那家人说说看,那家闺女认不认亲?然后两家人走不走?” 亮出身份之后就是好办事,这吴刚是本来想捞点好处的,但是看到对方的身份,的确是来头太大了,不敢交出自己的小尾巴,十分认真正经的说道。 “里正英明啊,你如此的识大体的话,那我们也就直接告诉你,收养的那户人家,就是咱们这个村子里面唯一的猎户人家他的大闺女。 如果今年是九岁的话,那就刚好是只婆子的外孙女了。 但是当年这婆子并不在京城,具体情况也是道听途说的,还是要等跟那户人家见见面,好好的聊聊当年的事情,才能确认这小姑娘是不是这婆子的亲外孙女? 毕竟血缘之事非常的玄幻,这婆子一没信物。二又不确定,三又没见过这孩子,所以还得见过之后,才能判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这婆子的外孙女?” 第一百一十三章笑面虎里正 云露有条有理的,把这话交代清楚之后却话音刚落,听到了这吴刚非常震惊的话。 “什么?贵人难道说的就是那白猎户他的大闺女?” “如果这白猎户是这村子里面唯一的猎户人家的话,那么就应该是他家了。” 云露有些不解,为什么对方反应那么大?难道这白猎户家有什么背景吗?所以这里真的有些忌惮? 不是说这是从外来的一个猎户吗?而且还不收村子里面的待见,也不能种地,所以只能靠着打猎为生,这怎么背景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而衡芷刚刚喝了一口凉茶,意思了一下,之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抬头就看到了这吴刚眼神当中划过一丝浓郁的忌惮和疑惑。 心中那个想法越发的确定了,这白猎户一家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他们绝对不简单。 “您说的没有错,这白猎户的确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猎户,因为我们村子是自古以来的大村,这耕地都是有数的,所以从来都不往外卖,哪怕是朝廷逼着我们也不会往外卖的。 而这猎户就是十年前搬过来的一户新人家,他们没有地耕种,只能依靠者打猎为生,用着毛皮,山货和生肉去换钱。 虽然说打猎的人能经常吃到肉,也能用这皮毛换钱,但是这山中猛兽特别的多,单凭这一个汉子去打猎的话,十之八九的也要受伤的,所以一般农户人家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把地卖出去,然后去学习打猎的。 所以我们村子里唯一的猎户就是这个姓白的外族人,但是我却不知道她是大闺女,是抱养的,我还以为他是姓白的夫人生出来的……” 听着这吴刚解释了这么多衡芷,还是觉得他心里面有鬼,所以他说的这些话虚虚假假,真真实实衡芷都没有相信,只是想着等着里正上门安排一下,亲自和那姓白的猎户聊聊天,见见面,看一下他的想法和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原来是如此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您帮忙引荐一下了,要不然我们这无亲无故的突然上门,的却是有点冒犯人家。 所以啊,就麻烦您引见一下,让我们和那姓白的猎户见一面,好好的聊一聊,当时的事情确认这个事情的真假,然后再继续聊别的吧!” 云露一脸亲切大方的笑容,背着衡芷刚刚在马车里面交代他说的话,整个人气场十分的大,还的确是有衡芷说话时的一两分风姿呢。 “贵人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作为里正的一个责任而已,那你简直是太客气了,引荐这没什么问题,不过这天色还白呢,也不知道这白猎户现在有没有回家。 贵人不必疑虑,其实是这样的,那些猎户总是在秋天的时候,特别需要一些毛皮来换一些银子度过冬天,所以这秋天是这猎户最忙的时候了。 不过这白猎户虽然可能没在,但是他家夫人应该也会在的,两个孩子也可能在如果您今天要上门认认的话,那今天去也是挺好的一个机会。” 衡芷摸了摸手腕当中的那个珊瑚红色的玉簪,觉得这里正绝对跟白猎户之间有一点点矛盾,或者说是有点害怕白猎户,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话,撑着白猎户不在,然后才上门。 而被众人猜想的白猎户白冽风,此时抓着两只兔子,身后的背笼里面还有一窝山鸡野鸭和鸭蛋,也算是打一个牙祭回去给孩子们开开荤了。 可是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哭闹声,还有这白娘子猛烈的咳嗽声。 “哎呀,阿莞,你怎么突然又咳嗽起来了?是不是早上的药又凉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药啊,不贵,这郎中都说了,你要多喝药补补身子才行呀!” 男子听到这咳嗽声之后,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的把这兔子扔到背篓里面,也不管里面的鸡飞狗跳,然后一把的推开了屋门,扑面而来的是中草药的味道,让他有些不适应的轻咳了一声,然后打开了门窗,通了通气。 而在床上一脸苍白,穿着粗布麻衣都显得十分好看的女子,用素白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有些无奈的说道。 “咳咳咳……,是我的身子不中用,不是是郎中开的药不好,也不是早上煎的那碗药凉了,开开窗户也好,要不然这屋子里面都是药的味道,孩子闻到也不舒服。 小文小武,你们别哭了,娘亲,真的没事的,娘亲只是刚刚被这药的味道抢了眼,所以才会落泪的……” 白冽风大步的走向床前,为这娘子拢了拢,被子之后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有些心疼的凑到了嘴边,吹了吹热风,想要把他手热暖。 回头看着在窗边有一张书桌上正在练字的童男童女边哭边练字的倔强模样,倒是让他有些头疼,于是带着一丝笑意温和的对他们说道。 “小文,小武,你们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哭呀,爹爹我都已经回来了,看样子你们是不想再练字了,也好,那外边的背笼里面我又抓了两只兔子,你们去把那兔子收拾收拾,今天我们吃兔子涮锅锅,是你们最喜欢的那个辣的味道好不好?” 看来夫君今天也有所感应,才会敢着孩子,让他们先出去跟自己谈事的,蒋琬深深地望着夫君,看上他的言语和动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娘亲一直咳嗽,娘亲不能吃辣的东西,要不然对娘亲的身体不好,爹爹我们今天就不吃涮锅锅了,我们就吃对娘身体好的吃的吧! 比如上次郎中说要补一些蘑菇或者是菌类的汤,让你娘亲多多喝一些。” 穿着粉色衣裳,头上两个花苞的女娃娃停下了笔,有些心疼的说道。 蒋婉笑了笑,不愧是她从小亲自教养的孩子,就是这么孝顺又懂礼貌。 “好好,我就知道咱们小文是最贴心的小姑娘了,行,那你就先去把那兔子收拾一下吧,让你弟弟小武也帮你一下,我跟你娘亲说一些贴几话,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懂事的小娃娃,点了点头,然后手拉手的便出了门。 第一百一十四章病弱美人蒋婉儿 等着小娃娃开开心心的把背篓的东西拿远之后,白烈风整个人的神情,一下子落寞起来,但这有些无奈的语气,整理了一下蒋婉额前滑落在外的头发,轻轻地温柔说道。 “婉儿,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大夫就是说你身体根本没事,就是你忧思过虑才会导致心结形成了这种病,你何苦要想那么多呢? 咱们现在过着这,虽然平淡,但是和和美美的日子有一对儿女在膝下,过着这么好的神仙生活,这不非常的符合我们当初的期望吗?” 看到自家夫君这温柔似水的表情,她心里一阵心神震荡,自己隐瞒的很好,但是还是被同床共勉将近十年的夫君看穿了。 这十年来起初是没觉得什么,可是日子越往后过,他心里又后悔,觉得自家夫君本来就应该翱翔于这片大洲,现在只因为他的缘故,所以才会困在这山野之间,做一个猎户,或者这如此平凡穷酸的生活。 而他的女儿和儿子应该从小过着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好生活,却因为她的缘故,所以只能在这乡野间,每天拿着粗糙弓箭过着如假小子的生活。 女儿就应该从小进行着高级的教育,琴棋书画女红,骑射,出入的地方包括参加的宴会都是应该花团锦簇的,可如今就因为自己的缘故,有一件好看的花衣裳,就高兴的跟得了最宝贝的东西似的。 而他的儿子本来就应该习文得武,有好的先生教导着,从四书五经到黄帝内经都应该好好的学着,文韬五略都应该懂得,成为世间最好的男儿,有着最野心的未来。 可是就是由于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的丈夫女儿儿子都没有过上本来该过上的生活。 这跟自己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这跟当初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可是当时两个人只要在一起,无论将来是要过得平平庸庸,一贫如洗,还是粗布茶饭都是一约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可是如今女儿也有了,儿子也生了,为什么心里还是会很惶恐?并且会很不安呢? 难道是那个长久以来一直徘徊不散的那个噩梦吗? 眼前的美好平静,生活总有一天会被那些人追了过来吗? 这些东西真的是太难能可贵了,但是总有一天他在心中暗示着自己,总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被摧毁的,都会被那些人追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在自己眼前捏碎的。 于是也莫名其妙的他心里面有了这个困惑,之后有了这样的不甘心,有了这样的疑惑之后,心中慢慢的生了病,所以才连累了他整个人身子骨就不好了。 “阿婉,你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我们做夫妻都已经十多年了。 我们相识都已经二十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呢?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呢?” 看着丈夫虽然不解,但是依旧充满着依赖和信任的神情,他心里的愧疚倍增,整个人感觉一下子就要被这些难过的情绪吞噬了一样。 “夫君,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相依为伴,所以你所有的心思我都了解我所有心思你都明白。 可是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我还是觉得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我,所以你本来应该站在更高的地方,过着更好的生活。 却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你才只能在这穷乡僻壤,在这乡野之间,当一个猎户。 你以前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贵,你身后站的那样的身份,那么高的的地位,你所处的环境都是最好的。 你从小就熟读百家兵书,很早的就去战场上立了军功,早早在16岁之前就名扬天下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儿,却因为我的缘故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了自己的野心,和我在这乡野之间过了十年,整整十年生活呀! 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是怎么过的,你肯定是每天很煎熬吧! 都怪我,都是我的缘故,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在你面前,我们两个人没有相遇,那该多好呀。 这样的话,也不会为了我,在这样一个地方活着,像一个普通平庸的人活着,而且你以前都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却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我真的不知道,有的时候你是怎么忍耐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过得这么委屈,明明我是那么爱你,可是我这么自私,为了我们的爱情,既然把你困到这里十年…… 而且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个孩子本来也应该过得像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非常快乐地长大。 现在却为了生计和你一起去树林里面去打猎秋天的时候,每天早出晚归,危险重重的打猎就是为了冬天的时候能过一个好年。 而且文儿她这个年龄就应该多学一些,琴棋书画,多参加一些宴会,然后去多见见世面,开展一下自己的眼界, 而武儿,身为你的孩子,这个年龄就应该请一个师傅好好的教导,他做人的道理,教导他四书五经,或者跟着你去学习武艺。然后出去多见见世面,磨练一下,或者是周游五湖四海,去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可是完全就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他现在没有读书的机会,而且还没有任何选择机会,也只能过着为了生计,只能在这乡野山村里面忙活的日子。 不能读书,不能学识字,也不能从商,只能在这里过着憋屈平庸的的日子,没有人生的第二选择性,我想想都感觉为这孩子们心疼他们本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的,完全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太自私了。 咳咳咳……,夫君,我们做这么多年夫妻,你到底有没有怪过我?” “婉儿,你先不要说话,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你听我说,当时选择这种生活的不只是你,而是我是我选择了这种生活,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而是因为我也想要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不想再取那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面,与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看着丈夫平静的脸和眼神当中的包容,他的内心除了愧疚之外,还有一点点感激和难过。 他们两个人彼此相爱,所以才会选择了这条路,但是自己突然反悔,突然愧疚,突然埋怨起来了,这是不是自己的内心不坚定了呢?而自己的丈夫,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看着丈夫从来没有抱怨,像一个男子汉一样顶天立地的,永远站在他们母子三人面前,就像大山一样保护着他们,从来没有任何怨言,都是非常乐观坚定的,可是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呢?为什么会往牛角尖里面死紧在往里钻呢? “唉,你说说你这个人以前是那么乐观,自由肆意的,怎么当了娘之后突然动不动就开始这么悲观的想着事情了呢。 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以前你可是跟我一起骑马观花十分的风流倜傥呀! 阿婉呀,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过不下去苦日子的那些人,你是在可惜,你只是有一点自责,你觉得对不住我,对不住孩子,你觉得我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你想过吗?如果当初我们两个人都不坚定的选择,这种生活的话,我们都不可能会在一起。 想想那种日子你能过下去吗? 虽然周围都是花团锦簇,非常富贵的样子,其实内心都是非常空虚,迎娶得或嫁的人都是我们不愿意的,那你觉得那样的日子还过得有意思吗? 而且一旦我们选择的那一步,被他们决定了,那么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我是不是要那个十房八房的小妾姨娘?或者是侧妃啊! 那种日子就如牵线木偶一样,看似十分的金玉,其外其实败絮其中,让你如金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一样,那么拘束,而且永远地失去自由。 你觉得那样的日子你能过下去吗,就是想一想,我都呼吸不上来,我觉得就过不下去更何况我还要去亲自的过下去,那样的生活。 而且还不能轻易的去死,要不然就会株连九族的那种,你说说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你觉得那种日子是人过的日子吗?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呢,并不是因为我曾经想过或者有过这样的念头,而是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现在虽然贫困的生活是非常难得的,我们应该珍惜它,过去的日子虽然也好,但是我们不要去回头看了。 虽然那些日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但是如此平静的生活,可都是我们那时候割舍了很久,之后才好不容易得来的。” 从来没有想到一向非常寡言少语的丈夫,聊起天来能如此多话,而且句句都能击中的心内,身处隐藏好久的顾虑。 原来从夫君这个角度分析的话,他们现在的日子就是令人艳羡的,神仙般的日子了。 不用尔虞我诈,不用身不由己,不用去假笑,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过自己的生活,关上门,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从来就不用管着别人的目光,也不用管着什么家族荣誉,就这样潇潇洒洒的过完这一辈子,其实也是不错的。 当时的自己也是想到这点,所以才会非常坚决地用那样的手段和自己最爱的人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吧! 可是当时的勇敢,到现在为什么都不见了呢?当时的魄力,到现在为什么都变成了犹豫了呢? 难道真的是年华逝去如流水?自己都抓不住,还是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了,看着孩子而产生了一些差别感呢? “哎呀呀,你别低头乱想了,看你这忧思过虑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我当初跟你拜堂成亲,这后半辈子都要哄着你啊! 来来来,喝这杯茶,这可是去年你让我专门跑到那东边的梅园里面,给你采集的梅花上的雪水,这个是年轻的时候你最讲究的那种雪茶了。 真不知道当时你怎么想的,当时在那个地方别人都怕我,觉得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只有你不怕,我还天天命令我干这个干那个,我也不知道,难道我学这十几年的轻功,就是为了给你踩着梅花上的雪水呀!” 一股清淡的梅花香气弥漫在鼻尖,让她整个人有些清爽,靠着夫君的肩膀喝下去半杯之后,整个有些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谁说我当时不怕你呀?当时我看到你杀人的场景,我也怕的腿软。 可是我告诉自己,你是大英雄,你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我不应该怕你,我应该感激你,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我们整个大夏朝才会如此的安定。 所以想到这些,我才觉得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坏人为了陷害你才会传出那样的流言蜚语。 那些人简直太过分了,明明他们是需要靠着你的庇护才能在前朝好好的当着他们的大官。 可是为了打压你,既然用那么下贱的下九流招数陷害你。 所以我怎么会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呢?所以我当然到最后就不怕你了。” 江婉大笑了一下,然后嘴角有两个好看的小梨涡,好像一时之间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回到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也不过就是十八九,就是因为自己身体娇弱,所以家里人才一直把她拘在的闺阁当中。 因为小时候高僧算过命,如果家里强要姻缘的话,连30都活不了,所以父母对他一向都是非常的爱护,连议亲都不敢轻易的去说。 可是转眼间她今年已经30了,马上就要到31了,身子骨虽然时好时不好吧,但是,总的来说也是能吃能喝,能睡还能下床。 可比当年那时候要强得多了,也不知道从小病弱是因为什么缘故,还是说因为自家夫君身上的阳刚之气非常浓郁,才能镇得住自己呢? “阿婉呀,你就应该多笑笑,像你年轻时候那样一笑,就像一朵花一样,多美呀!” 第一百一十六章拜访 听到丈夫这样的打趣儿之后,她有些无力的伸出手,在对方的腰间拧了一下。 “你呀,咱们孩子都快十岁了,你还是没个正经,你让孩子看到之后该怎么想呀?你做父亲的这个威严,要不要了?” “哎呦,好疼呀,你这一手抓腰肉,从年轻到现在手都没有轻过,你,轻点行不行?可疼可疼了。 我在孩子面前可有威严了,他们俩这小子都怕,我怕的很他,所以啊,只要你不欺负我,给我留点面子,他们绝对不会……”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那股忧伤就徘徊的走了。 此时的白冽风整个人的神情才彻底的放松,当年的那个神医说了,自己的阿婉如果在30岁这一年遇到了大劫难之后,肯定就会走向生命终结。 相反,如果她在三十岁这年遇到了自己的贵人,之后肯定是能过了这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劫难,然后身体会慢慢的变好,生命中的变数也会被排除,会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的。 所以这么多年,他看似是在这山野之间安稳的过日子,其实背地里已经构建起一个强大的暗网,这个暗网已经遍布了整个九州,一旦是有关于自己家人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而今天她这么快的回来的缘故,就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文儿,他的身世被别人曝光了,身在南方的外祖母即将要上门了。 文儿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也是陪伴着他们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是两个夫妻心尖的心头肉,如果对方客客气气的上门,只是为了认清,然后不为了抱走,他可以忍下来自己家女儿多一个外婆。 但是如果对方心怀不轨,有别的阴谋的话,他不介意自己这十年之内开始杀第一个人。 而当年之所以解甲归田,隐藏在这山野之间的缘故,就是因为自己年轻的时候杀的人太多了,血孽深重,如果不及时的制止的话,肯定会祸及将来的家人和子孙。 所以这十年一切的原因就是他在韬光养晦,二就是想让自己的妻子放心,自己对她绝无二心,此生此世仅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哎呀,我刚刚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夫君,你知道吗?我听那胡婆子说,村里面来了外人,说是咱们家文儿的外祖母。 此次前来就是想认清,并且确认一下,咱们玩是不是她的亲外孙女的。 我刚刚只顾着自己伤心了,完全忘了这个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 那群人他们已经去找里正吴刚了,那个吴刚一向最贪财我怕他最后会带着人,上咱们的门来找文儿……” 听到这家娘子担忧的话,之后他心中紧很紧,其实心里也是舍不得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大女儿的,但是如果是真的亲外祖母的话,认得这么亲,也对于它是有很大的好处。 “阿婉,不要害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放心好了,有我在的话,没有人可以出来随便认亲的。 如果他是真的文儿的亲外祖母,并且想要真的想要对文儿好的话,我想我们也不能去阻拦,反而要支持他们相认。 毕竟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虽然我们是她的养父母,但是我们也要尊重,并且支持他的选择。 你不要着急,阿婉,你听我说,如果他心怀不轨,并且想利用文儿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们带走,我们养了十年的文儿的,文儿只能是我们的大女儿,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们母女三人的,他们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团聚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会分开的。” 听到夫君的话之后,他整个人神情放松下来,然后脸色也恢复了一点点精神,好像心结一下子打开了,身体慢慢的恢复过来似的。 “夫君,可是我担心,如果文二知道她的身世的话,她一时之间会接受不了的,那孩子从小就倔强敏感,他虽然是我教养大的,但是她的性格根本就不像你我,反而是有些孤独的……” 蒋琬有些忧愁的皱了皱眉毛,好看的脸上划过一丝纠结和不忍,轻轻地拽着拽白冽风的袖子,有些难过的说道。 而白冽风叹了一口气,眼神划过这窗外,两个孩子打闹的身影,一直坚毅的的眼神也恍惚地滑过,当年刚刚见到那个在襁褓当中女娃娃的片刻。 当年那个嗷嗷待哺的女娃娃,现在被自己夫妻两个人养的亭亭玉立,已经突然这么大了,而且还十分的听话,懂事,贴心,就让他安慰又心酸。 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女儿,但是这么多年的教养,这么多年的相处,早已经把对方当成自己的骨肉血亲了。 白烈风现在有点老父亲的心里,感觉着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迟早是要知道真相,迟早也是要去成长,迟早也是要去面对的。 于是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家妻子柔顺黝黑的头发,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意味说道。 “婉儿,这世间的事情最难说清楚了,没准这次他的外祖母找回来,反而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文儿她现在已经快十岁了,她迟早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相信就算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依旧会把咱们当成他的亲生爹娘的。 那孩子虽然敏感倔强,但是性子极好,而且懂得感恩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你要相信他自己一定能过了这一关的。 而且我们教养的孩子就算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最后也一定会克服自己的心魔,会好好的面对这件事情的。” 而此时的衡芷就被吴刚等人带到了这一个远离村子,但又十分荒凉的一个篱笆院外,这篱笆的门虽然有些低,但是旁边的那些尖锐的柴火和那些向着太阳开的小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这屋子里面的男主人和衡芷人的性格坚毅,又有警惕心,富有生活浪漫,又有闲情逸致去整这些花朵。 听着院子里,有两个孩子清脆的笑声和说话的声音,衡芷都感觉一阵惬意和美好,看来这家人相处这件事非常的和睦,而这柳婆子外孙女可能是家里面备受宠爱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受重视的女娃娃 吴刚才不管里边是多么的温馨,那两个孩子在屋外边收拾那个兔子,就知道家里面的顾子澈人应该在家,因为那个背龙总是被白猎户经常背着。 “两个娃娃,你们在做什么呢?来来来,把这个门打开来了,贵客了,你看看,让你娘你爹都不知道这贵客来了……” 稍微大一点的白文看到了一向不喜欢的吴刚里正。 虽然心中不喜,但是面上还是十分的客气,眼神骚过衡芷和身后的那些马车,还有一个奇怪的老婆婆非常激动地看着自己,他小小的心中划过不解,但是还是非常有礼貌的说道。 “原来是吴伯伯呀,我爹和我娘在屋子里面说话呢,你稍微在这等一下,我现在就喊我爹我娘过来,好不好?” “哎呀不用喊,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先把这个门给我们打开,我们进去之后,你爹你娘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之后,所有人都有点不对劲,衡芷感觉这话太不客气了吧?毕竟是人家家里面的什么是先把门打开呀,家里娃娃毕竟还小,就突然打开的话,那就跟坏人这么多机会似的。 不知道的是以为坏人。知道的,那还以为是怎么强迫人家呢? 尤其是看这小女娃娃,低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而且看着另一个男娃懵懂,但是却想要把女娃娃糊在身后的董事样子,衡芷心里就化了一片。 于是衡芷和善的带着这个柳婆子走在面前说。 “没关系,小姑娘,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就进屋子喊你的爹娘过来吧,我们找你爹娘是有事情的,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先进去吧,我们不强迫你的。” “还是贵人欣赏呀,您这样的人既然如此的对这小孩子合单,你说明您的真的是高风亮节呀,佩服佩服……” 吴刚知道衡芷的身份不一样,所以知道衡芷一开口就使个劲的夸呀,拍着马屁溜得很,一看就是经常拍马屁的样子。 衡芷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并没有言语依据,而柳婆子却十分的激动,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然后低声对衡芷说道。 “主子,像简直是太像了,这个女娃娃简直太像我女儿,小的时候了,我女儿小名叫云阳,太像一年小的时候了,那个眼睛那个鼻子那个轮廓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啦!” 衡芷虽然不相信这根据长相就能判断出是不是亲生的?但是刚刚仔细也打量过那个女孩子和身后的男孩子长相,实在是没有一点相似,我要的是气质,还是相貌,还是个头。 所以心中已经信了柳婆子大半,不过还得确定一下,跟这姑娘的养父养母,好好的谈一谈,不能这样贸然的去强认亲,要不然这门亲戚走不成,还可能得罪了。 “婆子,你先稍安勿躁,不要着急,等一会儿进了这姑娘的父母之后,我们再谈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不要着急,慢慢的来,也不要激动,别吓着孩子了。 这孩子这个年龄正是知事的年龄,非常的敏感,你如果这样告诉她,她不是亲生的话,你觉得他心里该有多难过,或者会疑惑,为什么亲生的爹娘不要他?反而把它丢掉呢。 所以你如果想要当一个好外婆,好外祖母的话,你就一定要把你这份态度稳下来,让这孩子慢慢的接受你,不能让这孩子突然的接受你之后,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你跟这个父母好好的谈一谈,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对这孩子好的话,一定会把你这门亲事认下来的,你们可以当做亲戚一样走动。 而且我刚刚仔细观察过了,那孩子穿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太好的衣服,但是布料却非常的鲜艳,这个针脚非常的整齐。 还有,你看过没有,这娃娃虽然没有带什么银簪,但是头上戴的那个花也是非常的好看,耳朵里面那个银色的耳钉,也是非常的齐整,说明这家人户非常的好,对闺女也是非常的看重。就是当亲生闺女来疼爱一样。 你想想现在这在乡村之间长大的闺女,哪有不做活的,而且哪有这个年龄头上就带花,又穿的这么鲜亮衣服的,不都是穿的灰土的衣服,头上梳两个小包包身上别说什么金银首饰了,没有伤疤,没有烫伤,那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就拿你来说,你那大闺女你养在膝下,虽然说是当亲闺女一样养,但是你想想她这个年龄的时候有这么漂亮,有这么打扮过吗? 看着孩子眼神清明,而且又大方,谈吐清晰,又不避人,手啊,脸蛋都是非常的浑润白皙,这说明平常的时候没有干重活,而且受过很好的教育,有可能还读书识字呢。” 听到一瞬之间,衡芷观察这么多情况,所有人都震惊了,并且仔细回想就是如此,并没有任何一丝夸大。 尤其是这个婆子,眼神带着一丝丝的崇拜还有红润,觉得好像夫人说说的都有道理,他刚刚只细细的看了这孙女的轮廓,觉着这个女娃的脸庞十分的丰满,并且带着苹果一样的红晕,皮肤白皙,而且没有一丝脏污,说明不常干活又又在家里面养了极好。 “是,主子说的对,是婆子,我刚刚太过于激动了,一不小心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您教训的对您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我一会一定会跟她的,养父母好好谈一谈,好好的感激人家,把这闺女养的水灵灵的,一看就知道是好好的教养长大,而且不吃一点苦的那种女娃娃。 不过您说她养父母真的教他读书识字了吗?” 刚刚在村头听到那老头子说,要把自己孙子孙女都要送到学堂里,好好的学习读书识字,柳婆子听到之后也是大受震动。 她觉得如果真找到自己外孙女的时候,无论花多少钱,他都一定要把自己的孙女也送到书堂里面,让自己的孙女儿去学习书本上的一些道理,不说是考状元,要学会写字,也要懂知识。 第一百一十八章深藏不露 衡芷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回想起刚刚那女娃娃和男娃妈手臂上有一块不明显的墨痕,包括两个人,刚刚挥手之间手中有一丝丝薄茧,那明显就是经常练字才练出来的那种茧子啊! 尤其是那姑娘说话的时候是一口官话,也不扭捏十分的大方利落,明显就是有人经常的教导,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流利的官话吧! 这一看就是在家里面被父母教养的极好,就算不是那种富裕的家庭,也是教养出如此明事,又懂礼的孩子呀! 看来这柳婆子后福不浅,虽然全家都已经没了,包括自己的闺女都已经死了,但是留下这个外孙女倒是有一番这样的境遇,碰到了这样一对非常好的养父母,娇养他长大成人,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淑女了。 这样的小女娃长大之后也是有一番造化的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这对养父母,他就是识字的那种,所以平常的话也不吝啬给他们买笔墨,所以就让他们在家里面学读书识字。 我刚刚看了那姑娘,他手上有一层薄茧,那种茧子根本就不是做劳动活的,反正就是练书法的时候,常常积累就变成了一层层小小的茧子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对父母应该就是希望孩子们识字读书,不说有大出息,也要明事懂理吧!” 衡芷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感觉震惊,原来这白猎户并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反而是深藏不露的很呀。 你看看这院子,虽然又简陋又小又破,但是打理得非常的干净,里外都没有什么脏污的地方,而且就连着门都是十分的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旁边都是不知名的小野花,看起来还有一番不一样的风景呢。 而且刚刚那两个小娃娃从来都不跟村里面的娃娃一起玩,经常就拿着一把小小的弓箭,或者是一把小铲子,两个人做伴去树林里面打猎,或者是拿一些野菜什么的。 看起来好像经常做活,但是脸色却十分的白皙红润,这衣裳再好一点呀,远远看去就跟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小姐似的。 这白猎户可真不简单呀,而且还懂识字,读书还会看懂那些教小孩子的圣经,什么的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怪不得这两个小孩子不跟村里的那些穿的破烂衣服,经常流鼻涕的小孩一起玩呢。 而且是白猎户,虽然年年都没有地种,靠着打猎为生,但是你家里面除了白娘子,身体虚弱一点之外。 两个孩子长的可都不矮,个头挺拔,身子骨壮实,看来平常吃肉啊,吃那些大补的山货呀,也算是另一种相对来说更好的生活了。 最关键的是这靠着打猎为生的白猎户,看起来像一个粗人,而且这娘子也看起来病弱弱的像一个病秧子似的,两个人既然都会读书,而且娇养的孩子都这么好,真的是令人惊叹呀! 毕竟在这些乡野之间,家里有个读书人,能识字的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且瞅瞅那刚刚两个孩子说的都是官话,一点方言都不带的,那说明家里面的教育真的是太好了,影响太大了,所以这些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心里还真的是有一点酸意的。 而在屋子里面那一对本来在各自安慰的夫妇,听到了外边的话之后,心一下子咯噔了一下,脸上都十分的凝重。 尤其是听到吴刚那一番狗腿的话,就知道了,找过来的孩子那个外祖母身份不一般,或者是说他身后的主子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让平常鼻孔朝天的里正说话如此客气,并且态度如此伏地做小。 白娘子心里感觉有些不安,而且还觉得自家丈夫可能有些应付不过来,毕竟很多年都没有有权有势过了,一直在这乡野之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如果突然碰上一些权贵的话,两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呢? “阿婉夫人呀,你先坐下不要急,不要急,你看看你这做娘的,这么着急,让闺女一会儿怎么把你当成主心骨呀? 一切为夫都在前面帮你挡着的,你是我的妻子,文儿和武儿都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站在你们面前好好保护你的,一定会让你们都没事的。 所以你呀,你就不要着急,安稳的坐在这里就好了,我一会请请他们去旁边的屋子,我们去商谈那件事情。 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身后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过来认下文儿,走这一门亲事的话,我就看一下文儿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都快十岁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应该尊重他。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利用文儿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让他们对我的闺女有任何一丝不好的念头,我会让他们后悔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看来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夫君已经把所有话都堵上了,但是自己作为母亲的怎么能不担心呢? 虽然这个孩子跟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可是都相处了这么久,完全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闺女,那样去养着。 再加上这孩子可能从小被抛弃,虽然没有记忆,但是骨子里面却带有一点点恐慌和敏感,平常有个风吹草动的,面上没有什么,内心里想的就多了。 所以啊,他就最担心这个女儿,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一个不小心没接受住,肯定会想不开的。 “夫君都怪我,当年任性,要把文儿养在身边,唉,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副场面,早知道我们就应该早一点,慢慢的告诉文儿这件事情了。 要不然文儿如果现在被外人告知,他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的话,她心里该有多难受,她一时接受不了,该怎么办呀? 虽然他现在快十岁了,但总归还是一个孩子,考虑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成熟,所以我想着要不然你招待那些人,然后我把文儿叫到屋子里面,跟他说这件事情,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第一百一十九章孩子啊,你听娘给你说 白烈风听到这话之后,低下头垂着眼思索了一番,很快的就赞同了蒋琬的话。 “夫人说的是啊,那孩子从小死心眼,又敏感,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如果一时之间知道这个消息的话,肯定没办法接受,有可能还出现一些岔子,还是由你亲自告诉她的话,她可能接受度更高一些。 那夫人就劳烦你去跟咱们闺女和儿子说这件事情了,好好的跟他们说,一定不要让他们感觉到咱们要抛弃他们,咱们是尊重他们,并不是不要他们,你得告诉她。 还有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先去并对外面那些人去看一下,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顺便看一看他口中说的那个贵人到底是谁?有多贵的人才能来到这里呢?” 说完之后便立刻的起身,大步的想要往外走去,而此时将碗却有些犹豫地喊住了他。 “夫君,你千万要小心,要和他们好好谈,莫要着急,莫要起了冲突,如果是文儿亲生的外婆的话,咱们也不好与他撕了脸面。” 白烈风听到了自己夫人有些不安的叮嘱,之后笑了笑,露出一个安抚的表情,对他说道。 “夫人放心,一切有我,我会好好的处理着,你就在这里等着文儿和武儿来找你吧!” 白烈风说完之后便打开了门,走了出去,一时间外边的光都涌到这个屋子里面,让江婉有些忍受不住的眯了眯眼睛,眼泪都掉了下来。 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有些疑惑的跑着向自己走来。 “爹爹,爹爹,外边来了好多人,而且还有两辆马车呢,看起来好生奇怪啊,尤其是我看到了里正伯伯,他也过来了,他说要找您和娘亲有事情。” 也许是到自己非常依赖的爹面前,白文有一些露出一副小女儿娇憨的样子,拉着白烈风的袖子,然后非常可爱的说道。 “是呀是呀,爹爹,而且伯伯笑得好奇怪呀,笑的武儿心中特别的慌,他还说让我们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白武有些羡慕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和爹爹亲近,但是墙做一副男子汉的模样,十分认真的说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们两个人打开了门,让他们进来了吗?还记得爹娘给你们说的话吗?如果那些人并不是爹娘,让他们进来的话,你们一定不要开门,所以你听爹娘的话了吗?” “放心啦,爹爹女儿当然没有让他们进来啦,女儿自己都已经应付了他们,但是他们太好奇怪了,而且还有一个穿的非常好看的姐姐和善的对我说,先让我去找你,然后告诉你这件事情之后再决定开不开门?” “对啊对啊,爹爹,姐姐她很厉害的,我刚刚都不敢说话,但是他站在我面前,把所有话都说了,而且那些人都不敢说什么的,我觉得姐姐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们一定会听你的话,姐姐也说过,一定要听爹娘的话,做一个好好的男子汉。” 看这两个孩子如此乖巧懂事的样子之后,白烈风心里柔软成一片,大女儿聪慧,小儿子又懂事,两个人真的是相处起的,跟亲姐弟似的。 这么多年的教导,他们付出这么多心血,一点都没有白费,这两个孩子都非常的好。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白烈风的孩子们,都如此的机智,好好好,你现在去屋子里面找你们娘吧,你们娘刚刚说你们字还需要一点点改变,这样才能把字练得又好看,写的速度又快呢。 小文,小武,去吧去吧,一会儿爹爹不叫你们就不要出来了,爹爹和这边的人有一些事情要谈,你们先去吧!” 白文看到自家爹爹笑得如此的豪迈,并且如此的俊朗,心中就想着威风凛凛的爹爹,倒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既然笑得如此的开心啊! 不过想到了,刚刚说到自己练的字,还有一点点不好的地方,有些完美主义的他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好好好,爹爹,那我先去找娘了那你快点和那些人谈事呀,我和爹娘还等着去吃红烧兔子呢,嗯,吃吃火锅也可以的。” “那就对,我跟姐姐先去找娘亲了,那个兔子我们已经收拾好放厨房里面了,今天的话我们一定要吃火锅哟,我好久都想吃烫锅子了,那种热腾腾的感觉,出着汗汗,特别的舒服呢。” 白烈风看着自己这一对儿女,越看越欢喜,伸出大手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然后哄着两个人进了屋子。 “你们两个馋嘴的小娃娃,赶紧去吧,看你良心找你们是怎么改那些字呢?我现在就去跟那些人聊聊,好好的跟他们聊一聊,看他们要做什么?如果一会儿你们出来的话,你们就直接出来就行了,没准今天我们可能要晚一些用饭,稍微晚一一些吃火锅子呢。” “好吧好吧,爹爹,那我们就先去了,那你也要快一点哦!” 躲避两个大爪的袭击,两个人捂着自己的脑袋,便笑笑跳跳的走进了屋子。 白冽风等他们走了之后,有些胀然若失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想着这两个孩子,个头又高了一些呀! 除了屋子拐了脚来,到了院子里面,白冽风就看到了院子,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一些村民聚集到一起。 而且他们围着两个看起来挺华贵的马车,在指指点点,而马车边上有几个穿着绸衣的富贵人家。等所有人在院子里面看到了这白烈风的出来之后都闹轰轰的说道。 “哎呀呀,你们快看快看,白猎户,他出来了,也不知道白猎户在里面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呀?” 而那有些好事者在旁边笑闹着说。 “白猎户你知道吗?这贵人上门了,赶紧开门呀,这贵人来找你们家认亲来了!” 吴刚看到身长八尺的白冽风,一脸不语,威风凛凛地走过来的时候,心都有些小小的快跳。 这家伙,这身高,这块头。 这么壮实,如果一发怒的话,肯定会造成不好的画面吧! 第一百二十章慧眼如炬 而衡芷也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这相貌这长相这完全就是原著里面那个消失的大将军王呀! 因为这家伙的眼睛,他不是正常的黑色,他在阳光下发着金色的光芒,这明显就是这原著里面最大的助攻啊! 顾子澈就是因为这家伙的相助,所以才如鸟乘风一般直飞上青天呀! 没有错,现在衡芷已经猜出来了,白烈风,他真正的身份――整个大周朝的现在唯一最高身份的王爷,从小在军营当中磨练,而且外祖是三朝元老,背景逆天的很,这明显就是拥有主角光环的大boss呀! 原著小说里描述的就是因为他当年为了一个女子,所以放弃了当初到手的皇位,然后跟着这个女子归隐田园。 然后又为了这个女子,又回到了朝廷当中,因为这个女子病重,需要一抹奇特的药材,而这药材只有皇室当中的人才能有。 而当今圣上就是这个王爷的大哥,完全就是因为当年这个人主动退出,圣上才有那个捡漏的机会。 毕竟当年圣上上位的时候都已经快40了,孙子都有了,如果不是因为白烈风他主动退出的话,这个皇位都轮不到他。 所以在这十年间,他们归隐之后,圣上才彻底的放心。 然后潇潇洒洒的在这位置上活了十年,但是未来三年内身体慢慢的变虚弱,而顾子澈也扒了上了风头最劲的三皇子。 就是因为三皇子的存在,所以原主的一家都被波连了,然后砍了脑袋。 而这个家伙助攻的原因,就是因为顾子澈能帮他找到能救活他妻子的药材。 可是衡芷去翻自己的嫁妆的时候,发现这抹药材就是衡芷的嫁妆啊! 衡芷当时并不觉得什么,现在却发现这缘分兜兜转转的这个天大的金大腿跑到自己这边了,简直不能太爽了! 等把顾子澈这个未来最大的助攻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衡芷才会觉得整个剧情才算走到他这边,发展事业线很意思呀! 这个朝廷上身份最重贵的大将军王站在自己身边,别说什么开小店赚钱了,就算成为皇商,也不在话下吧! 而白冽风也注意到了,有一个身穿华服,头上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盯着他看,看的那么的入神,而且眼神还带着一丝丝痴迷??? 有些不悦的扭过头,飞速的躲避过衡芷的眼神了。 吴刚也就呆了一瞬间之后便恢复了以往的表情,笑眯眯地对着眼前的白烈风说道。 “哎呀,白老弟呀,今天在家呀,没出去打猎呀,你看看今天也赶巧了,这位贵人所在,一个婆子过来认亲了,您看看,要不然咱们进去说吧,这外边人又多又杂,也不好谈事情啊!” 看到对方如此客气的话,他心里十分的不屑一顾,想着对方肯定是想着怎么去捞好处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好心把人带过来吧! “好,我这就跟你们开门,咱们去堂屋说吧,到那里再详细的谈吧!” 说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打开门让人进来之后又飞快的把门关住了,也不管这外边看事的,想要多看什么热闹,便冷冰冰的转身离去了。 而众人有一些失望,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白猎户的性格就是这样,冷冰如冬天的大雪一样,一点都不近人情。 但其实性子是非常好的,平常的时候多打一些猎物,或者是柴火,总是给村里面那些孤寡老人,或者是比较贫困的家庭一些。 尤其是两边的邻居,住在这么远的地方,就是家里面的营生不好,或者是总是有些病人啊,家里面的小孩比较少。 白娘子和白猎户可没少伸出援手的帮助他们,虽然都不常往来,但是他们做这些善举,这些人还是都记在心里的。 所以看到这白冽风脸色不好看的样子之后,他们也许不好意思,哄着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人,想要把他们都轰走。 “哎呀,王大春家的,你还看什么热闹呀,你家的麦子都割了吗,这天晚了,不把这活干了,你看你家婆娘不拿着镰刀把你斩了!” “对呀对呀,这地里那么多活呢,你们都聚在这干嘛呀?闲的真的是能把卖盐的砸死啊!” “是呀是呀,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看热闹的人,白猎户反正又不是咱村子里面的人,家里还没个亲戚吗?” “也对呀,你看着咱们,不过就看这两辆马车比较稀罕,就这样围上来了,哎呀,真是一副土包子的模样,也不知道那些贵人在心里有没有嘲笑他们……” “哈哈哈哈……,有啥嘲笑不嘲笑的,咱们就是乡下人,不图包子的话,难道那些城里人会土包子吗?” “你看看你会说话吗?乡里乡亲的就你长着一张嘴啊,说这话都不过脑子吗?走了走了,赶紧把地里面的麦子都割了吧?要不然回去肯定被老娘打一顿……” “你还真别说,我老娘今年快60了,这身子骨啊,就是好,平常打我的时候灵活的很,上窜下跳的都比我那小儿子还要灵活……” “你还真有脸说,前几年你混日子的时候,谁帮你养着儿子和媳妇来?还不是你家那个老两口那个爹那个娘真的是够意思了啊!” “嘿嘿,提以前干嘛呀?那没意思了啊,那还不是以前不懂事吗?” “对了对了,忘了跟你说,上次咱们去田里面抓的那两条蛇怎么样啊?” “哦,你说那两条蛇呀?哎呀,那两条蛇我卖给外边那些收山货的人了,给了我几个子,刚好打一斤半两的酒,回头时候你带上一个菜来我家,咱俩喝点酒。” “吴三子,你真惊讶,咱俩一起打的菜花蛇,你卖给人家,然后再让我往里面搭一道菜呀!” 乡里乡亲的都是知道一些人情世故的,看人家把这院门都关了,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便各自扛着农具和锄子,说着闲话边往地里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当年的事 而坐在堂屋里面,几个人自发地拿起大粗碗,到了几碗凉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哎呀,这茶还真好喝,这好像是雪水煮的吧,而且还带着淡淡的梅花味,看来贵夫人可是一个懂生活情趣的人啊!” 衡芷喝了半碗之后,觉得这茶真的是喝到嘴里特别的香,也毫不客气地夸赞起来了。 衡芷想着这个金大腿好像对他有一点点小小的抗拒啊,难道是自己端的架子太高冷了?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有点装逼吗? 所以衡芷干脆也就开始话多起来,然后接地气一点,省得让对方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而且还特别高傲的桂中妇人。 没有想到的是,衡芷第一时间就品尝出来这一大壶凉茶,是去年的雪水煮出的。 “是,没错,这是内人当年让我采集的雪水,就是为了这夏天喝茶的时候,能喝的更好喝一些。” “嗯嗯嗯,不错不错,冬天梅花上的雪水呀,收集起来,夏天煮茶水的时候又能解暑,又能消炎,而且喝下去真是沁人心脾啊! 不过夫人现在在何处呢?怎么没有见他呢?” 衡芷试探了一句便点,出了最后这个白夫人,白娘子,他现在到在哪里? “内人身体不适,现在在屋子里面休息,最近也是偶感风寒,怕到外间也会传染给你们,所以我就让他在屋子里面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谈就行了。” 衡芷把茶碗放到了桌子上,心想着对方倒是一个直接的人,这句话就是催促着他们把来的目的说出来呀! “是这样的,小老弟啊嗯,这个贵人呢?他是当朝礼部尚书的闺女,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就为认亲,因为他这个繁子呀,有一个外孙女当年流落在外,听闻这个外孙女就是被你们收养,所以就过来问一问,看你是什么情况?” 看到终于问到点上之后,吴刚也不客气的,顿了顿便大声的说出来了。 天知道送到自己家那些糕点和烈酒,价格应该也有几两银子吧? 就为了这些礼品,他也要多卖一份力气,如果让这贵人看到自己办事稳妥的话,没准事成之后还能多赏赐一些银子呢? “他说的没有错,我的外孙女当年不知道因何原因,然后离开了我闺女,而我闺女最近呢…… 说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讲好了,我是南方的婆子,因为家里闹慌,所以举家便想着来着京城逃荒来投奔闺女。 可是路上遇到太多事情了,我家里的人死的死没的没,只剩下老婆子,我一个人坚持来到了京城,可是来到京城找到了女婿家,得知闺女早在几年前,因为大出血,所以就没了。” 柳婆子十分激动地开始解释道,眼神带着一丝悲寂的感觉,哽咽了几分眼泪,迟迟都不敢落下,生怕让对方身烦。 “来来来,先喝口茶,慢慢说,慢慢说,不要着急,都已经到这儿了,反正我看着白猎户也是知识懂理的人,他一定会懂你的苦衷的。” 衡芷看到他这样激动又压抑的感觉,心里就有些心酸,于是赶紧端起旁边茶,让他喝一口,让他酝酿酝酿,稍微收敛收敛。 “唉,白猎户呀,我是今天刚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是这个婆子,她在菜市场买辣椒的时候碰到了同乡。 那同乡和这闺女早年间有过来往,知道他这闺女生过一个女娃娃,被夫家嫌弃,所以就直接被送走了,而这个同乡已经说过了,这个女娃娃是被咱们村里唯一的猎户收养了。 我们就一直从京城查到这里,便查到了,您就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猎户,而且您的大女儿和她这个外孙女儿的年龄是相仿的,所以就过来想要问一问您这个女儿,它是否是…… 当然了,您请放心,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让这孩子贸然的,就带走的就是希望这孩子知道这世间是有一个外婆的存在。 这个外祖母现在年龄大了,没有办法,带着她过什么好生活,但是知道他有一个这样的亲人,也不会干涉这孩子今后的婚嫁正常的生活。 就是希望能走一门这样的亲戚,等这婆子老了之后,每逢清明十五有人上柱香烧个纸钱…… 而且这婆子现在也能干,在我铺子里面也算是一个能赚钱的老师傅,在城里流行的辣炒年糕,就是我和这个婆子一起研制出来的。 一份辣炒年糕,能卖半贯钱呢,我那店铺啊,真的是白天排着队,老长了,排队的人都不缺钱,就是觉得这个好吃,就是想着这一口。 我说这意思也不是什么炫耀?就是想说绝对不会给这孩子将来有什么负担。 就算这婆子生了病之后,也不会让着孩子去照顾着,也不会让这孩子将来拼命赚钱去给着婆子治病什么的,反正就是说走个亲戚并不承担彼此的责任。 我们来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目的也就是这个目的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就是希望彼此之间心里有个谱,不会造成任何误会,最关键的是想要让咱们孩子好,而让咱们孩子有一门亲戚,将来一算是有一个多余的选择。” 衡芷是咬着腮帮子把所有话掰开了,揉碎了都说了出来,就希望这个大金腿千万不要误会他们此行的目的, 而这白烈风听到了衡芷如此直白,并且十分坦诚的话,之后心中是十分的惊讶又惊喜,脸上却淡定的看不出任何变化。 “你们说的那个女孩今年已经九岁了,她的名字叫做白文,当年的事情呢,跟你们是知道的,略有所出入。 那个女孩并不是我们抱养的,而是我们在那个女孩也就是女娃娃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是我们拼死拼活救回来的。 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和我家娘子在山中打猎,然后为了过冬,所以那个秋天就在山中的一个小屋子里面住了下来。 有一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在吃着锅子,外边下着雨,就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 第一百二十二章可怜的娃 这个白猎户十分的平静,但是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引人入胜,好像听到他说话就能回想到当年那个画面一样。 在座众人听着她诉说当年的话,就好像跟着她来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山中有一道道非常大声的婴儿哭啼声。 昏暗的山中,不见一丝亮光,偶尔的打雷,紫色的闪电才打射出一丝丝亮光,所有的草木和树木都被淋湿了,有一个心机匆匆的猥琐身姿,穿着一身蓑衣,头上戴着一个草帽子,抱着一个尚在襁褓当中的娃娃。 “哇哇哇呀……” 娃娃在雨水的打湿之下,感到了寒冷,感到受到威胁,所以急着这个世界求助,而婴儿求助的方式就是大声的哭着。 “唉,你这娃娃也是可怜,可千万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奶奶狠心,要不然也不会趁着这个下雨天把你扔出来,唉……” 那个猥琐的人百出到这个怀抱里的婴儿哭的特别的伤心,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心,但是想想自家也已经有七八个孩子要养了,对于这个多余的女娃娃。实在是没有办法伸出援手。 更何况自己的那个表姑奶实在是太泼辣了,如果被他查出来,自己一旦有一丝丝心软的话,这个孩子没准就要被塞到自己家里面养着了。 不过是被叮嘱是要扔到这山上,但是现在外面都是下着雨,扔在山上的话,这孩子可能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还不如是白天的时候扔在街上,或者是府衙门前呢。 但是可能是大晚上做贼心虚吧,每次一打雷,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把这孩子就地扔下来,赶紧跑回家,回到热热的炕上。 于是在下一个打雷的时候,这个猥琐的男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脚也不知道办了什么石头仔,整个人扑到了前面,而这个婴儿也眼看着就要被扔到了旁边的水沟子里面。 而正在此时有一个白衣大侠,从天而降,伸手接过了这个婴儿手里面,还拿着一个镰刀,非常锋利的挂在他的脖子上,语气冰冷地问道。 “你这贼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晚?抱着一个孩子来到这么深山里面,难道这个孩子是你从别人家偷出来的吗?” 此人就是在屋子里面吃锅子的白烈风,而随后穿着一身蓑衣头上举着一个油纸伞的女子,立马地来到白冽风的后边,接过了那个女娃娃抱到怀里面哄了哄。 “哎呀,娃娃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啊,没事了,没事了,还好我们出来的及时,要不然你现在肯定是落入的水沟当中了,不过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所以不要哭了啊!” 年轻的白娘子,十分的活泼灵动,身子骨也比现在要好多了,表情带着一丝丝无措,又富有同情心的拍着这个孩子的胸口,想让她得到一丝安慰和温暖。 “姑奶奶,姑爷爷,你小人可不是那种贼人呀,这个娃娃可是我亲戚家的娃娃,他们家里面不喜欢女娃娃,所以就托我把这娃娃扔到外边,我也是被被逼无奈的呀!” 看着这一个非常锋利的镰刀,还有刚刚从天而降的那种武功招式,她就知道眼前的人,可是江湖的那种大侠可千万不能招惹。 所以这个猥琐的男人也顾不上浑身的泥水,只能是跪在地上连连的讨扰,嘴上吃着雨水还要解释的说道。 “你口说无凭,而且为什么要把这娃娃扔掉呢?天下的父母,难道不都是非常珍爱自己的儿女吗?怎么会有你口中说的那么狠毒的妇人?” 此时的蒋婉脸色带着少妇的青涩,又带着一丝天真的意味,语气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你这贼人,莫不是做贼心虚,怕我们夫妇二人会把你怎么样? 所以才会撒这么大的谎,想要把这个罪责推的一干二净吗?我看你这贼眉鼠眼的,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等这雨停了之后,我一定要把你送去见官……” 听说要送去见官,这猥琐的男子立马的愁了起来,语气带着讨好,又带着焦急地跪在地上,十分认真地求饶着说道。 “大侠姑奶奶呀,赶紧放了我吧,你千万也不能把我送去见光呀,我真的和这个女娃娃是没有什么仇怨的,是他的奶奶,是我的表姑姑,他就嫌弃这个女娃娃是一个赔钱货,所以才会嘱托着我把这女娃娃扔出去。 虽然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是这奶奶和爷爷都盼望着儿媳妇能生一个孙子,当然了,这个孩子被扔掉,他的父母是不知道的。 所以啊,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你们千万不能把我送去官服呀,去了之后到那儿我可真的是没脸见人了,这个事也不是什么太光荣的事?” 听到这话之后,两个人神情十分的震惊,从来没有想到亲生奶奶竟然能把自己的孙女,而且才不到一个月大的小孙女扔出去,而且在这么冷的雨夜,当成扔到山里面是一条活路都不给人留啊! 而白冽风想到这事,实在是太过于蹊跷,本来还想多问的时候,天上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雷雨,哗啦啦的又响个不停了。 而身旁的蒋婉抱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感受到这孩子的襁褓已经湿透了,得赶紧到暖和的地方,要不然肯定会着凉的。 “夫君,我们先回屋子吧,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了,而且这孩子身上的衣服盖的东西都已经湿了,我们得赶紧找暖和的地方帮他烘干,要不然这孩子绝对会生大病的。 这个贼忍也不要放走,我们先把他弄到了屋子里面,一会儿好好的盘问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决定一下是否要送他去见官府。” 听到这话,白冽风也注意到了这外边的雨啊,越来越大,而且这孩子哭的声音越来越小,肯定是刚刚这孩子受了大雨,现在被冻的已经快不省人事了。 于是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他也不再废话,拎着这个贼人,三个人陆续的就进入了这个温暖的柴房当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如此狠心的祖母 回到这温暖还有着芬芳菜香的屋子里边,蒋婉赶紧拿出了,曾经打回来的一些鹿皮,鹿皮曾经已经是炮制,并且洗好了,就是放到这里,以预防一些特殊意外。 把自己随身的帕子掏了出来,让这孩子从这湿冷的襁褓当中换了进来,擦干净身子,然后包到了鹿皮里面,抱到这火堆旁边暖和了一阵,之后这孩子才慢慢的身子暖了一下。 慢慢的这孩子该哭出了声,然后整个人十分嘹亮地哭出了一阵阵委屈的哭泣。 “瞅瞅这孩子,脸都冻的紫青,你们人可真狠呀,就算再恨这孩子的性别也不应该趁着这么大的雨天把这孩子扔出来了吧?” 看着孩子在自己怀里面慢慢的恢复了生机之后,他的心中终于松了半刻,又庆幸又懊恼,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早点听到这孩子的哭声。 于是语气十分不好的,看上那个躲在角落里面伸出手烤着暖一脸苦相的男人,非常冷冷地训斥着说道。 “我我们真的没想到……,我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这孩子是真的可怜,但是我我也不容易啊!” 被迫的拖进了这个温暖的屋子,他刚刚没享受到几分钟的温暖,整个人就又跌入了那个陌生男子的寒冰眼神当中。 而白冽风上下审视了一下这个男人的着装和他的微表情之后,发现这个男人没有撒谎,大概这个婴儿遗弃的世界是真的了。 白烈风夫妇帮助婴儿把全身的湿水都烤干之后,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瓦罐,然后往瓦罐里面放了一些小米,准备煮一些粥给这婴儿吃。 他帮助自己的娘子把这摔衣脱掉,然后烤干身上,之后两个人整的整整齐齐,才让角落里面那个贼人走了出来,然后眼神如刀一样的审视着对方说道。 “说吧,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 虎毒都不食子,更何况这么小的婴儿,他又做了些什么能让你们这么恨?” “看起来两位,是真的好心人,如果是真的好心人,救下这孩子,也算是也救了我一命,我跟着孩子无冤无仇,我怎么会忍心把这孩子害死呢? 实在是这事出有因,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两位,且听我说我一定会好好的,老老实实把所有的情况都交代出去的。” 被逼出角落之后,又感受到了这中央一堆火的温暖,他整个人有些舒服的咪了下眼睛听到这话,心里面也是非常自嘲的笑了笑。 这小小的婴儿多么无辜啊,这老虎歹毒是尚不食子的,可是他那个泼辣的表姑是真的够狠,手段是真的够狠辣。 “我今天是因为老子娘生病了,所以上门想要逃,要表姑的一门偏方,正巧遇到这表姑在生气,拿着一个婴儿摔在地上,正在出气,当时我看到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上讨要什么方子,立马的把着孩子赶紧抱起来了。” “你说什么?你说这孩子的奶奶竟然把这孩子摔在地上,还虐待孩子,还把所有气都给了这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身上这奶奶太过于恶毒了吧?” 蒋婉一脸不可思议地听着她诉说这事情,然后心里面滑过一丝怀疑,难道刚刚给孩子擦拭身体的时候?看到吓后背和前胸的那一丝丝掐痕都是这孩子的祖母所为的吗? 还真的是一个心肠恶毒的老妖婆呀! 就连自己的亲生的孙女都不放过,这么小的孩子,多么无辜,还要把这孩子摔到地上,平常的时候也是没少欺负这孩子吧! 纵然是心中再有气,也不应该把所有气都发在孩子身上了,尤其是这个什么都不懂,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孩子身上。 她想到这里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怀里面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可怜,太无辜了。 “说这孩子的祖母太过于恶毒,这件事情我不好下结论,毕竟是我表姑是我长辈,但是她看到我把这孩子抱起来的那一瞬间,那眼神真的是像吃了我一样,吓得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我这次前来的目的。” 又重新回忆那个非常黑暗的场景,他整个人的鸡皮疙瘩又出来了,整个人脸上的恐惧显而易见,好像是真的对这件事情不赞同。 “然后我那表姑立马的拿着扫把,就把我和这娃娃一起赶到了门外,我当时肯定是有一些不可置信,于是立马的问题,理由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生孙女要下这么狠的手? 后来我的表姑表情十分不屑的说,自己的孙子被别人偷换走了,这个孙女根本就不是自己家的,还说这个孙女在家里面就是个赔钱货,他的钱可不是让孙女花的,而是要给未来的大胖孙子花的。 可是这娃娃三个月前的满月宴,我的老娘也参加过,这孩子就是我的表姑的亲生孙女,并不是什么换走的? 然后我只能干巴巴地表示着生孙子孙女都一样,我家里面也有两个女娃娃,其他的都是小子。 结果到最后反而是女娃娃更贴心一点,而且还经常会做一些农活,帮助家里面补贴一下生活什么的,结果我那表姑却一点都不认同我的想法。 到最后知道我的来意之后就以着把这孩子扔出山外,然后交换出方子的这个条件,让我把这孩子扔出去。” 说到这里之后,这个猥琐的汉子,有些不忍心的说下去了,眼角都有些通红,显然是良心受过了很大的谴责。 这番话倒让这白氏夫妇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有这么多的隐情啊! “所以你为了自己的老娘那什么方子,就把这孩子准备扔在这个雨夜的山外嘛,你想想没有,如果这山里面没有什么人,并且都是狼啊,虎牙暴牙,而且还是下着雨,这孩子一觉醒来,可能尸骨无存呀!” 蒋婉紧紧抱住这个孩子,突然感觉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如果今天不是她们的耳朵灵敏,其实出现的话,这孩子到最后肯定是尸骨都被野兽叼走,连条活路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四章收养了这孩子 “小的实在也是没别的办法呀,我的表姑心肠极其的狠辣,如果真的不按照他所做的话,那个方式他绝对不会给我老子娘的。 而我老子娘今年已经60多了,本身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我就是希望他最后的日子能好好的度过,我也没什么办法呀! 最关键的是我也有动过想要把这孩子收养在自己家里的想法,可是家里面孩子有七八个劳动力呢,只有我跟我的娘子。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才会做下这昧良心的事情,现在想想我真的是当时是鬼吹花了眼睛,竟然能成了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是个人。” 这个猥琐的汉子,跪在地上一脸愧疚,边说话时边甩自己嘴巴子,此时此刻,他真的清醒过来了,真感觉白天的时候是被别人说动了,然后起了恶念会,晚上跑到这深山里,把这孩子扔在这里。 这惊人的巴掌声,啪啪的惊醒了这个快要睡着的孩子,这个孩子又嗷嗷的哭了起来,哭的都喘不过气来,小小的脸,又青又红,显然是生了病,又受到了惊吓。 “行了行了,你别做这副样子了,这事情你都做了,还做出这副老实无辜的样子,干嘛呀?你这还不是为了自己专门的去谋取你想要的利益,害了这孩子,差点是害了孩子。” 蒋琬并不是一个圣母心的人,他其实比一般女子要清新得很,虽然这个猥琐男子没有做成这件事情,但至少他动了这样的恶念,本身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现在这幅痛哭流涕,自扇巴掌的后悔的样子,大概有七分是在演,三分也应该是心中是有愧疚的,但是这绝对不是能去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陷害一个尚在襁褓当中婴儿的理由。 “闭嘴吧,我夫人都已经看穿你了,你无非就是怕我们两个人今天把你在这交代了,或者是把你送入官府,所以才会做出这副样子的。 还是省省吧,自从你动了要把这孩子扔出去的,这个恶念之后,你本身就没有办法做回一个善良的人了。 那户人家姓甚名,谁家住在哪里?到天亮的时候,我们俩要跟着你去问一问那孩子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真的一任由着孩子的亲祖母把这孩子害死才行吗?” 白冽风也是十分的火大,看着这个大男人哭哭唧唧的样子,心中就是甚是烦的很。 是一个男人有能力去承担自己的家庭,这是应该做的,而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还为了自己活命,又利用着愧疚之心,再做出这演戏的样子,真的是难看的很。 “难道两位大侠是要为着孩子的将来讨一个公道吗?可是按照小人的这个所知所了解呢,就算您把这孩子又送回那户人家。那户人家也不会把这孩子继续留下来了。 因为那户媳妇是外来的,是男方过来的,媳妇这背景啊,太偏远了,所以在家里也是受欺负的。 这孩子的母亲他所有嫁妆什么的,都被她的婆婆,也就是我表姑都拿捏捏到手了,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就是平常做什么事情,都要看婆婆眼力劲的那种委屈媳妇?所以它的话语权是一点都不重要。 而是孩子的父亲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看着一副清风朗月的样子,其实背地里面总是勾搭村里面的寡妇。 而且还经常是拿着娘子的嫁妆,去当了钱去赌钱。去那些花坊去找姑娘去,所以总是不着家,所以这孩子的去留他们两个人是一点都决定不了的。” 听到如此糟糕的家庭,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万万没有想到这孩子本身的遭遇已经够惨了,就连这背后的家庭都这么惨呀,真的是惨到家真的是太可怜了。 如果把这孩子硬留在那样的家庭,这孩子就不算说是安全长大了,如果是平安长大了,也会被这样软弱的母亲,歹毒的祖母和风流,诚心的父亲教养成不知什么样子呢? 可是这孩子上有父母双亲在世上,那也总不能让这孩子就真的扔在野外,当成这野兽腹中的一顿晚餐,或者任由别人去捡去,当成自己的孩子去养着吧! 这事情一下子两难了,就算两个人身上有武功,有银子也不好,强逼着人家把这娃娃留在家里面,就算是表面留下来,留下一些银子什么的。 没准那婆子表面表现的非常好,到背后却虐待这娃娃呢,没准这孩子可能就连存活下来的路都掐断了呢? 这样水深火热的家庭不去也罢,但是这孩子将来的路该怎么走呢?她的去留该怎么去安排呢? 难道是真要送到官府当中? 想到两个人刚隐居不久,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如果再去出面跟官府交涉,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的。 于是这夫妻两人思量了一番之后,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那样去教养。 毕竟这孩子看起来与他们两个人也是有缘,而他们成婚也有一两载了,也没有自己的孩子,这孩子简直是天定的缘分呀,躲都躲不了的。 …… 事情说到这里,他才慢慢的从回忆当中回过眼神。 “这就是当年所发生的事,我说的很详细,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中留村找一下刘二平,刘二平就是当年在那个雨夜,准备丢掉我闺女的那个贼人。” 而衡芷呆呆地在旁边听着这如此凄惨的狗血事情,万万没有想到,这原著里面间还有这么大的水瓜呀! “于是您和夫人两个人就把这可怜的女娃娃,收养成自己的闺女了吗?” 也为这一对非常英勇,并且慈善的夫妇而感到惊叹,真的是在那个阶段,能收养这一个孩子,还是非常善良的。 而且这个孩子这么大了,娇养了将近十年,娇养得非常的好。 就算隔年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冷落这个孩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相认 听到衡芷这眼神懵懵噔噔的问话之后,白烈风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感觉这服人真的是如此愚笨,明明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这位夫人说的没错,从那时我和我家娘子已经决定把这可怜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对待,那时候我们就决定把这孩子抱养了。 而且我们生怕这孩子长大之后还会被那样的家庭纠缠,于是当机立断的,在第二天雨停了之后。就跟着那刘二平来到了这孩子的家中。 我们当着这孩子的祖父,祖母,爹娘的面,承认要把这孩子收养,但是要他们签一份断亲书,并且给了他们十两银子,就当是生养这孩子的辛苦费。 他们看到这孩子不仅没有扔掉,而且还有人抱养,并且还送来银两,当时都乐疯了,虽然孩子的娘亲不愿意,但是孩子的祖母和孩子的亲爹确实十分的乐意,当下就取出了笔,就签下了那断亲书。 而我和娘子看到对方如此绝情的样子,之后也是十分的庆幸自己有了这样的决定,没有让这孩子又回到那样的家庭当中。 于是我们把文书过了衙门问路,然后又把这孩子的大夏户籍迁到我们白家,从此这孩子就成了我和娘子的第一个闺女,名字就叫白文。 而之所以没有在村子里面说这件事情,就是希望这孩子长大之后不要为那样的家庭所困扰,不要为自己的出身所难过。 再加上我们第二年便有了自己的孩子,白武,我们怕村子里面人多口杂,传出不一样的流言,于是就缓称自己第一个闺女是亲生的。 虽然这孩子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们把这孩子当成我们的亲生骨肉,那样视如己出,从来没有半分偏心。 我们还本以为我们一家四口会如此平淡,有快乐地过完这一生,却没有想到的是,这孩子的外祖母竟然会上门? 但是我想问一下的是,这孩子的外祖母是真心的想要对待着孩子吗?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血脉,为了将来老的时候有人送终,还为了去找一下这世界上最后的血脉,未及一下自己的心灵,还是说为了一些别的事情呢?” 白冽风刚开始是朝着衡芷去解释这件事情的,但是解释到最后之后,眼神却十分锐利的投入了他身后的柳婆子的身上。 而衡芷身后的柳婆子,现在哭得泣不成声,整个人的前边衣裳都湿成了一大片,手里面的帕子都已经被抓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眼神通红,好像经历了那样凄惨的事情一样。 “我……,都是我这老婆子眼光不好呀,当年选了个那样的女婿才让我的女儿受了如此天大的苦,这么多年以来一点都没有出来,这样的信儿,我还以为我女儿过得好好的。 我也没有想到的是,亲家母……,不,是那个毒妇,实在是太过恶毒,他根本就不配称为一个祖母。 我也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外孙女刚开始竟然差一点,因为这恶毒的妇人没了命,多谢您和您夫人的善心善举,才能救下我这可怜的外孙女。 我这外孙女过的如此不容易,尚在襁褓当中就有被恶人差点害死的经历,我心疼还来不及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利用呢?您千万不要这样想我。 不过老婆子实在是太感谢您,感谢您和您的夫人能这样对我,这外孙女视如己出一样,看着它长成如娇花一样的年龄。 老婆子在这多谢您了……,多谢您了!” 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这柳婆子边说身子边往下滑,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磕了。大家真的是心中也不好受。 这老人家已经60多了,头发已经花白了,这老泪纵横的样子,就是为了自己逝去的闺女,还有那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外孙女,唉,这实在是太让人心酸的事情了。 “老人家快快请起您,坐这幅样子是干什么?这完全是折我的寿呀!” 看到这老婆子还真的是出人意料的十分脑子清明,白冽风也不好,再端着架子了,毕竟这也算是自己闺女的亲外祖母了。 慢慢的把这老婆子扶了起来之后,白烈风想着自己夫人那边应该也已经把这事说了吧?真不知道自己闺女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样,心情一时之间能不能接受得了呢? 而在另一边,卧室里这白娘子,刚把这当年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这个闺女,却看到这闺女脸上十分的不可置信,然后两个人实在忍不住的就抱在了一起,已经相拥哭成了泪人。 “原来这么多年的娘亲和爹爹都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原来只是一个被祖母嫌弃被爹爹嫌弃,被母亲所嫌弃的遗弃儿。 娘亲女儿心中真的是好难受啊,我真的不是您亲生的女儿吗?为什么您对我这么的好? 你当年救了我一命,今生今世我都无以回报,可是我真的是太难过了,您和爹爹这么好,既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这让我情何以堪呀!” “我可怜的文儿呀,我也特别的遗憾,你为什么不是我的亲生闺女,可是就算你不是我的亲生闺女,你也是我的亲闺女呀,这么多年以来,我早有把你当成我的亲生骨肉了。 难道你真的没有感受出来吗,无论是我还是你爹爹,早已经把你当成我们的亲生闺女了,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胜似血缘关系。 今天之所以跟你说这件事情了,完全是因为我和你爹爹想过了这件事情,迟早你要知道的,你要明白,这世界上无论是有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只要我们感情在,只要我们彼此惦念着自己,就一定是非常好的一家人,也是希望我们一家人能非常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对吧? 文儿,你现在快十岁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还记得爹娘平时的时候怎么教导你吗?” “娘亲,文儿当然还记得,” 哭的像一个泪人的女娃娃,想要抑制住自己的眼泪,非常认真地回答。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团圆场面 “做人要知事懂礼,待人要诚恳,不要撒谎,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待爹娘要孝顺,对待兄弟姐妹要爱护,对待友人要坦诚……” 小小的人已经哭成了泪人,但是擦干了眼泪之后,咬着牙嘟着嘴,还是把平常的教导都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这无论是让正在哭泣的白娘子,还是正在懵逼当中也跟着哭泣的白武都非常的难过。 “我家文儿最乖了,永远是娘亲心中的亲亲宝贝,今天跟你说这件事情呢,不是我们一家人要分开。 只是让你知道你的来历,也是让你知道爹娘是无条件的爱着你,是把你当成亲生骨肉的。 无论将来别人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当真,你要有自己的判断,你要根据自己的想法去看待任何事情。 所以你不要放心,也不要哭泣,好好冷静的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做?因为刚刚来人的客人,其中有你的外祖母,你的外祖母,我不知道他的性情如何? 但是他知道你在这里真的是非常努力的,想要过来找你,我看他是真的比较惦念你,所以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你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你到底要不要跟她好好相处?要不要认下他这个外祖母? 但是呀,我的文儿你可是天下最乖的女儿,你不要看爹娘的脸色,去做一下判断,你要跟随自己的心,你的心让你怎么选择?你就听他的。 但是你放心吧,你爹爹和娘亲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们,我们一家人还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是我们多了一个亲戚而已,只是你多了一个外祖母而已。 所以你千万不要给自己任何的负担,也不要钻牛角尖,以为我们要抛弃你。 文儿,平常我告诉你,无论任何时候都不撒谎,当然,娘亲也会以自身所典范,也不会撒谎的,刚刚所说的事情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我们对你的感情也是非常真实的,我们是真的把你当成亲生女儿。 像你如此乖巧听话,又聪慧的女儿,这天底下找都找不到第二个,我们是绝对不会把你抛弃,绝对不会让你跟别人走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手里摸着自己女儿乖巧的小脸蛋,擦,拭着脸蛋上一串串珍珠一样宝贵的泪珠,他心里就疼痛的如针扎一样。 虽然母子不会分离,但是将来的事情又怎么好说呢?尤其是对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来的用意是什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自己的夫君刚刚去了很久,现在都有传来一句话,所以他心中也是非常忐忑不安的。 “来,文儿,娘亲刚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把所有的话都给你说了,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 看到母亲如此慈爱,并且温柔地看着自己,心里面安定了许多,虽然知道这是个消息,真的是太过于震惊,让她一下子无法思考。 但是以往对母亲的依赖和母亲,父亲对他的教导和关怀让他知道,就算不是亲生的,但是母亲和爹爹都对她视如己出,都会对她非常好的。 而他所做的就是要相信自己的娘亲和爹爹他们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抛弃,绝对不会把自己让出去跟别人走的,而他现在就是要做自己的决定,到底认不认这门亲戚的这个事了。 “我的文儿是最勇敢的姑娘了,你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算了,我知道你一向是非常成熟的,敏感的,我知道你心里面总是会多想,。 但是我知道在这大是大非身上,你是非常有觉悟的,所以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不如但说无妨,娘亲都在这里认真的听着你,并且为你多多的指导的。” 看到自己闺女脸上带着犹豫和一丝丝不知所措的迷茫之后,心里面实在是又酸涩又难过,看来闺女平时表现的很成熟,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想通,也没用,一下子的就走出来呀。 这孩子终究是没有过下去,自己那一关,所以现在才在有纠结呀! 不过也是,虽然十岁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但是这思想什么都不成熟,是她和夫君的要求太高了,才让这孩子平常的时候表现出成熟的样子,到关键的时候才会如此的迷茫。 但是这也相当于证明了他们两个人的付出并没有白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跟亲生父母给予的一样,所以这孩子才会如此的在这里开始不舍。 “我的文儿呀,我的乖女儿,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十分的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不如一会儿跟着母亲出去看一看你的外祖母,。 看一下他长什么样子,看一下他性格什么样,看一下你对他感觉怎么样?然后到那时候再做决定可好?” “对啊,姐姐,姐姐,就算那外祖母想要把你带走的话,我也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们一会儿就去找爹爹看一下来的人到底是谁?你那个外祖母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婆婆。 但是姐姐你听我说,无论你将来要做什么样的决定,无论你是不是和我一个母亲生的?但是我都会把你当成我亲生的姐姐。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算是白费的,我永远是你亲生的弟弟,我会在你面前好好的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的,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看着自家姐姐一副非常纠结痛苦的模样,作为弟弟,作为感情极好的白武,心中也是十分的难过,于是擦了擦眼泪,装作一副非常男子汉的样子,挺着胸膛的,走道两个人当中十分认真地对自家姐姐说道。 “娘亲,弟弟,我真的是现在头脑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好好的跟我在一起,不会把我再抛弃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们,而你们也绝对不会把我抛弃的。” “那文儿你的决定是什么样子呢?那一会儿我们就要去大厅看一看,那个外祖母和他聊聊天,看一下他是什么打算了?你到那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懂事的两个孩子 白文听到了母亲这样的安慰和这样的话之后,心里慢慢的平静想着,不过就是认了一个亲戚而已,又不会跟爹爹和娘亲永远分开,他们一家四口也会幸福美满的继续生活在一起的,所以他不能慌,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丝恐慌,让爹娘担心。 于是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伸出小手擦了擦眼睛之后,非常坚定地说道。 “娘亲我决定先跟您出去看一看,决定先按照您的想法去做,看一看那个外祖母,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过来找我?他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更何况女儿与那家人一直不认识,而且如果不是您说的话,我一直认为您才是我的亲娘,所以我对那些事情非常的陌生,我需要一定的时间安静下来。 我也非常的不愿意再多认一些人,那些人家他当年抛弃我,就因为我是个女娃,现在我的性别也没有变,我依旧是个女娃,他们不认我,我也不认他们。 您和爹爹教导了我十年,在我的心中我的爹娘永远是我的爹娘,所以,文儿这辈子只认您为娘亲只认爹爹为爹爹。” 看到女儿如此乖巧懂事的样子,他心里软化成一片,这孩子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于是身处帕子,认真地把这孩子的眼睛边上的泪水擦干净,又把他前面的头发整理齐整,之后整理了整理衣服,三个人便准备离开这间屋子。 “文儿,你不愧是我教养出的女儿,就是如此的乖巧懂事,好好好,爹娘一切都听你的,如果你要认这么亲戚的话,爹娘也会跟着你把这门亲戚认下来,但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就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都听你的,都尊重你的决定。” “姐姐姐姐,你永远是我的姐姐,你放心好了,无论我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相处了这么多久,我早早的就认为你是我这辈子的姐姐,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旁边的白武看到重新挣出来的姐姐,擦干眼泪之后便有样学样的也伸出手,擦干自己的眼泪。 “好好好,武儿也非常的乖,你说过的话一定要记得,记得要把你的姐姐当成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哪怕爹娘有一天不小心早早去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顾你姐姐,保护你姐姐,不要被别人欺负。” “娘亲娘亲,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姐姐的,请你放心吧!” 而听到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如此认真的话之后,他心里是十分的感动啊,于是白文也伸出手抱了抱自己弟弟一下。 他面上带着十分感动的笑容,认真的抱着自己的弟弟,想着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当然十分的深厚了,不用旁人说,他们也会彼此爱护的。 “好啦好啦,你们两姐弟感情好,娘亲是知道了,不过现在呢,外边的人还在等着咱们呢,你们就不要再哭下去了,咱们不要哭,不要让别人笑话,咱们俩们好不好? 武儿,你也是个男子汉了,一会儿到外边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哭,相信娘心,相信姐姐和相信你爹爹,他们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蒋琬点了点这两个孩子的头,然后十分认真地叮嘱道。 “我知道了,娘亲,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的,我也会乖乖的听着年轻的话,在外边做一个男子汉,不轻易掉眼泪的,请您放心吧!” 看到自己的弟弟童颜童语的话之后,白文心里忍着感激,也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娘亲,我和弟弟一定会听你的话的,您放心吧,在外边我不会丢人的,我一定会好好的想一想,我将来要做的每个决定的。” 看到女儿和儿子如此坚强,突然懂事的样子,之后他的眼睛热了热,忍着眼泪的昂起了头,露出一个非常温暖又坚定的笑容。 “好孩子,好孩子,你爹爹如果知道你们这么懂事的话,一定也会很感动的,好啦好啦,我们该出去了,你们要记得娘亲叮嘱的话。 千万不要冲动,也不要轻易的哭出来,让别人笑话,我们一家人都在家里面好好的,将来也会好好的一起生活的,所以你们千万放心,我们一家人一个都不少的。” “是,文儿一定会乖乖听着娘亲的话的。” “是,武儿一定会乖乖听着娘亲的话的。” 看着两个孩子一脸默契异口同声的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心里那块大石头真的是慢慢的放下来了,于是便带着帕子把两个孩子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之后,就拉着着着两个孩子慢慢的出了房门。 而衡芷这边听到这过往发生的事情之后,都是一阵唏嘘啊,尤其是那柳婆子,跪在地上死活不起来,真的是十分的感激,如果没有他们这对善良的夫妇的话,他那外女儿绝对早早的就死在那个山外了。 而婆子心里也特别的恨自己,当年的眼光为什么不再仔细一点,为自己的女儿挑选了这一门女婿,实在是害了女儿的一生啊! 想想远嫁他乡已经是一个女人家最难得的事情了,更何况碰到那样恶毒的婆婆,真的是这辈子该过的有多艰难,死的时候该有多痛苦呀! 而柳婆子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会好好地爱护这个孩子,好好的会补贴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最关键的是他回去之后一定要用毕生的积蓄,好好的把那户热恶毒的人告到官府,或者是用自己的方法报复那家人,让他们自食其果的。 最关键的是他不能让女儿白死,也不能让那女儿的一生就这样白白的被别人糟践死了之后,到此之后都没有办法翻身。 而衡芷不知道刘婆子的想法,心里唏嘘不已的同时,也想着那家人,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她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好好的彻查一番,如果能帮助的话,一定会尽力帮助,让那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怒其不争 很快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众人期盼着那孩子到底是怎么选择的?突然这柳婆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个特别肖像,自己女儿的小娃娃就那样朝着自己进来了。 而衡芷现在也打量起这两个小娃娃的形式作风和那个女娃娃的脸上轮廓都是圆圆的脸蛋,然后鼻子翘翘的,但是眼睛却特别的小,而且是一个丹凤眼。 仔细认认,看来跟着柳婆子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毕竟是隔着一代,所以并没有相似的很像,只是那丹凤眼倒是都是很像。 而这白家人大多数都是那种大大精神的双眼皮,浓浓的眉毛和高挺的鼻子还有尖下巴,所以说这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这闺女不是这家人的孩子。 衡芷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个孩子不跟村里人一起玩的原因了? 衡芷也明白了,这对夫妇为了保护这孩子的童年付出了多少的辛苦和努力了,心里也是十分的触动呀,现在像这样善良,又懂得教育自己孩子,又给孩子创造一篇非常快乐的童年的父母,真的是太少了。 “这就是我的大女儿白文,这是我的小儿子白五,这是我的夫人,这位大娘,您看看你觉得我闺女像不像你的外孙女呢?你有没有可能认错呢?” 由于刚刚那三个响头磕的太响,以至于让他现在对着婆子的好感,倒是升了一点,总比这闺女原生家庭那个群混账要强得多,要懂得感恩的多了。 “谢谢白姥爷,谢谢白娘子,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这可怜的外孙女,当年是真的活不下去,老婆子在这里,特别感谢当年您们特别用心用力的把这孩子救下来,一养养这么大,而且养的知书达理,一看就是费劲的心思。 我那懦弱,又可怜的闺女啊,当年是真的太糊涂了,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老身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这孩子很像很像我那可怜的闺女,年轻时候的样子,但凤眼小樱桃唇笑起来,还有淡淡的梨涡,最关键的是我那闺女从小就不喜欢吃鱼,而且眼神特别的好,如果没有错的话,他他就是我的外孙女儿……” 听到了,这老婆子的描述之后,白烈风和夫人都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又有些认同的想到这老婆子句句说在点子上呀。 没有错,他们姑娘从小就不爱吃鱼,而且眼神凌厉的很。有的时候比他这个习武之人的眼神都要灵力很多。 最关键的是这孩子明明是紧张的绷着个脸,笑都没有笑,那露出来的梨涡,这婆子应该不知道的,所以这孩子是八九不离十的,就是这婆子的外孙女儿了。 这命运,兜兜转转,没有想到的是他这闺女的亲戚倒真的上了门,而且都是彼此的唯一亲人了。 “大娘,您不要激动,先起身,站起来,不要先吓着这孩子了,这孩子也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脑子里面什么都想不出来,昏得很。 你们先坐下来,先聊一聊,让这孩子有点接受的能力,给她一点时间,让他好好想一想……” 知道眼前的婆子是自己闺女的亲外祖母之后,蒋琬现在心里也是十分的复杂,只能立马的上身,然后把这婆子扶起来,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慢慢的对他说道。 而柳婆子感受到这白娘子的体贴,大方和这温柔似水的样子之后,就知道这孩子教养的大部分能力就归功于这白娘子了。 只有这知书达理的娘亲,才能把这孩子教养成现在这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心里是又感激又难过,又酸涩又愤怒。 都是自己肚子里面出来的骨肉,为什么他那个闺女能软弱到这个份上,婆家人嫌弃这娃娃是个女孩,难道他是这个人就是个木头?拦都拦不住吗?都管不住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去留吗? 老话说的好,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他那女儿明明在家里面的时候也是那一方大方,并且坦然的样子,怎么到婆子家之后却如此懦弱?并且小家子气了呢。 她也是曾经从媳妇慢慢的熬成婆的,可是他却不曾这样想过,让自己的婆婆把自己亲生的女儿扔出去啊,他那婆婆也很刁钻,当年自己生了大女儿之后,也被嫌弃了很久,可是也一直很坚持的,要把自己几个孩子养大 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这副场面呀,可是这大女儿明明在家里面养的很好,怎么嫁出去之后去遍了一副杏子似的? “白夫人,多谢您当年的善良和您这么多年的教导,才让这孩子出落的大大方方,并且向您一样亭亭玉立,知书达理呀,如果真让我那懦弱的闺女把这孩子抚养成大的话,我真的会担心心之孩子未来应该怎么样呢? 老婆子,我今年已经60多了,我知道我这十日也不多了,不能看这孩子长大,但是我就是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知道自己有一个学妹在外边被别人抱养了,心里实是过不去。 所以就想着一定要认下这门亲戚,哪怕将来这孩子不喜欢我,不孝顺我,我也认了,我就是希望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我一个亲人,到死的时候能送送我到我百年之后的忌日,能给我捎烧纸,扫扫墓,这已经是我的唯一希望了。 最关键的是白夫人,我这老婆子什么都没有,身无长物,金银首饰,传家之宝,继续银子都在这逃荒的路上,被抢走都被骗走了,所以我除了这门手艺之外,能赚的几两月钱之外,我真的是没有办法给这孩子创作太多的好的条件。 但是我这婆子一定会在余生多多赚钱,把这孩子送到城里面。 包括这孩子的弟弟一起送到城里面读书的,让我进一份心意吧,让我好好的补偿补偿这孩子吧,我这婆子半路没皮没脸的上门,想要认真这么大的姑娘,我已经感觉很羞愧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家人了,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打扰你们这一家的幸福生活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来叫一声祖母 而白娘子心中大震,听到对方这话之后,也慢慢地明白这对方不只是走亲戚的,而是希望他的女儿将来能把这个外祖母送终到老。 心里虽然有些埋怨,想着你又没有生又没有养,但是你这口气倒是挺大,让我闺女把你送终到老。我闺女现在才多多大呀! 但是又看到这婆子很可怜的模样,也没有别的要求,也不会干涉将来自己闺女的未来,只是还希望闺女能多多读读书,带着他弟弟能去外边见见世面,这种殷切美好的期望,到时候让他对着老人家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 更何况这婆子已经60多了,经过这逃荒,然后丧女,然后又找到亲生外孙女,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这慢慢的身体也开始虚弱。到最后有可能是撑不过这几年了。 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自己的血脉,自己的亲人。那该是多么感动的一件事情啊! 哎,老婆子话让这屋子里面的人听到之后也是十分的心酸,想想这老婆子已经60多岁了,可是这世界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亲戚了,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只有他一个人孤孤零零的了。 而且这老婆子刚刚已经表明自己绝对不会让这孩子多做一些别的,反而是让这孩子多读书,想让这孩子在自己的补偿之下快乐的成长。 这倒是一个非常懂事的明白人啊! “您先别激动,您也不要太冲动,我们家里虽然非常贫困,但是我们两个夫妻都非常实质,以前也读过几年书,教孩子识字读书的话也是绰绰有余。 不一定是送到城里面去读书,我明白您的心意,也知道您的用意,但是您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自己的亲人,您应该多攒一些些钱,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而不应该把钱都花到我们孩子身上,您如果想要看我闺女,就是您外孙女的时候,您可以常来看看,你不用太过于客气。” 白娘子这话说的倒是不客气,但是它的真正用意就是希望让众人明白他们夫妻不是为了贪着婆子什么好条件,所以才会把自己的闺女认为别人的外孙女的。 “你们没有听错,我夫人的话就是代表我的意思,但是我们更尊重的是我们女儿,他的意思如果我们女儿说是要认下这么轻视的话,我们二话不说,也会让我们女儿认这位大娘为外祖母,好好的作为长辈去孝顺的。 但是请各位放心。我们不是那种贪财贪荣华对个人,我虽然没有耕种田地,但是这些年去打猎倒卖皮子也赚了不少钱,完全可以供我自己的孩子去读书。 只是这几年娘子的身体不好,希望这孩子能常伴我娘子身边,所以才没有让这两个孩子去城里读书,一直有我娘子在家里亲自教导着。 所以也请各位放心,我并不是什么卖女求荣的那种爹爹,只要我女儿,她如果想要认这个外祖母的话,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作为晚辈一样孝顺的。” 看到众人各异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想着媳妇儿的话,这么多人竟然都想歪了,这人的心理太龌龊了吧! 而衡芷却是想着这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主角光环,但是却是这原著里面不可或多推进剧情的大boss和大助攻啊! 他们的人品绝对是非常的好的,就单从这白娘子的品性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再加上教养出来这么知书达理的孩子,就能看出来这这对夫妇是真的非常的好,非常的善良。 所以衡芷就更想着抱着这两个大腿好好的去苟活整个剧情线。到最后可以凭着这两个大腿一下子让自己的店铺慢慢的升职成皇商。 如果这个时代最高的商人地位,事业线发展的巅峰,那就是皇商的话,自己完成这个任务线的话,就一定可以把这个整个任务做完了吧? 听说正在痴痴的想着的时候。另外的白文已经下定决心把这个可怜的婆婆,认作自己的外祖母了。 虽然他对曾经毫无印象的亲爹和亲娘都没什么好的印象,但是他对这个非常懂得感恩,并且致敬退的大婆婆倒是挺有几分好感的。 于是这几个人看着孩子同意之后,便让这个孩子开始和这刚刚认回来的外祖母开始交谈起来。 而这件事情就彻彻底底的告一段落了。 等这一家五口好好在堂屋里面聊天的时候,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让这一家人好好的在屋子里面聊一聊,而衡芷也非常知趣的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马车上。 回到马车上之后,衡芷便让云露找了一些瓜果点心和茶水,什么都送到了那堂屋里面,让两个孩子解解馋,放开放开心情。 而衡芷自认为做了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又碰见了这剧情里面的最大助攻。而这助攻还没有按照剧情线和顾子澈有什么交集,自己完全是可以撑着这个优势,一举拿起这两个大金腿,然后顺顺利利的狗活到剧情结束,准确的来说是任务结束。 就是衡芷又在悠哉的喝着花茶,整个人非常轻松的闭着眼睛,听着这山眼之间马上到傍晚的蝉鸣和清风的时候,云露有一些奇怪的跟衡芷说道。 “夫人,您今天的心情很好吗?为什么您刚刚一直在哼一些不知名的歌呀?还有我刚看那夫妇一就不像凡人,身上的气势跟咱们经常来往的那些豪门贵族和世家一样,锋芒内敛的很,看来这柳婆子倒是有福之人啊!” 衡芷邪邪的看着这云露一眼,发现这云露最近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连奴婢都不称了。 不过这一点倒是让衡芷也感到非常的欣喜,看来自己的潜移默化的作用之下,让对方慢慢的跟着自己的思路开始走,并没有那么注重着什么尊卑,而且是开始拥有自己的自我意识和人权意识。 在这个奴性的社会,如果衡芷想要找一批忠诚的奴仆的话很容易,但是…… 第一百三十章自主意识 但是衡芷并不想找一批批如克隆复制被洗脑的奴隶,他要找的是可以用的人才,他可以忠诚于自己,也可以忠诚于自己的的信仰。 所以衡芷在潜移默化的培养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大丫鬟,拥有自己的自我意识而去发现自我的价值,最后为她将来的计划而服务。 衡芷将来的计划不止只是这整个京城的商业,他要把这南北的商业打通,组建成自己一个商业帝国。 因为衡芷来自于现代,他有拥有现代的管理思维,更加上帝的角度去分,看它们整个世界上的商业。 所以她很容易的就能掌握着,一般老转柜需要琢磨着20多的一些经商技巧。 醉衡芷才会如此大的跨度和如此大的野心想要从女人身上赚钱,从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布料裁剪,还有零食小吃,网红食品什么什么,总之是从吃喝玩乐各个方面都要普及着自己的商业想法。 衡芷想了想,琢磨着也可以弄成一个大型的连锁超市。 这样超市里面又可以卖化妆品,又可以卖布料,衣服又可以卖,吃的喝的又可以卖笔墨纸砚,又可以卖一些油盐酱醋茶,平常的一些木制工具,铁质工具,家用的铲子锅碗瓢盆,还有小孩子用的一些玩具,包括老年人用的一些拐仗和轮椅等等等等。 衡芷想了想,自己完全是可以复制一些现代化的工艺,组建成各样各式的厂子,然后去批发型的去建造,这样的连锁超市。 可以做成一个自己的生意,也可以做成一个产业链,给别人提货,成为一个最大的供应商,然后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了''。 衡芷是边想边乐,然后在脑海里面深刻地把自己这个想法都记到了,脑子里面,回头的时候一定要记到笔上,好好的规划一下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因为他看到了今天所藏在这儿的大金腿,隐居已久的大将军王和他的妻子,所以他对于自己这个计划是非常非常有信心的。 虽然这计划一下子是冲击了传统行业,占据了一些传统行业,他们的一些生意和产业链,但是也给了老百姓很大的便利优惠。 也算是普及了民生,如果加以整改的话,也会让这个朝代的经济一下子提高,一个非常好的发展和大的力度上。 毕竟他可是上帝视角的女人,他拥有的是原著剧情,所有人将来的走向,虽然现在因为她这个胡蝶效应而煽动了一下小小的翅膀,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 但是衡芷够自信的认为这个大将军王,他将来的确会跟自己合作的,如果不是现在,那么就是不远后的未来。 衡芷想到这里有些雀跃的,拿起刚刚所剩的一点点花酒,喝了一口,整个人露出了非常自信,满满需要城主的笑容,让云露在旁边看的十分的诡异。 这好好的夫人,说疯怎么就疯了呢? 明明刚刚出门的时候,心情还有点点不好,怎么现在看到别人大团圆认亲场面之后,就感动的整个人心情就好了很多吗?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刚刚你的问题,我只是仔细想了想而已。 云露,不要小瞧任何人,你刚刚猜测的的确是没错,那对夫妇不是简单人身后的身世背景,也不是我们所能议论的。 而这婆子他有一颗赤诚之心,他到现在这个份上能活得这么好,完全是因为他心态够稳,应该多向他学习学习。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也就是说我在书上看的一个画,就是说我们这世上真正的英雄主义,并不是说他可以接受非常苦难的命运,可以接受非常困难的生活。 而是说他在接受苦难的命运,经历过那么多之后还能去热爱生活,还能是找出生存下去的,希望还能乐观的看待命运,这样的人才是非常强的人,才是值得我们学习的精神。 你现在看似十分沉稳,但是以因为你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所以你的感知,你的眼界,你的目光都太狭窄了,你还需要多看一看,多了解了解了解世界上到底是有很多事情的发展,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组成?我们遇到这些事情,应该是怎么处理的? 所谓说万人万象,每个人遇到同样的事情,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而我们如果要从中提取的话,那就是最简单有效率的处理方式。 就比如刚刚那白夫妇在当年,那孩子那么困难的时候处理的方式就是抱养,那孩子并没有送到官府,因为他知道那孩子送到官府,最后还会送到他们原先那个家。 那家里有吃人的奶奶,还有非常不作为的爹么,就等于间接性的害了这孩子的一生,所以啊,你一定要记住以后处理的是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长远目光的去想。” 云露听到衡芷的话之后,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回想一下,刚刚听到那个故事,除了感动之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对夫妇正确的处理方式,于是仔细的回想一番,琢磨一番,沉思一番之后,发现衡芷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 这孩子当年被救了之后,如果就那样报了官府,官府判这孩子回到自己的家中,那狠心的奶奶依旧会对着孩子不好,依旧会让这孩子陷入水深火热当中,救人就要救到底。 所以这对夫妇便选择把这孩子当做自己孩子一样抱养了,并且还让那家人签了绝情书,这样这孩子将来就算过的日子很平凡,也不会被那一家人所拖累,然后再被那家人拖到苦难的深渊里面的。 云露是一个极其聪慧,并且爱动脑子的人,听到衡芷的启发话之后,很快的,想通了这件事情的所有的诀窍。 她也十分佩服那对夫妇在那个时候做的那个决定,毕竟那对夫妇十年前还是非常年轻的,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有了自己孩子的话,这个孩子就是多余累赘的,但是他们还是交养的这么好,那说明这对夫妇的人品是真的高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等级森严的差别 云露想通了之后,立马兴奋地开口,对衡芷感谢的说道。 “夫人夫人,我明白你刚刚说话的意思了,我也会谨记夫人的教导,之后遇到任何事情都会好好的思考,好好的想一想,有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我也不会把自己的眼光困于后宅,跟着夫人干我一定会变得更聪慧,变得目光够长远的。” 衡芷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而坐在屋子里面这五个人,现在已经其乐融融的说话,谈到了一起。 三个大人交流了,这育儿经之后也开始对着孩子谈,论起他们从小长大的一些趣事,和他们的爱好,和他们之间的感情。 婆子在旁边听到之后是又感激又感谢,然后还带着一丝丝羡慕。 白文刚开始有些怯生,但是感觉这婆子是真心想要当他外祖母,并且是真心对她为一家人很感激和真心想要对她和弟弟非常好的时候,心下也慢慢的放下了这紧闭的心门,在这爹娘的鼓励之下,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外祖母。 叫完这声外祖母之后,这婆子当下眼睛就红了,流下了浑浊的泪,橘子皮的老脸上挂满了泪水和喜悦,那笑容看的确让人十分的心酸。 在坐的人都明白,这婆子是十分的感激着上苍送给她这外孙女,因为他在这世上是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而白娘子看到这婆子是真的想要对自己闺女她好,并且没什么回报的时候,心里也动了恻隐之心。 “你这男子汉还傻,站着干什么?你姐姐都叫了外祖母了,你也跟着叫一声呀,虽然她是你姐姐的外祖母,但是,你确实你姐姐的弟弟,所以你也要懂事一点主动一点。” 于是在这婆子的错愕之下,白武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叫了一声外祖母。 她感受到了这家人的善心和体贴,这柳婆子的心房彻底地被打开了,想着这外孙女简直是一个福宝宝,不仅仅是带来自己唯一的亲人,而且还是带来了自己这一家人的温暖和贴心给自己。 而白列风在旁边看到自己夫人贴心的举动之后,心里软了一下,想着自己的儿子,让一个无名无份的老婆子当外祖母,虽然有点闹笑话的样子,可是这情理之中又算是非常合理。 不过让京城那群老家伙知道之后肯定会跳出来,大喊着雨里不合语理不合的。 不过他心里笑了笑,那又怎样呢?反正他当年放弃了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将来跟自己夫人还有相关的孩子,好好自由地生活在一起,现在不就是非常乐和一家人美美满满的生活一起吗? 于是他脸上刚刚紧张,一瞬间的表情立刻就放松下来了,想来这两个孩子,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亲人了,第一次认这么重要的亲人肯定是非常紧张,而且还有点不安呢,所以便十分认真的站起来,像这柳婆子鞠了一个躬。 “大娘,晚辈非常的敬佩您,这从南边到北边逃荒来独自一人撑到现在,而且能养活自己的这份勇气,我家文儿,他从小性格就十分的坚毅敏感,我想这大概是隔代的遗传,到您这样的性格了吧? 虽然我们刚刚认识,但是敬佩您的性格,所以您足以单子上我们叫您一声大娘,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您是我们女儿的外祖母,你相当于是我们的长辈。 我们一定会在能力所及之下,好好的孝顺你们的,也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 看到自己爹都如此的认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外祖母的时候,白文一下子,整个人又喜悦又安心下来了。 白武的感情更加复杂,虽然这个是姐姐的外祖母,但是他是真的没有一点点感情,可是自己爹爹都做出这个样子之后,他心里的紧张和排斥感也慢慢的消失了。 于是这一家人和乐融融的便谈起家常话,到最后变商量着,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就由他们夫妇二人带着两个孩子去京城看柳婆子,或者是柳婆子来他们家中做客,看着这两个孩子一起吃个家常饭,聊聊天这些都可以。 而衡芷在马车里面等了很久很久之后,柳婆子便带着一脸喜意的出来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天色已经黑了,那我们就先去庄子里面了,这联系的地址已经留下了,今后初一十五之后一定要过来京城,让这两个孩子过来玩玩啊!” 听到这脖子把里面的情况大概说了说之后,衡芷心里便有了一个打算,于是十分快速的跟着这对善良的夫妇挥着手道别。 又是一行人便在着昏暗的夜间,穿梭在乡野里边,在悠悠的马车里面,衡芷和这里婆子开始认真的谈话。 “看来此次前来的确是非常值得的,你把自己这唯一的亲孙女认了下来,看来你心里也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了。 今后只要你在我们店铺里好好的干,我该给你的一点都不会少,年底分红也会比别人多一倍,就是让你放心,你这闺女养不起的孩子,你自己能养得起,并且看着她长大成人嫁人。 而你也要抱着希望的好好的活着,你也要相信自己,一定会常年的看着两个孩子长大,将来你也会非常的欣慰,并且在老的时候感觉非常自豪的。” 衡芷非常认真地对着婆子,说着知心话,而是婆子是真的非常感激,遇到这么好的主家,给她这么好的机会,所以他的手艺才能用得上来,他才能有钱有底气的,对着外孙女说把他送到城里面上学。 而她这一刻飘飘浮浮,这么多年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了,从这前年开始逃荒,到今年已经将近三年时间,没有如此的安稳下来了,好像整个人的心都放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紧紧的压在底下,那种特别安稳,没有压力的感觉,让他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向。 而多了一个血脉和亲人之后,他心上多了一份责任和一份要继续往前走的自我要求,所以这刘婆子心中暗暗的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的工作,一定要多赚一些钱,多攒一些钱,在这经常买一个小院子,把这一家人都接过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飞鸽传书 衡芷带着一行人慢悠悠的来到了自己在这梧桐县的田庄当中。 天色已擦黑,而这大大的田庄中却灯火辉明,看来是提前捎人带信得来的,结果那些田庄的管事在那候着呢。 “前面那是,难道是主子过来了?来来来,你们都警醒一点,个个都把皮绷紧,这一点,别一会儿让主子看出来,你们这群又蠢又呆的奴才们又在混水摸鱼。” 一个看起来骨瘦嶙峋的管事,穿着青蓝色的灰布衣裳,一脸认真严肃地站在她门口,提着一个灯笼对身后的人叮嘱着。 而衡芷看到这灯火辉明的样子,在看到在门口等待的那些下,人们一脸尊敬的样子,心里面也倒是舒服了很多,看来这田庄也不是自己查资料的,那么恶劣呀! 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之下,它慢慢的下了马车,然后便跟着管事交谈了几句。 聊了几句之后便在这收拾好的房间内,就这样吃了个夜宵,洗漱一下就这样睡了。 今天也算是舟车劳顿,衡芷并没有再去参观这庄子的心情了,于是匆匆忙忙的安排了所有人开始休息,等第二天再说吧! 第二天衡芷神清气爽的起了个早,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推开门,感觉到这乡野之间就是比那京城里面的空气要新鲜呀! 然后云麓看到衡芷起来之后也不敢多怠慢,连忙吩咐着那管事,安排着厨房端来一些早膳。 衡芷活动了一下四肢,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之后,感觉整个人特别的舒畅。 十分快速的在丫鬟的伺候之下,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坐在了这锦绣缘墩子上,就着这一桌子,看起来绿油油又非常可口的小菜,和乡野之间唠的那种小香饼,就这样用起了早膳。 虽然没有城里面那什么金丝银蛋卷呀或者是雪莲焰奶汤,但是这小葱饼和这磨得细细的小米粥,还有那清凉的酱瓜和切好的香肠,都有别一番风味呀! 衡芷昨天晚上只是用了一碗热茶就睡了,所以肚子还是有些饿的,今天的早餐又非常符合自己的胃口,于是他匆匆忙忙地用了一大份,吃的有些意犹未尽,感觉有八分饱才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吩咐人把这些东西撤下去了。 “主子,您看您吃完了,咱要不要去这院子里面转一转?好好消消食,顺便把这整个田庄的具体情况也看一看呀?” 衡芷吃完之后喝了一杯香茶,整个人舒畅的在闭着眼睛,听着这早上山野之间布谷鸟的叫声。 “也好,不过你们都用了饭嘛,这又不是在府里面,不用太过于拘谨,你们也下去用一些饭之后修整一下,我们就去这田庄转一转。” 衡芷是一个非常体恤员工的好老板,虽然这是在古代,但是也依旧保持着自己这优良的作风。 “多谢主子的抬举,我们现在就赶紧去用一些早膳,立马就过来伺候您……” 云露最近跟衡芷也是有些时日了,当然明白衡芷这说的都是实话,从来都没有说一些虚假话,让她们猜来猜去。 衡芷点点头,于是他们便下去了,没过多一会儿,他们这两个丫鬟,然后十分开心的便跟着衡芷来这庄园之内转了起来。 而后在衡芷这个院子外边的刘管事看到衡芷出来之后,眼神亮了亮,十分恭敬地凑上去给衡芷请了一个安便,带着衡芷把这庄园的东西都转了转。 知道这庄园的大概情况之后,衡芷心中是十分的自豪呀,想想在现代买一套房子都要用毕生的积蓄。 可是来到这古代之后,他名下的房产店铺还有这田庄那可都是非常有价值的呀! 转了一圈之后,衡芷便慢慢的觉得有些疲惫了,想想看看这日头就已经知道,这已经快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于是挥散了跟着的小管事们之后,便跟着丫鬟来到了院子里面,用起这虽然不丰盛,但却符合衡芷胃口的午餐。 而旁边院子柳婆子也早早起身了,刚刚因为衡芷不让她伺候,所以他只能在院子里面呆着,衡芷叫他到身前问了几句话,之后知道他身体无大碍,并且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错,便叮嘱了他几句,一定要跟白家多多来往。 而衡芷也打算在这庄子多住几只的时候,却看到了有两只灰色的鸽子飞向衡芷的方向。 衡芷给招娣打了个眼色,然后朝地便快速的用这桌子上的枣核,把这两个鸽子打了下来。 必退不相干的人之后,衡芷把这鸽子腿上绑的姓解了下来,然后拿到眼前仔细的看了几秒。 这是鸽子上的信,应该是温家的,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自己那个便宜爹在朝政当中,有些事情要叮嘱她啊! 不过这飞鸽传书非常容易被别人截获下来,所以这信上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是让他尽快的回府中一叙。 衡芷有些遗憾的让着丫鬟们都收拾了行李,想着这不能在这里常住了,得尽快回去瞧瞧,顺便去一趟温府,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快速的准备了马车,这一行人速度极快的,又回到了京城。 把这柳婆子送到了这米源铺子,看到这一日不见,排得更加长,长的大队伍,衡芷心里就十分的开心,这活生生的都是银子呀。 而此时马夫也告诉衡芷一个消息,上次他拜托张管事在庄子上面培养的,那几个得用的人才已经培养好了,而且并按照衡芷的要求发散在衡芷个个的嫁妆铺子里面,开始锻炼了。 衡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想着刚好跟梧桐现的万花节是非常对上了。 如果这所有事情顺利的话,在万花节那一天,他可以把自己的店铺名声打出去了,并且这次他决定在这个古代开一个综合的超市。 这个综合超市就包括一条龙服务,从这老百姓用的布料成衣和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从海外运过来的一些水光镜,琉璃盏这些比较稀罕的东西。 而万花节那天就是他名扬立万的好时候。 第一百三十三章生产线 现在衡芷心里想着这事情,已经慢慢提上日程了,自己这便宜爹妈开始支持自己做生意了,而且找到了这传说当中的金大腿。 最重要的还包括一些美容用的沐浴露和脂粉膏子,他之前已经找人在城郊外的一个仓库,发展了一个生产线。 张管事是负责培养的,就是衡芷用着制造这些沐浴露和胭脂膏子的引来的一批匠人和工人,还有一些的用的伙计和销售人才。 想到这里,衡芷想着现在只是自己的一个初步计划而已,等真正的那个大的超市开起来的话,前期投入的人力财力肯定很大,还是需要一个非常好用的靠山呢。 但暂时和那个大将军王没有什么密切的来往,现在还要靠自己的娘家,自己的亲爹了。 衡芷吩咐马车去往温府,于是很快的就在摇摇晃晃当中来到了自己的娘家。 进入府中之后,还没来及和温夫人说几句贴几话的时候,就被温老爷叫到了书房。 “爹爹,你找女儿如此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进书房之后,看着对方焦躁的神情,衡芷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立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非常直接地说道。 “我一直让人盯着那兔崽子,结果发现那兔崽子果然和太子党有了联系,而且不仅仅是普通的幕僚,而且是太子他内党的大人物,太子的舅舅永安侯。 闺女,你说的没错,那兔崽子真的是野心太大了,我们千万的不能被他迷惑了,所以你在府中要小心了,不要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就派人来找我,如果他要你做什么的话?你也不要先急着去应付他,你就先犹豫犹豫,考虑考虑,给他做个样子,然后派人来找我就行了。” “看来父亲可是真的发现了一些问题啊,如果单纯的投靠太子党的话,那说明他就是要参与这夺嫡之争了,一点都不顾及您在这朝中当中的站位。 而且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向我索要银两,去疏通关系了……” 看到已经查出这件事情之后,衡芷心里面吐出一口气,还好,剧情已经发生到这里了,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好呢。 “什么?那兔崽子手伸的够长啊,你的一个女人家的嫁妆,他都敢有脸要,他朝你要了几次,你给他了吗?” 这温老爷听到衡芷的话之后,顿时被气得胡子都唱了起来,整个人十分的生气。 衡芷垂着头笑了笑,淡淡的回答。 “女儿的嫁妆银子就那么几千两,当然是要省着点用了。 刚开始的时候,女儿管理家中事务,只是用嫁妆补贴府中的开支。 到后来他要的就多了,我就没有那么容易的给他,所以在我这碰了几次壁之后便生气了,向我甩脸子了。” 听到自家闺女说了这么多委屈,而且那个兔崽子还一点都不领情的样子,之后她整个人是十分的怒火。 “那个兔崽子就是一个白眼狼,我们温家对她也算是不错了,他这个职位当初也是靠着我才得来的,好好好,既然他搭上了大船,想要把我们这个船扔在后边,那我们就成全他。 女儿,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还算数吗?你说你一旦赚了一笔自己的身家银子之后,就跟他这个小人和离。 如果是真的话,为父支持你,这夺嫡之争,对于为父的仕途尤为重要,万万不可沾染一点。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将来他要栽了,跟头连做的话,肯定是要受到牵连的,我宁愿你早几年受一些苦头。也不愿你往后被那个小人牵连去流放,去蹲大牢。” 什么?这个便宜老爹说什么?支持和离!! 衡芷心中十分惊喜,也没有想到来到这温府当中没聊几句呢,这温老爷就答应他要和离的事情了。 这事情太过于突然,而且还连带着惊喜让衡芷一下子砸得懵懵的头脑都没反应过来。 很快反应过来之后,衡芷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十分认真地问着自家老爹说道。 “爹爹,你不会跟女儿开玩笑吧?这件事情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支持我跟他和离? 而且如果我一旦驱逐回娘家,肯定有损家中的荣誉啊,或者是姐妹的名声啊这后果有点严重啊! 虽然这世间对女子非常的宽容,有着合理之说,但是这合离和休书没什么两样,只是名头上好听了一些,我怕到时候您会有些受不了,毕竟您的唯一女儿被别人休到家了,这名声上也不好听啊!” 衡芷可是把丑话说到前边,毕竟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六部之首,最珍惜名声,最爱惜自己羽毛的礼部尚书了。 别到时候前头还支持自己,到后边遇到了一些挫折之后又埋怨自己两家人,这关系就彻底的僵了,而那时候衡芷满满的信任,回到家之后还被嫌弃,那这可是得不偿失呀! “为父我也好好想过,跟着命比起来,个人荣誉算什么呀,名声算什么呀,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这日子照样往前过,时间能磨灭一切的。 我想过了,你一个人在外边受苦受累,这你能忍下去,你母亲虽然担心我,也担心你好好的活着,我们能忍下去。 但是如果你在受苦受累的同时,你的夫君再做一些忤逆不道的事情,最后什么甜头也没有得到,连累两家人为他做出这样的教训和牺牲,那可多不值当呀! 你爹我虽然是一介读书人,最重名声和清誉,但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我也要为自己的家族未来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儿女,妻子亲人着想吧!” 衡芷看到他拎的这么清,之后心里面的郁结之气,一下子散了。这便宜老爹政治眼光还是不错的,而且能屈能伸,是一个非常灵活多变的读书人,那这就更好了。 “父亲心中有大义,是女儿过于愚钝了,还是父亲教训的好,女儿一定会好好的,记得父亲的话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盘算和离 看到自家女儿到现在也坚持自我,想和那混蛋合理的决心之后,他整个人才彻底的放松下来,想着只要自家的儿脑子不像以前那么糊涂的话,他就有信心,从这件事情里面全身而退,不牵连家族和府中的所有人。 “行了行了,你也别做出这副模样了,我知道你肯定以前没少在心里说我这老匹夫迂腐吧! 我可知道你跟你娘说了我不少坏话呢,以前呢,是我太死心眼儿了,现在呢?我明白了,身上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名声,还有我们整个家族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你和他和离之后,家里面人会嘲笑你,或者是为难你,我会跟祖中好好的,说明这件事情的。 你虽然被休弃了,也算是嫁出去了,但你依旧是我们温家的女儿,到时候爹爹一定跟你安排一个独立女户,让你余生都拥有自由生活的权利。” 衡芷被对方扶起来之后,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当中感觉到了,这非常醇厚的父爱之情,衡芷眼中也有些发热,想着这个父亲虽然有些迂腐,但是内心还是爱护自己的儿女的。 然后两个人又密切的交谈了一番之后,衡芷才离开了温府。 看着这外边日头还早,但是肚子饿得慌,所以衡芷急匆匆的就来到了珍宝斋。 跟着两个丫鬟来到珍宝斋对面的那个茶楼,点了一桌子的菜之后,衡芷变看着对面那家惠民布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想着自己的人应该在暗处都布置好一切,不过三日这家布坊就应该是自己名下的了。 衡芷就心里十分的得意,自己那个计划一定会非常快速的实现的。 毕竟昨天晚上她可是听了一晚上的叮当叮当的声音,而这些都是获得人才管事和铺子财富的积分的声音。 这些铺子差不多累积起来,已经快有十万了,衡芷看着这个数字之后,心情十分的美妙,觉得只要下功夫努力的话,就一定能赚到积分就能获得重生的机会,而他的这个目标,就决定他现在的努力程度了。 不过想想即将到来的那个万花节,衡芷还是觉得时间有些仓促,还得多多去统筹安排一下才好啊! 于是急匆匆的吃完这午餐之后,便又来到了珍宝斋,莫管事看到衡芷来了之后,眼神一亮,便十分尊敬的向衡芷汇报着那天那几个人才留下的首饰设计图。 衡芷仔细打量看了看,发现有几个非常出挑的,那说明他绘画功底好,想象力也非常丰富,见识的也非常多,人又非常勤劳,才能画出如此活灵活现的东西啊!! 而也有一些浑水摸鱼的画的东西毫无章法,而且看起来十分缭乱,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点美感。 衡芷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郁闷,一会儿难过,一会儿惊喜,挑出了两个人的话,之后才对旁边的管事说道。 “这两幅画是谁画的?这个人我们一定要留住他画的这些才符合我想要的这些因素,才能招来更多的客人,赚更多的银两,所以务必要把这个人好好留下来,并且培养起来。” “回主子话,这个是其中的赵公子所作的画,赵公子一向就擅长画意,但是家中贫寒,所以就没有多余的钱去买颜料和笔么? 只能蹭着我们工匠仿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次画的竟然如此的好,看来是真的,因为家中贫寒,所以才会导致他这份才华没有展现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衡芷有一些对不上脸,但是想想自己就是要做一个统筹的事情,具体的事情还是让底下的人去办。 “赵公子是吧?按照我上次的那个月例银子,我相信他肯定会留下来的,你好好安排他的事情,我很看好他,所以之后大多的一些画作就让他来精修。” “这是我画的一些设计图,但是呢,我这些设计图都是之前在闺阁当中想了好久才想出的。 这几副也是我的心血了,所以我拿出来就是希望能背着赵公子,这种人才好好的利用,然后设计出专属他们的灵感。 因为我要在一个月之后的万花节上去,让人在咱们这儿消费十套定制的高级头面,我要把咱们珍宝斋的名声打出去,所以要趁此机会,我们要赶紧培养3到5个人的人才去画这设计图,让工匠也跟上我们的进度去把这些首饰都做出来……” “是是是,老奴知晓了,一定会督促他们好好的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莫叔,那我就拜托你了,这件事情就全权的交给你了,包括参加这万花节的名额资格,这些你也去问清楚一些,到时候别出了差错。” 吩咐完之后,衡芷有些疲惫的按按额角,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夹子,这小夹子里面都是他提前画好的一些设计灵感图,是结合着现代元素和这上下五千年的时尚元素。 “这些首饰样子也有二十幅画了,一定要妥善的保管,不能给我流传出去,因为只有这一份,所以你一定要谨慎地做好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事关重要,所以万花节上就是我们扬名立万的机会了,莫叔,我希望你一定要谨记在心,一起努力。” 衡芷叮嘱完之后变就快速的离开了这里,然后去了一趟米源店铺,按照这套话让那里的王管事去办这件事情。 “对了,王大,上次我让你设置的那些县城里面的小吃试吃点,这件事情做的怎么样?效果如何?” “回主子的话,我前些日子刚派人去督促这件事情,最近已经开始营业,有个四五日了,反应还是不错的。 但是由于咱们这种小吃非常的新颖,接受度还是有一点低,还是得等着时间,或者是说客流量的人传人回头客这些……” “这些没关系,毕竟咱们卖的只是种甜辣口的,也有人不喜欢吃辣的东西,这也在送,难免一会我再让那柳婆子去做几个小点心,然后到时候一起去推送卖,看看哪种更受欢迎?” 第一百三十五章抓住把柄 衡芷安排米源铺子,这一摊事之后,整个人真的是有点累瘫了,坐在马车里面都想要闭上眼睛打瞌睡了。 “主子,您真的是太辛苦了,舟车劳顿之下,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呢?就来回跑了好几个地方,要不然咱们先府中休息一天,之后再过来吧!” 云露在旁边替衡芷打着罗扇,看着衡芷在这闷热的马车里面沁出了一鼻子的汗,心中十分的心疼,脸上带着一丝疼惜的说道。 这已经是秋老虎了,马上这秋天就要过去了,这热的时候还是真的热,尤其是衡芷出门的时候,穿的还是挺厚的,所以在这闷热的马车里面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行,就听你的吧,咱们打道回府,今天的事情我该安排的就安排了,也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你说的没有错,劳逸结合才是正确的方法。” 衡芷很快的,就吩咐下去了,于是马车掉了一个头,他们便往顾府的路上走去了。 回到府中之后,顾盛寒也不知道在休沐日去哪了,府里面一片安静,可能是前段时间衡芷积威许久,没有人敢上门挑衅了,所以他倒是落了个清净。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之后,他才感觉整个人神情放松了很多,果然熟悉的地方会让人身心放松,会让人没有那么疲惫。 让下人们安排熏香,然后把整个屋子熏染成自己喜欢的味道,然后又安排了沐浴。 衡芷变在这大白日内泡了一个温水澡,准确的是一个花瓣温水澡,莫名觉得这有一点小奢华呢,就是可惜了,自己上次研发的那种沐浴露还没有什么成品呢。 听下边的人汇报,大概还需要七八日才能有成品,尤其是自己研发的那种玫瑰花露,还有一种薄荷花六两种,两种不同的味道适合男子和女子用,想想那价格优惠,而且又好用,又能清洁身体的花露一到世上,该有多么受欢迎啊! 衡芷闭着眼睛嫁着温韵的雾当中笑了,感觉前提所做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这后期慢慢的都显露出它的好处,并且听着这叮叮当当的积分,他心里也是特别的舒服。 在快要差点睡着的时候。马上就被云麓么好气的叫了起来,换了一身纯丝绸的睡衣,衡芷便十分开心地躺到了松软香喷喷的床上,抱着枕头开始补觉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衡芷叫了一口茶,解了渴之后便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让院子里面留守的大丫鬟飞燕过来汇报,这两日他没在府当中都发生了什么事。 衡芷仔细的听着,发现那女配的院子里面实在是安静的过分了,好像自从那天晚上弹琴试探顾盛寒心意之后,那女配整个人都好像变了性子一样,不再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了。 整个人显得非常低调了,许多收敛的那种坏脾气之后,也倒没有那么让人深厌了。 但是衡芷是手拿剧本,开着上帝视角的人呀,怎么可能被对方的假象所欺骗呢? 衡芷心中料想了一下,大概是在那个院子里面迎忍着,别什么大招来对付自己的吧,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衡芷警惕着便让这飞燕继续观察着那个院子。 果然等夜宵上来的时候,衡芷喝着冰冰凉凉的水果冰碗,和带着一股纯天然的酸梅汤,整个人悠哉悠哉的,在这葡萄架子上面荡着秋千。 然后被叫下来的时候,洗了一把手,坐在这院子的石凳上,用起了夜宵。 而飞燕急匆匆的过来,一脸神秘的对衡芷低语了几句。 “好,这件事办的不错,事成之后必有重赏,不过你们让他们警醒一点,千万不要被发现,我们之后要做这么一件大事的时候,千万是不能要露出任何一丝马脚的……” “回主子的话,奴婢一定会好好的,谨记在心,一定会吩咐他们小心行事的。” 得到夸奖之后,飞燕有些开心地笑了笑,整个人秀美的脸蛋儿充满了朝气。 而衡芷却在边吃着夜宵,边盘算着如何收拾收拾那个一直过来不停骚扰的女配,让顾盛寒好好的开心,对方的目之后,吃一吃这社会的毒打。 不是装温柔会嘤嘤哭的都是白莲花,有可能是绿茶婊。 不过想想这古代的禁忌的话,这女配倒也不算是冤枉他了,这一次如果彻底的把对方扳倒的话,那么自己也算是替原身报了一个仇了。 …… 果然等第二日早上的时候,那女配急匆匆的穿着非常华贵的来到衡芷的院子外,准备请安。 衡芷照旧就是不见说自己身体不好,打着这个名义就可以永远的狗在自己的院子里面。 衡芷在屋子里面看着自己的计划,吃着茶,磕着瓜果,心里十分的舒畅,而女配却在外边坐着冷板凳,心里十分的郁闷。 里面的贱人未免也太过于心安理得了,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吗? 现在老爷最宠她了,纵然对方是正头夫人也应该给他几分薄面的吧! “外边那位还没走吗?这都几个时辰了,快一个时辰了吧?” 在侧厅守着客人的两个小丫鬟,偷偷的在廊下议论着。 “嗨,别说了,我都已经送进去三回茶了,但是对方愣是沉住气了,就是想要等夫人起来。” “你说说这是又可苦呢,银铃,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轻浮,而且鼻孔朝天的女人了。” “春妮,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这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知道厨房的赵婆子吧,就是因为得罪了对方,然后一家子都被发卖到了庄子上,所以你得小心点,你这张嘴有可能一句话就把你断送了……” 衡芷神清气爽的吩咐下去,自己的安排,然后一个一个把自己列的计划都打上了对勾,露出一个非常有成就感的笑容。 刚刚要起身,伸个懒腰的时候,歪着脑袋便听到了外边的议论声。 当然了,按照常理来说,他是听不到的,但是自己学习了内门内功之后,听力好得很。 第一百三十六章收购成功 不过女配的耐心倒是越来越好了,可不是自己刚刚穿过来时候,那一副整天要搞事情的样子了。 衡芷想了想,决定还是在里边好好休息,让着对方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吧! 因为衡芷现在心情好得很,就根本就不跟这些贱人计较了,那边传来消息,衡芷早早看上的那个惠民布坊,被衡芷手里面最得用的张管事收购成功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连给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就是这布坊旁边的一个面馆,也成功的把那个铺子买下了。 对,没有错,衡芷想要把珍宝斋这条街上的铺面打成一个大型的超市。 所以这个好的消息让衡芷十分的开心。 而正在此时,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了,那就是米元铺子那边,有人传来消息,想要进一批年糕,当成自己店里面的特色,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大酒楼呢。 衡芷大手一挥便让得用的王大富去沟通这件事情,并且要谈拢一个非常好的价格。 衡芷心想着只要开了这一个前端之后,那些在暗中观望的人,肯定也会采取这样正常的手段来竞争,要做衡芷的客户,而衡芷成为最大的供应商的这个目标就又进了一步。 欣喜若狂的衡芷,被脑子里面叮叮叮的作响声震惊了,原来现在的积分已经达到了一个特别的高度,是八万积分了。 衡芷想一想,还是重新拿了一张纸在图上画了一个超市的现代平面图,想着这米源铺子的款子,一到账的话就用来建造这个超市的内部结构,装修了一下。 上次他估算那个辣炒年糕的盈利还估算错了,根据账本上的记录,他每天至少有两百两的进账,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因为这样新奇的吃食,竟然这么受欢迎,赚了这么多钱。 虽然刨去一些原材料人工费还有店铺伙计们的月钱奖金,衡芷满打满算一天之内,也可以赚150两银子呢。 也就是说,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赚了两千两银子。 也怪不得那些观望的人都不敢做些什么呢,只能通过正常的渠道来获取它,这个配料或者是原材料了。 所以那个大酒楼动心也是衡芷所预料的当中,只要她成为自己的大客户的话,那么之后还得招一批新的工人。 最好是家里拖家带口,一嘴巴又严,然后人品性情要好一些的,最好能把一家子的卖身契抓到手里面,这样的话衡芷才觉得比较安稳一些,安心一些。 看来这件事又得让张管事麻烦了,不过想想对方应该在这方面有经验了,毕竟输入那么多人才,看来他在这方面是的,却有自己的经验和天赋的呀! 而衡芷现在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决定下午的时候再出去,那家惠民布坊和珍宝斋两家打声招呼,至少这东家换成一个人,这两家昂,贵的都应该通个气儿,知道这是自家人。 最关键的是衡芷如果要建立大超市的话,还是需要这些管事们到时候要管好自己的区域。 最关键的是衡芷现在想要得到自家老爹的一些支持,比如如果开一个超市的话,是一个自主超市,按时给钱,这老百姓的安全问题,还有一些治安问题什么的,都得提前得跟京兆府打声招呼。 衡芷可不想刚开一家店,没多久就会被人砸场子,然后被人威胁,收什么保护费的这种不必要的隐患,还是扼杀在摇篮里吧! 想到这里,衡芷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看一看自己刚刚收购成功的那家心心念念的店铺了。 “云露,你去外面瞧瞧,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走了?真的是在外边跟一只挡路狗一样,一直挡着我出门,烦的很。 如果没走的话,你就把他撵走,无论说多么恶毒的话,都要把她撵走,我真的是很烦他了……” 跟着事业线发展对比,这顾盛寒和女配交织的狗血爱情,更何况顾盛寒好像真的是不怎么喜欢女配的吧,为什么要装作那副深情的模样呢? 而女配这个屡次想要陷害自己的绿茶婊,衡芷是真的不屑于,想要跟他做些什么不必要的纠纷和冲突。 衡芷真的不想去搭理他们。 “是,奴婢现在就出门看一看……”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女配就像按点打卡上班一样,每天总是会来衡芷的院子过来请安,但是衡芷总是不愿意见他,这张虚伪的假脸。 但是他越不见把对方来的越勤快,真是拿他没办法。 所以衡芷真的是每次看到对方过来的时候,总感觉对方是憋着什么大招呢,可是自己最近在世界上又有很忙,并不想去干涉这些内宅的小事。 因为一旦干涉到内宅的小事,顾盛寒一抽风又把自己禁足了,那么外边的事情该怎么去做呀,他这个赚钱计划,他这个事业发展计划该怎么去执行呢? 所以衡芷真的是惹不起他,要躲得起,每次都闭着女配的风头。 衡芷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角,然后耳朵动了动,听着外边的动静,看到云露去那花厅当中拿了一盘子,京局十分恭敬的对女配说道。 “夫人,近几日身子不爽,所以一直起不来身,要不然您就先回去,等夫人好了之后再过来吧,夫人说了,看到您这番有心思的份上,这一盘从番外进贡来的金桔就闪给您了,请您一定要成他老人家的情啊!” 女配脸上的笑容已经勉强挂不住了,眼神当中划过一丝懊恼和恨意,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无非就是自取其辱,但是对方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像一只乌龟一样,怎么都不出壳?连个攻击的地方都找不到。 “妾身多谢夫人的赏赐,那这金桔妾身就带回去好好的供养,那劳烦您帮妾身带一句话,让夫人好好的养病,记得按时吃些药。如果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妾身愿意陪伴夫人长榻左右,照顾夫人一直到病愈为止。” “真是有劳苏娘子费心了,我一定会好好的传达您的话,请您慢走……” 第一百三十七章巡查布坊 终于送走苏柔之后,云露像完成任务一样,舒了一口气,想着这个女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真不知道老爷看上她哪一点了。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连管家都不晓得,上次还舔着脸,要什么管家权。 她一个妾跟正头娘子要管家权,也真不知道是蠢呢还是瞎了。 就连上次一点都不知道避讳提早的怀了孕,在夫人前头怀了孕,那可是大忌,他一个切实那么嚣张,穿的都是没规矩的衣服和簪子还一副嚣张的样子。 如果不是老爷顾忌他的话,就这样蠢人,也不知道被拖下去打了多少板子了? 反正是云麓这等小丫鬟都是瞧不起苏柔这种又蠢,还不自知装模作样的女人的。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那个女人拿什么难看的话说你了?我看你也未必能在这被他欺负呀!” 衡芷刚刚听了一耳朵之后,便收回了心思,用自己的积分从商城里面兑换了,这时代最高的化妆秘籍和染布技艺。 可把衡芷心疼死了,就那化妆秘籍都是皇宫里面出来的那种,但说这种脂粉吧,这民间大多数女子用的都是石灰粉。 而一小部分为了护肤的一些不错的人家的都是米粉,而皇宫用的确是一种接近现代的腮黄,衡芷刚刚看了看形状和色泽,润泽感觉就跟现代的粉底差不多。 因为古代是以白为美,而皇宫为了调整颜色呢,研制的都是接近肤色的自然色,所以涂上去之后又自然又好看,而且白皙的非常的通透不跟假面妆一样。 但是在皇宫内部的那些脂粉啊,还是流落不到民间,并且它们保鲜的时间太短,每隔半天就脱妆了,所以衡芷准备研发一种优越于他们这种塞黄,并且有各种适合不同肤色的这种粉底。 就这样一个方子,足足花了衡芷3000积分,心疼的衡芷,现在真的特别后悔,现代的时候为什么不学一学那种制作粉底的手艺啊! 而染布方子呢? 衡芷是专门为了一个月后的万花节准备的,这种染布色泽鲜艳,并且在阳光下发出特别好看的光芒,而且成本极低,是用一种特别特殊的兰草所制成的染料。 但是在这个时代,这个兰草却十分的稀缺,所以衡芷还是花费了一大笔积分,买了这兰草种子和护养的方法。 虽然不能一个月之后就用,但是衡芷买了现成的一批兰草,想着这加紧的,赶紧把这批特殊的布料赶过来。 等到万花节的时候,弄一个时装周一样的t台根据每个模特不同的身高体重和体型制作成不同,适合它们体型的衣服,这种高级定制的话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的。 所以衡芷现在时间很紧急,得加急的把这个未来大型的超市装修出来,还得把各个人才匹配到每个岗位上时装设计,销售人才,还有那条生产线,包括珍宝斋的那一批,现在能上手的画师画匠们。 等等等等,衡芷都得亲自去统筹一番,心里才安心。 “回复人的话,只是奴婢心中一时不愤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事,如果您接下来要出门的话,奴婢服侍您换一身出门的衣服吧!” 衡芷看看自己这月牙白的裙子,和这种比较非常休闲舒适的打扮的确不怎么适合出门,于是便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一会儿你给我准备一身紫色的衣服,然后配上一个白色帷帽,鞋子我要轻便的硬底布鞋,不要太花俏的那种绣花鞋。” “是是是夫人,奴婢现在就给你拿出那一身葡萄紫的衣服,再配上您那一个珍珠紫琉璃的头冠,那真的是太符合了……” 衡芷也想到了自己的首饰匣,里面有一套那样的好看的头面,于是便决定出去压场子就要带这么有气势的东西,便点了点头,认同了。 很快的衡芷,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云麓和赵娣两个一文一武的奴婢便坐上了马车,前往了珍宝斋。 只是去珍宝斋,首先是看一下上次交的那批图纸做出来多少成品了,其次告诉珍宝斋的莫管事,旁边的惠民布坊被他盘下来,用作这一个月之后开张的大型超市。 很快来到珍宝斋之后,这个莫管事还真等着衡芷过来呢。 看到衡芷过来之后,眼神一亮,十分欣喜地迎了上去。 “主子,您可终于来了,上次您交的那一批图纸实在是巧夺天工的很,就连那师傅都说这将近20多年都没有见,如此好看的首饰样子了。” 衡芷顿了顿脚步,一停观察了一下他的微表情,发现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非常淡定的点了点头,比了一个手势,两个人便去后边的厢房。 一进房间之后,坐在了主位上,莫管事是亲自斟茶给衡芷,样子上是毕恭毕敬,看来是十分服气,衡芷的那绘画天才。 “那这几日那工人们把这首饰都打过来了吗?有没有成品让我看一看呀? 还有这图纸,一定要保密,不能泄露出去,这可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呀,也是咱们珍宝斋在一个月之后的万花节大方异彩的绝招,千万不能被对家拿住……” 不管是听到了衡芷如此大的野心之后,神情一震,瞳孔划过一丝无奈,想着自己这种年龄的,本来想安稳几年,等之后了,让自己的儿子接手自己的位置的。 可是看衡芷这幅要大改的样子,而且一点都不输,曾经老夫人的那种魄力,他心中就想着,看来是要在这位置上多干几年,并且要多努力跟上这主子的脚步了。 “回主子的话,这成品今天刚要送过来,您稍等片刻,一会儿工匠仿就送过来了,不过我在那工匠坊看到了那半成品,发现那上边的鸟雀花瑜都是慧慧如生啊!” “如你料想如果这些花样子的手势,一旦在咱们珍宝斋展出的话,肯定会大受欢迎,并且让那些小姐夫人们抢破头的。 不过请问主子,这一个月的万花节咱们也要参一手嘛,毕竟那梧桐县可没有咱们的分店铺子呀!” 第一百三十八章妥妥的安排 衡芷喝了一口茶,看到这莫管事终于跟上自己的脚步,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十分快速地为他解答。 “那里虽然没有咱们的珍宝斋铺子,可是这我名下有一家小铺子在那儿,这已经欠了好几个月房租了,所以我需要看一看那边具体的情况,并且不用用着急,只要成品出来,你给我带上两样,我就有把握说服那个梧桐县最大的鲜花坊和青楼,帮我免费宣传和展示出这几样首饰……” 看到衡芷这运筹帷幄的样子之后,莫管事心里安定了很多,很快,外边传来话送来了一批成品,这莫管事赶忙去外边安排,衡芷就在里边耐心的等待着。 很快衡芷便看到了这红布包着的一批成品,拿着手帕仔细的垫着,放到眼前,观察着,端详着,发现虽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精致,但是处处传来的那种古朴气息,是现代艺术品没办法达到的。 衡芷随便的选了三套头面和配套的小饰品,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吩咐这莫管事包起来,他一会儿要带走。 “莫叔,还要麻烦你件事情,虽然这万花节在一个月之后,咱们要保持神秘。 但是你可以从咱们这些vip客户当中,选几家实力相当的太太和夫人们来鉴赏一下咱们的新品,但是记住咱们的价格要很高,能卖出去最好,就当是免费宣传一波了,顺便给他们一点甜头尝一尝。 就比如说如果他们在这一个月之内,消费多少多少的话,可以拥有之后在咱们珍宝斋优先选择首饰的特权。” 衡芷安排了一波,才慢慢的向莫管事说旁边这布坊的事情。 “隔壁的惠民布坊我已经相中很久了,终于在昨天被我手下一个得用的管事拿下来了,所以今后旁边也算是我的产业了……” 而莫管事听到这话之后,心中喜悦一下子被震惊取代。 没有想到的是,自家主子如此野心勃勃,这条街虽然不是最繁华的街,但也算是人流量最多的街了。 能在这处再买一下一个那么大的铺子,尤其是上下两层楼的铺子,肯定是费了不少的精力和金钱的。 那费了这么多劲的背后,肯定是有所大图啊! 果然下一秒衡芷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见到衡芷的话,他虽然心中迷茫,但是充满了希望。 “莫叔,你就说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把旁边的店盘下来?明明她的生意非常的好,我排下去肯定是花了不少的钱和人力吧! 是因为我想要在这条街上开一个大型综合市场,这个市场里面有卖布的,有卖面的,有卖纸笔有卖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就是一个综合型的市场,就要把那些菜市场取缔到的那种。 本来刚开始我只是想要把旁边的布庄盘下来作为我下一步的生意。 但是我觉得与其那样还不如开一个综合型的,因为我已经在郊外仓库拉了一条生产线,里面生产者是一种鸭绒的衣服,而且是棉布的衣服,穿上去特别的舒服,比现在的丝和麻还有舒服的那种衣服。 还有女子用的梳妆品,包括洗漱用的一些梳妆品,玫瑰花香露和薄荷香露,比咱们的皂角夷子,和牛奶夷子要好用的多了。 包括宫廷里面独创的那种腮黄我也进行了一些改变,价格更优惠,并且上妆的时间更长,保持妆面更干净,我相信如果白带这种大型超市的话,那肯定会吸引很多客户的。” 听到衡芷描述的这些东西,众人听的的确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的,但是感觉这些东西创造出来是能间接性的,给人很多的方便,所以倒是觉得这是一个生财之路。 “而且我的超市可以跟官府合作,从海外批发特别稀罕的琉璃盏,或者是钻石珍珠,再或者是双面镜水面镜子,西洋钟表或者是老花镜……” 衡芷继续说着,心里也想着,无论是这城内的生产线,还是要跑在海外的运输队和贸易路线,他都要一点一点来呀! 尤其是在原著小说当中,那个金大腿,他在把持整个朝政之后,为了找到能救自己妻子的药而造了一座大船,专门跑到海外去求医找药。 就此,朝政也开始了贸易和海外交易,衡芷它能帮助这金大腿的妻子,这命中注定的一劫能帮其医治,可是这贸易线该开还得开,到时候还得去自己去运转这件事情啊! 衡芷介绍完自己将来或者是几个月后要做的事情,不在乎众人的惊呼就这样决定了,莫叔心里也想着跟着衡芷走,大方向是不错的,尤其是感觉衡芷非常有魄力,根本不是前面那样懦弱无主的样子了。 “回主子的话,小老儿虽然不懂主子的安排,但是小老儿一定会尽力听主子的吩咐的……” “那就麻烦莫叔,这段时间把这些成品继续的推销给精神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了…… 而且价格要其贵,卖出去多少根本不用在乎咱们要打出名声,要宣传出一波咱们珍宝斋的名头……” 衡芷这样吩咐下去之后,虽然都不懂其意,但觉得衡芷吩咐的事情毕其有道理。 说完之后,衡芷变又带着两个丫鬟来到了隔壁,不妨去看一下自己收购回来还热乎的产业。 难道布坊之后,发现这整个地方都已经空了,里边的伙计,还在把一些陈旧老货都放到了货车上。 一个尖嘴腮猴,看起来十分灵活的瘦子,看到衡芷后,微微愣一愣,眼尖的发现衡芷虽然戴着帷帽,但跟女子的身姿和走路一点都不一样,看起来不是一个普通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偷东西的小伙计 但是想着自己这趁着两个东家交接之际,偷点东西补贴一下家用,事情做的虽然心虚,但是只要保持镇定,就一定不会被发现的,于是十分自然地拿起一个包裹,便准备跟衡芷擦肩而过。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衡芷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便给护卫使了一个眼色,让护卫拦住了这个小伙计。 “等一下!” “怎么了,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可是个大大的良民,什么都没有做呀,我只是过来帮忙的,你想要做什么呀?” 听到身后浑厚的声音之后,她想都不想,就想要跑,可是这仨腿没跑几步的时候,就被这身强体壮的护卫带到了衡芷身边。 “如果你什么都没做的话,你为什么要鬼鬼祟祟,而且撒腿就跑呢?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所以叫你一声,你没有自然的停下来,反而就撒腿就跑,肯定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会这样的。” 衡芷冷冷地笑了笑,然后十分凌厉的说道。 “冤枉呀,小人真的是太冤枉了,这位贵人,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事,我就是过来打杂的小伙计而已,您看我这身无长物的,我怎么敢做坏事呢?” “有什么事情搜一下便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的话,那么你就不要反抗,让我这护卫搜一下身。” 衡芷也不客气,就十分利落的指出了对方心虚,然后想让搜身的行动了。 “小人真的是冤枉了贵人,您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一个打杂的您,这平白无故的搜我的身,这是做什么呀? 再说了,您虽然是贵人,您也没办法把我这平头老百姓抓住吧,我好歹是这店铺的伙计,您是哪位呀?您凭什么要抓住我呀?难道您就不怕我后边的东家拿您是问吗?” 衡芷冷冷一笑,听着这伙计还挺机灵,专门把背后的主子过来吓唬人,看样子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啊! “好啊,看来你的意思就是说只有你的东家啊,才能收拾你,对吧?才能对你搜身对吧? 行行行,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新东家,我是有这个资格的,所以你就不要反抗了,老老实实交代一下,刚刚做了什么坏事,你的胸口那鼓鼓囊囊的放着什么东西?” “不可能,我东家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你休要骗我,我没有偷东西,这只是我的东西而已,你放开我,放开我……” 衡芷看他吵起来的样子,让周围的行人和这店铺里的伙计都要围观过来,就感觉这件事情闹大之后也不好看,于是便低声的说道。 “你们两个人把他带到楼上。我要亲自的询问一下,他到底有几个胆子!” 衡芷说完之后便不客气的先行一步,沿着这楼梯上了二楼。 来到了一间名人字画的房间之内,衡芷坐在这高堂之上,低头看着这个趴在地上,非常狼狈的小伙计,十分不客气的,摘下帷帽,眼神凌厉地对他说。 “你到底是偷了什么东西,还是做什么坏事?老实交代,如果你主动交代的话,我可以斟酌的把你送到官府当中。 如果你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可就把你发卖到那些黑心窑子里面,让你去挖矿了!” 听到对方如此理直气壮的吩咐之后,赵小琪整个人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原来这个女贵人真的是自家的新东家呀! 他这可真的是倒霉,这平生第一次偷东西,还被人撞倒了,撞到的反而是自己的东家。 自己在前年的时候,因为妹妹生病了。所以把自己卖给了这家布坊,现在这卖身契还紧紧的,在这新东家手中抓着呢,如果自己不老实交代的话,肯定就被迫的离开京城了。 想到每个月一直要不停的老娘和刚刚身体好一些的小妹,他整个人眼眶都红了,带着愧疚不安的哭着说道。 “东家,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呀,我做错了,我真的做错了,小人不应该手如此的浅薄,这就是小人偷的东西,小人真的不是贪财,小人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在这浪费了……” 衡芷看到他哭的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这家伙堂堂一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了? 然后看到对方从自己胸膛里面掏出一个丝绸包裹着一团的东西。 什么东西浪费了?也不应该你偷偷拿回家呀,这是在这打工的,应该做的嘛! “自己打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擦擦你的眼泪,别哭了,一大男人哭什么哭呀?” 衡芷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对着趴在地上的赵小琪说道。 “好好好,小人现在就打开,只要您现在消气,能饶小人一命,小人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 打开这个金黄色绸缎尖角料包裹的布包之后,露出来的却是带着水啧的人参须?? 而且那个颜色已经泡得发白了,看来已经用了好久的吧! 衡芷有些不解,皱了皱眉毛,带着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你从这布坊里面偷的东西吗? 如果没料错的话,这是泡在白酒里面的人参须子吧! 这东西早就没什么药性了,你拿这东西干嘛?而且包的这么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了什么金银细软了呢。” 没有想到衡芷这一大通话,倒是让这赵小琪停下了擦眼泪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说道。 “主子,您是贵人,您见过的稀罕东西太多了,肯定是觉得这人参须就是一些该扔弃的东西,可是对我们这些贫苦人家来说,这人参须它的药效再少也是能救命的珍贵药材。 小人虽然偷了这人参须,但是小人不是为了出去卖钱,只是为了让我躺在床上的娘亲煎成一碗药,好好的补一下身子。 上次给我娘把脉的,王大夫说这想让我娘补气,并且调养身子的话,就得花大价钱去买人参须,这人参须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啊,我们这么穷,肯定是买不起的…… 所以今天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以前的东家,他留下的一罐酒,酒坛子里面已经没有酒了,只有这剩下的几根人参须了,所以小人才……” 第一百四十章以后就跟着我吧 “好啦好啦,收收你的眼泪吧,我知道你这一片孝心,算了,这些东西也算是该珍惜的垃圾了,我看你倒是挺机灵的,而且胆子倒是挺大,你在这干几年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里都有什么人呀?你识字吗?” 看到这煽情的场面,衡芷的鼻子酸了酸,连忙的拿着帕子挥了挥,装作十分不乐意听的样子,打断了对方的话。 然后快速的一连串问一下对方的基本情况。 后来衡芷才得知这看起来高高壮壮的大小伙子,今年也不过才16岁啊,由于祖上有胡人的血统,所以他们家的男子个子都挺高的。 衡芷感叹了一番,便很快的思索着这小伙计的处置。 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在现代应该是受着初中教育的吧? 虽然偷东西不好,但是毕竟他这个情况比较特殊,而且还算是未成年,衡芷决定把这家伙留在身边观看一下,再处置他。 “行了行了,看你还算伶俐,尤其是一片孝心的情况下,我就暂且的把这个事情放下,以后你就跟着我了,跟着我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考察你,值不值得我放你一马,所以今后千万不要再有这样浅薄的行为了? 如果你要深自虚弱的话,你就不要拿这些边角料了,尤其是泡过酒的,比到最后没补到身体反而有害。 一个月之后,我要去梧桐县办一件大事,如果你在这件事情上出了力,立大功,并且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话,我就准许从我的库房内给你娘专门的拿出一个人参,好好补补身子。 所以今后就看你表现了,而且暂时没有人参的话,你可以给你娘多吃一些白萝卜或者是红枣这些这些也是补气补身子的,东西也不贵,我相信你的月钱也够了。 所以不要再动什么歪念头了,好好的做人,堂堂正正的做人,你娘才能为你而骄傲。”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这种人感觉衡芷真的是太过于心善了,这种叛主的奴才竟然偷东西,将来肯定会偷更多的东西的,所以对主人的做法有些不认同,又感觉很感动。 而赵小琪听到了衡芷的话之后,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连忙的跪在地上,认真地磕了三个头的说道。 “小人赵小琪,今后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主人的大恩大德,好好的为主人办事的,请您放心吧!” “行了,起来了吧,记住,我不喜欢人跪在我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下次可别动不动就跪了? 你先回家给你娘去买些红枣,给她滚一些红枣粥,让他喝一些,恢复一些气血,等明天的时候再过来,我还有事情要安排你呢?” “是,小人,现在就照办。” 衡芷站在窗前,看着这个少年擦着眼泪一步一个脚印离去的模样,心情突然感觉有些治愈,亲情是多么温暖的东西啊! 此时的衡芷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善,既然为今后的商业帝国,培养出一个非常得力的左右手。 等张管事来的时候,衡芷已经画出了一副现代的超市平面图,递给了他。 “主子,这张图纸,画的是何物呀?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综合大型超市,这就是里边的装修和布置,你看有没有装修师傅?或者是这盖房子的师傅,能装修成这个样子的。” 张管事接过之后,连连称赞发现衡芷虽然画出这个图比较粗糙,但是反而更加节省了时间。 在铺子内设置两个出口,一个入口,一个出口,而且还有特制的购物篮,买的东西随手都放在购物篮里面,而且设置的这个柜台也特别的特殊,这样的话,方便客人买东西,结账也更加方便。 但是由于这种装修风格在京城没有见过,所以他心里也没有什么谱,决定跟衡芷实话实说。 “主子,我们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设计风格和店铺的装修风格呢,要不然请几个老道的师傅看一看?” “行,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你再来找我,按照这样的装修风格的话。一个月之内就应该可以营业了,还记得咱们那条在郊外的生产线吗?” 张管事眼珠子动了动,连忙的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的汇报道。 “这个布庄的东西并不多,而且里边第地方比较空旷,如果按照您设置的这样,再加上几个多余的柜台的话,一个月之内开始的话,是非常合理的。 生产线我前天刚给您汇报了,东西已经做好了,但是没有大量的做,就看一下您满不满意这一批的质量? 难道您的意思就是说这东西就在这超市内售卖吗?不售卖到那种脂粉铺子里面吗?” 由于时间匆忙,衡芷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打算,和一个月之后的万花节。 “我打算用万花节这个契机,把咱们的新产品推出去,而且我已经设置好几批衣服和特殊的料子,就等你让那批工人看一下图纸,然后研发出来,等一个月的万花节之后用。” 都是聪明人,衡芷的打算,这张管事多多少少的也猜到了,想着衡芷的脑子就是灵活呀,这股铜线虽然是个普通的线,但是那可是一个旅游胜景呀。 尤其是这万花节,可是全国都关注的地方,如果在这万花节内,他们所售卖的东西被大力的宣传吸引一大波的眼光之后,那他相信这个超市没开多久,一定会在国内非常的生意兴隆的。 “还是主子的商业头脑好,小人都在这生意场上混了十几年了,都不如您这一年所做的决定正确,怪不得您之前说让我去安排一下那梧桐县望花街的铺面,还有参与商家的报名。” 听到对方的彩虹屁之后,衡芷微微一笑,继续的问道。 “张管事莫要谦虚了,您的经验更加老道,比我要靠谱很多,所以我还得要仰仗你帮我办事呢。 不过说到这万花节,我前几日拜托你的事情,现在做的怎么样,那边都打点好了吗?” 第一百四十章以后就跟着我吧 “好啦好啦,收收你的眼泪吧,我知道你这一片孝心,算了,这些东西也算是该珍惜的垃圾了,我看你倒是挺机灵的,而且胆子倒是挺大,你在这干几年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里都有什么人呀?你识字吗?” 看到这煽情的场面,衡芷的鼻子酸了酸,连忙的拿着帕子挥了挥,装作十分不乐意听的样子,打断了对方的话。 然后快速的一连串问一下对方的基本情况。 后来衡芷才得知这看起来高高壮壮的大小伙子,今年也不过才16岁啊,由于祖上有胡人的血统,所以他们家的男子个子都挺高的。 衡芷感叹了一番,便很快的思索着这小伙计的处置。 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在现代应该是受着初中教育的吧? 虽然偷东西不好,但是毕竟他这个情况比较特殊,而且还算是未成年,衡芷决定把这家伙留在身边观看一下,再处置他。 “行了行了,看你还算伶俐,尤其是一片孝心的情况下,我就暂且的把这个事情放下,以后你就跟着我了,跟着我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考察你,值不值得我放你一马,所以今后千万不要再有这样浅薄的行为了? 如果你要深自虚弱的话,你就不要拿这些边角料了,尤其是泡过酒的,比到最后没补到身体反而有害。 一个月之后,我要去梧桐县办一件大事,如果你在这件事情上出了力,立大功,并且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话,我就准许从我的库房内给你娘专门的拿出一个人参,好好补补身子。 所以今后就看你表现了,而且暂时没有人参的话,你可以给你娘多吃一些白萝卜或者是红枣这些这些也是补气补身子的,东西也不贵,我相信你的月钱也够了。 所以不要再动什么歪念头了,好好的做人,堂堂正正的做人,你娘才能为你而骄傲。”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这种人感觉衡芷真的是太过于心善了,这种叛主的奴才竟然偷东西,将来肯定会偷更多的东西的,所以对主人的做法有些不认同,又感觉很感动。 而赵小琪听到了衡芷的话之后,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连忙的跪在地上,认真地磕了三个头的说道。 “小人赵小琪,今后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主人的大恩大德,好好的为主人办事的,请您放心吧!” “行了,起来了吧,记住,我不喜欢人跪在我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下次可别动不动就跪了? 你先回家给你娘去买些红枣,给她滚一些红枣粥,让他喝一些,恢复一些气血,等明天的时候再过来,我还有事情要安排你呢?” “是,小人,现在就照办。” 衡芷站在窗前,看着这个少年擦着眼泪一步一个脚印离去的模样,心情突然感觉有些治愈,亲情是多么温暖的东西啊! 此时的衡芷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善,既然为今后的商业帝国,培养出一个非常得力的左右手。 等张管事来的时候,衡芷已经画出了一副现代的超市平面图,递给了他。 “主子,这张图纸,画的是何物呀?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综合大型超市,这就是里边的装修和布置,你看有没有装修师傅?或者是这盖房子的师傅,能装修成这个样子的。” 张管事接过之后,连连称赞发现衡芷虽然画出这个图比较粗糙,但是反而更加节省了时间。 在铺子内设置两个出口,一个入口,一个出口,而且还有特制的购物篮,买的东西随手都放在购物篮里面,而且设置的这个柜台也特别的特殊,这样的话,方便客人买东西,结账也更加方便。 但是由于这种装修风格在京城没有见过,所以他心里也没有什么谱,决定跟衡芷实话实说。 “主子,我们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设计风格和店铺的装修风格呢,要不然请几个老道的师傅看一看?” “行,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你再来找我,按照这样的装修风格的话。一个月之内就应该可以营业了,还记得咱们那条在郊外的生产线吗?” 张管事眼珠子动了动,连忙的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的汇报道。 “这个布庄的东西并不多,而且里边第地方比较空旷,如果按照您设置的这样,再加上几个多余的柜台的话,一个月之内开始的话,是非常合理的。 生产线我前天刚给您汇报了,东西已经做好了,但是没有大量的做,就看一下您满不满意这一批的质量? 难道您的意思就是说这东西就在这超市内售卖吗?不售卖到那种脂粉铺子里面吗?” 由于时间匆忙,衡芷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打算,和一个月之后的万花节。 “我打算用万花节这个契机,把咱们的新产品推出去,而且我已经设置好几批衣服和特殊的料子,就等你让那批工人看一下图纸,然后研发出来,等一个月的万花节之后用。” 都是聪明人,衡芷的打算,这张管事多多少少的也猜到了,想着衡芷的脑子就是灵活呀,这股铜线虽然是个普通的线,但是那可是一个旅游胜景呀。 尤其是这万花节,可是全国都关注的地方,如果在这万花节内,他们所售卖的东西被大力的宣传吸引一大波的眼光之后,那他相信这个超市没开多久,一定会在国内非常的生意兴隆的。 “还是主子的商业头脑好,小人都在这生意场上混了十几年了,都不如您这一年所做的决定正确,怪不得您之前说让我去安排一下那梧桐县望花街的铺面,还有参与商家的报名。” 听到对方的彩虹屁之后,衡芷微微一笑,继续的问道。 “张管事莫要谦虚了,您的经验更加老道,比我要靠谱很多,所以我还得要仰仗你帮我办事呢。 不过说到这万花节,我前几日拜托你的事情,现在做的怎么样,那边都打点好了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回主子的话,按照您的吩咐,我早早已经打点好了所有,已经帮您租了十个摊子,而且还有两个店铺,总共花了有三百两,这倒不是,那物价太贵,凡是这万花节太过于稀罕了,所以这摊子的费用都被炒上去了。 这是我这次去梧桐县所用的账册,请您过目一下。” 三百两银子,衡芷还是心疼了一下,毕竟这钱可是他辛辛苦苦费尽所有心血赚来的。 可是这十个摊子衡芷是有大用处的。所以花这么多钱也不算是太难过了。 “张管事,你办事我放心,这账册你就先留着吧,等年底的时候再看吧,还有我交给你的那个任务。你完成了吗?” “回主子的话都已经帮您看好了,已经打听出来了,那梧桐县最有名的花魁叫做万玲儿,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深受着世家子弟的欢迎,还有那读书人的吹捧。 此女子虽然沦落烟花地方,但是性情比较高,平常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珠宝钗子,香料和衣服都是从百宝阁定制的,这百宝阁他背后靠着皇商,里边的东西无不以精巧,而且价格昂贵的很,所以这姑娘花的钱也非常的多,用的东西也是最好的,但是赚的钱也特别的多。 可是这姑娘生得非常的漂亮,穿的衣服呢,画的妆容在这梧桐县内,每每都能引起风靡,众人都会悄悄的模仿,所以一旦她穿出什么漂亮的衣服,那件衣服都会被卖断了货……” 衡芷听到之后点了点头,想着只要爱美,那么就好解决,就是不知道这女子他内心是求名多一点,还是求利多一点。 “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帮我去联系那边,我要和他见一面,不要爆出我的真实身份,搞得神秘一点,让他不敢怠慢就行了。 还有这匣子里面是两种秘方,你看着找工人分批的去制作,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在万花节那天,我有大用处,尤其是这兰花的种子,你要人专门去田庄找一块地种上,来年的时候收下,我们就可以当成蓝布的一种染料了。” 衡芷让云麓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递给了这张管事。 张管事当着衡芷的面打开非常认真地把这两个方子看了,越看心情越火热,眼神越激动。 这可是非常厉害的方子呀,尤其是这染布的技术,这可是当年周朝都没有留下来的东西。 再加上这种腮黄和香露的做法,比皇宫里面的成本还要低,效果还要好的话,那么肯定会大受欢迎,多多赚上一笔的。 “看到这东西之后,你知道这其中的价值了吧?所以你千万不要小心,不要泄露出去,也要记得任何人。 如果拿钱来诱惑你的话,要坚定的拒绝他,你要相信跟着主子我,你不仅仅是拿着钱干事的管事,有可能是会翻身当家的主子。 还有做出来的这种香露和塞黄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并把三套成品给我带上,过半个月我要亲自去一趟周梧桐县,会会那万姑娘。 对了,这惠民布坊后边的那绣妆给我挑选十个技艺高超,并且人品性情好的绣娘出来,把它送到我那出去大街旁边的小院子里边我要亲自的培养他们,让他们在这一个月之内制作出让我满意的衣裳。” “是,主子,小人一定会按照您吩咐的,一步一步做下去,一定会跟着您,把咱们所有的店铺做大的,您要相信小人的中心,小人一定会为您赴汤蹈火的。 那绣娘我晚点去挑选15个人选名单送给您,然后把人也送过去,之后有什么吩咐的话,请您尽情的吩咐,小人一定会帮您做妥的。” “行行行,我知道你的野心和抱负,我也明白这世界上男子都有闯事业的一番心思,所以你只要跟着我,你所有想要做的事情,我都能帮你去做到,都能带着你去打造一个专属于我们的商业帝国。 所以啊,今后你一定要更加努力了,因为想要为我办事的人可真不少,不过你是我最欣赏的一个人了。 好,那我就等着你把秀娘送过去,还有这原料的布,和做出来梳妆品的成品,做出来之后马上通知我,并且给我送过来三套,我有大用处。 还有这店面的监督事宜,如果你无暇分身的话,你可以让旁边的莫管事,帮你找一个得力的伙计帮你跑腿。”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这张管事的脸色果然谨慎了很多,适当性的问了一句。 “那多劳烦主子为奴才上心了,奴才一定会好好的办事,不过这旁边的莫老哥也已经知道您今后的这个超市的计划了吗?” 衡芷看透他的心思之后没有点破,只是笑了笑,非常耐心的说道。 “这珍宝斋也是我的铺子,也是我们将来奋斗的事业,尤其是女人所佩戴的首饰,将来也是一个可以特别大量的向外买卖的商品不容小叙啊! 所以我当然告诉他了,毕竟这莫叔,也算是我们这边的老人了,有些事情他知道的话,还能搭把手帮帮忙,尤其距离这么近,所以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找她就行了。 不过你放心好了,你们的能力不一样,所以安排的位置也不一样,所以你们不是竞争关系,反而是合作的关系,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只要你好好的为我办事,钱,权利地位,名誉我都不会少了你的,你知道我一向的办事准则,我从来不挑出身,也不挑任何人的毛病。 只要你有能力,品性好,不背叛我的话,我就可以给你很多向上爬的机会。 毕竟在我这里没有绝对的事情,我不是把你们当奴才用,我只是把你们当合伙人用,把你们当人才用。 所以你要明白,你现在努力不仅仅只是为了我,不建议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你将来,光明的将来,非常好的发展,还有大好的前途。” 衡芷每说一句话,低着头的张管事,眼神当中的光就越亮一份,想当衡芷,当时培训他写的那些宣传语,其中有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所以从那时候张管事,才彻彻底底的对曾经的这个主子改变了看法,并且心中越来越敬佩对方的魄力和思维。 如果真如主子所说的话,那么自己的将来一定是前途不可限量,此时的努力和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时光荏苒 在万花节当天,衡芷名下的十个小摊子,从各个县里面走了回来,赚了一波名声和金钱,然后整个大周朝就知道了温记小吃的名头。 而此种小吃以辛辣甜酸为主,一下子突破了,这北方非常单调的口味,让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世家弟子,或者是闺中小姐,还是这皇宫当中的贵人,皇子们都爱上了这种味道。 因为衡芷已经大力地研发出了辣酱,豆瓣辣酱,还有葱蒜酱,肉泥辣酱,甜辣酱,牛柳黑椒酱,甜面酱,水果酱,各种各样的奇特辣酱。 而无论任何小吃,加上这种辣酱风味,总是更上一层,而且目前市场上很多人模仿都模仿不出这种味道。 而这种辣酱的秘方只有衡芷手里面有他那条生产线,都是分开生产的,压根就不知道彼此如何的做出来,这种酱料,所以衡芷想着成为这个大周朝第一的供应商,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在整个梧桐县内,花魁万灵儿带领了许多非常漂亮的妆容和装饰品,还有非常独特风格的衣服。 而这个衣服就来自于京城内一个十分神秘的高级定制坊,听说这个高级定制坊背后的主人也姓温。 流行的妆容是无垢妆,木兰妆,还有一种梅花妆容等等…… 这种污垢妆他所用的脂粉是非常独特的,跟黄工用的腮黄其实差不多,涂在脸上就跟没化妆似的,特别的清淡,而且显得人特别的精神又白皙。 这种腮黄的用料又十分的高级,所以涂在脸上能保持一天的妆容,十分的自然服帖,再加上淡淡的口红,青青的峨眉,整个人从远处看来就跟没化妆似的,但是又显得十分的自然。 而木兰妆用的就是淡蓝色和淡黄色的遮暇圣品,脸上一般有疤痕,或者是一些麻子治什么的,用这种淡蓝色淡黄色的妆容手法就可以轻易的去除,就连红血丝也可以去除,它的原料就是木兰花,所以被称为木兰妆。 叠加一层这样的木兰之粉,慢慢的中和脸上的颜色,然后遮盖住那些麻子或者是瑕疵,整个底妆就显得十分的白皙匀称,再加上同款的淡蓝色眼影和淡黄色的发黄,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古典又优雅,特别适合那种已经嫁人生过孩子,脸上有斑的妇人们。 还有一种梅花妆容呢。他所用的无论是眼影还是胭脂或者是口脂的颜色都是非常鲜艳的,远远看去就跟这盛在雪地的梅花似的。 而这梅花烙就是这一套梳妆所用的化妆品的名字。 就连这涂在脸上的胭脂都是淡淡的红色,轻轻地浮在眼尾,或者是灌骨处,显得十分的抚媚又明媚。 嘴上在慢慢的刷上那种十分上色。而且不沾杯的口脂,再配上这来自于珍宝斋非常漂亮的一套玛瑙红,或者是钻石红,宝石红的头面,整个人显得明媚又靓丽,再加上来自于高级定制坊的一套红鸾百凤纱衣,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倾城倾世的大美人似的。 而这些新奇出现的化妆品。珠宝首饰和衣服都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和追问。 万灵儿并没有透露出是在哪儿,但是百宝阁的当家东家却十分的的着急。 因为这所有都挡了他们百宝阁的财路,而且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人,背景有多深,所以他们才会惊慌,尤其是万花节越来越近。 找到万灵儿威逼利诱都没有用,百宝阁的东家才想到对方,或许早就已经说通了这个花魁,所以万灵儿才会有这么多的举动。 而被威胁的万灵儿回到了自己的绣楼里面,丫鬟杜鹃却有些心慌的劝慰。 “姑娘,明天就是万花节了,您这样做真的不怕得罪这百宝阁的东家吗?他们背后可是舜王呀” 万灵儿低头笑了笑,慢慢的从头上拆下一个红宝石的簪子,放到了这梳妆台上,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露出来一个十分美艳的笑容。 想着前些时日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过来找她,花了几百两银子包下了她一天一夜。 外人都知道他从来不留宿,所以这一次万灵儿拒绝了,对方也不恼,只是安静的听了他一天的曲子。 等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又过来,那时候她还没有梳妆呢,对方带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都是一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工具和化妆品,由对方说服从他脸上开始动起来,画了一个特别的妆容,让她惊为天人。 而对方又从盒子里面掏出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这种花样子和头面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不说价值千金吧,但是价值百金倒是有的,这一下子让她收起了这轻视之心。 其实她早在为对方端茶的时候,看到了对方身上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看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任何淫邪,非常的清明带着一丝欣赏,身上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女儿香,以此判断对方大概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但是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那个姑娘为他化了妆,描了眉,戴上了首饰,特别疏了一个好看的发髻,而她整个人的颜色容貌一下子有七分上升到十分,整个人一下子亮堂起来,好像有一束光打在她身上似的,柔和又吸引别人的注意。 就连他因为熬夜,眼角的皱纹和眼圈都被遮盖的好像看不出来似的,尤其是她这皮肤被画的如脱了壳的鸡蛋一样水嫩,非常的自然,这种妆容是非常少见的,而且这种化妆手法也是她非常少见的。 她心情又愉悦,又惊讶,又开心,又带着好奇的问此女子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此女子说只要她心情美丽,常笑笑就好。 过了几天之后又来了一次,又被他换了新一种妆容,然后又带了一套别的头面,当然爱漂亮的她画着这样的妆容之后就会出现在人前,让那些爱模仿的人都看了ta的美丽,非常的惊叹。 等第三次此女子出现的时候,给他画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妆容,这个妆就是梅花妆。 第一百四十三章压对宝了 这次不仅带来一套好看的头面,还带来了一身衣服。 而这身衣服隐含着的腰身,曲线和随着阳光走动的那种彩色的光芒,都看出了,这布料的不同,和和昂贵。 而这一身衣服更让她大出异彩,在当天震惊了整个梧桐县。 而这套衣服就是红鸾百凤纱衣…… 只要是世间女子,无一不爱美丽的容颜,所以他才不会透露次女子的身份,只是非常期待,每次女子带来的东西和奇特的妆容,而且主动的学会画这三种妆容之后,教与别人之后,为这女子宣传她在化妆当中所用的化妆品。 然后才得知这化妆品,头面,还有这定制的衣服都来自一个东家。 她的内心是非常复杂,并且欣喜的,只要这来源就好,而且他也是为对方办事,虽然没有收取昂贵的金钱,但是却收了今后一直稳定的妆容和源源不断的衣服和首饰。 而衡芷坐在这鲜花仿喝着这鲜花仿特有的花酒,欣赏着这川流不息的买卖吆喝声,心里面露出来一个窃喜的笑。 没有想到这万灵儿倒是非常的配合呀,自己并没有主动说什么,只是把这真正的妆容都展现给她,让她得到了这种特别的好处。 然后在对方感觉这化妆品与以往不同的时候,告诉这化妆品来自于哪叫什么名字,用什么做的?它的用途和他的的用法。 那个漂亮的女人就非常上道的帮她宣传了…… 因为这万花节是全国盛事,所以这里的一点动静都能影响到京城,京城当中的一些爱美人士,听到这里面很多非常美妙的化妆品,头面和衣服的时候,便疯狂的向珍宝斋还有衡芷的大世界百货用进去了。然后购买了很多很多,腮黄,木兰之粉,梅花烙,而且上次设计的那一批不同的珠宝首饰头面,已经被狂野的人们都抢购完了。 就连这木兰之粉都已经售空两回了,到最后张管事不得不报到衡芷这边,让衡芷招来更多的工人,和匠人分批的在郊外处那条生产线上,大量加批的生产。 因为那梅花烙和腮黄走的是高级定制,所以卖的速度是非常缓慢,但是得来的盈利却非常大的衡芷,现在足足已经赚到了十万两银子,就单从这种化妆品里边赚了十万两银子。 可想而知,这背后的盈利性和这时代的爱美人士有多狂热了。 而珍宝斋也分为两批,一批是走的高端定制,而另一批走的是普罗百姓的,小花样子的手镯,还有耳环子,或者是头上的额坠,卖了不少,这些都是百姓家,因为错不起头面的一整套钱,只能分散着买。 衡芷从这普罗路线上面已经赚够了五千两银子。 从另一旁的高级定制上面转的钱,现在还看不到,因为这是按定金来收取的,等成品之后收取的钱,到那时候衡芷得看一下账面上获得的纯利润,要不然靠着手算和心算还是算不出来的。 不过在这临时组建的这个高级定制坊赚的银两倒是不算多,大概是因为这花魁穿的衣服不被一些良家女子喜爱,或者是说大户人家都看不上。 也或者是说这万花节衡芷组织的那个时装周还没有开始,不能吸引一大批忠诚的客户呢,所以在上面赚的银子也不过就是一千两。 这一千两还是这梧桐县的花魁坊见到万灵儿穿的如此漂亮之后,而专门跑过来定制的几套适合他们身体曲线的衣服。 左右也不过十几个人,也就算十几个客户,除去请绣娘的针,还有原料费啊,辛苦费什么的,赚的钱也不过就是一千两。 衡芷知道,因为现在这个贫困老百姓都是从布坊里面扯点布,回家自己做。 因此,衡芷这种高级定制的风格不适合,而且这种料子虽然没有那么贵,但是也比市场的那种普通料子贵得多了。 而那大户人家又经常合作的绣纺。 而皇家呢?有专门的布坊司,所穿戴的衣服大多数都是有品制的,不能贸然的从民间请绣娘过来定制。 所以现在衡芷在这个布坊,或者是高级定制路子上还得慢慢来。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衡芷那条生产线现在顶多就是生产了一批料子,然后供着这个时装周或者是走高级定制路线的存货。 兰草种子现在还没有长开,那种原材料还很稀少,所以衡芷决定这个布坊还是慢慢来。 而米源店铺现在的这个招牌也被打出去了,衡芷分了十个摊子,流落在京城附近各个省县,然后定点的半个月流动着,所以那些比较奇特的小吃,吸引了一大批食客。 也让这温氏小吃的名声被打了出去,而且这衡芷还让掌柜子放出话来,这原材料大多数都在米源铺子里边,如果想要用原材料的话,得从这儿进…… 就不说京城里有多少人,眼睁睁的看着这米源铺子这短短一个月,如流水般的盈利了。 就单从各个州县那些闻风而的商人老板们过来想要批发,而谈下那个价格就足够人动心了。 所以这个米源店铺现在成为国内小吃的领头羊,并且还成为了这行业内的第一供应商。 这让衡芷心里又欣慰又豪迈,果然如自己所想,这成为这供应商之后就是爽。 而轰轰烈烈当中衡芷的大世界百货已经开始了,超市的开始新了,一大批想要抢购化妆品,或者是来自西洋的水面镜,钟表,琉璃盏的人们。 衡芷看着这个超市越来越红火,心里越越来越欣慰。她自己私房钱也越来越多。 然后再过一晚上,真正的万花节过来了,衡芷就可以再称此哄上一波,把所有的生产线商铺,它的所有生意都哄抬上,就又能大赚一笔了。 至于自己生意这么火爆,赚的积分,那就更夸张了,他现在赚的积分都将近100万了。 就连系统都震惊了,认为他是不是之前从事过此类的任务?或者是在原先世界的真正职业。 还是这系统把他过往所埋下去的努力和那种非常不经意的小举动,仔细的盘算之后才知道衡芷是从刚开始就下了一盘大棋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下子大火爆啊 不过衡芷却不知道原来系统还专门把她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仔细来回翻看了一遍。 衡芷现在更担心的是明天时装周邀请过来,那些非常举高要中的名人会不会过来? 因为现在这个时装周打的就是高级定制,如果吸引的都是花魁娘子的话。那些世家小姐夫人们肯定就不屑于去这里面…… 毕竟这古代人注重礼教,注重面子比什麽都要高。 衡芷怀着心事,慢慢的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生物钟的衡芷,准时的睁开了眼,快速的洗漱穿衣吃饭,便坐着马车来到了这梧桐县内。 衡芷这是从庄子上改回来的,因为这附近的客栈还有一些院子都被提前半年租好了,所以就连衡芷花了大价钱都没有人腾地方,无奈,只能收拾了庄子,在庄子里面住。 等来到了这花魁坊不远处的一个明月楼,衡芷才停下了马车,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而早早的候着的那个曾经偷东西而被衡芷当场就抓住了那个小伙计名字,好像叫什么赵小七? 这一个月内在这负责时装周的就是这个叫做赵小七的人,还挺灵活的,总是省着衡芷很多事,到时让她感觉当时把这小孩留下来的决定是对的。 赵小琪十分殷勤地穿着一身崭新的蓝布衣裳带着一脸自信地朝着衡芷走来,首先弯腰行了礼才对衡芷说道。 “主子,根据您的吩咐,我已经把台子都搭好了,个个模特都已经准备好了,身上的衣服啊,或者是说他们之前的衣服都已经弄好了,就等您发话开始了。” 没错,赵小熙是负责整个时装周的后台和模特的管理的。 至于那些大人物的邀请,倒是衡芷亲自让老爹和娘亲一起帮忙邀请的。 “前边贵客来访的那个礼仪人员都准备好了吗?一定要到时十分热情的到位,让他们过来的时候把帖子都挨个看一下,不要混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人。” 赵小熙看到衡芷今天穿的衣服就是一面招牌,眼神一转便想出一个点子,要不然就让主子今天当一个托,这样的话。当场过来定制的客户才会多呀? 不过他心里只敢想一想而已,毕竟主子的事业这么大,今天忙的事情也不止时装周,还有美食摊上的统筹,或者是大世界推广…… 于是赵小七非常遗憾的按捺住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衡芷前边的情况。 “主子,按照您的要求,礼仪人员都已经到位,包括签到人员也已到位了,你放心好了,那邀请的帖子早早的就已经发到个个府上,而且已经收到了不少回帖了。 这些大人物一旦回了帖之后,就一定会赴约的,所以您尽情地放心大胆的就做在下边看秀吧!” 衡芷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个会场布置得有模有样的,心里对着张小七又赞许了一些。 “好,不错不错,干的不错,看样子你还是一个小人才呢,当时得亏我留下了你,要不然肯定后悔的牙都要咬断了。 你现在还小,多学习学习,不要一个劲往前冲,巩固一下你现在的聪明才智,想一想将来的发展方向,如果有一些特别的想法,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是写文书给我。 不过我是非常看好你的,你年轻又伶俐,识字又懂事,脑子又灵活,执行力又强,就是办事有点毛糙。 所以你还是多多的保持下去,将来把你这摊事搞清楚之后,我就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你要努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夸人也是有技巧的,衡芷不但要夸在实处,也要让对方明白他做的对,在哪一点他做的不完全对又在哪一点? 也是六分夸赞四分贬谪,让对方明白还要进步,有进步的空间呢。 赵小琪听到衡芷的话之后,心里是越发的得意,有些飘飘然,但是听到衡芷后半句话就明白了,主子这是在敲打他呢。 只有重用的人才会被敲打,不重用的人,主子应该都不会说什么,第二天就直接派人把他的从应有的职位上拱掉,然后轰走他本人了。 倒不是他这样猜想主子办事的用意,而是主子在他的面前已经哄走了三个管理时装周的管事了,这才慢慢的轮到他这个小伙计。 “行了行了,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是有的忙了,赶紧去忙吧!” 衡芷看着时间不多了,于是就打发走正在思索的对方,跟着两个丫鬟边走到了这观众席内。 “夫人夫人,你看看这里来了好多人呀,而且都是当年参加百花宴的那些人呢?” 云露悄悄地站立在衡芷的左膀,对衡芷耳语道。 百花宴会倒是在原著上有这一说,据说是六年前,为当今圣上的小公主筛选陪读而举行的赏花宴。 其实那场花宴也是为当时还未成婚的皇子而筛选侧妃的宴会。 六年前的原主也不过十多岁,年龄还小的很,所以没有上了那名单。 而那小公主的年龄比她还要小四岁,所以她也没有上了这个陪读的名单。 当时过去也只是陪跑而已,印象中也不过就是各种好看的花和在赏花,穿着打扮非常艳丽的人而已。 而陪伴原主去这宴会的就是云露,怪不得云露觉得这些人都有什么印象呢? 而衡芷也只是听从自己那便宜娘亲的意见,把这些人请过来,其实一个都不认识。 更何况明面上这时装周的主人,是衡芷远嫁外地的姑母的外孙,而这外孙非常有出息,经常跑在塞外或者是边疆倒腾货物,遇到了一批非常有人才的商队,才会有这时装周的出现。 总之,背景掺杂的很复杂,让人听到之后就觉得很真实,所以衡芷才彻底的放下心,以一个观众的身份混了进来,打算看看这时装周举行的具体情况。 不过自家爹爹今年应该没有在,忙着礼部的一些事情,娘亲是在的,现在还没有过来,所以衡芷有点小小的空闲。 第一百四十五章一帆风顺吧 没过多久,就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是衡芷专门请过来的乐师,虽然这没有像时装周那样动感的音乐,但是衡芷也是尽全力的在复原了。 客人慢慢的都到了,大多数人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夫人,还有一些名门贵族的县主或者是郡主,众人行李过后,大家有说有笑的,听着这音乐,吃着瓜果蔬菜,桌子上还摆着衡芷米源铺子最新型的小吃,有甜食,有辣的,有衡芷研发出的奶茶。 等衡芷的娘亲过来之后,这场面一下子到了一个高度,因为衡芷的娘亲是一品的诰命夫人,也是,这个是时装周的领旗人,大家一时间都开始跟温夫人打起招呼,而温夫人也十分周贴的安排着个人的喜好,然后宣布了一会儿,这个是时装周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这次的衣服都是什么布料做的呀?这布料有什么特别的支出?等等等等等等。 所有人也注意到了温夫人,他身上穿的这个蓝色的布料,发着异彩的光芒,尤其是把这夫人,她这个腰身显得非常的细,皮肤显得非常的白皙,这好像就是这个高级定制专门为她设计的衣服。 就连脸上的妆容都十分的不一样,白皙通透,眼神又明亮又水润,皱纹斑等等等等。一丝都没有这好像是最近流行的木兰妆,但是又被木兰妆更加的典雅高贵。 而他脖子上挂的那个蓝宝石的项链就更加漂亮了,周围围着一圈圈珍珠,蓝白之间显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气质更加雍容,并且华贵,整个人的气质由八分提升到十份,这不过就是换了服装,妆容和头面首饰的效果。 所以众人便对那大世界百货的猜测一下子确定下来了,那个大世界应该温夫人在里面掺了一股吧? 不过看着这个活招牌效果这么好,众人也是非常的艳羡又眼红,等回头的时候一定要命自己的采购管家去那里把一些化妆品,和这温夫人名下那个珍宝斋的头面首饰都买上一通。 看来抱着这个想法的人很多,等着精彩艳艳的时装周结束之后,所有到场的人都得到了一份礼物,那就是一张私人订制卡,这张卡是免费的并且上边的时间是不限的。 等在场的夫人们预约时间,然后秀娘就专门上府中去量了尺寸,然后结合着它自身的特色,就帮他定做一份专门的衣服和穿配计划。 而得到这份殊荣的人都十分的开心,便围绕着这起活动的发起人温夫人问来问去,然后恭喜道贺和感谢。 而衡芷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温夫人眨了眨眼便退了出去。 看来这次时装周非常的成功呀,等上府的绣娘们把他们专门的高级定制衣服都给他们做好,他们肯定是按耐不住的,穿着这衣服带这样的头面,画着这样的妆容,然后出门交际,参加各种宴会,然后把他的大世界,还有珍宝阁或者是高级定制都打出去,一定的名声。 那么衡芷就不愁源源不断的客户了…… 衡芷离开之后就来到后台,看到赵小琪在十分忙碌的安排着剩下的模特,因为明月楼是租过来的,时间有限,所以大家就非常的珍惜。 看到赵小七非常凌厉的把模特聚集到一起,然后又把服装检查一遍,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才慢慢的放心,衡芷就感觉到了他的细心,他的周全之处。 衡芷就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随随便便看上一个小伙计,就是一个可用的人才呀,最关键的是赵小七也是十分的出息,听到这次时装周圆满结束,可以获得十两银子,而且还可以为她娘亲获得一根人参之后。 他的干劲就更足了。有什么不的就会问她,问莫管事,问张管事,是一个非常爱学习,并且很勤奋的人。 于是衡芷趁机把他叫回来,鼓励了他几句,然后地上一个红布包的东西,这是衡芷额外奖励他的十两银子,而那根人参衡芷也装到了匣子里面,十分郑重的给了他。 “赵小琪,这是你自己通过努力获得的,不是我赏赐给你的,所以你要感谢就感谢你自己,不要下跪,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一套。 今后关于时装周的事情,还要忙很久,包括一些设计理念,你也要懂,所以你要学习的事情很多很多。 占用你的时间也很多,所以你一定要让你母亲的身体好过来,这样的话你母亲身体好了,才有时间照顾你妹妹。 你才有时间去学习本事,去努力赚钱,然后将来有大出息之后才能把你妹妹送到书堂里面,让它也成为一个女君子。” “是,小人赵小七在这里感谢主子的大恩大德,大恩不言谢,小人一定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的……” 然后这一证明便是半年之后。 时间过得很快,自从万花节,衡芷把自己所有的事业线打出去之后,便获得了市场上所有需要的人的支持和大力购买。 无论是大世界百货的成功,还是说珍宝斋的订单,或者是说这高级定制的上门服务和订单,那可都是源源不绝的呀。 而在这半年当中,衡芷也发展了一条去番外的运输队,这运输商队可是为了衡芷很大的一份心意,因为那王大富早年间一直走南闯北,十分的有经验,所以衡芷就专门让她负责这个事,毕竟米源铺子现在成为供应商了,所有的事宜都已经稳定下来,还是交这王大富的爹王管事管着呢。 所以衡芷现在掌握着这周朝一半的经济命脉,也不夸张,至少成为这个国家最大的米粮供应商,二次加工产品供应商,还有化妆品的供应商。 没有错,现在衡芷的大世界百货,已经给了各县的一些顶头商人,他们一些好处,把化妆品的代理全都卖给了他们,但是生产线和秘方都紧紧的抓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衡芷虽然把生意分出去了,但是赚的钱却一点都没有少。 所以这半年之间,周朝的各个比较有名的城市都出现了大世界百货,这是衡芷专门要求的,那些有名的商铺可以在大世界百货卖东西,可以借着这个名头卖东西。 就跟现代的那些百货商场是一样的,商场的主人是一个,那商铺的小小老板,又是另外一个。所以现在的大世界已经掌握这周长的一半经济命运,也算是不夸张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苏柔的执着 等衡芷在房间内,又把这一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大概浏览了一遍的时候,发现自己个人的账户又增加了几百万的银两,看到努力赚的小钱钱又到账了,他心情都十分愉悦,决定今天要去外面下个馆子,吃顿好的。 而此时云露又皱着眉,端着一盆水果进来了。 “夫人,那个女人又在花厅里等待了半个时辰,说今日若不见你的话,就不走了,反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坚定,好像有什么特别目地似的。” 衡芷笑了笑,没有上心,因为她觉得苏柔如此,这半年坚持不懈地过来请安,无非就是觉得当年没有过来敬茶,他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她仗着宠爱,没有管这件事情。 现在顾子澈渐渐的把心思都放到了自己的仕途上,才慢慢的发现了温府带给她多么大的便利,那是之前的,他从来没有珍惜过,就连那太子的人接触他,也是为了这温老爷礼部尚书的立场。 等他幡然醒悟的时候,便开始过来想要跟衡芷和好,因为这短短一年之内衡芷发生的变化太大了,一点都不像之前一心一意对待他的样子,好像一下子脱离了他的掌控。 让顾子澈感觉到一下子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虽然他对原主还不是很喜欢,之前也为原主对他这样卑微的样子,感到又厌恶又洋洋得意。 但是自从衡芷怪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惯着他,两个人虽然没有和离。但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同房了。 等顾子澈想要舔着脸过来的时候,衡芷早就想尽各种办法,让他没办法进院子了。 等顾子澈知道温夫人,她手底下有一个特别大的商业帝国的时候,内心的悔恨早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 尤其是自己几次三番过来,暗示衡芷要一些银子,去官场上打通关系,但衡芷却三番四次的听不懂,就差把顾子澈轰出去了。 而顾子澈这个人又极爱面子,当然不会十分明确的向衡芷索要银两或者是嫁妆,要不然传出去之后,他的脸面就不好听了。 所以顾子澈这半年之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升迁,不过倒是因为衡芷原因,所以他倒被太子看上了,正式的成为太子名下的一个小智囊。 因为衡芷过来把温家产业发展得非常的好,温家现在的银两赚得非常多,这是周朝非常知道的事情。 而且每当这国家有什么大的灾难呀,洪灾水灾,旱灾,雪灾什么的,温家就第一时间的冲上去捐大笔大笔的银两。 这倒是让百姓们对他们的印象极好,让当官的觉得他们非常的识趣,所以这温氏产业倒是给着当官的人,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太子也由此关注到温家的产业,也知道顾子澈的岳父家就是温家,所以才肯给顾子澈一个面子。 而顾子澈知道这好处之后,也迫切的想要跟衡芷修复关系,想要趁火打劫,由此获得更多的利益。 知道苏柔经常过来请安衡芷不见,顾子澈非但不生气,反而十分的赞同苏柔继续过来。 因为顾子澈以为衡芷迟迟不跟他修复关系,就是因为苏柔的缘故,所以他想着什么时候衡芷能把这件事放下,能把苏柔接受了,他们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就好。 而这一次,衡芷终于打定想法,决定要给顾子澈彻彻底底来一个套路。 于是衡芷打扮得十分的寒酸,让云露也打扮得十分的寒酸,两个人装作出门,刚巧费苏柔看见的样子。 而苏柔看到衡芷过来的时候,十分的尴尬,又惊讶,他本来以为对方今天不会过来,自己就是过来刷刷存在感的。 结果看到苏柔一份寒酸的样子之后,心里特别的舒畅,尤其是看到对方连一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脸色苍白,而且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也是前几年的款式。 苏柔虽然心中怀疑,但是还是落落大方的行了一个礼。 而衡芷装作被碰见的尴尬,然后好久才让她起来,坐在了座位上,两个人便开始说起了话。 后来在衡芷的友谊之下,苏柔还以为从衡芷这套了很多话似的,然后苏柔擦了擦嘴,喝了这些劣质的茶水,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而当天晚上的顾子澈便知道衡芷家里面遇到了大事,不得不典当自己的首饰,或者是嫁妆然后去贴补娘家。 他觉得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所以专门安排人去查他了一番,才发现这温家的产业自从两个月之前就有了一些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这大世界百货突然易了主,就连珍宝斋和那高级定制坊也变了东家,看样子是因为得罪了这朝中某个权贵,这权贵出了手,一下子把他们所有的产业都撸了下来。 也有传言说是因为衡芷的那个便宜表哥被人下了套,然后一下子欠了别人几百万的银两,不得不把这些所有东西都典当了。 又有人说得罪的权贵,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王,而大将军王自从半年前在皇家寺庙被太后巧妙遇见之后,便一下子恢复到人前的身份。 因为当年的事情已经很久远了,而大将军王现在有子有女有妻子,太后也不好追究。 所以也只能把这事情告诉了皇上,然后求了一个恩典,让这大将军王恢复了他以往的权势和地位。 而温氏的店铺,一不小心得罪了这大将军王的妻子和女儿,所以惹得大将军十分的生气,便十分怒火冲天的动了手,办了温氏的产业。 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顾子澈连忙地浮出一个打算,他决定跟衡芷和离。 因为太子正在去联络着大将军王的关系,想要得到他的支持,因为最近几位皇子慢慢成长,都有跟太子拼一拼的劲头了,而太子生母早已经逝去了,所以皇宫里面也没有什么相应的人,搞得十分的被动,所以太子准备去联系他昔日的皇叔,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如果衡芷这家里面得罪了这大将军王的话,那么太子这个差事绝对就不会落到自己头上了,两两一比较,从龙之功比什么都要重要。 于是顾子澈就决定跟衡芷和离,因为在这半年的潜移默化之下,衡芷跟顾子澈灌输了一个思想,就是休书是不可能休的,和离还差不多…… 所以顾子澈才下意识地想到了和离二字! 第一百四十七章设下圈套 而且顾子澈也感觉最近的府中伙食越来越差,因为是衡芷的人在管着家,所以她一时之间没有察觉什么,现在才察觉,对方是没有什么家底儿,所以把他的俸银都用来应付着粗茶淡饭了。 但是那具体的事情还得去自己亲自去试探一下。 所以当衡芷粗茶淡饭,一脸难堪的和自家丫鬟在收拾着这嫁妆里面的头面,和一些好看的首饰的时候,顾子澈突然来到了她的院子。 “主子,这可是当年您嫁妆的时候,丹云郡主,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给您的一个添妆头面啊,您这都要去那典当行当了吗?” 云露语气低沉,脸色十分忧郁的对,拿着这一套宝石蓝头面的衡芷说道。 “这也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是母亲那边说表弟他在外面得罪了一些贵人,咱们那些生意都收了牵连。 如果想要把这事情摆平的话,必须得补偿人家,对方狮子大张口,一下子就要了这个数,可是母亲哪里有那么多呀?而表弟,现在还在那边扣着呢,我们也没办法呀。 母亲只能说让我帮她承担一点,可是,我一下子没办法凑齐这十万两银子啊,只能先把这典当了。 云露,你别光愣着呀,帮我一把,你再想办法把我那压底箱的簪子啊,手镯子或者是一些细软都拿过来,我一会儿都托人去典当,换成现银给母亲送过去,先把这个难关过了再说吧!” “天呐,这可是十万两银子呀,老夫人,他怎么能把这么大的担子压在你身上呢? 再说了,您之前都已经把两个嫁妆铺子都已经给了老夫人了,现在您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老夫人,那您现在身家一点都没有了,您今后怎么生活呀? 再说了,要不然我们找一下姑爷吧,姑爷他是一个大官,他一定会有办法帮忙的,他在官场上遇到了那么多能人异士肯定能帮助我们的…… 这半年时间,这姑爷表现的特别的好,一直想要跟您和好,您要不然就趁此机会服个软,给姑爷一个台阶,也让姑爷帮帮咱们的忙吧!”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这云露一阵惊呼,连忙捂着嘴说道。 而此时站在窗户外边偷听的顾子澈也是惊呼了一声,连忙捂着嘴巴,想着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就要把所有的嫁妆都当了。 而且那嫁妆铺子不给自己也就算了,既然又还给了娘家,这个事情怎么能这么做呢?看吧看吧,现在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而且那银子都拿走之后,这府里吃什么穿什么喝什么呀,这个女人到底是在怎么想呀? 最关键是这个丫鬟,竟然还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赖到自己身上。 不行,千万不行,一定要和这个欠债的女人和离,一定要想尽办法的和离,要不然到最后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上这一笔债,那他到时候哭都没地找去啊! 等顾子澈阴沉着脸,眼神划过算计的离去的时候,衡芷才杨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果然选择了这样的做法,他一定是回头请那个歹毒的老婆子过来了,然后想让那个老婆子过来对付自己吗? 虽然说自己没有生孩子,算是放了七出,但是本朝规定,两人都未到28岁,女子若未生育,不算是犯七处。 所以那个人应该是想让自己的老娘过来对付自己,到最后老娘过来一碰瓷,要么自己不仁,不孝不义的,这种帽子一扣下来,自己的名声也搞臭了,到最后就被扫地出门,也会连累自己家里面的人呢? 不过还好,衡芷早早就有了,准备这半年时间,他疯狂地做媒婆,已经把家里面的姐妹七七八八的都嫁了出去。 也是因为温氏产业过多,而且那些好人家想着借势,所以看着温氏女嫁出去,而且衡芷往里面搭的陪嫁银子呀,添妆什么的也不少,倒是让这夫家都十分的满意,所以一下子最近这三年内是没办法影响自己这姐妹的婚事的。 因为现在没有嫁出去的,大多数是在八岁之下,那八岁的姐妹,再等个五六年,才会相看人家才会谈亲事,到那时候自己已经早早的翻身了,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好了,所以衡芷现在是没有任何后顾之虑的。 不过让衡芷很不爽就是了,明明之前原主对那婆子是掏心掏肺的好呀,而且对这顾子澈也是非常的好呀,但是对方不领情,反而一脸鄙视,只让衡芷非常的不爽,决定就算和离,也让对方退一层皮。 衡芷侧耳听着顾子澈大步离去的声音,心里划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笑意。 而且他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对方把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到自己身上,早早的已经安排好了。 果然等顾子澈写信去,请自己母亲过来的时候,却得知自己的母亲此时因为迷信佛陀,所以被一名高僧指点,在一家寺庙里面代发修行三个月。 而且那名高僧都已经说了,先不要通知自己的至亲,低调的去代发修行,这样菩萨才能知道她真正的心意,才能保佑她的所有愿望梦想成真。 所以那深信佛陀的老婆子还真的是住进了那寺庙里面,现在已经住进去大半个月了,无论顾子澈投进多少份信,大概也被衡芷安排的人拦住了。 衡芷的心没有那么狠,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性命,毕竟贱人一点都不配让她手上沾血,但是略施小惩,也是可行的,所以才会安排这一出。 顾子澈这个方法没用之后,有些愁苦的在书房里面喝着酒,想着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又能甩掉衡芷,又能让自己名声保住呢? 后来苏柔端着一碗专门制作好的甜汤,进去之后看到顾子澈在愁苦,于是以一个解语花的身份来到顾子澈身旁,为他按着额头,听着他的苦恼,然后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吃相难看 苏柔轻柔的按着顾子澈的额头,听到他暗示的话之后眼珠子转着转,然后心里浮上一抹歹毒的恶意,没有想到的是,衡芷的家世就算再好,也会有今天成为顾郎的累赘。 看来顾琅的意思就是它更注重自己仕途上的发展,如果能帮助,固然把那个女人名正言顺的赶走的话,那是不是真正的顾夫人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顾郎还是太过于仁义,所以才会这么优柔寡断的在想什么办法,如果是自己的话,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的,就算赶他走,也要安上一个洗不掉的的罪名,让对方永永远远的回不来。 而且最近她又有好消息了,腹中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怀了第二个孩子了,这个孩子让他又苦恼又惊喜。 苦恼的是,现在没办法给这个孩子很好的生活和地位,还有将来的前途…… 惊喜的是自己的身子,慢慢的恢复过来,已经可以怀第二个孩子了,看来最近这半年来的保养是没有荒废心思的。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抓住这个机会,就算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一定要把衡芷彻彻底底的扳倒,然后坐上这个真正的顾夫人位置。 那么八个月之后,孩子出生就是整个顾府唯一的嫡子了,指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而不是一个庶长子了。 于是想到这里之后,他动作更加轻柔,装作很犹豫的样子,对顾子澈说道。 “顾郎,你之所以苦恼这件事是因为您太过于仁义了,想那等恶毒又不遵从三从四德的女子,早早的就应该自请下堂,不应该给你添任何麻烦的。 关于这件事情,妾身也十分的苦恼,妾身心里有1一计,的确是能帮到你,就是不知道您现在是真的想要让那个毒妇自请下堂和那毒妇合离呢。还是说要让那毒妇在咱们府中兴风作浪呢?”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让本来有些心虚的顾子澈,突然感觉理直气壮了。 对呀,别的女子都是嫁夫从夫,只要夫君一眼,就不敢顶嘴,三从四德相夫教子,非常的柔顺贤贞。 可是这个女人就以为自己家世背景好,以为有一个当礼部尚书的爹,就敢动不动的对她甩脸子?而且平常的时候对自己也是非常的不顺,连一个正常的女人模样都没有,不是冷脸就是嘲讽,最关键的是他身为正头妻子,连一个孩子都没有,还敢这么嚣张。 而且平常也不孝顺,娘住在乡下,这半年都没回过来住一次,她作为一个儿媳妇儿都没有关心过一句。 这种不仁不孝的女子简直是太过于恶毒了。 一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想着让自己拉着过来帮她去垫付这十万两银子? 天呐,这半年他们温家赚了钱,也没见她给自己一两银子呀,这好处一点都没捞到,结果遇遇到事的时候倒是想到了自己。 越想越气得顾子澈十分不客气地对苏柔说道。 “你说的对,那等毒妇简直不配为我的妻子,像你这样温柔贤淑的人才配当我的妻子,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太过于恐慌,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有什么法子也说出来,我刚好没有什么法子对付她呢。” 听到顾子澈的话之后,苏柔心里一喜想着这就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呀,只要这件事办成之后,顾子澈全身轻松,在仕途上更顺利,而自己也怀着孕,这母凭子贵,如果上位当顾夫人的话,也未尝不可呀! 想到这里苏柔笑了笑,露出来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悄悄的看了顾子澈一眼,低声非常温顺的说道。 “如果能让顾郎天天顺心,能一解顾郎的忧愁的话,妾身甘愿做牛做马,帮你做到这件事情。 其实对一个女子来说,出嫁从夫之后什么最重要呢? 当然是子嗣和贞洁了,但是我朝规定夫妇双方28岁之后,如果没有孩子的话,再自请下堂,这才是七出之条。 所以如果要对付这个女人的话,我们就不能用这一条了。 那么那就……,那么就只有第二条贞洁了…… 哎呀,妾身惶恐,刚刚一下子失言了,请顾郎千万不要怪罪妾身呀!” 苏柔刚开始慢慢的收回了手,装作十分柔情蜜意的样子,然后顺畅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到最后的时候却装做十分犹豫,并且不忍心的样子,立马的说了几个关键词之后,脸色苍白了一下,呼吸紧张的便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向顾子澈怪着罪,然后开始不言一发的等着顾子澈他接下来的反应。 虽然这个计谋比较恶毒,但是苏柔却没有感觉什么,但是为了自己的善良形象,所以他只能说半句留半句,让顾子澈自行领会,就算到最后也要留一个真善美的形象,不要让他感觉自己很恶毒。 而顾子澈刚开始还觉得苏柔的点子不行,对方虽然百无是处,但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也曾经是自己的女人,如果这样的话,自己的名声也有损害呀! 可是,随即一想,那个毒妇都这样对自己了,还留着它干嘛呀? 就算这个方法比较恶毒,但只要管用的话,他大不了就到最后给那祖父留一个情面,只要一张和离书,然后把他扫地出门,把这个消息封锁就行了。 而且他又不会真让那些人对那个女人做什么,只是吓吓她做个样子而已,不过这个方法管用的话,那也可以接下来安排安排了。 “你先起来吧,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这次就当你失言了,传出去之后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所以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好了,现在我有点乏了,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顾子澈不冷不热的扶起了苏柔,然后低着头审视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对方很惶恐的流下了眼泪,于是毫无表情的对着对方斥责了一番,便轻拿轻放的让对方先离去了。 而苏柔转身离开的时候,懊恼后悔的神情,一扫而光低着头露出来,一个得意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九章双双算计 苏柔离去的时候,想着果然这世间男子都是薄情的,对他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是非常百般爱护,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如这秋日的落叶一般,除了碍眼和烧火之外,也只有被遗弃的份。 衡芷的下场应该不会好了,这让苏柔心中仅铃声大作,今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顾子澈到最后也对自己做了这么一步。 不过心情也非常的愉悦,顾子澈这个人他十分的理解,看似十分的高傲,但其实内心十分的卑劣,并且自卑。 顾子澈在自己面前,他才有绝对的自信,才能感觉自己像一个男人似的,所以只要自己一直伏地做小,慢慢的图谋的话,到最后自己才是真正的赢家呢。 而顾子澈一直望着苏柔离去的地方,眼眸里面的光芒忽明忽暗的,显得十分的深邃可怖。 这个女子不愧是从小在这个乐坊当中长大的,经历不一样,所以眼界也不一样,就连这心思也十分的深沉啊! 顾子澈想到了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就感觉到十分的无奈,其实那个孩子他也不盼望那个时候到来,他想拥有一个高贵血统女子和他结合生出来的孩子,那个孩子才是最优秀,将来才是最有前途的。 不过苏柔实在是太蠢了,既然先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了,当时自己因为对苏柔的感情,所以不愿意承认,但是刚刚却突然明白了对方这个女子心思,真的是太过于深沉,连孩子都可以拿来利用,并且亲手害死…… 看来苏柔这辈子是真的只能停留在一个娘子的身份上,不能再上升一个份为了。 顾子澈会留下她当一个宠爱的靶子,给她一切荣宠和荣华富贵,但是绝对不会帮他当成正常的妻子那样尊敬,一旦从那场情爱当中醒过来之后,眼前的人,不过也只是一个高级的玩物而已。 所以苏柔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对方标签为玩物也是蛮委屈的。 最关键的是苏柔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把男人想的太过于愚蠢了,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事情,其实早已经被人洞察到了。 …… 而衡芷却感到十分的奇怪,顾子澈一句都不提有关于和离或者是温家的事情,既然提出要举家去别院打猎,而且是带着全家人一起去的,其中也有苏柔,说是秋日硕果累累,去野游一番,也算是一种风趣。 衡芷心里面警惕心一直存在,也十分的冷静,想着这次顾子澈和苏柔应该是联合起来,应该趁着这一场秋天的打猎什么鬼? 所以会趁着这一次一起去的时光,尤其是在别院――顾子澈的地盘上,会设置一个大大圈套等着衡芷跳吧? 衡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犹豫都没有犹豫的答应下来了,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云麓露感觉十分的担忧。 自家主子为什么会如此的笑?难道是这次的秋猎有问题吗? 难道是老爷他按耐不住了?想要对主子动手吗?跟主子所说的对方肯定觉得主子现在是一个大累赘,沾都不想沾上,所以才会那这次的安排去上搞事情,做什么手脚吗? 而衡芷把对方的人打发走之后,轻轻地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猜想着对方这次的圈套到底是什么? “有意思,简直是太有意思了,他们竟然联合起来对付我呀,那我倒要看看他们这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 这狼狈为奸,到底有几分重啊?” 衡芷理解云露的担忧,但是他现在可不是之前手无寸铁,或者是盈盈弱弱的弱女子了。 经过这半年的锻炼,他现在可是一个有着内功比人家修着几十年,还要强劲的内功了呀,听力视觉嗅觉五感都达到了一个质的飞跃,就连身子都十分的轻盈,这个轻功不说是踏雪无痕吧,但是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而且自己现在的力气也特别的大,堪比一个成年男性的力气了。 所以衡芷一点都不害怕,更何况暗处还有几个暗卫一直保护着自己,这几个暗卫从来都没有显示过真实面目,所以顾子澈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人的存在。 只要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一定是逃不过衡芷的耳目的,所以衡芷有这个自信,这次一定让对方自食其果。 等衡芷快速答应过来之后,顾子澈和苏柔一合计便决定第二日就起身,这种事情早早做完之后,早早了结也不留什么遗憾了。 于是第二天他们便一大长条的安排了五大辆马车,轰轰烈烈的便出了城门,去了郊外。 衡芷看着自己这个青油布的马车皱了皱眉毛,想着对方也太寒酸了吧? 不过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别有洞天呀,里边的安置品都非常的齐全,四处也十分的结实,而且还藏有暗格,底下的那个褥子和垫子都十分的精致。 看来顾子澈果然手中有一批非常大的财富呀,毕竟也是世家出生的,虽然当年受到连累,但是那些钱财都被那个恶婆子藏住了,等顾子澈成年之后便接手了,这也是之后顾子澈屡屡升官的原因了,因为他出的钱够多,所以打点的那些人也十分的欣赏顾子澈的大手笔。 不过倒是让衡芷挺鄙视的,这男人明明有钱,却常常过来衡芷这打秋风装可怜,就连这府上之前所有人的月银子,都是原主咬着牙从嫁妆扣下来的。 而顾子澈却清风朗月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背地里比谁都要贪婪,都要可恶。 衡芷想到这里之后,暗暗的记住了这一点,决定离开这个大猪蹄子之后,一定要小惩大诫,让对方出出血,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 于是摇摇晃晃的一路相安,无事地来到了郊外的一所非常大的别院当中。 这个别院都要比衡芷的田庄都要大了,衡芷下了马车之后,环顾着这个特殊的别院,尤其是感觉着暗处藏了不少人,心里面就警惕大作,想着对方看来是要在这别院当中动手啊! 而顾子澈看到衡芷的身影之后,眉毛有些厌恶的皱了一下,但是想到今晚要发生的事情之后,便很快地舒展了。 第一百五十章如你所愿 顾子澈让这别院的仆人们都提前把主人要住的地方打扫出来了,而很奇怪的是,这次顾子澈把衡芷安排在一个稍微偏僻的院子里,虽然距离顾子澈的院子挺近的,但是衡芷还是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对面有一个角门,也就是这个别院的后门了吧? 而苏柔安排的住处,距离衡芷的院子也不远,那边也有一个角门,倒是让衡芷放了心。 “这舟车劳顿的,大家肯定都疲惫不堪了吧? 夫人,柔儿,你们先去房里面洗漱一下,一会儿我们一家人,吃一个特殊风趣的野餐。” 听到顾子澈这样的安排之后,衡芷不动声色地硬了一下,便带着自己的丫鬟,随从们轰轰烈烈的去往安排的院子里了。 而云露按照衡芷的安排,悄悄的对院子里面的招娣耳语了一番,招娣面色带着一丝为难,但还是勉强的答应了。 而衡芷看了看某处的一个点,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很快的,打了热水,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才到房间里面睡了一个时辰。 睡醒之后,便有下人来禀报,顾子澈刚刚打了一头鹿和几只兔子,所以今天晚上吃的是全鹿宴和烤兔,等半个时辰之后在主院的会客厅聚餐。 衡芷点头同意了,就打发对方走了,然后想着看来顾子澈这深藏不露骑射的功夫倒是挺厉害的,就是不用在正途上。 衡芷其实想想顾子澈挺可惜的,长的是一张正宗的英气主角脸,光看脸的话,对他真的是非常的有好感,智商高呢,谋略也好,又会武功骑射又好。 但是他却把这些谋略都用在对付女人身上。就是让衡芷有点不齿了,有的时候看着顾子澈的脸,衡芷就觉得他真的为主角而感到丢脸,他身为一个拥有主角光环的人,不做好事,天天做这种狗血的烂事,真的是太暴敛天物了。 衡芷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带着两三个丫鬟就去那宴会厅了。 到那的时候,凉菜已经上了七八盘,满满一桌子上看起来都是佳肴,很快又上了烤鹿腿,这烤肉腿的香味真的是太浓郁了,看来是特别珍惜的花蜜所烤制的吧? 衡芷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烧烤事业是非常的发达呀。 可能跟着周朝第一个皇帝有关,这周朝第一个皇帝是马上皇帝,从小在那草原长大,所以特别喜爱吃熏烤的肉,而且还喝羊乳,牛乳也影响着皇室,对这方面也非常的注重,所以这烧烤的技术也是炉火纯青的很。 而且还聪明地往着肉上撒着孜然盐巴,或者是蜂蜜,所以偶尔吃个烧烤,还是特别有意思的。 但是这一次,每个人的面前上还放着一小碟特制的辣酱,这种烤肉酱和蜂蜜芥末酱综合起来,味道十分的好吃,特别适合放在烤肉上,这不就是衡芷研发出的那种酱吗? 衡芷有些失笑地盯着这眼前的酱,想着这还真的是挺有缘分的。 于是菜一上齐之后,顾子澈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也是吃的非常的尽兴,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 而衡芷却不动声色地看着苏柔和顾子澈两个人交换的眼色,看来两个人对今天的事情非常有把握呀! 吃的酒饱饭足之后,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在庭院中走了一下,顾子澈的随从过来找顾子澈耳语了一番之后,顾子澈装作非常忙碌的样子,便开口让大家散了,然后跑到了他所住的院子里面。 衡芷坚持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调了调美心中想着这大猪蹄子,是不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苏柔冲着衡芷笑了笑,脸上露出非常意味深长的笑容便带着她的丫鬟,身姿妖娆的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而衡芷散了一会儿步,便跟着云露回了房间,在房间内照常的洗漱,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把什么簪子啊都拆了下来。 云露有些担忧的帮衡芷把头发拆下来的时候,有些犹豫不决的,对衡芷说道。 “主子刚刚银柳婆子把招弟拉到角门处去喝大酒去了,尹柳婆子说今日是她的生辰,所以这府中的小丫鬟一定要来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看来这如你所料,那群人没有什么好一专门设计什么圈套,等着我们往下跳呢。 主子,招弟也被带过去,肯定被他们灌醉的,虽然奴婢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准备,但是奴婢还是劝你一句,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咱们要小心行事呀!” 衡芷转过身伸手拍了拍云露的手,非常靠谱的对他说道。 “云露,你放心好了,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但是我已经防范好了,我的人已经在这里守着,只要有一点动静,我就会把他们们抓住的…… 更何况我就是怕他们不来呢,顾子澈这个人就是个伪君子,他不敢明面上要把我舍弃,就是想着使一些阴谋诡计,然后让我自请下堂…… 虽然我的目的也是和他分开,不愿意与他再做夫妻,但是我就算要走,要光明磊落,潇潇洒洒的走,我可不想背上什么恶妇,或者是不好的名声。 所以这一步就算他们不走,我也会逼着他们走这一步的,你放心好了,一切我自有分寸。” 衡芷说完之后便打了个哈欠,施施然然的回到了床上,然后让云露在旁边的小榻上休息,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然后都睡着了。 而在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一阵尖利的叫声,然后有人大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衡芷也有些吵闹的,被迫醒了,过来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额头,然后对着云露说道。 “云露,你慢些起身,掌灯,然后给我端杯茶来。” 云露慢慢的起身,看着外边火光连天,好像真的是走水似的,于是连忙的点了灯,然后整个屋子突然明亮起来,飞快地跟衡芷倒了一杯温热的茶,看着衡芷喝完之后才担忧的说道。 “主子,外边好像真的走水了,你看那火光连天的好像是苏娘子所在的住处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自食恶果 衡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眯着眼睛看着外边烟雾缭绕,火光满天的那处房屋,心里面有些寒冷。 两个人是要把它烧死吗?所以才会出这么歹毒的计策? 因为衡芷跟身边的暗卫吩咐,只要有人对他这个屋子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的时候,就要用这种不轨的行为反弄到苏柔的那个屋子里。 就是以其人之身反其人之道! 至于为什么不反馈到顾子澈身上,倒不是衡芷性别歧视,而是因为它有更好的方法去收拾顾子澈,顾子澈用这么温和的方法去对付的话,简直是对不起自己,这半年以来的委曲求全。 因为顾子澈现在还没有接触到权力的巅峰。没有接触到太子集团的核心,所以现在没有尝受到那种走到高位的感觉。 如果想要把一个人逼疯的话,那么就用捧杀的手段,把对方供到最高峰的云端,让他先得意得意,以为自己这一下子走到了金字塔尖,走到权利的巅峰,马上就能获得荣华富贵和圆满人生的时候,再一下子把他拉下来,让他尝受尝受,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滋味。 这!是对一个渴望权利的男人最好的惩罚了! “影子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衡芷对这些只是猜测,所以心里面有很多慌乱的感觉,然后在云露的帮助之下,穿上了衣服,整理好发髻之后,便把影子叫出来。 穿着一身黑衣的影子,声无悄息地走了进来。 “主人,影子三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好吧,听到这话,衡芷自己心里窃笑了一下,这是自己的恶趣味了,他想要一个智能的时代,于是就把自己的影子暗卫,都培养成语音助手一般的存在。 就像现代的智能音箱一样…… “外边的火是你们做出来的吗?他们的阴谋诡计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想要放火烧死我吗?” 因为都是熟人,所以衡芷也没有过于寒暄,然后直接的就问了出来。 “回主人的话。这场火是我们几个人商量而所做出的行动。 因为那个女人她专门让她的丫鬟打开了角门,然后放进来两个身上有不明病毒的恶汉,让这恶汉偷偷的进到咱们院子里,打算对您不轨。 而且那个汉子身上还有迷烟,所以差一点把咱们院子里面的丫鬟们都迷倒。 因为您说过让我们时时刻刻,关注院子周围有没有鬼鬼祟祟的人,于是我们也一直盯着脚门,才发现这两个鬼鬼祟祟的汉子。 我们抓住那个汉子,问清楚他的意图之后,才知道两个人一个人做恶事,一个人守在门外把风。 一旦事成之后,另外一个人赶紧跑到各个院子大喊,然后说要捉奸,把整个别院里面的人都喊出来,然后陷害您偷人。 因为您的吩咐说让这两个人自食其果,于是我们影子便决定便把那两个恶汉扔到了对方的院子里面,一个负责做原来的不轨之事。 另外一个想让他也大喊,却没有想到对方间想要逃跑,于是我们只能把他敲晕,便在那个院子的柴房放了一把火,我们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是……” “你们之所以做下纵火之事的原因就是,想要通过走水这个事,让所有人去见证那个女认自食其果的样子吗?” 影子三还没说完,衡芷便猜出了他的意图和他们背后做这些行动,就是为了她出口气的缘故了。 衡芷有些感动,同时也惊叹这些影子还真是黑切黑呀!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不怪你们,虽然这件事做的还是略有粗糙,但是毕竟这是对我不好的事,你们维护我,我心里也是非常理解你们,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你们现在留两个人保护我,其余人都去救水吧,别把这伙食弄得越来越大,毕竟在郊外,风大的话,会把整个别院都烧坏的。 顺便保证别让任何人在这场大火里面受到伤害,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死亡毕竟我们做事是有自己底线的,手中不能沾上无辜人的血。 去吧,这件事办的不错,等回头的时候影子团加一个月的奖金,每个人加一天的假期。”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对面的影子平淡无奇的脸上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眼神带着光茫的盯了衡芷一眼,然后非常虔诚的低下头说了一声,是便快速的闪离了原地。 而在旁边屏住呼吸的云露,慢慢的反应过来才顺下了这口气。 “夫人,他们竟然敢这样对您,这太过分了……” 衡芷听到他被自己义愤填膺的时候,心里一暖,在这个时候有人关心他,这也是非常好的事情,于是说了一句。 “你别着急,为我而感到愤愤不平,你赶紧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咱们一会儿要遇到更过分的事情了。 对了,吩咐这院子里面的丫鬟,要把我们的行李都收拾一下,一会儿今天晚上要连夜的离开这里了。 对了,把我随身带的那个红漆色的盒子也带着,一会儿我还有用……” 云露虽然不懂衡芷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依旧按照她吩咐的事情坐了下去。 没过多久,火慢慢地控制住了,而在现场有很多来拿着水桶扑火的下人们,看到了一幅非常吓人的场面。 在苏小娘的院子里面有一个赤身裸体的陌生男人,而苏小娘全身上下狼狈不堪,头发披散的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而此时在一旁非常安好的书房内,顾子澈阴沉着脸,听完下人的禀报之后,便把眼前的茶壶和果盘都挥到地上,十分愤怒的说了一句滚。 而下人感觉到自家老爷的愤怒之后,连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你这个毒妇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怎么能把事情做这么绝? 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突然顾子澈冲到坐在一旁衡芷的面前,指着鼻子的骂着衡芷,而衡芷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的,继续喝着茶,听说她完之后才慢慢的笑了笑。 “我想老爷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遭遇到这些事情? 我是怎么逃脱的?和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终于自由了 顾子澈呀,我做的事情恶毒吗?我只是以其人之心还其人之道而已。 顾子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吗?你就是想甩掉我,你觉得我们温家现在不行了,能拖你的后腿了,所以你就想用这样的方法逼我自请下堂,对吗? 好好好,既然我们夫妻二人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你都已经都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我了,我还和你一起过日子,那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是想要跟我和离吗,你不是想要摆脱我们温家吗? 行,我成全你,顾子澈,如你所愿这是我们二人的和离书,只要你签下名字,我们去官衙役登记。 在官衙登记之后,我们就不再是夫妻了,从此就再无瓜葛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招吗?你真的肯和我和离吗?” 听到衡芷这样说之后,他面上表示着不信,但是手中的速度倒是挺快,就从旁边的丫鬟那边接过来这合离书了。 拿过去眼睛眨都不带眨的把这纸上的内容简单的看了一下,发现的的确确就是和离书。 而衡芷看到对方这副样子之后,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被伤透心,而且已经无力再去辩解的样子。 “都到这个地步上了,你都已经把这件事做这么难看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我不跟你合离?还要等着你和那个女人谋害我的性命,把我送到庄子了,无声息的就这样一直关到老吗? 如你们所愿,这是和离书签下之后,我们立马就去官涯登记去,到那时候我们就彻彻底底的不是一对夫妻了。我们温府将来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你就不会再连累你们了……” 虽然衡芷说的都是实话,也都是事实,但是就这样说出来,还是让顾子澈感觉面上无关,顾子澈冷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些事情可不是我想做的,这都是你逼我的,更何况就算你主动提出来合理,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往后无论你们温府是权势滔天,还是落魄成狗,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夫人听好了,现在我就签下这合离书,自打签下我的名之后,我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罢了!” 顾子澈看到衡芷的表情,和她说的话都是十分的坦诚,就知道这件事算是办成了,虽然这过程不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但结果是不错的了,所以他见好就收的,拿了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命,一式两份,两个人现在就开始分开了。 “府中的东西,我过几天会派人去收拾的,当初交换的更帖,劳烦这位郎君把我的庚帖交还于我,我也会把当初你的婚书和跟帖也还给你的。 就如你所说,今后我们一别两宽,但愿各生欢喜吧!” 衡芷面无表情的说完之后,边带着自己的丫鬟,匆匆地收拾了东西,坐着马车,连夜的往城里面赶。 而这夜朗西星,微风习习让顾子澈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就这么两个人分开了吗?就没什么关系了吗? 衡芷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痛快,本来以为到最后对方会哭哭啼啼闹个一阵子的,没有想到这次倒是挺利落,干脆的就如了他的意。 就让他在夜风中有些恍然,心里想着那个每次见到他情意都要溢出来,脸含娇羞的人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了? 而正在顾子澈在惆怅不已的时候,旁边突然闪出来一个管家带着一脸愁苦的说道。 “哎呀,老爷呀,你终于找到你了,你在这呢呀,真是大事不好了,不好了,那新南苑完全走水了,而且里边还多出来一个…… 苏娘子那边又哭又闹的,好热闹的,让全府下人都看到了,而且苏娘子,他刚刚闹了一番,把所有人都赶着出去,一个人在那烧毁的房子上,想要闹自绝…… 好多丫鬟婆子们才把那秋娘子抢了回来,那西南院闹得可乱了,你赶紧过去看一看吧,那秋娘子又哭又闹的,而且身下都流了血,好像……” 顾子澈听到这么详细的描述之后,脸色如墨一般黑,眼中的愤怒就要喷出火一般,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了一阵子才问道。 “大夫,请过来了吗?火扑灭了吗?那个奸夫他现在人在哪?” “回老爷的话。大夫现在没请过来的火已经灭了那个贼人现在被打晕,锁在柴房当中了……” “好,很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柴房看一看那个贼人到底是谁派过来的?既然敢动我的女人……” 其实顾子澈心里特别复杂,这个人完全就是因为自己找过来的,就是为了陷害衡芷,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陷害成衡芷,倒是被对方察觉了,而且对方这种将计就计,又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于过分了。 “嗯,那秋娘子那边呢?老爷,秋娘子那边好像听见有经验的婆子说这是小产吗?好像已经怀孕有两个月份了,您要不然过去先看一看?” 管家之所以说出这话,倒不是管家,他多待见这苏柔,反而是因为顾子澈,他现在身下没有一个孩子,这府里有人怀孕,那说明这是顾子澈的心头之恨呀,所以才会如此提醒。 “什么?怀孕了?两个月?小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女人,难道自己来不来月事都不知道吗,还是说怎么回事?要把自己怀孕的消息瞒下来,他胆子可真大呀!” 顾子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懵了一下,没有想到的是,这半年之后自己又有孩子了,而且都是苏柔怀孕的,可是眼看这个消息,得知又有一个孩子了,去得知这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这倒是让他心头的愤怒的火难消啊! “回老爷的话,那有经验的婆子是这样说的,具体的话还得等大夫……” 第一百五十三章倒霉的太子 “还愣着干嘛呀?拿着我的令牌,赶紧去城里找最好的妇科大夫过来帮他看一看,这肚子里孩子怎么样了?” 顾子澈虽然薄情,但是成婚也有快三载了,身边一个孩子都没有的话,这倒是他心中的一块病了。 本来以为是自己身体的缘故,但是苏柔曾经怀过孕,倒是让他释怀了,可是这半年复中一点东西都没有,老夫人那边也都是派人过来打听过的,可是这半年后,刚得知自己又有孩子之后,却没想到这孩子的母亲如此糊涂,有了身孕之后,既然不与他说这件事情,而且还隐瞒两个月…… 所以顾子澈现在十分的愤怒,大步流星的朝着苏柔的院子走去来来,往往的都遇到了各色各样的吓人,脸上身上都有烟灰色,一看就是刚刚去救火而变成这样的,尤其是那些下人在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样子,他心中就感觉头上顶着两顶大绿帽子。 也不知道,刚刚那贼人进行了哪一步,也不知道这个贱女人他到底有没有守住自己的贞洁? 如果这个孩子他真的保不住的话,那也算是这个孩子不该现在来,可是他现在身边已经没有正头夫人了,现在子嗣又很艰难,刚刚又跟衡芷和离了。 这府中肯定又要乱成一团了,所以顾子澈现在心中划过一个想法,要不然就答应自己上次遇到的那个太仆监事,他说这下边有一个刚刚及第的妹妹,年轻美貌,温柔贤惠,并且很会很会打理家务,正要谈人家了…… 反正他是一点都没有想让苏柔上位的想法,因为苏柔一是身份比较卑微,从小学的都是魅惑男人的手段,根本一点都不端庄贤淑,当不了正头夫人。 其二就是这两次怀孕,都给他搞出这么一出,就算是再多的宠爱,也有可能就在这一次次的愚蠢是里面飞快的消散呀! 而苏柔那里又在闹着上吊,或者是在撞墙,因为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还好这火烧的及时。 要不然他这次真的就保不住自己的贞洁了,尤其是现在还怀着身孕,那到最后这孩子可能都会保不住的…… “老爷呢?老爷怎么还不来呀?是不是嫌弃我了?可是我已经为自己的贞洁做了努力了呀,那个贼人根本就没有碰过我…… 水桃,她,当时也在的,她可以为我做证的……” 顾子澈刚踏进院子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这贱人最后守住了自己的贞洁,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比较好。 唉,不过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喜忧参半呀! 没有想到衡芷那么利落的放了手,很快的同意自请下堂,可是苏柔这里又出现问题,怀了身孕,但是又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么这个孩子将来是是要顶着这样流言蜚语长大了,那这孩子将来还可以成才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终于见到了苏柔一脸狼狈,满身脏污的坐在地上,马连蹄的月光步料上撒着梅花,点点应该就是…… “你们这群蠢才在干嘛呢,这地上又脏又凉,让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坐在这里,你们这脑子是被门夹了吗?赶紧把他扶起来呀……” 看到这场景之后,他心中的怒火又一下子爆出来了,真不知道养这群狗奴才是为什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就算这苏柔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但依旧是自己的女人,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这样轻待他呢? “老爷小人知错了,小人现在就扶苏娘子起来……” 于是一群婆子,奴婢们听到这话之后抖了三抖,连忙做着保证,然后灯光灯光的挤在一起,把苏柔扶了起来…… 苏柔看到了这顾子澈脸上的怒火,但是第一时间去关心自己的安危,心中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心中想着还好,这个男人没有绝情到这个地步。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在一条荒无人烟的管道上,有一辆马车急速地向前飞奔着。 夜色当中,马车摇摇晃晃的车帘子,突然伸出一张容貌倾城的脸,还有一双什么漂亮的手。 “主子,这外边夜深露重的,您将帘子掀起来的话,小心得了风寒。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 云露有些无奈的挣了一杯热茶,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对在外边看着这夜色发呆的衡芷道。 “没什么大碍的,马车里特别暖和,我,只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想想我现在也是非常自由了,什么枷锁都没有了,所以突然之间还觉得有一点点小小不适应呢。” 重获自由之后,衡芷还是有一点发呆,没有想到的是这事情真如她所想的这么顺利。 而且她好像也高估顾子澈的眼光了,顾子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自己是这么大生意背后的主人。 不过想到顾子澈将来要遇到的事情之后,衡芷心情就十分不顺,如果让这样人品的人渣,登上高位为祸百姓,伤害那么多平头老百姓的利益,衡芷心情超级不爽的,一想到这些…… 所以衡芷决定了之后的时候,一定暗中观察一下顾子澈,一旦看到他要做坏事的苗头,就一定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面。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等衡芷回到温府,把这事情禀报之后,温老爷带来一个消息,倒是让衡芷有些惊讶。 温夫人和温老爷已经知道衡芷早早就想要跟顾子澈合离的事情了,所以知道顾子澈为了这件事而专门设下这么大的圈套,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生气那个兔崽子,真是没什么好心眼,一个白眼狼。 顾子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看到他们温家非常得失的时候,敷衍趋势。 一旦是感觉他们温家有什么衰败的苗头就赶紧的,想要把它们嫁出去的姑娘这么诬陷到自请下堂的地步,实在是太过于可恶了。 衡芷安慰这二老两句之后,这二老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也是对趁早的甩开这个不称心的女婿,也是比较合算的事情了,还好女儿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温老爷倒是趁此提出了当今圣上的一些密辛。 第一百五十四章倒霉的太子下 原来是这后宫前朝当中,不知道传来什么样的绯闻,当今身上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现在有意让这些在外的王爷们回来,而且现在太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所处的一些势力蠢蠢欲动。 所以温老爷有些担心的是那个兔崽子借着太子势,会不会由此而怨恨上自己的闺女?到最后反咬自己闺女一口呢。 衡芷听到之后,内心一点都不担心,想着这件事情,如果能煽动太子,这么早的暴露出他的小尾巴,或者是说让他去逼宫的话,那就更好了。 因为衡芷早就知道剧情了,这老皇帝的身体虽然这些年不好了,但是按照原著剧情,那是三年之后才会突然病逝而亡。 现在距离三年之后,还有一段时间呢,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变化,更何况一直和他联系的那个白烈风就是所谓的大将军王,根本就没有对当今圣上这个位置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趁此的做一些什么手脚,所以这个传闻就是个假的,完全没有什么真实性。 但是也不妨碍衡芷在这绯闻上面多加一把火,把太子往上面考一考的话,逼着太子去逼宫,那么在太子正营里边的顾子澈,肯定会受到很大的牵连。 再说了,原著当中就是太子上位,但是这个太子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就拿衡芷这一家满门抄斩这么大的重刑来说吧,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明明礼部尚书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保皇党,从来都没有干涉过这皇子争位置的事情,但是这太子上位之后,把这个中立的臣子全家都由任这顾子澈去动手脚,结果衡芷一家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全家满门抄斩落了一个这样凄惨的结局。 这完全就是昏君嘛,昏君的手法呀,所以衡芷如果有这个可以选择的余地的话,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皇帝,由这个平庸又混蛋的太子当上的。 所以衡芷内心一点都不担心,决定回头的时候跟那个大将军玩见一面,好好的聊一聊这件事情,如果安装操作一番的话,让太子心急,然后露出马脚。 所以三日后,衡芷把这大将军王约到了自己名下一个挨着湖边的别停小筑旁边。 所以大将军王就和夫人带着一对子女来到这,别听小柱开始游玩。 衡芷让柳婆子和着夫人还有这对子女在旁边说亲密话,而衡芷单聊的就把这白冽风带到了一个书房里面,两个人就此事议论了一番。 白冽风听着衡芷的诡计之后,心里暗笑,这个女子还真的是不能以常理来看待呀。 “你为什么觉得本王会同意你这个做法呢?毕竟干涉这皇子之间夺嫡的事情,将来本王如果涉及进去的话,一定会给自己子女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王爷多虑了,您现在的身份多贵重呀,那些皇子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到将来之后为您找麻烦呢? 我之所以不赞同当今圣上这个位置,有太子所做呢,就是因为太子这个人,从小自傲又狂大,没本事,还特别的爱显摆,性格特别暴烈,又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如果有这样的人当上那么高的位置的话,将来的事情真不好说呀!” “放肆,你这妇人口出狂言,你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吗?这皇子之事,哪凭你这一介妇人可以随便议论的。 再说了,当今太子那是中宫嫡子,又是长子,这又是嫡子,又是长子,名正言顺的接收那个位置,我去干涉这个事情干嘛呀?” 衡芷淡淡的笑了笑,低下头没有吭声,想想这白烈风也是够能装的,明明赞同自己的想法,却还装做这副忠胆义士的样子。 “夫人,最后那一抹药,他不在咱们国内,他在海外,如果想要得到那抹要的话,咱们就得把这个海外贸易通了,这么大一个政策就得靠一个听咱话的人,把这个道路打通。 但是太子身份贵重,他母家呢,又是曾经的丞相,就算把橄榄枝递到您这边,肯定这态度也算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您现在入了他这个阵营,那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呀,再说了,太子这个性格又自大又狂傲,将来肯定是对海关这个事情一点都不感冒,一点都不会创新的,所以……” 果然等衡芷说完这句话之后,白烈风整个人的脸色就变了,她现在最钟意的就是自己妻子的这个病,从衡芷手里面已经拿出了剩下的两位药材,这些药材都有500年的药效了,也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找出出来的,还有一抹珍稀的药材,用尽了所有的势力。普京天下都没有找到…… 求到药王谷那方外人士也说过这种药材,他来自于海外,是大海那一边的一个国度,专门从海中的一种生物里面提炼出来的。 这种提炼技术,周朝并没有普及,或者是根本没有这种提练技术。 所以如果想彻底的治好自己夫人的病,就必须把海外贸易彻底的打通去建造一所非常大的大船,穿过整片洋,去到海洋的那一边去。 “好吧,等让知道你什么意思了,那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不中意太子的话,那你更钟意哪位皇子呢?” “王爷,看您说这话,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商人而已,我哪里懂什么政治呀?这些该是你想的问题呀,我就一平头老百姓什么都不懂,你如果说做生意赚钱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如果说在政治的话,还得看您自己拿个主意了……” 伶牙俐齿,滑头的一个奸商。 白冽风内心冷冷一笑,对衡芷打了一个标签。 “不过王爷,我可以给你提一点点小小的建议,听说这六皇子今年刚刚14岁,为人聪明,但是又很低调,而且他的外公是水司造司长,” 原来是这样呀,六皇子他也有听闻负有贤名,不过岁数太小了,母亲只是个昭仪,连妃嫔都不算。 但是其外公是水司司长的话,那么肯定会大力的想要造船…… 第一百五十五章渣男的嘲讽 衡芷喝着茶,看着白冽风思索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扶持这个六皇子并非衡芷本意,但是这顺眼的皇子也只有这一个而已。 更何况他的外公是一个造船的司掌,肯定是精通贸易船舶,如果等他上位的话,肯定也会大力的支持海外的贸易,所以对于衡芷而言,对于这个大将军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所以衡芷就跟着大将军王选择合作,想着把这太子从那上面拉了下来,然后就可以选择一个更贤良的人当皇上。 尤其是衡芷话里话外的透露出来了,圣上这几年的身体好得很,但是三年之后,肯定是有一个大姐难的,如果过去还好,没过去的话,那肯定是真的要变天了,要趁早的做准备。 而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个哑炮,这要谁真的相信的话,那没准还真的是入坑了,皇上肯定是特别的不喜欢这样被自己儿子逼成这个样子的感觉,肯定会大开杀戒的。 衡芷送走这大将军玩意家之后,便坐着马车。准备去自己名下的几家店铺暗访一下。 虽然上次已经搞出一阵非常破产的事情让人都相信啊,温家现在要倒了,得罪了特别高的权贵什么的,其实这是衡芷的权宜之计而已,衡芷就是想做一个低调的人,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好露头的时间。 对把所有的生意优盟转到暗处,等到新的皇帝上任之后,那时候所有的事情平复下来,再慢慢的把整个事业发到全国。 现在只是一个韬光养晦的时候。所以衡芷一点都不为自己损失了那些银两可惜。 当衡芷从自己的店铺刚刚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了顾子澈的轿子,而顾子澈可能是看到了衡芷的马车,于是便让伙计逼着衡芷的马车停了下来。 衡芷现在真的是没什么心情去跟顾子澈说什么,可是看到对方一脸春意昂然一脸春风得意,就知道对方肯定是相信了这个假消息 衡芷猜想这顾子澈肯定以为太子现在马上就要登上皇位,而他身为太子阵营里面的小娄罗,完全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样子呀。 “哎呀,这不是那时候特别傲气的温小姐吗?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难道是这家里面呆不住了?所以才会出来散散心吗?” 顾子澈现在得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差事,而太子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十分信任,他让顾子澈心中有些得意,果然离开衡芷是非常正确的事情。 尤其是它从内部得知皇帝的这个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身为太子,这个名正言顺的继任者,应该就是没多久就可以上位了。 而自己报上这太子的大腿,果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决策,没过多久,自己也算是有从龙之功的人了。 所以碰见衡芷的马车之后,顾子澈好不得意的拦住了对方,看到对方那副惨淡的样子,最后就忍不住的开口,想要嘲讽。 “不过我想也是的,现在还有这个时间和这个自由出来散散步,等到太子上位之后,你们老爷子当初拒绝太子的那个罪过,马上就要落在头上了。 毕竟,这大不敬之罪,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起的,没准一个流放,就真真的离开了这个繁华的京城了。 所以称这个时间就多看看,多看几眼,省得到老的时候后悔。” 好狂傲的一副口气啊,衡芷心里想着顾子澈,这也太得瑟了,尤其是看到对方顶着主角光环,那么绝美的皮囊说出这么大放厥词的话,真的是表里不一的很呀! “看来阁下很得意,难道以为自己抱对大腿了吗?还以为这世界上的事,就真如你所愿那般顺利的发展。 有句话说得对,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阁下所听的东西他说什么你就以为他是真的吗? 这世界上的万事,都不是人可以操纵的,所以我们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要太过于嚣张,一不小心露出马脚儿。 到最后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发展,那么落得什么下场就不必说了吧?” 反正都已经不是什么夫妻了?也没有什么以夫为纲了,所以衡芷也不惯着对方,该硬刚的就直接扛上去了,绝不憋屈自己。 而顾子澈听到衡芷这云里雾里的话之后,心里感觉不妙,但是又觉得衡芷这肯定是心里不好受,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说出这番话。 但是对衡芷暗示的话,还是有些喘喘不安,可是又觉得这太子就算没有这一次,将来也是要上位的,衡芷这肯定是一个妇人之见,什么都不懂,随便说的而已。 “哈哈哈哈……,温小姐,你还挺有意思的,还真是死猪,不怕热水烫,不见棺材不流泪啊! 好好好,等着事成之后,我跟着太子这边一定会给你们温家送一份大礼的,到那时候我再看一看温小姐是不是这么嘴硬啊? 温小姐,你也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公平的很,既然我们已经和离了,所以就算你求情的话,我也会非常认真地执行该执行的决策的……” 顾子澈说到最后眼神划过一丝狠意,嘴角冷冷的笑容表示着他不想要装下去了。彻彻底底的暴露出他真实的丑恶面目了。 “那好,我就等阁下在遇到我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再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是谁说的对了? 对了,听说贵府小妾又怀疑了身孕,真的是恭喜恭喜,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呢? 毕竟那贼人可是在我手下的逼问之下,什么话都说了,他说自己早早的就认识了在歌坊当中的苏柔了。” 衡芷笑了笑,并没有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想着这结局到底是什么样子?还说不定呢,现在放什么嘴炮呀,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哭出来的。 不过心里划过一丝窃喜,上次从影子那里听到了,那想要陷害他的贼人和苏柔是认识的,而且是早早在苏柔未入府的时候就认识了,就古代又没有dna检测,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呢? 至于带不戴绿帽子?成不成接盘侠,这可说不准呀! 第一百五十六章狗血的逼宫 果然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这渣男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脸上突然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带着一点疑惑又斥责的语气,对衡芷说道。 “你这等妇人还是如此恶毒,就算我们已经和离了,你也不应该这么诅咒我,再说了,就算你这样说,心里开心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我是相信他的,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么恶毒,还是有些姑娘是非常善良的。” 衡芷看着他的眼神就明白他心里所想了。这说出的话无非就是想要自己留几份颜面而已。 “哎呀呀,算我失言了,不过这世间的事哪有什么确定和不确定呢,你说我恶毒也好,你说他善良也好,这事情没法说呢,毕竟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也说不准的呢。 算了,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顾郎君还是多保重身体,那我祝您子孙满堂,幸福美满……” 衡芷看上他这副强装镇定的样子之后,心里暗笑对方,这肯定是起了疑心,不过这苏柔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衡芷,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就是挺影子,说出那些话之后,有些怀疑而已。 不过这事情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衡芷说爽了,开心了之后,便施施然然的打了一个哈欠,便吩咐马夫继续向前行,也不管顾子澈的脸色有多难看,就这样自顾自的走了。 果然没过多久之后,这宫廷里又传出一个非常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关系,这太子既然蒙不吭声的,在一个夜晚和禁卫军联合起来,发起了一场宫变。 就那样,突然不知原因的就发起了宫变,然后所属太子的那一方势力都被拿到了,大理寺开始审问,抓到了各种错处抄家流放,或者是斩首,或者是诛九族,连续一个月整个京城都充满了一股硝烟和血腥味。 而衡芷从自家老爹那里知道了一个消息,原来那太子以为这皇上真的不行了,留下了一纸,说要把这皇位留给四皇子,而是四皇子刚好就是当今最受宠贵妃娘娘的孩子,而太子是嫡长子没错,但是他母后早年因为疾病病逝了,早已经立了新的皇后,所以在宫中是孤立无援呀。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这个太子才觉得非常的恐慌,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位置,却被更受宠的弟弟得到了,那么他今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吗?这才是一不做二不休,在别人的挑拨之下,直接跟进为君合作,便开始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变。 而老皇帝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真的是怒其不争,觉得这个太子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啊! 所以一气之下便把这太子贬为庶人,关到了皇家别院当中,永生不可再进皇宫之内,而他所属的一方势力,真的是流放的流放查办的查办斩首的斩首,没有一个能躲的了的。 但却只有一个漏网之鱼,那就是顾子澈了,顾子澈他是因为自己刚刚跟太子党接触没多久,所以还没有牵扯到更多的核心和利益关系,这次倒是就这样灰溜溜的躲过了。 但是由于顾子澈那时候趁着太子春风得意的那段时间,也是得罪了不少人,太过于高调,也是得到了上风的不喜,和一些同僚们的不认同。 最重要的是顾子澈在礼部尚书还没倒下的时候,就和娘子合离了,完全的放弃了这个大树一般的岳父,整的现在非常的凄惨,高不成低不就的。 到最后在官场上,因为得罪了一个人,然后又犯了一些错,就被拿了一下,暂时的修平在家了。 衡芷知道之后十分开心,想着顾子澈还真的是不作就不作死呀! 又想到了以往的憋屈生活和原著当中原主的不幸遭遇,这么对比之下,顾子澈现在还算是挺幸运的,至少性命无忧,能吃能喝,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云露,去把赵小七给我带过来,我有些事情需要她帮我做。” 所以衡芷决定在顾子澈这从天堂坠落下来的时候,狠狠的再给他来一个社会的毒打,让他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 “主子,有什么吩咐?” 赵小七来到之后,也不客气的,别直接问衡芷叫他过来的用意。 “叫你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帮我办稳妥,一定要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听说你最近跟富贵赌坊的人来往的很亲密,所以你就……,也不用让他怎么样,上了瘾就行了,……保住性命,反正是要活的就行了。 好了,这件事情办妥之后再通知我,那就拜托你了。” 吩咐完之后,衡芷便打发走赵小七,又提起笔,心平气和的开始练起了字。 自从把店铺的事情一点一点都放权,然后交给几个比较得用的管事之后,衡芷是现在越来越悠闲了,平常的话就是种种花,然后坐做一些美食啊,或者是练练书法,看一看这个时代的一些游记画本,打发打发时间,看看账本什么的。 虽一时之间还是挺期待自己那个运输队的,每一次归来呢,因为每一次都能给他带回来,一点熟悉有古朴的期待。 就比如上次带回来的那些羽毛墨水笔,还有一些羊皮卷的英文原文小说,还有那些贝壳所做的工艺品,玻璃所做的工艺品,最关键的是还带回了一些特别古朴造型的手枪。 不得不感叹一下,欧美那时候发展的工业呀,吉林手枪都造出来了。 等衡芷听到顾子澈的消息之后,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又是这一季度一次的审核账本,衡芷坐在这书桌前,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账本,听着这赵小琪在下边兴致勃勃地说着顾子澈这段时间身边发生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原来那些大人物赌起来的瘾,可比那些赌徒还要疯狂啊! 而且听说这第一个月的时候特别顺,每每都是赢的一百两,一个月粗粗算来,也有将近三五千两银子,最关键的是这大人物府中有两三个女人都怀了孕,所以这大人物现在特别的迷信,认为女人给他带回来了赌运''。 可是第二个月之后就开始输了,一直到现在已经输进去大半身家了,最关键的是那三个女人怀的孕,其实都是假孕,然后有传言传出来说这大人物现在不行。” 衡芷听着这话之后就笑了起来,顾子澈这过的也太狼狈了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输了半个身家 衡芷漫不经心的,又把这账页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之后才淡淡地对赵小七说道。 “那他现在府中是什么个情况?他现在还去赌房赌吗?” “现在这大人物的府里面乱的很,也费了一番心思查了才发现,原来这府中出了奸细,府中的白大夫是当初这大人物的领居,而且因在年少的时候截了矛盾,所以潜伏在他府里面,给它慢慢的下了一副药,所以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了。” 衡芷听到这里心中就狂笑着,怪不得当时他觉得那白府医的身份就有一点特殊呢。 在原著当中也出现过,但是每次出现的这个契机很微妙,所以衡芷就一直没有感觉到他原来是一个隐藏的小反派啊! 上次也查到过苏柔,就是因为跟这白府医合作,所以才会把那肚子里的孩子提前的弄掉,才陷害着自己一同落了水。 那个时候衡芷还猜测过,难道那个白大夫就是什么温柔男配吗? 专门助攻苏柔的。所以才会成为什么温柔男配嘛~ 结果没成,想是衡芷想差了,原来这顾子澈和白医生之前就结仇了。所以才会搞出这么多呀! “那姓白的大夫现在被抓住了吗?还有那府中不是还有一个得宠的小妾,姓苏。叫苏娘子什么的……” 衡芷淡淡的放下账本才抬起头,慢慢看着这正在幸灾乐祸的赵小琪。 好像这国人内涵头上长草的都比较凑热闹心理呀! “回主子的话,那姓苏的娘子呀,他之前就已经被赶出这府门了,原来是这苏娘子是歌舫出生的歌姬,这出身卑贱,而且还不顾自己的身份偷汉子。 听说被赶出府外的时候,肚子里面还怀了将近三个月的孩子,嘴里闹着风疹,都说自己孩子是这府上老爷亲生的,结果那老爷根本就不听他话,随便的灌上一碗红花打发走了。 而那偷汉子的那汉子呀,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官府当中。还在大牢里面蹲着呢。” 衡芷也没有想到这苏柔就因为自己这两句话被害成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明明当时就是为了刺激顾子澈,看着顾子澈对苏柔有多么情深义重,能不能相信他说的话? 原来两个人的信任就这么脆弱呀,压根就不管这苏柔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就惯了红花?这心也太狠,太无情了吧? 最关键的是这顾子澈难道没有长脑子吗? 那天晚上那个大汉多么粗俗,而且又没什么钱,依照这虚荣的苏柔,他会选择这样的大汉牺牲吗? 不过衡芷想了想。有可能是刚开始顾子澈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回去问了之后。苏柔当然不会认了,顾子澈最后也转过来弯,也觉得衡芷在说胡话。所以没有相信。 可是现在闹出这白大夫为他下药,害得他没有子嗣,终身不能有声誉的事情。所以在顾子澈心里肯定是怀疑这苏柔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吧? 衡芷像是确定心中那个解似的,又淡淡地问了这一句。 “那个姓苏的娘子是什么时候被赶出来的? 在这府中白大夫事件爆出来之前还是爆出来之后呢?” “回主子的话,这我也不太清楚呀,这毕竟那府上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我没打听那么清楚,要不然回头的时候,小人帮你打听一下?” “只要是顾府发生的事情,你都要给我打听一清二楚,不要问什为什么,这顾子澈是我的仇人,所以他过的越惨,我心中才会越舒服,但是那孩子可是无辜的,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所以害的那孩子……” 衡芷毕竟是现代,这和平时代走过来的,所以心里还是有一些人道主义的,觉得不能那么狠,不能伤害这无辜的孩子。 尤其是刚刚自己想来想去,觉得那番话权就是扎心的话,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心里也会留有着怀疑的种子的。 所以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气话,害着一个孩子出不了世,而且就这么随着那一碗红花没了,那对衡芷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心理阴影。 “是,主子,小人知道了小人之后就时时刻刻关注那顾府发生什么事,然后一有空就给您汇报。” “不过主子那顾府我觉得也撑不了多久了,毕竟已经输下去一大半身家了。 纵然那顾子澈有官身,但是现在迟迟不去……,而且赌博这个是有瘾的,更何况在这样的人引导之下,他会输的更快,我看着不出半年,他输的就连裤子都不剩一条……” 其实衡芷也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方法,竟然这么狠,她以为顾子澈只是在里面沉迷半年,荒废一下自己的心思,然后会很快的行转过来的,却没有想到这主角光环到这儿的时候,一点都不管用了。 “好,我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忙吧,还有我从西洋运过来的那批货,好好的给我卖出去,千万不要偷懒,要不然年底扣你分红哦!” 赵小七,他为人特别的机灵,而且还做事不板正有自己的想法,有一些创新的意识,所以衡芷比较欣赏他就经常的带着他在身边做生意,久而久之,他就有了一点现代的销售的思维。 而且在统筹策划这方面十分的优秀,于是一般像这种大型的宣传啊,销售策划类的工作,衡芷都是交给他来做。 而且那其余的管事年岁太大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什么新兴的思想和思维,所以衡芷一般一些私事也只会让赵小七帮忙做。 “哎呀,主子,您可千万别客气了,您运过来那批货呀,那些vip客户早早就知道了,早早就交了一半定金,就盼着您这货到咱那百货卖场的时候,能占个先呢。 别说我不好好卖了,就算是我好好卖,他们也不给我机会呀,一个一个疯狂购物的劲儿呀,那场面呀,这都不像那名门大家闺秀出来的熟女啊!” 可能是因为比衡芷年龄还小的缘故,所以这孩子说话总是没大没小的,在衡芷面前就真的跟同龄人一样,爱开着玩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衡芷的规划 “好啦好啦,别嬉皮笑脸的,该干活就去干活的,到年底的时候少不了你好处。 对了,忘了问你,你母亲最近身体可好?这每个月领一根人参回去补身体的话,要多多注意,平常的时候不要吃发物。 而且饮食健康也要非常的注意,不要吝啬,多买一些鸡鸭鱼肉,多吃些鸡蛋,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衡芷想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好久都没有听到过对方母亲的事了,所以于是特别的来一个小关怀。 听到衡芷主动提起母亲的事,他心里也特别的高兴,赵小七心中想着母亲一直念叨着自家主家多么多么的好,到年底的时候还想着过来磕个头呢? 但是他想着衡芷的风格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磕头行这么大的礼,所以就一直拦了下来。 更何况母亲的身体刚刚好,转最好的就是不要太过于激动,在家里好好的,再养个一年半载的身体,才能彻彻底底的恢复过来。 不过有着主子发的一个月一根人参的药效,母亲的身体已经大好,下了床能做饭,而且还能洗衣,平常的时候能吃能喝,能睡的,苍白如枯木的脸,都已经有了血色''。 而且小妹也在这人参须的补养之下,整个个头慢慢的长开了,看起来终于像个十岁的孩子了,皮肤也更加白皙,头发也不再枯黄,整个人也爱笑爱活泼起来了。 “回主子的话,托您的福加姆现在身体已无大碍,您给的人参效果特别的好,现在家母已经能起床,能洗衣,能做饭,而且睡觉的时候也踏实,脸色都已经红润了很多呢。 家母心中一直惦念着永宁这么好的主家,想着到年底的时候好的给您拜个年呢。 最关键的是小妹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你每个月给小人工钱也不少,所以每次小人就用这钱多买一些营养补品,鸡鸭鱼肉让母亲和小妹都好好补了补。 所以最近以来他们真的是身体大好,就如同枯木逢春,如获重生一般。” 这有文化就是不错呀,这转着这成语,一个又一个的可比那王大富要有文化的多了,衡芷心里笑着想着? 不过王大富他也有自己的个性和特长,那就是跑外单,走外路,这运输队现在可少不了王大富这个镇山之宝。 而张管家呢?在用人识人培养人方面呢,又非常的厉害,而且在跟上流社会那些管事管家打交道,那是不卑不亢,灵活的很。 而莫管事呢,他呢?这一辈子见识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说个性非常的稳,非常的靠谱,把这整个产业链告诉他呢,他能在这里面,其中能找出一丝丝的缺憾,能帮他去归整的更好。 所以衡芷手中有这几名大将,心里是安稳的很,不过呢,衡芷毕竟是女性,所以他如果有钱有势,荣获成功之后,肯定是第一批要反馈给同样是在这事业线奔波的女性的。 所以衡芷弄了一个女子护卫队之护卫队有学堂,医堂,武堂,金堂,工堂。 分别是培养知识,教人读书,让人脱离文盲和培养独立精神的学堂。 会把脉,看病,识得药理,懂得煎药,针灸,按摩,推拿,正骨,妇科病,儿科病的医堂。 会各种拳法掌法腿法,各种防卫功夫,还有各种刀枪剑棍,懂得处理这急救伤口的武堂。 金堂。顾名思义,就是赚金子的地方。 要对数字敏感,口算心算,算账这方面比较用心,善于理财,并且善于去识破各种财务上面的漏洞,会管理,也会打理,而且还有一颗会赚钱,会打算的头脑。 专门是培养要懂得算账,会打算盘,有金融思维的人。 工堂的话,那么就更简单了,如果会画画的话,那么就肯定是会设计出各种衣服首饰的样子,还有家具或者是房屋的设计图。 对衡芷想要在古代培养出一个拥有着高尚情趣和高级审美的一批批设计方面的工匠,或者是设计人才。 那如果对创造事物或者是热衷于发明事物的木匠,铁匠,懂水利的这些人呢?也可以在这里面去研究,每年有免费的经费,有各种各样的工具可以供他们学习和练习。 最关键的是衡芷想要培养一批懂得基础化学和物理的人才,这样的话,他将来发明出来的香水香水,各种化妆品的话,就会有有人去专门的指导。 还想要从现在的欧美那边引过来的蒸汽技术可以把缝纫机搞出来,印刷机也可以搞出来,这种工人革命的话,工业革命的话,还得衡芷一点一点的往后延拖,就是看之后是怎么发展的? “好好好,这东西还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母亲身体能好起来,那么你这个人才才能彻彻底底的为我所用。 咱们赚来的钱呢,你我分,你能过上好生活,我也能得到你这个好人才,所以啊,咱们这是双赢局面,你不用太过于惶恐。 不过我记得你那小妹妹今年也是十岁了吧?现在有没有读书呀?认识几个字呀,平常的话都爱干些些什么呀?” 听到衡芷主动关心自家小妹,这跳动的心用忽然的砰砰砰地起来,想着难道是这主子现在身边缺小丫鬟了吗? 赵小七这么想,倒不是他卖妹求荣,反而是因为觉得自家妹妹呆在衡芷身边,能学到很多很多,旁人身上没有的性格,处理方式和思维。 这样算算,他也跟着衡芷干了大概半年了,现在他不仅这身份变了,头脑也更加聪明了,就连能力也增加了很多,身上就有了更多,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而且让自己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好了,母亲不生病了,小妹也不太瘦弱了,整个人就像重生一般,这一切都办衡芷所赐。 所以偏执的赵小七认为这都是因为他跟衡芷一起做事而得来的改变,因为深受衡芷的影响,所以她也希望自己的小妹也能像衡芷这么一样,成为一个精神强大,经济独立的女性。 在衡芷身边做事的话,哪怕不收钱,他也觉得非常的值。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场宫宴 “回主子的话没有错,小妹今年刚刚十岁,托您的福,他今年的身体好了很多,个子也渐渐长开了,不像以前一样瘦的跟柴火棍似的。 现在脸色上已经有红润,就像一个正常的小姑娘了,而且也爱笑了,这完全是因为主子您的好,所以我们一家人都特别的感谢您。 但是前几年我因为一直在外面打零工,妹妹在家里面,他也没什么玩伴,所以家里也没什么钱,能让他学习什么书本上面的字。 所以当哥哥的我特别的愧疚,现在他还是大字不识一个,并且平常的话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帮我母亲捶捶背。帮我倒个茶什么的。” 衡芷听这话,心里就浮现了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不爱笑,一直装着心事,但是却十分的懂事,帮家里做一些力所及的活。 这十岁的年龄在现代完全就是一个刚刚上小学的小学生呀。所以衡芷现在有点不忍心,顿了顿,认真的说道。 “哎呀,行啦行啦行啦,与其说谢,我还不如谢你自己呢,是因为你自己的努力才能过上这么幸福的生活。 但是这还不够,你得更加努力,然后买上大宅子,让你母亲住上,然后家里再买上丫鬟婆子,平常你不在家的话。也有人奉养你母亲和你小妹呀。 就比如说咱们内部员工呢?有一些小小的福利,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嘛,只要是在咱们这儿干上一年的话。就可以把家里人送来学习知识,而且可以免学费,免平常的书本费的。 不过由于你是特殊人才呢,我可以给你优待,可以直接让你家里人过来学习。 你的小妹也十岁了,所以你还不如把她送到我们设置的那个学堂里面,现在那里面也有很多小朋友了,大概都在6到10岁之间。 我想着都是同龄的孩子,也有共同话题,学着知识的话也可以多交交朋友,这样的话性格才会更开朗,性格开朗的话,这孩子的身子骨才能更加健壮。” 衡芷下一句话就让赵小七现在乐的见眉不见眼。 果然主子是非常看重他的,现在他距离干一年,还有两个半月时间呢,主子就主动提出来这事儿,还是说主子一直关心着他们家,这真的是太好了。 “真的是太感谢您了,主子老板,您还这么惦记我们,您平常这么忙,还惦记着我一家人,您真的是太好不过一个主子了。 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在年底的时候刚好干完一年就把我小妹送过去,让他好好的学习知识,学习读书,懂道理,将来能为您去分担一些事物,也能在这商场上多多帮助你。” “这未来的事情太长远,我希望这些孩子她能去学习识字,读一些书,懂一些道理,将来的路才不会走得那么难。 毕竟人就这一辈子,多读书的话,多懂一些道理,思想才会更开阔一点,人活的才会更有意义一些。 你又不用等到年底了,你现在就跟云露说一下,云露全权负责那边的事情,好好的说一下你妹妹的情况,报个名。 等过几天的时候有空带你妹妹来这儿学堂做一个测试,看他哪方面侧重点,更好的话给他设立一个学习计划。” 衡芷把现代教育那套搬了过来,决定这孩子就是因材施教的,提前做一些性格测试和一些爱好测试的话,在后期管理这孩子学习计划方便的话,会更加好上手。 而这赵小琪听到衡芷这细心的话之后,心里更加感动了,不愧是主子,连这种事情都想好了。 “是是是,主子小人都听您的,回头的时候就把所有情况都给云露说一下,拿一张报名表,填完之后就交上去。 有空的时候,我就带我小妹过来,让她做一个测试,看她资质怎么样?” 看上这赵小七还是比较客气,于是衡芷便对旁边的云露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云露在送赵小七走的时候,就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张报名表。 “小赵哥,你别着急呀,你看主子都已经说过了,让你妹妹过来帮你就别客气,非要等到年底了,你要到年底的话。前期的预热班就赶不上了呀! 回头的时候先把这报名表填上,然后这个性格测试表也让你妹妹回答一下,抽空也就是三天之内把这个报名表和性格测试表给我。 到那时候我就把这两张表给我妹妹,我妹妹叫云梦。现在呢是整个温氏学校的副管理,所以大多数都是他在管理的。 你不用担心咱们这里啊,因材施教,就算你妹妹现在十岁开始认字,也不用担心和别的孩子谈不来。或者是赶不上进度。”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明明我还有两个半月才达到一年期限,您这样做的话真的是太太太感谢了,真是太感谢,遇到主子这么好的人,也太感谢您这么好了了。 行,这两张表我就先收好,回头的时候,填完我就亲自送过来,顺便也让我妹妹过来看看,还需要做什么测试吗? 云露姐,不知道做测试的时候提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毕竟我也没去过学堂读过书,对这些也不太懂,用不用准备一些拜师礼呀?或者是准备一些吃的喝的……” “你说这话就客气了,咱们几个人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也算是同僚了,我能帮你一把,那也是因为身上有吸引我,能让我佩服的特质。这还是有赖于你个人,所以我愿意这样做。 哎呀,咱们内部的员工学堂的话是完全不需要这些拜师礼的,只要你给你妹妹买一好看的衣服,让她开开心心的过来就行了。 其他的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些虚礼了,毕竟咱们是过来学真本事的。而不是过来学那些大道理的。 好啦,那你先去忙吧,等回头的时候把表格给我。那时候我们再谈吧!” 看了看这日头,应该准备这下午的冰碗了,所以云露便急匆匆地送着赵小七出了门,便又转身来到了小厨房。 第一百六十章章水果冰碗 来到小厨房,看到这厨房的红豆正在研磨碎冰,而且旁边的柳虹正在切各种水果,反正是安排的,井井有条,云露一下子放了心。 这已经是初夏了,天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炎热,倒是让以往身体虚弱的主子,突然变了个样子,爱吃起冰碗这种凉性的东西了。 云露劝了好几回,都没有劝动,也只能说自己亲自做这件事情做的跟稳妥一些。 毕竟去年冬天的那个火锅子啊,麻辣呼呼的也是对身体非常的不好,但吃起来还是很开心,而且自家主子这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可能是心态的缘故,想开之后,事业做的越大,身体越来越好了。 这倒是让一种小丫鬟特别的羡慕,明明每天吃那么多那么好,但是身材还保持那么棒,也不生病,脸色还红润,气色也非常的好。 制作好什么芒果碎冰之后,还有一个草莓碎冰,她用心的把这些承载着琉璃碗中,漂亮的琉璃碗,盛着这黄黄红红的碎冰,就往衡芷的卧房走去。 衡芷的卧房现在是曾经的闺房,是在一个楼里面,非常的秀气精美,处处都透露出原先爹娘对他的爱护。 他的书房分为上下两层,距离卧房特别的近,所以衡芷就干脆的把这所有地方都改成了卧房,书房也在卧房里面,冬天的时候不用出门,夏天的时候空间大的话,也更凉快。 等云露端着碗进去的时候,衡芷又在这里开始练字,练字的衡芷神色十分的认真,宽大的袖子都已经被绳绑在肩膀上,眼神专注的,随着手比开始动起来,在练着一个特别大的寿字。 因为原主它有着十几年练字的经验,所以衡芷上手非常的生疏,但是练久之后才慢慢找回那样的感觉,原主也是非常的奇怪,梅花小楷写不好,但是这种行书草书狂书倒是写得非常的不错。 所以也给衡芷提供了非常大的方便,因为他本身写字就比较非常的狂野,写这种狂草啊,行书的话,刚好适合他。 不过衡芷的老爹倒是建议着她练一练楷字,正楷字的话,给人一种非常圆润端庄的感觉,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端端君子,温润言喻的那种不一样的风格。 所以衡芷现在练的是楷字,写的寿字呢,是因为今年当今圣上的万寿节…… 衡芷练字倒不是说要把这个字送给皇上,而是因为他想要用这个字做出来一件衣裳,一件料子非常水华,但是又非常凉爽的衣裳,然后由大将军王送给当今皇上。 因为当今圣上,体热虚表,十分的怕热,衡芷专门经营的冰婉店铺,大多数都是送给皇宫里面了,为这圣上提供了这一夏天的凉爽。 可是这上朝批奏折什么的也不能总是吃着冰碗吧,所以衡芷就想着要不要制作一件空调衫,所以衡芷费尽心思的去养的蚕,而且是传说当中蓝色的冰蚕,而这种冰蚕织出的布,也不足十匹而已。 所以衡芷就想尽办法的把这冰蚕布,制成各种男子的长衫和平常所在重要场合穿的衣服。 然后专门的卖给这大将军王,然后让他带给六皇子,有六皇子送给皇上的话,那又是一份得体的孝顺,又能拿的出手,而自己又不用露面,这特别的好呀! 就是这其中的万寿衣不好制作,所以需要衡芷练习一万个寿字,才能制作出这样的衣服,衡芷现在已经赶了将近两个月了,写了这几千个寿字。 所以说这生意真的是不好做呀,又得费心思,又得费人力精力和金钱,而且呢,又是免费的,给这六皇子,连点人工费都收不回来呀,衡芷有些苦笑的想着,但是又没办法,六皇子现在母家无权无势的,也只能有自己去补贴了。 这好歹等六皇子登基之后,也算是自己的投名状和从龙之功了吧? 等又把这幅寿字写完之后,衡芷才停下手休息了一会儿,看到了,旁边花花绿绿的宾馆,脸上透出了惊喜。 “天呐,这芒果终于熟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吧?送过来的时候还色色小小的,现在倒是熟了,制作成冰碗了,来来来,你也尝一尝这芒果做的冰碗可好吃了。” 云露细心的拿着帕子擦着衡芷头上的汗,然后笑了笑,对衡芷说道。 “王大哥,这次拿着芒果费尽心思的从那边运过来,也不到这一小框,奴婢如果都吃了的话,主子,您将来吃什么呀? 再说了,我毕竟是北方人,就不太喜欢吃这些南方的水果,所以啊,还是您吃吧! 不过主子这一万个寿字要写到什么时候啊?要不然你停一下去,专门找几个书法好的大家帮您写,雇用几个钱也可以,省些心思不费些眼神了。” “哎呀呀,管家婆又罗嗦了,这让那书法大家写寿字的话,这不就是浪费钱嘛,我自己写的话,还能省点钱?” 衡芷擦了擦手之后才拿着这琉璃碗,轻轻地咬了一首碎碎的冰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嘴里面爆出汁之后,才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哎呀,主子,您是不是那葛朗台啊?守财奴赚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自己享受更能好的生活呀,当初您可是用这话来教训我们来着,怎么您现在就忘了呢?” 衡芷听到之后一乐呵,想着云露现在是了不得了,还记着他说的话,用这话来讽刺自己来了。 也怪不得云露会说出这样的话,衡芷想了想,现在他的资产已经是全国第一了吧? 经过这将近一年的运营,他所有的产业就如高峰一样噌噌的往上涨,这银子赚的啊,都数不过来了,如果不是每一个季度看一下账本的话,衡芷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多少身家了呢? 就这事,衡芷还专门问系统,这到底算不算任务完成呢? 毕竟他已经做到了,这天下商人的第一人了,钱赚的都花不完了,而且底下的人才也比比皆是,事业线已经发展到国外了,除非自己去周游世界,要不然的话…… 第一百六十一章成为一名皇商? 要不然的话,真的需要造一艘大船,然后去周游世界吗? 成为一个周游世界,然后赚的满满兜兜都是银子的守财奴嘛? 结果系统说他虽然事业线已经发展了极致,但是却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同,需要得到这个时代,政府和官方的认同戳上一个印之后,才算是真正的事业线完成,任务进度拉到100。 所以对衡芷来说,他现在不仅要发展经济上的,而且还要走一下上层路线去走动一下,把自己的产业搞成皇商。 这样才是名正言顺,被官方盖章认同,戳了印! 所以就这事,衡芷还苦恼了一番,因为他曾经也考虑过,可是现在当今圣上的身体特别的好,所以衡芷都没有料到这三年后,这圣上到底退不退位呀? 毕竟在这半年前因为太子毕工的事情,这圣上感觉自己身体一旦不好了,他底下的儿子都压抑不住,时不时的就会出来做个妖,搞一个什么破坏。 随着半年天天吃各种补药,天天强身健体的练健身拳,所以身体倒是越来越好。 衡芷现在想着是不是自己这个小蝴蝶扇动了翅膀?把整个剧情都改了呀? 那如果这个圣上的身体一直要好的话,那自己要不要就趁着十月份的金菊节,去参加皇宫,每年皇商一选呀? 不过还得看一下今年万寿节,当今圣上的身体到底是不是如传说当中那么好了? 今年的万寿节衡芷是有资格参加的,虽然是遥远的观看一下,磕一个头,但是依照衡芷现在的视力。是完全可以看出来,对方的脸色到底好不好的? 而且这个名额并不是自家爹爹带的,完全是六皇子带给自己的恩典,倒是让衡芷心里安慰,这小孩虽然年龄小吧,但是挺会做事的,也不枉费她费这么多心思,就是希望六皇子能在这万寿节能刷一个存在感,让这圣上对她有个好印象。 “对了,这冰碗制作的话,去送给南苑一份,然后再送给东苑一份,我那小弟,现在也在前院认真读书的吧? 等过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你再送给我那小弟一份。” 温府当中,正南苑和东苑住的是最贵重的人了。 分别就是温家大夫人和温家老夫人。 温家大夫人呢?就是衡芷现在的娘亲,而这老夫人是衡芷爹爹的老母亲,今年已经60多了,是一个只知道吃斋念佛,不管世事的寡言老太太。 当初知道衡芷和离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这温家就是温氏女所有的家,哪怕是被休弃出门了,也要回家,不要在外边闲逛。 所以衡芷才没有搬到那别院里面住,因为在这个家里面过的也挺自在的,也没有人给她说什么闲话或者是说拘束他,反而娘亲爹爹还有这寡言的祖母对他都非常的宽容,而且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也没有过于的关心同情和安抚,也没有太过于冷的忽视或者是敷衍。 就像一个正常的女儿家,在家里被父母宠爱,然后在家里跟父母一起吃晚饭,一起说家常话一样,那么自然。 所以衡芷感觉自己这身心被照顾的非常的好,才一点一点的适应在温府住的日子了。 而衡芷所说的小弟呢,是30岁之后老爹经过温夫人的同意,纳入了两个姨娘,两个姨娘分别又生出来两个弟弟妹妹,而其中的小弟弟就被衡芷的娘亲所养在膝下,是一个非常识大体,脑子清楚的明白人。 从小就十分的孝顺,并且做事都非常有条理,而且头脑也非常的聪明,过目难忘的那种天才脑子。 最关键的是,现在也不过就是13岁,已经是举人的身份了。 13岁的举人,在整个周朝也没几个了,所以,府中都十分的看重这个弟弟,而衡芷知道他极其孝顺自己的娘亲之后,也十分的给他面子,一遇到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送到他的院子里面。 所以就算自己和离了,在这个府上的位置也很高,而且和自己这个弟弟相处的也非常的好。 就是可惜了,去年他这个弟弟的姨娘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天天用人参燕窝吊着,勉强的撑过了年之后就病逝了。 衡芷听过传言,原来这个姨娘呢,是一个秀才的女儿,秀才读了几十年的书,一直下场考试,40岁,都没有再读出个什么。 于是成日的在家里喝酒,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了赌博,把家里面的积蓄都败光,之后便把女儿压在了那赌房当中。 还好,这个姨娘十分的聪明,数字极其的敏感,也懂得算账,所以在这赌坊当中倒是混出来一个女帐房的本事。 然后慢慢的就把自己爹的赌账还清,而且用着自己的本事,威胁着赌坊的老板,禁止自己的爹再去赌博,要不然自己就再也不跟他做帐了。 所以他这秀才爹也只能憋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日子还是过的浑浑噩噩的。 衡芷听到这的时候,心里还十分的佩服,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脱颖而出,站住脚跟,而且还能成为一个女账房,那该是有多大的魄力,脑子又该多么的聪明啊! 只是可惜了,这个女账房当了不足三载,就到了说亲的年龄了。 而这个姨娘的娘亲此时也身体不大好,不爱管事情了,所以躺在床上也任由着媒婆上门,于是这个糊涂爹就把这个姨娘准备嫁入当地的一个恶霸,家里当13小妾。 不甘于命运,就这样被摆布的姨娘当然不同意这样的婚事,谁都愿意做清白的正头娘子? 如果不是日子过不下去的话,谁愿意为奴为婢,然后给别人当小妾呢。 可是这姨娘现在又懂事,又识字,而且还会算账,手里面还有一笔积蓄,日子还过得下去啊,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呢? 当场的就把婚书撕了,想尽办法让那个恶霸对自己死了心,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赌访的老板倒是起了贼心,觉得这姑娘是个人才,强留在身边的话,可以为自己赚来更多的银子,刚好对方也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给她一个名分就可以了。 但是这赌坊的老板有儿有女老婆也十分的泼辣,并不是一个良人,所以这姨娘当然不肯了。 而此时姨娘的母亲呢,终于咽下了气,办了丧事之后,这姨娘就决定离开这个糊涂爹,省的今后的命运被别人操控。 然后在逃亡的过程当中,遇到了想要去上香的便宜娘亲,便宜娘亲见着姑娘,眼神清明又孤傲,有本事,而且还头脑清楚就决定收了他的心思。 第一百六十二章聪慧的四妹妹 被自己这便宜娘亲收成丫鬟了一段时间之后,先前有一个叫梅姨娘的,十分的嚣张,仗着生了一子一女之后,就想着要把自己的身份抬成贵妾,然后在这个府中闹的是腥风血雨的。 而且那时候也不知道他那老爹脑子是怎么了,还真同意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有意的想让把这孩子送到这梅姨娘身边养,给足了他们院子的面子了。 而现在已经成为忠实仆人的紫玉,也就是说是那个对数字敏感,非常果敢的女子,为了报答自己娘亲而答应了娘亲他的安排,然后当成父亲的第二个小妾了。 只是或许年少的时候营养不好,所以身子一直很虚弱,一直在院子里面养着,但是非常诡异的是,跟着这紫玉相处以来的这段时间,就让便宜爹发现原来自己之前真的是太过分了,原来把自己的发妻放到了什么样的位置,所以就慢慢的冷落那个院子的那对妃常嚣张的母女。 然后紫玉就成了他娘亲手中最好的一把利剑,两个人又是主仆关系,又是盟友关系,相处的十分的融洽。 生下这小少爷的时候,紫玉还主动地把这孩子送到了夫人那边养着,做足了面子,列了一个非常好的榜样,而衡芷这个便宜娘亲也十分的不客气,把这孩子接收之后,立马的就上了族谱,身份也贵重起来了,而且对他们母子三人是十分的要好。 可能是继承了自己娘亲的聪明和天生的聪慧吧,这三少爷和四小姐的脑子是从小非常的聪明,三岁就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了。 只是可惜那四小姐温启悦从小体弱多病,只能在服里面用各种参汤吊着,而且看样子是活不久的那种。 而三少爷温初阳的身体却十分的健壮,看来是头胎,所以吸收了营养足啊,衡芷那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突然浮现了这样个想法。 衡芷也是非常的,可惜没有见到过这个传说当中的紫玉姨娘,如果见到的话,肯定会让她帮自己去培养一批对数字敏感的会计和算账先生的。 ……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都送到前院了,小少爷最喜欢吃那牛油果和芒果味的碎碎冰了…… 主子,我觉着小少爷真的是特别喜欢您,虽然您之前没给他们怎么接触吧? 但是回回他遇到什么稀罕呢?书籍啊,画本什么都给您送过来,看样子这是一个非常懂礼,并且懂得感恩的孩子呀! 就连上次夫人和老夫人说起来。也羡慕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要好呢。” 衡芷笑了笑,想着这小子就是眼力劲儿,知道自己才是这些生意背后的主人,而且自己从来都没有让府里面的把自己的这个身份暴露出去。 但是这小子就单单的,从自己每个月的信件和来往的管事就猜出来了。 所以衡芷觉得他这个人既非常聪明,又十分的灵活,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书呆子,这对于衡芷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毕竟他母亲没有自己的儿子,而父亲只有两个儿子,另外一个儿子被她姨娘教得非常的嚣张跋扈,不成大器,而且也不学无术的很,所以整个温府的将来其实就是在这个小弟温初阳身上。 而且这个温初阳聪明的很,猜出了她那大百货的西洋货是由自己亲自的运输队,从外边批发过来的,也听说了,在西洋有一种叫做西医药的东西,没准可以把他的妹妹身体调养好,去请那些西医好好的让妹妹的身子骨健壮起来,健健康康的活到老。 所以才非常殷勤地对待衡芷吧! 衡芷其实明白这孩子的心思,也觉得虽然如此,但是两个人也可以合作,成为一个双赢的局面,毕竟能有自己欲望,并且为了亲人,可以想尽办法去讨好另外一个人的人,是一个非常好的,可以控制的人。 人最重要的是有欲望,这样的人才是正常的人,如果无欲无求的话,才是难对付不可控制的,所以衡芷也就放任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想着将来或许这小子可以成为整个温服的依靠呢。 “她是我母亲,从小叫养大的,当然是性格温顺又孝顺,人聪明的话,肯定是知道我这个姐姐在这里,除了为他添加势力之外,也不会找任何麻烦,当然会跟我关系好了。 不过,四妹妹好像不能吃这些冰凉的东西啊,真是可惜啊,这么炎热的天气他只能喝一点酸梅汤,解解渴了。 让我想想昂,我记得曾经夕阳有一种叫做奶冻和果冻的东西,他吃起来口感软软糯糯的,但是一点都不冰凉,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坏处,你可以试着让厨房做出这种牛奶做成的奶冻,然后送给四妹妹的天奇楼……” 唉,那小姑娘也不过才十岁而已,衡芷曾经也见过他一面,脸色清白,一脸虚弱,看起来跟林妹妹一样,娇娇弱弱可不可怜的样子?但是人却十分的聪明,听说他天启楼有一个非常大的屋子,里面屋子里面都是收集过来的,一些书本和一些练习的拓本。 因为四妹妹是温府最小的一个孩子,所以这幅里面的人对他十分的怜惜,并且非常的好。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吩咐厨房去研究这种奶冻,等真正做出来之后,一定给四小姐送过去,让四小姐也能尝一尝这种好吃冰凉,但是又不伤身子的好东西。” 衡芷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意外得来的那个魔方盒送给那个天生聪慧,但身体虚弱的女孩子了。 “云露,去把这一次王大富带给我的那个盒子拿过来,我要找一个东西。” “是,奴婢现在就帮您找,是那个圆形的黄色箱子吗?” “对对对,没错,就是那个挺奇形怪状的箱子,听说这是在西洋流行的一种装东西的匣子,所以我就让他带回来一些。 我记得好像上次就收到库房里面了,你找找吧,我里面有件东西想要送给四妹妹,我相信她一定会喜欢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古代版的魔方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去库房寻找那个圆形的盒子,请您稍等一下''。” 跟着衡芷的口述,这云麓也大概想到了那个盒子到底放在哪?于是他扶了扶身,转身就去库房寻找盒子去了。 “也不知道这魔方现代和古代有什么区别呀,上次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好像花花绿绿的那个颜色也只不过是用特殊的花枝和草汁染成的吧? 好像也不是塑料做的,是木头吧?没没想到啊,这夕阳的夕官术还是不错的,用木头做的,还是点古朴的嘛。” 衡芷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之后便去找系统,因为最近随着这钱赚的越来越多,收敛的人才也特别多,所以他这个积分也越来越多,系统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了。 所以一般只要是符合古代的一些特殊物品,衡芷就可以通过积分去这时空商城里面买。 想让那个聪慧,但是年龄尚小,未来就被判上死刑的四妹妹,她心中有些不好受,所以决定问一问有没有可以让它那亏虚的身子,非常快速的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的药呢? 〔系统系统你在吗?我有事要找你,我曾经在这时空商城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在这药物上面大多数都是特别珍惜的千年何首乌啊,百年人参啊,雪莲,这些有没有有别的有具体药效的药呀? 但是你不要趁机宰我啊,我的积分还有用呢,就是那种价格中等又不贵,也不是很便宜的那种药。我就是想要用这种药,来让这个朝代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补一补她的身子。 她身子太虚弱了,好像是说天先不足的那种……〕 系统听着衡芷的要求翻了个白眼,衡芷的要求真的是越来越苛刻了,而且这积分积累的越多,他守财奴的性格暴露的也越多。 平常的话,去商城买的东西都是打折,或者是用代用券到非常关键的时候,居然还想用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来贿赂自己,想要拿一个内部价。 所以系统真的是非常的哀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祖传的铁公鸡终于碰上对手了!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对自己够苛刻,够抠门了,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宿主比他更过分,薅羊毛就薅到他身上了。 不行,这次绝对不能让对方再跟自己讨价还价,然后一点积分都赚不上了。 于是系统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想了好久好久才慢慢的回复衡芷。 〔……额,我刚刚已经用我的搜索功能去搜了一一下,整个时空城里好像没有这种特殊的药啊! 毕竟这种药可都是天价,您的要求有太过于苛刻了,所以符合您的药是没有的。 要不然您再想想办法,找一找这个时代的有名的医生啊,没准儿他就有什么法子呢!〕 呵呵呵呵,肯定有,只不过这家伙这是拿乔想要杀一杀价呀! 衡芷眯了眯眼睛,听到他的话,就知道这家伙的,本来用意就是想要多赚一些钱,呸,多赚一些积分。 所以才会如此姿态的做作,他本身就是一个商人,做了这将近一年的生意了,当然明白讨价还价的时候就要装作十分不在乎的样子,这样才能称其不被杀到对方的底价。 〔听你这意思就是说符合我价位的药没有,但是超越我价位的药是有的,对吗? 可是我记得这些先天不足的药材也不是那么珍惜,旧时代虽然很落后,很贫穷,医疗技术也非常的落后,但是也不是没有神异,毕竟我已经有了一个非常万能的运输队,我可以从西方搬来一些药,然后慢慢的为着小姑娘调养身体。 毕竟我可不是之前的我了,我现在身价也算是非常高的,最不缺的就是银两了 在这个时代,银子,我可以再赚,所以有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我都能解决。 我只是为了想省一个方便,所以才用积分在这买药呢,既然你不肯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就算西方没有这种药的存在,我也可以去皇宫里面找一找,毕竟现在我可搭上六皇子这个线了,他也不到三年就可以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 如果让一个国王向它的领土,找一个能治愈先天不足的神医和一些奇特的药材的话,我相信也是非常容易的吧!〕 系统在心里鄙弃不已,对方这是在炫耀,然后是赤裸裸的加上威胁吗? 他从来没有觉得作为一个系统能卑微到现在这个份上,对方不过就是一个新手任务者而已,怎么能如此的嚣张呢? 不过就是这个任务做得非常完美而已,赚的银两和积分也比较多,怎么能这样对付他呢? 他好歹也是一个骨灰级的系统了,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卑微呢,在这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任务者面前,总感觉自己的底牌都没摸干净了。 不过也是让他非常骄傲的是他的梦想,也可以完全的实现了,他就是想带出一届能力非常高,并且像他一样,这种极简三观的人。 而这个宿主作为一个新手,能如此的上道,并且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创出一个系列的商业王国,就差这登天一步就可以,顺便的完成任务了,而且积累了这么多积分,他就可以在自己的系统群里面好好炫耀一番了。 于是想到这里之后,他心中的无奈和酸涩也没有那么多了,满满的都是骄傲,想着这宿主虽然抠门抠门了一点,但是他转一转还是有些赚头的。 〔宿主,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身为你的系统,我当然会想办法为你解决的。 但是这个价位啊,必须在十万,不能再低了,毕竟这种先天不足的药,在这种医疗落后的年代是有所不符合规定的。 但是如果西方那边已经研发出这种药的话,我可以把这种药方也给你……〕 听到这系统所加这个附加条件之后,衡芷的心动了,想着自己虽然花了十万,这么一大笔积分,但是物有所值呀,自己完全就可以安排着生产线,照着这个药方,去把这种先天不足的药生产出来呀。 第一百六十四章声望值和功德 观察到宿主心中的想法之后,这系统赶紧跳出来制止他这个个想法。 〔宿主,你虽然拥有了这个药方,但是你并不能生产这种药,因为现在的科技还没有大打去生产,这种高要求,高规格的实验室的。 更何况按照这个时间来说,100年后才会有这种先天药的存在,你只能说把这种药方隐喻一些书本,让那些医药学家在后世的时候得到启发,促进整个文化的发展。〕 听到这里衡芷有些纳闷,这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唉,又一个生意搭进去了。 〔你这样的话,我没办法了,你就把药方卖给我了,你又不让我去生产,就等于是让我守着一个金山,不让我去挖矿一样。〕 衡芷有些生气的嘟了嘟嘴,最近真的是注视不顺的很呀,本来以为这个任务就可以完成了,结果没有想到的是,还得成为皇商,如果成为皇商的考虑的事情,就要更加的多了''。 无论是从人为因素,还是说从政治角度,政治敏感度,他都要考虑一下,成为这个皇家御用的商业系统的话,他能不能顶得住这个压力?他能不能到后边的时候全身而退? 毕竟成为皇商,也就等于说成为黄家的一个奴仆了,虽然赚的钱也多了,身份地位也不一样了,办事的话效果会更好,但是每年得要分给那么多钱,给这皇室当中,而且还要看人家脸色,这可不是衡芷想要的。 唉,所以衡芷现在真的是很烦,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毕竟将军王那边透露出的消息就是说,如果成为皇商的话,要做的事情可比想象中还要多,虽然赚的钱多了,地位也高了,但是自由却相对的失去了很多。 〔请宿主不要气馁,如果您把这种药方流传下去的话,等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时间线轮回到100年后,这种药物完成,您可以得到一定的功德和一定的声望值。 这些虽然对您现在没有什么用处。可是将来对您晋升为高级任务者却是一个考核衡量的标准。 所以我劝您,您就乖乖的接受这个结果吧,并且想尽办法把这种药方不动声色地遗留在一些普及的书上,将来如果真正的得到一些声望值和功德的话,那时候您才是赚的比银子还要值呢,您现在赚的银子又带不走,只能兑换成一定的时空积分,可这些声望值和功德。也不是说每个位面任务上都有的。 所以宿主请您三思而后行,尽快的把这个药买了,我就把药方也给您,十万积分不多,不少刚刚好,这个药非常的管用,虽然不能是让人一瞬间的身体好了,但是在一个月之内调养好也是非常的容易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药是没有任何添加剂,也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只要使用者服用之后,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并且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好好的去认真吸收的话,身子骨好的就跟正常人似的,这已经是非常标准的药效了。〕 衡芷听到他所说的什么声望值啊,功德之类的,有些懵,这好像只是有那些寺庙啊,或者是道家佛家才在意的东西嘛,他们系统也要搞这一套? 而且刚刚这系统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说这些声望值和功德,是考量晋升为高级任务者的一个标准啊! 那如果声望值和功德,到那时候没有达到标准的话,那是不是晋升就失败了?那有没有什么惩罚呢?那么怎么才能获得这些声望值和功德呢? 最关键的是衡芷现在心中有一丝丝的高兴,因为系统好像潜意识的就认为,自己很快的就能成为一个高级任务者了,并且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非常独立又相对平等的合作伙伴上了。 这让衡芷心中十分的开心,看来自己这些努力并没有白费,通过这些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之后,这系统也开始对待自己有所改变了。 〔这个药我当然买十万积分,我觉得很良心,你虽然说是要有点赚头的,但是我觉得你是应该转的,毕竟你是我的系统,我还能坑你不成吗?直接从我这账上扣吧,这个药和药方一会儿放到我的背包里面就行了。 不过我现在想用一些事情好好的问一问你这些功德和声望史到底是怎么来的?而且他对我之后的影响有多大,如果这些是衡量一个任务者,她在这个任务上面付出的努力的话,那么积分又是另一种通用货币,还是说另一种证明的方式呢? 最关键的是,如果我去晋升高级任务者的话,是需要多少的积分?多少的声望值和多少的功德呢?如果是声望值和功德没有达到目标的话,我会得到什么惩罚吗? 如果没有惩罚的话,这声望只和功德不够的话,我是可以用什么方式去买,或者是去得到来换取我去晋升高级任务者呢!〕 所以衡芷现在心中疑惑非常的大,但是也充满了自信,于是这大手一挥,便十分大方的让这十万积分,一下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了。 衡芷忍着心中的肉疼,然后把刚刚的疑惑都给着系统说了出去,希望从系统这里得到一些专业的指导和专业的普及。 这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软,这没办法,所以系统把这十万积分花出去之后,就把这药和药方都送到了衡芷的背包里,这才正视着衡芷刚刚说的这一些话。 他也觉得衡芷不愧是自己看中能升为高级任务者的宿主,果然敏锐度是要比别人要强一些的,很快的,就明白刚刚自己说话透露出的重要性了。 〔宿主,请放心,我是您的系统,当然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您解说的,但是现在您知道的话,我也就提前给您解说了。 首先告知您一点,如果您的声望值和功德不够的话,晋升高级任务者失败是没有任何惩罚的。 但是晋升高级任务者需要的积分是十个亿,如果晋升失败的话。这十个亿是不会退还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坑爹的晋升制度 衡芷本来听着是没有任何惩罚的时候,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最后的时候,这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这完全不合理的晋升制度,很让人有吐槽的欲望,他就现在想要口吐芬芳好不好? 十个亿的积分呢,我的天呐,他现在账面上就还没到一个亿了吧? 〔系统你等一下,你一会儿再结束,我先问你个问题,我现在账面上还有多少积分?我现在这个头晕眼花,看不清楚,你给我口述一下吧!〕 〔额……,宿主您不用这么着急,这是一个正常的流程而已,作为系统,我会专业的在您晋升之前会提醒您这个余额还有您的声望值和功德够不够的?不会让您冒然的往上扛的。 您现在的时空积分余额还有八千六百九十三万…… 嗯,距离一个亿还有一千三百零七十……〕 衡芷摸了摸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现在她这还不到一个亿的积分,如果正常来说,以后的任务都像现在这么顺利的话。 那么十个任务,他就可以积累十个亿,然后可以晋升高级任务者了。 可是中途又需要什么声望值和功德,所以衡芷就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了。 〔行了行了,停停停,我知道我现在还有多少积分了,我会努力的,我只是想问,我这个实习任务就能获得将近一个亿的积分,那我以后的任务是不是都会有这个平均数呀? 还有这声望值和功德,他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嘛,他能用积分来换吗?如果换不了的话,那我要怎么办呀?我如果这个失望之后宫都一直不达标的话,我永远就会卡在中级任务者嘛 不对不对,我现在就是一个新手实习生,如果我升到初级任务者的话,是不是也会跟我扣积分呀? 那如果从初级任务者上升到中级任务者的话,是不是也会给我扣积分呀? 那完蛋了,那我这积分我什么时候才能攒够100个亿啊? 你们这个系统也太坑了吧?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我怎么说我这个任务能获得这么多积分呢?我还以为我一下子一包涨了呢,原来都是在你们的掌握之中啊,我的天呐,你们开的是黑店吧? 不对,黑店都没你们这么黑,黑店至少是一次性的去打劫你们,这是养一只羊,天天薅羊毛呀! 难道我就是那个在羊圈里面被你们共养了很久的那只肥羊吗?我说过不要宰我,我会乖乖听话的,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啊?我还有机会吗? 不对不对,让我好好的捋一捋,意思就是说我现在赚的积分就顶多是去往上晋升晋升晋升,越往上晋升的话,花的积分越多,到最后积分够了的话,还得需要什么声望值和功德? 哦,我的天呐,我现在感觉我自己就像进入了一个层层出不来的一个大套路。 你们是不是都算计好了,每个符合你们规定的灵魂,然后为你们免费打工100多年之后才会给他们一个重生的机会,我的天呐,有可能不是100年,是1000年,那时候我要不要重生?还有意义吗? 不行,我现在这三观有些崩塌了,我得需要好好的捋一捋,我现在是一个实习生,还不算是初级任务者,如果上升到初级任务者的话,肯定会给我扣积分的吧,那我现在账面上这8000多积分肯定会给我扣的,一分都不剩了吧?〕 见到衡芷如此夸张的吐槽之后,这系统满脸都是黑线,好像感觉一大群黑色的乌鸦,从他整个系统空间里飘过,并且还留下了一大坨绿黑色的屎。 这什么宿主呀,心态这么崩溃吗? 唉,怪不得系统空间规定关于高级任务者晋升制度。是不要随意的,告诉宿主的。 他本来以为这个宿主心里很强大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看他如此优秀的,很快的建立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就觉得此宿主并非池中之物。 所以认为宿主很强大的心态,自己告诉她也没什么关系的,所以系统才会提前的告诉她,结果没有想到对方依旧很崩溃,并且在发疯的边缘。 无奈至极的系统,只能连连的用自己的音波力量去治愈,现在处在崩溃边缘的衡芷。 耳旁好像听到了一股非常温暖的福音,整个心灵暖融融的挤压在一块非常温热的云朵上面似的,衡芷感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冷静了,耳旁好像听到不远处有天使的笑声,和他们唱歌的声音。 〔宿主,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请您冷静一下,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么恐怖。 而且我们系统是经过严格计算的,既锻炼了您强大的心脏,又会让您的积分花在刀刃上。 又会让你接受的时空规则的约束,让您成为一个合格的重生人士,所以才会设置这么多。 而且成为初级任务者,是不需要扣积分的,您直接任务完成之后,晋升为初级任务者了,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会扣您任何一个积分。 毕竟往上升的任务者身上的责任会更加的大,所以对每个素数的要求会更加的严格,扣积分只是一个流程问题而已。 如果你本身能力强的话,很快的,这积分就会被赚回来,所以您不用过于的担心您的积分问题,您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完成任务的进程和您的经验,还有您的头脑。 最关键的是从初级任务者上升到中级任务者的时候,只是需要扣几个亿的积分而已,完全是不需要任何的声望值和功德的。 只不过您得接受这往生池的考验,所以请您现在冷静下来,不要乱想了,我们不是什么黑店?也不要乱说这些侮辱我们系统的言词了。 最关键的是,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您看您第一个任务就做的这么好,远远的甩了那些普通任务者和一些初级任务者,他们十几条街呀,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提前这么久的告诉您,身为这高级任务者,他需要通过的考核,就是相信您的能力和您的心态。〕 第一百六十六章心态差点崩了 听着这系统振振有词的话之后,衡芷的心脏也在这系统的音波治愈之下,慢慢的恢复了真正的冷静。 〔好了好了,我深呼吸,我已经冷下来了,头脑很清晰,意识很清楚,我只是想问一下,刚刚那阵音乐是你放的吗?这是放的什么呀?我怎么感觉和普通的音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呀? 听一下这样的音乐,我就感觉全身的疲惫,都像水一样被洗走了,而且我好像听到了天堂里面的开门声和天使的吟唱,这该不会是我刚刚的幻觉吧你你知道吗?你听到这种声音了吗?〕 好,这很宿主! 这注意力很快的就被转移走了,这很符合宿主,她这个风风火火,遇事三分钟,热度又爱忘事的性格。 系统偷偷在心中舒了一口气,想着还好,刚刚自己机智,趁早的把自己的治愈超声波放了出来,让宿主他整个身心冷静下来之后,自己得以得到了解脱,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解决不断吐槽,又想口吐芬芳的宿主。 可能这跟宿主之前的职业有关,宿主的口才极好,头脑非常的聪慧,就是这一着急吐槽人的性格,毒舌的能让他这个没有感情的系统,想要自杀。 〔抱歉,宿主,刚刚这个超声波的治愈音乐是我放的,这是我们系统自己自带的一个基础功能,是免费的,请您放心,不会花费您任何一个积分的。 我们的超声波治愈音乐盒往生池是连着网的,等您做完任务之后泡在往生池的时候,您就明白我为什么会提前给您放音乐了。〕 哎呀,糟糕,刚刚又好像秃噜嘴把不该说的说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系统整个人有点无奈了,自己这最近办事怎么越来越不牢靠了呢? 一不小心又把重要的事情说出去了,如果宿主拿捏这个不放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怎么收场呀? 〔哦,原来是你放的呀,我差点以为我刚刚崩溃了心态,整个人为了自救,所以出现了幻听呢。 这个音乐挺好听的,如果是免费的话,等我身心疲惫,或者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你能给我放一放吧,我觉得啊,它能治疗睡眠,并且她听了之后会让人全身的非常的舒爽,好像是做了一个泰国的按摩,或者是那种专业的spa! 就是可惜了,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留声机,要不然我把留声机搞出来,然后放到我的百货大商城里面进行售卖。 而且这个又不要钱,我完全是可以把这种音乐放到了这留声机里面,肯定是一个不错的噱头,而且把价格填成两个定位,一个是往高定方面,另外一个是普罗百姓方面,那我又可以赚很多很多钱了。〕 说到赚钱的点子之后,衡芷开始滔滔不绝的聊天方式了,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进入这个身体之后,发现这个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头脑极其灵活的商业天才。 对的,没错,原主本身就是一个商业天才,只是因为这狗血的言情小说造就的他变成了傻白甜。 因为衡芷在现代的时候,只是一个吐槽类的解说主播,并没有任何一个经商的财富天赋,所以他很确信这种经商的天赋,并不是自己的,而是这个身体里面残余的那种天赋。 每每到这里,衡芷就感叹着造物主的稀奇,明明灵魂不是一个了,但是这躯壳确实保留着她的特质和一些情感和记忆。 因为衡芷在跟自己这便宜爹娘接触的时候,每到情深处总是感觉到内心的酸涩和一丝不舍,所以衡芷就觉得这应该是原主留下来的情感。 他也问过系统,是不是原主的灵魂就在他的内心深处锁着呢,只等自己任务完成之后,所以这个原主就可以再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衡芷也是非常的欣慰,并且开心的,如果他把这个事情扭转了,留给原主的是一个崭新的生活原著,又可以开展自己的一有意义的生活的话,那该多好呀! 可惜系统告诉她说原主因为提前了,知道了自己一生的悲哀,所以一下子没办法接受,然后很快地就舍弃了这个躯壳,灵魂被黑白无常抽走,已经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第二次投胎转世了。 衡芷对这么鬼扯的原因,当然是不相信的啦,有系统这种科技的生存,怎么还有这种黑白无常的生存呢? 毕竟自己也算是个孤魂野鬼了,这黑白无常,不勾他的魂,把原主的魂勾走,这算什么呀? 可是系统为了加深他的相信,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专门的让衡芷去体验了一下什么叫鬼门大开,什么叫做地府一日游了。 想到那个万鬼哭泣,衡芷飘飘晃晃,感觉到这灵魂一下子没办法站稳的那种漂浮感觉之后,衡芷终于相信了,这绝对是真的了。 这完全就是那种实打实的去经历着奈何桥,经历着生死之后的事了。 但是机智的衡芷又提出一个反驳,为什么自己死之后没有被黑白无常锁走呢?为什么没有按照正常流程经过?奈何桥喝着孟婆汤,然后会进行投胎和往生呢。 然后系统有犹豫豫的才告诉衡芷,由于衡芷现在的灵魂和身体分成两个部分,所以他的灵魂并不算是生,也不算是死,只是在生死之外,变成了一个活人生魂,系统暗示着衡芷,只要肯努力,就可以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重生。 最关键的是这个特殊的例子,只有衡芷一个人而已,其他的任务者,都是因为死的时候心中强烈的重生欲望,所以才会被系统选中,然后两厢情愿的签订了契约,然后才会变成一个游离于生死之外的任务者。 像衡芷这样的特殊体质,非常适合做任务的特殊体质,早早的就备系统的筛选机制筛选到了,本来等着衡芷寿终正寝的时候,才会为他牵引一个大门让他进来的。 结果没有想到是衡芷突然出现了这么个意外,而且这么个意外,刚巧的就让系统挑选到了,所以系统感到又无奈,又欣慰,又庆幸。 而衡芷得知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的那口气终于松下去了,好歹自己是有目标是有终点的,而不是长长久久的在这种时空之外飘荡着,像一个没有任何目标的木偶似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放下心了 听着听着,衡芷终于放下心了,然后系统也感觉宿主的警惕性没有那么高,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排好宿主,虽然平常的时候有点守财奴。但是关键的时候心态还是可以稳住的。 〔宿主,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忙了,我还得筛选下一个任务,要去哪个世界呢?根据您的综合素质去判断,所以我还很忙的。 有什么事的话再找我吧,但是如果是一些小事情的话,先自己解决,不能依靠于我的能力,或者是时空商城的能力。 虽然我也乐观其成的想要赚你的积分,但是我更觉得如果你拥有解决任何问题的能力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位面世界,你会更加稳一些。〕 说完这句话之后,衡芷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个系统就走了,衡芷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什么事情都想要依靠别人的话,那么自己接下来任务突然更系统断了联系,遇到什么意外?遇到什么琢磨不透的事情,那该怎么办呢? 难道要把自己的自由,和梦想都寄托于别人的身上吗? 而正巧此时听到一阵脚步声,门悄悄地打开了,然后从库房回来的原路,抱着一个圆形的小匣子进来了。 “主子,您看看这就是您想要找的那个匣子,圆圆的看起来有点古怪,但是装的东西倒是挺多的,里面沉甸甸的。” 衡芷随着他的视线移到桌子上,看到这个圆形的黄色小盒子心中就暗笑,这古代人都是以方正为几号的?所以所有的箱子都是方方正正的,但是欧美却没有那么多的什么讲究了。 “我记得好像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放着呢,就是一个叫魔方的东西,它可以让人打发无聊的时间,也可以开发人的智力,所以我准备把这个送给四妹妹,对对对,就是这个找到了。” 衡芷素手轻弹,慢慢的打开这个圆的小箱子,然后从里面找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魔方,这魔方果然是木头做的,但是它的边角被打磨得十分的圆润,一点都不刺手。 而且外边还用各种花的颜色弄成红色绿色黄色,看起来倒跟他所处现代的那个魔方差不多。只不过现在的大多数都是铁的瓷的还有塑料的。 “主子,原来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叫做魔方呀,看起来挺有意思,挺精巧的,没有想到还可以提高人的智力啊! 原来这西洋的玩意儿,除了那些比较好玩的,还能提高智力呢,奴婢还从来不知道呢。” 云露听到衡芷这样说的话,心中非常的好奇,然后认真的定睛打量着这个方方正正的小魔方,露出了一个十分惊奇的笑容。 “也不是说能提高人的智力,但是可以锻炼人的思维和大脑的灵活度,我觉得这个有意思的东西送给四妹妹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平常本身就是十分的聪慧,而且下围棋都能手谈过三弟弟,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这个的。” 最关键的是衡芷想要把这个魔方送给对方打发无聊的时间,因为那种因为身体因素而没办法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的小姑娘心中应该很寂寞。很难过吧,所以衡芷打算给他一点安慰。 “主子,您就是太好心了,怪不得这两位少爷小姐对您也是非常的好,而且给您的感情也是非常好的。” 云露露出来一个得体的笑容,然后不动声色地夸了自家主子一一遍?'' “对了对了,你现在就吩咐厨房能不能做出那个奶冻?如果做出那个奶冻的话,既可以体谅那种冰冻柔软的口感,又可以冰冷东西的侵害,而且还挺有营养的,这样的话,四妹妹就可以像我们一样享受这种碎冰的感觉了。 如果做出奶冻的话,顺便把这个魔方一起送过去,我相信孙妹妹一定会喜欢的,而且我最近也着手找神医,要把咱们府上所有人的病都看一看。 祖母他年龄大了,父亲和母亲年龄也见长,所以咱们平常的时候要定时做体检,看一下身体上有什么毛病,要提前预防,或者是多吃一些补品,补养一下身体,不要等真正生病的时候再找医生,到那时候想治就晚了。 咱们温府里面的兄弟姐妹虽然少,但是都是在长身体的年龄,所以咱们也是要定时的做检查,看一下身体各种因素,需不需要补一补什么的,,尤其是四妹妹了,她才那么小,不能因为先天不足这个原因就没办法像普通小孩子那样出去玩吧,那该多可怜呀!''” “是是是,主子是最善良不过的人了,好,奴婢现在就吩咐厨房那些面点师傅能不能做出您口中所说的那种奶冻? 如果做出来的话,又是一个十分创意的甜点,这种甜甜肯定是大受女孩子或者是女人家喜欢的。” 云露听到衡芷的话之后,觉得非常的有道理,想着自家主子想的就是这么周到,比别人想的要多的多了。 而且还很善良,这请神医啊,做奶冻呀,送礼物啊,都是自己掏的腰包钱,可从没有公中要钱的这个习惯,还是对自己赚钱的能力很有信心。所以才会有这么底气啊! “好,你吩咐下去之后,我们就今天出府一趟吧,我看天色还早,我想要去福春楼逛一逛。” 云露听到福春楼之后,神色愣了愣,想着日子还没到,怎么又要去呢?不过觉得主子的事情,他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过问,于是便恭敬的点了点头 然后把这匣子里面的魔方拿出来打包,用一个精致的帕子包住,决定难动作出来之后,就把这个魔方一起送到四小姐那里。 “算了吧?还是把这魔方先送过去吧,我觉得奶冻,可能是要再做几日,才能琢磨出好吃的那种味道。 毕竟牛奶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长时间的做成这种肯定会需要发酵,还需要浪费一点时间呢,还是把这个东西直接送给妹妹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自由的生活 “是,奴婢现在就安排院子里面的碧落,把这东西送过去。” “你先过去吧,一会儿准备一下,我们就出门让马车准备一辆非常低调的车就行了,不用大张旗鼓的,顺便一会儿你去换一双比较结实的布鞋,别穿绣花鞋……” 云露听到这里之后,心中更加奇怪了,隐隐有一个猜测,难道这次去浮春楼之后,就不回府里面要去别院吗? 每次衡芷去别院呆的时候,总是会让他们把绣花鞋换掉,毕竟是要出远门穿绣花鞋是非常的不方便的。 “是,奴婢知晓了,奴婢一会儿回屋就换一双鞋,那您需要奴婢去伺候吗?您要不要再换一身衣服啊?” 但是聪明的他当然知道主子事情,他不能轻易地问出口,一般主子想要让他知道的话,就会主动的给他说的,所以他便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点头的答应了。 “没事儿,你把这东西安排人送过去,顺便去厨房丰富一趟就回你的屋子换鞋吧,我自己搞定就行了,你放心了,我的速度绝对不慢的。” 衡芷打发走云露之后才打开了衣柜,找了一身非常轻便的衣裳。 然后把发髻改成特别的轻巧又方便,又不容易拆散的那种发型,脚上又换了一双特别酷的鹿皮靴子,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挺拔,并且有气势。 其实刚刚她才想到这最近万寿杰要开始了,她肯定是要提前的,去找大将军王问一问,这皇上的身体怎么样了? 而且刚刚在放这小匣子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特别有意思的东西,他准备送给这大将军王,然后投其所好,两个人的交情才能更好。 最关键的是,本来是给自己四妹妹讨要的那种药方和药材,是治疗先天不足,身体虚弱的,尤其是针对女子,这让衡芷想到了这大将军王的夫人,那位特别英勇的夫人,身体好像也是带着一点先天不足啊! 不过具体的他是并没有怎么去了解过的,所以衡芷看能不能帮上忙? 因为上次自己刚好有两个十分珍稀的药材给了对方,而就此跟对方谈上了消息,拉上了这条线,所以衡芷决定帮人就要帮到底嘛,如果能治好对方的病,能成全他乱的话,自己也可以有好处的,所以就想这一处,顺便再探一探,这当心身上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尤其是自己上次就跟对方说那个六皇子的事情,六皇子最近呢,在大将军王的接触之下,慢慢的也有了那一颗想要往上爬的心,所以也慢慢的展露了一些头角,让这当今圣上对他另眼看待。 所以衡芷想要抽时间的时候,把自己准备的这份万寿衣送上去,顺便去见一见这六皇子,他本人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 最好是在万寿节前一天的时候抽一天时间,三个人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虽然对方可能不把它当成一盘菜来看,但是自己背景可不是可以轻易的打发走的,没有什么从龙之功,至少可以称为下任皇帝的钱袋子成他们的财政大神也可以啊! 所以今天她穿了一身十分精神的涉猎紧袖服,身上一件比较累赘的首饰都没有带,只是头上有一个特别凌厉的剑簪而已。 这个剑簪还是衡芷专门画出图纸,然后请自己的珍宝斋做出来的。 虽然非常的冷门小众,但是挺受男子或者是一些将门子女喜欢的,毕竟这古代人虽然不是现代人,有那样跳跃爱时尚的思维。 但是每个人喜欢的穿衣风格都是不一样的,有人喜欢女装红装打扮,美美的。 有人喜欢打扮的十分利落,酷帅风格的,所以在任何市场上,这种不同的风格都是有人欢迎的。 衡芷照了照镜子,虽然这个镜子是从番外运输过来的西洋镜,但是依旧有一点点小小的气泡,看来现在的玻璃技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纯粹啊! 不过大致照照人影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尤其是自己仅多就照一个轮廓而已。 照了几下之后就发现脸色是有一点点小小苍白,预示你的乳边用刷子刷了刷烟,然后又涂了涂自己的嘴出来,显得气色好了一些,别满意的转了一个圈,就准备打开门离开。 刚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自己忘了从那个圆圆的小匣子里面拿出两个东西,觉得就这样拎着两个东西拿的话,显得有点不尊重,于是便等云麓过来,让他拿一个个非常看起来很装逼,很高大上的朱红色红实木箱子。 云露刚刚换了一身比较利落的衣服,脚上也穿的非常方便的布鞋,头上的簪子啊都换成十分低调的银簪,听到衡芷的吩咐之后,便快速的让扫傻的侍女去旁边的一料箱子找了两个看起来挺合适的箱子,然后递给了衡芷。 “嗯,这两个箱子不错,刚好可以放进去,这个东西你一会儿跟钊弟一人拿着一个,一会儿到地儿的时候,我会冲着你们使眼色,等那个关键我是冲你们使眼色的时候,你就上了桌子上就行了。” “是,奴婢知道了,招弟已经去马车旁边等我们了,主子那我们现在就出府吗?” 现在衡芷出门就带两个丫鬟,一个就是非常有眼力劲,头脑灵活的云露,另外一个就是武力值挺高,并且非常寡言少语的招弟。 所以这次也没有特意的说云麓就知道招娣这次也要去,于是早早的,就让朝地去马车旁边候着了。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早早的就跟父亲和母亲打过招呼了,最近两天可能要去别院一趟,所以这次我们回不来的话,就直接去别院赞助,两三日就可以了。” 衡芷虽然现在已经名义上虽跟夫家闹掰了,离婚了,但是因为嫁妆还有自己产业非常的大话语权,也掌握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想去哪就去哪儿?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嘛就干嘛? 现在谁都管不了他,所以衡芷感觉现在的日子真的是非常自由,并且非常的舒适悠闲。 第一百六十九章福春楼 衡芷十分开心的上了马车,然后哼着歌,非常快乐的在马车上悠一荡的来到了这朱雀街上,在朱雀街上的另一条小道,偏离着整个繁华的街景,有一个十分僻静的湖边,湖边就是著名的浮春楼。 这楼呢,它背后的主人曾经是皇家的一个公主的,可是公主所嫁非人,早早的就离世了,是留下了一个十分走独特风格的小侯爷。 所以非常著名的福春楼在这个小侯爷的经营之下,十分的不好,生意惨淡得很。 因为小侯爷他是看着心情开酒楼的,如果心情不好的话,酒楼不营业,下雨的话,酒楼不营业,太阳太大的话,酒楼不营业。 落叶的时候酒肉不营业,下雪的时候酒楼不营业,想进酒楼吃饭的话,首先你要把门口的词对上一副,并且你要说出最喜欢吃的东西,如果酒楼里有的话,他会做,没有的话,他就会让你走,让你去别的地方吃。 所以这么古怪的规矩惹得一大批食客非常的不喜欢在这里用餐,所以只有慢慢的去别的酒楼吃饭了,而这个浮春楼,就成为一群奇葩又爱宅家的宅男,爱去的地方了。 来的大多数都是穷酸的书生,或者是喜爱奇工异巧的工部侍郎之子啊,或者是水利部的小儿子啊,这些比较奇葩,又喜欢古里古怪东西的宅男地。 衡芷刚开始被大将军王约到这里,还是震惊了一下的,没有想到的是,这背后的关系竟然这么复杂,大将军,我让既然和这酒楼背后主人是亲戚关系哦,也是了。毕竟都是皇室啊! 所以一般在这里谈事的时候就不会被旁人所听见,就算听见之后,一般人,有一些是像那样的奇葩,根本就不在意他们说的是什么? 而此次衡芷去之前已经跟大将军玩那边飞了一只飞鸽传书,并且已经得到了回信,衡芷才穿衣服,然后整砖乎发的去呢。 来到这里,衡芷非常自如的就上了三楼的一个包间,三楼只有两个包间,一个非常的大,但是常常没有人听说,已经被人常年的包起来了。所以没有客人可以在里面用餐。 而另外一个棱着窗户就能把整个湖和风景都能看见,是一个观景非常好,视野非常好的房间。 后来衡芷才知道这两个房间都已经被大将军王包下了,而另一间房间是大将军王跟别人谈秘密的事情,所用的房间,而这个看风景的房间就是跟衡芷一起谈事的房间。 衡芷来到房间的时候,小二已经准备了两壶碧螺春,而且一些甜点啊,或者是小吃什么的,大多数都是衡芷名下的米源店铺搞来的。 衡芷吃着蚕豆,喝着茶,看着窗外的风景,非常的开心,也非常的悠闲,就在这里慢慢的等待着这大人物的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衡芷的耳朵动了动就听到了,有人非常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还有一个非常轻巧,但是呼吸有点重的人。 推门而入的就是大将军王,和他背后脸色非常苍白的鬼医梦玉。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见梦玉了,虽然梦玉的名字听起来像一个女人的名字,但是他却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而且是江湖上臭名展昭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曾经多次把一些非常正派的人,生生地用各种毒物,然后就活了,但是那些人回去之后,因为疼痛对她起了仇视之心,然后到处说她的坏话,而这个人就彻彻底底的把这些就好的人又用特殊的秘法毒死了。 虽然这江湖是有仇就报仇,有话就敢说的那种整体氛围,但是像他如此狠辣的这一手段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忌惮和不服气。 就算对方的嘴巴贱,又是白眼狼,而且呢,还狼心狗肺的在外宣坏你的名声。 可是你也不能下此毒手,深深地把这十几条人命又致死了呀! 衡芷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被这么决绝的手段,而震惊到其次,又感觉他做这样,虽然看起来特别狠了,但是也没什么错呀! 又没有规定任何一个医生,就要对她手中的病人负责呀,这是江湖,又不是现代那种医患关系非常紧张的大医院。 不过衡芷上次见过他,这个能医死人,治白骨,医术和毒术非常了得的鬼医。 发现她除了气质,有些死气沉沉,不爱说话,并且脸色很苍白,阴郁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讨厌或者是不好的点了。 衡芷她被选中,做这个任务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不是一个圣母的性格,对于于这样的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好的印象,或者是起什么歧视的心啊! 他觉得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就算他现在做的事情错了也只是他自己的事情,终究也是会有自己的因果的,而别人不能因为自己的道德观就强压着别人去做,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吧! “哎呀呀,王爷唉,终于来了,还有这位鬼医,唉,你们都来了,真是抱歉呀,我刚刚啊,有点口渴,所以吃了一些点心,喝了一口茶,不介意的就赶紧坐下来,咱们点一些菜吧,就马上也要吃晚饭的时候了,咱们点一些菜,边吃边说吧!” 衡芷这些想法在脑子里面一过之后,很快的就又开始冷静地看着对面两个人脸色不太好的过来,心里想着这到底是从哪里过来? 为什么这两个人来和自己一起吃饭呢?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为什么这么不好呢?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猜测之余,还是决定先吃饭吧,毕竟在饭桌上才能聊得来呀,要不然这光说挺尴尬的呀。 “还是你比较体贴周到呀,那我们先点一些餐,先用一些吧,毕竟我们都一天没有吃饭了,一会儿有事情,一会再说吧,都先坐下来吧!” 大将军王听到衡芷这样说之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好歹现在他们是需要冷静的,尤其是看到衡芷这个女人都比他们冷静了,他们也更要像一个男人一样冷静。 第一百七十章身体亏空 “我因为自己最近在辟谷,所以就不吃东西了,就喝一些茶水就行了。你们俩请自便吧!” 衡芷这边刚喊了小二,准备把这所有的特色菜都点一遍。如果没有特色菜的话那么就从不远处的小吃街带回来一点也可以,结果鬼医坐在这里,一言不发的突然来了一句这样的话,倒是让他有点懵逼。 “小玉,你好歹吃一点呀,你最近身体好像越来越虚弱了,我刚刚看到你都咳血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呢?” 衡芷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又愣了愣,没有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清静啊,这种突然来的那种社会主义兄弟情,让衡芷有点猝不及防呀! “白大哥,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没事的,就是最近试读的时候突然多了一点计量,所以我的身体有一点点的收不住,等我服下,这解读完等待两三个月,把这些毒都排出去之后就好多了。” 衡芷在旁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呀,因为身体有毒素,所以要辟谷,这样的话,毒素才会清理得更快吗?这是什么道理呢?难道这是中医?不是,这是毒医的道理吗? “但是你好歹也喝点汤水呀,光喝着茶水又有什么用呢?你的身体本来就虚弱,最近又把毒素排出去的话,身体不行,你这毒素排不出去,到最后可麻烦了,你千万不因为要觉得麻烦,所以才会这样子。 如果你一直一意孤行的要用自己的身体试毒的话,我相信阿婉第一个就不会同意的,我知道你是想尽办法的,想治她身上的病,但是他那是先天不足。 你以毒攻毒的方式,虽然是没错,但是你用自己的身体适度,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我们两个人能好受吗?我们怎么会忍心看你这样子呢?” 衡芷让小二快速的上一些,能趁热吃的菜又点了一些,非常有营养的燕窝,汤水之后就让这小二慢慢的退出去了,因为他们最近又要开始说比较悄悄咪的话了。 原来是鬼衣。不仅仅是跟着大将军之前是故人,原来和将军王的夫人也是认识的呀,看起来当年也是关系非常好,要不然也不会以身试毒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 “可是那和尚曾经说过云婉姐姐,他在30岁这一年有一个大劫难,如果过不下去的话,那肯定是真的过不了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一定要用我自己的方法去救婉姐姐。 白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你才会这么劝我,可是你想过没有,婉姐姐,对我来说就是跟亲姐姐一样的存在,如果我没办法救她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一生医术,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救不了的话,它还有什么用呢?” 本来非常平淡的鬼医,突然激动起来,脸色红润着,想要咳出血一样强烈的咳嗽,咳嗽了一阵之后捂着帕子,使劲的背过身好好的缓了一会儿,然后才在衡芷这杯茶之下,慢慢的用了肿喉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才慢慢的说道。 衡芷也很感动,如果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的话,无论是什么感情?衡芷都感觉是非常被在意,非常的温暖的。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用你的性命去救阿婉呀,你的性命对我们两个人来说,就如亲弟弟一般,我们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去害死你呢? 小玉啊,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懂你的心意,你的心情我比你更加了解,可是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去枉顾你的性命? 你的身体现在是越来越虚弱了,所以千万不能再是阿婉面前倒下,也不能在她之前出事呀!” 听着大将军王也非常动容地红了眼眶,衡芷想着当年三个人的感情应该特别的好吧,所以才会有这样性命相交的场面。 他突然觉得这作者虽然设置了一个渣男贱女,非常傻白甜,并且很狗血的事情,但是里边也有真情的存在,也有真善美的存在。 所以衡芷还是挺感动的,毕竟他穿进世界之后,突然发现这并不是真正的书中世界,它也是真实的人的存在,每个人都是在认真的过着自己的一生。 “将军鬼医,你们俩不要争执了,现在还没有到那个份上,我们先不要去想的那么悲观,我不是手中也有两位药给了你吗? 如果你去用这种药提炼一些,能缓解白夫人他症状的药也是行的,没必要为了那种莫须有的方法,去伤害自己的身体呀!” “你那两位药非常的珍惜,也非常的感谢你的慷慨,可是可是那两位药远远不够,阿姐,他拖了很久,身体已经更加虚弱了,那么强盛的药,如果没有温和的种子去相互衬应的话,他的身体是会受不了的。” 鬼医此时才慢慢转过头,认真的看了衡芷一眼,他的眼珠子比平常的人要浅很多,尤其是在日光的照应一下,显得十分的通透,特别的好看,让衡芷一下子就像被漩涡吸进去了一样。 而大将军王在旁边也感觉,刚刚两个人好像的确是有点激动了,于是立马的坐了下来,帮旁边的鬼医到了一杯茶之后才淡淡地说道。 “这是让叶小姐见笑了,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如此激动谈论这件事情也是实在没什么办法,因为刚刚从皇宫里出来,帮我皇兄看了他身上的病状,发现我皇兄最近的身体特别的好,好像服用了一些特殊的药,仔细察看那种药丸,才发现那种药里面有朱砂。 而这种含有朱砂的药,可以暂时让我皇兄的身体快速的好起来,表面上看起来身体好像恢复到巅峰的状态,但其实……” 说到这里之后,大将军王的神色有些疲惫,就像瘦不下去似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旁边的鬼医帮说了下边的话。 “但其实那只是表现而已,那只是在提前消耗它的寿命。” 第一百七十一章四皇子 衡芷听到这里之后,一个不小心手一抖,便把面前的茶盏摔了,顺着这桌子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含有朱砂的药丸,难道现在老皇帝真的糊涂不成了吗?这种追寻医药的事情,那可是亡国的先兆呀! 衡芷如此激动的原因,就是因为在前朝最后一任皇帝,他灭国的先兆就是因为太爱追寻长生之道,所以闹的那些道士进了皇宫之后,便自称仙人,而那皇上为了长寿,便任由他们提出各种非常祸国灾民的一些无理条件。 比如说药里缺少血的话,那就是去提取全国非常重要的贵人之女的精血,却命脉的话,就去把龙脉底下那一块定海神针拿上来,然后放到了这道观里面阵阵。 而且还大肆的去全国抓捕三岁左右的童男童女,把童男童女都放致在皇宫里精心的养到六岁之后,便一个又一个的如猪仔一般取其心肺,然后练入药中。 所以开国皇帝目睹了这一幕幕人间惨剧之后,便开始起义,从一个杀猪匠慢慢的成为了天下乱反,一统三国的开国元祖。 而留下的一道祖训非常的重要,那就是后世的皇子,皇孙们。千万不要再碰这丹药,还有道家的长生之道。 结果没有想到这皇帝为了自己的生命能延寿下去,既然触碰了祖训。 “莫要如此着急,我查过了,这不是皇兄的本意,这完全是张贵妃,他在后边操控的…… 张贵妃如此着急的去做这件事情,无非就是因为他的四皇子和八皇子两个孩子的未来……” 衡芷转念一想,也就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这张贵妃是民间过来的一个小小的宫女,然后慢慢的凭着自己的棋英译巧和一张利嘴,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的登上了贵妃之位,而且还诞下了两个十分健康的皇子。 虽然这母家不显,但是有一个弟弟现在在军营当中担任着一个不错的邵将军职位。 最关键的是他名下的四皇子,今年已经是19岁的成年皇子了。 如果太子不倒的话,张贵妃是绝对不会出来的,但是太子一倒,那么现在的皇子只剩下从中宫出来的三皇子,母家显赫的二皇子,然后就是她已经成年的四皇子,这三位是现在竞争的热选,而现在的朝城也开始根据这三位的能力品质,还有背后的势力,开始站队了。 听说最近二皇子得了这皇上的赞赏之后,这三皇子便从这教司坊里面挑出来一个跳舞机好的舞女,献给皇上之后,皇上春风一度感觉自己雄风大振,所以龙心大悦也夸赞了这三皇子。 紧其随后的四皇子当然也不甘居人之下,所以便和自己的母妃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丹药里面掺一些可以让身体非常兴奋的药材让这皇上服用之后,身体慢慢的恢复一些,感觉唉,身体非常的不错,好像有点回春了,那么就可以得到皇上的重用和关注了。 “看来太子的事情倒是给所有皇子都留有余地了,所以这些皇子都认为自己有蒸一蒸那个位置的想法了。” 衡芷漫不经心的用着帕子把桌子上的水擦了一下,然后吩咐身后的丫鬟进来,把这破碎的茶盏拿走,才慢慢的分析道。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不要觉得这件事情很糟,这所有人抢着做的位置,才会觉得让六皇子认为我们很重要,才会慢慢的投靠我们,要不然他认为这个位置不用我们的帮助就能得到的话,他也不会选择跟我们合作的。 因为本王的身份实在是令这些上位者忌惮,所以他们轻易的不会给本王合作,他们生怕出现第二个摄政王,所以这件事情不用太过于着急,而且我让鬼医跟皇兄看了她的身体,足以能撑够这两年时间,也能撑过这个万寿节。 所以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和机会还有很多,你不用太过于慌张,慢慢准备即可,按照原计划,那样准备就行了。 不过今天我倒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把我约到了这幅春楼,难道是有别的事情吗?” 这大将军王心中还想着,难道是这女子她的情报们如此的迅速很快就知道皇宫里面的动静?所以才会把他约到这里,想要一问个清楚嘛。 “听到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毕竟我对政治这些都不太敏感,我只知道赚钱,毕竟我只是一个低头找赚钱机会的商人而已,这些事情由您忙或就行了,我听您的打算形事。 这次请您过来的缘故呢,就是我得到两个稀罕玩意儿,就是希望能送给贵夫人和令媛上玩的一些小玩意儿。 还有一个可以在军中所用的一个远程望远镜,虽然制作非常粗糙。但是也可以在一些特殊的情况看清300米之外的一些小细节。” 衡芷口中说着这些非常稀奇古怪的东西,让这大将军王听到的时候也十分的好奇,于是衡芷便拍了拍手,让门外的两个丫鬟进来了。 “这两个匣子里面一个是送给贵夫人和令媛的,一些上玩的小玩意儿,而另一个匣子里面装的就是这来自于番外西洋国的那种西洋镜,这种镜子可以在野地战做的时候,远程观望敌军情况的时候用。” 听到衡芷这一句话之后,对面的将军也是亮了一下,没有想到的是,这世间还有如此精妙的东西啊,而且是来自于远在大海,另一边的番外之国。 “您可以看一看这个扭动的东西,是可以调整的,虽然只是一个木头的,但是我相信这实在和科技会进步成,他可以做成别的材质所做的,不怕腐朽,也不怕雨淋,不怕摔坏的材质。” 衡芷的这个望远镜并不是那种塑料,或者是金刚所做的,而只是一个初步的小模型,是用木头所做的,但是他这个机关衔接处制作的非常的灵活。 “世间还有如此奇妙的事情吗,是这样随便扭动的吗?让本文看一看能不能看到对面的望月楼,天呐,我真的看到了,对面望月楼那个伙计正在倒茶的场景,这明明那个窗户只隔了一条小缝而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不敢相信 听到对方如此的形容之后。 在身后的衡芷看着对方惊奇的神情之后,微微一笑,也不枉顾自己费了这份心思得到这个简易版的望远镜,然后送给对方。 “这玩意儿真的能开那么远,那么清楚吗?难道这是什么神仙的并加力器吗?” 鬼医也在旁边,一脸惊奇的看着他向对面望去,并且很快的准确把对面的情况摸清楚的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本王也不相信,就凭着这两个小小的东西就能看到对面,这如果用在战场的时候能减少多少兵力啊?” 不会是一个将军呀,这看待事物的眼光就是不一样,很快的就明白了,衡芷掏出来这个东西的意义。 “原来番外之国都已经研究出这样适合战场用的武器了,可惜了,没有亲眼见到他们更加先进的一些战争武器,而且我朝也应该多多研究这些东西了,要不然总有一天我们和方便一起打起来的时候,那些国家在这些方面足以虐杀我们。” 看了良久之后,他翻来覆去的用手端详着这个小小的望远镜,翻出了这一番感叹,倒是让衡芷觉得这个大将军王还真是名不虚传呀,这眼光很毒辣,这战令眼光也非常的长远呀! “其实除了这一份礼物之外,我还准备了另外一份礼物送给您,我希望这份礼物对您来说应该是有非常大的作用,也是对白夫人来说是一个非常惊喜的礼物了。” 衡芷从随身的一个荷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和一个纸做的药方。 “这个药瓶和药方是我当年的嫁妆,是我外祖母家里流传的东西,我外祖母曾经是杏林世家,可是因为放了一些事,然后在前朝的时候被流放了,所以她一个女圈,因为早早的就订了婚,倒是逃过了这一劫。 只可惜这姓林的医术就那样流传了,我母亲为了让我懂一些闺房当中的医疗知识,所以就把这些药方啊和一些孤本什么的都留给了我。 早些年间,我的一些嫁妆因为库房的梳理,所以一不小心走了水,然后遗失了一大部分的书卷书本,所以我只找到了这一个药方子,看看是否对贵夫人先天不足这一个病证有什么用处。” 鬼医有一些不相信的,看了衡芷一眼,神情有些激动的,接过衡芷手中的荷包,嘴上却十分不确定的问道。 “难道你的外祖母是前朝神医夏之春的女儿吗? 这里面是知先天不足的,难道你也略懂一说吗?先拿过来,这一方让我看一看,我再剪一下这药丸是不是真的?你千万不要骗我们,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就是缺这个东西。” 颤抖的手剁莎的嘴,让衡芷明白了对方对这个药方子的非常重要性。 “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这一方上的写的是可以之先天不足,具体它有什么药效的,还得看神医,您是怎么判断的吧?还有这个药丸也是仅有一瓶了,希望您能好好的研究一下,趁早的把白夫人的病治好,这算是大福报的一件好事了?” 对于对方的怀疑,衡芷十分的理解,毕竟突然你需要一样非常迫切的东西,有人从天而降,告诉你他手中有那你肯定第一反应,除了惊喜之外,就是以霍霍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阿玉,你先看一看这个方子怎么样?还有这药丸怎么样?先不要误会这位叶小姐,他这个人虽然平常的时候不爱怎么说话?但却是十分一个靠谱的人。 你知道吗?那两味药就是这位叶小姐,她的嫁妆里面最珍贵的东西了,但是为了救治我夫人,他专门得拿了出来,并且分文未取十分的慷慨。” 大将军王怕两个人起冲突,立马的把这望远镜放到桌子上,于是站在两个人面前开始说话,其实心中对衡芷的话也是有一丝丝怀疑,但大多数的觉得衡芷是个可用人才,也是一个明白人,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所以心中也是满含着期待的。 “白大哥,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我现在就看看这药方和这药能不能治这先天不足的病? 这位叶小姐,真是抱歉,我这是职业习惯,所以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无论这药方对不对?都是你这份心意在下十分的感激您如此慷慨,并且专门去翻自己的嫁妆,为我阿姐她做出这么多事情,十分的感谢您。” 好吧。看样子还是一个姐控! 衡芷当然会怪对方,只是一脸非常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慢慢的坐在那里喝茶,做出一个请对方自便的姿势,就开始对这张桌的美食浅浅的品尝起来了。 自己越是紧张的话,对方也是紧张自己放松,随意一点的话,对方才会放心。 而大将军王此时也站在这诡异的面前,紧紧地盯着这个青玉瓷的小瓶子和那个显然很陈旧古朴的方子。 “这个一定要好好的查看你阿姐的药,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整治先天不足的了,另外,所需要的药材已经从番外慢慢的晕了过来,只是长期的去疗养的话,还需要大量的番外药材,所以这海关知识一定要慢慢的提上日程了,不过先要把你阿姐它的寿命延长,所以你一定要仔细一些小心一些。” 说完之后也不不管衡芷在那儿干嘛?于是两个人别慢慢的预览这个方子,然后观看这个瓷瓶里面这青绿色的的药丸。 这个词凭遗嘱打开过一打开就是一种非常清新如草一般的味道,就像春天的时候万物复苏,下了一场春雨,第二天早上满是清新,然后发着香甜的青草的的味道。 衡芷闻着这个味道,就感觉是绿意深染,就感觉是生机勃勃的那种让人十分安心,十分舒心的感觉。 想来这个药应该就是里面含着大量的身体所缺的微量元素和一些特制的药材吧,要不然也不会卖十万积分那么贵吧,就这一小瓶瓶,十万积分。这瓶子里面的药丸也不到三十颗呀! 第一百七十三货真价实 十万积分,那就说这一颗要就顶三千积分呀,我的天呐! 衡芷在心中西西盘算着,上一次拿出来那种万年雪莲呀,千年何首乌百年的人参,总共加起来还不1000积分呢。 结果就这一小瓶药就顶这么多积分,那里面的药材该是有多么珍惜的呀? 等了许久之后,对面的两个人才慢慢的平复起来,衡芷也听着他两个人议论纷纷的样子。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非常不敢相信的吧 毕竟他现在这个便宜外祖母已经早早离世了,而前朝的事情已经过了,大概有七八十年的样子了,距离当初到现在这七八十年,又碰到了这样的药方,他们心中肯定是又忐忑又非常的急躁,觉得是真的,又怕是假的,一脚踩下去,踩空了。 不过衡芷自信的笑了笑。他这可是货真价的药,就不怕他们查出来有什么伪冒假劣的。 “味道色泽形状一模一样,都是如传说的回春药一模一样,当时的回春药一颗价值千金,看来真的是名不虚传呀,要不然当年的先帝也不会如此的疯狂。” 鬼医神情非常的颠狂,眼神充满惊喜,然后对旁边的人说道,然后指着这个药丸十分的珍贵,小心翼翼的大声的说道。 白烈风也看到他这副非常惊喜,已经确认的表情,而此时此刻他心中非常的狂喜,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夫人这命中的贵人,竟然是眼前这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 先有神药,后有神方,果然是不同反响啊! “小玉,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有了这味药,他的病就能治好了吗?阿婉的先天不足就能治好了吗?” 衡芷看到他两个人两两相忘,眼睛都有泪花的样子,之后内心有点触动,看来这姜婉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子,要不然也不会使这两个男人他这么的用心付出啊! “白大哥是的是的,这个药就是就是先天不足治疗先天不足的药,这叫回春药,是当年已经再也没有传下来的药方和记忆。 先天不足的人,慢慢的服下之后就会一点一点的恢复自己的生命力,在余生会向正常健康的人一样长寿。 当年的高贵妃就是因为先天不足,所以在26岁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而找的这个药就是回春药,只是得了一小瓶而已,就已经延长了十年的寿命。 只是可惜这夏神医得罪了贵人,而当今圣上觉得自己的爱妃身体大好之后,就那样任由着神医流浪到边外,永世不能回京! 然后等高贵妃在十年之后,身体又虚弱的时候去找这回春药,却再也没有找到了,倒是留下了这一个白眼狼的名头。 而先帝也十分的疯狂,试图要把所有夏神医的门徒都找回来,打听这回春药的药方和药。 只是可惜了,当年下手太狠了,所以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于是那高贵妃倾城倾国,一代美人就那样香消玉损了。” 这鬼医脸上带着戏谑神情,却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小药品,大概查了一下,里面有30颗药丸,所以可以在今年之内让阿姐的身体慢慢的调养回来。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曾经有一大师专门为婉儿被命说他在这大劫之年能遇到一个贵人,所以就能躲过这一节,没有想到是这贵人竟然是你呀,叶小姐! 小玉,太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去把这个药方看仔细,能不能研发出回春丸,多备一些?让阿婉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一些。” 大将军王,现在非常的高兴高兴的眼睛里面就湿润了,想着这么多年了,他内心一直有一个心结,就是阿婉的身体慢慢在变虚弱。 他年少的时候就因为先天不足的原因,所以身体一直虚弱,跟自己过了几年之后,慢慢的调养过来,却在生了一个孩子之后,身体也慢慢的更加虚弱了。 现在终于找到了贵人和传说当中的回春药,相信阿莞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大哥,只要这药是有效的话,那么就一定能救回来婉婉姐姐他的命,而且今后就不用为这先天不足的病状而拖累了! 你等着,我现在回去就好好的研究一下这辅佐的药是怎么配用的? 等我再看看婉姐姐她现在的的身体情况,然后制定一系列的医疗方法。” 不愧是性情中人呀,还没坐下来好好吃饭呢,拿着药丸就想走啊! “好好好,我现在也是心中焦急的,很不如我们就移步去我府上先跟阿婉说说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心中也放下那个心结,这几天他一直身体很虚弱,看样子对自己是没什么信心的,有这个药方的话,我相信他肯定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两个人非常的焦急,衡芷只能尴尬地在这拿着那个莲藕放在自己的碗里面,想着这过来不是聊事情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呀? 不过也间接的说明了这两个人找着药找了很久,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着急。 “抱歉,叶小姐,你现在这用餐吧,一会吃完记在我的账面上就行了。 回去的时候我一定会跟阿婉好好说说,等她身体好的时候,亲自让他过来跟道谢的。” 衡芷看到两个人就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事,于是便喊了一句。 “二位,请留步,这药方和药都能带走。 但是我的先辈曾经留下过一句话,那就是说这药方留在这世间会引得很多人眼红的。 不如等着所有人的医疗手艺慢慢的增加之后,再把这药方公布于世,要不然绝对会引起别人眼红,然后闹起不必要的纠纷的。” “叶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用这药方为我自己谋什么私利的,我就是想要治好完姐姐就好了,我不会那么贪心的。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发毒誓……” 听到他的话之后,大将军王的眼神带着思索,眼含着探究的意味,盯着衡芷看。 而眼前的鬼医却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衡芷的话。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欠你个人情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这祖上流传的一句话,或者说一个药方是至关重要的,对全族都是非常有意义的。 他们竟然拿人家的方子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要不然这吃相太过于难看了,以势压人也不是这好抢掠夺的理由呀! “叶小姐,曾经有人给我夫人算过命,说他在30岁这个年龄段有一个大解难,如果能碰到一个贵人的话,就能解开这个结难,如果碰不到贵人,那这个劫难就是他的死结。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好久,马上就要是冬天,所以我一直觉得或许那个大师是在说谎话,或者是说我夫人的命已经走向终结。 可是遇到了你,这让我很感激,上苍也很感激你的出现,所以今日你为我们白家提供这么大的方便,来日我欠一个大的人情,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或者说想要做到的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只要不违反一些道德律法的,我都能帮你办到。 毕竟这方子是你祖上遗留下来的方子非常的珍惜,我也明白这一瓶回春药,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瓶珍稀的药材了。 所以你放心好了,他只能治好我夫人的,并不能被流传下去,这是我作为一个王爷给你的承诺。 而我也不贪心,我只要我夫人的身体能够健康,能够长寿,别的我就不会再求了,所以您放心,我们一定会遵守你的规矩的。 而这个药方我们用完之后就会销毁的,等下一次,如果我夫人病好的话,我会亲自让他向你道歉,并且跟你诉说这个药方是什么时候毁掉的?所以请你放心……” 看到眼前这个高大的将军,十分认真肃穆的向自己许下诺言,心中有些小小的震撼,原来认真的男人这么帅呀! 不过自己这个药方是独一无二的,虽然说系统可以再生,但是这个药方他还没来得及誊写呢,对方就要毁掉,这太过于认真了吧? 于是衡芷拿了拿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两个人说道。 “我想将军您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药方呢,您可以用完之后再还给我,是这世上唯一的药房,我还没来得及誊写呢。 我的意思也不是说都流传到外边,或者是说这么好,能救人性命的药方不能流传在外边。 我只是说现在这个时代并不适合这么能震撼人心的药方,要不然这肯定有人会以此为谋利的利用品,而违背了我们先祖他的心愿了。 不如这药方写进书里面,编程让人不可相信的乱方,等世人后边慢慢的去自我领会即可,这一切随缘就行了! 而王爷你也不过于太严重,我们本来就是合作伙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帮到贵夫人也是我的荣幸。 再说了,您能为我拉上黄痂,这条线许诺我成为下一届能有参加皇家商业的竞争者,我已经感觉非常好了。 所以也不用等夫人身体好了再向我道歉,我跟夫人本身也是非常聊得来,我们也算是一些知己好友了,他身体能好一些,我心里也是十分的安慰的。 看你们两个人也十分着急,那今天的聚会也就算了吧?本身也是希望能这个药方给你们带来一些帮助的,看样子是非常有帮助,那你就回去研究一下。 如果效果好的话,给我递个口信就行了,具体的话,我们等万兽节那一天,皇宫里面好好的聊一聊这个事吧!” 两个人坐不住的样子,衡芷看了也是烦人,觉得还是放他们自由,回家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回春药,针对这先天不足的女子,研究出一套治疗的计划和套餐,那才是最好的嘛。 毕竟他府上可是有一个小妹妹,也是先天不足,但是因为从小在闺阁当中没有来回长途跋涉和奔跑,所以保养还不错。 衡芷趴着突然拿了一颗药,让对方彻底的好下来,会引起人的注意,所以决定先把这药给了,这鬼医让他研究一番''。 然后等着白夫人的身体好起来之后,再慢慢把鬼医带过来,给自己那小妹妹看一下,身体治疗一下。 “好好好,看来这位姑娘是真性情,那么在下鬼医也在这里可以满足你三个要求,虽然我不是什么王侯将相? 但是在江湖中也是有自己的实力和地位的,如果有什么帮助的话,传一句话,我力所能及,绝对会全力以赴帮你的。” 衡芷得到鬼医的这个三承诺,心里也是放心,觉得这一箭三雕呀,既能得到名正言顺,只好小妹妹的方法,又能帮助白夫人身体恢复,而且还能让这将军王对自己另眼看待,为自己将来成为皇家商人的下一步路铺好。 “好,鬼医大哥,那我就记住了,时间紧急,任务重,你们可以先回府了,等事后有什么确认的消息再联系吧! 对了,将军再带上这两个,一个是女儿家喜欢玩的东西,另外一个是这个望远镜。” 衡芷让两个丫鬟把东西都送给将军的小厮,之后便目睹着他们慢慢的离开了这幅春楼。 看着这桌子上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衡芷有些寂寥的叹了一口气,本来这次想谈万寿杰和这皇帝身体的事的? 想到刚刚得来的消息,这皇帝已经是强弩之弓,而且还非常不节制地浪费着自己的生命力,服用那些有朱砂的药。 看样子是彻彻底底的不想放权,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样子呀! 也对啊,自古帝王都是追爱权势的人,当然不会轻易的放手了,尤其是自己底下的儿子们个个都成年了,而且背后有一串的党派,无论做好做坏丁的都是擦屁股,下边的座位,这样的感觉真的是挺不好受的,所以那皇帝现在服用这药丸,想要彻底的找回曾经巅峰,年轻的感觉,也是这个原因吧! 衡芷虽然不理解,但是也不排斥这样的想法,毕竟每个人的选择和他所处的环境,和他选择的三观都是不一样的,他没有什么立场,站在制高点去指责别人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顾子澈的惨状 想到这里,衡芷思量了一下,决定把送给这当今圣上的衣服颜色挑选的更加年轻一些,最好显得十分的年轻又挺拔。然后这花纹呢又显得十分的时尚。 反正也是要薅羊毛,不如好的更漂亮一些,反正最后刷刷存在感得来的一些东西又不浪费太多东西。 也希望趁此也能给这六皇子多刷一下存在感,毕竟他母家不显自身,又很低调,而且看样子是没有想追桌那个位置的打算。 不过身在皇室当中,成为一个即将要成年的皇子,没有这个打算,是不敢呢是不想还是说不能呢? 衡芷这就不知道他的具体想法,不过想着这毕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爹都那么追爱权势,就不信这孩子不爱那个位置? 这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呀,能吃到嘴里,那就是赚到了,吃不到嘴里,只能成为别人口中的肉! 衡芷狠狠地加了一块蜜藕肉片放到嘴里,嘎吱嘎吱的咬了出来声音,心中阴暗的响着。 吃完东西结完账便出来了,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因为是秋末,所以外边还是有各种小摊,而且夜市也有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 衡芷很庆幸是穿越到这个身体,这个时代的。 这个时代对衡芷的约束没有那么高,而且对老百姓的管辖也没有那么严格,这京城的宵禁也是非常的晚。 大概是晚上七八点钟吧,所以华灯初上外边都是热热闹闹的行人,各种卖小吃的,玩杂耍的,卖各种好玩的,穿的各种头上簪的面具啊,花灯什么的倒是挺多的。 衡芷想了想,今天穿这么酷的衣服,只是吃了一顿饭,外面有点可惜,于是决定带着两个丫鬟下了马车,好好的在外边逛一逛,然后逛一逛,心情消消食。 这一逛街可不得了呀,冠了三条街之后,衡芷才发现这两个丫鬟和护卫手里面拎着都是大大的油纸包,纸包里面放置的各种好吃的。 什么油炸素丸子啊,馄饨啊,小里脊呀,还有自己研发的那种麻辣小土豆呀,麻辣串串,麻辣酸粉呀,辣炒年糕呀,酒酿丸子啊! 好吧,在衡芷的开发之下,他们现在的包装都是不错的,除了是纸包的外,还有是木头制的,竹子枝的小木桶啊,小竹筒。 最关键的是衡芷吃了这三条街,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又撑又难受。 没办法,衡芷只能一直紧按着虎口,想要通过这样促进肠胃蠕动,本来是潇水的,结果越买越多,越吃越多,他不长肉,那真是对不起这些东西了! 不过这安居乐业像这种老百姓一样平凡,但是又很热闹的生活,倒是让衡芷十分的感触啊! 这可比刚刚穿进来这个生意要强得多了,刚穿进这个身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真的是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要用脑子想个好几遍才敢做。 行走立卧需要谨慎,一不小心就步履寒冰,这成语就代表那时候的情形了! 可是,衡芷过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金手指,除了系统时不时的提点和提前知道剧情之外,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一个独立的大脑和一颗独立的灵魂。 思想在改变了,那人做的事情和选择不一样了,看的东西和面对的一些东西都不足为道了,那么她才会发生巨大的改变,才能重新堂堂正正的换成另外一个人。 所以从这件事衡芷也得出一个道理,无论自己遇到什么样糟糕的境遇和一些不好,或者是变态危险的人,都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大脑和一颗独立灵魂的自主自强性。 只要坚持自我,守住本心的话,就一定可以突破这样的恶劣环境,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或是逃脱这样的洪荒,一般的险境。 因为衡芷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世界的任务即将要解除了,虽然现在系统没有任何一点提示,但是他就是这样感觉的,不要小看女人的第六感,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十分的准确的。 而且据说之后的任务会更加的难,而且穿越到那种末法年代可能性命就堪忧了。 之所以这么讲呢,是因为衡芷也看过一些这类的小说,知道这种系统文的套路就是从易到难。 就从刚开始的新手上路打的都是小怪,到后边中途的大boss一个接着一个懒,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你得从头再来一回。 可是那是游戏,他经历的却是现实,所以他不能走错一步路,他要稳下心态,一步又一步,谨慎地往下走,只有这样,他才能慢慢的强大,才能面对更加困难的任务。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目标,积攒够所有的条件之后获得一次重生和自由的选择机会。 所以他不能松懈,他要不停的一直一直往前走,一直一直的往前走呀走呀,走到最后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终点了! 于是衡芷怀着这样美好期许,吃着热乎乎焦脆脆的鸡肉丸子,这上面还撒着一些的自然粉和辣椒粉。 哦,看样子这个米源铺子又研发出新的调料了? 这自然粉比之前味道要甜一些,之前做的真的是太粗糙了,吃的时候还有点苦涩呢。 看样子这王大富的爹还挺有能力的,研发的队伍被他督促的倒是越发的勤快和好用呢。 衡芷十分欣慰的想着开心地吃着丸子,吹着晚风,直到下一个接口,遇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只见对面的人穿着月白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十分漂亮的扇子,腰间还带着一个十分通透的玉坠子。 头上戴着非常漂亮的玉冠,白色的玉冠有两条十分飘逸的玉带,迎着风,哼着小调,非常自由自在的牵着一个女子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是你,我怎么看着老远就感觉是你,不过阁下的父亲倒是管的不严,我还以为你现在是被封锁在温府出不来呢? 难道知道今天是放灯节?所以专门出来放风的吗?还是以为在这里碰巧遇到,所以我故意的,专门在这里想要与我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装腔作势 “子澈,这位姑娘是谁呀?你们看起来好像是认识的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呀?” 衡芷抽搐了一下,嘴角看着对方,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头上呢,还带着一个粉色的纱巾,露出的眼睛倒是非常的漂亮,睫毛长长的看起来好像一个小蝴蝶一样。 但是头上却戴着不合时宜的大金簪,就连这手上都带着特别招摇的金玉镯子,脚上的绣花,鞋上面的夜明珠那么大,看起来好夸张呀,跟批发过来似的,好廉价的那样。 “霜霜郡主,这位就是我曾经给你提过的那位温小姐,很有魄力的跟我提出了和离,所以现在我们两个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什么朋友?只是碰巧遇到了打个招呼而已。” 衡芷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后,脸色变了变,这个双双郡主在原著小说里面出现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毒女配。 他比女配更要恶毒的原因就在于他看上了原主的丈夫,然后想着办法想要把原主从顾府赶出去,而且还花了大价钱,找了专业的杀手,分批想要把原主杀死。 这种疯狂的行径,不仅仅没有得到制止,反而是因为他老爹财大气粗,所以上下疏通,就算这郡主的行为被爆了关,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罚。 他老爹可是当今被誉为钱袋子的貝王啊! 这个貝倒不是贝壳的贝,但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远古时代,以物换物之后就用贝壳当成通用的货币。 所以这贝壳其实也代表钱的意思,而这个貝王呢,他是一个异性王,大女儿现在在皇宫里面是一个挺受宠的淑妃,现在底下有一子一女,只是年龄尚小,不足为惧。 二女儿呢,天生就是力大无穷,身高胖壮,因为担心自己妹妹嫁的不好,所以专门请了一个纸,然后封自己妹妹为一个郡主。 所以在原著小说里面,这狗顾子澈,为了得到这个郡主的青睐,其实是看中了人家背后的钱,而专门和这个人搞暧昧。 作为一个已经有了正头娘子的男人主动去勾搭一个贵女,这说出去的却是让人不耻的。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这个郡主,只是利用对方的权势和财力而已,所以从头到尾这个郡主都没有跟顾子澈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当时这个郡主在顾子澈的暗示之下,对原主这个拦路虎绊脚石特别的恨,恨不得要除之而后快,于是专门的去找了好多杀手去暗杀原主。 原主那一辈子怀了两次孕,一次是因为女配的陷害,而第二次却是因为这个郡主的刺杀。 包括最后原主一家满门抄斩,其中推波助澜的人,就包括这这个恶毒的郡主,还有顾子澈他这个混蛋。 本来以为时间线还没有到达那里,所以衡芷也一时之间没有想出,还有个这样的人物。 可是亲自看到之后还是有点惊奇的,这命运还真是兜兜转转,就算顾子澈现在非常的失意,官场上一点起色都没有,可是还是碰上了这个财大气粗的郡主。 尤其是顾子澈经历过连赌博三个月,大半身家输进去的这种波折之后,竟然还能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还能勾引一下这个郡主。 这种命运衡芷也是想要为他们点个赞,渣男贱女就在此汇合了吧? 不过衡芷微微一笑,想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衡芷想到前世原主经历过的一切,心中就十分的火大,这两个渣男贱女,他这辈子一定要让对方尝受一下这种堕入地狱的滋味。 “哦,原来是那个贱妇啊,自请下堂去尼姑庵做姑子不好吗?常伴清灯古佛也算是个清净,怎么好在这里丢人现眼?走在大街上啊,而且连面纱都不带。” 这嘴毒的,比黑寡妇还要毒呢。 衡芷听了听撇嘴并不把这话放在心里,但是已经记下了这一个小仇,只是眼神看了两个人,一眼之后笑了笑说道。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想这顾公子也没有说你日子过的潇洒,身边美人不断,我就要去剪了头发,当姑子这个道理吧! 听说顾府上最近好事连连,已经有七八个小姨娘怀了你的孩子,看样子是咱们合离之后,我就不当你的子女运了,看你倒是日子过的挺潇洒呀! 在这里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只是有几句吉祥话送给你,祝你今后万事顺水,健健康康,子孙满堂。” 听到这话之后,旁边的郡主眼睛立马的发出一道凌厉的光,十分不客气地问道。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府中不是说一个妾室姨娘都没有吗? 怎么有七八个孩子?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你在骗我吗?” 衡芷才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想着狗咬狗才最有意思,于是轻轻的一句话,便让两个人大吵起来了。 “不是,那个情况特殊,我没有的,双双,你听我解释呀! 这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虽然他们都怀了孕,但是但是他们是有人故意拿来陷害我的……” “哼,笑话笑话,你说你这是被别人陷害,你何德何能呀? 人专门找了七八个孕妇来陷害你,如果你没有碰他们的话,你怎么认定那些孩子是你的呢? 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烂赌,而且你还滥情,我已经替你还了多少银子了,你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那么多好听话,结果现在一个都没有做到,真的是让我看错了,我对你很失望……” 看来两个人的感情并不坚固啊,衡芷的一句话就让两个人不顾着这街上这么多人,就开始揭老底了! 看样子自己这个小蝴蝶扇动了一下,之后整个剧情已经歪得七扭八扭了,不过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伏低做小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顾子澈呀! “你在笑什么? 都是你,都是你! 在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双双啊,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看看那个毒妇,他这一脸笑意是故意的。 他故意这样说出这番话,就是要挑拨我们的感情。 你忘了吗?我那次就你,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我怎么会负了你呢? 前尘旧事,那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发誓,我今后这一辈子都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好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贱人自有贱人磨 衡芷看了这个渣男,还在极力的解释的时候,微微一笑,带着这种非常爽快的效益,最后撂下一句话,便领着自己的护卫和丫鬟们走了。 “看到这么熟悉的场面,我还以为阁下是在跟府中最受宠的那位苏娘子在解释呢。 听说苏娘子最近还怀着身孕,而且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看来再过几个月好消息就传来了,也不知道阁下能不能一举得男啊! 当时,苏娘子和阁下之间的真爱真是打动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主动的纳妾,还有我的嫁妆这些东西,我也不会主动的拿出来为你们铺路。 后来和离之后,我也想明白了,我的存在对你们来说,不过只是一个碍眼的存在而已,你们之间才是真的两情相悦,才是真爱,而我只是你们一个钱袋子,一个铺路的工具而已。 那只是想法,可是现在已见到这样的场景,突然明白了男子多薄情,这转眼之间又有新欢,这不知道是不我的后尘呢?还是说又遇到了真爱呢?” 衡芷的话意有所指,倒是让身前的郡主脸色大变,有些懊恼,悔恨和愤怒从腰间抽出一条黑红色的鞭子,就想把旁边的人甩开。 “放开这个贱男人,竟然敢骗我好呀,你有这个胆子骗我,那么你有这个胆子为我赔命吧! 只要招惹了我,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为了我加的群,是竟然欺骗我的感情好得很,你以为本郡主是吃素的吗? 顾子澈睁大眼睛看看我,你以为本郡主像眼前这个女人这么蠢吗?会为了你们作铺路石会听你们的话,把钱都给你们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真的误会了,哎呀,别打呀,君子动口不动手,很痛的郡主,你是一个淑女,你不能这么轻易的败坏你的形象呀,别打脸,别打脸……” 衡芷后退了一步,想着这个女人还挺猛的,深深抽出一个鞭子来,脾气还是挺大的,还是退几步让他们狗咬狗吧,别凑着不该凑的热闹了。 其实衡芷刚刚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如果能打一手这样的郡主的话,能打两三个,但是自己并不会武功,这个设定实在是不好破坏,所以也就不在人前显露出自己会武功这个事。 “算了,好戏也看完了,我们还是走吧,在这里也是看他们这对渣男贱女,狗咬狗一嘴毛了。” 衡芷随手的把吃的递给了旁边的护卫便,对丫鬟们说了一句,然后便款款的离去。 只听见后边鞭子打到肉身上的声音和怒骂声和哀嚎声组合在一起,倒是挺有意思,挺热闹的。 而看到衡芷离去的背影,马上要离开这条街的时候,顾子澈的眼神划过一丝愤恨。 都怪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灾星,这个女人简直是太恐怖了,得不到就要毁掉嘛,难道还对他有这样的心思?所以看到他有这么好的因缘之后就出言挑拨两个人的关系吗? 心里面也对眼前这个突然发飙的女人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冲着对方的家世和对方鲁莽的性格,他才不会就这样委屈自己呢。 不过就是一个郡主而已,如果搁以前的话,她当然不会看上眼,可是自己的债急需要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搞定,要不然他也不会就这样伏地做小的去讨好这么一个女子 “啊啊啊啊啊……,郡主,你听我说你先别动手太疼了,太疼了,我的心里是有你的,只是我之前所遇非人而已,你千万不要听到那些人的挑拨,而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如果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话,那么就是深深的在玩我的心意呀! 子撤,愿意以此明志,你怀疑我的心的话,那好,我现在就撞向这石柱上,死的透透的,一了百了,好好的证明我对你的爱。” 鞭子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全身疼痛,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现在非常的后悔,为什么要接近这么一个危险?又身份贵重的女人。 经过此事,他知道女人是非常可怕的,失误了,所以他千万不能再去招惹这个女人了,这个有权有势的女人,如果一旦得罪了他,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呢。 所以实在是头脑凌乱,全身发疼的他想了一个馊主意,觉得自己做做样子,撞向这石柱,对方肯定会拦向自己,然后冷静下来听自己解释的。 于是眼神飘忽,假意自己十分委屈愤怒,又想明智的样子,飞快地向前面的一块柱子撞去。 而那个郡主看到对方一脸决绝的表情之后,心里的一口气立马消散了,看对方英俊的侧脸,露出这样委屈的表情,心中软了一下,觉得好像刚刚刚自己的确是很冲动呀! 是不是自己误会什么了?是那个贱妇在挑拨两个人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说呢? 明明顾郎他这段时间对自己非常的温柔体贴,一点都不像是做戏的样子啊! 而且如果换作一般人,一般男子被自己用鞭子抽的话,肯定会十分愤怒,然后还手的,可是顾郎生怕伤着自己,所以硬生生的以一个病弱的身躯在那呆呆的傻站着,就是想让自己消气。 难道这个男子的心意真的对自己非常的真诚吗?是自己误会了吗? 这郡主虽然性格跋扈的很,但是呢,比较纯粹,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所以在这一块还是比较单纯的。 就这样想了,老大会儿眼看着顾子澈就要转向的石柱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犹豫的把鞭子抽向对方的腰间,一把把对方拉了回来。 “阁下这是在做什么?寻死觅活的,难道真以为做这些就可以抵过你放下的这些错了吗? 你知道本郡主是第一次对这么一个男子动心吗?你还敢欺骗我,你这心肠太过于恶毒,你的头脑太过于复杂了。 我父王可是说过不让我与你们这些心思深沉的人一起,有什么来往,你们这些人只知道算计我,利用我从来不肯真心的待我。”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一百七十八章吃软饭的 眼前一黑,马上就要碰到这冰凉的石柱,感受到脑袋开花的滋味,他心里闪过无数的后悔,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做下这种苦肉计,伤了自己,没准还没有办法把对方的心挽回过来呢。 心灵也十分感觉悲催,难道自己堂堂一正八尺男子混到了这种份上吗? 要用这一哭二闹三少吊的招数,去挽回另外一个女人对他的看法吗? 实在是可悲可叹呀,他心中都有点脾气,自己为什么要混到这个份上,要靠着一个女人往上爬了,难道之前自己所做的与其努力都是要如此憋屈去讨好别人吗? 顾子澈心中闪过无数种想法,感觉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这样好歹下去面对祖宗的时候,脸色上有光。 可是内心的不甘心充斥着,就像一头野兽那样在伸出呐喊着自己不甘心,就这样沦落成荒荒唐唐吃软饭的小白脸。 他身为一个男子,就是要建功立业,就是要爬到高位上,就是要得到所有的权势和成就。 哪怕是刚开始是靠着女人上位,到最后的时候,他一定能到达最高的位置,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然后一雪前耻把这些践踏过的人都通通的拉下来。 可是她现在怎么都阻止不了自己这冲向石柱的力道?想着这该怎么办呀?难道那个女人心就这么狠吗? 顾子澈心中也十分有怨气的想着,这女子相好时都脸色娇红的羞涩如花儿一样,可是这有什么矛盾就开始翻脸,无情苛刻地对待他,都没有一点一点的真心吗? 可是这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一上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自己整个人飞快地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境地,然后来到了女人的面前。 只见这个女子不是刚刚的坚硬如铁,脸上带着一丝丝软化的心疼,眼神里面还带着一丝丝无奈和伤心。 顾子澈心里冷笑了一下,果然这女人就是好骗的很,不过说了几句话,做了个样子就相信了自己的话。 不过这也好,纯一点可以好拿捏一些,他今后可再也不会心慈手软了,这一不小心得罪了对方,那么自己就一定会万劫不复了。 尤其是看着对方有些不自在的松了鞭子,眼神一下子的带着一丝期盼的对自己说这些话之后,他心中就彻底地明白对方大概也是起了疑心,觉得衡芷说的这些话都是挑拨离间的话,毕竟这段时间自己和郡主两个人相处的是十分的亲密无间。 尤其是他已经荒废了很多的时间,都用来陪伴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和自己之间也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的,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别人挑拨的,所以顾子澈的心理才是十分的得意,原来自己所下的功夫都没有白费呀。 眼前的女人十分的跋扈,也不过是从小娇惯的缘故,而并不是自己所做的不精彩,不逼真。 于是顾子澈狠狠的深吸几口气,装作惊吓连连又满含着期望地说道。 “郡主,你说这些话,你做的行为都在向我说明你心悦我,同样的,我也心悦你。 要不然你刚刚就不会用鞭子把我拉回来了,你在乎我的你心中是有我的,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懂得你的忧虑和你的顾忌,你的身边可能是充实了一些虚假的奉承。双双呀,我从始至终就觉得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我是觉得你和这天下的女子都不一样,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美丽,又高贵,用优雅的女子,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怎么可能舍得去利用你呢?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肯定是不相信的,毕竟我之前有一个妻子,而且我府中也有一些营养和小妾,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信任我的,对此我也非常的痛心,也非常的遗憾呀! 我怨恨老天爷,为什么老天爷不早一点让我们相遇呢?所以如果能让我们早点相遇的话,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何苦去娶别人,然后受这么多的苦呢? 大概这缘分就是天定兜兜转转,我还是遇到了我的命中注定。 双双,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无论将来是遇到什么样的苦难,无论你是让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为了得到你而做这些事情的,所以哪怕你是要我为你去死,我也毫不犹豫的去的。 双双,我的心就在这里,你认真的看一看,你睁大眼睛看一看,我此生此世只对你一个人动心过,那些女人也好,小气也好,我对他们只不过是年龄到了,被母亲担忧,所以催的婚。 所以就那样被逼无奈的妥协而已,因为那时候没有遇到你,我觉得余生都可以随便。 可是现在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做的那些事情只是为了孝顺母亲,而不是发自于自己内心所做的决定。 我才发现,遇到你可真不容易,我才发现与你两情相悦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我怎么甘心就这样放过你?我怎么甘心?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呢?” 如果衡芷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吐槽顾子澈这段时间不仅仅光去逛什么赌房了吧?是不是去看了一些什么情爱话本。 把这些土味情话都看了一个遍,所以才能说出这一番番令人头皮发麻的情话。 而对面的郡主虽然性格比较跋扈泼辣,而且还独断,但是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 所以没有见识过世面的她,对于这些情话简直是非常的受用。 而且还有一点小小的羞涩,立马的把鞭子收了回去,心中带着心疼的,看着刚刚自己打的那些伤痕,看着对方一脸真诚的表情,听着对方说的话,感觉自己做的事实在是太过于混蛋了。 顾郎再怎么做错?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死死地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要为两个人在一起,而添这么多麻烦呢? 想到这些之后,他慢慢也就释怀了,虽然对方曾经引起过一个妻子,但是两个人并不相爱,也在半年之前和离了。 而且对方府中也没有一个子嗣,所以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等待自己的吧!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土味情话 啊,脑补过多,简直是一种病啊! 这个郡主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把自己脑补成了一个玛丽苏狗血的爱情故事主角。 郡主慢慢的在对方这种土味情话当中迷失了自己的冷静,然后把自己带入了这个命中,注定故事里面的主角之后,发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的确是太莽撞冲动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为什么觉得对方背叛自己?这明明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果自己心里也是有对方的话,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原谅呢? 在顾子澈的甜蜜陷阱里面,这个郡主的思维竟然诡异的转了几个弯,突然对一身狼狈,都是伤的顾子澈有了一丝愧疚的心。 可是毕竟接受了十几年贵女的高等教育,所以他的面上还是有些放不开,放不下面子的。 身为皇室的一些骄傲,所以他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高贵变迁又美丽的女子,适合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包括最好的男人。 所以他对追求爱情这一块要求非常严格,他要的男子要这世界上最有能力,最强壮,最聪慧,并且最有风度,最有才华的。 而顾子澈刚好符合她所有的条件,除了他之前有一个正房妻子,现在府里面还有莺莺燕燕的存在。 就像一张非常崭新的白纸,沾了几滴没点一样,让她有些膈应,但是呢,她又非常喜欢在这张白纸上作画,所以他的内心是非常的纠结,并且十分困惑。 作为一个女子,他当然觉得眼前的男子是她为生命那么重要,那么他这辈子应该会很幸福的,她喜悦眼前的男子,而对方也同样的喜悦他。 可是作为一个郡主,他感觉自己的身份和血统。都受到了挑衅和一丝丝侮辱。 身为郡主的骄傲,所以他没有办法立马的低头认错,但是心中又十分心疼,眼前这月白衣服上的血迹和脸上嘴角的一些伤痕。 而顾子澈的眼神十分的尖锐,他很快地就看到了对方眼神闪过的那丝愧疚和表情的挣扎和纠结。 心里面十分不愉快的,想着自己都已经把这个台阶铺这么长了,对方也放不下自己的骄傲,下来给他一个面子呀,难道非等他这一个大男人跪下请求对方的原谅吗?那也太过于无理过分了吧? 可是想到剩下还有几万两银子的赌债,还有他将来的仕途和一切的发展,他美好的未来,都是需要眼靠着眼前女子的背景去慢慢的发展。 他只能咽下心中的一口怨气,咬着牙,赤红着眼睛做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继续的说一些土味情话,然后让对方慢慢对自己放下心房,然后尽快的把对方这颗桀骜不驯的心征服了,然后赶紧成了好事就可以记着对方的势力,搭上这艘大船,然后一帆风顺的,在仕途上快速的升级了。 “双双,你怎么不说话呀?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吗?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明白我的。 我不是那个肯随意对任何女子表动感情的人,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我只是非常真诚的表达,我心中对你的爱意。 或许是我太过于乐观了,我总觉得你是我的命中注定你对我的心意,跟我对你的心意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都不肯表露对你的爱和对你的喜欢。 可是我真的后悔了,这些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就像珍珠一样宝贵,我竟然没有好好的珍惜,所以现在你要离我而去,我才会这么难过,这么不舍,都是我太过于贪心了,是我的错。 我知道像你这么骄傲,高贵如天上的仙女一般的女子,应该拥有更美好,更独一无二的感情,不应该被我这个郁郁寡欢的人所纠缠的……,但是只要你肯原谅我,只要你肯听我解。 ,那么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的! 无论将来我们是否能相成好事,我都会祝福你,但是我还是觉得这辈子你只有跟着我,你才能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因我知道你也是心中有我的。 我是有这个信心,余生都跟你一起度过,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然后幸福到老的。 只是我没有好好的处理我过去的事情,所以才会让你失望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证明自我的机会。 所以双双你听了我这么多话,明白我的心意了吗?只要你肯给我们彼此未来的一个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听到这样令人十分感触的话之后,他内心的那座冰山,慢慢的融化了,觉得自己这些尊严脸面都不算什么,对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一直端着架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最关键的是,这才是她梦想中的爱情呀,无论前方有多少苦难,只要对方一直爱着自己,两个人互相扶持的话,就一定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一定能幸福欢乐在一起过美丽的生活。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随风而去,自己只顾眼前看着她,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两个人幸幸福福的度过余生,这是多么平凡又耀眼的事情啊! 好吧,大概两个人看的都是同类型的情爱小说,所以脑洞就这样对上了,被自己的话感动的顾子澈心里充满自信,对方这个在闺阁当中没什么见识的人,肯定会被自己打动的。 而正如顾子澈所料的那样,这个郡主虽然内心极为骄傲,但是还是为他这些话而动了心,于是脸色有些微红的一把拉过对方的手,然后上下的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口边道歉,边不好意思的解释。 “顾郎,刚刚是我太过于冲动了,都怪刚刚的那个女人不安好心,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生气的,我做这些事情是我太在乎你了,害怕因为你太过于优秀,所以那么多女人向你投怀送抱,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身上这里疼不疼呀?我们现在就需医馆,让大夫帮你看一看吧!” 第一百八十章入赘 而顾子澈眼神微微亮了亮,看来对方是彻底的放下心房,所以这是原谅他,想要与他继续下去的意思咯。 顾子澈忍住心中的疼痛,一把的拉过了对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胸膛里面滴着声音,慢慢的说道。 “我身上这些口子虽然非常的疼痛,但是这些伤口是你打的,我知道你心中应该也是气急了,非常在乎我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这次可以原谅你,但是下一次你千万不能因为别人的挑拨而不信任我,这样我的心,可比打在我身上的这些伤口还要疼呢。 哎呀,我们下次一定要好好的聊一聊,打开心扉,千万不能因为别人的挑拨别人的话而做出伤害我们感情的事情,这样我们才能走得更长远,我们才能真正过得更幸福,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我是为了我们将来着想,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我也希望你多信任我一些,你能多给我一丝丝依赖,别让我太过于担忧你好吗?” 顾子澈虽然觉得对方很快的入了套,心中很开心,但是还是不满对方动不动生气就摔鞭子这种无礼的行为。 所以还是语气带着一丝严厉的警告着对方,因为自己大男人的这个尊严是不能被任何人踩碎的,哪怕对方身份尊贵也不行,也刚好是提前的调教了对方,省得真的你对方成了婚,还要受着对方的气。 “顾郎呀,我刚刚真的是太过于冲动了,我平时不这样的,你身上哪里疼呀?我们先去医馆看一看吧,我知道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下次不会这样做了,我今后都会相信你的,你放心好了,我们的感情不是随便都能被别人破坏的。” 虽然顾子澈的语气非常的严厉,但是感受到顾子澈背后的伤口,还在悠悠地流着血,可是却愣是没有喊出意识,倒是让他感觉到了对方的坚毅和果敢,对于这些,所以她对顾子澈倒是更痴迷了。 而顾子澈听到对方这服软的话和担心的态度之后,心里好受了很多,只要心中有愧疚,自己之后做事的时候就更加的自由了。 于是装作十分疼痛的嘶了一声,慢慢的退出了两个人的怀抱,皱着眉,苍白着脸说道。 “刚刚不小心扯动伤口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再责怪你了,也是我之前没有好好的跟你沟通,所以才让你造成了误会,让你心里感觉到不安,这是我的错,这是我的错,那我们现在去医馆找大夫看一看吧! 本来今天打算跟你一起去拜访你父王的,结果呢?你非说下来要去买一些礼品,但是我们今天好像不能去贵府上了,我这身衣服和我身上的伤口。 这伤口上的血气冲撞了人,那就不好了,所以我们还是改天再去拜访令堂吧!” 顾子澈看到对方好说话的样子之后就干脆的把今天约定好的事情推了,想着一定要给对方一个小小的警告,让她心鸡蛋,下一次才不会有做出同样的事情。 “子撤,你哪里疼了?我现在就服你去一馆看一看,都是我不好,下手没轻没重的打到你身上都是伤口,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父王那边我会说的,今天真是可惜了,我父王知道你要来,还专门的吩咐厨子做出你最喜欢的那一道全鹿宴,不过现在是你身体要紧,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身上的伤口,等改天的时候再想办法约时间和我父王见面吧!” 听到顾子澈这些拒绝的话之后,他心里有些不开心,想着这伤口,虽然看着严重了,但是他下手也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伤到筋骨的,可是对方却看都没看,就拒绝了他要一起去王府的要求,那么自己父王那边该怎么解释呀? 可是又想到自己这些事都是自己找出来的,父王知道的话也会怪自己太过于任性,所以还不如今天干脆不去呢,于是便扶着顾子澈去了这附近最大的一间药管,然后又吩咐旁边的小跟班府里面通知了一下。 而在书房和手下的人谈事情的貝王,听到下人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把桌子上的茶盏都一下子灰撒到地上了。 “真是可恶,多大的脸面呀,约好的事情竟然跟老夫推了,不过就是一个小白脸,如果不是因为这情势紧张的话,我才看不上他呢,想当我的女婿没门!” “王爷,千万不要动气,此人虽然身份背景很普通,但是头脑却非常的灵活,在这做事上还是不错的。 如果没有他的话,过一段时间皇上就应该为二小姐赐婚了,您从小就疼爱这二小姐,当然不舍得他往外架,所以才会想着办法为他招一个好难捏的骏马。 刚好二小姐也特别喜欢他,而此人虽然之前有一个和离的妻子,但是名下却没有一个子嗣,年龄又相仿,这也是最好的人选了。” 而最关键的是顾子澈现在的名声也不显赫,而皇上也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所以也没什么顾忌,刚好也能满足这一番疼爱女儿的心。 “可是这个兔崽子一点都不是本王能看看上眼的女婿,前一段婚姻就是靠着女人,靠着嫁妆,这段婚姻又想利用着我女儿的身份去谋利,真的是让我等感觉十分的不耻。 如果不是我女儿喜欢的话,你觉得他配和我相提并论,他配与我相见吗? 可是没办法,淑妃娘娘催的急,这皇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盯着我们这些异性王,我也没有去勾结什么别的皇子,淑妃娘娘,现在的皇子还没成年,闹出这一出,我本来还想让双儿多留些时日呢。” 貝王听着这一个手下说这话后,怒火慢慢地消下去了,反而饱含着怨怼的说道。 内心也对圣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不满,他的女儿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他怎么轻易的能把他交代给别人呢? 可是当今圣上的决定,一旦下达了之后,就轻易不会更改的,所以她得尽快的为自己的女儿寻觅一门好亲事,寻觅一个好女婿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喜讯传来 手下的人看见王爷的脸色慢慢好了起来,大概也知道他现在是想通了,其实也对,这二小姐将来的婚姻抱以同情的心理看待。 本身他们之前打算的计划是,为二小姐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勋贵之子,这么3下来,如果进门怀身孕之后,所生下第一个孩子就能得到一个侯爷,或者是世子之位,那么这余生也能保持着荣华好好的度过,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可是这没有想到,当今圣上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想要对这些王爷们的情况好好的探查一番,或许是因为太子的事情,觉得那些儿子们现在蠢蠢欲动,在勾结党派,所以才会对他们这些异性王保有探察试探的意思。 所以他们不得不改变计划,准备招一个好男人,并且有能力的男子入赘,而正在此时传来二小姐相看男子的消息。 所以他们才会调整计划,准备亲自见一见这个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或者是他们提前的已经准备好这个男子所有资料,就等的是见一面之后谈条件,把对方当成上门女婿,这样入赘了。 他们此时还在商量这件事,却没有想到对方出现了意外,被君主的鞭子所伤,这种事实在是太荒唐了,所以这网页才会如此大动干戈吧! “王爷,请您顺顺心,千万别着急,最关键的是我们如果想要把二小姐留在腹中,不让他出去联姻的话,那么就得赶紧给她找一门比较还好的亲事。 上门女婿也好,入赘也好,最关键的是二小姐喜欢我们也能拿捏的住,这样的话,二小姐在这段婚姻里面才不会受到任何一丝委屈。 以在下看来,或许这个顾子澈他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祖上曾经也是一个大世家,但是中途败落了,所以有着这世家子的风度,气度,所生下的孩子也一定十分的聪明。 最关键的是他的岳父,不,他的前岳父是礼部尚书,当时把他当做女婿,此人应该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最关键的是皇上的态度是让我们表明自己并没有去结党,和帮助皇子去抢那个位置的心思,所以此人的身份背景没有,而且官职也十分的低,刚好符合当今我们应该需要做的低调作风。 二小姐也喜欢此人,那么这件事就更好了,至少夫妻两个人经营一些感情到将来之后也能幸福的白头偕老,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最关键的是此人的身份和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能为咱们府上,为咱们将来去盈利,所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也能跟着您的姓,将来您好好的培养您这个外孙,一定会培养出来一个非常好的苗子的。” 听着最聪明的手下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所想到的问题之后,他的心里才慢慢的平静下来,觉得对方虽然有点窝囊,吃软饭吧,但是如果能给自己带来一个聪慧又健康的外孙的话,自己不介意,能给他对方一点点脸面和一点点甜头。 女儿也喜欢他,然后两个人结合,又能打向圣上的疑心,又能给自己带来一个外孙,一个有自己姓氏的孙子,可比任何外来人都要强多了。 自己的身子骨还算是健壮,未来20年,教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那是绰绰有余啊! “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那么就按咱们商量的办吧,等那家伙上门之后,我们就把所有的选择给她看,她到底是怎么选择的? 这件事情我也跟淑妃娘娘说过了,淑妃娘娘具体的还是看双儿的意思,也对,我们的计划十分的赞同,所以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吧,顺便呢,你也去查一查他府上到底是有什么人,通房姨娘妾室,最好的再与我儿成婚的时候,通通打发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还霸道的哼了一声,看起来跟刚刚十分霸道的郡主倒是十分的相似。 而此时在被一个老师傅用一种特殊的药材涂满全身的顾子澈,十分悲催地闻着这刺鼻的味道,心里想着自己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大夫每天都要涂这种药吗?这种药的味道实在是太呛鼻了,能不能换一种治病的药啊? 那种云南白药或者是跌打损伤的药材,也没有这么刺鼻的吧?” 旁边的双双郡主皱着眉毛,捂着帕子,躲得老远的对着白胡子老大夫说道。 “哎呀,这样的伤口啊,尤其是边上,如果不用这种特殊的药材的话,肯定会留下伤痕的。 这位相公长相如此的俊朗,如果留下伤痕的话,那是一个非常遗憾的事情啊,普通的金疮药的却是能止血,然后把这些伤口都治好,可是留下疤痕却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老夫这一生最得意的就是这无痕膏,虽然味道刺鼻了,但是见效快不到三日,这相公身上的伤口就一定会愈合的。 并且连痕迹都没有,所用的药材可是十分难得的,如果不是这位姑娘掏出这两个大金锭子的话,老夫还真舍不得拿出来呢。” 听到这样的话,两个人神色一顿,想着这老大夫倒是挺实诚的,把这药材的价格都说了出来。 “那行吧行吧,那有没有比较好闻的这种无痕膏药呀,本……,本姑娘再出两个金锭子,有没有那种好闻清新的药膏? 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虽然效果比较好吧,但是我觉得可以再改进一下,在研发一种味道比较清新的药膏!” 说着财大气粗的郡主就又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两个大金子,而这白胡子的大夫眼神发了一道非常亮的光,想着对方这身上穿的带的可都是金子呀,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呀! “这味道清新的膏药虽然没有,但是却有一种特别清新的香,这种香啊,还是我那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专门从那荷花淀踩出来的,有一种淡淡的荷塘的荷花味道,这所佩戴到身上,就能遮盖住这无痕膏药的味道。 不过这种膏药啊,十分难得,我那老婆子练了十年就练出了两瓶,所以这金锭子呀,还真是有一点点不够呢,呵呵呵呵……” 没有想到这慈眉善目的大夫既然如此的贪财,顾子澈趴在这病床上,心中划过一丝鄙弃。 “行行行,只要能遮住这味儿,又能去除疤痕的话,金子,本姑娘不缺,给你都给你。 也是可怜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当一个坐堂的大夫,给你这些钱,你是希望您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和你家老婆子,你们这也算是古来稀的老夫妻了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好的点子 “哎呀,老婆子,前几年身体不好早早的就走了,” 听到这话之后,这白胡子老大夫愣一愣,才带着一身叹息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饿外边天已经慢慢的变黑了,看来要去买点吃食的,我去吩咐下人买点馄饨,身兼什么的,我先去了啊!” 这个郡主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之后便拉着旁边的一个丫鬟就说了一句活溜溜的溜了。 独留下还在包扎伤口的顾子澈心里想着这个郡主,看起来十分的霸道,但是内心还是挺柔软的,只要是好好的去调教的话,一定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衡芷这边回到府上,刚刚没多久的时候,那柳婆子既然托人捎了一个信回来。 这柳婆子因为自己这亲外孙女,所以身份倒是水涨船高,可是因为性格独立,所以没有接受百世夫妇给予的优待,依旧想要在米源铺子去做自己的活。 这点倒是让衡芷十分的佩服啊,像这样的老人家有一技之长,虽然说是一个立家之本,但是呢,如果家里面有出息的人,想要供养他好好的享受晚年,一般情况是不会拒绝的,但是这个老婆子却非常坚定地拒绝,并且十分独立的在这个铺子里面开始,慢慢的去发展自己的事业了,是一个非常值得钦佩的婆婆和榜样。 别用现在已经沐浴过了,所以头发披散在身后,常长得像一个鱼鬼一样。但是在镜子里面倒是不有一番仙子下凡的气质了。 漫不经心地用自己用花露制成的护发素涂抹着头发上的发间,衡芷听着云露在旁边汇报着留胡子递过来的那一个小纸条。 “回主子的话,柳婆婆说是最近这万寿节要到了,看要不要安排一些食物,去庆祝一下万寿节呢。 毕竟,陛下是与民同乐的性格在前些年头的时候也打工中的一些御品琼浆食品的贩卖给人间,然后让天下百姓都长到宫廷里面,万寿节的食物。 主子,奴婢觉得这柳婆子的脑子是越来越活了,不愧是您看中的人呀,要是奴婢的话。这事还真想不到到呢。” 衡芷停下,手从旁边拿了一块十分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发尾流出来多余的的精华,听到这话之后,十分好心情的笑了笑,这笑就像雨后的山茶花开起来那样,纯粹美丽又圣洁。 “这柳婆子本身就是一个了不得的人,他的思想当然是非常的先进,所以才会坚定地拒绝那王爷想要为他赡养晚年的这个事情。 我觉得如果女人一辈子做到他这个份上,那是非常有价值的,你看看他从年轻到老的时候,一点一滴都是自己创造出这样美好的生活。全全的都没有靠过别人。 不过这乏子倒是挺新颖的,我们或许可以准备一些关于寿桃的一种东西,比如奶油蛋糕,奶油寿桃,或者是寿喜锅……” 哈哈哈……,想到这里,衡芷深深为自己的脑洞而感到十分的惊讶,这寿喜锅都能蹦出来,看来自己的想象力是越来越丰富了。 “这奶油蛋糕是何物呢,听起来是用奶和油一起做出来的糕点吗? 最重要的是正奶油寿桃是何物啊?寿桃不是用饼发出来的吗? 主子,您可要好好的喂,奴婢解释一下呢,奴婢听着这些都糊涂了呢,从来都没有见过或者是听过如此稀罕的吃食,难道这种吃食真的是来自于番外吗?” 衡芷眯了眯眼眼睛,眼神带着一丝回忆的对眼前的丫鬟说道。 “对这蛋糕倒是来自于番外那些国家,他们会在每个人过生日的时候做上一个香喷喷,上面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生辰是几岁?那么上边的蜡烛就会插几根,而且插上蜡烛点上火,闭上眼睛,许愿许完愿之后睁开眼睛,把烛火吹灭之后。这个愿望在今年就可能会实现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那边每家每户只要是小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总是会买一些蛋糕回家,然后呢?一家人非常和乐的坐在桌子上,围着一桌子好菜,围着这个蛋糕起的庆祝,反正过得非常的热闹,并且非常有纪念日的一种感觉。 不过他所需要的材料倒是非常的难搞,奶油是需要用特殊的机械慢慢的打出来,而这个蛋糕胚子也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 但是好的美食都是需要好几道工序,需要繁杂的准备的,那味道做出来可香可香了,就不说上边的奶油,就说那个蛋糕松松软软的,发出来令人诱人的气息,就连80多岁的老人吃到嘴里就是入口即化的感觉。 而且这种蛋糕有很多种口味,有水果蛋糕,巧克力蛋糕,奶油蛋糕还有肉松蛋糕呀,蔬菜蛋糕,或者是单纯的糖果蛋糕。 而且这蛋糕上面还可以写字哦,上面的字是用特制的果酱写的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可以写上过深沉的人,他的名字写上一些祝福话。 比如生辰快乐呀,万事如意,身体健康,或者是寿比南山这些…… 诶,柳婆婆这个想法刚刚好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我正想着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可以全天下,每个人都拥有的呢,原来就是每个人的生日呀,每个人的生日,无论是老人小孩,男子女子或者是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是有出生的,这一天的,而这一天是尤为重要的。 话说,好像没有特殊的生日蛋糕定制的地方吧,而这个蛋糕也可以分为高中下三个等次往外卖。那么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生意呀。” 云露在旁边听得越来越糊涂,眼神带着羡慕的看着衡芷,明明刚刚还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神态,但是谈到生意的时候,点子是越来越多,而且是越来越新奇。 而衡芷双手一拍大腿,觉得这个想法特别的好,如果正如柳婆婆所说的,这圣上是一个爱与民同庆的性格的话,如果做出一个非常大的生日蛋糕送给她的话,那么生日蛋糕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民间普及了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生日蛋糕 “太好了,太好了,这个点子真的是太好了,如果这个生日蛋糕送给陛下的话,她肯定会非常开心,这龙颜一悦肯定会给送蛋糕的人一个大大的奖励者是高高的赞赏的。” 衡芷也觉得送衣服这个顶多就是说一份心意,而且是非常普通的心意,如果让这六皇子一下子得到皇上的喜欢,那就得下重药,来个新奇,又有创意的生日礼物。 最关键的是他这次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说把四皇子踢走的想法,如果靠着生日蛋糕的话,那首先就得把那个丹药的事情解决掉了。 所以说这个事情还得好好的,好好的筹谋一下才好呢,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有研究出,这是蛋糕的具体做法,所以衡芷还得去安排一下需要的人手啊! “云露,你去给我安排一下,顺便捎一封信给刘婆子,看他那里有做白案,或者是糕点比较不错的厨娘,或者是师傅嘛。 顺便呢,把飞哥的那只彩色鸽子拿过来,我要去发一块紧急的信。” 衡芷说的含含糊糊的,但是云麓瞬间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便出了门。 很快,云露神神秘秘地捧着一个黑布遮掩的方形东西过来了。 哦,原来这就是那条看起来十分普通。但是羽毛却是彩色的鸽子呀! 因为衡芷和大将军王的关系,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要不然肯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的,所以他们所见面的时候用的方法十分的低调,并且非常的神秘。 衡芷快速的走到了书桌旁边,用毛笔在旁边的小纸上画了几个道道,然后写下一句话之后便快速的卷了起来,用这个鸽子的腿绑上之后,便咕噜咕噜的让鸽子从窗户慢慢的飞走了。 衡芷放完鸽子,关上窗户之后,有些郁闷地想着。 也不知道这大将军王和那个鬼医拿走那个药方之后能研究多少天呀? 白天她本来以为先谈事情,然后再先方子,结果没有想到两个人太过于着急了,就这样事情都没谈的,就先离开了,明明见一次面却那么难,所以衡芷心里还是有一些特别无奈的感觉呢。 “好了,现在没有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现在也休息了,等明天的时候咱们去米源铺子看一看有没有能做出来这种蛋糕的人?因为这个奶油需要打发的,非常的好节奏感,时间要控制的非常好,所以我得亲自去看一看。” 衡芷想了一瞬间之后,决定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所以立马的从窗户那边又走到了床边坐在床上,脱了鞋子之后,钻上被窝,才对还在候着的云麓说道。 “奴婢晚间在这值夜,是奴婢的职责,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擅离职守呢,您放心好了,我就在你脚下这个榻边守着你就行。” 衡芷叹息了一下,感觉这个小丫鬟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这又是轮到她值夜了,之前别的小丫鬟经过自己的一番劝导之后,便十分给脸出去了。 而云麓却十分的不好打发,所以衡芷每次看到他守夜总是感觉很困惑,他难道就不感觉晚上在这踏下睡地板会很凉,身子会不舒服吗? “我们的大事比较重要,再说了,这府里面特别的安全,你在这里值夜除了让你辛苦一些,也没别的好处了,你还是听我的话,赶紧回去休息吧! 如果想真正的为我好,那就养好精神,明天的打起精神跟我一起去做事吧! 好了,我睡了,你走的时候把灯给我吹熄了,把门给我关严实就行了,明天早点过来叫我。” 衡芷说完话之后便冷冷地把头扭到了里间,过的被子严严实实的装睡。 看到主子如此严肃地强调为他办事,所以云麓没办法,也只能叹息了一声,之后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听到云麓的脚步声,慢慢的远去之后,衡芷才一个鲤鱼挺身地坐了起来。 他每天晚上必须打坐一个时辰,好好的去修炼这个内功,静静一下自己的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小功夫,才能在这接下来的世界都能拥有同样保命的手段。 而且在打肚子的时候,自己虽然这个腿呀,都十分的酸涩,感觉僵硬的就像石头一样,但是脑子和心却十分的舒畅,就感觉打坐的时候去把自己放空,是一种非常轻松的放松方式。 而且身子骨也越来越强健了,可能是每天比较勤奋的缘故吧,早上明明那么早醒来,每天就睡那几个时辰,但是头脑还很清楚,面色也十分的红润健康。 所以衡芷每天雷打不动的保持这样的好习惯,心里想着自己,现在也不是什么21世纪的杀手啊,或者是厨艺非常好的厨娘,或者是艺术非常高的神医。 自己就是一个拥有现代思想普通的女性,虽然拥有一个系统嘛,但是这个系统唯利是图什么东西都要用积分换,他还要攒着积分为自己重生做准备呢。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衡芷是能省就省,他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了下一个任务,自己的身体素质而努力着,所以才会这么辛苦的。 打坐完毕之后,衡芷站起身来拉伸了一番,才慢慢的躺在床上,沾上枕头之后就睡了,这睡眠质量是杠杠的! 第二天生物钟叫醒的衡芷,她生了一个懒腰,之后打了一套五行拳,出了一身汗,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化了化妆之后便出了门,就看到了一些丫鬟们各司其职的,把食物和洗手的水都专好了。 衡芷十分高贵优雅的洗了手,坐了下来,看着这一桌子非常丰盛的早餐,心中就叹息了一声,这样的生活可真幸福,可真满足,可真好啊! “云露,把我那玫瑰口露拿过来。” 衡芷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羹,眼神轻轻一瞥的,就看到了一个东西才对云露吩咐道。 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非常精致的小煎饺,心里想着里面应该是自己安排的大葱馅的,大葱猪肉馅的煎饺是最好吃的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玫瑰花露 就是这大葱猪肉馅的味道太重了,一般都不受女生的喜欢,因为吃完之后这嘴里面都是一股这样的味。而且一说话也是这样的,为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的体验。 唉,这美食口腹之欲可不能委屈,所以一会儿为了见人还得准备一个东西,那就是这个玫瑰花露。 吩咐完之后,衡芷心里有点得意的,想着这个玫瑰花露是自己研究的,然后随即又研究了这种玫瑰口露,相当于现代口香糖和牙膏的结合体了。 只要服用这玫瑰口露好好的用温水涮洗一下自己的牙齿,口腔那么一会儿那种异味就会消失。 为什么会如此管用呢?衡芷在里面掺和了一点点的田七和薄荷,他也有效的预防了小孩子的蛀牙和吃糖多的疼牙,每天早晚得用这个清除口腔的异味和牙渍,长期的给他的牙齿带来很大的健康。 不过衡芷有些可惜了,想着因为这玩意儿制作的时候工序太过于复杂,还得提纯,所以他现在只是卖的价格比较高,面向的客户都是一些大户人,爱注重为个人卫生的女人家,或者是一些贵人们。 如果将来自己有条件的话,发明出美白牙膏的话,那就更好了,这样的话,这乡下人也可以每天的用这种廉价的牙膏刷牙,保持自己口腔的健康,这样就可以露出一口非常绚丽的白牙了。 而那皇宫里面的贵人们肯定会用着美白牙膏,每天清洗刷牙的,这是为了吸引这男人的注意,所以才会百般的好费功夫。 一只玫瑰口露卖出去的价格还算是挺中肯的,这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十两一小盒,十八两一大盒,珍珠炫白口露呢,是五十两一大盒。 所以这种价格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那真的是太贵了,衡芷有点可惜,决定好好的研究能不能用一些比较平t的材料去制作,一些适合老百姓的消费水平的牙膏呢? 衡芷心想着手中的筷子也没有停下来,非常快速的加起自己爱吃的一些东西,丝毫也没有顾及着旁人的惊呼和眼中的羡慕。 因为衡芷的饭量是越来越大了,什么好吃的,生冷剌肉啊,肥肉啊,都能吃,原因就是他现在练了内功之后,身体所需要的热量特别的大。 所以他每天吃完的东西都转化为身体的能量了,并且吃的东西都没有一点的转化为肥肉,就是传说中令人羡慕又嫉妒恨的,吃不胖体质。 这绝逼让衡芷内心都非常羡慕自己这样的体质,也不知道是原主她身体的素质,还是自己练内功结合下来的体质啊! 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完全是一个水肿的体质,只要头天晚上稍微喝一点水,第二天的眼睛肿的就跟鸡蛋似的。 最后的把神闲放到嘴里面,慢慢的享用之后,衡芷才就着旁边的一口非常好喝牛奶燕窝羹引用起来了。 说是牛奶燕窝羹,其实是衡芷用特别制作的豆腐,牛奶做成的奶酱,因为燕窝是没什么味道的,而且不怎么好喝,但是对身体的营养确实十分的大,所以衡芷就改良了一下,用奶酱和燕窝办成一种沙拉的东西。 每天早晚各一份。这样的补充自己没有维生素所缺的微量元素。 用完早餐之后,衡芷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慢慢的用口露漱了一下口,又补了补妆之后便带着纱巾,一下子又做到了出外的马车。 一路上外边的凉风兮兮,冲着着车窗,感觉到了外边的天气,还真是是有些天高气爽的,就是吹久之后脸有点冷。 摇摇晃晃的走了,没过一会儿便到了这米源铺子,此时的美元铺子和当初那个老破小可完全是不一样了,已经翻盖了,而且还重新装修了,按照衡芷的风格,装修之后的美元铺子可真的是高大大尚,门庭若市呀! 最关键的是衡芷这资金一到账就变把这两面的铺子都收购了。 所以本来就挺大的米源铺子,现在的店铺就更加大了,两边有穿的十分整洁的小二,引着客人慢慢的来到了里边。 衡芷看了看之后便从侧门进去了,对的,他专门搞了一个员工通道,所以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用从食堂穿进去,也不用粘的,满身都是美食的味道了。 是柳婆子肯定知道衡芷今天要过来,所以收拾的非常的干净,白胖的脸上已经有了一点点粉红色的润。到看起来不像一个60多岁的老婆婆了,一点儿像50出头的那种精明婆子了。 “主子,您来了,请上座,刚刚已经给您煮了您最喜欢的雪水煮茶,还有这些糕点都是咱们铺子里面,按照您的想法,刚刚上市的。” 衡芷点头看了看这热腾腾的茶和着在精致碟子里面摆放整齐,却十分有创意的绿色和红白色的小点心。 衡芷用帕子擦了擦手,才包着一个红白色的小点心放到嘴里面。 是的,没过多一会儿衡芷的肚子又饿了,所需要的热量太大了。 所以造成衡芷现在永远也吃不胖的体质,但是这种入口即化的奶油和梅子的酸涩组合起来,倒是让衡芷十分的舒畅,觉得这种甜典型又不腻口又好吃,真的是太可口了。 “不错不错,刚上的新品,卖的怎么样呢?像这种一口一个的不油腻,小点心应该挺受那些贵妇人的喜欢的吧,毕竟里面的奶油对皮肤的状态非常的好,你们有普及这种知识,或者是宣传到位吧?” 虽然柳婆子是广着厨房的人,但是对前台的宣传,还是非常有认真的培训过的,听到衡芷这样的问之后,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回主子的话,您放心好了,我们这些点心早早的已经有了宣传册子,已经和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都介绍过了。 而且那太太小姐拿回去这种点心之后,发现那府里面的小孩子也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奶油,小点心。 那些太太小姐说这幅里面的小孩子呀,不喜欢这牛奶的膻味,又怕吃多糖,或之后牙齿不好。 结果您发明这种点心又不粘牙,又对人的身体比较好,又能让孩子长得更高,所以都非常喜欢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喝牛奶的好处 对衡芷到古代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人一般都不怎么喜欢喝牛奶,而且用牛奶制作的东西也不怎么喜欢。大多数都是用来泡澡的。 当然,这种风俗只是对中原人,对那些在草原上或者是比较冷的地方,牛奶是一个非常好的东西,它能给人的身体带来很多的营养,并且能让女孩子皮肤刚好,又让男孩子的身高长得更壮。 因为这中原人不喜喝这牛奶,是因为这牛奶有一股那种特殊的膻味,他们相比下更喜欢喝茶,更喜欢喝蜜水,但是这牛奶有特别多的好处,所以衡芷就干脆的专门的在中原一块特殊的草地上,从外边牵进了一大批奶牛,专门找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伺候着奶牛,半年之内便生产了好多好多的牛奶。 专门又在那附近的村子里面开发了一个奶源站,然后让经验丰富的妇女们制作种个种比较特殊的奶糕奶皮子,然后把牛奶的那种膻味用特殊的方法去掉了。 然后就这样,慢慢的就发展了一条关于牛奶的生产线,那可是废了衡芷数万两银子才做成的事,衡芷当然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赔银子了,所以去让人透露了一个消息,这宫中的贵人,如果想让皮肤好好的话,除了用珍珠和花粉保养皮肤,最重要的还是牛奶。 衡芷发明了一种特制的牛奶皂,对于洗面奶这种东西,衡芷还决定去开发成不同的香味和用途,但是现在的人却很难去发现这种特殊的东西,所以衡芷现在还在找人才的当过程中。 但是这种牛奶皂对于保养手,保养身体却有非常大的功效,就像现在的身体乳和护手霜似的。 而且用在身上有淡淡的牛奶,香气非常的好闻,又非常的洁净,倒是让宫里面的一些小贵人得到了一些特别的恩宠。 而且就像这种牛奶燕窝,衡芷也专门的给皇宫里面的娘娘贡着这一条线,这种牛奶燕窝研发成一些牛奶花茶啊,各种牛奶做的点心,倒是一下子让她整个牛奶厂里面的牛奶都用到了正处。 而剩余的一些牛奶呢?衡芷做成了各种特质的小点心,比如这牛奶团子,或者是牛奶酸梅团子,还有牛奶发糕和牛奶雪糕,所以这米源铺子刚刚上新的新品,大多数都跟牛奶有关。 唯此衡芷还专门找了几个营销类型的人才,专门制作了一个宣传方案呢。 找这些营销类型的人才,就是向百姓或者是那些肛门太太那边宣传着喝牛奶的好处,对子女的长高和对未来骨骼的发展,或者是女人的皮肤问题,或者是男性,他的身体强壮问题。 最重要的是喝牛奶的话,可以延长自己的寿命,避免一些到老的时候各种风湿病毛病的发生。 衡芷虽然说的夸张了,但的确是有一些道理的,毕竟吃得好的身体更健壮了,那么免疫力就更加高了,所患的病的机会就越来越少,那自己的寿命当然会越来越长了。 而那些老百姓们对于这些宣传不与刚开始是非常不相信的结果,就刚开始一些打折促销,定了些牛奶或者是牛奶相关的一些点心什么的,给自家孩子吃不到两三个月,就发现孩子个子的确是高了一些,牙齿是更加的整齐了。 所以衡芷她这个营销方案和项目是非常的成功。 “嗯,不错不错,你们都很敬业,很努力呀,继续保持这种精神,咱们只要更努力,才能把咱们的家业都赚回来,婆婆,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好的表率,等回头的时候我特意的给你批一个假,让你好好的出去放松一下啊!” 这柳婆婆看到衡芷的脸色,一下子放松下来,心中终于有了一丝丝小小的成就感,主子,只要喜欢的东西,那么自己就一定要全力以赴的做出来。 “主子,您哪里的话?您带我们那么好,我们努力干活,这都是应该的,就像您所说的,我们现在努力工作,不是给东家您干,而是我给我们自己干。 干的越多,赚的越多,赚的钱可以用来买房子布置家业,到老的时候就是一笔稳定的收入,我们才能把日子过的更好。 大家起初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您说到做到,薪水月例银子从来都没有缺过,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明白了您的意思,所以为您干也是为自己干,我们都知道的,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听到这样的话之后,衡芷十分欣慰的看着他,透过他的眼神,感觉到她燃起的那一抹亮光,是精神的光,是独立的,光是女性自强的光。 她也感到十分的自豪,想着自己也算是在古代培养出了一批拥有现代精神的员工了。 “好好好,听到你能这么想,我感觉很欣慰呀,来来,请坐我们现在要谈正事了。” 衡芷让随从搬了一个凳子给这柳婆子,于是两个人便面对面的就着这店里最近的发生事情,聊了一番话之后才慢慢的进入了正题。 “对了,柳婆婆,我昨天让你帮我找的那个白面师傅,或者是爱做这种糕点的一些厨娘找到了吗?我需要他研发一种新型的典型,我需要亲自的监督他,所以最好给我挑选一个比较脑袋灵活的人手。” 柳婆子,虽然不明白衡芷她的用意,但是却十分的认真听从他的安排,非常利索的的对他说道。 “主子,根据您的安排,我已经找了两个白案师傅和两个擅长做点心的厨娘,他们分别来自于不同的县城,在各处的米源铺子分店干得非常的不错。 而且他们都没有成婚,有为一个成婚的孩子已经很大了,所以没有一点点的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意的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事。” 衡芷挑了挑眉,心里想的是柳婆子找这人还真的是挺符合他内心所想的呢。 因为这做生日蛋糕是超越这个时代点心行业的巅峰了,所以需要的的心力非常的大,必须得后顾无忧才行! 第一百八十六章蛋糕实验室 “好好好,婆婆这件事办的不错,把人带到我面前,让我看一看他们,跟他们聊一聊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想着后院不是空余了一套厢房吗? 就把那个厢房暂时的变成一个面点房,做成一个蛋糕实验室,我要做成一个普天下每个人过生日都所需要的礼物,叫做生日蛋糕。 这种蛋糕是非常复杂的工序,需要耗费的时间材料和人力非常的大,尤其是有关于牛奶这一块,一定要给我调度好新鲜的货。这件事就真的是麻烦你了。 而且这件事我要在万寿节的时候,把成品拿出来送给当今的圣上。 所以无论是人还是蛋糕胚子,或者是途中的过程,我都要费尽心思的去监督,当然这只是前期后期的时候,你专门过来安排这一块的事情吧,顺便与学习一下这个新型的寿桃或者是说是生辰蛋糕。” 衡芷掰开了,揉碎了,把事情讲的这么清楚,这柳婆子终于明白了,原来主子这次专门找了这几个糕点师傅,不是为了研发店里面新型的典型,而是为了做一个生日蛋糕送给当今的圣上呀! 哎呀呀呀,这个事情那就是非常的重要了,自己一定要费点心了。 “好的好的,主子,您放心,我现在就把那几个人带过来,我会好好的吩咐他们,一定要谨言慎行的做事情,听您的安排的。” 看着骤然间这有婆子的眼神和表情,就严肃了很多衡芷就明白了,对方应该是把这个事情想的太严重了。 不过她倒没有什么提醒,因为所有的事情就要用100%的严格去控制的话,做成的事情才会更加的漂亮。 尤其这个生辰蛋糕是一种对于皇商这块的铺垫和第一个踏脚石,它一定要做到最好,所以衡芷就放任这刘婆子,把这个事情看得比天还要重。 “好的好的,婆婆呀,这件事就是全全的拜托给你了,先把那几个人带过来,让我看一看吧,不用担心我,前期一定会亲自监督的,只要好好的去学习,琢磨的话,咱们一定能研发出来这款生日的蛋糕。” 这柳婆子低头垂目应了一声事之后,便转身离开去往后处没过多一会儿,便带了三男两女的白衣糕点师傅过来了。 “主子,这就是那五个我找过来的人,他们在各自的名媛铺子都办的不错,而且每个月都非常积极的来参加培训,所以我看他们的手艺不错,这态度也非常的认真积极,所以就选出来了,您看看有什么需要嘱托的吗?” 衡芷看着这三男两女穿着统一的厨师服装,头上戴着统一的厨师帽子看起来十分的专业,心中就特别的满意了。 至少看起来是专业人士,并且努力的参加培训,这头脑也是非常的灵活,编写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也非常的快,这完全是符合自己找人的要求的。 “嗯嗯,不错不错,婆婆果然是好眼光呀,这找出来的都是人才,先让这几个人自我介绍一下吧!” 听说自我介绍之后,这些人有些脸红了一下,之后便有一个姑娘,抢先积极地站了出来。 没有错,在他们的培训当中,都是有自我介绍这一项应合标准的,每个人刚进入培训的时候,都是要当着所有同伴的面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了?家里住哪里?平常爱好什么擅长做哪种点心?有没有成婚,对于未来向往的工作是什么样子的?向往的薪水是什么样子的?对今后的生活是什么规划? 这一套自我介绍的流程下来之后,所有人都彼此知道了情况,并且关系会越来越好,因为都知道啊,原来大家都是怎么怎么样的就会投其所好的交往?并且会把厨艺分享和沟通,造成一个非常友好的氛围。 最重要的是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自我介绍,再害羞内敛的人,他也会慢慢的被这种情况所影响,从内向变为外向,更开朗的去面对学习和培训,这样的再去销售,再去自我学习,再去开发脑洞的时候,才能更加的大胆。 “主子,您好,我是柳婆婆介绍来的冯桂花,今年已经是23岁了,家里住广陶县的小河村,家里面的弟弟妹妹众多,爹娘又死的早,所以我就单门的立了女户,然后早早的出来打工赚钱供养弟弟妹妹上学出嫁。 现在我养了我三妹妹的一个小子,今生就不打算成婚了,我从小擅长做江南的点心,曾经在一户大户人家的厨房,当过两年的点心厨娘,也比较喜欢做一些咸口的粽子和糕点,平常的时候也会研究一些好吃的,特殊口味的点心。” 听到这么详细的自我介绍之后,衡芷还愣了愣,想着这姑娘刚开始还挺紧张的,这越讲越顺眼,而且挺佩服这姑娘,年龄小小的出来打工,然后就为了养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还专门立了女户。 不错不错,又有志气,有本事,而且头脑又明白又清楚。 最关键的是擅长去做一些点心,去创意一些东西的话,头脑应该是能跟得上自己的脑洞了吧? “好好好,桂花,你这个自我介绍非常的详细,那么现在我问你啊,那你平常都创意做的一些点心啊,都有什么不同之处,或者是比较好吃的东西吗?” “多谢主子的赞赏,桂花平常的时候闲的没事,总是爱去地里面种一些蔬菜,就发现那些蔬菜或者是野果子呀,晒成干制作成一些特别好吃的果干或者蔬菜干,特别的好吃。 最关键的是您这个牛奶价格下来的时候,我专门买了一些牛奶,制作成一些特别好吃的牛奶酱果子,而且还可以结合着一些大米做特殊的米团子,或者是果子奶团子。 之前的时候我还专门买过辣子和一些蔬菜炒了一下,然后制作了一些比较风味独特的回锅冬瓜辣子鸡,还有一些孜然猪耳朵,辣炒鸡肝,鸡胗……” 衡芷听到这介绍,心中十分满意,尤其是听到对方自己制作的一些特殊的菜,刚好是符合自己曾经见过现代那种思维的菜。她觉得这简直是一个一个挖到宝的人才呀! 第一百八十七章奶油安排一下 衡芷听着他们挨个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非常满意,这柳婆子的筛选。 没有错,筛选的都是一些20岁左右的年轻人,思想接受度更高,能跟得上他这种新兴的思维。 最关键的是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家里面拖家带口的都是自己凭着努力赚着平常的家用都是一些非常勤奋的人。 “行,非常不错,婆婆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这几个人我非常的看好,都是一些爱学习又勤奋的好工人,只要你们乖乖的听我的话,做出我想要做的东西之后,这些做东西的生意,将来铺开了,你们就是专门做这些东西的师傅,你们的工资工作都会确定的,都会非常稳定的。” 衡芷说这些比较专业的现代词,这些人还是懂了,原因就是因为衡芷在给他们培训的时候专门弄了一个培训册子,册子上都是一些简单又明了,能让听懂的能对人有非常利的工人手册。 而这些工人手册上面的字都是简体字,因为衡芷决定自己开设的学堂都要用简体字和繁体字两个,这样的话,可以让一些没有接受过教育,并且对实则又很困难的人有快速识字的技巧,又能通一些书籍。 “多谢主子的赏识和邰小的们一定会好好的干的,听从您的吩咐和安排。” 这话一出倒是让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了,因为他们早早接受培训的时候,就听到这位东家一向是最大方,最慷慨的了,对他们这些肯付出,努力肯吃苦的人都非常有大的福利的。 只要被这东家看上身上的能力,就一定被开发到最大的潜力。然后自己就可以拥有一项非常专业的技能,而且会被安排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那时候的红鞋会翻倍,待遇会增高,福利会加感而且会被安排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那时候的工钱会翻倍,待遇会增高,福利会加大。 最关键的是家里面有弟弟妹妹儿子。女儿小孩的都可以送到员工渠道的学堂内。 这是书本费和学费。几乎都是全免的。 只要干够一定的时长之后,就可以惠及家人,这又何乐而不为的呢。 “好了,这些虚礼以后就不用行了,我最重要的是把手里面应该做的本分工作做好,所以现在我们就去把后院空出来,那个香坊收拾一下,然后今后至少在一个月之内就要把那个厢房,当成我们的蛋糕实验室。” 现在倒是有人积极主动地站了起来,悄悄的问着衡芷。 “主子呀,请问一下,这个蛋糕实验室为何物呀? 如果设置在您的院子里那个崭新的厢房内,会不会影响香坊内的墙壁呢?因为我们做的工作都是烟火熏燎的,怕把您精致的香坊弄脏弄乱弄差!” 嗯,这个倒是考虑得非常周全,观察的挺仔细的。 听着这个冯桂花的话,衡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唯一一个注重细节,又为主家考虑利益的人。 “没关系,那个院子本来就是打算给你们用的,我们做的蛋糕,奶油蛋糕是需要用火炉子烤出来的。所以就不用什么吵颜料之类的。 纯属的话是比较干净的工序,所以你们不用过于担心我的院子会怎么样?因为将来这就是你们的工作场所,你们是要自己去主动的爱护的。 桂花呀,我发现你这个人观察非常入微,非常的体贴,那么一会儿这块儿这个实验室的安排就由你来吧,我告诉你怎么去做?根据我做的去安排一下人手就行了。” 桂花听到之后,神情有些激动,眼神红了红,想着自己的机会来了,东家这是看上自己的意思吗?自己可真是要好好的干了。 “好的好的,多谢主子的抬爱,小人,一定会好好的干的。” 衡芷点了点头,便吩咐冯婆子去跟厨房那边交接,重新购买一些厨具,或者是做糕点用的模子。还有一些蒸笼什么的。 最关键的是衡芷之前去生产奶油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做出来一批烤箱和一些烤炉需要的铁盘子和青砖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厢房里面打通后边,安置一个大大的烤炉烤箱,最后在屋子里面放两个大的桌子,桌子上要放各种模具,奶油器皿。锅碗瓢盆糖精什么的。 然后衡芷吩咐完柳婆子之后便点了一下桂花,让桂花把这几个人的行李都整理一下,然后安排到不远处的员工宿舍里面,等他们安排好自己的情之后再过来点个卯登记一下各自的职位,或者是能力,或者是需要做的事情,然后才把接下来的事情交代给他们。 “桂花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所做的蛋糕跟普通传统工艺所做的糕点是非常不一样,平常做的是需要正,然后去需要去赶,而我们现在做的是去打鸡蛋打奶油,用牛奶加糖,再加鸡蛋去打出来,它所需要拜拜呼呼的奶油,然后做出来的蛋糕胚子是需要现烤的,而考的这种面团呢,是需要去发面各种发面的配料,里面也需要一大一大的鸡蛋和奶油。 而烤完面包之后,这就是一个蛋糕胚子了,蛋糕胚子要用固定的东西,固定住一个旋转的盘子,然后再往上面去涂抹奶油,一定要用手的力度,轻微又均匀,角度要切好。不要把我们的奶油胚子毁掉。 最重要的是在打奶油的时候,不要着急,也不要太慢,我们纯属打的话,手腕会发肿的,所以要掌握如何去快速,但是又不伤手腕的去把这个奶油打发了。 然后呢,奶油做好了,蛋糕胚子做好了,然后把奶油放到蛋糕胚子均匀抹涂之后,形成一个崭新的蛋糕,这就是个基础。 做完这个之后就可以上去点缀点缀的一些东西,就是一些果酱,一些花酱,这种酱挤在布包里面,挤压成一朵一朵的小黄花,小黄花,小黄花小兰花。 在上面点缀这种特殊的东西,而且还可以写成字,又可以在上面点缀一些水果或或者是糖果什么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复杂的工序 听到用牛奶,鸡蛋,糖精,各种水果糖块什么的,众人都惊呆了。想着这种蛋糕可真金贵啊呀! “我的天呐,牛奶本身就已经很贵了,那种牛奶小团子梅子的小糕点那么贵,那咱们要用这些东西去去做那些生日蛋糕,肯定是要用不少牛奶的,东家,可真的是太大方了吧?” “哎呀呀,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是不同寻常,生辰当天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比寿桃卖的还要贵呢。” “狗蛋,你说这话这不打脸呢吗?咱们这店铺里面有卖便宜东西的吗?咱们的都是精品路线,卖的都是大户,人家的高定东西。 吃喝玩乐吃在前边那说明在吃食这一篇,我们是要努力向高端这个平台上走的。 再说了,这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如果碰到这么好的糕点,利益这么非凡的话,大户人家肯定会买个七八个的,咱们到时候现在浪费材料做的这些钱呀,到时候肯定都能赚回来的。 更何况小户人家,他一年下来就一个生日,肯定会一家老小盼着这个生日过,使劲咬呀踩脚就能摆这蛋糕,买下来咱们这生意还是不愁上门来买的。” 另外,这个看起来脸上非常白净,但是却竖着已婚妇人发髻的白面妇人十分精明的算计道。 “好啦好啦,东家在呢,你们都小点声,我回头的时候再议论这件事情吧,最关键的是我们赶紧把这房间都收拾出来,你们两个人这么会说话,那你们就负责去厨房那边接东西吧!” 桂花在旁边拿着本和笔,在听着衡芷非常详细的讲这些蛋糕制作的流程和一些蛋糕实验室需要的清洁卫生的流程。 毕竟这牛奶呀,鸡蛋呀,这些都是金贵东西,一定要非常完善的保存,才能不被那些蚂蚁蜜蜂苍蝇所钉住,最关键的是,如果隔夜的话,一定要查看一下是否变了味,如果变味了的话,那就不要加载去售买的蛋糕里面。 衡芷详细的把这些都说完之后,低着头看着他这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所安排的简体字,心中真的是非常的自豪呀! 来到这个时代,做了那么多事情,赚了那么多钱,作诚那么多笔生意,衡芷心中从来没有如此的成就感,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能把人落后的思维拉一下子长,这是普通人都难以想象,并且为人都难以做到的事情的。 可是衡芷想着如果一个人的思想不进步的话,他所做的计划,所做的事情,大概方向就错了,那么继续努力做下去,埋头苦干下去,只能是越走越远,越做越错。 衡芷心中想着还是要加强这些员工的精神管控和一些心理上的培养和一些头脑风暴呀! “好了好了,事情大部分都是这样了,你记得很清楚,没问题的,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我没有看错,你一定要好好的干。 并且呢,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及时沟通,自己没办法定的,你可以跟柳婆子一起商量商量。 还有啊,蛋糕这一块我是一定要把它做下来的,这不久之后就是万寿姐了,那肯定是从府衙到百姓都肯定是要往家里买一些寿桃啊,或者是过生辰时候所需要的材料,或者是吃的? 所以这为期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一定要尽早的把生日蛋糕非常完美的研发出来,他具体最完美的制作时间,制作步骤,我们一定要加急的赶工呢,不能松懈,一定要努力咯。” 衡芷喝了一口茶,慢慢的对对方亲切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和安排,给予对方一定的权力和一定的期望,也希望对方也明白自己对他这个希望里面,放了多少的重用? 非常敲打了一番之后才让这几个人去那实验室,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规整了一遍。 也不到半个时辰吧,衡芷再去看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房间已经发生了天大的改变,那些床,梳妆台和贵妃榻或者是桌子都已经移开了。 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的,但是有两个做得非常大的桌子,放置在中央,看起来倒是有一点厨房的样子了。 窗户被一个圆筒形的器管所塞住,这样就可以使一些白烟或者是空气流通出去,但是又不用曝露这个房间里面正在干什么? 这个还是衡芷曾经在东北老家里面过冬的时候得来的启发。 因为过冬的时候没有暖气,就会在屋子里面生火,而生火的一些烟火缭乱的气息,会让人中了美媒气,那么就只能说在窗户开一个洞,那么就可以通气了,而且还可以保暖。 衡芷又仔细看了看角落里,都被这几个人细心地放置了一些特殊的草药,而这些草药呢?不影响气味,又不影响蛋糕的做法,但是又能防病,蚂蚁蜂蜜苍蝇或者是老鼠的一些特殊草药。 然后陆陆续续的往桌子上搬,移一些做糕点的模具,工具,器皿烤盘,或者是一些特殊的花蜜和油。 做好这些之后,已经来到这里的工人们在衡芷的安排之下,就开始在香坊的另一头开启了搬砖模式? 房子被开了,两个大洞,青砖被塞进里面,然后掺和着一点的稻草,水泥和米粒,粘性十足的变累成一个大型的古早烤炉。 提前的就已经算好了距离,所以衡芷非常放心的,让他们大胆放手的去做这些新的烤炉。 而此时房间内也多了两个大大的木桶,木桶里面放着非常新鲜的牛奶,而牛奶上边还盖着两个有着很多孔的木盖子。 这是衡芷专门安排的,既可以让这牛奶散发她的气息,又不使一些小虫乱飞进去,造成这个牛奶得不干净。 “不错不错,你们的手脚都非常的利落,看起来之前所干的活倒是挺多的,都是辛苦你们了,那么接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没什么事情,没有什么人汇报的话,我们就开始讲,我们接下来要做第一步的实验是什么?” “放心吧,主子,我们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的住的地方都已经安排了,已经吃了饭了,现在计生么满肚子也非常饱饱的,等待着您的安排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从打鸡蛋开始 桂花带头的说明了,刚刚自己早早已经吃完饭,并且收拾完一切的话,而剩下的所有人便十分有眼力劲的开始,说着自己刚刚已经完成了某某的任务。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看起来你们比我要着急啊好,那你们现在就戴上围裙,手巾,头巾,我们现在就开始制作吧!” 衡芷现在已经换了一身特殊的衣服,并且把自己头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头上,戴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头巾,宽大的袖子,早早被一个绳子拴住,然后还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围裙和一个非常漂亮的罩衣。 好吧,这是衡芷上次安排员工定做衣服的时候也给自己安排了一身非常漂亮,但是又非常清新频繁的布艺。 “你们跟着我一起来动作,把这个鸡蛋打了,我们第一个就是把鸡蛋打发了,然后蛋清和蛋白开始分离。 你们看好了,这个蛋黄呢,我们要分离开,就赞皇接下来我们可以做咸蛋黄的糕点,所以可以把这个蛋黄放到空余的碗中。 这个蛋清才是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放在碗里不停的用这种特殊的工具,用手腕发力,一直顺着方向,节奏相同,力度相同的搅动着。 一直把这个蛋清,脚冻着,发成白色的泡沫,发成白色的膏体,这才是我们所需要的那种蛋清的蛋白质,这样可以制作成非常漂亮的奶油形状……” 衡芷轻声吃饭,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交给众人,而众人就在衡芷温言细语当中学习着如何搅动鸡蛋,如何从蛋清蛋黄开始分离?如如何去识别一下?你现在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搅动完成? 终于把这碗蛋清搅到自己满意的程度之后,衡芷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出了一身汗了。 抬头一看便看到众人十分佩服的眼光,尤其是桂花手中的蛋清已经快成了正品一样的,那样快速的学习力,衡芷感到了非常惊叹。 “不错不错,你们看看桂花同意是跟你们一起开始学,但是她的领悟就要比你们强一些,你看看这个蛋清打的多好呀,而且放糖的时间也抓的非常的好。 你们要向他多多学习,现在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尽早的把你们手中的蛋清打清楚,我现在去休息,等我一会儿过来看的时候,你们打的不错,你们也可以休息半个时辰了!” 衡芷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子便低着头,扶着云麓离开了这个房里面。 因为刚刚他发现自己肚子一直咕噜咕噜的叫,原来是午饭的时间,早就会过去了,但是他只是吃了几块高鼎而已,现在大量的需要补充能量,饿的他整个人都有些无力了。 “我刚刚已经从云香楼点了一桌子的美食,就放在您曾经所住的那个主卧里面,所以啊,主子,您千万不要着急,一会儿先喝一碗汤,然后再慢慢的吃。” 衡芷现在头脑有点发昏,腿有点发软,好久都没有尝受过如此饿的感觉,最近她勤练内功,所以消耗的热量倒是越来越大了呢。 “好好好,还是你这个丫头比较机智,还提前了给我定好了午餐,刚刚真的是忙的我都忘了吃东西,现在饿的我现在都虚脱了,头脑都发晕了,还好你扶着我,要不然我可能早就晕到了呢,一会儿废话不多说,先给我来一碗酸梅汤,让喝点汤,让我解解渴再说。” 衡芷被扶着走进后面的房间内,才感觉到整个人活了过来,因为看到了这桌子上面发着光的吃食,尤其是正中央的八宝鸭和旁边的红烧酥鱼。 这两道可都是云香楼的招牌菜呀! 衡芷迫不及待地用湿帕子擦干了手,就想伸筷子把这八宝鸭的鸭腿卸下来,却明显地被云露轻轻的咳嗽了一下,震住了。 “咳咳咳……,主子,咱们说好的先喝一点汤,再吃东西,要不然你的胃受不了的,这就是您要的酸梅汤,而且旁边这个周氏冰糖荷叶粥,喝点东西,先垫垫胃,然后脑子也不晕乎了。” 云露十分体贴地端了一碗褐色小瓷碗,然后里边发出来啵啵啵的声音,这明显是冰镇的呀,衡芷有些口渴的咽了一口水,伸过手先大口的喝了一大半碗。 “哎呀,活过来了,活过来了,这冰镇的酸梅汤就是好喝呀,我刚刚真的是连口茶水都没有,多余喝太努力了,我简直都没有比我还要努力的东家了吧? 亲力亲为那么体贴,连午饭都顾不上吃…… 哎呀呀,冰糖荷叶粥行行行,现在有点低血糖吃了,这个刚好补一补糖分。” 衡芷说着说着又想生日会子,像八宝鸭,却被旁边的一双小白手推了推,然后推了一碗非常好看的冰糖荷叶粥。 闻着这淡淡的荷叶香气,衡芷有些向往,于是便快速地生活的筷子端起了碗,一勺一勺,慢慢地喝了起来。“不错不错,这冰糖荷叶粥这个米啊,炖的非常的烂糊,加上这种冰糖凉凉的,非常的舒服,是非常的好喝,尤其是这种秋老虎来的时候,喝这些东西啊,感觉整个人就要活了过来似的。” 最关键的是这里秋天竟然没有空调,也就算了,能点得起冰盆的人都不会让你在屋子里面放冰盆了。 因为对他们来说,秋天是保养的季节,所以点冰盆的话是非常的有违养生之道的。 衡芷穿的这么厚,而且还不能吹空调,整个人是非常郁闷的,还好他设计了几件比较轻薄的衣服,但是出门之后还是穿的比较厚的,所以衡芷还是整个人非常的闷闷热的。 “哦,现在我可以去吃这八宝鸭了吧?顺便再给我来几个糯米团子,或者是糯米饭也行,我现在就着糯米饭,吃着八宝鸭,然后再浇一勺红烧酥鱼的汤。” 衡芷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加点米饭吧,但吃肉的话有点腻呢。 “对对对,还有那个清炒小油菜,还有那个黄花菜也不错,还有那个粉丝蒸虾仁,这这这我都要一些。” 第一百九十章吃了个肚圆 一般在古代吃饭的时候都是主子点菜,然后丫鬟拿着公筷把主子点着菜都放到盘子里面,所以衡芷在这里也享受了这一个非常大的特权。 快速地消灭了一大碗米饭之后,然后把整条鱼撸下来半条,而八宝鸭也吃了大半只,整个人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让下人们拿了一些蔬果和蔬菜,然后解了解逆之后又继续的把剩下的八宝鸭和红烧酥鱼吃了个干净,而米饭已经加了三碗了。 “主子,您今天吃的真的是太多了,要不然您先停一停,等晚上的时候再给您炖一点鸡汤喝,要不然您的为我怕受不了,吃这么多东西,消化不了的话,晚上积食的话,会很难受的。” 云露中午是趁着衡芷埋的时候换着班出去吃了一些饭呢,所以一点都不饿,而且吃的是挺丰盛的,吃的是店里面的小吃,然后就着店里面食堂的小酥肉,吃了两碗面条呢,所以整个人看到衡芷这样的吃香就感觉很恐怖,因为自己的饭量已经很大了,没有想到衡芷的饭店会更大,而且主子最近的饭量是越来越大,都有不得让他怀疑主子子是不是身子有病了?所以才会饭量突然的增大呀! 可是观察着主子最近的力气倒是大了,脸色越来越红润,这谈吐或者是说办事也是非常的利落,一点都不像是病入膏肓,或者是身上有病的人呀。 但是衡芷这个吃法还是吓到了她,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按住了衡芷想要接下来把旁边的一只凉拌扒鸡消灭掉的举动。 “哎呀呀,我现在才七分饱而已,刚刚没吃饭,真的是饿的我受不了,放心好了,我的胃是铁打的,一点事都没有,我觉得我现在还能再吃下去十头牛,可惜了,咱们本朝律法是不能吃牛的。 所以你就把那个旁边的孜然牛排给我端过来一点,我够不着了,我再吃七块,饱了之后我就停手了,你放心啦,我有分寸的啦!。” 我的天呐,七块! 云露听着衡芷的话,然后看着这盘子里面一个羊排,就要顶他手掌大的个头,心里默默想着,主子张口就要吃完七块羊排,那只盘子里面还剩多少呀?不行不行,主子再这样吃下去胃会被撑大的。 “你今天已经吃完鱼肉鸭肉了,在吃着羊排的话,我怕你为是真的消化不良,你还是听奴婢一句劝,先喝一碗甜汤,润润喉咙,看看肚子里面是不是吃饱了? 咱们站起来消消食,一会儿再过来吃也行啊,连一下子吃撑的话,我怕你晚间的时候非常难受的,你还是听奴婢说的话吧!” 衡芷有些尴尬地停了手,想着刚刚那块羊排味道不错,自己本来就吃个两三块就行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吃就停不下嘴了,肚子里面也一直保不了噜噜的,一直响他感觉刚刚吃的东西就跟空气似的。 “嗯,那这样好了,我就吃了两块羊排,然后把这个扒鸡的鸡腿解决,把剩下的热碗米饭和那个粉丝虾仁解决掉,我就不吃了,行吗? 用完后,你陪我去外面散散食,逛逛街,逛逛花市什么的,晚上的时候我就不会因为吃的太多,胃里积食了。” 看到主子乞求的眼光,他突然感觉组织这个性格真的是太过于好了,他这个奴婢已经以下放上了,去去干扰她的决定了,可是主子依旧是顾着他的脸面,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罚。 “好的,主子,云麓现在给您端一碗汤,您只能吃两块羊排呀,奴婢也不想干涉你的决定,可云露这样做也是为了您好。” 衡芷听到他的话之后,想着只要能吃点好东西,把肚子舔饱,没这么饿的话,什么都好商量,于是快速的变把他手里面的另一碗汤喝了个干净,然后又从羊排的盘子里面加两块羊排,津津有味地开始啃了起来。 意犹未尽的就是这羊排吃了半碗米饭,然后把剩下的扒鸡的鸡腿解决掉。 又喝了一碗汤,之后才感觉胃里面好受很多,然后剩下这碗米饭就配着那些粉丝和鸡汤虾仁就这样度过了。 饭后又用了一些瓜果葡萄干果什么的,这样有就了一碗清茶,肚子里才有了饱的感觉,摸着摸着肚圆的肚子,他才感觉原来这内力修多了之后还真的是需要非常大的能量支撑着呀。 不行,如果这样吃的话,吃了会引起别人的关注,感觉自己是一个异类,或者是变态的。 毕竟现在自己也算是离婚人士了,也不可能肚子里再揣一个小孩子,而且她作为一个不出大门的闺房女性,如果饭量这么大,在家里面就算了,出外去一个宴席上,看到之后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议论和猜忌的。 衡芷倒是不在意这些,但是现在的时期比较敏感,身份又非常的敏感,给家里面带来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的话,也不是衡芷的本意,所以他决定跟系统求助一,看看有没有那种辟谷丹呀?或者是吃完大力丸之后,又能把所有能量补充的药。 云露走在衡芷的后面,看着衡芷刚刚还撑的有些肚子大的衣服,现在慢慢的瘪了,回去眼神当中带着惊奇和羡慕。 她想着自家小姐刚刚吃了那么多东西,比一个成年男子吃的还要多两倍,但是现在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很快的撑起的肚子,又消了,回去这种体质真的是令人羡慕呀! 而此时拐了一个弯之后,便来到了这个京城最大的花市里面,这里面的花大多数都是经过非常接近的培育和来自于全国各种特色的花种。 衡芷去采集花的原因就是因为现在是秋天了,各种花聚集在一起,拥有一些特殊的花蜜和一些特殊的颜料,可以为他的生日蛋糕带来一丝特别的点缀。 因为衡芷在现代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了解过蛋糕上面彩色的奶油是怎么做的,难道是用胡萝卜汁?或者是说葡萄汁还是说是草莓酱呀!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一百九十一章采集花汁 衡芷抱有这样的疑惑,于是便决定晚上的时候亲自来着花市看一看,看这花是里面有能吃的花,或者是说染料非常好看的花吗? 而进入这花式的一瞬间,衡芷感觉来到了精灵王国似的,到处都是非常漂亮的律师,而且随风扑鼻而来的都是各种花的幽香,让人感觉一下子走走进了大自然,整个人放松下来了。 尤其是看着各色穿着漂亮的纱衣,然后十分彬彬有礼,或者是小家碧玉的男性女性穿梭在整个街上,衡芷都感觉自己一下子就站在了历史长河的对面,一个旁观者和上帝角度去看着这整个长安城里面的事情。 “卖花了,卖花了,这里的花好漂亮,这里花能点缀妆容哦,而且这里的花能让心情愉快,能让家庭和睦,能让白子求孙哦。” 拐弯之后又碰到一个吆喝声的,这个是一个摊位,而且是一个看起来挺岁数大的四五十大汉在吆喝的声音。 衡芷觉得是挺有意思的,这里面的花,大多数都是曾经见过有一些特殊的众品。 可是也没有到达这种包治百病,而且还十分灵验的地步吧,这个大汉就是睁着眼说瞎话。 “哎呀呀,小姐来一束花吧,看您这么漂亮,这鲜花配美人刚刚好,这一束花也不贵,十个铜板就行了,你看看这晚间带着一束花回家,心情该多美妙呀!” 对面这个40来岁的大叔,看到衡芷来的时候也是亮了一下,因为衡芷身上穿的带的都是非常不错的,而且是布的珍品。 想着就是说又一条大肥羊呢,那可要坚硬的抓住,不让他跑了,要不然自己后半年该吃啥呀,马上就要冬天了,他身上还真的是就那几个铜板而已,叮咣叮咣响的勉强过活。 “谢谢,不用了。” 云露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跑到了自家主子面前,之后一个跨步向前便挡住了两个人,于是十分冷漠地对着大汉说道。 “哎呀呀,小姑娘不要害怕嘛,我真不是什坏人,我就一卖花的,看到你们这么漂亮,又非常的好看,想要你们买几束花,点缀一下自己的美丽而已,又没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不用警惕,不用害怕,我可不是什么登徒浪子?我就是一普通做生意的卖花人而已。” 看到又出现了一个小家碧玉,但是审计冷漠的小丫鬟之后,果然如自己猜想一样,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样,看起来是很有钱的,如果让他定个七八十束回去,那么接下来这一个月可以吃的东西了。 于是她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整个人显得更加殷勤地凑了过来,衡芷想了想,对方也不过就是一个不容易的做买卖的大汉而已,想了想还是掏出了几个铜板,买了这一束花。 “好了,谢谢你了,现在可以了吧?麻烦你让开一下。我还要挑选一些我需要的东西呢。” 衡芷把铜板寄给她的时候,想着还是再去前面看一看,没准还真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呢,却被对方一个胯部又拦住了,衡芷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像是对方,怎么看都贪得无厌呀? 自己本来就不是想买这种观赏性的呢,为了让她不那么辛苦,所以才买下的,结果还被缠住了,真的是太烦了。 “阁下还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又拦住我的路,花,我已经买了,虽然不需要,但是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但是你千万可别过分,我们可不是平常能被欺负的人家。” 衡芷后退一步冷冷的经历,对方想对方到底是打什么主意呢?钱都已经骗了手了,还不肯罢休吗? “哎呀哎呀,这位小姐,可真别误会我,我的意思就是讲,您是需要什么东西,如果我知道哪有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省得您在这么大的地方来回转来转去,到天黑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东西。” 衡芷转念就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儿,这个花市那么大,自己毫无准备的过来,的确有可能被套路,或者是说迷路,或者是说两手空空的,一无所有的回去。 “好好好,你的意思就是说,无论我们需要什么。 你知道的话,肯定为我们带路的,那好,既然如此,有诚意的话,我们也不会让你白干。 只要你好好的带路,并且帮我们找可以在食物上冉成膏体状,或者是说能吃了一些染色的话,我们就可以给你多加100个铜板,也算是给你的辛苦费了,” 衡芷在内心计算了一下,对方这一周以来的收入,觉得可以的话还是以合理的范围之内,把对方买了过来。至少自己也不会再被坑了。 “哎呀,还是这位小姐太过于心善了,指个路而已,又不用太费时间,不用给我钱,不用给我钱,我虽然穷,又爱占小便宜,但是我是为自己赚钱,当然是要堂堂正正的买东西赚钱了,怎么能这样平白无故的接受你的施舍呢?” 哎呦,还挺有骨气的嘛,没有想到呀! “阁下是一个坦诚的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们本来就是想找一个向导的,不是你也是别人,并不适应可怜或者是怜悯,所以你不用想的太多,只要接受就好了,好好的为我办事就行了。” 衡芷淡淡的说完之后就把这个问题有偶像球一样踢给了对方,想着这样的话,省很多劲儿,也不过花费100个铜板,时间就是金钱,自己还是算盘的挺好的,你是只肯对方接受,不接受罢了。 “好好好,小姐如此大方的小老儿也不客气了,为您带路,虽然是我的本分,但是也算是浪费我的时间了,有这个时间我可以多买几束花。 这样的话,刚好这个时间也能让我有些赚头,也不算亏本行,那我就告诉你吧,像这种可以在食物上添加的花束了,他不在花市里面,他是在花田那边有一个老头子。他的儿子就是专门研究这种可以吃的花色或花的种类的。” 衡芷眼睛一亮,听到已经有人研发这种特殊的东西,那么自己刚好去捡一个现成的也是非常不错的,看来这100个铜板并没有白花呀! 第一百九十二章彩虹坊 沿着羊肠小道慢慢的走到了一个郊外废弃的宅院,外边用特殊的七彩燃料在一块大木头上写着彩虹坊。 “喂喂喂,你看看看看这个就是你说可以研究特殊颜料,然后并且可食用的地方吗?这么荒僻的地方,到底能研究出个什么样呀?你该不会是想要骗我们100个铜板,所以才故意把我们带到这么荒郊野地的地方吧。” 云露在衡芷的眼神试一下,立马的叉着腰,很泼辣的站了出来,对着那个看起来很贪财的小老头说道。 “哎呀呀,这位姑娘千万不要生气,着急,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这的确是研究可食用燃料的地方,这个人原先是我家隔壁的侄子,因为一直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一直不收这村里面的喜欢,所以才专门找了这么荒的地方研究。 小老儿,怎么敢欺骗贵人们呢,这100个铜板,小老儿虽然是贪财了,但是的确把你带到了这个地方呀,绝对不是什么骗子啊?或者是拐子的地方,您要相信小老儿的话。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就把他喊出来你听我说:狗蛋呀狗蛋,李狗蛋呀,赶紧出来,我给你找了个大客户,快点出来吧!” 听到李狗蛋这三个字之后,衡芷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这接地气土到底,雷到你了,这种名字真的是一点都不像,能研究出七彩燃料的人呀。 “哎呀呀,他平常的时候一旦去研究那些古怪东西的时候,这注意力啊,都在上面,所以一时半会的叫不过来,你等我一下啊,我现在就进去把她叫出来,让各位位贵人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小老儿绝对不是骗子呀,你放心好了!” 这王大城可不敢骗衡芷,因为衡芷身后跟着互慰,而且还有一个明显是练家子的丫鬟,一看就是一些名门贵族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者是夫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赶,直接的跟着他来到这么荒的地方。 “好吧好吧,那本姑娘再相信你一回,千万不能让我们主子再失望了,赶紧把那人叫出来,我们是有要事要找她的。” 云露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表情,不是作假,于是向衡芷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说了这句话放开了他。 “好的好的,姑娘,您就在这等着吧,我现在就把那人叫出来,让您看一看。” 虽然这对方的脾气不太好,这态度很嚣张,但是摸着一包里面鼓鼓囊囊的铜钱,他心情就十分的愉悦,只好在这一转就是转了这半个月的家用了带个路找个人而已。没有那么麻烦的,多么省事的呀! 王大成心里愉悦地想着这脚步,倒是挺快的,一到了这破屋子前,使劲的伸手拍了拍门,拍了这尘土都要飞出来了,但是里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外边却没有上锁,所以看起来倒是挺古怪的。 “狗蛋呀,你是不是在里边忙呢?赶紧出来吧,先别忙活了,贵人过来找你了,看来是要给你上钱,让你去帮他做事呀,这是好事呀,赶紧出来吧!” 王大成边拍边喊,拍了将近一刻钟了,这个门才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一个脸上有一个大大黑眼圈,看起来萎靡不振,十分狼狈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推门出来了。 眼神仔细的打量过在场的众人之后划过一丝疑惑,然后把目光投向了王大成,开口的声音倒是意外的好听就像泉水叮咚响的声音倒是让衡芷有一些在意这么好听的声音,要去唱歌的话。那该多美妙呀! “你是王大哥,真的是好久没见了,你突然来到我这彩虹房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刚刚我在做实验,所以没有听到你说话,有什么事吗?” 看起来是一个科技狂大宅男,但是呢,这说话倒是挺有自己的逻辑,挺有水准的,衡芷放下心中的轻视,然后认真的在观察着这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 “哎呀呀,也没啥事,就是你不是在捣鼓一些特殊的东西嘛,尤其是那种用花呀,树叶呀,或者蔬菜呀,捣鼓出那种七彩的蘸料,上次刘大婶说你折腾了这么多,之后也没有卖出去,所以我现在就给你找了一个买卖,看到了没有?那几个贵人专门过来,就想要谈一谈你这个七彩的蘸料这件事情呗。” 听到这个事之后,这个狗蛋就在衡芷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想着这贵人到底是为什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要那七彩的蘸料呢?难道是这贵人要用在这化妆的用品上吗? “谢谢这王大哥的提携,但是呢,我这个七彩蘸料只用在吃的上面,对于往脸上涂抹的,或者是说往衣上涂的东西是没什么用的,这事情您帮忙问清楚了吗?别让人白跑一趟,这荒郊野地的也是老远的,别让人什么都没得到,还积了一肚子的火,咱们也里外不是人呀!” 这王大成被狗蛋话一说之后愣了愣,突然发现是这个李啊,这刚刚没有问清楚,这到底是用来干啥的?要让这贵人白跑一趟,那到最后这怒火要自己身上也轻易的接受不了啊! 于是,王大成便十分尴尬的凑到了云麓的面前,然后抓耳挠腮的表示着自己的不好意思,犹犹豫豫的对他说道。 “这位姑娘,那狗蛋说他这七下的蘸料只能用在吃的身上,您看您这要用这七彩的蘸料是有什么用途的呢?适用在这护肤品上,还是说秀仿的那个布料上呢? 这狗蛋性格比较直,所以他呢,怕浪费您的时间,让我赶紧过来问一问,别让您白跑一趟。” 衡芷的无感异于常人,所以早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就已经听清楚他们的话了,心中对这个狗蛋的好感倒是挺多的,觉得这个人脑袋是非常清楚的,而且逻辑是非常好的,最重要的是情商,看起来也挺高的,一点都不像科学,怪人是低情商的那种人似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不错的蘸料 云露刚好听到这话之后,立马的转向衡芷,想着衡芷本来的意思,应该也只是往奶油蛋糕上标一些花田,一些彩头而已,根本就没有想着往护肤品,或者是这个布料上…… “这位王大哥,您误会了,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吃食上的七彩蘸料,不是为了秀纺的布料,也不是为了这脸上的护肤品。” 衡芷递给云露一个眼神,云露立马就换了一个表情,一种语气对着王大成说的。 “好好好,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现在就跟那狗蛋说一说,这屋子里面又乱,而且都白放了东西,没什么可做的地方,您就麻烦在外边站一会儿,给他说完之后,咱们拿了这货。交完钱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听到这事可以成之后,这王大成的脑子立马都转了起来,安排的事情倒是挺稳妥,周全的,所以衡芷也就乖乖的在外面站着,任由着云露跟对方去交谈这件事情。 “好的,那就是麻烦这位大哥了,您问一下价格,然后再问一下他这实用的形状,或者说有没有样品让我们看一下?因为我们用在不同的食物上,所以说也是在吃食上。在意这件事情的,看一下具体的成品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你告诉他,我们价格上都是好商量的,所以请放心,如果量大的话,我们可以提供一条生产线,每个月都会交定金的,所以你让他大胆的说出来,自己的存货就行了。” 听到这边的话和要求之后,王大成有点开心的,又来到了门前跟在门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的狗蛋,说起了这事儿。 “我刚刚问了那贵人,这真是巧了,她刚好也是在知识上要下一番功夫,所以才需要的器材的蘸料,你这七彩蘸料是用在哪些吃食上啊? 它的原材料是什么呀?价格是多少啊,存货有多少呀?做的时间长吗?这贵人所需要的量挺大的,你看能长期供应吗? 那贵人已经放下花说了,只要你这有货的话,价格好商量,咱们是可以长期合作的,看吧,狗蛋,我就说你的努力有一天绝对是会被发现的,金子迟早是会发光的,这不专门有贵人找上门,就是需要你这特殊的发明。” 说完要求之后,这王大臣倒是挺快速的,来了一高帽子和彩虹屁,到时让这狗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承蒙王大哥的惦记和体血,如果不是您的话,这贵人也是找不上门的,我现在这手中的存货大概也只有十来斤,用的材料无非就是水果蔬菜和花瓣,可以用在糕点上,,一些点心啊,一些汤羹啊,或者是说一些瓷器的打磨都可以的。 我现在这屋子里面有些成品,我现在就帮你拿,最近比较新鲜的,无非就是只是葡萄皮儿所做的紫色蘸料,黄瓜所做的绿色蘸料,还有葵花所做的黄色蘸料了,而红色蘸料是梅花提取的,所以非常的稀少,总体来说无非就是紫色,绿色,黄色和红色……” 衡芷听着两个人交谈,心里非常的满意,只有这四种蘸料,这种丰富的颜色之后,真的是给他这个生日蛋糕,画龙点睛相得益彰,锦上添花了! “好好好,你赶紧进屋子拿过来,让贵人看一看,没准现在看的满意的话,立马就定下了货,你这赢钱到手了之后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你看看你这眼下的乌青,还有这干瘪的嘴唇,这比上次还瘦了一些,这是不是吃不了饭了?所以才会过的这么狼狈啊!” “唉,这些原材料大多数都是需要一些时间,或者是金钱去维护提纯的,所以到时耗费了我很大的家底,现在也算是有下顿没下顿的吃着饭,不过也算是吃个半饱罢了! 不过我天生就喜欢去折腾这些花费的钱,银子大多数都是在这上边的,但是我家里人也不支持我,可是我那父亲却觉得我这是走外门邪道,把我赶出来而已。 所以我现在这完全是靠跟别人打一个零工啊,或者是专门定做一些东西,换取一些吃的大米鸡鸭鱼肉娃,这些平常能用的一些东西。 刚好最近是缺钱了,这王大哥就过来给我介绍这门生意了,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如果这生意成了之后,我一定请您喝酒。” 这狗蛋,说着说着还又反给对方给点高帽子,便十分快速的进屋子里面拿了两个圆形的大桶。 这个桶也是非常奇怪的,看起来是白色的,但是里边却不是陶瓷的,反而有点像琉璃罐子,倒是把这些颜料放到里面,显得十分的干净,好看。 “不错不错,这几种蘸料真的是世间难有啊! 放到那雪白的酥饼上也是相得益彰的好看呀,你且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回禀的贵人,看一看,这是不是他需要的东西? 如果是的话,现在就放下定金,或者是把这货都买走的话,你也算是有一个可以补贴家里的钱。” 看到这事有成的几率之后,这王大成的眼神划过一丝精光,虽然自己收了100个铜板,但如果这事成了之后,一定会得到这贵人的赏赐的,毕竟这贵人出手可阔绰,大方的很啊! “好了哦,这就是这彩虹蘸料啊,拿过来让我们组织瞧一瞧,看这吃上是什么样的味道?用在不同的糕点上,用什么样的效果?” 衡芷从旁边拿了一个干净的小勺子,蘸了蘸着只是的葡萄蘸料,放到嘴里面,感觉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葡萄味,看起来这家伙是费了不少心,一收集了很多葡萄,才制作成这种蘸料呀! 虽然味道没有那么清甜,但是酸酸还带着一种甘甜,也算是一种不错的蘸料了,再加上自己的奶油,一下子成了紫色的花,或者是紫色的字的话,也算是紫气东来的美妙意思了吧? 说着衡芷又用勺子蘸了蘸旁边黄色的蘸料,这种黄色他入口是一种特别青涩的花香,而且还带一种甜蜜的蜜,难道他往这种蘸料里放了一点花蕊中心的蜜? 第一百九十四章一百两的定金 衡芷心中带着疑问,但是却没有张口问出来,因为毕竟是人家的祖传秘方,也算是人家读读专利,这样问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刘主任表示满意,之后双方便就着这存货敲定了一个合理的价格,留下了一百两之后,便匆匆的带着大罐的蘸料离去了。 而在身后的王大成十分兴奋地摸着自己口袋里面刚刚上的一锭银子,嘴角的笑意怎么遮盖都遮盖不住?然后供着手朝着这狗蛋道谢。 “哎呀呀呀,这是真是看不出来过去的时日,还以为你在这里捣鼓一些没用的东西,结果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卖就卖了100多两银子啊! 狗蛋呀,你说说这100多两银子,你就算吃十年也吃不完呀。 可惜了,你还要进行下一步的实验,你要有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你还省一些,省一些别委屈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做实验室做实验,但是也不能把自己身体搞垮了呀!” 这狗蛋,家里面其实家底丰厚,家庭背景挺硬实的,这父亲是教书先生,母亲是一个绣房里面的花小娘,专门教授别人如何快速的刺绣的,所以家里面有良田,有生意,也有自己的大宅子仆人什么的。 但是这小子从小都身体不好,所以取了个贱名好养活,所以从小家里人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能健康的长大就好了,结果一长长了这大个头,却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做生意,就是喜欢去捣鼓这些,又费钱,又没什么用的东西。 然后就被那父亲赶出了家门,然后来到了这石坡郊外,在这小破屋里面一呆就呆了大半年,研究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没有卖出去,还以为人家这是傻,赔了钱,结果没有想一赚就赚了一百两银子啊! “多谢王大哥的关心,我这一百两银子首先就得去买一些材料了,毕竟人家其中50辆是定下次材料的定金,我可不能乱花呀! 不过说好的请您喝酒,这事我可忘不了,您等着啊,我后院还埋着两坛上好的花雕酒,我这是因为一会儿要忙着客户的订单,所以没办法喝,但是您可以直接拿走,然后回家喝去。” 毕竟是人家介绍来的生意,虽然不能给赢钱吧,但是给两瓶酒还是可以的,虽然这酒柜的他肉疼,但是这一不能因小失大,毕竟是人家介绍过来的,要懂得感恩戴德。 于是王大臣看到对方好像真的要很忙的样子,便笑嘻嘻的接过了这几坛花雕,美滋滋的离开了这彩虹坊。 而衡芷这边把七彩的蘸料又拿到了这米源铺子,看着众人又再一次又一次的去打蛋清,去打发奶油的手腕,衡芷心中就闪过感动,叫她们努力的话,肯定会在一个月之内把蛋糕的具体做法搞出来的。 再加上他已经有个长期可以订货的七彩蘸料,有这种七彩蘸料的话,做好白胖胖的蛋糕,可以在上面加以点缀了,除了放水果之后,也可以放着漂亮的花,然后也可以写字了。 看了一会儿,交代好一切之后,衡芷便把这蘸料放到了这地下的冰窖里面,没错,衡芷非常土豪,又有一条非常大的冰窖,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存货,或者是馅料,还有一些可以副食品加工的东西。 一般从番外运过来的水果呀,特别难得,好吃的话都放到这冰窖里面,冰一冰会更好吃,而且还易保存长久。 看到这里没什么事,之后衡芷交代了一番,便离去了,回到了温府里面这很快又到天黑了。 快速的吃过饭之后,衡芷有些疲惫的打坐了一个时辰,又缓缓的进入了梦乡,进入梦乡之后,他才发觉自己好像冥冥之中感觉到了,马上要离开了,这个世界因为他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快速的去推进了,只等这时机了。 果然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有一个门房的小伙非常机灵的跑到了她的院子,然后悄悄的告诉云露一件事,然后递给云露一个东西,所以云露脸色有些不好看的,服侍完衡芷吃早饭之后,便把这东西掏了出来。 “怎么啦?你这丫头,一大早上的脸色这么不好,就不怕这一天的心情都被你这脸色破坏了呀,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憋着,我看你是憋不住的那种人,想说就说吧,这也没有外人。” 衡芷吃完饭之后喝了一杯淡淡的酸梅汤,别喝了,一杯清茶,才感觉到整个胃部舒服了很多,有些悠闲,又栽的看着画本,喝着茶,然后对云露说的。 “主子就是聪慧,我都没说什么呢,您就已经猜出了什么事,这西侧门的门房里面有个小柱子,他跟咱院子比较清静,他今天早上的时候刚起床就遇到了一个行迹,匆忙的人拿了一个东西,塞到了咱们门下跑了。” 这事有点诡异,什么人大早上转悠到他们温府,鬼鬼祟祟的塞了一个东西就想跑,最后还被发现了? “哦,是吗?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最后那个人被抓到了吗?塞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啊?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呀?” 云露咬了咬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才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更帖。 “这个红色的帖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谁家办喜事吗?如办喜事的话,也不用这么鬼鬼祟祟吧?到底是谁呢?上面写的什么,你看了吗?” 这古代人,他们都没有什么名片,或者是说一些邀请函都是用庚帖来代表,邀请人举行一些红事丧事啊,聚会呀,什么东西都是用庚帖。 这就是古代人的聪慧,虽然说没有社交app,但是它开放了社交的交流渠道。 不过这事处处透着诡异啊,这谁把红色庚帖放到门外之后,一声招呼就不打了,就溜跑了呢,这明显就是有鬼鬼鬼祟祟的,到底是谁搞出了这一出呀,衡芷有些无奈想着,这是什么情况呀?冲着谁来呀?难道又是冲着他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这么快,又二婚了 第195章这么快,又二婚了 云露看着衡芷如此淡定的样子,野生只是透露出一点点的疑惑,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便悄悄地把这帖子放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道。 “主子,您看这邀请的就是你本人,但是这邀请人就是姑爷,不对,却是顾公子,顾公子在三天后跟那孀霜郡主要成婚了!” 这个消息如平地惊雷一般,让衡芷惊讶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快速的就成婚了?明明上次自己挑拨了一下,两个人的感情就一下子变得不好了呀! 怎么事情却出现了?转机两个人突然成婚了,而且还大张旗鼓的把这邀请的庚帖发给他。 不过衡芷想破天也想不到,这是当今圣上为了巩固权力而想办法把所有异性网或者是跟皇家有关的郡主县主都利用起来,结果顾子澈却阴差阳错的,因此和貝王有了联系,成了亲家。 “不过就是这一件事而已,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你也不用心情不好成这样吧,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成婚就成婚罢了,咱们不用去道喜,不用做什么发火发恼的事情? 毕竟我这可是从火坑里跳出来,另外一个人往火坑里跳,我拦也拦不住呀!” 衡芷想不通这件事情,别瞒着更帖扔到一旁了。 想来对方也知道他这次也不会去,所以才会这么鬼鬼祟祟的把庚帖放到这里就跑。 不过只是一种炫耀,一种想让她心情变好的小手段而已,何必就这样就中了别人的计呢? “主子,不是我生气,我只是感觉这人真的是欺人太甚了,成婚也就算了,还专门把这庚帖放到咱们门外。 明明你已经和那人已经和离了,没什么关系了,他们还如此让的过来挑衅,真的是岂有此理的很。 不过还好,您心态很稳,稳得住,要不然换做是一般人的话,早就被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露仔细观察了衡芷的表情,并没有任何一丝动怒,或者是伤心的迹象之后,整个人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不愧是主子呀,遇到这样的事情,一点伤心,或者是难过,或者是愤怒的表情都没有,看来真的是喜怒不形于色,做到了极致啊! “这有什么可生气愤怒的,他们这么快的成婚,对彼此都没有什么了解,又成婚的如此的匆忙着急,看来是因为一些外部因素才如此着急的吧! 这样的婚姻想来到最后遇到的一些事情,也会成为一地鸡毛,结婚之后也不是那么顺利的把日子过好的。 你等着看吧,他们这段婚事啊,是成不久的,这比较的就是看谁的忍耐力了!” 衡芷最后看了那一眼红色的庚帖之后,撂下这句话,便心情无碍的去旁边的书桌上开始练字了。 而三天后,顾子澈一脸不情愿的带上了大红花,然后被媒人催促着骑上高头大马往这王府走去。 快速的到了这王府家了,这新娘子他心中有些复杂的看着这这十里红妆气势庞大的样子,总感觉这脑袋上压力更大了,又被压了一头的样子似的。 他和郡主这门婚事之前已经想过了,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举办的这么快,日子都没怎么定好?随便选了一个,就这样定下来了。 而且从头到尾决定权都不在自己手里面,反而是这宫中的太后赐下的圣旨。 很多人都感觉,上面赐下这门婚,而且是至高无上的高位者赐下的婚姻,那应该被很多人祝福的? 可是背地里却有很多人嘲笑他,又娶了一门能帮助她试途上一路登高的好妻子。 有人嘲笑他是吃软饭的专业户,是小白脸,专门去找这些高门大户不暗世事的女子,然后娶了她们,最后贪图人家的嫁妆。 虽然这个事是如此,但是被别人这样指出来,他还是有些受不了的。 但是没办法,这王府这边的人早已经把婚事敲定了,只当他这个新郎戴上帽子,骑上马把这新娘接到府上,这门婚事,就算真正的成了。 一点都没有顾及着他的想法,或者是说他的心思,最关键的是,虽然说是娶人家,但这暗地里却是入赘。 名义上好听了,但是到背地里面自己可是一个非常被人戳脊梁骨的上门女婿。 要不然这嫁妆还有这吹吹打打的婚事队伍,也不会是绕着城一圈又回到这王府当中。 他总感觉这件事情自己被算计了,所以心中是十分的不痛快,但是又没办法,已经上了船,如果这样中途反悔的话,一定会被对方惦记,然后暗恨上,助力没找到,最后可能还找了一个大仇敌。 但是所幸这貝王虽然家大业大,有权有势的,但是身下却没有一个男子,只有这两个闺女,所以他如果当了上门女婿之后,自己的孩子就可以接下来继承整个王府了。 而且孩子生下来之后,立马就会被申请一个世子的位置,而且这大姨就是皇宫里面最是有宠的贵妃,那可真的是含着金子出生的孩子呀。 最关键的是这府中都是女人,如果这王爷这百年之后,整个王府里面还不都是由他说了算,自己有几个孩子傍身,那将来荣华富贵,那不就是指日可待吗? 所以感觉吃亏的顾子澈才会这咬着牙答应了这门婚事,并且兴高采烈地装出十分愿意当上门女婿的样子。 而且这王爷看到顾子澈如此识时务的样子,并对他进行了一些点拨,这仕途上也进行了一些打点。 他不仅是恢复原来的官位了,最关键是现在她的岳家有权有势,这官场上可没有人敢给他穿什么小鞋了。 所以,这顾子澈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这门婚事快速的举办者,就连老家的娘都没有通知。 因为毕竟当人家的上门女婿是被戳脊梁骨的寒酸事,如果让她的老娘知道的话,那不还闹个底翻天。 所以他决定先斩后奏,先把这事做了下来,等事情稳定之后再告诉她的老娘。 第一百九十六章终于成功了 却没有想到,就是因为没有告诉他,那老娘之后才会闹出那么大的事儿。 当然了,这之后的事情都是后话了,现在时间线一下子拉到了一个月之后。 此时衡芷正在翻着新铺子的账本,发现这个新铺子不过就才开了三个月,卖的东西倒是非常不错,周边的反应和客户都是非常的热烈。 也是了,这毕竟是米源铺子的分店,有这么大一个品牌在前面,就算不赚钱也不会亏什么的,但是衡芷还是十分认真地进行了市场考察和数据分析,发现这个铺子的却是如自己预想的那样,很快的就会会发展出他的一个客户链。 半年就会把所有投进去的钱都赚个好几倍回来。 而且这里面的人都喜欢吃甜食,在江南靠近的一个小县城里面是一个非常富裕,但是又非常宁静的县城里面。 所以衡芷决定把奶油羔子或者是说这种奶的糕点都推进去,进行一波大的宣传之后,这些稀罕甜点的江南人,一定会把这甜点当成最喜爱的甜点,名单的第一等。 而正在这时,云露却一脸兴奋的带着柳婆子进来了。 “主子,您看看这谁来了?柳婆子她带来一个好消息,然后亲自的把这成品带过来,让您看一看……” 可能是太过于开心的缘故吧,这云露既然说话的时候拐了一下,有些说不清楚,衡芷还是歪了一下脑袋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哦,你的意思就是说那奶油实验室出现了成品,难道我们这次的蛋糕成功了吗?拿过来先拿过来,这蛋糕让我看一看到底这成品怎么样?” 衡芷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非常兴奋的,站了起来,足足已经一个月零三天了,超过他预期的三天了。 如果还没有做出来的话,这个万寿节的生日蛋糕环节肯定肯定要耽搁,或者说没办法往下走了。 “您稍等,主子,我已经安排人端着那蛋糕过来了。” 衡芷已经让底下的人提前的安排了带轮子的小推车,就是为了运输这蛋糕方便,所以这奶油蛋糕没做出来,准备的东西,倒是派上用场了。 这一个月这院子里面的小丫头吃着奶油已经吃腻了,因为不停的有成品做出来,但是不停的有失败的东西,让衡芷感觉十分不满意,所以不停的在尝试改进改进监督尝试的过程当中。 终于衡芷眼睛一亮,看着面前这个跟现代好像一模一样的蛋糕,愣了一下子,太像了,简直是太像了,外表非常光滑,一点都不像是这种年代能做出来的奶油蛋糕。 可能现在西方人做出来的奶油蛋糕都没有如此的精致吧! 衡芷慢慢的让人把这奶油蛋糕端到桌子上,然后用着各自的刀叉切开,放到盘子里面,轻轻地往嘴里面一送那种纯纯的奶油香气和软软的蛋糕结合在一起,简直是美妙极了。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已经一个月了,它这个奶油实验室花费的银子已经超过三百两了。 所以衡芷也是非常发愁,如果一直研发不了的话,他赔进去的钱也是不少的,虽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按照一个成功的这类型生意的话,不能投顾过于多的钱,要不然就会有失于自己的水准。 “主子,您尝尝这怎么样呢? 婆婆和那桂花都尝过了,觉得这成品完全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味道,但是都不敢确定,所以连忙的赶紧把这蛋糕带过来,想让您尝一尝,看一看是不是您要的那个味道?” 柳婆子到这个份上,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因为尝过那么美味的蛋糕之后才知道为什么衡芷的要求会那么高了。 于是他便一大早的把这蛋糕运到车子上,慢悠悠的亲自监督着把这蛋糕送到了这主子的院子里面。 虽然这柳婆子没有说话,但是衡芷还是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些期待和自信,看来这一次他们对于自己做出的蛋糕很有信心啊! 于是衡芷又吃了一口,有些意犹未尽的拿着帕子擦一擦嘴角,才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 “不错,这次送过来的蛋糕很符合我想象中的味道,做得非常不错,我们算是成功了,今后按照这个水准和流程继续做的话,能做出同样味道的蛋糕,我们就算是真正成功了。” 听到这话之后,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个月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不断的在试验当中失败,又在失败当中提取这经验,终于能做出成功的蛋糕了。 而蛋糕一做好之后,整个蛋糕实验室的人都疯了,这一个月忙的他们眼睛都红了,手腕都肿了,终于做出成功的样品了。 所以在衡芷再三的确认之下,他们又作出同样五个一模一样的味道,蛋糕之后终于允许他们可以放三天假了。 而衡芷把这种蛋糕都送给了府里面的奶奶爹爹和娘亲,就把其中另外两个蛋糕又送给了大将军王和他的子女们。 顺便想要把这个生日蛋糕的事情,给大将军玩说一下,能不能给这六皇子一个露面的机会?刷刷存在感! 而那大将军王家里面感觉这两个蛋糕奇奇怪怪的,但是味道是非常好吃,于是吃下一个之后,另外的蛋糕竟然没存到,晚上就吃光了。 一向都不喜欢吃甜食的大将军王也被这种蛋糕震撼了,尤其是衡芷,专门送给他的一个蛋糕,上面写着生辰快乐,万寿无疆这种字眼,而且还飙了一条特殊的花纹啊,或者是一些特殊的图案。 所以大将军王白烈风决定把这个蛋糕的好消息,带给六皇子,虽然自己和衡芷是好意,但是具体的决定还是由六皇子亲自去做。 因为现在去展露风头的话,肯定能得皇上的青眼,然后能吸引一批比较好的追随大臣,但是也是提早的进入了权利的漩涡当中,要承受其中的压力。 但是如果要接受这种压力,就是要去挑战整个成年的皇子圈子,想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就要提前能面对敌人的威胁了。 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刚刚16岁的皇子来说是很残酷,很危险的,但具体的还是要看他怎么选择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六皇子白恒 京城,一处秘密的宅院当中。 有一个看起来十分俊美,但是年轻气盛的男子和大将军王在一个棋盘上厮杀。 “皇叔啊!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的棋艺这么高超,这都连下三盘了,我都赢不下你,哎呀,真的是比不过比不过呀!” 一个将军,最后这六皇子又输了。 虽然连输了这第四局了,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浮躁,看起来十分的坦然,淡定又大方,这才是身为皇子的气度和风范啊! “这人生如棋局,我的年岁比较长一些,你的年岁比较小一些,所以我只是在这上面有一点经验而已,等你之后遇到的事情多了,没准我们再下棋,我就赢不了你了。” 大将军王嘿嘿一笑,然后端起旁边的茶咕咚的喝了半杯,才慢慢的说道。 而六皇子白恒也露出一个倾佩的笑容,想着对面的皇叔,虽然早年间和朝廷闹掰了一直隐形在外,但是小的时候总是会听到她各种各样的英雄故事,13岁的时候就上战场杀敌了,在16岁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将军,而且不仅仅是身手好,头脑也十分的聪明,打了很多的胜仗,让他们这群小孩子十分的钦佩。 最关键的是它本来就没有那个正位置的资格,皇叔却来找自己,直言说自己才是适合那个位置的人,这让它一向是小透明的存在,有了一丝丝小小的激动,和被认可的喜悦。 虽然可能将来如果皇叔的实力太大的话,有可能成为傀儡黄子,或者是有一个摄政王压着的一个皇上。 但是跟皇叔这么相处以来,才发现对方真的是淡泊名利的很,一心只想让家里面的子女健康,让妻子的病好起来,也没有再去寻求一些别的权利,或者是更高的位置了。 所以这六皇子才慢慢的放下心来,认为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明珠一样的存在,才这样找上门来。 心中也是对自己的父皇非常的钦佩,有这么一个能力出身和头脑带于他的弟弟存在,但是心胸还依旧很宽广的任由对方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那说明这两个人之间是真的达成了共识,是真的信任彼此啊! “皇叔说的对,这人生如棋艺,是我太过于焦躁了,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的过好我的人生,我的奇艺就会慢慢的增长了。” 六皇子也是没什么架子的,坐在这里,然后随手的用手帕擦了擦手就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面入口满嘴奶香,但是这种奶香却十分的不腻,里面还有一个酸酸的梅子包裹着这种梅肉放到嘴里面,酸甜交融,十分的好吃,可口。 “诶,这个点心挺好吃的耶。我怎么从来没有吃过这种牛奶和梅子的点心呀!” 而大将军,我还看到对方如小孩子一样,吃完一块点心好吃之后瞪大了眼睛,右往嘴里面塞两三块,然后嘟囔着嘴,非常开心的说着这夸赞心里的话。 白冽风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又觉得衡芷说的对,这个六皇子看起来年龄很小,没什么架子,并且很亲近人,但是却是一个一心为民,将来一定是一个开明的好皇帝的。 “好吃吧,这个点心呢是衡芷送过来的,还有这次准备的礼物,万寿衣也是衡芷亲自制作的。 他总是能做出这么稀奇古怪,但是又符合心意的东西,让我等也十分的钦佩,如果他不是女子就更好了,是男子的话,我一定会让他拜入你麾下,为你好好的做谋利益的。” 居然和衡芷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但是佩服衡芷身为一个女人被合离之后还能立起来,这种坚强独立的精神,所以一遇到这种夸赞的情况,大将军往总是不吝啬自己的话语。 “哦哦,原来是他呀,所以这个点心,就是京城非常有名的米源铺子的最新上品的点心吗? 哎呀呀,真的是太好吃了,跟别的点心就是比起来天差地别,一入口就让我感觉到特别幸福,特别好的感觉,怪不得我母妃也爱吃呢。 但是呀,这铺子里面的点心啊,可是有数的,你去的晚的话,抢都抢不来的,所以我母妃每次让我出宫的时候,总是让我去看一看能不能给他带一些点心过来? 没有想到这背后的老板既然就是这个衡芷呀,简直是一个奇女子,如果我母妃知道的话,肯定也是非常的欣慰的,因为他一直想着女子也可以读书识字,然后出去做生意,然后自立独强起来。 所以皇叔啊,一会儿临走的时候给我包一些点心,让我带回去给我母亲吧,千万别嫌弃我,我这是一穷二白的,如果去排队买的话,肯定是买不上的。” 大将军王听到这话之后,好脾气的笑了笑,想着这家伙虽然说看起来十分温文尔雅又十分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却又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前些日子他们三个人合作,投了一个生意,这笔生意看起来十分的低调,但是牟取的利益就有数十万两银子了。 三个人都是334的分成,至少每个人得到的银子就有三万之多呢。 这点心再金贵,也超不过百两,这家伙又来哭穷,不过这样也好,又低调,脑子又转的快,又懂得收敛其锋芒,韬光养晦,倒是一个可以行的路子。 “瞧你说这话,既然你都叫我一声皇叔了,我哪能亏待你呀,别说给你送这点心了,要想打包别的武器呀,或者是说来自于江南的点心名厨的话,我都可以给你的。 最关键的是你的孝顺。你的孝心不是人人都有的,对了,最近呢?衡芷研究出来一个十分稀罕的东西,叫做奶油蛋糕。 这种蛋糕又叫生日蛋糕,可以在生日的时候,送给过生日的那个人,上面插上蜡烛,而且还可以写字,这种字可以吃的那种,非常的有吉祥的意味。 我这里刚好有一个成品,你拿过去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专门差人定做一个,到时候万寿节的时候送给圣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局势紧张 听到这里六皇子心里波动,但是面上却一点都没有任何动静,却明白了,原来这皇叔叫他过来,不只是下棋啊,还有这献上万寿节的礼这个事啊! 虽然心中明白皇叔是为他好,但是他现在羽翼未丰,如果现在拿出一个引人注目的东西,在万寿节大出风头的话,但那些成年并且权利很大的哥哥,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的。 但是如果能让父皇开心,讨得父皇的欢心,自己一下子就进入了父皇的眼中的话,在朝堂当中,应该也可以获得一批拥护或者支持的大臣吧! 所以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非常两难的抉择,是前进还是韬光养晦呢? 如果一下子暴露出自己也对那个位置有意思的意图的话,他那几位哥哥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但是想到了母妃眼神当中的隐忍和曾经在宫廷里面受过的冷落和欺辱。 他的内心对那个未知的渴望,一点都不比那几个哥哥要低,他之所以渴望那个位置,除了是至高无上的权利,那就是想要去改变一些歧视和差异。 对这世道的不公,对这粗鄙又无知又身处高位的那些人,他们在搜刮民脂民膏的同时,在损害天下人,损害国家的利益,所以他要登上这个位置,改变这一切,肃清这个浑浊的朝廷。 虽然内心理想壮大,但是在皇叔找到他之前,他却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的这个想法。 因为母妃的身份低微,而他的外祖父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水司官,所以除了皇子,这个身份比较显赫之外,他一无所有,身后也没有可以一起想办法的幕僚,没有支持拥戴的大臣。 他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平庸又十分憋屈的度过,等到某一位哥哥上位之后,把打发到一个特别远的边界,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土,和一个称号,然后领着母亲去过安稳的日子。 但是却在皇叔找到它的那一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也是有人欣赏,并且有人拥戴的人了。 原来真的有人在默默的关注他的所作所为,和他心中的理想,还有对他进行了十分大的期待。 所以在这半年当中,和皇叔长长短短的接触之下,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傀儡,而是真正的可以被选择的人才,被信任可靠的君主。 而此时的他也跟半年之前不一样了,从一个默默无闻,并且看似十分平庸的普通皇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十分可靠,并且值得大臣和皇上信赖的一个黑马。 这一切都脱离不开衡芷的财力和皇叔的支持。 所以对皇叔为自己的打算,她从来没有感觉被拘束,反而是非常的感激对方,在他一无是处的时候,选择了这个自己。 “皇叔,你的意思就是说,趁此机会,让我的父皇对我有了刮目相看和惊喜的看法吗? 可是目前我四哥和三哥二哥他们争着表现,如果我也强出头的表现出来,那么可能会弄巧成拙,让父皇对我也心生不喜。 前些时日,福康宫的那个事情,我也听过了,我也没有想到父皇的身子已经虚弱到那个程度了,还需要靠着那种丹药撑下去,我的母妃曾经也劝过父皇,但是却被父皇冷言冷语的请了出去。 看样子是父皇,他知道服用这种丹药的后果,但依旧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而是四哥却没有阻拦的,这样放任父皇…… 而三哥和二哥却不甘落后的,请来各种各样的神医,还有各种各样能强身健体的药丸,他们在宫中弄得一团乱糟,真是让我心生不甘。 作为一个孝顺的子女,难道不是应该以父皇的身体为重吗?怎么为了讨好父皇的欢心?拿着父皇的身体作为一个赌注去,那样强赌呢?” 六皇子年幼的脸上闪过了愤怒,难过不甘疑惑,还有一丝丝失望。 大将军王看的十分清楚,也十分欣慰,明白这孩子十分的重感情,还没有到达那种帝王无情的程度上,所以对这种事情是十分难以容忍,并且需要站出来阻止的。 “六皇子,你是一个重感情,并且十分孝顺的孩子,如果皇兄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话,一定是十分的欣慰的,皇兄,有你这样孝顺的孩子,也是他的福分。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到那个地步了,已经无法挽回了,我们就算去找出真正的神医,也是无药可医了,。 你知道的,我在江湖上有些朋友,有一个医术特别高超的朋友,曾经被我带到宫里面给皇兄整治了一下他的脉搏。” 听到大将军王的安慰,她心里好受了很多,但是还是觉得有一些不甘心,自己如此担心父皇的身子,那些兄弟应该像他一样的,为什么?却为了一些不相干的权利,而这样作贱父皇呢? “是吗?已经请了您江湖上的朋友为父皇医治了吗?结果是怎么样的?父皇的身体还好吗? 真是难为皇叔了,您这个时期是非常敏感的,但是您还站起来,请您的朋友为我父皇医治。 我在这里多谢皇叔的慷慨,多谢皇叔现在勇敢的站起来了……” 六皇子之所以这么激动的原因就是这,除非圣旨,一般人是不可以随便带不相干的人进宫为皇上,或者皇子们医治身体的。 这大将军王现在处在非常尴尬,又非常特殊的时期,所以是做出这样一个举动,是十分冒险的? 做出这个举动,大部分还是为了六皇子,他的前途,要不然也不会身为一个至高无上的大将军王而做出如此冒险,又可以随便让人拿捏的举动了。 所以他才会心里十分的感激,又觉得皇叔这真的是为自己掏心掏肺,亲力亲为的做完这些事情,只是让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好。 大将军王十分欣慰,想着这孩子虽然年龄小,但是礼仪廉耻,比那几个哥哥要好很多了,心里知道感激也明白事头脑清楚那就好,那就是一个可以培养的人才。 第一百九十九章孝顺与仁义 但是又想到鬼医医治这皇上的身体,却得来一个无药可医的结果,心中还是有些难过和不舍的。 虽然他这个皇兄从小非常平庸,资质平平,在位的时候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政绩出来。 可是这个皇兄却拥有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宽广的胸怀,一个非常慈爱的心,在位的时候没有做出一件不符合皇家规定的事情,十分的勤恳的忙着自己的政务。 就连自己突然的想要回来,也是安排的十分的周到,从来没有起过一丝一毫的疑心,也没有为难过自己一分。 他们不是一个母妃,所生的孩子,所以从小的关系也是非常平淡的,但是他心里总记得每次出征的时候,别的皇子都会冷淡的送着他,但只有这个皇兄会十分热心的叮嘱着他在战场上要小心平安归来,并且还专门让内务司定做防身的铁甲,和一些特制的金疮药。 这个皇兄从小都是十分好脾气,并且处处为人着想的性子,所以当时他不想坐这个位置,被那时候的先皇所问到要举荐哪个人上这个位置的时候? 他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这个七皇兄,因为七皇兄他身处在这个位置,就算做不出能让天下人都造福的政绩,也会让天下人保持现在的安稳和平乐。 而七皇兄知道这个位置是自己举荐的,之后十分的愧疚又不安,但是又十分感激的信任,于是在当初自己想要带着婉儿逃走的时候,一向比较怯懦的七皇兄,既然反对了如今太后的追杀,一路护送着两个人到达平安的地方。 所以他对皇兄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认为皇兄是天底下最讲义气的人了,所以才会冒着很大的风险,带着鬼医进宫。 只是没有想到皇兄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既然十分坚决的拒绝了,认为这样的消息传到太后那边,肯定为自己找麻烦的。 因为现在的太后是当时无子的中宫皇后,他和皇兄两个人都没有跟这个皇后有什么特殊的密切关系,所以都比较冷淡,疏离。 而且这个太后一向都比较喜欢往朝政里面安插自己娘家的人,她的侄女又是当今的贵妃,所以他更属意现在的四皇子成为下一任储君的选择。 对自己这个为高权重的将军王十分的忌惮,一心想要把自己除掉,所以皇兄为了保护他就一直不肯好好的休息,不肯接受鬼医的医治,还是自己好说歹说,强硬的先斩后奏,才偷偷的整了一个脉。 “鬼医的医术,你或许不知道,但是他有一个外号叫做,阎王,让他三更死,鬼医,能让他四鬼活。” 大将军玩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对,这个六皇子继续说道。 “上次我让鬼医进宫中,给皇兄医治的脉搏,十分的不好,已经是强弩之弓了,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了。” 说完之后,有些难过的红了红眼睛扬起头,看着宫中的那个方向,心里想着皇兄,这辈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大夫真的这么说吗?难道我父皇的身体真的就变成这样虚弱了吗?明明前几年的时候还带着我一起去涉猎。 那时候的父皇英俊挺拔高大又宽厚,这才几个岁月啊,怎么就变成了强弩之弓的样子了呢?” 六皇子的心中一下子就像被刀刺了一下,特别的疼痛又尖锐,整个人都不敢相信,那么强壮的父皇,怎么就在这过去的岁月当中一步步的变成了这样? 他虽然对上边的位置有兴趣,但那只是说等父皇百年之后顺理成章,他预估的时间也是在20年之后的时候了。 结果现在现是告诉他最近也就两三年的时间,父皇的身体就不行了。 两三年之后,他才18岁而已,真的能跟他如此强壮的兄弟们争夺那个位置了吗? 可是就算争夺那个位置又能怎样呢?父皇他人就不在了,他真的能胜任那个位置的责任和担子吗?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想肖想那个位置的权利了,她想要的只是父皇安好,能在安安稳稳健健康康的活20多年。 六皇子,这个人比较敏感,又感性,个人又非常的讲义气,讲情义又孝顺,所以相比之下,身上总是多出来一些人情味,比皇宫里那些高高在上更要真实一些。 大将军王把他的表情把他的眼神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想着这孩子,不愧是自己看中的,虽然说有点扮猪吃老虎,但是总体来说要比那些只看重利益的人要强得多了。 “你这孩子又在乱想什么?虽然诡异是这样的医治了,但是确切的还是看皇兄他个人将来的健康和确切的情况。 这跟你或者是我们的谋算并不冲突,因为皇兄他最希望看到咱整个周朝都是海宴清明的样子。 无论你什么时候想要这个位置,首先得要做到这个位置,它应有的责任感和应有的能力。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所以我们首先得把自己的能力提上来。 这件事情就先到这里了吧?马上就要万寿节了,你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好好的陪着皇兄度过这个万寿节。” 而此时的六皇子心态也随着这样的话变了变,想着也是对的,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他要提前的做好准备。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都已经跟皇叔达成了共识,一定要追逐那个位置。 那么就不要中途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放弃,做事情,要么就做好,要么就干脆别做,不要拖拖拉拉的,像什么个样子。 于是心里面想通之后也明白了皇叔为他的良心用苦,那个所谓的生日蛋糕,只是为了增加一些自己的筹码而已,相比下那些皇兄们绞尽脑汁挤破脑袋送的那些贵重东西才是更吸引人注意的。 而自己送的这些东西,应该也只是一些吃的东西,不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只是有些创意而已,根本就不会动了那些人的根基。 刚刚这些的确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倒是为畏缩缩的,一点都不敞亮啊! 第二百章事情敲定了 六皇子想通这一切之后,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对大将军王说。 “皇叔,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我们的大计,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 好的,我同意这个想法,我觉得那一天就算我送出这个眨眼的礼物,除了获得父皇的欢心之外,那些兄弟们也不会觉得些什么的。 毕竟它们送出去的东西可比我贵重要多了,他们可是绞尽脑汁的想要讨得父皇的欢心,用的花样花费的心思,可比我要用心多。 我送了大多数都是吃的和身上的衣服,一点都不稀罕,就算看起来很孝顺,也不算是眨眼,刚刚我只是杞人忧天了,之后我不会这样的,妇人之仁了。 那就要劳烦皇叔,帮我一起谋划这件事情了,也特别的感谢那位奇女子,虽然身为一个女子,但是胸襟要比男子还要广阔。” “唉,就像我夫人说的那句话,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今后啊,也不能小看这些女子。 好,那么事情就敲定了,我一会儿就把那批万寿衣送到你府上,然后这生日蛋糕呢,是要新鲜的,等万寿节当天的时候,我会专门安排人送到你府上的。 现在呢?你先拿这个成品回去看一看,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你就直接跟我说,我就告诉那位奇女子,让他想办法。” 看着皇叔井井有条的安排着自己的事,他心里涌起一种激动和感激,想着只要有皇叔在他身边帮忙,今后他获得那个位置的概率就会更大。 “那恒儿在此就多谢皇叔的帮忙了,不过这生日蛋糕的成品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难道跟普通的糕点,或者是寿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其实心中也很好奇,这位女子捣鼓出来的东西都是稀奇古怪,但是用处又很大的。比如他从西洋那边运出来的一些老花镜或者是时钟。 还有母妃最喜欢吃的点心,身上涂抹的护肤品,妆容和衣服,大大小小,从吃喝穿用都是普及了。 别人都不知道这些铺子,或者是那个百货的商场超市都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但是身为合作者,他却知道的清楚这个东家不是别人,就是衡芷,她一个弱女子所做出这么大的生意,他才是最后的老板。 “啊,看来你很好奇,这个生日蛋糕到底是什么东西?本来我也特别好奇,这生辰所过的,无非就是长寿面或者寿桃,其他的也不过就是比平常多了一些特殊丰盛的吃的而已。 可是这蛋糕送过来两个,一个是送给我妻女用的,我夫人还专门留下一块让我吃了,我尝了一口就觉得惊为天人。 植物虽然白白嫩嫩的,但是其中的味道却是御厨都做不出来的糕点。 现在我就让人拿过来,你看一看,尝一尝,觉得味道如何? 可以添加一些不同的口味,听说可以放水果,可以放一些巧克力,朱古力什么的,而且还可以在上面写字,写一些万寿无疆啊,福如东海这种字眼。 哎呀,光说你肯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现在我就让如东拿过来。 如东,把那个生辰蛋糕从我书房拿过来,就用那个特制的小推车,轻拿轻放,千万不要把里面的小花朵粘住了!” 身后的如东,听到这样的吩咐之后,十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快速地退了下去。 没过多一会儿,便推着一个原木色的小推车,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蛋糕上面绘画着七彩的颜色,简简单单的用红字写了生日蛋糕四个字,看起来真的是有模有样,跟现代蛋糕店里的蛋糕有一拼啊! “这白如雪的外表会上七彩的画,这蛋糕是吃的吗?简直跟艺术品似的,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下不了筷子啊!” 六皇子围着这小推车看,称其的点评的这个蛋糕的外表。 “你尝一口这个奶油,再长一长里边的这个蛋糕,你就知道这个奶油蛋糕为什么如此好吃了,而且别说是个艺术品,你吃第一口的时候,恨不得把整个吞掉。” 大将军王在旁边笑着说道,然后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让人拿出两个碟子和一个刀。 “皇叔,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呀,我虽然不是说爱吃美食的,但是从小吃的美食也不少,但是可没有如此夸张,吃一口就想把整个吞掉的那种食欲啊! 不过这蛋糕倒是挺奇怪的,像吃烤肉一样,还需要用刀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吗? 嗯,我好像闻到这种奶油,这种牛奶的味道了,好香啊,好纯粹啊,一点膻味都没有!” 仆人们很快地把蛋糕分成好几块,摆放到碟子里面,这蛋糕有的沾染了七彩的小花朵,有的还放着一些时令水果葡萄什么的。 每一块都是饱含着这特别的心意,让六皇子心中十分的舒服,又对这个蛋糕的味道产生了很大的期待。 “别愣着呀,赶紧尝一尝,看看味道怎么样?符合你的口味吗?还有我这么这么多年没和皇兄相处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口味是什么了。 如果你知道的话,也可以按照皇兄独特口味,去定制这个蛋糕的。” “好的,那我现在就尝一尝,哎呀,这个奶油的香气真的是太浓郁了,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喜欢吃甜食的? 可是我现在看着这个卖相,都感觉这个蛋糕如果卖出去的话,肯定会遭到很多人的喜欢,这个生意肯定能赚大笔的银子的。 好了,那皇叔我就不客气了,我先尝一尝这奶油蛋糕到底是什么味道?” 说完之后用着小小的特制叉子一口边把蛋糕吃下去,一半入口即化的口感奶油和特殊染料的香气充实在她的大脑,让她整个人久久都没有说出话,只是机械的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好吃,真的是太美味了,这种软绵的感觉,就有种吃到这天底下最珍贵的豆腐丝的。 这种香甜浓郁的幸福感充斥才他整个人的周围,让他感觉吃的不是一块蛋糕,而是吃的是一个幸福宝藏似的。 第二百零一章收到了邀请 看着对方本来十分斯文的吃相,逐渐变得狼吞虎咽起来了,大将军王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这终究是一个不足成年的小男孩呀。 不过心中也特欣慰,也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能暴露出自己小孩的性格举动吧! “哎呀呀呀,你慢点吃,慢点吃,没人给你抢这整个蛋糕都是你的好不好?来喝点茶别噎住了……” 本来白冽风还要问对方这吃的东西合不合口味? 可是看到对方连吃了三大块,还不停歇的样子之后,便把这句话咽到了心里面,吩咐旁边的人倒一杯茶,送到了他的手边。 “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如果我把这点心带给我母妃的话,我母妃一定会开心的,我母妃一定会开心的跳一跳的,因为这蛋糕真的是太好吃了吧? 不愧是生辰蛋糕,如果收到这种蛋糕的主人过生日,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这一辈子都会记住这刻骨铭心,意义非凡的生辰吧!” 看样子是十分满意,这种口味啊,那就放心好多了,听说衡芷那边的实验室已经连续研究了一个月,才把这种奶油蛋糕研究出来,如果不符合宫中的口味的话,那肯定要是花费更大的精力,去搞这些东西。 “行行行,如果你母妃爱吃的话,我就让人专门去给你定做一些这样的奶油蛋糕,让你回去带给你母妃吃,全了你这一番孝顺的心意。 不过这个口味怎么样呢?是适合送到万寿节当天吗? 如果适合的话,我便把这个画递给衡芷,让他那边设计出一个蛋糕的模型,做出成品送到你那边尝试几次之后。 到当天的时候,这件事情更周全稳妥,你心里也更加放心了。” 看到对方喝下一口茶,露出那个幸福的笑容之后,他也有一些心理上的满足感想着自己看中的人就是不错,无论是六皇子还是衡芷都是如他所想的那种人,那么的优秀又独特。 “皇叔,这个蛋糕真的是太好吃了,真是抱歉,我一下子吃了大半个,一点都没给你,剩出来等回头这个蛋糕真正的推行全国的时候,我一定会定个十个八个的送到您府上,让您好好的吃。 这位如此奇才的女子,真的是三生难得的呀,能研究出如此软绵奇特又香甜的生日点心,还真的是商业奇才,商业奇才呀!” 云袖一甩,十分认可的像这蛋糕一职,整个人对衡芷充满了欣赏,心中对商人的这个地位也慢慢的消除了那种歧视和不合理的心思。 “放心好了,这位奇女子已经成为我们麾下的一个人了,跑不了,逃不掉,而且实实在在的就是为我们所用。 看样子你对他很满意,也对这个生日蛋糕很满意,那回头我就递上信,让他把这个生日蛋糕的事情定下来。 好了好了,这时间也不早了,如果你真的想欣赏这位女子的话,等改天我们就可以专门约一个时间,邀请一个酒楼包房里面好好的聊一聊,互相看一看,毕竟你们也算是神交已久的知己了吧?” 大将军王本来还想寒暄几句,但是看了看外边天色,决定还是让六皇子先回宫中。 “也对也对,天色实在是不早了,我刚刚还想着要早些回去呢,回禀我母妃为他找了一些点心,他一定会更加开心的。” 六皇子的神情凝重的一片刻,便很快舒展了,看着这眼前的蛋糕,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 “哎呀,忘不了你这个,我已经吩咐人,把那些奶油的糕点和新出的新品都打包了,回头的时候一定要让娘娘好好的品尝一番。” 大将军皇带着一丝笑意的调侃了一番,便打算送这六皇子出府。 “其实也不用等,改天这次万寿节的盛宴之上,那个奇女子也会过来吧? 皇叔,我倒是挺想见一见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能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决定?或者是拥有这么长远的胸襟和目光的?” 这大将军王微微一愣,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呀,这万寿节的盛宴,衡芷应该会参加的吧? “按照常理来说,的确会参加,但是出了一些意外情况,这位奇女子在半年前,已经和她的丈夫和离了,现在住在温抚,虽然说没有受到什么冷眼,或者说流言蜚语。 但是它如此特殊的身份,倒是参加这种盛宴,的确是挺引人注目的,以她那个低调性格,肯定是不会前往的。” 大将军王也带着一丝遗憾地说道,其实自己也想好和衡芷谈一谈,今后那个治疗先天不足一药方的事情。 最近手中的琐事太多,一直腾不出手去准备这个事情去和衡芷商量商量,所以倒是想趁着这个寿宴,让自己的妻子和衡芷聊一聊这个事情的。 尤其是上次小玉研究出来这先天不足的药,对于自己妻子来说非常有好处,而且如果一直长期服用的话,的确能把他这个不足之症彻彻底底的治好。 所以衡芷在他眼中看来已经是一个贵人的存在了。 “唉,这自古红颜多磨难呀,像这样精彩艳艳的奇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令人唏嘘。 不过他比以往的女子都要利落,干脆潇洒的很多,看破了红尘,所以拿得起放得下,才会如此痛快的和离了吧? 虽然是身份敏感了一些,但是去这样的大宴会上,我觉得也没有什么,毕竟以父皇那个性子,绝对会在这万寿节大赦天下的,至于一个微不足道的和离而已,根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皇叔放心吧,那一天我们肯定能见上面,好好的聊一聊,毕竟我也挺佩服这位奇女子的,如果我母妃知道的话,他肯定也想见一见他的。” 大将军王听到这样的分析之后,眼睛亮了亮,想着也是眼尾皇兄的那个性子,办这个盛宴,就是想让大家伙高兴高兴,开心开心。 所以那一天衡芷的身份敏感,但是依旧也会参加的吧,毕竟这万寿节的盛宴的确是百年难一遇的,非常繁荣热闹的场景啊!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二百零二章圣旨来临 于是在某一日风和日丽,衡芷在花园里面,喝茶赏景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门处一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吵呢?招弟,去房门处看一看。是谁在那儿那么吵闹,去问原因。” 突然的好心情被破坏之后,衡芷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对招弟吩咐的说道。 正巧有一个身穿绿色小小翠衣,头上戴着一个银簪的婆子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 “大小姐,大小姐,门外来圣旨了,夫人和老爷吩咐您赶紧去接圣旨。” 什么?这个时候来?什么圣旨呀?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衡芷大惊失色,眼神带着疑惑的立马站了起来。 “赶紧看一下我的衣服,首饰和我身上的发丝,有没有凌乱。 接圣旨?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怠慢了。” 来不及去换一身衣服了,衡芷只能就着这一身衣服,整理了片刻之后前往大厅。 来到大厅之后,立马的被温夫人拽了一下,只能屈膝的跪在地上,看着前面一个手拿着拂尘,满脸笑意,一看似十分精明的公公,拿着一个黄色的圣旨,站在他们面前细声细气的的说道。 “哎呦,杂家来的可真巧,这位就是那个温柔贤淑的温小姐是吗? 丽萍娘娘在中夸您那奶油羔子做的极好,特别符合这宫中贵人们的口味呢。 来来来,看咱家这记性人到齐的话,这甚至就开始宣读了吧?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 衡芷晕晕乎乎的,跪在地上眼神都不敢抬一下,脑子里却飞快地想着这个圣旨。来的如此的着急是冲着谁过来呢? 这个公公看到他的时候,为什么贼眯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她有点小小的惊慌了。 还专门提了提米源铺子的事,看来宫里面的聪明人已经知道了。他才是这米源铺子东家呀。 难道是大将军王已经跟皇上说过他的事情了吗?还是说这次皇商的竞选他已经选上了? 衡芷心中划过很多很多想法,但是却不及此时此刻的交集和后怕,想着自己安排那么多退路,结果还是被宫里面的人查清楚了。 如果再被他们查出那高级定制,珍宝斋,还有百货大商城的东家都是她一个女人的话,那宫里面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存在呢? 终于等着公公说完一大串串,让人听不懂的文言文之后,衡芷才被身边的人拉了一把。 众人都起身之后,公公才把圣旨交给了衡芷的便宜老爹。 两个人如老狐狸一般笑眯眯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说了一些官方的话,之后才顺顺利利的接了这圣旨。 等这便宜老爹偷咪咪的从袖子里面塞给这公公一个大大的荷包之后,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便起身把这公公送到了府外。 而衡芷此时满脸问号的回到闺房当中,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有些心神不安的,写了几个大字之后,就被房门外前院的刘管家邀请到书房里面,和自家的便宜老爹进行一个深切的谈话。 衡芷快速的向书房出发之后,云露先按照衡芷的吩咐,偷偷的把一个小小的纸条,绑到一只黑色的鸽子身上,而那只鸽子飞快地飞向空中之后,云露才慢慢的放心。 刚刚衡芷就感觉这件事处处透着一丝丝诡异。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专门的甚至到家里面。 关键这一面圣旨的意思,是皇后觉得温夫人教女有方,特此封这个温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所以这一年的万寿节在宫中举行的盛宴,一家人都有资格参加了。 就连衡芷这个被和离在家的人都有资格参加了,所以这一点倒是让衡芷感觉到肯定是背后有人动什么手脚了。 要不然以着自己和离到家的这个身份,去参加这个盛宴的话,倒是有些余力不合了。 果然进了书房之后,就看到自己这个便宜爹,在眉头紧锁的抚摸着放在锦盒里面的圣旨。 “我的闺女,你终于过来了,你到底又做了什么事情?让这皇帝和太后皇后都关注上了,所以今天就专门奔发这一个圣旨,封你母亲为一品诏命夫人,还让我们一家人去参加万寿节的盛宴。 这这到底是因为何事啊?” 这老爹只知道衡芷他做的生意很大,赚的银两很多,而且做的生意已经在全国都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声。 但是从来不知道他跟这大将军王有任何一丝的来往,而且和大将军王已经密谋着,要把当今的六皇子推上位。 因为这温老爹身为礼部尚书。是一个纯臣,是不会干涉这种皇子夺嫡的事情。 所以,衡芷虽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是以个人的名义。从来不是靠着老爹,拉着全家为他一起赌博的这个事情。 随着便宜老爹还在这鼓中蒙着呢,并不知道他这闺女现在一高人大胆的,开始安排着天下圣主的事情呢。 尤其是现在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六皇子还得需要锻炼锻炼,还得需要历练一番,才有资格与他那几个兄弟争上一争。 这衡芷就没有打算把这个事情或者是他接下来计划告诉老爹,想让老爹依旧按照自己本心做一个纯臣。 可是这个圣旨确实有一点暧昧的意思,如果背后这个圣旨是丽妃娘娘求出来的,那么他老爹的确就会有一种站在六皇子后面的嫌疑了。 但是诡异的是,这是皇上所提及,然后由皇后和丽妃娘娘推上来的这个事情,所以各方势力交织在一起,到不怎么扎眼了。 衡芷想着这样的事情,决定还是隐瞒自己的打算比较好,要不然老铁她的心乱了,做出一些不符合他的事情之后,肯定会被皇上怀疑的。 那么到时候老爹这个纯臣一点都不纯粹之后,这皇帝肯定会怀疑。然后不会再用了。 “爹爹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那米源铺子点心是很好吃。 所以宫里面的贵人们比较喜欢知道是我研究出来的话。所以才会特意的嘉奖一番吧!” 第二百零三章老爹的自我解释 看到女儿的神色,没有任何一项很平常,还带着一丝疑惑的时候,他心里的那种焦急的感觉,慢慢的下来了。 也对呀,自己女儿除了开一个铺子,转了一些银两。并且这铺子里面的货品卖的好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这听闻宫里面的贵人们经常吃一样东西,吃腻了去民间寻找一些吃的,喜欢的话也会发下圣旨,然后赏赐下去的。 如果自己闺女研究出来这些玩意儿,受贵人的喜欢的话,然后自己的夫人因此而得利,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毕竟还记得前些年这永安侯的夫人曾经是一个农女,腌的一手好酸菜,深受太后娘娘的喜欢,所以还被太后娘娘专门颁下一个圣旨,封了一个二品的贤顺夫人。 还记得大前年,一个七品芝麻官的老娘因为会酿酒酿的一手梅子酒和桃花酒,特别深受皇上的喜欢,所以专门封为一个三品冠希夫人。 …… 这样的例子很多,这样的话看起自己闺女的这个糕点铺子,里面研发出的点心深受贵人的喜欢,然后发了一个小小的赏赐,也不算什么的吧! 这样想想的话,他也没有觉得什么很奇怪的,毕竟有那么多先例呢,而衡芷也知道其中的缘由,之后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想着这六皇子,如果是这件事情促成的,幕后推手的话,那还真的是会见针插缝了。 “唉,看来这贵人们的爱好还真的是琢磨不透啊,不过也好,你的娘亲此次得了一个诰命夫人,我相信它内心更加的喜悦了吧?之后和他那些朋友和手帕交在一起的话,这腰板会挺的更直了! 万寿节的盛宴更加值得这次去参加了。 你们去订几身好看的衣服,多买一些喜欢的东西,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去参加一算是乐呵乐呵了。” 看到自家的老爹如此被自己的脑洞自我解释之后,他也省的去,再多说些什么了,于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十分开心地笑了笑,想了想之后便说了一句话。 “爹爹,这万寿节的话,我们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吗?如果娘亲是诰命夫人的话,不用穿上诰命夫人特制的衣服吗?” 衡芷对这个时代的一些礼仪还是有些不太懂,所以能多问他就问一下,尤其是之前不懂这些礼仪,所以一下子也不会到拆穿或者是掉马甲的那种状态。 “咱们圣上人后这万寿节讲的就是一个与民同乐除了我们这些当官的穿的都是官服之外。 你们这些女人家随便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头上想插金簪就插金簪,想带花就带花,没有什么特别约束的。” 温老爷一手乐呵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奉承的说了一句彩虹屁,之后才开始讲这个典故。 而衡芷对当今圣上的感官倒是好了很多很多,这个皇帝虽然平平庸庸,没有什么政绩,但是呢,在位期间没有发生战争,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大型灾难,所以还说是一个比较安康和乐,并且仁爱的皇帝了。 “原来是这样,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娘亲,今天下午我们就专门出门去珍宝斋看一看,新出来的头面珠宝,再去定做几份漂亮的衣服之后了,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一起去参加万寿节的盛宴。” 看到这家女儿开心的就跟小时候得到一个小玉佩,或者是小娃娃那样纯粹之后,他有些唏嘘,这转眼之间,闺女突然大了,很快的,成了婚又很快的和离了。 但是这个性格还是这么可爱纯粹率真,无忧无虑了,好像一点都不为这世俗上的事烦恼似的。 “好好好,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银子不够了,跟爹说爹那里还有一点私房,你娘不知道的,放心好了。” 看来这温姥爷倒是非常开心啊。平常的话也不会说出这么亲近的话语呢。 “哎呀,爹爹,你说的是真的吗?爹爹真的是太好了,女儿拥有这么好的爹爹,真的是太幸福了。 对了,爹爹,我有一个小小礼物要送给你,是我那边的一个番外运输队。专门从番外淘出来的,一个可以看清楚这奏折和书上的字的眼睛。 那边成为老花镜,或者是近视眼镜,你可以戴上,然后就可以看清楚了,一直熬夜看文书,去观阅各种书籍的话。眼睛不好的话会眼花的。” 听到衡芷要主动送礼物,这问老爹倒是非常开心,想着衡芷上次送的那个琉璃盏的茶具,倒上热茶之后非常好看,而且摆出去特别有面子。 还有上次送的玛瑙棋盘,晚上的时候还闪闪发光,有点夜明珠的感觉呢。 “哎呀,我家闺女真的是太好了,前几次送的礼物都很喜欢的,这次是什么礼物呀?快快拿出来,让爹爹看一看。” 想到这里,这老爹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能非常看清楚远方的字,或者是晚上的时候在这灯火之下,还能看着字不眼花,那可是好东西啊! “爹爹,麻烦你等一下,我现在已经让人去取了。 这个礼物本来打算过段时间送给您的,但是想到早点送给您,您早点可以用,这样的话,对眼睛更好,我决定还是现在就送给您。 而且再过一个月就是您的生辰了吧? 还好,您和圣上的生辰不在一个月,要不然那个礼物可能到时候就送不过来呢。 那个礼物可以让人不用看香,也不用看沙漏,就能知道此时此刻的时间是多少,所以如果需要出门办事的话,看这种可以观时间的钟表就可以知道时间是多少。 而且还能为你省很多很多时间呢。” 是的,没有错,衡芷现在都没有把这西洋钟表或者是金链子的怀表送给别人,还是在他那里存了一批货呢? 因为衡芷感觉现在拿出来不算是一个好的时机,所以打算过了这一波生日蛋糕之后。 再把那一批怀表啊,还有西洋钟表都拿出来,然后算好时间,然后做一个小小的说明书卖出去,还能割一茬茬韭菜呢。 不过我可以送给自家老爹一个先用着,至少到时候拿出去也算是一种免费的宣传了。 第二百零四章戴眼镜的妙处 果然没过几盏茶的时间,云露就拿着那个小小的盒子,走到了这房门处? 递给衡芷这个盒子之后,手指轻轻地比了一个ok的姿势,衡芷就知道对方已经把飞鸽传书发过去了。 心中想着这件事情比较突然。所以还是问一问那大将军王,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谁推动的比较好? 是六皇子,他和他的母妃,还是皇上的意思,或者是太后皇后他们的意思呢? 衡芷的想法划过万千,觉得还是问一问专业人士比较强,毕竟自己的政治领悟能力真的是太虚弱了。 “姐姐,您看一看,这就是女孩专门给你选的礼物,这个叫做近视眼镜,就是可以让我们的眼睛看得非常清楚的近视眼镜。 你平常的话,看书的时候太多,或者是熬夜看书,经常会让自己的眼睛受到一丝损害,所以逐渐的就有些老花眼,看不清楚,看得模糊了,如果戴上这个眼镜的话,就可以让您看得非常清楚,而且可以看到十米之外的字哦。” 这副眼镜是特殊的,他是专门让系统调了一定的平衡值,只要初始值是符合戴上眼镜,他的近视度的话,接下来他的近视度就随着这个眼睛的变化而变化。 让衡芷感到非常惊叹的是,这种智能化的技术,是来自于系统他所身处的位面的。 这也让衡芷确定了这系统的未免高于他曾经所在的位面,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高科技的技术,能把灵魂抽离出来,专门放放到各个平台,或者是位面上做任务吧! “闺女。你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奇怪呀,圆圆的,这是琉璃所做的吗?怎么这么清晰呀? 这我还没戴上眼睛上面呢,就感觉能看的这么清楚了,看来这效果还真的挺好用的。 不过我就不用带了吧?我的眼睛就这样了,还是你带吧,毕竟你还年轻,之后你经常看书啊,绣花呀,还是多防范一些好。 不要像我到老的时候,这眼睛就花了,看字孩子使劲的眯着眼,要不就看不清楚。” 还是父母的爱深沉又远啊! 听到温老铁这样的话之后,衡芷心里真的是被一暖,眼神都有一些发红,这老爹知道这近视眼镜是好的东西。 但是却不肯自己一个人用,反而给了自己的闺女就是希望闺女好好的,这样的话,将来眼睛才不会像他这样出现视力模糊的情况,真的是太让衡芷心暖又感动了。 于是衡芷低下头,忍住自己的眼泪,才缓缓地笑道对这老爹非常得意的说道。 “爹爹,你该不会认为我这个眼镜没什么效果,所以才肯让给我吧? 再说了,这就不止一副眼镜,我是做生意的,我肯定是拜托那运输对大量的,从那番外的西洋国家整出了一大批眼镜啊! 你戴上去之后又能看清楚东西,而且带来方便的同时,又能给我做一波非常免费的宣传,这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温老爹才露出一个非常欣慰又自豪的笑容,手里面握着这个盒子,慢慢的用小小的帕子把着眼镜的琉璃片擦了擦,才缓缓的戴到眼上。 瞬间就感觉眼前的事例一下子清晰了很多,看什么东西,感觉就看得非常的清晰,眼中的字和书架上的书,而且还有远方的飞鸟和窗外的风景。 “这近视眼镜竟然有如此的神通,瞬间我的眼神就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五感都比之前要清晰灵敏的多了。 我的儿呀,你这手中到底有多少副这样的眼镜?如果你真要把这神通眼镜卖出去的话,这不知道有多少的暴利呀! 唉,真的是太幸运了,你的第一副眼镜竟然是送给为父,看来我的闺女是真的长大了,能做出如此有本事的事,能搞到这么有本事的东西了…… 这近视眼镜如此功效,我如果带上去让同僚们看见之后,他们一定会问我,这近视眼镜是从何而来的? 而且这近视眼镜如果用在军中的话,那会更好,那些将领们用了这近视眼镜,可以在数百米之外看到敌情,而且在射箭的时候也可以射得更准,更精确。 这样想想,这近视眼镜如果卖出去的话,也可以是一个造福国民,造福百姓,造福这江山社稷的事情啊!” 衡芷听到他的分析之后,心中想着不愧是久涉政治的老狐狸啊,就单论一个近视眼镜戴上之后,看到非常清晰这个功效之后,就能牵扯到这么多事情啊! 虽然现在看来是有些夸张的,这想象力很丰富的,但是这古代的事情和游戏生存下的规则,这老爹比他要懂得多,要看的深远。 所以衡芷认为老爹的话也不无道理,没准将来这近视眼镜还真的能用到军事上。而且还真的能成为一个非常想当当利国利民的大力器呢。 但这个近视眼镜可是衡芷手中的一个王牌。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这么用普通的价格售卖出去的,他是现在都不能卖出去的一个东西。 换言而说呢,就是这个近视眼镜现在售卖不是最好的时机,最好的时机是真正等新的皇帝上位之后,自己作为一个投名状。 然后把这个利国利民的近视眼镜的代理群送给国家,那时候自己才能名利双收,真正的成为一个成功的皇商。 所以衡芷暂且的想要保留这个近视眼镜的代理群,而现在出售的这几个要物以稀为贵,要慢慢的铺垫,所以衡芷顿了顿是没有老师的交代,自己手中的近视眼镜的存货。 “原来其中有这么大的道理啊,爹爹,您不说的话,我还真的想不到呀,只是可惜了,这近视眼镜。我现在手中也不过也只有七八个而已。 因为西洋国家那边的玻璃制造还有一些些小小气泡。所以生产很多的瑕疵和次品。 我才以低低价的价格去购买,只是买了一个非常好的赠品,就是送给了您。” 第二百零五章按住不发 衡芷没有说老实话。但是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倒是让云露有一些奇怪,明明这仓库堆积的有好几箱的,这样圆框的近视眼镜啊! 为什么自家主子不说实话?反而要隐藏这个事呢?难道是现在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不方便说吗? 但是聪慧如云露她觉得还是按照主子所说的办,于是也是低下头,不敢露出一丝丝的端倪。 “哎呀呀,原来这副眼镜如此的难得呀,真的是难为我,而专门为了为父,想尽办法做出这样的努力和用心了。 你这傻孩子,这个近视眼镜好用是好用,到底是花了多少钱呀?银子如果太多的话,可以跟爹爹说,爹爹在私房银子,还有很多,可以都给给你的。 不过也是可惜了,这近视眼镜难得,要不然一定会大面地普及开来,为咱们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感,不过有一副我已经很知足了。 既然这近视眼镜不多的话,那就算了吧?我还是在家里待待也就可以了,出门在外或者是去上朝的时候我还是不带算了。 不过你那真的没有了吗?如果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可以给你娘用一下,你娘以前的时候爱做女工,爱绣花,做衣服什么的,所以眼睛也是不怎好用了……” 听到这老父亲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自己的钱袋子,衡芷乐呵的笑了笑,看来这老父亲还真不知道她在背后赚了多少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呀。 毕竟以前他的便宜年轻也会说出要用私房钱补贴自己的话,但是自从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之后,便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己一切的礼物。并且从来没有提过的话了。 而且听到老爹如此关心娘亲两个人的关系,如此亲密的意思之后。衡芷心情真的非常好,两个人琴瑟和鸣。才能维持到一个非常温馨和善的家呀! “爹爹,您就不用担心了,我毕竟可是一个生意人赚钱,可是我的首要任务,我当然不会让自己赔钱了。 我们把咱们朝代的一些丝绸啊,中药哈,或者是一些点心,或者是瓷器倒卖给那边,他们也成了我的情,也用我所用的货物买了很多很多东西,而且还赚了很多钱财。 所以他们也是把我当成一个大客户的,这副眼镜可是我利用关系而得来的,没有花一分钱。 虽然听说这一副上好的近视眼镜都很贵,但是呢,这面子,可是我挣来的,所以您不用太过于担心我的钱袋子。 至于年轻那里,我已经安排了。以后不亚于您现在手中的这副近视眼镜,而且是一个红色的边框。娘亲戴上之后可喜欢了呢。” 听到自家闺女在外边这么有面,而且生意做的这么大,他心里马上担忧对方会不会许经历过很多的欺骗?或者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才会练成如此的成熟的样子。 可是又想到了自家闺女,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做生意,但是却把生意做的这么好,肯定是天赋或者是天才呀,商业奇才什么的。 于是他内心有慢慢的放下心来了,十分开心的,又把这眼睛用心的用帕子擦了擦,才慢慢的又戴上了眼边,然后非常清晰的来着屋子走了两圈,才对女儿开心的道谢。 “好好好,我的女儿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你做生意的话,一定要记得要和气生财,千万不要和别人发生了龌龊和争执,有什么困难的话及时跟爹说,爹能帮的就一定会帮你的。 哎呀呀,这眼睛可真不错呀,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我连角落里的那散落的灰尘都能看清楚。 行了行了,你是不是一会儿带着你娘亲出去去买头面和首饰呀,你们女人家一逛街就要大半天,赶紧趁早去,早点回来。 等晚上回来的时候,爹爹安排一桌美味丰富的席面,咱们一家四口吃得开开心心的,再加上你奶奶,然后好好的庆祝庆祝你娘成为诰命夫人的事情。” 衡芷听到这样的安排,野神灭了灭,带着一丝亮光的点了点头,开心地笑了,笑的说道。 “好的,爹爹女儿知道了,女儿现在就去找娘亲,出去定做衣服,然后去买一些喜欢的头面和首饰。 等晚上的时候早点回来,咱们一家人聚一聚,爹爹。到时候可不要贪杯,我今天晚上给您带来明月楼的醉花酿,还有祖母最喜欢喝的青梅子酒。” “好好好,你也是有心了,赶紧去吧,带着娘慢慢的逛一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早点回家就行了。” 于是衡芷告别了便宜爹爹之后,回自己的院子里,换了一身外行的衣服。 衡芷边换衣服边吐槽,古代就是这一点不好,这出门在外要换衣服,有客来临又要换一套衣服,然后呢,去和家里面聚餐,又要换一身衣服。 然后拜见长辈,又要换一身衣服,每天都是在脱衣服,换衣服的过程当中,真的是耗费了很多大好的时光啊! “你们也别愣着了,这次把我和娘亲准备好的东西都带上去,最好的要把之前买的那一些珍珠粉啊,或者是珍珠头面,还有那一个特别好看的珍珠披肩也带上。 我娘亲什么都好,就是爱好这珍珠的东西刚好呢,上次王大夫从海边回来,专门买下了几车子珍珠,挑出一些比较好看的东西,让他专门制作了这些东西。 对了对了,再带一副眼镜,我娘亲最喜欢看一些画本子啊,或者是手工做一些绣花的工艺品,平常的话也耗费眼神的很,如果戴上这眼镜的话,倒是会改善很多呢。” 衡芷叮嘱了一番之后,便又重新涂了一个好看的口脂,描了描眉,又换了一套十分漂亮的红羽翠的头面。 带上红宝石的耳坠子和特别好看的红玉镯子,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潇洒利落,但又有特别好看的女人味。 明媚青春艳丽,又十分的利落潇洒。 这就是衡芷最近比较喜欢的穿衣风格和打扮的风格。 第二百零六章逛街买买买 试问谁不喜欢看着一个满脸笑容,然后打扮得青春明媚。十分有喜气的女孩子呢。 衡芷已经弃之原主喜欢穿的那些素色的白衣裳,白轻纱或者是素白色的蓝衫,那些衣裳看起来十分的仙气飘飘,但是却让人看到之后有一种不怎么接近的感觉。 而且显得没有什么气色,柔柔弱弱的让人一下子都能忽略过去的那种…… 而且衡芷早早的提前和顾子澈和离,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悲惨的事了,在别人眼中看来,如果还不在喜庆,非常自在的过着好日子,一直穿着宿管的衣服,素面朝天,悄悄催催,悲悲惨惨的话,这样一定会让别人看轻的。 所以就算合离之后,衡芷也要潇洒的过日子。穿衣风格已经和往常的那些素白小白莲花,摇摇弱弱的感觉不一样了。 变得明媚,大方潇洒,又自然看起来鸡不好欺负,又有主见的那种风格了。 所以看到这家女儿就算合离之后,过得还如此之好的便宜娘亲,终于放下心来了,也不在整日以泪洗面,或者是求香拜佛了。 尤其是衡芷,把附近三个现成的米源铺子分店和一个百货大商城交给这便宜娘亲来经营打理,每个季节都要算一算账面,所以倒是让他忙的,有时候顾不上吃饭,而且交往的夫人的圈也是越来越广了。 衡芷专门为担心自己的娘亲找了一个一直忙个不停的工作,之后为他转移了注意力,所以他才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清净下来了。 而且衡芷已经把这个为员工内部所搭建的学堂还有一些工人仿。交给着娘亲去打理,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在其中,领会了很多的道理。 这世间的女子生存下来很艰难,所以不要为难女子,女身为女人,也不要为难同类的女人。 女人虽然弱小,但是也可以很强大,所以女人们应该互帮互助,应该独立坚强,应该抓紧一切可以学习的时间,多学一些书,看一些道理,这样的话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要比那种关在院子里面当金丝笼鸟更强。 就算嫁了人之后也不应该一味的按照别人的想法去生活,应该有主见的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安排,有自己的理想和自己想要的生活目标。 如果遇到了丈夫不作为家暴,又吃软饭的情况下,应该勇敢的站出来,不应该委曲求全,也不应该放任其就那样堕落下去。 如果贤明一些的话,就应该拉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坚强地重新从头开始,然后做生意赚钱,让生活过得越来越好。 如果丈夫真的是一个驴教不改,并且还试图以自己的大道理去教训别人的人的话,那就趁早的去远离这样的人,你永远也救不了,反而会被其连累。 如果遇到了烂赌徒,烂酒鬼,或者是家暴的丈夫,也不要害怕,要是图用可以用的力量,而拯救自己,现在的情况,也不要畏畏缩缩的去地下头,一旦妥协之后,换来的是更大的伤害,和长久的没有尊严的日子。 应该勇敢的站起来,勇敢的说不,勇敢的去拒绝恶势力的统治。 最关键的是,脑子里要有东西,要有颗自强不息的心,要有一个强大,可以面对任何恶劣环境的心态,要去用任何机会的学习赚钱的本事。 只有赚了钱之后才能在家里,有底气的说话,做事。 只要有了钱,有了赚钱的本事之后,哪怕一夜之间又一无所有,也可以很快的转来,钱可以慢慢的建立自己的事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最关键的是,哪怕丈夫不爱了,或者是丈夫不好,也可以勇敢的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勇敢的提出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或许这段婚姻不合适,也不要死磕到底。 应该勇敢的去问一问自己的内心,这样的生活开心吗?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要付出什么的努力。 而就算和离之后也不应该是常伴青灯古佛,应该是活出一个非常自在悠然的状态,要更加开心,珍惜现在的和平和自由自在的每一刻。 就在这样男女平等,要追求自由,要追求自强的这种理念,熏陶之下。自己这个便宜娘亲倒是在这方面做了一个非常好的表率呢。 对自己经常在外谈生意,并且还跑里跑外的举动,并没有任何阻碍或者是指手画脚的意思,也没有起了一丝非常不好的念头,反而非常的支持,非常的支持,这样的工作。 所以衡芷感到十分的欣慰,也认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做的对,让母亲去接触这样的事情之后,才能改变他这腐朽的思想,慢慢的变成一个与自己思想同步的母亲。 所以看到用珍珠粉和一些特殊的花粉敷脸做面膜,在这葡萄架下晒着鲜艳又好看的的花指甲的母亲,衡芷并没有感到任何一丝惊讶。 反而十分自然的如同司空见惯一样,行了一个礼,然后笑着说道。 “看来这花指甲是工堂那边研究出来最新型的美甲吧! 这颜色在阳光下发出的光芒可真好看,折射出来的光芒,旧城七彩的彩虹一样,真的是射击理念很独特呀,您说是吗?母亲大人~ 哎呀呀,您这次是配着花蜜所做的面膜吗?我闻出这种香味了,敷在脸上的话,可以让皮肤变得更加的紧致,而且很嫩滑,细致唉! 这花蜜可不只是普通的花蜜吧,我闻着这味道,好像是特制的那种皇家御品啊!” 群主仔细的嗅了嗅,然后又转念地说道,心中带着一丝羡慕,想着这夫人过的生活,可真的是逍遥自在啊,忙中偷闲,然后精致的做一个漂亮女人,敷着面膜,涂着花甲,晒着这葡萄日光浴。 “哎呀呀,你这鼻子可比小狗还要灵敏呢,我这珍珠粉掺或的花蜜别人都不知道是特殊的皇家御贡,还以为是那种普通的大众花蜜呢。 哎呀,你这丫头艳羡的语气和眼神的羡慕是怎么回事?这可都是你当初一点一点的教我的呀? 这不可是你那时候告诉我的,女人,首先要爱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要经常做面膜,让皮肤变得更紧致,然后男人才会被吸引过来目光,才能如珍珠一样去爱惜你。” 第二百零七章金水奇遇记 看到这家便宜娘亲一脸悠然自得,还带着十分自然的意味向自己说这种理论的时候,她有一种恍惚,原来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影响了别人呀! 于是衡芷上前一步便接过了旁边丫鬟的茶,轻轻地递到了这家便宜娘亲的手中。 “当然是啦,我之前也跟您说过的了,没有想到的是您都记在心中了,而且还照做不误,每天还喝着牛乳茶,真的是这皮肤啊,这是肉眼可见的吹弹可破了,而且还嫩的一丝皱纹都没有,跟年轻小姑娘一样,我自叹都不如了呢。” 虽然说一丝皱纹没有很夸张,但的确是皮肤比之前那个枯黄带着一丝憔悴的感觉,要好很多了,衡芷算是没有昧着良心说话呢。 “哎呀呀,还是你有办法呀,之前这牛乳茶一直有一股怪味,我一直喝不惯,虽然知道喝上之后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可是我就因为这个怪味一直喝不下去。 还好,你专门交给那些丫鬟,用这牛乳茶煮的时候放一些蜂蜜,然后再放几颗枸杞下去,然后那个怪味就消失了。 闺女啊,今天你和我上次给你的燕窝,莲藕,还有那些人参补身体的那些补品了吗? 虽然你的年龄也不过就是20出头,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得多补补身完当老的时候,像我这样再保养就后悔了,就晚多了。 哎呀,找我是不是要一起去珍宝斋转一转呀?真的是看我这记性,等一下,等我脸上的面膜吸收完之后,我就跟你一起去,你先坐在那儿看会儿话本子吧!” 结果牛乳茶轻轻地喝了一口之后,心情十分愉悦,眯了眯眼睛,然后对衡芷说道,而衡芷听着他这样的话,心里也很高兴,于是便答应了一声。 “娘亲娘亲,你不用着急,你慢慢的做面膜,好好的保养一下就行了,反正是时间还多着呢,我就在旁边等着你,一会儿我们就去珍宝斋看一看,咱们不是一万寿节寿宴那天进攻吗?去挑一下头面首饰,再去定做几身衣服。” 衡芷施然然的坐到了一旁,然后看着这小几上的画本子,而画本子外边写着金水奇遇记。 这名字倒是挺别具一格的,就是不知道这画本子的内容是什么呢,看样子倒是像一个游记的画本。 “好嘞,那我现在就做一个面膜,一会儿跟你一起去,到时候咱们可要挑选漂亮又好看的衣服,。 还好,这圣上英明,在那一天没有让我们去穿诰命夫人品制的那种衣服,要知道诰命夫人头上戴的冠,身上穿的衣服可都是纯金子打造的,那都有十几斤呢,放在身上,走几步路就酸的走不下去了。 还好,圣上英明又体贴,要不然那天我的脖子就真的是僵硬的,都动不了了呢。 你瞧瞧吧,这画本子是上一次我让鸢儿帮我找回来的,你不是说要多看书吗? 就算看不进去书,也可以看一些故事书,去长一长自己的见识,丰富丰富自己的内心世界。 只不过这本书呢,我刚看了一个开头,还没有看下去呢,就该到了保养的时间了嗯,帮我看一看,省得我费着眼睛去看,顺便呢,看完之后给我讲一讲,这里边讲的是什的故事吧?” 温夫人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受到了阳光的照射,整个人暖洋洋的,尤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在身边,而且还端着一杯牛牛乳茶,自己身上呢,有保养的十分的完美,这种感觉真的是在舒适不过了。 于是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对衡芷说着这样的话,而衡芷听到之后笑了笑,想着两个人的感情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并不像自己刚穿进来那样生疏了。 “好好好,良心的吩咐女儿当然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了,我现在就看一看这金水奇遇记里面讲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 没准讲的就是那种游侠儿专门去这世界各地周游,遇到了一些名胜古迹,遇到了一些奇闻要事呢?” 说完之后,衡芷便低下头,仔细的翻开第一页,看到扉页上专门写着作者是多少多少年至多少多少年游历过哪些地方,然后这书上的故事呢?是根据真人真事所编辑的。 衡芷看到这里还愣了愣,完全跟现代的那些小说不一样啊! 现在小说大多数都是虚构的,可很少有真人真事编的呢。 衡芷仔细的看下去了,一页又一页的一目十行,因为他的阅读能力真的是很快,没过多久,很快的,这本书半本就已经看过去了。 这书里面的故事很落俗套,刚开始就是讲的一个书生的故事,书生从小家境贫寒,但是自强不息,母亲为了供她读书,从小给人讲洗衣裳,而且还给人绣花,不分黑天白夜的为在书院里读书的孩子,去赚书本费和一些生活费。 还好的是这书生逐渐长大之后,他读书的本领倒是越来越强,脑子很聪明,而且经常受到各种同学和夫子的夸奖。 参加各种文人雅士的聚会,在聚会上凭着吟诗作赋,凭着自己所学而赢得头筹,赢得不少的赢钱。 这样的话,这个老太太也没有以前那么辛苦了,但是身子还是一天又一天的衰落下去了。 书生知道之后,心中悲痛难忍,但家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可以看病的,毕竟这种身子一旦虚弱,看的病花的钱都很多,而且所用药材都是名贵之物。 这一下子本来让一贫如洗的家,更加的遭受了打击,书生平常赢的那些钱,但就只是刚好把家里面的生计维持下去,刚好能教完自己的书本费一些,平常的车马费饭茶费而已。 所以为了帮自己的母亲把病治好,这书生专门跟这大夫好好的商量了一下,这大夫说如果要让他母亲病彻底要好的话,需要一抹非常名贵的药材。 书生听到之后,愧于囊中羞涩,就把实际情况告诉了大夫。 而戴夫也直言相告,这个药材有的时候用钱是买不到的,得去灵山上去亲自爬那么高的山顶上踩过来。 第二百零八章七彩草药 书生听到之后又是喜悦又是难过,想着这令山上去采药,如果能采回来的话,母亲的病就能大好了。 可是那么高的地方,而且灵山是在很遥远的地方,地势非常险峻,山拔高度也非常的陡峭。 如果去上面采的话,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而母亲在家,那该由谁照顾呢? 书生想了很多,但是都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而大夫也劝她,还是趁着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多让她过些好生活,吃该吃的住,该住的买,该买的痛痛快快,安安心心的走上路。 也比让她唯一的独子冒着生命危险去采药,有可能还采不回来,临终的时候,没人埋葬,要强得多吧? 可是书生并不想着掩耳盗铃,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点一点地失去生命力,然后最终病死在榻上。 于是书生大胆地做了一个决定,他从书院里面先告了一个假,跟夫子说了家中的情况,得到夫子的允许,请了三个月的假。 然后其中第一个月用自己所能专门在路上去卖卖书画,像文人雅士都卖自己的纸扇,替人写书信,帮人做功课。 这样是赚了不少银子,然后专门请了邻居的胖嫂,上门照顾自家母亲两个月,然后他准备行囊,留下足够的粮食和药,就这样跟母亲坦诚了一番,便连夜刮着大雨的,就像灵山赶去。 而这座灵山呢?在当地是十分有名的,传闻中这座灵山她是女娲娘娘补天所用的七彩石,七彩石索取之处就是这座灵山。 但是女娲娘娘把七彩石拿走之后,这座灵山一下子被吸走了,所有的灵气,所以变得十分的荒蛮。 而且这附近的山边都没办法住人,所有的村子都被迫的迁移了,因为听说灵契被转移之后,这里面都是魔气和妖气,这都是妖怪,修身化形的大好地方。 所以这附近村子的村民,他们的鸡鸭,还有一些牲畜都经常的在晚上的时候被吃个精光,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在灵山附近方圆十里内是没有一户人家的,因为它们生怕那些妖怪山精真的在日复一日,当中修炼成人形,恋城大道之后,会把他们这些村民的命都拿走。 所以这附近的村子早在几十年前都被牵得一干二净。 这路边也是没有任何人烟,连个客栈,茶访都没有。 于是本身是骑着一个小毛驴走到这方圆十里之内的时候,这小毛驴因为水土不服而彻底的晕倒了。 这书生只能背着行囊,拿着水壶,然后拄着两个大树棍,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艰难地爬着。 他的背囊里面有大夫,给他形容的一个药材的形状,而这个药材就叫做七彩草药? 这个七彩草药,白天的时候跟普通的药材是一模一样的,只有到晚上月亮上升的时候在月亮的照耀之下,这个草药才会发出七彩的光芒,所以叫座七采草药。 而七采草药的功效,就是一下子能让人的生命力回到巅峰的感觉,能让人所有的灵气注入到身体里面。 可是这只是在十年前有一个猎户,不经意之间拿过来卖给这大夫的,也算是传闻当中的一个草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亲自的见过这个草药。 这个大夫也只是从自己师傅的口中听到过有这种草药的存在,并且这种草药能救活衰老,身体衰败的病人。 面对这渺渺无望的希望,书生为了救自己的娘亲,还是义无反顾的上路了,在这途中遇到过雷暴雨,遇到过三伏天,粮食在晚上的时候被树上的猴子抢走了。 竹筒里的水也是在一日又一日当中消耗掉了,看起来干净,体面的白衫,也在这一日又一日的风甘露宿当中变得越来越破败,越来越脏污,这十里路走的好像一生那么长,这个书生它走啊走,走到自己胡子都长得越来越长,才终于看到了这个灵山的山脚。 这一路上没有粮食,没有水,他只能趁着自己脑子还有体力,有的时候,专门用自己曾经从邻居家按牛那边小孩儿的弹弓,把树上的鸟儿打下来,然后就这鸟儿的尸体烧烤一下,喝着鸟的血,吃着鸟的肉,补充着自己所需要的能量。 渴了就找一找附近树林里的野果子,如果有小溪流的话,就捣饬一下自己洗一把脸,装一竹筒,绕后喝个够。 走了大概大半个月才慢慢的走到了灵山山脚,看到灵山山脚那个衰败的大石头,上面写着两个字,灵山。 书生才落了泪,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一点都没有白费,因为附近的那些乡里乡亲劝慰他,这灵山就是传说当中的地方,十分的危险所以劝着她不让他去。 并且说没有人能活着,走到这冰山,因为这灵山附近没有一户人家单论这吃喝都可能会饿死人,可死人,更别说这山上还有老虎那些野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活人进山。 可是这一路上他虽然粮食被抢走了,偶尔遇到走了好久都没有水流的事情,但是从来都没有遇到什么猛兽。 所以这这书生看到灵山这两个字的时候才会这么的激动。 他心中感激着老天爷给他这一个机会,只要爬上山,找到七彩草药,那么就有机会救自己的娘亲。 于是书生三跪五叩的跪在这灵山的山脚,十分虔诚地祈祷着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得到想要的结果,得到梦想当中的那个草药,这样的话就能救了自己的娘亲。 稍作修整,拿着野果子和一些水就这样,慢慢的进入了这灵山。 进入灵山之后,这书生才慢慢的沮丧,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这灵山实在是太高了,他走了七天七夜都没有走到半山腰。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原来自己不是没有走到,而是因为迷路了,在中途的时候,一直有一个岔口,误导着他走着原路,所以他一直在原地打转。 而此时书生的体力也越来越消耗的快,身子也越来越虚弱,一切都按不好的方向走去。 第二百零九章遇到一个小木屋 书生知道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但是他不敢懈怠,也不敢闭眼,因为他怕这一闭眼,整个人晕倒之后就真的不省人事了。 所以他只能狠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要用疼痛来警醒着自己的冷静和自己昏胀的脑袋。 索性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让她整个人清醒过来,没有那么昏了,在原地喝了很多水,吃了所有野果子之后,他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 然后趁此机会天色还没有暗下来,他便拄着两个大木棍飞快地向前移去,沿路都做好了标记之后,这一次书生终于没有原地打转,终于走出了这个山脚。 而且他惊喜地发现,走出山脚之后,有一个十分破败的小木屋,而是小木屋旁边有一颗十分硕果累累的桃树,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的时候,所以这个桃树上面充满了特别大,而且又粉丢丢的大桃子。 于是他内心带着狂喜,又带着一丝丝警惕地靠近这个小木屋,然后手里紧紧的抓住那个木棍子,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去,并且走到木屋的时候,还用这棍子来回打了几下。 发现并没有什么长虫,或者是野兽毒虫什么的,这个屋子非常的破旧,布满了蛛网和尘埃,但是里面有床有桌子,而且还有一些没有烧完的蜡烛和一个破碎,但还能用的瓦罐和缸。 所以书生有一些小激动,因为晚上的时候这座山可能会有野兽,虽然昨天晚上他没有遇到野兽,但是闭上眼睛还是感觉到了,被什么东西窥视的那种敏感。 遥远的深处还听来一些狼啸的声音,所以书生感觉这越往里面走,他这个人气会越扑鼻而来,让那些野兽都会按耐不住的跑出来,然后把他逮走吃掉的。 如果有个木屋子的话,也算是一层保护,他可以在木屋的周围撒上驱虫的药材和一些点着火的火把。 最关键的是这木屋子收拾一下,也可以容他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一下,有瓦罐就可以做些热水,有桃子就可以顶到肚子的饿。 于是惊喜的书生,连忙的把这个屋子里面上下都打扫了一下,然后又从树林里捡了很多干柴,从周围的小溪流打了一缸子水。 然后把自己的行囊卸下来,铺了一张床,然后又烧起了火,做了满满的一瓦罐热水,从屋子的外边摘了几个大桃子,洗了洗之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了大桃子,喝了水,然后他整个人慢慢的困意就袭上来了,看着外边天色越来越暗,他感觉在这样行走下去的话,整个人就会在这夜色当中困得昏倒的。 于是书生便决定在这个木屋子里好好的休息一晚上,等第二天的时候,再出去好好的看着路线去找山顶的路。 于是在四处洒向了一些驱虫驱毒蛇的药粉,然后又在周围点了几个火把,他才抱着自己的行囊在这张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外边下起了大雨,周围的山林都起了一层浓浓的雾。 如果走出木屋的话,肯定是看不到通向山顶的路有可能还会迷路,或者是一不小心打滑,从山上滚下去。 所以十分后怕又苦恼的书生,只能暂时的在这屋子里面停了下来,还好的是这屋子里面,从角落里面翻出了一小罐的盐。 于是书生便热了一碗过的热水,把盐撒进去之后来充饥,顺便补充体能。 然后吃了几个大桃子,之后整个人才好受很多,但是却很苦恼的看着外边连绵不断的雨和非常幽深的白雾。 书生心里担心着在家里面养病的老娘,又担心着未来能不能走出去?或者是找到七彩草药的事情,整个人真的是心烦意乱的很。 而正在此时,门外却传来敲门的声音,敲门的声音非常有节奏感,而且放在耳朵里,一下子把他的心神都炸了一下。 这前不招村后不招地的荒山,怎么突然还有别的人烟吗? 书生心中警铃声大作,想着那些遥远的传闻,这山上有妖精或者是一些鬼怪什么的。 没准就是因为想要勾引自己上钩,所以才故意找上门来,或者是因为下了这场雨,耽误了他们想要吃掉自己的这个计划,所以他们才会迫不及待的找上来。 书生整个人又害怕,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出声,于是只能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行囊,缩在床上不敢喘一口气,低着头掩耳盗铃。 一阵脚步声在小屋子的周围转了一圈,门外的敲门声没有了,但是有一口小小的窗,有一只手像一个黑影似的,轻轻地敲了敲窗户。 而书生身上的汗毛,一下子都炸了,开来对面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呢?为什么都不出一身只顾敲着窗户或者是门呢? 最关键的是书生,明明记得在周围的时候,自己还树立了几个火把…… 想到这里,书生暗道了一声糟糕,现在下了雨,火把可能早就息了呢。 门外的敲门声,真的是锲而不舍地敲了下去,而在屋子里面的书生,却瑟瑟发抖地想着自己该怎么躲过去这一劫? 衡芷看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想着这外边的不会就是这山中的女妖精吧! 这个金水奇遇记原来讲的就是书生上山,遇到了女妖精,然后被女妖精看中之后非要赖上身,然后找到七采草药救下其母,又助他金榜题名的狗血故事吧! 衡芷看到这里的时候,内心吐槽着还真的是古代人的脑洞,一点都不亚于现在的聊斋志异啊! 而正在此时温夫人站起身来,在丫鬟的帮助之下,把面膜都拽了下来,露出一张水润白皙又年轻的脸蛋。 “我的天呐,原来您最近的皮肤是真的越来越好了,这面膜的效果果然真的是不同凡响啊,如果您还需要的话,我那里还有呢,我再给您送两大匣子来。” 衡芷也是感叹着这面膜的气色,刚刚顶多就是看着这便宜娘亲的手和脖子保养的十分的白皙光滑。 可当她真正的看到脸,才觉得这古代的一些材料真真的是纯天然无污染,做出来的效果就是好呀! 第二百一十章满满的彩虹彩虹屁 而温夫人听到衡芷的惊叹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垂目笑了笑,挥着手中的帕子,带着一丝娇嗔的说道。 “你这丫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来取笑你娘亲我了。 我的皮肤啊,真的是老了老了,跟那树皮似的,还是你研发出来这种面膜的效果比较好,要不然没有这种效果的话,我才不会每天花费将近一个时辰,这样保养的呢? 可真是我的亲闺女啊,知道为娘我为这保养和养生之道所烦恼,还专门给我做出这么多花样子让我过来选,而且效果都个比个的好呢。 现在人家都说我出了门,跟你站在一起就是一对姐妹花,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们都爱用这话来打趣我,但是也说明你这个效果是非常的好,娘亲,我用了之后就是一个活招牌,每次去那些花宴呀,去一些赏景踏青的聚会,上面人家都会问我平常是用什么脂粉呀。 所以啊,女儿你说的对,女子就是爱在穿着打扮上攀比,而我要在我的皮肤保养上下功夫的话,比他们穿什么衣服,带什么头面都要来的好呢? 所以说咱们日后如果有什么新产品的话,先送到娘亲这来用一用看效果怎么样? 然后娘亲就给你去打那个宣传,给你做做免费的宣传,然后咱们招一批生意,但是你的产品好句里面的娘娘都想知道你的秘方是什么呢? 所以啊,这一切都是闺女给娘亲带来的这些好处,真的是太感激你了。 哎呀,你有这个羞涩的表情,明明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没出嫁之前的时候也不说,那时候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会让你大放手脚,把几个铺子提前的给你历练一下的。 女人做生意,虽然为着世道不容,但是咱们这些家庭才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呢。 只要赚到银子,转到钱之后再存到自己的私房去买一些吃的喝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样身板直了,底气足了,您看看谁还在家里?给我什么脸色看? 毕竟谁也不嫌这钱拿着烧手呀,还是闺女,你说的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且有这东西来保养我的皮肤越来越好,越来越年轻。 你都不知道你爹呀,平时都不怎么关注我这些的,突然有一天在喝茶的时候还问我是不是最近吃燕窝吃多了? 所以这皮肤特别的水嫩,就像年轻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我那样,哎呀,那个嘴甜,我还以为他喝了花蜜呢。 可是这老头子都已经多少岁了,还这样说,我真的是太不知羞了,不过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你说了我底子比较好,所以保养保养有可能就恢复到年轻的时候那一阵子了。 你看看府中有两个姨娘,哪一个不比我青春有颜色,但是这阵子啊,那两个小贱蹄子来到我房里面伺候我的时候,还直夸我的皮肤好,想要偷偷的去学我的保养呢。 但是你说的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所以我就告诉他们,我都用的是什么面膜?用的是什么精华?平常的时候怎么保养。 她们听了之后直直羡慕的那个眼神啊,现在我感觉心里都痛快了。 毕竟我这些保养啊,还有用的东西都是银子,真金白银啊,他们那点月例银子和老爷的赏赐根本就不够的。 你想想吧,我的嫁妆本身就丰厚,再加上你平常给我这东西都是不收钱的,最关键的是你每个月给我的分红呀,那个数都能秒杀他们一条街。 所以现在说出去谁不羡慕我有一个你这样有出息的女儿,可比养十个八个儿子还要强呢。 毕竟他们养儿子的时候,那彩礼彩头啊,嫁娶的银子啊,都是从自己的这个嫁妆里拿出去的…… 而我闺女孝顺,而且又有本事,每个月孝顺的分红都可比他们一年的进项还要足呢。 更别说闺女,你每天送的这些牛乳血燕人参,还有这些面膜精华,你每个月带我出去逛珍宝斋与高级定制,买下的这些精致的珠宝首饰和衣裳,你说出去哪个人哪个夫人都不羡慕我呀?” 本来两个人也是正常的,谈话衡芷就随口一个彩虹屁,深深地把这温夫人吹到这个地步,衡芷也是自愧不如啊! 不过看到这温夫人不像刚见面时满脸的憔悴和眼神担忧,现在又骄傲又自豪,而且充满了活力,让她也感觉自己真的是做对了很多事。 而且现在做生意,每做个生意研发出一个东西都很有成就感,因为现在他吃喝不愁,手中有大笔大笔的银子,生意也是非常的赚钱,而且很顺利。 所以现在衡芷盼望着就是原主的父母能十分的顺遂和美,身体康健,而且精神十分的丰富。 现在也做到了,让原主的父母双亲都对她这个女儿放了下心,而且每日每月的孝顺都不在少数,也让他们感觉到了为女儿的自豪感。 所以衡芷也是十分有成就感的,哪怕自己将来做完任务,要离去的时候,那么他们也依旧能活的开心,活的更长久,所以衡芷也是十分的安心。 “瞧瞧娘亲,你说哪门子话?我是你身上掉的肉,你从小疼养我长大,我这出息还不都是您教的好了,再说了,你是我唯一的娘亲,我赚多少钱还不都是您的,我不孝顺您,我还孝顺谁呢? 我送您这几些东西,换来您的一个笑容,我都十分满足了,只要您喜欢,天上的星我都能设法给您勾下来。 不过您如果用着东西好的话,最新研究的那批新产品,就随后派人给您送过来,让您试一试。 如果不错的话,就再给您多弄一点,平常的话就不要吝啬,爱送人送人,爱用就用,留下来就留下来。 对了,我回头的时候把我那个近视眼镜送给您,那个可是一个金丝边框的,戴上之后看东西看的可清楚了,而且我专门找了一串白色的珍珠,个个都非常的丰满,做一个眼镜链给您,美观又大方。” 第二百一十一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哎呀呀,我的闺女又弄出什么稀罕物呀,什么叫近视眼镜啊,这个跟眼睛有关系吗?” 听到衡芷的话之后,他心中十分的舒畅,养这个闺女真的是没白养,而且闺女她现在越来越精神了,眼神的那种坚韧感越来越足了,完全没有之前懦弱,不知所措的感觉了。 不过又很快的被衡芷口中所说的新鲜事物,而信于是她歪着脑袋有一丝少女的娇憨的说道。 “这近视眼镜啊,就是可以让我们的眼睛看不清楚的情况下,看着能更加清晰,比如这画本上的字,远处的风景,还有这绣布上的刺绣。 总而言之,就是对眼睛特别管用的一个工具,但是我只得来两个比较好用的,送给您一个,送给我父亲一个。 送给她的那个清晰度更高,而且更有儒雅的风格,如果送给您的这个,我就决定给您做一个眼镜链子。 那些欧美的贵族啊,她们带的那些眼睛都是有这种链子的,那个链子都是珍珠啊,钻石啊,水晶啊,玛瑙串成的,带到这眼睛边上,显得特别特别的好看,而且还优雅十足。 只是可惜那链子没做成呢,回头的时候我催一催工匠坊,让他们做成之后赶紧送过来,等回头你想刺绣个什么东西,或者是看书看这画本子什么的,这眼神就不用眯着看了。 哎呀,说来说去又耽误您换衣裳的时间了,您现金取换一身衣裳,换完之后咱们就出门去逛逛街,去珍宝斋看一看。” 衡芷仔细的解释了一番之后,对方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想着这外边的那些国家,原来他们还有这样可好用的东西啊! “哎呀,闺女呀,为娘岁数大了,眼神就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你想带你就先带着吧,我看不看这些都行的? 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眼镜链子,如果好看的话,给我送个眼镜链子就行了,眼镜我就不戴了,你还小呢,又年轻,要注意眼神,省的到老的时候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 遇到这种闪闪发光,或者是攀比的首饰,温夫人当然是十分欢喜拥有的,可是听说这近视眼镜竟然如此好用,所以一向心疼闺女,这么辛苦的他,当然是不肯自己用了。 于是衡芷听到了他和温老爹口中说出一模一样的话,之后内心真的是非常的感动,想着原主真的是可惜了,拥有这一对非常好的父母,还有那么悲惨的命运,真的是一副好牌,打烂了。 “哈哈哈哈……,娘亲娘亲娘亲,你跟老爹真的是对女儿太好了,我怎么可能只是给你们准备又忘了我自己呢? 你知道的,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我跟你说过的吧。 我已经给自己准备了自己的近视眼镜了,不跟你们不一样,我准备是平光眼镜和墨镜,这样的话,可以保护我在一些烛光或者是太阳光的照耀之下,让我的眼神更加的舒适。 所以啊,娘亲,你就不要客气,就这样大方的接受女儿对你的一番心意吧,好啦好啦,不说这件事情了,你先进去去洗一把脸,然后再画画妆然后呢,再换一身衣服。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趁着午饭的时候出去,先去云香楼吃一顿丰盛的午餐,订一个包房,听听小曲。 然后下午就去珍宝斋看一下新到的一批首饰,花样子,最后再去定制一套,我们现在这个季节穿的衣服和那天去寿宴上穿的衣服。 放心好了,这三个地儿我都提前约好了,虽然我是东家,但是还得按照规矩来。 所以我的亲亲娘亲啊!你快一点吗?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不能再落实下去了哦。” 听到衡芷之后的安排之后,生怕耽误衡芷的这个事儿,所以温夫人说了一句话,便快速地进了屋子里面账户,这几个丫鬟快速的又把自己的衣服换了,头饰换了,又画了一个淡淡的木兰妆。 而衡芷在外边继续看着这个故事,看到门外敲门的竟然是一对主仆,而且这两个主朴都是男的,不是什么女扮男装,都是男的? 而且是钢铁直男的男! 如此有新意的剧情设计,还是让衡芷有些惊讶,也感觉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想往下看下去了。 可是那边的温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出来看了衡芷一眼,然后喝了一盏茶,等了他一下,所以衡芷也只好有些心不在焉的把这本书放到了一旁,然后便拉着温夫人两个人上了马车。 两个人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走了,没多久之后便闻到了一一种食物的香气。 “哎呀,闺女,你有没有闻到呀,有一种香气,这种香气好香呀,难道这就是芸香楼快到了吗?” 衡芷吩咐了一下,然后云露去询问了一下马夫,在驾着马车的回答着衡芷的话。 “是的,大小姐,云香楼就在不远处,已经到了这个味道,就是从云香楼传出来的。” 衡芷的五感比别人要敏感,所以闻到这种香气,已经猜出了这个香气味道的菜是什么了? 但是猜出这个菜之后,心中有点奇怪,毕竟点这个菜的人特别的少,尤其是这还是一道素菜。 没有错,这道菜就叫做开水白菜,这种开水白菜比字面意义上的作工序还要复杂的很。 也是在现代的时候看电影的时候,衡芷才知道原来这个开水白菜看起来十分普通,就跟一个开水和烫的一个白菜差不多,其实背地里那个汤料和那克菜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个汤料呢,都是有数十种动物肉质的骨头炖出来的汤底,有鸡肉,鸭肉,鲍鱼,海参,还有牛肉,猪肉,羊肉,大骨煨出来,足足囤十几个时辰的汤底。 而那个白菜呢?也是精挑细选,从数百棵白菜当中挑出一个花蕊,十分娇嫩,而外边的花边呢?又十分的康硬的一颗白菜。 然后经过汤底这种焦香的汤头,然后白菜也是十分的用心挑选过,然后又清洗过,然后又修剪出一个非常好看的样子,之后才慢慢的在这种汤底下煮开这种白菜。 反正是花费很多的时间,往往最简单的食材,是用最复杂的烹饪方式烹饪出来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有理走遍天下 而温夫人闻到这种香气的时候,也忍不住的秀了秀,然后对身旁的衡芷说道。 “这种香气就是云香楼传来的呀,真的是太好了,原来这云香楼的美食真的是一天比一天的精进了。 看来今天我们在这用饭的话,是正好的啦,每天吃点好吃的东西,心情会变得好,一会再去珍宝斋看一看首饰花样子……” 难得看到温夫人因为吃的东西这么开心,于是衡芷便在车子慢慢停下来之后,亲自的扶着温夫人下了车。 “来来来,娘亲你慢一点,如果你喜欢的话,咱一会儿多点几道招牌菜尝一尝,这个芸香楼,最近上了不少的新菜呢。” “好好好,原来上了不少新菜呢,怪不得这人也这么多呢,你看你门口的马车……” 果然下了马车之后,便看到了这云香楼门口聚集了不少马车,衡芷有些羡慕自己名下没有一个酒楼,都是一些美食小店铺之类的美食小店铺,虽然每天排队的人也特别多,但是可没有这么多马车聚集的时候呀!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走的路线不一样,一个走的是民间小吃特色小吃,另外一个走的是高级酒楼,面对的人群也不一样,赚的银子也是不一样的。 “哎呀,反正咱们已经提前预订好包房了,管他们人多人少,咱们一会儿到预订好的房里,门一关,菜一点就能享受美味的美食了。 所以你要娘亲你不用管他们那么多,咱们进去就行了。” 衡芷才不在乎那么多马车呢,想着那些都是过来吃东西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是扶着温夫人进了这酒楼内,可是刚刚提前一步的朝地去,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一脸不平的对衡芷说道。 “主子,情况有点不妙,那小二把咱们的包房让了出去,他说有更尊贵的顾主,因为没有包房,所以把咱们预订好了,包房让了出去,我与他讲理,他也讲不清,他就拿着自己人言微轻的事情跟我说。 看他那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大概是收了不少的小费…… 现在目前除了一个位置十分偏僻的包房之外,就没有别的包房了,” 听到招娣这样说之后,温夫人有些担忧的看着衡芷,自己吃不吃上倒是没什么关系?就怕衡芷感觉颜面有些损失之后脾气上来了,把这酒楼教训一顿。 而衡芷皱了皱眉,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高档的酒楼,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可是母亲又爱吃这家酒楼的东西,难道非等他把这家酒楼买下来,已经见利忘义的小人们,才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嘛? 衡芷想起一次搜查的资料,本来打算开酒楼的,可是这些酒楼背后的背景都是非常复杂的,轻易的衡芷都不愿意去碰。 尤其是这家酒楼这背后是貝王他的一个旁支所开的,衡芷现在不愿意与他对上,所以就没有打算有这个心思,把这家酒楼收购了。 可是上次发现自己所谓的前夫,现在成了貝王的女婿了,两个人就算没有什么怨仇,也会成为对家。 所以衡芷在想着,既然他们这在是狗眼看人低,从门缝看人,自己何不如就趁此把这家酒楼收为自己麾下呢? 衡芷想着同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而在身旁,一向以和为贵的温夫人,见此情况之后,连忙拉着衡芷的袖子,十分担忧地说道。 “我的女儿呀,遇到这样的事情,咱们还是别那么激进,推让一步算了,咱们是什么身份呀?和这些小人去计较这些传出去之后也是闹了笑话,还不如以后不再这家酒楼吃饭算了。” 看到魏夫人这样说的话之后,衡芷神色有些黯然,想着这绝对不会是让自己父母受委屈的,他赚钱就是为了有底气,挺直腰杆子做人。 再说了,貝王他一向以做生意闻名天下,而且这庞氏名下都有好几家御用的皇商的指定店铺,所以自己迟早也是要竞选皇商的。 两家迟早是要对上的。早一些晚些又什么差别呢? “母亲,我懂你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件事情不能么这样过去,咱们这是占着理的,这不是咱们的错。 所以我倒要问一问这店家的掌柜,这种规矩是从何而来?明明我们先定下来,却被别人抢了包房,这种道理是怎么回事? 这青天白日的天子,脚下还能做以权势压人的这种事情来了吗? 再说了,我们银子都掏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温夫人看到衡芷如此坚决的态度之后,实在也不好说出什么打击人的话,毕竟女儿现在在生意上做的成功,也不比任何人要差。 何况女儿是那么多店家的东家,如果在这里受到欺负而不做点什么反应?的话,总是会给别人落下一个软弱好欺的名声。 而温夫人转念又想,就算女儿这边受欺负了,她的丈夫也是礼部尚书,都是官宦人家,他也不会被一家店家所欺骗所欺负的吧? 于是定了定神便安抚的拍了拍衡芷的手,一脸坚定的对衡芷说的。 “闺女,如果你想要去讨个说法的话,娘亲不拦你,咱们一起去,不要害怕咱们遇到事情不怕事,只要不招惹事,道理在我们这一片,我们站着理的话,你父亲也会帮你的。” 衡芷听到之后笑了笑,内心划过一丝动容,看来温夫人是十分赞同她所有的做法才会如此的说。 “娘亲,你就放心好了,他们就算背后的背景牵扯胜管,我也不会,就这样咽下这口恶气的。 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梁梯,放心好了,他们这些宵小之辈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我一会儿过去,就是要问一个说法,总不能什么都不问,就这样闷头的认下这个没有道理的欺负吧!” 看到衡芷落落大方,十分自信的模样之后,身后的仆妇丫鬟和护卫都也感觉到了,心中有底气的很,只要自家主子不怕事,他们也会尽力而为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无理寸步难行 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到前边的柜台叫来小二。 “这位小哥,请过来一下,我们明明在上午的时候,已经预订好这里二楼的一个风景不错的包房,可是刚刚小丫鬟过来做准备的时候,却被说这个包房被别人包走了,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我们定金也交了,提前也说了,打了招呼了,为什么不过前后一个时辰左右就变了卦了? 当然了,你也不用太过于紧张,毕竟你们这也算是整个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出现这样的问题,我看其中应该也不只是包房紧张的这么一个原因吧,所以我看是不是出现了别的差错?专门亲自过来问一问,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道理?还是有什么误误会呢?” 衡芷的态度算是平和,并没有让仆妇丫鬟去问话,反而自己亲自的过来问话,十分的平和亲切,但是语气里面的话却十分的坚定,看起来倒是一个不好拿捏的主儿。 小二看到对方一种人穿着打扮,气势气度都不像是普通人,看样子也算是官宦人家,要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丫鬟仆妇,尤其是她眼尖的发现,这位贵妇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些特制的,好像是宫廷里遇刺的那种布料所作,寻常人家哪里敢穿呀?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急,这可糟糕了,那个包房本身按道理来说就应该给衡芷一行人用。 可是刚刚自己这边来了一个郡主的朋友,掌柜不由分说的,就把那个包房让给了郡主那个朋友,而且听说等会儿郡主还要过来谈事情,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做出这样得罪人的事。 想着一会儿搬出王爷和郡主的名声一般,人家是真的不敢于此冲撞,也只能咬着牙忍下这个委屈的。 因为来自酒楼的人都知道这酒楼背后,王爷可是在里面有股份的,就算对方不卖王爷的面子,也会卖宫里面贵妃的面子吧? 就算不卖贵妃的面子,也会卖八皇子的面子吧? 于是掌柜细细的与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便做了这样得罪人的事,结果没有想到对方也不怕事,就直接过来了,看来也是知道这酒楼背后的背景的吧? 所以明显对方也是来势汹汹,背景也是十分的错综复杂的,更何况这件事情他们酒楼本身就不占理,所以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话呢? “你这小二,我家主子亲自过来问你,你就算没有一个相应的对法吧,你至少讲一讲,为什么把我们提前预订好的包房给别人吧! 难道你们诺大的酒楼就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吗?以权势压人,甭管之前我们是不是拿着银子去预订了这个包房?你们都这样以势压人吗?” 看到对面的小二额间已经冒起了,细细的汗,就知道对方应该知道了,自家主子不是什么好惹的?所以云露内心轻哼了一声,看到他这一副,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之后便十分生气的上前说了一句。 而衡芷看到之后并没有素质决定自己已经把态度摆到这了,对方如果不拿出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的话,那对方绝对是没什么道理,而且支家酒楼也应该换人了吧? 衡芷心想着这家酒楼的背后是貝王他的一个旁支所开。 但是呢?距他最近的消息探查这个旁支早在十多年前的身体就不好了,当家主人慢慢的就把权利移给了自己的大儿子,而他的大儿子根本就不会做生意,最近几年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损失了很多银两,就连自家酒楼现在也是慢慢的经营不善失去了很多的客户。 如果不是这家酒楼的两个厨子,是曾经从皇宫里退出来的御厨,这还是贵妃当时的面子,所以这家酒楼做菜的水准一直在上边,而且做出的菜都十分的好吃,这才是留住一番的食客。 可是这家酒楼外边的装潢已经很陈旧了,里边的人员也很松散,就连这些餐具,装置摆设都是十分的敷衍,看起来非常的老,就不说吧,卫生也不达标。 所以这家酒楼除了这味道还可以之外,其他的服务水准呀,卫生标格都不行,更何况常常有一些这个包房预订被别人占了的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惹得一批人都怨声载道的,如果不是身后是貝王的名头在强撑着的话,这家酒楼早就易主了。 而刚巧呢,它的运输队上一次被别人所托,运了一次货物,那批货物看起来十分赚钱,但是到这燕京的时候有点水土不服,所以将近有数万两银子夹到手中,而那个所托之人就是这个旁支的大儿子。 这大儿子早些年间被其祖母娇养的非常的傲慢,做生意水准不行,可是那时候这酒楼啊,各种生意都如日升天,所以也没有凸显出他的平庸和无能。 而最近几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他也赔了不少钱,然后他的几个兄弟也越来越大了,而老爷子身子也是越来越不好,所以这兄弟倪墙的事情…… 然后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才听从了一个管事的话,然后从外面运了一批稀罕的货物。 结果没有衡芷的销售能力和宣传能力,结果这批货砸到了手中,没有卖出去,所投入的银子也是数万两多呢。 如果是搁以前的话,这几万两银子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而且那时候他是完全掌控着这些生意的,可是最近以来老爹也不知道怎么糊涂了,就把一些生意慢慢的分散给他几个有野心的弟弟了,这账面上查的十分严格,所以他不敢挪用一丝一毫的公中的账。 然后就被别人引了借了一些贷款,可是也不知怎么借的?那个贷款是利滚利利滚利的那种,这眼看着利息都要比本金滚着都要大了,所以他们也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想些别的办法去弄一些现银。 而衡芷手下其中一个管事,他早就想劝着衡芷去开一家酒楼的,所以看到这个机会,就像衡芷非常诚恳的建议,完全可以趁此机会把这个酒楼收起麾下,而衡芷这次过来云香楼第一是吃美食,第二就是考察一番。 第二百一十四章掌柜子出来了 本来打算将考察考察再做决定的,衡芷来到这里,遭受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之后想着这家酒楼真的是肯定干不下去了。 就这样的服务态度,就这样的规矩,朝令夕改,这为了权势而做出这些无下限的事情,早早的就把这些客户得罪了。 所以衡芷说我不坑你,我坑谁?这家酒楼到我手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在这些平庸的手里面,只能是任其在手中腐败? 最关键的是衡芷早就看中了这家酒楼,两个手艺非常好的御厨,可惜也不知道那两个厨师知道这家酒楼背后换人了,会不会离开这里呢? 所以衡芷那时候才犹豫不决,决定先考察一番再说,如果这个价值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话,她是根本不会收一个垃圾在手里的。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转念之间,他就想着还是把这家酒楼收下来,在自己的好好打理之下,这家酒楼绝对能恢复以往的繁华的? 但是一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出什么样的价格,用什么样的计谋才能把那两个御厨也一同留下了呢? 毕竟这御厨可不是什么奴才用卖身契卖下来就行了? 这御厨可是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路子,更何况他们曾经在皇宫干过一段时间,认识的人也未必逼着民间的厨师要少。 所以对这些衡芷还是有的,想还是头疼的很多呢。 毕竟这云香楼的招牌是一个有价值的东西,而且第二个就是这些御厨积攒下的好名声,和他们手中的菜谱了。 这两个东西才是至关重要的,要不然开酒楼的话,那随便买一个铺面,然后就直接整出来了,何必去收购别人的呢? 还不是觉得有现成的招牌名声,还有客流呢,但是现在这云香楼再走下坡路,衡芷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想一下,这家酒楼值不值得他费一番心思? “两位贵客先请坐,劳烦您先做这喝杯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小的,在安排这块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来者都是客,您又是贵客,当然要给您一个说法才是。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包房,它本身就是一个大的包房,一般的话,招待宴客的时候都会用这个包房的。 听说您只是两个人过来用饭,而刚刚有一个客人特别着急,他是招待好多个客人上门,所以急需要这个包房。 没有给您好好的商量这件事情,私自的决定,这就是我的失误了,我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您今天在香楼所用的一切饭食费用,我们云香楼都给您免了再送您一壶好酒,您看可以吗?” 而正在小二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一个穿着青布丝绸的掌柜,打量了衡芷一三人一眼之后很快下了决定,十分客气,热情的招待着小二去端壶热茶,然后对衡芷两个人说道。 衡芷听到这样的原因之后,内心嗤笑,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这个掌柜和小二之间的眉来眼去。 看来这个理由还真的是服个正当理由,算是酒楼的善做主张,但是到不了以权势压人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衡芷想了想还是不要闹得那么僵,毕竟对方说的也也很有道理,他们就两个人用饭所需到包房,不用太大,而对方肯定是有什么急用,所以才占用了他们的包房。 而且这个这个掌柜很会办事,把态度压得很低,都已经说了免单,并且要送一壶酒,这种客气的话,所以衡芷也不好,不依不饶的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最关键的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闹出这些笑话来,谁的脸上都不会有什么好看的? “好吧,尖掌柜的这么说,那我也明白你们的难处,可是今后如果还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么还是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客人宾至而归啊? 虽然我们是两个来个云香楼吃过饭,但是我们掏的银子,可是一个大包房的银子,一分也没有少,所以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一声招呼?没有打就私自给我们换了包房呀!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是可以理解你们在这方面的难处,但是我是不觉得你这种处理方式是很好的处理方式。 但是今天我们来这里就想要高高兴吃一顿饭,所以我觉得不用闹得这么僵,你们之后如果还要如此行事的话,那么我看你们这家酒楼,可是干不长久了。 赶紧给我们安排新的包房,并且把银子给我们退回来的,既然你们说要免单的话,不过就是两个人的饭食而已,也用不了多少钱的……” 衡芷这几下一下子把这个话说的非常明白,纵然对方站着一丝道理,但是也不应该私自擅自的把客户的包房换了。 衡芷原谅他们是情分,不原谅他们是本分,不应该拿着客户的慈悲之心去为自己谋私的吧! 衡芷来这里吃饭,就是想开开心心的,所以对这件事情很气愤,但是不会太过于计较,也希望他们今后不要犯如此低级又愚蠢的错误了。 而是掌柜子被对方这番话说的也是有些脸红,他在生意上也干了很多年,第一次遇到一些伶牙俐齿,并且说话还占着理儿的客户呀!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几位客人上去找一个好的包房,真的是天天一天天只知道愣愣愣! 这位夫人呀,您稍等一下,我就让这不中用的小二赶紧上去给您找一个好的包房,您想要吃什么,您就直接点,我们到最后一定会让您吃的硬性,并至如归的。 这之后啊如果还来,我们云香楼的话,我们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了,您就放心好了''。” 掌柜子内心想着对方的身份,但是又不敢,就这样直接问出来,于是只能让小二带着衡芷一行人慢慢的向上走了。 等衡芷走的没影的时候才招过来,另外一个伙计对他悄悄地耳语了一番之后,便摸着胡子十分自信地向柜台走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麻辣米线 虽然换这个包房有一点小,但是临窗的风景倒是不错,而且刚刚那掌柜和这小二态度还行,所以衡芷也没有多生什么事端。 “娘,你先坐在这里,我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咱们点一些之后用一些饭就去珍宝斋歇一歇……” 或许刚刚的事情让温夫人担心了,所以看到温夫人眉宇之间的疲惫之后,衡芷有些心疼的对文夫人说道。 “我没什么大碍的事情,解决了就行,咱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吃气的,所以咱吃完饭之后就离去算了……” “真是抱歉,两位贵人,那您看要点些什么吗?今天有小银鱼和鸭脯,都是一些干货,而且配上花果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听到这小二主动的介绍之后,衡芷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最近好像一直没有吃什么,这种小干货啊,鸡鸭鱼肉什么的,吃的都是清淡的素菜还有一些蔬果什么的。 “那你们就来一份银鱼,一份鸭脯,你们这有凤爪吗?听说你们云乡楼的凤爪――瓦罐凤爪也是一绝呢。 还有著名的素菜开水白菜也不错……” 衡芷在温夫人的建议之下,点了四道凉菜,六道热菜一个汤。 再加上店里面送的花果酒,听说这花果酒,他的这个水是泉水,加上一些特制的花干和果子一起酿成的。 一般都是女子爱喝的一种味道,极好度数又很低的酒。 上了几道菜之后,这个小二又端上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两盘点心和一个腊肠年糕。 “两位可真是抱歉,刚给您添了麻烦,这两个点心分别是红豆沙和绿豆沙,还有,这是著名的米源铺子,他那里的辣炒年糕。 刚刚有客人要点这些年糕,所以店里面专门有伙计去排队了,我让他去专门多买了一份,让您尝尝鲜,也不知道您爱吃辣的吗?” 这红豆沙绿豆沙配着细细的碎冰,然后碾成冰沙,配上这炎热的天气,倒是有一番滋味。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还能遇到自己研发成的腊肠年糕,也是已有一点惊喜了,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轻口味的,酸甜苦辣,样样能吃,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样受用了。 “好,好,好,不错,留下来吧,算你有眼力劲,知道弥补我们夫人……” 温夫人旁边的丫鬟玉珠笑了笑,看着小姐和夫人露出满意的神色之后,便出言让这小二把吃的东西留了下来。 “还是夫人们大度,所以才能饶了我小二,我当然要好好的到道歉,然后让您吃得开心一点,等下次我绝对不会做出这些有失规矩的事了,请您放心吧!” 小二看到这两位贵客消息之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借着这个坡下来了。 因为他刚刚从马夫的嘴里知道了这两位夫人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和妻子,如果真的是生气的话,怪罪不了掌柜子,也会怪罪他这个小二的,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所以他得赶紧表现表现得让对方消气才可以啊! 而衡芷不用看,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因为这个小二他虽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但大多数也是掌柜子属意的,所以衡芷也不好把这种怒火迁怒到对方身上。 最关键的是,如果将来自己要把这个酒店收购的话,这些小二就不用找了,留下这些小二自己还要二次培训呢,所以也不能太过于不给他们面子,省得他们到时候对他有些微词。 “好了好了,算你机灵,这一次夫人们大度也就原谅你了,下次可别出现这些愚蠢的小错误了。 对了对了,我们刚刚点的瓦罐凤爪,催一催,这个好菜不怕晚。但是也得看时候啊!” 玉珠是娘亲生病大一样,换他所说的话都是很有条理性的,衡芷很满意,他这种机灵,然后看了一眼云麓,让云露好好的学一学,人家的大方又机敏的地儿。 云露吐了吐舌头,心里想着自己当年也是玉珠姐姐亲手调教出来的呢,玉珠姐姐在府上已经有20年头了,六岁入府,现在已经29岁了,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所以没打算嫁人,就一直负责任,调教各种小丫鬟。 “是是是,姐姐教训的对,我现在就去厨房催一催那瓦罐凤爪很快就好了,您稍等片刻,不要着急,先吃一点,这冰沙吃一点,这些年糕吧,这也是别有一番的小风味呢。” 小儿恭敬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之后便快速的离去了,看样子是极速的,往厨房的方向去,崔那道瓦罐风爪了。 而衡芷亲自拿起碟子,帮温夫人插了几块年糕,放到了她的面前,眼神带着期待的看着温夫人。 “娘亲,之前您有段时间肠胃不舒服,所以研究树些辣的东西还没让你尝过呢,这道辣炒年糕卖的,可是非常的受欢迎,他们去卖的话,还得去排着大长队,限量份的去买呢。 还有一道麻辣米线,那米线的汤底特别的香,然后再栽上那种酸爽辣乎乎的味道,吃一口还真的是想要把整个碗吃光。 只是可惜最近天气太过于炎热,如果再吃那些辣的话,我怕您上火,所以就一直没有让您吃,您可以尝一尝这辣炒年糕,这里面的辣是发甜的,他并不会让您感觉不舒服,或者是脸上出痘痘……” “好好好,我女儿长大了,你有心了,我知道你也别光顾着我了,你也尝尝这些,你看看这开水白菜做的多好呀,这味道闻起来香喷喷的,的确是让人食欲大动的呀。” 温夫人感受到衡芷的孝心,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说了一句便轻轻地拿起筷子尝了尝着辣炒年糕的味道。 吃了第一口就感觉这种细密又弹牙的辣乎乎的感觉,让他有一些着迷,然后就发现原来这辣的味道如此的美味呀! 心中有些遗憾的想着,也不知道那麻辣米线该有多好吃呀,只是可惜这还是秋天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听着耳熟 “娘亲,你觉得怎么样?好吃吗?如果觉得好吃的话,咱们一会儿顺便去米源铺子一趟吧! 您呀,您是不知道证明铺子里面的吃的可多了,可是您平常用忌口,又注意养生之道,所以这些美食我都不敢往你跟前送。 但是秋天就是贴肉膘的时候,要不然冬天那么长,该怎么度过呢?所以我决定一会儿去米源铺子找一些吃的,咱们拿回去家好好的,再二次烹饪一下,做出符合您口味的东西,这样的话您也可以享受美食了……” 衡芷看到这温夫人吃着第一口就眯了眯眼睛,有些不知所故地问了眼神,带着一丝期待,毕竟自己研发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让亲人知道的。 因为这些小吃的都含着辣,所以研发出来的时候,衡芷也不好让家人吃太多,于是犹豫再三,也没有再送到府上。 就慢慢的陪伴着爹娘,把这身体调养一番之后,这身体免疫力越来越强了,消化肠胃也好了,所以衡芷变动了,让两个便宜爹娘多尝尝各种好吃的这种种想法。 “嗯嗯嗯,不错不错,好吃又弹牙,而且这种味道又不是全然的辣,不过这种年糕是你过年的时候涮锅子往里面放的年糕吗? 这年糕打的非常的劲爆,而且又好吃,口感又软绵,这不会是你专门找的师傅制作的吧?” 感觉这口感有点熟,虽然外表是红通通和白色的差别,但是敏锐的温夫人还是发现了其中的食材是一种。 “没错没错,过年咱们聚起来一起吃锅子的时候,我就让米源铺子专门拿过来一瓶年糕,涮锅底的时候也很好吃,只是可惜这得需要专门的制作手法才能做出来,不能大量的生产,也不能批发卖到百货商城里。 这呀,完全就是靠那柳婆子,上次我不是给您提过那位婆子吗? 他家里是在江南那片那几个村子,家家户户女人流传下来的手艺就是做年糕,但是他们的叫法不一样,叫做打糕。 而且这也是他们逢年过节或者是一些特殊事件才会做的一些糕点,之前他们会在这年糕上面撒些白糖,或者是一些花蜜吃,都是拿来当甜点,或者是干粮。 而我上次无意间发现这些年糕配上一些辣酱,用油吵过之后会特别的好,最后我发现它拴在锅子里面的时候,和那种油脂的汤包裹在一起的口感也是非常的好。 所以我就想这年糕或许可以作为一个很主流的小吃,放到我们的餐桌上,受到很多人的欢迎。” 衡芷漫不经心的吃了一口红豆杉,甜的眼睛眯滋滋的,然后解释这其中的缘故。 温夫人一愣,原来其中还有如此的缘故呀! 而正在此时,却听到了隔壁包房的一阵动静,桌椅晃动,碗筷杯盏一下子被掀到桌子上,知哩啪啦的动静,随即有一道女人的惊呼声和一个训斥的声音。 “真的是太放肆了,这种女人,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孩子真假都不知道是什么呢,既然用肚子里面的孩子过来威胁我,马上就要临盆了,还想要名分? 既然敢跟我谈条件,她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如果不是顾及着相公的身体,要不然我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真的是早知道成婚之前就应该好好查一查的。 银样儿蜡枪头……哼! 东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好好的看着那个女人,不要让她跟别的人接触,省得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看看吧,也不过才一个月就已经生出了想要荣华富贵,又想要身份和名分的这个想法了。 看来还真的是把我当成软弱可欺的衡芷了,他以为我霜霜郡主到底是什么?可以欺辱的身份吗? 难道我对她不够好吗,你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正在欺辱这个贱女人? 我派人把她救了出来,没有得到一句感谢,还专门找大夫把她身上的伤都治好了。 为了让她调养好身子,好好的生产,把她送到了一个极好的院子,每天丫鬟奴仆伺候着吃香的,喝辣的让她补了身体,又让稳婆都准备好一切。 并且我都许诺好了,一旦这个孩子落了地是男孩的话,就给1000两,再加上一个去往沧州的路子,在那边给她安排好一切身份,宅子丫鬟奴仆。 是个女儿的话,我就给她八百两,然后随便找一个庄子,让她开开心心的留在京城,当时危急性命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现在知道了,我们家泼天的富贵,他就出尔反尔,这天底下到底有什么道理都让他占了。 还是我姐姐说的对,是我太过心慈手软了,一开始就不应该都把什么东西给了他,要不然也不会养成她现在这副白眼狼性子。 还有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我已经安排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婆子,让你们告诉那些婆子,日日的,让他们说着我们王府的权势和我捏死他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的事。 结果还是养成了她这一副刁钻又贪婪的鞋子,你们到底是不是在为我办事呀?怎么这么没用啊?” 而衡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道声音很熟,并且其中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让她有些震惊,这道云楼楼来还能遇到熟人,这概率也是没谁了。 听到这前因后果之后,衡芷想了想,这里边的人应该是双双郡主,难道他口中说的那个怀了孩子即将要临盆的人?却是顾子澈的老相好吗? 顾子澈的身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怎么还需要别人在外边生孩子呢? 为什么霜霜郡主如此的袒护顾子澈?难道顾子澈都变成那个样子了?他还生死不离吗? 但是衡芷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印象,因为他听到了,不代表温夫人和其他人都听到了。 因为衡芷的五感十分的敏锐,再加上最近那个内功修炼的,他整个人的境界也提上了一层,所以它会轻而易举的听到隔壁房间里面到底在说什么声音。 而温夫人此时也停下了碗筷,有一些纳闷的看了看隔壁房间的那个方向,对衡芷说道。 “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我怎么感觉隔壁房间好像在争吵呀?而且我还听到了摔筷子摔碗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七章偷听当中 衡芷惊出一身汗,原来温夫人也听到了这样的事吗? 看来对方这个郡主倒是肆无忌惮的,在隔壁包房发着火,要不然怎么会让温夫人这个不懂一点武功五官一点都不敏锐的,都听到这样的东西了呢。 “大概是喝酒之后,好友之间产生一些口角吧! 娘亲啊,你就不用管他们了,只要不耽误我们吃饭,也就没有什么事了,来来,我们吃我们的。” 衡芷没有告诉温夫人里边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怕温夫人担心,其实就是万寿节那天的宴会,温夫人作为诰命夫人,一定会入宫的。 而郡主,它作为就皇室当中的人,就算不明面上对温夫人怎么样?暗地里也会下什么绊子的。 而自己那天能不能去成还是两回事呢?所以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对于顾子澈,他也不会再关注了,毕竟顾子澈现在已经过的很惨了,都可以预示到顾子澈今后吃软饭的下场了,所以衡芷便没有说实话。 “你说的对,大概是喝酒之后产生了一些口角吧,就是这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刚刚我还以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吓了一跳。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继续吃我们的休管他人的事了,不过你爹爹最近是忙的很,也不知道要开海运的事情。 所以陛下斟酌了一番之后,便想着先跟几个盟国或者是边陲小国,看看他们到底在万寿节那天的态度,然后再决定这个海关的事情。 要不然我肯定让你爹爹跟我一起出来吃饭,他最近清瘦很多,虽然吃了你之前让人配的补药,身体好了很多,可是这政务繁忙,身体这样的话,还是有些撑不住的。” 衡芷听到这里微微一笑,想着自己这便宜娘亲和爹爹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两对夫妻也是风风雨雨,十几年都度过了。 所以随便的抄起一个藕片,放到了对面的盘子里面,然后带着一丝笑意调笑的说道。 “哎呀呀,在家里面也没见你怎么关心爹爹?可是一到外边的时候你就想起人家的好,就想让人家陪你过来呢,那不如我们一会儿让着店家打包一些吃的,然后就送到温府算了。 点些特色菜,送到温府小厨房,然后在厨房里备着,等晚上的时候让爹爹加个菜,让爹爹也尝一尝这芸香楼的美食。 不会实在羡慕娘亲和爹爹的感情,你们两个人真的是一见面就吵,可是不见面又想念,还真的是欢喜冤家呢。” 衡芷的话,让便宜娘亲脸色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垂下了眼,想着自家这闺女,自从回家之后,性格倒是调皮皮了一些,开朗了一些,就连着爹娘都敢打趣了。 “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真的是连爹娘都敢这么开玩笑,回去我就告诉你爹,让他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哎呀呀,这店家怎么回事?这瓦罐凤爪都点了好久了,怎么现在还不赶紧上来呀? 玉珠玉珠,你帮忙催一催,顺便把那花酒也要上来,我想喝一些酒,现在有点口渴了。” 衡芷看到便宜娘亲,而不自在的样子之后哈哈大笑,想着娘亲是害羞了吧? 看来这催菜是假,喝酒是假,这害羞到底是真的…… “对啊对啊,赶紧催一催,这店家真的是鸡爪子不上来也就算了,花酒也不上来…… 来来来,娘亲娘亲先吃点红豆沙绿豆沙润润喉咙,省得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脸一热便受不了。” 这样的话一说之后让室内的气氛随之一变,大多数都变得轻松愉悦起来了? “你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连你老娘都敢调笑,如果不是你孝顺的话,看看你娘亲,我会不会把你这张小脸撕碎? 真的是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还说真的是你不吃这些东西的话,一会儿我都端走,都给你爹爹打包,不让你吃,让你饿着肚子。” 衡芷哈哈大笑,然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因为笑而流露出的眼泪,想着这娘亲也算是一个妙人。 然后两个人吃饭之间更加愉快了,但是隔壁包房听到这个房间里的欢声笑语之后,感觉十分的不舒服,狠狠的又摔了桌椅几下,便发了一通大脾气。 衡芷隐隐约约的听到这包房之内又有进来一个伙计,然后低声的和另外一个伙计耳语了一番,告诉一个好消息。 “郡主郡主好消息呀,刚刚那边院子来消息了,那小娘们他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早上的时候开始发动连连,七八个时辰到现在为止,终于生出来一个大胖小子。 而且根据您所说,那孩子一生下来便让脖子清洗之后,连忙地送到了别的院子。 而且听说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十分的健康,足有八两多呢,这毛发也十分的浓密,看起来眼睛轮廓特别像姑爷的样子。” 而衡芷听到霜霜郡主带着嫉妒又惊喜的声音响道。 “哈哈哈,还是一个儿子,不愧我这几个月提心吊胆的,精心照顾,要不然姑爷的身体出现毛病,而我父亲这边又急需要交代的话,我哪里需要让一个贱女人替我生孩子? 行行行,这个小娃娃现在身体健康就好,长得像相公,那就没错了,那就是这个孩子,就是相公的孩子。 那个贱女人现在怎么样?身子慢慢恢复过来了吗?对于们把孩子抱走,有什么想法或者是看法吗?如果一旦有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看他有没有这个命?离开整个燕京城……” 说到最后一句话,牙齿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让衡芷听到之后大感不妙。 如果霜霜郡主说的没错的话,这个孩子是顾子澈的孩子,那么那个怀孩子的人到底是顾子澈的哪个老乡好呢? 衡芷只是低下头想了想,算算月份这个孩子,应该是自己没有和顾子澈和离的时候就应该有的吧? 如果那个时候怀上的孩子,整个府上除了苏柔之外,就没有别的人可以拥有这个怀孩子的机会了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猜测 那如果是苏柔的话,明明上次打听出来的消息是顾子澈怀疑苏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于是还抓到了什么奸夫淫妇。 已经把苏柔和她那个奸夫一起赶出了府,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顾子澈他怎么肯戴绿帽子呢? 可是如果不是苏柔的话,那到底是谁呢?算着这个月份100%就是苏柔肚子里面的孩子呀? 还是说苏柔被赶出去之后,有什么奇遇,所以肚子里面的孩子所得以苟活。 如果是这样的话,衡芷也算是放下心了,至少没有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一个无辜的生命。 看来自己所得到那个消息也是真真假假,十分不确定,所以现在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还有点愣神呢。 想到这里,衡芷放下心来之后,整个人一轻,原来不知不觉当中自己还是保留着之前在文明时代,那种生命平等的想法。 衡芷想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最后到谁那或者是苏柔,现在过得怎么样?于是耳朵动了动,继续的偷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只见郡主说到最后一句狠话,之后他那个伙计全身抖了抖,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说道。 “郡主,您不是商量说如果生的是儿子的话,就给他一千两,然后把他打发到沧州吗?怎么现在还要把他处置了呢? 按道理说,姑爷才是最不待见那个女人的人呀,您何苦自己动手脏了您的手呢? 就算那个女子曾经是姑爷的小妾,可是因为那件事情闹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原谅这件事情的。 哪个男人也忍受不了?往自己头上戴绿帽的行为,所以那个女人八成是没有任何希望再复宠了。 更何况姑爷自从认识您之后,改了许多,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百依百顺的,除了前段时间在陪着王爷去射猎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下了马,然后受了那样的伤。 要不然姑爷也算是一个翩翩公子,外表才华能力都是出佻的呀。 张嬷嬷也说过,其实您不用那么着急的,想要孩子的,姑爷,这个身子再养养的话,还是有希望。 而且咱们之前都已经商量好了,这个女人一定要留下,算是为这个孩子积福气,也算是让姑爷对这个孩子的生母一直怨恨着,到最后这个孩子还不是对您听话,然后到老了之后也会对你孝顺。 毕竟这活着的人才是糟糕的,死了的人,他总是一些不一样的,还不如让他好好的活着呢。” 听到自己的女仆这样的话,之后郡主有些生气,自己就是想处置那个女人,让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哪个野男人的,就敢给自己谈什么条件,那副狂傲的样子,就看的十分不顺眼。 如果不是上次受伤为了救自己的父王,才那样,十年之内都不得拥有子嗣的这种说法之后。 自己何苦去养着别人女人生的孩子呢?而且和自己的相公生的孩子。 可是也算是为了宽慰相公的心,她必须要把这个孩子留了下来,更关键的是,前段时间受了那样的伤害之后,相公一直很消沉,虽然这事好好养养,过几年不影响行房,但是终究是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 爹爹找自己去书房谈这件事的时候。就说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式的话,自己这个相公大概这辈子就会废了。 而他们成婚才两三个月,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如果自己要换丈夫合理的话,那岂不是成为整个上流圈子的笑话? 所以没办法的郡主在无意间听到了,原来还有一个怀着孕的女人,曾经被丈夫认为是跟别的男人怀孕,所以敢出府的消息之后,便派人去查了查这个消息。 可是那个女人虽然过的很狼狈,但肚子里面的孩子却很好,就动了这个想法。 虽然不知道这个贱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相公的,但是只要生下来就能看出来的吧? 从五官从轮廓,哪怕滴血验亲也好,都能看出来是不是相公孩子? 而郡主也不怕白养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就是心里有些膈应,但是还是和自己这些人商量之后得出来,这样的结论先把那个女人找回来,好好的安置,等十月瓜熟蒂落之后就能看出结果了。 为了安抚那个女人,还专门说出了这样的条件,可能是那个女人前期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听到这样有银子拿,还能把孩子生出来之后,欣喜若狂,又感恩戴德。 就是不知道中途到底是怎么了,养了这两三个月,把他的野心也养了,既然到临盆的时候还给她谈条件。 如果生了一个儿子之后要给五千两银子,生了一个女孩之后要给三千两银子,呵呵呵,还真是挺大的口气。 郡主十分的生气,就想着如果让那个贱女人死掉,留子去母的话,也再所不辞,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贪心了。 野心太大的话,将来生的孩子就成为一个筹码,如果母子相认的话,到时候也会惹出很多麻烦。 那还不如从根本上扼杀这种可能性,干脆的就把那个女人干掉算了,一旦孩子落地,那个女人小命难保,而自己也可以永无后顾之虑了。 “好呀,东风那女人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明明我才是你的主子,你怎么话里话外都是来维护他的? 如果不是我的话,他现在早就成了烟花柳巷的一个野骑了,别说肚子里的孩子,她整个小命都可能没了。 我为了她肚子里孩子处心积虑的考虑那么多,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着她,她不感激我也就算了,马上就要临盆的时候,还要跟我谈条件。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一负眼皮子极浅的样子,如果将来这孩子知道有个这样的母亲的话,肯定会羞愧难安的,我还不如趁早的把这种麻烦解决算了,省得到之后后悔莫及。” 说完之后,狠狠的把桌子上的茶盏又摔在了地上,表情不屑,又带着一丝阴狠。 而这个东风的奴仆,立马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装作十分害怕,他说道。 “郡主,您可是我的主子,我怎么会向着她说话呢?我这一切可是为了您着想呀!” 第二百一十九章又惊又喜 衡芷听到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其中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她心里想着怪不得这个心高气傲的郡主,肯接受自己丈夫跟别人生的孩子了?! 根本不是什么贤惠又宽容,为了自己丈夫,宽容的接受妾室的孩子,而且处心积虑的让她过得十分的舒服,保胎也保得十分的好。 这种现象还真的是不可多得,衡芷还想着,难道这郡主骨子里面还是一个宽容的贤良之人不成? 结果听到他这主仆之间的话,之后才明白,原来这顾子澈现在因为去涉猎的时候,一不小心发生意外,然后受了伤,从马上摔下来,这根本上就不行了。 如果一个男人不行的话,那么就会彻彻底底的毁了他,消沉肯定的,而且有可能还会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而她堂堂郡主如果嫁了这样的一个夫君,这晨昏不到两三个月,丈夫就出了事,而且自此消沉下去,成了一个废人,那么她的脸又往哪搁呢? 所以才会掩盖这个消息,然后想办法让苏柔把孩子生下来,一是为了激起顾子澈,他想要活下去的心,不让他如此消沉下去,成为一个废人。 二是好歹的话也在外边说起来,这顾子澈也是有子嗣的人,把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消息都先掩盖住,这样的话也不会招人笑话。 只是可怜这郡主,不仅要为丈夫操心,还要为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孩子操心,还真的是一个冤大头啊! 衡芷笑着脸上都有些抑制不住的这种笑容,一下子让旁边的温夫人都感染到了,想着不过就吃了一个东西嘛,自家闺女怎么这么开心?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怀怪不得! 哈哈哈…… 这渣男也算是罪有应得,在原来的剧情当中,害得原主不能怀有自己的孩子,两三番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到头来却因为心意的改变,强迫原主背负着血海深仇,然后与他生子孕女…… 而自己到这之后,根本就不惯着顾子澈,想要干嘛就干嘛?结果这顾子澈最后还落一个小白脸也就算了,到最后还变成了一个小公公。 呵呵呵,恶人有恶人磨也就算了,这就是报应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还真的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消息啊! 苏柔的孩子没有事,而且顺利地生出来,将来的前途一片光明,而那个渣男也是罪有应得的,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白脸,吃完饭还得看别人脸色。 还真的是一个两全其美,又不失良心的报复方法。 不过衡芷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手,就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看来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那个顾子澈的渣劲儿了? 衡芷继续侧耳听着,想知道这之后的发展,苏柔到底能不能活下命?把这郡主想要对着孩子做些什么,如果要当成自己孩子养的话,她心里甘心吗? 最关键的是衡芷并不像苏柔发生什么事情,因为苏柔这个人虽然坏,但是她还是希望个人能跟恶人磨一磨,不能这么提早的下场。 看到一向忠于自己奴仆,像那个女人说话之后,他生气了,发了一通大脾气,然后奴仆果然跪下来求饶,并且说了这一番话,眼睛带着真诚,到时让她有一些发愣。 想到了这个东风,也是自小跟着自己替自己办了不少事,出了不少力呢,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应该不能这样的去迁怒吧! 于是郡主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一丝怒火未消的说道。 “你抬头看着我,不用这么贵,下去就好好的告诉我,你说这些劝我,这些到底是哪点为我好了? 你这奴才,从小为我办事,我可没有亏待过你,一丝一毫,哪次你办成事之后,我没有给你赏银啊! 你爹当年也是为我父王办事,现在是一个风风光光的大管事,你看我们家哪里亏了你们? 包括你现在的媳妇,都是我帮你选的,你儿子这都十几岁了,从小到大的启蒙师傅,包括上的书院都是我帮你找的。 你说说主子都这样给你恩德了,你还这样胳膊肘往外拐,我倒想要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了?” 看到郡主有些消气,但是又有些生气地说完这话之后,东风连忙的擦了擦着额头上的汗,心中想着一定要谨慎回答,要不然一不小心惹怒了主子,到最后倒霉的,可是自己。 “郡主呀,您都这样说了,小的是自小生在王府里,长在王府里面,对您,对王爷,对王府可是忠心耿耿。 今天之所以说出这么冒犯的话,完全是因为出于将来的考虑才对您说的。 您看那妇人又看虚荣眼皮子又浅,如果留下来的话,对您来说也不过就是多养了一个人。 可是您如果要对他动手的话,将来姑爷那里不好交代,也就算了,如果有些不长眼的婆子,说些什么的话,让这孩子听到了,那到最后难免会产生误会,对您产生一些怨气的。 何不如把这妇人留下来,先观看一段时日,等姑爷那边口风没那么紧了,您再让姑爷亲自动手。 刚刚东风说的不太详细,是东风的错,东风的意思就是说这孩子的生母暂时留下来,而不是一直留下来。 您动了手,难免会伤了您和姑爷之间的情分,这孩子生母到最后肯定不会留下来,但是他怎么死的?这就要好好的商量商量了。 当姑爷知道这件事情,并接受这件事情之后,您何不如就说把这生母留在府里面,好歹也算是有功劳的。 您做书贤良大方的样子,姑爷看了心生喜欢也会佩服您,您这样的女子。 可是那姑爷日日夜夜地看着这个衔接在外当暗昌的妇人,心里膈应不说,还会对这孩子有一丝丝的介意。 就算找下活下去的方向,也不会对着孩子多亲切亲厚的。 然后再找人去姑爷耳边说一些有的没的,让姑爷感觉这生母留下来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对孩子将来的不好,那么这姑爷会亲自动手的。” 第二百二十章一箭双雕啊! 哎呀,这个计策可真是妙呀妙! 既能保持自己贤惠大方的美名,然后获得丈夫的敬重和支持,又能让这将来的孩子知道这生母被赐死的消息,之后依旧能孝顺她。 毕竟生母被逼死,可不是他的缘故,而是这丈夫他亲自动的手啊! 又能让那个贱女人为他们生下孩子之后,苟活几个月就那样被丈夫亲自处死,但是前后自己都不沾一点。 这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事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计谋呢。 听到这样的话,想明白这样的道理之后,郡主脑子里面转了转,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看到郡主露出满意的笑容之后,东风内心叹了一口气,他所这样做做所这样想出来的计谋,完全是王爷吩咐的。 现在郡主成婚不到一载,但是这丈夫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总体来说也不算是一个好的名声。 如果现在和离的话,就会让外人感觉他们王府仗势欺人,而且还十分的白眼狼。 因为这姑爷总体来说,受伤也是为了救王爷,所以王爷在三年之内绝对不会动姑爷。 更何况当今圣上可是关注着这件事情的,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话,绝对是会对他们下手的。 没准郡主二次嫁的人还不如刚开始嫁的人呢? 所以王爷才想出这样一个权宜之计,先稳定郡主和驸马的心,也获得一个宽厚上门女婿的美名。 等这事情过去之后,没那么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当今的储君也定了,再找个由头,让姑爷暴毙。 所以这个事情急不得的…… 毕竟郡主对姑爷现在还有感情,年少夫妻不知道这男人不行了之后,有多大的麻烦和不好之处。 而且如果一旦处死这个妇人的话,郡主内心肯定会对这个孩子或者是姑爷有愧疚,或者是有不安的心绪。 等那时候决断的时候,肯定不会下定决心让姑爷暴毙了。 所有王爷就想着先把这孩子留下来,又把这妇人留下来,等将来故意暴病的时候,就让这妇人背了这锅,然后这孩子留下来也算是一个奴仆。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做给别人看罢了,最关键的是得让郡主对姑爷慢慢的死了心,对那孩子也没什么感情,到最后的时候姑爷暴病了,郡主才不会那么伤心。 到那时候贵妃娘娘的皇子也慢慢长大了,然后郡主就可以在贵妃娘娘的帮助之下寻一个好夫婿,到那时候再生上两三个孩子,这件事情随着时间就慢慢的被人遗忘了。 而郡主的余生也会过得十分幸福美满的。 但这些话都不好对外人说,也不好对郡主说,所以这东风才冒死,要把这妇人留下来。 而衡芷听到之后暗叹着这高门府中遇到的恶心事还是不少,原来以为这奴仆算是善良的,想要把苏柔留下来,结果没有想到他是不想让这郡主粘上害子苏柔的罪过。 不过衡芷现在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只能暗暗的看着这事态的发展。 所幸现在苏柔她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衡芷想了想,暂时让人关注这件事情,等关键的时候就像苏柔的一条命。 所以这件事情衡芷也算是想要做的,仁至义尽,到最后如果能救下苏柔这条命,让他改邪归正,也算是一个功德了。 所以便对隔壁房间没有那么多关注了。 只是听到隔壁房间陆陆续续的传来一些声音而已。 而正在此时,等了许久的伙计,终于端着两个好看的盘子走了进来。 “哎呀呀,真是抱歉呀,后厨那里那个御厨,他一不小心烫伤了手,所以耽搁了您的菜。 您看看这是瓦罐凤爪,还有您要的花果酒,还有这个是我们店里赠的那个水晶皮冻,也是没有一方风味呢。 两位贵客,真是抱歉。请原谅咱们酒楼的这个不便之处了,您尝一尝这水晶皮冻,可是今天早上刚做的,可新鲜了,而且还香甜可口,又有弹劲儿,可受这里的女贵可喜欢了。” 衡芷看到这小二急得满头大汗,手里还一丝不动地端着两个盘子,连忙让两个丫鬟吩咐着就把这桌子扣出两个地方,把这盘子放到桌子上。 玉珠慢慢的打开,其中一个盘子就看到了这如水晶一般的皮冻,整整齐齐的,像一个花瓣一样,摆放在盘子里面。 看起来十分的漂亮精致,让人食指大动的同时,也感觉这家云香楼做起来,而且还有这么多食客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衡芷也感觉这摆盘技术也算是一个拿的出手的,而且这辈子也不错,所以这云香楼的这些服务态度不好,但是他们这里吃的东西错,还是有收购的价值的。 “哎呀呀,看着皮冻精致的,我都不敢下筷子了呢,不知道,还以为是一幅美画呢,你们这里的摆盘是谁去负责的呢?有没有专业的师傅所教呢? 如果可以教人买盘的话,可以教一教我这大丫鬟,他呀最近可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了……” 温夫人客气地笑了笑,也算是为小二解了围,而衡芷看到温夫人都说话了,也并没有多怪,这小二什么,小二察觉之后十分感激的低着头道着谢。 “我们这摆盘技术,可是专门有人专门摆着冷盘呢,这阿萝姑娘,祖上是御厨,所以拥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摆盘技术,如果您要让这姐姐学的话,我一会儿问问阿萝姑娘,看他有空吗?” 衡芷笑了笑,这小二还是挺上道的,知道讨好温夫人比讨好她还要方便行事,所以就干脆的印上了这句话。 “哦,原来是一位姑娘家啊,怪不得这心思如此细巧呢,我还以为是两位御厨他摆的盘呢。 行行,一会儿你就问那阿罗姑娘她肯不肯上府,教我这几个丫鬟摆一下盘子? 如果可以的话,每月来四天教导我可以给他一个月四两的工钱……” 第二百二十一章惊喜还是惊吓? 衡芷还以为这温夫人是随口一说,为这小二解围才说出请人教摆盘的事情呢,结果没有到的是,这把工钱都说清楚了,倒是认真的了。 “好好好,夫人,您挺放心,一会儿下楼我就去问问这阿罗,看他的意思怎么样?回头无论是什么意思?我都可以回话给您的。” “来来来,那就麻烦小二哥了,这是你的赏钱,到晚上的时候可以吃酒用……” 小二感恩戴德的接过玉珠随手给了几个铜板,兴高采烈的就这样退了出去。 衡芷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的,看了看自家这便宜娘亲,不知道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想要请人学习摆盘,然后又给了人家省钱,虽然铜板不多吧,对小二来说也是一个意外的收入了。 “哎呀,你这丫头这么看着我干嘛?这一回头看到你这大眼珠子盯着我,吓我一大跳。 怎么啦?好奇吗?好奇我为什么让这小二把那阿罗姑娘请到府上学摆盘吗? 这还不是为了你的生意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主意啊,你肯定今天来着云香楼,除了吃饭之外,是看看人家这家酒楼到底怎么样吧?” 没有想到的是,这温夫人如此聪慧,机敏,既然能看穿衡芷,他此行来的目的。 “哎呀,还是我娘亲聪明,我都没说什么呢,你都能看出我的想法。知道我这样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实话告诉你,没有错吧?我虽然看了那米源铺子是一个全国连锁的小吃店,可是名下一家酒楼都没有呢,研发出新的小吃,也只是便宜了别人,更何况开着酒楼之后能增加和各个世家的关系,也能增加一些人脉。 所以便想着去各个酒楼观察观察,学习学习,看看能翘墙角的地方有哪些,看看有没有可以收购的小酒楼。 其实此次前来,也知道云香楼背后的背景错综复杂,没有打算要去干什么? 可是刚刚出了,没经过咱们统一就把包房更换的事情,之后我就对着云香楼起了一丝小小的主意,想着纵然是背后背景复杂,但是经营不善的话,这家酒楼迟早要衰落下去的。还不如经我接手呢。” 衡芷说这话十分的自傲,又十分的自信,但是众人都感觉衡芷说这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因为前段时间他名下的所有商业都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成功,所以就被这商业圈里传说这背后的东家是一个商业奇才所,就连问夫人也感觉自己的这闺女是一个奇才,只不过是因为以前不懂,所以就耽搁了。 也对,自己闺女非常的有信心,只要闺女说能做成的生意,那他就一定能做成。 “好好好,闺女好志气,女儿呀,我知道你的野心勃勃。想要做一番事业,文娘和你爹爹都十分的支持你,假如做什么就放手大胆的去做吧,实在不行还有你爹呢。 这家酒楼无论背景有多深,但是他经营不善是一个事实,而且我请着摆盘师傅过户。就想问问这家酒楼它内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而且我发现这家云香楼的服务态度卫生情况,包括上菜的速度都十分的不好,只是这里面的吃的好吃,包括这摆盘都是有观赏性,所以才招一些爱吃的食客。 所以这家酒楼还是有收购的意义的,如果您要收购的话,我可以让你爹帮你看一看,这背后的势力到底是哪一波。” 这经上的奇才完全是衡芷现代的思想和这原主本身他的能力,所以想着这渊源就大概出自这便宜娘亲身上吧! 听到便宜娘亲这番专业的分析之后,衡芷也感觉看来这良心也算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而且观察十分的细微,比她还要多呢。 心中也十分的高兴,只要家里人好,一切都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听到这娘亲和爹爹十分的在意自己,并且100%的支持自己做任何事情,那心中的感觉又又更不一样了。 “没有想到娘亲才是经商的奇才呀,刚刚这些东西我可都没看出来呢,不愧是我的娘亲呀,有其母便有其女,您如此聪慧,眼光如此好,才有我这个经商小奇才呀! 我呀,今后还是要多向您学习学习的,如果您请,那阿罗姑娘上否的时候我也一定要在场看一看它到底是什么品性?顺便问一问,她在这家酒楼干多久了?我倒想要知道这最近酒楼里面为什么经营的时候如此吃力?” “哎呀呀,我的闺女啊,瞧瞧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能说了,跟吃了蜜似的,甜的很。 既然你也这么打算,这样认为的话,回头就请那阿萝姑娘尚府娇这些丫头们摆盘,学一学别的技能,也算是增加了自己的本事了。 来来来,咱俩别光说话,赶紧吃饭呀,你看看这鸡爪子炖的香糯糯的,肯定是入股的汤汁滚了好几个小时。 这水晶皮冻虽然跟花瓣似的,但是还是要人吃的,来来来,尝一尝……” 两个人就这事情谈论了几句之后又澄清在美食的狂宴当中,衡芷看着这锤击皮冻七斤的,吃起来那种感觉就感觉十分美味。 而且这瓦罐的凤爪就真的是比现代那些凤爪还要好吃呢,采完是指古代人舍得往里面下料,不像现代偷工下料的很。 而正在此时,隔壁又传来一阵动静,好像又来了一个人,声音非常的大,带着喜气洋洋的得意,对着这霜霜郡主说道。 “主子呀,真的是大喜事呀,大喜事,刚刚奴婢刚刚从那过来,听到了原来那妇人不仅仅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而且还生了一个闺女,是龙凤胎呀,是大喜事,好兆头,好彩头啊!” 衡芷听到龙凤胎之后,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的是这事情出现了变故? 明明当时自己探查那苏柔的时候,感觉它是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但是明明是一个小胚胎呀? 怎么又冒出来?另外一个难道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吗?不是一个小胚胎,而是两个小胚胎吗? 龙凤胎,倒是出乎人意料的好运气啊! 而那郡主听到之后,也真的是大为震惊,然后十分的生气,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贱人不仅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又生了一个闺女,就等于是龙凤胎呀! 第二百二十二章做一个谦卑的人 而衡芷也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愣了愣,就连旁边的那个皮冻都没有掐住,就掉在了桌子上了。 温夫人看到之后有一点觉得不对劲,于是轻轻地放下碗筷,仔细的打量一下衡芷愣神的表情,想着对方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吃着饭怎么还跑神了呢? “怎么啦?是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呀?为什么这个表情还是又想到了生意上面的事情?难道咱们吃饭的时间太长了?耽误你的事情了吗吗?” 温夫人缓缓的开口,带着一丝丝的试探说道,而衡芷听到之后连忙回了神连连的摇头,笑着说道。 “没没没……,母亲,我只是想着我们吃完饭赶紧去珍宝斋看一看吧,今天是珍宝斋上新品的时间,那些名门贵妇肯定会派着一些莞式或者亲自到珍宝,在挑选那些首饰样子的。 你还记得上次永安侯夫人,他上次带那个红宝七彩头面和高级定制衣服吗? 那家伙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抢到的,毕竟咱们的新品大多数都是价高者折一般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话?很难得到的…… 而且听说他重新画了妆,改变了穿衣风格,打扮了一方之后都有年轻的时候,芳华的样子了? 就让这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永安候看见了之后,都乐不思蜀的夸赞了一番,两个人好好亲密了一段时间呢。” 衡芷随便捡了一些市坊之间都知道的一些花边新闻,连忙的转移了注意力,想着千万不能让对方知道隔壁的是霜霜郡主啊! “哎呀,真的是嘛,我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说有一个贵妇人花了大价钱定了一套,能让人重新容光焕发的护肤品,做了一套美容的手段,结果获得了自家夫君的爱戴,荣获了新宠…… 结果没有想到的这个人竟然是永安和夫人,他一向可是高傲的很,一向以女子端庄为主,结果没有想到还是打扮了自己,以色事人啊!” 前段时间这温夫人陪着温老夫人一起去玉龙寺还愿,前行苦修了半个月,所以对一些这样的信息还真的是有点不知道真假确切呢。 “我当时也挺纳闷的,从来没有想到的是,这女子打扮了,一直还觉得是为男子取说才这样打扮的呢。 毕竟我们宣传语就是取悦自己,所以才打扮漂亮自己打扮漂亮会更开心的话,这样的话,我们的精神层面会更加丰富。” 衡芷轻轻送了一口气,笑着喝了一口果酒,才慢慢的把心中的急躁压了下去,想着温夫人能转移注意力,不再注意自己,刚刚走神的事情的就好了。 刚刚听到这苏柔怀了龙凤胎之后,衡芷还真是愣了一下,这是主角光环才拥有的龙凤胎梗吧! 所以衡芷现在真的是挺好奇,这苏柔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顾子澈的呀? 之前还是挺确认的,毕竟无论怎么样?顾子澈毕竟是这个气运之子,是没有被背叛的,这个先例的。 可是这苏柔都能怀上龙凤胎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真的说不清楚了呢? “对呀对呀,可是这女子一向以夫为天,在这世间多用红魔蛋,他们一下子如果转变不了这样的思想,也是蛮可惜的。 但是女儿啊,我们要有颗谦卑的心谦卑的心,我们不用我为我们先进思想而感到十分骄傲,也不用把他们落后的思想而感到高人一等,我们要用包容的心思去看待他们。 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我们都是生在世界上的女人,遇到困难的事就应该互相互助的,不应该觉得我们比他聪明,会选择而感到高人一等的。” 温夫人低头垂眸片刻,神色变化了一下,带着很认真又很宽和的笑容,慢慢的说着这样的道理,这让衡芷感到很震惊,又感觉是情侣当中的事情。 对呀,我之所以能比他们要聪慧,机灵有善变的缘故,就是我身处在那样人人平等的世界,但是他们却身处在这个级森严的古代。 这些女人如果生活在我的那个时代的话,也不一定要比我差很多,毕竟他们在这个时代也学过一些琴棋书画,也懂得识字一些道理,女红针线,而且还会处理交管家算账等等。 如果从小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并且接受这样先进人人平等的各种观念,那么他们所做出的决定,所传出的事业一定不会比我差的。 听到温夫人的话之后,衡芷好像受到触动似的,整个人慢慢的思索着,在内心缓缓的告诉自己,想着自己来到这个古代之后,发现古代的确很封建,但是这些的女人思想虽然腐朽,但是又充满了希望,他们也是在认为真正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而不能因为自己接受过先进的思想,就应该在内心高人一等,洋洋得意的去鄙弃别人吧! 这样的思想是十分的傲慢,并且十分无礼的对自己人格上是一种非常不尊重,不尊重的表现,对于别人也是一种侮辱啊! 而难得的是温夫人察觉到之后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或者是训斥自己要像普通女人温良贤淑,而是依旧着自己这种缓和的方式,慢慢的去教导着自己,引导着自己往正确的路上走。 所以衡芷也感觉所学的东西还很多,身边的人,他们这些年长出来的智慧也不比自己要差很多。 所以时时刻刻都要保持一颗好奇好学,并且很谦卑的心,这样的话才能长长久久地立足于人世,而不会因为太过于自负自得,经常犯错,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面。 就因为足够谦卑,用非常平等的角度去看人,或者是这样的话,才有进步的空间,如果一味的自满的话,一杯水已经倒满了,自认为倒满了,自认为倒满很多,那么跟大河大海比起来,却那么的少,那么就跟井底之蛙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衡芷暗暗的在内心警告着自己,千万不要被这种自满的心理影响,要做一个谦卑的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特制的手套 看到衡芷想明白的样子之后,温夫人心里面也慢慢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好久都没有跟女儿说过这些大道理了,生怕对方听到之后会不耐烦,所以他说的时候真的是斟酌斟酌,再斟酌已经很委婉,很委婉了,很温婉到,就怕对方听不懂了。 “母亲,你说的意思我刚刚都听明白了,我也懂,如果我一直放任着自己内心这种自满自傲的话,终有一天我会被这种自负而毁了的。 您说的也对,你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听进去了,我今后也一定会改正自己这种心态,做一个非常谦卑的人,这样的话,我才会每天每天都有进步。而不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去用不同的眼光对待世人。 好啦好啦,一下子我们说的这么严肃,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的去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的,你也不用多关心我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你也要相信我,我们都都会改正下来的。 尝尝这碗罐里的风爪吧,炮这么大会儿,这凤爪肯定都是脱骨的那种,我刚刚不是吩咐这预祝小姐姐带上几双羊皮的手套吗? 您看看如果用的方便的话,就可以戴着手套,然后就用手抓着凤爪吃。这样的话才有那种特殊的感觉呢。” 是的,没有错,衡芷在这个时代又发明了一种像西方一样的手套,这种手套用动物的肠子所做,并且用酒精滚了数十几一个小时,这样的话保持这个手套是非常干净的,可以方便用来用餐,或者是做一些手术。 但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并没有那么先进,所以做手术的这个效果就很显明,没有那么用处广大,所以大多数都是被衡芷用来送给那些达官贵人,让他们吃饭的时候,尤其是吃烤肉的时候啊,或者是吃烤鸭的时候,用这样的话,既方便又可以体验那种不一样的感觉。 那不一样的感觉,就跟印度的手抓饭似的,很新奇,又带着一点刺激,又带着一点野心的放纵,所以衡芷这个手套送的还真的是挺有自己的一套的,让那些人感觉到新奇之后自己的百货专门有一块是卖这样手套的。 虽然生意没有那么好,但是也是衡芷的一个尝试,或许等百年之后这个手套用在艺术上,手术上之后,最后也会提到他的名字的衡芷,想想都有点小得意,这也算是功一件呀! 毕竟在以前读西方医学史的时候,衡芷曾经看到过这在手术之前先洗手的这种消毒思想,是在中世纪的时候就有了。 可是等150年后才慢慢的形成一个习惯,那时候人才知道原来这细菌真的会给人带来很大很大的麻烦,有可能会危及到生命的麻烦。 包括这术术前消毒洗手的这个习惯,保持者就是因为他在做手术的时候,医生没有洗手细菌感染,才造成他在病床上死去的这个事实。 很嘲讽,但是又特别有教育意义,那就是说明如果我们一开始不去尝试各种能让我们生活变得更好的实验的话,那么我们远的生活质量都不会提高的。 所以衡芷不愿意一直约束自己,有什么想法符合这个时代的话都会慢慢做出来,因为迟早是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或许被人说傻,但是衡芷愿意去傻下去。 更何况上次知道功德有那么重要,衡芷宁愿现在傻一傻,等任务结束之后,慢慢的收回这个空间的功德,那么自己将来去升级高级任务者的时候,就会很轻松了,至少不会被这些功德或声望而感到头疼吧? “我的女儿呀,你这么聪明,母亲当然相信你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以一个非常正确的心态去对待了。 你说的对,我们慢慢来,凡事都是有对有错,我们就算错了,也不怕,我们慢慢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呀,这不是你上次给我讲过的故事吗? 哈哈哈,这这个小孩丰富,说这瓦罐凤爪要多泡一会儿,这样才能脱骨,我想想应该是不错的,来来来,打开这个盖子,拿出手套,我们就这样用着吃,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吧!” 衡芷清明的眼神,让温夫人感觉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非常有用的,欣慰的同时也是十分的自豪,自己的女儿就是跟别人家的败家女不一样。 于是自己画的意思表达了,衡芷也明白了,两个人也开开心心的继续开始吃着饭。 而旁边的包房里面时不时传来这郡主的斥责和伙计的讨扰,然后让衡芷有一点好奇,就双双郡主是要怎么去决定苏柔的命运呢? 因为这苏柔剩下这龙凤胎之后,这明显是一个非常吉祥又贵格的命运。 对于顾子澈来说,是莫大的帮助,对于这双双郡主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助力呀! 龙凤胎在古代就是一个非常吉祥的征兆,这母亲肯定是随着儿子女儿的身份水涨船高,所以现在郡主肯定很痛恨苏柔,为什么要生出两个孩子?而且是龙凤胎! 如果留下的话,那么将来万一这龙凤胎受到了欢迎,收到丈夫的喜爱和看重,那么她的母亲势必也会慢慢的提高身份,不仅仅会满足于一个妾室,一个姨娘或者一个通房的身份吧! 所以衡芷才会担心这郡主会不会对苏柔下手呀?就算碍于丈夫的面子,但是为了自己地位的安定,为了自己面上的光,他也一定会像苏柔下手吧! 可怜这苏柔了,本来就被赶出福利了,肚子里的孩子被认为是别人的,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被郡主看上,接回来好好生养,慢慢的生下孩子之后,完全是可以靠着孩子苟活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的是怀了龙凤胎? 如果苏柔一心钻到钱,眼里面靠着这个龙凤胎,想要捞一笔钱的话,这或许郡主就肯给她一个机会,放了她,不会暂时的,对他有杀心。 可是因为怀了一对龙凤胎,野心慢慢大了,不仅仅想要钱,才更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名分,想要权利的话,那么郡主第一个就不会认同她会活在这个世上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可惜了这皮囊 正在衡芷边吃着凤爪鞭策,听着隔壁包房的动静的时候,走廊却响起一道非常耳熟,却很轻浅的脚步声。 衡芷正担心着苏柔的生命危险和将来的处置的时候,这个耳熟的声音,让衡芷一下子感觉或许她的命运提前就要到了。 “夫君,您你怎么到这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难道你知道别院发生的事情了吗?你千万别怪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也知道父王这边催的急,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只能这样做了。” 没有想到这道脚步声竟然是顾子澈,这道脚步声实在是虚浮的很,就像一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似的,站都站不稳,走路都打晃。 衡芷虽然没有亲眼的见到,但是听着这脚步声,就能猜测出顾子澈现在的这个情况。 而郡主看到推门而入的是自家相公的时候,整个人心脏就要跳出来了想到为了他把那个女人接过来,然后生下一对龙凤胎的事情,之后真的是心生懊恼的很。 早知道就干脆的把那个女人趁早弄死算了,现在又让她怀了孩子,结果还没有给他一点时间,跟相公这边沟通的时候,相公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可是看到相公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和上下摇晃的身子之后,他心中划过一丝心疼,立马的上前扶住了对方,连忙的把对方扶到了这空余的一张椅子上。 虽然君主对顾子澈并没有那么深爱,但毕竟两个人刚结婚没多久,这是蜜里调油小易温柔的时候,所以对他还是非常的温顺的。 “夫君,你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干嘛呀?你的身子…… 你身上的伤很致命的,宫里面的刘太医曾经都已经说过,让你多多的注意休息,不要走远路,你为什么就不听说呢? 你这身子要有个好歹的话,你让我可怎么办呀?” 郡主看到她整个人强做一点都不疼痛的样子,之后眼睛划过一丝水光,整个人十分的悲伤,语气里面带着一丝哀求和难过的说道。 而顾子澈抬头看到郡主这副表情之后,就明白对方是真的心疼自己,而不是嘲讽嫌弃心下真的是安稳了很多,整个人慢慢的坐到椅子上,才感觉到那处没有那么疼痛了。 “郡主莫要担心,我现在经过半个月的调养之后,已经没有那么娇气了,现在走路还是没有事情的,但是不能走太长,不过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毕竟我们才刚刚成婚,我答应过你,要和你白头偕老的。” 顾子澈心下宽慰之后便伸过手轻轻地摸了摸郡主的胳膊,表示着让对方安定的意味,彻彻底底的让郡主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对方知道这件事情过来也没有斥责自己…… 想到顾子澈的身体,这郡主内心划过一丝哀痛,两个人成婚,还没有一仔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块隐痛的缺憾。 可是想到这次骑射是自己提出来的,而顾子澈受伤完完全全的就是为了救自己的父王,纵然他十分娇纵,又平常霸道,但是也很懂得感恩,并且也很心疼自家丈夫的身体。 所以这件事情出来之后,无论是他还是父王,都是非常认真的去宫中求贵妃,并且让他递了牌子,请太医专门过来整治这件事情。 太医整治这方子出来之后,这特别珍稀的药材如流水一般花到了地方,但是他们却没有一点心疼,毕竟姑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东西虽然很珍惜,但是远远没有人命命重要。 而顾子澈受伤之后,躺在床上经受了这种各样各式的打量同情目光之后,整个人真的是有点自暴自弃,想着这辈子会不会就变成这样了? 内心划过不安,愧疚和犹豫,自己真的不应该去表现什么去就那王爷,然后自己设身遇险,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一辈子都无法言说的痛苦啊,尤其是对一个要尊严的男人来说。 从马上摔下来,摔到那里的那一刻,他满身冷汗,整个人疼痛的就要打滚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划过一丝后悔,想想着自己为了这荣华富贵搭上了自己这条命,都没有得到,那是不是这辈子真的是太不值得了呢? 尤其是这王爷,答应要在这仕途帮助他的,可是这年关还没有过升迁的时机,还没有到自己就变成了这样,那到官场上,这就是一个被诟病的事情,会不会忍受别人的嘲笑呢? 最关键的是他之前那段时间太过于颓废荒唐,把大半身家都输进去了,结果呢,这后院的小妾姨娘都怀了孕,所以他也散尽了千金,为这些姨娘买了很多补品,到最后却得知这些女人肚子里怀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然后他就特别的难受,愤怒。原来自己被戴了这么多顶绿帽子呀! 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对女人的靠近都有了一些敏感,但是郡主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尤其是生在皇家,这作风很正派,虽然很霸道,但是却非常清白。 这才让顾子澈慢慢的感受到了女子的好,才能接受别人的靠近,但是也因为有那样的阴影,所以自从认识郡主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后院的女人,以至于到现在他都没有留下一子一女。 尤其是自己上了之后,曾经有不少的人旁敲侧击,这之后的子嗣该怎么办? 尤其是那些他根本就不认识的旁枝和偏远的亲戚都打定主意要把孩子送过来,然后当他的杨紫为自己养老送终,但是等自己老的时候,那些孩子还能压得住吗?他们贪图荣华富贵,到最后肯为自己养老吗? 所以顾子澈是十分的痛苦,这段时间谁都不肯见,一直把自己锁到房间里面,整个人显得颓废又消极,这倒是让郡主着急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哄得对方的开心。 所以郡主真的是隔天送花打猎送肉送各种男子喜欢的扇坠,腰间的玉,就连外边的小赌坊在府里面都设置了一个。 第二百二十五章两个人的谈话 可是告诉顾子澈之后,顾子澈依旧不开心,依旧十分虚弱,又愤怒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让任何人进他的屋子。 如果不是伤势严重的话,忍不了这么多的疼痛,顾子澈可能都不会让太医进去的。 所以郡主实在是太着急了,听了这管家婆子的一句话之后,无意之间就去找曾经怀过顾子澈孩子的那些女人。 那个婆子说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权势而是延续自己后代的子嗣。 而这郡主之前也听闻曾经有人下套给顾子澈,让顾子澈后院的那些女人接二连三的怀了孩子,为顾子澈带了很多的绿帽子。 所以郡主才会找那些女人,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却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女人早早的就因为顾子澈的态度,然后跟自己的奸夫远走他乡,已经很表明自己孩子根本就不是顾子澈的了。 而另外有些心狠的丫鬟听从了顾子澈的吩咐,打小孩子拿了一笔钱,早早的就回了老家,然后找了个老实人嫁出去了。 所以郡主找了很久都没有结果,终于找到了,因为不舍得肚子里孩子,所以一直没有把孩子打掉的苏柔,因为苏柔坚信自己肚子里孩子是顾子澈的。 所以她不肯听从别人的话,把孩子打掉,一直很辛苦的靠着一些稀少的食物,养着肚子里的孩子。 而郡主派出去的人听从了这个消息之后,便暗自的在背后观察了这苏柔一翻,发现对方的确是坚韧自己的孩子是这姑爷。 所以秉报郡主之后,君主也觉得或许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呢,才把这个苏柔接了回来,安置在别院,好生好喝的营养着。 但是它其中并没有告诉顾子澈这件事情,生怕顾子澈感觉伤害了他自己的男性尊严,也怕顾子澈不肯认这个孩子,或者是苏柔生的孩子。 毕竟在顾子澈的这个观念里面,这苏柔可是第一个被她戴上绿帽子的人,并且苏柔曾经可是顾子澈所认为的真爱,两个人的感情自然跟别人有不一样的。 这郡主也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养一段时间,看真的有些地方像顾子澈的话,如果再经过一些滴血认亲确认的话,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顾子澈,给顾子澈一个惊喜的,却没有想到的是,郡主,这段时间的行踪太过诡异,很久都没有去照看顾子澈了,顾子澈心里起了疑心,便偷偷的派人跟着郡主过来了。 而且在路上也被自己出去打听的人告知,这郡主在背后给他搞出来一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竟然是苏柔的,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前苏柔被赶出家门,之后这孩子被她护得好好的,现在都能平安的生了出来。 这孩子被平安的生了出来,这已经是很震惊的事情了,更何况这郡主为什么脑抽风的,想把苏柔肚子里的孩子,认成自己的呢? 难道是因为郡主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想疯了,所以才会把苏柔接过来,把这孩子养在身边吗? 还是说苏柔撒谎告诉郡主肚子里孩子是自己的,所以郡主才会心软,把这苏柔收留在别院里面,让他好好安心的生产……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呢?孩子已经生出来,也不知道长得像谁? 如果是像别人的话,那么他岂不是在已经很受屈辱的名声上,更加的没有名声了呢? 所以顾子澈听到这个消息才紧赶慢赶的赶过来,想亲自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想要听郡主一个解释,最关键的是想要看看那个孩子到底长得像谁? 如果碰到这样的问题,普天下的男人都会关注这一点的,那个孩子如果长得像自己的还好,可能是当时自己太过于愤怒,着急而误会了。 如果那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自己的话,那说明自己这张脸又是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呀! 所以顾子澈的心情很复杂,即期待又兴奋又低落又难过,又带着一丝黯恨。 整个人很焦急的,过来之后看到郡主这抱歉的脸色,就应该明白这郡主对自己还是有愧疚之心的,心里微微一沉,想着如果进入对自己有愧疚之心的话,那就更好了。 如果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会把这孩子抱养到身边,好好的看着他长大,培养他成才的。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坏,那无论自己的手段有多血腥,她都要把这个孩子扼杀在摇篮里,因为看着这个孩子,就像看着虚伪的自己和那些黑暗的过去。 如果郡主对自己抱有愧疚之心的话,这两个条件无论哪个条件他都会答应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把苏柔安排在别院里面,好生养着了吧? 所以想到了这里之后,顾子澈定了定神,整个人呼吸慢慢的通畅之后,才浅浅的先发制人的说道。 “双双,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你做之前应该跟我好好商量商量的。 那个女人她曾经背叛了我,所以她说的话,你千万不要相信。 哪怕那个孩子可能是我的骨肉,但是有那个女人生下来,我都感觉这个孩子真的不值得生存在这个世上。 我更期待的是我和你爱情的结晶,我们两个人生下的孩子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最聪慧的孩子。 只是可惜我很不争气,上次在棋社当中受了伤,所以暂时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孩子。 但是宫里面的太医曾经说过,等过段时间两三年慢慢调养身体越来越好了,我们到那时候再要一个孩子,也不晚。 所以啊,双双,你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去关注别人的孩子,哪怕这孩子是我的骨肉,都没有你的心情,更重要,你在我心里面的重量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双双,我说这么多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我虽然跟你很晚的,遇到我们的缘分,看起来很浅,但是我的内心是一直有你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不要患得失,不要去怀疑一切了。 听说那个女人今日刚刚生产,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也不知道到底像我还是像别人,所以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在意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不动声色的试探 这样直言不讳的问法,倒是让郡主愣了愣,同时让偷听的苏柔也愣了愣神,没有想到的是顾子澈这先发制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呀! 先表明着这个孩子,无论是不是自己的?他更看重的是跟郡主的孩子,那么让郡主听到之后,内心怎么不感激和感动呢? 最关键的是,这顾子澈很明白的就说了这苏柔是一个不可信的人,背叛过自己,所以哪怕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他对苏柔都没有什么兴趣,也不会有什么喜欢是深深地厌恶和憎恶。 这样的话,哪怕这个孩子是顾子澈的,郡主想要抱养,也会觉得这苏柔不会那么碍眼。 顾子澈,最信任的是自己,两个人的感情,要远比之前的那那些风花雪月强得多。 所以这一颗定心丸真的是太好安了''! 这几天没见这顾子澈,身子越来越虚弱,越像小白脸靠拢,这脑子倒是比之前要聪慧的多,这心眼儿跟筛子似的那么多,这郡主肯定是被吃的死死的了。 看来这苏柔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了,毕竟顾子澈这个人自大的很,就算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也不会对苏柔有什么杀心的。 因为苏柔曾经和他两个人是臭味相同,真真切切的好上一段时间了,顾子澈不会做那么绝的吧? 郡主愣神之后很快的就明白了,顾子澈说的这番话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心。 郡主想明白之后,手紧紧的抓住顾子澈的手,心中真的是感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之间语气凝咽着,脸上的水光,一下子落了下来。 “夫君,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信任我,这么期待将来和我的孩子,原来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曾经许下的诺言,要一起手牵着手,白头偕老,走到最后! 你说的对,你的身体虽然受到了伤害,但是太一也说过,只要好好的调养修理,今年我们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之前我一直对于这一点抱有很大的期待,但是看到你很颓废的样子之后,我觉得或许提出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是二次伤害。 所以我才这样私自的的去找之前你的那些姨娘和女人们,看他们有没有怀一个孩子。 然后把孩子抱养到你身边,给你带来一些快乐和改变,这样的话,你才能重做精神,才能正常的站了起来,重获新生呀! 我这一番苦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只都是为了咱们两个人好的,你千万千万不要误会我呀!” 郡主眼神含着泪,整个人显得十分楚楚可怜,手疾险的抓住顾子澈的手,感受到这样的娇柔之后,顾子澈心里软而片刻。 这郡主家事非常的好,从小受宠爱,所以性格比较骄纵,霸道,但是成婚之后却没有一点为难自己,给足了自己面子,这让他男人的尊严得到了维护。 而且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郡主到处找名医,求医问道。 为自己跑来跑去,本来很圆润的下巴都已经消瘦成尖锐的下巴了。 所以看到这郡主满腔爱意,非常真实诚恳的样子之后,他的内心慢慢地软化着,想着这样的人,有一颗赤子之心,余生度过的话,也是一件美事。 所以立马的掏出帕子,轻轻的擦着这郡主脸上的泪痕,十分怜惜的说道。 “好生生的,怎么哭起来了呢?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一切为我好,我当然知道了。 但是你这样的做,你心里的那些难受就要忽略了,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丝的委屈。 如果你不喜欢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的话,你就远远的打发走就算了,我宁愿将来一辈子没有孩子跟你白头偕老,我也不愿意让你不开心,委屈自己。 最关键的是前段时间我受了伤害之后,整个人迷迷糊糊,所以才失去了心神,颓废了那么多时间,浪费了大好的青春,也让你们担心了后我一定会好好的配合着太一去吃药去锻炼,慢慢的把身子调养过来。 我今后一定不会让你担心,不会让你失望了,但是请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的想一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现在整个人很迷茫,所以我宁愿不动弹,你不愿意做出错误的选择,错误的决定,好让我一辈子悔恨呀!” 顾子澈这段时间一直呆在房间里面,思强想后对比了所有利益,才发现自己一直消沉下去,也不是个事呀! 既然这王府所有人像以前一重自己,这王爷和郡主都对自己疼爱有加十分的敬佩,而且还十分的感激,把自己当成救命恩人。 那自己何不就顺水推舟,利用这件事情,慢慢的为自己造势,为自己谋取利益呢。 但是前段时间的那些黯然失色颓废样子,就应该去这样做,这样好让对方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太过于重要,一不小心整个人心就会慢慢的被消耗,整个人就彻底废了,那么传出去的名声也不太好呀! 所以这有的时候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自己或许真的难过,颓废消极,但也要表出那些痴狂,又惹人怜惜的,近来才能使对方放松警惕性,彻彻底底的相信自己,打开心扉,把他拉进去。 而郡主在背后做的这些事情,顾子澈刚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有所察觉,也没有想到的是,这郡主对自己还真的是情深意切的很,要不然也不会冒着自己心不快,十分郁闷的去找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就为了哄自己开心吧? 所以她这个妻子娶得真的是特别好,善解人意,为人真肯情深意切,背景强大,而且还护自己…… “我没有哭,夫君,你知道是多虑了,刚刚只是有什么东西吹到我眼里面,大概是沙子吧,一下子吹的我眼睛有点生疼,所以才会落下来泪…… 夫君,你想通就好,你终于想通了,你想通我们一起去面对那些冷言冷语,一起去面对这世间的指手画脚,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一日,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郡主紧紧攥着拳头,脸上一脸认真,眼神冒出火,一般的热情对着顾子澈说,这倒是让顾子澈晃了晃神,突然感觉对方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顾子澈的想法 郡主感动的样子,让顾子澈察觉之后内心闪过一丝窃喜,还好自己拿准了对方的心思,要不然这次对方拿捏着自己的孩子,将来真还没什么办法呢。 而衡芷听到顾子澈这些冠冕弹簧的话之后,就十分的不屑一顾,想着这个渣男真的是这行为,咋言语咋这思想咋也就算了,还不果然这个情深义重的皮子,真的是令人做恶的很。 也就是这郡主为人,虽然说非常的放荡不羁,但是到对阵顾子澈有几分真心,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为顾子澈打算了? 只是可惜这顾子澈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完全是在欺骗郡主的感情,然后让对方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之后为自己做打算。 果然郡主听到顾子澈的话之后面上浮现感动的神色,脸上露出一丝丝红晕和温凉的意味,然后温顺的对顾子澈说道。 “那相公这样好了……,这件事情我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怕你知道之后心情不好,既然你理解我的话,我也就不瞒你了,那个女人她怀胎十个月,现在生下一子一女,是一胎龙凤……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去看那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的?要不然今天趁此机会。我们去那别院看一看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吧! 无论将来这个孩子到底怎么样?我都是会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的,毕竟他是相公的骨肉,我当然会一视同仁,哪怕将来我也拥有我们两个人,自己的孩子。 这是那个女人从小生在底层当中教养不好,我怕如果留下来的话,会对那个孩子将来的教养不好。 所以我本来的打算就是给那个女人一笔银两,让她出了月子之后就远远的离开京城,找一个山水风景特别好的地,让他去修养身体。 将来没准他还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呢,这样的话也不打扰我们的打算。 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他如果要走的话,我们可以专门找奶娘和教养,摸摸把两个孩子教养的特别的大方得体,将来也算是出门在外的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呢。” 郡主边说着边观察着顾子澈的表情,看到顾子澈一脸赞同的样子之后,他心里终于放下了心。 “之所以讲这么多呢,就是希望夫君知道这件事情不要怪我,我这都是为了夫君,你和将来的孩子为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美满,才这样做的。 更何况那个女人曾经背叛了你,我觉得留她在府中的话也是一个非常膈应的事情,还不如把他远远的打发走,给他一笔莹亮,让他在外面过上自己的生活呢。 夫君,我是这样打算的,你看有什么不合时宜,或者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你都可以说出来,也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郡主,这些话倒是挺坦然的,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后期那苏柔越来越嚣张,野心越来越大,冲着肚子里的孩子,还一直跟他谈条件,这让郡主感到了深深的冒犯,所以才动了杀人的心思。 可是正如奴仆东风所说,如果自己私自的把那个女人处置的话,无论是顾子澈还是将来这个孩子,知道她的身世之后,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手段狠辣的恶毒妇人的。 所以郡主觉得先把这个女人留下,他一面如果能远远的打发走,让他永远都回不来京城的话,那就更好了。 如果那个女人不愿意走,或者是夫君不让那个女人就这么离去的话,自己可以先留在府上当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先杀一杀他的威风,让他懂规矩一些,将来等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再把这个女人处置掉。 可是刚刚顾子澈的态度却表明着跟那个女人没有任何一丝情意,并且还对那个女人非常的厌恶,所以他才会直接的想要说把那个女人赶走的话,这样的话,自己又能非常痛快的不再见到那个女人的脸,而夫君也会支持她,两全其美,其不妙哉! 而顾子澈听到郡主的话之后,连连点头脸上浮现非常认可的表情,内心也是非常的认同,之前的那些人和事他都已经割舍了,包括苏柔,曾经两个人也算是山盟海誓,情深义重的。 可是那个女人手段未免太过卑劣,而且长相平平,出生低贱,一点都不会给自己事业带来一丝的帮助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个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掉,反而就这样平安生下来了,如果是自己的孩子的话,顾子澈不觉得有什么,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那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所以顾子澈心中想着先是见一见那对龙凤胎看一看他们的相貌与自己是否有相似之处,然后再决定之下来应该怎么处置?这两个孩子和那个女人。 听君主的意思,那两个孩子现在就在别院当中,那么顾子澈倒是亲自的到想去看一看了,如果那两个孩子是自己的骨肉的话,自己一定会留下来。 如果那两个孩子不是的话,无论是孩子和大人他都不会饶恕的。 但是按照郡主所说,那两个孩子八成是自己的,那么苏柔这个女人就不好处置了,毕竟她是孩子的生母,如果就这样弄死的话,将来孩子知道这样的身世之后,也会恨自己的吧! 但是又把那个女人留下来的话,那么将来郡主肯定是不愿意的,那孩子到底是跟郡主呢,还是跟着那个女人,尤其是现在自己身体成这样了,在王府当中时十分的地位低下,怎么还顾得得上另外一个女人呢? 自己的身子成为这样,还得到郡主的爱戴,完全就是自己废了功夫,并且两个人是有感情基础的,如果因为一个女人破坏了这样的感情的话。 顾子澈相信不出相日自己绝对没什么好果子要吃,所以考虑到这一层之后,顾子澈觉得留下苏柔的话,无非就是留下一个引爆他和郡主之间关系的导火索。 所以还是按照郡主所说的那样给她一大笔银子,一个好的身份,远远的打发走,就这样永生不相见才是最好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借用工具 毕竟一个出身低贱,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和出身高贵,又能帮助自己的郡主,比起来当然聪明人是要选择后者了。 所以顾子澈才对郡主要把苏柔送走的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反而十分的认同。 而衡芷听到之后在内心呸了一声,觉得这个人也是挺渣的,如果苏柔真的是生下两个孩子都是顾子澈的话,就相当于这苏柔是两个孩子的生母。 可是这两个孩子的生母在顾子澈这里,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就是要变成一件可随地扔的垃圾一样,源源打发走了,实在是一点都不负责任的很。 所以顾子澈的决定让衡芷感觉十分的不爽,决定想要帮苏柔一把,至少让苏柔好好的留在京城,看着她的孩子长大,顺便呢,也看一看这三个人搅一起之后有什么样的精彩! 毕竟衡芷可是曾经答应过自己要为原主报仇的,就算是为了报苏柔,曾经陷害的那些事情,他也要这样做的。 所以衡芷内心一动想了想,如果两个人接下来要去别人的话,他就可以不飞一丝一毫的兵力,就可以追踪到苏柔现在所在的地方了。 但是得需要一个工具,所以趁着这温夫人再用甜汤的时候,衡芷现在低下头,有一点愣神的发空着,一下子把思绪沉浸在意识海。 [系统系统你在吗? 我有事需要你帮忙,请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可以远程追踪的工具?用多少积分可以买是一次性的,还是说是永久性的呢? 就像那种监控录像似的,而且能听到声音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放心好了,我在这个时代虽然会用,但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发现的,而且我顶多就用个两三次,不会让这个时代的科技,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的。] 系统刚刚检测完最近的业绩之后,发现自己的业绩是同行当中的南波万,心里还真美着呢,就听到了衡芷的叫声,于是便快速地回应了衡芷一声。 [宿主,我在呢,怎么了?您现在需要一款随时监控的工具吗?可是这种工具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的范围之内,所以我不能帮你找寻,如果到现代位面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去监控一些东西。] 听到系统的话之后,衡芷感觉对方还是留了一丝漏洞,好像要压着积分,想要扣自己很多积分,所以才会这样说的吧,于是衡芷微微一笑,想着最近的收获,还不错,积分也挺多,也不用担心个几千几千的,于是便十分豪气的对系统说。 [这规矩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你想想吧,如果你把这种功能工具给我的话,我给你换来积分,这样对你将来也是非常有用的啊,我相信积分对你们系统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通用的货币吧? 再说了,你们担心的是如果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拥有的工具,会影响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但是这种隐形的监控是任何人都不能发现的呀! 别说这个时代是非常普通的位面,就算她是一个时代,也发现不了这种比较科技先进的监控的呀! 所以你就别再故弄玄虚了,赶紧给我换一个工具吧,多少积分只要是合理范围之内?我都可以给你的。] 听到衡芷这样说之后,系统内心叹了一口气,最近以来他发现这宿主真的是越来越精明了,每次自己跟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要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套了话。 不过她内心当时又兴奋又开心,想着速度这么机灵,又有心机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任务,他或许可以给他选择一个难度高,但是回报却很大的任务了。 再说了,这样有心机会算计的宿主才能在各种位面穿梭,做任务的时候才能活的更长久呀! 于是想到这里之后,系统内心一动,还是决定给宿主留一丝方便,之后好歹去谈各种任务的时候,自己有一定的话语权。 [宿主,我不是不想帮你,可是这真的是挺严格的规定,就算你给我多少积分,我也不能为了这些规定而把这些违禁品卖给你吧! 你想要用这种远控监控是为了干什么呢?有什么作用?如果是要为害别人的话,我可是不会轻易的把这种技术带给你的哦。] 衡芷听到之后,内心笑了笑,果然这系统在这等着他呢。就是想卖自己一个人情啊! 现在的系统倒是越来越精明了,不仅是想要积分,而且还想要人情,不过就算用人情那又怎样?衡芷就是为了让顾子澈之后后悔终生心中不爽,所以才会想要监控对方的。 于是便欣然的同意了,然后还比较贱贱的来了一句。 [看样子你是早有准备呀,放心吧,我只是偷偷用几次而已,再说咱们俩可是合作关系啊,我好了。你当然也会好啊! 我真的不是做什么坏事?我只是做我这个身份非常合理的事情,不会出人设,也不会让别人发现的,你放心好了。 再说了,就是监控而已,我又不是一个坏人,需要偷窥小姐姐换衣服,不会做什么为非作歹?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再说了,不就是一个监控工具啊!也没什么生命危险,也不会搞出什么别的事情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借我用吧! 听你的样子,好像是这系统就有这样的功能,是不需要积分的吧?如果不需要积分的话,那就当然最好了,还能为我省点积分的。] 系统真的是现在听到衡芷这样欠扁的话,就像用十万代码和各种数据去骂衡芷一顿的。 什么叫做不需要积分?什么是免费的呀?他这是需要耗能量的好不好?怎么了?辛苦费都不想给了! 于是系统整个人冷冷地回复了衡芷一顿,如果他有实体的话,没准现在已经是狂翻白眼了。 [本来规矩就是不能被破坏的,我已经为你法外开了,借给你用,但是你不能得寸进尺,不给我积分呀,毕竟用这种监控的功能,我是需要消耗能量的,如果消耗能量到一个度的话,是用多少积分都没有办法,换来一块能量体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能量体是什么东东? 衡芷听到之后微微一愣,想着怎么又跑出一个新词啊?什么叫能量体量? 系统,积分,做任务,功德,声望值,然后现在又碰到了什么能量体,这又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吗?这个东西吃了之后会大补吗? 衡芷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根据他跳跃的心跳频率,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疑问,忍着想要吐槽的欲望,冷冷地说了一句。 [宿主,能量体这个东西跟积分不一样,他不是等价的交换。 再说了,能量体只是为我们系统所用,对你们这些灵魂任务者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除非你灵魂的数值到达一个地步,需要用那么大能量的东西,要不然普通魂吃到这些能量体的话,会爆体而亡的。 就算一个亿的积分,也换不来一个拳头大小的能量体,只能换一个大指甲壳的能量体,所以你想一想,这能量体该多稀有啊! 不过可惜了,你们做这些任务很少,有些位面能遇到能量体,或者是能源的,因为你们已经是第几一万波的任务者了。 曾经的第一波或是前几波的任务者,已经把那些能量体都采用了,归为己有了,所以如果再去找的话,那就很少有了。 除非一些特别难过的位面和一些地狱级难度的位面才会拥有那些虚缺的能量,而且想得到这些能量的话,首先要打得过能量守护兽,这样的话,才能接受到能量体的考验,才能得到能量。] 系统悠悠地说完之后,还有一些遗憾,想着自己虽然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系统,但是并不是原始系统,并没有见到过,那时候精才艳艳很多,非常优秀的任务者的时期和年代。 所以说系统还是有一点觉得可惜,如果早点被主人创造出来的话,没准还能会经历那些众神雄起,精彩艳艳的黄金时代呢?。 只是可惜传闻中的那些神级系统和神级任务者,到现在为止都已经失去了踪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有人说他们早早的已经积累了重生的愿望,然后去往随便的一个位面,当成一个普通人生活了。 而有些系统却说那些人因为犯了一些忌讳被主人责罚,所以整个人能量一下子消散于世间,而那些任务者则被永生永世的制成傀儡了。 而另外又一波人说呢是那些神级任务者和神级系统,因为已经厌倦了做任务和这种永生永世活着的命运,所以早早的去地府那边的部门接轨,然后找了往生池洗去了记忆,作为一个重新投胎的小孩慢慢的变成了普通人。 由于传闻都不可信,而且这消息都比较飘渺,所以系统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这系统倒是留了一个心眼,觉得无论如何优秀还是非常平庸,都不要做一些眨眼,并且违法乱纪的事情,要不然被上级盯到的话,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所以他们一定会低调低调再低调的。 衡芷根本就是做第一个任务,根本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一些潜规则,听到这系统说出这样的话,内心还大大的震惊了一下,原来他们这些系统任务者的关系是这样的呀! 而且听起来那能量体好像很稀有的样子,如果自己得了一块能量体的话。也不知道能倒卖多少积分。 最关键的是,原来在他之前已经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同事了,那些人都是做任务的呀! 这倒是让衡芷感觉这背后创造出系统,和这个能穿梭在各个位面做任务的那个人,他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要做任务呢?为什么要穿梭在各个位面?开始做任务呢,他能获得积分,能获得重生的机会,这已经是很神话的事情了,那么系统的好处是什么呢?那么系统背后的主人,他收到的好处又是什么呢? 衡芷满身怀疑,但是又没有一点可以推测的证据,所以只能把这种疑问埋在心里面,想着这已经是自己不止一次的怀疑了,但是却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推论,所以还是觉得先掩盖起来,等真的接触到那些问题的时候再找机会问吧!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系统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好处,并且能带来非常方便,又好用的工具,那就足够了。 于是系统的内心想法,衡芷不知道,而衡芷的内心想法系统也因为一直在自己想法当中沉思着,所以也没有察觉。 [原来能量体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呀,哎呀,你放心好了,你不是很看好我吗?等将来我再做各种各样的任务,碰到这样的能量体波动之后,你告诉我,我看我能不能帮你得到?如果能帮你得到的话,我定会让你作为一个能吃饱的系统,并且能让你吃饱能量体的系统。 不过看样子这个对面应该没有你想象的能量体了,真是可惜,那我们现在还是谈正事算了。] 衡芷的话,一下子把系统拉回了,也对呀,凭着速度这个样子,就算是再优秀也比不上那些高级的任务者,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做任务吧,想的那些有的没的就是浪费时间和站纳脑的细胞而已。 [如果等去别的位面,或者接下来做任务的时候,发现那种能量体的话,我会主动地提醒你,而且那些能量题,如果在商场售卖的话,能换来很多积分的,你就不用专门给我做这些,看只要好好做任务的话,你就一定会将来赚到更多的积分的。 好,现在来说我这种需要能量的监控系统呢,就算是卖你个面子,也不用多少积分,一次1000积分就行了,够便宜了,毕竟这勉勉强强算是我的一点点辛苦费了,不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为什么在这种位面还需要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衡芷听到这个数目之后,还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雁过不留毛的系统,这次竟然这么大方。 不过也只敢在内心吐槽一下,不敢流露出来,于是十分感激道了一声谢,便向系统要东西。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二百三十章天镜 衡芷听到之后端起了一杯茶,掩盖住眼神当中浓浓的不屑,内心吐槽着着。 而顾子澈那边喝完茶,整个人舒服了很多,才缓缓的拉过郡主的手,轻轻的安抚说道。 “没事没事,我最近可能是季节的转换,所以有一点一点的有偶感风寒,但没有那么严重,不用立马回府,我们还是把这件事情办清楚之后再回王府吧! 这是劳烦我的娘子,担心我了,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的调养身子,绝对不会让你对我失望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喝杯热茶就好了。” 郡主听到这喝了一杯热茶,就立马恢复如常的顾子澈,这样的说之后也没有再怎么坚持,毕竟他心里也是压着这件事情挺苦恼的。 如果顾子澈没有事,还坚持去看别院里面的两个孩子,是不是自己骨肉的话?这郡主也想趁此弄清楚一切,安排好的话,之后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这是难为夫君了,你身子如此难受,还为了我专门跑这一趟,我之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好好跟你商量,绝对不会再善做主张了。 这样好了,我们先去叫几杯热茶,找一些点心先垫垫肚子,再去别院吧,你这个时辰过来,也不知道你吃饭了没有?” 看到顾子澈的脸色依旧很苍白,郡主也只好如此的说,这倒是让顾子澈感到内心暖流轻轻的划过。 郡主还是担心谈的心里有他,所以才会如此在意那个女人是不是怀着自己的孩子? 为了自己能重新振作起来,才会这么费尽心思的把那个女人找回来,还让他安置在别院好好的生产。 自己这轻轻咳嗽几声,对方就一脸心疼的想要回王府,一点都顾不上这件事情啊,看来这郡主对她是真的用心啊! 顾子澈内心划过得意又划过一丝隐的欣喜,故作虚弱,又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轻轻地说道。 [一切都听双双你的安排,在这世界上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你才是我最信任的那个人,所以你说什么我就会怎么做? 再说了,我看你也是急匆匆的出来,没没用早膳不说,这午膳也没用,那对身子可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哦。] 而郡主听到之后,莞尔一笑。便吩咐小二上几盘点心和来壶酒。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二百三十一章买到就是赚到 对的,衡芷还专门开辟了两间自己的休息室,一个是接待自己愧课所用的,另外一个就是接待这掌柜子所用的。 来到这休息办公室的时候,就自动有人专门上来衡芷爱喝的茶和一些点心水果。 温夫人看到场景之后,也是很惊讶,慢慢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经营着珍宝斋,能经营这么好,井井有条。并且比原先的生意要好太多了。 “娘,你丫别光愣着看看这手势样子,这是以前的手势样子,这是最近新到的一批,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有喜欢的话,我就让这前面的顺丰伙计给你拿过来,样子让你看一看,带到头上试一试。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脸上有什么花嘛?怎么一直这样盯着我?看的我心里还发毛呢!” 衡芷到这之后轻轻地喝了一口茶,然后随手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两个册子,递给了这温夫人。 抬头看去,便看到温夫人看自己那种特别欣慰,又带着一丝丝疼爱的眼神,这让衡芷有些不自在的别扭了一下,想着不会又要煽情了吧? 而这温夫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里面嘟囔着说了一句。 “为娘就是特别的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觉得你很了不起,为你这样出息的样子,感到自豪而已,怎么看着你就怪怪的?怎么就发毛了呢?” 衡芷的无感异于常人,很快的就听清楚了这句话,于是笑了笑,摇了摇头,便把一杯杏仁茶放到了,这正在看着图册的温夫人的旁边。 “娘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你突然这么看我,让我有一点紧张呀,我想着就算我再有才能经商也很有天赋,也这都是你给予我的,我并没有觉得很得意什么的,。 是你觉得很自豪,那也是对的了,毕竟我可是你生的孩子呀!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有的话,一会儿我让你参与抽奖,没准你还能抽抽本月的大奖,这抽奖就需要十两银子就能换一个抽奖名额了,买到就是赚钱呀!” 第二百三十二章女人应该活的漂亮 温夫人听到衡芷的话之后,露出一个贤良的笑容。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唉,本来这个抽奖活动就是为了那些客户,吸引他们多多消费,或者是回馈他们想要留住他而已,我去凑什么热闹呀,我有你一个能赚钱的女儿,我就不用去羡慕他们了。” 衡芷看到温夫人如此为自己着想的样子,也没有再勉强,想着也是抽奖,只是为了留客而已,只是一个形式。而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是可以给自己这个便宜娘亲的。 “是是是,是您说的对,那您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花样子,我就让他们把这个都拿过来,咱们啊,打包几套首饰回去,万寿节的时候咱们就打扮的好看一点隆重一点?” “我刚刚看到那个紫簪花那套首饰,显得特别的雍容华贵,适合我的年龄,又称我的肤色比较好看,所以我就想要这个系列的…… 闺女,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建议?我觉得这个紫色显得肤色好看,又显得这个气质好,你看有没有别的推荐?” 温夫人边说边翻着这个小册子,而衡芷也凑过脑袋看了看那个紫花系列的头面和首饰,发现这个子弹花显得没有那么华贵,但是却处处显得精致和典雅,很撑一个人的气质。 “哎呀呀,还是我娘亲的眼光好呀,我就是觉得这个紫簪花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很符合您现在的气质和气度。 还有这个银色系的睡莲不摇也是显得人的发型非常的飘逸,还有这个芙蓉蓝色…… 我觉得这些都是图册上的东西,您何不如把这些东西都配在上身,然后看这个身上这个效果,效果好的话。咱们就拿回家,效果不好的话就留下来。” 温夫人听到衡芷的建议之后,也点头同意了,于是衡芷便向后吩咐着。 “去,让那个小桂子,把这几套头面和首饰都拿上来,我让我母亲配戴一下,看哪个更适合她?” 玉珠,听到之后先云路一步出了门。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比较好。 于是她把那小桂子叫来了,小桂子带着两个人背着一个红木的大箱子,然后动作凌厉地走进了屋子。 平稳的把这箱子放到地板上的时候,衡芷觉得他们倒是挺专业的,至少这样的话,一是不会很快的失窃,二是会把这保存的东西更加长久。 于是便金子拿着一个杆子,把这红布掀开,然后打开了这首饰大箱子。 笑容嫣嫣的拿起刚刚紫簪花的一个手镯,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着,端倪着,发现这个手镯虽然是混合着别的东西,没有那么纯粹,但是颜色是特别的好看,水种也是非常的清澈。 入手十分的温润,没有那么沉甸甸,给人带来很舒适又很华贵的样子。 “娘亲娘亲,看这个手镯子,我亲自给你带上,让你看一看,我觉得这个可称肤色了,会显得肤色非常的白皙嫩滑……” 衡芷断弦了一番之后,便快速地把手镯子摆到了这温夫人面前。 温夫人满脸笑容伸出了一只手,衡芷变非常顺畅的接过了对方的手,把这镯子牢牢的带到对方的手上。 “这个手镯子真的是无论色泽还是戴上去的感觉都非常符合我的心意。看来这套紫色花的首饰非常的适合我呀。” 衡芷也看到了这细细的手腕,带上这紫色的玉镯子,显得既隐若又华贵,还带着一丝丝温柔和女人味儿,特别的好看。 “还有呢?还有这个羊脂玉的耳环,不过它做成莲花的样子了,显得特别的高雅又十分的剔透。 玉珠姐姐,你帮我娘带上看一看效果。” “是小姐,我现在就给夫人带上,我也觉得这羊脂玉的莲花耳环特别的适合夫人的气质。濯清涟而不妖……” “哈哈哈哈……,玉珠。你这是从哪学的诗词呀,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夸人一句又一句的都把人夸的都找不到北了。” 衡芷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就乐了,想着这玉珠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呢? 这把爱莲说都整上了,看来这古代的丫鬟就普及知识。懂诗词还是挺好的。 “哎呀呀,大小姐,不要取笑人家了,我也是听少爷在读书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而已,但是我觉得这句话特别符合现在夫人带上这对耳的意境。” “哎呀呀,你就不要听这个丫头说了,他每次无论我做什么都说好? 无论我带什么穿什么,都说好看。夸的我都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为了哄我了。” “我的娘亲诶,你就是个大美人儿,这还需要别人说吗?你就别谦虚了,别人夸你受着就行了。 玉珠姐姐夸你,那是他为人老实爱说实话,这说明这姐姐他眼光特别好呀!” “你呀,你俩真的是一个个的就哄我吧,我哪有那么好看呀,半老徐娘一个了。” 听到这衡芷跟玉珠一声一喝的在夸奖着自己,温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半嗔半怪的说了一句。 一向非常雍容华贵的面目,突然露出一股小女儿的撒娇,倒是让衡芷感觉有一点点好笑。 这古代人十几岁就嫁了人生子,20几岁呢,就开始为自己的孩子婚事做打算,当30几岁呢,就要为自己的孙子做打算。40几岁就可能有曾孙子了。 但是其实40多岁还是30多岁的女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不是为了讨好别人,也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为了取悦自己,让自己过得精彩,活得漂亮亮一些。 云露在旁边也是笑呵呵的,看着小姐和夫人两个人相处起来特别的融洽,心中还有点羡慕玉珠姐姐,她伶牙俐齿,又眼力劲儿特别活动的样子。 同是丫鬟,别人几句话就能把主词逗得乐呵呵的,把气氛整的特别的融洽。 而自己有的时候就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只能主子吩咐什么做什么,一点都不会主动的喂主子去分担一些事情,到时让他有点自惭形遂了。 不过她向玉珠姐姐学习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偷窥狂的感觉 就这样几人说说笑笑,这一下午就过去了,两个女人也算是大获全胜,收集了很多漂亮的衣裳和首饰,而且还又买了几套护肤品。 果然逛街是女人发泄和调剂无聊生活的重要途径啊! 这温夫人跟衡芷在外边也算是玩了大半天,整个人身子纪法被,所以衡芷也没有强强留着,于是两个人回府之后连一起共用饭都没有变,各回各的院子洗漱换衣服,然后赶紧休息了。 衡芷回家也是匆匆的,洗了漱,卸了妆,换了一身休闲衣服,又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一点甜茶,之后才整个人坐到房间里面开始打坐。 挥退了所有的丫鬟,她独留在房间内,这已经是他这个院子里面所有人都达成共识的一点。 小姐她和离以后整个人性子越发强大,成熟,但是也越发爱清净,所以一般都不喜欢这些丫鬟,靠的太近,或者是太吵。 晚上连值夜班的人都是在东边的耳房。而不是在主卧内。 但大多数小姐这半夜起夜的时候都不会惊动值班的人,喝个水什么的都是自己去做的。 所以很多人虽然心生奇怪,但也觉得这个轻松的活计是中国人所盼望的。但是对衡芷这长久的威严,倒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跳出来。 衡芷打坐了半个小时之后,整个人的疲惫一扫而空,感觉身上里面的内力好像又更加精进了一些。 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拜火气的茶,然后才有心情慢慢地靠在这贵妃榻上,打开了一半的窗,赏着月亮的美景,吹着晚风,闻着花香,然后打开那一面天镜去偷窥。 是的,没有错,整个下午他本来打算在袖子里面偷偷的去窥探那一对秀恩爱的男女什么时候去别院找苏柔。 结果却发现这一对男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前段时间搞冷战,好不容易复合了,于是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面粘粘糊糊,互相喂食。一下子浪费了多时间。 所以衡芷估摸着他们今天下午或者是今天应该不会去找苏柔了,所以才才想着还是陪温夫认为主观了这个天境,决定晚上的时候看回头的记录。 对,没有错的,是这衡芷还专门问过,他那时候问系统这天境有没有像行车记录仪那样?可以保留下来监控者他们的视频? 可不可以快进倒放和加速? 衡芷心里对这个小小的功能还是不抱希望的,但是却得知是可以的,毕竟这个系统来自于特别高级的智慧科技位面,那个位面,它的科技已经到达了这个程度。所以倒是可以满足衡芷的需求。 “相公呀,你不用太过于担心,就算这两个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但是他是你的骨肉,只要是你的骨肉,我就一定会把他们当成我亲生孩子一样对待的…… 我身为一个女人,当然也会嫉妒,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但是这都没有我们之间的爱重要,我们只要有爱,我们的家庭就不会散。 我们只要有爱,我们就会用爱去接待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他在我的教导下长大,一定会孝顺我们的。 相公,你不必说了,你放心好了,只要是两个孩子,确认是你的骨肉,我就一定会把它带到王府……,我会宣称这个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对待他们,一视同仁,是如己出的……” 衡芷凝神片刻一下子到了回去,这天镜上的画面,叉叉叉叉叉向后流速着…… 但是衡芷暂停之后,一下子涌上来的却是一个足够白莲花的话,而且这个白莲花的话,竟然是双双郡主说出来的? 衡芷听完之后,恶寒了一阵一脸问号,想着不过是一个下午而已,这个顾子澈他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去跟这个郡主去洗脑的,一下子把一个骄傲特别张扬的郡主驯服成如此白莲花了! 难道其中有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衡芷现在一脸错过十个亿的表情,加倍了十速。 他不想听到两个人,一个洗脑糖依炮弹,然后伪君子的样子,另外一个傻白甜,然后把自己的尊严踩到脚底下,假装贤惠的样子。 他也没有什么勇气去再往里面翻之前的视频。想着就从这里开始加加速吧! “郡主,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能看上我能遇到过,并且爱上我,我已经感到是很荣幸了,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我当时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一见钟情,再遇就对你倾心了,我当时是很失败,而且染上不好的习惯,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一点都不嫌弃我,反而跟我共同面对。 我那时候根本不奢望能多看我一眼,我只求在背后默默的关注你,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去肖想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去靠近你,生怕得到你的拒绝,和你的厌恶。 老天爷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原本只是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看着你幸福而已,结果呢,他给了我最好的待遇,就是让我遇你你。 郡主呀,你知道吗?我遇到你是花了。我这辈子很多的幸运将近一辈子的幸运,可是我没有珍惜你,是我不好。 我之前劣迹斑斑。有很不好的过去我希望你能接受,因为我们将来有更好的日子,有更长的日子要走。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很不好,情况很不好,就连公里的王太医都说我的身体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因为我终究希望的是我们有自己的爱情结晶,我们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你放心好了,就算这两个孩子留下来。他也越不过你去也越不过我们将来孩子的位置上。 听到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我真的好感动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为我打算如此,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的理解我 对的,我对你的心意,我用语言都说不明白,但是我可以确认的是,你是我这辈子想要走下去的唯一。 我好开心,你能为我着想,为了我做这么多,可是我又替你感觉难过,你说了这么多委屈……” 第二百三十四章苏柔的算计 呕! 衡芷听到顾子澈的回话之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就连中午的那个瓦罐鸡爪都想欧下来了。 好一副深情满满的样子哦,这个渣男难道骗人的时候总是这个样子吗? 真的是! 看着都恶心的头皮发麻! 于是衡芷暂停了一下,快速的100倍! 耳边却听到叮的一声。 【抱歉,宿主,回放倍速只有十倍……】 衡芷当下额头就划过一丝黑线,难道他就要忍受这一对渣男接女?他们之间无三观的卿卿我我了吗? 【宿主,如果要再开十倍的倍数,需要交1000积分,100倍的倍速,需要一万积分,给您当下打折5000积分就可以了!】 衡芷听到这里咬牙乐了乐。想着这系统还真挺黑啊! 他开通这个监控系统也不过才花2000个积分吧! 当下就开一个倍速而已,需要这么多积分! 这么黑呀,你怎么不抢银行呀?直接开黑店算了,真的是比煤球还黑! 于是脾气一上来的衡芷,当下拒绝了要开倍速的这个打算决定,就这样强撑着用十倍速的速度,看完整个回放记录。 于是衡芷只能硬着头皮的不断的快进! 看到这顾子澈和郡主两个人互送衷肠,开始山盟海誓,卿卿我我,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才慢慢的又聊到苏柔的身上。 两个人对苏柔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都是不想要他留在京城,顾子澈是因为之前已经知道苏柔她的性子,如果留在府里面的话,绝对会不安分,搅得昏天黑地的。 而这郡主是彻底的不想让这个曾经占有自己相过的女人出现在两个人面前,而且还生下两个孩子,那将来多麻烦,现在又很膈应的! “相公,我实在是不相信那个女人,她留在府中惠安分下来,毕竟她之前闹出那么多,给你的脸都丢了差不多了。 如果将来让孩子知道他的生母是这样的人,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对他们的前程来说。也是一种非常不好的影响。 所以我说相公,要不然咱们就先把那女的安在这庄子上看护一段时间,觉得他老实之后再把他送往远的地方。 比如西北呀,一些江南呀,这种远远的地方,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将来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那种,我相信她肯定愿意的。” 郡主刚刚和顾子澈达到一致,之后决定还是提前的把话说清楚,反正他无论是不是两个孩子的生母? 这两孩子又是不是顾子澈的骨肉他都不会有一丝毫的妥协,把这个不安于室的女人留下来的。 她骨子里的骄傲和从小的教养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的。 但是自己这丈夫的身子那太医,当天都跟他说清楚了,这五年之内是很难再有孩子的,他现在也不过就17岁,五年之后23岁,还算是年轻,但是丈夫已经不年轻了,他今年都已经25岁了……… 五年之后是而立之年! 一个男人在而立之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的话。那该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所以当苏柔这个消息出现在郡主的耳中的时候,郡主当时就犹豫了,想着如果孩子是顾子澈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给顾子澈留下一丝血脉?或者是希望呢。 毕竟相公是为了救自己父王,所以才会出意外,然后才会导致现在身子衰弱,变成这样的。 所以他不能这么自私,所以一向自傲的他才会妥协,让那个女人留下来,放到别院里面,好生养了将近几个月。 要什么给什么,非常细心地照顾着,就连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都会给赏赐,就连对方的后路都想好了。 所以你衡芷这个角度来看,他觉得郡主这个人他坏,但是没有坏到骨子里面,还是有自己的情意和底线的。 最坏的人是顾子澈,顾子澈就是因为摇摆不定,而且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自己的感情,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儿苏柔呢,他就是一个从小为了生存下来看别人的脸色,受了很多苦,炒粉和白眼一路走上来的,所以一旦他可以看到任何向上爬的希望,就会不顾一切的抓住,这就是他的出身造就了一切。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等衡芷看到这两个人来到别院的时候,看到这摇篮里面两个睡得非常熟,而且皱巴巴的一对小婴儿,整个人就来了一句这样的想法。 这个苏柔也是很辛苦,才把这孩子生下来吧,毕竟顾子澈那时候真的是狠了心把对方赶出府的一个女人,在这样的世间,也不知道是费了多少劲才活来,而且还怀着一个孩子,那该多难呀! 不过除了这当了母亲之后的更坚强之外。其实还是有一丝算计的。 应该是被赶出府的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金银细软,所以才会有把这孩子生下来底气,最关键的是顾子澈那时候的关还没有被罢免情况,还是挺好的,也没有牵扯到太子的事情,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能逆风翻盘的最好工具。 只要他安静的找一个地方,把孩子生出来,孩子渐渐的长大,那轮廓逐渐的像顾子澈,她带着孩子再去求顾子澈的话,绝对会让膝下空闲,没有孩子的顾子澈回心转意的。 因为别人不知道这苏柔心里清楚的很,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顾子澈的,他并没有什么奸夫,这完全是顾子澈自己乱想的。 她之所以那时候怀了孩子,没有爆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怕这月份太浅,爆出来之后会惊吓到肚子里的孩子,会把福气赶跑。 最关键的是那时候衡芷他还没有倒下。所以他这个姨娘怀了孩子之后,也会名不正言不顺的被抱走,所以她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出这个消息,求着顾子澈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长大。 要不然好不容易十月怀胎,鬼门关走一趟,生下来的孩子给了,别让别人带着长大,将来喊别人母亲,叫自己姨娘,她心中如何会甘心? 第二百三十五章还是留下来了? 而看到苏柔的那一瞬间,衡芷眼睛都瞪大了,没有想到的是,也不过一年没有见而已,这苏柔简直换了一个样子。 从前脸上虽然很柔美娇美,无论是穿衣打扮,坐姿长相气质都是带了一股娇柔造作,想掩盖身上的粗鄙的样子。 明明是想要走着林妹妹的风格,但是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脸上画的都跟这薛宝钗一样,富贵''。 所以不经意之间就显得非常粗俗,浅薄和无知。 也不知道这一年经历了什么,衡芷在看到苏柔的时候,既然看到了一个如脱胎换骨,脸上懂得收敛,隐忍和内敛的苏柔,脸上再不是那种娇娇弱弱,而是带着一种柔和清净又非常靠谱的感觉。 以前就像一碗,看起来十分好喝的牛乳,却带着膻味,看的十分美味,但喝到嘴里却十分反胃。 而现在就像一杯清爽,但是又平易近人的杏仁茶,又有茶的清香,又有杏仁的果子香,充满了平和示弱,又有保护欲的那一层光芒。 所以衡芷非常震惊,他这样的变化也搞不懂,这一年,她到底遇到什么了?所以变化如此之大,而且最关键的是从对方的眼中竟然看不出一丝的野心,和从前那样的粗鄙。 刚刚先入为主的听到了这郡主吐槽苏柔想要更多银两,想更多荣华富贵的时候,衡芷还以为对方吃了很多苦头还没有长自己的脑子,还敢跟就了自己的郡主,这么讨价还价,尤其是这样在人家屋檐下讨生活的情况下。 可是再看到苏柔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他出口要银两都是一种非常无奈,迫于生计有苦中的那样,而不是为了自己自私自利,然后非常贪慕虚荣的样子了。 只见他头上戴一个头巾,穿着白色的里衣,脸色苍白,嘴唇发乌,但眼神却非常的清亮,头发乌黑没有一丝丝的凌乱,就连着脸蛋都有一点点圆润,看来这怀孕期间也没少吃好东西吧? 他看到在屋子另一个角落,这顾子澈仔细的打量着这两个孩子的五官眼神,划过一丝惊喜之后,便很快的沉住了气,整个人非常虚弱的想要站起来行大礼,却被旁边的嬷嬷拦住了。 而顾子澈这边和郡主互相看了这两个孩子,沉睡的脸,看到这两个孩子,其中的女娃娃身子非常瘦小,而且整个人红彤彤的,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呼吸非常虚弱,看起来比大哥还要小一圈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女娃的身子骨天生虚弱,不好。 而是哥哥的身子骨非常的健壮,睡觉的时候还一蹬一蹬的脸上的五官都显得特别的大皮肤,虽然发红,但是这身子上都是白白胖的,浓眉大眼睛,头发也非常能茂盛,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在手指和下巴处都有两颗痣,虽然这颗痣轻轻浅浅的倒是让郡主感到十分惊喜。 因为自己夫君就是顾子澈,他下巴上也有一颗清清浅浅的痣,而且手上在同样的位置,也是有颗痣的。 最关键的是两个人的眼睛都十分的相像,眉毛都是浓眉大眼的那一款,而且这个孩子的眉宇之间留出的气质都跟自己相关很像。 如果衡芷知道这郡主脑子里想什么的话,肯定会吐槽的,这刚生出来的奶娃娃,怎么能看出气质这种东西?尤其是脸上皱巴巴的,眼睛都没睁开呢,怎么能看出来?到底像不像顾子澈啊? 尤其是这个男娃娃,明显的腿和胳膊,还有脖子都特别的修长,一看就是在母胎肚子里养的极好的那种孩子,看起来这在怀孕期间,吸收的营养非常的足。要比他那个小妹妹要健康的多了。 而顾子澈看到同样的痣之后,整个人心中也激荡了一下,因为他母亲小的时候就说自己手上和下巴上的痣都是荣华志和升官发财痣。 这两个痣的位置就代表着他将来一定会当官的,所以从小虽然家里面没络了,但是母亲还是费尽心思的让他去书院里读书,节衣缩食的为他去买书本笔墨,结果长大了之后,真的当官了。 最关键的是像他,还有他父亲的长相都是浓眉大眼的长相,而且这孩子也是像他一样,从小就是非常的大个头,也是非常的大脖子,长腿长,还有这胳膊都长是一个非常好的骨架。 虽然这五官轮廓都没有显现出来,但是就凭这几个,他就可以断定这个孩子一定是自己的骨肉。 因为他是见过那个奸夫的,那个奸夫很矮的,比苏柔还要矮,整个人猥琐的很,而且还是一个肿肿的单眼皮,怎么能生出来这个浓眉大眼双眼皮?而且十分俊秀。身子骨健壮的男孩儿呢。 而打量道顾子澈这样忽然开朗的表情之后,这郡主心里一跳,想着就不会心里有愧疚了吧? 如果对这苏柔心里有愧疚的话,如自己贸然提出来把苏柔送出去的话,是不是会让顾子澈心里时间不爽快呢? 于是眼光带着暗恨地盯了这床上,满脸期待的苏柔。还有看着这两个孩子之后也没有那么惊喜了。 毕竟她现在还年轻,以将来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却现在特别干巴巴的上来领养别人的孩子,这到底算什么呀? 尤其是身为女人,如果去养别人的孩子,尤其是别的女人,跟自己相公的孩子心理多多少少是非常隔应的。 因为她希望拥有的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那样的话才肯细心的去教导,认真的去把这孩子拉扯大。 可是…… 这郡主倒是猜的没错,顾子澈的心里的确是划过了一丝愧疚,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当时不相信苏柔的话,那么他这十个月也不会过得如此忐忑不安,过得如此难过呀! 尤其是知道自己后院里的女人跟自己戴帽子之后,他那时候的自信心一下子就被崩溃了,所以才那么的去澄清,去做赌的事情。 那段记忆简直就像在地狱里过一样,是黑色的记忆,他一想到那样惶惶不知终日的日子之后,就十分的后怕。 如果不是没有输进去半个身家,他也不会相信别人去那慈安寺算一卦,然后遇到了刚好上香的郡主。 第二百三十六章我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那时候没有遇到郡主的话,他可能现在都会像一个赌徒一样,把所有东西都输进去。红着眼一直盼着把所有本子都赢回来的那种疯狂行径吧! 所以他对郡主还是真的有很多的感情,这种感情有感激,有期待,也有一点的真心,因为如果不是对方的话。他可能真的要陷入深渊而无法自拔了。 所以顾子澈想要娶郡主之后,便会那么费尽心思想着凭着自己的皮囊好好打扮,然后凭着自己的智慧一定会入了这郡主的眼,让郡主为自己倾倒,然后提出来两个人成婚的事情? 得到郡主这个美人的支持,能取到一个这么如花似玉,又权势倾天的郡主之后,那么他将来的路会好走很多,又会少奋斗很多年的。 所以他对郡主是真的非常宠爱,也是想着如果这辈子都可以的话,他会把郡主当成一个嫡妻一样,真正的去疼爱尊重的。 所以哪怕心中产生了很多的愧疚,他也不能把苏柔留下来,因为苏柔可能就是将来的一个导火索,郡主的性格非常的骄傲,绝对不会允许之前的旧情人,或是另外一些女人接近自己,而且为自己生下孩子的。 所以愧疚的神色只是在顾子澈的脸上划过一瞬间,顾子澈他就清醒冷静下来了。 这孩子只能是暂时的,是他的骨肉,等越大的时候才能渐渐地显出来,两个父子之间的同样轮廓,所以他会把这孩子留下来,好吃好喝好,生的教养长大,如果能培养出人才,那就更好了。 哪怕这两个孩子,他资质平庸,也会给他们非常富裕的生活,因为这两个孩子身上流的毕竟是自己的血,所以他可以容忍这两个孩子。 但是,他不可以容忍一个随时能破坏现在一切环境和局面的危险人物,那就是苏柔。 苏柔它能被自己赶出去之后,无依无靠的好好的生存了十个月,然后又找到郡主的人,又从郡主这里得到一些好处,安全地把这孩子生下来。 那说明苏柔他真的是很不简单,除了运气好之外,应该是有别的一些原因吧! 所以如果这一对孩子有这么精明,并且很会算计又会逢场作戏的母亲留下来的话,他之后的生活绝对不是会很安宁的。 因为他心里清楚地明白,现在还是靠着郡主一家,才慢慢的在官场上有所作为的。 郡主因为自己是为了救王爷的原因,所以受伤害了才会特此的把这两个孩子留下来。 郡主这么骄傲的性子,为了自己把这两个孩子留了下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振作下来,说明是在乎自己,并且是对自己很有期待的。 但是郡主她是绝对不会留下苏柔的,苏柔继续留下来,绝对会有生命危险,那么他到时候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夹在中间,当一个出气筒也不是很容易事情,他才不会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的。 因为这里有容不下她了,所以顾子澈对苏柔的态度也是非常的冷淡疏离的,这样不给对方留下任何一丝希望,对方才会走得心甘情愿,所以顾子澈的态度一表现出来,有人松了一口气,而有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顾子澈看了这两个孩子之后,便轻轻地坐在了上位,轻轻地喝了一口茶,看着一脸愁苦的苏柔。 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问了一些离开这顾府之后的事情。 苏柔已经知道了,对方应该会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会查清楚,所以脸上露出了非常恼苦,非常怜惜的表情,想要哭却不敢哭的样子,轻轻地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顾子澈听到之后,想着对方也算是吃了一个教训,不再像以前那么不知所谓了,倒是挺老实的,但是这老师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如果是骗人的话,那说明这个女人真的是心机太深了。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自己也没办法,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再回忆,也不想去后悔。 只是想顾好一切,和郡主好好的,过了日子,把身子调养好,他还要去官场上奋斗一番呢。 苏柔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自己要留下来,这个愿望可能就变成失望了。 于是便抄起了以前的老招数,未语泪先流,嘤嘤切切的说了一声老爷,她也很聪明,在郡主面前可不敢像以前那样直呼顾郎了。 因为他在外面这一段时间吃了很多苦,脑子清醒了很多,他不会忽视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情,她知道这郡主当时是有所求,所以他才会那样提出这样的要求,让对方明白自己很蠢,然后对自己放下警惕心的。 可是现在又不一样了! 顾子澈的态度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哪怕自己生出了龙凤胎,对方也没有见过一丝喜意,他刚刚仔细看过这两个孩子的长相,虽然不说多像顾子澈吧,但是也有个五六分像。 正常人看都能看出来,这两个孩子都是顾子澈的骨肉,可是顾子澈观察之后却丝毫都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也不知道是高兴难过,期待还是后悔。 所以本来想要撒娇,然后说出自己这么一年来怀着孩子想要生存下来,有多难,想要大倒苦水,想要祈求留下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也知道这孩子留下来,将来的前程必定非常的光辉,因为这郡主忙不慌急的把他留下来生孩子。 就是说明两个人出现了问题,孩子会很艰难,那么这两个孩子就绝对会成为宝贝疙瘩。 也不知道是郡主身上出现了问题,还是这顾子澈身上出现了问题。 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苏柔也不搞下定论,但是她隐隐约约的有个猜测,但是又不敢确认,只是那样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一眼顾子澈嘴巴,张张想要求饶。 但是顾子澈说了一句话,便把对方一下子打入了冷宫似的,那样寒冷。 “苏氏,你若真的想为这对儿女好的话,那么你就要乖乖听我们的安排,远远的离开这里。 你放心好了,你剩下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有功劳了,过往的一切我不会再追究了,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之后,你做完小月子,就拿着银两和我给你安排的宅子,随从身份去找找一个地方重新的生活。 也可以找一个山清水秀,非常豪华的地方,当一个吃穿不愁,隐姓埋名的过下去。 最关键的是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选择?” 第二百三十七章苏柔的打算 一个月后。 远离京城的一个十里亭,苏柔''一脸不舍的看着在奶娘怀里面的一对儿女。 “这位夫人,主子已经交代清楚了,这个以后就是你的身份,这里面有银子和银票,还有三个护卫和两个丫鬟,无论是去哪里?你都可以好好的生活的,只要你永远不回京城。”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有一个看似很精明的平头管事,非常快速的挡在奶娘和苏柔中间,挡住苏柔殷殷切切,看着一双儿女的视线。 “我知道,我也很感恩,他们愿意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和给我这些银两给我护卫和丫鬟,能让我余生好好地过下去。能过一个不错的生活。 可是…… 这两个孩子……,毕竟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他是我的骨肉,我再看看他们…… 我再看看他们就好了,最后一面,我们将来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穿着非常素寡的苏柔脸色苍白,带着一丝悲哀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语气带着一丝乞求的对着管事说道。 这款是内心划过一丝不屑,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来,语气淡定,身子不动,分毫的说道。 “夫人呀,主子已经说必须让你今天之前离开京城,这时辰已经到了。 也莫怪奴才提醒你,这本来就是主子和郡主为了体恤你们母子分离之痛,所以特此把少爷和小姐从湖里面抱回来,你们最后见一面,解你今生相思之苦。 再说了,少爷和小姐今后在府上那前程,可是一片光明,不要为了自己的一片私心,而耽误了这两位少爷和小姐的前途呀! 您看看这时辰也到了,东西也交代了,人都已经给你了,这名字什么卖身契都在你身上。 不然等你找一山清水秀,特别豪华的新城市,在那里可以组建自己的新家,买一个院子,然后整天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也可以再去找一个很好的夫婿,然后再剩下自己的孩子。今后的话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也不要去执着这些你不应该再去回头看的事情……” 看到这管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柔也不在好去留下来了,心中想着他,总有一天会再回京城的。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把两个孩子留在这儿京城里面,留在那个恶毒女人身边的。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乖乖的听他们的吩咐,离开京城,这样的话,他这一对子女,才能到王府上当着人上人,当成正经的少爷和小姐。 而自己虽然得了很多银两,新的身份,还有这丫鬟护卫,但是前路未知,前途不明,还得要靠自己好好的算计和筹谋了。 但是她不会就此死心的,她要找一个离京城很近的地方,还是找一个比较富庶的地方。 她要很努力地开展自己的事业,多多赚钱,攀上更高的权贵,然后借着她们的势力回到京城。 所以她第一步做的就是,乖乖的伏地做小,打消那两个人对自己的警惕和敌意。 “这位管事说的对,也是我一时糊涂了,这孩子留在这里就有一篇光明的前途,我身为母亲,应该为他们高兴,为他们多做打算才对,怎么会成为他们的累赘呢? 能得夫人和老爷的喜爱,有了这重生的自由和新的身份,是我的荣幸才对,我不应该就此哭哭啼啼的闹,这么难看呢? 所以今后我离开京城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还是劳烦管事,等着孩子大了,时候多多的劝慰他们,要孝顺夫人和老爷,让他们做一个懂得知恩图报,并且非常孝顺的好孩子。 这么哪怕我们今后不再见面,我知道这两个孩子能慢慢成长,一个感恩,并且善良,懂得孝顺人的孩子,我心里也就知足了。 两个孩子能过上好的生活,也是老爷夫人给的体面。也是我今后也会在菩萨面前多多祈祷的事情。 您这说的对,时辰也到了,我不应该就这样一直拖延的,将来少爷和小姐有一番好前途,我不应该挡路的。 那我就走了,今后这山水又不能相逢,还老远,这管事多多的去照应着两个孩子,让这两个孩子识字懂礼,并且要孝顺。 我出身卑贱,在这教访当中长大,所以将来这孩子如果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是一件好事。 这两个孩子很荣幸,能遇到夫人这么善良的母亲,他知道是由夫人和老爷共同生出来的,孩子应该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所以劳烦管事。今后一定要多多的看管这方面的事情啊! 也劳烦管事回去之后,帮我多多感谢夫人,老爷让我留在京城,好好坐月子,我身子好了之后才让我离开,也算是给我的一丝体面。 我心中十分感激,今后也会像承诺的那一般,永远不会回来了。 但是这次可惜没有亲自见到老爷和夫人,没有磕头道谢,也算是我良心有些不安了,劳烦管家帮我传话,就说就算我离开金城也会牢记只夫人和老爷的大恩大德的。 这辈子因为要守承诺,从此就不再相见了,但下辈子我一定会做牛做马,好好报答他们的恩德的。 时辰也不早了,管事留步吧,我现在就随着他们离去,今后不再相见,也劳烦管事,万事顺遂,芝麻开花节节高。” 说完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身子十分利索的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声,告别了管事,离开了这里。 而管事刚刚看到这苏柔前后的转变,和他语气里面透露出那股忠心耿耿和老实的意味之后,脸上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这个夫人倒是挺有意思,看的通透的很,知道现在大哭大闹都没什么用,还不如这样拿着钱潇潇洒洒的出去呢,这样的话,给这两个孩子一份体面,也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 虽然老爷明面上是厌弃了她,但是由于这两个孩子都是这个女人生的,将来这两个孩子越长越大,轮廓越来越像这个女人,老爷也未必不会想起来她。 所以,今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第二百三十八章万寿节来了 貝王府。 郡主在上面喝着茶,听着底下那个平头管事,在汇报着苏柔临走前的事情。 “所以老奴劝了他几句,他竟然转变了,好像想通了似的,然后说了这番话…… 他还让老奴代替转告,说感恩夫人和老爷的大恩大德说,今后就算永不相见,也会常常在菩萨面前为老爷和夫人两个人祈祷的。 说完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看两个小姐和少爷就这样离去了,看样子好像是真的为了自己的骨肉,所以忍下来心中的思念之苦,就这样乖巧的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对了,回夫人,这个女人还说少爷和小姐,不知道她的身份是最好的,因为她出身卑贱,从小在这市井当中长大……,老农看他那样子,倒是真心实意,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这个女人也挺识趣的,知道这两位少爷小姐在您的教导之下,将来绝对是前途一片光明,所以非常识相的就这样听从了安排…… 看看这个女人也不算是太愚笨,知道只有在您身边长大的孩子,将来才有可能成为有教养的主子。 她自知粗鄙不堪,所以十分羡慕您,也觉得两个孩子在您身边养着是非常荣幸的事。” 郡主,听到这管家说的话之后,本来有些不愉的眉头,轻轻的舒展开来了,嘴上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想着那个女人虽然刚开始讨价还价的嘴脸很丑恶,但是至少人心眼不差,知道这俩孩子在他这里才能成为真正的人上人。 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份卑贱,所以便很快的认清了事实…… “这个女人真的这么说吗?神色之间没有虚假做作的样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知道什么好什么坏的。 只不过啊,这人从出生之后的命运就定了,有的人出身卑贱,这一辈子就是卑贱的,而有的人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勺,这注定就是要成为人上人,享受荣华富贵的。 若这个女人真的想的开,收了那些银两,收了那么多好处之后,安安生生的在外边,远远的不回来,那么我可能就会这样放过她。 哪怕我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亏待这两个孩子的,毕竟龙凤胎也算是一个吉祥物,代表好运气,代表…… 等将来本郡主有着自己的孩子,也不会亏待他们两个人,毕竟他们也算是占了一个长字,跟我的亲生儿子当一个兄弟,为他铺路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目前相公她的身子没有调养好,所以这两个孩子就是咱们服里面的少爷和小姐是正经的主子,您好好的去吩咐底下的人,千万仔细点,别给我做出那些叛主的事情…… 毕竟这两个孩子再怎么着也是我丈夫的骨肉,也是我名下的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主子,我不会对他们多亲近,但是也会让他们享受主子该有的待遇。 我们是大家族,我们是王府中的人,所以多少人盯着我们看,就是为了对付我父王想要去抓一点错误。 所以千万不要做出那种眼皮子肤浅,去虐待正经主子的事情,如果被我发现了,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这些人的。 你也仔细一点,别让这少爷和小姐从小受了什么委屈,尤其是在姑爷面前,一定要好好的,把少爷和小姐好好照顾着。 至于这两个孩子的生母的事情,让那些伺候的人嘴皮紧一些,千万不要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问题。 要不然舌头拔了,毕竟在这世界上除了哑巴之外,死人最能保守秘密了,所以你们得警醒点。 还有那个女人,别看他说这几句好听话,背地里也不知道是打什么算盘呢。 我派过去的那个人好好的监视着,每个月必须事无巨细的把那个女人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每天跟什么人接触,这种消息都一一的汇报给我。 如果这前几年安安分分的在那过自己的日子,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毕竟我给了他那么多银两,又给了新的身份和安排的宅子,如果他再去做妖的话,小命难保,我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了。 好了好了,也没什么事情了,不过最近万寿节要到了,你去按我品质制作的那些礼服都拿过来。 顺便吩咐这高级定制的那张vip,让他们上次给我定制的一些衣服都给我送过来,本郡主今天心情好,要一一的试一试。” 管事跪在那里背后的冷汗已经侵湿了他的衣服,想着郡主果然不是要把这个女人放任在一旁,远远的打发走的。 看来郡主是对这个女人很有警惕心的,要不然也不会费劲心思的,在老爷的安排之下,还塞人进去。 不过也对,能生下一对龙凤胎,而且中途还被赶出府的那个女人安然地生出这两个孩子。绝对心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郡主的怀疑和防备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忍受不了,为自己丈夫生孩子的那个女人的。 只是可惜自己既然没有看透这一点,刚刚还为那个女人在郡主面前说了几句好话,真的是活的嫌长了,还是最近过得太好了,整个人脑子都不清醒了。 还好郡主并没有怎么惩罚自己,也没有生气,依旧让自己去办事情重用自己,那么心里也就放下心来了。 “是是是,主子说得对,刚刚是奴才一下子想狭隘了,主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让那边的人,好好的监督那个女人的一言一行的。 真是好事接连呀,马上万寿节要来了,那我就去把您的衣服还有高级定制的那些衣服都拿过来……” 郡主懒懒的挥了挥手,这个平头管事边悄悄的退了下去,退到房门之外,擦了擦额头的汗,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连忙的去做事。 而这个管事退下去之后,郡主身后的一个白脸嬷嬷,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的说道。 “郡主,您就是太心软了。那个女人可真是留不得呀……,那个女人可真不是很简单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意外之喜 “嬷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从小长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是现在事情并不是咱们想象还能干涉的了。 我父王说贵妃娘娘也关注这件事情,说不要做的太绝。 因为最近这几个皇子争斗的太厉害,所以我父王也被那些烦人的史官们盯上了…… 所以一旦我们有什么特殊的动作的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领的这些,成天吃饱没事干的史官们借这个由头参我父王一本。 所以还是算了吧?等过几年风头过去了之后,那个女人也算是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也是时候好好的去地下,为我们一家人祈祷了。 我派过去的人,可是非常的难干,我相信这几年那个女人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会知道的。 所以啊,也不过就是一个失了宠,不被夫君喜喜爱的女人而已,他身份卑贱,无容无貌无才,连孩子都变成我的了,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忍不下心头那口恶气,等将来这时局不那么紧张的话,我再报仇也不晚。” 郡主说完之后有些不在意,吃了一颗话梅,而旁边的嬷嬷眉心一跳。总感觉这件事情并没有郡主想到么乐观。 但是这朝廷的事情自己毕竟不懂。后院女人多多拘束了思想也不能随便出门,所以对外面的事情总是拿不到主意,他一个下忍,虽然想要对郡主劝一些什么,但是听到这些事情,还是有些退缩了。 不过想想也是挺有道理的,那个女人没有什么身份背景,而且还不得姑爷的喜爱。 姑爷看到她就心中隔应又难堪,将来又不会复宠,又不会有什么别的奇遇,当然就像玩弄在鼓掌里面的宠物似的,让生就生让死就死了。 于是她也便没有再开口了…… 而这苏柔到达了目的地之后,住上了这郡主给他安排的宅子,看到那宅子上的地契和房契上面都写着自己的名字,她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女人虽然没有孩子,没有丈夫,但是一定要有银子榜身,要不然就很难在这世上立足了。 更何况这郡主对他也不算是很刻薄,留下这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可以保护她一个孤寡女人的安全。 两个丫鬟可以平常的伺候他,不用做饭洗衣,不用这为生活操劳。 虽然这苏柔知道郡主有监视自己的意思,但是他没有动手,这一路上这颗心也松下来了。 没有动手,说明自己身上有价值,或者是不屑自己动手,那说明他的生命是有保障的。 这建立在自己看似很乖巧,没有野心的情况之上,所以他心中明白,在这里就要安分的过日子,至少表面上要安安分分的。 不能透露出想要回孩子的这个想法,也不能透露出想回京城的想法,更不能透露出十分怨恨的想法。 要不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这郡主知道的话,还以为自己真的是要怎么样?可能自己的生命就有危险了。 所以她只能装作得了银两十分高兴,想要开展新生活,并且和当地的这些妇女们打成一片,还有重组家庭的这种想法。 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太突遇,要不然一下子就可能被识破伪装。 所以刚开始前两个月他表现的就是有点郁郁寡欢,不适应,但是又期盼新生活的样子。 到后边看到小孩衣裳不发呆,并且不带当回事,然后对旁边的生活和这个城市都产生了好奇。 然后渐渐的才有心思去外边边那些店铺,绸布装,还有去化妆品买东西的,这种欲望了。 逐渐慢慢的又开始打扮得漂漂亮亮,整个人去琢磨厨房的吃食和最近新到的化妆品胭脂水粉,而且还约着几个要好的夫人去打叶子牌,去听戏,去那些女子茶馆听书。 而且平常的话也是刻着瓜子,听着家长里短跟别人八卦,最关键的是逐渐还认识了一批还不错的好友,整天约着去买东西,而且还想着去做什么生意?投资一些瓜果铺子呀,还有一些小小生意,就是为了多赚钱两。 而郡主得到他这样的消息之后,心中想着这个女人,刚开始前两个月还思念孩子,思念京城,虽然表现的不明显,倒是情理之中,但是后边却却越来越不像一个良家妇女,该干的事。 整天出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想要去投资铺子学别人赚钱,看样子是真正的忘记了自己曾经怀过两个孩子的事情,想要去为自己将来新生活做打算了。 郡主看到这里,心中既是不屑,又带着一丝疑惑,又是带着一丝不以为然,想着对方还真的是挺薄凉的,这才几个月呀,就把亲生的孩子忘之于脑后了…… 不过也对,自己给了这几千两的银子,而且那套宅院都超过了三千两左,总算算的话,也是将近一万两的银子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一辈子也花不完。 所以他刚开始苦闷,后来想开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像那么身份卑贱的人,最注重的就是利益了。 只是生下两个孩子,送人就能得到这么多银两,这后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不用为生计去奔波了,那该是多划算的一件事情,肯定是现在想通,想明白了,才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开那小铺子,一年又能赚几百两银子呢,不过就是跟那些夫人交好,想要赚一些家用,所以才会升起的想法吧! 所以监督了几个月之后,看到苏柔十分安分的样子,他心里放下了心,之后便有些不耐烦的想着对方开小铺子就赚那仨瓜两枣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能看上的东西,于是便吩咐人,不要再汇报这个女人的信息给他了。 而自从这苏柔离开京城之后,衡芷也天天的观察着这三个人的信息,发现这苏柔倒是挺有意思的,最终还接了自己名下一项化妆品的代理权。 虽然那小铺子是小买卖,但是由于价格低廉,而且化妆品的质量又好,最关键的是总量和新品上新的也比较多,还是生意挺好的。 一年也算是有一个一千两到三千两的进账,也算是间接性的帮了这苏柔一把,所以衡芷对于上次那件事情的愧疚倒是减轻了很多。 第二百四十章成为皇商 看到这苏柔过的不错,而且独立自强,经济独立之后,比自己的生活还要潇洒呢,于是便慢慢的放下了这件事,开始忙起了万寿节即将到来的事宜。 万寿节之前他准备把那一批衣服,还有那样材质的服装系列都开发出来,就等着皇上穿上之后引起一股潮流。 于是整个生产线都特别忙,而衡芷也是经常画画,改改不断的去推翻自己的设计方案,就是希望能做出最好的东西。 于是将近满了三四个月之后,这这件事情终于步入最后的阶段,那就是宣传准备。 而日夜颠倒,忙得非常厉害的衡芷也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可能是因为不注重休息,经常熬夜,并且脑力废得太长了,所以像他这么强壮的身体,既然一不小心的得了发烧和风寒。 这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在床上昏昏的躺了将近三天,也刚好的错过了万寿节,进宫的这个事。 所以看到衡芷虽然身体虚弱,但是精神非常好,好像就是因为没有休息够,躺在床上需要休息的样子。 本来十分憔悴,因为女儿身体不好,而陷入自责的温夫人才慢慢的打起精神,穿上精美的服装,然后跟着温老爷一起进宫祝寿去了。 而这大将军王听到衡芷生病的事情之后,还挺关心的,专门借着一些由头从宫里请来太医为衡芷整治,发现衡芷就是因为太过于疲惫,最近忧思过虑,所以才会形成这样的身体暂行自我救助…… 也就是说身体发出信号,强迫身体的主人休息,要不然整个人就会复合超载,陷入休克陷入危险。 所以衡芷还真的是一下子起不来床,刚好真的是没办法倒着万寿街宴会上。 不过衡芷在实在撑不住之前,已经把所有能安排好的事情,都交给了自己得力的几个手下。 包括应该让这六皇子送的礼物,和后期的宣传销售方案都已经一步一步的发不下去,只要底下的人照做就行了。 所以衡芷在床上昏睡三天之后,这整个生产系列都开始向飞快,不停地小马达一样忙了起来。 而也从朝廷那边传来一个消息,当今皇上对六皇子送的那件礼物非常的得意,也觉得六皇子是当今最孝顺的儿子,而且非常的低调,是一个明君应该有的样子。 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政治觉悟不敏感的衡芷先是一喜想着自己的礼物,果然起了这样的作用,后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哪里不对劲? 按照理说,在这个时间点上,虽然皇上表面上非常强壮,只是有些生病,但是其实已经是强弩之弓了,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撑下去吃那些虎狼虎狼之药。 也就是说,皇上就算今年秋天熬过去了,冬天也有可能熬不过去,如果这六皇子再不表现的话,人都没了,表现再好也没什么用,所以衡芷会着急的让六皇子跳出来。 当然还是大将军王派着鬼医去皇宫里面位,为皇上看身体检查到身体内部的情况之后,才一起做下的这个决定, 但是不知道这时候传来的消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如果皇上对六皇子这个意向低调的孩子看中的话。那么他将来在夺嫡当中的胜算就会很大。 可是这机遇当中伴着风险,那就是说提前暴露了想要夺嫡的心思,那么他几个成年并且野心和权力都很大的哥哥,会不会就趁机像这六皇子下手呢。 可是成功者最不畏惧的就是这样的阴谋诡计和身上带血了,而成功路上也不是都是鲜花,也不都是一帆风顺的,他充满了陷阱刀山火海,还有各种各样致死的困难。 如果一个不小心哽屁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如果连拼都不拼的话,那你就是带宰的羔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都没有。 衡芷却是六皇子,算是半个明君上位之后,就算做不出大的业绩,也会把整个王朝治理的非常好的。 所以才敢下这个赌注,那如果这皇帝老儿看到这一点的话,会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属意着六皇子?成为将来的接班人呢? 不过衡芷这好了没多久之后便去店里去查账了,把最近的帐都检查了一番,又把这万寿节服装系列的这个计划项目,都看了一下,觉得宣传和销售都坐到了非常好的地步上。 前期推广的非常好,而且还有皇帝老儿这个免费宣传形象代言人,所以他这批货卖得非常快,展开的影响也非常大,收到货的人反响都非常好。 所以衡芷这一步算是成功了,自从做生意以来,他这所有的生意,也赚了很多银子。 但是大部分的银子,都不在自己这里,除了自己的养老金和所有的流动资金库之外。 足足有100多万两的银子,都给了这大将军王,由着大将军王给了六皇子,就算是从龙之功上的钱袋子了。 因为扶植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家族支持的皇子,是需要大笔大笔的银两的,因为要去打通关系,要去收买人心,要去布置产业,要去…… 所以总之衡芷虽然对政治不敏感,但是点子也多,手里面不缺钱,现在也算是六皇子,身边上数一数二的钱袋子门客了。 尤其是这朝中透露出这水造司方面的事情,也就是说几百年都不开海关的事情,有了可移动的迹象。 这演的整个朝野大震开始开始争论这件事情,阁老啊,还有这样的势力分化,都对这件事情,有了或反对,或拒绝,或抗拒或中立的想法和表现。 而皇帝现在虽然身体不行了,但脑子是清楚的,知道这个朝政最近啊,国库空虚的很,尤其是万寿节那几个月,他专门派人去查了查,才发现这国库空虚的很,足足只剩下这三百万两银子。 但是当今皇上是非常勤俭的,所以不爱奢华的他,也没有想到这国库能空虚到这个地步,明明他已经很注意了呀。 于是六皇子在衡芷的属意之下,把银票带给了当今圣上,并且非常明了的告诉他,这都是偷偷的从海边倒货,一年之内卖出的利润。 也以此,衡芷一下子变成了皇商。 第二百四十一章任务完成 因为衡芷这一百万两银子,对于正在缺钱的圣上来说,简直是大旱遇甘霖。 尤其是衡芷这么卑微的说明了这银子的来处,而且和明明聊聊的商业思维之后,让皇上对于这海关开启,有了很大的信心和觉醒。 所以衡芷名下的产业和运输队,成了这当朝朝廷的扶持对象,而这六皇子也得了一个好差事,那就是在皇上的属意之下,用这一百万两银子,去造出来一个能跨过海浪,结实庞大的大船。 衡芷在这里还是按照自己的路子去开拓前面的生意线,而六皇子这边去加快的把船造出来,然后在大将军王的保护之下,慢慢的开拓属于朝廷的商业船队。 这样的话,才能把国内的货倒在国外,赚国外的钱,又把国外的货倒在国内…… 国内外的货物运输之后,由国家批准的代理商,然后向外售卖,这样的话更成体系,收的税更多,这国库才能充盈。 所以衡芷对于自己这么鲜明的想法,当时也是毫不保留的说给大将军王和六皇子,再由六皇子传达给皇上听。 祖上定下要封闭海关的事情,但是闭关锁国,对一个国家的胜败兴衰都是有很大影响的,我们不能一直做井底之蛙,而不看看这世界的发展。 虽然国家就像一头沉睡的巨龙,但是不能一直装睡,那些番外的蓝眼睛,怪异的白皮肤人再去进步发展科技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这样被动地等待着,他们科技先进的时候过来侵略我们吧! 所以与其百年之后被动挨打,还不如现在另辟蹊径的去主动看一看这个世界,他现在科技的发展。 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把好的东西吸收过来,融合国情一点点地发展自己的国家,然后做一个强壮又开明的大国。 这样才是整个国家一直强盛不衰的秘诀,因为足够开明的君主才能带领国家一步步向前走,并且长寿起来。 再加上衡芷之前奉献的那一批枪支,炮火,望远镜,还有近视眼镜啊,这些工业大国具有的东西一点一点展现他的优势和本国没有的劣势之后,这圣上才彻彻底底的有了想要打开这腐朽的规矩,然后通往海外。 事情进展当然是不那么顺利,毕竟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底下的橙子也没有那么中心了,因为几个皇子之间的斗争,所以他们也没有那样的心思,去支持老皇帝这将死之人的决策。 看穿一切的老皇帝非常的痛苦,但是又不得不忍受这一切,她想做一个明君,但是资质平庸,这眼光也是非常的短浅。所以在位多年没有做出非常好的业绩。 这临老了,身体衰弱之后,才想要去改变一些什么,但是已经晚了,所以没有办法,他在临死这段时间也和那些朝臣阁老都干不上。 发布了一些变法,发布了一些新的政策,法令什么的,都是对海关事宜非常有用,和长远目光的东西。 虽然底下的人反对很多,但是这皇帝倔强不低头,就这样发布了圣旨,一直到最后,身体彻底衰落之后,留下的遗旨,就是心里不爽这些大臣们的指手画脚,他要大大的改革,哪怕他死了,精神也要留下,下一任皇帝,要遵守他留下的旨意,彻彻底底的开海关,行贸易,把国家变得更强盛,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而真的不可开交的那些大臣和皇子们,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后来居上的六皇子,真正的成为下一任指任的继承人了。 联想到这皇上,前半段话都是说开海关的事情,又两想到在这之前六皇子一直在水私访造船的事情之后。 这些大臣们都已经非常快速的明白了,这皇上的意思,站错队的人无一不捶胸顿足,没有想到的是,这皇上临死了,还有一番雄心壮志的去改革。 而那些站对的人,无一不得意的吹胡子瞪眼,训斥着那些没有眼力劲,并且不依照先皇指是的大臣们。 而衡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中暗笑,想着就算站队站错,除非涉及到谋逆和通国判敌范大错的事情。这些大臣们依旧可以在朝廷上当大官。 只不过有的得上圣心,一下子就可以未及人称,而有的就算在这朝廷之上也没有什么发言权了,一下子就从一环打到五环,六环,七环八环了。 而衡芷的老爹早早的就代表了自己的立场,所以六皇子上位之后还挺重老爹,因为老爹是保皇派,只针对皇上,只为每一届皇上服务,算是一个纯臣。 而衡芷也得到了嘉奖,本来是想要分衡芷一个什么分位,或者是喉咽。或者是一个县主郡主什么的。 但是为了自己老爹将来的前途,所以衡芷就没有要那些较虚的名称。 毕竟自己又不缺钱花,所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那些郡主什么的,接受了这样的荣华之后,就是要做分内之事,比较受约束的,要不时地进宫去拜见那些皇后太后。 而且过年的时候要去参加宴会,中秋的时候要去参加宴会,这是端午的时候,又要去参加宴会,吃的东西都是冷的,还要天天跪拜。 那多不自由呀,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一不小心得罪一个贵人之后,那可能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不如就当一个闲散,但是后边有人有自由自在的皇商呢。 而经过这几年国家的支持之后,衡芷现在的内心生意都可以摆在明面上了。而且获得的盈利那都是以之前想都没法想的。 虽然交的税务也要挺多,每年孝敬皇上的钱也挺多,但那不过都是十之二三的事情。 而衡芷日子也过的挺潇洒,老娘也是老蚌还珠,在35岁的这一年,竟然怀了一个孩子,而且在衡芷的调养之下,身子骨特别的强状,生下来的是一个男孩。 在衡芷这些灵药补药的照顾之下,两个人恢复的都特别好,无论是孩子和大人月子做后之后,气色都显得特别好。 所以温夫人之后就一直把这心思都放在这孩子身上,而衡芷也趁机的出去散了散心,跟着那些运输队去欧洲,去一些中世纪的欧洲每周都看了看转了转。 也算是变法子的周游世界了,虽然那时候的欧洲,并没有那么繁华,但是至少也算是见证了一些历史。 而衡芷转了一圈之后。也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快呆了十几年了。 就连他当时那个小弟弟,现在都已经十一二岁了,现在已经考了童生,即将要冲击秀才。 看来将来也是要走老爹的老路子了,不过那孩子从小就聪慧,尤其是上面有几个哥哥读书都特别好,老爹也算是特别好的导师,所以从小受的熏陶也特别好。人真的是过目而不忘,成了当朝最年轻的一个童生了。 所以整个温府上真的是喜气洋洋的很,衡芷回来之后还专门的准备了一份特别好玩的玩具,送给了这个看起来严肃,跟小老头一样的弟弟。 可是正在此时,她的意识海波动了一下。 [叮,恭喜宿主,初级任务进度100%,成功获得了积分300万。 任务成功,宿主还有三天时间离开本世界,是,现在离开。还是等待三天之后呢?]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二百四十二章喜提系统故障 【警报!警报!第二世界《白月光的替身》任务传输失败,将自动启用备用方案。】 意识昏沉的衡芷被脑海里嗡嗡的系统警报声吵的头痛欲裂,下意识一拳打在系统空间显示屏上,“哐”的一声,显示屏终于从刺目的红色跳回绿色。 “嗬”衡芷乍然惊醒,从绿竹藤椅上坐起,睁眼便是满院子影影绰绰的修长绿竹。 院落四下寂静,唯有风过林间时枝叶摩挲传来细微的声响。 心下疑惑自己来到的地方是什么世界背景,而她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可脑海里空落落的,全然没有这个世界的相关信息,这种空虚感令人感到不安。 衡芷怔愣片刻,不耐烦地在脑海中道:“还能说话就吱个声,别装死。” 【宿主有何吩咐】 系统心虚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冰冷的机械音甚是违和。 “你是系统,有什么吩咐还用我教你?”衡芷怒极反笑,关于第二世界的消息她是一无所知,纵然想吩咐什么,也无从吩咐起。 【空间传输过程中,系统程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bug,对原来的世界将小有影响。】 系统所谓的小有影响,就是无法传输原宿主的任何记忆,这个世界的原剧情也会发生改变,例如师门上下从善待此人变成处处刁难。 以及,剧情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会出现系统也无法控制的细节。 “总结起来就是: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越发雪上加霜呗。你这大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意思,是吧?”衡芷挑眉,一番话把吐槽up主的优良技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额,这……虽无法传输记忆,但系统会提供原小说全集供宿主揣摩,该交代的一句不会少,系统也会从中辅助,备用方案还是有许多好处的】 系统方说罢,面前的桌上就出现一本厚度约莫十厘米的书。 衡芷嘴角抽了抽,她严重怀疑系统这么说只是怕她再给它来一拳。 【第二世界开始,系统显示框可直接显示在宿主面前,仅宿主可见】 眼下当务之急是了解身处的世界背景,衡芷不欲与系统多费口舌,大发慈悲不去计较系统搞出来这堆破事。 院子里种着大片修竹,倒是个乘凉的好去处,衡芷抱着书腿一盘,细心钻研起来。 第二世界背景设定为玄幻修仙,这个世界的女主名字与她倒是一样,皆为衡芷。 如今世道妖魔横行,当年衡芷生出拜入仙家的念头,是因父母惨死于妖魔手中。 成为孤儿后见过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死在妖魔手下,便想着自己左右孑然一身,何不成为仙家子弟,修行历练,来日能得以保护万民。 在这个伟大志向的驱使下,衡芷相中了当今第一修仙大派清峰阁。 可是修行一事,哪是人人都能? 尤其清峰阁眼界甚高,门中弟子要么天资好,要么家世好,衡芷样样不占。 可掌门破天荒收了衡芷做入室弟子,悉心教导,门中弟子对她亦关爱有加。 原先衡芷以为自己三生有幸才得此善待,殊不知她是被人当做小师妹的替身。 原主几经波折,为救心心念念的掌门修习妖法偷药救人。 结果掌门醒来非但不感谢原主救命之恩,反将其脚筋挑断。 原主一味忍让,结果害死数次救她于危难之际的妖王,自己也没落得好下场。 被掌门与小师妹联手设计,被迫与心上人针锋相对,最终死在掌门的怀里。 死前还念着:“下辈子,我不想再成为谁的替代品。” 掌门心念一动,才道出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我一直明白的,你是你,她是她。” 越往后翻衡芷的眉头皱的越紧,原主若不是这般软弱圣母,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友情提示,宿主现穿越时间节点为拜入清峰阁半年后,宿主仍有一年半的时间可扭转剧情走向。】 时间一事对仙家而言是分秒必争,可也是稍纵即逝。 为了参透一门心法,花上几年时间也是有的。一年半什么概念?不过弹指一挥间。 衡芷刚要骂人,斜眼瞥见从门口处走来一绿色的身影,当即闭了嘴。 “衡芷师妹。”来人声音很是软糯,似三月里的春风也似。 若说竹叶之声清冷静心,前来寻她的女子便是和煦暖心,衡芷不觉转过头去看走来的人儿。来人一张清秀的面庞,容貌不算出挑,不过甚是顺眼。 “可是身子不适?怎站在这儿发呆?”女子走上前来,抬手抚上衡芷的额头。 女子一靠上前,衡芷面前就自动跳出绿色的人物介绍栏。 柳月,清峰阁前阁主最后一位女弟子,亦是重云的师姐。 后面还写了密密麻麻一页,衡芷来不及细看,匆匆收了信息栏应道:“柳月师姐。” 衡芷入清峰阁,生活起居皆由柳月照料,无论原主剧情还是现在对衡芷都不错。 “半个时辰过后就是清峰阁门内弟子的试剑大会,阁主会前来观礼,你往日不是最重视,怎么还未准备?”柳月打量衡芷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衫,眼底闪过一抹怪异。 “不是还要半个时辰,来得及。”说罢衡芷转身走进屋内,留下柳月在院子里等。 衡芷样貌肖似重云,掌门心仪这位病重不醒的小师妹,爱屋及乌把对重云的情感挪了几分到衡芷身上,是以屋中布置甚是精细。 从衣柜中翻出叠放整齐的门派校服,将头发用发带系起了事,全程不过一盏茶时间。 “佩剑!佩剑!” 从房里出来衡芷就大摇大摆往外走,柳月哭笑不得。 试剑大会,听着颇有切磋比试之意。 实则是把门中弟子聚在试剑台,向师门展示为期一月的修练成果,不为比试。 衡芷被柳月拉到试剑台,前脚才沾到试剑台的台阶,就有一道气流以摧枯拉朽之势迎面打来。 衡芷心下暗骂一声,仙法口诀她一无所知,绝望之下衡芷脱口而出:“系统!” 【叮咚,收到宿主指令,防卫功能开启。】 第二百四十三章谁丢人现眼? 系统这般及时,若不是命悬一线衡芷就要好好哭上一哭。 然衡芷也是没时间哭的,系统话音刚落,衡芷身体一轻腾空跃起。 剑身飞出剑鞘在空中划出一道虹光将衡芷接住,闪避开打来的灵力冲击。 灵力未击中衡芷,从台阶上刮过直接拍断试剑台下那株可怜的桃树。 台上乌泱泱站着白来号人,无人去管那棵桃树如何,目光全都落在衡芷身上。 “那是……小师妹?可是我看花眼了?” “这个废物不是前一个月才会御剑,法术何时这样精进?该不会修练了什么功法?” 被人盯着窃窃私语谈论的感觉,可实在不怎么好受。 “灌云师兄这是何意,你想杀了衡芷师妹不成?”柳月走上石阶,冲站在人群前排的男子质问。 “柳月师姐此言差矣,人这不是没死?何况小师妹命硬的很,当初从山下上来都没被沿途的妖魔杀死,区区一道风咒,不是奈何不了她?” 男子一袭白衣站在弟子队伍首端,要说样貌是不差的,奈何嘴脸刻薄。 衡芷扫了出现在他脸上的资料简介,原来这位便是那位两面三刀的二师兄。 哼,听这说话的语气,也是个老阴阳人了。 “系统,防卫系统开启后仙道术法是否自动加持?” 【在原主原具备仙术范围之内,法术可自动展开】 衡芷眉头一挑,她记得原主感念清峰阁收留她的恩德,每日修习苦练,成果很是争气。原主不喜在人前拔尖,是以无人知晓她的修练程度。 “很好。”说罢衡芷直接御剑俯冲而下,直直往灌云身上撞去。 谁也没想到衡芷会忽然发难,就连准备与灌云理论一番的柳月也是愣了。 灌云那厮打心眼里瞧不起衡芷,素日里最喜欢戏弄她,以前衡芷也都一声不吭受下。怎么都没想到这丫头竟硬气起来,加之衡芷御剑速度极快,根本避之不及。 围在灌云身边的人纷纷退开,可灌云的脚仿佛灌了铅一般,抬也抬不起来。 衡芷飞到他面前人才踉跄往后退,没两步就被逼退摔在地上,衡芷至此还不肯收手,直接压低剑身贴着灌云的脸飞过。 众人以为衡芷欲取人命,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抽气连连,灌云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好好的试剑大会被这么一闹自然是举行不成,灌云摔断了手被人抬回住处。衡芷作为“始作俑者”毫不意外当场被请到掌门书阁。 “你性情坚忍,从不与人争执,今日为何如此急躁,你可知出手伤人有违门规。” 沈剑卿坐在桌案前,他垂首翻阅着桌上的文书,纵然看不见脸也难掩他出尘的气质。 到底是清风阁历代最年轻的掌门,不止是修为还是容貌皆是各派掌门之首。 衡芷却心下冷笑,不想这么快就能见到渣男掌门。 “掌门此言差矣,是那龟孙……灌云师兄伤人在先,弟子为了自保不得已才出手,何来有违门规一说,门规里哪一条要求受人欺凌要忍气吞声?” 要说法术出身,衡芷是比门派中那些弟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比起一张嘴皮子,想是全阁上下也不能找到一个能和衡芷相提并论的。 沈剑卿翻书的手顿住,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跪在阶下的衡芷。 不抬头不打紧,这一对眼衡芷便愣了,眉目如画四字用在沈剑卿身上再合适不过。 清峰阁掌门沈剑卿,修为已入大乘期,又生得一副绝美的皮囊,真真如谪仙一般的人儿。 哎,也难怪,当初入门的时候衡芷会对沈剑卿这龟孙一见倾心。 莫说领衡芷入门,就是看衡芷一眼,她都深以为自己是三生有幸得来的福报。 沈剑卿看了衡芷良久,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低下头继续看书。 “你先回去,修仙之人最忌心绪不定,你要多加注意,至于灌云那边回头本座自会罚他,还你一个公道。” 这像极教导主任敷衍人的惯用台词,衡芷白眼一翻,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对掌门行了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衡芷也怕回头惹得这位掌门不快,他一掌就能把她拍死。 “弟子告退。” 清峰阁为修仙第一大派,门派所在的清峰山也是少有的洞天福地。 哪怕不论灵气充沛,光是山上四季光景也是怎么都看不够的。 衡芷走在楼阁长廊,置身云海间,当真有误入仙境之感。 说起原主与修仙的机缘也是错综复杂,衡芷母亲一生求仙,结果死在妖魔手中。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道尚不得完全,何况人也?” 此乃衡芷母亲死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困死了她的母亲,亦成了原主一生的桎梏。人前她事事回避,处处退让,想着,既然左右不圆满,何苦去求什么? 只要掌门能看她一眼,她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就算掌门看不见她,也无所谓。 她一念之差,未能护住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妖王,导致妖王惨死在所谓的正道手中。 小师妹重云醒之后,对衡芷多番陷害,衡芷一一受下,还心想掌门是明白她的。 殊不知听着重云的话对她步步紧逼的,就是她最为信任的掌门。 那重云拿准了衡芷的性格,平日里没少对其使绊子。 若说前面还只是发泄对衡芷的不满,在后面重云才是真对衡芷起了杀心。 不惜以掌门性命下套,致使衡芷与沈剑卿之间本就危如累卵的情感彻底破裂。 结果原主也是个能忍的,重云做什么她都说没关系,要不怎么说圣母害人? “衡芷,你当真愿意?”立在殿上的掌门睨着衡芷,语气意味不明,“一旦应下,不可反悔。” 两年前衡芷寻上青峰阁拜师时,掌门收她做入门弟子说的也是这句话。 当时衡芷不明白,她一个衣衫褴褛资质平庸的乞丐,掌门何故有此一问。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 衡芷垂着头跪下,朝掌门磕了个头,回答一如当年:“衡芷情愿,绝不反悔。” 第二百四十四章前世今生的孽缘 如今世道妖魔横行,当年衡芷生出拜入仙家的念头,是因父母惨死于妖魔手中。 成为孤儿后见过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死在妖魔手下,便想着自己左右孑然一身,何不成为仙家子弟,修行历练,来日能得以保护万民。 在这个伟大志向的驱使下,衡芷相中了当今第一修仙大派清峰阁。 可是修行一事,哪是人人都能? 尤其清峰阁眼界甚高,门中弟子要么天资好,要么家世好,衡芷样样不占。 参加选拔大会时谁毒嘲笑她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居然也好踏进清峰阁的地界。 谁知选拔试练还未开始,清峰阁掌门就从看台上御剑而来,在衡芷面前停住。 瞥了她一眼问:“入门非儿戏,门中清规戒律诸多,你真的情愿?一旦应下,不可反悔。” 衡芷早被沈剑卿迷的七荤八素,哪里还能摇头?只恨不得点头如捣蒜同意。 在原剧情中衡芷被掌门收入门下两年,阁中师兄师姐对她都很好,只是这份好,让衡芷觉得奇怪,如芒在背。 要知山中随便拎一个人出来,哪怕是茶童出身都比衡芷好不知多少。 但无论如何,对衡芷而言,好就是好。 门中弟子皆对她十分关照,掌门亦是。在练功上多有提点,灵丹宝剑,眼睛不眨都砸在衡芷这里。 衡芷能做的不多,心想他们即希望自己成才,那么她努力就是。 她废寝忘食修练两年,不负众望小有所成。若说到此为止,衡芷的修练也算顺风顺水,功德圆满。 直到有一次去藏书阁,撞上掌门与大师兄在阁内议事,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衡芷入门前,清峰阁有一位女弟子名唤重云。 重云生于修仙世家,独具慧根,容貌亦是绝佳,是掌门爱慕之人。 不止如此,清峰阁上下对这位小师妹都极喜欢的。在此之前,清峰阁只有这么一位女弟子。 在如此耀眼夺目的人面前,衡芷在清峰阁众人看来,她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替代品。 要说重云有什么不好,便是从出生就带有不足之症,打小身体不好。 前些年练功时压不住体内浊气,走火入魔,后来人虽然救下来,可是伤了根骨一直昏迷未醒。要让她醒来,唯有一个法子,必须用修练同属功法的女子血液才能相救。 只是这一滴血,说来容易,要得却难。 血取出来,通身的修为法力也就别想要了。 人心是肉做的,衡芷纵然理解他们的做法,说不心痛是假。 可那又怎样呢?眼前目光复杂看着她的掌门,眼里仍带着几分温柔。 只可惜,这份温柔不属于她。沈剑卿,莫说要她浑身修为,就是要她死,她也绝无二话。 “掌门,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侍立在侧的藏锋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衡芷睫毛轻颤,大师兄素来待她极好,哪怕心里瞧不起她这个人,原也不忍心。 “嗯。不过……清峰阁上下都会念着你的恩德,纵然你失了修为,阁中也不会亏待你。” 这话自然是骗人的,可衡芷一门心思都在这个人的身上,只顾着点头。 她点头那样干脆爽快,仿佛两年来废寝忘食,咬牙修行历练才得来的修为不是自己的。 渡血时寒玉洞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皆是来为重云护法。 引血渡修为损身,对于被施术的人则大有裨益。衡芷方把血渡给重云,她便醒了。 重云一睁眼,衡芷就因脱力直接栽倒在万年寒玉砌成的地面上。 人们都围上去对重云嘘寒问暖,才舍己救人的衡芷,如同垃圾一样被人忽视在角落里。 清峰阁为修仙第一大派,门派所在的清峰山也是少有的洞天福地。 哪怕不论灵气充沛,光是山上四季光景也是怎么都看不够的。 对修仙之人二人,时间如白驹过隙,最是抓不住,眨眼就入了寒冬。 初雪过后,清峰阁便被拢在一层晶莹洁白的雪被中。 窗外的竹林盖了一层雪,白绿相间,甚是好看,沈剑卿也夸过衡芷院子里的竹子长得好。 “柳月,我睡了多久?”衡芷失神地问提着食盒推门进来的柳月。 柳月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可还是如实答道:“有六个时辰了。” 自从渡血救醒重云,衡芷变得格外嗜睡,每日都要睡满六个时辰。 而这句话,衡芷每日醒来都会问。 “我睡着的时候可有人来过。” “不曾有人来。”柳月于心不忍地别过头。 衡芷豁出所有修为救人,可重云一醒,阁中所有人从前对衡芷的关怀也一并散了。 散的干干净净。 衡芷待在房里也不去说什么,每日照常吃饭,乖乖做那个被弃如弊履的衡芷。 只是每日起来,都会问这几句话,导致衡芷一唤柳月的名字,柳月心间就是一颤。 “也罢,你去剑匣里把我的剑取来。” 衡芷披上斗篷,胡乱喝了两口米粥就接过柳月递过来的佩剑走到院里。 失去修为后,她还是头一次拿起这把佩剑。 衡芷盯着手中的长剑,深吸一口气,默念御剑口诀,聚集周身灵气。 一盏茶时间过去,剑身一动不动躺在剑鞘中,就连一声翁鸣也无。 “我在奢望什么?”衡芷叹了口气,正要把剑交给柳月,剑身忽然一震,脱鞘而出,伴随着破空的锐气飞向院门,而后被一只纤纤玉手稳稳接住。 “听说掌门师兄把问情给了新入门的弟子,我当是什么人,现如今门中仙器也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拿得的了?” 一名紫衣女子从院门处走进来,来人明眸皓齿,抬眼间眉目如画,声若林间清泓般悦耳。 衡芷不自觉喉间发紧,错愕茫然道:“重云……师姐。” 那便是衡芷与沈剑卿之间出现裂痕的开始。 重云用衡芷的剑伤了自己,捂着伤口跑到沈剑卿跟前哭诉。 衡芷自知自己不过是替身,掌门留她在门中已是极大的仁慈,重云容不得她也属正常。 于是在沈剑卿面前,一声不吭。 此等情节衡芷越想越气,一股无名火起一拳打在回廊石柱上。 “咔”密密麻麻的裂纹蔓延柱身,衡芷手还没收回石柱就裂成碎块轰然倒塌。 衡芷:“?” 第二百四十五章师尊驾临 “你们听说没有?住在青园那位的事。” 清峰阁虽为清修圣地,私底下也少不了编排八卦。才下早课,弟子们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虽说不是都聚在一块儿,可百十来号人说的,十之八九是一个人。 “怎会没听说,她在试剑台上动手打伤灌云师兄,从掌门书阁出来又一拳砸坏了廊外石柱。你们是没看见,昨日我去打扫的,好好的石柱碎成粉末。” 清峰阁门规繁多,被选入门中的弟子总有出挑之处,不好议论。 到了衡芷身上便不一样,一个从乡野之地来的破落乞丐,加之资质平庸,怎配与他们为伍,自然也就成了门中上下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 “真是可怕,她是疯了吗?” “那也不见得,她忽然之间功力大涨,谁知是不是修习了妖法,不然怎么进益如此之快?” 每个字从他们口中说出有鼻子有眼,浑似是自己亲自求证过,是板上钉钉的事。 为着衡芷一拳打碎掌门书阁外的石柱一事,清峰阁上下非议漫天,教清冷的清修之地多了几分烟火气,受人们编排的那位却在青园里头玩的不亦乐乎。 从前看书中所描述的术法变化,觉得有趣非常,总想着若有朝一日也能一试不枉此生。 为石柱一事衡芷被禁足十日,衡芷一听,那敢情好,任她怎么在青园胡闹也无人知晓。 于是从隔间把修练心法都拿出来,玩命似的埋头苦练。 原主资质不比门中其他弟子,不过上山这半年,掌门尽用好东西把她养着。 原主的体质甚是争气,虽然先天不足,但后天提升极快,一堆灵丹妙药用上修练速度飞快。原主也知自己身份受人非议,并不在人前显露。 青园仅衡芷一人住着,衣食住行皆要亲自打理,不过吃的每日柳月都会带她的。 柳月爱洁净,最受不了脏乱,说白了就是有些洁癖。 偏生这十日里衡芷过的如同野人一般,看过的书胡乱堆在一旁,任柳月怎么说也不整理。 衡芷觉着左右时不时都要找出来看,不如等都看完再做整理更省时间。 清峰阁的冬日最是清冷,衡芷身体虚弱,受不得寒,多半是早年原主上清峰阁前吃了不少苦落下的病根,唯有用灵力护体才好些。 只是纵然有灵力护着,浑身也觉得凉飕飕的,早晨衡芷就猫在卧房,等到正午天气稍微暖和些才出去。 这日衡芷照常睡到日上三竿方醒,睡眼朦胧从被子堆里探出头来,懒懒打了个哈欠。 柳月晓得衡芷畏寒,不肖等到冬天,在深秋时就送来了两床棉被。 衡芷身形瘦小,塞在两床棉被里头活像被裹着的小蚕蛹。衡芷眯着眼往屋里看了一眼,习惯翻了个身朝向床榻内侧。 书房中的心法已经全都看完,今天便是禁足的最后一天,不用那么勤奋也无妨。 衡芷才这么想,瞳孔倏然睁开,睡意也散了七七八八。 等等,尽管只是模模糊糊看了一眼,窗前的罗汉榻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清峰阁的弟子服一律为月白色,唯有掌门的衣着为白色。衡芷吸了口气,兴许是睡醒眼花罢,日理万机的掌门怎会得空到她这破院子里来。 尽管衡芷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睡一会,可背后赤裸裸恨不得把人看穿的目光实在无法忽视。 衡芷从被窝里冒出头坐起来,心有戚戚看向罗汉榻的方向。 沈剑卿如一尊用泥塑成的人儿一样,端端正正坐在罗汉榻上。他实在端正的过分,往光下一坐,活像温润如玉的瓷娃娃,世间无人能比得上他一根头发丝。 人还在被窝里的某人自知无颜面见人,只得垂下头不让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污了沈剑卿的眼,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掌门怎么如此得空到青园来?我记得掌门原是不喜欢来这晦气地方的。” 当初沈剑卿把衡芷收进清峰阁,平日里的待遇是不差,只是不大愿意见衡芷。 旁人只当掌门是事务繁忙,虽不得空理会这位新弟子,在修习一事上很是上心。 别人不知,衡芷可是心知肚明,掌门不过是看着衡芷这一张和重云小师妹相似的脸,不忍时时看着,说白了,就是心虚。 本是有意挖苦人的话,衡芷低着头,加之才睡醒声音沙哑,听来颇有几分抱怨的意味。 对此衡芷浑然不觉,心里揣摩着掌门来此的意图,总不会是为了秋后算账,责问她一拳砸碎了书阁外的石柱一事。 “本座这些天忙了些,未过问你过得如何,灌云几个顽皮,你不必和他们计较,本座也已严惩了他们,你……” 听到此处衡芷眉头微皱,抬起头淡漠地看着坐在窗边的沈剑卿。 这些话沈剑卿虽是头一次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然而早在翻阅原主的生平时,不知看过多少次类似的话,莫说听,就是看,她也看腻了。 “被欺凌之人是我,计较与否弟子说了算。掌门一早到弟子这儿来,该不会就为了来劝弟子要宽宏大量吧?” 难为原主那般圣母,什么事也能忍也能原谅,最后还不是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沈剑卿没想到衡芷会如此说话,闻言便是一怔,讶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打进山门以来,衡芷待清峰阁上下极为谦卑有礼,莫说难听的话,就是出言顶撞也不似是她会做的事。 “掌门这样看着弟子做什么?弟子不像从前事事委屈自己让您觉得不习惯了不成?” 前面衡芷的话还收敛几分锋芒,后头这句便是直白地对沈剑卿冷嘲热讽。 “放肆!”沈剑卿拍案而起,如星般明亮的双眸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衡芷想到沈剑卿也惯用一样的目光去看重云就觉得恶心,刚要说什么就听得“咔啦”一声,眨眼沈剑卿掌下的矮桌裂成两半。衡芷喉间一梗,什么话都咽了回去。 衡芷鲤鱼打挺地从被窝里蹦出来,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跳起来直直跪在沈剑卿面前磕头道:“师尊息怒,弟子知错!” 第二百四十六章狗命要紧 【若论见风转舵,我是没见过哪个比你厉害的】系统嘲讽地声音适时响起。 闻言衡芷翻了个白眼,废话!她可不想像那张矮桌,沈剑卿一掌下来她就要英年早逝。 好容易打怪升级来到第二世界,她可不想就此功亏一篑立即死翘翘。 沈剑卿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沉默良久才挪步向衡芷走来,衡芷赤着脚跪在冰凉的地上,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绣着云纹的白色长靴停在跟前时衡芷暗道完了!她的千秋基业,难道当真要止步于此? 【谁人不知清峰阁掌门为人最是和善,你挤两滴眼泪出来指不定他就饶你一命。】 系统还在唯恐天下不乱胡言,衡芷仍在犹豫之际,沈剑卿已伸过手来。 不过不是拍碎衡芷的天灵盖,而是温柔地把衡芷揽入怀中。 “抱歉,本尊一直以来忽略了你非亲非故,你入门晚,这半年想必忍得很辛苦。” 沈剑卿身上带着淡淡的沉香香气,教人安神,可衡芷此刻实在不能安心,身体僵直地被沈剑卿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这剧情走向怎么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换作从前的衡芷,自然要对此万分乐意,只怕要高兴地半个月睡不着觉不可。 “掌门若无其他的事还请回吧,至于修练一事,掌门放心,弟子绝不会辜负掌门的期盼。” 门中多少人都盯着衡芷,不为了这便宜掌门也要为自己争一口气才是。 就拿灌云那厮欠打的来说,她当真学无所成,在试剑台上就会被一掌打下去。 说罢衡芷便起身去整理桌案上的书,看都不看沈剑卿一眼,直到沈剑卿起身离开,衡芷才松了口气,从书堆最底下抽出一本市井话本。 清峰阁日常无趣,衡芷发现能直接让系统把文字录入记忆后屋内的心法可谓一日扫尽。如此一来自然需要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儿,话本便是不二之选。 然而在清峰阁门规里,明文禁止不得看与修练术法无关的书籍。 衡芷一口气没松到底,沈剑卿又无声无息地折了回来:“本座有事要外出几日,到时门中事务由广言君打理,他秉性严谨严厉,你在他面前不可造次不恭。” 【系统提示:喜提沈剑卿好感度一点。】 “?”衡芷在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她还什么都没做,沈剑卿加什么好感度? “等等,原先的系统我记得并不设定好感值。你们系统不是要一心搞事业怎的……” 衡芷点出系统页面,页面一闪出来就看到她的生命值从百分之百降到了九十九。 【是的,所以当沈剑卿对宿主好感度加一点,宿主的生命值就会降一点。生命诚可贵,且行且珍惜。】如此坑人的设定系统还能这般振振有词,实在令人发指。 “哼,那又如何,以我这张讨人喜欢的嘴皮子,还怕不能让沈剑卿讨厌我?” 十日的时间眨眼即过,沈剑卿下山那一日天下了一场小雪,似为他送行。 不少弟子前往山门送行,站在风雪中目送他们敬爱的掌门背身离去。 且不说衡芷不想去理会沈剑卿那厮,但是送别一事衡芷便很不喜欢。 趁着人都集中在山门那边,御剑在清峰阁到处乱窜。雪景茫茫,前面除了楼阁便是楼阁,看没两眼就腻了,衡芷把御剑方向一转,扎进后山的山林中。 天下着雪,白雪覆盖下不大看得清楚,衡芷扎进林子里就撞在了一棵百年老树的枝桠上。 这棵树不知在后山长了多少年,枝干足足有衡芷身体那般大,衡芷往上头一撞,如同挂腊肉一般直接挂在枝头。 “咳!”衡芷倒吸一口寒气,胃里一翻,险些一口呕了出来。 身侧冷不丁响起一声暗笑,衡芷心里一咯噔,扭头看过去,就见一红衣男子双手环胸站在树梢看着她,他施了法术,教人不能看清他的面容。 唯有一身红衣立于白雪间,与白雪的刺目不相上下,衡芷眉头一拧,抬手召剑跃起:“你不是清峰阁之人。” 清峰阁有山门结界,又有弟子巡逻,此人能悄无声息潜进来绝非泛泛之辈。 沈剑卿前脚才离开,此人后脚就跟着出现在清峰阁后山,可见来者不善。 “姑娘好眼力。”那人把手背在身后,并无与衡芷刀剑相向之意。 衡芷脸一抽,这不是废话,他一身行头,从头到脚都不是清峰阁弟子该有的打扮。 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她只身一人,不可轻举妄动。若是他真敢攻过来……她也有办法应对。清峰阁作为修仙第一大派,别的不说,安保系统做的是无可挑剔。 清峰阁每位弟子身上都戴着一枚吊坠,不仅是身份象征,亦是紧要关头的警报器。 危急关头把吊坠用灵力击碎,藏在吊坠内的灵力便会倾泻而出,倒是整座山都能听见动静。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在你捏碎这枚吊坠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说罢男子打了个响指,一枚红色的冰凌幻化在他的掌心。 “你受伤了。”他穿着红色的衣裳,是以一开始衡芷没有注意,他的手臂上有一道伤口。 那伤口从手肘的位置延伸到手背,血顺着伤口滴落在雪地上,眨眼被霜雪吞噬。 “你是妖王付衍?”衡芷如见了鬼般看着不远处的红衣男子,她怎么忘了,原主原是在这一日到后山采灵药,偶遇受伤的妖王付衍,不计身份将其救下,两人从此结缘。 衡芷晃神之际一道光剑从衡芷身后射来,那光剑速度极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过来,根本避无可避。付衍食指一抬,冰凌顷刻飞出与光剑相撞,发出锐利的翁鸣。 “轰!” 两道灵力撞在一起,迸发出的气流把菩提树的树冠炸去了一半,露出树底下的祭台。 衡芷早已避到另一边,看着光秃秃的菩提树,衡芷呼吸一滞,若没记错,这棵树在后山长了百年,是清峰阁弟子的祭祀场地,这棵树也被奉为圣树。 “大胆衡芷!胆敢在掌门下山时作乱,毁去阁中圣树,竖子到底何等居心!” 第二百四十七章出言不逊 大殿左右两侧站满清峰阁的弟子,灌云的伤还未好全便要来凑这个热闹。 衡芷站在大殿上,上首坐的便是暂代门中事务的广言君。 清峰阁的弟子样貌各个是不差的,尤其是这些掌门长老,各有各的出挑。 沈剑卿是温润如玉,至于广言君则是带着为将者的戾气与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衡芷跪在地上心里暗暗叫苦,她跑去后山瞎晃悠是她的不对,可圣树确实不是她毁去的。 可是此刻她要是说出毁去圣树的是妖王和藏在背后没有露面的人,她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此事解释是解释不清,不如破罐子破摔。 “系统,完成任务的标准是不是只要搞出一番事业就行,不局限形式?” 说是潜心修炼得道升仙,可没有说必须要以仙术得道,妖修也是修。 【虽然有些像歪理,但……确实可以。】 衡芷嘴角一勾,即如此,事情就好办许多。 “是弟子做的又如何,我在清峰阁这半年众人待我如何心知肚明,不过是毁了一棵树罢了,广言君何至于如此震怒?初冬时节我被同门打入水池,您不也说无妨?” 要说清峰阁谁最不喜欢衡芷,当数这位广言君。同门弟子敢欺凌衡芷,也是托他的福。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只是想来看衡芷被罚的灌云也是一愣,愕然地看着堂上的女子,她莫不是疯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公然宣之于口。座上的人可是最不好说话的广言君! “放肆!”广言君拍案而起,衡芷见之顺势抱着剑“战战兢兢”在殿前跪下。 偌大的踏云阁大堂站满了人,却一点声息也无,只怕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衡芷此举,是公然让广言君难堪,也是在众人面前打了清峰阁与诸弟子的脸。 尽管这么做是剑走偏锋,但只要能达到目的,衡芷可以不计代价。斗重云她是斗不过,继续留在清峰阁迟早要被迫献出修为,与其为他人做嫁衣,还不如破釜沉舟。 座下众人屏息凝神,所有人都以为广言君必然勃然大怒,当即把衡芷逐出师门。 可广言君没有。 广言君沉默半晌面色微变,看着跪在堂中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当初衡芷是如何挤破了脑袋要成为清峰阁的弟子,清峰阁的人都看在眼里。 早在半年前入门时,广言君虽看她不顺眼,但衡芷确实安分守己,不曾有僭越。 能被沈剑卿看中做重云的替身,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广言君被人这般拂了脸,按理最该不忿,然而此时座上广言君坐的比谁都稳。 最后还是一侧的青莲君出来打圆场,笑眯眯地拍了拍广言君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树不过是折了,还会长回来,不追究也罢。但广言君到底是长辈,是门派长老,你不应该这样同他说话。” 要说青莲君也是个好脾气的,衡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非但不发火,还出来打圆场。 衡芷不动声色,余光瞟向灌云所在的方向。 不出一眨眼的功夫,便听灌云接着青莲君的话道:“广言君暂代门中事务,有监督弟子之责,衡芷师妹毁了圣树不说,再怎么也不应该如此对广言君出言不逊。” 言下之意,衡芷断不该不识大体,给广言君添堵。 闻言广言君欣慰地看向灌云,对他的话很是赞同。两人一副眉来眼去情笃的样子,衡芷这个大活人在那儿跪着,便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灌云敢在清峰阁作威作福,还不是仗着广言君与他同出一族,自己又有那么一点资质。 青莲君固然对衡芷方才桀骜不驯的做法不喜,却也看不惯灌云的轻浮作风。 到底是在清峰阁一派长老,灌云这通身做派,青莲君心如明镜。 “师兄也无须动怒,衡芷这孩子说话是冲了些,但她也有她的难处,眼下掌门师兄不在,圣树的事情之后再做定夺,衡芷,今后不可再如此了,起来吧。” 青莲君这么说,就是给了彼此退步的余地。清峰阁的人对衡芷问心有愧,言尽于此,广言君不好再步步紧逼。何况衡芷大有用处,自然不能到现在出什么问题。 衡芷眉头紧拧着,不过在起身时很快舒展开来。起身对青莲君行礼,勾唇道:“谢青莲君与广言君的体恤。” 她并不是出自大家,不是名门贵女,只是生得一副好样貌,像极了重云。 这般端站着,从头到尾无不端庄得体,就是青莲君也感叹确实是像极。 一场惊心动魄的审问且算安然无恙地度过去,可衡芷丝毫不为此感到开心。 “不应该。”衡芷倚在贵妃榻上,懒懒地把玩着手中的佩剑。 上一世衡芷是在重云醒来后的日子好比过五关斩六将,受尽刁难。 起初系统说原主前期的境遇会与现在截然相反,衡芷俨然做好与门中弟子鏖战的准备。 怎么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了?看来是那番话说的还不够大逆不道。 她记得,重云身边有一个侍女,是在前期就对衡芷多方位监视,至今她还没会上一会。 “叶师妹,衡芷师妹已歇下了,你有什么事我可代为转达。”柳月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无妨,我在暖阁等着衡芷师妹。”叶流云柔声细语应道。 她本就生得娇柔,声音又这样娇滴滴的,哪怕没见过,衡芷听着她的声音都生出几分怜爱。 “柳月师姐,让叶师姐进来吧。”衡芷坐正了身子,她倒要看看叶流云想整什么幺蛾子。 “师姐我贸然前来,实在叨扰师妹了。”叶流云一进来就跪在衡芷跟前,好在衡芷也算经历过风浪,不然非得跳起来不可,下意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她记起来了,原主得知自己是重云的替身,可不就是这位叶流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到她面前来向她说那些劳什子对不起么! 起初原主不信,后来去了书房碰见沈剑卿与弟子说的话才幡然醒悟。 “知道叨扰还来做什么?” 第二百四十八章令人厌烦 衡芷记得,灌云与叶流云私底下眉来眼去,原主此前就吃过不少他们的亏。 说来也是难得,如今的师兄妹是在前期对原主好,后来受重云挑唆才翻脸。灌云与叶流云是从头到尾的从一而终,就没看衡芷这号人物顺眼过。 “什么?”叶流云瞪着一对杏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衡芷。 衡芷把玩剑的手一顿,彼此脸面还是得顾,轻咳一声:“没什么,待我看茶。叶师姐也别跪着了,坐罢。我的辈分小师姐许多,师姐这般实在是折煞了我。” 衡芷屡屡闯祸,现在阁中是广言君打理,再出什么事她人还没被逐出师门,就要先因为行迹恶劣被扔到关着凶兽的结界里去或是废去全部修为。 她想下山不假,却不想过之不及最后山没有下成反而死于非命。 叶流云在她面前跪着,万一跪到哪儿不舒服,回头不得到她这里来兴师问罪。 “不是师姐多言,师妹在广言君面前说出那番话实在不该的。”叶流云坐下来便道。 “师姐知道,掌门是为了重云师姐才收师妹入门确实不该,师妹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叶流云自以为十分自然地道出衡芷入门的缘故,话说说到一半假惺惺地捂了嘴,一副说错什么的神情。 衡芷漠然地扫了她一眼,也不接话。 叶流云好歹是有那么些手段,也不尴尬,接着自说自话。 假若她今天来没有做足了准备,那才是让衡芷失望,就怕她不拿出点本事来。 “这事师妹不知吧,入门半年,想来也听说过重云师姐昏迷不醒之事。师妹你……也不要怪掌门和师姐,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来,这茶,就当是我代重云师姐赔礼。” 说罢人就捧着茶又跪到衡芷面前。 衡芷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顿时哭笑不得,第一世界的时候苏柔不也是一样的戏码。 平白跑到她面前来说要道歉如何如何,一来二去旁人就以为温简月如何苛待她。 “虽说你是重云师姐的侍女,师姐和掌门真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也该是他们来道歉,你要什么赔礼,大可不必。” 衡芷正想着付衍的事,心烦意乱地很,无心与叶流云周旋。 “流云师妹呢?” “见过灌云师兄,师妹正与衡芷在里头说话。” 听见外头的动静衡芷打了个哈欠,人总算是来了,正好把这事儿精领回去。 “好了,师兄即来寻你就早些回去,与其在我这儿跪着,不如去想想怎么照顾好重云师姐让她早日醒来,省得掌门废这么多心思。” 说罢衡芷便站起身,衣袖往前轻轻一带,不料叶流云这便身子往后倒去,手中的茶盏翻倒,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到流云身上。 本来修仙之人,要想避开这盏茶不难。莫说是意外,哪怕是故意的,在茶水泼到叶流云身上的前一刻,她也能用术法避开。手段如此拙劣,倒是让衡芷始料未及。 叶流云细皮嫩肉,脖子上当即被烫红了一圈,灌云进来就见到如此情形。 “你这毒妇!” 衡芷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解释,灌云便是一个箭步上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甩出一道灵光打在衡芷脸上。 灵光携了灵力打在身上,绝非区区巴掌的力道所能比。 衡芷脚下不稳,直接摔到贵妃榻上。 这一掌力道狠极,衡芷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整理好衣裳站起身,对灌云咧嘴一笑。 “我我真是受够了。” 然后敛了笑容,面无表情还了灌云一掌。灌云拿成想衡芷会还手,加上关心则乱要去扶叶流云,没能避开,直接被打飞出去。 “砰”灌云摔出院外砸在地上发出一身闷响,衡芷看都不看一眼,冷冷撇向还伏在地上的人:“滚。” “我可是重云师姐的人,你敢如此待我!就不怕掌门回来问责!” 叶流云与叶重云同出一族,尽管身份是叶重云的侍女,在人前也是得脸的。 几时受过此等屈辱?且是被她最瞧不起的衡芷如此相待。 衡芷闻言冷笑,蹲下身把叶流云的下巴抬起:“问,我还怕他不问。” “师妹住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同门出手乃是大逆不道之罪。” 柳月在隔间帮衡芷整理书房察觉出不对劲,赶过来就看到灌云被打出院子。 “就算有罪不是还有一个人给我陪葬?师姐,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须理会。” 起初衡芷还想着看能不能置身事外,稍坐休整,先熟悉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再做打算,眼下看是不行了。既然这些人都不拿她当人,她还客气做什么。 说罢衡芷拎小鸡一样揪着叶流云的后衣领走到房外,叶流云见势不对,哪里肯如此受辱,捏诀召出佩剑,衡芷看了这么些天的心法,加上系统加持,岂是吃素的? 感觉到身后一道寒气袭来,柳月那声“当心”都未说出口衡芷就脱开拎着叶流云的手跃起退开,那把携着淡紫色剑气的长剑擦过衡芷的衣角刺入雪地中。 “流云师姐,这可是你先动的手,就莫怪师妹不客气了。”说罢衡芷手腕一转,化出问情握在手中。问情乃一品灵气,是她入门时沈剑卿赠予她的入门礼。 要说灵丹妙药是沈剑卿为了培养衡芷的灵脉,那么这把剑不过是为了全沈剑卿一点愧疚之心。既然有好东西送来,岂有拒绝的道理! “哼,不过是重云师姐的替代品,有什么好嚣张,你的修为涨的再快,还能打得过我们两个人?”说着叶流云递给柳月一记警告的眼神。 “你不用这样看柳月师姐,对付你们两个乌合之众,我自己就足够了。” 衡芷把问情抛向空中,剑锋在阳光下泛出一道白光,场中三人见此都愣了。 目光淡漠地从灌云与叶流云的脸上扫过,面无表情念出剑诀:“残云剑法第六式,残云幻影,坠!” 问情在空中化出数以百计的灵光剑身,这些并非幻影,而是实打实的由灵力凝成的光剑。剑如风卷残云,直直坠下,铺天盖地的杀意让人头皮发麻。 柳月眉头紧拧,遭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给脸不要脸 残云剑法乃清峰阁的独门心法,共十式,越是往后,进阶越难仅清峰阁弟子可以修习。门中虽人人修习残云剑法,但要进阶并不容易。 细数起来,把残云剑法练透的不过掌门和几位长老。清峰阁大弟子何等天资,也不过练到了第七式,其他弟子大多卡在第四式。 衡芷一个才入师门半年的黄毛丫头,何时练到了第六式,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如此可怖的剑压,叶流云与灌云莫说还手,拼尽全力只怕也只能够自保罢了。 叶流云惊呼出声:“你疯了!你难道连院子也不想要了吗!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会引来广言君他们,如今掌门不在山中,你以为谁会向着你!” 闻言衡芷脑海里闪过一抹红色的身影,清峰阁的人不向着她又如何? “方才二位不是还雄赳赳气昂昂,怎么现在像打了霜的茄子?就怕我一招下去彼此难以收拾吧?要知就算我有千错万错,你们也占不到多少理。” 衡芷思衬片刻也冷静下来,残云剑法破坏力极强,柳月也还在这里,不可妄动。 何况灵力修行不易,用在这两个人身上有些浪费。衡芷轻飘飘落在灌云两人面前,脸上挂着微笑,头顶的问情剑却没有收回。 她的笑实在渗人,教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在清峰阁谁人不知衡芷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叶流云便是看不惯衡芷在踏云阁的狂妄,才想来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料软柿子没有捏着,倒实实在在碰了个钉子。 “要我来说,你们也不是自己要过来的吧?青云君怎会如此不明白安排你们两个草包过来。”青云君三字从衡芷口中吐出,灌云两人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圈。 “串通一气欺压同门,说到人前去你们脸上也不好看,要我不追究,也容易。” 说罢衡芷抬头指向书籍胡乱堆放的书房,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你们且帮我把书房收拾妥帖,此事就算玩,如何?” 她这般随意,仿佛是在摊子前随意点两个馒头,无所谓馒头好吃与否。 青莲君隐在竹林中看着院子里头的动静,并不出面阻止。 方才衡芷的剑压初露他就赶过来,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是叶流云他们两个。 青莲君不置一词,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张椅子,端着看戏不怕事大的架子祖宗一样坐下。 叶流云开始还缩着,一听就不依了。衡芷即知道了重云的事情还如此要求,在叶流云看来衡芷就是故意打压,有意侮辱重云罢了。 奈何头顶还悬着灵剑,担心话说狠了,衡芷就豁出去不管不顾要同他们同归于尽。 “师妹……真是说笑,我们可都是你的师兄师姐,怎能帮你做粗使活计的?” 衡芷闻言冷笑,叶重云此人入清峰阁这些年,在阁中安插不少叶家的人。 这些人说着修仙练术,同门之间彼此扶持方能够框扶天下,结果还不是尔虞我诈。 “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限你们半个时辰内收拾好东西离开青园,此处……” “吵吵嚷嚷的是在做什么!” 听见青云君的声音,叶流云才轻舒了一口气。 衡芷冷眼望去,便见青云君带着一众随从走进来,不愧是协同打理山中事务多年,言行举止无一不稳妥。 来的可真快!衡芷眼神掠过她的鬓发,心中冷笑,青云君一路过来可见匆忙慌张。 “青云君怎么来了?灌云师兄与叶师姐无端到青园来现眼,弟子也不是难说话的,只要他们帮我打扫了书房即可,他们是青云君座下弟子,还请青云君劝上一劝?” 青莲君本事不关己地喝着茶,听衡芷这般说险些一口茶喷出来。 碍于“脸面”,只是嘴角勾了勾,又恢复成一贯的面无表情。 青云君亦是脸一抽,衡芷明摆着是要动她的人,还好厚着脸皮叫她来劝? “你初来门中许多情况想来不知,门中规矩,不可乱了辈分。他们就算再有什错处,你闹到这个地步也就是了,何苦还要。” 到底是打理山中的事情多年,一番话避重就轻,四两拨千斤提醒衡芷这其中厉害。 言下之意,叶流云等人是我门下的人,就凭你也敢动? “嗯,青云君言之有理。”衡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青云君神情稍缓,心下暗道果真是个黄毛丫头,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这就被唬住。 孰料衡芷紧接着道:“门中辈分不可乱,不过我这青园是处处都要清净的,这等心思污秽之人,确实不配碰我书阁中的书,青云君你说是也不是?” 衡芷去晦气般甩甩手,收起剑压把问情召回剑鞘中,便是不欲继续纠缠之意。 话已至此,再没什么好说的。 相信青云君也不想衡芷真的闹下去,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是拂了她一门长老的脸面,青云君如何敢轻举妄动,衡芷便是捏准了这一点! 但叶流云与灌云是青云君门下的人,衡芷如此作为,毫不留情面,才入门半年就公然让叶流云两人难堪,打青云君的脸,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的。 青云君冷了脸,漠然地往叶流云那边瞥了一眼:“走吧,还等着衡芷师妹喊人来撵你?” 说罢青云君甩袖离去,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谁也没注意到一道红光悄无声息飞来,打入青云君侍从的后颈。 “是……”叶流云垂着头站起身,紧跟着青云君走了。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就此做吧时,跟在青云君背后的侍从忽然拔剑出鞘向衡芷刺来。 侍从突然发难,衡芷与柳月皆始料未及。 眼见剑就要穿心而过,衡芷要躲已来不及,心下骇然! 她重生一世,莫不是就要这般潦草地死在长剑之下? “叮!”一把匕首飞来,力道苍劲,把侍从手中的长剑径直弹开。 锐器相撞,金鸣之音激得人头皮发麻。 “放肆!”青莲君阴着脸从竹林间飞出,周身灵力带落林间树叶上一片飞雪,抬脚踢向侍从。 第二百五十章救命之恩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谁都始料未及,那把剑刺到自己面前衡芷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所应对的不止是区区挤兑刁难,这些对她而言无关痛痒,她想不到的是有人要害她性命。青莲君虽及时出现,衡芷还是被错开的剑气在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 看到侍从泛红的眼睛,所有人都明白此乃妖修的手笔。 要说清峰阁有什么好的,便是无论内里如何相斗,在危难之前所有事皆可放下。 即是自己门下的人,焉有让别人越俎代庖的道理,青云君命人把侍从打晕拿下,皱着眉头看了悠哉游哉的青莲君一眼:“师兄爱看热闹的性子真是分毫未改。” “门中日子枯燥,有热闹自然要看上一看,与其在这儿耍嘴皮子,师妹还是快些把人带去踏云阁交给广言君处置。”此处没有妖修的气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两人斗嘴归斗嘴,深知此事事态严重不可儿戏,走前青云君倒不忘瞪衡芷一眼,就差把“事儿精”几个字打在脸上。衡芷最是厚脸皮,在青云君杀人般的眼神凝视下面不改色。 挤在青园的人乌泱泱地来,乌泱泱地走,只有柳月还在,柳月的住处就在附近,是以有事没事就会过来衡芷这里。除此之外,留下来的人还有青莲君。 待青云君的人走的一干二净,柳月与衡芷的目光同时落到他身上。 青莲君眉头一挑,把身上的落雪扶去,淡淡道:“脖子上的伤口回去记得仔细清理,这回的事非同小可,这时候你去药房领药不会不允的。” “多谢青莲君关心,衡芷师妹胆大心细,自会照顾好自己,若有不方便的,也有第弟子照应着。”柳月说着往前一步,挡在衡芷面前。 谁人不知青莲君的虽是清峰阁长老,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偏是个性情狠戾的,很不好相与,说难听一点,就是个笑面虎。 一个青云君已够难应付,再来个青莲君那还了得,衡芷不能把清峰阁的人都得罪透。 青莲君把柳月的警惕看在眼里,好脾气地也不说什么,颔首道:“甚好。” 他并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不过是这个丫头格外有趣……他总想多看两眼罢了。 “青莲君留步。”衡芷把问情交给柳月,垂首时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刚要收回的手又放回柳月手上,轻拍了拍她的掌心,示意她安心。 柳月虽不喜青莲君,但长老毕竟是长老,只得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 “方才多谢青莲君出手相救,我身上无甚值钱,唯有这枚血玉佩,全当谢礼。” 衡芷取下腰间的玉佩捧至青莲君面前,青园中飞雪漫漫,寒风习习把青莲君一身天蓝色的衣衫吹得乱舞。 眼前之人舒眉朗目,一双凤目似能勾人心魄,只是这样往面前一站便动人心弦。 衡芷对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毫不在意,就这般捧着玉佩站在青莲君跟前。 青莲君此人,在原有的剧情中没有过多介绍,兴许能成为她的靠山也说不定。 至少在诸多人里,就这位青莲君有人情味一些,大腿不怕多,能抱则抱。 看着眼前之人,衡芷心下恻恻,在剧情中一笔带过的人最难拿捏。不知自己此举在青莲君看来会不会过于谄媚? 衡芷在心底不知过了多少念头,面上不为所动,仍是笑眯眯地。 青莲君不想这丫头会舍得把这枚玉佩给自己,他记得这是这丫头上山之前就带着的,青莲君先是怔了怔,旋即咧嘴一笑。他这一笑,漫天的飞雪似缓了许多。 他一袭红衣站在漫天雪花中,笑得那样明艳好看。 何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便是。 衡芷直愣愣看着眼前之人,心想世上万千光景,日升日落,花开花败,所有的美景也不及青莲君的一截手指头吧。 他的好看与沈剑卿的大不一样,沈剑卿的好看是冷的,如一潭死水,不动如山。 而青莲君则是灵动美,顾盼生花,总之,什么形容美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都对。 便见青莲君抬手把她手中的玉佩挑起接在手中:“即如此,本君收下了。” 说罢青莲君在身上摸了一圈,然后拿出一袋灵石拍在衡芷手上。 这袋灵石实在有些沉,衡芷的手颤了颤,好在是接住了。 一见是灵石衡芷便要撒手:“这如何使得!” 她接了这灵石便等于等价交换,与讨好就没有半点干系,还反过来欠青莲君一个人情。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身上没别的,就这些灵石。” 这自然是骗衡芷的,他堂堂青莲君,清峰阁长老,身上怎么可能没别的。 不过现下衡芷最缺灵石,他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青莲君可不管衡芷要与不要,直接把钱袋子丢给衡芷转头就走。 “诶!真的使不得!”衡芷见他要走,忙追上去。 不料她追没两步青莲君忽然停住步子,衡芷捧着钱袋堪堪在两人之间一掌的距离刹住。 青莲君转过身伸出食指抵在衡芷手中的钱袋上,睨着她道:“本君说使得那便使得!” “是!”衡芷猛地低下头,这位青莲君,到底是个什么祸害! 衡芷乖乖把灵石收下,青莲君才心满意足地走了。柳月走上来拍了拍衡芷的肩膀,才把她的魂给拉回来。 “我可提前知会你一声,三位长老之中广言君看似不好说话,实则最为宽容。而这位青莲君心思深沉,至今还未收过弟子,奇怪地很,你小心些。” 柳月与衡芷出身相似,都是从小地方出来找上清峰阁拜师。 唯一不同的是柳月天资极佳,领悟能力在弟子之中乃是翘楚才得以入清峰阁。 两人的出身相似,住的地方也近,所以格外亲近些。早些时候得亏柳月庇护,衡芷才没有过得更惨。 “嘶……”衡芷吸了口气,扭头去问柳月:“师姐,你觉不觉得青莲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似焚香沾染上的气味。” 柳月闻言眉头一拧,一言难尽地上下看了看衡芷:“师妹你,好生猥琐。” 第二百五十一章高手过招 衡芷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柳月把她的话想岔了,哭笑不得道:“师姐你听我解释。” 两人在青园你追我赶,玩到正午方歇。至于衡芷动手打了灌云与叶流云的事,那群人走后此事就不了了之。比起他们,更紧要的是中了妖术的侍从。 青云君的侍从始终寸步不离跟在主子身后,便是如此还无声无息中了妖法。 无论是对方功力身后,可杀人于千里,还是对方善于隐藏不露声色都极为惊悚。 广言君得知此事当即召了两位长老到踏云阁议事,同时加强清峰阁的结界与弟子巡逻。至于青园这边,自然是彻头彻尾搜过一遍,只是不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清峰阁上下一时人心惶惶,无论长老弟子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独衡芷不理这些。 趁着天朗气清,悄悄从后山门溜下山。叶重云尚且昏迷着她就惹了一身腥,人醒来那还了得?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了这群人明枪暗箭齐发的打法。 在内可慢慢打通青莲君这条明线作为靠山,私底下她必须让妖王成为她的倚仗。 总之抱大腿,总不会有错的,能抱则抱,狗命要紧! 妖族群居在一处深不见底的妖谷之中,地方隐秘,且设有结界,只有妖族才知道入口。衡芷直接打开系统的导航功能,直奔妖王主殿。 【系统虽提供导航服务,进入妖谷之后生死难料,全看你的个人造化。】 这句话从下山起系统就在不断重复,说了不下二十遍,衡芷耳朵都快长出茧子来。 “你放心,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儿,福大命大,说什么也不会把命丢了。” 衡芷口头上拍胸脯保证,实则心里虚的很。就她这点修为,真的对线上厉害的妖魔都不够人家一招半式,只能祈祷孽缘之间能彼此吸引。 “这就是妖谷的入口?”衡芷站在山谷上方,眉头紧锁地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 这个地方位置偏僻不说,更是山路难行。在普通人眼里此处不过是一处穷山恶水的荒山,对修仙之人而言是如炼狱毒谷般的地方。 妖魔藏身的地方妖气四溢,随着时间日久,妖谷内的妖气越来越重,如一道屏障。修仙之人最忌浊气,衡芷只是站在妖谷边缘都被激荡的妖气激得头皮发麻。 “我这一下去身上必然会沾染妖气,原主此前是如何来往于妖界而不被发现?” 如今的修仙门派对妖魔可谓深恶痛绝,门派中那几个事儿精正愁无处刁难她,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工具人,和妖族扯上关系那些人只怕要把她剥皮拆骨。 【问情剑自带屏蔽妖气的功能,只要剑不离身妖气便不能侵扰你,只不过……】 “那就行。”不待系统说完,衡芷已召出问情御剑而起,径直俯冲下了妖谷。 “你刚刚说只不过什么?” 俯冲时气流掠过鬓发,耳边响着风的呼声,系统没有回答衡芷。 显示框上闪烁跳出信号不稳定的提示,衡芷一噎,哭笑不得收起显示框:“看来妖谷不仅与世隔绝,信号也不好……诶!干!” 衡芷话没说完脚下的问情剑的灵光忽然暗了下去,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线下坠。 妖谷上空瘴气冲天而起,有如厚重的乌云。衡芷催动灵力,可丹田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一丝灵力,衡芷暗骂一声,隐约猜到系统未说完的话指的是什么。 妖界的屏障既然是自然形成保护妖族的保护壳,自然会排斥外来的灵力场。 修仙者的丹田在妖谷会被动封闭,无法催动灵力,问情剑无疑成了衡芷的保命符。 既然都下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堂堂主角,总不至于被摔死。 想到这儿衡芷宽心些许,只管死死抱着佩剑,心想她不会真的摔死。 “殿下,您身上的伤还需要些日子才能恢复,外头的事情暂且交给属下去办?” “无妨,你只需看顾好妖谷即可。至于身上的伤,只要封闭丹田修养上两日就能好全。” 付衍一身红衣依在石床上,石床上铺着洁白的狐皮,衬得他格外显眼。 “属下明白。属下听说,您和清峰阁那位小弟子打了照面,可是您要找的人?” 提及到衡芷,付衍冷冰冰的神情稍微松动些许,刚要开口殿顶忽然响起一阵尖叫。 付衍与殿中的人对视一眼,云淡风轻抬了抬手,衡芷的人就站在了妖王殿中央。 “你胆子大的很,妖谷也敢闯,不要命了?还是上次一见,对本王的容貌久久不能忘怀?”付衍似笑非笑睨着还没回过神来的衡芷,示意侍从退下。 “殿下,她……”侍从的手仍搭在剑柄上,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退下。”付衍不以为意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戒,侍从犹豫片刻还是退了出去。 衡芷站在殿中,两耳嗡嗡作响,脑海里全是方才落下来耳边的风声。 衡芷抱着问情剑,琢磨着该如何是好时,一道红影闪至身前,付衍身量高衡芷两个头,莫说释放灵压,只是这么站在衡芷面前就具备十足的压迫感。 “本王才同你说话。” 衡芷以为自己要被抹脖子,愣了一秒就连连退开,拉开自以为很是安全的距离。 “妖王说笑,上次见面我尚且连您的样貌都未看清,何来对您的容貌久久不能忘怀一说,我身为清峰阁弟子,岂是贪图美色之人。” 笑话,妖王是什么人物,在玛丽苏文学中对女主情深不寿的男二必然长得无可挑剔。但衡芷确实不是为美色而来,贪图美色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衡芷还想着该怎么单刀直入切入主题,付衍就伸手过来抬起衡芷的下巴,迫使衡芷仰头看她:“那现在看清了?” 您……原来好这一口吗? 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好在潜意识里求生欲望十分强烈,话卡在嘴边给咽了回去。 衡芷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煞有介事地打量起付衍来,认真地点点头。 “妖王的姿容确实,无与伦比。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第二百五十二章有钱能使鬼推磨 尽管怕死,但衡芷这番话话却不是一味恭维,付衍的面容确是一等一的出众。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修仙之人与妖修的骨像大不一样。而付衍的五官没有妖的邪魅,反而有几分出尘飘逸之感,换一身衣服说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也是可信的。 “很好,是个乖巧的。说罢,你闯入妖谷是为何而来?不要在本王面前说谎,不然本王会立刻杀了你。”付衍抬指按在衡芷的喉咙上,衡芷喉咙一紧,他是认真的。 妖修性子阴戾,杀人不眨眼。衡芷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只要她了谎,付衍的手就会立刻贯穿她的喉咙。 “我来是为了向殿下求一张药方,治走火入魔陷入昏迷之人的药方。” 沈剑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灵脉与叶重云匹配之人,只要找不到除渡血之外的其他法子,清峰阁上下不会轻易放过衡芷,她绝对不要做这个工具人。 付衍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把手背在身后:“药方是有,不过你要拿什么来换?” “什么?”衡芷闻言一愣,她一心只想着求药。此前药方是妖王自愿给了原主的,衡芷求药心切,漏了这个问题,求药和给药不是一回事。 “嗯哼,看来你这个小仙修心大的很,两手空空就敢来向本王讨要东西,本王也不要你的命,你就跟着本王修习妖法如何?” 付衍一副:我这可是给你捡了一个大便宜的神情。 “冒昧一问,您既然是妖王,要收弟子门槛是不是该高一点?不知您看上我什么?” 修习妖法非同小可,衡芷就算再想得到药方都好,也知应下等同于踏上不归路。 “自然是看上你天赋异禀。”付衍定定看着衡芷,浑身无不认真的地方。 衡芷:“……” 哪怕付衍说自己身边缺一个安插在正道中的眼线都要比这个有说服力,天赋异禀实不适合用在她身上,她一身修为不过是为了给叶重云渡血用灵丹妙药堆出来的。 也罢,事已至此,要回头已是不能,都是为了保命,修习妖法又如何。 “我答应你。” 衡芷答应地如此干脆,付衍满意地颔首点头,取下头上的簪子在食指上划开一道口子,把血点在衡芷眉间,手移开血迹随之消失不见。 “这是本王在你身上施的术法,可让你的灵脉与平常无异,旁人也察觉不出你身上的妖气。每半个月你就要来妖谷一趟,炼药一事来日方长。” 妖谷中有一处妖谷,谷中草药遍布,是藏在妖谷中的洞天福地。 只不过药谷的主人是个脾气古怪的,也就妖王能够与他说上几句话。 付衍在衡芷的灵识中传了一部心法,要她每日参悟。至于药谷那边,他暂时不得空前去,安排了一名药童带衡芷前去。 那药童的年纪看起来尚小,眉心有一记红印,被召到殿前时眉头紧紧皱着。 前往药谷需要御剑,衡芷无法御剑,只好搭乘药童的顺风车。 但也只能到山谷入口就停下步行,衡芷体力尚可,药童却走三步停一步。 衡芷本想着不关自己的事,她只是要上山拿药方,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 “无事。”衡芷双指捏诀点在药童眉心,轻声安抚“只是魇魔作祟罢了,所见皆为内心恐惧之幻像,你若深为之恐惧,就正中魇魔下怀。” 药童双目泛红,身上妖气四散,多半是受心魔所困。好在灵力虽然用不了,静心诀无须灵力也能用得上,直到药童身上的妖气流动平静下来衡芷才收回手。 “谢谢仙君……”药童缩着肩膀,羞涩地低下头来。那绝不是不知如何应对衡芷的温柔,而是胆小,不敢去正眼看人。 衡芷闻言轻笑:“我可不是什么仙君,唤我衡芷道长吧。” 她好歹也是修仙的,仙君不敢当,叫道长不算过分吧?衡芷心想。 药童认真听着,点头如小鸡啄米。 “殿下,这小道长不是挺自来熟的么,您是不是担心过头了?”侍从跟在付衍身后,对主子的行为很是不解。 付衍瞥了侍从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不说话会死?” “咔嚓” 两边人说着话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众人警惕侧目望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青衣隐士,也不知几时出现的,甚是诡异。 男子背负竹筐,眉头微皱,站在台阶上俯瞰着药童身边的衡芷。 “谷中许久不来生客,今日是逢上什么好日子,难得热闹起来。” 男子也不走近,远远站着。男子不止面相清冷,声音更冷三分。 “走错路右转就是。”男子自说自话,与其说是与他们说话,不如说更像自言自语。 男子说罢要离去,药童快一步拦在男子面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 “山神大人,这位是妖王殿下叫我带来的人,说是来求药,今后也要借用大人的药炉炼药的。那药也不难,乃是用来救治走火入魔损了经脉的。” 男子闻言这才正儿八经地打量起衡芷来,眼神不知是该说冷漠还是不屑。 “噢?他是在那个地方待久了,连着生出悲悯人的心思来?”男子语气微顿,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也罢,随我来吧。” 走火入魔导致心脉受损最是难治,在正道书籍记载中唯有渡血可以让人转醒。 世人不知,在药谷中生有可以治愈受损经脉的药材,不过炼药过程麻烦,且成功率不高,快则一个月,慢则一两年的时间也是有的。 备好了所需的药材,需要晾晒十五日方可以炼药。 入妖谷的时间已过去将有一日,再不回清峰阁不好交代。丹田灵脉被封,系统被屏蔽,衡芷正愁要怎么出谷,不想药童自己提出送衡芷出去。 “其实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就好,不用如此费事送我。”妖谷地势错综复杂,来回奔波亦是一件折腾的事。 药童却摇了摇头,把衡芷扶上备好的马车:“我若不送,只怕仙君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到清峰阁。” 第二百五十三章不如做本座的书童 清峰阁三位长老,看起来青莲君是最好相处的,实际上独他自个儿住在偏僻的后山。 除去每日早课按部就班来教导弟子,其他时候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寻常人也不敢去打扰他。此前不少弟子好奇这位青莲君在后山都做什么,能一直待着闭门不出。 私底下几个人结伴偷偷摸摸入夜后前去打探,结果被青莲君抓了个正着打了出来。 确切来说,是甩。青莲君的仙器乃是一把折扇,折扇一扇就可平地起风。 亦可把气流凝成风剑,杀人于千里。作为长老,自然不好因为弟子偷偷摸摸到后山窥探他的私生活就要人性命,只不过那几个弟子也没讨到好处,躺了半个月才好。 有了前车之鉴,衡芷自然不会步他们的后尘,大大方方走的山道。 在青园瞎转悠的时候衡芷当她住的地方已经足够冷清偏僻,没想到青莲君住的后山更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此处也无弟子巡逻,真真没有一点人气。 后山是一片枫树林,不过到了冬季枫叶已然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树杈。 青莲君居住的殿阁就这么立在林中,萧索疏远。隐仙殿殿门紧锁,衡芷来到院门前,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敲门三下:“青莲君,清峰阁弟子衡芷前来拜见。” 天本就冷,加上又是后山,风吹起来比其他处要冷上一倍不止。 衡芷在把身上的狐裘紧了紧,虽有灵力护体仍觉得凉飕飕的,也不知青莲君怎受得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衡芷斟酌是否要再次敲门,紧闭的院门霍然打开。 隐仙殿的院门是用寒石制成,目测约有三米高,一打开就自然带进来一阵风。 “嘶”衡芷打了个哆嗦,一万只羊驼在脑海中奔腾,她是怎么想不开要跑到这儿来。 “你这妮子不在前山潜心修炼,跑到本尊这儿来做什么,你跑来要是为了插科打诨,本尊可不会帮你在掌门师兄那里隐瞒,仔细回头挨板子。” 隐仙殿是一座三进殿,后山里独这一座殿阁,地广人稀,规模自然是别处不能比的。 单单是前院的规模就大得令人发指,衡芷站在院门下,头一次体会到何为自己在苍茫天地间不值一提,与其说这里是一殿阁,不如说是青莲君一人独居的皇宫。 前院有一片不大的池子,因为冬日天寒的缘故池子的水面已结了冰,光秃秃的,只有几截枯萎的荷花梗露出冰面,除此之外院子里再无其他的绿植。 放眼望去,除了一片雪白仍是一片雪白。青莲君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穿着一身松垮的袍衫,腰上斜插着一把折扇,那便是他的仙器:随心。 “仙君误会,弟子前来是为了向仙君致谢,谢过仙君的救命之恩,弟子无以为报。” 衡芷跨进隐仙殿的大门,端正严肃地对青莲君揖了揖。要说她在第二世界这么些时日,什么学的最好,便是行礼这一项。 在门派中行礼一事与第一世界的卑躬屈膝不同,对长老掌门行礼,是表尊敬之意,须得严肃认真,这些行礼的礼节,还是柳月手把手教她的。 “本尊只是把你从雪地里捞回来,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是你救了自己。” 青莲君靠在藤椅上,吊儿郎当地晃着,那对好看的眸子半眯着,也不知看不看得见。 确实,当时追杀她的黑衣人已被尽数击杀,昏过去之前,她确定自己见到了付衍。 既然不是付衍把带离那里,青莲君也未说起药童,想来他们察觉到青莲君的气息提前离开,顺势让青莲君把衡芷送回清峰阁也妥帖。 “其实弟子前来,还为了一件事,弟子私自下山一事,还望仙君不要告知他人。” 就广言君对衡芷深恶痛绝的劲,要是被他知道衡芷惹祸还私自下山非剥了她的皮不可。说来也怪,衡芷天不怕地不怕,独对广言君打从心底里畏惧。 “哦?你说这个,好说。只不过如此一来,你岂非欠了本尊两个人情,打算怎么还?” 青莲君起身踱步到衡芷面前,垂头看着衡芷,衡芷的身高在他面前本就显得矮,他这一俯身,衡芷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又大了一截。 来之前衡芷就绞尽脑汁想过这个问题,奈何她身无长物,唯一拿的出手的玉佩之前就给了青莲君,通身上下也就问情剑看得过眼,但,这不能送人。 “素闻青莲君喜收集珍宝,隐仙阁中藏有珍宝无数,弟子小小青园没什么可作为谢礼,但这个人情我始终欠着仙君,来日仙君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弟子万死不辞。” 衡芷眼神笃定地朝青莲君看回去,笑话,她如此惜命,自然不会真的万死不辞。 不过是珍宝而已,她假以时日寻来世间难得的宝贝,就算还了这份人情。 “万死不辞犯不上,本尊阁里还未收藏过人,不如你就做本尊阁里收藏的珍宝如何?” 青莲君话音刚落,天色就暗了下来,他虽长得好看,可是笑着总有皮笑肉不笑的阴森感,激得衡芷头皮发麻,脑海里一连闪过自己被做成标本的画面。 此人秉性难以捉摸,他只是一眼看过来都能让人捏上一把冷汗。 看着眼前的人儿被自己吓得魂都要飞了的模样,青莲君终于大发慈悲往后退了两步,取下腰间的折扇展开拿在手中把玩。 “吓你的,本尊可没有此等嗜好。本尊自己住在隐仙殿确实无趣,不如你来做本尊的书童如何?” 衡芷勉强勾起僵硬的嘴角,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她的心险些要被吓跳出来。 “不知仙君可否换一个条件,弟子乃掌门门下的弟子,只怕不好来做隐仙殿的书童。” 沈剑卿眼下不在山中,衡芷兀自答应也不妥当。青云君那边为了叶流云的事记恨上她,谁知会不会借着这个由头找她的麻烦。 “本尊若是偏要,你当如何?” 第二百五十四章清莲君其人 衡芷扫了一眼青莲君手上的随心扇,她现在要是敢摇头,保不准这厮会直接拿扇子在她身上戳出一个窟窿,权衡利弊后只得干笑道:“也……也不如何。” 于是,衡芷来到第二世界后第一件做成的事,就是稀里糊涂成了青莲君的书童。 说是书童,其实也没什么事给衡芷做。青莲君外表看似放荡不羁,实际上在隐仙殿的日常生活不过焚香喝茶晒太阳,活似在后山养老,倒是衬了隐仙殿的匾额。 青莲君一来不怎么侍弄笔墨丹青,二来也不去做什么文雅的事,独爱看书。 一本书看完都是随手乱放,衡芷再把书归还到原处,这就是她每日的工作。 分明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做完的事,青莲君却要求她每日要在上完早课后到后山,直到太阳将近落山才允许她回去。 衡芷做完自己的事,就在隐仙殿的阁楼上干坐着,难得的是,青莲君也不拉她说话。 两人在偌大的隐仙殿里,衡芷只有去到前院,才能见着躺在藤椅上的青莲君。 【友情提示,隐仙殿位置隐秘,加之除去青莲君再无旁人,不失为修练妖法的大好时机,在青园尚有柳月时不时走动,还不比在隐仙殿方便。】 系统的提示音从脑海里冒出来,衡芷正在殿顶打坐,闻言睁开眼。 “我何尝不想,青莲君何许人也,修为与掌门不相上下,稍微有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他的法眼,我在隐仙殿修练妖法不等同于太岁头上动土?” 来隐仙殿“上班”头一日衡芷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一想到青莲君这老狐狸似笑非笑的神情,莫说修练,这个念头动都不敢动,生怕他一眼把自己看穿。 【妖王在你身上下了咒印,只要你小心谨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看不出什么。】 说罢系统“贴心”无比地展开妖王传给衡芷的心法,若非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衡芷便要觉得这厮是为了祸害自己。 衡芷划拉两下心法界面,系统升级之后有个好处,便是她脑海里所有储藏的记忆信息,都可以通过文字展示出来。 衡芷吸了口气,将食指按在眉心的位置,付衍当时点血的位置便在此处。 血印就如心法的开关按钮,点下之后心法的妖力就会逐层灌进衡芷体内。 做吐槽up主时衡芷看过不少玄幻,其中不乏主角弃正道堕入魔道者,或者体内被灌入另外一道灵力,导致两股内力在体内冲撞生不如死。 衡芷咬紧牙关预备着承受丹田涨裂的痛苦,可是妖法注入她的灵脉时,只是平缓地顺着脉络游离,与她体内的原有灵力保持着平行的状态。 就在衡芷百思不得其解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你在做什么?” 这些天衡芷日日听着他说话,对他的声音最熟悉不过,衡芷脑海里“轰”的一声,猛然睁眼,青莲君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措不及防映入眼帘。 “青……青莲君!”衡芷下意识要站起来,眼见就要撞到青莲君的下颚,衡芷大骇,可由于惯性作用,她就是想收也收不住。 衡芷抱着忐忑的心情以为自己要和青莲君撞个满怀时,青莲君往边上轻飘飘避开,衡芷毫无防备撞到了栏杆上。 “我的天爷,你额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青莲仙君虐待你了不成?” 衡芷顶着额头上的包回到青园,柳月正好送饭过来,看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地不得了。 “我就说青莲仙君最是不好相与,为人脾气又古怪,比广言君还要难应付,奈何你欠了他的人情,不得不去他那里做事,着实烦人的很。” 因为在清峰阁受排挤,衡芷经常受伤,柳月就在青园的墙边重了一小片草药。 直接从墙边薅几株下来捣碎,用纱布缠在衡芷的额头上。一波操作行云流水,不愧是门中习医最好的弟子,医术手法在一众弟子中无可挑剔。 “师姐时常说道广言君,可是作为广言君的首席弟子,师姐的秉性,真是格外……” “打住!你再说我的脾气像师尊,我可就不理你了,由着你这妮子疼着去。” 柳月没好气地瞪了衡芷一眼,她不乐意听,衡芷也识趣不去往下说。 不过在清峰阁,上下一致认为柳月与广言君的的脾气,简直就是一个人。 嘴硬心软,脾气暴躁,都在医术上独有造诣。不过因着广言君偏袒同族,对灌云欺凌门中弟子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柳月对其就只是表面尊敬了。 到私底下没少骂自己这位师父,不过也只敢在私底下骂几句。 “好,不说了。不过这个包是我自己撞的,不干青莲君什么事。”想起在隐仙殿的情景,衡芷仍觉得心惊胆战,好在青莲君并未察觉什么,不然…… “你在想什么?” 柳月拿手在衡芷面前晃了晃,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从回来就魂不守舍。” “没什么,快吃吧,不然菜就要凉了。”衡芷扒着饭,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在修仙门派的地界上修习妖族的心法,果然修练还是得隐蔽些。 是夜。 置身于雪地中仰头看漫天繁星,总觉得星星比其他的季节要更为明亮些许。 衡芷顶着寒风站在屋檐下,望着柳月住处的方向,被冻得鼻涕不知擦了多少回。 柳月作为清峰阁的模范弟子,作息时间自然不是衡芷这个混子能比的。 每日按照门规要求严格执行,今日不知怎的,已是月上柳梢的时辰,柳月住处还亮着火光。 “系统有没有什么保暖功能?不然我还没等到柳月那边熄灯我就要先被冻死。” 衡芷双手环胸,被冻的直打哆嗦。 【系统功能开发领域有限,不具备保暖功能】 雪凝成冰锥悬挂在屋檐下,无聊时抬头这样看着也觉得有趣。衡芷折了一块冰锥下拿在手中,衡芷怕冷,可是手心暖和得很,把冰锥拿在手里不过一会就开始化水。 “你说话怎么冷冰冰的,此前系统出错你向我道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大冷天的站在外面在和谁说话?” 第二百五十五章妖王夜访 盼星星盼月亮,衡芷总算等得柳月住处熄了灯,整片竹园,只剩青园的灯还亮着。 好容易等到可以修炼心法的时机,看着孤零零的竹园,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不知是不是雪夜孤冷,心里难免觉得空落落的,适才百无聊赖和系统说话。 不想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衡芷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斜眼就瞥见一片鲜红的衣角,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预设仍是被吓了一跳。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拉进房内,反手把门关紧,又去检查了窗户是否也关上这才放心回到卧房,看着大爷一样靠在罗汉床上的人。 “上回在圣树前一见我就有话想要问一问您,清峰阁极重防御,设下的结界对妖族尤其限制颇多,虽说您法力高强不至于丧命,是怎么做到来去自如不被发现的?” 别的不说,清峰阁的防御系统在各门派中首屈一指,到底也是清峰阁弟子,有道是要有集体荣誉感,自家的门被外人这般来去自如,很是屈辱! “只要本座愿意,没有本座不能去的地方,区区清峰阁算什么。妖谷你不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想心里会不会觉得好受些?” 他一袭红衣倚在罗汉榻的矮几上,这矮几还是柳月给修好的。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那人便这么沐浴在月光中,与其说他是妖不如说更像仙。 “嗯,确实好受些许。”付衍抬起眼帘,衡芷生怕被他抓到自己偷看,连忙收回目光。 “心法修炼的怎么样?本王给你的心法是最粗浅的,耗了这么些天,也该都过完了。” 男人说着提起衣摆,懒懒地翘起二郎腿晃悠起来,像是回到了自家的地界。 衡芷的目光不自觉被他晃悠的脚吸引过去,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付衍问的是什么,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尚未。” “尚未什么?你在你师父面前不是挺能说会道,怎到本王这儿就惜字如金?” 付衍支着下颚看她,神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这般做派与青莲君那笑面虎颇有几分相似。 衡芷到达第二世界的切入点颇为尴尬,不是入清峰阁之前,也不是到两年后的节点。 原主过去的所作所为衡芷原就不喜,尤其是对沈剑卿的舔狗态度,被人提起多少有些不满,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我对师父如何,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 说一千道一万,原主开始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以为收她入门的沈剑卿是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殊不知人家只是想要她的修为。 不管怎么说,随意评判他人,都不妥当。 “我们之间的交情,不过是你来我往的交易,你无权评判我。” 衡芷话音刚落,原本懒懒倚在贵妃榻上的人冷不丁站起来。 “你想死?” 对上付衍那双在月光下泛着红光的双目,衡芷咽了口唾沫,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殿下,衡芷知错。” 稳重如付衍,嘴角也抽了抽:“认错倒是认得干脆,你就这么怕死?” “是,哪怕苟且偷生也不能死。”好不容易升级打怪到第二世界,眼见离复活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她如何不珍惜? 付衍面色微变,随即脸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容:“本王喜欢惜命的人,说回方才的话题,心法修炼如何?” 人尽管跪着,衡芷的余光始终紧随着付衍,直到付衍又坐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才……修炼了第一重。”衡芷心虚地笑了笑。 付衍传给她的心法一共也就五重,且是妖修入门级的修炼心法,按照基本进度,也就五天的事,然而从付衍传心法给她到现在已是第七日。 “第一重?”付衍脸上的笑终于垮了下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旁人修炼完也就五日,现在已是第七天,你才到第一重?” “清峰阁不比妖谷方便,我唯恐被人察觉,只能等到入夜之后再悄悄修习。” 说起来衡芷也很是心酸,这不亚于在上学时别的小孩都睡了,她还得挑灯夜读奋笔疾书,第二日醒来还得去应付广言君的早课,简直就是恶梦。 “你放心,只要你不在清峰阁内催动妖力与人相斗,谁也看不出来你是妖修。就算那些人再看不惯你,也不能否认你是掌门门下进步最快的弟子不是,怎么都得让着。” 付衍随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糕点,也不吃,拿在手里看来看去,仿佛能看出花来。 “殿下似乎对清峰阁的事情很是了解。”衡芷站起身,拿过另一张桌子上的糕点递给他。 衡芷打量着眼前的人,付衍的面容长得应是不算差的。 为何说是应是? 他在自己的身上施了法术,衡芷见到他的样貌只是他用法术所化,而且看过之后就会立即忘记他长什么模样,不过是靠着他这一身的红衣辨别此人。 “那是自然,怎么说也是妖族之王,怎么也得在你们这些名门正派里头安插一两个自己的眼线不是。” 衡芷套话套得如此明显,他倒是不避讳,回答的很干脆。衡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半晌才记起上回从妖谷出来的事,挪了一张椅子在付衍身前坐下。 “上回刺杀我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所用的法术并非名门正派的术法,也不是妖术,而且,他们为何要杀我?” 当时马车内坐有两人,药童当时何以笃定那些人是直奔她而来? “那些人是魔修,世人时常把妖魔混为一谈,实际上妖魔是两个不同的族类。魔主与本王有些过节,多次伺机暗杀本王,他们之所以杀你,是因为你身上沾了本王的血。” 魔族嗅觉灵敏,尤其是对血的气味甚是敏感,只要他们记住一个人的气味,就能在五里之内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 “那我岂不是成了代替你的活靶子?”衡芷捂住额头,左右给她加这个血印是换一个死法。 那时她不过刚被点上血印,那些魔族就闻着气息追来。 “自然不会,你只是沾了本王的血,半个月后气味就会自动消失,只要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你不下清峰阁就好。何况,本王怎舍得让你死。” 第二百五十六章掌门回山 作为头号惜命之人,扪心自问身边围着一堆不是盼着她死就是把她当作工具人看待的同门,忽然有一个跳出来说不想她死的,说不感动是假。 “冲着殿下这句话,我必然加倍认真地活着!”衡芷说罢吭哧吭哧跑去小厨房,取了柳月贴心留给她的宵夜糕点,在心中默念数遍对不住后送到付衍面前。 “殿下似乎很爱吃点心,这份豌豆黄是我师姐下午时做好的,好吃的很。” 衡芷献宝一样把糕点呈到付衍面前,青园地方简陋,她不与其他弟子来往,食堂那边从未去过,一应的吃食都是柳月在接济,这份豌豆黄对她而言确实是宝贝一般不假。 付衍眉头一挑,也不拒绝,把豌豆黄接过去才道:“不要以为献殷勤本王就会放过你,最多三日,本王会再来寻你,你若还没有练到第五重,清峰阁也就不必有你这个弟子。” 他话方说完,紧闭的窗户被风吹开,冰冷的狂风灌进来,以至室内温度骤减。 衡芷条件反射抬手遮眼,等风停下来再睁眼时房里哪还有付衍的影子。 “走就走呗,悄无声息不行么,非得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伎俩。”衡芷合上窗,脱下披风一溜烟钻到被窝里,原以为妖王是一位高冷的主子,看来,也不是。 脑海里来回闪着鲜红的衣摆,衡芷昏昏欲睡前想着,他下回出现时不这么吓人的话,兴许她能多分她一份糕点也说不定。 清峰阁的夜尤其冷清,镀了一层月光更似冰雪中的幻境。 竹林深处立着两道身影,付衍目光深邃地望着青园的灯火若有所思。 付衍身边站立的男子背着一把玉柄长剑,一袭月白色的衣裳,乃是清峰阁的弟子服。 “本王交代你的事情你做的很好,回头隐仙殿那边也要你多注意着,不可出了差错。” 竹林深处影深,四下都是寒风拂叶的声音,两人站在竹林里,不仔细看难以瞧见。 “弟子明白。”男子微微抬头,暗红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尤为亮眼,此乃妖族特有的特征。 不过只一瞬,男子的瞳孔就转回寻常的黑色,任谁看着眼前之人都是毋庸置疑的正派弟子。付衍点点头,见有风来,抬起衣袖护住碟子里的豌豆黄,以免落了雪。 “殿下从前不是不爱吃甜?这些糕点您以前是看也不看的,这是衡芷师妹……” “如今喜欢了。”付衍打断男子的话,“她那边还得你照应着,本王到底有诸多不便。巡逻换岗的时辰就要到了,你快些回去吧,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男子对付衍恭敬地揖了揖,召出长剑足尖轻点御剑离开竹林。付衍自顾望着衡芷住处的方向,尤记得衡芷那日动手打灌云与叶流云的情形,他竟不知这丫头还是个硬骨头。 脑海里闪过衡芷的古灵精怪与音容笑貌,付衍不禁摇头轻笑,衣袖一甩,在竹林中荡起一阵风,眨眼哪里还见付衍的身影。 掌门下山十日之后回山门,三君与掌门席下的弟子一同前去迎候。山门前的御剑台上站满一排人,望眼欲穿等着沈剑卿。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便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乘风御剑而来。 沈剑卿性情冷淡,从来都独来独往。下山办事若非必须,平常皆是独自一人来去。 他是不喜热闹的,除去为弟子授课,他鲜少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不是在踏云阁处理清峰阁的事务就是在书阁翻阅典籍,是以远远看见御剑台上站了一圈人时,眉头几不可查一皱。 若非不好教门中弟子误会,沈剑卿会即刻掉头就走。御剑在空中停顿片刻,最终只得顶着众弟子的目光落在御剑台上,他脚一落地,脚下的剑就自动收回背后的剑鞘中。 一眼望去,站在排首的广言君站的最是严肃,只是眉头紧锁,不知的还以为是来讨债。 迎接掌门回山的场合也算正式,青莲君依旧是那身松松垮垮的衣衫,折扇斜插在腰带上,他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实不像修仙之人。 至于青云君,身上还是那身洗得旧了的道袍,这么多年也不肯裁一身新衣。 “怎么不见衡芷?” 沈剑卿的目光移到自己座下的弟子那一排时,眼神微变,不过只是一瞬,又恢复成冷清面孔。下山回清峰阁自然要向三君说了下山的事,便先命来迎接的弟子都散了。 来迎接的弟子里藏锋站在首排,携众弟子行过礼正要散去,沈剑卿忽然开口问了衡芷。 闻言御剑台上所有人的身形皆是一顿,尤其广言君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不喜欢衡芷此人之深,已到了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要皱一下眉头的地步。 “衡芷她近来不大出来走动,上了早课之后就回青园修练,弟子也不怎么能见到。” 衡芷在门中本就不怎么受待见,如此一来其他弟子对她的排挤情绪更甚,私底下都说衡芷是个怪人,对与衡芷是同门一事深以为耻。 自然,这里头少不了某些人背地里游说撺掇的成分,话题也就越走越偏。 好在衡芷自己不在乎,只管修练吃饭睡觉,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来用。 “她是清峰阁弟子中入门最晚的,至今也就半年而已,难免有诸多不适应的地方,你身为大师兄,理应多照应着,你可明白?”沈剑卿冰冷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如冰渣入耳。 广言君见鬼一样打量着只是十日不见的师弟,可是下山时招了什么邪祟魇魔。 其他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皆面色愕然,只不过不敢同广言君一样直视掌门。 沈剑卿做着清峰阁的掌门,也是其他门派所不能及的,他对弟子的漠视程度令人发指。 除去教授弟子修练,就是处理清峰阁的事务,从来不过问门下弟子日常如何。 藏锋没想到师尊会有此一问,还是愣了好一会,直到沈剑卿投来不悦的眼神才点头称是。 一时之间,掌门回山后对衡芷倍加关心的消息盖过有关衡芷的其他流言占据话题榜首。 第二百五十七章何至于此 作为当事人,衡芷在青园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关起门来修练。 柳月以为衡芷是受了非议心里不好受,想要自己一个人待着,每日把吃的送来就走。 原本衡芷还为怎么打发柳月而发愁,现下倒好,省得费心。柳月如此贴心,倒教衡芷的良心颇为过意不去。 好在闭门修练三日,总算把心法修到了第五重。 踏云阁内,广言君与青云君交代了该交代的便走了,剩下青莲君还在殿内。 每次三君与掌门议事,他人是在跟前,实际上不过是来凑数的,他一来席下没有弟子,每日教授清峰阁弟子仙术也是按部就班,没什么差错。 踏云阁议事他也就是来摆个门面,实际上就是来插科打诨的。 “你独来独往惯了,怎么忽然要衡芷去做隐仙殿的书童?她才入门不久,你心思细,她只怕也照顾不好你,眼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是修练。” 沈剑卿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有话直说,也不与青莲君绕弯子。没了广言君在,青莲君再无顾及,直接歪着躺在靠椅上,他不正经的行径沈剑卿早已习以为常,也不怪他。 “师兄自己也说,我独来独往惯了,人么,自己待久了觉得无趣,身边得有新鲜的玩意儿不是?那丫头虽毛手毛脚,好在会说话,尤其很会夸人。” 青莲君说话不正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把折扇拿在手里把玩,衣襟斜在一边,着实不怎么文雅,对此沈剑卿已是见怪不怪。 前掌门尚在时,沈剑卿与青莲君皆为弟子中的佼佼者,当时的老掌门也不知怎么想的,怎么都要把他们两的住处安排在一处。 同居一处的那几年时间里,青莲君什么样子沈剑卿没见过?青云君那般能隐忍的人,在忍青莲君这一点上也比不过沈剑卿。 然而这次与以往不同,青莲君也是个识趣地,察觉到沈剑卿如刀子一样的目光,自觉地扯好衣襟么:“师兄怎的这样看我?光着身子的时候师兄也是见过的。” 青莲君历来擅长说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教你不好接着他的话再往下说。论厚脸皮,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比青莲君。 沈剑卿又是极自持的人,每每被调侃都是面红耳赤挥手让青莲君赶紧卷铺盖走人。 这回沈剑卿依旧垂头看着手里的书,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轻易放过他。 “清峰阁那么多弟子,要论心细能照顾人的大有人在,你想要找个能和你说话的人,本尊可以给你安排,你的书童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衡芷。” 提到衡芷二字,沈剑卿提笔的手重重在竹简上写下一笔。师兄弟两人说话从来都是客客气气,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也该退步才是,但青莲君何许人也。 “做我的书童是衡芷自己应下的,她入门之后掌门师兄对她过问甚少吧?怎么现在关心起这些来?她如何修炼,乃至吃穿用度都是掌门师兄一手安排,掌门师兄可有问过她?” 沈剑卿怎么也没想到青莲君会这般与他说话,他得以成为掌门,一路走来不是没见过桀骜不驯的人,被冒犯的时候亦有,他皆淡然处之。 放在过去,就青莲君的秉性,别说出言不逊,就是他当场把这踏云阁给拆了,沈剑卿也能面不改色去召青云君来,让他安排修葺的事宜眉头毒不会皱一下。 青莲君这番话也不知怎么刺到沈剑卿,话音刚落他抬手一张拍在桌案上。 好好的一张暖玉做成的桌案,直接被拍断从中间塌了下去,桌上一应物件都散落在地。 才磨好的墨水摔在地上溅在沈剑卿洁白的衣摆上,格外醒眼刺目。 门外的守门弟子听到动静急匆匆推门进来,看到地上一爿狼藉与掌门阴沉的脸与面色不愉的青莲君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都不敢上前。 进来都进来了,直接出去自然是说不过去,正值进退两难之际,青莲君大发慈悲地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退下,守门弟子这才如释重负。 生怕掌门把他们又叫回来,立即关了踏云阁的门。沈剑卿脾性冷清,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最是能忍耐。 踏云阁的守门弟子多是入门四五年之后才得以被安排在此轮值,不曾见过掌门何时像今日这般大发雷霆,说不好奇是假,但也无人敢问。 待殿门关上,青莲君才敛了脸上的笑容:“掌门师兄急躁了。” 说罢青莲君起身对沈剑卿端正地行了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师兄弟相识多年,头一回闹得如此不愉快。 衡芷成功在三日之内把心法修练到第五重,闲来无事把青园好生收拾一番。 煮了茶,准备了糕点等着付衍前来,有如提前背好书等着老师前来抽查。 就这么从正午等到太阳将要落山,才有人踏入青园的门,不过来人不是付衍,而是藏锋师兄,此人也是清峰阁所有弟子的大师兄。 因着在原主那头,除去柳月之外,也就这位藏锋师兄对原主有几分真心。 每回早课藏锋都会帮衡芷选个好的位置,尽管不排除他是为了让衡芷跟上修练进度,衡芷对此人的好感总多旁人几分。 “藏锋师兄。”在大师兄面前怎么也得有个样子,衡芷把手里的瓜子丢回碟子里,起身抱拳见礼,藏锋亦抱拳应之。 “掌门传师妹即刻前去踏云阁说话。”藏锋语气凝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衡芷眼珠子转了一圈,心下恻恻,好端端的沈剑卿要见她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因为她今日没有和其他弟子一块去御剑台接他,要为此向她问罪吧? “好。”心下虽疑虑万千,衡芷还是乖乖回屋换好弟子服,洗了一把脸后随藏锋前往踏云阁。 来到踏云阁门前,衡芷方要深呼吸,守门弟子就将殿门打开,门一开衡芷就看见被收拾到一旁已经碎裂的青玉桌案,刚要迈进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不料她刚把脚缩回去,站在殿里的沈剑卿就抬眼看过来,这下脚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第二百五十八章下山历练 “你就这么怕本尊?”沈剑卿问着衡芷,目光始终没有从她抬起的脚上离开。 “弟子岂敢。”眼下就是这道门槛就是不跨也得跨衡芷心一横,硬着头皮走到殿内。 到底是谁说她这位师父最是好脾气,她见此人三次,不是在拍桌子就是在拍桌子的路上,怎么瞧着都暴力得很。 “不敢不代表心里不怕。本尊下山不过十日,你就接连闯下祸事,损毁圣树,与同门私斗,本尊只是几天没见你,你就这般无法无天?” 尽管来之前就猜到沈剑卿是要兴师问罪,被人当面数出罪状,多少有些难为情。 她就知,广言君对她深恶痛绝,等到沈剑卿回来,他必然会狠狠在沈剑卿面前参她一本不可,唯一猜错的就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开始告状。 听沈剑卿一条条数下来,没有听到自己私自下山那一条衡芷悬着的心才松快些许。 旁的事情也就罢,独下山一事绝不能让沈剑卿知道,不然就不是问责那么简单。 “弟子知罪。”事已至此,比起解释还不如直接认错,还能争一个重新发落。 “你知罪?本尊瞧你并不知罪。”沈剑卿冷笑,衣袖拂过落在脚边的信封。 衡芷脖子一凉,是杀气! “弟子不明白,还请师尊明示。”衡芷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惹得沈剑卿起了杀心,跪下去的同时在脑海里敲出系统屏幕。 “系统有没有临时紧急防御系统,保命那种!”怪她来之前没有问藏锋掌门回山之后可有发生什么事,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有,使用一次消耗五十点生命值,宿主将在半年之内无法使用法术、无法修炼。】 衡芷欲哭无泪地把额头贴在地面上,如此苛刻的条件,便是要她孤注一掷。 衡芷还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沈剑卿的大腿求原谅,只要她哭的够惨,沈剑卿也该下不去手,怎么说她还要给他的宝贝师妹渡血不是么? “罢了,你此次确实犯了大错,广言君对你颇有微词,本尊必须罚你才能平息众怒。你在山上既然不能静心,那便下山历练一月,明日启程。” 现下外面的世道妖魔横行,这个时候衡芷不过是一个修练菜鸟,把她推出去修练不是间接让她去送死? “弟子明白。”心里把广言君骂了千百遍之后,还是得乖乖磕头认罚。 “届时为师会安排一人与你同行,到人间去走一走,对你来说或许更好。” 沈剑卿后半句像是自说自话,衡芷只有点头的份,心想多半是安排柳月与自己一块。 “你……在隐仙殿做书童可习惯,你不喜欢的话为师可以去同青莲君说上一说。” 衡芷起身要走时,沈剑卿忽然开口。衡芷虽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还是点了点头:“青莲君为人随和,弟子在隐仙殿并无什么不适。” 重点是隐仙殿只有青莲君一个“孤寡老人”,乃是绝佳的修练场所。加上有书童的名头在身,不必去找其他的借口来周旋。 沈剑卿怅然若失,背过身去:“那就好,你回去好生收拾,下山一月要带的东西可不少。” 说着沈剑卿想起什么,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灵戒递到衡芷手里:“带一枚灵戒在身上会访必办许多,不必大包小包惹人注目。” 从踏云阁离开,衡芷满脑袋的问号,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明白,沈剑卿到底是怎么了。 今日是柳月当值巡逻,衡芷回到院里先把自己要用的一应东西带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就乖乖坐在院子门口等着柳月回来。 “谁和你说和你一道下山历练的人是我?我明日须得负责带新入门的弟子,几日前就定好了,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说过的么!” 柳月回来被衡芷抓着问这问那,半天才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下山历练的事情。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掌门不会为了罚我而遣叶流云来吧,那我宁可死。” 衡芷哪怕只是在脑海里想要和叶流云那个整天挤着眼泪扮可怜相的人相处上一个月,不待妖魔来杀她,她自己就要先被恶心死了。 “不至于,掌门面冷心热,碍于广言君的面子不得不罚你,但私底下定然是心疼你的,绝不会真的让你去吃什么苦头。”柳月摇了摇头,否定了衡芷的说法。 哼,衡芷冷哼,那是自然,沈剑卿哪能让她这个绝佳的渡血工具人出什么差错。 入夜熄灯,衡芷窝在被窝里,想着下山的搭档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好容易酝酿出几丝睡意,天边却泛起鱼肚白,衡芷只得从被窝里爬起来。 因着有沈剑卿给的灵戒,衡芷背上问情,吃了柳月送来的早饭就直奔御剑台。 今日是新弟子入门的日子,山门的方向尤为热闹,御剑台那边与之相反。 衡芷到御剑台时,边上只站着一个人,那人背着一把玉柄长剑,也是难得的一品仙器。 “藏锋师兄今日也要下山?”衡芷从台阶下晃上来,熟络地向藏锋打招呼。 藏锋听见有人唤自己,回过头对衡芷笑了笑:“嗯,都收拾好了?” 他是掌门席下大弟子,也是清峰阁弟子中的大师兄,许多事情都要经由他的手操办,知道衡芷被罚下山的事情也不奇怪。 “收拾好了,灵符,银票,法器等等该带的都带了。”不该带的也带了,例如话本,偷偷拿了隐仙殿的藤椅,等到青莲君老人家回过神来她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既然如此那便启程吧,此行路程甚远,要去往十里外的离城,御剑也需半日的时辰,路上若是灵力顶不住,叫我带你即可。” 说罢藏锋召出佩剑,衡芷看了看他手上戴着的灵戒,心想大师兄可是也有任务在身? “能同行自是好的,只是不知藏锋师兄要去的是哪里?若是不顺路去离城不必如此麻烦。”衡芷往左右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笑。 “衡芷师妹难道不知,掌门派遣与你一同下山的人就是我?” 第二百五十九章跌入鬼山 御剑台上的小插曲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略微有些尴尬,两人一路无言。 好在御剑有趣,一路看过来如走马观花,衡芷乐得如此。 “就快到离城了,到时候我们在城外落脚,探听好城内的消息再进去不迟。” 藏锋凝神望着远处,两人的行程也就衡芷没心没肺全当这次历练是游山玩水。 来之前衡芷大致调查了他们此行历练的路线,历练的首站就是离城。近来离城远处的荒山妖魔横行,妖魔时常肆虐,离城百姓苦不堪言,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清理邪祟。 “是了,我记得离城外的荒山,是叫鬼山,鬼山中魇魔肆虐,这一魔族极为擅长幻术。” 修习剑术的第一堂课由沈剑卿教导,沈剑卿当时便说,两方对峙,不怕敌人法器之强,独怕对方可控制人心。 魇魔在一众魔族中并不算强大,甚至算得上弱,奈何他们能吸取人的记忆,用幻术营造出敌人最为惧怕的场景,击溃敌人的心防,极为难缠。 “嗯。魇魔擅制造幻境,鬼山上方无法御剑,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 “可是……”衡芷尴尬地指了指脚下的剑,“我们的剑已经停了……” 衡芷话音刚落,两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失重跌下云端,穿过云层方看见笼罩在云层下方翻滚的魔气,好巧不巧,他们方才,就在鬼山上方! 跌下去失去意识之前衡芷就在想,她怎么没能拥有如孙悟空一般的火火眼金睛,待她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衡芷。” 暗中衡芷隐约听见有人唤自己,可她想要听清时,又怎么都寻不到声音的来处。 衡芷手里紧紧抓着问情,哪怕不知身在何处,只要有这把剑在自己就有一线生机。 “你注定短命,又何苦去争,到头来还不是得一个不得好死的结果。” 衡芷再不济亦是有原主的半年修为在身,耳边听得一丝风响,尽管看不见也能感受到扼向喉咙的寒意。 衡芷足尖轻点往旁边侧开,正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一把冰冷的长剑从她背后刺来,穿心而过。衡芷瞪大瞳孔看着伤口处涌出来的血,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怎会…… 这把剑她记得,妖王殿中,付衍身侧的石桌上放着的佩剑,就是这一把,尽管一事匆匆一瞥,这把剑上繁复的花纹就令人过目难忘。 脑海中所有的杂音在这一刹静下来,一丝风吹草动也听不见,能听见的唯有渐弱的呼吸。 就在衡芷即将失去意识时忽然想到什么,不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对! 她假若真的要死了,系统不会不出现提示。既然系统提示没有出现,即说明她眼下所见所闻,不过是幻境而已。 衡芷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疼是疼了些,可是单靠这点伎俩就想杀掉我,可没那么容易!” 衡芷说罢折断心口上插着的剑,召出问情向身后砍去。 她的动作极快,不依靠灵力,完全是练习多次的肌肉记忆,无需多想剑锋就已朝后砍下。 魇魔灵体本就不堪一击,眨眼就散了个干净。擦在衡芷身上的剑化作灵光,一截一截碎掉。剑碎之时,暗中忽然有一只手伸来轻轻牵住衡芷,随后消失不见。 笼罩着她的黑幕破裂开来,露出龟山原本的面貌。衡芷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心脏的位置涌出莫名的钝痛感,可她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又什么都没有。 没有伤口,没有血,就连那只牵住她的手也没有。衡芷躺倒在地上,这便是魇魔的幻术么?可方才那只凭空出现的手是谁?她为何会觉得如此难受? 倘若不是不远处那座山上忽然电闪雷鸣,兴许衡芷就要在此躺到死。 远远望去,对面山顶隐约可见有两道红光正在缠斗,衡芷随手抓过一把断剑支着身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险些忘了,摔下鬼山的可不止她一个,还有藏锋师兄。 不待衡芷赶去,就有一道白影从山顶被打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衡芷门面。 衡芷才挣脱了魇魔幻境,尚有些精神不济,直接被飞来的人肉沙包砸倒在地。 “咔”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响起,所幸断的并不是衡芷的骨头,只是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嘶……”二人同时痛呼出声,屡次出师不利加上方才魇魔闹那一出,衡芷的心情实在糟糕到极点。 “怎么是你?”身上之人翻过身来,见到衡芷顿时愣住,衡芷看了这人半晌,才看出他是付衍,不耐烦地拍开扶着她肩膀的手“不想再断一只手,就立刻给我起开。” 付衍翻起来,顺带拉了衡芷一把,不过手被衡芷没好气甩掉了。 付衍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衡芷余光撇了眼天上,指向正朝他们飞过来药童:“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付衍暗叹一口气:“应是剑冢的煞气惊了他,你且退开。”说罢双手捏诀,低吟一声“定心咒。” 他一念咒,戴在药童脚踝上的银环散开化作密密麻麻的经文将绕住药童。 少年瞳孔骤然放大眸中红光瞬间散去,距离衡芷仅有十步之遥时失去意识,自半空摔下。 衡芷及时赶到将他接在怀中,还好,药童并未受伤。只是他怀中紧抱着一把剑,不知从何处得来,衡芷想拿开,但药童抱得死紧,她只得作罢。 鬼山煞气重,于心神不定之人无异于攻心毒药,非久留之地,衡芷转身欲走,方才与药童交手的付衍正站在身后,看着她好像药童并非是他的同行而是衡芷的。 他一袭红衣,长眉凤目,看着她若有所思,有如他们在圣树上那一见。 衡芷被惊雷劈中也似,连连摆手避开:“殿下如此看着我做甚!您要我练的心法我可是如约练完了。” 付衍长眉微挑,不可置否:“记性还不算太差。” 难得在这鬼地方遇故人,衡芷对付衍却没有一分热情,抱起药童御剑往鬼山上空。 好在,鬼山上方虽受磁场影响不得御剑,但在鬼山内似乎不受影响。 第二百六十章险象环生 “我劝你最好不要飞地太高,不然会直接被屏障打下,鬼山外有一道天然屏障,每七日开一回,七日之内管你是何路大罗神仙、鬼怪妖魔也只能乖乖被困在其中。” 付衍双手环胸,吊儿郎当地与衡芷对视。衡芷开启天眼术法环视周遭,收起问情剑来问他:“你对此地很熟悉?” “算吧。”付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衡芷还想问什么,但怀中的药童一直不安地蜷缩着,无法,衡芷只得带着昏迷的药童,寻了一处山洞落脚,付衍自然也跟了过来。 药童对她有救命之恩,衡芷是不指望付衍堂堂妖王会放下身段来抱一个区区下属。 衡芷安置好药童时,付衍跟在身后,巡察周围时,他在身后,打算在洞口设结界时,他仍在身后。 付衍身为妖族,不会无端跑到魔族的地盘来。他的事情衡芷不想多过问,更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她就该想到,主角的行程焉能风平浪静? “啧”衡芷不耐烦地看向如狗皮膏药般跟在身后的付衍:“你打算跟着我到何时?” “何出此言,我们要被困在鬼山七日,此地阴邪,大家互相有个照应岂不美哉?”付衍摊手,似不解衡芷为何对他有这诸多不满。 衡芷听罢哭笑不得,他何等身份?还要衡芷一个吊车尾来和他相护照应,亏他自己说出来不觉得好笑。 “我一人足矣,无须你来当这好人。”衡芷走到洞口,化出问情剑指着洞外:“你是自己走,还是我用剑把你挑下去?” 藏锋师兄是与她一起落下来的,她绝对不能被藏锋见到她与妖王有瓜葛。 以藏锋师兄的实力,应对这些魇魔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她还是尽快找到人才能安心。 付衍玩味地复述衡芷的话:“一人足矣?付衍紧盯着衡芷身后“是么?” 说罢祭出长剑刺向衡芷,这把剑,正是幻境里把衡芷捅了个对穿的那一把! 衡芷正要挡,但两人离得太近,加上山洞狭窄,她只能后退,退至洞口边缘堪堪刹住,怒喝:“你……” 衡芷只喊出一个“你”字来,就被付衍伸手推下山洞,倒下山崖时辰景才看见在洞口上方,竟有一团黑雾在盘旋,是魇魔! 看到魇魔瞬间,衡芷面色就变得苍白,连问情剑也忘了召出,方才幻境中直逼心脏的窒息感,说不怕是假。 付衍见她由着自己下坠也没反应,忙甩出长剑将衡芷的衣服钉住将她挂在崖壁上。 “你傻了吗!”付衍从山洞跃下,衡芷愕然地看着那一抹白朝自己扑来,将她护在怀中。 鬼山中就连风都带着血腥气,而付衍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说不出是什么香气 “魇魔会化作你梦魇中的人或景象,切莫与它对视。”付衍拔出长剑,抱着衡芷落下崖底。 “这鬼地方魇魔竟不止一只么?”衡芷在风中声嘶力竭喊道。 付衍被她问得哭笑不得:“我可从未说过魇魔只有一只,我先知会你一声,你身上带着本王的血气,还需要几日才散,也难怪会招来魇魔。” 一席话说罢,他们正好落地,衡芷扫了崖底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掐了付衍一把:“你下一回能好好带路么?” 只见四下黑雾涌动,他们这是歪打正着落到了魇魔巢穴。付衍嘴角抽了抽:“误会,实在是个误会。” 衡芷无意看了魇魔一眼,耳边便传来混乱的人声,那些声音先是嘈杂,然后逐渐变得清晰,越来越近,黑暗蔓延到她跟前将她裹住,她想挣脱,却无法闭上双眼。 直到付衍伸手挡住她的眼睛,耳边的声音也在那瞬间消失无踪。 “本尊希望下次你能记住本尊说的每一句话。” 付衍的声音低沉似深山寺庙的钟声,将衡芷从黑暗中惊醒。 衡芷脱力滑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脖颈上是摔下鬼山陷在幻境中被魇魔掐出的痕迹。 “我的灵力在鬼山中好似受限,你可否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黑雾逐渐朝他们二人涌过来,衡芷绝望的闭上眼,魇魔看似灵力微不足道,但她无法应付。 付衍瞥见她脖子上的於痕,别过眼道:“有心无力。这山谷底下的浊流会压制灵力,我们现在如瓮中之鳖,除非有贵人相助……” 付衍话未说完,就有数十道灵光剑从空中落下,如天女散花般带着一股厉风刺入坚硬的山石中,每把剑上都贴着一张符纸,魇魔被忽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四处逃窜。 符咒的灵光显然比它们快上一步,剑散做万千针芒,不过眨眼,魇魔就被灵光削了个干净。 谷底二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抬起头,只见一人御剑悬在山谷上空,逆光而立,看不清来人面容。 “你还提前托了贵人?付衍不可思议地看向身侧的魏曼卿“这手笔,应是出于道家。” “不……我并不知此人是谁。”付衍无语扶额,怎么这几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如此出乎意料。 山谷中二人惊疑不定时,散开的光剑再次聚合,托着二人出了山谷。 二人脚才沾地,来人便翩翩落在二人面前:“你们好,在下惠山派少主落千机,二位可知离城怎么走?” 只见来人一身月白长袍,头束芙蓉玉冠,负剑而立,世间竟有男儿如月一般,衡芷与付衍不约而同怔住,叹道:“实乃美人也。” 落千机被二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眯着眼睛对他们笑以缓解尴尬。 衡芷给付衍递了个眼神,她少出清峰阁,她离城的影儿都没见到,知道的只怕还没有付衍知道的多。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离城离此处不远,往东南方向走,所遇第一座山过后便是。”衡芷肃然对莫引鸿见礼,收敛起不正经来。他这般恭敬,谁能想到他就是神出鬼没的妖王? 落千机闻言大喜,回了礼就要御剑离去,忽然想到什么:“这位姑娘可要与我一同前往?” “恩?”衡芷愕然,有些不解:“道长怎知我也要去离城?” 第二百六十一章惠山派少主 不知可是在藏书阁看过有关惠山派的记载,衡芷隐约有些印象,但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姑娘腰间的玉佩不是清峰阁之物么?应该此行也是来离城历练的吧?” 落千机目光定在衡芷腰间的竹节玉佩上。此物乃清峰阁山石制成,似玉非玉,世间仅有清峰阁有。 衡芷摩挲着腰间玉佩,神色复杂:“道友好眼力......” 只不过她可不是单纯的出来历练,落千机这等优秀之人,若是知晓她是因为犯了错才会来此历练,不知道会不会从此对她心生鄙夷。 这枚竹节玉佩乃清峰阁的弟子都贴身佩戴之物,衡芷自己戴习惯了,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入世本为追查离城诸事,不料误入鬼山,她正愁不知怎么着手。落千机的修为如此了得,指不定他与藏锋师兄有来往,能尽快找到师兄也说不定。 衡芷将玉佩握在手心:“稍等,待我叫醒药童。” 衡芷转身走进山洞,解开药童身上的定心咒,药童睁开眼猛从地上坐起。衡芷怕他又乱了心智,忙将他抱住,轻声安慰:“没事了,我们走吧。” 药童还有些懵:“去何处?” “离城”衡芷看了落千机一眼,语气坚定道。看付衍铁定死缠烂打的模样,想是不会离开。 一行人决定同行后在鬼山走了一段,正好撞上也在找他们的藏锋。 藏锋心智坚定,并未受魇魔的侵扰,只是见到付衍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惊得衡芷是心惊胆战,以为他是认出了什么,好在他没有多问,衡芷解释说是途中遇见的故人,藏锋也就信了。 七日后,鬼山屏障开启,一行人御剑离开前往离城。 由于屡次出师不利,衡芷原以为离城之行亦一路荆棘,不料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 离城距离鬼山有一段距离,虽远,所幸御剑前往也不过个把时辰的事。越过一条长河,对岸就是离城。 现实中离城的景象,与衡芷以为的天差地别。 衡芷见过清峰阁仙气萦绕仙灵穿梭的群山与穷山恶水的妖谷,离城的景象仍让她惊叹不已。眼前的离城不是她想象中那般魔气环绕,相反是一派清净的山脉延绵,郁郁葱葱的茂林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而离城的位置,就位于群山环绕的中间位置。 山间没有清峰阁那样飞禽走兽叽叽喳喳,也没有泉水叮咚,它静静座落在天地之间,静得出奇。 这一处静谧仙境,衡芷见到第一眼就在想,住在此处之人是否会觉得孤寂。 “离城中布有阵法,不得贸然闯入,我们就从山脚往上走。”落千机带他们来到山脚下,执剑指向通往山上唯一的石阶长道。 “道友竟是惠山派少主,你有多久不曾回惠山派了?”付衍双手拢在袖中,余光打量身侧的落千机。 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无可挑剔,气质明朗,看着颇为顺眼。 “我外出游历已有三年,怎么,公子看似不是道门中人,也知惠山派?” 正午时分太阳正盛,阳光透过枝叶洋洋洒洒落在落千机身上,那双睡凤眼在光下毫无杂质。 付衍脸上的讥笑意味深长:“惠山派乃人界赫赫有名的仙家门派,自是名声在外,不过你这少门主,当的也太窝囊了些。 付衍话音刚落,就被衡芷一巴掌拍了肩膀:“再窝囊还不是救了你一命,对人不敬就是你与人相处的方式不成,整日里一句人话不说。” “我本就不是人。”付衍看傻子般对衡芷翻了个白眼,不解她怎说出如此愚蠢的话。 历来妖魔与修仙之人势同水火,落千机并不介意,笑道:“这位公子戏言罢了,无碍。” 几人争执说笑不休,药童抱着付衍地剑默默跟在衡芷身后,神情凝重。 衡芷见他心事重重,便放慢脚步与他并行:“我一直忘了问你,在鬼山中,魇魔让你看到了什么?” 药童停下脚步,抱着佩剑的手微微收紧,似是挣扎,纠结片刻才道:“姑娘有杀过人吗?” 此言一出前面二人也停了下来,衡芷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一时愣了。 “我在魇魔幻境中看到我杀了许多人。”药童带着哭腔,红着眼眶道:“姑娘,我杀了许多人!” 药童的无措与绝望,像极了衡芷被困在幻境中的情形。 “无论是否发生过,都是过去的事,不过是幻境中的虚境罢了,你越是去想,只会越痛苦,何苦为难自己。”衡芷还未开声安慰,落千机就先把药童揽入怀中。 他安慰人时如此温柔,让他本就柔和的面庞更能抚慰人心。药童直直被落千机搂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衡芷无奈地勾起嘴角,虽不知药童都经历过什么,但他的身上必然有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是如何到付衍的身边,为何恶梦缠身,这些衡芷不该问,也不能问。 “怎么说药童也是你的手下,你待他是不是太冷漠了些,就不去关心两句?” 付衍没好气地斜了衡芷一眼,将手背在身后:“你觉得我这样抱着他说这些话,他是会觉得心里宽慰,还是会被直接吓死?被我抱着落下的眼泪只怕是吓出来的。” 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颇有几分老人抱怨家里孩子不与自己亲近的意味。 衡芷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不与他斗嘴,转头去看走在最后头的藏锋。 “师兄走快些。” “好。”藏锋简洁明了地应了一声,加快步伐,只不过依旧与他们保持着相对距离, “我师兄该不会认出你的身份来?不然怎么对你避如蛇蝎。” 他们抱团打怪这几天,无论什么时候藏锋都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藏锋从头到尾躲着的,只不过是付衍这个人。 “不会。”付衍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答道,语气万分笃定。 “噢?你就对你自己这么有信心?”衡芷觉得好笑,便想调侃他几句。 “谁都有可能认出我的身份,独他不能。” 第二百六十二章离城之劫 这番话听来颇有炫耀自己修为高深,所以能把自己隐藏的极好,教别人看不出来。 衡芷抿了抿嘴,正要调侃他,走在前头的落千机回过头来柔声道:“离城到了。” 眼前正事要紧,衡芷回身拉上藏锋的手往落千机那边跑:“师兄,走!我们快跟上!” 今时衡芷不明白付衍说的那番话是何意,后来也转头就忘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衡芷才明白当日付衍为什么说藏锋不能认出他,不是不会,而是不能。 付衍不紧不慢走在队伍后方,走在落千机身边的药童往回看了一眼,还是抱着剑屁颠屁颠回到付衍身边。衡芷看在眼里,心道药童倒是很粘付衍。 离城外的山道郁郁葱葱,树木枝叶相接,只在最高的位置留出一个洞口。 走在山道上往洞口看去,因光照强烈洞口的方向只能看到一片白。从冗长的山道往上走,走到顶众人终于看见建在山腹中的离城。 衡芷俯瞰着下方的城池,心底感慨万千,城池建于盆地之中的例子实属少见。 且不说下雨天山体滑坡雨水淤积的问题,一圈的山围过来,离城就是真正的与世隔绝。一行人唯有衡芷的目光是感叹,其余人皆眉头紧拧。 衡芷意识到气氛不对,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落千机从锦囊中拿出罗盘,就近走了一圈回到原地,摇头道:“此地磁场不对,眼前所见所闻只怕是幻像。” 魇魔的灵力是魔族中的吊车尾,制造幻境却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很是难缠。 “道长所言不假,不止如此,离城建在山腹里,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是个浑然天成的困局,我们踏进离城,能不能出得来还得另说。” 付衍取过药童手里的佩剑,目光阴沉地踱步上前。衡芷与付衍相识不久,却也知此人心气高,若非离城之行棘手,他断然不会说出这等话来。 一行人里药童性格怯懦,在付衍面前不敢多言。藏锋寸步不离跟着衡芷,同样不置一词。这位师兄在衡芷印象里便是沉默寡言的,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来都来了,不走这一遭岂不可惜。”说罢男人拔尖出鞘,长剑一辉就有一道弦月灵光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离城劈去。 灵光距离离城仍有一里的距离就劈中一道空气墙,衡芷脱口而出:“是结界!” “师兄,师父是不是给错任务了?”这哪里是历练?要不是掌门遣了藏锋与自己同行,为了一个吊车尾不至于搭上清峰阁大弟子,衡芷就认定沈剑卿是要她有来无回。 藏锋对离城的异状并未表现出惊讶,衡芷在心底啧啧点头,对与自己同出沈剑卿座下的大师兄表示高度肯定,不愧是时常出来历练的人,见过大世面,什么都见怪不怪。 “我来前确认过,地点准确无误。” 话音刚落,被剑气灵光劈中的结界裂开一道缝隙,随之迅速破碎开,黑色的浓雾从裂缝里蹦出,从逐渐破碎的结界里涌出,是与鬼山里一样的魇魔魔气。 然而离城的魔气远比鬼山还要浓郁,在这座城里,到底藏着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魔气一经涌出,苍穹如被人扯下幕布,周遭随之遁入黑暗,此时竟已是深夜。 他们从鬼山过来,竟丝毫没有察觉,能布下范围如此之广的幻境,本事实在了得。 “那魔气有异!快退!”藏锋声线陡然提高,说罢魔气已袭到眼前。 衡芷下意识去拽住药童的手,付衍想伸手去拉她,才发觉她先去顾着药童。 衡芷被卷进魔气之前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如何,藏锋第一反应不是护着她,而是转头去看一旁的付衍。众人连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袭来的魔气卷了进去。 修仙之人,自有修为护体,魇魔的魔气还不能伤他们分毫。可是这道魔气的吸力极大,根本摆脱不得,顺着魔气的方向走,反而能省些力气。 “系统!”衡芷把药童紧紧抱在怀里,离城内情况不知怎样,以她的修为简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护住药童,还不如把他塞给付衍好些。 “开启自动防御机制!” 【被动启用体内灵力会导致宿主……】 衡芷对御剑术的掌握还不足以应对眼下突发状况,她不想怪没打到就先摔死! “能不能活到明天还另说,导致什么都无所谓了!立即开启!”掉下去前衡芷声嘶力竭狂点系统页面的确认选项,生怕自己的意愿表现地不够强烈。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衡芷终于如愿以偿听到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响起。 【灵力自动防御开启。】 自清峰阁御剑台启程,踏出清峰阁山门结界,衡芷以为自己的历练路程就算开启。 殊不知他们到了离城,才是真正的起点。离城受魇魔困扰时间不长,仅半年之久,恰是衡芷入清峰阁的时间节点。 按理来说,哪个地方有妖魔作祟,都会有修仙门派出面处理。或是受百姓委托,或是距离相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难以置身事外。 离城的情况则特殊些,建于山腹,与世隔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都不想招惹这个麻烦,是以半年过去,离城的魇魔之患越演越烈。 只不过魇魔在离城外布下了结界,让离城看起来一切如常。外头的人瞧着既然没什么大问题,也就不必去招惹。 沈剑卿选了离城给衡芷历练,想来也是不知离城的玄机,把藏锋派来多半觉得有这个大弟子扛着,再怎么也能有惊无险地度过去。 衡芷睁开眼,眼前便是黑蒙蒙一片,揉了好一会的眼睛也未见视野明亮。 “我……我不会是要瞎了吧!”衡芷捂住眼睛,开始设想眼睛瞎后的生活。 “仙君,天还未亮,此处又无火光,自然什么都看不见的。” 衡芷还纠结着是否该庆幸自己还能看见轮廓时,药童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药童?”衡芷循着声音朝墙角方向看过去,黑咕隆咚的就看见两团黑影。 第二百六十三章结识燕墨 “仙君,其实我有名字,姑娘可唤我蓝雨。”药童起身走过来,把问情的剑鞘递给她。 天上没有月亮,周遭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可他就那么稳稳当当走到衡芷面前,看出衡芷的疑惑,药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噢,妖族都拥有天生的夜眼,可在暗中来去自如,不受影响,仙君就要难受些。” 衡芷想要站起来,手一紧就碰到问情的剑柄,心头一颤,她什么时候拔的剑? 脑海里想起系统说的那句话,她也没来得及细问,灵力自动防御开启后会如何。 衡芷从灵戒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仙门中的火折子与常人所用的不同,制作时稍微加以灵力铸成,光更加明亮,能照得更远。 没有光不打紧,火折子一点,百步之内的距离被一瞬照亮。他们被魔气卷下来不偏不倚落在一处破落院子内,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衣衫褴褛的尸体。 血蜿蜒流了一地都是,还未凝固。他们身上的伤口泛着淡淡的白光,是问情的剑气。 “这些都是我做的?”衡芷站起身,问情的剑锋上还在滴着血,每滴下一滴血,血落下的声音都被放大数百倍炸响在衡芷耳边。 “仙君什么都不记得了?”蓝雨愕然,方才衡芷发起狠来的情形,他怎么也不会忘。 “仙君稍安,这些都是被魇魔操控心智的傀儡,我们落下来的时候这些傀儡就群起而攻之,仙君也是为了自保,无须放在心上。” 不同的族类之间难以共情衡芷理解,可这句话从蓝雨口中说出,衡芷实在难以接受。 “无须放在心上?你才几岁?就如此冷情冷心。他们虽被魇魔控制心智,却不是行尸走肉,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是热的,你……” 衡芷的目光扫过自己沾血的衣摆,所有的话都堵在嘴边,一时如鲠在喉。 地上这些人皆因她而死,动手的人是她,一个杀人的反过来向他人说教,岂不可笑。 “抱歉……分明都是我的错。”衡芷吸了口气调整呼吸,她怎么能对蓝雨发脾气。 蓝雨笑着摇摇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坐在墙角边上的黑影率先开了口:“他们都被心魔所控,根本无法挣脱,就算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不过浑浑噩噩在此游走到死。” 衡芷把蓝雨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来方才蓝雨身边还坐着另外一道黑影。 火折子的光照过去,就见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依墙靠着,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往外涌着些,尽管此人蓬头垢面,也依稀可见他面目清秀。 “你是何人?”离城被魇魔控制这么长时间,真能不被心魔控制,不是心理素质过硬不受侵扰,就是与他们一样,都是被卷到离城里来的人。 “我原是离城中人,离城被魇魔占领之后一直躲在离城中,至今已过去半年。方才我险些葬身傀儡之手,得亏姑娘及时出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衡芷上下打量此人,没有立即收敛回鞘,一个人能在魇魔肆虐的情形下待上半年,属实有些匪夷所思,怎么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既然是离城人,我们现在的位置处于离城哪个方位?离城中的情形如何,傀儡是根据魇魔的指示行动还是见到人就会攻击?” 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倒是其次,衡芷前脚离开清峰阁,后脚就碰上离城这桩破事才最棘手。除妖伏魔心思缜密是其次,更要经验与灵力。 衡芷细想了一下,自己除了心思缜密能够沾上边之外,其他两样就连尾巴都摸不着。 “姑娘这可就问对人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在离城的南门,但是离城的出口只有东门能出得去。离城中傀儡魇魔横行,见到人就会群起攻之。” 男子扶着墙想站起来,还没挪两下就疼得呲牙咧嘴,衡芷被血腥气熏地心烦意乱,心境也浮躁起来,尽管不耐烦,还是上去扶了他一把。 “你身上的伤未伤及要害,不过也不能大意,还是乖乖待着休息吧,我这儿有上好的伤药,服下很快就能好。”衡芷从灵戒中拿出药瓶,心下暗叹。 这瓶药还是柳月练了一年才练出来的伤药,见她初次下山,才给了她一些。 “虽然我也想休息片刻,但我们没时间了。半个时辰内我们不离开此处,傀儡和魇魔就会循着血的气味找回来,应不应付得了很难说。” 男子倒出两颗药丸咽下,衡芷看他一身的血,还是把身上的帕子给了他。 “本……在下燕墨。”男子接过帕子咧嘴一笑,他眉清目秀,笑起来很是明媚。 “你倒是自觉,我叫衡芷。我其他几位朋友也落到了离城,只是不知具体位,待我向他们传个信。”衡芷闭上眼,催动内力向藏锋隔空传音。 不同门派之间都会有各自的传音术,清峰阁的传信术范围广,最是合适联络。 然而衡芷闭上眼,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丹田还是沉寂一片,一丝灵力都没有。 衡芷吸了口气,敲开系统页面:“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世界的系统功能与第一世界相差许多,功能更有诸多不同。 灵力自动防御是在系统没有办法给衡芷大脑传输记忆的情形下做的弥补,但有什么副作用衡芷并不清楚。 此前在清峰阁与灌云起冲突,是最简单的自动防御,系统感知到危险就会自动触发。而像刚才那样紧急启动,定然有什么附加条件,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林伊笑没来得及问。 【紧急灵力自动防御使用一次,丹田就会封闭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时间过去之后一切恢复如常,次数不受限制。】 系统一板一眼为衡芷解答。 衡芷抿了抿嘴,绝望地看了一眼连一刻颗星星都看不见的夜幕,十二个小时?什么概念?要她在龙潭虎穴玩大逃杀而不能使用灵力,未免太瞧得起她。 现在别说遇上魇魔,就是扑上来一个傀儡也未必能应付。 第二百六十四章天真的很 “嗯……我现在无法使用灵力,在离城可有什么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藏身?六个时辰过后再找我的朋友不迟,到时候天亮了也好找些。” 衡芷尴尬地对蓝雨和燕墨笑了笑,现在他们几个人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离城内傀儡与魇魔无处不在,但是有一个地方没有。”燕墨擦了脸上的灰尘与血迹,那双桃花眼咕噜咕噜转着如同宝石一般,明亮夺目。 “什么地方?”离城的位置要论灵气,是占尽了天时地利,想来城中也该建有庇护之地,教妖魔不敢轻易靠近才是,想到这儿衡芷的心情才不那么沉重。 谁知燕墨紧接着就是一句:“魇魔领主住的宫殿,只有领主一人,绝无魇魔与傀儡。” 衡芷与蓝雨的嘴角不约而同抽搐了一下,光是小喽啰都已经打不过,还要跳过去直接打boss?也不知领主宫殿的门槛他们能不能跨过去。 “燕公子,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相对安全的地方,而不是……”衡芷语塞,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你明白吧?” 魇魔领主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能够布下那么大范围的幻术,且不说她这个菜鸡,道行之高如落千机与付衍都没有察觉,可见其可怕之处。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不是么?我们与其在城里躲避,还不如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眼下姑娘无法使用灵力,这位小友道行尚浅,我不过一介凡夫,能躲几个时辰?” 毋庸置疑,燕墨的想法虽然大胆,可若当真排除下来,这就是他们眼下的不二之选。 “倒不如剑走偏锋,还能拼一个一线生机。且魇魔领主极少在宫殿,大多时候那里只是一座空荡荡的殿宇,正好方便我们藏身不是?” 衡芷觉得有理,看了一眼蓝雨,怪不好意思。在一行人之中除去蓝雨之外,战斗力最弱的就是自己,亏她还敢下意识把人家拖了下来,委实害人不浅。 “领主的宫殿为何不会有傀儡与魇魔,领主不常在宫殿是什么缘故?”衡芷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没一会就和燕墨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 既然燕墨在魇魔的肆虐下还能在此度过半年,自然有他的门道,有关离城的事情他知道这些细节也是应该。 “说来这位领主是个怪人,占领离城据说是为了找个清静的地方,控制了离城的百姓之后便不许魇魔与傀儡靠近他的宫殿。” 燕墨是个自觉的,一边说一边给他们两个带路。衡芷时不时说上两句,蓝雨不善言辞,就跟在衡芷的身边听着。 “可是自己待久了他又觉得无聊,就爱四处瞎逛,没事欺负自己的手下或是傀儡,总之……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说的绘声绘色,衡芷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位领主的形象,不知是位怎样的人。 “姑娘好像对这位领主颇为感兴趣?”魇魔斜了衡芷一眼,笑问。 “确实感兴趣,现在我们要避开她,但是回头还要找过去,迟早也要见上,提前了解一下没有坏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解决离城眼下的困境,如此一来与那位领主见面不可避免。 “噢?你们原是奔着除魔而来,不知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要知离城乱了这半年,可是没有哪个门派肯来淌这趟浑水。” 本是嘲讽地话,燕墨面无表情说出来,让人难以揣测出他这番话的意思。 离城之难,可有所作为者视而不见,同为仙家门派,衡芷就算现在到了离城,也已然是珊珊来迟,这番话听着自然是万分尴尬。 “很抱歉,时至今日才支援离城,你放心,我道行尚浅,兴许没有办法拯救整座离城,但是我保证,我就算救不了所有人,我也会救你。” 方才两人离得远,衡芷只是粗略看到燕墨身上几处伤口。走的近了才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旧伤疤,尽管伤口已经愈合,但是从疤痕看来当时必然受了很重的伤。 在妖魔为患的城池里过上半年,这是常人所不能想的,就是交给衡芷,她也未必能够做到,这可不比在宅子里算算帐,没事个人斗斗心计。 以修仙为背景的世界,稍微一不注意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那句“我也会救你”,燕墨的脚步顿了一下,笑着说:“姑娘可要说到做到。” “一定。” 这半年燕墨为了躲避魇魔与傀儡,在地下挖了藏身躲避的通道。通道的路况错综复杂,可通往离城的各个地方,其中一道直通领主的宫殿。 衡芷举着火折子跟在燕墨的背后,对算得上线路发达的地下通道表示高度的赞赏与肯定:“这条通道的格局可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来挖掘的?” “姑娘好眼力,如此一来这里就是天然的灵力场,傀儡和魇魔找不过来,是绝佳的藏身之所。”燕墨因为身上有伤,只得扶着墙壁前行,走的极慢。 几个人走走停停,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来到了领主宫殿的庭院。 领主宫殿是借着离城原来的建筑改造,殿宇巍峨,是五进式的殿宇,比青莲君的隐仙殿还要气派。 偌大的宫殿里一个人……一个魔也没有。要说隐仙殿是过分清静没有人气,那么魇魔领主的宫殿就是死气横生,只是在宫殿的地面上站着,都浑身不适。 “在这里应该能纵观离城全局吧?”衡芷环视四周,这座宫殿的宫墙高高竖起,衡芷仰头看着夜空,顿时有种笼中困兽之感。 “嗯,一开始还觉得有趣,后面看多了也就觉得乏味。您要不要上宫殿顶层去看看?兴许能够找到与你同行的朋友也说不定。” 说着燕墨拨开墙角垂下来的芭蕉叶,轻车熟路走上长廊,他这阵仗哪里像是带人私闯民宅?他这般大摇大摆,活像这座宫殿就是他的家。 “你经常在这座宫殿里走动吗?”衡芷没有跟上去,隔着硕大的芭蕉叶与他说话。 燕墨抬出去的脚又收回来,扭过头对衡芷道:“啊,被姑娘发现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我不蠢 他笑的天真,但看他的外表,不过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公子,若好生打扮一番,也是看得过去的。衡芷断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理直气壮,不知该怎么接话。 “这座城里可还有活着的人?”一直默默无闻跟在后头的蓝雨难得开了口。 “没有了。”说罢燕墨自顾往前走。衡芷与蓝雨人生地不熟,现在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索性跟上去,走到这儿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座宫殿空旷无比,光是长廊就走了许久,殿宇里的灯尽数亮着,只是空无一人。 领主不在殿宇中,衡芷和蓝雨在燕墨的带领下都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彻头彻尾把这座宫殿逛了一遍,又到最高的殿阁上走了一圈。 衡芷站在楼阁上望着远处,离城的上空看不见月亮,整座离城除了宫殿,其他地方没有一丝光亮,往远处看黑洞洞的视野令人心中不安。 衡芷抽出问情,清亮的剑光绽出让人眼前一亮,不得不说问情确实是一把上好的仙器,搁在她的手里不知是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看见什么了?”燕墨凑过来,笑吟吟地看着衡芷,衡芷只是用余光瞟他一眼,就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分明是笑着,不知何故愣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师父把这把问情剑交给我的时候说的话。这把剑的剑身最是澄亮,就是要持剑者记住,无论身处何地,都要看清自己。” 燕墨没有接话,两人久久相对无言,直到衡芷说有点凉,才从楼阁上下去。 魇魔领主出去之后几天之内都不会回来,反正宫殿的卧房数量之多就是清峰阁所有的弟子都来也能够住的下,几个人就随便找了卧房稍作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蓝雨年纪尚小,衡芷不不放心他自己睡一间,就找了大一点的卧房让蓝雨睡在外室,至于燕墨睡在他们对面的厢房,好彼此有个照应。 回到卧房关上门,衡芷就把灵戒里的东西都翻出来,把能应急的都挑出来。 “仙君,这个地方不太对劲。”蓝雨坐在一边帮衡芷收拾,那张笑脸皱巴巴的,憋了半天终于把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衡芷对他所言并不意外,嗯嗯点了下头,把一个木镯子戴到了蓝雨的手上。 “何止是这个地方不对,这座城里就没有什么是对劲的,这个镯子是个低阶灵器,不过很实用,到紧要关头按下机关就张开一个屏障护你无虞,但只能用一次。” 虽说衡芷这是头一次外出历练,但是有个老妈子柳月跟着念叨,加上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深知遇上一些紧急情况自己有可能难以自保,就带了一堆的应急法器。 虽说都是低阶的法器,但是胜在实用,独有一点不好就是只能够使用一次,颇为鸡肋。 “还有这道隐身符、爆破符,这些都需要灵力催动,虽说你灵力不强,但是用灵符还是足够的,就都交给你了,现在我身上可是一丝灵力都没有。” 说起灵力衡芷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只求在接下来的六个时辰能够平安度过,灵力回来她就又是一条好汉。 保险起见衡芷还是敲了系统:“在灵力被封的情况下,有没有其他的外挂系统?例如暂时的灵力爆发?” 【丹田封闭期间强行使用灵力,属于逆天而行,会相对应削减半数生命值。】 系统更新之后多了生命值的显示条,说方便吧,却也不方便,动辄就要抵扣生命值。 衡芷看了一眼自己百分之百的完美数字,就算是她顶死一百点的生命值,消耗掉一半意味着之后她将面临着随时都会死的困局,眼下只能苟到救援赶来。 但愿她的大师兄能和她心有灵犀,不枉费他们之间的同门之谊,尽管也就同门半年。 可是事事若都能顺心如意,就不是老天爷的作风。 衡芷在门窗上贴了束缚属性的符纸,除非从内部打开,从外部就是天塌了也不能打破术法,原以为如此就能安心睡一个好觉。 后半夜,天上还是没有月亮的踪影。院外冷不丁传来一声巨响,蓝雨与衡芷同时醒来,四目相对片刻,果断拿起各自的东西贴到窗边往外看。 两个人刚凑过去,一道青色的影子就朝窗户这边砸过来。 好在窗户上贴着的符咒还没有撕下来,不然衡芷与蓝雨都要被砸个满脸。 那人砸在窗户上摔下去,发出一声轻哼,尽管外头光线昏暗,衡芷还是一眼认出来人是谁,连忙撕下符咒推开窗跳出去把躺在地上的落千机拉起来推着他翻进房内。 好容易把落千机推进去,衡芷刚要翻过窗户,背后就刮过一阵轻风。 “衡芷要去哪儿?捉迷藏可不好玩儿,本君要找到你们可是轻而易举,没意思。” 褴褛的黑色衣摆在火光下飘动着,他伤口的血已经凝固贴在衣服上,血腥味依旧冲鼻。 衡芷呼吸一滞,没由来地想起从前看《闪灵》时的心情,真是见了鬼了! “你对本君的真实身份似乎并不惊讶。”大殿台阶上燕墨翘着二郎腿靠在台阶上,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像魇魔领主,要不是他自己跳出来,衡芷还要在怀疑上一阵。 “心里稍微做了设想,何况见过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也就见怪不怪。”衡芷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本君还以为自己掩饰的极好,你是怎么察觉的。”燕墨这句话不是问衡芷,而是看向了衡芷身边的蓝雨。 蓝雨看着他,不说话。堂堂领主被人忽视他也不恼,反而把他们身上的灵力束缚松了松。 “本来本君还想和你们玩两天,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真是扫兴,你那个时候在殿阁上拔剑,就是为了让与你同行的人看到信号吧,呵。” 燕墨冷笑,衡芷看着他自言自语,一言不发。燕墨终是被她过分直接的目光看得不太适应,支着脑袋与她对视:“你这么看着本君做什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是你们不请自来 “我在想,你这么爱说话,在离城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衡芷这番话一针见血。 作为吐槽up主,衡芷最能直接抓住他人的痛点,虽说直接这么戳燕墨的心窝子有些缺心眼,不过也是燕墨算计他们在先,也就两清了。 “怎么过来……没事挖挖地道,出去欺负一下傀儡,或者是漫无目的地走,也还算过得去,不过这些都没有你有趣。” 燕墨的语气还算严肃,只是遣词造句实在不怎么正经,教人眉头一皱。 “你说你原是离城的百姓,若单为了逃生而研究魇魔领主的生活习性还算在情理之中,可是你连领主生活的细枝末节也说得出来,你的身份便不简单。” 开始衡芷也没把他的身份往领主的身上想,猜测此人的身份或是领主护法这一块。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厮就是领主本人。能够闲来无事满城乱跑,还把自己弄一身伤,可见此人确实闲得蛋疼。 “你们说说,原来离城与世隔绝,城中的百姓也都死了,这个时候再来也无济于事,你们还来凑什么热闹?为什么……还要来烦扰他人清静!” 随着燕墨话音刚落,强大的灵压铺天盖地袭来,衡芷身上没有灵力护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蓝雨亦是面色痛苦,唯有落千机只是皱着眉头,并无什么大碍,彼此之间的灵力差距瞬间拉开。 旁的兴许衡芷比不上,论嘴皮子衡芷自认没有输给谁过,燕墨的歪理听得衡芷火冒三丈,想着也许就要死了,当场呛他。 “烦扰他人清静这几个字怎么好从你的口中说出,你的出现难道就不是打破了离城百姓生活的平静,多少人因你而死?你却反过来说他人烦扰你?” 魇魔以吸食人的恐惧而生,擅长控制人心,激发出人心底的心魔,借此把人制成任由他们操控的傀儡,如此阴毒的手法就是在同族也十分不耻。 “事已至此,死了就是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本来本君不打算杀你们,还觉得你有趣,想要留你的性命和本君玩一阵,眼下看来不能了。” 燕墨摇头轻叹,遗憾的神情让衡芷一阵恶寒,这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病娇。 “本君记起来了,你们正道中人自诩正义,最是遵守诺言。你不是说就算救不了别人,也要把我救出去,可还作数?” 他看着衡芷的目光隐隐透着期盼,衡芷一眨眼,他的眼底就只剩一片平和。衡芷暗笑,她是疯了吧,燕墨此刻只怕恨不得把她活生生掐死,还期盼什么? 现在她的人被绑在这儿,落千机跟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他们求燕墨放过还差不多。 衡芷没想到他还记得这句话,说出口的话是泼出去的水,自然是说到做到。 刚要点头,一把玉柄长剑就从殿门的方向飞来刺向燕墨。 出剑之人速度极快,加上灵力强劲,眨眼就把燕墨钉在殿上的宝座上。 衡芷等人身上的灵力束缚如雾散去,衡芷抱起蓝雨塞给落千机,与其一起退出殿外。 跑向殿外时衡芷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燕墨身上穿着那身破旧的黑色衣衫,那上头还沾着之前伤口凝固的血痂。 他脸上的泥土血迹已经擦洗干净,面相白白净净,是个顺眼的,只是头发还是很乱遭。 剑不偏不倚,正好刺穿他的喉咙,血染得他满襟都是,脖子被血染红一片,他头歪着,血从他的嘴角滴下,他的目光正看着衡芷的方向。 衡芷呼吸一滞,脚跨过殿门门槛前停了下来,几乎在脚步停下那一瞬,衡芷在心里暗骂一声,不争气的东西!好端端的回什么头! 果然,衡芷一停下整座宫殿开始天摇地动,衡芷的腿像灌了铅,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直直站在原地,却也不敢再去看燕墨现在的模样。 直到一只手伸来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出殿外:“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衡芷睁开眼就撞入付衍深邃的双眸中。 殿外已然天亮,清风阵阵,携着一股冷香扫过衡芷的鼻尖,衡芷嗅了嗅:“你身上的香气我似乎在哪里闻过。” 付衍被她气得哭笑不得,落到殿外的空地上把人放下骂道:“该记得的全当耳旁风,不该记得的倒是惦记得很。” 闻言落千机几人向这边投来怪异的目光,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劲。 衡芷没有应答,而是看向正在崩塌的主殿,殿顶的瓦砾已经坍塌,根本看不清殿内的情形如何,衡芷脑海里不受控制回放着燕墨被钉在殿上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死了?”衡芷看着周遭的情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可是哪里不对劲衡芷又说不上来。 “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解决离城之患,既然魇魔领主已除,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清理城内的魇魔吧。”藏锋召回佩剑,对衡芷肃然道。 藏锋言之有理,离城的魇魔一日不除,就是心腹大患,不如赶紧完成任务。 衡芷跟在藏锋身后,一行人穿行在宫殿的长廊上,场景一如衡芷与蓝雨随燕墨进来时,只不过燕墨已经被钉死在大殿的宝座上。 走到走廊尽头,藏锋抬手拨开芭蕉叶,带着他们径直走向衡芷他们来时的地道入口。 “太简单了。”衡芷停住脚步,落千机与蓝雨从她身边走过,她一停下走在前面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什么简单?”付衍走过来,言语间满是关怀之意。 衡芷冷笑,甩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杀掉你杀的太简单了!” 说罢衡芷直接扑向“付衍”,尽管没有灵力,衡芷的出手的速度仍旧飞快。 眨眼的功夫“付衍”被他抵住喉咙按在地上,衡芷一咬牙,把匕首刺进一寸,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付衍”握住匕首的刀锋,笑吟吟道:“诶,此言差矣,分明是你们不请自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幻境终究是幻境 身为魇魔领主,鬼山就是他们的地盘。这点三界共知,也少有人涉足鬼山。对一族而言,已是难得,尤其魇魔一族灵力不高,这也算得一个好去处。 燕墨心里到底作何感想,衡芷是不明白的,他不喜与同族来往,也不喜交流。 所以整座殿宇死气沉沉,连他自己都待不下去,这些还另说,单离城百姓实在无辜。 “无可救药。”衡芷眉头紧锁地握着匕首,不进也不敢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幻术一经识破就会散去,落千机与蓝雨等人的幻象也随之消失不见。大殿安然无恙矗立在那里,哪里有半点坍塌的迹象,一切不过是幻象而已。 “我本来还想,只要你头也不回踏出这座大殿,我就会直接杀了你,好在你与那些人不一样。”燕墨生得一双桃花眼,长得颇有灵气,就是过分病娇阴暗。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大有下一刻就会从背后拿出一把刀直取你的狗头的暗示感。 “我与所有人都一样,我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的人罢了,与离城百姓并无什么差别。” 各族之间的情感并不相通,衡芷仔细一想,无论是妖族还是魔族,滥杀无辜杀的皆为异族,同他们说什么生命诚可贵,他们也只会觉得只有自己的生命可贵。 “可你……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啊。”燕墨松开匕首,任由衡芷把匕首抵在他的喉管上。燕墨纤长到仿佛能刺穿肌肤的食指抵在衡芷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句如魔音贯耳。 “在你心里,不是只觉得只要自己活着就好?旁人的性命与你不相干,你现在与本君说这些义正言辞的话,心里想的是什么呢?不过是自己历练的任务罢了。” 燕墨尽管嘴毒,话说的却不假。离城在衡芷看来相当于打怪升级的任务。 莫说离城,付衍乃至沈剑卿在她眼里都是她通关路上的npc。严格来讲,她在第一世界到第二世界之间穿梭,确实只是游戏。 衡芷眨了眨眼,坦然回答:“本就如此,若我不活着,旁的事情与我有什么相干。” 她经历的种种,不过是情节,她的所见所闻只是文字的转化。就连燕墨,也只是作者笔下的人物罢了。 她要做的,就是改变主角原来的悲惨命运,逆天改命,把另一条路走完,仅此而已。 燕墨没想到衡芷会如此回答,怔愣片刻,指尖方向一转,化出一把长枪。 指尖一弹,那把长枪便向衡芷身后飞去:“哦?既然如此,本君就不客气,收下蓝雨小公子这条命了,正好本君的身边缺一个傀儡。” 蓝雨两个字在衡芷耳边炸开,慌忙扭头往后看去,丹田被封无法使用灵力,就算她是世界短跑冠军,也不能与如灵光乍现一闪而过的灵力相比。 蓝雨抱着问情剑从台阶下跑上来,好容易找到衡芷,话都没来得及说,一把长枪就朝他的命门刺来,一旦被击中,必死无疑。 “蓝雨!”衡芷撕心裂肺的叫喊响彻宫殿上空,哪怕这些人只是中的npc,可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眼前,这点衡芷做不到。 就算是打游戏通关,角色为剧情需要死亡感性之人尚且要落几滴眼泪,何况是身在其中,至少在眼下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眼见蓝雨就要命丧当场,长枪距离蓝雨只有咫尺时,一道灵光包裹住蓝雨全身,弹开了这致命一击,蓝雨也被震摔下台阶,护在身上的灵光也随之散去。 是木镯结界! 衡芷刚要松口气,燕墨就冷笑道:“你远比本君想的要聪明,不过木镯结界只能使用一次吧,你现在灵力全无,要怎样护住他?” “你到底想要怎样?就算没有灵力又如何,我同样能够杀了你!”大不了不要半条命! 蓝雨是被她拉下来,既然如此她就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蓝雨的性命。 “你似乎很想保住那个孩子,可是怎么办,你越是想保护他,本君就越想要他死。” 他裂嘴一笑,笑容诡异阴森令人毛骨悚然,衡芷不明所以:“为什么?” 燕墨从头到尾似都在针对着衡芷,衡芷紧盯着被她按在地上的男人,就是快把他看穿了,也没看出此人有什么熟悉感,此人莫不是还与原主有什么纠葛? “本君就是想看你痛苦,只要你痛苦本君就开心,你的心里冷冰冰的,这样的你,到底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除了死亡。” 燕墨的话一如从地狱传来索人性命的恶鬼,衡芷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就连骂他的心思都没有。魇魔的可怕之处,在于能窥探人心。 这也是他们制造幻境的基础,窥探人心,制造他人心中或喜或恐惧的幻境,令人迷失心智,受其所控。修仙之人最忌讳心不静,可是真正做到完全无畏无惧的人有几个? 就是换作沈剑卿来,也多半会被叶重云的幻境所困住,更不用说她这个修炼菜鸟。 “你杀戮心不重,只要你到此……肯回头,我可以求师兄放你回鬼山,那里才是你的归宿,你的族人在那里,你的家亦在那里。” 事情走到这一步,待付衍他们赶过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不知怎的,不到逼不得已,衡芷不想燕墨死。 这个念头在衡芷脑海里一闪而过,心里便是一咯噔,等等,这不是圣母原主一贯的做事方式!不管出于什么缘故,离城百姓确确实实因燕墨变成傀儡游走至今。 那些人活不过来,也不算死亡,就活死人一样存在世间,这事燕墨所为,没得辩驳。 “不劳烦你费心,你那些朋友能不能挣脱幻境赶过来还说不定。真要说罪该万死,那个孩子身上背着的人命可不比我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少。” 燕墨似笑非笑地看向被摔到远处的蓝雨,眼底异色流转,不知在盘算什么。 衡芷初次见蓝雨,就知此人心神不定,体内的杀气起伏极大,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你说什么?” 第二百六十八章孰是孰非 “不,就算他十恶不赦,也轮不到你来说什么。他怎么样我不管,但你,必须得死!” 衡芷定住心神,也不知付衍他们能不能赶过来,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这么大的幻术,要完全破解只怕还得沈剑卿那个级别的才能做到。除此之外,也就只有燕墨肯自己解除幻术,这更是痴人说梦。 既然如此,便只剩下一个法子,那就是杀掉施术者,幻术就会自动破解,整座离城都会从幻术中解脱出来。 衡芷心一横,按住匕首,她还没能用力,就被燕墨释放出的灵压震开。衡芷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数米后狠狠摔在楼梯边缘。 蓝雨缓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起来还不忘把问情背上才跌跌撞撞朝衡芷跑来。 衡芷无力地往蓝雨跑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真是造孽。这就是实力的压制,莫说杀燕墨,单是过招,她一招都挡不住。倒是对方要杀掉她,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系统,我的灵力恢复还要多长时间?”离城陷在燕墨的幻术中,难以观察时辰。 他们意外进入离城不知过去多久,天还是漆黑一片,只怕眼前所见仍是幻象。 【十分钟。】 燕墨面不改色拔起斜插在地上的长枪,衡芷心里暗骂一声,别说十分钟,现在她能不能活到十秒后还是个问题。 “燕领主,您确定真的要鱼死网破?您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衡芷紧盯着燕墨手中的长枪,琢磨自己能够逃过他这一击的概率是多少。 “左右你就要死了,日后到阴曹地府见了再说罢。”燕墨身上杀气毕现,俨然起了杀心。 “话不可说的太满,不到最后一刻,焉知鹿死谁手。”衡芷在自己的灵戒中搜寻了一遍,能用得上的符纸皆要灵力,眼下根本用不了。 燕墨没有与衡芷多言,提起长枪就要刺,衡芷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直接跪起来朝燕墨磕了个头:“燕领主!” 她这一声喊的极为周正,铿锵有力,充满了求生欲,吓得蓝雨一个踉跄,险些又从台阶上摔下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衡芷仙君当真是能屈能伸。 “本君见过不少名门正派中人,你是最别致的。要不这样,只要你肯留在离城陪本君,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本君就放其他人离开,说到做到。” 她这歇斯底里一喊,倒是真的让燕墨收起身上的杀气,在她面前蹲下来很是认真地问。 他蹲下来,本就松垮的衣襟往旁边更撇开了几分,衡芷余光无意瞥向他的胸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寒气。 燕墨的胸口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疤痕,还有几处新伤,就是衡芷醒来时看到的那几处伤口。 识破燕墨的身份之后,衡芷便以为身上的伤只是燕墨用幻术变化而成,实际上毫发无损。 不想他身上的伤口竟是真的,有一道伤口被衡芷拿匕首抵着他时扯到,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殷红的血糊了整个伤口,看着有些……恶心。 “哦,前几日跑出去玩,碰到了惠山派的弟子,身上被捅了几个窟窿,也不他的仙器是什么制成,伤口极难愈合,疼得很。” 他嘴唇苍白,说话的语气近听才能听出他话中有气无力。身上带着这么重的伤,还能够若无其事到处瞎跑,倒是个能扛的。 惠山派弟子,衡芷先先想到的自然是落千机,能重伤燕墨的没点道行也成不了,看来落千机找到鬼山不是机缘巧合,而是追着燕墨到这边来。 “知道疼为什么不待着修生养息?”而是到处跑,导致伤口不断开裂恶化? “本君乐意。你还没有回答本君的话,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 【友情提示,丹田封印已解,宿主体内的灵力恢复。】 十分钟终于过去,衡芷吁了口气,总算是恢复了,十二个小时,倒不如说更像是过了十二个月:“抱歉,这个地方不属于我,我努力这么久,就是为了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燕墨把自己困在离城,而整个离城都被困在幻境中半年之久,是时候应该解脱了。 “很遗憾。”燕墨叹了口气,拂去衣摆上的灰尘站起身,衡芷低声附和:“确实遗憾。” “问情!”衡芷捏诀召剑,问情绽出冷淡的剑光脱出剑鞘朝衡芷飞来。 衡芷满心满眼的注意力都放在燕墨身上,就连蓝雨直挺挺站在台阶上已有一盏茶的时间一动不动也没注意。 衡芷的灵力虽然不如何,但是问情的剑气锋利,可断仙器,是修真界都忌惮的一把武器。燕墨也察觉到问情的剑气不对,腾空而起退到后方。 他的动作受伤口制约,漏洞百出,衡芷焉能放过眼前的大好时机,紧跟着追上去使出十成的功力一掌打在燕墨的胸口。 燕墨吐出一口血,身体砸在宫殿的墙壁上,把墙面砸出一个窟窿。 这一击自然不能将燕墨击杀,衡芷知道。燕墨有着数百年的修为,危急之时灵力会护住周身经脉,本来衡芷也没想要取他性命。 只要重伤了燕墨,他的灵力不足以维持整个离城这么大范围的幻术,幻术就会不攻自破。 “咔啦”宫殿上空传来结界破裂的动响,随着破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顷刻过后,覆盖在离城顶端的结界彻底破碎。 衡芷心下一喜,她猜对了!抬手擦下脸上的血,魔族的血,眼色比人要深许多。 原以为事情到此也该结束了,衡芷刚要回头,身后一道灵力凝成的羽箭飞来,直接从衡芷的心口上穿了过去。 蓝雨漠然地从衡芷身边走过,拾起落在地上的长枪走向燕墨。 衡芷怎么也没想到,给她致命一击的不是魇魔,而是身后的蓝雨。 蓝雨不急不缓走到燕墨身前,把他从墙上拽下来像扔垃圾一样甩到地上。 皮肉砸在地上的闷响令人生理不适,衡芷捂住心口无力跪坐下去,心口的抽痛蔓延至全身,死到临头,衡芷想的竟然是付衍他们再不来,她就要彻底死在这儿。 第二百六十九章附骨之蛆 一道闪电划过苍穹,天跟着阴沉下来。乌云黑压压朝这边飘来,是暴雨之像。 衡芷眉头紧拧,这个场景,怎么有点儿似曾相识?和落千机出现在鬼山时的景象,如出一辙。衡芷才这么想,一道闪电就自天上劈下直击蓝雨。 蓝雨持枪一挥,直接挡开劈下的闪电。衡芷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伸来挡住她的眼睛。 “你中了幻术。”付衍让衡芷倒在自己的怀中,小心地把人护在怀里柔声提醒。 待付衍把手拿开,衡芷的心口上哪里有什么伤口,倒在地上的人更不是燕墨,而是蓝雨。 早在衡芷从殿内出来,回头与燕墨对视的时候,衡芷就已经中了他设下的幻术。 殿顶上藏锋与落千机正在与燕墨缠斗,三道灵光纠缠在一起,燕墨的剑气稍弱,隐约有不敌之势。不过几个回合,燕墨就被打了下来。 衡芷被幻术折磨地有些神经衰弱,精疲力尽地靠在付衍的怀里:“现在眼前所见到底是真是假,我的心脏实在承受不住这一波三折的反转。” 老天爷仿佛是听明白衡芷的心声也似,天边闪过一道闪电,雨就噼里啪啦打下来。 雨下得突然,衡芷连忙坐起来以免雨水呛到鼻腔里,付衍还不忘取笑:“清醒了?” “殿下这般欠揍的模样,颇有些像清峰阁中的一位仙君。”衡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是么?”付衍的声音隔着雨传来,听不出他的语气如何。 衡芷不过随口一调侃,无心探究付衍什么反应,踉跄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燕墨身边。 燕墨如抹布一样趴在地上,他身上的衣衫旧到不能再旧,衣襟只怕也不能拉起来。 他的伤口裸露在空气中,血水淌出来,又被雨水冲散。衡芷无论是在第一世界还是第二世界都见过不少的美男子,但没有哪个眼睛如燕墨一样明亮。 “我记起来了。”被幻术击中心口那一下,虽说不致命,疼起来亦是实打实的,到现在身上仍使不上力气。衡芷跌坐下来,颤巍巍帮燕墨拨开贴在脸上的头发。 “当初横县被屠,是你救了我。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被魔气卷进离城,你知道我是为了杀你而来,当时直接把我除掉不是更好?” 衡芷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看原主的经历时衡芷清楚记得,衡芷能够死里逃生,是燕墨出手把她带到横县,尽管后来又故意把她扔到魇魔堆里头吓她,不过还是放她走了。 燕墨到了穷弩之末,身上的魔气正在消散,此乃魔族将死的征兆。 他的手动了动,终究没有抬起来,咧嘴一笑,露出他的小虎牙,轻飘飘说道:“好玩。” 说完这句话燕墨就断了气,没多久他的身体就化作黑雾,消失在雨幕中。 魇魔领主一死,城中的魇魔就四处逃散跑回鬼山。可怜那些变成傀儡的人,唯有把他们彻底杀死,才能助他们的灵魂进入轮回。 几个人里除了蓝雨和付衍,其他人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实在对城中的活死人下不去手。 付衍很是善解人意,二话不说帮离城的活死人脱离了心魔的控制。一行人把尸首集中起来,埋在了城外的山脚下,让死者入土为安。 衡芷受幻术迷惑重伤了蓝雨,人虽然没有断送了性命,但是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离城的事情暂时还需要做后续的处理,藏锋与落千机留下来,衡芷则与付衍送蓝雨回妖谷。自然,明面上不能说是妖谷。 在落千机与藏锋这头,付衍与蓝雨是修行散道,此行是去向朋友求药,他们也信了。 衡芷跟着付衍回妖谷,出于愧疚送蓝雨是其一,其二就是距离她上次去妖谷,正好间隔半个月,若没有这个理由顺水推舟,她要支开藏锋去妖谷也不易。 五日后衡芷从妖谷离开,来到离城与藏锋汇合,落千机与他们的行程本就不同,便在离城分别,衡芷也要启程去往下一站,刚到落脚的小镇衡芷就病倒了。 衡芷高烧不退,藏锋什么法子都想了也未能帮她退烧,藏锋主要修练的法术并非医术,无奈之下只得带着衡芷返回清峰阁。可衡芷这一病,还是病了半个月。 不知是不是尚受着燕墨幻术影响的缘故,半个月时间里断断续续做着不同的恶梦。 人迷迷糊糊的,无论是药还是饭菜,都要柳月一点一点的喂进去,大有性命垂危之感。 她时常半夜梦魇,吓得柳月暂时把住处搬到青园来,寸步不离守着衡芷。 青莲君也来了几次,还送了药丸来,衡芷服下去也没见什么气色,这一病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枯瘦地宛如一具骨架子。 是以他虽然提前结束了历练回来,人病成这副模样,广言君等人也不好说什么。 衡芷病这一场,直到冬末时分才好起来。她病倒的时候青园还铺着一层积雪,等她醒来雪已经化了,满园的青翠竹影,只是天气仍是寒气逼人。 “柳月师姐。”衡芷有气无力地唤了柳月一声,柳月把她身上的被子盖好,心疼地看着她。 “可是想吃什么?” 衡芷在病重只是喝些粥,其余的时候大多是喝药,喝的药兴许还要比粥多一些。 衡芷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卧房,忽然明白过来原主为叶重云渡血昏迷,醒来之后会问是否有人来过,被人丢在一处不闻不问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柳月是个心思细腻的,纵然衡芷不开口,柳月看她的神情也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你昏睡期间青莲君来过几次,藏锋师兄是每日都来的。”柳月苦笑道,说实话,藏锋能够来看衡芷已在柳月的意料之外,要知衡芷这妮子在同门之中可不怎么讨喜。 “是了,你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一直喊着名为燕墨的人,我从前从没有听你说过,是旧时的故人?” 衡芷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半晌才道:“曾是我的救命恩人。” 第二百七十章偷盗之名 病好之后衡芷照常每日修练,每半个月去一趟妖谷炼药,蓝雨的伤势好了许多,他醒来衡芷还没对他说对不起,他自己倒先安慰起来。 至于隐仙殿那边,尽管没什么事可做,衡芷仍旧每日都去,陪青莲君晒晒太阳。 私底下青莲君不大爱说话,就爱躺着。就衡芷之前出去历练偷偷拿走他的藤椅一事,青莲君看在衡芷大病初愈的份上没有和她计较,说那场病算是她的报应。 离城之劫衡芷虽然大病一场,但是修为也跟着突飞猛进,也算是因祸得福。 旁人都以为她是参悟出什么,所以修练的速度才突飞猛涨,只有衡芷自己,心知肚明其中缘故。燕墨打入她心口的不是幻术,而是他的毕生修为。 他们到离城之前,落千机与燕墨一战他已经损了内丹,修为散尽只是迟早的事。 本来衡芷先落千机他们一步碰上燕墨不过是机缘巧合,也不知他是作何感想,就这么把自己的修为打进衡芷的丹田。因为不是吞食内丹,所以衡芷身上并无魔气。 因此魔族灵力也不会与衡芷原来的灵力起冲突,只不过,她的修为到底涨的太快,树大招风,少不了惹人眼红,其中就有叶流云与灌云。 清峰阁每隔一个月举行一场试剑大会,每隔一年举行一场比剑大会。 前者为弟子单独展示自己一个月来的修练成果,后者为掌门以及三个仙君座下的弟子打乱抽签进行切磋,以打擂台淘汰的赛制进行。 胜出者可以得到一枚清心丹。清心丹可固灵丹,可提升修练速度。 掌门与三位仙君的修为都已到了一定境界,这类灵丹对于他们而言没什么用处。 可是对于对于他们这些修练最容易走弯路的弟子而言,简直等同于灵丹妙药。 而各弟子之间又分修为阶层进行比试,不可跨级,每个阶层的最后胜出者都能得到一枚清心丹。 今年弟子里修为入金丹的只有藏锋一个,衡芷尚处于筑基中期,与叶流云灌云对线。 柳月处于筑基后期,高了衡芷一阶,这倒是让衡芷松了一口气,不必与柳月对阵。 往年筑基中期的最终胜出者不是叶流云就是灌云,今年的结果出乎意料成了衡芷。 她把灌云打下试剑台时,台下一片寂静,就连沈剑卿都皱起眉头,台上站着的少女,与初上山时已判若两人。 反而是没什么事不开声的青莲君,率先鼓掌为衡芷喝彩,台下的弟子不好拂了青莲君的脸面,个个笑得比哭还难看抬手为衡芷鼓掌。 衡芷已是宠辱不惊的状态,抱拳躬身,不冷不热道一句:“承让。” 然后径直走到还没回过神来的广言君面前,接过清心丹:“谢过广言君。” 这枚清心丹,据说还有让人静心凝神的功效,不知道对蓝雨有没有用,回头拿去给他。 衡芷捧着清心丹刚要走下擂台,灌云被人扶起来,拿剑指着衡芷道:“她作弊!” 衡芷刚要迈下擂台的脚又收回来,好笑地看向台下急到要跳脚的灌云,反唇相讥:“灌云师兄,输了就是输了,不过是弟子之间相互切磋,认下也就是了,何必让自己难看?” 话是这么说,衡芷也没有把清心丹收起来的意思。灌云盯着她手里捧着的盒子,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衡芷从入山就受着灌云的欺负,灌云心高气傲,哪能容得一直被自己压着的人反过来压他一头?什么体面风雅,全都不要了,骂道:“放屁!”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不约而同皱起眉头。修仙之人最重风度风雅,谈吐最是要得体。 就算是叶流云与灌云要好,也皱起眉头来。与他同族的广言君面色如何,可想而知。 “修练一事要想有所进益,不亚于过五关斩六将,并非易事。在场所有的弟子,哪个入门不比你衡芷早,资质也不差你,一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突飞猛进?” 台下的人虽然都不做声,不过看神情对灌云的话都表示赞同。求仙问道谁都想,但能成者少之又少,这其中与资质悟性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进一层难如登天,且不说衡芷资质平平,她就是天才也不能达到如此惊人的进度。 “天底下唯一快速提升自己修为的门道,就是修习邪法,吸收他人的修为,你这半个月下山历练,到底是去历练还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灌云在台下说得那个叫义愤填膺,仿佛是指责孩子误入歧途的老父亲。 他说什么衡芷不着急着理会,先是用余光往藏锋那边看了一眼。这次历练他们两个同行,中途她与付衍离开也是事实,藏锋一旦把这件事说出来,她就难以说清。 但藏锋站在沈剑卿的身侧,面色淡然,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事,藏锋师兄一路与我同行最是清楚。技不如人不关起门来修练,还要在人前嚷嚷丢人现眼,我以前倒也没看出来,师兄的脸皮也是个厚的。” 衡芷冷笑,不再与灌云争执,大摇大摆地下了试剑台。不管怎么说,衡芷有没有修习邪法没有证据,但是灌云打不过衡芷是事实,众人都看在眼里。 到这灌云若还纠缠,就显得是死缠烂打,怎么还得顾着自己师尊青云君的脸面,这场闹剧到这也就算罢了。 比试结束不久,衡芷就被沈剑卿传到踏云阁。衡芷来到踏云阁殿门前,叹了口气。 老实说她对踏云阁这个地方很是不喜,来这儿准没好事,偏偏沈剑卿总传她来。 “弟子见过掌门。”要说衡芷是沈剑卿座下的弟子,按理应该称一声师尊,不过入清峰阁的时候沈剑卿便说,她只需自称弟子便好,也不用唤他师尊。 原主一度觉得自己资质差,掌门尽管收了自己入门,也瞧不上她这个徒弟。 放屁! 这厮不过是对原主有愧,自觉自己没有当衡芷师父的资格,受不起这声师尊罢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为各自私心罢了 “离城之行你受苦了。”沈剑卿依旧是低着头翻看桌子上的文书,十回见他,可能九回他都在处理文书,还有一回可能是在处理文书的路上。 衡芷站地位置左侧就是一扇窗,踏云阁的位置位于山巅,风也最大。 眼下正是强风时节,尤其是山顶的风,能把人的脸吹歪。踏云阁内的物件都施了法术,风怎么吹都不动如山,衡芷站在风口被吹得像个二傻子一样。 下山历练本就是沈剑卿安排的,回来之后藏锋师兄想来也和他说了魇魔之患,既然知道还这么说,便显得格外刻意。 “掌门要弟子外出历练,既然是历练,不就是要吃苦的么。”衡芷听他这句客气话实在想笑,亏她还记得不得在掌门面前无礼一忍再忍才把笑意忍了下去。 沈剑卿手指修长,翻书时的动作格外吸睛,衡芷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端坐在青玉桌案前的掌门,眼神恨不得在沈剑卿身上看出两个洞来也似。 “灌云说话虽然过激,但是你的修为到底为何涨的那么快?在旁人看来确实不妥。” 他头抬也不抬,声音却很严肃。衡芷来之前就想到他会这么问,在问她之前,他自然也问过了藏锋,看来藏锋师兄并没有把付衍蓝雨一事向沈剑卿坦白。 她这次的修为大涨是怎么也瞒不住的,与其藏着掖着回头被人察觉,还不如借着比剑大会大大方方亮出来,有什么大不了正面对刚。 她堂堂吐槽up主,有着三寸不烂之舌,还怕了他们这些文人雅士不成? “旁人看来不妥与我何干,我只需潜心修行,做好我自己就是。若修练还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还修什么仙?我又不是狗,吃口饭还得看人脸色。” 只要甩锅够快,锅就是别人的,这个原则衡芷铭记于心。就灌云那厮莽夫,还想和她斗,笑话。她说话夹枪带棒,听得沈剑卿眉头微皱。 提笔半晌不知写了什么,搁下笔才道:“你的戾气何时变得这样重?” 沈剑卿叹了口气,抬手一挥关上窗户:“修练讲究循序渐进,最忌讳急于求成。你是本尊一手带出来,你的修为如何本尊最是清楚。” “师尊真的清楚吗?”衡芷打断沈剑卿,一声师尊令沈剑卿变了脸色。 “弟子自进了清峰阁,除去早课受过师尊教导,其余时间为藏锋师兄负责,起居是柳月师姐照顾。师尊除去丹药心法不断送到青园,清楚什么?” 衡芷住的青园,是弟子的住处里离主殿最远的地方,把她扔在那儿,无非是想着眼不见心为净,说他最是清楚这句话,从沈剑卿口中说出实在有些讽刺。 这番话可谓杀人诛心,沈剑卿断没想到衡芷会如此质问,竟是愣在当场。 “弟子险些忘了,原本师尊收弟子入门,原不过是为了重云师姐,对您而言,最紧要的也只有重云师姐罢了,旁人又怎么入的了师尊的眼,尤其是一个碍眼的替身。” 衡芷冷哼,为着这件事衡芷憋闷许久,早就想劈头盖脸对沈剑卿吐露这番话。 一时口直心快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说罢仔细一想觉得不对。这话怎么听着,怪有闺中怨妇怨恨自己的夫君忽视自己的既视感。 【系统提醒,沈剑卿对宿主好感加一,宿主减少一点生命值。】 衡芷:“?” 好端端的加什么好感?她不是在骂人么?沈剑卿莫不是心理变态? “掌门,弟子还有广言君的功课未做,就先回去了。至于修练一事,弟子心中明白,定然不会做有违正道的事来。” 说罢衡芷就逃也似地离开了踏云阁,生怕沈剑卿对自己再莫名其妙增加一点好感。 生命诚可贵,衡芷宁可沈剑卿没收自己的零食,也不能扣她的生命值! 近来清峰阁繁乱,每每早课,以灌云为首的诸多弟子都恨不得在衡芷的身上盯出两个洞,就连广言君都看不下去开声提醒。 左右近日早课都是抄习心法,衡芷干脆请了假待在青园抄写,再把心法送给广言君。 柳月把见衡芷天天待在青园闭门不出,还以为她是受了打击不肯见人,回来得空就来找衡芷谈心。 衡芷关着门,怎么敲也不肯开,也不说话,她便以为衡芷是不愿意见她。 就挪了张凳子坐在门口,口若悬河向衡芷说激励人心的话,说罢又柔声安慰他。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之久,怕吵到衡芷,留下一个传音螺和几碟糕点在院子里的桌上就走了。哪知衡芷不过是抄写心法,眼困心乏,睡着罢了。 衡芷醒来看到院子里放着的东西,听了传音螺里的留言哭笑不得。 桌上几样糕点皆是衡芷爱吃的,还多了一碟梅花糕,是赶着冬末摘下来的梅花花瓣制成,难为了柳月这般心思。 若非清峰阁里还有这么一位好师姐,衡芷的日子该何等的无趣。 衡芷在院子里晃悠着吃完了糕点,等到傍晚柳月也没回来。倒是来了一位面生的小师妹,说是柳月师姐不得空,须得晚些回来,先托了一样东西拿回来暂且放在衡芷这儿。 柳月在门派中主要修的是医疗术法,时常修习地很晚才回来也是有的。 是以衡芷并未多想,把盒子拿回书房,妥帖收进柜子里。 要说衡芷以为躲在青园就能够相安无事,这个念头本身就是大错特错。 入夜,衡芷闲来无事,点了灯拿了一本话本在院子里翻看。不久听得殿阁那边传来杂乱的动响,衡芷如今修为高,听力也随之变得灵敏,隐隐约约听见是说丢了什么东西。 衡芷往藤椅上一靠,管他呢,也不干她什么事。才这么想着,殿阁那边的火光就往青园这边涌来。 就见沈剑卿首当其冲,带着十几名弟子手持火把风风火火杀到青园。 “诸位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到青园来讨茶喝也太晚了些。”衡芷把话本藏到灵戒中,心想沈剑卿该不会是为了抓她偷看话本而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偷盗护心玉 衡芷扫了一眼跟在沈剑卿身后的弟子,不出所料,叶流云与灌云同在其中。 所有弟子包括沈剑卿都阴着一张脸面色凝重,尤其沈剑卿,脸色黑得锅炭一般。 人杀到自家门前,衡芷自诩还有几分聪明,他们既然都不说话,她就自己来想。近日她就没出过青园,这些人来此的动机就可缩到一定范围。 把他们的目的筛选了一遍,实在没有比那个女弟子送来的东西更合适的理由。 背后设计之人捏住了她对柳月不设防,以柳月的名义把东西送来,又按着柳月平日里的动向编了个合乎情理的理由,衡芷自然不会多心。 能如此费心设计她,又赶着来凑热闹,还真是难为了他们如此惦记她的这份心。 “掌门这样盯着弟子一言不发,就是盯到明天、明年,也不能在弟子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能让整日泡在踏云阁里的沈剑卿踏足青园,衡芷能想到的缘由只有一个,此事与叶重云有关。衡芷目光扫过桌上的糕点,桌上的糕点只怕是不能吃完了 “放在寒玉洞中的护心玉不见了。”沈剑卿冷冰冰开口,若非他手里并未拿着佩剑,他的语气如此咄咄逼人,衡芷要以为他会当场拿剑砍她。 “所以掌门就带人找到这儿来。”护心玉是什么衡芷不知,听着名字就是很了不得的宝物,且是叶重云身边之物,在原书里似乎没提过这个玩意儿。 “你定是不甘做师姐的替身,来日助师姐苏醒怕被逐下山去,所以一时起了歹念偷走护心玉!你以为害了师姐你就能代替师姐的位置?衡芷你别做你的春秋大梦!” 真正的苦主沈剑卿还未开口,叶流云就抢上来放炮仗般噼里啪啦怒斥衡芷。 叶流云性子火爆,对看不惯的人恨不得那人时时刻刻都不好过,杀人诛心的话信手拈来。 换作原主,听了这番话心只怕都要碎了。可惜,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衡芷。 “叶师姐,空口白牙没有证据的话张口就来不大合适吧。就算有证据,按你的说法,我就算不愿意为重云师姐舍自己的修为,难道不是情理之中?” 迄今为止寒玉洞在什么位置衡芷尚不清楚,且不说那里放置着叶重云的身体,她不好去做好奇心重的猫,寒玉洞守备森严,她去那里转悠不是平白惹人非议? 这番话衡芷不是要说给叶流云听,而是说给沈剑卿听,在清峰阁,她不欠谁的。 原主愿意救叶重云,那是她心慈善良,加之满心满眼把沈剑卿放在心尖上,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叶重云也好几分,连自己的修为也可以不要。 要不怎么说原主圣母?叶重云是怎么害的她,同门是怎么对的她,她都能既往不咎。 “呸!你也不拿镜子照一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能入清峰阁,被掌门收入门下,全仗着你的样貌与重云师姐有几分相似,说来这还是你欠重云师姐的人情!” 叶流云与叶重云同出一族,是打小自愿跟在叶重云的身后伺候。哪怕是去了这一层的情分,清峰阁上下对叶重云此人无不喜欢的,要不怎么说是白月光。 在所有人眼中,衡芷能与叶重云攀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那是衡芷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人情?如此不要脸的话亏得叶师姐能说的出口,也是令我大开眼界了。” 别人的巴掌打到脸上,也不必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衡芷咬死沈剑卿这厮心中有愧,他的秉性就是如此,你越是大度,他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她偏不要像原主那般善解人意,话往难听了说,好让沈剑卿良心不安,彻夜难眠! 教这龟孙回去好生想一想,到底是谁欠了谁的,还好意思到她这儿来摆脸色。 “我登清峰阁的山门,是为了修习仙法,保护万民,而不是为了救你那劳什子师姐的性命。”衡芷冷哼,真以为清峰阁是什么稀罕的地界儿? 第一修仙大派又如何,还不是藏着数不清的肮脏事,沈剑卿这个做掌门的都不知罢? “说一千道一万,退一万步来讲,我纵是天资不足又如何,收我入门的时候可没人和我讲我只是个替身吧?没人和我说要用修为来救什么人吧?” 说白了衡芷就是懵懵懂懂被骗到清峰阁来,“生米煮成熟饭”才被告知她入清峰阁的前提。想起这一出衡芷就来气,清峰阁里头她才最是无辜。 “谁的修为不是捡来的,谁的修为不是日新月异一日一日积累下来的,有的人到了瓶颈,兴许半年也不得进益?试问修仙之人谁不视自己的修为如命?” 衡芷的话尖锐归尖锐,说的却是实话,谁的修为也不是从地上捡来的。 尤其是修仙之人心气高,站在这儿的这些人,说是心疼他们的重云师姐,可真要他们拿出自己的修为来救叶重云,有几个人愿意?就是叶流云也做不到。 “我欠她叶重云什么人情,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谁都救不了叶重云,即如此,我不救有什么错?你们也无人能斥责我,我大发慈悲救人,那就是清峰阁上下欠我的人情!” 衡芷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原本还义愤填膺的众人都傻了。衡芷入门晚,这里站着的无一不是她的前辈,加之掌门在此,她怎敢出言不逊? 奈何衡芷话说的在理,连着叶流云也被堵得无话可说,左右衡芷占理,硬气地很。 “那,那也不能扭曲是你投了护心玉的事实。”过了半天叶流云才缓过来,结结巴巴指摘衡芷。衡芷冷笑,倒有一个还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 “师尊。”衡芷没有理会叶流云,走到沈剑卿五步之遥的距离停下,呈上一枚留影珠。 “护心玉确实在青园不假,但不是弟子偷来的,而是有人送到青园。” 他们既然直奔青园,就说明无论是沈剑卿还是这些弟子,都认准是衡芷所为。 衡芷认得坦坦荡荡,叶流云神情一松,大有好啊,你总算是承认了的快活。 第二百七十三章问心无愧 “我入门半年之久,没见过重云师姐,也未靠近过寒玉洞,那个地方放着什么我不知晓。今日有一位师姐以柳月师姐之名把东西送来,弟子以为是柳月师姐的物件,将其收到了书房,就连打开都不曾,这枚留影珠可以作证。” 衡芷把留影珠暂且搁在桌上,不管众人脸色如何,淡定从容回了书房把锦盒拿出来。 那位面生的女弟子送东西来时她就该想到,柳月知她性子不爱接触生人,自不会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来送东西,是她粗心大意,才有今日这一遭。 放着护心玉的锦盒格外华贵,以金线勾出来打绣花美幻绝伦,确是亮眼。 只怪当时衡芷一心想着话本,多瞧一眼都不曾,不然当时就能察觉出不对劲。 “护心玉,物归原主,还给师尊。弟子提醒一句,师尊真的如此在意重云师姐,可要看好了,不要出什么差错,动辄就要找到青园来,弟子受不起。” 衡芷毕恭毕敬把护心玉捧给沈剑卿,沈剑卿不接,衡芷拉过他的手把盒子塞到他手里。 还了东西,衡芷走回石桌前,寻思着该怎么解释,灌云就急着呛道:“衡芷师妹莫不是当我们傻?我们寻到青园来,你见东窗事发,眼见护心玉藏不住了这才拿出来。” “灌云师兄急什么,我这不是正要向诸位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有在青园的院门上放一颗留影珠的习惯,想来把护心玉送来的人并未想到这一点。” 衡芷打了个哈欠,人心叵测,衡芷原来放留影珠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想真能用上。 “那也不一定,留影珠也能用障眼法,谁知是不是你一早就为事情败露做好准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灌云说一句进一步,衡芷挑了挑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她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多麻烦事,当初她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就应该直接砍死这两个事儿精。心里再怎么骂骂咧咧,衡芷还是得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她不能脱出修行的系统路线,衡芷不好撕破脸皮,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哪怕以后成了妖修,看在大家是同门,关系尚不错的份上大家各自退一步不是。 “这枚留影珠是较为特殊,是我从青莲君那里得来,但凡留在这枚留影珠的景象不能通过任何方式更改,便是说记录下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 若不是青莲君把这枚留影珠赠给衡芷,衡芷还想不到在门前安装一个“监控系统。” “哼,谁不知道青莲君眼高于顶,寻常人根本入不了青莲君的眼,你一个低阶弟子,好端端的青莲君怎么会赠留影珠给你……” 灌云秉承着无论如何也要和衡芷刚到底的可贵精神,衡芷说一句他就跟着拆一句。 他话没说完,衡芷也没耐心再听,忍无可忍一拳捶在留影珠上。留影珠质地坚硬,就是元婴期的修为也不见得能把留影珠毁去,是以各门派都会以留影珠记录要事。 力道透过珠子打在石桌上,石桌直接碎成几块散落在地上,留影珠内保留的画面展示在众人眼前。看到送锦盒的弟子,除去某些人,其他人皆皱起眉头。 灌云与叶流云总算都闭了嘴,没有再开口,想来也怕那一拳锤在自己身上。 衡芷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把她惹急了,保不准她真的不管不顾冲上来打人。 “看来我想的不错,送护心玉的弟子诸位都不认识,这张脸只怕在清峰阁都找不出来。” 背后设计之人就算再想害衡芷,不至于亲自下场,那等于把把柄送到人前来。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这件事是谁所为我也不想追究,但是,掌门,弟子有一句话要同您说上一说,重云师姐的事,我是沾都不想沾的,她是她,我是我。” 护心玉失窃,好巧不巧被送到青园里来。假若真是衡芷所为,断然不会把护心玉收在青园,等着他们过来抓个现行,此事摆明了不是衡芷,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言尽于此,蜂拥而至的队伍如鸟兽散,沈剑卿显然有话想对衡芷说,不过一步三回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衡芷双手环胸坐在石凳上,瞥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石桌很是无语。 “系统,有没有什么读心术的心法,我实在好奇沈剑卿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窥探人心等同于窥测天机,会折寿。】假若系统能具象化,衡芷都能想到它此刻面无表情的神情。 读心乃是窥测天机,被列为邪门功法,莫说道修,就是魔修妖修也不沾染。 天底下独有魇魔拥有读取他人内心的法术,但是这也导致魇魔的灵力有所限制。 且为魇魔者,不具实体,灵体脆弱,轻易就会被打散。能够像燕墨那般修成人形的,少之又少,这位领主自然百里挑一,他的幻术就是付衍也要忌惮几分。 “折寿就算了,管他想什么也与我无关,日后我离他远一点就是。只求能尽快炼出救叶重云的药,如此一来沈剑卿可就欠我一个人情。” 与自己的性命相比,付衍的内心在想什么并不紧要。他挂念他的重云师妹,她一心打怪升级,大家各不相干。今天之事,是她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本君发现,你的脾气还挺大。玄石制成的石桌也能一拳打碎,看来大家传的不错,你的灵力确实见长。”青莲君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手里甩着他的折扇。 青莲君仪态风流倜傥,衡芷看着他时常想,历史上的唐伯虎不知是否就是这副模样。 “青莲君历来不喜外头的风言风语,怎么现在也喜欢听两耳朵,看来您也不甚心静。” 门中弟子对青莲君的评价褒贬不一,当然大多还是贬。衡芷这些天看着,青莲君在清峰阁也就与沈剑卿还有几句话可讲,还有平日里横眉怒目的广言君。 广言君对弟子和青云君都不假辞色,不知怎的,倒是对老不正经的青莲君柔情侠义。 衡芷摩挲着下巴,实在奇也怪哉。 第二百七十四章等价交换 要说日复一日修练的日子无趣,看着几位仙君之间的交流又觉得有趣地很,勉强算是衡芷在清峰阁为数不多感兴趣的事。 “和你有关的事情,自然要上心一点,不然怎么知道我们衡芷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苦不是?”青莲君俯下身来笑嘻嘻望着衡芷,他身上那股清香气也随之压下来。 “青莲君说笑,您就是闲来无事在山中瞎晃听来的,我一个小小书童,您上什么心。” 莫说青莲君的声音如三月清风,但是这一张脸凑过来,也足以让人心荡神驰。 衡芷也不躲,支着下颚把青莲君从额头看到下巴,尤其是这双丹凤眼风情万种,怎么都看不腻。能当上三君之一,自有其过人之处。 他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遇见过什么人,为弟子时如何,衡芷实在好奇地很。 “你似乎很喜欢本君这张脸?”见衡芷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看,青莲君也不恼。 换作其他弟子,他直接一把随心扇飞到人家面前,问是不是眼睛不想要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仙君凑到面前来,美人在前,岂有不看之理?不是暴殄天物?” 什么轻浮之言由衡芷口中说出来都一本正经,这已算得上是对仙君出言调戏。 “你好色还有理了?”青莲君听了觉得好笑,就没见过有人这般恬不知耻的。 “那是自然,好色有什么不好?不过弟子对仙君没有冒犯之意,只是觉得仙君好看,多看两眼,仅此而已,仙君不要误会。”衡芷后知后觉自己言辞暧昧,连忙解释。 调戏门中长老,这事儿衡芷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做。且不论别的,修仙之人到了一定境界之后便会面容不改,青莲君瞧着不过二十出头,可实际上谁知几岁? “好了,说正经的,莫要插科打诨。今日护心玉一事,你实在粗心大意。” 青园离后山尚有一段距离,不过隐仙殿安静,青莲君耳力过人,这边有什么动静,隐仙殿那头也能听见几分,这个时辰还有人来青园,实在不对劲,他便过来看一看。 沈剑卿一行人到青园门前,青莲君亦堪堪赶到。能让沈剑卿跑到青园来,十之八九是为了叶重云的事,对于他们之间的事青莲君不想牵扯,便隐在暗处静观其变。 “我哪能想到他们会利用柳月师姐,好在有惊无险,多亏了仙君送我的留影珠不是。” 衡芷将留影珠抛起来接住,留影珠通体透明,质地似水晶,在月光下质地澄澈,十分特殊。青莲君懒懒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摸着藤椅躺下。 青莲君这号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怎么瘫怎么来,懒散地很。 “区区留影珠罢了,不是什么珍奇的玩意儿。诶,要不你去向掌门师兄说说,你不要做他的弟子,干脆来做本君的徒弟如何,如此一来你就不是书童,而是隐仙殿的大弟子。” 隐仙殿至今没有收过徒弟,冷冷清清。青莲君亦不参加门中事务,偶尔出来做个和事佬。 以及没事早课担个教导弟子的差事,他的御物术在门中就是沈剑卿也比不上。 这点青莲君颇为引以为傲,时常在沈剑卿的面前拿此事说事,把沈剑卿逗地脸都黑了,才住嘴跑路。在诸弟子眼里,青莲君是捡了便宜才得了这么个三君之一的位子。 用现代点的说法,就是高不成低不就,还混了一个不错的职位理直气壮混水摸鱼。 “青莲君成心拿我寻开心?掌门什么秉性,我去触他老人家的霉头,只怕我话还没说完,就要像之前的青玉桌案一样被拍碎成几块。” 尽管与沈剑卿的交集不多,衡芷看人的眼力见还算有几分。沈剑卿表面上不声不响,实际是个闷骚的性子。领域意识极强,他能容得衡芷做青莲君的书童已是难得。 “唉,怕什么,掌门师兄对你纵容地很,我瞧着他不会真和你计较,再者他还要……” 说到一半青莲君看了衡芷一眼,识趣地闭上嘴,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禁忌。 衡芷自己倒不怎么在意,她在这个世界的首要任务就是解决叶重云这个问题。 让主角偏离原来的悲惨结局,脱离为情所困的人生轨迹,走上人生巅峰。 “他还要留着我的性命,要用我的修为来救重云师姐,我知道,仙君不必遮遮掩掩。” 遮掩也遮掩不住不是?左右是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衡芷对自己是替身一事看得坦荡,反而是清峰阁这些人,要对她问心有愧。 “你对掌门师兄似乎也不怨?” 现下雪已经化了,天气稍微暖和些。只是青莲君手里拿着随心,仍旧教人觉得凉飕飕的。 “为何要怨?原本我上清峰阁是为了修习仙法保护万民,按理说我这个资质,根本进不了清峰阁,是倚仗着叶重云,这点也不假,我看的分明。” 说到这儿衡芷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承了叶重云的情,也没什么好说。 “待到合适的时日,我为重云师姐度了血,我与清峰阁,与谁就都两不相欠。那时我待在清峰阁,就是天经地义理直气壮,谁敢再说我什么试试。” 衡芷到廊下取了食盒出来和青莲君相对而坐,柳月留下的的糕点已被衡芷吃到只剩最后一碟,看在青莲君和自己还算投缘的份上,勉为其难分他一点。 “你倒是拎得清,只是到时候你没了修为,在清峰阁的日子必然会举步维艰。” 修仙门派之中以修为为尊是众人不宣之于口的规则,身在修仙门派,失去修为便会沦为别人眼中的笑柄,谁都会看低你,原主就是吃了这个亏。 明月皎皎,透过薄云的光辉洒落在青园的竹林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披上一层冷光。 青园的位置实在清冷,若不是耐得住性子,住在这个地方便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她隐约记得,青园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到底是什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你就由我罩着 在书中有草草提过沈剑卿把衡芷的住处安排在青园的理由,一时半会记不起来。 漆黑的夜幕下月光如一层薄纱,衡芷抬起手在空中一握,可是月光哪里被人抓住?衡芷摇头笑笑:“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又不止仙家修为……” “什么?”青莲君坐起来,一双凤眸淡淡向衡芷这边扫来。 分明像是没听清衡芷说的话,云淡风轻一问,可他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刃。 衡芷心下一惊,她都说了什么?青莲君与她走的再近,也是清峰阁之人,也是名门正派子弟,若被他知道自己不止修了妖法,体内还有魔修的修为,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衡芷干笑两声,“弟子是说不过两年修为而已,再练就是,以物换物,掌门得到他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大家各不相欠,两相欢喜,不是挺好。” 要是没有叶重云,原主不能进清峰阁,以她当时的境况,下山也是个死。这两年修为,全当是给叶重云的谢礼,如此一想衡芷心里愈发平静。 青莲君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折扇,目光落在衡芷的侧脸上。少女一对柳叶眉生的很是标致,鼻梁高挺小巧,嘴角微微勾着,配上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很是鬼灵精怪。 “以后本君罩着你如何?” 衡芷回过头,就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衡芷先是一怔,随即笑出声来。 “仙君您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怎么罩着我?就算要罩着我也得有点身份才是。” 话虽如此,衡芷自然不是真的戳青莲君的脊梁骨,而是拐着弯拒绝青莲君的“好意”。 被柳月隔三岔五在耳边提醒,对这位青莲君衡芷多少有几分提防心理。他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对衡芷又亲近有加,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他们相识实在仓促,衡芷是一心想抱青莲君的大腿不假,她是逢场作戏,想从青莲君这里求得庇护。可是青莲君对她关心有加,是为了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本君么,虽是三君之一里最不争气的那个,但在谁面前都能说上几句话的。哪天你闯下弥天大祸来,本君指不定还能救你。” 他脸上绽出笑容来,青莲君肌肤白皙,偏瞳孔生的深邃,他笑起来的模样,实在是惊为天人。衡芷的目光落在他腰上系着的血玉佩上,抿了一口茶盏中已凉透的茶。 “即如此,那就谢过仙君了。” 次日,柳月赶回青园衡芷才知柳月被广言君派遣下山去办事,早晨才回山。 去广言君那里汇报了事务,本该去上早课,听说了护心玉一事哪里还有心思抄心经? 向广言君告了假,顶着广言君的脸色跑回青园,结果回来看到的是衡芷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头喝茶看书,盖在身上的毯子歪了一半出去几乎要披在地上。 她穿着弟子服瘫着,若被广言君瞧见免不了被数落一顿。 “师姐这是什么眼神,没看到我黯然伤神的样子觉得可惜?我觉得也挺可惜的。” 衡芷远远就瞧见柳月御剑下来,看柳月的神色一言难尽,不知死活地向柳月抛了个媚眼。柳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地把毯子捡起来给她盖好。 “又胡说八道,我昨日下山下的急,不想有人钻这个空子来害你,你可想到是谁所为?” 要说清峰阁有什么一等一要紧的事,就是寒玉洞的看守,可见叶重云的重要性。 不止是因沈剑卿心仪叶重云,早年的时候清峰阁遭难,险些惨遭灭门,上一任掌门在那场劫难中陨落,是叶家倾力相助,这才延续了清峰阁的气运,这是清峰阁欠叶家的人情。 当年与妖族那一战,清峰阁把妖族逼进妖谷藏身,为修仙门派立下大功,从此站稳了修仙第一大派的地位。如今走出去,只要说自己是清峰阁弟子,旁人都会敬上一分。 然而同样出力不少的叶家,家主最后走火入魔,叶家全族都惨死在家主手下,最后家主暴毙身亡,只有远在清峰阁的叶流云与叶重云幸免于难。 造化弄人,不久之后叶重云亦因走火入魔导致心脉受损,若不是沈剑卿发现及时把人救下,叶重云这会子就不是昏迷,坟头草都要有半人那么高。 “能是谁,自然是灌云与叶流云联合动的手脚,到底还是广言君给的功课太少。” 能够进寒玉洞把护心玉无声无息拿出来,除非有过人的修为,不然就是那人与叶重云极为亲近,或是经常出入寒玉洞,不会让人起疑。 修为高的谁有心思使这些下作手段?时常自由出入寒玉洞的人屈指可数,稍微动脑一想就能知道是谁,衡芷能想到,沈剑卿同样能够想到。 “亏你能够忍得下来,你就任由叶流云这般欺负你?这可不是你如今的作风。” 换作以前,衡芷对找上门来的麻烦皆是避之不及,直到前阵子她跟变了个人也似。 原来柳月还觉得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后来衡芷动手打了叶流云与灌云那两个好生事的,柳月才恍然反应过来,如今的衡芷已不是从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容他们这一回无妨,可他们要是再蹬鼻子上脸,就莫怪我不手下留情。” 柳月见衡芷确实好得很,并没有把昨日的事放在心上,这才安心离开。 不知是不是沈剑卿良心不安,见衡芷总是待在青园不怎么走动,便允了衡芷在青园修练,可不必做早课,不过课业照旧还是要交给几位仙君。 好好的本来是体恤衡芷,不知怎么传出去就成了衡芷犯错,被掌门下令禁足。 又说衡芷深知自己罪孽深重,险些害了叶重云师姐,跑到掌门面前求原谅。 可是掌门压根看都不看这号人一眼,传得神乎其神,跟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衡芷么,直接把心放空潜心修炼。每隔半个月就到药谷去炼药,定期把付衍教她的心法修练效果呈现给付衍,颇有几分检查作业的感觉。 第二百七十六章平平无奇的弟子 除去衡芷每半个月去一趟药谷,付衍时不时就跑到青园找衡芷闲聊,成了头号在清峰阁来去自如的妖修,广言君要是知道自己布下的结界这般容易被人钻空子,只怕要气死。 转眼两个月过去,衡芷修习的妖族心法初见成效,再不是不三不四的吊车尾修为。 妖魔虽不是同族,但是修练的法术同宗,衡芷体内燕墨的修为使得衡芷修习妖法的速度突飞猛进,衡芷与付衍之间的话也多了起来。 衡芷这边忙得晕头转向,沈剑卿那边同样焦头烂额。魔族与妖族不知怎的,接连作乱,清峰阁作为仙门大派,自然要派出弟子去平定妖魔叛乱。 沈剑卿须坐镇清峰阁,就由青云君带清峰阁弟子下山,下山的人里,就有柳月与衡芷。 此乃衡芷万没想到的,被挑下山的弟子都是万里挑一,不求拔尖,但必定有自己擅长的技能,例如柳月被选中,是因为她医术出挑。 叶流云被选中,是因为使用暗器出挑,衡芷思前想后,真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会被选上。 衡芷还百思不得其解,沈剑卿就着人把衡芷叫去踏云阁。衡芷实在每每到踏云阁都没什么好事,被传过来好比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喝茶。 守门的师兄见到衡芷,面色都很是同情,目送她进踏云阁的神情像是看她去死。 “弟子见过掌门。”千年不变的台词,见到沈剑卿时就要重复一次,话未改,衡芷对沈剑卿的恐惧也未改,总担心沈剑卿动手劈她。 “下山的事想来你已得了消息。”沈剑卿也不去看林伊笑,把桌上的书合上放上书架,在百宝阁翻来翻去不知在找什么。 “是,弟子不明白,弟子修为平平,掌门为何选了弟子。”下山除妖不同于下山历练,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清峰阁的脸面,让她去实在不合常理。 衡芷来之前把自己会的术法在心里过了一遍,自个都找不出出挑的地方来。 就算有沈剑卿送来那些灵丹妙药巩固灵丹,比起其他的师兄师姐还是差了修习地悟性。 下山历练的经历衡芷仅离城那一回,尤其临场应变能力几乎等于零,丢到战场上就是活靶。要不是还有叶重云那一层关系,沈剑卿直说是送她去死她也信的。 “正因为你修为平平才需要下山,有青云君与柳月在,会护你安然无恙,你只需谨慎小心保护自己即可,不可莽撞,你的所见所闻尚少。” 衡芷脸一抽,说她没见过世面就说她没见过世面呗,用得着拐着弯来骂人? 也罢,这次妖魔作乱据说只是小范围,各门派都有派出几名弟子,清峰阁有青云君在前,想来不会有她衡芷什么事,到时候跟在身后当个跟班就是。 “弟子多谢掌门打算。”衡芷修练进度缓慢,沈剑卿安排她下山历练不无道理。 修练术法,费心钻研需要,但是更需要悟性,衡芷的所见所闻有局限,修练之路便会缩窄,让她走出清峰阁的山门,是最快提高修为的方式。 “此番下山,照顾好自己。”沈剑卿想到什么,找东西的手停下来,语重心长道。 “掌门是担心弟子的安危,还是担心弟子有个三长两短一时找不到可为重云师姐渡血的人?”无论沈剑卿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番话都一针见血直戳心窝。 果不其然,沈剑卿面色一白,错愕地看向衡芷。 他无需开口,衡芷也知道他心里的答案,她好歹是活生生一条性命,完全不关心她的生死是假,但是担心失了救醒叶重云的媒介也是真。 “弟子告退。”衡芷弓腰拱手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下山就在明日,东西都还未收拾。 衡芷在清峰阁就与柳月交好,柳月与她是一道下山便不用道别。思前想后,还是向柳月讨了一碟豌豆黄。 柳月还调侃她怎么跟要吃断头饭一样,衡芷笑了笑,说是要拿去隐仙殿的,柳月的脸当场冷了下来。 “你除去隔日到隐仙殿去打扫书阁,与青莲君何时还有如此交情?下山前还要去向其告别?”柳月口头上不情不愿,还是把豌豆黄给了衡芷。 “怎么说青莲君也是帮过我几回的,人要念恩情不是你交给我的么?其实真要说什么交情,我反而觉得青莲君与我更像是师徒。” 沈剑卿与她,则是利用关系,试问在清峰阁有谁是真的把她当作沈剑卿的弟子? “嘘!你不要命了,嫌你的麻烦还不够多?整日里口无遮拦,没一句好话,仔细回头被人抓了把柄,目无尊长像什么样子。” 柳月拿衡芷毫无办法,真真为她操碎了心,只要人不在眼皮底下,就觉得她是在闯祸。 “知道啦,隐仙殿离此处不远我去去就回,师姐不用等我,早些回去收拾行礼。” 说罢衡芷就提着食盒屁颠屁颠跑了,柳月望着衡芷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丫头…… 衡芷满心欢喜来到隐仙殿,却没见到青莲君的身影。 月光如练,隐仙殿的院内种着一颗海棠花树,时值初春,枝丫上冒出来几片新芽,煞是好看。 可是殿内一人也无,就是这棵树长得再郁郁葱葱,也只余落寞罢了。 衡芷找遍隐仙殿,也没见到青莲君其人,书阁里的书整整齐齐放在书架上,无人翻动。 “兴许是出去闲逛了吧。”衡芷把豌豆黄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一回来便能看见。 降妖伏魔四个字说出来简单,真要去做就是危险重重,衡芷知道此行凶险,但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险些死在这一役中。 一年前统领魔族的魔主身死魂销,整个魔族成了一盘散沙,没了管束之后四处作乱。 妖族之中也有不少脱离妖王的管制,加入魔族的行列,以致各族之间关系混乱。 这已是上一回魔族作乱之后,清峰阁头一次派出长老去平定妖魔祸乱。 沈剑卿带领门派弟子站在御剑台前,对要下山的弟子说罢最后一句话,众人才御剑启程。 衡芷御剑前往回看了一眼,人群中仍不见青莲君的影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你不该来这里 此番出山的目的是斩妖除魔,除清峰阁之外其他门派亦参与其中。妖魔作乱之地位于灵帝山下,距离灵帝山最近的修仙门派为一琴修门派:天上人间。 不同门派从不同的地方出发,最后在天上人间汇合,商量应对之策。自然,这些都是由长老们去商拓,轮不到萝卜都没见过几种的黄毛小儿瞎掺和。 这倒是让一路憋着一口气赶路的弟子们得了放松的机会,长老们在阁中议事,各门派中有相识的便聚到一块儿说话,或同门派之间三三两两互相玩笑。 衡芷同柳月去客房放好东西,出来时就见到不同门派的弟子聚在一块儿说话的热闹场景。 气氛之松快,哪里像是拉人出来预备平息妖魔祸乱的?柳月为人亲和,人缘极好,加上时常外出,别的门派的人多多少少认识,一出来就被人拉了去。 衡芷入清峰阁堪堪半年,且这半年都在清峰阁待着,就被罚下山历练出来一回。 其他门派的人她一概不认识,同是清峰阁的弟子对她大多不喜,衡芷见识了几回他们对自己的抵触心态之强烈,早已放弃与他们结交的想法,落得个轻松。 少说几句话与多说几句话对她而言并不紧要,衡芷一心想着的是如何尽快通关。 天上人间的道观养着不少白鸽,鸽子停在屋檐上,树梢上也站着不少,随处可见白鸽的影子,分明所有的人和事一切如常,衡芷的心里却总是不安。 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衡芷寻到僻静的地方,刚摸到石凳要坐下,不经意瞥见角落里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背对所有人端坐着,一身竹青色的道袍在树下并不显眼。 尽管只是一眼,衡芷也第一时间认出坐在那儿的人是谁,衡芷喜出望外跑过去。 感受到有人靠近,那人微微侧过头,见到是衡芷,亦有些吃惊:“衡芷姑娘怎会在此?” “落公子这是什么反应,连你也觉得以我的修为不应来参与这场除妖伏魔之征对不对?” 凡是认识衡芷的,见到这号人都跟见了鬼一样。落千机的反应还算客气,同门弟子看到她出现在御剑台都跟见了鬼似的。 大抵看到名册只是笑笑,以为衡芷会有自知之明,不会自讨没趣,想不到衡芷真的来。 落千机闻言连连摆手,他的年纪与衡芷一般大,不过十六岁的年纪,看起来甚是稚嫩。 “你们惠山派只有你自己来么?”衡芷一路看过来,穿着竹青色道袍的只有落千机。 “嗯,惠山派一应要外出的事务都是由我来做。”落千机眼底闪过一抹落寞,春风吹拂,吹落枝梢的枯叶,堪堪落在他的肩膀上,又滑落在冰冷的地面。 灵帝山极高,在周围的山峦中独树一帜,因地势与天气的缘故,灵帝山山巅常年云雾环绕,门派建筑置身于云海之中,更是衬托出天上人间四字起的绝妙。 落千机身在天山人间,教人瞧着仙境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美人哀愁总令人心疼。 “我记得此前落公子说过,公子已有半年没有回惠山派,是因何故?”衡芷抿了抿嘴,挑了较为委婉的词汇来问,就算外出云游,身为少主,半年为时过久。 “与父亲起了争执,一气之下就下了山,那之后再没回去,父亲也没再理会我。” 落千机倒是没想着遮掩,言简意赅解释了自己在外云游半年的缘由。衡芷听罢喉间一梗,她就道当时付衍怎么说那番话,原来如此。 “门派中事务繁杂,也教人心烦,出来走走也是好的,增添阅历修为,什么时候想回去再回无妨。”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儿子,惠山派掌门想来也是引以为豪。 没有开口叫落千机回去,多半是拉不下脸,为着那点所谓的面子,也是为难。 “衡芷姑娘。”落千机忽然肃然开口,不知怎的,他人一严肃向自己说话,衡芷就下意识正襟危坐,俨然洗耳恭听地看着落千机。 “你不应该来此。”山巅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惊飞树梢上的白鸽,白鸽扑着翅膀在天空上盘旋,抖落几片白羽,风吹迷人眼,也把落千机的话吹散在风中。 是夜。 天上人间位于灵帝山的山巅,高处不胜寒,寒气也胜清峰阁几分。尽管施了消音的结界,可不受呼呼的风声所扰,但是寒气是分毫不减的,就连御气御寒也不怎见效。 衡芷冷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殿外的钟楼上忽然响起一声钟鸣,衡芷的睡意顿时尽散,抓过放在床头的问情冲了出去,推开门就撞上同一时间出来的柳月。 衡芷只简单披了一身衣服,发髻也松下来,只简单把头发拢在胸前,柳月则穿戴整齐,俨然预备着随时出动,衡芷脸一抽:“该不会大家都和衣而睡?” “之前下山历练,藏锋师兄难道没同你说过?”柳月看见衡芷松松垮垮也十分吃惊。 衡芷一听也很吃惊,藏锋师兄该向她说什么?她上次下山历练,没来得及歇脚就到了离城,紧跟着碰上魇魔,藏锋师兄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叮嘱。 历练期间,有关衣食住行要注意什么,藏锋未向衡芷提过,加上当时身边还有付衍与落千机,衡芷是安心到不能再安心,几时想过这些? 看来今夜打算本本分分一觉到天亮的,只有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 在柳月“你怎么回事”的目光下,衡芷溜回房中三下做两下穿好弟子服,好在头发好打理,用玉冠把头发束成一记马尾就算完,等衡芷与柳月赶过去,其他门派的弟子早已侯在殿前。 其他门派或长老或首席弟子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家弟子,神情甚是满意。 唯有青云君黑着一张脸,活像是被人欠了大笔的银钱不还。柳月知自己这位师尊的脾气,拉着衡芷直往前奔,要不是天上人间道观内不许御剑,她非得御剑飞来不可。 两人站到队伍后首,脚才站定青云君的眼神就杀了过来,恨不得砍死衡芷算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魔气异动 一对瞳子要喷出火来般,不在衡芷身上盯出两个洞誓不罢休。勿怪青云君不怪柳月只死盯衡芷,柳月是清峰阁公认的弟子典范模板,就是刁钻去叶流云也不敢招惹。 柳月并非青云君大弟子,入门时间与灌云同辈,然而她的声名地位,仅在藏锋之下。 青云君最好脸面,柳月这一名弟子,他一直引以为傲,表面上看谁都不顺眼,实际上对柳月宝贝地很。不过柳月对这位师尊,不甚喜欢。 原来柳月入门是奔着广言君门下去的,奈何那年广言君闭关不收弟子,柳月就归到青云君坐下。青云君起初对柳月多般挑剔,挑到后面发现,柳月成了他最不用操心的弟子。 天上人间的掌门是个温和的,不与两名弟子计较,对她们点点头就开始切入正题。 “夜深鸣钟把大家召集到此,想来大家也都猜到缘由,灵帝山的防御结界察觉到灵帝山下有魔气涌动,但妖魔之气薄弱,找不出具体方位,若只是妖魔施术探听消息也就罢了……” 天上人间这一门派,外门弟子加上内门弟子,也就三十多个人出头,加上赶来支援的道友,堪堪接近一百,若妖魔忽然群起攻之,也难以应付。 “灵帝山地势复杂,虽说易守难攻,但妖魔要借此藏身也十分容易,今夜还需诸位辛苦些,分开到山中巡察,发现问题即可放出信号弹求援。” 台阶上站着的几位长老都是从十年前的妖魔大战中走过来的,当年血流成河流血漂橹的场景犹在眼前,妖魔生性嗜血,杀人手法狠绝,实在不得不多上一份心。 相较于长老掌门忧心忡忡,台阶下站着的弟子都跃跃欲试神情激动,被挑选来的弟子十之八九是门派新秀,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难得有在人前大显身手的机会,自然高兴。 各门派之间弟子难得有交流的机会,尚没有默契,正好可借此机会让大家彼此熟悉。 所有弟子加起来一共九十人,分为三人一组,三个人皆是不同门派的弟子,如此交错。 别的长老都是叮嘱自家弟子务必稳重,或是神色担忧。至于青云君么,一再向衡芷投来复杂的目光,不过不是担忧衡芷,而是担忧和衡芷同行的弟子。 柳月与落千机分到同一组,这个组合衡芷是放心的,有落千机在,就算真的有突发状况,也能护住柳月。旁的弟子领了任务,都到各自长老面前说上几句。 衡芷拿到巡视的范围图,想了想还是向青云君走过去。前面青云君还在和身边的弟子叮嘱万事小心,务必仔细再仔细,见衡芷走过来,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长着极细的剑眉,教他的五官看起来总有些傲娇,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不知怎的,他越是嫌弃衡芷,衡芷就越是想逗他,看他皱眉生气的神情。 不过眼下事务多,衡芷便识相不去惹他心烦,不然他真的要把衡芷拎着丢下灵帝山。 不是说笑,青云君真的能做出来。衡芷之前故意在他的课堂上捣乱,就被青云君直接打下御剑台,在衡芷以为吾命休矣时才召剑接住衡芷。 那一击自然不是真的要衡芷性命,只是把她震下去,吓一吓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弟子。 衡芷看了青云君几眼,正要走时不料青云君对她招了招手,把她叫到跟前去。 “秦羽掌门方才说的你也听见了,此事非同小可,你阅历尚浅,没见过妖魔是如何狠厉,切记,一旦发现异动,立即放出信号弹,不要以为自己能应付得来,明白了?” 衡芷认识青云君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上一回听他对自己说话超过两句,还是在青园衡芷出手打了灌云与叶流云那一回。 “我还以为仙君不屑于管我的死活。”衡芷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就跟着说了出来。 就见青莲君脸上难得出现祥和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拍给衡芷一个锦囊:“滚。” 青莲君力道了得,这一掌衡芷感觉魂都被拍了出来,不敢再造次一溜烟跑了。 和衡芷分在同一组的是两位师兄,虽说是师兄,那两人的年纪要比衡芷小上两岁。 和两个小孩并行,心里说不出的诡异奇怪。那两人相识,对衡芷也颇为照顾。 他们要巡视的范围是山脚下的树林,三人御剑同行,到了山脚对视一眼散开至二十步的距离搜查,如此一来搜查可快些,出现异常救援也可及时。 他们年纪比衡芷小,沉稳不输衡芷,三个人的配合默契地出奇,搜查不出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他们负责的区域相安无事,但还需等在山下,直到鸣钟方可回去。 三个人御剑在山林中穿行,耳边只听得枝叶剐蹭的声音,几人的心里都绷着一根弦,说来奇怪,就寝时分明还狂风大作,怎的忽然间一丝风声也听不到。 “姑娘是哪个门派的?之前外出历练也与其他弟子碰过面,只是还未见过姑娘的。” 年纪稍小的弟子先开了口,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脸肉肉的,头上系着毛茸茸的发带,很是可爱。衡芷跟在他身后,本来一直看着他的发带,不想他会和自己说话。 “你下山历练不是瞎跑就是到别的门派去串门,亏你还有脸说,被岳掌门骂过几回?” 他身侧的弟子立即呛他,说话的弟子总是皱着眉头,一副与谁都苦大仇深的样子。 被呛的弟子也不恼,眯眼笑起来:“掌门恨铁不成钢的弟子都能从山上排到山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何况要不经常串门,怎么有理由找你玩儿?”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斗起嘴来,说了半天才记起旁边还有一个衡芷,两人不约而同对衡芷露出抱歉的笑容,爱皱眉的弟子揉了揉身侧那名弟子的脑袋,对衡芷无奈地点点头。 “他叫空山,是五岳山的弟子,姑娘可唤我容许,我乃清涟台的弟子,姑娘如何称呼?” 第二百七十九章魔气动荡 他看似不好相与,可他与你闲聊的时候语气是下意识地软下来,衡芷看着他们俩什么困意全没了,好在分在同一组的队友机灵可爱。 “我乃清峰阁的弟子,名为衡芷。不过我入门时间晚,不过半年而已,论辈分我得称你们一声师兄。”入门才半年,说出来实在有些尴尬,衡芷难得觉得不好意思。 容许与空山对视一眼,也都讶异地看着她,尤其是容许的眉头皱的更深几分。 “才入门半年的弟子,应只修到第二重的心法与剑术,此次除妖伏魔不简单,沈掌门怎么让你来?”容许此言并无讽刺衡芷之意,纯粹担心她不足以应付突发状况。 “掌门的决定自然有他的深意,何况有你们这些师兄师姐在,想来也轮不到我做什么。” 人前总不能说沈剑卿是担心她的修为进度太慢,又没什么悟性,所以才要她下山一趟。 “此言差矣,到时候真的遇上危险,你自己应对才是最好的,若救援不能及时赶来呢?” 容许这番话说的不假,不止是衡芷,他们也察觉出今日的不对劲,只盼是他们多心。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可是一直到两个时辰后,入了后半夜掌门也未鸣钟。 衡芷体内的魔气冲撞地厉害,从下山开始衡芷体内的魔气就处在躁动的状态。 就算调息静心也不能安抚体内的魔气,衡芷不好向柳月说明,唯有忍着。 可是到了山脚下,魔气躁动更盛,直到后面容许与空山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你身体哪里不适?”容许停在前方的枝干上,扶着衡芷坐下来让她休整片刻。 “兴许是……修为尚浅加上连夜赶路,还没好好睡一觉就被拉来夜巡,难免精神不济。” 修习妖法加上体内的魔气对修仙之人乃是大忌,好在付衍在她身上施了法术,以容许他们的修为察觉不出。衡芷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他们也没多心。 “那你先坐在这儿片刻,我和空山去周围转两圈,你不好乱走知道么?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山中的情形扑朔迷离,还不知其他处搜寻的结果怎么样。 既然还未燃起信号弹,就说明暂时安全。容许看衡芷实在不舒服,便从灵戒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小瓷瓶做工粗糙,上面还刻着一只白狐,显然是他自己做的。 “你脉象紊乱,想是丹田灵力不稳所致,这药丸吃下两粒,会让你的灵脉平顺许多。” 如今的修真界中,丹丸炼制最难,要成一丸丹药并不容易,尤其还是平顺心脉的丹药。 空山看容许塞给衡芷两枚丹丸,噗嗤笑出来:“衡芷你有所不知,秦羽掌门分组的时候容许一脸嫌弃,朝我说那个又弱又憨傻的弟子要跟我们一起么?” 容许脸皮薄,哪里受得了空山这般调侃,当即红了脸,羞愤难当作势就要拔剑。 “诶!别!我们可是有要务在身,要是打闹误了正事可不好,现在可不是玩笑的时候。” 空山很晓得及时服软,就差跪下来向容许磕头。容许瞪了他一眼,不去理会他。 “他就爱胡言乱语,衡芷师妹莫要放在心上,但那些话,我确实说过,在此我先向师妹道声不是,不过我,我那并无恶意,只是觉得……觉得……” 容许性情耿直,撒不得谎,但这番话听来实在教人伤心,他怕衡芷往心里去,可是支支吾吾半天,也吱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惹得衡芷与空山哭笑不得。 他窘迫的样子实在可爱,衡芷与空山就爱看他不知所措,衡芷唯恐天下不乱,还调侃他:“只是觉得麻烦?” 这下容许就连觉得也不说了,手里紧紧拽着剑,脸红通通的,下唇快被他咬出血来。 “好啦,好啦,不逗你,我本来就修为尚浅,放在你们这儿就是吊车尾,确实麻烦。” 衡芷把容许给的药丸拿在手里拨弄两下才仰头把药咽下去,药丸气味清凉,还未调息灵台就已清明不少,这得是什么品阶的药丸?容许就递零食一样给了她? “吊车尾又如何,我倒是觉得衡芷你御剑比其他弟子还要稳。正好一旦有妖魔出现,你立即放出信号,然后立即御剑回天上人间搬救兵。” 说罢空山揽住容许的肩膀,拍着胸口向衡芷保证:“你放心,师兄自然会护你周全。” 容许拍开空山的手,不放心衡芷又给她度了点灵气,知道衡芷的脸色没那么白才安心。 “你身体不适也不适合再夜巡,无论御剑还是什么都得用上灵力,还是让空山先送你回天上人间,我自己在这儿守着就是。”容许还看了看周围,还是不放心衡芷。 衡芷体内魔气不定,也不推辞,她留在这儿只会给容许他们添麻烦,倒不如她回去,再由天上人间另外派一个人来,怎么都比她这个快半身不遂的人好用。 “可是天上人间久久没有鸣钟,我担心魔气还在灵帝山附近环绕,留你自己在这儿我不放心。”空山跃上最高的树枝眺望,然而在前脚下就连天上人间的道观都看不见。 “无妨,我若没记错,我们邻近的领域是落千机落少主负责,我过去他们那边说明缘由,两组暂时合并巡视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你快些回来就是。” 落千机在道门之中小有名气,也是出了名的好说话,空山思衬片刻方点了头。 “好,既然如此你万事小心,我很快就回来。”空山扶起衡芷,召出佩剑。 衡芷刚要踏上佩剑,心里忽然莫名传来一股刺痛,衡芷捂住心口猛地回过头。 她感受到了,有杀气!可是容许身后什么都没有,茂盛的树冠在夜色下一动不动。 “怎么了?”容许也要御剑去找落千机他们,见衡芷不动,以为是她身体仍有不适。 “容许师兄,我们陪你一块去找落师兄他们吧,我师姐也在那边,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 黑夜最是让人不安,尤其是夜幕下的风平浪静,层层叠叠的树影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 第二百八十章修罗场 衡芷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呼吸也不稳,容许当她是心神不宁,心下更是担忧。 初入仙门的弟子中多有因心神不稳者,修练方式不当容易反噬丹田,这不似走火入魔,只要及时平息了体内的灵力便没有大碍,可一旦救治不及时,就有损心脉之忧。 “你不能再留在外面,青云君的医术极好,空山你立刻把衡芷送回天上人间,尽快!” 容许语气一重空山也慌了,怕衡芷真的出什么事,拉着衡芷御剑离去。 他们走了容许还不放心,站在树杈上目送衡芷与空山离开。月光照耀山林,却怎么也穿不透林间薄雾,离得远些就看不清容许地面容。 衡芷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心跳越发的快起来,今日的月色有些不同寻常! 御剑离容许越远,衡芷就越是不安。不对!有哪里不对,一定有什么问题被她忽略了。 “空山师兄!我们不能留下容许师兄,绝对不能!”衡芷说罢召出问情,跳下空山的剑直奔容许的方向。 远远地看见衡芷折回来,容许有些哭笑不得,眉头终于不再是一直皱着。 “师兄,我们一块儿走好不好?或者我们先陪你去找落师兄他们。”无论怎样,绝对不能够让容许一人留下,衡芷紧紧抓着容许的衣角,生怕松手这个人就不见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有信号弹,真有什么问题,在周围巡视的道友都会赶来,没事的。” 容许看出衡芷的担忧,轻拍了拍她的手,容许的手上长了许多茧子,糙地如树皮一样。 他分明比衡芷小,可他对衡芷说话的语气,倒像他才是年长的那一个,衡芷才是妹妹。 “衡芷师妹你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哦,怎么不见你担心一下我,怎么说,我还比容许小上半岁的。”空山本就长得可爱,他嘟着嘴的样子更让人想掐一把。 “两位师兄你们听我说,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或者我们三个等到鸣钟再一起回去,我的身体无妨的,我只是,有些头晕而已,没有师兄说的那么严重。” 眼下衡芷的状况与其说是心神杂乱,不如说是心烦气躁,在离开清峰阁时衡芷的就预感到不对劲,到天上人间之后这种感觉就进一步加剧。 直到此刻站在这里,尽管衡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可以肯定的是她体内冲撞的魔气应该是与魔族魔气的共鸣。 或着说,类似于即将发生天灾时动物会焦躁不安,等同于一种预示。 衡芷可以肯定,她现在一旦和空山离开这里,从今往后他们都再也见不到容许。然而其中要害,衡芷没有办法向他们明说。 “那好,不过你要乖乖调息才行,我们在这等到鸣钟就回去。”容许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近来的天象如场,可是今日的月亮有血月之兆。 “是了,你不是说与你同门的师姐与落少主在同一组,你们同门之间应有独特的传音术吧,不如向他们求援,大家聚在一块也能安心一点,你看如何?” 周遭的幻境安静得令人心情难安,叫柳月他们过来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衡芷向柳月传了音,三个人就御剑在林间慢行。本来容许与空山都觉得周遭不对劲,但一开始都以为是太过紧张所致,经衡芷提醒才察觉确实不妥。 “衡芷师妹下次再下山历练,就到五岳山来找我玩吧,我带你去清涟台走走。他们那儿虽然不如清风阁气派,可是景色别致,晚霞尤为一绝。” 见衡芷与容许两个都绷着张脸,空山便又开始说起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来。 衡芷哪里有心情听,胡乱地点头,容许递给他一个“少说两句”的眼神,也不理他。 “唉,你不要皱着眉头啦,怎么学着容许师兄一个样子,两个人跟苦瓜一样,你放心,我是阵修,容许师兄是剑修,我们都会护好你的。” 虽说是为了让衡芷安心才这么说,但是空山说的话不假。能被挑来的弟子都有两把刷子,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容许侧脸去看衡芷,以为她是初次参与妖魔之征所以在心思不宁,想了想从灵戒中取出一样东西握在掌心。 “之前空山来找我的时候,带了一枝极好看的梨花来,我瞧着开的好,满枝头都是,就施了法术让其不枯,现在离梨花开的季节还远,更是稀罕了,送给你罢。” 说罢他张开手,一枝手掌那么长的梨花枝出现在他的手掌上。 这枝梨花确实开得好,满枝头白花花的,每一朵花都开到了极致,又是重瓣,更是别有风情,梨花枝没有一点破损,可见主人很珍惜。 “既然是师兄珍视之物,我哪里能夺人所好,我就摘一朵簪发就好。”衡芷从花枝上掐下两朵簪在鬓边,清峰阁的弟子服是浅淡的月白色,与梨花相配相得益彰。 “没看出来,你簪起花来像闺阁中的文静的小姐,很是温柔可爱。”衡芷刚把花簪上,空山就凑过来一通夸赞,偏偏他夸的很是认真,让人觉得难为情。 容许难得舒展眉头,附和空山的话:“确实好看,说来我的妹妹簪花与衡芷师妹……” 夜色下一道锐利地气流刮来,擦着容许的脖子飞了过去。 衡芷离容许不过一步之遥,温热的血从他脖子上的伤口喷溅而出沾在衡芷脸上。 容许手上的梨花被血染红,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就从剑上坠了下去。 衡芷还没回过神,就又有一道气流飞过来,离衡芷还有半米时一道金色的屏障在衡芷面前张开把那道气流挡开,空山在衡芷周围布下阵法后就从茂密的枝叶间钻了下去。 衡芷愣了一秒,立刻取出身上的信号弹点燃,红色的信号弹在空中绽开,在夜幕下很是显眼。她没有猜错,魔族果然就藏身在附近!所以体内的魔气才会激荡地如此厉害。 眼下不是发呆的时候,稍有行差踏错,他们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第二百八十一章魔气外泄 “愚蠢的道士,你们还以为耗下去会有人前来支援?你们迟早都是个死。” 衡芷与空山背靠背护着身后靠在树干上的容许,他的颈部豁开一道口子,尽管已调息控制住了伤口的出血量,可不及时治疗,他仍逃不过一个死字。 灵帝山的结界察觉到魔气环绕,此番搜查,只怕所有人想的都是魔族与妖族只是来试探开路,哪里想到在灵帝山各处早已埋伏着不少妖魔。 光是围住衡芷他们的就有六人,且修为都不低,一对一兴许还有赢的可能,事到如今,假若没有人来支援,被耗死在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哼,口出狂言,就算其他巡逻弟子被你们缠住,长老们也在天上人间坐镇,察觉到异样自会前来支援,到底谁死还另说。” 围住他们的有魔有妖,冲天的魔气与妖气令人寒毛直竖。衡芷看了一眼容许,鼻子一酸,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你不要怕,我是阵修,只要我不死,就能护住你们二人,谁不知天底下的修仙门派阵修最难应付,我的灵力尚能够撑到明日,怎么都该有人来了。” 空山闲聊时说着那些没边际的话,真到阵前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教人安心。 可此时衡芷只觉得心酸,好容易才把情绪憋了回去:“是,撑到明日你也该死了。你要是以为我入门晚就什么都不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要想在修真界走上人生巅峰,对于这个世界的法则自然要做一个全面的了解。 其中修真的方式最为首要,如今的修仙门派以剑修为主,炼药最少,其中阵修的稀缺程度与炼药并驾齐驱。 此前付衍也向衡芷说过,就算是他遇上阵修也会避开,不是打不过,而是麻烦。 阵修的术法千变万化,因地制宜,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阵修的后路是什么。还有一点,阵修的法器与阵修命脉共存,人的气运与仙器挂钩,就会极为难缠棘手。 人在物在,人亡物亡。但不到最后,阵修也不会堵上自己的命。就算是最基础的阵修,也千万不要以为好应付。 空山若以自己的命数与结界相连,这些妖魔自然难以近他们的身,然而等到灵气耗尽之时,就是空山身死之日,到灵丹枯竭的时候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作为阵修,入门的时候掌门就向我说过,能修阵修者百里挑一,可是真到了阵前,最容易死的也是阵修,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与阵修对阵,就是互相耗命,自然,若是修为高一点的阵修,根本就没对方什么事。 六名魔修与妖修盘桓在他们周围,等着下手的机会,强攻对他们而言没有好处。 柳月他们巡查的范围离衡芷他们的方位不远,到现在还未赶来,多半也遇上了妖魔。 这些妖魔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只是来打探消息,而是先发制人,群起而攻之。 要不是灵帝山的结界,只怕所有人都要死在天上人间,不过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 “空山,你讨厌妖修魔修吗?”衡芷收起问情,摘下鬓边的梨花放在容许的手心。 容许伤了颈部,已不能开口说话,因失血过多他的目光已开始涣散,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空山没想到衡芷会有此一问,忽然笑了。 “妖魔也有好坏之分,草菅人命为祸人间的该死,但是没残害过人命的也谈不上讨厌不讨厌,大家各自在各自的领域互不相干就极好。” 这番话空山已说的很中肯,要知妖魔生性残暴,狠厉好战,以杀人为了,同族之间也争斗不断,这也是正派与妖魔始终不能和平相处的缘故。 “你是说如今的妖谷?”衡芷响起那个鸟不生蛋还会屏蔽信号的地方,印象实在不好。 “呵,谁跟你说妖谷与如今的正道门派互不相干?他们不过是寻了一处地方修生养性,这些年妖王纵容妖族四处作乱,在各门派安插眼线你不知道?” 空山说完想起衡芷才入门不过半年,各族之间的纠葛她自然是不清楚的。 “尤其是妖王付衍,虽说寻常也遇不上,但是你切记……”空山话说到一半,一道红光就以毁天灭地之力向他们席卷而来。 衡芷与空山怎么都没想到暗处还藏着这么一位人物,要躲也来不及。 这一招下来,以空山的修为,最多只能够把这道灵力的伤害削减掉一半。 衡芷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什么,但愿她没有猜错,默念清峰阁独创的护身心法。 衡芷衣袖中一道浮光闪出,平地立起一道白墙,是青云君设在锦囊中的结界。 果真,她没有猜错!衡芷一时又是感动又是无奈,青云君说到底,也是嘴硬心软。 这道结界乃清峰阁的独创新法,借以倾注在符纸上的灵力作为媒介,就算是妖王使出十成十的功力,也能挡下一击,但也仅仅是一击。 “咔啦”红光与屏障撞在一起,眼见屏障将碎,暗处的人若是再出手,他们就只有死一个结果。 衡芷心一横,提剑在手毅然决然冲出结界,空山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迎上去,要伸手出拦,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 “对不起。”她该怎么向空山解释自己体内有魔气一事?计算她做了解释,空山又能接受多少,她体内有魔气是事实,修练妖法也是事实。 衡芷揭开体内的的血咒,身上的魔气涌出丹田,燕墨修练多年,成了领主,魔气不容小觑。来围杀他们的妖魔怎想到衡芷身上有如此重的魔气,都傻了。 衡芷撇了一眼泛着红光的问情,她今日从那道结界里走出来,等于没有回头路。 “罢了,不过是走上原来的老路,总不能真的看着别人死不是?” 说罢衡芷提剑一挥,红色的剑气呈乘风破浪之势劈出,在地上留下一道半米深的印记。 可惜衡芷忘了一件事,要解开封印容易,要控制住体内的魔气,难。 第二百八十二章灵力暴走 燕墨把灵力传到衡芷体内,那道魔气在她的丹田中一直中规中矩。 衡芷便以为那道灵力既然是被动接收,自然不会有任何副作用。衡芷猜中的,只是没有副作用这一点。魔气在她体内之所以安分,是因为付衍在她身上施加那道血咒的缘故。 一旦她主动释放出魔气,魔气就会直攻心脉,轻者灵力暴走,重者失去心智,能压住就万事大吉,压不住就是害人害己。 意识模糊间衡芷隐约听见空山声嘶力竭地唤她的名字,耳边不断回响着系统的警示音。 可她控制不住手中的问情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一瞬之间她仿佛又回到穿越前的状态,意识陷入一片黑暗,身陷无论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深渊。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脑海里乱糟糟的,耳边响着嘈杂的人声,想要细听,又什么都没有。 暗中衡芷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衡芷,衡芷,一声接着一声,越发清晰。 眼前的场景一转,衡芷脚下踩着的是干净到反光的大理石地面。地面模糊映出衡芷的血红色的瞳孔,以及笼罩在她身上的魔气,衡芷抚上自己的眉心,她记起来了。 他们三人一组下山巡视,碰上妖魔,不仅如此暗处还藏着一个妖修,衡芷迫不得已解了身上的血咒,之后再发生什么她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 衡芷叹了一口气,如此光洁的地面,衡芷只在一个地方见过,就是离城魇魔领主大殿。 燕墨临死前把修为打入她体内,衡芷就想到日后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一遭。 这一层梦境,比她想象中来的还要快,原以为还要再迟些。按照主角的路线套路看来,一旦开启梦境,就说明主角面临生命危险,命不久矣,不然就是身边的人命不久矣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不想我们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怎么瘦了这样多?” 头顶传来燕墨熟悉的声音,他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咄咄逼人与阴暗,听着声音话里是情真意切关心衡芷。抬头就见燕墨一身破烂的黑衣,端坐在宝座上看起来很是滑稽。 “还不是拜你所赐?多亏了你打进我体内的修为,让我病了半个月,可不就瘦了?” 如此说来衡芷还是大病初愈没多久,就被沈剑卿撵下山跟着青云君出来历练。 “说正经的,你能进入这层梦境,说明你体内的魔气暴走,不知是谁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燕墨叽哨地看着衡芷,就差把“你也有今天”写在脸上,衡芷盘腿坐下,仰天长叹。 “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人可多了去了,说罢,我该怎么办。既然我再次出现在你的幻境里,就说明你是这次通关的关键,我应该怎么做?” 魔气暴走非同小可,尤其是魇魔的魔气,那么多弟子里有应对魇魔经验的就一个落千机。 “你应该怎么做你最清楚,做什么问起我来,我不过是你前行路上的引路人,帮你点个灯罢了。”燕墨笑着摇摇头,忽然点了一句:“这个地方你本不应该来。” 再次听到这句话,衡芷的心态已然心如止水,她听过这句话从不同人口中说出。 之前衡芷不明白,直到燕墨说出这句话,衡芷有如拨云见月,一瞬释怀。 她身在此处本就不应该,严格来说她已是死了的,如今是为求复活在世界里奔波。 “所以我现在每走一步,都是为了能从这里离开,你窥测过我的记忆,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有时候在世界里待的久了,衡芷自己也忘了自己身处虚拟的世界中。 “你难道不觉得,你来过执着于生这一事?”燕墨支着下巴,柔和的目光落在衡芷脸上。 “什么?”衡芷不明燕墨言下之意,和系统插科打诨的时间久了,衡芷的反应跟着慢了不少。衡芷确实执着颇多,许多事拿不起也放不下,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兴许死也并不可怕,要生死看淡确实不易,寻常心即可,过于执着反而成了心魔。” 慧极必伤,强极则辱便是这么个道理。从接触这个系统,衡芷脑海里想着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打怪升级,从这个系统跳出去回到现实世界复活。 这亦是系统一直警醒着她的,她必须活下去,完成她的任务,一切只为能在现实世界复活。可是转念一想,她身处世界不假,但此刻她身在这个世界里,这就是真实的。 她会疼,会伤心,会快乐,也会死。说得开一点,假若自己真的死了也无妨。 在不同的世界里活过那么多回,体验过那么多种人生,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不是么? 燕墨不知何时从宝座上走下来,站在衡芷面前,他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他不露出阴森的笑来,便纯真地如同孩子一般:“看来你想明白了。” 执则失之的道理,是衡芷入门时知道的第一条门规,怎的渐渐的竟然把这些都忘了。 “你出现在我的神识里,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个?”衡芷对燕墨的事始终不能释怀,“你……” “嗯。”燕墨打断衡芷的话,当日离城一战付衍和落千机他们联手杀过来,燕墨必死无疑,他把修为打入衡芷体内,有个私心,就是为了日后能够见衡芷一面。 “我的修为在你体内,连同一丝魂气也藏匿其中,在你解开血咒,魔气被释放出来时,我也会一同出现。但是,也就这一回,从此之后,我们便不会再见了。” 燕墨身死魂消,理应进入轮回,留在衡芷体内的只是一丝薄弱的魂气,随时都会散去。 “你体内的魔气,我只能帮你压制这一回,之后再用,全看你个人造化。妖法与魔修术法同源,你要学会控制。当然,眼下最紧要的不是这个,那两个小道长那边只怕难说清。” 燕墨低叹一声,他指的自然是空山与容许,衡芷灵力暴走,别人不知是怎么回事。 但在她身后的空山与容许,是亲眼见到她身上笼罩着的魔气。 第二百八十三章执则失之 正道中人最不能容与魔道同流合污,谁知他们是否认为衡芷是藏在他们之中的魔修? “你为何要救我?不止是现在。”衡芷正色盯着燕墨,冷不丁开口问。 “哈哈哈,才同你说什么,不要执着,你怎么还执着于这个问题,若真要说一个理由,当时所有人里你这个小家伙哭的最惨,我救你原也是一时兴起。” 燕墨的脖颈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他身上这些伤疤是怎么得来的,让人不由地去猜测。 “好了,回去吧。”燕墨抬手在衡芷的额头上轻轻一推,衡芷的身体便失重向后倒去。 “等等……”衡芷抬手想拉住燕墨,可是手在空中一抓,只抓了个空,他凌乱的衣衫在风中翻飞,身体一点一点消散在风中。他对衡芷歪头一笑,眼底泛着光。 “再见。” 衡芷再醒过来,已在天山人间的道观中的客房里躺着,窗外是呼呼风声,吹得人心烦意乱。衡芷倒吸了一口寒气,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湿。 柳月坐在坐在床头打盹,见衡芷醒来眼前一亮,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你可算是醒了,都怪我未能及时赶过去,害得你险些……罢了,不说这些没事就好。” 确定衡芷的脉象如常,并无什么异样,柳月这才松了口气,衡芷昏迷这些天,稍有不注意,衡芷将会永远醒不过来,柳月是一步也不敢离开。 “容许师兄他们怎么样了?”衡芷试探地看着柳月,心里七上八下。她魔气外泄,那一块指不定被她祸害成什么样,又不好直接问,不然怪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记得了?”柳月给衡芷倒了一杯茶,眉头紧锁地问。 衡芷乖巧地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点点头,由柳月问出来,倒省了她想办法开口问。 “你昏迷已有五日,几日前妖魔两族联手围攻灵帝山,妖魔心思阴毒,先是泄出魔气引得我们如惊弓之鸟,料到我们为求周全秦羽掌门会命弟子分组巡视。” 他们早在灵帝山各处设下埋伏,为的就是把我们各个击破,在你们放出信号弹的同时,藏在暗处的妖魔群起攻之,拖住其他的弟子,让他们无法增援。 “亏得我们这一组有落千机师兄才能得以尽快脱险赶去你们那边,不过等我们到的时候,围攻你们的妖魔已经被尽数杀死,你和容许空山师兄重伤。” 柳月若有所思地看了衡芷一眼,衡芷做贼心虚,被柳月看得心里发怵,脸上还得保持着神情面不改色,憋地衡芷很是辛苦,却又不敢松下这一口气,唯恐柳月看出什么。 “怎么了这样看我?”衡芷干笑两声,勉强控制住嘴角的抖动,这可真是要命。 “后来还是秦羽掌门他们豁出去下了天上人间,击退妖魔,才解了弟子们的困局。” 这件事但凡出现一点纰漏,所有人都要丧命于灵帝山,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死了十数名弟子,不少弟子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说来实在令人后怕。 “这次妖魔围攻灵帝山是有备而来,我记得离开清峰阁时掌门说过,此次妖魔作乱数量虽多,但多是乌合之众,所以只需要多加小心,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下山前衡芷以为只是打量战,不成什么问题,谁曾想敌军有组织有纪律! “你说的不错,我们怀疑,这次的动是妖王在背后指使,此番妖魔行动如此之快,从计策到布阵,绝对不是一群散乱的妖魔所能成事,妖王脱不了干系。” 柳月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衡芷与她相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露出杀气。 “妖王?怎会。”衡芷下意识开口为付衍辩解,话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妖魔两族才杀害了她的同门,转头她就为妖王说话,怎么听都不对劲。 “啊,我是说,妖王不是十年前就带着妖族退避妖谷,多年不曾出现,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彼此之间和平相处,对他而言不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的妖族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妖谷衡芷去过几回,里头空荡荡的,已呈凋零之态。 “你呀你,天真地很。难怪掌门让我务必看顾好你,不要让你被妖魔迷了心智。” 柳月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过来一个罗盘,按下罗盘的开关,当今修仙门派的分布地图就呈现在衡芷眼前,地图上红色的标记点是妖族的盘踞地,黑色的为魔界的位置。 妖族的盘踞地与魔族交错分布,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围绕着修仙门派作为落脚点。 到这个世界的这些日子,衡芷都是一心栽在修练这一件事情上,旁的都没有放在眼里。 所以这些门派分布的问题衡芷没有了解,也没有机会去了解,这张图她还是头一次见。 “妖魔两族这些年看似安分,实际上韬光养晦,不过是寻着机会东山再起。如今的桎梏情形已经行成,我们又不能轻易对其发起攻势,以免挑起三界动,处境十分被动。” 可是如此一来,他们难免有坐以待毙之感,如今的修仙门派可没有原先安逸。 也就衡芷这些刚入门派的,什么都不知道,整日里的嘻嘻哈哈,只顾着好玩。 “这次的进攻,只是一个警告?”衡芷脑海里闪过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柳月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妖魔这些年一直对正道门派虎视眈眈,沈剑卿这段时间频频下山,就是为了在妖谷与魔界的周围布下结界,一旦妖魔有异动也可应对。 “要说这件事没有妖王的参与绝不可能,不过好在他们也损伤严重退了回去。” 不然妖魔真的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小小的天上人间能够撑多久实在难讲。 “还有,此次战死的弟子一共十九人,虽说没有清峰阁的人,我们也要去祭拜。还有你提到容许,他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妥当,今日就会送回清涟台。” 第二百八十四章梨花带雨 柳月提到容许让衡芷有些措不及防,半天才捋过来柳月说了什么:“你说容许师兄?” 容许脖子上那道伤口伤的凶险,再深一分就要当场毙命,她体内的魔气外泄,是否伤到容许和空山。后来柳月他们赶过来也不知过了多久。 “嗯,这次数清涟台的人伤的最重,清涟台的掌门昨日就到了天上人间,为的就是亲自把清涟台弟子的灵棺送回清涟台安葬,这回灵棺已经停在了宝殿前。” 梨花音同离,所以世人不大喜欢梨花的惨白,认为不吉利。可是梨花之资,在秋季时分最是亮眼,衡芷在第一世界,就曾对京城巷中的梨树念念不忘。 不吉利又如何?被人不喜又如何?它的风姿就如那个季节的一抹亮色,教人难以忘怀。 沾了血的梨花有几分肖似桃花,颜色娇艳且不俗气。衡芷匆匆床上鞋袜,连衣服也来不及换,披了一身斗篷就跑了出去,柳月叫都叫不住。 今日天上人间的天气比他们初到此地时晴朗不少,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在这次妖魔祸乱中死去弟子的灵棺都停在宝殿前,他们的身上被施了可保肉身不腐的法术,每个人都穿戴整齐安静躺在灵棺内,宛如只是睡着了一般。 衡芷畏寒,天上人间哪怕明日当空也有几分寒气在,衡芷全然顾不得这些,疯了似地跑下来,扶着灵棺一个一个地找过去,可是躺在灵棺中人,都不是容许。 越是往后衡芷的心就放下一点,兴许,兴许只是柳月同她开玩笑,想要吓一吓她。 门派之中青云君的医术数一数二,只要人没死,只要灵丹没碎,就能够把人救回来。 在清峰阁的时候,衡芷看过不少话本,其中最多的是写三君的。民间喜欢写修仙之人的故事,里头有不少青云君救人于生死之际的例子。 这些衡芷都一一向青莲君问过,青云君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青莲君把头一点,说是。 既然有青云君在,容许怎么会死,只是脖颈上那一道伤口,怎么能死! 在看到灵棺中的人手里拿着的那枝梨花之前,衡芷还心存侥幸。那簇梨花上还沾着血迹,不过血已经干了,变成深一度的褐色。 拿着梨花花枝的手苍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衡芷停在最后一具灵棺前,瞳孔瞪大看着灵棺里躺着的人,哪怕是躺在棺中,容许的眉头也还皱着。 柳月追出来的时候,衡芷正扑在容许的灵棺上号啕大哭。栖息在天上人间的鸽子仿佛感受到衡芷的悲痛,都扑着翅膀飞起在空中盘旋。 成群的白鸽与白色的灵棺刺痛人心,其他弟子见此也都暗暗垂泪。 “衡芷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哭得这样伤心,容许师兄还没死呢,你这么哭就不怕把他的元神惊散?”空山拍了拍衡芷的肩膀,几日不见他的的黑眼圈重的像熊猫一样。 “你说什么?”衡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抽噎着问空山。空山原本身心疲惫,愣是被她这副样子逗得笑出声来。 “容许师兄虽说受了重伤损了元神,可还活着,回去清涟台修养一段时日便能够醒来。” 空山抚上容许的灵棺,看到他手里的那一簇梨花眼底也闪过一抹痛色,缓缓别过眼。 “之所以把他放在灵棺内是因为灵棺有护人元神的奇效,如此送回去也方便,并不是……所以你快把眼泪擦一擦,容许师兄是最见不得人哭的。” 说起容许,空山的神情便会柔和些许,每每如此衡芷就想问,他们之间是如何相识。 “你快回去休息吧,外面天寒地冻的,鞋跑掉了一只都不知道,眼下天上人间已经够鸡飞狗跳,实在是不能再多分出一份心力来照顾你了。”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手里提着衡芷跑掉的那只鞋,又是无奈又是想笑。 衡芷不好意思地擦去脸上的泪痕,接过空山递过来的鞋子穿上,俯下身去时目光不经意瞥见空山手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衡芷认得,唯有魔气方可伤人至此。 她蹲下去久久没有起来,一直盯着自己宽大的衣袖看,空山意识到什么,把衣袖拢起,拽住衡芷不由分说把她拉起来。 “都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要不是你,我与容许师兄都不能在这儿,只是这事,你千万要小心,不是谁都能够容得下你身上的东西。” 衡芷身上的魔气是魇魔的,入门六年,空山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前不久就听说清峰阁两名弟子协同惠山派的落千机除了离城魇魔之患,看来其中一人就是衡芷,眼下事态复杂,也没有时间去深究。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么?”衡芷愕然地看着空山,就算空山不把她体内有魔气的事情说出去,衡芷以为他怎么都会问自己几句才是。 “你就是你,我只认得你是衡芷,其他的有什么紧要的。你没有害人之心,只要你坚守本心,心魔就不能侵扰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照顾好自己。” 五岳山离清涟台近,空山与容许之间的交情非常,他便与清涟台掌门一起护送灵棺。 天上人间的事情处理完,青云君也带着清峰阁的弟子返回清峰阁。 经历了此事,弟子都没了说笑的心情,所有人都阴着脸若有所思,一路上衡芷与柳月也都没有说话。回到青园与柳月分别,衡芷正要回屋就被柳月叫住。 “这枚血玉佩是我在你身边捡到的,在天上人间时事情繁杂,忘了还给你,此物你之前不是送给了青莲君?怎么还回来了?” 柳月记得那日衡芷把血玉佩送给青莲君,后者赠了她一袋灵石来着。 衡芷接过血玉佩,玉佩质地清灵剔透,玉佩上的玄云纹雕刻的栩栩如生,是她的那一枚:“你不是常说青莲君眼高于顶,他阁中藏宝无数,哪里会稀罕我这枚血玉佩。” “还回来也好,这枚玉佩是你上山时带在身上的,就算是你的念想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你要骗我到何时? 去天上人间一趟回来,衡芷深感自己对清峰阁的依赖性,尽管口头上骂骂咧咧,背地里对于青园还是想念无比,天上人间的待遇再好,也不如她的青园。 衡芷睡到第二日,一早就被柳月拉起来去上早课,今日的早课所习是御剑。 御剑不止是飞行,御剑得心应手者就如手中有一把可杀人于百步之外的利器,这么多门功课中,衡芷是所有弟子中修习御剑术最好的,这点就连藏锋也不能及。 “柳月与衡芷才从天上人间回来,这一堂课可不用上,去一旁坐着看吧。”衡芷和柳月一上来,就被青莲君请了下去。是的,御剑术的教习仙君是青莲君。 衡芷看着台上教习弟子们御剑术时意气风发的男人,眼神讳莫如深。他样貌风流,一身白色底滚蓝边的道袍穿在身上,怎一个出尘脱俗了得! 好好的早课,本来是想活动一下筋骨,结果衡芷与柳月就这么坐了一个时辰。直到下课,弟子们纷纷离去,衡芷和柳月才从位置上起来跟随其他弟子离开。 “你于青莲君发生了什么争执不成?”待其他弟子都走远了,柳月才悄咪咪地问。 “何出此言?”衡芷讶异地看了看柳月,她今日情绪控制的尚可,自觉没有不妥之处。 “我瞧着青莲君时不时往你这儿看一眼,你是不是得罪他老人家了?”要不然柳月想不明白青莲君今日何以如此反常,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哼,他那是作贼心虚。”那枚血玉佩,青莲君从未还给衡芷。那枚玉佩为何会出现在灵帝山,又恰巧落在她身旁,回头还得细问了青莲君才知道。 这个人不简单,定然骗了自己什么,只是衡芷不知他要骗自己到何时。 衡芷拿出锦囊里收着的血玉佩,这枚东西她到底是何时有的,什么来头,她没有印象,看剧情梗概时也未见剧情有所提及。 【警告,支线剧情前世缘结即将开启。】系统的声音倏然在衡芷脑海里响起。 “你不是吧,你多久没有出现,一出来就给我整这一出是不是太狠了?而且支线剧情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我也没干什么,好端端的怎就开启了?” 衡芷脑海里有一万个问号,她话才问完,手中的玉佩就绽出一阵刺眼的红光。 这种感觉,与在灵帝山下是一样的!这到底是魇魔的幻境作祟,还是血玉佩有什么玄机? 【友情提示,宿主回到原主前世后,将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倘若宿主不能从前世缘结中脱身而出,将会永远留在那个循环之中。】 这回衡芷终于忍无可忍,大骂一声:“你大爷的!这是什么坑爹设定!” 衡芷骂完就眼前一黑,往后倒去,衡芷往后看了一眼,欲哭无泪,回青园旁的山道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她这么摔下去就是必死无疑。 天爷!我衡芷的命难道当真要如此命途多舛吗?我只是想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咸鱼啊! 【系统提示,支线剧情前世缘结开启,宿主记忆抹除中,宿主未自己跳出前世劫数之前,系统不会再有任何提示,祝宿主尽早完成支线剧情。】 此一声过后,衡芷的意识彻底陷入一片沉寂之中,脑海中所有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闪过又迅速消失,衡芷看都懒得看,也罢,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如今的仙家记载中只记载了妖魔与人族,可是更早之前,天地间仍有其他的族类。 盘古开天辟地之初,天地共分六界,分别为:神、仙、鬼、魔、妖、人。 随着神族没落、妖族隐匿,鬼族与人族之间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由此划为三界,仙、魔、人。 起初各界之间相处还算平和,直至蓬莱爆发那场天地浩劫,导致仙界灵力衰弱,三界失衡。 天卷有记,蓬莱先主魏曼卿,为火神之子,受命守护蓬莱,乃蓬莱第一主。 入主蓬莱百年时,因心魂不稳,灵力失控发狂,屠杀蓬莱众生。 凡是魏曼卿踏足之处,业火燎原,蓬莱仙境一夜之间付之一炬。 蓬莱仙脉动荡牵涉九重天,这场劫难震惊三界,天帝震怒,下令逐杀魏曼卿,魏曼卿逃出蓬莱后遁入魔界,魏曼卿灵力难控,加之其逃入魔界,天帝只好作罢。 又过百年,蓬莱清湖陡生异像,一道白光从清湖迸出,直冲九霄。 待光散去,一精灵立于湖面,额生鹿角,白发如晕,乃是蓬莱仙岛孕育出的仙灵。 他一出世,就让寸草不生、生灵涂炭的蓬莱岛万物复苏,百鸟和鸣,是为岛主。 “师尊生时端的定是风仪濯濯,教人移不开眼。”衡芷拖着下颚,语气坚定。 斯幽闻之一笑,合上书卷:“君生你未生,非亲眼所见,如何这般肯定?” 原也不过是闲暇时无聊说的玩笑话,衡芷却很是认真:“那还用说?既然是师尊,出生时定然天地也为之黯然失色。” 提及师尊,少女眼眸光彩熠熠,在她心中,师尊配得世间至美。 斯幽思衬片刻,在棋盘上落下黑子,摇头道:“痴人。” “师父被召去仙界说来也有半月,不久就是我生辰,将军你说,师父赶得回来么?” 被问之人目光在黑白棋子间盘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落下一子:“你输了。” 斯幽一身黑衣,分明是上天入地最为有脸面的神将,偏偏穿的衣衫褴褛,一言难尽。 原先忧心忡忡的衡芷闻言一怔,猛扶住棋盘,黑白棋子各据阵营,胜负已分。 衡芷脸红一阵白一阵,愤然把棋子掷在棋盘上,棋盘乃山中佳玉制成,与棋子相碰,“叮”的一声,倒是极为悦耳。 “与将军下棋,回回皆输,无趣。”衡芷伸了个懒腰,起身化出飞剑头也不回地御剑而去。 斯幽被摔了棋盘也不恼,环手抱胸立在殿阁前,无奈摇头,这丫头何时能改了这德性。 他正要转身回离风阁,一道疾风就迎面刮来,飞剑堪堪在他面前刹住:“将军!出岛玉牌借来一用!” 第二百八十六章支线剧情前世缘结 说是借,不待被问之人答话,手就伸到人跟前来。 斯幽“诶嘿”一声,只得解下腰间玉牌交与她:“你就是取了我的玉牌,有你师父吩咐在先,守门人未必放你离境。” 衡芷把玉牌拽在手中,哂道:“成事在人。”说罢少女便御剑飞上云端,转首再从云间坠下。 明眸善睐的仙子们在云间徐行,无一不雍容雅步,披霞戴晕。 衡芷御剑而过,扯一下这位的天绫,摘一下那位的簪子,惹得仙子们以为是哪个登徒子,惊呼连连。 少女玩得不亦乐乎,正得意之际忽被人揪住耳朵:“顽劣竖子!岛主才半月不在,便又造业!” 衡芷登时痛呼出声:“哎哟!悦容仙子快松手,我耳朵都要被你揪下来!” 她叫地凄惨,悦容犹豫地松开些,衡芷就揪准时机挣开她的手,摘下悦容一边耳坠子一骑绝尘。 一溜烟就没了影,跑远之余还不忘传音:“仙子饰物甚是好看,衡芷谢赏!” 气得悦容头冒青烟,偏又拿她没法,暗道待岛主回来,必要狠狠告这厮一状。 衡芷破云而出,乘风直下,将悦容远远甩在后头。 蓬莱景象由远及近尽纳眼底,蓬莱仙山延绵,遍布琼花奇草。 玉泉潺潺,流水澹澹,皆绕清湖而生。 清湖位于蓬莱中心,灵气汇聚,乃蓬莱仙灵诞生之地。 湖水波光明灭,水清而深不见底,中央一座金莲台金光耀耀,灵光长盛,百鸟穿梭其间。 众仙来朝时,便在金莲台拜见岛主。 衡芷削下湖中一朵并蒂莲抛给一只还未化形的青鸟,在清湖逗留片刻便直往东仙门飞去。 蓬莱共有八仙门,每座仙门皆由一位仙君把守,而东仙门的仙君祁礼,是最好忽悠的。 衡芷只是谎称青鸟群跑到他仙阁中捣乱,就哄得他慌慌张张托衡芷代为看守仙门,御剑赶回仙阁去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衡芷拿出令牌开启禁制,才踏出东门就见天边有人御剑飞来。 “为师走前吩咐,不可随意离岛,你是长了本事?” 南柯御剑在衡芷面前停下,收剑回鞘,来人额头生着一对鹿角,白发如瀑,就是蓬莱岛上极美的仙子也要逊色他几分。 “师……师尊,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此次去天界少说要一月才能回蓬莱么?” 近年来魔族频起战事,搅地三界乌烟瘴气,人界尚且安定些,仙界与魔界历来势不两立,被魔族搅地不得安生,天帝为此焦头烂额,多次召南柯前往天界商议相关事宜。 见南柯不苟言笑,衡芷越发心虚,干笑着缩了缩脖子。 “十日后就是你的生辰,自要好生准备,我虽吩咐过九尾仙子,仍不放心,干脆早些了结天界事务回来,亲自置办才好。” 衡芷本不指望生辰南柯能回来,他处理完天界的事为她特地赶回来,她是高兴都来不及。 原以为岔开话题了,扯着南柯的衣袖正要撒娇,却见南柯的目光扫向她腰际。 衡芷暗道不好,还来不及遮掩,腰间玉牌就被扯了去。 看了眼手中玉牌,南柯心底了然,叹了口气,果不其然…… “师父,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听我解释一二?”衡芷手背在身后,心虚地咧嘴笑道。 南柯漠然瞥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把人拎进蓬莱境:“去金莲台面壁思过,我去斯幽那处一趟。” 斯幽,是为天界前战神,千年前参与龙族一战后隐居蓬莱,居蓬莱姑射山顶,仙殿建于岩松之上,名离风阁。 承离风阁的岩松在蓬莱初始便长在姑射山,枝干坚韧如铁,能承万斤重量不断。 岩松上所建琼楼玉宇,重檐栏绕,规模仅次于岛主的鸣鹿台。 南柯到离风阁殿门前,沉重的殿门便兀自打开,两名仙童迎上来恭敬道:“岛主。” 扫见棋盘上下了一半的棋,南柯拧眉道:“你们仙君何在?” 仙童对视一眼,躬身道:“岛主来前仙君便走了,还留了一句话,说玉牌是被衡芷偷去的,与将军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南柯的拳头松了又紧,语塞地打量两名童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练武场上,一柄飞刀飞来,斯幽低喝,将刀一横,将飞刀挡了开去,“叮”,刀锋相撞那一刹,挂着红缨的飞刀瞬间化作桃花绽开,斯幽一怔,便有一把长剑从身后刺来。 斯幽漠然往旁边一侧,轻松避开后反手将剑柄握住:“何时学来这些花俏的把式,毫无实战作用。” 捻起落在地上的桃花,斯幽面色复杂道:“你该不是向衡芷那丫头学来的?” 距他把这个人捡回来已过百年,不见得把棋下好,倒是学了衡芷那乱七八糟的把戏。 方善嘿嘿一笑,抽出腰间短剑化做桃枝:“虽然是小把戏,换在旁人身上自然能来个出其不意,您尊为战神,便不能同一而语了,不过您今日不是不来练武场么?说是要下棋。” 斯幽生为蛟龙龙族一脉,骁勇善战,南柯未出生他就已被尊为三界战神,地位尊崇。 斯幽收刀入鞘,将衣袖放下,为难道:“这……说来话长。对了,待会南柯若是过来问我的行踪,你只管说不知就是。” 斯幽话音刚落,就嗅到一股熟悉的檀香气:“哦?是嘛?看来将军的住所要暂时挪到金莲台的藏书阁了。”不知何时,南柯已悄无声息站在斯幽身后,似笑非笑。 斯幽强行扯出笑脸来,极不情愿转过头,嘿嘿笑道:“南柯,你听我解释……” “你闭嘴!”南柯冷声打断斯幽,不容拒绝揪住斯幽的衣领,拖往金莲台。 建在清湖之上的金莲台,是蓬莱设宴会客之所,台上殿宇巍峨,共分九层。 最高的一层便是蓬莱的藏书阁,收录各界书籍无数。 “本君竟不知,你们几时变得这般默契,一个恣意妄为,一个包庇纵容?” 衡芷与斯幽跪坐在屏风前,低头聆听南柯教诲。南柯手执书卷立在二人面前,横眉冷竖,大有大公无私之态。 第二百八十六章金莲台前春日宴 可眼前两人跪是跪着,哪有半点悔过的意思,南柯愤然将竹简摔在桌案上。 “别以为每回装作虚心受训的模样就能蒙混过关,衡芷年纪小也就罢了,堂堂将军,活了几千年的人也跟着胡闹!罚你二人禁足十日,十天内将天卷籍尽数背诵下来,如若不然……” 南柯冷眼盯着两人,不然如何他并未说出来,只这语气听着就很不好惹。 “背诵天卷籍?你不如让我去姑射山崖上吹一月的冷风算了!”衡芷自知理亏不敢吱声,可怜斯幽叫苦连连。那确实嘛,玉牌他不当面给,回头衡芷那厮也要偷偷摸摸拿去的。 南柯闻言怒极反笑,笑眯眯对二人道:“既然如此,换个法子本君也无意见,你二人不如将天卷籍各抄五遍,两日为期。”南柯面无表情地将厚重的天卷籍搁在桌案上。 衡芷与斯幽互瞪一眼,只得老实拿起笔誊抄书籍。 倒不是这比背诵天卷籍来得划算,而是他们再叽歪几句,南柯不但会罚他们誊抄,还会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一笔一划誊抄完。 “这两天时间里你们最好安分守己,再惹出乱子,悦容仙子的青鸟群,便交给你二人打理!” 南柯居高临下地打量二人,衡芷与斯幽本就心虚地很,缩着脖子像鹌鹑般连连点头。 好在岛中事务繁多,南柯并未逗留,召了九尾仙子前往鸣鹿台。南柯离开不到一刻钟,前一刻还认真抄书的两人就动起手来。 衡芷将墨水撒在斯幽的宣纸上,斯幽则是折断她的毛笔。 阁中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方善与悦容过来就看到这混乱不堪的场景。 “啧啧,你俩好歹一个师从岛主,一个被尊为战神,可现在与抢糖果的孩童有什么区别?” 悦容与方善一左一右立在窗台上,“你怎么来了?”两人异口同声问,悦容随之又道“你最好离本仙子远些!” 方善不以为意地从窗台上翻下来,自觉给悦容腾出位置来:“求之不得。” “你们偷跑进来,也不怕被师尊责罚?”衡芷凑近他们,十分谨慎地降低了音量。 “放心,岛主忙着你的生辰,哪里有功夫管这边,这两天只要你们不踏出金莲台,怎么闹都无妨。”方善嫌弃地拨开泼了墨的宣纸,拿过一张新的来在桌上铺开。 悦容在一侧磨墨,这般倒像受罚的是悦容与方善,衡芷他们才是那偷溜进来的。 “你们来做什么,接下来我的生辰宴应有许多事要忙,师父兴许随时叫你们过去。” 衡芷不忘斯幽刚才掐了她一把,在桌底下又偷摸着掐了回去,悦容无语地扯过衡芷的手,把毛笔塞到她手中,与方善齐道:“自然是来帮你们抄书,不然来看你们打架么?” 二人异口同声,声音十分悦耳,只是悦容和方善却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看向对方。 又异口同声道:“你可否别学着我说话?”这下两人又气又无语,都闷闷闭嘴了。 衡芷捂嘴嘻嘻笑了一声,她一出声便有三双眼睛同时看过来,忙闭了嘴提笔抄书。 此时鸣鹿台中,九尾仙子把文书呈到南柯面前:“这次衡芷的生日宴并无外人参加,只我们蓬莱中人,准备都随和些,您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再改的。” 与衡芷有关的事,南柯总多费几分心力,九尾仙子持重稳妥,既然已把事项列出来做成册,自然是经过多次斟酌修改,他仍是翻阅细看,确认无误了才点头。 “天界那边如何?魔主方岳好战,屡次四方作乱,天界调和未果,几年前年前托您前往镇压,方岳虽被击退,可此人锱铢必较,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说起与魔界之间的征战,九尾便忧心地皱起眉头,蓬莱本不该掺和那边的事情。奈何天帝多番相求,南柯是个耳根子软的,顶不住天帝三天两头的絮絮叨叨,就答应了下来。 “我正要与你说此事,方岳战败之后就无动静,不似他的作风,天帝此次召我去,正为此事,天界一直盯着方岳动向,然而几年前他就没了踪迹,不知是何缘故。” 桌案上搁着斯幽被缴来的玉佩,九尾趁着南柯不注意,本想偷偷摸去。 谁知南柯跟浑身长了眼睛似的,他连玉佩尾巴都没摸到,手就被南柯一掌拍开去。 “去通知各仙门加强戒备!别以为我不知你与斯幽他们同出一气,再玩这些把戏,我就拆了你的洞府!” 南柯严管衡芷出岛一事,这次衡芷敢出岛,还不是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包庇衡芷。 九尾不甘示弱对他做了个鬼脸,现出狐尾扫乱桌案,在南柯大发雷霆之前化出原形溜之大吉,留着南柯对一桌狼藉欲言又止。 南柯默默将物件放回原位,叹了口气:“都是活了几千年的人,怎么净孩子似的……” 两日之期眨眼就过,托悦容与方善的福,五遍的天卷籍得以抄出来,南柯不得空来金莲台,只命人叫斯幽去鸣鹿台。 九尾托悦容种的花这日开了,悦容寻思着给九尾送去,御剑经过姑射山时,遇上坐在姑射山崖上的方善。 姑射山是蓬莱最高山,这座山只有一座仙殿,就是斯幽的离风阁,此殿名副其实,抬手可拂云,张目可见雾。方善坐在山崖上俯瞰蓬莱光景,目光沉沉摩挲着手中短剑。 “你心情不好么?姑射山崖上的风最是凌冽,脑子好使些的都不会跑到这里来。”悦容与方善素来不合,虽有安慰之意,但对着方善她实在说不出好话。 方善闻声头也不回,拾起一枚石子扔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你不是去狐狸洞么,怎么又折回来。”方善答非所问,脸上的神情却明快不少。 “我爱折去哪儿与你何干。”悦容不满地反驳道,换作以前方善定要和她斗嘴,可今日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看向茫茫云雾没再说话。 悦容站在方善身后沉默了一会,把手递到他面前,一摊手一只茶杯大小的青鸟自手中飞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停在方善的肩膀上。 第二百八十八章血洗蓬莱 “这是前日才出生的青鸟,托给你照顾了。是了,还有这个,一并送给你吧。” 说罢悦容又化出一支羽毛来,簪在方善的发冠上。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若是再觉得烦闷,可以到群青观去散散心。” 群青观是青鸟群居所,也是蓬莱最热闹的地方。悦容不是好客之人,因此踏足群青观的仙君不多。 不待方善说什么,悦容召出飞剑离去,方善起身站在悬崖上望着清泓远去的背影,目光沉地可怕。 崖上的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方善取下发冠上的彩羽,扔下姑射山崖谷。 那日之后,方善人间蒸发般从蓬莱消失,日后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转眼衡芷生日至,宴于金莲台,日暮西沉,余晖洒照清湖之上,灵光耀耀。 南柯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有九尾与斯幽几人知道这笑容背后隐着的惊涛骇浪。 今日是衡芷的生辰,亦是人间元日。 三个时辰前,衡芷趁着大家准备赴宴的空档跑出蓬莱,本想溜去俗世疯玩个把时辰再回来也无人会察觉她出岛一事,谁知才离开蓬莱,就碰上魔界军队。 “哟,看看我们逮到了什么。” 一只涂着红色指甲的手伸到眼前来,轻挑起她的下颚。衡芷被施了禁言术,又被押着,只能被迫抬起头来。眼前的女子背着一把琴,穿着一身颜色极其明亮的衣裳。 朱红的褶裙以黑色为裙头,搭配一件橘皮红的对交穿衫,肩上绣着虎纹。 如此亮眼的打扮不像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反而有几分活泼开朗的少年人做派。 衡芷一抬起头就愣住了,却不是因眼前女子。 魔界有三主,他们各占一方,互不干涉。三位魔主中只有一位是女子,名客舟,法器是一把七弦琴,可以乱人心智,控制人心。 曾经的蓬莱岛主魏曼卿是其一,不过为人低调不常出现。 最后一位魔主方岳则作恶多端,履兴战事四方作乱,且喜好戴面具,在战场上不以真面目示人。 衡芷死死盯着这张与方善一般无二的脸,他腰间佩着的短剑已还原成长剑。 “你也不必这样看本尊,本尊还得拜托你帮一个小忙呢。刻舟,动手吧。” 方岳怜悯地将手放在衡芷的额头,琴音响起,衡芷瞳孔中的光便骤然散去。 “蓬莱戒备森严,出入皆须通行令牌,令牌好说,可蓬莱的屏障到底在那里,不甚方便,世间只有两样东西能打开蓬莱的屏障,便是南柯与他徒弟的血。” 衡芷眼眼神空洞跪在地上,方岳勾唇一笑,将如木头一般的衡芷扶起来,牵着衡芷让她站在身边,沉声道:“走吧,莫失了时机。” 随着太阳落山,一场没有主人的寿宴落下帷幕。宾客互相告别后各自散了,南柯这一整日迎来送往,仿佛是他的生辰。 收拾妥当之后,就只剩斯幽几人留在金莲台。 “你们都回去吧,那丫头不知要疯玩到几时,我在这里等她回来就是。”南柯面不改色将他们都推了出去,斯幽等人对视一眼,各怀心思,前后离开了金莲台。 才走不远,悦容就左右拉住九尾与斯幽:“岛主这是怎么了,我当我们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他却问也不问。虽说这次衡芷出岛与我们无关,我被骂惯了,忽然不被骂怪不习惯。” 今日蓬莱无风,安静地很,斯幽为将多年,对杀气的感知历来敏锐。 斯幽眸光闪了闪,看向金莲台方向,面色凝重。 “今日怕是不平静,我先回一趟离风阁,九尾你且去各仙门巡视一趟,悦容你回群青观问问鸟群有没有见过衡芷踪影,片刻后我去群青观找你。” 三人分了三路离开,此时此刻他们还不知,这一分别救再无相聚之日。 蓬莱千年来春风和煦,到了冬日也不见得怎样冷,今夜的风不知何故过分凌冽些。 眼下正值春日,蓬莱流苏花开得早,流苏花与白海棠开得如火如荼,狂风毫不留情将花瓣扫落,再将落英卷起,落花被吹得洋洋洒洒漫天飞舞,宛若一场暴风雪。 夜半时分,蓬莱东边仙门被一道红光破开,看守仙门的仙君连剑也来不及祭出,就被人一刀砍下头颅,血溅当场。 方岳撇了一眼地上身首分离的尸体,淡淡地挪开目光望向矗立在蓬莱岛中的仙阁。 “传本君命令,封闭蓬莱附近区域灵力场,除南柯岛主外,其余仙君精灵尽数屠杀。”方岳吐出尽数二字时,脑海中闪过什么,但很快就被血腥与杀戮淹没。 人间除夕夜半时分,在这凡间合家团圆的日子里,魔君方岳、客舟带领魔族攻打蓬莱,放火烧仙阁,屠杀蓬莱仙众精灵百数,上至上仙,下至仙娥,一个没有放过。 殷红的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流淌,一层层地凝固,又一层层地缓缓涌来。 “铮”一道寒光在黑夜中划过,剑锋洒下一道血痕。一道黑影从殿内飞出,撞上冷硬的地面,一声闷响在狂风的刮躁下竟格外清晰入耳。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仙阁在风雪中肆无忌惮地燃烧着自己,诺大的宫殿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已被笼罩在火光中,仅金莲台安然无恙矗立在清湖上。 四面八方皆是哀嚎声与厮杀声,此起彼伏地夹杂在风中,南柯躺在冰冷地面上,无力地望着漫天飞花。 良久,才以剑撑地勉强站起来,有些恍惚地望着十步外的方岳:“世传魔主方岳变化多端,难以捉摸,果真不愧盛名。” 魔君方岳在战场上皆配面具,见过其真容之人不多。南柯万没想到,寻找多日的人就在眼皮底下走动。 远处的仙阁浓烟滚滚,唯独他这处尚未被烈火吞噬。整座蓬莱被不绝于耳的琴声与刀光剑影笼罩,像为蓬莱生灵敲响的丧钟。 南柯轻启双唇,无力说道:“本君早知会有今日之乱,当初就该了结了你的性命。” 第二百八十九章南柯一梦 “是。” 方岳拿出帕子拭去剑上的血,随即嫌恶无比地把帕子丢开,他的血……太脏! “你刻意接近……”后半句南柯尚未来得及说出口,方岳手中的剑却已刺入他的肺腑! “可是你做不到不是么?你怕,怕重蹈当年龙族覆辙,心魔暴走,你心中有愧,所以把衡芷养在身边。她尊你为师父,你说的每句话她都视作至理名言,她如今有多敬你,将来就会多痛苦!” 风像是知道血要流尽似的,逐渐平息下来,风中的落花便也簌簌落下。 “你知道了什么?”南柯素日待人谦和,处事淡定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此刻眼中却杀气毕露,瞳孔异色闪现,方岳看得一愣,先发制人扼住他的脖颈,把剑死钉在他身上。 “而今你大势已去,狼狈至此,何苦还要苟延残喘。你即害怕衡芷将来知晓真相,本尊不妨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刻舟,该你了!” 方岳笑着抽出长剑,南柯胸腔上的剑伤顿时血流如注,那是元丹的位置。 蓬莱的命脉与他息息相关,他与蓬莱命数将尽,现在不过仅剩一口气在强撑。 南柯气若游丝,听到动响,顺着声音方向望去,衡芷在他几步外停住。 眼前之人眼神空洞,哪里有往日半分神采,俨然一具提线木偶罢了。 “咳”不过轻咳一声,血便不住从他嘴角溢出,不用看南柯也知自己此刻何其狼狈。 衡芷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架起龙髯弓对准南柯元丹的位置。 龙髯弓乃龙族神器,衡芷体内灵力之强盛,足以将南柯的元丹击地粉碎。 教衡芷骑射时南柯听过无数回羽箭离弦的声音,独不曾这般清晰,羽箭破风而来,携着以往种种记忆,如走马观花在南柯脑海中闪过。 “对不起……”南柯百感交集,用尽力气也不过是说出这三个字来,就被箭穿了元丹。 “咔啦”元丹破碎的声音像冰湖上冰层裂开的动静,清脆空灵。亦是那瞬间衡芷浑浊的意识恢复清明,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南柯眸中最后一丝光芒散去。 南柯乃蓬莱灵气化成,元丹已碎,身体亦化作金光消散。 相传蓬莱岛主南柯百岁时龙族作乱,为护蓬莱不得已取元神铸造仙器,终造一把长剑,名涣华,因以元神铸成,主人身殒,剑灵即散,南柯气数尽那一刹,涣华便断做数节。 南柯是集天地精华应运而生的仙灵,他的死亡必引天地巨变,他的元神一消散,蓬莱就下起暴风雨,无边寒气自清湖底窜出,席卷蓬莱,不过一瞬这座岛上的喧嚣就归于死寂。 除夕之夜魔主方岳、刻舟发兵蓬莱,岛上生灵尽数被杀,九尾狐仙与群青观主悦容竭力救出心神涣散的衡芷,终寡不敌众殒命于魔族刀下。 只有斯幽死里逃生,孤身一人携衡芷逃离蓬莱,不知去向。 魔族搜寻无果撤回魔界,待天界得知赶来支援时,蓬莱已是满目疮痍。 南柯死后,三界连续几日乌云蔽日,天地黯淡无光,就连风都是停止的,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抑令人窒息。 斯幽带着衡芷离开蓬莱,逃出生天为躲魔族搜寻,斯幽斟酌再三,只好抱着衡芷御剑飞往龙境。 龙境,龙族诞生之地,亦是龙族领域,不过多年前龙族作乱被镇压,已死绝了。 现在那里不过是废墟一座,随着时间推移,三界中知晓龙境所在的人并不多,倒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斯幽之所以知晓,只因多年前镇压龙族一战中,他是领军大将。 御剑穿过龙境云层屏障,便可看到悬在半空的荒山颓垣,四处堆满骸骨,境中死气沉沉,连一只飞鸟也无。 斯幽逃出蓬莱时被蓬莱灵脉迸发出的灵力所伤,被魔族逼至如此境地,神思早已乱了。 自以为到了安全之地,来不及细思周遭诡异的寂静。着急将昏迷的衡芷放下,为衡芷元丹灌入灵力,稳住她的心神。 乃至危险逼近,也不能及时察觉,数道光剑从斯幽身后刺来,光剑速度之快如闪电骤现,防不胜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斯幽的身体。 衡芷神识模糊中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掌心,挣扎半天才艰难睁开眼,将手抬至眼前一看,是血。 斯幽跪在她身边,身上插着数支灵力凝成的金色光剑,他张嘴想说话,反吐出一口血来。 衡芷有些不知所措地抱住他,任由血浸透她的衣裳。斯幽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像从前每一回她与方善吵架,他来劝和时一样。 “我原以为能多陪你些时日,看来是不成了,今后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把云起剑,我赠予你,有关蓬莱诸事,你不要再管,今日种种皆与你无关,莫要自责……” 云起剑跟随斯幽多年,平日里这厮宝贝的很,碰都不让碰。现在郑重其事地把这把剑交到衡芷手中,衡芷却不想要了,剑鞘上甚至还沾着斯幽的血。 “我接过来你是不是就要死了?”衡芷怔怔地看着斯幽神采涣散的双眸,神情木然。 “我不是与你说过很多次,生死有命,不可避免,你师承蓬莱岛主,无论灵力武力,皆是同辈中的佼佼者,独悟性差了些。” 斯幽把剑连同一个盒子放到衡芷怀里,最后为她擦去脸上的血。 “我走啦。” 曾几何时衡芷被罚在金莲台面壁时,斯幽跑来偷看她,也用过这样的语气同她说:“又被罚啦?” 以往哪怕被罚在金莲台面壁思过,她也未曾孤身一人,不曾有过。 如今周围没有流苏花,没有仙娥们的嬉笑声,没有悦容等人的吵闹,亦没有师父自己于心不忍,自个寻了个理由放她出金莲台。 只有堆积如山的骸骨,荒芜的土地上仅剩他们二人,而斯幽也要死了。 贯穿斯幽身体的光剑碎成光霰散去,衡芷抱着怀中的云起剑,哽咽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一个“不”字来。 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无力垂下,身前的人已没了声息,斯幽的身躯在光下逐渐变得透明。 衡芷想抓住他,哪怕是抓住什么碎片也好,可她到底什么也没留住。 第二百八十九章龙境得遇清风渡 她先是啜泣,直到斯幽最后一缕神息消失殆尽,她嚎啕大哭起来。 于一片废墟中她显得那样渺小,抱着那把剑伏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宛如整个世间颜色尽失,只有她孤苦伶仃一人而已。 事实如此。 衡芷哭了许久,直到落不下一滴眼泪,她呆坐在荒山间,太阳东升西落不知几回。 “叮铃”耳畔传来轻微声响,将衡芷神思牵回现实,环顾四周才发觉已是星夜。 今夜无月,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微风轻拂,铃铛的声音在风中回响。 衡芷屏住呼吸,抽出云起剑,循着声音望去,远处有一束光在风中晃动,在夜幕下忽明忽暗,逐渐朝她这边靠近,衡芷确定有人正在走来,却感受不到任何杀气与灵力波动。 那光在她不远处定住,衡芷催动灵力开启夜眼,方看清来者是一提灯少年。 “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几日,不知饿了否,要吃吗?”少年有些笨拙地抓着一条生鱼递到衡芷面前,不知他是从哪里抓来的,总之看起来不太好吃。 这就是衡芷与蓝雨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诡异中带着莫名的温馨。 那时蓝雨在龙境孤寂地活了八百年,衡芷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他们就好像对方身处黑夜时出现的萤火之光,虽微若星火,但弥足珍贵。 天地间生灵无数,并非尽是穷凶极恶之辈,衡芷见他并无恶意便收剑回鞘,只是也不接过那条鱼就是了,依旧抱着剑呆坐在原地,怔怔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 少年被晾在一边也不恼,把灯笼挂在一旁的干树枝上,在衡芷身边坐下。 夜里起了风,吹得灯笼乱晃,一阵强风贯来,竟把灯火吹熄了去,四周倏然陷入黑暗。 暗中少年把身体缩了缩,脚不小心踩到衡芷的衣摆,衡芷显然感受到他呼吸一滞,半晌,少年才轻声道:“我的灯灭了。” 衡芷不明所以,转过头去看他,衡芷撞上他的视线,才惊觉他竟生得一双金瞳,与她一样!那双金瞳在暗中像一对琉璃珠,熠熠生辉。 “什么?”衡芷干裂的唇微微发抖,盯着那对金瞳竟移不开眼。 “我是想说……你能帮我点亮这盏灯吗?”少年有些嗫嚅地把灯笼捧到衡芷面前,原是想让她帮忙点燃烛灯。 实话说,若不是地上那条生鱼时不时飘来一股诡异的鱼腥味,衡芷还想勉强做出个平易近人的样子来。 “你分明有灵力,点火还不会么?需要的灵力尚且微不足道。”衡芷不解地推开灯笼,她对少年始终抱有戒心,前几日她未感知到此地有生灵,他是从哪里冒出来? 闻言少年尴尬笑了笑:“并非不会,只是我每回都会弄巧成拙。” 说罢少年将食指中指并拢,凌空一点,一道火焰乍现聚成火球冲向正前方的山头,流火照亮整座龙境,随后在崖壁上砸出一个大洞。 衡芷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原地跳起,仿佛自己的脑子也被炸掉了。 “我已烧坏许多盏灯,这是我最后一盏了。”少年将灯笼揽在怀中,视如珍宝。 衡芷脸抽了抽,这孩子,是不知如何控制自己的灵力?此人是何许人也,灵脉中惊人的灵力从何而来? 灵力是世间仙灵穷极一生的修练追求,天生灵力强盛者世间少有,蓬莱岛主南柯是其一,衡芷为龙族一脉自不必说,可眼前的少年是谁?单他那双眼睛看来,也是龙族后裔么? 衡芷脑海中有诸多疑问,但一时想不出妥帖的话来问,且闭了嘴。 最终在少年殷切的目光下,衡芷还是鬼使神差帮他点燃了灯笼中的蜡烛。 “这里可还有其他仙灵?”衡芷站在龙境边缘俯瞰下方,这座荒城悬在半空,凌于江水之上,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茫茫江水与周遭荒山废城,竟连一只飞鸟也不见。 “原来是有其他生灵,只是后来不知都去了何处,我一人住了很久,八百年来,唯有你们到龙境来,这里似乎已被世人遗忘。”少年提灯与衡芷并肩而立,眸中的光有些黯淡。 “你说此处是龙境?”衡芷猛地抓住少年的手,以为听错了。 “是的,听以前生在龙境的花灵说,所有龙族殒于一场大战,我是两百年后才出生,那时龙境已是遍地骸骨,宫殿倾颓。”少年提着灯笼的手紧了紧,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衡芷闻言越发惊愕,她看过不少有关龙境的书籍,但书上记载只是零星几字,她为龙族一脉,对自己的种族却所知甚少。要说她的身份,她所有了解皆从南柯与斯幽口中所出。 相传当年龙族作乱,最终被南柯与斯幽领兵合力镇压,收兵凯旋时南柯看到了被遗弃废墟中的衡芷,于是将她捡了回来。 之后衡芷被收作南柯徒弟养在身边,一直以来南柯都严禁她出蓬莱,书阁记载龙境的书籍不多,她虽知龙族叛乱被镇压,却不知龙境早已化作断井颓垣。 “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南柯教过,欲问他人姓名,自报家门是对他人尊重,于是紧接着道:“我乃蓬莱弟子,你可唤我衡芷。” 少年摇摇头,引着衡芷走下山,边走边说:“我不知自己是谁,更没有名字。。” 少年的声音有些淡漠,仿佛谈论着与己无关之事。他提灯走在前头引路,那盏灯在夜里亮得出奇,与明星盈盈的夜空交相辉映,衡芷几乎是脱口而出:“蓝雨。” 前头的人顿住脚步,回过身来看她:“此时天上只有星星,何来的云,若要看蓝雨,还得等到天亮方可。” “我是说,为你取名叫蓝雨吧。”衡芷说这句话时,天边划过一颗流星,清晰无比地看到少年眼中闪过许多东西,只是如流星般一闪即逝,不待衡芷看清。 “好,我今后之名便是蓝雨。”少年咧嘴一笑,那双金瞳灿若明珠。 第二百九十一章涣华残剑淬凝光 少年仿佛得到珍贵的赏赐,他拥有了名字。想到此心情便雀跃不已,就连步伐也轻快起来。 黑夜固然冗长,但终将过去,他们来到龙境荒城前,太阳恰从东边升起。 橙黄的阳光落在青苔遍布的古城上,有那么一瞬,衡芷仿佛看见这座城旧时的繁华光景。 城门上尚且留存着刻成远古字样的“潋光城”三字,不过整座城在大战中毁的七七八八,唯有藏书阁尚可住人,潋光城的藏书阁高亦有九层,藏书与金莲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阁中藏书,蓝雨已翻阅过无数遍。 衡芷取下书架上一本残旧的书卷,若有所思道:“你即博览群书,可知重铸兵器之法?” 蓝雨将灯笼在墙上挂好,牵着衡芷来到楼阁最顶层,抬手指向正东方的一座高山。 “龙族善锻兵器,多是借着龙渊中的熔岩之力,只是也只有龙族极好的工匠,才能锻出好的兵器来,要说重铸兵器,我却不知。不过到山顶试试无妨,兴许成了。” 这句话不过随口一说,衡芷的眼中却焕发出如炬的光,蓝雨心里咯噔一下,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龙境内地势平坦,唯一座雄山拔地而起,以通天之势耸立云端。山巅之上是熔岩翻滚的火山口,是为龙渊,热风携起熔岩蹦出的火星扑向山口,灼地蓝雨后退数步。 衡芷迎着热浪而立,毫无闪避之意,手中捧着装有涣华碎片的金盒,蓝雨见她眼中有犹豫之意,劝道:“若舍不得,莫逼自己。” 要炼出一把好的兵器来本就非易事,要重煅剑灵已散的断剑,则要更多代价。 龙境兵器皆是以这座火山熔岩淬炼,仅有龙族能借这座火山之力炼出兵器来。 “不。”衡芷毅然撒手,将金盒掷下滚烫熔岩。“唯有如此,师父方有一线生机。” 装着断剑的金盒没入岩浆,如石沉大海,雪落枝头,没了声息。 岩浆中有好几具龙族原形尸骨,在滚滚岩浆下不知多少年竟安然无恙。衡芷神情凝重,幻出御水珠来。 蓝雨不知涣华于衡芷而言何其重要,以为是平常之物:“你瞧罢,这座山可吞万物,那断剑只怕……” 不待蓝雨说完,衡芷便从山口一跃而下。蓝雨猛吸一口气,在火山口边缘堪堪将她拉住,惊喝道:“你不要命了!” 衡芷那双金色的眸子在火光映衬下亮地可怕。她双唇轻启说了两个字,便挣开了他的手,任由自己摔下岩浆,如金盒沉底,被翻滚的岩浆吞没。 “珍重”二字分明轻若虫鸣,蓝雨却觉如惊雷炸耳,跌坐在山口边缘,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 蓝雨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眉心现出一道红印,悬在半空的龙境竟发出微微颤动。 似有什么克制不住要脱离控制,少年痛苦地跪在地上嘶吼,一掌拍在坚硬的山石上,把地震裂出一条缝来,眼底闪过一抹红光就在飞沙走石中昏了过去。 蓝雨醒后失魂落魄回了潋光城,取来他那盏已熄灭的灯来到火山口,一坐就是十日。 距离衡芷跳下龙渊已过去整整十日,太阳东升西落,从明到暗,蓝雨亦抱着灯笼在龙渊边枯坐了十天。随着太阳落山,天渐晦暗,一道风自火山底冲出,烧得蓝雨面颊发烫。 这股风来的诡异,蓝雨起身看向火山龙渊,这一探便见到他此生难忘的情景。 滚滚熔浆翻腾飞溅,溅起的岩浆汇做一朵火莲,火莲绽开那一霎,一道白虹如注直冲云霄,整座龙境地动山摇,风鸣沙响。待白光淡去,依稀可见光中有一人影。 蓝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只见衡芷双目紧闭脚踏御水珠立于光晕中,手执一把银扇。 她微微睁眼,展开银扇扬手一挥便有一道金光乍现,削向山口,顿时乱世倾崩,熔浆翻滚的龙渊眨眼被夷为平地。 蓝雨被白金相交的灵光刺地眼泪直流却固执地不闭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衡芷,恐是自己看走眼。衡芷填了龙渊,才收起灵珠,翩翩落在蓝雨跟前。 “这把银扇?”蓝雨上下打量衡芷一番,确认眼前的人儿确实毫发无损,如此才放心。 龙渊乃龙族灵脉,其特殊与蓬莱清湖差不多,在龙族覆灭后便成了整座龙境煞气汇集处。众所周知,龙族护短,因此龙族团结出奇。 哪怕曾经被世人认为十恶不赦的龙族,也不会伤及同族,御水珠乃龙族之物,衡芷张开御水珠的结界,不出所料,龙渊中的煞气伤不到她分毫。 她原想重煅涣华,但涣华元神已碎,无法复原,衡芷干脆将其铸成银扇。 衡芷将银扇紧握在手中,扇虽成,但扇中并无南柯神识,这仅是一把普通仙器。 衡芷眸中水光闪了闪,笑道:“唤作凝光如何?” 蓝雨见她眼中泪光闪烁,微点了点头:“好,是个极好听的名字。” 炼出凝光扇后,衡芷有一段时间变得沉默寡言。蓝雨以为她会离开龙境,她出乎意料留了下来。二人就像商量好一般,皆闭口不提往事,衡芷这一留,就是一百年。 潋光城还是老样子,布满灰尘与青苔,对于蓝雨而言,衡芷留在潋光城后,无论日落西山时消逝的最后一道光芒,还是清晨照在潋光城的第一束光都让他满怀欢喜。 只是龙境中没有其他的生灵,二人无事就在城头静坐,穷极无聊时便用灵力织成渔网捕江中的鱼群。 天帝到龙境时,就见到二人在江上捕鱼玩耍的情形,少女御剑带着一名少年在云间穿梭,再直线飞下,剑贴着水面飞行,天帝仿佛又看到蓬莱岛主那位调皮顽劣的徒弟。 “衡芷。”天帝轻唤出她的名字。 在龙境百年,衡芷已有百年没听过故人声音,神思恍惚间以为自己置身蓬莱清湖。 可这里没有满目青莲与飞旋的青鸟群,直到先帝来到她面前,她才恍惚回过神来。 “仙帝……” 第二百九十二章往事不堪看 衡芷引先帝到藏书阁中,才发现阁中无待客的物件,就连像样茶杯也无。过去龙境只有衡芷蓝雨二人,过得甚是随意,忽有来客,却是无从招待。 仙帝与衡芷相对而坐,良久无言,还是衡芷先开口说话:“仙帝怎有闲情逸致到龙境来。” 察觉到衡芷语气中的疏离,仙帝拧起眉头,他也算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早摸透她的脾性。 蓬莱覆灭无疑在二人之间竖起一道高墙,他拐弯抹角反引衡芷反感,干脆开门见山:“前蓬莱岛主魏曼卿心魂不稳暴走,导致魔界大乱,危及天界,现如今天界灵力场不比从前……” “与我何干。”衡芷漠然打断仙帝的话,蓬莱仙脉与九重天上的天界灵力相辅,蓬莱气数若断,对天界何尝不是打击。 也难怪,魔界大乱,无论人界神界都别想独善其身,仙帝急需巩固天界灵脉。 仙帝被衡芷堵住话头,一时语塞。眼前的女子,到底与以前在蓬莱时大不一样了。 “蓬莱一事我很抱歉,但如今天界危如累卵,我不得已才来此,眼下只有涤魂玉能救三界于水火,而涤魂玉为南柯守藏,无人知在何处,你是他唯一的弟子,想来知道些什么。” 仙帝面色为难,盖在衣袖下的手逐渐握紧,实为情非得已,不然不会走到这一步。 以仙帝窥探三界的耳目,淬炼凝光扇时闹出那等动静,他怎会不知。 百年来他不踏足龙境,亦未讨伐魔族,意思如何显而易见。蓬莱覆灭时,仙界诸仙未出手相助,现今惹上麻烦,倒晓得记起衡芷的好来。 “仙帝若为涤魂玉而来,即刻就可打道回府。且不说涤魂玉为何物,即是师父守藏,予或不予皆在师父,仙帝来问我,是问错人了。”衡芷起身走向阁外回廊,心狂跳不止。 许久不曾与人提起南柯,这百年里,衡芷刻意回避所有蓬莱往事,顺斯幽之意。 仙帝的到来无疑是一块铁石,毫不留情把衡芷的“梦境”砸个粉碎。 “衡芷!南柯一直对你寄予厚望!” 衡芷那番话并非有意为难仙帝,而是她对南柯愚忠且刻板,她所言句句出于肺腑。仙帝虽不恼她的偏执,但由着她画地为牢,困着自己,仙帝宁可将她拖回现实。 这句话无疑戳中衡芷痛处:“够了!”她怒喝一声,祭出云起剑,泄散的剑气将书架上的书籍尽数震落。“我亲眼看着蓬莱生灵涂炭,亲朋好友惨死在我眼前!” 蓬莱中人,除她之外尽数死了。提及陈年旧事如鲠在喉,衡芷捂着脖子双目通红。 她带着哭腔几度哽咽,声音嘶哑道:“我平时自负,竟……谁也救不得。” 天帝伸出手,不知是否想抱住衡芷,但到底没将手伸过去。 有客到访,蓝雨自觉回避,他在境中四处游荡,直至太阳落山才回藏书阁。 蓝雨回书阁时哪里还有仙帝的身影,唯有衡芷一人站在一地乱书中。 “蓝雨,我们去人界如何?”夜里两人照旧坐在城楼上观龙境夜幕,衡芷忽然发问。 衡芷以为蓝雨会满怀期待地点头,然后问他们去人界做什么,以往衡芷提出意见时,他皆是如此。不曾想蓝雨一个鲤鱼打挺般跳起来,月光下那双金瞳中的惊疑不定被放大数倍。 “师父要离开龙境吗?”蓝雨百思不得其解,想装出镇定的模样,可实在扯不出笑脸。“为何?我们在龙境待的不很好么,听说人界有许多苦痛,我们便待在龙境罢?” 少年目光炯炯地看着衡芷,期待她改了主意。从衡芷察觉蓝雨不擅控制自己的灵力,在龙境这段时日便教他如何牵引体内灵力流动,控制灵脉,以免暴走。 只因蓝雨体内灵力异于常人,衡芷不想与这厮相处时提心吊胆被他的灵力震出龙境。 控制灵力罢了,在蓬莱时南柯就教过她,她学得极好,对灵力的控制收放自如。教他不过举手之劳,蓝雨就执着地称衡芷为师父,衡芷说过数回,蓝雨仍是如此,便由着他瞎喊。 起初听师父二字总觉得刺耳,不料不过多久衡芷就习惯了。 “蓝雨,龙境绝非桃源所在,我们在此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去人间走走吧。”衡芷站起身,揽他入怀,才发现少年的手颤地厉害。 蓝雨从出生就住在龙境,纵是废城一座,何尝不是他的桃源仙乡,衡芷把他的恐惧与不安当做他对接触外界的排斥,可蓝雨的目光不是看着潋光城,而是看着她。 “莫怕。”衡芷犹豫片刻,继而柔声道:“无论如何,为师都会护着你。” 蓝雨过于依赖衡芷,无论是否真心愿意去人界,跟随是他给自己唯一的选择。 仙帝到龙境问衡芷涤魂玉一事,将衡芷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离开龙境不仅是为避开仙帝,而是有着势在必行的原因。 南柯养她千年,穷尽心思待她好,衡芷如温室花朵,茁壮成长,成为蓬莱诸仙眼中惊才绝艳所在,她不曾缺衣少食,灵力与地位皆为仙君精灵中的佼佼者。 唯独对于自己的身世与外界认知是一片空白,一直以来蓬莱被衡芷视作引路明灯,那时她尚不自知,直至灯灭令她身陷黑暗,她才恍然意识到蓬莱之外的事物她一无所知。 涤魂玉为何物,南柯为何不曾对她说起龙族早已覆灭一事,其中必有关联。斯幽死前的叮嘱犹在耳边,可眼下龙境不见得就是避难所。 衡芷师徒二人虽在潋光城待了百年,可此地不过是一废城,不需怎样收拾,只是不舍。无论蓝雨还是衡芷都心知肚明,离开龙境,真正的风雨就要来临。 既是去人界,自要换一身打扮,以前九尾去人界或随行去九重天便是如此,衡芷依着葫芦画瓢,做了两身行头出来。 “师父,你确定我们要穿成这样么?徒弟以为有些不妥。”蓝雨扭扭捏捏从屏风后走到镜前来,缩在衡芷身后不敢看镜中自己的面貌。 第二百九十三章镜中无花水无月 他生着一双杏眼,肤色略黑,呈小麦色,穿一身纯白交领长衫,外搭一件墨色素纱披风,腰间束着黑白两色双环四合如意绦,挂一枚金黄色枫叶香囊,缀着两松花色流苏。 蓝雨头发蓬松微卷,长度在肩膀的位置,若束冠是不好看的,衡芷便给他戴了扶额,又戴了一枚金质莲花珍珠耳坠才作罢。 “九尾仙子的打扮是仙君中最讲究的,焉能差之,你且信我,这身衣服与你很相称。”衡芷把蓝雨推到镜前,心满意足地打量着眼前“杰作”。 要说蓝雨的打扮已足够惹眼,衡芷的穿着更为风流。只见镜中女子头戴双雁展翅衔花玉冠,一条朱红长带绕一圈在冠后系做结,任由带子垂在腰后。 身穿松花色的褶裙配白色立领斜襟长衫,罩一件竹根青素纱披风,腕上戴柳叶金镯,极为风雅别致。 于是师徒二人臂挽折扇,如此花枝招展入人世去了。 龙境位处正北方,往上是蓬莱,东北方向为仙宫,从别人眼皮底下偷溜一事衡芷就没得过手,干脆往西方向走,虽要经过魔族领地,也比经过仙界要好。 想来魔界大乱,无人有心思管她一个路过的。二人御剑经过魔境上方,魔族生存之地煞气丛生,诺大的魔境笼罩在黑雾中,开天眼竟也无法看透。 魔境中到底面貌如何,不得而知。天界对魔界由来已久的忌惮,并非没有缘由。 有几座山穿过黑雾露出一角来,魔境笼罩在黑雾中,山岩竟是灰白色,阳光下黑白反差明显,多看几眼就觉得那山岩有些刺眼,让衡芷忆起方岳随斯幽入蓬莱的情景。 衡芷深深望着脚下黑雾,想起那张熟悉且陌生的面容来,目光沉若寒潭。 “师父,我们快走吧,此地让人觉得不甚舒服。”蓝雨不安地抱着折扇,因心绪不稳,云起剑亦漂浮不定,魔境的黑雾漫上来,掠过铮亮的剑锋。 衡芷用惯了御水珠,鲜少御剑,蓝雨还未配法器,就把云起剑暂予了他。 见他心神不宁,衡芷也无意在此久留。可是她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一动也不能动。 倒不是衡芷心情如何沉重以至不能行动,而是御水珠被外力制住,动弹不得。 衡芷猛看向御剑的少年,沉声道:“蓝雨?快停下!” 她以为是蓝雨灵力作祟,不料蓝雨惶恐地摇摇头:“不,并非是我,这股力量源于脚下黑雾,而且……”蓝雨抬头看向衡芷,有些惊愕“有什么东西正往我们这边来。” 蓝雨话音刚落,黑雾中就绽出红光,虽说一闪即逝,像要撕开这层黑雾,衡芷的心跳却随之漏了一拍,她下意识要去拉住蓝雨,可灵力脉冲比她更快一步。 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衡芷只碰到蓝雨指尖,两人就被红光冲散。 这场灵力波动来得又快又急,御水珠受黑雾所限,衡芷反应不及,直接被打出魔境上空。 风中漫天沙石,无法视物,衡芷忙收回御水珠,取出凝光扇死马当做活马医般往下扇出一道强风,缓冲下坠的速度,不至于把自己摔死。 凝光扇扇出的风冲散飞沙走石,视野瞬间清明,只见正下方奇峰林立,尸骸断剑遍野,四下煞气横生,竟是魇魔藏身的鬼山! 衡芷捏紧凝光扇,欲召出御水珠才发现自己使不出丁点法力来,多半是鬼山灵力场所致。 身体控制不住失重下坠,与地面距离越来越近,衡芷哭笑不得,绝望的叹了声:“真是见了鬼了。”就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落下前,衡芷仍不忘把凝光扇护在怀中。 “衡芷!衡芷!”迷糊中有人轻笑着轻推了她一把,将衡芷从睡梦中唤醒,她睁开眼,看见方善与悦容。 悦容今日穿着金青雀鸟纹样上襦,烟里火色的内搭,下着一件杏子色间白色破裙,头戴琉璃步摇,簪一朵缠花,她的穿着素是恰到好处。 “噗嗤,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今日再做出摘我簪子的缺德事来,我可要和你拼命。”悦容佯装没好气的模样,把水晶坠子挂在龙角冠上,方善则郑重其事把冠戴在衡芷头上。 方善在她面前蹲下,在掌心幻出一枝桃花来:“生辰快乐,自今日起,你便是少主了。” 说罢与悦容相视一笑,二人扶起衡芷,牵着她出了玉景楼,乘祥云往金莲台去。 衡芷千岁生日,蓬莱自是热闹空前。且不说金莲台中高鹏满座,各路仙君驾临,仙娥们皆持羽仪跟随,楼台中的物件皆换成象征吉祥长寿的样式。 屏风上绣着灵芝、云纹、仙鹤。玉如意系着红带子搁在案上,更有其他,暂且不论。 斯幽与方善站在金莲台前一面巨大的描金鼓面上,二人手持长矛,随着丝竹管弦之声踩着鼓点起舞,激昂欢快的音调响彻蓬莱,青鸟群衔着莲花绕着湖面飞舞。 悦容把她牵到南柯面前,南柯握着她的手,说了几句吉祥话,台前鼓乐声声,衡芷听得断断续续。仙帝也在,他将一枚葫芦香囊系在衡芷腰间,笑着与衡芷将她推出殿外。 忽有一阵风吹来,蓬莱的六月,连着风也带有花的香甜气。九尾翩翩落在她面前,温和地拂过她的碎发,为她整理好如意项圈,携着她飞向金莲台顶层回廊。 衡芷调皮地揪住九尾的耳朵,又咯咯笑着甩开他的手,与小时候一样。 她总爱惹九尾生气,再借着御水珠逃走,可她那点本事如何跑的过九尾? 但这一回,九尾没有再追来。她隐隐觉得有什么溜走了,回过头就瞧见寒芒刺来。 一把长枪刺穿九尾腹腔,他露出獠牙,神情狰狞地冲她喊了什么,就如断了线的风筝摔在已结冰的清湖上。风越刮越狠,将九尾的声音无情冲散,他说:快逃。 上一刻和煦的风变得凌冽起来,流苏花的花瓣被风刮地漫天乱舞,像是下起一场骤雪,衡芷看见花瓣逐渐变成红色,金莲台下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无数。 悦容颈间的伤口淌着血,已死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身困梦魇心未明 衡芷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丝竹罄音、羽仪飞扬,只有遍地尸体与血。 被尘封的记忆豁开一个口子,过往种种尽数倾倒出来,把衡芷拍地晕头转向。 蓬莱的六月本该是温暖的,可此时此刻只剩刺骨的寒意。 衡芷恍惚听到有什么破裂的声音,手中不知何时化出龙髯弓来,弓上鲜血尚温。 “衡芷……”幼年时南柯时常如此唤她。 衡芷茫然转过身循着声音看去,金莲台殿阁内,南柯心脏上插着一直灵光箭,浑身是血,他笔直地站在殿中,眼神空洞,如一潭死水。 风在刹那平息,周遭陷入一片死寂,寒气自清湖中蔓延出来,冻地衡芷手脚僵硬。 “哐当”龙髯弓落在地上,她远远望着殿中之人,他一头银色的长发粘着鲜血,显得刺目异常,通往殿阁的路她不知走了几回,不曾觉得这样遥远,好似永远走不到头。 “师父,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你知道的,我是被魔族控制心神,我想重煅涣华,我想救你,可我……。” 做不到三字梗在衡芷喉中,如何也说不出口。 衡芷的语气几近哽咽,南柯置若罔闻,良久,轻启双唇念起:“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南柯面无表情拔出心口上的灵光剑,稍一用力,光箭就在掌心碎成沙砾散落“今时种种,皆是你的命数。” 南柯徐步向她走来,步子仍旧优雅,笑容依旧,只那双眸子哪里还有往日半点神采。 衡芷往后退了一步,南柯的语气让她像被人按在水里,这种感觉有些糟糕。 眼前的师尊身上没有一丝灵气,倒是魔气大盛,逼近衡芷就教她不舒服。 衡芷记起摔下鬼山时的情景,再看眼前场景,心中已有计较,她是中了魇术。 “你若不想百年修为毁于一旦,就立刻滚出我的神识。”衡芷下意识想取下背在背后的云起剑,抓了个空才记起云起剑在蓝雨手中,只有凝光扇在手中。 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令魇魔有些惊愕,脸上笑容更盛。 “你错了,我与你同为一体,何来离开一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南柯闪现在衡芷面前,捏起她的下颚,仔细端详衡芷的眉眼,像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中。 “你这个样子可真令人感到恶心。”衡芷晦气地啐了一口,嫌恶地别过头。 它松开衡芷,幻出一枝灵光箭来,拿在手中把玩。 “你也别装出清高的样子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害怕,惶恐无比,要不然......” 它贴在衡芷耳边轻道:“你的手何以抖地连扇子也快拿不稳了。” 衡芷召出御水珠退至清湖上,警惕地盯着站在金莲台前的“南柯”。它露出轻蔑的神情,衡芷的戒备在它看来只是小孩子的把戏。 它并不急着逼近衡芷,有如猫戏弄猎物,从不喜欢一击必杀。 “你分明想投入师尊的怀中大哭一场,告诉师尊百年来漫漫夏夜如何难熬,现在师尊就在你面前,你反避如蛇蝎了,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孩子。” 它看着衡芷的目光慈爱无比,衡芷在她眼中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情,只觉得一阵恶寒。 “早年看天卷籍时,卷中记载鬼山为死地,故易滋生怨灵,污秽之地生出的晦气东西,也敢玷污师尊尊容。你哪怕外貌模仿地与师尊再像,也不及他万分之一。” 衡芷高高在上俯瞰着台下的魇魔,眼中满是不屑,对魇魔厌恶到极致。 “自然,蓬莱仙脉孕育出的仙灵,岂是我这等低贱的魇魔能比得,他出生时何等风光,蓬莱因他恢复万里生机,可你是不是忘了,他死时,是何等痛苦。” 魇魔勾唇一笑,将龙髯弓踩在脚下。衡芷的心脏仿佛被人拽在掌心,疼地喘不上气。 “衡芷,为师好疼,你看看为师的灵丹……”“南柯”的心口豁开一个口子,哪里有灵丹的影子。衡芷呼吸一滞,晃神间“南柯”已闪身至她面前。 素日里温和的面容露出狰狞的神情来,掐住衡芷的脖颈将她按摔在已结冰的清湖上。 “南柯”那对碧眸泛着隐隐红光,他眼睛睁地比铜镜般大,嘴角笑得快咧到耳根。 “衡芷,你随师父去了吧,为师不忍啊,把你一人留在人世间,你从龙境带出来的孩子,亦是个怪物,你护不了他的,今后必因他痛苦不堪,何苦做这等蠢事?” “南柯”掐着衡芷脖颈的手逐渐收紧,笑着竟然落下眼泪,滴滴打在衡芷脸上。 魇魔善于制造梦魇,困住猎物后让其陷入痛苦,如此一来,制造梦魇的前提便是全盘接收猎物的喜怒哀乐。 衡芷被掐地面色涨红喘不上气,它只需稍微用些力气,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周围景象逐渐模糊,随之陷入一片黑暗。 “叮铃”衡芷即将失去意识时,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铃铛声响,远处似有火光亮起,衡芷意识才勉强清明些许。 “你说的不错,我实在是个愚蠢至极之人,有生以来蠢事做尽……”衡芷艰难地吸了口气“可无论如何痛苦,都是我的事,至少,与你无关!玩弄别人的痛苦,委实令人作呕。” 衡芷说罢化出将御水珠化作冰凌,抱住“南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它的后颈。 魇魔的元丹不比寻常,结丹位置在后颈,衡芷动作又快又狠,准确无误刺中要害,直接将魇魔逼回原形,它的原身竟是一团黑雾。 “不!”魇魔的尖叫好似夹了利刃般,刺地人耳膜生疼,它破罐子破摔地激发出体内最后的灵力,尽管加速灵体的消散,此等程度的灵力冲击,也足够将衡芷的心神震涣散。 衡芷虽及时捂住耳朵,仍被震地大脑隐隐作痛。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许多蓬莱的场景,就在衡芷快崩溃时,一道白光乍现将衡芷包裹住,把魇魔散发的煞气隔绝在白光之外。 洁白的狐狸尾巴扫过衡芷的脸,还淘气地挠了下她的鼻子,白光中衡芷看见了九尾的身影。 第二百九十五章虚实难辨 魇魔灵体本就不堪一击,眨眼就散了个干净。托着她的狐狸尾巴将她放下,白光中衡芷看得真真切切,尽管他背对着自己,眼前的灵体,确是九尾。 衡芷颤巍巍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袖,因方才的挣扎,她的喉咙痛得难以发声。 她唯有抓九尾的衣摆,犹如抓着救命稻草。九尾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温柔地将她的手握在手中,然而就在那一刹,最后一缕灵光便消散了。 衡芷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痛苦不堪蜷着躺在沙土中,她缩成皱巴巴地一团。 她多么希望下一场雨,可是没有雨,雨不会到来,什么都没有。 “衡芷,醒来吧。不可以倒在这里,你若是在这里倒下,那你将永远留在此地。” 黑色的衣摆从衡芷的余光掠过,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衡芷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将军……”衡芷无力地抬了抬眼,她想坐起来好好看看斯幽,可她身上没有丁点力气。 “我果真是死在了这里,都说人死前会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我今儿,是把你们都看了个遍,心也被扎地满是窟窿,怪疼的。纵是死,好歹让我死的舒坦一点不是?” 若只是单单见到故人,与他们叙旧说几句话,那是衡芷巴不得的,可是方才的所见所闻,是把她的心剖开去,血淋淋地展露出来,要她痛不欲生。 光是看着他们死去一回,就足够让衡芷毕生难忘,把他们死前的样子再展开在衡芷面前,衡芷多看一眼都觉得喘不过气,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将她紧紧裹住。 “你眼前所见是你的心魔,你的心结一日不解开,就总有要面对它的那一日。” 斯幽站在衡芷五步之外,分明不过五步之遥,衡芷听着他的声音却似远远的。 此情此景,眼前之人,她所在的地方都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蓬莱往事困了衡芷百年,过去日久又如何,她不放过自己,就会被死死困住。 “我不明白。”都说修行之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晓得制衡之道,可许多事情,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她师尊的死,朋友地死,她就是即刻死了也不能忘怀。 “不明白也不打紧,这些不过是前尘往事,过往云烟,你逗留在此对你无益。” 过往云烟四个字无疑狠狠戳中衡芷的痛点,她所在乎的人,怎能随风而散? 衡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翻起来,仰视着高她一个半头的斯幽。 “哪怕这里只是拂了就散的幻境,我也要待在这里。只要能见到你们,和你们说说话,我愿意。”衡芷这番话几乎是吼着说出口,说是为了说服斯幽,更像为了说服自己。 斯幽逆光而立,面容隐在光影之下,衡芷怎么努力也不能把他的脸看清。 “你心中有牵念之物,牵挂之人与其在梦境中徘徊,回到现实中不是更好?” 斯幽的话衡芷听得越发不明白,她心心念念的,不是早在蓬莱覆灭的时候一同消失了吗?斯幽的话另有所指,她除了蓬莱还有什么可惦念的。 “你……不是斯幽将军。”尽管他们身上穿着如出一辙破烂的衣衫,声音一模一样,但他们的语气不同,斯幽将军断不会如此有耐心地劝她。 以前她去离风阁胡闹,尤其理说不通时惹怒了斯幽,不都是直接被他一剑打出来,二话不说叫她麻溜点滚,能滚多远滚多远,省得到他面前碍眼。 “是,也不是。斯幽是我的前世,真正的斯幽已死,至于我么,也死了。” “你是……燕墨!”衡芷瞳孔骤然放大,抬手要去碰燕墨时只是抓了个空。 看清燕墨面容那一刹,许多记忆在衡芷的脑海里变得无比清晰,尘封在脑海里的记忆豁开一个口子,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把衡芷冲的晕头转向。 说来燕墨在她的记忆中,总是可望不可及,他离自己的距离分明不远,可衡芷怎么都抓不到,燕墨抬手拖住衡芷的手,可他的身体是透明的。 衡芷刚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就穿过他的手掌落了下来,不止是斯幽,不止是燕墨,整个蓬莱都如清风明月,于衡芷而言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我已经死啦,别白费力气了。你之前在我这儿落下一朵梨花,还给你。” 他能够为衡芷做的,仅仅是这些,剩下来的路需要衡芷自己走,他只能到这儿。 “你一直在鬼山等我,是早就料到我会有此一劫?”衡芷握紧手中的梨花,梨花的花瓣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原来开得热烈的花也可以如此刺眼。 燕墨笑容依旧,没有否认。 “梨花纵然让人觉得伤寒,可是衡芷啊,有花开时就有花落时,世间所有的花都有花期,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花的错,你只需在花开的最盛时,睁大眼睛去看就好。” 一年四季循环往返,只要不死,花就能年复一年不死不休地开下去。 万物生灵皆是如此,生死命数便是如此。衡芷看着燕墨的眼神晦暗不明,燕墨微微一笑,明白就好,衡芷只有明白这个道理,才能接着往下走。 “回去吧,这个地方不要再来了,回到你应该回的地方去,你本应该过得快活。” 一道光门在衡芷身后打开,系统久违的声音在衡芷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前世缘结支线任务,获得修为加成三阶,成功结丹,宿主现在修为为金丹初期。当然,宿主也可以选择留在前世的空间里,一旦选定,不可更改。】 前世就是个循环,衡芷留下,就会反复经历前世所经历的种种。 这些撕心裂肺的痛苦,经历过一次就够了。斯幽说得对,不能总留恋过去。 “燕墨,再见。”衡芷眯眼一笑,笑着笑着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傻丫头,是永别。要变得强大起来,才能够保护身边的人,不要再留遗憾。” 一滴泪从衡芷眼角滑下,滴落在鬼山的碎石满布的地面上,周围的景象一点一点碎裂,燕墨站在金光渐盛的背景前,对她摆了摆手,然后一同消失殆尽。 第二百九十六章乘风而归 一年前,清峰阁弟子衡芷不慎从竹林山道坠入深渊不知所踪,清峰阁上下倾尽全力搜寻未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人人都认定她凶多吉少。 说来也奇,衡芷在清峰阁受尽白眼不受待见,坠下悬崖的消息传开后,清涟台与五岳山的弟子都前来询问帮忙寻找,这也就罢了,素来不喜近人的落千机也来了一趟。 落千机年纪尚轻,已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而有的门派掌门,也不过金丹后期。 多少人卡在金丹后期的瓶颈,终其一生也不能越过去,落千机简单就跨过了。要不怎么说后生可畏?修仙界人才济济,从来都是后浪推前浪。 衡芷在清峰阁的地位有些特殊,她摔下山崖没了声息,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没过多久,清峰阁就发生了一件喜事,衡芷坠崖半年,沈剑卿就闭关修炼。 门中事务交给三君打理,半年后清峰阁掌门沈剑卿,一跃进入化神期。 自从十年前那场妖魔之乱后,各门派上一任掌门多数陨落,道门之中就没有化神期的修士,十年来也没有后起之秀突破金丹后期的修为。 是以这十年来道门忧心忡忡,就是担心魔族日益壮大,来日难以应付。 如今修仙门派里出了一位化神期的修士,妖魔怎么都要忌惮几分,不敢轻易进犯。 一时清峰阁多方修士来贺,清峰阁一时之间门庭若市,来往的人都快把清峰阁的门踏破。可就算到了化神期,沈剑卿依旧未能救醒昏迷的叶重云。 不知妖魔是不是真的忌惮了沈剑卿的修为,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没再作乱。 三界迎来了难得的平和,彼此相安无事。至于衡芷的坠崖,只是微不足道的清风过境,能想起衡芷的不过是那几个寥寥无几的朋友。 转眼过去一年半,清峰阁再度迎来一年冬季。天气清寒,正值广言君的生辰,今儿清峰阁便放了一日的假,在踏云阁前的清风馆设宴。 太阳落山后启动清峰阁的结界,撤了巡逻,人便都聚到清风馆去饮酒庆祝。 余晖将尽,丝竹声起,广言君难得脸上露出笑容,认真听着每一位弟子的贺词。 清峰阁的位置实在得天独厚,太阳一落下,夜幕降临,清风馆的灯尽数亮起来,就如同黑夜里的一颗明珠,弟子少有如此放松的时候,以前有什么隔阂的也都玩闹起来。 这么闹着,到了深夜才停了丝竹乐声,广言君喝多了,跑到沈剑卿那里要他说笑话给自己听,沈剑卿拗不过他,可是他实在不是讲笑话的料子。 蹩脚地说了两个,没把广言君逗笑,倒是把青云君和青莲君给逗笑了。 后面沈剑卿实在说不出什么笑话,就寻从前入门时的旧事说给广言君听。 清峰阁的弟子鲜少听掌门和三君说他们从前的事,都好奇从前的掌门三君做弟子时是怎样的,都静下来侧耳听着,清风馆上寒风吹拂,也不觉得怎么冷了。 四下万籁无声时,山道方向忽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击天幕,把天空映地亮如白昼。灵力的翁鸣引起所有人丹田灵力的共鸣,只是金丹期,怎会有如此强大的灵压? 此乃筑基修士结丹成为金丹的征兆。可是清峰阁的弟子全都聚在清风馆,山道那边的金光是何人?坐在席首的柳月看向灵光绽出的方向,蹭地站起来。 她站起来的速度太快,加上喝了酒,头晕乎乎的,整个人又栽在桌子上。 拂落了满桌的杯盏,酒撒了一地,其他弟子见到柳月如此以为她是喝多了。 离她近的几名弟子都赶忙过来扶她,柳月摇摇晃晃推开扶她的手,大喊道:“是衡芷!必然是衡芷!她回来了!” 柳月泪流满面,不顾衣衫不整御剑往后山的方向飞去。所有人听见衡芷的名字皆变了脸色面面相觑,沈剑卿愣了片刻,也召出问情剑直奔竹园山道。 衡芷摔下悬崖后问情剑就卡在悬崖边的枝桠上,他们遍寻崖底,也只找到问情剑。 柳月一行人赶到山道时,那道金光就在衡芷当年摔下悬崖的地方。 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悬浮着被金光包裹其中,莫说面容,就连身形也看不真切。 柳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眼一眨不眨盯着这道金光。金光中的人抬脚踏出光墙,随着她睁开眼,身后的光墙也随之消失,山道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灵力源源不断从丹田涌出,仿佛永远也用不尽,衡芷缓缓睁开眼,看到山道上密密麻麻站着的人,淡定从容落下来,她身上仍穿着从龙境出来时那身衣裳。 脚尖触地时衣摆轻轻飘起,她如此好似是从天上落下的仙人,不沾凡尘。 “诸位这么大的阵仗?当真教人有些受宠若惊,广言君,弟子在此祝您生辰快乐。” 衡芷抬起广言君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虽说广言君平日里脾气暴躁,说话也很不客气,像个动不动就破口大骂的糟老头子。 但,广言君的年纪与沈剑卿他们差不多。他早入仙门,一心只想着修练,何时与女子有过亲昵之举,当即大怒骂道:“逆徒岂敢!” “哎呀呀,过去这么久,广言君的脾气怎么一如既往的暴躁?不过是亲一下手背,又不是少块肉,做什么如此大呼小叫?” 衡芷脸上挂着笑,可只要是没瞎的,都能看出衡芷是皮笑肉不笑。 广言君尽管喝多了,但还没醉地彻底,肃然问她:“这一年半,你去了何处?” 闻言衡芷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环视周遭,山道上的秀竹长得越发苍翠,比她上次站在这条山道上时高了不少,原来在这个世界只是过了一年半。 可在前世缘结的支线剧情中,她已经活了一千多年,如此算来,这里所有人的年纪加起来,也活得不见比她久。衡芷顿时有种世外高人,修练有成归来之感。 “我也不知道,恍恍惚惚觉得睡了很久,一醒来,就在这儿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与你何干? 衡芷回答地倒是一本正经,只是站在这儿的人没有一个是信的。 衡芷懒得理他们信与不信,理由她说了就成,左右说了真的,他们也不见得信。 “夜深露重,天寒地冻。诸位别站在这儿,免得受了寒。尽管今日是广言君的生辰,饮了酒,可明日还是要做早课,都回去歇着吧。” 说罢衡芷直接御气前往青园,所有弟子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御气扬长而去。 “我,我是不是看错了?她方才是御气么?”说话的弟子揉了揉眼睛。 其他人都看了眼沈剑卿手上拿着的问情剑,如今能直接御气的修士少之又少,且不能够时常用之,因为极其耗费灵力。 衡芷纵然成了金丹期的修为,直接御气的夸张程度等同于直接从一年级跳到高中。从今日开始,隐约有什么东西变得有些不一样。 再度回到第二世界,衡芷就连早课也不去了,直接翘起二郎腿在青园不是看话本就是种种花草,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就连柳月也不见。 次日沈剑卿这个做师傅的自然找上门来,看到衡芷在青园“放浪形骸”。 “沈掌门来了?坐,我新做的糕点,独一份儿的,还是早年时候悦容仙……” 衡芷上一刻还笑眯眯,提及悦容,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把糕点放回碟中。 “自你入门以来,我还从未听你提起过故人。”沈剑卿走过来,手里提着问情。 “沈掌门未听弟子提过的事情多着呢,这有什么,左右与沈掌门没什么干系。” 衡芷端详着沈剑卿这张脸,也难怪原主在初见沈剑卿的时候会对他一见钟情。 人就算投胎转世,也难以尽然忘记前尘种种,沈剑卿顶着她师尊的脸,原主上一世…… 衡芷摇摇头,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做那么多计较,还不如多吃几块糕点来的实在。 “我是你的师尊,你的事情自然与我有干系。你对我说话,见外了许多。” 一年多不见,对修仙之人说来也不算长,可衡芷如今在他面前,她与所有人都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沈剑卿这段时日,时常想着衡芷初入门时的模样。 “沈掌门言重,我本来就没被你们当做门内之人,谈见外不觉得可笑了些?” 伶牙俐齿是衡芷的自带技能,原先是为了保命,所以对沈剑卿客气几分。 如今翅膀硬了,无所谓那些劳什子生生死死,爱怎么着怎么着,哪里还对他客气。 “大可不必这样看着我,从前爱跟在你沈剑卿身后盼着你看她一眼的那个衡芷已经不再了,这把问情剑你给我,只是为了平自己的愧疚之心,我不稀罕。” 从前世经历过来,衡芷见过不少稀罕的仙器,这把问情剑在她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如今的仙门世家人才凋零,就连传世的仙器也没多少。 沈剑卿站在竹林下久久没有说话,衡芷眯了一会,耳边的风鸣吵得人心烦。 衡芷睁眼坐起来,她怎么忘了,按照时间算起来,已经两年过去。 两年这个关口,就是救叶重云的最佳时机。上一世衡芷的修为正好在这个时候达到了筑基后期,已能为叶重云渡血修复心脉。 衡芷叹了一口气,真是老套的剧情,渡血救人与挖心头血入药引一个意思。 “沈掌门今日来,还为了别的事吧,不要告诉我只是为了向我说教几句。” 要说沈剑卿素来是冷着张脸,从这张面相上,你难以看出他的喜怒哀乐。 尽管他克制的再好,衡芷也能从她的脸上捕捉到微不可查的情绪变化。哼,小样。 这一世没有了和原主培养感情的机会,衡芷对沈剑卿也无半点敬畏之心。 她人一回来,沈剑卿就开口要她为叶重云渡血,是个人都做不出这种事。 两人相对无言,如死水般的沉默令人以为这段沉默是否会一直延续到海枯石烂。 还是衡芷先开了口:“弟子若没记错,这几日就是给重云师姐渡血的最好时机。” 这件事一日不解决,就在这里僵着一日,既然是剧情需要,过了才有点意思不是? “你……愿意?”沈剑卿不知怀着什么心情向衡芷问出这句话,衡芷也无心去想。 “就当是还了沈掌门收我入门的人情,救了重云师姐,我们之间就互不相欠。” 要不是为着沈剑卿和她师尊一模一样的脸,她看都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 衡芷能得掌门座下弟子的名额是什么缘故,清峰阁所有弟子都心知肚明。 渡血一事非同小可,一滴血下去就是大半的修为,换作谁都要想上一想。 谁知衡芷大手一挥,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直接点头答应。柳月得知衡芷答应掌门提出的要求,也不顾她不肯见人,直接杀到青园来。 来到青园时已是深夜,青园的的你还亮着,冰天雪地里,衡芷躺在院子的藤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一旁的石桌上搁着问情剑。 衡芷双手合十,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儿,与容许当时躺在灵棺中一模一样。 柳月心一紧,来时的怒气一瞬间烟消云散:“衡芷师妹?睡着了么?” 她问的那样轻,就像是稍微大声些,会把衡芷从梦中惊醒,更害怕眼前的衡芷不是真的,只是幻象,她大声些眼前的所有都会消失。 “没有,只是眯了一会,师姐想我啦?这个时候还跑过来,带了豌豆黄么?” 衡芷眯着眼坐起来,把手伸到柳月面前张嘴就要豌豆黄。柳月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哭笑不得骂道:“你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就想着豌豆黄?” 衡芷想了想,不好告诉柳月,她只有在回来之前才记起这边的事情。 “你在为重云师姐的事情伤心?你怎么真的答应了掌门?其实掌门对你问心有愧,修为对于修仙之人而言如同命脉,你就是拒绝,掌门也不会说什么。” 问情剑之前收在沈剑卿那里,放在这儿便是今日沈剑卿来问时一同送来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敢来挑事? 衡芷笑笑,侧过头问柳月:“为什么要伤心,她一个……还不到能让我伤心的份上,至于掌门,还他一个人情而已,往后他于我无恩,我也不欠他什么。” 她的语气洒脱到不能再洒脱,可是柳月听着总有些不信,只当她是哄骗自己。 “你不是对掌门……”现在说这个怎么都有些不妥,柳月想了想便不说了。 她没说完衡芷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清峰阁的人谁都多少能看出来。 衡芷对掌门有心思,不过那是原主,不是她。大概这些人对衡芷同意救叶重云最不解的地方就在于,掌门心仪之人,便是叶重云。 叶重云昏迷的时候也没有衡芷什么事,等到叶重云一醒,就更没衡芷一席之地。 “啊,师姐是想说这个,我只是想通了,我爱的人,必须也得爱我才行。” 谁这辈子不是第一次做人?谁不都是爹妈生的,谁不是独一无二的大宝贝? 凭什么要她卑微要她将就?要是彼此喜欢就罢了,不喜欢就一拍两散。 “既然爱我,给我的就要是独一无二的,和别人一样的,我不要。爱我就要胜过除去你家人外的任何人,眼里只能有我,只能看着我,看了别人就不能看我,也不可以再看我。可是他心里装着的东西太多,既然如此,何苦来招惹我。” 在柳月眼里,衡芷永远都是吊儿郎当不知轻重,做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清峰阁找不出一个比她更随意的人,正经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是想都不敢想。 可眼前的衡芷,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糊涂的小师妹?尤其心思通透,令人错愕。 “这把问情剑,师姐先替我收着吧。今晚我可要好好睡一觉,明日还得去寒玉洞给重云师姐渡血。”衡芷打了个哈欠,原还觉得一年半远,不想眨眼也就到了。 “你真的想好了?你的修为是你日积月累修练得来,一滴血下去就没了。” 柳月眉头紧锁,仍是拿起问情剑,看着也是碍眼,不如暂时先收起来也好。 “师姐安心,如今我已是金丹期的修为,渡血只会伤元气,损耗的修为不值一提修养一段时间也就是了。”如果是筑基期就较为难办些,果然修为高就是好。 “也好,既然如此,你且休息着吧。”走之前柳月还不忘帮衡芷把碗筷洗了,被子铺好,倘若这个世界有绝顶好师姐奖,衡芷定要把它贴在柳月的身上。 夜里下了一场小雪,衡芷伴着风雪入梦,又在梦境中见到蓬莱被灭的情景。 一支冰箭朝她刺来,衡芷从梦中惊醒,才发觉天已然大亮,第二天到了。 衡芷简单洗漱,换上清峰阁久违的弟子服,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前往寒玉洞。 到寒玉洞洞口前,清峰阁除去三君,其他的弟子都聚在寒玉洞门前等着。 叶流云等在最前面,见到衡芷姗姗来迟,冲上来就指着衡芷的鼻子骂:“衡芷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答应了掌门,又故意迟来,让我们等着你,你实在不愿直接拒绝就是!” 衡芷斜了她一眼,连一记正眼都不屑给她,一记掌风扇在叶流云脸上。 “啪”的一声好不清脆悦耳,衡芷修为已至金丹,只是掌风就把叶流云打退几步。 “瞧叶师姐这话说的,我答应了掌门不假,可是又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是我要给别人度修为,你们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是,怎么?还要我卑微地奉给你们不成。” 衡芷整理着袖套,大摇大摆从人群中穿过:“何况,我几时让你们等着我?自己的腿走到这儿来,是你们乐意站着,怪谁呢?什么东西。” 走进寒玉洞,里头的人要比外头少许多。衡芷畏寒,就算修为提高也是如此。 尤其眼下是冬季,寒玉洞就等同一个冰窖,外面冷,寒玉洞更冷。衡芷已经尽量维持着自己嚣张的形象,但是走进来还是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暗骂见鬼。 寒玉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如纸的美人,单看样貌,确实和衡芷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她闭眼安睡时的模样,十分岁月静好,就是衡芷看着都喜欢,难怪沈剑卿这么多年来对这位小师妹一往情深,谁不爱貌美温柔地美人? 沈剑卿站在床前,藏锋一如既往跟在沈剑卿身边,衡芷没去看沈剑卿,对藏锋笑了笑:“藏锋师兄也在,说来我回来那日还未见见到藏锋师兄,许久不见,近来安否?” 衡芷的语气颇有长辈慰问小辈的语气,藏锋面色诡异地看着衡芷,一言难尽地点点头。 她就爱闲来无事调侃人,见藏锋如此手足无措,她才心满意足来到寒玉床前。 按部就班拿起侍女捧着的匕首,直接就要动手,她没有犹豫,谁知沈剑卿反而叫住了衡芷:“你就不再想想?” 闻言衡芷险些当场翻沈剑卿一个白眼,她都走到这儿,还有选择的余地? 此刻沈剑卿这样问,回头还不是要救他心爱的小师妹?也不知他在这圣母心什么。 衡芷撇了他一眼,想也不想直接在手腕上划了下去。渡血伤元气,不止是因为要以修为为引,还有个因素是要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换谁都顶不住。 接下来的剧情便与中一样,叶重云醒来,衡芷晕倒被柳月送回青园。 说来也是难为柳月,老母亲一样十年如一日地照顾衡芷,闯祸了帮忙隐瞒,说错话帮衡芷圆场,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性命之忧,也就柳月还愿意管她。 叶重云醒后,清峰阁再度热闹起来。无论渡血之前沈剑卿说的有多好听,渡血之后衡芷就如一块破抹布被遗忘在青园,无人问津。 不过这回衡芷没有对着窗外的落雪悲春伤秋,每天活蹦乱跳不是挖笋就是看书。 后山的笋都快被她刨个干净,刨回来洗干净做了烟笋,都快把小厨房塞满,好好的青园快被变成农家乐。 用衡芷自己的话讲,就是怎一个快活了得? 第二百九十九章你也配和我叫嚣? 这样的快活日子过了小半个月,期间青莲君来了几次,衡芷直接关起门来不见。 妖王数度传信给衡芷,衡芷也全当没有看见,猫在青园做自己的快活小神仙。 “都说给人渡血极损耗灵力,怎么你看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我瞧着你反而更加生龙活虎。”柳月面色复杂看着衡芷上窜下跳,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可真有你的,借着修为提升,兼前世的阅历,回来当晚就直接把救叶重云的丹药练了出来。】 系统难得开口吐槽,就此一事对衡芷亦开始刮目相看。 “能够快速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拖着?我才不要真的把宝贵的修为耗在叶重云身上。” 从前世的天赋异禀掉到现在的修为,无论是谁都会有心理落差。被吊打那么多回才结成金丹,她可不想几滴血下去就归零。 结丹之后要炼药就会简单许多,好在之前衡芷去药谷之前,衡芷有存了部分草药在灵戒之内,倒是不用再回妖谷一趟,如今衡芷谁都不想见。 柳月前面才和衡芷说话,衡芷又坐在院子里发呆,柳月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今日第六回,衡芷总是说着说着就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知道利用救叶重云一事,让沈剑卿对你心生愧疚,之后你又关起门来谁都不见,与原主等着人来找她截然相反,之后沈剑卿必然因此事对你生出回护之心。】 系统看着衡芷一步一步棋走着,身为人工智能,对此也不得不叹服。 衡芷听了却是冷笑,能够利用的为什么不利用,之后要用得上沈剑卿恻隐之心的时候还多着呢。 “衡芷?” 衡芷从山崖底回来之后就不怎么说话,对着柳月还有几句,旁人她是见也不见的。 问她失踪的一年半时间来去了哪里,修为如何升的这么快,她都避而不答。 有一回柳月不甘心,缠着她多问了几遍,衡芷骤然变了脸色,看着柳月的目光无比沧桑悲凉,那种眼神如同一把锐利地匕首,逼得人不敢直视。 那之后柳月再没有问过衡芷这些问题,向青云君那边告了半个月的假,就守在青园陪着衡芷,她的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最好,就怕她是为了不让人担心而逞强。 “谁知道呢,兴许是老天爷眷顾我也说不定,舍不得我在床榻上病怏怏地躺着。” 这个时候正是吃冬笋的时节,衡芷就好这一口,每天拉着柳月和她一块吃。 就是剥笋衣的时间长了,手不是太利索。衡芷看了看身后堆积如山的冬笋,灵机一动。 “师姐,问情剑不是放在你那儿么。去拿来,我想到了它的绝佳用处!” 这段时间衡芷没有再碰过仙器法术,柳月当她已经心灰意冷,只是不想对旁人说,是以柳月也不敢轻易问,她自己想明白,柳月自是一万个高兴的。 柳月高高兴兴跑回住处把问情剑拿过来,衡芷看到呗妥帖地放在木盒里的问情剑,有些下不去手。柳月要是知道她是想拿问情剑削笋衣,会不会直接砍她? 衡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问情剑的剑匣却不接过去,柳月甚是贴心,帮她把盖子推开。 “问情剑是难得的上品仙器,掌门既然把它赐给你,那就是你的东西。” 问情剑的花纹极为华丽,剑柄上镶嵌着一枚红宝石,在光下很是耀眼。 算了,这个时候不接,难免柳月又要乱想她是不是还在为沈剑卿那个大猪蹄子伤心。 衡芷刚要接过问情,问情的剑身忽然一震,脱鞘而出,伴随着破空的锐气飞向院门,而后被一只纤纤玉手稳稳接住。 “听说掌门师兄把问情给了新入门的弟子,我当是什么人,现如今门中仙器也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拿得的了?” 一名紫衣女子从院门处走进来,来人明眸皓齿,抬眼间眉目如画,声若林间清泓般悦耳。 叶重云爱美,无论何时站在人前都是光鲜亮丽的形象,断没有不妥的。 相较之下衡芷一身弟子服沾了泥土,头发松松垮垮的挽着,灰头土脸。 任是谁这样站在“情敌”面前,都会羞愧难当。 衡芷不自觉喉间发紧,错愕茫然道:“重云……师姐。” 衡芷脑海里想起原主初见叶重云的情形嘴角一勾,想来叶重云也很想见到她羞愧不如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她好得意。 可衡芷是何人?头等的脸皮厚,莫说叶重云光鲜亮丽,她今天就是穿着花枝招展的衣衫来,衡芷也不为所动。 “哟,这不是重云师姐么,半个月前重云师姐躺在寒玉床上昏迷不醒都已让人挪不开眼,现在看来更是貌美,不愧是叶家的长女,就是我也要惦念,难怪掌门心心念念。” 此话一出,语不惊人死不休,叶重云与柳月看着衡芷,脸色都如见了鬼一般。 “我记得问情剑是重云师姐想要的,不过后来……我不过是承了重云师姐的好处才得了这把剑,既然师姐喜欢,就拿去。” 衡芷直接连同剑鞘剑匣塞到叶重云的怀里,动作之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叶重云来,就是想看衡芷难堪,想看她难为情。不想衡芷直接把问情剑给她,反而像是衡芷不要了施舍给她似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在我面前炫耀掌门师兄如何善待你不成?” 衡芷抿了抿嘴,好容易才把笑意给憋了回去。 “重云师姐,你对善待两个字可是有什么误会?掌门对我无功无过,要说是善待,是否言重了些。”从收她入门就不闻不问,算是哪门子的善待? 比起沈剑卿对叶重云的情义,他衡芷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在衡芷不在意,她要是稍微对沈剑卿有那么点心思,今天不得为这句话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叶重云显然来之前没想到衡芷这么能说,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重云师姐,您在清峰阁是一等一受疼爱地人物,可在我这儿不是,想要刷存在感找错地方了,该去哪去哪儿,要不然和我一块挖笋?” 第三百章不要捎带上我 十年前的三界大战,妖魔与修仙门派斗得两败俱伤,三方都损失惨重,谁也没讨到好处。 其中要数叶家的损伤最为严重,之后的叶家族长也因这场战役损了灵丹,最后走火入魔,杀害叶家几百口人。一代声名显赫的修仙世家,就此没落。 也是因着这层缘故,叶重云与叶流云顶着叶家的血脉,说出去旁人都得敬上三分。 叶重云贵为叶家嫡系长女,也是如今叶家唯一的嫡系血脉,何时不是受着旁人的疼爱? 再不济,也没人对她如此无礼过。衡芷的话,无疑重重地伤了这位名门贵女脆弱的心。 对此衡芷丝毫没有察觉,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提出让叶重云与自己一块儿挖笋,想来能让她体会到自己真诚地想与她修好之心,要知道这可是独一份的殊荣! 衡芷委实给了叶重云好大的脸面,青莲君此前来,衡芷也只是两个字:不见。 竹园里就住着衡芷和柳月两个,这地方偏僻冷清,大多弟子都不愿意来。 柳月之所以住在这儿,是因为从清峰阁主殿到竹园需要经过一片乱石林。 入夜之后弟子巡逻多有不便,倒不如直接遣一个弟子来看守后山,岂不更为方便。 于是柳月作为青云君的得意弟子,当仁不让成了这片竹园的守园弟子。她自己也好清净,闲暇下来就捣腾她的糕点和药材,这些年门派中大半的药都是她炼出来的。 至于衡芷,只是因为沈剑卿这厮不想日日看见她这副尊容,所以眼不见心为净。 在衡芷入门第一天就把衡芷丢到青园,果真,半年时间衡芷就没在主殿之外的地方见过沈剑卿这个人,衡芷刚穿过来时可把衡芷给气得。 后来在青园待了一阵,才发觉青园实乃难得的洞天福地。先不说这儿幽静,是和修练与参悟心法,就说满园不同的竹子,每个季节都有竹笋可吃,各种口味的。 衡芷美滋滋地算着竹林里哪一块的竹笋还没有刨,叶重云就指着她大骂。 “放肆!你一个乡野之地出来的女子,焉能同我相提并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衡芷被骂地一头雾水,她相提并论什么了?不就是邀请她一块儿挖笋,不乐意就算了呗。 “重云师姐稍安勿躁,衡芷入门时间不久,心思单纯,没想这么多,望师姐不要与她计较。”柳月在旁边看着生怕她们打起来,别人也就罢了,但不能是叶重云。 叶重云自持身份高贵,最是看不起乡野之地来的人,偏偏清峰阁就有那么两位。 一位是衡芷,另一位则是柳月。尽管柳月资质上佳,叶重云也觉得她上不得台面。 对这个在仙君面前处处讨喜的柳月,叶重云早就看不惯,不过一直没找着机会挤兑。 眼下好了,柳月自己撞到伤口上,总算让她逮到机会,就见叶重云鄙夷地瞥了柳月一眼,正眼都不去看她:“你算什么东西?也能在本小姐面前说话?她的不是你要代她受过不成?” 诶嘿,衡芷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看来叶重云是认定她有错,可是骂她归骂她,叶重云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把矛头指向柳月。 在清峰阁,叶重云是其他人眼里的白月光,可是在衡芷这儿,柳月才是她的白月光。 何况,清峰阁那些人什么眼光,就眼前这个素质全无,目中无人的女子也可称白月光? “喂,注意言辞叶大小姐,怎么说也是从名门望族里出来的,不好说话这么没风度吧。谁还不是个东西?你要觉得你不是东西,我没意见,但是不要捎带上我好吗?” 衡芷说话历来毒且锥心,她真要跟你计较,整个清峰阁都派上也没人能说的话她。 叶重云是最自持身份脸面尊贵的,被衡芷这么一呛,果真拉不下脸,不过又不肯在衡芷面纱示弱,狠狠剜了衡芷一眼,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嗨,你管她说什么,我能应付得了,她就是说穿了天,我也能把她怼的无话可说,反而是你斯斯文文的,一贯不会骂人,招惹这晦气做什么。” 对于叶重云这等自诩风雅的大小姐类型,衡芷最是懂得应付,掐她的痛点简直不要太容易。反而是那些啥也不在意的,例如衡芷这个厚脸皮,说穿了天她都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能说会道,但叶重云这个人,能避则避,不与你开玩笑。”说着柳月深深叹了口气,这么说起来,在清峰阁走动,拐个角就能碰上不好相处的。 “不好相处也就这样,回头就是天王老子到我面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今天不是轮到你轮值,快回去准备准备去吧,免得回头被灌云师兄说三道四。” 灌云实在是个惹人烦的,偏偏轮值就与柳月安排在一块。因着柳月与衡芷走的近,便动不动就找柳月的不是,罗里吧嗦的,没完没了。 原来衡芷失踪那段时间还安静些许,衡芷回来他就又开启了连击模式,亏他口水多。 “好,那你自己好好在青园待着,我回来和你一块儿吃晚饭。”从衡芷失踪回来,柳月变得越发啰嗦,不念叨叮嘱总觉得不放心,衡芷笑着点头,催她快走。 柳月走了好远,回过头去看,衡芷独自坐在院子里剥着笋衣,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好几次柳月问她,她都在想些什么,因为她总是剥着笋衣就会开始待坐着出神。 你不叫她,她就能呆坐上一整天,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可是你问她,她都答:开心。 衡芷的五官长得柔弱,她坐在那儿不说话时,微垂着头就是美人垂泪的姿态,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开心。然而柳月也不敢多问的,从衡芷失踪回来,她就变了许多。 夕阳渐落,如火的晚霞照亮半边天,也把清峰阁的殿阁笼罩其中。时值深冬,是难得有这样好看的夕阳,夕阳照在殿阁的冰雪外衣上,仿佛整座殿阁都深陷水深火热中。 第三百零一章恶梦重现 柳月走后不久,衡芷剥了一会儿笋衣便在藤椅上睡了过去。她入了金丹修为,身体尽管畏寒,但是极难生病,加上在蓬莱的时候,就最喜欢看雪。 只要是白天,她就会在院子里伴着茫茫雪景入睡,到了入夜时分柳月自会回来叫醒她。 修为提升之后衡芷非但没有勤快修练,反而更加嗜睡,总之整日下来只有三件事可做。 不是挖笋剥笋,就是睡觉。往常衡芷都是从下午柳月出去时睡,月上中天时醒。 今日衡芷模模糊糊睡过去,再次梦到蓬莱覆灭那一夜。南柯魂散,蓬莱下起漫天飞雪。 蓬莱仙阁火光冲天,把整个蓬莱都拉进水深火热之中,血色把地面也一并染成红色。 衡芷站在结冰的清湖上,手足无措地看着蓬莱被火吞噬殆尽。 “衡芷,你又跑到哪里去,今儿是你生辰,多少仙君来为你祝贺,你还调皮跑出去瞎闹。” 南柯温润的声音在衡芷身后响起,分明是责备的话,可是语气中只有无尽的温柔。 听见南柯的声音衡芷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喜出望外回过身喊:“师尊!” 她话音刚落,一支冰箭冷不防从衡芷身身后刺来,直穿南柯的元丹。 无论在龙境待多久,无论躲避在那个地方多长时间,哪怕回到现世,南柯元丹碎裂的声音永远是衡芷的恶梦,这辈子都难以摆脱。 分明只是里的情节,分明不是自己的过往,她不过是这个世界中的一个过路人。 可是记忆被封,她孩子般大被南柯带在身边养着,蓬莱的人没有一个不对她好。 她就是蓬莱的掌上明珠,所有人眼中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的珍宝。忽然之间所有人因为她间接死了,她谁也没能救下来,哪怕恢复记忆,衡芷也始终不能说服自己那只是个梦。 “师尊!”衡芷从梦中惊醒,睁眼就看到山顶的殿阁笼罩在一片橙红的光下。 是火!衡芷来不及多想,直接御气直奔山顶殿阁,师尊不能死,悦容不能死。 所有人,都不能死!血流成河的情景,她看都不想看到,哪怕只能在梦中改变也好! 今日大寒,清峰阁在这日有在清风馆召集弟子们吃寒食的习俗,算是小宴。 入了道门的弟子,与家里少有往来,下山的机会不多,是以门派间时常会举办小宴。 清风馆中沈剑卿坐在首席,三君则坐在下首,弟子们的位置往后排开。 因为沈剑卿修为的提升,这段时日弟子也跟着快活许多,晚霞下饮酒奏乐,妙哉。 唯有青莲君托着下颚,喝酒也喝得漫不经心,眼神时不时去看弟子席空出来的位置。 那是衡芷的位置。衡芷摔下悬崖失踪,回来之后性格越发怪癖,平日里不大见人。 莫说早课,就连小宴也不来参加。加上叶重云已醒,清峰阁好像全然没了衡芷这个人。 都说修练艰难,在衡芷那里就如同抓一把沙那么见到,度了血竟然修为未损分毫。 倒是猜到衡芷的不同寻常,只是没想到认识她越久,发现她身上的谜团也越来越多。 无论清峰阁如何热闹,都与衡芷无光,清风馆的光再盛,也找不到她住的青园。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说笑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嗖地飞进来,众人连她的衣角都没能看清,回过头来时衡芷已经扑到沈剑卿的怀里,这实在耸人听闻。 无论三位仙君还是弟子都从席间站起来,神色各自地看着扑在沈剑卿怀里的衡芷。 “师尊,起火了,仙阁烧起来了,我们快走,都走,不然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衡芷脑海中杂音不断,她目光触到漫天的红光,心已经乱了,根本辨不清现实与梦。 斯幽不在了,她谁都不认得,她只认得师尊,只认得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的师尊。 “你在说什么?”沈剑卿僵直地被衡芷抱着,清峰阁的结界并无异样,哪里有火? “魔主快带领着魔族攻过来,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要快点离开这里。”衡芷魔怔了般抱着沈剑卿念念有词,把沈剑卿从席上拉起来就要走。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衡芷会来,更没想到她疯疯癫癫公然对掌门不敬,半天没缓过来。 这些年人们都道沈剑卿对叶重云有意,叶重云何尝不是如此?她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接近的人,衡芷这个贱人!怎可在她面前对沈剑卿拉拉扯扯?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时叶重云跃上台阶,把衡芷从沈剑卿怀里拉出来,一掌打在衡芷心口。 清风馆是清峰阁的设宴之地,掌门坐的首席位置需要走六十二级台阶。衡芷本就意识混沌不清,叶重云这一掌打下来,衡芷往后退了两步,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六十二级台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从上面跌下来,那滋味儿是不好受的。衡芷摔到最后一级,额头磕在台阶上,血流了满脸都是,她摔得头晕脑胀,一时竟没能爬起来。 “放肆!身为弟子对掌门如此不敬,你们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神志不清的人拉下去。”叶重云指着衡芷怒喝,额头青筋暴起,可见确实气得不轻。 席下的弟子还没有动作,衡芷就又爬起来,往台阶上走,走一阶就对沈剑卿说一句:“走。” 叶重云气归气,可也瞧出衡芷的不对劲来,沈剑卿脸色不好,她也不好轻举妄动。 衡芷被血糊了眼,抬手把脸上的血一擦,就用满是血污的手去拽沈剑卿的衣袖。 她分不清梦与现实,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她的师尊还是沈剑卿,她只是,实在是害怕。 “魔族之主,早在多年前就已身殒,你说的是何人?”沈剑卿双唇轻启,冷冰冰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不带一丝感情。这一瞬衡芷的灵台瞬间一片清明,松开了沈剑卿的衣袖。 他洁白的袖口上沾了血迹,竟有几分袖笼落梅的美感,只是沈剑卿如此洁身自好的人,想来觉得很是刺眼。天光已尽,哪里有什么魔族,哪里有什么火? 第三百零二章就你也配? “掌门师兄莫听她胡诌,弟子中谁不知衡芷对掌门师兄有非分之想,今日之举……” 叶重云醒来这么些天,就在青园见了衡芷一回。她可一直惦记着衡芷,如何令她难堪。 衡芷对沈剑卿有心思,不然怎会心甘情愿渡血给她?要让衡芷死了这条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人前把她的心思揭开,让她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她正得意,掌门师兄怎都是向着她的,谅这个时候柳月也不敢出来维护衡芷。 清峰阁的弟子对衡芷又大多不喜,都等着看衡芷出丑,自然没人会为衡芷说话。 叶重云才这么想,青莲君就将其喝止。青莲君坐在席间,手里端着酒盏,半眯着眼,似是被人吵醒,可是眼底蹦出的寒意可没有半点含糊:“叶重云,本君劝你慎言。” 要说叶重云在清峰阁还忌惮个谁,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青莲君。 青莲君一记冷眼过来,叶重云的气焰就熄了下去。他但凡把手压在扇柄上,就说明他动了怒气。他是生起气来不管什么试图之情,直接一扇子打过来了事。 叶重云与如今的三位仙君和沈剑卿是同一辈的弟子,不过叶重云是最末入门。 青云君他们都称叶重云一声,小师妹。只有青莲君理都不理,客气点儿叫叶师妹,不客气的时候直呼其名,大有你再说下去,我就给你一记耳光的气势。 清风馆内人人噤若寒蝉,青莲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酒盏丢回桌案上,起身足尖一点,翩然而起落在衡芷身边,刚要抬手去扶,就被衡芷漠然避开。 此时衡芷的意识已全然恢复清明,她真是糊涂,到底是心思不定,连梦也辨不清。 不过也好,要不然她怎么能看清沈剑卿的面目?口头上说着不会亏待她,实际如何? 且不说衡芷刚才举止确实不妥,他身为师尊,应该意识到衡芷是被心魔所困。 他没有先稳住衡芷,而是由叶重云把她打下台阶不加责罚。而且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何人?语气就是认定衡芷是胡编乱造,来清风馆胡闹。 衡芷抬起眼帘,一双杏目沉静如水,她朱唇轻启,语气坚毅而又冷漠:“你徒有师父的尊容,却没有我师尊的半点魄力,就你,也能当清峰阁的掌门?”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广言君历来最敬爱沈剑卿,换作平常,有人出言不逊他早冲上去。 只是这回,他也是活了这么久,头一次听见有人敢对沈剑卿说出这种话。 所有人都大脑当机地看着那个狼狈却又背脊挺得笔直的衡芷,都忘了去拦她。 衡芷入清峰阁时就话少,失踪一年半的时间后回来更加孤僻,谁也没听她说过几句话。 今日她在清风馆所言,是他们见过她说话最多的时候,实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区区化神期的修为,哪怕在外人眼里洁净无暇,端直文雅的沈掌门,心里也为此沾沾自喜吧?不过如今修真界人才凋零,能到化神的境界确实不易。” 衡芷宛如憋了足足两年的话,到今日终于寻着机会说出来。衡芷之前对沈剑卿不满,只是对他待原主的种种感到不快,如今才是真的厌恶这个人到了极点。 “不过,这清峰阁的掌门,就以你沈剑卿无情无义,假公济私的品性根本德不配位。” 沈剑卿一生都立着品行高洁的形象,就算修仙门派里有不喜他的,也断不会说出如此不知礼数的言辞来,沈剑卿看着眼前的少女,恍然发觉自己对她毫不了解。 “还有你,叶重云,算个什么东西?就以你未结丹的修为,在我的面前叫嚣?” 衡芷怎么就忘了,叶家对道门有恩,可是叶家本身清白不到哪里去。 当初她所在的县城被魔族侵袭,魔族在村里烧杀抢掠,要知道,当时的村庄离叶家的宫观不远,按照门派的规矩,他们应该出手救援。 但是叶家无动于衷,只因为,他们的宝贝大小姐发高烧,没心思理会全村人的死活。 这件事情,沈剑卿从一开始就知道,衡芷出现在清峰阁他便知道。但他还是留下衡芷,预备着日后让衡芷以修为来救因为走火入魔而不醒的叶重云。 想起来衡芷就要为他冠冕堂皇的样子作呕,更气沈剑卿卑劣却顶着她师尊的脸。 “师妹,我自知修为不及师妹,无话可说。我方才一时情急动手打了你不对,你莫再说了,就到此为止吧。”叶重云也冷静下来,又装出那副善解人意的白月光嘴脸。 叶重云生得实在讨巧,她只要一拧眉,就是一副好不岁月静好好不温婉的面相。 要不是见过叶重云的真面目,衡芷也会被她这副样子骗住,真是天生生着白月光的脸。 “住嘴吧你,之前去青园不是嚣张地很,现在装什么好人?你们叶家一个个,都是人面兽心的虚伪之辈,心神不定,如何修行?所以走火入魔是你们家的遗传?” 衡芷字字珠玑,骂的不仅是叶重云,更刺了其他心术不正的弟子的心。他们表面说修仙者心净实,则暗地耍手段比普通人还阴险,灌云与叶流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此等不要脸面,不善教导后辈的门派,绝了也是好的,只可惜还留着个你和叶流云。” 衡芷说到后面,也是急火攻心,嘴皮子一碰话不经脑全吐出来,只求一个快活。 话音刚落,沈剑卿就神情阴鸷一掌甩在衡芷脸上,“啪”的一声,伴随着弟子们的吸气声响起。这一掌灌了灵力,直接把衡芷击飞数十米远,摔出清峰阁的殿门外。 这还是沈剑卿头一次动手打门中弟子,踏云阁的弟子偶有见掌门动怒,可谁也没见过他真正发起火来是什么模样,这回众人连看热闹的心思也没了。 叶重云眼底闪过一抹快意,随即又变成双目含泪,不知所措的模样,变脸堪比翻书。 第三百零三章跪罚清风馆 此事系衡芷出言不逊,沈剑卿出手突然,青莲君来不及阻拦,更不好开口求情。 倒不是因着旁的什么,而是衡芷骂的话都太过锋芒毕露,就算没说错,也是不好说话的。 衡芷摔在铺了雪的大理石殿门前,真是冷啊,可是比起蓬莱的雪,这也算不得什么。 衡芷因冒犯叶家,对掌门出言不逊,对同门恶语伤人,被罚跪于清风馆外,不跪到明日正午不许起,以示惩戒。一场好好的小宴,因衡芷的出现闹得不欢而散。 纵然有弟子想看热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作死,都夹着尾巴一溜烟出了清峰阁。 柳月从衡芷身边走过,抬手想要把她扶起来,就被身后跟来的青云君提走了。 衡芷趴在地上,一双绣着青莲的长靴停在衡芷面前,他轻叹一声,蹲下来拿出帕子给衡芷擦去脸上的血,语重心长道:“罚跪完去隐仙殿,本君会为你备好药。” 他的指尖暖暖的,让衡芷身上的寒气散了不少,他起身自衡芷身边走过,衣摆带过一阵清香,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已许久没有闻过。 衡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沈剑卿这一掌伤了她的心脉,她趴着还好,一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嘴里涌上一股腥甜,衡芷“哇”地吐出一口血。 沈剑卿正好与叶重云并肩走出来,吐出的血溅了不少在他的衣摆上。脑海里倏然闪过斯幽死前的面孔,衡芷失神地盯着地面,她抬起手看了看,手中什么都没有。 “你可知错?”沈剑卿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算不看他的脸,衡芷也能想到他此刻是摆着怎样高高在上的神情看她。衡芷手紧握成拳,收回衣袖中。 “弟子没错,弟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掌门自己心知肚明,你不要告诉弟子,当年我上山,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我所在的村子为什么惨遭魔族屠戮,除我之外无人生还。” 要不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燕墨把她从群魔之中拎了出来,衡芷也是尸横遍野里尸首的一具。衡芷的质问沈剑卿没有回答他也不能回答。 “师妹,你向掌门师兄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叶重云装起白月光来,衡芷只想冲着她的脸来一拳,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不过她现在没有力气,也没这个精力。她再多说两句,沈剑卿真的有可能劈了她。 衡芷没有开口,叶重云便向沈剑卿说什么衡芷需要冷静,说一类开解沈剑卿的话。 说是为衡芷说话,其实细听皆是为了讨沈剑卿的欢心。衡芷直接封闭五识,自动屏蔽。 沈剑卿与叶重云不知什么是何时离开,衡芷闭眼跪着,背脊挺得笔直,犹如雕塑。 老天难得善待衡芷一回,没有下起一场狂风骤雪,不然衡芷能不能跪到明天,那还另说。 【宿主不该陷入剧情人物情感中,你只是一个过路人,过多留恋,只会让你深陷其中。】 这是剧情发展的一大禁忌,宿主分不清原主与自己的情感,就会被困在桎梏之中不得解脱。衡芷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可是情感纠葛,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上辈子我只是本分地经营原主的人生,照着她的记忆改变一些细节。可是这个世界,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亲身经历,还不是都怪你们的系统出现bug?” 要不是她脑海里没有关于原主的记忆,何至于这么惨。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路,尽管时不时提醒自己这只是情节,衡芷也控制不住带入其中。 【第二世界不知什么缘故,系统与这里的磁场相斥,许多事情也在系统意料之外。】 就说妖王付衍,以及支线剧情。当然系统不敢告诉衡芷,支线剧情是忽然打开的。 身为系统,支线剧情这个路线跳出来的时候它也是不解,但程序直接先一步执行。 “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向上头争取什么福利,不然我和你没完。最好是有一次额外复活的机会,不然我保不准什么时候死在这个鬼地方。” 以沈剑卿的修为,他要是真的起了杀心,可以直接一巴掌把衡芷的元丹都拍碎。 系统自知理亏,衡芷有今日都是拜系统bug所赐,哪里有脸和衡芷争辩,只得点头。 人关闭五识,等同于失去对外界的感知,衡芷沉在识海中,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斯幽为什么会重生为魔,蓝雨为何会在妖谷,且他的瞳孔并不是龙族的金瞳。 妖王几次帮她,目的何在,说什么天赋异禀,只不过是说来听过就算的笑话。 所有事情看似独立于外,实际上细枝末节交错复杂,事情绝对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有什么细节被她忽略在角落里,到底是什么问题? 这一夜,清峰阁上至掌门,下至弟子,众人心思各异,各有所思。柳月没有回竹园,和轮守清风馆的弟子换了班,纵然不能去掌门那里说情,看着她也是好的。 次日天灰蒙蒙亮,弟子们就起身洗漱前往清风馆下的校场练剑。柳月叫了衡芷几回,衡芷皆不做应答,她只得先去校场点名。 说来也奇,昨日还好好的天气,今日一早起来就乌云密布,无端看得人心里压抑。 柳月走下台阶,衡芷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涂在地上的血已结成冰晶,与雪融在一起。青云君捧着点名册,念着弟子的名字,一向认真的青云君念错了好几回。 弟子们都垂着头立在校场上,谁都不敢说话。叶流云等人看衡芷不惯的,眼神时不时往台阶那边看,看见衡芷跪在那里的身影,他们的心就无比畅快。 她衡芷,也有今天!距离正午还有好几个时辰,够她跪的。衡芷这一跪,教清峰阁的弟子都看清自己对衡芷的态度,多少人对她受罚幸灾乐祸。 就算她衡芷救了叶重云又如何,她出身卑微,终归什么都不是! 第三百零四章脱胎换骨 可是要论大胆,他们是谁也比不过衡芷,她今日和掌门彻底闹翻,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止是骂沈剑卿,也打了清峰阁的脸,三君容不下她,弟子也容不下她。 受罚容易,跪下去起来也就完了,但从今往后她要如何自处?顶着清峰阁弟子的身份,还有何脸面待在清峰阁。弟子心里猜测不同,目光倒是不约而同往那边看。 “一个个的都在看什么?若是方睡醒还不清醒,就一道去清风馆前跪一跪,再回来练剑不迟,今日的早课由本君担任,左右今天也没什么事,就练到傍晚再歇。” 青云君冷哼一声,弟子们的脸都垮了下来,练剑一天,明日他们连筷子也拿不起来。 弟子们叫苦连连时,天上骤然风云突变,乌云聚集在清峰阁上空盘旋。其他弟子没见过此等天象,青云君却是见过的,此乃修为升为元婴的天象。 清峰阁中,三君早已是元婴修为,近日有忘提升修为的,只有藏锋一名弟子而已。 青云君心头一喜,昨日的不愉快一扫而空,真是天不绝他们名门正派,除去衡芷这一件不如意的事,先是沈剑卿修为升至化神,就连弟子也要成元婴期修士。 在还是弟子时就成为元婴期修士的例子如凤毛麟角,清峰阁第一大派的地位也将不可动摇。沈剑卿察觉到天象有异,走出踏云阁,抬头就见乌沉沉的乌云压在清峰阁山顶。 “莫不是藏锋师兄要升为元婴期修士?”叶重云从走廊处拐过来,今早她起来就发现天象不对,收拾妥帖就来了踏云阁,正好碰到沈剑卿走出来。 “不应该,藏锋前日才闭关修炼,就算是要渡劫,也不会这么快。”沈剑卿摇头,藏锋是他的首席弟子,资质修为如何他清楚地很,藏锋通透,但是在参悟一点上总差些。 沈剑卿收回目光,刚要说什么,目光就落在叶重云手里拿着的问情剑上,眼神微变:“问情剑怎会在你手里?” 问情剑是清峰阁在立门的时候收在百宝阁中的一品灵器,衡芷入门后沈剑卿给了衡芷不少东西,其中一样就是问情剑。衡芷说的不错,他鬼使神差把问情剑给衡芷,是为了弥补对衡芷的愧疚,不止是为渡血,更是为他知道当年叶家…… “那日我得知是衡芷师妹救我,特意前去青园致谢,不想衡芷师妹正欲拿此剑来削笋,我觉得不妥,就向衡芷师妹讨了来,分明是难得的一品灵气,师妹却毫不在意。” 叶重云十分爱惜地把问情剑捧在手中打量,不时摇头轻叹,面色很是不解。 沈剑卿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目光也沉了下去。守门弟子触到沈剑卿的眼神,顿时寒毛倒竖,立即低下头去,心里念了无数次罪过,掌门……生气了。 “以前我向掌门师兄讨了多次,掌门师兄也不肯把问情剑给我,转头就给了衡芷师妹,可见掌门师兄对衡芷师妹确实看重,就是不知昨日师妹怎么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问情剑的剑鞘在暗光下熠熠生辉,问情剑的材质特殊,在光下光泽清透,在光线暗时就可看到剑鞘上的流光,在仙门之中是排的上名字的。 沈剑卿当上掌门那会儿,叶重云隔三岔五就到沈剑卿这里来求,沈剑卿都没有同意。 可想而知,叶重云醒来就听人说沈剑卿把问情剑给了她的替代品是何等心情。 “你的仙器不少,其中你原本的佩剑流光就不错,拿着问情也没什么作用,岂不可惜。” 沈剑卿是爱器之人,在他眼里,既然是珍宝就得物尽其用,断没有让明珠蒙尘的道理。 “掌门师兄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师兄就是偏心衡芷师妹。我是看得出来的,师兄的书房里有一个柜子,专门收着衡芷师妹的作业连着入世历练都是挑的藏锋保驾护航。” 藏锋作为掌门的大弟子,就算三君要调动他也要经过沈剑卿的同意。 放眼看去,清峰阁上下那么多弟子,有哪个入世历练的时候能用得上藏锋? 就是叶流云与灌云这两个,下山也不过是挑了两个修为在水平线上的师兄师姐陪同。 衡芷一个没有门户的乡野丫头,入门半年下山历练就要掌门的首席大弟子跟着,属实好大的脸面。沈剑卿听罢不怒反笑,宠溺地揉了揉叶重云的脑袋。 “胡说什么?师兄难道不是最偏心你?整日里得了便宜还卖乖,调皮的很。” 得了沈剑卿这句话,叶重云才心满意足地笑了。两人你侬我侬的场景清峰阁的弟子已经见怪不怪,都乖乖低着头,这个时候不管好自己的眼睛就是不要命。 “好了,你先回阁中去,你身体才好,应该待在房中修养,没事不要四处走动,我去看看藏锋,元婴期渡劫非同小可,你们去吩咐阁中弟子,全都退到……” 沈剑卿话没有说完,天雷的轰鸣之声就在天际响起,“轰”的一声轰鸣振聋发聩。 修士修行,到金丹期就每次提升都会有天象预示,但也仅仅是预示。 要升到元婴期,则要渡雷劫,共六道天雷。天雷不比寻常的雷电,天雷受的住就能够得到飞升,受不住,那就是魂归地府,一念之差,天壤之别。 那道天雷劈下来的方向,不偏不倚,是清风馆的方向。沈剑卿眉头一跳,意识到什么,看都不看叶重云,直接御剑往清风馆的方向飞去。 守门的弟子不敢耽搁,速速去疏散其他人。清峰阁虽有结界,但是对天雷无效。 也就意味着天雷劈下来,整个清峰阁都会跟着收到天雷威压的影响。 清风馆不止是设宴之地,同时也是门中有人渡劫时其他人的避难所。 清风馆的材质特殊,只要渡劫的人不在清风馆内,清风馆的屏障就能够承受住天雷的威压。 要不怎么说天意弄人?衡芷就跪在清风馆殿前,那毁天灭地的威压盖下来,过去就是个死。沈剑卿赶过去,还是差了一点。 第三百零五章天雷之劫 雷劫说出来容易,不过嘴皮子一碰的事,但无论是谁,提起雷劫都要头皮发麻。 如今的修真界,到了化神期修为的也就沈剑卿一个,雷劫他遭过几回,然而天劫,不是遭的多了就能习惯,随着修为增高,天劫的威压也就越重。 每次修为提升,都相当于脱一层皮,脱胎换骨,看似是光鲜亮丽的字眼,真的体验过一回才知道什么叫做身上每个细胞都叫嚣着,锥心刺骨痛到骨子里是怎样的感觉。 清峰阁的校场距离清风馆只有百级台阶的距离,恰逢做早课的时间,除去在隐仙殿轻易不出门的青莲君,清峰阁所有人都在校场上。 沈剑卿刚在清风馆台阶下落定,第一道天雷就从天上劈了下来,雷电穿云,带着毁天灭地之力劈了下来。弟子们哪里见过如此阵仗,都傻了。 因为雷劫牵涉范围甚广,沈剑卿渡劫时都会到清峰阁后的后山中闭关修炼,就是为了避免雷劫影响到门中弟子,尽管如此弟子们也要待在清风馆,而三君负责为其护法。 闪着金光的天雷劈在衡芷身上,荡开的威压把一众弟子掀飞,如此近的距离,青云君与广言君同时张开结界,也不过起到一丝缓冲的作用就被一齐震飞。 沈剑卿站在台阶下,以他化神期的修为,也被天雷的威压逼退两步。 一身白衣在风中乱舞,衣袂似城墙上的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衡芷才是金丹初期,就直接连跳三级进入元婴期,对于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渡劫之前,须得具备一定的底子,不然根本扛不住天雷。元婴期的六道天雷对于修为只是金丹期的衡芷而言,不见得就是福气,能不能扛过去另说。 眼见第二道天雷就要落下来,沈剑卿当机立断化出佩剑刺入地面,一道白色的屏障在校场前张开,挡下了第二道天雷的威压。 沈剑卿在身后的人扫了一眼,不出所料并没有看到青莲君。沈剑卿无奈地闭上眼,门派中数他对结界最为了解,偏偏这个时候他不在,就他那性子,他也不会来。 无论是元婴还是化神,天劫的威压都一道比一道比一道重,所以对于修仙之人而言,渡劫就等同于鬼门关,不是说能跨过去就能跨过去。 到第四道天雷的时候,广言君与青云君已经把弟子都带下清风馆。可是这一道一道劈下来的天雷,别说退下清风馆,就是到清涟台也能看得见。 元婴期的修士渡劫虽然稀少,也不是难得一见,如此耀眼的元婴期渡劫天雷,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阵仗,都快赶上化神的渡劫天雷。 沈剑卿站在他的佩剑后,除去第一道天雷,之后的威压,他皆能纹丝不动。 青云君与广言君都守在他身后,不敢离开,谁都没想过,头一个渡劫元婴期的会是衡芷。 前面五道天雷也就罢了,最后一道天雷就是八道齐下,衡芷的渡劫天雷不同寻常,也不知沈剑卿能不能挡下来。 第五道天雷过去,天顶的光终于暗淡下去,眼见有平息之势,然而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黄光笼罩之中,依稀可见衡芷的身影。 她仍旧跪在地上,笔挺地跪着,一动不动,更是一点声息都没有,要不是天雷还未平息,便要以为衡芷已经死在了天雷的威压下。 清风馆这边风云变幻莫测,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等着第六道天雷,青莲君这才摇着他的随心,慢条斯理地从台阶下走上来。广言君见到他,立即露出小祖宗你总算来了的神情。 “这里你对结界最了解,有你在我们也好安心些,这边都快翻天了,你才从隐仙殿出来,亏你能够坐的住,之前你不是还对这个丫头蛮上心的?” 广言君一着急起来,就放鞭炮一样说个不停。沈剑卿往青莲君这边看了一眼:“你有没有办法暂时布下结界,我的剑压只怕也不能拦住最后一道天劫。” 沈剑卿无奈地叹了口气,衡芷的天劫来的突然,威压也不同寻常,竟然连化神的修为也不能够完全挡住天雷的威压,第六道天雷,实在勉强。 “好说,挡是能挡住,我的随心能够挡住天劫,护住清峰阁的弟子,也能挡住天雷护住衡芷,这两者,不知掌门要选哪个?” 青莲君似笑非笑,沈剑卿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天际上再次闪起雷光,青莲君看了一眼苍穹,甩出随心扇,却不是护在清峰阁弟子面前,而是衡芷的头顶。尽管几人犹豫,也没想到青莲君会毫不犹豫救衡芷。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广言君看着那把飞出去的随心扇,心都要操碎。 场下一片混乱,光柱迸着火星,从清风馆连接天际的光柱如火树银花,绚烂无比。 随心扇飞过去,还没来得及张开结界,一道黑红的灵光就把随心扇打了回来。 随心扇立在台阶下,自动展开一道青色的莲花纹结界屏障,这就是青莲君独自修练出来的结界技法,青莲结界,至今未向哪个弟子传授过,因为他不收徒弟。 衡芷从雷光中站起来,看着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尽管她舍不得师尊,舍不得悦容,但,那都是前世的事,再追溯无益,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雷击,身上无一不是被灼烧的疼痛感,哼她堂堂蓬莱少主,龙族之后,区区元婴期的修为还想奈何得了她?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轰隆”第六道天雷随之落下,就见光圈中衡芷的身影缓缓站起,抬起手臂,徒手接住了第六道天雷,是的,徒手! 这一事迹,在之后过去许多年,人们提起来仍旧津津乐道。你要说自古殒命于天劫之中的修士不少,徒手接住天雷的还从来没有。 【恭喜宿主通过元婴天劫历练,额外获得系统掉落神兵,天雷剑。】 “放屁,这是本姑娘自己接住的。” 第三百零六章察觉端倪 系统一时无语,这个丫头自从经历了前世缘结的直线剧情,就变得狂妄不少。 【还有,系统中自动保留了你前世生辰时穿的那身衣服,元婴之劫会自动为你换上。】 衡芷的思绪被拉回她生辰那日,众神来贺,一眨眼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神族陨落,仙族销声匿迹,如今的她是一个数人也无,衡芷敛了眼神,轻道:“也好。” 【天雷剑中蕴藏着天雷之力,乃是一等神兵,融于你的骨血,你是它唯一的主人,召之即来,但是也只有你能够招的动它,旁人无法令其听令。】 “为什么?”一听这个设定衡芷来了兴致,世间仙器千千万,只认一个主人的仙器难得。 【因为这道天雷是专门劈你的。】 衡芷:“……” 清风馆前的光逐渐淡去,殿前的地面被天雷劈出大大小小不同的坑,衡芷从光晕中走出来,一袭洁白羽衣,头戴龙角冠,如仙人临世。 清风馆下站着掌门与三君,后面还站着密密麻麻的清峰阁弟子,所有目光都落在衡芷身上。衡芷手里提着雷光剑,冷冷地睨着下首的人。 过了半晌,衡芷收起长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她的羽衣拂过台阶,带下残留的落雪。 曾几何时她生辰的时候,悦容在房内帮她准备,外头也有这么多人在等着她。 不过那时大家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欢喜与祝福,牵着她一一说出自己心里最喜欢的祝词。 可是这里有几个人会祝福她?不诅咒她死那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衡芷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叶重云,不然还能看一看她此时是什么神情,真是可惜。 衡芷走到沈剑卿面前停下,对着沈剑卿盈盈一拜:“掌门,弟子罚跪完了。” 沈剑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就连到嘴边的话也忘了说。衡芷也没心思理他,而是转向青莲君:“多谢青莲君方才肯出手相救,不过您身为清峰阁的仙君,应以众多弟子性命为重。” 这番话从素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不尊师也不重道得衡芷口中说出来颇有点惊悚。说罢衡芷就御剑回了青园,留下一片狼藉的清风馆与风中凌乱的众人。 不出一个时辰,清峰阁刚入门两年的弟子从金丹期修为直接一跃成为元婴期的消息不胫而走,可是修仙门派中的人问起,鲜少有人知道衡芷这号人物。 莫说修仙门派对衡芷感兴趣,就连普通百姓也对清峰阁方向的奇异天象万分好奇,百年难得一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于是来清峰阁拜访的人又多了起来,在山门下接待的弟子每日迎来送往,苦不堪言。 可是就算清峰阁的门槛快要被踏破,也没有一人能够见到衡芷,莫说外来的道友,渡劫那天之后,清峰阁上下就没有人再见到衡芷的尊容。 衡芷在青园周围两里的地方布下结界,结界里的人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人无法看见结界内的情景如何,这个人,一夜之间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就连与衡芷历来要好柳月,也被拒之门外。清涟台与五岳山的弟子来了一趟,没有说什么,就在结界外站了一会。 一柱香时间后,衡芷的式神给他们带出来一坛子的烟笋,以及一枝梨花。 两人相视一笑,去向沈剑卿辞行,然后御剑回了。之后落千机来拜访,衡芷倒是让他进了结界,也不知在结界里和落千机说了什么,离开时落千机心事重重。 外头对衡芷的闲言碎语就没有停过,猜测她为何把自己关在青园中的理由都有上百种。 衡芷自己在青园也没闲着,埋头研究不少机关符咒,把自己还记得的在蓬莱学的心法符咒全都记下来,在除妖伏魔一事上,斯幽与悦容的符咒术简直就是仙中的佼佼者。 衡芷跟在他们的身边那么多年,他们把自己的绝技倾囊相授,不过衡芷自己没有放多少在心上,学一半丢一半,总觉得有南柯他们护着,自己不会用得上。 她把自己这一关,就是三个月。临近出关,衡芷把写好的符纸都收好,心法收入灵戒中。 窗外吹进来一阵清风,衡芷整理桌案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便可见天上悬着一轮圆月,今日的月亮泛着红光,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妖族灵力最为强盛之时。 衡芷把最后一本书放回书架上,信步走出院外,她把青园关起来多久,就有多久没有人来过青园,这个地方一时颇有几分像世外高人的隐居之地。 衡芷深吸一口气,坐到石桌前的躺椅上,手捏起茶盏,盏中早已凉掉的茶又冒起热气。 修为高一些的感觉很是不错,想要喝温的茶,直接用内力一温就是了。 “殿下,许久不见,来都来了,藏着掖着做什么?”衡芷捏诀翻手甩出,一枚极细的银针就从衡芷袖中飞出,那银针在月光下只有一道银光微闪,不细看根本看不见。 隐身在屋顶上的人避开银针,显出原形来,轻盈地落在衡芷身侧,就连一颗灰尘也没扬起。来人身穿红衣,长发高束,不是付衍又是谁。 衡芷转过藤椅,靠在藤椅的靠背上仰视着付衍。对于付衍而言,只是将近两年没有见到衡芷,对于衡芷而言,已经上千年没有见过这个人。 依旧是看得不分明的五官,越想细看越不能记住他长什么模样,只能靠他身上的红衣记着,以及他身上时不时传来的清淡的幽香。 “殿下何以这样看着我,您就是盯着我看到明天,我的脸上也不会出现两朵花来。” 衡芷靠在藤椅上晃悠,对付衍丝毫没了敬畏之心,现如今付衍真想杀她,可不是易事。 付衍仿佛一眼看穿衡芷的心思,眯起眼看她。他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衡芷敢这般对他。 “哼,你是觉得自己能耐了?敢对本尊如此说话?为何本尊之前给你传的信,你视而不见就罢了,还过河拆桥是何意?” 第三百零七章何来过河拆桥? 不想衡芷听了敷衍的话,非但不觉得心虚,反而觉得大笑出来。她起初还笑得收敛,后满笑得极为放肆,毫无顾忌地捧腹大笑,委实教人看着不顺眼。 衡芷笑到肚子痛才停下来,打量着付衍,她还以为自己就已经足够厚脸皮,怎想能够脸不红心不跳说谎的人不止她一个,论这点她对付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不明白殿下言下之意,过河拆桥?您是从一开始就想把我也带过桥吗?” 开什么玩笑,要不是她从前世缘结里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想一遍,只怕来日死了她也想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付衍闻言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在我面前就不要装模作样,没什么意思,我看着也怪烦的。” 这下付衍脸上的神情终于挂不住,眼神阴了下来,衡芷淡然一笑,这才像点样子不是。 “我的结界,设的极为复杂,常人断然解不开,进来更是别想,就是掌门来了也动不了我的结界。可是有一个人可以,我说得对不对,青莲君。” 衡芷笑魇如花地看着付衍脸上不断变幻的神情,藏得可真够深。也难怪,他把路铺的这么长,从几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沈剑卿都没看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付衍没有辩解,顺手从灵戒里拿出他的藤椅,在衡芷旁边躺下来。 衡芷和他摊牌,没有剑拔弩张,即说明衡芷并不想彻底和他撕破脸,那事情就还好办。 “殿下隐藏得很好,您以妖王的身份避世在妖谷,世人见过您的都没几个,更不用说近身,所以没有人发觉,殿下身上自带一种幽香,是您血液的味道。” 要不是之前有事没事就往隐仙殿跑,为了抱住这位青莲君的大腿,衡芷也不能察觉。 “所以你设这个结界,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让本君自投罗网。”付衍说着嘴角微扬,他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衡芷走这一步是为了算计他。 谁人都道这位道门新晋的新贵是不喜与人来往,所以才关起门来与世隔绝。 “殿下自恋了,这只是其中一点,我设立结界还有别的目的。”如果不设结界,衡芷就每日都要应付其他道友的围观,影响她画符记心法。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你引本尊前来,总不至于就是为了同本尊说你发现本尊的真实身份。”倘若真是如此,衡芷前面种种行为就显得愚蠢无比。 “打草惊蛇最是麻烦,可是也总要惊一惊才好。我是想告诉殿下,你想要怎么对付沈剑卿是你的事,你要是想……” 【友情提示,沈剑卿一旦有三长两短,就算是任务失败,之后你要再往后多走一个世界。】 系统的提示音总能够很不适时地响起,然后提示一些不太中听的话。衡芷眼前一黑,问:“什么时候的设定?我怎么之前不知道?” 【这条设定一直都在,因为在此之前宿主从来没有提及,所以没有提示。不过宿主升级速度飞快,所以我为宿主争取了一个福利,沈剑卿对你的喜恶不会再影响你的生命值。】 衡芷翻了个白眼,这个奇葩的设定,本来沈剑卿对她的喜恶就不应该对她有影响。 “不管过去如何,我身为清峰阁的弟子,断然不允许你做出有损清峰阁的事情来,还请自重。”真是要命,这就等同于直接把她和付衍拉到对立面。 她对付衍没什么好感不假,可是和付衍撕破脸不是明智之举。 眼前站着的人,修为的上限如何,能为了自己的执念能为了妖族做到什么地步还不得而知,她就这么直接与他一刀两断,回头必遭反噬。 “口头上是这么说,心里怎么想的是另一回事,本尊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多看重沈剑卿?”孰料付衍对衡芷说的话根本不以为意,轻蔑地笑了笑。 “我看不看重是我的事,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殿下之前帮我,也不尽然是为了利用我来对付沈剑卿,不过把我当作玩物的理由,照样不能令人容忍。” 言下之意,我们之间两不相欠,谁都不欠谁的,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来。 这句话,付衍无力反驳,事实如此,他帮衡芷的目的从来都不纯粹。 就连以青莲君的身份来接近衡芷,也只是为了利用衡芷来打掩护,或者将来事情败露,他还能够利用衡芷对自己的情谊不是? 这么多的心思算计,也是难为他还要管着妖谷诸事。衡芷望着天上明月,之前灵帝山的事情,付衍也插手其中,那枚血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据。 从一开始就在背后推动着所有的事情,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其心可诛。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相干,不该想的事情,尽早把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不然害人害己,我断不会容你胡来,走吧。” 衡芷手一挥,将青园的结界打开,把茶盏放回桌上,起身回了屋内。石桌上茶盏里的茶还冒着热气,茶盏中的茶纹丝未动。 次日,衡芷起了个大早,换上许久没有穿的弟子服,把她的龙角冠收进匣子内。 这是她对蓬莱最后的念想,既然故人留不住,好歹留一点旧时的东西也是好的。 衡芷走出院门,就听得鸟儿穿梭林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之前她在青园设了结界,别说人,就连鬼影都没有一个,结界内终日都是静悄悄的。 她深冬时闭关,直到初春衡芷才从结界里走出来。青园外的竹林比往年好似越发青翠,可是又好像如往常一样,衡芷走过山道,走过回廊,来到清风馆前的校场。 历时三个月,校场上因为雷劫留下的坑洼已经恢复如初,只是阶梯两侧的树木花草还是光秃秃的,至今也没有长出新芽来,只留着光秃秃的枝丫在那里。 衡芷把手背在身后,巡查一样走进校场:“诸位,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第三百零八章装腔作势 今日教课的是青云君,练的是爆破的术法,叶重云在这一门修的极佳,所以这堂课大多会点叶重云为弟子们做示范,在清峰阁她也算半个先生。 然而在衡芷眼里,她怎么着都是装腔作势,这个人实在令人难以看得顺眼。 她要是不那么装,衡芷也不会看到她一眼都觉得辣眼睛,想冲上去把她的面具撕下来。 果不其然,衡芷刚出现,叶重云就神色担忧地走上来,她靠近衡芷距离还有二十步的距离时,衡芷甩出衣袖一甩,校场上用来示范的石头眨眼变成粉末。 此等冲击力与伤害的力度,令在场的弟子背脊一寒,默默地退开,他们之间的修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倘若青云君不在,衡芷反手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在话下。 其他弟子怕衡芷,叶重云可不怕,至少表面上她不会露出对衡芷的怯意。她那般心高气傲的人,焉能允许自己在衡芷的面前被比下去? 就见她的眉头更皱了几分,要说容许也爱皱眉头,可是容许皱眉只会让人觉得可爱,让人觉得怜惜,想要把他的眉抚平,怎的同样的神情到了叶重云的脸上就令人如此厌恶? “衡芷师妹成元婴期修为后,就把自己关在青园谁都不见,教我们日夜忧心,这三个月来一夜的好觉都没睡好过,好在师妹安然无恙。” 说罢叶重云一笑,一副为衡芷愿意走出来而高兴地神情。别人听不出叶重云的意思,衡芷心里明白得很,她这不是暗戳戳地戳衡芷的脊梁骨,暗示她提升了修为就谁都不放眼里。 真是不好意思,她衡芷不放在眼里的,只有叶重云一个,那也是独一份的“疼爱”不是? “日夜忧心,还有此等事情?”衡芷一脸还有这等好事的表情,让叶重云略有些尴尬。 “那是自然,你是如今门中最小的师妹,进门的时间又短,大家定是不放心你的。” 衡芷扫了低着头都快像鹌鹑的弟子一眼,别人担不担心衡芷说不准,叶重云?算了吧。 “是忧心我把自己关死在青园,还是忧心我的修为如今一跃成为元婴期,是你这辈子也难以企及的?叶家天赋异禀的叶重云大小姐?” 何为杀人诛心?这就是。叶重云从出生就被人夸赞天赋异禀,也是叶家最尊贵的大小姐。 人外有人天外有人天,谁优秀都不要紧,但是那个人不能是衡芷,不能是她的替身。 后来叶重云才想明白,把衡芷当作自己替身,那是最愚蠢的事情,衡芷压根就没有把她这号人放在眼里。她那些心思,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师妹误会了,你能够提升修为,于道门于清峰阁都是好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不过叶重云到底是叶重云,心理素质摆在那儿,衡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撕破脸。 “青云君。”衡芷看都不看叶重云一眼,直接越过她走到青云君的面前。 每隔一段时间见衡芷,青云君看她的眼神就有所不同。不过不是势利或者讨好,而是万分复杂的神情,是疑惑、不解、担忧等诸多情绪的糅杂。 是以衡芷对沈剑卿虽然不怎么恭敬,但是对青云君与广言君还是颇为敬重的。 人无完人,修仙者也是如此,他们的身上固然有瑕疵不假,但身上的闪光点不可磨灭。 “你觉得好些了?”青云君打量衡芷上下,确定她身上因为天雷留下的伤已经完全愈合才放下心来。柳月拜在青云君门下,医术能学的那么好不是没有缘由。 “嗯,弟子好些了,这本医书,是弟子偶然所得,可弟子并不修医术,想着这本书拿来给仙君最合适不过,字迹潦草,还望仙君不要介意。” 到底是在金莲台上被关了那么多回,上头的书衡芷来来回回不知道翻了多少次。 不过她忘性大,能够记住的没有多少,之所以记得这本医书是因为方善在练武场经常受伤,衡芷就特地学了治愈术帮他疗伤,不过后来……也没怎么用得上。 青云君接过医书,客气地笑了笑,他在清峰阁主修医术,在仙门道家之中再没有比他更加出色的医修,还没有什么医书术法是他没有见过的。 然而只是翻开书的第一页,青云君就变了脸色,激动地站起身来。 他站得太快,冷不防踩到衣摆,还是身后的书童及时拉住他,才没有摔倒。 “这本医书你是从哪里来的?”青云君因太过激动,说话都不大利索。其他弟子见此都抬起头来往青云君手里看,好奇是怎样稀罕的医书,能让波澜不惊的青云君有这么大反应。 “说来话长,既然仙君喜欢就好生收着吧,之前仙君不是一直求治愈术而不得,现下正好。”治愈术是高阶仙法,多年前就已失传。 青云君当初遍寻古籍,也没找到关于治愈术的只言片语,没想到今日能得到整一本。 辞别了青云君,衡芷离开校场去了广言君的殿阁。广言君的住处名为侍剑殿,看似极像收藏名剑的殿阁,不过殿中陈设简朴,并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摆设。 衡芷过去时广言君正在庭院里练剑,见到衡芷来也颇为惊讶,不过开口问的第一句也是:“可觉得好些了?你把自己心爱青园一关就是三个月,简直无法无天。” 口头上说着教训人的话,语气却是温和的,没有半点责备之意。 “我来是有两样东西要给仙君。”衡芷说着从灵戒里拿出一本剑谱递给广言君。 广言君虽说文武双修,但是修文只是为了帮沈剑卿处理处理门中事务,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看到衡芷手里的剑谱手眼都直了。 “这……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剑术本君还从未见过,没见过呢。” 广言君刷拉拉地翻着剑谱,看阵势是恨不得一目十行把这些字都刻到自己的脑子里去。 “修为升至元婴期之后偶然梦得的,弟子记得仙君喜好剑术,就记下来。哦,还有这烟笋。” 第三百零九章不是独一份儿? “烟笋?柳月之前向本君说过一嘴,青园里头的笋,你里里外外都捣腾了一遍,好吃么?” 广言君接过烟笋,衡芷费力提着的毯子,在广言君的手里就如拿着纸张一样轻松。 “仙君爱喝酒,烟笋配酒风味极佳。”衡芷说罢,广言君就把坛子抱在怀里往门外看。 “仙君放心,我来的时候特地绕过巡逻的师兄师姐进来的,不会有人发觉弟子给您送来。” 广言君这才松了口气,把烟笋坛子先放回殿阁内,才把剑收好:“那便好,不然回头掌门师兄又要来念叨本君喝酒的事,外面的人问起来,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 广言君在人前端正,实则背地里异常嗜酒,一喝必定酩酊大醉,一醉就连睡几日不醒。 此时倘若恰逢清峰阁有事须得广言君出面处理,沈剑卿只得去请了青云君来,给他喂下特制的解酒药,才能让他清醒,在被沈剑卿抓起来说教数个时辰,然后收走他殿中所有的酒坛后,广言君出息了,开始在殿里藏酒。 只不过不敢再放肆喝酒就是,不然之后沈剑卿当真会每隔一日到他殿中来掀个底朝天。 “额,那是自然,弟子明白。”她把广言君偷喝酒的事说出去,那就是给广言君穿小鞋。 “东西送到,弟子就先回去了,仙君若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吩咐,弟子先行告退。” 难得从青园出来,衡芷还想到处走走。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三月,青园附近的地皮有几块石头几棵草衡芷都摸得一清二楚,也该看看除了竹子之外的其他东西。 “嗯,你有什么打算。”广言君把他的佩剑放回架子上,顺口这么问了衡芷一句。 “弟子打算下山去走走,好久不下山,又恰逢春季,外面的光景怎么样弟子都快忘了。” “可,就快春节了,不留下来过了春节再走,本尊记得你在外面已没了至亲朋友。” “不打紧,在这儿也冷清地很,还不如去外面走走,感受一下外头的烟火气,顺便给仙君带两壶酒回来。”衡芷心意已定,说什么也没用,广言君索性不劝。 下山之前,衡芷把积在厨房里所有的烟笋都分了出去,门中弟子人手一坛。 一时之间整座清峰阁的山头都弥漫着笋的味道,倒不是衡芷要拉进同门关系,而是厨房里的笋实在堆积太多,她云游回来不知猴年马月,笋只怕都要坏了。 旁人哪里知道衡芷的心思,都道她的性情变了,打算和门中的弟子修好,所以如此为之。 “还有东西肯送到本尊这儿来?想通了?不想和本尊划清界限,想重归于好?” 莫说其他弟子,隐仙殿那里,衡芷也送去两坛。本来那边衡芷不欲理会。那样仙气弥漫装修飘逸的殿宇,送两坛灰扑扑的笋坛子进去甚是不妥。 不过深思熟虑,仍是送了,结果刚把笋坛子放在石桌上,青莲君就摇着随心走出来。 被衡芷撞破身份,他也没打算卷铺盖走人,厚着脸皮悠然自得待在隐仙殿里头。 青莲君一身松松垮垮的长篇,手里拿着随心,在初春也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 门派中青莲君与沈剑卿的来往最多,想起他与沈剑卿说话时的模样,衡芷实在觉得毛骨悚然,沈剑卿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和他相谈甚欢的师弟实际上在想着如何掐死他。 “弟子就是来送两坛笋子,还望青莲君不要多想。您说少两句话,还能不那么教人讨厌。” 衡芷把烟笋放下扬长而去,付衍此人心思深沉善谋算,衡芷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待。 就怕自己在他面前多站那么一会,就被他算计到他的计划中去,前面种种衡芷要是没经历那么多,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衡芷可没那么一颗玲珑心去应付。 通往青园的小道窄且长,因为没什么人走动,台阶上长了些许青苔。青园附近方圆十里都是竹园,这些竹子种了不知多久,长得极高,把光遮的严严实实。 就是太阳当空,也只漏下几粒光点,衡芷低头踏着光点前行,心情好不松快。 结果视野里冷不丁出现一双蓝纹白底长靴,此乃三位仙君独有的配色,衡芷抬头就看见广言君负手而立站在竹园小道上,显然是在等着衡芷。 衡芷刚要开口发问,广言君就道:“本君以为烟笋你独给了本君,原来不单是给本君一人。” 衡芷一时语塞,她给剑谱才是正经事,烟笋不过是捎带的,广言君就为了这来青园堵她? “如若不然,仙君怎么能掩人耳目,谁都有一坛子,掌门就不会多心仙君是不是要藏着喝酒的,正好最近掌门不得空,仙君可以小酌,只是切记不要喝多。” 论忽悠人的本事,衡芷天赋一流,把广言君说得一愣一愣,迷迷糊糊走了。 看着广言君的背影衡芷哭笑不得,怎么三位仙君……不,除了青莲君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其他两位都这样可爱,其实算来,他们也只是三十多岁出头。 不过他们在二十岁时就修至金丹,容貌就停留在二十岁的模样,与衡芷相差不了多少。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衡芷收拾好东西,落了青园的锁,给柳月留下一封信就直奔踏云阁。 “拜见掌门,弟子此番是来向您辞行,弟子欲下山云游一段时日,望掌门能够批准。”衡芷在沈剑卿面前一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时候回来?”沈剑卿讳莫如深地看了看衡芷,过了好半晌才慢悠悠地问。 “什么时候把事情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叶重云已经在背后蓄势待发,她还是先出去避一段时间,整日里在门派勾心斗角怪累人,衡芷没这功夫。 最好她要回来的时候叶重云与沈剑卿订下婚事,生米煮成熟饭,开花结果,那最好不过。 衡芷跪在殿下,等着沈剑卿点头同意。没有掌门的允许,守山的弟子不会让衡芷离去。 第三百一十章何故本座没有 经历了清风馆一事,衡芷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沈剑卿的脸她也当着众弟子的面打了。 要多大逆不道有多大逆不道,衡芷始终认为沈剑卿这厮指不定寻思着什么时候再打她一掌,不去了半条命不善罢甘休。衡芷申请下山,还以为沈剑卿会直接让她该死哪儿死哪儿去。 谁知沈剑卿沉默不语半晌,由着衡芷跪在地上。就在衡芷怀疑他是不是借机报复,让她跪到膝盖发紫才会点头让她起来时,沈剑卿大发慈悲开口了。 “听说你给清峰阁的弟子以及三君都送了笋子,连隐仙殿那边都得了两坛,是也不是?” 沈剑卿的语气意味深长,衡芷心里一咯噔,沈剑卿该不会发觉她与广言君的心思? 不过整个清峰阁都是他的眼线耳目,他又洞察力过人,就算察觉也没什么好奇怪。 “是。”衡芷没想做无谓的辩驳,干脆地认了,左右她还留有后招去堵沈剑卿的话。 “为何本座没有?”沈剑卿瞧着衡芷热热闹闹发笋坛子,就等着衡芷送来,谁知没有。 他一个掌门,总不好直接问衡芷,为什么别人那里都有,独他这儿没有?今儿衡芷上来踏云阁,沈剑卿终于忍不住,把心里憋闷的话问出来。 衡芷听罢满头问号,百思不得其解,大家今儿是怎么了?怎么都念叨着笋子,笋子长笋子短的,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那么惦记做甚?要的话后山多的是,一铁锹下去就有。 不过人家掌门都拉下老脸来问,衡芷不至于这么不知趣,让掌门自己去做挖笋这等事。 “啊,弟子这儿还剩下一坛,掌门既然想要,弟子给掌门就是,正好弟子收在灵戒里。” 衡芷留着这最后一坛本来是打算用作下山后云游的零嘴,眼下只得忍痛割爱给沈剑卿。 得了烟笋,又见自己的坛子比别人大许多,沈剑卿的神情才有所缓和,想起衡芷的正事。 “你修为升至元婴,但是修行阅历尚浅,确实应该出去云游一番。你孤身在外,遇到什么事要量力而行不要硬来,危急时放出信号弹,清峰阁会立即派出支援。” 沈剑卿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嘱,衡芷七七八八听进去半句,她真到了危急时刻,也不奢望清峰阁的人能多及时来救她,叶重云巴不得她死,不从中作梗就怪了。 “弟子明白。”心里腹诽是一回事,表面上还是得乖乖瞧瞧答应。君子能缩能伸,只要下了山,她衡芷就又是一条好汉,她倒要看看,还有谁能够管的住她! 得了沈剑卿的允准,衡芷拿着出山令牌风风火火从御剑台离开。经过时间的变迁,星移斗转,蓬莱已经成为只出现在人们口中遥不可及的仙境。 蓬莱必然是存在的,只不过要找到并不容易,衡芷此番下山就是奔着蓬莱去的,别的她不在乎,但是蓬莱她一定要找到。 衡芷在前世缘结里待的时间太长,之后又屡次修为提升,一时忘了自己体内魇魔的魔气。 魇魔窥探人心的技能不止是主动的,也会被动发起。只要周围有过强的哀伤与怨气,衡芷体内的魔气就会与其产生共鸣。 这段时间清涟台山下不远听闻出了邪祟,衡芷便想着去看一看,上一回容许和空山到清峰阁来,衡芷当时忙着自己的事情,未能见上他们一面。 结果衡芷从清涟台境界上飞过,就被一股灵力给拉了下去。她怎么就忘了,清涟台的出身有一个说法,清涟台的山石为人形,传闻乃是仙帝的灵身所化。 可是当年仙帝陨落的原因不明,清涟台附近极易招惹邪祟,不过邪祟都不能接近主山脉,只能够在周边的山脉徘徊。 虽说因着山天然存在的灵力屏障,这些年清涟台不动如山,可是清涟台的周围邪气萦绕,若非要事,常人也是轻易不会到清涟台拜访,衡芷一时大意,过来就着了道。 此时正值盛夏,千年冰封的凤鸣山上却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时隔上回下雪时,已有多年。大雪中一个红色的身影在雪地中蹒跚前行,一抹的红在白雪皑皑的凤鸣山上显得尤为扎眼。衡芷的意识漂浮在空中,看着少女的身影竟有些喘不过气。 少女的身上泛着黑沉沉的妖气,衡芷通过魇魔的灵力感受着她灭顶的悲哀与绝望。 衡芷捂住心口,这就是与人共情的感觉吗?难怪,当时她在鬼山被魔气拉下去的时候,魇魔创造出来的幻境会如此真实,魇魔当时化作南柯的模样,满眼含泪不是作假。 而是感受着与衡芷一样痛苦的情思,所以才会那般痛苦,这亦算是一种反噬。 被窥测的人有多生不如死,窥测人心的魇魔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她根本就不想窥测别人的心思,衡芷在心底无声大喊,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过路人!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梅,纷纷扬扬撒向高空,少女接住落下的花瓣,脸被寒风吹得通红。凤鸣山的梅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却总不见枯萎。 梅花林中的梅花在风雪中开的如火如荼,她至今仍记得当年她初化人形时他说的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今后,你的名字便叫绯夭吧。” “今年他应该回来了罢……” 少女小声嘀咕着,露出天真的笑容,与梅花树下的坟冢擦肩而过,只见墓碑上用猩红色的朱砂赫然刻着几个字:素卿之墓。 抹去脸上的泪水,不断呼喊那人的名字,数度哽咽的声音被寒风撕裂,飘散在大雪中,无人倾听。“素卿,你不是说凤鸣山再次下雪的时候你会回来吗?你这个骗子!” 少女跌坐在地上痛哭着,耳边不断回想当年她初化人形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今后,你的名字便叫绯夭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关我什么事? 曾经我执着于朝朝暮暮伴他身测,如今想来,我宁愿自己只是一棵普通的梅树,每日只看着他身着白衣,凭栏酌酒的模样,便足够了…… 少女的身形一点一点消失在雪地中,这一切只是她的过去所经历的场景。 也是她生前最后所见,衡芷看着雪地上孤零零的坟茔,没有来想到蓬莱,心里一刺。 “你是来帮我完成愿望的吗?”少女空灵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衡芷“诶嘿”一声,敢情她身上拥有魇魔的灵力,结果被操控的人还是她?这算什么事? “不是。”衡芷冷漠地回答,如今她已经练成刀枪不入的心脏,劳什子煽情的情节,也不能打动她分毫,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绝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素未谋面的人身上。 何况对方根本不算是人,这简直就是抓阄,逮到哪个那个人就必须来帮她做什么。 依少女轻车熟路的语气,想来逮过不少人,按照正常剧情,不能达成她要求的就会被杀死。可她衡芷是什么人?元婴修士,还怕你这孤魂野鬼? “接着往下看你就愿意了。”少女的声音缓缓传来,身后就有一股吸力把衡芷往后拽去。 “诶!不是!这关我什么事!我真是见了鬼了!系统你就不打算管管?” 【这是宿主命中劫数,你不下山就可免去这个插曲,但你毅然决然下来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让雪地里的寒气更重几分,衡芷在心底大骂,我去你老母亲的劫数,那你倒是早点说!分明是摆明了坑她,不给人消停! 骂完衡芷的意识就陷入一片混沌,这种感觉无论经历过多少次,衡芷仍旧不能适应。 她这一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人与景都会物是人非,简而言之,没好事。 在大荒冰原上,一座山高耸入云,山脉延绵万里,此山名曰凤鸣,自羽族被灭后,凤鸣山已许久无人涉足。此地冰封千里,暴风雪多年不曾平息,无论妖还是仙踪迹少之又少。 羽族是龙族的旁支一脉,加上羽生局老出众的灵力,原来也是风光一时,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可有句话说得好,树大招风。 龙族作乱被天界镇压之后,天界借着羽族与龙族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为由,对羽族进行围剿。那之后羽族销声匿迹,与龙族一并从天地间消失地没了踪影。 凤敏珊这座几乎日夜寒风呼啸的冰山上,孕育着一片不为人知的净土,那里寒梅万里,落下的每片花瓣都有如生灵的呼吸。 一座孤零零的竹屋被梅林层层环绕,透过竹窗看到屋内坐着一名红衣少女和蓝衣公子。 绯夭看着烛台上忽闪忽闪的烛光,忽然抬头问道:“公子,你说你的修为已有一万年之久,不知这些年里,可有遇到令你感到遗憾的事情?” 绯夭身着大红色袄裙,摆弄着袖口的绒毛,漫不经心的问着。素卿执笔的手一顿,红墨滴在风筝上迅速晕开。 素卿的肤色白皙如雪,可是太白反而显得毫无血色,他勾起嘴角,对少女笑了笑。 他实在是不擅长笑得,皱着眉头,加上脸没有血色,仿佛久病不起命不久矣。 “遗憾的事情谁都有的,无论是人,妖魔,还是神与仙。”素卿干脆顺着方才红墨落下的位置,描了一朵红艳的雪梅。他画梅的风骨,在世间无人能及半分。 少女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哪里知道素卿语气中的沉痛与不可言说的遗憾。 后来等到绯夭明白了素卿的话,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不过那时候明白过来为时已晚。 绯夭见素卿专心致志的画着手中的风筝,傻傻的笑了笑。这几日正好凤鸣山的风雪有所消停,等风筝做好,就可以去放风筝了。 “公子你不是仙么?雪妖说仙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既然如此,何来遗憾之说?” 她就不知道什么是遗憾,她每日跟在素卿的身边,嚷嚷着叫他给自己说故事便很快乐。 所以,无论是人还是仙还是妖,为什么会有遗憾呢?分明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就什么遗憾,什么不快乐都不会有了。 可是绯夭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顺心如意,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雪妖说神与仙是没有情感的,并且与妖族结怨颇深,说的话也就偏激些。不过雪妖对神仙恨之入骨,唯独对素卿例外,两人没说过多少话,相处的却也和谐。 素卿没有再说话,而是静心画着风筝上的梅花。绯夭素来乖巧,也不打扰他,乖乖地倚在矮几上等着,是以她没有发现素卿执笔的手微微发抖。 衡芷的灵体漂浮在半空中,少女的面容让衡芷又说不出的熟悉感,到底是哪里熟悉? 靠在矮几上的少女翻了个身,正好侧向衡芷这边,衡芷看着她的侧颜,如遭雷击。 眼前的少女,面容与蓝雨有七八分相似,她……该不会是蓝雨的转世? 可如果她是蓝雨的转世,元神被困在清涟台下,那么药谷的蓝雨是谁? 凤鸣山梅园里的竹屋与世隔绝,无人问津,没人知道它的存在,与它的主人一般。 而就在这块各界无人问津的土地上,一日仙界帝君忽然只身一人来此。 衡芷见到仙帝也有些惊愕,没想到在别人的过往里,还能再看见仙帝。无论是在哪里出现,仙帝的容貌依旧,没有一丝的改变,就连眼神都是一样的。 “我万万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当初为了她,你险些丢了自己的性命,如今你还想再重蹈覆辙吗?”面对陌颜的质问,素卿低着头不开口回答,见他这副模样,陌颜心里更气。 “你明知她受过九翼天龙煞气的侵染,为何在她幻化时不杀了她!你以为用自己的灵力压制她体内的煞气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简直愚不可及!” 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不惜用锁魂珠救回来的人,陌颜真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盘根错节 衡芷无语地扶额,这都是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光是前面种种她就已经接受无能。 按修仙之人的那套来讲,万事皆有机缘,但凡有所牵扯,这就是其中的缘分。 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联?九翼天龙乃是凶兽,她有生之年未曾见过只听说过。 眼前这位素卿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还是个不好惹的主,果然不能够以貌取人。 “你身为仙界帝君,实在不宜与我有过多牵连,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且回仙界去吧。”素卿云淡风轻的斟一杯茶送到陌颜面前,神情波澜不惊。 陌颜把茶盏拂落在地,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你是嫌自己被她害的不够吗?她已经死了!一千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你守着的,不过是有着和她相同样样貌的梅花妖罢了!” 仙帝如此暴怒,教衡芷也吓了一跳。当初仙帝到龙境劝她,实在是……太客气。 千年前为了她,素卿不惜启用三生录,以元神为代价,救了那人,自己也因此压制不住体内九翼天龙的煞气暴走。 素卿身为凶兽,但是无论对谁都是一张笑脸,待人也和善,灵力过人但是从来没想过用来伤人,所以六界说起这位凶兽,评价都是和善,对他破有好感。 他体内灵力暴走,稍有不慎整个六界都要跟着遭殃,无奈之下六界共同出兵对抗,大战十天十夜,失去元丹的他未能对抗多久便重伤落荒而逃。 六界自古以来就各自为政,诸多分歧,合力围剿素卿,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回联手。 能让一群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聚到一起共同去做一件事,也是素卿的本事。落败逃离时素卿的气息已经微乎其微,又失了元丹,身上的伤不可能再恢复,逃去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顾着以往的情面,又见他体内九翼天龙的煞气散的差不多,六界没有对他进行追杀。 那时六界众人皆以为素卿必死无疑,唯独仙界帝君趁众人整顿各界时,追寻到素卿所在的凤鸣山。 找到素卿时,他的三魂七魄已经开始消散。陌颜动用仙界宝器锁魂珠牵住他的魂魄引回素卿体内,再把他体内九翼天龙的意识以及煞气抽出封进锁魂珠。 九翼天龙的血脉本就是素卿体内的一部分,抽出这一部分,就等于少了一半的魂魄。 但,没办法,若不这么做,素卿的魂魄就会应为强大的灵力冲撞烟消云散。 说起素卿的血脉,也是一段传奇,自出生,多年来素卿都得定期前往仙界闭关一段时间,九翼天龙的血脉传袭自他的父亲,而他的母亲,则为羽族之首冰凰。 原本父母都以为九翼天龙和冰凰的气息相生相克,只要持之以恒,素卿便能度过一生。 而在素卿遇上绯夭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结局。 因素卿的缘故人界变得千疮百孔,神帝因耗损元神,至今躺在神界神坛未醒。 无论释放煞气是不是他的意愿,六界都不可能再接纳他,尤其是神族,恨不得把他拨皮拆骨,叫他魂飞魄散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是他竟还不知吸取教训,绯夭之事,若不是陌颜偶然发现九翼天龙的煞气在凤鸣山上盘旋,素卿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告知他的罢! “当初她是因我才染了煞气,我不能对此置之不理,我想……你该是理解我的。” 陌颜有些欲哭无泪的笑了笑,失控吼道:“理解!你让我如何理解?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用自己的灵气去救他人?你是不是疯了!” 认识陌颜十余年,何时见过他这副抓狂模样,就连当年联合六界来围剿他时都不曾有所动容。端庄从容的仙界君主,头一回失了风度。 衡芷觉得自己很是不该,看到仙帝抓狂的模样,居然觉得此生能得见仙帝如此,自己已然死而无憾。 素卿不忍,陌颜身上当年的伤尚未好全,如今这般动怒怕是要牵扯到旧伤。谁知正伸出手要扶陌颜时,却被陌颜甩开。 素卿一时不慎后退一步,撞到背后的石桌上,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寒气。陌颜的手顿在半空中,他怎么忘了,如今的素卿虚弱到手中散沙的地步,手一扬就散了。 寒风在空山中回荡,发出“呜呜”的声响,如旧人的呜咽,让人心生凄凉之感。所以说,他最讨厌来着地方。衡芷哪个丫头也是,没一个省心的。 他们两,一个去了寸草不生的龙境,一个到了万里冰封的凤鸣山。 陌颜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一个红色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没等他反应回来,就措不及防被人推开。 “我不许你伤害公子!快离开凤鸣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曾几何时,有一名女子身穿大红婚服,也是这般护着身后的素卿,无所畏惧。 眼尾的红晕,眉心的梅花印记,身上一身的红衣无论过多少年,看起来还是那么刺眼。 陌颜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如果没有她,素卿何以落到如此地步。 “呵,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既然你不忍心下手,今日就由我亲手除了这孽障!” 衡芷摇摇头,不承想天帝也有如此暴怒的一面,只可惜,她见到仙帝如此是在别人过往的记忆里,时过境迁,仙帝也已陨落了。 陌颜何等人也,堂堂仙界帝君,就算大荒之战中受的伤尚未复原,想让一个小小的梅花妖,不过弹指一挥间之事。 传闻仙帝陌颜拥有一旷世神兵,据说是以白冥剑碎片重铸而得,一剑挥下,哪怕是神仙都免不了形神具灭。 陌颜幻出冰剑,二话不说向少女心口刺去,以她如今的修为,毁了她的元丹她必死无疑。 少女似乎没想到眼前的人会忽然动手,愣愣的站在原地,素卿见她不躲,心一沉,迅速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放过她,我愿意随你回仙界。”这件事陌颜和素卿提过多次,他都不曾同意。 第三百一十三章你想要我怎么做 仙界是他最抗拒的地方,如今为了这个女人,他竟同意回去,陌颜真不知自己是该开心还是生气。一时语塞站在雪地里,凤鸣山的风雪又刮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明白?她留着终究是个祸患,你如今这口气,就靠身上仅剩的灵气维持,并且无法再重新凝聚……” 仙帝说出这番话,比素卿还要更为无助,好似他说着说着,下一刻就回哭出来。 少女轻轻扯了扯素卿的衣袖,眼睛满是不安和惊慌,素卿眉头一皱,温和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衡芷打量着少女的面容,此人,确实是蓝雨的转世。 只是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蓝雨的元神会被困在这儿?药谷的蓝雨又是怎么回事。蓝雨怎么说也是自己前世的徒弟,她被拽下来,便不能坐视不理。 不过蓝雨这个孽徒!竟然转世之后就完全不认得她这个师父,简直岂有此理。 “够了,她心性单纯,并未受过煞气的蛊惑。再过些年,她体内的煞气就可尽数化去,到那时就没事了。”素卿揉了揉绯夭的脑袋,对仙帝莞尔一笑。 素卿与仙帝认识多年,最是了解仙帝,只要他一笑,仙帝就拿他没办法。 “罢了,我是看在你的脸面上才放过她,叫她好好待在凤鸣山,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随着仙帝的话说完,眼前的场景逐渐虚化,直至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衡芷面无表情看着出现在眼前泛着白光的灵体,用“你还想说什么”的眼神看着她。 “公子回去天界不久,仙帝出尔反尔,派人来凤鸣山围剿我。公子得知此事赶到凤鸣山,结果在来的途中碰上天族的人。” 天族的人对素卿深恶痛绝,之前时仙帝把他藏的好,所以没有人知道素卿的行踪。 如今碰上,怎么能放过?素卿终究没有赶到凤鸣山救下绯夭,而绯夭也没有等到她的公子。死后绯夭化作怨灵,徘徊在凤鸣山一带,如今的清涟台就是曾经的凤鸣山。 经过时间的迁徙,凤鸣山已经不再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光景,而是四季如春,树木苍翠,多年前的萧索孤寒已经被埋进过往的时间轴中。 “你想要我怎么做?”衡芷冷冷地看着她,这些说辞想要把她打动,还远远不够。 就算眼前的怨灵是自己的徒弟,衡芷也不会盲目相信她说的话,她被骗的已经够多了。虽说她不太聪明,可是吃一堑长一智,总该有一点长进不是? “我想要见公子的转世一面,只要见他一面就好。”少女哀求地声音闹心抓肺,衡芷念了几遍静心咒,不断警示自己不可轻易受怨灵蛊惑。 她现在就算再无辜,那也是怨灵,怨灵能有什么好东西?这可不比妖魔,还尚且有好坏之分。怨灵是后天变化而成,能够维持灵体多年不散,得有多强的怨念方可达成? “为什么是我?”她就不信,自己还是什么百里挑一,非她不可的天选之子不成。 “因为只有你能够带我离开这里,只有修仙之人才能到达我要去的地方,而要与我神识共鸣,须得身上有魔气,纵观天地,只有你一人。” 少女的声音无比诚恳,衡芷听得眉头直跳,怎么听着怪像是阿谀奉承?但很受用。 “这话说的有意思,你想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假若是要去仙界,衡芷可没这个本事。 “清涟台。”少女沉寂了片刻,缓缓吐出衡芷熟悉而又陌生的三个字。 清涟台这三个字,衡芷只是从容许他们的口中听说,自己还未去过,故而熟悉又陌生。 衡芷想起那位素卿公子的眉眼,那对时不时皱着的眉头,衡芷心一跳,不是吧…… “你想要见的人,那位素卿公子的转世,该不会,是清涟台的首席弟子容许?”衡芷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准备,才小心地问出这句话。 “正是。”少女铿锵有力的回答直击衡芷的耳膜,衡芷哭笑不得捂住脸,还真是。 她出门之前就应该翻一下黄历,看看今日宜什么不宜什么,不至于每回都这么凄惨。不过她一出门就没好事,想来翻了黄历也没什么用。 “你守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可是你向见的那个人,早不是你当初认识他的模样,他就连喜欢的花都不是从前的红梅,又何必执着?” 这番话从衡芷口中说出来颇为讥讽,她自己都拎不清,就是个半斤八两的主,也好在这里说教别人,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听不进。 衡芷响起容许带在身上不离身的梨花,心里暗叹,世间尽是痴人,执着良多。 “就算如此,我也要见,看上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也能安心离去了。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的出现,焉能在这个时候退?” 少女如今就连肉身揉失去,只剩灵体站在衡芷面前。衡芷仰天长叹,也罢,都是劫数。 圆了她这个心愿,想来就能够搞明白身在药谷的蓝雨是怎么一回事。 “我答应你,不过你如今是已死之人,不可乱人间的秩序,说是看一眼,那就只能看。” 衡芷可不想初上清涟台就给人家惹乱子,那不是拜访,是来找茬。 少女喜出望外地点点头,然后在衡芷面前化作一枝红梅落下,衡芷抬手把红梅接住,别在衣襟上。衡芷原地转了一圈,看到的除了弥漫地鬼气还是望不到头的鬼气。 方才她御剑而来,远远看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清涟台下的鬼气如此严重,清涟台立在凤鸣山的山巅,就如同在坟头上睡觉,亏清涟台的人能睡得安稳。 衡芷召出天雷剑,神色复杂地看着手里电光流转的剑柄,这个名字实在接受无能。 天雷的电光在鬼气中格外亮眼,就算鬼气再浓郁也不能掩盖住剑身的光芒。 衡芷正欲御剑离开,余光冷不丁看到鬼气中透出一张鬼脸,衡芷当即捏诀甩出一柄光剑,光剑穿透鬼气,什么都没有。 “是我多心了?”衡芷又往那个方向看了看,确实什么都没有。衡芷这才放下心,御剑从鬼气中钻出。 第三百一十四章可是故人来? 鬼生冥府,人生人界,各自有各自的领地,不仅是界限之故,也因磁场不相容。 鬼也就罢了,原就是人逝世后的亡灵,在人界待上几日不会有什么。可鬼在人界待的时间久了,就会因执念变成怨灵。衡芷从鬼气中御剑飞出,如鱼跃龙门,一跃而起。 接触到阳光那一刹衡芷方觉灵台一片清明,心道难怪。如此浓厚的鬼气就在清涟台下萦绕这么多年,清涟台不为所动不曾动手清理,这些鬼气,已然形成了屏障。 要想清理干净必定要花一番功夫,只要鬼气不侵扰他们的地界,两相安好也可。 “只是,刚刚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想起余光里出现的那张脸,衡芷心下不禁恻恻。 萦绕在清涟台下的结界,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怨灵?若是有,为何方才不攻击她? 衡芷左右想不明白,初春正午的太阳不算烈,不过御剑飞行,太阳打在脸上多少有点灼人,衡芷看了一眼衣襟上别着的梅花,不做他想,御剑往清涟台飞去。 修仙门派的山门一律为结界,衡芷不曾拜访过清涟台,也不曾有拜帖,还寻思着怎么同守门弟子讲,就在清涟台上空碰上来清涟台串门的空山。 “衡芷师妹?你出关了?快来让我瞧瞧,你这家伙升为元婴期我还是初次见你呢。” 衡芷一身月白色的弟子服,在碧色的苍穹下并不显眼,空山眼尖,老远就瞅到她。 说罢就拉着衡芷左右看了一圈,恨不得把衡芷看穿了去。实在像春节时长辈来家中,看到许久不见而又非常喜欢的后辈,是恨不得把她看穿了去。 上回衡芷封了青园结界,并未亲眼见到空山,一年多不见,他已高了衡芷一个头。 “嗯,一出关就下山来找你们玩,师兄可是也来清涟台看容许师兄?”衡芷可不敢和空山说自己是因为受不了叶重云整天作妖,又担心付衍早晚有一天要安排她上路故而下山。 “自然,未上过清涟台的弟子没有拜帖不得入内,正好我带你,这会还能赶上饭点。” 说罢空山也不管衡芷怎么说,拉着衡芷就御剑往清涟台的山门方向疾速飞去。 历来御剑,衡芷都遵循着青云君的教导,除非任务所需,情况特殊,不然不可御剑疾行。 为的就是防范御剑术不娴熟的弟子不能对自己的灵力收放自如发生意外,衡芷御剑就如开车,速度中规中矩,从来不敢僭越,也是因为刹住的时候担心站不住。 结果,空山拉着她就是百米冲刺,山顶风刮得本就急,御剑的速度一提,风呼呼呼毫不客气拍在脸上,不断往衡芷脸上招呼,把衡芷拍得风中凌乱。 “空山师兄又来看容许师兄?”他们在山门前停下,守门的弟子就迎上来对他们行礼。 确切来说,是对空山行礼。空山身为五岳山的弟子,在修仙门派中似颇受敬重。 “是,这位是我与容许师兄的朋友,是清峰阁的弟子,劳烦二位师弟开启山门。” 听到清峰阁三个字,两名弟子的神色就不大对。衡芷不解地看了看空山,空山则是眼神示意,有什么等等再说。守门弟子开启山门结界,空山道了声多谢就拉衡芷走了。 “因着你与沈掌门接连修为提升渡劫,现如今的清峰阁可谓名声大噪。本来清峰阁就是修仙门派第一大派,如今更是了不得,尤其是你,大家可都想见上一见。” 落千机的天资在门派中已是少见,没想到清峰阁出了个登峰造极的衡芷。直接从金丹期一跃成为元婴期修士,还靠自己扛下了天雷,说来实在匪夷所思。 “机缘巧合罢了,你们看我如旧就好。容许师兄的身体恢复地怎么样,听说还是不大好。” 灵帝山下那一回重伤,容许脖子上的伤到底是伤了筋脉,过去一年多也未好全。 “说来奇怪,那时师兄确实伤的重不假,可是一年多过去,怎么都应该好了才是,拖到现在,掌门也觉得不对劲,给师兄看过几回,也瞧不出什么问题。” 说起容许的伤势,空山面色就凝重起来,衡芷闻言脸色也跟着沉重下来,灵帝山那时发生的事,她脑海里没有记忆,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不过一年多没见衡芷师妹,师妹与以前相比确实大不一样,只是听说你在清峰阁过得不太好,他们……不善待你?”空山目视前方,带领衡芷走着山石台阶。 可是衡芷知道,他用余光看着自己。大不一样这几个字,衡芷听都听怕了。大抵是但凡有人说这句话,就没什么好事。而对衡芷说过最多这句话的,正是沈剑卿。 “论不上什么善不善待,我和他们本就八字不合,我又性子孤僻,彼此清净也是好的。” 清峰阁内门弟子加上外门弟子一共几百号人,衡芷认识的就柳月一个,假若要算得仔细一点,就再加上叶流云和灌云几人,其他的衡芷真真是连脸都记不住。 “要不你来拜入五岳山门下?或者你要是喜欢清涟台也可,有我和容许师兄,没有人敢欺负你半分。以你如今的修为,你去到哪个门派那都是巴不得你来。” 衡芷闻言却是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舍弃师门拜入其他门下,将来必遭诟病。 衡芷原也不在乎交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在清峰阁尚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 “罢了,我还是待在清峰阁好一些,至少那个地方有我自己的一番天地。” 两个人说了一路的话,清涟台弟子不多,但是地方大的很。空山带着衡芷走过如回廊一样的山道,走了很远才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推开门就看到容许独自一人坐在院中。 他面色苍白,人消瘦许多,眉头仍旧是皱着,分明是是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年郎,愣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过那双眼的灵气不减分毫。 “你来清涟台如此频繁,就不怕你师尊说你?整日不思修练,真是越发放肆没有规矩。” 第三百一十五章六界全书 听见有人推门,容许头都不抬,就知道来人是空山。他在静养,除去空山,也没其他人。 “我自然是做完自己的功课才来寻你,不过今日来的可不止我一人,衡芷师妹也来了。” 空山献宝一样把衡芷推到容许面前,容许见到衡芷眼前一亮,起身向她走来:“你好些了?怎么从清峰阁那么远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去清峰阁见衡芷那一趟,容许两人顺便打听了衡芷在清峰阁如何,结果出乎意料。 问过十个弟子,九个弟子说起衡芷时的神情都讳莫如深,大抵当着其他门派的弟子,不好把话说难听,实际如何,两人多少能够猜出来。 是以衡芷出现在这里,容许的第一反应就是衡芷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跑来清涟台。 “就是在山里闷得太久,想要出来云游一番,顺便过来看看师兄。都听说师兄瘦了,却不知瘦了这么多,整个人都快成人干一样。” 容许的身量比寻常人要高,正是如此瘦下来就更显萧条,加上脸色不好,活似病秧子。 “脖子上的伤虽好了,但是自那日之后灵丹中的灵气一直不稳,掌门也找不出问题,如此下去,我兴许哪一日灵力尽失或者走火入魔也不是没有可能。” 衡芷与空山闻言都是拳头一紧,然而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修炼之人都知道,灵丹不稳乃是一大禁忌,随时都有可能灵力尽失或者走火入魔。 见他们两个都低着头,容许笑着揉了揉两个人的脑袋,命书童给他们看茶。 “衡芷师妹既然是来清涟台见师兄,想来是有话要对师兄说,我就先下去,前些日子我就惦记着师兄酿的桂花酒,想来是好了,我去尝尝。” 空山年纪虽小,但是素来最擅观察人心善解人意,也不留在这儿碍着衡芷,一溜烟跟着书童跑去厨房。衡芷笑了笑,这小子,真是好一颗八面玲珑的心思。 绯夭提及的种种都极为怪诞,又是几百年前的事情,说起来尤为怪诞。 以空山咋咋呼呼的性子,他不在衡芷还好开口,本来面对容许就不知该怎么措词,空山在衡芷就真不知该怎恶魔对容许开口。 空山一走衡芷就垂头坐着,容许的院子里种着一棵长了百年的梨树,梨树这会才冒出嫩芽,只是树冠实在太高,在刺眼的阳光下抬头看,只看见光秃秃的枝桠,看不见嫩芽。 “师妹碰上什么难事可细细向我说来,你我之间是过命的交情,藏着掖着不是你的性子。”容许性子沉稳,在衡芷这里这一特点显得尤为突出。 可是衡芷的心如何也静不下来,素卿的魂魄在天地间轮回多年,样貌与从前已不大一样。只留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最不好的就是他皱眉的习惯,怎么还留着。 然而尽管是不看这长脸,衡芷听他的声音,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他在凤鸣山的竹屋里头不厌其烦地回答少女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 可是,无论过去怎样,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喜欢梅花的素卿,眼前的人是容许,只是容许。不待衡芷说话,容许反而先问了她:“你衣襟上的红梅很是别致。” 容许是爱花之人,见到花不免多看两眼,衡芷把衣襟上的梅花取下来,心里暗道,是一枝在人间徘徊了数百年的花,自然别致。 “师兄近来睡得可安稳?”衡芷憋了半天,到底是没有把关于绯夭的话问出来。 既然绯夭说只是想要见一见容许足矣,那么这就算是见过了。人妖殊途,人鬼殊途,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到此为止就好。 “也算不得不安稳,只是这个月总是梦见奇怪的梦境。一入梦就梦见满天飞雪,梦见凌乱的战场,兴许是闲着无事看了许多奇闻的缘故,加上整个冬天一直卧病在床。” 两个人坐在一起,如同多年老友,容许见衡芷心事重重,便和她说起梦境中的事情。 “衡芷师妹!师兄新酿的桂花酒很是好喝,你快来试一试!”衡芷刚要说什么,空山就从厨房那边探出头来,招财猫一样对衡芷招手。 “来了来了,师兄我先过去一趟。”衡芷随手摘下衣襟上的梅花放在桌上,当时她的动作太过鬼使神差,只是空山叫的着急,衡芷也来不及多想就跑了过去。 容许做着清涟台的大弟子,闲来无事的一大乐趣就是酿酒,酿酒的速度简直堪比衡芷后山挖笋,衡芷的厨房里是堆满了烟笋,容许这里这是堆满了酒坛子。 只是看着容许那样文静端正的,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嗜酒的人,衡芷看到满厨房的酒坛子,满心好奇,跟着空山这看看,那看看。 “对了,师兄的厨房后头是个小书阁,我带你过去看看吧,师兄的书阁里藏着许多的奇闻怪志,是我见过藏书最丰富的小书阁了,旁人容许师兄可是不让进的。” 衡芷方才还在和容许谈论书的事情,一听也来了兴致,放下酒坛和空山去了书阁。 容许在清涟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住的楼阁是清涟台除掌门之外最大的,还自带书阁。 衡芷见识过金莲台的藏书阁,原以为自己再见到什么场面都不为所动,见到容许的书房时,衡芷还是大吃了一惊。 推开书阁的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成排摆开的书架,书架之间的距离仅留下堪堪容人经过的通道,书架上摆满书,没有留下一点缝隙。 见过摆着不少藏书的书阁,这样密密麻麻的书籍摆放,衡芷还是头一回见。要是有密集恐惧症,进到这间书阁简直就是凌迟。 衡芷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书,陈旧的书页上写着“六界杂书”。 修仙门派关于六界的书写得不少,只不过写的好的没有几个,大多都是七拼八凑得来的文字,衡芷本着无聊的心态随意翻开一页,才看到第一页的字,衡芷就愣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我怎么忘了这茬 书中以的文体叙述六界中事,这在奇闻记载中并不少见,但是书中所提吸引了衡芷的注意。 上古时代,混沌初来,六界未分各族混合而居,非常和谐。 但是不同族群混合二局,必起争端。生活安定富足后,各族开始壮大自己的势力,小的族类很快被吞并。他们开始恐惧,极力寻找可以让自己族类生存下去的方法。 当时以神界地位最高,为了护住本族,神帝姬玄冥开始锻造神兵利器。可纵观六界的异瞳,与开天辟地神符并驾齐驱的利器白冥剑,传闻可分晨昏,剑气可伤人于十里外。 还有最后一样,三生录,所持三生录之人可改三生命数,改天地秩序,甚至可以以此更改六界君主。衡芷目光定在三生录三个字上,这不就是之前仙帝提过的素卿所有之物。 当时的神族的地位远不比如今,是各界心中不可侵犯不可窥探的存在。 三生录锻造时,各族就已开始大战,人人自危,得知神界已造出两样神兵,各族皆以为神界会借此灭他们族类,纷纷举兵向神界进军。 六界混战,各方损失惨重,尸横遍野,六界中妖魔两界帝君战中战死。 鬼界和人界退回自己的居住地,仙帝以一己之力分割六界,布结界,立六界法规,结界非帝君不得解,不是特殊情况,不得越界,不然以闯界律法严惩。 神界两样神兵在大战中白冥剑被毁,神帝与神后重伤后销声匿迹,不久后神界立新君。锁神界,神界从此与各族断绝关系,互不相干。 而异瞳与只铸造一半的三生录不知下落,久而久之人们便遗忘了此事。只是六界书籍中,皆有记载那场腥风血雨的大战,血的教训不断提醒人们,切莫轻易发动战事。 “衡芷师妹怎么魔怔了也似,看到什么了?给我也来瞧瞧。”空山叫了衡芷半天衡芷也没有应答,就捧着一本书在那里看得出神。 空山拿过她手中的书在手里翻了翻,结果只是一本最寻常不过的杂书,这些书不止在修仙门派,在普通百姓家中这些书也是常见的,尤其受说书先生的青睐。 “不对劲。”衡芷扶着额头坐下来,杂乱的信息从衡芷脑海里闪过,有什么就要从杂乱无章的头绪中脱出来,可是衡芷又抓不住。 “什么不对劲?可是身上不舒服了?你从金丹一跃成为元婴,其实在清峰阁静修才是最好的……”空山以为衡芷身体不适,在她身侧蹲下来轻声安慰。 “我只想见他一面。除了你,没人可以带我离开这里。”绯夭的话在衡芷脑海中回响,最后画面停留在鬼气中那张一闪而过的鬼脸上。 鬼气屏障下面,自然藏匿着其他的怨鬼,且经过经年累月的积累,数目绝对不在少数。 怨鬼对修士素来排斥,衡芷被拉下去没有被群起而攻之,只有一个绯夭出现,就明显地说明了一个问题,绯夭就是一群怨鬼之中的领头者! 衡芷顿时如醍醐灌顶,她怎么如此天真!一个在天地间徘徊多年的怨灵,如果没有一定的修为与执念,根本就不可能存活至今。 假若是普通的怨灵,自然不能够形成那么重的鬼气屏障,让如今的清涟台忌惮。 绯夭能够有如此大的怨气,只怕是借着当年素卿用三生录救过她的缘故。之后素卿之死,仙帝陨灭绝对没有绯夭说起来那么简单。空口无凭张口就来的话谁不会说。 她也是一时糊涂,信了一个怨灵的邪。她是想见素卿的转世一面不假,为什么是一面?为什么非见不可? 自然是因为见过这一面就是为了杀掉容许,如此一来自然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和必要。 “我真是糊涂!”衡芷一拍脑门,跑出去不忘拉上空山,怨鬼不难对付,但是体内有三生录残页的怨鬼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见衡芷面色凝重,空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不再多问跟着衡芷跑出去。 两个人刚来到前院,就看见容许被一团人形的黑气击飞,容许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数米远,重重砸在地上。 衡芷曾被沈剑卿一掌打出清峰阁,最明白这种感觉,这一摔,死不死是其次,疼是真的疼,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般的疼。 可怜先衡芷他们出来的书童,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声息。 空山和容许早年相识,分别拜入清涟台与五岳山门下,尽管门派不同,但是一块长大的。 见到容许被人重伤,当即召见要刺那团黑气。他一时情急乱了心性,也顾不得考虑对方的来历,绯夭这个活了几百年甚至可能有千年的老贼,他快,绯夭更快。 反手就是一道黑色的风刃,好在衡芷眼疾手快,拽住空山避到一边。 这一记风刃看起来也就一柄长刀的长度,劈中两人身后的厨房,直接把整个厨房都给炸开。储存在厨房里的酒撒了一地,浓郁的桂花酒的香气弥漫开来。 衡芷和空山不约而同看了身后的厨房一眼,容许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怒骂:“现在不是想着几坛子酒的时候。” “这是什么东西?是怎么穿过清涟台的结界上来的?”空山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牌。 清涟台的结界是他设下的,因为经常跑到清涟台来,要是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正好清涟台山下鬼气弥漫,巩固结界对于清涟台而言是燃眉之急。 空山别的不敢说,唯独在结界修行这一块他问心无愧,防御妖魔绰绰有余。 “是我。”衡芷叹了口气,她看沈剑卿处处不爽,但是有一句话沈剑卿说得不错,那就是,她经历尚浅,身为修士,不是提升了修为就可以。 应对妖魔的蛊惑,需要一定的定力与心性,这须得经过许多的历练才能够修成。 “什么?什么是你?”空山盯着梨花树下的黑气,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衡芷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这东西,是我带上来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公子,好久不见 空山心思放在容许身上,担心容许身上的内伤,又顾着那团黑影,没听清衡芷所言。 “师妹方才说什么?”黑影方才只是一击就把厨房毁得七零八碎,不敢想象那风刃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后果,空山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有余悸。 躺倒在血泊中的书童脖子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深可见骨,是一击毙命,手法好生歹毒。 只是这脖子上的伤口,与容许在灵帝山下受的伤有几分相似,这只是偶然吗? “我说,那鬼东西是我带上来清涟台的。”衡芷吸了口气,她真是蠢出世的王八。 这么浅显的道也能着,沈剑卿也就罢了,要是广言君得知她一下山门就被邪祟哄骗,把怨灵带上清涟台境内,广言君多半要把白眼翻到天上,然后再不让她上清峰阁。 至于青云君,多半要骂:我清峰阁堂堂第一修仙大派,怎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弟子。 要知青云君骂起青莲君来都是毫不客气,付衍那厮阴晴不定,居然受得了。 衡芷猛地摇了摇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衡芷以为空山会怒骂自己,或者是递给她一个“你有什么事”的眼神。结果,空山的反应出乎意料,比衡芷所想的要来得冷静。 “你往清涟台来的时候,是不是贴着山脚走的?”空山问着衡芷,手上也不闲,快速掐诀在容许面前立起一道结界,这边这么大动静,清涟台的人很快就会赶来,坚持一下就好。 “是。”衡芷眉头一拧,吃过几回鬼山的亏,她就应该长长记性。只不过当时她鬼使神差往山脚的方向走,这玩意能蛊惑人心,且不容易察觉。 “清涟台一带的鬼气难以清除,这是从许久以前就盘桓在这一带的。好在鬼气只是在山底环绕,清涟台的设立就是为了监视山脚下鬼气的异动。” 不然把弥漫地鬼气就这么丢在这里不管不管,哪天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后果不堪设想。 “多年来不同的门派都想过不同的法子清除鬼气,不过都没有奏效,而且这些鬼气能蛊惑人心,好在只要不靠近也就没什么事,熟知清涟台一带的人都不会靠近山脚。” 空山说着咬破手指,把血撒在两人身前的地面上,随后念起咒语,一道血色光墙就在两人前方竖起,以血为媒介行成的结界一般的邪祟无法攻破。 见此衡芷抿了抿唇,召出雷光剑:“空山师兄,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就是,这邪祟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容许师兄。” 身死凤鸣山,成为怨灵,连自己原本额样貌都模糊了,唯独过去的种种她还记得。 当年之事必有猫腻,素卿随仙帝离开之后必定还发生了什么,不然绯夭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仙帝死在此处,仙身化做清涟台的主峰又是什么缘故? 为何绯夭会对素卿有如此深的恨意,这些事情捋明白,就无从得知绯夭的动机。 “怎么会是容许师兄?他是清涟台最为沉着冷静的弟子,乱智者才容易招惹邪祟。” 鬼魅为世人所不屑,是因其好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与正道的光明磊落背道而驰。 所以修道之人,首先强调的便是修心。心若不定无法悟道,还容易招惹邪祟害人害己。 “并非与心性有关,倘若这东西从几百年前就盯着容许师兄的转世,时至今日才有机会动手呢?”为了杀一个人而化身怨灵,徘徊在世间这么久,这要多深的执念? “这,这不能够吧,真是闻所未闻。”空山面色复杂,虽说是修仙之人,但前世今生一事都极少涉及。在修仙之人看来,前世的事已成过往,追也无用,反而增添烦恼。 且有违天理伦常,是以名门正派从来不会去窥探自己的前世如何如何。 “公子,许久不见。”绯夭不理会旁边的两个人,喊着容许发出桀桀的笑声。 她说许久不见,确实许久,这一等就是数百年,在漫漫天地间等待一个人,等待时间的流逝是怎样的感觉,衡芷在龙境的时候切身体会过。 不过那个时候她身边尚且有蓝雨陪着,而绯夭只有孤身一人。面对曾经自己徒弟的元灵变成这副模样,衡芷仍旧不知该如何面对。果真,记得过去的事情总归是麻烦。 容许看着眼前的黑气,根本想不出自己与她有什么关系纠葛。容许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方才她那一掌打过来,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是并没有伤及他的肺腑。 “我不记得我几时见过姑娘。”容许待人接物素来礼貌客气,还称绯夭为姑娘。 衡芷把肠子都悔青了,你不认识她,她可是认识你,而且在你家门口蹲了你多年。如此说来,这不就是换了个概念的尾随跟踪的变态? “但事实如此,这说来有些杂乱,总之,绝对不能够让这个东西靠近容许师兄。” 怨鬼前来索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衡芷话刚说完,那团黑影就调过头看向这边。 她这一转头,衡芷和空山终于看清她的脸。她的身体没有人形,可是脸仍旧是当初的模样,她长者一张极为可爱的脸,明眸皓齿,是很赏心悦目的。 只是脸上的皮肉开裂,右脸颊下方还撕下来一块耷拉在下颚。衡芷也就算了,纵是空山下山除妖伏魔多次,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可见到此情此景,还是捂住嘴,转过头去吐了,衡芷也是胃里一阵翻滚,加上空气中逐渐变得刺激的酒味,也扶着空山翻江倒海吐了起来。 “找死。”两人的反应惹怒了绯夭的怨灵,凌空而起出掌向结界劈过来。 怎么说也是空山以血为媒介立起来的结界,焉能说碎就碎,想来怎么都能挡住一击。 衡芷这么想,空山亦是这么想。两人擦去嘴角的物,严阵以待等着绯夭攻来。 再怎么着,还有结界在!阵修乃是空山专修绝学,不至于一下也防不住,至少空山是这么想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我五岳山绝学 衡芷眼尖,瞥见那一团冒着黑气的灵体心脏位置有一点金黄色的光,衡芷想也没想,直接拉起空山往容许那边退去,他们前脚刚挪开,那道结界就被绯夭一掌打了个粉碎。 空山看得目瞪口呆,说话都不利索:“我的天,那……可是我五岳山的独门绝学,我练了整整一年的结界术,极耗修为体力的,就这么被这个……东西一掌打碎了?” 空山本来想说人,仔细想了想,用人不太妥当,想了想还是用了东西二字较为妥帖。 “她身上有上古神器三生录的碎片,自然不能同普通的邪祟同意而语,我感觉今日她要是不自己收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未必奈何得了她。” 他们就算是修士又如何,人家有上千年的寿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身上还有上古神器的碎片,他们除非是能够通天,不然还想除了绯夭? 既然当初仙帝在凤鸣山陨落,就说明在当年就连仙帝也没能够把她镇压。仙帝尚且没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几个凡人又能够做什么? “哼,你们以为清涟台其他弟子会注意到你们的死活,这会下面还有没有活口还说不定呢。”绯夭以丹田灵力发声,讥讽的声音传的极远,自带回音效果。 衡芷本来还神情凝重,听见她的声音直接笑出声来,“噗嗤”一声很是放肆。 空山与绯夭一脸不解地看向衡芷,衡芷却捂着肚子捧腹大笑,怎么都收不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不起我?”到底做了多年的怨鬼,声音极其阴森诡异,听来教人毛骨悚然,当然,如果不带回音效果的话。 “岂敢岂敢,你体内有三生录的碎片,所以才能够把凤鸣山附近的灵气收为己用,供你在人世间保持灵魂不散,只是这么做,对你而言真的值得吗?” 衡芷一边与绯夭周旋,私底下对容许和空山运用传音术。好在之前在灵帝山的时候为了方便传递消息,三个人互通了门派的传音术,那时没用上,这会倒用上了。 “眼前怨鬼来历不小,我过清涟台是被她落下鬼气屏障,看到许多过去的事情。她与容许师兄的前世颇有渊源,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生出这么大的怨念来。” 容许看着手里的梅花花枝,面色复杂:“我方才看她出手伤书童,动作阴毒干脆利落,是一击毙命,我就知其不简单,没想到鬼气下居然藏着这么一位人物。” “这里交给我和容许师兄来应付,空山师兄你寻着机会下去看看清涟台其他地方怎么样。”绯夭的目的是容许,要让容许离开她的视线根本不可能,只能空山去。 “好,我明白,你们两人要当心才是。”如今衡芷是元婴修为,高了他们两头,就是担心也轮不到他来担心。 “值得!自然是值得的!只要看到他痛苦,看到他痛不欲生,我自然就值得!” 绯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怨鬼的灵压与修士的不同,带有尖锐的攻击性。 空山与容许不过金丹中期的修为,如何受的住如海浪一般拍过来的灵压,纷纷捂住耳朵。 衡芷把雷光剑握在手里,三生录是神器不假,可是天雷乃是天道降下来的,不知道能不能与三生录抗衡。 “你千不该万不该骗我,亏我一开始还对你有几分恻隐之心。当年之事必有蹊跷,素卿公子起初为了救你,连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半条,又如何会害你?” 衡芷暗叹一口气,也怪她鬼迷心窍,对蓝雨,她难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来。然而既然是转世,过去种种都已成了过往云烟,再像也不是,再执着也不会有结果。 “你懂什么!当初要不是他!天界的人怎会派天兵来围剿我,他狠心把我抛在凤鸣山,背信弃义,他活该会有今日!” 绯夭已经入了魔障化为怨灵,自然说什么抖听不进去。可是她要是真的恨极了素卿,当初又怎么会在素卿的坟前哭得那样难过?不过是连自己的真心也无法看到的可怜人罢了。 衡芷在内心叹惋,灵台忽然灵光一现,不对,三生录是素卿身上的东西。 如果当初素卿回了仙界之后没有再回凤鸣山,绯夭是如何得到三生录这样东西的? 素卿心思通透,不会不知三生录这种上古神器会招来什么,他真想绯夭好,就不会在把绯夭自己放在凤鸣山的时候把三生录给她。 素卿若真的回了仙界,为何死后的坟墓会在凤鸣山,难道仙帝还会把素卿的肉身送回凤鸣山给这个他处处都看不过眼,分分钟想要砍死的小丫头不成? 如此一想,衡芷前面的种种疑惑便抽丝剥茧般解开,衡芷心头一动,试探着问绯夭:“那也是你偷三生录在先不是吗?” “闭嘴!不是这样的!”不知是哪个字眼刺到了绯夭,衡芷话音刚落,绯夭周身的鬼气瞬间大涨,整个后山鬼气冲天,衡芷把雷光剑展开,用剑的剑气来挡住鬼气。 衡芷心下庆幸,看来是猜对了,抓到所有事情的源头,接下来的事就会简单许多。 “不是这样的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衡芷还没开始循循善诱,空山就先发出质疑。 他话音刚落,绯夭就向他们这边扑了过来,衡芷斜了空山一眼:“你带着容许师兄后退。” 雷光剑是吧,既然是天道降下来的天雷,总得有一点过人之处才是。衡芷咬开手指点在剑柄上,好在,雷光剑很是争气,血点下去剑身顿时灵光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 绯夭一扑上来,手触到雷光剑的剑气,剑身上闪着的雷电就如触手般缠上她的手臂。 “缚!”好不容易能够近身抓到人,衡芷焉能够放过眼前的大好时机。雷光剑得了指令,瞬间化作一道闪电缠绕住绯夭的灵体。 “衡芷师妹,你新得的仙器还有此等用法?真是神奇,还是头一回见能这样变化的仙器。” 第三百一十九章当年之事 空山原本还担心衡芷挡不住眼前的怨灵,没想到她的仙器如此厉害,能如此变化。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结界如此不中用,又很是郁闷。 “我也是头一回知道。”衡芷看着被束缚住的绯夭,也是松了口气。雷光剑的灵压与绯夭的鬼气相斥,绯夭被困住就被电晕了过去,电光噼里啪啦,把她身上的黑气击散大半。 光是看着衡芷都觉得疼,绯夭愣是在昏过去前一声都没有吭,衡芷暗道,还是个硬气的。本来她也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谁知道还真的有用,果然,天雷化成的仙器就是与众不同。 “衡芷师妹的仙器叫什么名字?”空山确定绯夭没有办法挣脱束缚,才凑上前来看。 要说天底下的修士都对什么情有独钟,那无疑是仙器,越是与众不同少见的仙器,他们就越是感兴趣。衡芷历雷劫的时候他们就听说衡芷得了一等一的好兵器,还未来得及见识。 “雷光剑。”这把剑的名字自己叫着也就罢了,勉强能够忍,可是当着旁人的面说出来,总有点莫名的羞耻感,格外难以启齿,真正应了那句不足为外人道也。 “如此庸俗?”空山脱口而出,抬头看见衡芷的脸色不太好又连忙改口,“这名字听着不大悦耳,实在不怎么合衡芷师妹的品位,怎么取了这个名字?” 既然是衡芷历劫得来的仙器,自然得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雷光剑三字,怎么都像是嘴皮子一碰,不经细想随口一说得来的。衡芷尴尬一笑,她自然知道这个名字不好听。 “这,说来师兄可能不信,我当时才历劫完,头脑不太清醒一拍脑门才想了这个名字。” 定下这个名字的时候衡芷就想到总有一天会被吐槽,只是没想到是从空山口中说出。 “我给师妹的剑重新取名如何?”雷光剑为一道闪电的形态,通身泛着紫光,实在美极。 衡芷还没有点头,空山就道:“不如就叫流光如何,这把剑流光溢彩,与其名很是相称。” “好……” 【不可擅自更改系统定义系统所定的仙器名称,不然会扰乱系统程序。】 衡芷甚至好字的发音还没有说完全,就被脑海里高亮的系统提示给无情打断。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条例规定?自己品味差也就罢了,还容不得人改,什么毛病。 左右这把剑的主人是她,碍不着系统什么事,对系统而言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系统。”衡芷无语地敲开系统页面,自从支线剧情开始之后,系统主动说话的次数就少之又少,不是必要绝不出现,大有公事公办之意。 【宿主有什么吩咐?】系统的机械音在衡芷脑海里响起,衡芷听得眉头一皱,说得好似有什么吩咐你就会照办似的,一有事情死机比谁都快。 “给我闭嘴。”衡芷无情地敲下系统的屏蔽键,如此一来短时间内系统提示就不会出现。直到她什么时候乐意,把屏蔽功能关掉,系统才能够从小黑屋里被放出来。 “衡芷师妹?”衡芷半天不应,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发呆,空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也没反应。还是容许忍无可忍,在两个瓜娃的额头上分别狠狠敲了一记。 “眼下是操心剑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此怨灵体内的灵力不同寻常,越快解决越好,以免夜长梦多。”容许被两个人闹得哭笑不得,亏他们是心大的。 “师兄!师兄!大事不好,山下的鬼气不知是什么缘故开始翻腾起来,乌泱泱的,可怕地很。”一名弟子御剑飞过来,还没收剑看到倒在地上的书童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下来。 好在容许,反应快,先一步抬手把他拖住,衡芷拿出下清峰阁时带出来的符纸。 她也是一时乱了阵脚,居然忘了自己身上带着百来张符咒,应对绯夭怎么都够用了。 “放心,它们翻不了天,最多就是在山脚翻腾几下,能够上清涟台它们早就上来了。” 衡芷拿出几张符纸分别贴在自己与容许三人身上,看了一眼旁边的弟子,也给了他一张。 “这位姑娘是?”衡芷是不曾来过清涟台,来时也只有守山门的弟子看见她,其他人自是不识。衡芷也不介怀,把符纸塞给他就推着他走,顺道把空山也捎上。 “鬼气能够迷惑人心,贴上这张符咒你们俩就是雷打不动,普通的邪祟也奈何不了你们。眼下就由你们两个去把守山门,吩咐其他弟子不可靠近这一带。” 衡芷如老母亲一样交代着这些事,要说她也不是清涟台的人,此时倒似是清涟台掌事的。 空山哪里肯走,反手抓住衡芷的衣袖,都快把衡芷的袖套都给扯下来:“不可!” “我走了你们两个怎么办?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此怨灵凶险,我不能抛下你们。” 闻言衡芷与容许不约而同皱起眉头,双双去推空山,让那名弟子把他拖下去:“去去去,你自己是臭皮匠可不要拉上我们两个,何况你结界修的最好,清涟台需要你。” 空山尽管不愿,可眼下情形危急,容不得他们在这里拉拉扯扯,山下的鬼气忽视不得。 “嗯,你们照顾好自己。”空山看到衡芷手里的符纸,忐忑不安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他在瞎担心什么,如今衡芷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修为远在他们之上,倘若衡芷都应付不了,他留下来也不过是给衡芷添麻烦,倒不如去做些有用的事情。 待弟子与空山离去,衡芷就利用符咒设下一个小范围的结界,除非衡芷自己解开,不然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结界,这是在蓬莱岛习来的仙术,三生录也不能奈何。 “衡芷师妹为何如此笃定,山脚下的鬼气不会蔓延上清涟台?”衡芷的语气太过笃定,才叫容许不求甚解,他身为清涟台弟子,深知清涟台对山脚下鬼气的忌惮。 鬼气存在多年,一直平静无波,没有异动,不代表永远平静,就如刀悬脖颈。 第三百二十章仙帝的苦心 好比一座火山在你家门口,它今日不爆发,不代表它永远都不会爆发,时间问题。 “她这么想杀你,能够动手早就动手了,还会留到今日?之所以有异动,是因为她怨气冲天,引得下方的鬼气震荡,不过多年前她上不来,今天也不会上的来。” 那么重的怨气,能够环住整座凤鸣山的山角,当初蓝雨那样重的执念,也没把龙境捣腾成这副模样。见容许仍是不明白,衡芷指向他们脚下。 “清涟台的道观建在山脉主峰上,想来你们清涟台弟子最常听的一句话就是,你们清涟台的主峰为当年仙帝殒身之后仙体所化,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衡芷起初也以为什么仙帝仙身陨落于此,是短不可能的事。陌颜此人,最重的就是自己仙帝的身份,死后应该葬在天界的灵池之中,而不是孤零零在人世间。 出了绯夭这档子事,加上山脚下萦绕不去的鬼气,衡芷也就想明白了,这鬼气萦绕不去,是为了寻找素卿的转世,上不来清涟台,是因为仙帝灵气的镇压,她无可奈何。 清涟台的主峰远看可以看出大致的人形轮廓,仙帝也是用心良苦,身死陨落,还要为素卿做最后的打算,若没有他镇压着,清涟台何以撑到今日? 看着被雷光剑困住昏迷倒地的绯夭,衡芷犹豫片刻,拿出两张灵符。当时画这两张灵符也不过是随手画下来然后收在灵戒中,不承想还真的用上了。 “师兄可想知道你与她的前世今生?若不知道过去,这个结便永远在这儿,无解。” “我对眼前的女子也甚是好奇,总有似曾相识之感,尤其是看到这枝梅花枝。” 容许看着手里的梅花枝,梅花因有灵力的维持,开得很是娇艳,多年还不曾枯萎。 容许之前收着的那枝梨花花枝,因为容许的灵力消散,加上沾了血,已然枯萎了。 “既然如此,走吧,不过在梦境中,师兄要维持好自己的心性,断不可被迷惑。” 光是鬼气就能够迷惑心智,到了绯夭的记忆中想要坚守本心想来更是难上加难。 “安心。”容许话音刚落,衡芷就掐诀念咒,与容许一起进入绯夭尘封的记忆当中。 无论是被动封印的记忆还是主动封印的记忆,记忆除非灵体身死魂消,不然不会消失。 绯夭已然成为怨灵,心被鬼气包裹,要追溯她记忆深处所藏着的真相,格外艰难。 衡芷带着容许的元神在绯夭的神识中穿梭,绯夭的神识中充满戾气,稍不注意就被戾气拍在脸上,比打巴掌要更疼,这种疼直击灵魂,让人不住往后缩。 衡芷在鬼山经了那一遭,怎么疼都有些习以为常,这点痛算不得什么,衡芷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容许尽管想沉着些,可实在痛地很,拽着衡芷眼睛都睁不开。 “衡芷师妹升了修为便是不一般,如此凌厉的怨气也能不为所动,实在令人佩服。” 容许是本分之人,并不善妒,是由衷佩服衡芷临到危急之时能有如此强的定力。 “疼多了就习惯了,这比起魇魔的幻境,这尚且能受得住。”衡芷的心性素来怕的不是攻身,而是怕攻心,打在身上多疼她都能够撑住,攻心一击就垮,这也是衡芷的软肋。 容许看了眼衡芷,不知想到什么,欲言又止,还是闭了嘴,衡芷看出他的心事,不过眼下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进入他人的神识,就得仔细再仔细,不然无法全身而退。 “找到了!”仿佛无尽的深渊远处闪着一道金光,是三生录的碎片,他们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绯夭封印自己记忆的脉络,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的记忆封在三生录碎片内。 不出衡芷所料,绯夭所有原本未经更改的记忆,就存在三生录之中。前面的记忆与衡芷之前在绯夭的回忆中见到的没什么分别,直到素卿要仙帝回天庭开始改变。 素卿天真,以为自己能够清除绯夭体内的煞气,殊不知,他本身才是绯夭的稳定剂。 素卿答应陌颜回仙界,无论他是从什么角度出发,对于绯夭而言,就是弃她于不顾。 回仙界的前一夜,绯夭煞气席卷凤鸣山,她被心魔所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绯夭错将赶来的素卿错认成陌颜,挖了素卿的心,陌颜察觉到异动,奈何临时脱不开身,只得命天将到凤鸣山查看情形,无人知晓当时的绯夭已经疯魔。 绯夭把前来凤鸣山查探的天将灭了个干净,仙帝忙完天界的事才察觉到不对劲。 开了天眼轮回镜才发现凤鸣山已经煞气横生,绯夭已经被乱了心智,且她得了三生录,煞气远不是当初小小的梅花妖的程度,仙帝无法,只得亲自下界。 不想绯夭怨气太深,仙帝没有办法将其除去,只得以自损本身为代价,把绯夭的元神镇压在凤鸣山脚下,只要绯夭怨气不散,她就不能脱离结界离开进入轮回。 仙帝就算身死,他设下的结界永远有效,是以这么多年过去,绯夭上不得清涟台的缘故。 衡芷与容许来到当年素卿的坟墓前,按位置看来,素卿就被葬在凤鸣山的山脚下。 “真是令人叹惋。”容许站在素卿的坟墓前,良久才开口,衡芷的心情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你现在看清楚了?”衡芷转向身后,绯夭就站在他们的五步距离之处,面无表情地看着素卿的墓碑。这么多年的光阴,绯夭也许从来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是自己不肯承认,她亲手杀死了自己依赖有加相依为命的公子,所以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仙帝的身上,不然她如何能够接受素卿死的事实。 “不,公子是自己自作孽,所以我才杀了他。既然他无情,就别怪我无义,报应罢了!” 对于绯夭而言,她被世人指责为祸妖,认为她是不祥之物,于是就处处容不得她。 是素卿伸出手来救了她一命,把她带在身边,是素卿说的,永远都不会从她身边离开。 第三百二十一章原是你不配 要说原来她被遗弃在天地间,尽管艰难,但她还没死,直到后来有人拉了她一把,又放开了她,于是她彻底死了。死在呜咽的风声中,死在阴翳的乌云下,死在腐烂的身体里。 她的灵魂飘离四散,分崩离析。衡芷听她多说一句,心就沉下去一分,这下难办了。 “容许师兄,要感化她断然没有可能,唯有把她杀死一个办法,不打散她的元神,我们想要从这里出去,怕是也不能。”衡芷苦笑,这何止是偏执?这简直就是固执己见啊。 分明是自己做下的事,但是绝不承认,所以把罪责都推到素卿和仙帝的身上。 当时衡芷在梦境里所见,觉得仙帝对绯夭逼得太紧,时至今日看着眼前的怨灵衡芷才明白,仙帝对绯夭已经非常仁慈,面对这个定时炸弹没有当场拍死她。 “以我们两个的灵力,要想除去她也难。”容许想到自己金丹中期的修为甚是羞愧。 “杀她也容易,只不过,有一点废命。”衡芷点开系统页面,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 苦就苦在绯夭的怨灵是衡芷带上山的,她不能够置之不理,她不理,容许就得死。 “我给你的那枚灵符能够护住师兄的心脉,不过还是会有些疼,待会尽量退远些。” 衡芷关闭掉系统的屏蔽系统,系统闪了两下提示音,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机械音。 【宿主不应该屏蔽系统。】果不其然,系统一开启就开始责备衡芷的不是。 “不应该不代表不能,你之前不是说在修真界开外挂要削掉一半的生命值?” 不屏蔽留着也是处处限制,系统到了第二世界,对衡芷几乎实现了放养模式。 【不错,只是代价之重,宿主是否能够承受。拿游戏来做个假设,生命值削减之后,不仅宿主身体物抗会变脆弱,之后使用法术体力也会消耗极快,等同于法师耗蓝。】 系统尽管有些设定很坑,但是该讲明白的,还是会事无巨细和衡芷说得一清二楚。 “耗就耗吧,纵然是我死在这里,我也不能够拖累了容许师兄。”衡芷感受着周围变得尖锐的气流,不禁冷笑,还真是好一个难对付的怨灵,以为上了年纪就可以为所欲为? 真要算岁数,她从蓬莱岛过来,也有一片多岁,绯夭在她面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绯夭,当初素卿公子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自己为何不被世人所容,并非是你身上的煞气,而是你心思险恶,只是可怜素卿公子,致死也没看清你的真面目。” 生前对素卿赶尽杀绝也就罢了,之后把罪过都推到仙帝身上,然后心安理得地在凤鸣山脚下徘徊,等着素卿的转世,也就是容许的出现。 容许天资出众,平日里勤勤勉勉,身为如今修仙门派中弟子里难得出的金丹修士,必然未来可期,如今就要毁在绯夭这里?想都不要想。 “你懂什么!”眼见绯夭又要借着长篇大论,衡芷连连摆手将其制止,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些废话,衡芷是一句也不想多听,听了也是凭添一份怒气。 “我不懂,你还能不能说出一点别的能说服人心的话来,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我懂什么,你是在凤鸣山脚下待的太久了,所以词穷?想不出什么词汇,就不必说了,也没人想听。” 衡芷说罢毅然决然点下系统页面跳出来的“接受条件”按钮,左右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拿出看家本事来,他们就要真的死在这里。 比起之前在灵帝山时的无助和惶恐,衡芷此刻无比硬气,有系统开外挂,尽管有再多周折,也能够有惊无险地度过去。果然,还是得先提了修为说话才能够硬气。 绯夭没想到衡芷为何会忽然变了个人也似,衡芷也没打算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召出雷光剑就往她的门面劈下去。 雷光剑灌注了灵力,一时灵光大盛,阴沉地识海之中闪起雷光剑影,刺得容许睁不开眼。 他与衡芷的修为不在一个平面上,自己留在这里也是绊手绊脚,不如退远让衡芷没有后顾之忧。 绯夭与衡芷交过手,又进入过衡芷的意识,自以为了解衡芷的修为。 看到她灵光大盛的雷光剑,整个人愣在当场。眼见躲闪不及,衡芷心里暗松了口气,这一剑下去,所有的事情便能够了结。 剑气离绯夭的脸还有一掌的距离时,她的身前绽开一道结界将其护住。 衡芷心下暗骂,她怎么就忘了她的体内还有三生录。她之前在金莲台看杂书时,有看过关于三生录的记载,三生录乃上古神器,只会认一个主人,认定之后就不会更改。 既然素卿才是三生录真正的主人,绯夭不过是把三生录据为己有。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三生录的碎片早已与她的灵脉融合在一起,想要杀绯夭,就得先把三生录从她的体内取出。 说白了,就是变相的开膛破肚。衡芷咽了口唾沫,手下却没有迟疑。 既然三生录会自动弹开灵力攻击,人直接接触应该没问题,衡芷直接收起雷光剑,伸手掐住绯夭的脖颈。 绯夭做了那么多年怨灵,也算得是个老妖怪,怎会束手就擒,化出一把短刃在手,直攻衡芷的心脏。她的速度快,衡芷的速度更快。 既然不能够用灵力,那就直接动手。衡芷把灵力全部灌注在手上,孤注一掷,此招不成,她就只有死,容许也难逃一劫。 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衡芷干脆利落把手探向绯夭的胸腔。灌注了灵力的手,比刀剑还要更为尖锐,直接把绯夭的心腔刺穿,抓住三生录的碎片后果断扯出来。 就算是怨鬼,在自己的灵识里面,绯夭仍旧是血肉之躯,衡芷这一掌下去,顿时血肉飞溅。绯夭的污血带着一言难尽地腥臭味,令人作呕。 “呕”衡芷把三生录碎片掐碎的同时,歪头到一边呕吐起来,恶心,实在恶心! 第三百二十二章真是好心机 绯夭成为怨灵之后寄生于三生录碎片已久,已然与碎片融为一体,两者不可分割。 虽说三生录碎片蕴藏着极强的灵力,但三生录碎片不毁,绯夭不死。衡芷把碎片摁碎那一刹,绯夭尖锐的呼啸穿耳而过,震聋发聩。 绯夭的脸在白光中不断变幻,从可爱天真的少女变成面容溃烂的恶鬼,如此反复。 可无论是哪张脸,她都配不起素卿对她的好,为她做的筹谋,可怜斯人已去,追究无用。 最终在怨鬼的哀泣中,绯夭的元神化作一棵高大的梅花树,枝头开满朵朵红梅。 梅花迎风而绽,摇曳生姿,不可谓不惊艳,不过只是一瞬,花就枝头枯萎簌簌落下。 周围的白光黯淡下去,绯夭一死,她们的元神也会回到本体中,衡芷睁开眼仰头看着并肩立在一起的梅树与梨树,原本就不生在一个季节,何苦强求? “衡芷师妹,这怨鬼虽然身死魂消,但空山她们那边不知如何,我们先去看一眼罢?” 容许去扶住衡芷的肩膀,才发觉衡芷提着雷光剑的手上满是鲜血。那血颜色殷红,不同与绯夭血液的暗红色,那是衡芷的血,容许心跳一滞,把她的身体扳过来。 衡芷转过来,就见衡芷心口上插着一把短匕,正是绯夭刺她时手里的那一把。 她心口的血涌出来,顺着手滴下,衡芷站在风中,身形微晃,好似她也要像枝头的红梅一样立即枯萎堕入尘泥,她当时就算速度再快,以那么近的距离接近绯夭,匕首就避无可避。 她就应该想到,系统所说的削弱生命值不会是直接扣除生命点数,而是通过外力伤害,直接对身体灵脉造成伤损,留下的创伤将不可逆且具有永久性。 “山下应该没有大碍,原来那些恶鬼都是仰仗着三生录才能够安然无恙待在鬼气中,现在碎片已毁,没有灵力再支撑,不过是闹一闹也就散了,成不了气候。” 衡芷上气不接下气把话说完,就栽倒在梅花树前。梅花树正好长在梨花树的旁边,清涟台的山体乃仙帝仙身所化,有着人的轮廓,树所长的位置看起来,就似长在心脏位置。 心脏……衡芷意识到什么,可也来不及说就晕死过去,失去意识前衡芷不忘骂一遍祖宗。 清涟台的初春没有往年的春风和煦,柳絮纷飞的温柔,相反,清涟台的结界外煞气冲天,原本在山脚下的鬼气不知怎的四散开来,把整个清涟台都包围住。 方园十里的修仙门派见状都赶了过来,可这些怨鬼极为难缠,除去一个又有一个紧接着。 最终也没能撼动怨鬼的煞气分毫,倒是清涟台被煞气困在其中,没有半点声息。 其她门派用了传音术,清涟台也没有半点反应,也不知是因为煞气屏蔽了她们的法术,还是清涟台中的人已经凶多吉少,外面守着的人焦头烂额,清涟台里倒是静得反常。 清涟台的门主为女子,魄力却不差其她门派的掌门分毫,煞气有攻上来的势头时,当机立断开启清涟台的应急结界,把煞气都挡在了外头。 除此之外挑了门中灵力根基厚又稳重的弟子加重结界,空山是所有人里唯一的阵修,对加固结界尤为有益,不过她是五岳山的人,她要是不愿意,清涟台掌门也不会说什么。 空山到清涟台时常走动,眼下清涟台有难,她自然首当其冲,与其她弟子看护结界。 原来鬼气萦绕在山脚下,也没人不不识趣去触这个霉头,被困在山脚下的怨鬼跟着绯夭冲上来,众人才知下面藏着多少的妖魔鬼怪。 要说妖魔么,虽然不是人族,但样貌长得大抵都不差,尤其是妖族,十个有八个美人。 怨鬼则不同,不是面容狰狞,就是面容狰狞,因为浑身怨气,身上的皮肉开始溃烂,这里挂一块那里挂一块,就是定力好的修士见了,也要眉头一皱。 空山坐在阵前,看着张牙舞爪趴在结界上的恶鬼,一脸的嫌弃。不过经过绯夭那一遭,实实在在吐了一回,空山倒觉得眼前这些尚且能够忍得住。 “这鬼生前是怎么死的,怎能生得这样难看,是人死后都会变成这副样子么?那也太丑了。” 空山连连摇头,想到自己的脸破相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师弟,你说她们这么丑,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被自己吓到?鬼也会吓到自己吗?” 坐在空山左右的弟子都是清涟台的晚辈,空山的师弟,道门重辈分,她们纵然嫌弃空山话多,也不好直接叫空山闭嘴,还得有一搭没一搭回复她。 “鬼境之中不会有镜子,尤其是怨鬼,她们只想杀人,不会有空去看自己长什么模样。” 空山全然听不出弟子语气中的无奈,还在滔滔不绝,离她近的两名弟子都快哭出声。 “说来也是,哪里有鬼会看自己长什么样,那也太自恋了不是?何况长得不甚入眼。” 没有弟子回应她,空山也没有再说下去,看似是安静了,就在两名弟子打算松一口气时,空山忽然又开口:“你们说此时她们在想什么?会不会议论哪个弟子长得好看?” 其中一名弟子终于忍无可忍,开声提醒道:“师兄!眼下我们有正事要做,不可胡闹。” 空山吐了吐舌头,终于闭了嘴。清涟台被困,除去气氛紧张些倒没有其她的事。 清涟台地广人稀,大部分的地方用来种菜自给自足,是以一日三餐照旧,不过不能外出。 至于衡芷那边则麻烦一点,她毁去三生录的碎片时被绯夭重伤,伤口就在心口的位置。 不过刀刃离心脏有所偏差,不然清涟台的医修本就不多,救起衡芷就是难上加难。 好在衡芷自身的恢复速度很快,伤口没有进一步恶化,只要好生照料即可。 容许本来旧伤就没有恢复完全,留下来照顾衡芷最合适不过。只是众人谁都没有想明白,原来在山脚底下的鬼气为什么会以不可遏制之势冲上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无语凝噎 衡芷尽管处在昏迷状态,意识却是清醒的。只是碍于身体现状,她无法醒来。 靠在绿色光墙形成的囚牢中,衡芷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系统页面:“当真要做的这么绝?” 【我也不欲如此,实在是宿主的体质特殊,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还是防患于未然才好。现在你必须待在这里,等足十日才能够出去。】 衡芷想起容许院子外的两棵树,等到十天后,也不知清涟台的人还有没有命活在世上。 “为何是十日?别告诉我是什么无聊的系统设定,你们能不能设定一点有用的东西?” 衡芷老早就想吐槽系统那些无所谓的程序,奈何平日里不是没有机会就是忘了。 【不足十日你就醒来,你将会因为灵力逆行而暴毙身亡。系统这么做也是为宿主的安全做考虑,毕竟宿主在完成任务之前死去,对系统而言也会造成不可逆的重创。】 系统这回可是操碎老母亲的心,毕竟在系统建立至今,还没有人真的肯舍掉半条命。 “倒是难为你了。”衡芷的语气意味不明,系统知她心中不满,不再说什么。 十日时间说来不长,可是对于被围困的清涟台而言,实在没有比这更加难熬的时候。 衡芷被困在神识中半梦半醒,忽然听见有人疾声唤自己,将衡芷从梦中惊醒:“衡芷!” “衡芷师妹可算是醒了,来,先喝些药,师兄一直叫人熬了备着,就等你醒过来。” 容许把衡芷扶起来,将温热的药递到衡芷嘴边,衡芷睡得久了,好一会才把眼睛睁开。 “如今清涟台境况如何?”衡芷接过药没有喝,先问了清涟台的情况才把药饮下去。 用草药熬煮出来的药实在苦的很,衡芷只是沾了一点苦味就铺天盖地,衡芷干脆捏着鼻子仰头把药全灌了下去,还是被苦地头皮发麻。 “你呀,人人都自顾不暇,你昏睡了十日险些丧命,还醒来就问清涟台如何。” 容许笑了笑,可是嘴角只勾起来就又垮了下去,看她如此就知道清涟台这些时日不易。 “清涟台好,也不好。鬼气不知为何没了桎梏,冲上了清涟台,不过门主及时开启了应急结界,挡住了冲上来的怨鬼,只不过,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她们不能一直被困在清涟台,但是打开结界,清涟台倾尽全力也不见得能应付这些恶鬼。 “还有一件怪事,就是外面的梅花树,开了又落,很是诡异,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旁边的梨树抽出的嫩芽已经干枯,大有枯死之势。” 不出所料,衡芷把药碗放回桌上,从绯夭进入清涟台,后面都是计划好了的。 当年之事看似错综复杂,实则是绯夭自导自演,她恨透了素卿,也恨透了仙帝。 “我我就知道,师兄,你速去叫掌门把弟子们召集起来,叫空山师兄设下结界,这里交给我来就好。”仙帝的仙身压了绯夭这么多年,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师妹你……虽然未伤了性命,但你的灵脉受了损伤,今后想要再随心使用灵力,只怕……” “我知道。”后面的话容许没有说出来,衡芷心知肚明,直接接了话。顺带一想,当时她毁三生录碎片情况危急,就算容许说她命不久矣衡芷也不意外。 【友情提醒,生命值至此只扣除了百分之二十。】 衡芷的念头一跳出来,系统就很适时地开声提醒。衡芷捂住心口的伤,欲哭无泪。 “我险些丧命,你和我说只扣除了百分之二十?”剩下来的百分之三十要怎样才能抗住? “师兄去吧。”也罢,左右再怎么也不会死,衡芷把容许遣走,独自来到梅花树下。 看着梅花树枝梢上冒出的花骨朵,衡芷冷笑,召出雷光剑:“真是好心计。” 当年三生录被撕碎,一部分被绯夭据为己有,那剩下来的在哪儿?自然是被仙帝夺了去,绯夭这么多年不甘心,敢情不止是为了素卿。 她杀上清涟台,就是为了先杀容许,然后再演一出苦肉计,让人以为她已经被灭。 实则把最后的元神扎根在仙帝心脏的位置,吸取三生录最后的灵气,如此一来清涟台的结界就会自动解除,那些冲上来的怨灵就是为了分一杯羹。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呵呵,不过你以为,以你一己之力能做什么?你的灵力也很充沛,不如,就成为我的养料吧。”一张人脸出现在树干上,正是绯夭。 衡芷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后退时一股黑气从梅花树身上钻出刺进衡芷的印堂。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缓缓破开,被封在记忆中的东西被如洪水决堤涌了出来。 该死!居然是原主在原剧情之中的记忆! “你自以为自己了解我,殊不知,我更加了解你,体会和我同样的痛苦吧,哈哈哈!” 清涟台的结界在绯夭笑声中破裂,在结界在的恶鬼都冲了进来,守在外面的修士见此情形也都御剑追上清涟台,清幽宁静的清涟台顿时陷入鬼鸣尖啸之中。 夜幕笼罩整个清涟台,容许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十几名修士围着一身黑气的衡芷,警惕的盯着她的每个动作,她体内的魔气居然在企图控制她! 沈剑卿听说了清涟台这边的事情,事关门派危亡,沈剑卿决定亲自前往,向来不问世事的青莲君兴许是太闲,居然向掌门主动请缨,一道前往清涟台支援。 结界一破青莲君几个人听到衡芷这边的声响,匆匆砍了几个拦路的怨鬼就御剑往这边赶过来。她们原本在清涟台不远处的客栈落脚,赶来的青莲君甚至只着了一身寝衣。 一行人赶来衡芷的所在地,见到衡芷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头,周围的修士包括清涟台掌门在内皆警惕的看着她。 衡芷跪在地上,手指用力的抓着地面。有什么在控制她的心智。衡芷自嘲一笑,她怎么忘了,绯夭要对付她何必亲自动手,蛊惑人心的手段她可是用的得心应手。 第三百二十四章为什么骗我? 虽不知绯夭是怎么得到三生录的碎片,她想要得到,其她的怨鬼同样想要得到,以绯夭的做事态度,断然不会把三生录送人和作为诱饵。 所以那些怨鬼冲上来,不止是结界压不住,只怕还有绯夭的意思。 那些怨鬼以为能够分一杯羹,殊不知绯夭是诓骗它们上来想要它们死。借着所有修士的手,不费吹灰之力除去这些烦人的祸患。 以绯夭的手段想除去这些怨鬼轻而易举,何必用三生录碎片做诱饵这样亏本的买卖。 三生录碎片只是一片就足以让她长生,三生录的力量绯夭最清楚不过。 留在身边可以增长她的修为不说,适当运用里面得力量对她百利无一害。 那三生录碎片定有什么蹊跷,不然不会蛊惑了绯夭,之后又害了那么多条性命。如今绯夭控制她的心智,是想做什么。衡芷想到这里,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 目光落在赶来的沈剑卿身上,看到她手中的剑,衡芷脑海中就浮现出她当初为了所谓的正邪不两立,执意要诛杀她,害得柳月死在她的剑下。 尽管知道那是原主原来的记忆,自己不应该被迷惑,衡芷仍旧悲从中来。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说过会护我一世,你却伤了我最在意的人……” 她的记忆,她的世界,目光所到之处皆是鲜艳夺目的红色。 “沈剑卿,你为何要害我,你这个骗子!” 当初是叶重云从中作梗,派人围剿她,她是为了自保,才杀了那个人。那时错不在她,是那个人先对她动手,不得已才出手,是她自己没躲开,是叶流云自己活该。 “不是的,不是我,师尊不要走,听我解释……” 衡芷陷在过往的记忆中无法抽身,所见皆是自己最恐惧的画面。其她门派的修士多少听闻了衡芷与沈掌门的纠葛,只是具体的也不知情,都不敢说话。 当初衡芷的惨死,不止是心头被刺地那一剑。衡芷满脑子都是当初叶重云挖她的心头血,之后叶流云挖下她眼睛的画面。 衡芷在蓬莱时,初化出龙族的原形,南柯甚是欢喜,在金莲台为她设宴,请了不少人来为她祝贺,犹记得斯幽对她说过这样一番话。 “孩子你切记,外面的世界不比蓬莱自在。做事得步步为营,万万不可任性妄为。你生来心善,与人相处时要和善待人,你对人好,她们自不会亏待你。” 她也确实秉着斯幽所教的话,待人处事真诚,做事认真,不曾做过什么伤害她人的事。 蓬莱的人清心寡欲,话不多,更多闲暇时余是坐在自己的神殿里打坐。她嫌无聊,时常会来人间走走,虽说是偷偷背着南柯。 在南柯眼里,衡芷出了蓬莱,外面就处处都是危险,那时衡芷还觉得南柯小题大做。 人是朴实的,你待她们如何,她们会百倍对你好。那时她很开心,可是从何时起人心变了。 兴许是她爱上她,亦或者是在她爱上她后。人心隔肚皮,龙为神族,神有可以窥探人心的神力,她却不曾对谁用过此等法术。 一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那是她个人心思,她无权窥探她人心中所想。 直到那天叶流云趁她不备,把她困在阵法内。符阵是她用自己的血画成,注入她的执念,衡芷根本无法冲出,也不想伤害同门。 那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已手下留情。谁知到最后叶流云却在感觉到衡芷的气息后自愿被衡芷的法力击中。 衡芷察觉到不对劲收回法力,却只来得及收回部分。叶流云受重伤,她受到阵法的反噬又好到哪里去。 “你骗我,你不是说过只要真心对一个人好,她人就会真心待你的吗,你回答我啊!” 衡芷出身龙族,无论如何转世,体内都会留着龙族的血脉,父母亲为了抵御魔族的侵袭双双逝世,留下她一人孤苦无依。 是沈剑卿把她扶养长大,沈剑卿告诉她人性本善,与人相处该用心,沈剑卿说什么,她都信的。 衡芷身为修士,双手沾满献血,可笑的是衡芷的心里竟还觉得自己的善良的。 当年叶流云和叶重云那么对她,也许是报应吧。人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她再用心待她们又有何用。 她们要的不是衡芷对她们的好,而是衡芷的命。纵然万劫不复,衡芷还是在最后心甘情愿死在沈剑卿的手中。 原主当初再怎么恨都好,都没想过取她们性命,她们为何把她逼至此等境地。 “沈掌门,我们根本无法接近衡芷姑娘,天就快大亮,极有可能控制不住煞气的流窜,再这么拖下去事情可就有些麻烦。” 清涟台门主面色凝重的目光落在衡芷身上,衡芷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为何沈剑卿对此并无多大反应,别的门派之事,她也不好多嘴。 衡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周围的修士被她这声大吼震了震。 谁都不知衡芷为何突然发狂,但是在看到她变成红色的眼睛后,虽说不相信修士会堕入魔道之说这些荒诞的说法,毕竟谁愿意放弃正道?如今却不得不信。 衡芷的体内有什么东西,从沈剑卿的反应来看,应是认识那东西的。 “应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控制了她的心智,控制她的人身在何处我们无从得知,如今我们只求她的意志力足够强大。” 衡芷陷入自己的梦魇之中,除非她自己走出来,不然旁人也束手无策。 与衡芷相处地久了,沈剑卿越发觉得对衡芷的了解仅次于她的性格和名字,说起来,衡芷从未说过她身上种种怪异的现状,只是事实如何,有谁知晓? 过去的记忆和恨涌上衡芷的脑海,绯夭不愧是当年能下手杀素卿,为了把她闭上绝路,你竟用自己的血来献祭三生录的碎片,就不怕自己遭到反噬吗? “啊!”衡芷大吼一声,一个身影隐约要从衡芷的体内冲出,天空上忽然泛起红光,自天空劈下,照在衡芷身上。 第三百二十五章急转直下 衡芷双手撑地,努力压制住体内气流的涌动,决不能让心魔出来,不然不止是站在这里的人,整个清涟台的人都会遭殃。 她到底只是占了原主的身体,说的直白一些,她与心魔是共存在体内的。 只不过之前衡芷没经历原主的那些污糟事,所以心智坚定能够压住心魔,现在难说。 红光的冲击力带来的冲击犹如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在院子周围。 被容许派来保护衡芷的修士个个内力深厚,却被红光的排斥力震开。 清涟台门主等人反应的倒是快,快速来到沈剑卿身后,知道接一个的把内力汇到沈剑卿体内如此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一行人却被逼着不断后退,衡芷的力量岂是他们能够抵御的。 随着气流的增强,沈剑卿等人被风卷到半空中,然后被重重甩到墙上。 空山等后面赶来的的内力没沈剑卿等人底子那么好,被甩在墙上后硬是吐出一口血来。 院子里顿时风沙四起,沙子带着风的凛冽打在众人脸上,疼痛的感觉不下于被刀子一刀刀的划在脸上。 一声奇怪的嘶吼传来,一条黑龙从红光之中飞出,跃上天空,盘旋在红光之中。 龙的吼叫声响彻在院子上空,延绵至整个清涟台。 躺在地上的沈剑卿等人能清楚的感觉到大地的震动。院子里的人都愣愣的望着盘旋在空中的黑龙,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能来和她们说说?事情发生太快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红光在风沙中渐渐黯淡,风沙也随着逐渐停下来。黑色的犄角,红色的眼瞳,飞舞的长发,衡芷手持雷光剑缓缓走出。 在那刹那,在场的人忘记自己的身上还有伤,皆倒抽了一口寒气。世间竟有如此妖媚绝艳之人。 此人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机会闻。举手投足间,哪怕是知道淡淡的呼吸,都带着令人窒息的诱惑。 当初收衡芷入门的时候,沈剑卿出于好奇,用法器测过衡芷体内的灵力。 当时就察觉出不对劲,只是他的灵器能力有限,未能够彻底地测出来。 沈剑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朝她们走过来的衡芷,这就是她真真的模样?她的真身居然是龙族。 “拿到三生录……杀掉所有人……”这句话不停在衡芷的脑海里回响,被封印在衡芷体内那么多年,封印终于解开了。 “杀了所有人,好啊,难得出来,不见血岂不是可惜了。” 衡芷手中的雷光剑泛着灼人的温度,所过之处皆变为焦土。沈剑卿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后的衡芷身上。 “待会本座尽力拖住她,你们趁机把清涟台的弟子以及其他修士带到安全的地方。” 从出现那时起,衡芷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看来她的目的是他。不过正好,可以借此让青莲君等人带清涟台的弟子离开。 刚才的气流损到她们的经脉,清涟台门主吃力的捡起地上的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看见如此不真实的光景。 “把三生录碎片交出来,吾知道它就在你身上,还给吾。”衡芷真是窝囊,体内藏着龙族的元神,竟也能被欺负到这个地步。 她方才感受到那清涟台门主身上有三生录的气息,可是却微弱的很,倒是面前的男子,身上三生录的气息很是明显。 有人用三生录血祭她才得以醒过来,没有三生录作为奠基,她的力量还没有从前的一半,这种感觉真令人不爽。 “本座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她,给本王从她的身体里滚出去。” 沈剑卿毫不畏惧的直视衡芷,世人不知,沈剑卿沈门主早年的来历,三生录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衡芷能感觉到三生录的存在没什么奇怪。 不过沈剑卿来时没有把三生录碎片带来,叶重云的伤好是好了,身体还有多处不适,他便把三生录碎片留在叶重云身上。 就当下的情况而言,衡芷若是不能控制住她体内的怪物,死的不止是她们。 沈剑卿不相信命,更不相信什么老天爷。此时他却在心里无数次祈祷,衡芷快些冷静下来。 “哈哈哈,小小凡人居然敢在吾面前自本座,真是不知死活。吾就是衡芷,衡芷就是吾,何来占了她身体一说。” 仙人的黑暗面在她们成仙或者是成神后封在她们的体内,没有特殊的契机封印不会打开。 就算是黑暗的一面,也是她们身体里的一部分,与她们同生,却见不得光,一生只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度过。 难道她们活该如此?说什么神仙没有私欲,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甚至有些时候,她们比人还要心狠,还要自私。 “废话少说,把三生录交出来。如此坚定的眼神,啧啧,看来是不愿意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谈谈条件,你看如何。” 绯夭透过水灵珠看到沈剑卿那边的状况,几乎快被急疯,衡芷为何不直接执行她的指令,如何都无法完全控制她。 血统血统,为何什么都与血统有关!因为血统,她从小受尽欺负。 因为血统,如今她想要杀了衡芷,杀了沈剑卿竟都不可以!仙帝真是极好的算计! 三生录碎片沾了她的血,衡芷可以感知她的命令,亦会照着她的命令去做,却无法完完全全的控制她,真是令人不爽! 当年仙帝追杀绯夭,绯夭被杀,灵魂被强行分裂,封印在五湖四海,更是对她下了诅咒,使她生生世世无法以完整的灵魂转世。 而她经历九死一生的考验之后活了下来,苟且偷生。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撑不过去,是三生录的碎片帮了她大忙。 好在仙帝自己也死了,死在了凤鸣山,所以绯夭才得以苟延残喘,存活至今。 仙帝被灭,剩下不到几百仙族逃到东海,仙族与人界彻底断了关系。没了仙族的追杀,她才得以修身养息,苟延残喘。 第三百二十六章仙帝的谋划 素卿的命魂断了之后,天界的人比其他人先一步找到了她。天界的人逼她,欲问出素卿尸身的下落,绯夭咬死不说。 天界的人不甘心,得知她取了三生录之后,在一半三生录上下了封印。她算是半个魔族,天帝自留不得她。 派天兵天将对她进行追杀,她利用三生录的力量隐藏自己的气息,天地之大,天帝感觉不到她的气息,想找到她犹如大海捞针。 被下了封印的那一三生录她干脆不要,留在了凤鸣山,带着那一半三生录一天,天帝的追杀就不会停止。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可不想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逃命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三生录碎片丢在凤鸣山 多年后,没想到天帝所下的封印竟帮了她。绯夭封信解开那刹那,那么强的灵气,想必天界已有所察觉。 沈剑卿身上那颗三生录她自会想办法拿回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想看看,这回谁能帮的了他们。 “你把三生录交出来,吾便放了你们所有人,对吾来说这可是亏本的买卖,你看如何?交还是不交。” 衡芷话中有话,明里是询问沈剑卿愿不愿意交出三生录碎片,另一层意思便是说,沈剑卿倘若说不,这里的人就都要死。 “既然是亏本的买卖,你大可不做。先不说三生录碎片不在本座身上,就是在本座身上,本座也绝不会把它交到你手里。” 士可杀不可辱,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此等作为,他沈剑卿岂是偷生怕死之徒! 他虽不知三生录碎片对衡芷有什么作用,她既然要,其中定有玄机,非同小可。 “凡人,吾劝你不要不知好歹。几百年前是我把三生录碎片留在凤鸣山,用了那么久,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天上地下三界唯独这一册三生录,天族中人皆知三生录作用之大。为了苍生着想,她们死守这个秘密。 “本座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三生录碎片不在本座身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剑卿不懂前世的事,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不过听人们说三生录的故事听多了,耳濡目染记得一些。 三生录的由来沈剑卿至今还记得,是上古仙器,其中威力深不可测,得之如珍宝。 “吾真是同情你这些手下,有你这么个无情的掌门。既然你执意不肯,吾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弟子死在吾手中。” 拔出插在地上的雷光剑,衡芷笑着走向空山。这么多人中,就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杀意最强烈。 他的眼神如此炽热,她要是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岂不是让人看低了去。 空山以剑撑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中的剑就连握住都有些困难。这次倘若能活下来,真该抽段时间出来闭关。 她的内力还不足以抵抗过强的冲击,受到过重的冲击时,最先受损的就是经脉,照这么下去,哪天遇到真正的强者,以她的能力应战,与送死有何区别。 空山手才举起剑,衡芷就一剑砍了过来,打得她措不及防。衡芷的剑带着灵力流动,她根本扛不住。 人被震飞数米不说,手中的剑飞出刺在背后的墙上,硬生生穿过墙壁,没至刀柄。 空山“哇”的吐出一口血,无力的躺在地上,血缓缓从嘴角流出。 沈剑卿咬牙捡起落在一边的长剑,原谅他无法用三生录来护这里所有人,天下不止只有他们,他还得以大局为重,真的把三生录碎片交出去,指不定所有人都要死。 既然无法救这些人,至少让他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沈剑卿才冲出两步,衡芷回头一挥手,沈剑卿就被甩了出去。 “沈剑卿,以少胜多可不是君子所为。吾给过你选择,是你自己选择了这个结果,现在你就只管看着。” 衡芷的眼瞳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猩红,沈剑卿愧疚的看了一眼七横八竖倒在地上的修士。 身边倒地的修士没一人能站起来,沈剑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衡芷一步步靠近空山。 对上沈剑卿愧疚的目光,空山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不必愧疚,对于修士而言,战死在妖魔手下亦是归宿,他的脸上挂满了血,如此笑起来更是悲壮。 衡芷感觉自己搁浅在大海边缘,黑衣人嗜血的眼神,泛着寒光的长剑。 心口上锥心刺骨的疼历历在目,她的体温在流失,后来是谁用温暖包裹着她,心口的疼痛都消失了。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对她说话,像是仙帝的声音。“不怕,安心睡吧,剩下来的就交给我。” 好温和的声音,让人觉得温暖。她在沉睡,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恢复。 那道声音让她好生休息,过不久她就可以醒来。衡芷正沉溺其中,想要听那人多说两句,可是包裹着她的温暖,一瞬之间消失了。 周围开始变得冰冷起来,耳边不停传来嘈杂的声音。衡芷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夜空,。 心里有些困惑,她还在梦里吗?衡芷偏过头,朦朦胧胧看到仙帝熟悉的背影,果然是在梦里,仙帝怎么会在这里。 衡芷笑了笑,眼前的场景忽然一转,在看到自己正掐着空山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时,笑容凝固在衡芷脸上。 顾不得身体四肢僵硬,衡芷连忙坐起来,擦了擦自己的眼镜,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觉。 可是怎么擦,眼前的景象越清晰,她的心越是凌乱。倒了一地的修士容许正趴在地上,痛苦的望着空山。 沈剑卿他们,还有空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衡芷师妹你在干什么!快把空山放开,这样他会死的。” 听见容许的声音,衡芷的心颤了颤,但只是一瞬间,这种感觉就被另一股力量压了下去。 “衡芷”冷笑着,哼,就算被压制还如此不安分。 你的神志就是醒了又怎样,就以你的修为,能做的了什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你不应该出现 衡芷总算是明白,燕墨最后对她说的话,不可执着于过去,过去就过去了。 一直记着过去的事情,对她没有半点益处。她太过在意原主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在意生死,越是在意,越是不得,反而成了她的心病,成了心魔。 绯夭会注意到这一点,除去她可蛊惑人心,想来还得益于三生录碎片的缘故。 不过,现如今绯夭体内的三生录碎片已经被衡芷毁去,绯夭如此迫切想要得到三生录的碎片,是因她已到了穷怒之末,这口气她撑不了多久。 龙族虽为上古神族,但是体内的灵力天生带着戾气,控制不好便是嗜血冷酷。 所以龙族每一个孩子降生,龙主就会在他们的体内下一道咒印,压制他们体内的戾气。 不管是什么族类,经过投胎转世,所有的事情都会归向虚无,但神族血脉不同,随着转世神族的基因会逐渐淡化,好死不死,衡芷这才是继蓬莱之后的第二世而已。 衡芷素来不信什么幸运数字,什么是自己的幸运数字不知道,但二一定不是! 这个为了复活而不断穿梭于其他世界的游戏,说是悬疑恐怖游戏一点也没冤了它去。 在第一世界,和那些莺莺燕燕狗男人勾心斗角,衡芷还想着不过如此。要说第一世界的通关难度是普通,那面对的只是人心险恶,智商与情商上的各种较量。 那么第二世界就是直接从普通一跃成为恶梦模式,需要应对的不止是人,还有妖魔鬼怪,什么神族仙族,乱七八糟就罢了,还有随时不知道会在什么节点出现的人人争抢的仙器。 这哪里是打怪升级?简直就是舍己为人鞠躬尽瘁的当救世主,要她当仁不让拯救世界。 “系统,你们做事是否处理地不够干净?一具躯体两个元神,你成心逗我玩儿呢?” 仙帝此前对龙族万分忌惮,并非没有道理,整个龙族都跟定时炸弹一样,谁不忌惮? 【系统也无法预测细枝末节发生的意外,何况如此一来不是更彰显主角升级之路不易?】 见了棺材系统还在大言不惭,衡芷忍住骂人的冲动,眼下还是救人要紧,她再不夺回身体的主动权,空山就得先一命呜呼,心神不稳,那稳住就是了。 衡芷原地盘腿打坐,摒除杂念,稳住丹田不断乱窜的魔气,“衡芷”面色微变,松手放开空山,空山失去支撑,直直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空山倒吸一口寒气,他的心肺…… 他还以为方才就要了结于此,无法见上师父最后一面,眼前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空山闲来无事,翻过不少奇闻异事的杂书,其中对两个元神共生一体的例子有过记载。 前世的元神尽管残留在转世之人体内,但肉身已毁,重新塑造一个肉身要花相当长的时间,需要很强的法术。以衡芷如今的修为,虽说是元婴,在修士这一辈弟子中是凤毛麟角。 但修行一事,道行之深,不是几年几十年就能参透,重塑肉身,要做到这点还很难。 衡芷的头发逐渐变成红色,张扬的红发,被火光微弱的映照下,像颇为夜空中的血。 “素卿公子,噢……不对,如今的容许小道长,你醒了。”妖冶的红印在容许的眼底,衡芷生着龙角,可她的眼瞳为何会是猩红色……龙族的瞳孔应该是金黄色才对。 他下去一趟主殿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衡芷?”容许的声音带有些许不确定,看着这张一样的脸,可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衡芷收回手中的雷光剑,笑眯眯的向容许走去。经过空山身边时,空山拉住她的衣角,想阻止她却无济于事。 “不要过去……师兄他……不行……”空山重伤,意识能撑到此时已是十分不易,话还未说完,就视线模糊,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从认识起,衡芷的笑向来是可爱明朗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带着阴沉与冷酷。 “你不是她,你是什么人?” 衡芷每前进一步,容许就后退一步。“不,我是她,只不过是她的另一面罢了。” 上一世她的意识处于混沌状态,直到被蓬莱被灭才有了一丝意识,随后很快消失。 自己能醒来,仰仗了素卿的三生录,“衡芷”对容许暂时没有杀心。 “多亏了小道长你留下来的三生录,吾才能彻底苏醒过来,吾甚是感激。” “你若真的心存感激,就不该伤害他们!你想要三生录的碎片,我给你!”容许被“衡芷”逼到角落里,想逃却无处可逃,从衡芷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使他喘不过气。 “啊哈?看来你们这些人里,还算有一个明白人,好,只要你能把藏于清涟台的三生录碎片拿出来,这些人就可以都不用死。”衡芷对容许的识时务甚是满意。 仙帝那个老贼好算计,三生录一分为三,他命数将尽,没有办法把碎片一一毁去。 就想了这么个阴损的法子,把一片存于自己的心脏内,就在如今清涟台的藏宝阁之中。 另一片仙帝以自己最后的法力放在了南柯的转世,也就是沈剑卿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至今还记得三生录的人没有几个,所以这些年未出过什么岔子。 谁能够想到,清涟台的家门口就有一个惦记三生录碎片的,这才酿成今日之祸。 衡芷在神识中打坐半日,想要进入丹田便会被一层屏障挡开,要想破开屏障也不是绝无可能,只是等她真的拿回身体的主动权,清涟台的人都要死光了。 绯夭现在已不足以为沈剑卿的对手,于是才解开她体内的血脉封印,企图控制衡芷得到三生录碎片,换而言之,只要绯夭得到三生录碎片,事情再想扭转就难了。 “系统,你还想冷眼旁观到什么时候?”她那剩下的三十点生命值可不会因为被控制了身体的主导权就被削弱,尽管现在燃烧消耗的灵脉确实减损寿命。 第三百二十八章上古神族血脉 【宿主体内的上古神族血脉想要压下去并非易事,不过她同样是一口气撑着,这口气断了,也就没有办法再折腾,宿主虽不能立刻夺回主导权,但,你可以暂时掌控自己的行动。】 系统这番话最明白不过,衡芷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口气断了便不能再翻腾么?敢情就是要她往死里折腾自己,如若不死她体内的龙血便不能平息。 “怎的这样看着吾?”衡芷脸上挂着渗人的冷笑,容许看向倒在地上的清涟台门主,三生录碎片是何物他并不知晓,可若说不知,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衡芷挑起容许的下巴,看到他眼中映出自己的模样,衡芷笑得越发妖冶。“你在怕吾?” 容许眉头紧皱,他倒是想死鸭子嘴硬的说他不怕,可强者对弱者的威压压迫是直达心灵的,尤其是衡芷眼下龙族血脉苏醒,容许不过一介凡人,如何顶得住? 他脚抖得厉害也就罢了,整个人几乎抖如糠筛,无法控制。透过衡芷的眼睛看到瑟瑟发抖的自己,容许可以想象自己此时有多狼狈。衡芷不过是一句话,一个呼吸,都让他恐惧。 他生在炼药世家,自小就接触带有至毒之物,什么毒蛇,蝎子蜘蛛,寻常人怕的东西,用在她这里可没什么用处。后来上了清涟台,他见了妖魔亦能临危不惧。 在此之前容许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是好怕的?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没有谁是无所畏惧的,你之所以不会感到恐惧,不过是因为你没有遇见令你恐惧的人,或者,不是人……那个人不是人而又足够强大时,就是实力的碾压。 “吾不过是想取回自己的东西,他们不给还自寻死路,吾自然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说吧,你定知道三生录碎片在何处,不然你这首席大弟子也白当了。” 除了几个不知好歹的修士,其他人可不是她有意所伤,她尝试着和他们好好说话,可他们就是不听呢。她能如何?既然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 是他们选择死都不把东西还给她,她这么做何错之有? “你为何如此想要三生录碎片?”容许下意识的开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完。 容许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为了得到更强的灵力,彻底拥有这具躯壳的主导权,她自然想要拿到三生录的碎片,除了衡芷之外,不是还有那个梅花妖?。 “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容许别过头挣开衡芷的手,却反被衡芷掐的更用力,再用力点,容许感觉自己的下巴随时会脱臼。 “吾自然知道不在你身上,但是你知道它在哪,吾感觉得到。还有,不要妄想撒谎,吾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 神不能窥测神的心思,却能窥人心,只因人类永远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做不到不为所动。 被衡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容许撇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晕死过去空山,衡芷所言不假他能够感觉到三生录的气息,不过却不能感觉到三生录的具体位置。 看了自己的前世素卿公子过往种种,容许明白三生录被心思不正者得去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三生录的力量凡人无法驾驭,衡芷现在要得三生录也绝对不止是为了能得到这具躯体。 虽不知她最后得到三生录后打算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衡芷师妹?”容许疑惑的叫了红楼一声,虽说眼前的是衡芷的另一面,但她心里定是还有衡芷的情感。衡芷的目光颤了颤,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之感。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容许心中一喜。看来要唤醒他,并非全无希望。 “在灵帝山下你曾说过,不一定非得我与空山保护你,你自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衡芷乃性情中人,许多事她不说分明,但心里面始终记挂着,不然当初在天上人间,衡芷不会以为他死了就哭得那样悲惨。 龙分阴阳两面,法力高者,将暗面封之。当另一面苏醒时,另外一面则会沉睡。时间过的越久,沉睡越深。眼下她醒来还没多久,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得唤醒衡芷才行。 衡芷不屑的放开容许的手,对容许坚定的神情不屑一顾:“那是那个傻瓜才会说的话,与我有何干系?你若要把对她的法子用在我身上,简直是大错特错。” 堂堂高贵龙族,可不是为了保护凡人而生。龙乃水族之王,统领水族地位高贵无比,虽说仙帝并非出自龙族,却得让他们三分。 千百年来,仙帝不知换了几回,原因大多与仙魔大战有所关系。 陌颜之前上一个天帝便是出身龙族,在他的带领下,龙族迎来前所未有的昌盛,故而成为后来陌颜忌惮龙族的原因。仙帝始终惧怕龙族哪天会作乱,搅乱六界安定。 “衡芷”心里盘算着这些,容许看到倒下的弟子焦头烂额。龙族的灵压完全释放出来,就算是已成天道修为的沈剑卿也被制在地上不能行动自如。 “衡芷!你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死在这里,死在这怪物手中!” 容许朝着衡芷大吼,恨不得自己的声音能够穿透衡芷的灵魂,只要你还有一丝意识就醒过来!千万别睡过去!在如此灵压下一旦睡过去,将再难醒。 想叫醒一个刚睡着的人容易,要唤醒沉睡的人却难如登天。 容许不是衡芷,唯有在心里祈祷衡芷千万别被龙血彻底压制,只要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信念,就快醒过来。 他当初受伤极重,是衡芷豁出去所有孤注一掷救了他和空山,把埋伏他们的妖魔除杀殆尽。容许如今伤是好的差不多,但伤在喉咙说起话来还是有些颇废力气。 “衡芷”吃惊地看了容许一眼,良久眼里的吃惊随即变成嘲笑,抬手拭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哈哈,我以为世上只有她才那么白痴,看来不尽然。” 第三百二十九章不想再回去 她被困在小小的神识内沉睡多年,好不容易挣脱束缚翻盘,她早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神识里待够了!此生不想再回去,至于那个傻子,这辈子都别想再醒过来! 衡芷原先还很得意,目光从沈剑卿脸上扫过去时,衡芷狰狞的笑容就凝在脸上为何看着的脸,心中就有些不舒服。衡芷还未稳住心神,心口就传来阵痛,那个傻子在挣扎…… “给我回去!困了我那么多年,我要让你尝尝被人封印在深潭之中的滋味!” 他们生来本就是一体,为何这些人以为所谓的善面就能够理直气壮地把她压制。 衡芷痛苦地跪在地上敲打自己的头,一边眼睛变成黑色,与另一边猩红形成鲜红的对比。 “我绝不允许……” 衡芷对着空气挥起雷光剑,一道闪着雷电的光冲天而起,照亮清涟台的上空。剑气散发的热量掠过众人的脸颊,干燥的风仿佛是沙漠里干燥的刀子。 “如今你不过是凡人之躯,还想与吾抗衡,既然你这么在意这些人,吾就用你的手杀了他们。” 衡芷捂着黑色的眼睛,执着雷光剑向容许走去。容许没有逃跑的余地,且不说他能不能逃开,他逃离这里之后想再唤醒衡芷可就难如登天。 更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在,怎能丢下他们独自逃离?如此不仁不义之事他绝不会做。 衡芷在神识内看着龙血占据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容许走过去,心都提到嗓子眼。她的境地相当于乘一叶孤舟在暗流涌动的河流上行驶,随时都有丧命大海的可能。 她从不愿意以自己的命作为赌博,正因为死过一回,她把生命看的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只是这次她不得不破釜沉舟,唯有孤注一掷,她,还有其他人才有活命之可能。 原来的衡芷是清峰阁的弟子,那么现在的衡芷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青面獠牙,在黑暗中等待咬断人的脖颈。衡芷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这次就让她用自己的命拼一次。 衡芷双目张开,呼出一口气,顾不得那么多,抓准时机夺回神识的主导权。 “抱歉,我不得不杀死你,如今的三界,本就容不得所谓的神族血脉,何况,你只是被人利用。”说罢衡芷召来雷光剑,毅然决然架在脖颈上一横。 她的动作太过果断坚毅,所有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看衡芷身上涌动地灵力慢慢安静下来,无力的向后倒去,压在身上的威压,彻底消失了。 容许想拉住她,奈何离衡芷太远,只能任由着她摔到地上。衡芷失去意识前,目光堪堪落在一蓝白的身影上,青莲君至始至终气定神闲站在那里。 衡芷一倒下,容许就首先冲了上来,衡芷脖子疼得厉害,心情一时说不出失落还是什么。 她还以为怎么着,沈剑卿与青莲君都应该是先冲上来的那两个,不承想,不是。 “容许师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衡芷的声音十分迟缓,仿佛随时都会没了声息。 尽管汹涌的灵力逐渐平息下去,但体内的灵力空前强大,这就是龙血的力量吗…… “我可能有一段时间无法醒来,有关三生录碎片的事绝对不能够传出去,不然我们就完了。” 三生录这等上古神器一旦出现在世人眼前,那就是人人都要争抢的香饽饽,唐僧肉。 周遭已经感受不到绯夭的气息,想来是方才见大势已去,趁乱遁逃,之后必成祸患。 众人以为绯夭的所作所为已经够丧心病狂,可实际上还是低估了绯夭,蛰伏了这么多年,苦心孤诣算计,有什么手段是绯夭使不出来的。 “告诉沈掌门与你们门主,一定要全力搜查绯夭的下落,下次见到绯夭时,无论如何定要杀了她,不然后患无穷。怨鬼虽长生不老,却不是不死不灭。” 给他重创,便能杀了他。这次是她大意,下次若有机会,她定要手刃了绯夭!衡芷没撑多久就晕了过去,晕过去前沈剑卿终于姗姗来迟赶来,衡芷漠然别过头,把手收回去。 【宿主生命值已减至百分之五十,接下来的路还望宿主谨言慎行,不然随时有可能丧命。】 衡芷躺在光墙内听着系统的警告,几近心如死灰,只是打一个小怪就如此废命,现在的剧情才走了一半,接下来还要怎么走?稍有行差踏错就得死。 “我怀疑系统设下这些关卡,就存心想要我死,而不是让我渡过这些坎在原来的世界复活。”衡芷仔细想了想,试想当初唐玄奘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也不过如此。 【宿主多虑,实在是原主的生命轨迹改变之后会发生许多突发状况,就算是系统也不能预料,其实宿主许多事不必亲力亲为,为何不收一个书童?】 衡芷一听来劲了,侧过脸去看着系统闪烁的数据,打怪升级还能够不亲力亲为的? “书童只是我的小跟班,能做什么?还能代替我去做什么事不成?真有那个本事,也得是元婴修为以上的修士,人家还会看得上我身边书童的身份为我卖命?” 要是能够培养一个自己的爪牙衡芷也是何乐而不为,可是要养一个忠心的人,谈何容易? 【只要宿主能够给出一个适当的条件,有何不可?】 系统显然已经有了计较,衡芷拿雷光剑抹了脖子,连自己的灵体也跟着受伤。 是以就算是在神识之中,衡芷脖子也痛得厉害,好在与系统对话不必非得要开口。 【神族陨落,仙族隐匿,但总免不了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此前广寒宫玉兔犯错遭贬,徘徊人世已久,三生录可助其回天宫,只要你能够得到三生录碎片即可。】 本来衡芷还抱着一点希望,听到三生录碎片又死尸一般躺了回去。一枚三生录碎片已经被她毁去,剩下的一块是清涟台的镇山之宝,另一块要得到也不易。 【事在人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碎片用在要点上总比留着整天被人惦记的好,走吧,先带你去看一看你未来的书童,说来她与你,还有几分相似。】 第三百三十章书童玉兔 说罢衡芷就被迫被系统拖了起来,进入一道光门,在神识之中系统可以化成人形的轮廓,衡芷见了鬼似的打量着它:“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有人情味许多。” 系统不答,它自然不能告诉衡芷,三生录是一不安定因素,要想衡芷能够顺利通关,必须要把三生录的碎片给消掉,清涟台那一块可以留着,另外一块,不行。 而这位被系统选中如天选之子的书童,此刻正经历着人生的重大考验,简而言之,思考人生。玉兔被迫下凡已有好一阵时日,她不断重复着自己被困的身份的一生,至今还没走出来。 玉兔在房中静静躺了半晌,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法子来。眼下她法力被封,莫说回天,就是与嫦娥心灵相通都是痴人说梦,想都不要想。 何况嫦娥乃仙子中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她又玩忽职守在先,她错穿在落清廷之身,指不定是嫦娥有意为之。 嫦娥久居广寒宫,也不知可是广寒太冷,养出了她那清冷的性子。 “小姐,用膳了。”时值正午,丫鬟拎着食盒推门进来,送饭的丫鬟有些瘦弱,进来也不看落清廷,摆好饭菜就走。 落清廷看了眼桌上简陋的午膳,心中的烦躁又添几分。 在玉兔印象中,落清廷因相貌丑陋,在落府颇不受待见,用膳不得与家人一起,连自己的生身母亲亦不愿多分她一个眼神。 落清廷此人性子孤僻,身边一个交心之人都没有,若问题仅是此身样貌丑陋还是其次,可落清廷是落清廷,落清婉是落清婉,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要她如何改变原来结局? 玉兔又看了眼镜中脸上刺目的胎记,无奈长叹一声,凡人肉体凡胎,不比仙可不食五谷,午膳虽简陋些,好歹还能下口,将就着吃些罢。 玉兔随意扒拉了几口饭便扔下筷子出门去了,落清廷所居院子极偏,平日里无人前来,当然时而会有那么几个闲人到偏院来嘲讽落清廷一番。 出了院子,才知今日天气晴朗,偏院本就逼仄,又长了数棵有些年头的树,遮了阳光有些阴森,竟不透丁点阳光,玉兔不禁郁闷,落清廷是如何在那样的地方住得下来。 落府是京中有名的簪缨世族,族中子女多以习文闻名,落清婉便是其中之一,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十岁便会写诗填词,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 玉兔在镜中看得明白,落清廷才情不差落清婉,只是因为这副样貌,根本无人关注她。 偏院出没多远便是落府花园,正午时分花园人迹罕至,玉兔走在湖边感慨人间花草水雾终不似仙界好看梦幻。 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教她见上嫦娥一面,哪怕一面也足够了。 “哟,清廷妹妹,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敢得出你那破落院子,也不怕自己的样子吓着人。” 玉兔正趴在水亭的石桌上发呆,嘲讽的声音冷不丁自身后传来,玉兔疑惑地回过头去,只见落清婉身穿月白色裙裳,梳着精致的发髻,头戴一支银钗悬玉坠,一步一摇很是端庄。 落清婉打扮如印象中那般一丝不苟,玉兔虽然同情落清婉的遭遇,实际上不大喜欢她的性子。 “不是没吓着姐姐么。”玉兔打了个哈欠,不想与落清婉做无用的口舌之争。也不知人间可有什么有效通神的法子,说来玉兔还是头一回如此急切,想见到嫦娥那不近人情的冷美人。 “才几日不见,妹妹的嘴皮子可厉害了,学会和姐姐顶嘴了。”落清婉也不坐下,远远站着不去看落清廷的脸,神情明摆着是嫌弃。 人间正值盛夏,池中荷花开得如火如荼很是应景,一阵清风徐来,携了淡淡清香倒解了夏日里几分暑气。 玉兔抬头瞥了落清婉一眼,瞧见落清婉那张脸玉兔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姐姐有事没事就来嘲讽妹妹一番,不觉得累?我不过是长得丑了些,似乎没得罪姐姐,还是说姐姐觉得妹妹这张脸碍眼,那你何不去问我母亲为何把我生得这么丑。” 落清廷的母亲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在年轻时听说比落清婉还要好看,不知造了什么孽生出来的女儿是这副鬼样子。 “你!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你长得这样丑是给落家蒙羞,你母亲若是知道你长得这么丑,只怕你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堕了你!” 十年前的落清婉才十三岁,虽时常嘲讽落清廷行径恶劣,到底不识几句和人斗嘴。 骂不过落清廷又不服气,便慌不择路地胡言乱骂起来。 玉兔欲哭无泪地笑了笑,她倒真希望落清廷没从娘胎里出来,省得她这堆麻烦。 “按姐姐的意思长得丑就应该去死咯?” 凡人有生死轮回,身死灵魂便被黑白无常招至地府,自然若人魂精神力足够强大,可与神相通…… 玉兔心中一喜,她虽然法力被封,但是她可以选择死亡呀! “哼!你还有个自知之明……” 玉兔不理落清婉絮絮叨叨,起身二话不说往湖中跳了下去。 落清婉见她真的寻死,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就是说说!你怎么当真了!” 怎么说也是府中的姐妹,落清廷又是在自己面前跳下去的,自己到时脱不了干系。 可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落清廷一脑袋扎进水池中,就没了声息。之后府中的下人紧接着跳进湖里去找,可是翻遍了荷花池,也没有找到落清廷的身影。 “我这是死了么?”玉兔醒来看到周围白茫茫一片,只有两道人影站在不远处。 一人身穿月白色的衣衫,至于另一名看不清面目,玉兔心下疑惑,黑白无常原来长成这副模样,她当是不能入眼的。 “没有。”衡芷看了系统一眼,然后让系统和她未来的书童解释来龙去脉。 系统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向玉兔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玉兔是精怪,但是修为不低,做衡芷的书童最合适不过,关键时刻也能护住衡芷,说白了,就是护工。 第三百三十一章全部给我闭嘴 “三生录我听说过,你们真的能够想办法得到?”玉兔对眼前忽然出现的两个人还是不大相信,可是三生录这等上古神器,寻常人根本不会知晓。 【你是广寒宫的人,我们骗你一时骗不了你一世,以你的修为,要是发现我们哄骗你,要想杀了她也不难。】 衡芷眉眼一跳,这还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尽管玉兔迟疑,但还是接下了眼下看似是唯一的机会的橄榄枝,毕竟,系统说的也不错。最后,这笔交易算是谈下来。 衡芷晕过去之后被直接送回清涟台,柳月早早就在清涟台等着他们,只是没想到衡芷被送回来会是这副样子。 至于院子里其他人,清涟台门主让门中没有受伤的弟子把他们抬回各自房中,清涟台那边医修最多,立即遣了人过来支援。 柳月最会医理,可是清涟台受伤的人左右十多人,她分身乏术,后面见衡芷受重伤,还是决定留下来照顾衡芷。 柳月的能力的无论是门主还是三君是欣赏的,多做事少说话。先把当下的事情做完,再问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里,衡芷和空山伤的最重,于是也一并带回了清峰阁。 衡芷的伤势太重,一时半会难以处理完,柳月就先替空山诊治。当初灵帝山之行柳月也在其中,是知道衡芷和五岳山以及清涟台那两名弟子交情不错。 衡芷对空山动手,定然是失了心智,听去清涟台的弟子说衡芷浑然变了一个人一般,既然如此下手不会手下留情柳月是知道的。 尽管做了设想,在看到空山的脉象时,空山的伤比她预想中还要重上许多。 “你们五岳山可有培育医修?”柳月常年是跟在青云君身边,不知其他门派如何。 无论是什么医修,往往都是对自己本门派的弟子最为了解,医治起来也最为顺手。 这就跟军营中的自家军营的军医差不多,不该没有。五岳山跟过来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几名修士走到柳月面前。 “很好,他受的是内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过暂时不会危及生命,就是暂时得有人寸步不离的照顾,就由你来,待会我再过来为他看看。” 柳月指了指其中一名修士,空山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柳月感觉没有半年,是别想痊愈。 衡芷体内跑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险些直接把空山脖子上的灵力脉络灼烧断裂。 受内伤的人,有个会医修的的人跟在身边照顾,比只会把脉的大夫要好得多。清峰阁的医修大多都派去了清涟台,是以暂时照顾人还是得要五岳山的人顶上。 柳月又为其他伤势较重的几个弟子把了脉,好在没什么大问题,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倒是沈剑卿和青莲君的情况比较糟糕,沈剑卿和青莲君当时站在所有修士的首排,皆是被衡芷的灵力震到心脉,没有空山那么严重,情况却好不到哪里去。 沈剑卿修为深厚也被伤到如此地步,以那时现场的状况来看,是被衡芷体内的东西封印解开时的灵力所震伤。 沈剑卿接连被衡芷攻击,就是再好的内力根基都无济于事。如此下去,重伤的这几个皆撑不了多久。亏得衡芷恢复神志……只是她那样…… 柳月快速结束沈剑卿他们这边的事情,就飞奔到衡芷的身边去。 青云君与广言君已经守在衡芷所在的厢房内,衡芷一脖子的血,她对自己动手,亏也不知道手下留情,伤口划得那样深,就是柳月见惯了这些血腥场面也是呼吸一滞。 柳月握着衡芷的手,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迹时手不断颤抖。平时衡芷时常受伤,大大小小的伤也都见过了,只是没见过如此严重的。 柳月不断在心里安抚自己,要冷静下来,心万万不可浮躁。衡芷用来自刎的不是什么普通的兵器,而是雷光剑,药箱治愈伤口,没那么容易。 静下心来想想,一定可以想到办法。“我想起来了,藏锋师兄,藏锋师兄人呢,让人去把他找来。” 藏锋算是半个医修,跟着柳月练过一段时间的药,她炼药时藏锋深知她的习性,作为她的助手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去静香阁那次拿回来的草药多半是丢在她的药房里,要去找有些迟,在那之前她在集市上高价买回来几只,让藏锋代她收着。 加上她自己时常丢三落四,放在药房的东西都要仔细去找,她不知放在哪里,还得麻烦藏锋取来才行。 “师姐,清峰阁上下没有藏锋师兄的身影。”半柱香时间已过,没有事做的人都去找了,可是根本没有人看见藏锋身在何处。 柳月在心里暗骂一声,没事的时候在眼前晃来晃去,到关键时刻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眼下没有时间等藏锋回来,可没有他在,行事实在有诸多不便。 沈剑卿自己也重伤,随沈剑卿去清涟台的大多是医修,现在都昏迷不醒,青云君又得照顾着沈剑卿那边,现在清峰阁一应治疗的事情只得她自己来操劳。 “来人,把所有能调动的人手聚集起来,去全城搜集这张单子上的药材尽量低调行事,莫要张扬!尤其不要惊动叶重云师姐!” 清峰阁没有人指挥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起,这种时候起带头作用的人可谓十分重要。 柳月处变不惊的处事态度,给了其他弟子强大的精神动力,不惊不慌。 看着暗卫们进进出出,柳月忽然想起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不仅是重云师姐那边,叶师妹以及灌云师兄那边都务必注意着,千万不要让他们注意到这边的事情。” 清峰阁人口众多,人多嘴杂是她最担心的问题。眼下事态紧急,衡芷和叶重云他们什么关系,大家都心里门儿清,相信他们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柳月给了弟子们一个眼神,弟子会意,跑了出去。 昨晚衡芷的封印解开时自己虽未亲眼所见,但从空山他们的伤势来看多少可以想象那个画面是多么震撼人心。 这回,麻烦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碍眼了 近处是叶重云,远处就是虎视眈眈的妖魔两族,说是内忧外患也是极为贴切。 叶重云对衡芷本就有诸多不满,而叶流云和灌云都是与其狼狈为奸之辈,谁知会不会借此机会趁人之危,让衡芷永远也不能够醒来。 清涟台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妖谷与魔族那边不知可有人发觉。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从来都不缺暗处那双眼睛。尤其是这些年来,妖族的眼线可不曾少过。 且撇去其他的不讲,衡芷身上出了那样的变故,其他修仙门派不知会作何感想。 衡芷坐在神识里,气定神闲看着清峰阁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修仙门派虽说都各自独立,但总有一批有话语权的人盯着各大门派的动静,被称为静语者。 此前叶家的人,就是静语者一脉。如今叶家已灭,可是叶重云还在。这次的事情,叶重云不会轻易放过。最棘手的还是叶重云那边的人,不过多久,她也许就会带人到青园。 沈剑卿和青莲君受了伤,唯独不见藏锋的踪影。她并没有过多接触这些防卫机制,不知道他们处事方式。叶重云那边对柳月而言非同小可,不过她办事衡芷是信得过的。 就是天塌下来,柳月也会挡在衡芷的面前,左右也不盼着沈剑卿会做什么。 “你都盯着外面看了一个时辰,在想什么?”玉兔百无聊赖地坐在衡芷旁边问。 “回头你做了我的书童,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说起来,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衡芷指的是玉兔脸上那块胎记,她那块胎记的面积大不说,还直接扒拉在额头上。 “哦,这是原来的宿主的皮囊,原来是在那个世界法力受限,不能直接化去,这会倒是忘了。”说着玉兔直接挥手,脸上的胎记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就行了,不过我的法力只解了五层,就不能全部解开?如此一来也好方便为非作歹。” 不愧是系统挑中的人,想法和系统可谓一拍即合,衡芷摇摇头,以后可有得闹。 【解开五层修为已经是系统的极限,接下来就全看三生录碎片,所以还得看你们。】 系统话才说罢,广言君的声音就穿过神识的屏幕传进来。 “藏锋,藏锋哪里去了,别说不见踪影,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给本君找出来!”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妖谷和魔族那边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眼下清峰阁乱作一团,清涟台那边因衡芷也乱成一锅粥,清峰阁也要兼顾着那边,实在分身乏术。 “回广言君,您忘了,藏锋师兄被差遣外出办事,还……没有回来。” 柳月在旁听着也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都会炸开,好事没多少,一有不好的事情,各种问题就随之而来,什么叫祸不单行,莫过于此! 广言君一时语塞,半晌才摆摆手,把一封信递给弟子,眼下三君掌门都脱不开身,清涟台那边没个人去也实在说不过去,总得要关心一二。 “也罢,你让人把这封信交到清涟台门主手里,一定要亲手交给她,决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三生录碎片一事非同小可,当日那么多修士看着,保不准有人会生出歹念,就怕走露了风声,让清涟台身陷囹圄,境地岌岌可危。 “还有,让守门的弟子守好清峰阁的山门,没有本君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踏进清峰阁,哪怕是天王老子都不行!实在拦不住,就让人来唤我。” 不久静语者就会上清峰阁,时间问题,广言君不指望他们能把静语者那些人打发走,这件事避不过去,毕竟静语者的身份毋庸置疑的摆在众人面前。 就是广言君也未必能把人拦住,更何况是不起眼的普通弟子。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沈剑卿重伤无力处理门中事务是棋子,这消息一旦被外界知道,必然掀起轩然大波。 先不说他的伤是从何而来,到底是什么人重伤沈剑卿,有心之人难得找到机会,必会以此大做文章,唯恐天下不乱。 外头忙得鸡飞狗跳,而衡芷这边,已悄然醒过来,对着镜子看着脖子上愈合的伤口,衡芷“啧啧”称奇,不愧是系统外挂,伤口这便好了。 不过她的灵脉已经受损,之后再用灵力必然处处受制,不过有玉兔在,想来无妨。 衡芷这边醒来,并没有弟子发觉她这边的动静。柳月为了炼药,把自己关在药房里两个时辰没有出来,转眼到了大中午。 空山开始发高烧,沈剑卿那边不知怎的忽然开始病情恶化,守着他的青云君便这么看着他的呼吸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微弱。青云君别无他法,又找不出症结所在。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自己的内力护住他的心脉,能撑一时是一时。但许多事,往往祸不单行,坏事会悄悄来到你的身边,无声无息,把你的生活搅的一团糟。 昨晚清涟台上深夜出现红色光柱,好在当时是三更天,人们早已入睡。被声响震醒后红光早已消失。但这一异景,其他的修士都有目共睹。 天一亮,静语者的门主就带着一队人踏上清峰阁的山道,随行的还有其他门派弟子掌门。 容许安置好清涟台这边,得知静语者那边的动静,顾不得旁的,紧急召集清涟台没有受伤的弟子前往清峰阁。 两队人马全副武装御剑前行经过集市上空,加上昨晚的动静,闹得人心惶惶。 清峰阁弟子得了广言君的命令,早在山门恭候静语者等人。尽管心里早已做好准备,看到静语者的人马时心还是有些慌。 清峰阁这些年在道门中独树一帜,都说树大招风,有人尊敬清峰阁,就有多少人寻思着要把清峰阁从第一门派的位置上拉下来,危难关头没多少人会帮他们。 想杀他们的人倒是可以排一条长队,身为清峰阁的弟子,他们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见过静语长老。” 早年静语者的成立是为了安定各门派,随着立门时间长,静语者时常自恃身份目中无人。 那可是威风地很! 第三百三十三章来的不是时候 其他门派早看不惯静语者这般为非作歹,却碍于身份不能失了礼数。他们是清峰阁的人,招待不周,回头有什么事都是算到清峰阁头上,还不是沈掌门和三君的麻烦。 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职责是为掌门与三君排忧解难,而不是给他增添平白无故的麻烦,尤其是眼下。看了一眼清峰阁山门前的弟子,如此大的阵仗,他可不会觉得他们是特地为了迎接他而安排。 静语长老冷哼一声,跨步走上台阶,守门弟子见状连忙把他拦了下来:“静语长老请留步,不知长老今日来此可有什么事?” 守门弟子笔直的站在静语长老跟前,他不过一介小小的清峰阁弟子,拦下静语长老说不怕是假,可是想想他的背后是整个清峰阁,就不怕了。 前往清涟台那边支援的门派弟子都是自发前往,昨夜的事也知事情轻重,还未曾传开。 静语者察觉到清涟台的动静,奈何无论是清涟台还是清峰阁都封地严严实实,没走漏风声。静语长老这次带着弟子前来,就是为了一探究竟。 至于为什么不先去清涟台,目的就显而易见,自然是为了先拿捏清峰阁。 “本座要做什么与你何干,最好让你们的人让开,难道本座为静语长老,要做什么事,还得和你一个小小的守门弟子交代不成?” 上回灵帝山的事情闹的他头疼脑热,他命人多番盘查,却得不到更多的线索。手里没有证据,但他心里觉得这事与清峰阁有所关联。 当时的事情实在蹊跷,灵帝山除去埋伏的妖魔,还有另一股魔气,只是不知从何而来。 如若那事和清峰阁无关,那怎会出事的恰好是清峰阁弟子,被派去的静语者也差点搭在里面。此仇不报非君子,今天他非要把清峰阁的猫腻揪出来不可! 静语长老认定清峰阁藏匿魔修,今日上来,就是要一探究竟。清峰阁早早安排人守在山门这里,更加肯定了静语长老的猜想,如若不是心虚,怎会如此。 “弟子惶恐,掌门与三君今日身体不适,下了命令什么人都不见。还请静语长老先行回山,改日掌门好些了再到静语山上拜见。”弟子硬着头皮拦在静语长老面前,真是豁出去了。 广言君亲自交代,万万不可让静语长老的人进清峰阁,实在撑不住也得撑! 管他什么大逆不道,但凡能想到的借口先应付着,后面的事情他来处理。 静语长老眯起双眼,这些人如此提防他,看来清峰阁确实出了事情。哼,他没来之前个个生龙活虎,他一来怎么上到掌门,下到三君个个都不好了? “本座出入什么地方,莫不是还得经过你一个小小守山弟子的同意不成。沈掌门既然身子不舒服,正好,本座听闻清峰阁有难,特地带来了门中最好的医修来为他看一看。” 清峰阁门风极为护短,自家再怎么闹,真有什么就是一致对外,来清峰阁他可没想过这些人会乖乖放他进去,为此他可是什么都提前做了准备,他们还有什么借口尽管说。 守山门的弟子闻言冷冷一笑,静语长老看清峰阁不顺眼,不知多少次想对沈掌门下手,之前闹得不大愉快,害得清峰阁被其他门派误会,他倒是还有脸过来。 静语长老不趁机在沈剑卿身上动刀子他们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指望他会救沈剑卿。 “回长老,掌门已服药睡下,此时进去会打扰了掌门的休息,还请长老过几日再来。” 静语长老身边的弟子看着清峰阁的人和长老周旋,心里多少有了个大概,看来这回清峰阁确实发生了什么大事。静语长老不好硬闯清峰阁,还是耐心周旋着。 “沈掌门既然身体不适,就该让医修看看,好找治疗的对策才是,现在清峰阁的医修人数不够吧?你执意不让本座进去是何意?难道你想害死沈掌门不成?” 静语长老的话咄咄逼人,一句话就把山门弟子堵的哑口无言。他平日里负责的是清峰阁的守备安全,除了巡逻就是驻在山门口,不善言辞。 依靠的不过是偶尔听见掌门仙君他们之间的对话,学了一两句,静语长老再说下去,他当真一句话答不上,只能祈祷广言君倒是快些出来。 此刻守在山门的弟子忽然有些佩服广言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处变不惊,淡然应对。面对权贵说起话来游刃有余,脸不红心不跳,换作他们实在不行。 “快给本座让开,你以为你能够拦得住本座?可笑至极,来人把这个无礼的弟子给本座拉下去……” 静语长老等人被堵在门外,清涟台的人也紧跟着赶过来,静语长老深知人言可畏,毕竟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拖下去对他没什么好处。 “是什么人如此胆大,敢在清峰阁山门前大吵大闹。哎呀……原来是静语长老,是弟子失礼,清峰阁弟子柳月,见过静语长老。” 柳月与其他门派的中的人相处久了,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久而久之,就算你原本多纯洁无暇都好,最后都会变成心机深沉之人。 并非谁的错,而是因为人心险恶,你不留个心机,要在鱼龙混杂的世道中生存下去谈何容易。并不是修仙门派,就是真的清心寡欲,真能做到清心寡欲的有几人? 清峰阁受伤的弟子等着用药,柳月为了提高炼药速度,同时用五个鼎炉炼药。当下重要的不是药的等级,能保住他们的命是最紧要的。 被震伤心脉,说来不严重,但是稍有不注意,就会因为控制不住灵力暴体而亡。 柳月已经安排人去找回藏锋,剩下来的事情先把静语长老这里应付过去再说。 前头既然已经说了掌门和三君不适,自然不好见静语长老,只要不见到掌门和三君,这件事情就摆不到明面上来,静语长老也不好直接提审衡芷。 “柳月姑娘?传闻青云君有意让你将来接下三君之一的位置,如今还没成为三君,就如此器宇轩昂,当真不愧是第一大派清峰阁教出来的弟子。” 第三百三十四章也上的了台面? 柳月跟衡芷相处久了,难免也学了爱翻白眼的习惯,只可惜自己不能当着静语长老的面翻个白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静语长老带着这些人来,难道不是更加神气? 柳月干脆忽略静语长老讥讽的话,就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如今静语长老的威望早不如当年,他风风火火杀上清峰阁,能说什么好听的话?这种人不理也罢。 “长老说笑,只是不知是什么风把长老给吹来,长老今日若是有事要找掌门商谈,那实在对不住。掌门最近身体不适,头疼脑热,早早服药睡下,长老还是改日过来好些。” 柳月医术了得,在清峰阁除了炼药没什么过人之处,就一本正经的说瞎话最厉害。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堪称完美,让你找不出其中的毛病。 “本座也是得知沈掌门卧病在塌,特地找来最好的医修为三弟看病。柳月姑娘若是真的为沈掌门着想,就该让本座进去!” 开口闭口一个沈掌门,他想算计时可有想过沈剑卿是值得尊敬的?如此虚伪之人,着实令人作呕。何况谁不知清峰阁的医修最为了得,他静语阁的医修是什么东西?也能上台面? 柳月给身后的弟子使了个眼神,守门弟子会意退到柳月身后。 “长老这么说恕弟子无法赞同,既然掌门已经睡下,眼下掌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长老为何不能先行回府,非要打扰掌门休息才如长老的愿吗?” 早年叶重云一事,静语长老就来过一回清峰阁。原以为之前已见过静语长老的野蛮,如今看来不尽然。一意孤行,不顾他人劝阻,终有一天他会栽在自己的固执上。 “柳月,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别以为青云君纵容你你就可以在这里目中无人,今日这清峰阁本座非进不可,看你能奈我何!” 静语长老一把将柳月推开,柳月在药房待了半天,腿多少有些酸软,亦没想到他堂堂长老竟会对弟子动手,静语长老这一推,柳月失去重心向一边倒去。 柳月下意识闭上双眼,等待疼痛的到来,却措不及防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柳月疑惑的睁开双眼,是谁?衡芷把柳月扶起来,真为柳月捏了一把虚汗,好在赶上了。 除去静语阁的人,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衡芷的脖颈上,衡芷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脖子上缠着一层纱布,遮住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那样深的伤口,又是在脖子上,衡芷是如何做到那么快就醒过来? “堂堂静语阁长老,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商量,动粗可不不是静语阁的人所为之事。” 门派弟子在静语阁一众人眼里向来是低贱无礼的,不知尊重他人。说话大呼小叫,毫无礼貌可言,于他们而言,普通门派弟子地位低下,粗鄙是对他们最好的形容词。 他们既然眼高于顶,衡芷不介意拿这个来堵他们的话,被冠上静语阁这个头衔,自然该克己复礼,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静语者高雅贵气,绝非长老这般,对女子不知礼数。 容许担忧地看着衡芷,原以为自己带来的人数已够多,谁知静语长老带来的人比他的还要多上些许,不得不说,不愧是静语阁,他们的消息素来灵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静语长老尚未见过衡芷,不过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灵压,想必这位就是清峰阁前阵子才升为元婴修为的弟子,道门之中的后起之秀,衡芷。 “姑娘此言差矣,昨夜清涟台上空出现异象。之后又听闻沈掌门受了伤,本座担忧沈掌门,这才特地过来看看。本座可是奉阁主之命来看看沈掌门是否安好。” 谁人不知静语阁阁主闭关多年,阁中的事情现在都交由长老来打理。他现在搬出阁主来,说是阁主的交代,简直就是放屁。 昨晚清涟台出现的异象静语长老并未亲眼所见,但那么大的动静,他并非全无感知,静语长老今日来为了什么目的她暂且不究,眼下先过了静语长老这关。 “长老没听见方才柳月师姐所说的话吗,掌门既然已经睡下,为了他着想,我们就不该打扰他,长老如此顾全大局,那也应该是去清涟台不是?” 杀到清峰阁来做什么?还不是清涟台那边他不好说话,柿子挑软的捏,出息。 静语长老自己心里也门儿清,他都带这人来到清峰阁门口,纠缠了这么一会,沈剑卿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门中弟子在门口拦着,无非是不想把事情抬到台面上。 “来人,不必和他们废话,谁敢拦本座,直接绑起来了事,出了什么事本座担着。” 他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在这里耗,时间拖的久些,清涟台那边该缓过来插手到中间来。眼见清峰阁的把柄就要到手,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怎能放弃。 衡芷和柳月并肩站在清峰阁大门口,铁了心要把静语拦在府外,容许的人和睿清峰阁的弟子在一边,和静语阁的人僵持不下,容许柳月尤其担心衡芷的伤。 清峰阁山门外乱成一团,随容许出来的弟子看到当下的场面,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来的时候掌门可是说过,不该他们插手的事情,断然不要掺和其中。 弟子各个剑拔弩张,面对面站着互相推搡,就差刀剑相向,混乱中不知是谁推了衡芷。 柳月与容许没反应过来,衡芷后退几步,用白布裹着的脖颈蹭过身后弟子手中的剑,颈部缠着的布条划开,立即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放肆!全都给本尊住手!”沈剑卿身着寝衣,被青云君搀扶着来到山门口。 沈剑卿此番受伤,昏昏沉沉睡了一阵,在昏迷时,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奇怪的是他醒来后记不得自己梦里梦过的场景,心里的不安却越发清晰。 体内的经脉被衡芷龙血的威压震伤,他依旧能听到山门口传来的嘈杂声,加上衡芷那日体内封印解开的迹象,也想到静语阁那边。 第三百三十五章这是本尊的地盘 沈剑卿不顾青云君的阻拦,他执意出来,才发现清峰阁山门这儿远比他想象中要混乱的多。 走近门口,就看到衡芷在推搡之中受伤。不顾身上的伤痛,快步走到衡芷跟前,替她查看脖颈上的伤口。看到衡芷就已够令她震惊,衡芷脖子划过剑刃时,沈剑卿的心几乎停了一下。 好在伤口是在侧面,只是浅浅的一道伤痕,没有牵连到脖子上的旧伤,没什么大碍。可心里一想到衡芷的伤险些加重,沈剑卿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沈掌门……” “掌门。”柳月和守门弟子同时惊呼出声,打断了静语阁长老的话,若不是沈剑卿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就他苍白如纸的脸,还以为是早已死去之人。 沈剑卿的脸毫无血色,苍白的可怕,来到门口想必花了很大力气,额头上布满细汗,隔得老远都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都给本尊滚!从今往后,没有本尊的允许,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许踏足清峰阁一步,静语阁又如何,都别忘了,这是谁的地方!”想到衡芷的伤,沈剑卿耐心全无。 在其他门派他没有说话的余地,清峰阁是他掌管的门派。他才是清峰阁真正的主人,尚未开口,这些人有什么权力说话! 静语长老雄赳赳气昂昂带人来这里,对他清峰阁的人颐指气使,百般刁难,他就想问一句,他的清峰阁,何时轮到他静语阁说话! “沈掌门身子虚弱,气坏了身体可不好,本座也是为了沈掌门好,特地带了医修过来。” 对静语长老沈剑卿可谓一忍再忍,自叶重云一事起,忍他静语阁,一忍就是十年之久! 他当初初登掌门之位不久,还傻傻的以为静语长老能理解他的苦处,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不好吗? 原来都是道门中人,本位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虽非同一个门派,却同样都是修仙的修士,理应同仇敌忾除妖伏魔,本该和睦相处怎闹到了今日这番局面。 “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把你假惺惺的嘴脸给本尊收回去!你的心思如何本王会不知?静语是把本尊当傻子了?” 当初静语长老对清峰阁百般算计,那时清峰阁根基还不稳固,沈剑卿都忍了,怎么太子还觉得不够,清峰阁难道被他们害的还不够惨吗? 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清峰阁其他弟子也赶来,自觉站到清峰阁山门口,两排排开,居高临下的看着阶梯下的人。广言君也提了他的长枪出来,站到沈剑卿身后。 至于其他跟来看热闹的修士都散的差不多,识相点的都离开了。门派之间的事情,他们少掺和为好,就当为了自己能活的久些。于是场上就还留着清涟台、静语阁及清峰阁的人。 静语长老这个老狐狸,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此刻被这样说,竟也能够端的住。 “沈掌门,话可不能乱说,本座全是为了你好,你这么说真是伤透了本座的心。” 衡芷看着这张嘴脸,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此时衡芷要是能自由走动,她会毫不犹豫的走到静语长老面前对他呸一口口水,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不要叫本尊!长老何时把本座当成清峰阁掌门,事到如今,也不必顾什么表面功夫,当初长老暗地里设计,那时怎么没想过本座是清峰阁阁主?收起你这副虚伪的嘴脸。” 静语长老的心里若是真的顾念同道之情,他就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静语长老在想什么,他看的清楚。在静语阁之上的,唯有清峰阁,他自然处处觉得不畅快。 “本尊今日说的话,你们都给本尊记清楚了。静语阁与清峰阁之间从今往后再无干系交情,清峰阁的人是死是活,不用你们来操心,滚!” 从成为清峰阁掌门起已有十六余载,沈剑卿当掌门比静语长老当长老晚两年,地位差的却不是一点点。但就彼此的修为而言,他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沈剑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静语长老不得不走,他再留下来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吗,并且他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把静语阁弟子先谴回,继续留在这里对长老影响不好。还有,容许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沈剑卿对容许笑了笑,很感谢他在清峰阁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 静语长老冷哼一声把人尽数带回,清峰阁山门前人尽数散去,回归到原来的寂静。 清峰阁大厅内,沈剑卿靠在座椅上望着坐下的衡芷,衡芷盯着沈剑卿,他的伤可不轻,这么折腾真的没问题吗? “容许,有什么话不妨之说,清峰阁与清涟台之间大可不必如此拘束。”醒来不过一会,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沈剑卿把手放在茶杯上,却发现自己连端起茶杯的力气都无。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沈掌门,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有些严重,希望沈掌门指点一二。” 绯夭一事说来话长,容许干脆把沈剑卿他们不在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他交代。 说到后面,看了两眼衡芷和沈剑卿,才小心翼翼的提了三生录碎片一事。 原先衡芷就知道绯夭的事情,没什么反应容许理解。可是沈剑卿听了他的计划后淡定自若,实在令他有些惊讶。 “静语阁那边如今与我没了关系,他们从未想过要善待我们,我何必善待他们,所以清涟台那边想怎么做你们大可自己决定,大可不用顾虑本尊这边。” 还以为会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原来不过是清涟台事情。清涟台那一块三生录碎片怎么处置,沈剑卿都不会异议。 他们无权干涉他人,没有人希望自己做事被人干涉,他们同样是,将心比心罢了。 “还有,尽管本尊与静语阁撕破脸,但静语阁背后的势力同气连枝,不可分割,行动的时候你还得多加小心,他们的背后还有一股势力……” 第三百三十六章背后的势力 在操控着这一切,清涟台要做的事,那人未必不知道,万事须得小心才行。 然而后半句话没说出口,沈剑卿就晕了过去,手中的茶杯打落,碎了一地。 迷迷糊糊中,沈剑卿看见容许担忧的神情和衡芷跑过来的身影,只是他看不到最后就晕了过去。 “快把掌门抬回房间!衡芷,麻烦你照顾掌门,我去拿一样东西,很快就回来。” 静语阁的人马过来时柳月就已经把药研制好,只是那时事态紧急,她没来得及把药给他们就去了王府门口。 二十几个瓷瓶依次排开列在木桌上,柳月来不及清点,干脆一把抱在怀里,匆忙往沈剑卿的寝房跑去。 沈剑卿受的伤是内伤,不见血,内脏却被伤的面目全非。方才若不是他强撑着出来,她能不能挡住静语阁的人很难说。 “柳月师姐,藏锋回来了。”弟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等了那么久,藏锋师兄可算是回来了。 不顾藏锋讶异的神情,柳月一股脑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到藏锋手中。 “这是能加快内伤愈合速度的丹药,拿去给受伤的弟子服下,特别是五岳山的的弟子空山那边,派专人看着。” 藏锋抱着怀里东倒西歪的瓷瓶,放开不是,抱着也不是。 “有什么问题回头再问,不想这些人死,就快把这些丹药一人一粒喂他们吃下。”取了两个瓷瓶,柳月把剩下来的全悉数交给藏锋。 把藏锋打发出去后柳月直奔沈剑卿的住处,打开其中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丸倒出喂到沈剑卿口中,顺着他的喉咙让他咽下。 “你们这里谁内力最深厚?”药不可能那么快就发挥药性,沈剑卿的情况刻不容缓,必须尽快稳定他的情况。 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以内力为引,把药性引到他筋脉的每一处,促进药的吸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服下药后,加上内力牵引,沈剑卿的伤暂时得到稳定。柳月才松了口气,这颗药丸用在他身上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更多! 这里留了两颗,最多能帮沈剑卿撑到明天,倘若第二天她没有新的药,沈剑卿被压住的伤势会再次爆发。 伤的治愈非一朝一夕能完好,须得经过长时间的修养。有药物的辅助,必须得持续使用,直到他的伤全部好起来。 沈剑卿的伤这两天可以放心,柳月把容许留在沈剑卿房中拜托其照顾,自己则回药房翻找,看看把之前炼药的药材都放在何处,那些药材珍稀难得,没时间再去找。 翻来翻去,药房都快被柳月翻过来,也不见东西的影子。 柳月气馁的趴在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桌面上,到底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没事的时候整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关键时刻人不知所踪,掉链子掉的真是及时! “师姐,听说你急着找我,不知是什么事让师姐如此着急?” 柳月的小药童刚从外面回来,弟子就说柳月寻了她大半天,让她尽快去找柳月。 听到小药童的声音,柳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想想好像是真的,兴奋的跳起来。 小药童正好凑过去,柳月的头直接撞在小药童的脸上。两声尖叫同时想起,小药童吃痛的捂住鼻子,柳月则是捂着自己的头。 “也罢,你,前段时间我让你收起来的药材放到哪里去了,快拿出来,人命关天,速度些。” 不过是撞了一下,疼疼就过去了,小药童无辜的点点头,不确定的摸了摸鼻翼,担心自己的鼻子可有被撞出血了。 小药童从药房的角落里翻出来一个小坛子,抱到桌上打开。里面的药材约莫二十多份,与之前寻回来的差不多。 看到药材的数量柳月松了口气,这些足够撑个四五天,期间足够他们去找新的材料。 “很好,事不宜迟,你快过来帮我弄一下,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弄完不知折腾到何年何月。” 小药童替柳月把鼎炉清洗干净,把药逐一放到鼎炉里。柳月炼药时小药童是她的助手,两人的动作娴熟,配合起来很默契。 “哦,不说我忘了这件事,这几日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柳月看着炉火的温度,细心待弄,其中一个环节出错,药就练不成。如此珍贵的药材,决不能浪费了去。先是藏锋不在,后是小药童,可够让人焦头烂额。 “弟子前天离开时是和师姐你请示过的,师姐你答应了我才离开的,怎么这么问?” 柳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忙得不可开交,不知者无罪,她就是问问,哪知道她的去向。 “最近头脑有些不灵光,许多事记得有些混乱,你可是回县城那里去了,家中最近可好了些?母亲身体该全恢复了吧。” 距离她母亲受伤过了有一段时间,身体该是全部恢复。小药童闷闷的“恩”了一声,柳月拿过一边的药材剁碎放到石碗中研磨。 小药童停下手头上的事,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鼎炉。纠结了许久,才对柳月开口道:“我母亲不在了,昨晚走的。” 小药童母亲走后她留在家里帮他安排好后面的事情才回来,她母亲走的突然,她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柳月专心捣鼓手中的药,半响才反应过来,药杵撞击石碗的声音嘎然而止。“你说什么!” “母亲是昨日正午走的,我那时回去帮家里处理身后事宜。大小事务处理起来拖延了些时间,今日清晨才把事情安排妥当。” 她母亲临走前一天才让家里传信与小药童,得知他要离开的消息,小药童顾不得柳月这边,当即与柳月请示回了家中。 小药童回去时她母亲已到了穷怒之末,只来得及说几句送行的话,她便走了。 “好生生的怎么忽然走了,那伤原来不是很要紧的。” 小药童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她母亲的事,话头一转,就把话题落到了衡芷身上。 “衡芷师妹那边如何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书童落清廷 衡芷入门的时间是所有弟子中最晚的,故而纵然药童比她年纪小,也称她一声,师妹。 “她的事你不该过问,也不必过问,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你为人机灵,不会不明白。” 提及衡芷,柳月脸上的神情就冷了下来,小药童闷闷应了声,闭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柳月师姐什么时候都是温和待人,唯独碰上和衡芷师妹有关的事情,就如被触了逆鳞。 “你回来的途中想来听说了静语阁带人杀上清峰阁的事,静语阁长老锱铢必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最近就乖乖待在阁中,且不可去清峰阁的地界外走动。” 说归说,该叮嘱的话柳月也不会落下,这便是门中弟子喜欢与柳月相处的缘故。 “是,我明白。” 得亏柳月处理沈剑卿的伤势及时,加之青云君以自己的灵力推动他的灵脉恢复,七日之内就把沈剑卿的病情给稳住。清涟台那边眼下还算安定,容许就在清峰阁留下来照顾空山。 期间静语长老不死心,带人去了清涟台一趟打探消息,清涟台门主的作风更雷厉风行。 直接立了结界把清涟台封地严严实实,在结界内的弟子看不见结界外的人,有人要是想进来,就得打破结界,静语长老自然不会真的做到这个份上。 这个结界摆明了就是防他们这些别有用心之人,静语长老强闯,那就是坐实了自己不安好心的心思,最终不过在清涟台外徘徊两圈就回了静语阁。 清涟台门主封闭结界也没有闲着,只身下清涟台追捕绯夭,仅用三天时间就把绯夭抓回,困在清涟台的地牢之中,五岳山听闻此事,派人前往清涟台设阵加强地牢结界。 因为清涟台与清峰阁这边还乱着,暂时没有空挡处理此事,原先清涟台门主打算过些时日再处置,谁知道衡芷直接拿着雷光剑直奔清涟台,直截了当结果了绯夭。 “此妖孽,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早日除去,彼此心里都能够安心些,只是静语阁那边,还是连累了门主。”衡芷脖子上的伤口尽管愈合,内伤还在,说话有些接不上气。 本来就苍白如纸的脸,在光下更加发白,门主闻言摇了摇头,此番意外,清峰阁与清涟台本就是同气连枝,清涟台真放了静语阁的人进来才是自找麻烦。 “这些年静语阁的行事作风早不复以往的初心,这次之事是意料之中的导火索。眼下事情暂时平息,姑娘也好安心在清峰阁养伤,你的身体,切不可再熬了。” 衡芷体内的龙血血脉是转世就携带,为了众人安危,衡芷可舍自己的性命保全他人。 单论她这一份毅然与决绝,旁的事情门主也都点到为止,没有挖深往下去问其他。 “弟子明白,再过两日空山师兄恢复地差不多,容许师兄便会回来,门主保重,告辞。” 说罢衡芷御剑离开清涟台,山脚下的鬼气已经散得一干二净,清涟台的风景似苍翠不少。 玉兔……哦,不,如今的落清廷,不便跟衡芷一道上清涟台,就在山脚下等着衡芷。 等了半个时辰,好容易等到衡芷御剑而来,还没开口衡芷就直直扑到她的怀里。 准确点来说,是撞进她的怀里。纵然落清廷有法术撑着,也被衡芷撞得后退了两步。 “果然,系统诚不欺我,现如今的体力经不起耗蓝,只是御剑飞了这么一段就撑不住。” 衡芷气喘吁吁说完一段话,因为脖颈上的伤,说话的声音嘶哑无力,好似随时都会断气。 落清廷生怕自己的金主因为喘不过气而命丧于此,广寒宫她也别想回了,连忙给她顺气。 “无妨,御剑而已,待会我送你回清峰阁就是,正好我这个书童也应该上场了。” 衡芷点点头,得亏系统思虑周全,这简直就是帮她找了一个十项全能的秘书。 “在你上清峰阁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男人来过,奇怪是奇怪了些,样貌长得很不错。”落清廷扶着衡芷,摸到兜里的纸条,这才记起来自己险些忘了一件事。 “奇怪的男人?”衡芷在自己脑海里想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好似就没有几个是正常的。 “是,说是与你相识,让我在你回来之后告诉你一声,他在五里外的县城茶楼中等你。”落清廷把男人留下来的纸条递给衡芷,上面写着见面的具体地址。 “左右也不着急着回清峰阁,那边也暂时没什么事,去一趟无妨,就当是出来散心。”衡芷把纸条拿在手里把完,沈剑卿那边有青云君照看着,其他人还有柳月。 广言君在修仙门派中无论是哪家都能说得上几句话,也不怕有人上门来找麻烦。 落清廷御剑带着衡芷来到县城,自从凤鸣山下的鬼气散了之后,县城之中就热闹许多。 不过原来就有清涟台护着,只要自己不作死跑去钻到鬼气里,也不会有什么事。衡芷拿着纸条,和落清廷兜兜转转,来到纸条上地址所指的地方。 看着眼前两层高的楼阁,屋檐下挂着大红色的纱缎,只是站在门口都能够闻到浓重的脂粉香气,门口高悬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花展楼”三个字。 衡芷看得眉头直跳,姑娘们站在门口对来往的行人甩着绢子说着暧昧的话,个个打扮的别出心裁,不愧为花枝招展,衡芷不确定,又看了一下枝条。 “你对茶楼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茶楼就是再热闹,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如果是说书先生衡芷尚且不会这般吃惊。落清廷也愣了,一脸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的神情。 “姑奶奶,我冤枉啊,茶楼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位公子说是茶楼,我如何得知?” 她原先就是一个待在广寒宫的精怪,对凡间的东西了解不多,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式花样。 她们两个站在门口看了半天,有眼力见的姑娘便摇着扇子扭着腰肢走上来询问。 “奴家见过两位贵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夜逛花展楼 这女子一上来就对两人福了福身,衡芷与落清廷不约而同退了一步,如今的花楼,见到客户都行此等大礼的吗?衡芷勾了勾僵硬的嘴角:“寻常称呼便可。” 花楼檐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曳,那女子闻言愣了愣,随即掩嘴“咯咯”笑起来。 此处虽是花楼,楼中的女子样貌却个个不俗,尤其是眼前的这位,她掩嘴轻笑时眉头舒展,真真是向人展示何为艳若桃李而又不落俗气,看得衡芷挪不开眼。 “两位姑娘可是来寻欢作乐的?我们这花展楼啊什么花样都有,也有专供女子的乐趣。”那姑娘话说得暧昧不清,衡芷与落清廷都是脸皮厚的,愣是不为所动。 脸不红心不跳是一回事,这姑娘的声音着实好听,莫说男人,谁不喜欢沉在温柔乡里? “不管怎样,来都来了,进去看一看无妨,我就算不济,不是还有你在。”衡芷说着对落清廷眨了眨眼,拉着她就往花展楼里走,走到门口时记起什么,递给了那女子一锭银子。 那女子却拿团扇把银子一推,轻笑道:“姑娘出手阔绰,奴家心领了,姑娘是我们花展楼的贵人,银子,已经有人替二位付过了,还请两位随奴家来。” 衡芷心下了然,正好,省下一笔银子,难为对方能够思虑如此周全连钱都一并给了。衡芷有所不知,对方之所以帮她们给了钱,是因在对方眼里,衡芷总是异常拮据。 自然,这是不能够被衡芷知道的。花展楼内欢笑声不断,台上的美人儿唱着小曲儿,弹着琵琶,放眼望去,那都是如花似玉的人儿,衡芷不禁摇头惋惜,便宜了这些臭男人。 领路的女子把衡芷二人带上二楼的阁楼,踏上楼梯时有一男子喝醉了酒,以为衡芷与落清廷是新来的姑娘,扑上来拉住衡芷的衣摆张口就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不待其他人做出反应,落清廷抬脚就把人踹了下去,冷声道:“本姑娘是来这儿找乐子的,你要是找死,本姑娘不介意送你一程,让你提前去见祖宗。” 她们两气质不凡,加之身上的穿着打扮华贵,一看就知身份不一般。那男子哪里敢招惹,连声道歉就连滚带爬地走了,好一会领路的姑娘才回过神来。 “姑娘好魄力,花楼里总有一些客人欺软怕硬,难缠的很,这儿就是了,等你们的人就在里面。”那人把衡芷她们领到一处厢房前停住,对两人福了福身就退了下去。 落清廷打了个哈欠,揽住那姑娘的肩:“人家要见的是你,我就不瞎掺和了,我便在外头等你,好了传个信给我就是,劳烦姑娘带我四处走走?” 虽说花展楼花样繁多,也有供女子玩乐的,但真的到花展楼来找乐子的女子不多。 旁的女子到花楼里来,不是战战兢兢就是面红耳赤,没待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跑了。 落清廷倒是有趣,像她这般对花楼感兴趣的女子,领路的姑娘也是头一回见,那姑娘莞尔一笑,风情万种地摇着扇子:“奴家名为花娘,姑娘这便随奴家来。” 待落清廷与花娘走远了,衡芷才推开房门,方关上门,就嗅到一股幽香之气。 外面脂粉味儿重,进入这间厢房来,顿觉神思清明不少,门一关,所有的声响都被隔绝在门外,是结界。衡芷绕过屏风,意料之中见到付衍斜倚在罗汉塌上。 他照旧一身红衣,穿不腻这个颜色般,换作旁人大抵看腻了。但付衍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魔力,莫说一天两天,就算是看他穿红衣百年千年也不会觉得腻。 “你好大的本事,以一己之力把清涟台搅地天翻地覆,还惹来了静语阁那边的眼线。” 付衍一来就开门见山,衡芷听他这么说倒是觉得有趣,怎的,碍着他老人家什么事了? “殿下谬赞,殿下难道不也是好算计,借着我把道门搅地人心惶惶,不过修仙门派如今本来就是一滩浑水,要不然殿下也没有可乘之机不是?” 衡芷没有如愿在付衍的脸上看到得意的神色,可苦大仇深的神情挂在他脸上更是好笑。 “殿下这么看着我是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对我说教几句,所以才约我前来?你是不是顶着青莲君的身份久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清峰阁的人?” 若付衍是清峰阁的人也就罢了,他以妖王的身份对衡芷说出这些话,委实有些,搞笑。 “殿下约我在此见面,而不是在隐仙殿以青莲君的身份见我,想来自己心里也拎得清楚。” “清涟台的事情与本尊无关。”付衍沉声道,这一句把衡芷到嘴边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衡芷这些天待在青园,入睡后总会在梦里梦见自己自刎倒下时,付衍漠然站在远处的情形。衡芷不知自己是在意什么,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这才合乎情理。 “本尊约你在此见面,是因为本尊自清涟台被你的威压震伤之后,开始不怎么能控制住体内的妖气,所以本君这段时日下山,就是不想引起清峰阁那边的疑心。” 付衍身上本来就有旧伤,加上清涟台的变故,他对自己的妖气已不能做到收放自如。 “近段时间本尊都不会回清峰阁,你好自为之。这是本尊的一截骨头,你收好,有事可用它与本君联系。”付衍拿出一截骨戒递给衡芷。 衡芷控制着自己,极力让自己不要露出嫌弃的神情,直接把自己一截骨头取下来,是不是太重口味了些,衡芷接过骨戒,恭敬地往后退了几步和付衍保持安全的距离。 “过来。”付衍显然对她的行为有些不满,皱起了眉头,“你往前两步本尊又不会吃了你。” 衡芷嘴角抽了抽,这可不见得。妖王心思叵测,城府极深,衡芷可不觉得他什么时候是个好应付的人物,不把衡芷生吞活剥,那就是衡芷的造化。 “这是最后一部心法,传给你。” 第三百三十九章废话少说 把心法传给衡芷之后付衍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让她出去,衡芷如获大赦,当即马不停蹄地滚出来,走到屏风后时付衍说了一句:“不管你信是不信,本尊没想过要害你。” 衡芷步子停都没有停,直接出了房门把门带上,废话,她又不是傻子,信了才有鬼。 衡芷出来时落清廷已经在花展楼门口外等着,走之前还不忘对花娘抛了个媚眼。 瞧她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衡芷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才多久的功夫,就变得这样数落。” 说及此事落清廷很是得意,笑得可谓满面春风:“不可说,不可说,走吧我们回清峰阁。” 说罢落清廷就提着衡芷的衣领御剑回清峰阁,按衡芷的耗蓝程度,本来怎么也要个一两天才能够回到,结果落清廷提着她一路火花带闪电,愣是当晚就回到了。 落清廷如今是元婴修为,门派中没有规定弟子不能够收书童,但带一个人进来,怎么都要向沈剑卿报备一下,衡芷还没去找沈剑卿,他就先找上门来。 衡芷先和落清廷回了青园,张罗着把旁边的小厢房整理出来给落清廷落脚,两个人打打闹闹,一回头就看到一袭白衣的沈剑卿站在院子里,他无声无息,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掌门,正好弟子要去找你,有一事想要同你说。”衡芷看了看落清廷,还想着该怎么组织措辞,编造一下落清廷的悲惨身世,好让沈剑卿答应。 谁知沈剑卿就如同会读心术一样:“人你想要留下就留下吧,柳月也不能一直照顾你。” “啊……多,多谢掌门体恤。”衡芷脑海里的头脑风暴被迫停下来,沈剑卿今儿是怎么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总不能是心血来潮想衡芷了,所以到青园来看一眼。若真是如此,未免太过惊悚,衡芷宁愿她是过来找麻烦的。 “怎么?不请师尊进去坐坐?”月光如练,不过再皎洁的月光,也难比沈剑卿的光辉。 衡芷入门许久,还从来没有听沈剑卿以师尊的身份自居,一时又惊又吓,心想完了。 沈剑卿到青园来本就是极其奇怪的事,眼下他还这般言行,也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思前来。 “掌门过来看弟子,怎好不叫掌门进来喝一盏茶,清廷,快去沏一壶上好的茶来。” 落清廷对这位沈掌门可谓是久闻大名,可是看到他们两之间诡异的气氛,也不好说什么。衡芷把沈剑卿请进屋内,好在桌上备着糕点,不至于显得太过寒酸。 “你的房中,有一股清香之气,本尊怎么记得,你不喜欢焚香,而且这股香气有些熟悉。” 沈剑卿的话让衡芷头皮一麻,她一回来着急着和落清廷整理厢房,就顺手把付衍给的那一枚骨戒放在了桌上!衡芷接着端糕点,把桌上的骨戒拢回衣袖中。 “师尊说的是青莲君身上的香气吧?隐仙殿离青园最近,师尊也知道的,隐仙殿只住着青莲君一人,青莲君闲来无事就会到青园走走,所以屋里难免留下青莲君的味道。” 衡芷笑得脸有些发僵,好在沈剑卿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只是桌上的糕点并不动。 衡芷看他把糕点又完整地放回碟中,心里揣摩着沈剑卿此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落清廷奉茶上来,递给衡芷一个“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帮你打晕他”的眼神。衡芷连连摆手让她下去,现在打晕了沈剑卿,回头再要解释怕死不能。 待落清廷退下去,沈剑卿才端起茶盏,不过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把茶盏捧在手里摩挲着杯沿,神情讳莫如深,不知是在想什么。衡芷见此也装傻充愣,只要沈剑卿不开口,她就死憋着绝对不会开口问。祸从口出,能够少说一句是一句。 “当年三生录被分裂,一份被怨鬼寄生,另一份藏在清涟台的藏宝阁中,至于最后一块,收在本尊这里,这件事,就连清涟台的门主也不知晓。” 开头听见三生录,衡芷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好在说的是三生录,既然是说正事,那就好办了。就怕沈剑卿拉着这张脸过来,是为了说什么别的。 “掌门既有守护三生录碎片之责,应该同广言君其他三位仙君说明,而不是同我一个小小的弟子摊牌。您说给弟子听,以弟子的微末之力,又能够帮上您什么?” 而且就以沈剑卿做事不留痕迹的风格,应该衡芷是第二个知晓他身上有三生录碎片的。 “本尊听说你直接毁了其中一块碎片,也知道此物不能被世人所知,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倒是把衡芷给问住了,她能够有什么打算?看护三生录碎片的又不是她。 “弟子,弟子能有什么打算?亦或者,师尊希望弟子有什么打算?您来向弟子说这些,总不至于是为了让弟子把这一块三生录碎片也毁去吧?” 有一说一,三生录碎片之所以是祸患,也是因为这上古神器的法力了得,所以人人欲得之。沈剑卿之所以能够得这一片碎片,多半也是当年仙帝的安排。 也难为了仙帝做这么长远的打算,兜兜转转把最后一块碎片放在了沈剑卿这里。 “不,本尊是想同你说,来日本尊有什么不测,碎片就交由你来保管,你是否愿意?” 衡芷听沈剑卿说得头晕脑胀,他一个掌门纡尊降贵到青园来,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拒绝?如今道门与妖魔之间的斗争波谲云诡,他提前做防范也是应该。 “掌门同我说了这么多,也得先告诉我,碎片放在何处吧。”那不然说的还是废话么? 衡芷端起茶盏,揭开茶盖也不撇开茶叶就喝,结果茶叶直接滑到口中。 “本尊之前为了护着重云师妹的心脉,暂时把碎片放在了她身边,不过她并不知晓……” “呸!呸!”衡芷冷不丁被茶叶呛到,连忙吐出舌头把茶叶吐出来。可她这一言行在沈剑卿看来,就是另外一回事。衡芷吐完才发现沈剑卿脸色不太好看,尴尬地笑了笑。 第三百四十章惊心动魄 “弟子明白,来日定不负掌门所托。”衡芷心直口快,说完才发觉这话越发不对劲。 好在沈剑卿也没打算与她计较,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就落在桌上沉思起来。 衡芷不清楚他的心思,不敢贸然开口,装模作样喝着茶水,实际上茶水什么味道全然不知。顺带想想待会得闲就带落清廷去柳月那里,介绍他们认识认识。 “之前为师就想问你,不过一直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 衡芷想过一千个沈剑卿会问的问题,却没有想过沈剑卿会单刀直入一针见血问她身上的魔气。衡芷缓下来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怎的沈剑卿这个老贼还和她玩起心理战。 好在衡芷嘴里的茶已经咽下去,不然此刻非吐出来不可,从窗外看去就是环绕着竹园的山道,衡芷的心思就如外面的山道一般千回百转,七上八下。 “掌门那日亲眼所见,我体内的煞气是体内封印着的龙血血脉,所以才会心神失控,何来的魔气一说?”把话说出来,衡芷反而冷静下来,气定神闲应对沈剑卿。 只要她咬死不认,想来沈剑卿也不能如何。她做到可以为保他人舍去自己的地步,沈剑卿还能把她拉到人前去进行一场审判不成?别人兴许会,沈剑卿不会。 “你瞒地过别人,瞒不过为师,你的身上难道只有魔气?”沈剑卿向衡芷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的眼神历来凌厉,衡芷被他看得心跳一滞,他知道了什么? 衡芷虽然修练妖族的心法,但是迄今为止不曾用过,至于身上的魔气,她只在灵帝山脚下为了对付妖魔的埋伏,不得已使用了一回,当时只有容许与空山在场。 旁的衡芷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但空山和容许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向旁人说起。 “掌门,您不要总是仔细自己对弟子多么了解,您若真的心存疑虑,来日拿到了证据,再来审问弟子不迟。夜深了,再没什么事要说,掌门就先请回吧。” 衡芷起身打开房门,这逐客令下的果断,沈剑卿自不好再坐着。以他的秉性,自然也不会这么自讨没趣。沈剑卿一走,落清廷就从角落里钻出来。 “你胆子可真大,敢这般同你师尊说话,他长得是好看,只是确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落清廷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颜控,但凡看到好看的,无论是男是女,都要看上几眼才罢休。 “他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徒弟看待,我对他说话已经算是恭敬,也就看在他是在师尊转世的份上,不然我看都懒得看这个人一眼,糟心不说还碍眼。” 衡芷带着落清廷回清峰阁那日,正好是灌云轮值做守门弟子,次日,不出所料,衡芷从山下带了一个书童回来的事就传遍了清峰阁每个角落。 对于外面的事情,衡芷是一贯充耳不闻,先是带落清廷去见了柳月,落清廷颇懂药理,和柳月一拍即合,两个人拉着说了好一会的话,反而是没衡芷什么事。 见过柳月这边衡芷去见了空山,他那边有容许照看着,加上柳月尽心医治,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今日就由容许和五岳山的弟子带回五岳山去。 一时五岳山和清涟台的人都走了,清峰阁冷清不少,衡芷就又回青园里头看书种花。 才消遣不到两天,叶重云就带着人到衡芷的青园来,还带了些补品,美名其曰:探望。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从清涟台回来,已经过了半个月余,叶重云这才带人出现。 “这是什么风把重云师姐给吹到我这儿来了?可是心里挂念,来看我什么时候死?” 衡芷躺在藤椅上,听见脚步声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她在青园待的久了,出入青园的人就那么几个,听多了也就认得柳月与落清廷的脚步声。 来往青园的人里,最不常出现而又最盛气凌人的,除了叶重云在清峰阁找不出第二个。 “师妹说的是什么话,可真是误会师姐了,我得知师妹的伤久久未愈,就带了补品过来给师妹补补身子,师妹看看,能不能用得上,不然我再去换一批来?” 叶重云说着,叶流云就自觉把东西呈到衡芷面前,衡芷拿起一个锦盒打开,是一枚上好的千年人参,无论是成色还是其他,都是上上之品。 这就让衡芷有些意外了,还以为就是走走过场的事情,不想叶重云如此舍得。 “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只是师姐难道没有听说,我的伤永远都无法愈合?皮肉伤愈合容易,内伤愈合难,怎么样,不知道随没随了师姐的意啊?” 开玩笑,叶重云会真的来关心她的伤是否好了,就是天塌下来也没有可能,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大家都不是好对付的,叶重云听着衡芷的伤不能愈合,便很心满意足。 就连衡芷说话难听,也没有同衡芷计较。反而是叶流云,听了衡芷的话很是得意。 “那是自然,这可是千年人参,就是清峰阁的药房里也少有这样的好东西,重云师姐可是把整棵人参都给了你,你真应该好好谢谢师姐才是。” 叶流云说这番话时一脸的鄙夷,就差直接对衡芷把话中隐藏的意思说出来,衡芷一个小地方出身的孤女,能见过什么好东西,还不快对叶重云感恩戴德。 “那是自然,这东西我收下了,两位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方才睡午觉到一半,不想被打扰了,真是令人苦恼。”言下之意,没有什么事就快给老子滚,别妨碍老子睡觉。 “难得来师妹的青园一趟,不喝一口茶再走怎么行。”叶重云直接忽略衡芷的话,厚脸皮地坐了下来,衡芷看她坐在自己旁边,血压顿时理由涨了上来。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什么毛病,跑到这儿来怎么都要喝一下她这儿的茶是有什么事? 衡芷疲累,不想和她们计较,干脆递给落清廷一个眼神,落清廷就心领神会下去泡茶。 第三百四十一章是不是闲得慌 “师妹的修为提升之后,做派与从前实在大不相同,下一回山无声无息便带个书童回来。” 衡芷听着叶重云在这儿大放厥词,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加之时不时的点点头,态度可谓十分诚恳,见挖苦不见效果,叶重云焉能够轻易放弃? “只是师妹涉世未深,识人不清,此人的底细也不摸清楚就带回来,是否太过冒险?” 听到这里,衡芷的心底开始有点不耐烦,看在叶重云是给自己送来补品,语气还算在她的水平之上,衡芷勉强卖她几分薄面。 “那要不师姐替我查一查?清廷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情自有我来担着,师姐与其在这儿操心这个,还不如回去多练几套心法,早日提高自己的修为。” 这番话衡芷可谓是肺腑之言,是真心真意劝叶重云她老人家把心思放在修练上,不要不务正业整天里的就想着怎么给别人小鞋穿,没什么意思,还耽误学习。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同样的一句话落在叶重云的耳朵里,那就是衡芷像自己炫耀修为,暗指她的修为不高也好出来在她面前丢人现眼。 叶重云从走火入魔之后,修练的进度就一直止步不前,这也是她近段时间来苦恼的事情,衡芷这么说无异于是在她的伤口上面撒盐。 “既然师妹不爱听师姐念叨这个,我们就说说掌门师兄的事,掌门师兄在清涟台受伤,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你也应该去看看掌门才是。” 话说道这里,叶重云的目的就很明白了,敢情是要来抓衡芷的不是。衡芷一听这话觉得奇了,当场就问:“既然师姐不知道具体情节,就不应该过问,祸从口出难道不明白?” 对于清涟台一事的处理,衡芷十分佩服柳月的魄力与处事能力,至今除了参与了清涟台一事的弟子,清峰阁再没有其他弟子知道当时清峰阁发生的事情。 同为清峰阁的弟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加上静语阁前些日子那么一闹,弟子们更加守口如瓶,是以叶重云一直没能够查问到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再者,我入门至今,掌门也没把我当作弟子来看待吧?我半死不活的时候没见来瞧我一眼,怎么到头来要我去看别人,要说伤势,我的还要比掌门重上许多。” 要不是因为有系统帮衡芷收拾这收拾那,衡芷这会还有没有气都是另外一回事。她把脖子上的伤口遮起来,难道就能当作她脖子上的伤口不存在?这是什么笑话。 叶重云所言本来就是强词夺理,被衡芷这么一怼,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话来应答。 毕竟衡芷被人抬回来清峰阁的时候,大家有目共睹,衡芷整个血人一样,当时看柳月与青云君的反应,都以为衡芷要活不成了,谁知道这家伙的命这么大! “师妹不要误会,我只是提醒师妹几句,到底是清峰阁的弟子,还是该对掌门师兄多几分的敬意才是,不然像什么样子?” 往日两人见面,在外头叶重云就会装出自己那副白月光的样子来,那是有人看着也就罢了,今日这里也没其他人,叶重云是吃错什么药在她面前摆长辈的做派? 等了老半天,落清廷终于把茶端了上来,因着系统的缘故,衡芷可以直接与落清廷进行隔空传音,衡芷看她出来便问:“你在里面做什么,这会才出来?” “我也想早些出来,我这不是在里头听得正起劲,不愧是我的金主,够硬气。” 叶重云过来落清廷就知道这厮不是个善茬,上山的时候衡芷就对她说过,清峰阁其他的人倒还好,唯独这一叶重云较为难缠。 要不是落清廷一早就和衡芷建立了统一战线关系,也要被叶重云的表面功夫给骗了去。 先是皱眉,二是轻声轻气,说话格外的温柔,怎么都不像是找麻烦的,说的话又像都是为了你好,然而换个角度,这些话在本人听来,只会觉得无比恼火。 落清廷给叶重云与叶流云两个奉了茶,叶流云确实是有些渴,端起茶盏就喝,结果刚喝下去就吐了出来,连声骂道:“呸,这是什么肮脏东西!也敢端出来给我们喝!你什么意思!” 叶流云一副就要动手的样子,衡芷终于合起话本,不轻不重地摔在桌上。 “啪嗒”一声,书落在桌面上的声音闷闷的,叶流云的气焰顿时就被压了下去。 “这些茶叶都是在竹园中摘的新鲜竹叶制成,我自己爱喝,就都备的竹叶茶,两位不喜欢,就回自己的地方去,没必要在这里找不痛快,明白?” 衡芷自己都是喝的竹叶茶,自然就没有没尽到待客之道的说法,叶流云看了看叶重云,自是说不出话,要向其求助。 衡芷看书正看到兴头上,这会只想安安静静把自己的书先看完,至于其他的赶紧有多远给她滚多远。衡芷拿起方才叶流云碰过的茶杯,往里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把茶盏往下倾倒。 “两位要是实在闲着没什么事情可做,我这里有一格外合适两位的差事,柳月师姐近来繁忙,药房那边的药草都没时间打理,两位不如去搭把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重云的脸上总算挂不住,和叶流云灰溜溜地走了。 “人人都说这位小师妹是个唯唯诺诺的,我瞧着你们一个个都是瞎了眼不成。” 一出青园叶重云就变了个脸色,变脸之快堪比翻书。 “刚入门的时候她确实唯唯诺诺,谁也能欺负得,掌门也不过问。不知怎的,她入门半年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事事睚眦必报,也不怎么和门中弟子来往。” 此事叶流云也觉得奇怪,实在是之前衡芷出手打了叶流云和灌云,叶流云才反应过来。 “人不会陡然性情大变,如果她一开始入门只是装出那副样子,为何不直接装到底?除非,有什么事情导致。” “比如,入魔?” 第三百四十二章乱花渐欲迷人眼 到底是什么事能够把清涟台搅的天翻地覆?又是什么事让沈剑卿等一众知情的人提起当日的事都是讳莫如深?衡芷脖子上的伤口是自刎所致,即说明主导者是她。 叶重云与叶流云的脚步同时停下来,两人面色各异,入魔这一说法尽管荒唐,也最合理。 “可是不能够吧,她身上灵力如常,身上也没有煞气,面色也是与以往一般没有异样。” 人在入魔之后,无论是面相还是其他,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那一招瞳子。尽管那么多人里,叶流云是最希望衡芷露出把柄的那一个,可是入魔一事说不过去。 然而只要往深里想,衡芷入魔,是最合理的解释,不然清涟台之事太过诡异,扑朔迷离。 想到这一层上,所有的事情就如拨云见月,所有的脉络都变得清晰起来,在眼前展开。 闻言叶重云冷冷一笑,她正愁找不到衡芷的把柄,没想到她自己这就送上门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要怪只能够怪她自己命不好惹上了她才是。 “从道修入魔,身上的魔气并非不能够掩盖。她如今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要藏住身上的魔气何其简单,我隐约觉得,掌门师兄昨日来青园,多半是为了此事。” 踏云阁内,沈剑卿不过几日没有处理,阁内的文书便堆积如山。清峰阁许多事务须得沈剑卿亲自过目盖章,广言君代为处理的大多是旁的小事。 藏锋身为沈剑卿的首席弟子,也兼了半个书童,沈剑卿每看完一册文书他就归到一边。 桌上的香炉里冒着袅袅白烟,今日燃的香换成了清淡的花果香气,让人心情明朗不少。 花果香,青莲君身上就带着一股如花果般的香气,不过他身上的香气要更加清幽,别具一格,之前沈剑卿觉得特殊,还尝试过调试这款香,结果自然是,没能成功。 沈剑卿搁下手中的笔问:“藏锋,本座记得,青莲君下山去云游是不是已有十日之久?” “是,掌门有事找青莲君的话可需弟子代为传信?”藏锋被层层叠叠的文书挡着,只听见他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沈剑卿目光一沉,青莲君下山已有十日。 “好,你便在信中说让他不可贪玩,速速回清峰阁,眼下清峰阁正是需要三君坐镇的时候。”清峰阁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就青莲君还有精力跑下山去。 眨眼到了春季,清峰阁山腰上有一条河一直蜿蜒到山脚下,河道两边种满柳树,这个季节正是柳絮纷飞的时候,沈剑卿接住从窗外飞进来的柳絮,又扬手拂开。 “呸!呸!”衡芷嫌弃地擦了两把嘴,“这个季节的柳絮实在烦人,开口说个话都免不了要呛上几口的柳絮在嘴里,清峰阁的山怎如此奇葩,还有山上种柳树的?” 此前因为各种缘故,衡芷没有经历过清峰阁的春季,如今经了一遭,真真是比酷寒的冬天更加令人印象深刻,只是想起来,脑海里就会有被柳絮呛到的画面感。 “好了,快些把你的衣服换好去上早课,免得去迟了又得惹人白眼。”落清廷嫌弃地帮衡芷系好衣带,束袖束发,伺候的无不周到贴心。 原在广寒宫的时候,玉兔就负责嫦娥的衣食住行,嫦娥严苛,玉兔是不敢不尽心的。 虽说衡芷要她跟在身边时为了处理些难缠的事,可难缠的事又不是天天有,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在伺候人这件事情上玉兔可谓是得心应手。 “走,你是我的书童,要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之前你见叶重云,不是说她哪里有我说的那么多心思,顶多是难缠,今日我就带你看看,什么叫做能装!” 在清峰阁境内,没有要事不许御剑,对于其他弟子而言这条规定倒没什么。 可是到了衡芷这里,就有些麻烦。青园离试剑台路远,且先说山道,七拐八弯地走去,也要一柱香的时间才能走完,出了后山,再往试剑台去,还要一柱香的时间。 清峰阁所有的建筑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错落有致,所有的殿阁与演武场等一类地方,都是一个平台逐层往上,每去一个地方,相当于爬一段山。 落清廷有法力傍身,这点路对她来说顶多有些枯燥,累是万万谈不上。 只是衡芷自削了一半的生命值,不止是耗蓝的问题,身体素质也如山河日下。只是出了后山,衡芷就累的气喘吁吁,上试剑台的时候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落清廷紧跟在衡芷身后,以免衡芷喘不过气往后栽倒,她还能及时接住衡芷。 上到试剑台,其他弟子还未前来,唯有试剑台顶的石案前坐着广言君,广言君在三君中脾气最为急躁,可也是三君里最自律自身的,但凡他的早课,都来得最早等着众弟子。 “弟子见过……广言君,许久不见,仙君身子可好?书上的剑法练的怎样了。”衡芷一句话说完,一副眼见就要背过气的样子。 广言君未亲往清涟台,没有亲眼所见当日之事,但也听沈剑卿说了个完全。 衡芷这个弟子,他原来是不大喜的,只是也不讨厌罢了。直至后来广言君发觉这名弟子虽然锋芒毕露,不大好相与,可你不惹她,她也愿意对你恭敬。 后来衡芷送来那本剑谱,再是之后衡芷体内的血脉封印解开,为了救下清涟台众人,衡芷不惜自伤性命,试问有几人能做得到? 原来沈剑卿为了救叶重云,四处留意灵脉与叶重云相符者,两年的修为,换来之后清峰阁对其终生的庇护,也不算是什么吃亏的买卖,也是对得起那人的修为的。 可是如今看来,衡芷的秉性远不是叶重云所能及,广言君竟觉得这修为给的不值当。 “今日的课正好是剑术考试,你身上既然有伤,就先到树荫底下休息片刻,待上场再起来,你的修为高不假,单论剑术的功底,不见得都比过了门中弟子去,不可大意。” 第三百四十三章好一束白月光 广言君一挥手,树荫地下就现出一张石桌,桌上还晾着一杯温茶,这对衡芷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就是沈剑卿来了也不见得能得广言君如此贴心的待遇。 衡芷连忙对广言君行谢礼,步伐虚空地被落清廷扶过去坐下。广言君见她坐好,就又低头继续擦拭自己的佩剑。广言君好武,尤其珍爱自己的佩剑。 他低头不语,专心自己手头的事,目光向衡芷这边扫了一眼,正巧目光从落清廷身上掠过。前阵子得知衡芷下山带了一名书童在身边,不过还未见过。 看着年纪也就十四岁左右,不似衡芷穿着干脆利落的弟子服,一身淡紫色的小衫配了一袭黑色素纱制成的马面裙,出落得小家碧玉的模样。 在清峰阁内,弟子都有统一的衣着,忽然跳出来别样打扮的,很是亮眼。 不过诚如衡芷所言,广言君是典型的直男审美,又是个武痴,哪里会去看你身上穿什么? 广言君之所以多瞧落清廷一眼,是因为她头上的簪子,广言君看落清廷看得出神,有弟子来了上前向他见礼,他也充耳不闻,一双眼就盯着落清廷。 直到衡芷这边都察觉出不对劲,拾起一片叶子飞到广言君的桌上,广言君这才回过神。 “你们都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按照昨日本君安排好的顺序与你们的对手切磋剑术,单单论剑术,绝对不能用灵力,这番话,本君再次提一句。” 广言君在剑术的指导上最是严肃,绝不容半点儿戏与掺杂,可是总有一些弟子难免想在众弟子之中冒头,以期能够得到广言君的赞誉而偷偷使用灵力。 想着左右是在剑上灌入一点灵力,没人能看得出来。这些细微之处,旁人自然看不出来。 可是广言君是何许人也?火眼金睛一样的眼神,弟子们的把戏在广言君面前就如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被揪出来就是一顿板子伺候。 但广言君,确实也是想要弟子们好的,所以每每试剑台上剑术的比试切磋,广言君都会不厌其烦地重提这句话。 “弟子明白!”台下一众弟子异口同声应答,面色肃然,就连衡芷这个病怏怏地人,听着也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三君之中,广言君确实最会调动弟子的斗志。 衡芷身体不适,就被广言君调到了最后一组。好巧不巧,衡芷的对阵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叶重云。似藏锋这样的首席弟子自是不必和他们比剑,其实叶重云也是不必的。 但是叶重云非要来凑这个热闹,谁人不知道叶重云的剑术在所有弟子里头那是顶尖的。就是藏锋来了,也要和叶重云对上多招,才能够胜过叶重云去。 叶重云在人前,多是拿自己卧病已久,剑术已经生疏了,要勤加练习才是。 广言君同意她参加试剑之后,就开始头痛该把谁排做叶重云的对阵,不想叶重云自个儿举荐了衡芷,道其辈分最小,也是最后来清峰阁的,功课落后最多。 就该有个剑术不错的陪练,如此一来才能够提升更快,广言君觉得有理,就同意了。 旁人得知此事,无不称赞叶重云待衡芷和善,原先衡芷也不过就是叶重云的一个替身罢了。这事放在衡芷眼里,不过是叶重云在人前现眼。 看似是卖了她一个人情,实际上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标榜自己如何不计较衡芷罢了。 衡芷拿扇子掩着脸,隔着翻了个白眼,做什么她叶重云来计较,她不计较那就不错了。 下头站着的弟子密密麻麻的一片,衡芷瞧着觉得晃眼,想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更觉得心烦,干脆拿折扇挡了去,眼不见心不烦最是自在。 可是衡芷不愿意看,不代表旁的人就能够如衡芷的愿,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去? 就见叶重云提着问情剑上来,双手捧着递到衡芷面前,衡芷用折扇遮着脸,看不见,落清廷就在旁推了推衡芷,衡芷这才放下折扇来。 “哟,重云师姐这是做什么?要提前让我瞧瞧这剑里头藏着什么猫腻以示公正不成?” 衡芷单曲起一只腿盘腿坐着,好一副放浪形骸的做派,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师妹说的是什么话,我来是要把问情剑还给师妹,当初师妹开口说把剑给我,想来也是一时的气话,我不是夺人所好之人,这剑,还是还给师妹为好。” 此话一出,落清廷就对衡芷投去一个佩服地眼神,这位叶重云师姐的道行确实是深。要不怎么说呢,到底是做了那么多年众人心里的白月光。 要是没有衡芷,她在人前装那副模样,其实也是滴水不漏的,毕竟在人前维持自己善解人意的模样久了,言行举止也都是信手拈来之势。 之前在青园的时候,落清廷察觉不出其中厉害,不过是不到其他弟子面前,叶重云也不屑在衡芷面前花什么心思去演那模样,当真是表面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私底下满是算计。 叶重云要是真的有心还问情剑,就应该私底下找衡芷,而不是当众人的面把问情剑拿上来,再对衡芷说这番话,引得旁人误会衡芷为人。 “师姐言重,当时我既让师姐把剑拿去,就是真心相赠,断没有什么一时气话的说法。” 这把问情剑不过是沈剑卿同情可怜原主,所以赏的,剑是好剑,心思却不是什么好心思。留在眼前衡芷也不会用,给叶重云也是好的。 衡芷脖子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不欲多言,不想叶重云说着还来劲了。 “师妹这么说,果然是生我的气了,这把剑师妹不收回去,就是还记恨着师姐。” 试剑台上除去对阵的弟子,其余的弟子目光都落在衡芷与叶重云的身上,落清廷不管叶重云说什么,只要衡芷一声令下,她就把这呱噪的女人踢下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尽管叶重云话里话外都没有把话点明,可谁不知道叶重云指的是什么? 第三百四十四章不要,那就扔了 如今的衡芷在清峰阁过得也算顺风顺水没有缺吃少穿,掌门三君待她是极好的。她这个时候还不接下来叶重云递过来的问情,就有些不知好歹。 衡芷冷笑,叶重云真是好会挑时候,这是又要在人前把可怜相扮上了,烦不烦? 左右在众人眼里,她衡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如此,不妨让她把坏人做到底。 难为春日里柳絮漫天的,叶重云还在这儿嘴巴一张一合一刻不停地说话,就当全了她这份心思,衡芷怎么也要做一个顺水人情不是。 “照师姐这个意思,就是剑怎么也不会收回去了?”衡芷挑眉,似笑非笑问叶重云。 “既然是要还给衡芷师妹的,自然不会再收回去。”叶重云笑笑,把剑凑到衡芷面前。 看着这把自己曾经用过的问情剑,衡芷心里感慨万千,说来,这把剑也是跟着她出生入死过的,可惜就可惜在,这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衡芷看都不会看。 “师姐不要?那就扔了吧,从山道边的悬崖扔下去,师姐就再见不到这把让你心有不安的问情剑了不是?多么省功夫,都不用师姐费心了。” 叶重云:“?” “好啊!说得好!” 众人:“?” 衡芷的话已经说的够令人语塞,叶重云还未开口,孰料衡芷身边的书童更加青出于蓝胜于蓝,语不惊人死不休。 尽管落清廷的交好恰恰叫在衡芷的心坎上,那个叫锦上添花恰到好处,但是碍于人前,衡芷还是轻咳一声以示提醒,装模作样递给落清廷一个责备的眼神。 “衡芷!不可在师姐面前放肆!”广言君本不欲理弟子之间拌嘴,可是眼见他们越说越起劲,只得出面责备衡芷,叶重云的面子还得顾着几分。 广言君出面责备,衡芷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冲了,试剑台那边的弟子也已比试完,看热闹地看着这边,衡芷坐正身子,收敛起自己目中无人的仪态。 “衡芷一时说话重了,还请师姐莫要恼才是,只是这送来又收回去再送来的东西,实在没什么意思,师姐喜欢,就收着呗,没什么的,不必挂在心上。” 话已至此,衡芷都能感受到叶重云的追随者恨不得把衡芷生吞活剥的眼神。 衡芷的修为虽高,剑术的功底比起叶重云,是实实在在的小巫见大巫,衡芷有这点自知之明,加上身上的伤,她的体力也跟不上。 叶重云与她比试,处处把剑势用到了极致,把衡芷逼得节节败退。衡芷一个作为吐槽up主,在键盘与口舌之争上衡芷能够出奇制胜。 但是在剑术剑招上,不行。叶重云到底是习剑多年,又得前任掌门的真传,加上完全继承了叶家的剑法,她出招千变万化,衡芷就是使劲浑身解术,也只撑下来二十招。 败在叶重云的剑下,在衡芷意料之中,衡芷对叶重云行了礼,就转身下了试剑台。 她话也不说就直接转头就走,不知台上叶重云眼底浮现出的阴沉。落清廷在下头看得明白,衡芷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只是爬台阶就要了她半条命,何况对招? 落清廷上前扶住衡芷,身后那么多人看着,衡芷只得强撑着精神走下来,不让自己直接就栽在落清廷的怀里。 弟子们比试完,广言君照样说了几句告诫的话,就命他们散了,令他们回各处去休息。 衡芷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忙不迭让落清廷扶着自己离开,现在衡芷一心只想着快些回到青园的床榻上躺着,抱着她的被子好好睡上一觉。 衡芷心急如焚,结果脚还没来得及踏出试剑台的石阶,身后就有数十名弟子追了出来。 “衡芷师妹这是什么意思,试剑台试剑也那副付衍的样,你就对重云师姐不敬到如此地步?”为首叫嚣的人,自然是灌云师兄了。 衡芷回头去一看,几十个人站在她身后,不过这群人里不见叶重云的身影。 这种场面,叶重云自然不会参与进来,带着弟子逼迫门中师妹,失了她师姐的风度。 当着广言君的面个个当缩头乌龟,,屁都不敢放一个,一出练武场就叫嚣,不过在衡芷看来,照样是龟孙。衡芷不解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这些人想做什么? “你对师姐是什么态度?就算是提升了修为你也是师妹,小了辈分就该对师姐尊敬。” 衡芷吸了口气,握着落清廷的手紧了紧,有个人站在自己身边,确实觉得安心。 “不知我何处对叶重云师姐不尊敬?她喜欢那把剑,那就让她留着,这怎就不尊敬了?” 是叶重云自己对问情剑势在必得,其实叶重云当着众人的面,把问情剑归还衡芷,打的就是这个心思,无论问情剑衡芷收不收,都是衡芷的不是。 “你既然自视修为甚高,不如就来练武场比一比?”灌云趾高气昂地用鼻孔瞪着衡芷,大有有本事你就和我来打一场的气势。 衡芷把折扇一展,心浮气躁地扇去要飞到脸上来的柳絮。这些人就如同柳絮一样教人心烦心烦,除非等到季节过去,柳絮才会息。 “行,打吧。”在清峰阁里头,灌云是难得对衡芷恨之切的,两个人打了不知多少回,不过自衡芷穿过来,灌云便再没有赢过衡芷就是了。 两人站上练武场,正午时分,日头正盛,衡芷被晒得头晕脑胀,灌云春风得意地站在她十步之外,两人等着充当裁判的弟子发号施令。 弟子一声令下,衡芷直接召出雷光剑向灌云劈了过去,直接把灌云逼下练武场,一招制敌!在台下等着看热闹的人,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一个个都看直了眼。 灌云哪里想到衡芷会直接用内力,可是一想,自己好像也未说只是比剑术,于是就冲着衡芷喊道:“衡芷!你修为高就了不起吗?” 衡芷收起雷光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灌云,耿直道:“是啊,怎么了?难道不是?” 第三百四十五章教你做人 这番话反过来让其他人不知该如何作答,好似也确实是这么个说法,没什么毛病。 “衡芷师妹,你怎可出手伤害同门?灌云再怎么也是你的师兄!”叶重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灌云护在身后,好似衡芷接着要对灌云做什么。 哦呵,有趣。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复读机不成,除了这两句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落清廷仿佛知道衡芷心里在想什么,走上练武场扶住衡芷,在她耳边道:“这叫狗嘴吐不出象牙。” 衡芷会心一笑,低声回道:“你跟着我没几日,伶牙俐齿的功夫可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那是自然,虽说只是挂着一个书童的虚名,博学多识当属必备技能。”落清廷得了衡芷的夸奖很是得意,她这副神气的孩子气模样,与衡芷颇为相似。 “不要贫嘴,先应付了眼前的再说,他们把我堵在这里,就是看死了我没人撑腰。” 才消耗了体力,加之动用灵力,衡芷已经有些双腿发虚,只是站着就微微发抖。 “师姐此言差矣,我与灌云师兄是切磋比试,何况我并没有伤到灌云师兄。” 衡芷示弱,叶重云却没有放过衡芷,而是步步紧逼。她运气跃起,落在练武场上,上来便一副哀愁的面容,要拉着衡芷好言相劝一般。 这副面容,衡芷实在看得厌了,加上身体不适,更是气血翻腾,直接不耐烦地摆开手。 衡芷这个动作轻微到不过带起一阵风,叶重云就猛然往后倒去,从旁的角度看,就是衡芷打了叶重云一掌,衡芷的不解在下一秒就得到了解释。 “你这个孽徒!”沈剑卿翩然而至把叶重云接在怀里,不分青红皂白一记掌风击向衡芷。 沈剑卿以为衡芷能躲开,落清廷以为衡芷会躲开,可衡芷就那么硬生生受了一掌,然后吐血晕了过去。晕过去前衡芷脑海里的想法不是其他,而是:这身体真不耐用啊。 柳月从药房出来,就被人告知衡芷受伤,还是沈剑卿打的,柳月赶忙过去给衡芷诊了脉。 衡芷福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体力已经消耗到了局限,需要修养一阵。衡芷静养还没两天,叶重云就到青园来声称要看衡芷。 自然,被落清廷拦下了。招待她到隔壁厢房和一盏茶就算仁至义尽,可叶重云硬气地很,说什么都要见到衡芷,对落清廷的语气也越发不客气。 对叶重云的自大,落清廷嗤之以鼻,哎哟,多大的架子啊,你来了别人就得见你?当自己是葵水,控制不了的? “落姑娘,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声好气的与你交谈,你最好识相些,不然可别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相信衡芷师妹一定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假若叶重云晓得客气,落清廷自不会对她冷眼相待,可有些人啊,就是喜欢暗藏恶心,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别人不知道,着实好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相识的人是如此,形同陌路不安好心的人更不用说。 叶重云来势汹汹,显然有所目的,落清廷就想不明白了,衡芷与叶重云无怨无仇,叶重云这样穷追不舍,到底来找什么茬? 是叶重云居心不良在先,说什么落清廷都不会让叶重云去见衡芷。 衡芷正需要休息,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整出了问题,既然起她的金主,她就得护着。 “很遗憾,姑娘对我的看法实在是抬举了,我还就是个喜欢惹事的人呢,全然不会在乎脸色是好是坏,我只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脸色本就不好,何必装出一副光鲜靓丽的模样,你不觉得累,我看着可是相当辛苦。” 落清廷无视叶重云黑下来的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指桑骂槐。 叶重云喜欢做作,落清廷却受不了自己戴着面具和另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说话,既然相处起来很是不自然,就不必再白费心思去做无用之功。 反正叶重云又不是真心想与她好好相处,不过是想让她妥协,允许她去寻衡芷罢了,真把人当傻子了呢! “说到底你是铁了心不让我见上衡芷师妹一见了?”说一百道一万,落清廷不就是想打发了她,死活不让她见衡芷。 想几句话就让她离开青园,做梦!她就赖在青园不走,落清廷还能强行让人撵走她? “正是如此,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真令我有些受宠若惊。” 衡芷的身体状况一直不稳定,还是因为旧伤的缘故,衡芷这些天与门中弟子相处,落清廷看得明白,既然是徒增烦恼,落清廷不想有人去打扰他。 落清廷不多说什么,就一个劲的对着叶重云笑。落清廷忽然发觉,很多时候装傻这一招还是挺管用的,我就是装作不知你在想什么的样子,气不死你算我输! 不能动手打人的话,那就换一个法子折腾她!如叶重云所愿,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客人的,至于怎么招待,她乐意,谁让青园是她主子的地盘。 “哼,不过是个不知哪里来的杂种,真把自己当清峰阁的人了?你是如此,衡芷更是来历不明,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才能进入清峰阁的,也敢对本姑娘摆脸色?” 落清廷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总有些人说话做事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纵使衡芷来路不明,那与叶重云何干?吃她家饭了?还是要她写担保了? 衡芷入门的缘故确实特殊,在叶重云看来衡芷的存在,对她所谓的地位多多少少造成一定的影响,可若不是你做了亏心事,至于忌惮衡芷至此吗? 自己心虚怕半夜鬼敲门,还怪起别人来了。自个儿当初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至于这样介意。要衡芷渡血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忌讳,真是可笑! 分明对他人的过去一无所知,却能出口成章的诋毁他人?这就是她的素养? 难怪衡芷对叶重云没半点耐心,换谁,都想把她掐死。 第三百四十六章没事就滚 任何人都具有怀疑的权利,这是你的个人思维以及想法,没人能说这是错的。 可就算你是天皇老子,都没有权利因为你个人那点怀疑而出言诋毁他人! 叶重云哪怕一面都没正儿八经地看过衡芷,却在此言辞凿凿的说出难以入耳的话来。既然叶重云不愿点到即止,她也没必要再客气。 “开始我只觉得你是被旁人宠坏了的大小姐,性子难免刁钻,现在看来,你简直没有一点儿礼貌素养,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不懂得一点儿家教!” 叶重云同样是母亲早逝,衡芷父母在其早年惨死,叶重云在这点上与衡芷同病相怜。 小小年纪失去父母的无奈与悲痛是他们心底的一根刺,叶重云好歹该有点同理心。 作为一名神仙,玉兔就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故而落清廷也最是不喜欢别人说那句“有娘生没娘养”。 然而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的落清廷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叶重云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间疾苦,沈剑卿是把她捧在心尖上疼爱,没个人打醒她,她就永远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你……你说什么!”叶重云气得浑身发抖,父母是她心底的痛,就算是沈剑卿在她面前都极少提起她的父母,落清廷居然敢这么说她。 “行了,闹够了就走吧,没闹够去其他地方闹,青园不是供疯子消遣的地方,你若是不想我说出更难听的话还请自行离开。” 落清廷递给叶流云一个眼神,剩下的事情叶流云自会处理好,青园是衡芷的地方,叶重云再造作还能飞天不成? 她闹的越过分,舆论就越是针对她,反正到头来吃亏的又不是落清廷,懒得去理会叶重云,她自己不懂得审时度势那是叶重云自己的事。 “落清廷!别以为衡芷护着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不过是从外面被捡来的,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再不济都是出身于名门贵族,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嚣张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死!” 落清廷走没几步,叶重云就在背后叫嚣起来,骂了仍觉得不解气,抄起一边放着的花瓶向落清廷砸过去。 花瓶不过巴掌大小,就是叶重云不用灵力亦可以扔的远一些,落清廷冷冷一笑,恼羞成怒了吗?落清廷不以为意地挪了几步,便躲了开去。 冰冷的眼神如同揉进了锋芒毕露的冰渣子,看得叶重云浑身不自在。 落清廷放慢速度,一步一步向叶重云走过去。叶重云就是一只纸老虎,欺善怕恶,见落清廷一脸的凶狠,心底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叶重云是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素日里觉得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衡芷再对她不敬,也不会真的怎样,可是眼前的落清廷不同,她对此人,全无了解。 “你……你想干什么……哼,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掌门师兄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在这儿等死吧!”原本叶重云还有些胆怯,提起沈剑卿眼里顿时充满自信。 “真正该死的人是你!不要再烦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来人,把你们家小姐拉出去!” 最近烦心事本来就多,叶重云还跑来闹事,烦不烦!从刚才到现在,叶重云就没说过一句好话,她不是任人发泄的树洞,叶重云无理取闹也该有个度!亏衡芷能忍。 “我想在哪里待着就在哪儿待着,就是掌门师兄都不曾说过我半句,何时轮到你叫嚣。衡芷那个野种不是怕了我吧?哼!她不出来见人,我就亲自去找她!” 叶重云此言一出,来意顿时分明。敢情她是觉得衡芷使了苦肉计,于是便来一探究竟。 落清廷着急着赶她走,她偏就不离开!她倒要看这个女人能怎么办,还能吃了她不成吗? 居然敢说她有娘生没娘养,叶重云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心里暗恨,她定要把落清廷今日说的话告诉掌门师兄,等到那时落清廷哭着求她也没用。 叶重云是任性惯了,以为所有人都会像沈剑卿等人一样,她犯了错,最多不过生气之余说她几句,然后事情一过去,一切依旧照常如初。 叶重云不屑地从落清廷身边走过,往中庭的方向走去。 正当叶重云沾沾自喜落清廷不能把她怎么样时,落清廷忽然伸手将叶重云拉了回来,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落清廷打人耳瓜子,从不留余力,常言道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时何须再忍? 动手打人的后果无非一个,一巴掌打下去沈剑卿到时定会来兴师问罪。 既然都打了,还客气什么,用尽力气狠狠的甩一巴掌啊!不打的疼一些,叶重云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好不容易收拾好茶盏碎片的叶流云继续收拾另一边的花瓶碎片,收到一半叶重云就被打了。无论是叶重云还是叶流云,皆是一脸错愕,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巴掌不止让叶重云闭了嘴,更是直接把她身上的气焰也直接打灭了去。 “你再敢说“野种”二字,我就让你走不出青园的大门。跑到这儿来叫嚣,也得看自己有几分斤两,以衡芷的修为真想对你做什么,你早死了,还容你在此放肆?” 落清廷把叶重云甩在地上,冰冷的声音令人如坠冰窖,叶流云担心落清廷真的会对叶重云做什么,忙架起叶重云,扶着她向外走去。 叶重云何时受过如此屈辱,回过神后拼了命的挣扎,脸肿了一边,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可谓是什么形象,什么体面,全都不要了。 别看叶重云柔柔弱弱,力气大的很,叶流云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制住她。 落清廷不屑地站在原地看着叶流云几乎是架着叶重云往外拖,要说其他人都得罪不得叶重云,她就是叶重云的克星,她就等着沈剑卿那个老狐狸来青园兴师问罪! “小师妹。”沈剑卿清冷的声音传来,乱成一团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崩塌 人生在世,总有执着之事执着之物,是为执念,执着久了,那便会成为心中的心念。 对叶重云而言,她的信念便是在门中弟子面前,在掌门师兄面前维持自己的和善面目。 人做别人心目中的白月光久了,便不能接受自己的黑暗面,至少,不能被把她当做白月光的人发现自己的黑暗面。叶重云苦心经营,处处小心,一过多年。 直到沈剑卿那声小师妹在她身后传来,叶重云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她在自己心目中构建出来的巍峨殿宇,亭台楼阁,在那一刹崩塌殆尽。 他什么都看到了?叶重云清晰无比地听见自己心如擂鼓的心跳,以及自己的吸气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沈剑卿身上,沈剑卿走上前把一包药递给落清廷:“衡芷的伤要恢复非一两日之功,你即是她的书童,还得多费心照顾,有什么不会可去问柳月。” 沈剑卿没有说叶重云,也没有责备落清廷,把药交给落清廷就带着叶重云离开了青园。 落清廷把药包提在手里,要不是闻着药包里头都是名贵的药材,她便直接扔了。 还以为沈剑卿来了能够主持一下公道,不想就这么走了,不过,想到自己打了叶重云一巴掌,也不算吃亏,心情便又恢复了平衡,今后看好戏的日子,还多着。 听见外头的动静,衡芷就已经醒了,正待在房内静观其变,不想沈剑卿出现得这样恰如其分,落清廷进来衡芷就道:“你真是恶向胆边生,叶重云你都敢打。” “没事,我瞧着她挺欠打的,既然你们都不好动手,我就来代劳一下,你不是挺喜闻乐见。”落清廷把药包搁在桌上,顺手把窗掩下,不让柳絮飘进来。 “不过,你不是说叶重云为人城府深,不好应付,可是几次碰面下来,也不过如此。” 说起此事,衡芷也陷入沉思,起初叶重云的表现尚在剧本的设定之内,没过多久人设就开始崩塌,且是以一去不复返的阵势奔流入海。 可是转念一想,衡芷就能想明白,不是叶重云拿错剧本,而是一开始衡芷就对她寄予厚望,以为她能够釜底抽薪,兴风作浪,谁知道叶重云出招一着比不上一着。 倒是付衍的城府心计,那才叫做实实在在的棋高一着,教人防不胜防。 “系统,有没有存在人物拿错剧本的说法?叶重云和我想象中的表现白月光,实际是一朵顶级白莲花的设想有些出入,实在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衡芷以为自己在叶重云醒来之后,但凡经历的九死一生都与叶重云脱不开干洗,谁知道叶重云也就这点出息,衡芷经历的大风大浪,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与其说是叶重云拿错剧本,不如说是宿主一开始就对这个人物的期待过高。叶重云再怎么,都只是剧情需要的一个npc,本质不会发生改变。】 之所以衡芷见到的叶重云如此的,小儿科,解释起来也很容易。原主生性怯懦,加上沈剑卿对她的态度,让她在叶重云的面前更加唯唯诺诺。 原主处于弱势被动状态,这样的人最是笨拙,也是最好陷害和扣帽子的,陷害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得原主这一加持,叶重云的白月光人设也就走的四平八稳。 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且不说原主有没有猜出来,就算是猜出来也不会揭发叶重云。所以叶重云就步步紧逼,把原主逼死,然后成为人生赢家。 叶重云跟在沈剑卿身后回了踏云阁,叶流云不好进去,就在门外等着。 “掌门师兄,你听重云解释。”叶重云不见棺材不落泪,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沈剑卿那日本是闲暇之余经过试剑台,想要去演武场上瞧一瞧,就看到衡芷把叶重云打下去的场景,当时沈剑卿一时情急,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出手伤了衡芷。 时候静下心来才反应过来自己鲁莽,衡芷在清涟台受的伤至今都还没好全,后来柳月来给衡芷把脉,在练武场上的时候,衡芷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如何对叶重云动手。 “你当真,如此不知悔改?到底是本座疏忽还是你的心性就是如此?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副模样?”沈剑卿越是想,心里就越发郁闷。 “掌门师兄你信我!”叶重云确实是慌了,要知她这么多年在人前,都是纯洁无暇温婉柔顺的样子,谁见了她都喜欢的,旁人就罢了,独掌门师兄不可疏远她。 沈剑卿一掌拍在桌上打断叶重云:“我以往就是太信你,许多事本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是为何,衡芷是什么地方碍着你,本座实在想不明白?” 假若两人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亦或者有过节也就罢了,但叶重云与衡芷的相识,是在叶重云醒来之后,沈剑卿冷眼瞧着,她们的来往并不多。 衡芷这段时间也是多在山下游历或是在青园闭门不出,和叶重云都没说过几回话。 “你回去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到踏云阁来,本座有事情要处理。”叶重云没有说话,沈剑卿亦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摆摆手让她出去。 沈剑卿不知,若前面的事情叶重云只是看衡芷不顺眼,这回,叶重云是彻底起了杀心。 “师姐,掌门同您说了什么您都不要往心里去,无论怎样他定然是看重师姐您的。”陪着叶重云回去的路上,叶流云不断开口劝说。 “不错,掌门师兄无论如何都是看重我的,所以衡芷这个人必须死。” 只要衡芷这个人在一日,沈剑卿就会对她有恻隐之心,这份恻隐之心,永远都是叶重云心里的一根刺,她乃天之娇女,叶家遗孤,怎能容许别人分走沈剑卿的心思? 尤其还是一个替代品!叶重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之后几日,沈剑卿便真的都呆在踏云阁内闭门不出,就连三君也不见。 叶重云观望两日,再次来了青园。 “金主您那位事儿精师姐又来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好好说话,哪里学来的这些。无事不登三宝殿,去吧,请她到客房稍坐。” 落清廷乏于见叶重云,可衡芷要见,她不得不去招待。衡芷心思一转,叶重云这么隔三岔五地来找麻烦也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法子让叶重云收敛才是。 叶重云这一生,并无什么大的过错,唯有一件事,是她的所忌惮与避讳的。 衡芷稍作修整,就起身前往客房,叶流云守在叶重云身侧,与落清廷怒目相视。 “你们俩都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要对重云师姐说说,就是不知师姐愿不愿意听。” 这句话的效果不亚于:有本事在校门口等着,谁不来谁就是孙子。叶重云如何能在衡芷面前服软,淡淡递给叶流云一个眼神让她先出去,衡芷还能吃了她不成? 待人都走了,衡芷才气定神闲地在叶重云的对面坐下来,旁人都走了才好说话。 “师姐若是真心来探望在下,我在此对师姐说一声谢谢。清廷近来性子急躁了些,多有得罪之处,但师姐既然有错在先,理应知道何为不可得寸进尺。之前师姐来,说想见在下,那么现在在下的人,师姐既然见到,那么,还请师姐打道回府吧。” 那日叶重云来青园闹了那么一回,衡芷不会一无所知,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能如此淡定? 衡芷的声音很是柔和,只是声音里待了一股说不出的冷,叶重云把青园闹的一团糟,衡芷非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劝叶重云回去让人有些不解。 不过衡芷处理事情的态度多少在叶重云的意料之中,一家人进一家门,衡芷是沈剑卿座下的弟子,也是沈剑卿带着的,衡芷有些地方是像极了沈剑卿,尤其是气定神闲这一点。 说的倒不是容貌,而是在处理事情时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淡定,论面无表情的恐吓人还能把话说的如此委婉的,叶重云至今只见过沈剑卿和衡芷。 越是看到他们身上相似的地方,叶重云的心就越发不平衡,越是想到沈剑卿对衡芷区别于其他弟子的与众不用。 叶重云了解沈剑卿,其实就应该知道沈剑卿的脾气表面看起来和顺,实则暴躁。 正所谓事不过三,对于初犯之人他们二人无不是旁敲侧击的警告,若再有犯者,或者是直接踩了他们尾巴的,他们便会如同发狂的豺狼虎豹,将你撕咬至尸骨无存。 踏云阁那么多张被沈剑卿拍碎的青玉桌案,不是白白拍碎的。自家的掌门是什么样的脾性,没有比踏云阁的守门弟子更加了解的。 当年原主未尝没对叶重云多加忍让,不过是叶重云对衡芷下了杀心,哪会因她的主动退步而收敛自己的言行。故而现在叶重云对衡芷的态度,说话不是藏刀带刺就是直接吼起来。 也不能怪叶重云沉不住气,眼见自己在意的掌门师兄对衡芷开始逐渐上心,她自然惶恐害怕,唯恐有人夺走沈剑卿对她的那一份关心与爱意,她如何容得? 衡芷在第一世界生活过,又来到第二世界,算年岁,是大叶重云许多,叶重云在她看来,能忍衡芷就会多忍她几分。 衡芷算是仁慈的,多半因为叶重云不过是比他大几岁的女子,理应尽到原本的礼数。 不过衡芷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叶重云一件事,近来她的脾气确实比以往急躁许多,见到衡芷就无法压制住体内的怒气,闹到最后,她自己反而成了跳梁小丑。 叶重云大致还想做个垂死挣扎,衡芷压根就没想给她反击的机会,拿出当初从问情剑上拆下来,还没来得及装回去的剑穗放到叶重云的手里。 “早年的时候,沈掌门其实有一位俗世的未婚妻,不过那位未婚妻体弱多病,在掌门当上掌门的前两年,别人说是病逝,不知师姐以为是什么?” 这句话衡芷的语气极缓,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叶重云说完。叶重云先是不解,直到最后瞳孔中出现惊恐的神色,见到鬼的反应也不过如此了。 “师姐听清楚了么?”见叶重云愣愣地看着自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衡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虽是好言相劝却实在没多少的耐心。 “恩……”叶重云愣愣地点了点头,跟丢了魂似的被等候在外面的叶流云搀扶着离开了。 离开时的背影多有些虚弱无力之感,加上头发乱了,衡芷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不用一天的时间,宫里头就该流言满天飞。 多半是叶重云在青园受了欺负,亦或者是说她衡芷仗着自己提升的修为,就连重云师姐都敢得罪,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吧? 不过也罢,衡芷在清峰阁不久就被冠了不少的“头衔”,什么草包美人,六艺不精,一无是处,什么都有,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言辞凿凿的在背后传那些话。 “哎,其实你何必亲自过来,她就是成心找你麻烦,眼不见心为净,眼下最重要的是静下心来,等你的伤好,然后潜心修炼,提升你的修为,成为威震八方的修士。” 现今的百姓大多不记得沈剑卿当年的威名,沈剑卿平定妖魔之乱,带着清峰阁走上第一大派的位子,不过之后就低调行事,不在人前露脸。 说起沈剑卿沈掌门,众人约莫只记得当年沈剑卿力排众议,把叶重云留在清峰阁一事。 但是如今说起衡芷的名号却是无人不知,从灵帝山开始,到后面成为元婴修士,衡芷是不折不扣的后起之秀。 民间不知道是怎么传的,说到衡芷,就说其战功赫赫,除妖伏魔,保护寻常百姓,维护道门之间的安定,如今妖魔暂时退回各自的地界,是衡芷用半条命换来的。 要说衡芷这么一号人物,年轻气盛的修士谁不想再人前显露自己的本事,可是衡芷不同。 而她却在最后退居后山,甘愿做一介小弟子,对清峰阁忠心耿耿。 说的情真意切,好不真实。 第三百四十九章只是个开始 更是把一品仙器交还给掌门,此事在当时不止是在附近的百姓之间这么传,就连妖魔两界那般都传得沸沸扬扬,听得衡芷哭笑不得,她何德何能,能够受的起这些赞誉。 当年那场大劫,天下人都以为弟子之中再难出可担大任者,没想到多年后居然杀出一个衡芷。正是因为出现得突然,衡芷身份之特殊注定他是要站在舆论的中心。 早年的时候人们都说落千机与藏锋是这两年道门中的佼佼者,后来填上了衡芷。 这些话说着,假若不是自己顶着他们说的那个身份,衡芷也要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 有人说好就有人说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是管不住,但至少你有选择不去看不去听的权利,没必要因为那些人乱嚼舌根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无碍,今天的事不过是个开始,今后还会发生很多类似的事情,今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少,麻烦也不会少,难道要我每回都靠着你们帮我么?” 落清廷是自己找来的帮手不假,但不代表事事都要落清廷来帮忙解决,这样衡芷只会逐渐失去动手能力以及自保能力,发生什么事,难免成为待宰的羔羊。 落清廷行事就是习惯于逃避现实,衡芷与她恰恰相反,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将来麻烦的事情还会迭连而至,她必须学会以一己之力应对。 把残酷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不断激励自己向前走,过程是残忍了些,但它能让你迅速成长,直到你足够强大。 “话虽如此,叶重云是个难缠的主,又是与叶家有所关联的人,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与她有所接触才好。”心思不缜密,不代表不足为患。 毕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到底大家还是清峰阁的人不是? 虽说叶重云与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但是以叶重云任性妄为的性子和她令人担忧的智商,衡芷相当担心哪天叶重云忽然智商下线措不及防的坑了他们一把! “清廷你就放心吧,按岁数来讲,如今我即将及笄,已经不是小孩子,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能力?怎么说都还要帮你拿到三生录的碎片不是?” 闻言落清廷上下打量了衡芷一眼,她到了这个年纪,身材却十分小只,以至于看起来年纪要小于同龄人,不过两人,都是某种程度上而言的老妖怪了。 “说来也是,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你又是我的金主,不能再事事限制你,也罢,也罢。”落清廷长叹一声,心情倍感复杂,说不出是替衡芷开心还是替她担忧。 “是了,说起及笄,前两天青云君那边给你送来了及笄礼的册子,当时你再昏睡,我便没有拿给你看,因着你是所有门派弟子中唯一元婴修为的修士,及笄礼也会格外隆重。” “什么?就在这两日?”衡芷原本瘫坐在椅子上,一听就挺尸一般跳了起来。 “你自己的生辰也不记得?”本来及笄礼那边一应事情都是广言君负责操办,衡芷到时候出个面也就是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事,回头找个机会告知衡芷就是。 “这又不是我的身体,整日里那么多破事,谁记得那劳什子日子?”衡芷不解地看她。 落清廷也是一脸愕然,可是衡芷说的又没毛病,这具躯体确实不是她自己的。 衡芷记得,在及笄礼这个节点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可衡芷左思右想,愣是记不起。 两天时间本该过的很快,衡芷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的过了两天,恍如度日如年。直到及笄礼那日的清晨,衡芷还是睡得浑浑噩噩的时候被落清廷从被窝里唤醒的。 “金主,该起身梳洗打扮了,莫要误了及笄加冠的时辰。” 就礼法而言,及笄加冠多由亲母亲手为其束发,衡芷母亲早已不在人世,按照规矩,既然母亲早逝,该由沈剑卿这个师父为其束发。 因沈剑卿这几日案牍劳形,卧病在床不能为衡芷束发,再者也该是三君来的,后来因为诸多原因衡芷干脆自请,把此事交给了落清廷来。 不过尽管病着,沈剑卿也要亲自安排册封之事,一连几日歇在踏云阁。 衡芷昨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过去,还没睡多久呢,就被落清廷拉了起来。 梳洗过后衡芷依旧提不起半点精神,任由来帮忙的师姐拉着她左右摆弄。 为她披上繁重的着装,戴上首饰,衡芷半眯着眼睛坐在梳妆台前昏昏欲睡,落清廷没办法,只好让柳月扶着衡芷,再格外小心地替她梳好头发。 打理好所有的事情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仔细一一检查衡芷身上的穿着以及佩戴的饰品是否有差错。 芍药刺绣大袖衫,以及大红色金丝秀罗扇对襟襦裙,白玉莲花璎珞,左右手腕各佩戴两只金线缠丝手镯,玉环流苏耳环,确定一样不少落清廷才松了口气。 “师妹,戴花冠了。”柳月推了推几乎快要睡过去的衡芷几下,见她眯着眼半天没清醒过来,落清廷倒了一杯热茶送到衡芷嘴边,衡芷喝了几口方才觉得精神了些。 清峰阁许久没有这样的热闹事,与那些宴会不同,及笄礼的意味要特殊一些。 加上来给衡芷束发簪花,总有看着比自己辈分小的孩子终于要长大了的欣慰与欣喜。 落清廷一脸肃穆地拿出锦盒中的花冠,很是严肃地戴在衡芷的头上,再将配对的金步摇分别插在花冠左右固定住。 感觉到头上压下来的重量衡芷才抬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她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素日里无论弟子三君乃至掌门,都有专门的衣着,加上修仙之人为了便利,衣着的版型大多追求干脆利落,或是飘逸,大多以素净为主。 铜镜中那个衡芷,桃花人面,锦衣华服,头上的花冠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正式穿上华贵的衣裙比往日的感觉多少都有些不同。 第三百五十章甚是熟悉 衡芷看着镜中的人,仿佛头顶戴着的是悦容仙子亲自为她戴上的龙角冠。 在蓬莱,生日宴年年都有,无不是前呼后拥,就如现在,所有人都面露喜色,真心祝福。只是这身衣服穿起来,衡芷感觉不同以往,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是因为服饰的款式吗?还是心情?衡芷就连自己心底的想法是什么都不大懂了。 “走吧,去清风馆。” 衡芷早已在房中准备好,司仪亦在房中等候许久,见衡芷出来,徐徐对其行礼,衡芷以礼还之,然后司仪才开始引导衡芷该怎么做。 柳月想为衡芷束发,尝试着为衡芷梳头,柳月精通医术,却不会给人束发。 折腾了几回都没能束好,后来还是把活交给落清廷来做,落清廷替衡芷束好了头发,时辰一到,衡芷才由衡芷牵着向青园大门口走去。 柳月想为衡芷束发,尝试着为衡芷梳头,柳月精通医术,却不会给人束发。 折腾了几回都没能束好,后来还是把活交给落清廷来做,落清廷替衡芷束好了头发,时辰一到,衡芷才由柳月牵着向青园大门口走去。 衡芷仰头看了一下东边,太阳还没升起,天空不过泛起鱼肚白而已。 衡芷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玉佩上清晰地刻着云纹的图样,在灵帝山拾回来之后,衡芷并没有还给青莲君,说来他下山已有大半个月。 大半个月…… 不对!衡芷脑海里记起一件悚然的事,脸色刷地白了下来,好在脸上扑了胭脂,好生打扮了一番,看不出衡芷原来的脸色如何。 初来乍到降临在第二世界,衡芷出于怎么都不能够死的想法,想方设法抱大腿。 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衡芷其实想了很久。 无论是在原主那里,还是在自己这里,她与妖王的联手,将成为促使她与道门决裂的最直接因素。 沈剑卿为人刚正不阿,就算再在意衡芷,只要衡芷沾染了妖修的边,就是不共戴天,等到那时,沈剑卿选择的必定是名门正派的阵营。 当然,到了现在,衡芷已有保全自己的实力,再不济也能够苟到最后,也就是她也可以选择置身事外。 衡芷刚冒出这个念头,就摇头否决了,既然是盟友,完成自己的目的就过河拆桥,怎么都有点不太人道,况且付衍似乎没有真的下手害过她。 这枚玉佩在衡芷手里,就等同于抓着付衍对她的愧疚之情。这块玉佩有朝一日能用上的话,便是对付衍的一种强制要求。 衡芷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把正道的路走的四平八稳,当决裂那天真的来临时,付衍的帮助对衡芷会是一大助力,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我收东西总是丢三落四,放在我这儿也不安全,这枚玉佩你务必替我收好。” 衡芷把玉佩放到落清廷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司仪开口催促,衡芷才放开落清廷。 衡芷走在山道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回想着往日她在蓬莱过生辰的情景。 她在蓬莱,是独一无二的小祖宗,是人人都捧在掌心的掌上明珠。一切准备完毕以后,她就要坐着轿撵由青鸟抬到金莲台前,悦容与九尾亦承轿撵随行。 悦容的轿撵在前,九尾的轿撵在后,他们两位在仙界那也是排的上名号的人物,南柯允衡芷如此殊誉,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两名弟子走在队伍前首,手里举着羽仪,清风吹拂,羽仪在风中翻飞摆动,衡芷的神思也被带回现实之中。 来到清风馆前,沈剑卿站在清风馆殿门下,俯瞰着走来的衡芷。 羽仪上的纱幔垂下来,偶尔被风吹起一角,衡芷依稀可以看到沈剑卿的身影,为何距离不过百来米,衡芷却感觉他们中间隔了没有尽头的江河湖海。 及笄礼设与清风馆前的场地上,道场两边站满了各门派前来祝贺的修士。 而其余的便是清峰阁本门弟子站于两侧,衡芷由柳月带着走到台阶前。 衡芷体型生得娇小,站在台阶下,站在后头的弟子这样远远望去,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影。 叶重云到底是沈剑卿看重的小师妹,被允许与三君一样,能站在清风馆殿前观礼。 起初叶重云迎风而立,神情很是温和,衡芷一出现就跟怨妇似的瞪着衡芷看,衡芷忽略叶重云恶毒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 她那日不咸不淡提过的那句话,会成为叶重云心头的一根刺,她会把衡芷恨到极致,但是也会对衡芷忌惮到极致,对于衡芷而言这都不大紧要,只要叶重云怕自己就好。 主角到场,一切准备就绪,司仪开始念冗长但写得天花乱坠的祝词。 衡芷魂不守舍地听着,直接过滤掉这类似于废话连篇的祝词,直到山门方向燃起花火,烟火的动响在苍穹上扩大数倍,然后传到衡芷耳中。 随着礼炮声声响着,太阳才缓缓从东边升起,日出的光芒站在衡芷身上,她锦衣华服,却全然不显俗气,反而是带着通身的出尘气质,让她恍如从天而降的仙人。 尽管炮乐声很是大声,衡芷依旧听到人们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正当抬起头眨了眨眼,才发现沈剑卿也在看着自己,衡芷袖中的手因紧张而收紧,才发觉自己的手冷得可怕。但愿那日沈剑卿来青园,没有发现什么。 要是沈剑卿真的察觉,不会按兵不动到现在。至少,不应该如此风平浪静。 “清峰阁弟子衡芷,今日及笄,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清峰阁能独当一面的弟子!为师愿你……”后面沈剑卿还说了许多,只是风大,衡芷未能全然听清。 时过境迁,直到很久之后衡芷都没有忘记那天沈剑卿说段句话时的神情以及引以为傲的语气,像极了对自己孩子成长的喜悦和给予孩子的信任。 衡芷走上一步又一步的阶梯,在最后一层平台跪下,对沈剑卿与三君三拜过后才直起身子。她的及笄礼上,三君之中少了青莲君。 第三百五十一转角遇到爱 衡芷的及笄礼在各项浩浩汤汤的过程中结束,礼宴结束后,沈剑卿便带衡芷前往陈列历代门主以及长老牌位的道观祭拜,祭拜完这场及笄礼才算彻底告了一段落。 与沈剑卿道别后衡芷便离开清风馆,选择打道回府。 回来的途中,衡芷无聊之余四处张望四周,宽大的长廊与往日并无多大区别,绕过冗长的回廊,无意经过清峰阁弟子的住所。 弟子所住的别院里长着一颗粗壮高大的树,衡芷说不上名字。近日下了雨,天气又暖和了起来,树的枝丫长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芽。 那绿芽清脆得很,远远看去跟上头点缀了绿宝石似的。大树新长的枝丫探出宫墙外,活脱脱像一个不谙世事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初生孩童。 “去阁中的花园吧。”不知为何,衡芷忽然格外想去花园看看。 先前是没有那个闲心,烦心事不胜枚举,今日总算尘埃落定,衡芷心底的担忧都没了,却又不算放松,只觉得心里梗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清峰阁这个地方人杰地灵,灵力充沛,少不了种奇花异草。清峰阁独设了一处花园,种着其他地方不常见的花草,衡芷久闻其名,却还没有去过。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冰雪融化后,历时冰封数月的世界开始露出它本色,新鲜的事物往往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大地回春之时,鸟儿归,燕子衔泥筑巢,花草树木都开始抽枝发芽,四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这些都无形之中刺激了衡芷几乎快死去的向往美好心,有时美好离你并不远。 它可以是蔚蓝色的天空,可以是鸟儿的鸣啼声,可以是爱人的一句轻语,亦可以是地上长出的一颗新芽。美好的事物无处不在,不过看你以什么样的心态去看待美好罢了。 到达花园,衡芷司仪一行人还跟着自己过于招摇,让他们都回去然后就留了落清廷与柳月与一起闲逛,至此才是真的静下心来。 拖着身上繁重的衣袍,此时宾客都在清风馆,清峰阁花园里空无一人,四处静悄悄的。 衡芷干脆再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草长的茂盛,地上的泥土左右不会弄脏宫装的。 落清廷默默地替衡芷整理好裙摆,衡芷在一衣摆在地上铺开,宛如绽放的花朵,衡芷取下头上的花冠捧在胸前,盘腿而坐,双目凝望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几时开始,落清廷渐渐习惯了她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两人之间的话说的比以往少了太多,内心却比以往要亲近许多。衡芷不想说话,那就不说。 “哎呀,这不是我们今日的主角衡芷师妹?怎么自己孤零零的坐在这儿,我们还以为师妹与掌门去祭祀要好一段时间才是,看来,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嘛。” 衡芷正发呆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多半又是叶流云一干人吃饱了撑着无事可做正四处晃悠。 果不其然,没一会一群人就乌央乌央的走了过来,似乎是没想到衡芷会在花园,还是这副德行都愣了片刻,随后叶流云就看热闹不嫌事大蹦出一句话。 叶家人脉广,叶流云与叶重云都懂得在人前做功夫,衡芷不喜欢她们,可这两人的人缘是不错的,这次来为衡芷祝贺的人里,不少就与她们相识。 其余的小姐或是女弟子虽然没说什么,却都遮面掩嘴轻笑。丝丝笑声带着衡芷的嘲讽,此时她们眼中的不屑与她们早上时及笄礼上的肃然截然相反。 人的快乐,大多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无论怎样,总有一方人感到不愉快,令一方人则大笑不止。 她们无非是见衡芷取下花冠在花园的草地上坐着,跟随的人不见踪影,又是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多半以为她是做错事受了责备。 落清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与柳月在这儿,难道是死的不成。 她刚要站出来说话,就被柳月拉了下来:“这点事情,还轮不到我们两个帮忙。” 一眼扫过去,那些人里头衡芷几乎没有一个是认识的。 有些人吧还有些映像,是衡芷从前外出游历,去过一些门派,有打过照面,名字衡芷不记得了,人她还认的清楚。 “恕在下无礼之言,不知说那句话的人是瞎了还是有什么问题?哪只眼睛见在下孤零零地在这儿坐着?三个活脱脱的大活人,怎么就看成了在下一个?” 衡芷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将花冠戴回头上,这些人也是奇怪,分明是打着祝贺的名头来,回头却要用这等无聊的事情来说事,以为就能挖苦她。 余下的两支步摇衡芷交到落清廷手中,本以为好不容易能安静下来做自己喜欢的事,偏偏在紧要关头总有人来打扰。 落清廷将步摇在衡芷的花冠上插好,扶着衡芷站起来,警惕地提防着眼前扎堆的人。 衡芷此话一出,语出伤人者倒没有不识时务地跳出来自讨难堪。 洋洋洒洒的看了一眼,与叶流云在一起的最少都有十几个人,,里头并无叶重云。 衡芷很清楚,眼前这些不过是找麻烦的人里头不值一提的一部分,她们,在此乐于对他人落井下石,不知来日提升修为是什么时候。 “我若没有记错,除去叶师姐,各位都是来客,今日上清风阁,都是打着要向我道贺的名头,怎么见着人了,道贺,贺在何处?诸位的门派家族教养就是这般?” 这番话可轻可重,说轻了是个人品行不端,说重了,那就是门派家族的授意。 她们丢脸不要紧,断不能够丢了自家门派家族的脸。 “我等贺衡芷师妹今日及笄,愿师妹往后修为更上一层,前途无量。” 这些人也都是识趣地,二话不说齐声向衡芷见礼,衡芷暗暗点头,很好,没有哪个头脑不清醒的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不痛快。 给了台阶不下,那历来是叶流云才会做的事情。 第三百五十二章长了记性 见识过衡芷那么多回破罐子破摔,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事风格,这回叶流云难得长了记性。没有挑头再出来给自己下脸子,而是乖乖没在人群里没有吭声。 “那时自然。”衡芷很不客气,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诸位小姐以及师姐们裂嘴一笑,“诸位师姐亦是,修为要更上一层,你们的前途必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光明。” 前一秒衡芷还神情冷淡质问她们不知礼数,后一秒就变了一副嘴脸,令人嗔目结舌。 偏偏衡芷她这番话说的无比真诚,换作任何一个人,只怕也不能说得如衡芷一样发自肺腑。诸位女弟子都前前后后点头应:“借衡芷师妹吉言。” “今日大家过来观礼,是在下的荣幸,清风馆那边师尊设宴招待诸位,清峰阁花园的景色虽好,也不能误了时辰,是了,千万要记得试试清峰阁特产的鲜笋炖鸡,味道极鲜。” 及笈礼尽管要紧,但原不用如此兴师动众,清峰阁众人见证也就是了。原主的及笈礼,就是一早上就把所有的程序都过一遍,往下再没什么。 女弟子里,能得如此盛大热闹的及笈礼的,原是只有叶重云。她是叶家大小姐,又是沈剑卿那一辈的小师妹,得沈剑卿的宠爱,不是旁人所能比。 叶重云要什么都是要出挑,要独一份,可想而知衡芷今日的及笈礼这么大阵仗,她的心里有多恨。叶重云没在这群人里,想是也没游园的心思。 “行及笈礼的衣饰繁琐,且容在下回青园换下,诸位尽兴,在下先行一步,告辞。” 旁的不说,拖着这身衣服走动招摇不说累赘麻烦是更令人难受的。辞别花园里一群莺莺燕燕,衡芷就牵着柳月和落清廷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师姐方才为何拦着我?别人也就罢了,叶流云那张小人嘴脸让人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落清廷跟在衡芷身边有一阵时日,逐渐自觉站在衡芷的阵营,可谓同仇敌忾。 新晋修仙新秀,同辈之中的佼佼者,落清廷听过一回,与衡芷同修为的弟子,只有惠山派弟子落千机。祸福相依,是不是福泽,那些嫉妒的人自看不明白。 有道是树大招风,衡芷没有倚仗还出挑,就如荒山里独树一帜的树木,最容易被催折。 “衡芷师妹今日及笈,叶流云出来就说那么一句话,就是想压师妹一头。今日应对那些宾客的可以是师妹,但不能是我,也不能是你,不然那些人照样看轻了师妹去。” 衡芷没有靠山,就得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网,若不能,那就在人前留个好印象。 “还是师姐会为我打算,也不知道我方才那么说,能不能警醒这些人,不要被迷了眼。” 看着那些女弟子,或是大家小姐,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没真对衡芷恶言相向。人还没开始坏透,那就有的救,好好潜心修炼,不比什么都好。 “话已至此,仁至义尽,没什么好操心的,她们自己不明白。你就是口水说干也是如此。” 柳月对那些人可没衡芷这样的好脾气,跟着叶流云的,免不了私底下等着看衡芷笑话。 “这算是恩威并施?”落清廷在后头帮衡芷提着衣摆,怎么说也是一身上好的衣裳,弄脏了可惜。衡芷摇摇头,莲花冠上的步摇也跟着叮铃作响。 “话不是这么说,不过意思差不多。”恩威并施?不可能,她没有位高权重,何来恩威并施。但是叶流云那行人,就是须得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方得治道。 “这群人整日不思修仙提升修为,净搞这些有的没的,不折腾的乌烟瘴气都不罢休。” 整个清峰阁,若没有叶重云搬弄是非,没有叶流云与灌云为虎作伥,也就清净了。 一日时间过的极快,太阳东升西落,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转眼就见夕阳西下。衡芷的及笈礼就在这落日余晖中结束,衡芷作为主角,为前来祝贺的宾客送行。 待所有宾客离开清峰阁,关起清峰阁的结界已经月上中天,衡芷站在山门前,望着掩在层林叠翠的清峰阁,此情此景,有些不真实。 不真实三字在衡芷脑海里闪过,衡芷险些笑出声,她所处的世界本就是不真实的,在此悲春伤秋做甚?总有一日她会完成自己的任务,前往第三世界。 “衡芷师妹站在这儿久久不愿离去,可是还在念着白日里的风光?不说我都忘了,从前衡芷师妹在清峰阁从不显眼,也没有过这样在人前露脸的机会,换作谁都会舍不得。” 灌云御剑而来,今日轮值看守山门的竟正巧是灌云,衡芷看了他一眼:“灌云师兄。” 两人的关系本就不如何,加上演武场上那场比试,所有人都以为衡芷出手伤了叶重云,对衡芷的态度越发不善,衡芷自己倒是安然处置,规规矩矩向灌云见礼。 灌云原想继续挖苦衡芷,不想她没有回嘴,还向自己行了礼,倒是找不出她的错处。 找不出挖苦衡芷的缘由,灌云这心里更是不愉快,心想这厮最是会做表面功夫。 衡芷看他直勾勾看着自己,也不急着走,和他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倒不是衡芷有意与灌云在这儿不输气势对峙,而是她总觉得,心里不甚安定。 这种不安定,衡芷已有好一阵没有出现过每每出现这种不安定的心绪,必有事情发生。 上一回她心里不安,还是在清涟台时,绯夭已死,倒不必再挂念着,那还会有什么? “师妹前阵子送给青云君与广言君洗漱与剑谱,不愧是师妹,惯会投其所好。先是得了掌门的青眼,紧跟着就笼络三君,可真有你的,门中论谁能做到你这般?” 如小学鸡般叫嚣你怎么可以分走老师对我的宠爱一般的言辞,叫衡芷哭笑不得。 大哥,我要是不抱住几位大佬的大腿,回头就得落得个被人陷害也无人说话庇护的地步! 何其悲惨邪! 第三百五十三章清除浊气 当初原主就是在这上头吃了亏,就算如今让三君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也还没到豁出去所有都能回护衡芷的地步,衡芷自己心如明镜,也不奢求。 “灌云师兄说笑,在下只是行弟子分内之事。至于三君,他们不过不比从来厌恶我。说起广言君,谁都知道广言君更偏袒师兄些,师兄也不要辜负了广言君的心思。” 原书中对灌云的描述仅在他对衡芷的欺压,从剧情角度来讲他就是个没得感情的剧情推动工具人,他的唯一作用就在这儿,至于广言君,描绘也不多。 只说其护短,脾气看似暴躁,实则内心沉着,往往临危不惧,很得弟子尊崇。 “师兄今日轮值,师妹便不打扰师兄了,告辞。”衡芷对灌云抱拳揖了揖转身离去。 夜风清凉,衡芷走上台阶,停在长廊前,独自走这长廊,心中难免觉得孤寂冷清。 这个时候没有事要做的弟子都回到各自的住处,清峰阁就更安静。衡芷不知在廊前站了多久,忽见有人从长廊尽头拐来,衡芷眼睫颤了颤,缓缓回过神,是沈剑卿。 “今日事务繁忙,及笈礼上规矩都得严格照着祖制来,在清风馆前本尊说的那些话,是长辈对你的祈愿,可本座还未把自己的那一份祝福送与你。” 沈剑卿穿一身白色长袍,为着参加衡芷的及笈礼,衣饰与以往有些不同。衣服上绣着松竹的暗纹,腰系环佩,手提灯笼,端的是风度翩翩,姿容绝世。 假若沈剑卿不是道门中人,又是高不可攀的清峰阁掌门,说媒的人会把他的门槛踏破了去。衡芷也有些好奇,能成沈剑卿的未婚妻的,是一位怎样的女子? 衡芷愣愣地看着披月而来的沈剑卿,深更露中的,他过来就是为了单独对她说祝福? “过来。”见衡芷杵在原地不动,沈剑卿对衡芷招了招手,他眉眼长得本来就和善,就算他不苟言笑,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清,也能从他的身上看出温柔似水的气质来。 衡芷鬼使神差迈开腿走向沈剑卿,走到他身前停住,沈剑卿就抬手捏诀,一点蓝光悬在他的指尖,他轻点在衡芷的眉心,衡芷觉得自己应该后退,可是她的脚不听使唤。 伴随着眉心传来刺痛之感,一点红光被沈剑卿从眉心抽出,紧随着就是一缕灵力灌进衡芷的丹田之中,衡芷的灵台顿觉一片清明。 “之前你在清涟台忽然那般,虽说后来龙血血脉被再度封印,但是你体内浊气未清,为师这回就帮你一起把体内浊气清出,现在可觉得好些?” 衡芷心有余悸捂住自己的额头:“我当师尊半夜前来,是想一巴掌把弟子拍死。” 勿怪衡芷会想到此节,实在是沈剑卿每回抬手,不是拍桌就是拍桌的路上,以至于他叫衡芷上前,衡芷便觉得心下大骇,以为沈剑卿是要一掌拍碎她的天灵盖。 沈剑卿闻言失笑,可是笑只在脸上挂了不到一瞬他的神色就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的脑袋里整日不知想着什么,为师如何会害你?为师在你身上施了一道咒,有助于你气血平和,你不比寻常修士,平日里要多注意控制自己的心性。” 他这话,自然是提醒衡芷要平心静气,万事不可急躁。衡芷点头如捣蒜,心想沈剑卿那日在青园应该没有发现端倪,没有发现就好。 现在衡芷无论与妖王还是在清峰阁这边都处境尴尬,这个节骨眼上衡芷可承不起什么变故。不然就算落清廷在身边,也不能改变衡芷走向与原主一样的结局。 是啊,还有落清廷,衡芷一时半刻还得不到三生录的碎片,怎能和沈剑卿撕破脸。 “师尊。”衡芷下定决心地抬起头,沈剑卿尚未收回手,冷不丁对上衡芷的双眸。 衡芷生得一双杏眼,瞳孔黑白分明,要说衡芷与叶重云样貌相似,论全貌,衡芷逊色叶重云几分,但是衡芷这双明亮的双眸,少有人能及。 尤其是在黑夜中,沈剑卿手中灯笼的光映在衡芷的眼底,乍一看比星星还要明亮。 “嗯?”衡芷与自己心生隔阂,少有愿意叫他师尊的时候,沈剑卿眉头一动,定定看她。 “没什么,时辰不早,师尊快些回住处去吧,弟子谢过师尊这份祝福的心意。衡芷必定不负师尊的期望,至少,绝对不会做出有违正道之事,弟子以自己的性命起誓。” 这番话,固然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但只要沈剑卿没察觉出什么,也想不到衡芷所指何事,若是察觉了……这就是对沈剑卿的试探。 衡芷目光紧随着沈剑卿,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看,但沈剑卿的眼底一派平和,毫无波澜。 “本座知道门中弟子对你多有非议,但是你入门两年有余,你秉性如何本座最明白不过,不要多心,回去好好休息。” 青园在清峰阁南边,沈剑卿的住处在清峰阁北边,两人在廊前告别,各自走向截然不同的两条路,这一走,就再没在同一条道上。 衡芷走了没几步停下来,看向沈剑卿离开的方向,沈剑卿一身白衣在夜色下最是亮眼,走了很远仍是能够瞧见,衡芷耸了耸肩,背着手向青园走去。 柳月那边不知准备了什么糕点,今儿是她的及笄礼,也是她的生辰,在清峰阁她们没能好好说说话,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自然要好好玩闹。 衡芷不知,她转进通往青园的小道时,沈剑卿转了个方向,去往后山方向。 后山只有一座宫观,便是青莲君的隐仙殿。隐仙殿隐于后山,只有一条小径可前往,青莲君是前掌门的小徒弟,最得疼爱,这处隐仙殿当年修建,就是清峰阁最别致的。 隐仙殿富丽,可是通往隐仙殿的小道倒是曲径通幽,沈剑卿走在小道上,没有一点动响声息。因为久没有人走动,小道边的杂草都长了出来。 没有半点人气。 第三百五十四章何时发觉? 走到隐仙殿,未踏进隐仙殿的殿门,就嗅到一股幽香,是海棠花的香气。 说来眼下已到海棠花开的季节,清峰阁内只有隐仙殿这里种了一棵海棠花树。隐仙殿的殿门开着,走进去就是迎面压下来的海棠花。 隐仙殿的这株海棠花树不知种了多少年,足足有两层殿阁那么高。清峰阁山灵毓秀,把这棵海棠花树养的极好,到了季节就海棠花开满枝头。 真是一树极好的垂丝海棠,不过比起楼阁走廊上倚着的人,海棠花的姿色也逊色几分。 “师弟回来也不告知本座,瞧着你也长了年纪,怎么越发地言行无状了?”沈剑卿站在海棠花树下,抬头看着廊上的青莲君。将近一月不见,他的做派越发纨绔。 青莲君收起手里的玉簪,他从外头赶回来,不想还是错过了衡芷的及笄礼,回到清峰阁人都散了,这时候过去青园也不合时候,青莲君就先回了隐仙殿来。 “我不过外出云游半个月,掌门师兄就思念至此?不到一个月,就让藏锋传信十回,我才回来,在隐仙殿屁股还没坐热,掌门师兄就自己过来了。” 青莲君在外头,不过几日就收到藏锋的传信,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都能背出来。 “你不来找本座,本座自然要来找你。你说着外出云游,哪回不是为了跑出去避开门中的事务,还被你说的如此头头是道,越发放浪形骸。” 三君之中,沈剑卿最不放心的就是青莲君这个小师弟,在门中过问最多的也就是他。 “我才从外头回来,还想着夜深不便过去掌门师兄那里,掌门师兄自己心急找过来,不嫌劳累还怪起师弟来,真是好没有道理的事情。” 青莲君早年的时候总爱到花楼里去听曲,虽没有做什么事只是听曲观舞,可是在花楼里浸淫地久了,不免沾了花楼里那些轻浮的做派,说起话来便不大正经。 青莲君吐气如兰,他话音刚落,后山就起了一阵风,风穿堂而过,把一树垂丝海棠吹得花枝乱颤,枝头的海棠花簇簇落下,正有几多落在沈剑卿的肩头。 粉色的海棠花在白色的衣衫上,可谓相得益彰,就是青莲君也不得不感慨沈剑卿的姿容。 “啧啧,掌门师兄可有听过一树梨花压海棠?”青莲君此话一出沈剑卿就召出佩剑凌空而起,刺向倚在回廊边上的青莲君。 因着青莲君平日里说起话来没个正形,说的过火了沈剑卿就会和他打起来,青莲君习以为常甩袖拂开沈剑卿刺来的佩剑。 可沈剑卿的剑气凌厉,刺破沈剑卿的衣袖,在青莲君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掌门师兄今儿是怎么了?这样大的火气,可是被今日上清峰阁道贺的人烦着了?” 青莲君从廊上翻下去,落在庭院中,问站在廊上的沈剑卿,沈剑卿的面容隐在黑暗之中,只有那双眼睛雪亮无比,惹沈剑卿生气,也算是青莲君的日常中的一大乐事。 沈剑卿不答,又追着刺过来,剑到眼前,青莲君才意识到不对劲,沈剑卿没有打算收剑! 青莲君后退一步,召出佩剑横在身前挡住沈剑卿这一击,仍旧被逼退了数步。 沈剑卿撤回佩剑,双手捏诀,就有数百道红线织成的网从地下刺出,把青莲君困在其中。 “掌门师兄闹的是哪一出,要是我说的话让师兄生气,师弟在这儿向师兄道一声不是,师兄快点把阵法撤了可好,还有这阵法,我从未见过,可是师兄新钻研出来的?” 他的脸上挂着血,还是嬉皮笑脸的,人人都说青莲君难相与,不好亲近,但是无论是掌门还是另外两位仙君,对青莲君都十分疼爱,门中哪位弟子也没他这样的待遇。 他在弟子面前最是稳重,到了掌门和其他两位仙君这里,就是不断惹麻烦。 不过就是在天上捅了一个窟窿出来,他惯会笑嘻嘻地去他们面前求原谅,往往也就不和他计较,这回,青莲君也只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才惹沈剑卿生这么大的事。 要知他对门中的事情素来不在意,就算是真的犯了错,一时半会也未必想得到。 “你还要装到何时?”沈剑卿足尖轻点,如神仙入世,落于阵法前,夜风之中沈剑卿衣袂翻飞,此刻沈剑卿面如寒霜,冷得不近人情。 这句话青莲君不久前在衡芷哪里听过,衡芷指的是他隐藏妖王的身份一事,沈剑卿指的是什么?青莲君擦去脸上的血,笑问:“掌门师兄何意?” “不愧是妖族之主,妖王付衍,难为你从师父那时开始就设下长远的算计,先是投入清峰阁,然后再成为三君之一,你的算盘打的确实很好。” 付衍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渐渐垮了下来:“不愧是师父看中可继承掌门之位的人,心思机敏,本王以为还能够再多瞒一阵,不想这么快就被识破,失策,什么时候知道的?” 付衍自以为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事实确实如此,沈剑卿猜出付衍的身份纯粹是机缘巧合,那日要不是去青园看衡芷,碰巧嗅到屋里的香气,沈剑卿也想不到。 衡芷当日外出回来,身上带着妖气,尽管很轻微,沈剑卿亦有察觉,原来沈剑卿只以为是她回山的途中兴许碰上妖族,所以沾染上妖族的气味。 要不是衡芷自己乱了分寸,说那股香气是青莲君时常到她那儿窜门,才留下这股味道,沈剑卿也想不到,当时青莲君下山已有整整十日。 人身上带的香气本就清幽,不会久留,衡芷那儿又怎会还残留着青莲君身上的香气? “你承认的倒是干脆,你千算万算,你最不该的就是把心思动到衡芷身上。”沈剑卿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翳,一想到这点,衡芷今日对他说的话就更意味深长。 付衍留意着沈剑卿脸上的神情,被困阵中他倒是还有这个闲心:“原先,如果你不在意衡芷这号人,本王还可考虑放过她的,可惜了不是?” 第三百五十五章早有准备 “衡芷是我清峰阁弟子,我身为掌门,自然在意阁中每位弟子的安危。妖族果然无心,你在清峰阁这么多年,对门中弟子可有半分悲悯之心?” 沈剑卿容易发火,可是剑气是温和地,极少会露出杀气,是啊,杀气!他也是待在清峰阁久了,人也变得愚蠢,竟然连沈剑卿露出杀气也未能察觉。 听到沈剑卿这番话付衍越发觉得好笑,冷笑道:“沈掌门你自己不是也说了,本王是妖族,你们是人族,本王为何要对你们有悲悯之心?” 沈剑卿得多早做了准备,才悄无声息在隐仙殿离提前设下阵法,就连他都没有及时察觉。 “再者,就算你发现了本王的身份又如何?你以为你的阵法能够困住本王?” 这一点付衍想到,沈剑卿怎么会想不到,付衍在清峰阁蛰伏多年,清峰阁的阵法他都熟知,破解之法也了然于胸,要制住付衍,自然要设下巧妙之处。 “本座知道,普通阵法要困住妖王不易,普通阵法中,加入你的血,不知会如何?” 血乃生命之源,能令人生,也能困人于其中。沈剑卿对阵法做了改动,加入付衍的血,那阵法就会坚固无比,困住付衍,不在话下。 “你如何得到本王的血?”付衍闻言却是愣了,他一直以来万分谨慎,没有轻易在人前见血,只因妖族的血有异,修士一见就能察觉出端倪。 “原先是没有的,不过你在衡芷身上以血为媒下了血咒,本座才得了这一滴血。” 沈剑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付衍,神情不复往日对青莲君的关切,眼底只有一片寒霜罢了。 “她知道?”付衍终于不能再心平静气,脸上的淡然一点一点地垮掉,直至荡然无存。 沈剑卿不答,风中垂丝海棠花香清幽,往年这个时候,沈剑卿都会偷懒跑到隐仙殿来,和曾经的青莲君赏花喝茶,也是难得闲暇的时光,不过如今都回不去了。 “你不死,道门不得已安定,如果你安分守己待在妖谷,道门也不欲进犯,你又何苦?” 眼前被困在阵法中的人舒眉朗目,身上还穿着清峰阁三君的制服,这张脸沈剑卿看了这么多年,可是此刻这个人站在这里,沈剑卿只觉得无比陌生。 “哼,不欲进犯?算了吧,世人皆盼着对妖魔两族赶尽杀绝,现在不围剿妖魔,不过是因为眼下道门需要韬光养晦,本王真信了这番话,这个妖王也是白当了。” 世人都说妖族生性狠厉弑杀,妖族又何尝不是看多了人的心思多变,反复无常? 总而言之,就是谁也不信谁,谁都盼着谁死,只要有一方还在,心就不能安。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沈剑卿叹了口气,念起诛杀妖族的咒术。 沈剑卿闭目吟唱咒词,他声音低沉,听来很有磁性。付衍佯装成要入清峰阁的弟子,刚进清峰阁门下时,因为不能适应清峰阁的结界,加上与人族的大战中受了伤未愈。 在做外门弟子那段时间里,付衍时常做恶梦睡不安稳,沈剑卿那时就对他格外照顾。 在入夜后给他念故事,等到付衍睡安稳才离开,对于眼前这位做了自己多年大师兄的沈剑卿,付衍当真没有半分依赖?没有交付半点真心? “师兄。”付衍这声师兄语气极缓,好似往日在花树下与沈剑卿喝酒说话时无意间叫他。 沈剑卿捏诀的动作骤然顿住,咒词吟唱戛然而止,咒词吟唱中断,阵法就会出现破绽,付衍摇摇头,化出原来的面目,身上的三君制服变成耀目的红色。 “沈剑卿,如当年师父所言,你一切都好,只是心性不定,这也是你修行所碍。” 付衍化出佩剑,趁着沈剑卿出现破绽,破开阵法御剑而起,付衍飞上隐仙殿上空,这个地方沈剑卿住了十多年,不知不觉已住习惯了,只是今后再不能回来了。 “师兄,今日一别,青莲君与掌门师兄,再无见面之日,还望师兄不要想念。”说罢付衍的身影就消失在隐仙殿的上空。 离开隐仙殿的是付衍,他离开隐仙殿那一刻开始,世上便再也没有青莲君这号人。 妖王付衍,以青莲君的身份待在清峰阁多年,瞒天过海,城府极深。青莲君就是妖王付衍的事情,沈剑卿自然要和其余两位仙君说明。 广言君听闻此事,当场没端稳摔了茶杯,青云君稍稍沉稳些,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剑卿连夜传召,广言君与青云君就知道定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是这等大事。 “他竟是妖王所扮,你可是看错了?师弟下山云游多日,什么时候回清峰阁来?你不是设下了阵法抓捕他?要不是心神不定,那阵法他挣脱不了!” 广言君性情耿直,说话直来直去,一肚子的话全都说出来,还是青云君拉住他才住嘴。 怎么说青莲君都是与他们一起进的清峰阁,之后又交情甚笃,从发现青莲君真正的身份,到最后在隐仙殿设下阵法,谁人能想到沈剑卿心里是经过怎样的挣扎。 “你们都退出去吧,青莲君……妖王的事情,本座会对外说青莲君在外出云游的途中没了踪迹,遍寻不得,之后人与妖魔之间的关系,只怕要更加难维持了。” 青莲君是妖王付衍所扮的事情,断然不能够被其他道门修士所知。他们自己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到别人眼里未必是这么一回事。 尤其是静语阁那边要是知道这件事,指不定闹得翻天不可,眼下的事情就足够他们头疼,没必要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是,我等明白。” 次日,青莲君云游失踪的消息传来,青园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衡芷从床榻上翻起来,抓着落清廷的手问:“云游失踪?你确定掌门他们是这么说的?” 好端端的人,怎的失踪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追杀妖族 衡芷的生辰,青莲君是知道的,他没在衡芷的及笄礼赶回来就让衡芷足够意外。转头就听说青莲君云游失踪,怎么都有点像是愚人节会听到玩笑话。 落清廷不知衡芷为何这么大反应,可还是点点头:“不错,一早的时候掌门就吩咐人对外如此宣称,也派了不少弟子出去寻,派出去的皆是掌门的心腹。” “不对,不会忽然没有消息。外出云游之人,都会与本门保持联系,不应该。” 衡芷揉着凌乱的头发,此刻她的心绪便如这满头乱糟糟的头发,抓不住头绪。 她这样落清廷更看不明白,在妖魔与人族的生存界限并不清晰的情形下,修士又与妖魔不共戴天,云游途中被妖魔所杀也实属正常:“有什么不应该的?” “真的遇上什么麻烦,青莲君应传讯息回清峰阁,早在前几日清峰阁就应该乱了,怎么会冷不丁的就说人失踪,不应该也不合理,除非,他是故意这么做。” 付衍自己的身份就是妖王,妖族不敢伤他,最近魔族都在夹着尾巴做人,不会生事。 要说是道门中人所为,那就更加不可能,青莲君的身份往外面一放,谁不都得敬三分? “不行,我必须要立刻去一趟隐仙殿。”昨夜衡芷与柳月饮酒夜话,和衣而睡。此刻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衡芷也顾不得,左右后山那边不会有人来往。 赶到隐仙殿,衡芷只看到满地的落花,枝头上的垂丝海棠开得正盛,只是有几枝花枝被削了下来,落在泥地里,树枝的切口是剑气留下,二楼楼阁的走廊上还放着酒盏。 衡芷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去,好在被赶来的落清廷扶住,衡芷住自己的眉心,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沈剑卿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小师妹,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重点是他还信了沈剑卿大半夜不睡觉,提灯前来寻她是真的为了单独对她说几句祝词,她怎么就信了他的邪!敢情昨天她说的那些话,合着沈剑卿是在看笑话? 此时已是正午,天上拢着厚重的乌云,把阳光尽数遮去,清峰阁地势高,天阴下来就呈乌云压顶之势,仿佛手可触云,这番景象看着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这是入春第一场雷雨罢?”踏云阁外守门的弟子看着天空,与一旁的弟子搭话。 那弟子点点头:“这场雨之后一年的雨季就要到了,到时竹园那边想来会长出不少春笋,上一回衡芷师妹送的烟笋口味极好,不知道这回有没有。” 衡芷送给清峰阁弟子每人一罐的烟笋,令不少人念念不忘,有些热衷者更是看到竹笋就要提上一提。两名弟子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忽然一人御剑直冲踏云阁。 来人在踏云阁前收起剑,不是衡芷又是谁?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两名弟子正要问衡芷,衡芷抬手在殿前布下一道结界阵法,随即一脚踹开踏云阁的大门。 踏云阁是清峰阁成立之出就建成的,是历代掌门处理公务的地方,敢像衡芷这般踢门的,她是头一个。门被踢开,风紧跟着灌进殿内,把青玉桌案上几张没压住的宣纸卷起。 “沈剑卿!好你个龟孙!”衡芷指着沈剑卿便骂,她在门外设了结界,外面的人听不见衡芷说了什么,可是坐在殿内的沈剑卿听着就如魔音绕耳。 “放肆。”沈剑卿抬起头,端坐在青玉桌案前,冷淡地看着脸被气红的衡芷。 “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名门的人是不是都患有精神分裂?一边说着要为人端正,不可如何不可如何,实际上满嘴谎言,我还就奇了怪,我说那些话时你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知道衡芷与妖王有接触,没有直接揭穿,而是隐而不发,寻找合适的时机一举拿下。到底是当掌门的人,没有两把刷子,如何堪当大任,也就衡芷天真地以为沈剑卿看不出。 “你既然知道了,本座不妨问你,你知道青莲君就是妖王所扮时,为何没有告诉为师?” 沈剑卿摆出你既然知道了,那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的态度,衡芷没想到事情到这个份上,他还能够反过来问,真是只要甩锅甩的够快,锅就是对方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我原本还指望着能抱住他的大腿,谋得立足之地,虽说后来我改了主意。起初我与他接触,是因重云师姐的缘故,说来,还得感谢师尊你牵桥搭线。” 既然事情败露,瞒是瞒不过去,还不如在沈剑卿面前卖一波惨,让他对自己心生愧疚。 “我不想为救重云师姐白白耗费两年修为,所以我去求助妖王,要他帮我想法子,能够在给重云师姐渡血之后保住自己的修为。” 衡芷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不过最后她仿佛一路都在开金手指,也没用上付衍。 “代价是什么?”沈剑卿吸了一口气,无力地扶着额头,他自然想不到,自己为了救叶重云,把另一个人推入深渊。 衡芷始终觉得自己比原主幸运,如今的路是她自己自愿走的,原主完全是被逼无奈。 “什么代价掌门无须知晓,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但你只需知道,我没有害人害己,没有做出有对不起你们正道的事情来,比起你对我,我可是对你更加失望。” 比起原主惨死的代价,衡芷自认自己如今走的方向是好的,如此一想心里稍微好受些。 衡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说平日里付衍施在她身上的血咒没什么存在感,可如今没了,心里就跟着觉得少了什么。 “本座是你的师尊,怎可对本座如此说话?”沈剑卿拧眉看着衡芷,眼里的失望不言而喻。真要论实力,衡芷与藏锋皆是沈剑卿的得意弟子,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按照原主的剧情走向,衡芷为叶重云渡血之后人生就开始走下坡路,那个时候,沈剑卿怎么没想着自己师尊的身份?这件事衡芷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当即指着沈剑卿大骂。 “住口!你这……” 第三百五十七章惊喜连连 你这狗贼几字险些从衡芷口中脱口而出,好在顾及到自己的狗头还是控制住了。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今日我就会收拾东西离开清峰阁,从今往后,我不再是清峰阁弟子。”留在清峰阁,会是衡芷的一道庇护,但不在,那也无妨。 “本座何时说过,你不再是清峰阁弟子?”沈剑卿紧接着衡芷的话开口。 “轰!”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紧跟着就是雷声大作,空气中飘着泥土的腥味,就要下雨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即将是今年第一场大雨。 他的话如窗外刮进来的风,把衡芷拍得不明就里,衡芷头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与妖修有来往,掌门还留我在清峰阁,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从正常人的思维来想,妖王肯和衡芷合作,说明衡芷是较为重要的工具人,兴许衡芷知道什么妖族的讯息,所以沈剑卿留她下来是为了找机会对她严刑拷打? “你多虑了。” 在沈剑卿那里找麻烦不成,衡芷垂头丧气回了青园,可心里总像憋着一口气,不得疏解。 那之后沈剑卿让人送来了不少东西,说是赠给衡芷的及笄礼,衡芷全都让人还了回去。 如今她是元婴修为,已经能自行修炼,不去上课也可以,现下静心悟道最重要。 衡芷的修为升到了元婴期之后,再也没有进益,衡芷静心参悟,也不得要领,眼下出了青莲君的事情,衡芷直接借着这个契机,在青园闭关不见人。 要说接下来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除去衡芷的修为没有进步,也就没有其他的烦心事。 青莲君的事情有蹊跷,付衍那边至今没有传来消息,衡芷用骨戒与他联络也没有回应,衡芷不放心,左右最近无事,就遣了落清廷下山去打听。 她原就不算是清峰阁的弟子,下山门不受束缚,也最为方便,不想落清廷才下山没几日,青园就发生了乱,春日夜里,风平浪静的清峰阁刮起了一场不寻常的风。 疾风像个调皮的孩子,在竹林中乱窜,把修竹打的东倒西歪,沙沙作响,春日里难得有刮得这么凶的风,尽管风声再大,也盖不住清峰阁宫观那边传来的动静。 不知殿阁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很,不过什么热闹到了青园这儿都不作数。衡芷在屋檐下晃着藤椅,看着漆黑的夜空发呆,结果一道黑影就迎面砸了下来。 衡芷只来得及看清那人背上背着的玉柄长剑,就被砸晕。那人翻倒在一边,吐出一口血,借着屋檐下灯笼的烛光,依稀可以看见来人的面容,不是藏锋又是谁。 “得罪。”藏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拿出一枚药丸塞进衡芷口中,使她咽下之后又起身进入房内找出付衍交给衡芷的那没骨戒。 只要把骨戒上面付衍的灵力气息抽出来注入衡芷体内,一切就可大功告成。藏锋拧眉抽出骨戒上属于付衍的灵脉气息,欲注入衡芷体内时,衡芷腰上系着的青竹玉佩绽出一道蓝光。 蓝光的灵力把藏锋震开,藏锋被凌厉的灵压逼得后退数步,他一退,蓝光就如小蛇般迅速钻入衡芷的眉心,藏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骨戒,又看了看衡芷腰上的玉佩,傻了。 待衡芷醒来,已是一个月之后。一月前清峰阁混进妖族的眼线,清峰阁上下半夜动身捉拿,妖修没有找到,倒是在找到了晕倒在青园的衡芷。 衡芷昏睡多日不醒,身体的外伤早已痊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问题。沈剑卿不放心,就把人挪到了自己殿阁旁边的厢房,交由柳月师姐来看护。 衡芷醒来,看到陌生的房间环境,就大致猜到自己是遭遇什么,被挪了地方。 “你醒了。”衡芷睁眼没多久,沈剑卿恰好从外头走进来,看到衡芷已醒微微一愣。 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衡芷看到沈剑卿,心不可思议地痛了一下。 是的,刺痛!这种对于思念自己心上人的刺痛,这种情感波动,衡芷已很久都没经历了。 “系统,你能不能来向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月前藏锋潜到青云,砸晕你之后给你喂下一枚问情丹,之后只要以一个人的灵脉气息注入你的丹田,你就会不受控制喜欢上灵脉气息的主人。】 这么说衡芷不明白了,藏锋当时夜入青园,他扑过来时身上有浓郁的血腥气,俨然是受了伤,想来当时清峰阁的动静就是因为他。 总不能,藏锋闯入青园就是为了给衡芷和沈剑卿牵桥搭线吧,这不合理! 【你想多了,他是付衍的人,原是想把骨戒中付衍的灵脉气息注入你的体内,没想到紧要关头,沈剑卿在你随身玉佩上下的结界起了作用。】 最后的事情,不用系统说衡芷也能够想到,无非是什么阴差阳错,无心插柳的戏码。 结果兜兜转转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思,还是把心交在了沈剑卿这儿?衡芷宁可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付衍,也不能是沈剑卿这个龟孙! “怎么哭了,可是身上不舒服?”衡芷醒来也不说话,呆呆望了一会纱帐就哭了起来。 沈剑卿你这个小人! “师尊,衡芷这些天甚是想念您。” 好端端的在玉佩上设什么结界!可是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衡芷又让师尊替弟子操心,瞧着师尊都消瘦了,是弟子的不是。” 衡芷:“……” 系统看不过去,好心劝住衡芷【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问情丹如同蛊术,你越是想骂沈剑卿,说出来的话就越是肉麻,还是闭嘴吧。】 于是衡芷闭嘴了。醒来当日就迁回青园,避免与沈剑卿见面,只要不见沈剑卿,一切都照常如旧。可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衡芷想不见都难。 以致两人之间发生了不少尴尬事,如此不用叶重云动手,门中弟子又重拾了对衡芷的有色眼镜,不过这件事都在落千机到清峰阁做客暂且平息。 第三百五十八章是非之地 想想方才叶重云与叶流云怨毒的眼神,衡芷不禁背脊一寒,只是想想都有够可怕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重云师姐与姑娘从来都对不上眼,胡乱说几句话应付过去就是。” 叶重云认死是被衡芷摆了一道都并不为过,她千防万防,却没想到人就近在眼前,更在她意料之外的是衡芷之前疏远沈剑卿,现在忽然开始贴上来。 沈剑卿之后当机立断,昭告天下,说衡芷在清涟台是被鬼气控制心智,为了所有人的安危,以断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接触了鬼气的控制。 沈掌门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亲自开的口,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清涟台的事情,知道的不会说什么,不知道的自然会对沈剑卿的话深信不疑。 如今身份之特殊,就算叶重云想阻止她走近沈剑卿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衡芷与沈剑卿走的越来越近。 “那是自然,你看看她今日的神情,当真好笑极了。也罢……不说这些。我暂时还不想回青园,半天没吃东西有些饿了,这里离厨房不远,你去拿一些糕点过来罢。” 衡芷尚无睡意,回青园不过是发呆,那还不如坐在这里吹吹风不是更好?衡芷如今的身体是不好,但也不是吹了吹风就就会生病。 青团想想觉得也是,嘱咐衡芷不要走开后便小跑着离开了。 夜色无边,黑幕笼罩下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发着魅惑人心的诱惑力,若不是天还有些凉衡芷真想脱了鞋子,把脚丫子探到水中耍一耍。 望着规模惊人的荷花池,衡芷不禁陷入沉思。原主入清峰阁的时候,有一回夜里独行,不慎从台上上坠下,九死一生。 说来她的命还挺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水中,就算后来碰巧被藏锋救起捡回一条命,按理来说多少会落下病痛,奇怪的是那次她身上的伤莫名其妙地好得出奇的快。 以这羸弱不堪的身躯,自愈能力要比常人还要强,说来实在有些牵强,倒是之后的事折腾来折腾去导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真是奇怪。 自己的身体状况衡芷比谁都要清楚,但原主初入清峰阁那半年,衡芷是不清楚的,不过就以她现在的状况,若是在不管不顾的情况下,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她的命。 凉风习习,衡芷缩了缩肩膀,抬头看向远处灯火辉煌的清风馆,到底那天原摔下去的时候,真的是不慎? 在原书情节中,衡芷摔下去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影以及那块冰蓝色的玉佩到底只是看花了眼,还是说那天确实有人站在身后? 原书里只是提了那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因为不是直接接收记忆,衡芷也不好论说。 冰蓝色的玉佩……到底是什么原材料制作出来的东西是冰蓝色的……迄今为止衡芷还没见过有人佩戴冰蓝色的玉佩,想来材质很是特殊,如此找起来会不会方便些? 在心底做了无数个设问后,衡芷不禁仰天长叹一声,怎的修仙福地真是一个麻烦不断的地方,那么远的事情,又没有证据,怎么查?兴许,也是真的看花了眼。 “师妹不是身体不适么?为何不回青园休息,坐在湖边吹风容易着凉。” 听来有些不大熟悉的声音,有些陌生,可是又像是听过许多回他说话的声音,没等衡芷反应过来,一件披风就将她包裹住,披风上还残留着余温。 “是你?”天有些黑,衡芷的眼睛不大好,借着微弱的宫灯光芒依稀看清了来人的容颜,待看清来人是灌云时衡芷怔了怔表情很快冷了下来。 “师妹似乎不大待见我。”灌云顺着衡芷的目光看向清风馆,纵使距离隔得这样远,还是能听到从清风馆传来隐隐的丝竹声。 不待见么?衡芷撇了灌云一眼,她就连正眼看他都不愿,她岂止是不待见灌云,压根就不想看见他。这里离清风馆不远,衡芷的顾虑只有一个沈剑卿。 沈剑卿是讨厌极了她和灌云有所交集,上一回的事沈剑卿不是说的很明显么?与灌云不要有任何交集是最好的结果。 有时候沈剑卿的思想是霸道了些,但沈剑卿是真为了她着想,和灌云来往,确实对她没有益处。衡芷拨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怎么又想起沈剑卿的好来。 灌云何许人也,他站在叶重云的阵营,可资质是不错的,当年他进清峰阁做入门弟子时才几岁?与叶重云一伙的人个个老奸巨滑,城府极深。 旁的也就罢了,灌云现在是打着什么算盘。他披上来的披风沾着檀香的香味,可是衡芷披着只觉得烫人的很,连忙去了下来,可别了。 “宴会还没有结束,师兄这么早出来做什么,可是我方才让师兄感到心里头犯堵了?” 衡芷的话一语双关,是对叶重云今日言行的嘲讽,对灌云的试探亦包含其中。 “不过是喝多了些,出来随处走走,散散酒气,不成想竟在这里遇到了师妹,说来也是缘分。”灌云并未因为衡芷尖锐的话感到不自然,反而顺其自然地和衡芷交谈起来。 “师妹从来就不信缘分二字,不过是刻意与无意之分,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师兄比我清楚。我素来不喜欢安静待着的时候有旁人打扰,师兄没其他事还请麻烦您到其他地方去。” 不管灌云想什么,他此举都太过诡异违和,事出反常必有妖,简直是见了鬼了。 方才来去太匆忙,她都没来得及看上柳月师姐一眼,清风馆今日设宴规模如此之大,她方才只顾着低头,不知柳月师姐师姐如何,一段时间没见,还真有些想她了。 那还得“谢”叶重云,既然病了,不好好在藏玉阁待着出来捣什么乱,真是至死都不忘折腾,怎么有这样的人,灌云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越想衡芷心里越愤怒,对灌云的脸色越发不好,灌云嘴角抽了抽。 第三百六十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此之前两人说话不说是亲近,不过前段日子来往可好歹还算和谐,怎么才个把时间没见,衡芷对他的态度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师妹可是对师兄有什么误会,师兄不过才来小站不过片刻,师妹就着急着赶师兄走,不觉得不大礼貌吗?” 灌云是青云君的弟子,但和广言君沾亲带故,在弟子中也算得脸面。 也就在衡芷这里被人驱赶,为着广言君的缘故,多少人想在他面前现眼都不能,衡芷净是想赶他走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误会,师兄这番话真是折煞了我,我无非是想独自一人静静罢了,没有任何针对师兄的意思,也希望师兄能够谅解我。师兄倘若乐意,情愿留在这儿便留着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衡芷和灌云始终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何来误会一说。这地儿不是衡芷的,灌云坚持要待在这里衡芷也不能强制性地赶他走不是? 不管怎么说灌云都是师兄,疏离归疏离,越矩了总不大好。骂人是爽了一时,后面的麻烦多了去,衡芷没那个兴致给自己自找麻烦,引火烧身这句话衡芷在心底拎得很清楚。 若不是担心青团待会回来找不到自己,放不下她,衡芷倒真想干脆利落的到其他地方去,犯不着在这儿和灌云周旋,尽浪费了时间。 “不必,出来吹了会儿冷风,酒醒得差不多,我得回去了。我无意冒犯,唐突之处还望师妹见谅,天气清冷,我劝姑娘还是速速回青园去,贪图美景而生了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衡芷前脚从清风馆出来没多久,灌云就碰巧出来醒酒遇上衡芷,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说什么衡芷都不信。 原以为灌云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了他不知怎么打的如意算盘,怎么都要胡搅蛮缠一番才会死心,不成想他开口便说要回宴会上去,衡芷有些吃惊。 “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青团去拿些东西,我得等她回来,师兄且回去吧,这披风……” 衡芷脱下披风整理了一下还给灌云,接过披风的灌云反手又将披风披在衡芷身上,为她系好带子才罢休。衡芷屏息凝神,强忍着打灌云一拳的冲动。 “天凉,披风师妹暂且用着,我一介阳刚男儿,没那么容易生病不过是一件披风不碍事。” 说罢,灌云当真不做逗留,直截了当的走了,看着他远走的背影,衡芷半天才缓过神来,什么跟什么啊……这披风上该不会有什么法术?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我大老远的就叫了你好几声,你不做声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厨房的人这会儿都照顾着清风馆,我就按照姑娘的口味选了几样,不知合不合姑娘的心意。” 厨房的厨子话多,问了不少衡芷的事情,估摸着不能让衡芷等太久,青团懒得听他们唧唧歪歪的说废话,糕点一做好青团就拎着食盒小跑回来。 一找到衡芷青团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献宝似的把食盒打开,抬起头正要问衡芷是否喜欢这几样糕点。 注意到衡芷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件披风的时候怔了怔,她离开那会儿有谁来过? “姑娘,你这身披风哪来的……啊,是我疏忽,明知姑娘身体不好容易受寒,却没有带御寒的衣物过来,我实在该死,恳请姑娘责罚。” 青团迟了半拍才意识到,披风无论是谁给衡芷的,既然衡芷没有解下来,不是因与借披风之人很熟悉的朋友的话,便是衡芷是真的冷。 “不过是一位偶然路过的人,见我体弱不胜寒,才将披风接给了我,这有什么?我们之间何须如此见外,回来就好,我们回青园去吧,食盒里的糕点我一人可吃不完,你可得陪着我全部吃掉才行。” 说灌云是陌生人不大合适,可他们之间更算不上朋友,见面次数都寥寥无几,没有动手打起来,那就不错了。 不过这披风倒是暖得很,正好她有些冷了,过两日让人洗干净了,收拾好了再还回去给灌云不迟,只是绝对不能让沈剑卿知道。 回到青园衡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了披风,吩咐青团送去洗,有些东西衡芷坚决不碰的,既然答应了沈剑卿就该做到,她总不能让沈剑卿事事为她操心。 吃过糕点后在房中小坐了片刻,翻看了许久不曾翻看的书籍,衡芷才发觉同一本书,每次看完再重复回头看一遍的时候,对其中的领悟都有所不同,还真是奇妙得很。 看书没多久一股困意袭来,衡芷放下手中的书卷,干脆倚在贵妃塌上睡了过去,夜晚,看似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然而暗处的恶意从不曾停止汹涌。 由于昨晚睡得早的缘故,第二日太阳不过才抬起头衡芷便醒了。清晨的温度比昨晚还要低些,紧了紧身上的锦被,衡芷换个舒服些的睡姿眯着眼睛去看窗外的景色。 随着外厅传来“吱吖”一声,房门被人缓缓推开,衡芷掀开锦被,打了个哈欠,青团每日都是早早就来房中整理房间,难为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青团,待会让人提前去厨房取早饭来,送到踏云阁去,我想今日的早饭与沈掌门一块儿用,这会他多半在踏云阁了,就是不知道来得及用了早饭没有。” 昨晚的宴会应该是很晚才结束,沈剑卿多半没有好好休息,说来平日里他们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却是好久没有一块用过早饭。 “姑娘……”做事向来爽利的青团今日却捏汝起来,站在那儿没有动作。 “你今天怎么了?磨磨唧唧的,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哎,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快去让人准备早饭,我自己梳洗就是,我四肢健全,不是非得伺候着,你们就是把我看得太娇贵。” 催着青团的同时衡芷不忘抱怨两句,青团和负责她饮食起居的几乎都要把衡芷当成国宝对待,处处呵护备至面面俱到,就担心衡芷磕着碰着,衡芷自己倒是不以为然。 第三百六十一章少女怀春 她是病不假,可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沈剑卿让人照顾她,教衡芷严重怀疑沈剑卿是想打着照顾她的由头害她。 她和她们一样都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擦擦碰碰在所难免,最多流几滴血罢了,压根没什么,她们就是过于杞人忧天。衡芷埋头梳洗,并没看到青团欲言又止的神情。 青团轻叹一声,也罢,既然是衡芷和沈剑卿之间的事,他们自己去解决,那种事就算她不说,衡芷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怎么解决,就看掌门他自己的了。 衡芷是不折不扣的行动派,说做就做绝不拖泥带水,风风火火地准备好就拉着青团往踏云阁跑。系统这些天一声不吭地看着衡芷,身为系统,竟然生出了复杂的心情。 去到踏云阁时沈剑卿被告知还没有回来,衡芷去到前堂,随意寻了个位置坐。 “真是奇怪,往日里这个时辰,沈剑卿怎么还没回来,因为什么事给耽搁了么?”衡芷把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心底的焦虑展露无疑。 “姑娘您今天怎么……似乎很想见到沈掌门?”近段时间衡芷与沈剑卿的关系确实有所缓和,青团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衡芷是极少主动提起沈剑卿的,今天破天荒地来了踏云阁就已经很不可思议,怎么还一副怀春少女的状态? 要说昨晚,青团是从头到尾跟在衡芷的身边,除开她离开去厨房那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衡芷心情大好,还是说她所穿的披风实际上是沈剑卿给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有些想了,不然我来踏云阁做什么。”衡芷倒是坦诚得很,青团这般问,她便这么答了,与青团,衡芷是没什么隔阂了,她怎么想的青团知道,她若说不是,反而显得很做作。 衡芷神情很是愉悦,一想起那件事,青团就心乱如麻想说些什么,到嘴边的话却被外面侍卫的行礼声打断。 【好心奉劝宿主一句……】 “见过掌门。” 青团眼眸一凝,最终还是沉寂了下去。衡芷闻之心中一喜,迅速起身迎了出去。系统见衡芷如此反应,也把话给收了回去,罢了,这问情丹,兴许是另外一番机缘。 旁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衡芷在尝试着对沈剑卿敞开心扉去接受他。 “没由来的想过来看看,就擅自做主来了,弟子让人准备了早饭,掌门没吃的话便一起吧,当然掌门不嫌弃弟子不请自来叨扰了你的话。”” 时至今日,青团才知道衡芷亦有着一颗少女心,会心血来潮地想见一个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要因为那个人而柔上几分,脸上笑盈盈的,与往日多愁善感的她简直大相廷径。 不过这样的衡芷更让人喜欢,感觉只是和她站在一块,心情都能好起来。 “这不是衡芷师妹吗?昨晚的宴会师妹因为身体不适提前离开真是可惜,错过了许多好戏呢,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掌门师兄口味刁钻,师妹做的只怕不合口味。” 叶重云从沈剑卿身后走出来,看都不看衡芷一眼自顾地走进厅内,方才叶重云是一直跟在沈剑卿身后的,只不过沈剑卿走在前面,挡住了她。 衡芷疑惑地看了看叶重云然后转头看向沈剑卿,却见沈剑卿正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在那一刻,衡芷心底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在看到叶重云那一刹那,衡芷心中的雀跃就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下,熄灭后就连一缕青烟都没有留下。 衡芷原本是想走的,想了想又打消了走的念头。先来的人分明是她,就算走,走的人也应该是叶重云。不过是一起用早饭罢了,叶重云既然不怕恶心,她又何须回避。 衡芷在叶重云恶毒的注视下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还对沈剑卿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叶重云却不乐意了。 “身为弟子,没等掌门先入座,自己就先坐下了,真是半点儿规矩都不懂。” 说这句话的同时叶重云却忘了她自己无礼更甚,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师姐,且不论沈剑卿,衡芷是她的后辈,她怎么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 叶重云一来,二话不说就先入为主,衡芷怎不懂得她的心思?无非是不想让沈剑卿坐在衡芷旁边,扎了她的眼。 就特殊性而言,衡芷对于沈剑卿可不是叶重云能比,他们之间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但撇开身份高低,沈剑卿可欠着衡芷不小的人情。 闲来无事时说说话,一起坐下来用膳,这些都无需多言,相比之下,叶重云完全没意识到她自己才是不和谐的因素所在。 “师姐虽是师姐,但我也该得应有的尊敬,我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衡芷冷冷地朝叶重云瞪过去,叶重云越来越过分,不想跟她说话已是给足了她面子,怎的还登鼻子上脸了! 叶重云听了不怒反笑,抚了抚鬓角的去碎发,一脸不屑。 “哦?确实,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你的师姐,无权教导你,不过很快就不是了,不知到时候师妹心里作何感想呢?” 衡芷被她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今天叶重云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教导?在清峰阁,只有掌门以及仙君或者是掌门授意的首席弟子可教导弟子,难道叶重云要封叶重云为仙君,顶替青莲君的位置?可是要成为三君也得是元婴中期的修为。 “那真是可喜可贺,我在此祝贺重云师姐了。”衡芷没把叶重云的话放在心上,心底没有一点波澜,叶重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与她何干。 衡芷打开食盒,把早饭拿出来放在桌上,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三个人怪异的神色。 “是了,衡芷师妹还不知道吧,我就要成为掌门师兄的夫人,成婚事宜正在商定,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衡芷师妹就得称我一声夫人。” 第三百六十二章我信你有鬼 衡芷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叶重云的话让衡芷如同五雷轰顶,脑子变得一阵空白,过了半响,才缓缓回过头去,看向沈剑卿的眼中装满了不可置信和悲痛。 衡芷感受到自己的反应和伤痛,心底一脸黑线,可是在外人看来,她是伤心到不能再伤心,见怎么都控制不住这种心痛,衡芷干脆绝望放弃。 也好,疼吧,疼吧,也没几日好疼的,这问情丹,她总会寻到解开的办法。 本来沈剑卿还不知道怎么向衡芷解释,叶重云真是帮了沈剑卿一个“大忙!” “此事定的忽然,其中有别的缘故,并非你想的那般。”沈剑卿用传音术安慰衡芷,衡芷看了他一眼,要是有别的缘故,怎么不直接说出来? “沈掌门说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再不吃早饭都该凉了,傻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坐下用早饭吧。”衡芷情绪转变之快令人咋舌,沈剑卿听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情比刚才还要凝重。 衡芷哪里是信,分明是不想与他追究这个问题,他倒是愿意衡芷竭嘶底里地质问他,责骂他。比起衡芷怒不可遏的责骂和嘲讽,沈剑卿更害怕衡芷默不作声的冷静。 可,按理来说,他身为衡芷的师父,不应该对衡芷产生这些顾虑,自己是怎么了? 叶重云亦很吃惊,在叶重云的印象中衡芷是不大爱说话的,见她说话最多的时候便是她冷着脸骂人的时候,二人见面哪次不是剑拔弩张? 叶重云说话就是喜欢故意激怒衡芷,衡芷不高兴她就高兴,那种快感令她欲罢不能。 女子的嫉妒心理是极可怕的,从衡芷的表现不难看出她钟情于沈剑卿,还以为衡芷听了她要与沈剑卿订婚的事会大发雷霆,不成想她竟然如此冷静。 “哦,是了,还忘了说几句祝贺的话,我先在此祝掌门和师姐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沈剑卿和叶重云原来就是一对璧人,若是真的成婚,那也是郎才女貌的婚事。 厨房准备的早饭是按照衡芷往日喜欢的口味而做,衡芷最爱吃用香菇、肉以及青菜熬的清粥,不油腻,味道又极好,令人欲罢不能。 分明是喜欢的食物,此时吃起来却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叶重云也好不到哪儿去,一顿早饭下来食之无味,见衡芷一脸平静,心里更加不平衡,咬牙切齿地咬着筷子,恨不得衡芷就是这根筷子,可以让她随意的蹂躏。 直到用完早饭衡芷始终绷着一张脸,不笑也不发怒,自顾自的吃完碗里的粥,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大大咧咧的衡芷难得的端庄了起来。 衡芷的言行一反常态,沈剑卿的就更肯定她是芥蒂他与叶重云的婚事。 “人见到了,喜事也说了祝贺的话,我吃饱了,还有事先回青园去,望沈掌门与师姐不能奉陪之罪,告辞。青团,我们走。” 衡芷拉上青团的手,废话不多说,当真一个转身就走出厅堂。 撞上衡芷冰冷的目光,沈剑卿神情一禀,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碗筷速度起身正要去追衡芷,腿没来得及迈开却被叶重云拉住衣袖。 “掌门师兄,我还没有吃饱呢,你不陪着重云是要上哪儿去?”叶重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神情好不可怜,与她当年刚随叶家家主来清峰阁那会别无一二。 换作从前,沈剑卿会相信她,但是现在,叶重云的心思谋算早就磨掉了沈剑卿对她所有的信任和耐心。沈剑卿不耐烦地拂开叶重云的手,一切事情皆是因她而起! 叶重云心里清楚得很沈剑卿要做什么,却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德行! 倘若叶重云只是任性妄为那也就罢了,早前沈剑卿没有节制地宠着叶重云,叶重云不骄纵成性才是见了鬼,只不过问题不全在于她的身上,自己的溺爱也有过错,尚且情有可原。 然而对于喜欢装傻的人,沈剑卿则是反感到了极致。 “昨日宴会之上你是什么心思本座不知道,本座顾念着你,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你的面子让你日后抬不起头,绝无娶你之意,你自己去向你外祖家说明白。”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重云原来也不是手段阴狠毒辣之人,怎的到清峰阁之后越发不像样,沈剑卿一度在想,可是自己的缘故。 叶重云在清峰阁待了那么久,没学到半点有用的不说,劣性倒是学了一身。 叶重云是明白人,话已至此,他们之间已绝无可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沈剑卿与叶重云都是不可能的一对,抽刀斩青丝对叶重云而言是不二选择,对大家都好。 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沈剑卿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还以为叶重云在藏玉阁了一段时间能想明白,结果她依旧执迷不悟。儒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说的便是叶重云了。 以前叶重云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到现在还没有半点儿改变,要说沈剑卿以前没觉得有何不妥,是这丫头装的滴水不漏,沈剑卿也没看出她的不对来。 今早一醒,叶重云就来找他,说什么都要跟过来踏云阁,沈剑卿辩不过她,就由着她来。 早知道衡芷来了踏云阁,叶重云就连靠近他半步都别想! 沈剑卿懒得多说什么,快速向门外走去,心里想着衡芷脚步越走越快。 他必须要拦住衡芷,对她把昨晚的事情解释清楚,不然等衡芷踏出踏云阁,他就是跳进黄河衡芷都不会听他多说一句。 按理沈剑卿不该在意,他欲叶重云是所有人眼里公认最适合结亲的道侣。可沈剑卿的目光,总控制不住落在衡芷身上,去关注她的喜怒哀乐。 还好,在转过最后一道月牙门的时候看到了衡芷的身影,快速上前把衡芷拉住。 突如其来的拉扯让衡芷有些没反应过来,身体顿时僵住,嗅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沈剑卿过来时青团还以为是要刻意伤害衡芷之人,正想出手,见来人是居然是沈剑卿先是愣了半响,随后尴尬地退后几步转过身去。 第三百六十三同我解释什么 “你莫要介怀,这桩婚事是重云外祖家提起,当时在宴会上本座不好直接拒绝,但本座与重云的婚事绝无可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心气郁结不利于身体恢复。” 彻夜未眠想了一个晚上的问题,积在心底的话总算全部说了出来,沈剑卿不知自己是为了全自己师尊的本分,不想衡芷忧心伤身,还是担心衡芷怀疑自己。 “掌门多虑,掌门与师姐成亲是好事,我为何要气?我说过,我信掌门,如果沈掌门只是为了来向我解释这个的话,不知可否放开我,隐仙殿的东西还等着我去打理。” 青莲君对外说是失踪,沈剑卿心里门儿清,这个人不会再回来。也不知沈剑卿如何想,前阵子问谁愿意领打扫隐仙殿的差事,衡芷一口应下。 隐仙殿衡芷几乎是日日去的,实际上隐仙殿基本不需要经常打理,青莲君爱干净,隐仙殿的东西样样收拾的井井有条,直至青莲君走的时候,隐仙殿上下几乎纤尘不染。 打扫整理一事,只需吩咐人每日一小扫,一月一大扫就是。 寝宫里其他面的物件大多是木制的,用的是上好的红木,贵重些的不过是那乌木做成的梳妆台,都是耐用的木材,一个月挪出来晒一回,避免发霉蛀虫。 那梳妆台衡芷打理一回笑一回,想起青莲君臭美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搞笑滑稽。 在外人看来青莲君的逝世对衡芷的“打击”大家有目共睹,衡芷怎么说也是青莲君半个书童,就算隐仙殿不用怎么打扫,衡芷几乎日日都要去隐仙殿一趟。 有事做的时候忙得不可开交,不然就是坐在枫树下发呆上一天,没人去叫她是不走的。 其实频繁去隐仙殿,也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避开沈剑卿,以免问情丹发作。 这会儿说去隐仙殿,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搪塞沈剑卿罢了,有叶重云的地方,衡芷一刻都不想多待,看见她那副嘴脸衡芷就觉得心累得很。 “你分明是明白的,可你为何总是疏远本座?可是还为之前的事没有原谅本座?” 【叮咚,顺带提醒。被动成为问情丹的催动方,对方对你的态度也会发生改变。】 衡芷眼前一黑,那岂不是遭天谴?广言君最看重沈剑卿,回头他得知,指不定以为自己在沈剑卿的身上下了蛊术,非把她剥皮拆骨不可。光天化日,这都什么事。 沈剑卿抓着衡芷的肩膀,几乎要吼出来,叶重云的事已经够让他心烦意乱,衡芷疏远冷淡的态度更让沈剑卿觉得难受,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希望衡芷能多看看自己。 “掌门说完了吗?说完的话弟子先行一步。”衡芷掰开沈剑卿的手,绕过沈剑卿漠然离去,沈剑卿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来,手骤然握紧,颤了颤最终还是松了开去。 在对待沈剑卿的立场上衡芷一直摇摆不定,就连自以为了解衡芷的青团都有些看不明白。 她不是原主,本就不应该喜欢沈剑卿,哪怕因为问情丹的作用,想说些什么安慰衡芷话都不知从何开口,免得说错了话,徒惹沈剑卿生气,两人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姑娘,隐仙殿离这儿远着呢,要走到猴年马月呀,要不我去让人抬轿撵过来送您过去。” 衡芷受了伤,不能够常用灵力,清峰阁中有矫撵可用,只不过弟子们大多步行。 青莲君当年为避是非,把宫观挪去了后山最为偏僻之处,隐仙殿自然数后山最为偏僻,青莲君对待自个儿是个心狠的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宫观改在悬崖旁。 从踏云阁去隐仙殿中途遥远,她们做书童的整天跑来跑去早习惯了,再走的远些都不觉得什么,衡芷不行。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换作以前她能绕大半个清峰阁到处瞎逛,如今不同往日,还是得多注意身体。 其他人不知道,青团服侍衡芷左右,深知衡芷与沈剑卿之间相处别扭,情感之事青团不好过问,然而冥思苦想这么长时间,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衡芷在顾虑什么。 “不用,我不是真去隐仙殿,三天两头的往隐仙殿跑,我不烦,青莲君有知都要烦死我了。我记得前些天有位先生病了,是你认识的,说让你帮忙带新入门的弟子熟悉一下清峰阁,你不是答应了吗?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今日,正好今天没什么事,你快去吧,我回青园休息去。” 衡芷是喜欢去隐仙殿待着,那里冷清是冷清了些,不过很安静。重点是,没人之后方便衡芷修练妖法,参禅悟道,妖法修练已经到最后阶段,不练白不练。 加之隐仙殿的垂丝海棠开得如火如荼,若无人赏实在可以,衡芷乐得做赏花人。 衡芷很喜欢坐在院子里,听着风声,偶尔会传来燕子的鸣叫很是惬意。 正因为喜欢那里,衡芷不想带着情绪过去,静不下心来赏花不说,也是对美景的辜负。 “话虽如此,能担此任的只要是掌门身边的书童都可为,多的是,没必要非要我去,回头我让其他人去就是,姑娘身边没有人陪着我不放心。” 青团年纪不大,清峰阁许多弟子对她的评价却很高,兴许是因为青团对门中清规戒律的把控度就连许多老先生都比不上,故而在门中倍受尊重。 “没事的,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得做到,快去吧,踏云阁离隐仙殿远,离青园近的很,走一会儿就到了无须担心。我回去休息片刻,你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回来后记得叫醒我。” 衡芷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青团才依依不舍的走了,目送着青团走远衡芷才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青团还真是把她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了。 从踏云阁回青园才多远的距离,担心个什么劲?青团真是越来越啰嗦,什么都得叮嘱几句,不过衡芷并不反感她的啰嗦就是,反而还乐在其中。 第三百六十四章还来纠缠 有个人是不是在你耳边念叨,让你注意着,让你注意那,其实感觉还挺不错的。 落清廷跟在衡芷身边一段时日,衡芷也习惯了身边有个人,落清廷下山,身边若没有青团,那还是一件极为孤单的事情。 麻烦就麻烦在,沈剑卿除了青团一个,还遣了两名侍女到青园,在清峰阁除了掌门三君,就叶重云有这样的待遇。不过衡芷修为至元婴,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么一折腾,衡芷的心情好了不少,迈着轻快的步伐往青园走去,才回到青园门口,一名侍女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见衡芷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喜出望外地扑到衡芷的面前。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重云师姐今早的时候就过来青园,说是要见姑娘,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等您呢!”侍女面色凝重,想来叶重云的脸色不大好,不然怎么把她们吓成这副样子。 沈剑卿之前下过的命令,不得衡芷的允许不得随意在青园走动,喏大的清峰阁中不把沈剑卿的话放在眼里的无非叶重云。 在叶重云看来,掌门师兄真正在意的是他,就算她来了青园,掌门师兄也不会如何,这次叶重云来青园并没有进入衡芷的中庭后院,让衡芷有些“受宠若惊。” 在叶重云身边的,还有一位老者。衡芷稍微一想就明白,这人应该就是叶重云的外祖。 “重云师姐大驾光临青园,师妹因不在门中有失远迎,重云师姐大人不计小人想来不会与我计较,师姐负病前来青园不知有何事要和师妹说?” 只要沈剑卿不在,衡芷一切就能如常,只是看见叶重云,多多少少有些恶心,无碍。 衡芷淡定从容地走过叶重云身边,在她旁边坐下,衡芷可不坐云叶重云对面,谁喜欢被人一直怒瞪着的感觉。她总不能一直斜眼瞪自己不是?累不累。 “老身指婚重云给沈掌门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那老婆婆睨着衡芷,眼底寒光毕现。 叶重云望着大理石桌上倒影出来模模糊糊的面容,眼底一片清冷。 “知道,但婆婆您远道而来,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么无聊的事情?” “重云那孩子早年没了父母,是个命苦的孩子,老身把她带在身边,视作亲孙来看待,老身老了,照顾不了她一辈子,只望有生之年能看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老身也就放心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衡芷是至情至性之人,做事感性,相对于理性冷静的性格而言,她是较为容易被打动的。 这番话就算从广言君口中说出,衡芷都都尚且还能相信一二,之前广言君虽一直针对她,那是因为广言君护短,他心里有一块地方,始终是温和的。 那是对亲近之人的维护,只是有时候过犹不及。要说这婚事是广言君提的,衡芷都能够理解接受,毕竟广言君性子就如个操碎心的老妈子。 然而一番动容的话从叶重云外祖口中说出来,衡芷根本无动于衷。 她不可能会同情叶重云的好吗?且不说她喜不喜欢沈剑卿,若真的喜欢,叶重云今日之举就是个笑话,竟觉得她会被她几句可笑的自述感动,然后把沈剑卿拱手让人? 且不论叶重云和她外祖是怎样的人,成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叶重云是巴不得嫁给沈剑卿,总还得看沈剑卿是否愿意娶吧? 叶重云的外祖既然驾临青园,就说明她要执意让沈剑卿娶了叶重云。 想来叶重云外祖也察觉到,沈剑卿对衡芷的态度不一般。假若沈剑卿心里只装着衡芷,那就会事事以衡芷为先,想让沈剑卿心甘情愿的娶了叶重云,还得从衡芷的身上入手。 叶重云晓得衡芷会不满这桩婚事,打着如意算盘想说服衡芷同意,就可以去掉一个大麻烦!不过叶重云忽略了一个因素,以衡芷的倔脾气,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可笑的要求。 就算答应也得是沈剑卿自己的决定,既然沈剑卿不乐意,衡芷更没有权力说什么。 叶家对清峰阁有恩,沈剑卿是清峰阁掌门,这个恩情迟早都要还。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谁都懂,迫于叶重云外祖的压力,沈剑卿最后就算娶了叶重云,叶重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这难道就是叶重云所谓的“放心”的结果!放屁! “那与我何干,我何尝不是小小年纪没了父母亲,我摸滚打爬到如今,不易之处可不下于师姐,恕我无礼,扪心自问,婆婆真的是为了重云师姐好吗?还是为了一己之私。” 为人父母,盼着儿女嫁娶,无非是觉得那样他们之间互相有个依靠。 就算他们有一天不在了,都能有人护着他们或者是照顾他们,归根结底,就是希望儿女能过的好,过得开心幸福。老一辈么,总是这么觉得,觉得成了婚就是好的。 叶重云外祖不可能不知道叶重云嫁给沈剑卿会陷入怎样的境地,她不是在帮叶重云,而是把叶重云把火坑里推。 嫁给沈剑卿的过程叶重云固然快乐,然而从今往后迎接她的将会是无尽的冷落和冷眼,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假若被逼婚的人是衡芷,她同样笑不出来。 “您很清楚把强行订婚的后果,她这一生都注定得不到幸福,到那时她当真快乐地起来吗?以师姐的身份,来日嫁人,都将得到尊崇的地位和夫君的宠爱,这是何必。” 以叶重云的性子,嫁一个喜欢她的,远比嫁给沈剑卿更好。衡芷就是撇开自己所有的立场,这便是最客观的意见和看法。她的外祖,心思绝对不纯。 叶重云怎会想到,对她呵护备至外祖会利用她对沈剑卿的情感来对付沈剑卿? 人啊,越是得不到越是不甘,叶重云真成了夫人,清峰阁还不得鸡飞狗跳永无宁日,她的本性这门暴露出来,谁受的了她? 到最后叶重云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这些衡芷不说叶重云心里都明白。 第三百六十五章为人如何 她自己为人如何,叶重云比谁都要清楚,这些年演着,也不知她累不累。 要说叶重云是痴心不改,不惜代价也要和沈剑卿在一起,情有可原。那叶重云的外祖明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还不罢休,那就分明是想以此达到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老身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无论你同不同意,重云都会成为沈掌门的夫人,老身劝你老实一点,别妄想阻止这场婚姻,不然老身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叶重云那外祖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衡芷张了张嘴,忽然笑了。 “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喊你一声婆婆,是对你最后的尊敬,但我也不是龟孙。” 对叶重云的蔑视衡芷何尝不是嗤之以鼻,她倒要看看叶重云打算怎么做,沈剑卿若真娶了叶重云,衡芷不会说什么,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衡芷无从干涉,也不打算干涉,问情丹作祟是一回事,在原文剧情里,沈剑卿最后和叶重云确实以至谈婚论嫁,可惜啊。 事到如今,他们成亲绝无可能,她太了解沈剑卿,叶重云这辈子都别想成为夫人。 不过叶重云外祖议亲一事倒是让衡芷看明白一件事,她和沈剑卿同样永远无法走在一起。 沈剑卿,也不见得只会娶一位妻子。 在这个时代男子倘若只娶了一位妻子,定倍受世人赞誉,衡芷无法苟同,感情是两个人的是,不见得多伟大,那是自己的选择,我付出了这么多,而你付出等同的,天经地义。 不然你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我就不能三夫四郎? “身为同门,重云师姐却带着外祖来为难姑娘,她方才的神情,我在掌门身边的时候还从不见她出现过这样的脸色,至今才显露真面目,也是难为她。” 一个小侍女愤慨地对衡芷抱怨,这番话传到叶重云那里不知闹出什么乱子,但是在青园大家都已习以为常,除开沈剑卿,似乎还没有她们不敢议论的人。 青园的宫人但凡接近衡芷些的,或多或少受到她言行的影响,衡芷时常在她们面前就清峰阁里不顺心的事情破口大骂,小到趾高气昂的叶流云大到沈掌门本人。 许多时候她们不得不附和两句,久而久之自然就习惯了,然后跟着骂起来。 青团时常说她们个个都是好的不学坏的学,到时候衡芷不得带坏她们一群人。 衡芷可不在乎这些,反而觉得挺好的,她们又没说错,一群人其乐融融的骂人,没有什么隔阂,与一群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差不多。何况,也是旁人冒犯他在先。 “多半是大脑长草了吧,众人都说叶重云睿智,话虽如此,我怎么觉得她的行事原则有时候根本没有一点儿逻辑,说白了就是自个聪明,就把都我们当傻子了。” 衡芷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真不错,只可惜没人陪她玩儿,青团不知多久才回来。 想了想,她还是回房间去睡会好了,衡芷打了个哈欠,还没想好是睡觉还是修剪一下花花草草,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衡芷你这妮子!我可想死你了。”柳月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由分说的给了衡芷一个熊抱,衡芷正好转过身接住柳月,二人扑了个满怀。 “柳月师姐?你怎么来了?”衡芷有些吃惊的看着扑在她怀里的柳月,最近柳月手头事情多,与衡芷已有许久不见,虽然有些吃惊,不过柳月师姐来看她,衡芷心底是开心的。 “我本欲早上来来你这儿一趟,只是一路过来不是被那个叫住就是被这个叫住,走走停停到这个时辰才到了青园,不过我似乎来的正好。” 柳月到青园的时候正好撞见叶重云出去,她不大喜欢叶重云,在宴会上柳月都看在眼里,本来想安慰衡芷来着,奈何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就先回了自己的住处。。 叶重云来青园准没好事,柳月还担心叶重云会欺负衡芷,不过看来是她多想了,衡芷还活蹦乱跳的。来晚些了正好,她可不想听叶重云说她那些歪理。 难的不是看一个人演戏,而是那个人演戏拙劣,你还要看着不能够拆穿她最难。 “师姐撞上叶重云了?她可有为难你?她也就罢了,她身边那个才更不好惹。” 衡芷与柳月走的近,两人的关系最是亲密,也就不拘着那些礼数,衡芷捏了捏柳月的脸蛋,叶重云不是善茬,她看你不顺眼,都无须你得罪,她就会自己找上你。 “才不会,我心里有分寸的,远远的见有人出现我就绕着另一条路走,我可不想应付她们,麻烦死了。回来的时候看见花园的迎春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柳月师姐视药如命,却也是个贪玩的主,闹起来不管不顾的,最是喜欢到处跑,没一刻消停,一得空就拉着衡芷和她到处瞎逛,衡芷竟习惯了。 “好好,不过你才到青园也累了,先坐下来休息会吧,等等我再和你去,我先去让人去准备些糕点和茶水来,这回就不劳师姐费心了。” 平日里柳月在药房不是炼药就是看医书,以至她在外头越发不等坐定。在青园休息片刻后果然就坐不住,拉着衡芷啪嗒啪嗒就往外跑。 来到花园又是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她喜欢花,也只有在赏花的时候,柳月才会卸下师姐的担子,衡芷怎么都拉不住,干脆由着她去。 “一众弟子里,也就柳月师姐最天真活泼,加之天资聪颖,难怪青云君看重她。” 一旁的侍女由衷的称赞道,衡芷闻之但笑不语,可不是么,柳月尽管早年境遇悲惨,但留得心底最原本的那份纯真,待人真诚,至情至性。 “难得她得空一回,就让她尽情的玩儿吧,看着她笑,我心里比她更开心。” 这种心情其他人是不懂的,柳月是衡芷在清峰阁最亲近的人,衡芷自然希望她过的开心快乐,看着柳月活蹦乱跳,她的心情也逐渐的好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不劳费心 蹦哒了半天,跑累了,柳月就回到亭子里坐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喝了一杯茶水,那仪态真是像极了行走江湖的大汉,哪里有半点女儿家的仪态可言。 侍女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两位姑娘实在是可爱,她们两虽说性格样貌各不相同,不过都是一样的可爱,总能惹得人忍俊不禁。 “哟,大老远的就看到一位小美人,还以为是新入门的弟子,原来是柳月师姐,柳月师姐及笈过了两年,越发长得好看,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长的水灵灵的。” 衡芷看了来人一眼,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多日不见,衡芷都忘了清峰阁还有这么一个人。 “叶师妹,别来无恙。” 柳月疑惑的打量着叶流云,看衡芷对她的态度之冷淡,也冷下脸来淡淡向叶流云见礼。 衡芷面容清冷,压根不屑于对叶流云笑脸相迎。不久前叶流云才因为出言中伤她一事被禁足,见着她不绕道而行,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如今清峰阁没什么事,闲下来就觉得闷,师妹可真让我羡慕,还时常有人陪师妹说话,原先能这样热闹的,也就重云师姐才有,师妹当真有本事。” 叶流云还是叶流云,一上来就对衡芷反唇相讥,衡芷对她的刻薄挖苦已经有些习以为常,叶流云此人,她要是乖乖的对衡芷恭恭敬敬,那才奇怪。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失必有得。得不到的,犯不着不甘,不过是因果循环,报应罢了。”衡芷浅酌一口清茶,用余光撇了眼叶流云不大自然的脸色,笑着摇摇头。 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说的丁点儿不错,叶流云以为说几句就能戳到她?可笑。 “师妹说的是,师妹举行了及笈礼,长得越发清丽,尤其这张脸,长得与重云师姐有几分像,这样好的皮囊,等到成婚的年纪,提亲的人想来不在少数。” 衡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清响,打断叶流云的话。 “不劳费心!” 与叶流云在花园的小摩擦衡芷没放在心上,殊不知那天的事情会为之后诸事埋下祸根。 柳月在青园玩到下午才回去,衡芷闲来无事,就送柳月去药房。 藏锋仍旧披着大师兄的身份在清峰阁来去自如,不过掌门那边的事情他打理的少,转向药房这边和柳月炼药。衡芷想找个机会与他说问情丹的事,奈何不敢轻举妄动。 青莲君的身份暴露,沈剑卿势必开始加强清峰阁的守备。衡芷气藏锋在她身上下问情丹,气归气,衡芷不想因自己一时沉不住气害了藏锋。 藏锋与柳月今日要下山去采买药材,坐在马车里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听见山道那边远远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女子的嬉笑声。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藏锋侧耳便听到了柳月的声音,恍惚间还听到衡芷的笑声。 藏锋在青园之后,再没见过衡芷,兴许是听错了,衡芷怎么会过来:“怎么过了这么晚才过来,是不是又待在花园那边?” 每回得空柳月都赖在花园那里,藏锋在山门前等着,对柳月迟来倒是不意外。藏锋说着伸手拉开车帘,见到与柳月一起走过来的衡芷愣了许久。 “藏锋师兄……”对上藏锋惊愕的眼神,衡芷淡淡喊出已许久没有说出口的两个字,藏锋的肩膀颤了颤,过了许久,才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笑得格外让人心酸。 “衡芷师妹。”问情丹一事,藏锋与衡芷心知肚明。衡芷没有直接揭发,就是念着彼此情分。 衡芷避着藏锋,藏锋也在避着衡芷。藏锋自以为自己心智坚定,可是当看到衡芷消瘦的面容,藏锋心底的负罪感就重上几分。 昨晚叶重云外祖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指婚叶重云和沈掌门,四座皆惊,藏锋第一想到的是衡芷。 叶重云表面看起来岁月静好,实际上刁蛮任性。倘若她成为掌门夫人,就衡芷与她样貌相似这一点,今后衡芷的生活十有八九要被叶重云闹得鸡犬不宁。 柳月是个明白人,见他们两个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说话,轻轻拍了拍衡芷的肩膀上了马车,他们两个难得见面,腾出个空间让他们两个单独说说话。 “师兄与师姐一同下山,还望照顾好师姐,我不希望师姐下山途中发生任何事。” 衡芷本想留柳月在青园一块吃饭,奈何时间赶,衡芷只好作罢,又舍不得柳月下山就是十天半个月,就亲自送她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见藏锋。 藏锋既然是付衍的人,也就说明他是妖族,万一他动手伤害柳月,那也未可知。 衡芷指的是什么,藏锋心里最明白不过,一时面色复杂,不过还是郑重其事地点头。 “恩,在清峰阁你要照顾好自己,时候不早,我们还要赶路……走了,你也快回去吧。”藏锋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走向马车。 衡芷很想拉住藏锋,在她身上下问情丹到底为了什么,苦于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只得把话都憋在心里,来日得了机会,再问不迟。 “大家各为其主,既然错已铸成,不论师兄这么做是什么缘故,还望尽快想到解决之法。” 藏锋动作一僵,回头对衡芷点点头,然后快速上了马车,车夫对衡芷行礼后坐上马车边缘扬起马鞭驱车离去,马蹄在空旷的林间小道上踏出一声又一声的“哒哒”声。 衡芷站在山门口望着马车远去,笑了笑转身回青园。 “师兄和师妹说了什么,怎心事重重的?”柳月玩了一天累得很,还以为衡芷他们要说很久,就靠在一边休息。 没想到藏锋这么快就上了马车,兴致勃勃的她正想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却见藏锋面色忧愁,阴沉着一张脸。藏锋身为大师兄,最是稳重,何时见过他这副模样? 那天藏锋阴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柳月亦不敢多问。 第三百六十七章我还真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日沈剑卿都去青园找衡芷,不过都被拒之门外就是了,衡芷短时间内不想见他,就是说穿了天,衡芷都不会见他一眼,算着差不多到沈剑卿来的时辰,就溜出去。 沈剑卿知道她的脾性,也不会恼,每天就是来院子里做上半天,然后让人跟衡芷说一声后就走了。他是想等到衡芷回来,但他等不到衡芷回来。 她与沈剑卿,能够少一点来往就少一点,直到问情丹的事情解决,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不然她震宇沈剑卿之间有什么纠葛,走了原主的老路不说,到时药解了两人之间也尴尬。 就在衡芷估摸着沈剑卿能折腾多久时,到了第五天,直到下午沈剑卿都没有出现,衡芷想让人出打探他一整天都在忙什么。 转念一想,沈剑卿也就这点毅力,不过来了几日就不来,口头上又说着什么深情的话,心里又控制不住生气他没来青园,左右拉不下脸,就独自生起了闷气。 “姑娘,广言君今日下山,说是下山时吩咐有一样东西务必要亲自交到姑娘手中,姑娘快出去看看罢。” 那天沈剑卿迟迟没有出现,衡芷还以为沈剑卿是烦了她才不来青园。 直到傍晚的时候广言君身边的书童送来一样东西,衡芷才知道这天竟是沈剑卿的生日。 沈剑卿身为清峰阁的掌门,又是第一门派的掌门,生辰本该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但沈剑卿不曾在他生日这天举办寿宴,只因他生日之时也是他母妃的忌日。 自己的母亲在生日那天死去,该是一件多么心痛的事情。 尽管沈剑卿没有过生辰的心思,每年广言君还是会亲手替他准备礼物。 由于下山的时间急,奈何沈剑卿去祭拜母亲还没回来,无奈之下广言君让人把礼物送到衡芷这里来,让她代为转交。 “什么?今天是掌门的生日?”自书童把盒子交到衡芷手里走了,呆呆地在门口站了半天,直到青团开口唤她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是沈剑卿的生日,仙门第一大派掌门的生辰理应要举办盛大的宴会,普天同庆,甚至要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与祭祀的规模相差无二。 尽管沈剑卿作风历来是一切从简,有关自己的都不会大操大办,但就算不大办特办也会做些表面功夫,怎么沈剑卿的生辰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好歹办个生辰宴,让其他门派前来道贺,放个花灯,门中弟子为其庆贺,沈剑卿的生日别说是以上那些,就连最基本的寿宴都没有,算什么生辰? “姑娘你不知道么?掌门坐上掌门的位置至今,不曾举行过生辰庆典,每年都是早早去皇陵祭拜嘉懿皇贵妃,直至太阳落山才会回来。” 这在清峰阁是众人皆知的事,说来也是悲凉,来到世上那天本来该是开心的日子,他却在那天没了母亲。到这天沈剑卿都会去母亲墓前坐一天,他的生辰,从来没有庆祝过。 “我,我不知道啊。”衡芷愣愣地开口,她哪里知道这些,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些。 话说回来上一年沈剑卿就未曾举办寿宴,算起来上一年这个时候衡芷受了伤,在床上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所以对此事一无所知。 “掌门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回来,姑娘是要现在就把广言君的东西送过去,还是等到明天再让人代为转送?” “我去找他做什么,就是去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两个人指不定吵起来,我还是不去给他添堵了。”衡芷摆了摆手,把广言君准备的礼物拿在手中,深吸一口气,向内室走去。 踏着灯影斑驳的光影,衡芷提着羊角灯小心翼翼地走过石道,生怕不小心绊到石道上的鹅卵石摔倒,衡芷握紧手中的盒子,她不过是过来送广言君要交给他的东西,仅此而已! 衡芷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来说服自己,想起出青园时青团似笑非笑的神情衡芷就有种想死的冲动,那丫头片子,居然敢嘲笑她,回去必要收拾她一番不可。 衡芷是打算早去早回,青团她们正好到用饭的时间,衡芷估摸着反正两座殿殿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很快就能回来,干脆就吩咐她们都吃饭去了。 青团虽然不大乐意,在衡芷的一再坚持下只好作罢。 晚风习习,衡芷吸了吸鼻子,天怎么到了晚上还是这么凉,真是成心不让人好过,在清峰阁里尚且如此清冷,在深山坟地那边岂不是更加寒凉,也不知道沈剑卿回来了没有。 “衡芷师妹。”在门口看守的弟子看见衡芷略微有些惊讶,衡芷猜想他们大概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换个说法,是没想到衡芷会在今天过来。 “见过两位师兄,不知掌门回来了吗?”衡芷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说话的声音会如此生怯心虚,就跟害怕犯错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掌门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让厨房的人送了酒来,这会儿多半一个人在房中喝闷酒,姑娘,当真要进去吗?师妹在门中待的时间不久,只怕不知掌门每年今日心情都不会愉悦。” 这个时间段沈剑卿情绪起伏不定,最是容易发怒的时候,衡芷是个急性子,他们自然得慎重一些,不然两个人打起来他们该如何是好? 这些弟子在踏云阁当差多年,可是亲眼见过衡芷硬闯踏云阁把指着沈剑卿骂的。 虽然当时虽开了结界,但看衡芷神情,就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身为弟子敢骂掌门,他们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事是衡芷不敢做的。 “恩,你们不用通传,我自己进去就是,各位师兄辛苦了,我先行一步。” 衡芷不自觉握紧手中的盒子,再三呼吸才壮起胆子踏进踏云阁,两名弟子面面相觑,“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但愿今晚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在踏云阁的正殿内微弱的烛光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很是亮眼,正殿的门窗都紧闭着,门口空无一人。 第三百六十八章酒后夜话 藏锋与柳月下山,也不在,里面那人的影子折射在门上,不停灌下酒的动作令人揪心。 衡芷推开门时手抖的厉害,门推开那一刹,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让人头晕目眩。 “本座不是让你下去吗?你又过来做什么?”沈剑卿以为是叶重云,说话的语气不是太好,低头喝了口闷酒,见开门的人既不出去,也不答复自己,有些恼怒的抬起头正要骂人。 沈剑卿端着清峰阁掌门的身份,在人情案从来都稳重自持,虽然偶尔,有控制不出脾气发火的时候,但鉴于他平常都冷着脸,也不算违和。 但他这般,衡芷入门这么写年,见所未见,实在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沈剑卿见来人是衡芷神情有些僵,不过很快眼底恢复平静。 不过是幻觉罢了,衡芷怎么可能会来,今日去祭奠,母亲的坟茔还是那么冷清,生前她就没有什么朋友,死后除了他就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广言君今日来寻了掌门,掌门不在,就托了弟子把这转交到掌门手中,两位仙君是挂念着你的,他特地遣了书童过来再三嘱咐,想来是格外用心准备的。” 衡芷抱着手中的木盒,广言君令人送来木盒很轻,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既然是送给沈剑卿的东西,她不好拆开看,直接就给送了过来。 既然是替旁人送生辰礼,衡芷自己也空手过来也说不过去,沈剑卿要是随口问一句,她什么都拿不出岂不是尴尬?于是就随意在住处抓了一样。 “我不懂得那些大家闺秀做的细活,学着编了发绳,送给掌门,你发绳虽然不贵重,还望掌门不要嫌弃就是,东西弟子放在边上,……弟子先回去了,掌门也早点休息吧。” 衡芷把编好的发绳和木盒一同放在桌上,沈剑卿的今日心情异常低落。 她还是头一回见沈剑卿独自一人喝闷酒,在日常生活中她对沈剑卿的关注程度太少,以至于总不知他在做什么,再想什么,甚至连他经历过什么都一无所知。 衡芷还记得在她卧床养病那段时间见过沈剑卿好生收着的的一支簪子,沈剑卿说是衡芷入门拜在他座下弟子时所赠,衡芷哪里还记得那些事情。 她从这具身体里醒来时,几乎对这具身体主人的生平一无所知,所知皆是从书中所见。 知道的只是一些片段,无非是原主生活的场景,所涉及的只是极为片面的书面介绍。 从柳月等人口中得知原主进清峰阁的时候起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分明是个女孩子,就没安分过,整天带着妹妹上窜下跳,不消停,自然,只是在私底下。 在人前衡芷最谨小慎微,待门中师兄师姐,礼数最周到不过,是不敢有任何的放肆的。 哎,也罢,不想这些。今天还是让沈剑卿自己静一静,他向来不怎么喝酒,应该喝不了多少,虽说她应该阻止沈剑卿,不过今天就当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坐下来陪本座喝几杯吧。”沈剑卿往酒杯中斟满酒,将其一饮而尽,看向衡芷的眼神有些迷离。衡芷的心不禁扑通扑通地心跳加速,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做什么,怪渗人的。 “系统,你这里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够压制一下问情丹的效用?”这样下去只怕坏菜。 【不能,只能看宿主个人意志,但只要宿主站在沈剑卿面前,就不能心平静气。】 衡芷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要是能够心平静气,也不能如此绝望,果然还是该打藏锋一顿。 “弟子不大会喝酒,掌门不嫌弃就成,也罢今晚,就让我们不醉不归吧,呵呵,沈掌门可得提前让人把青团叫来,到时候好把我这烂醉如泥的人抗回去。” 做吐槽up主的时候,衡芷时常和一群朋友一块儿的吃肉喝酒,那日子过的好不快活,不过喝的都是啤酒。 哪里比的上他们这些不知娶了多久的陈酿,光是那堪称白酒或者更高的度数,衡芷就能猜到自己大致喝的了几杯了。 “你身体畏寒,喝酒正好能够驱寒,这些酒我们谁能够喝完就算谁赢可好?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答应一个要求,不知衡芷意下如何?” 沈剑卿既然这么说,十有八九是有话要问衡芷,并且那问题他正面问衡芷绝对不会回答的类型。衡芷脸一抽,沈剑卿还真是不忘抓住任何时机,哪怕拐弯抹角都要套路她。 “今日是沈掌门的生辰,自然沈掌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沈掌门开心就好。” 说出这番话衡芷不禁在心底翻了自己一个白眼,沈剑卿是沈掌门,就算不是沈剑卿的生辰,以他沈剑卿的身份地位,真强硬要衡芷说什么,也不是难事。 两个人都是直性子,衡芷坐下来当真二话不说倒了酒和沈剑卿碰杯两个人就喝了起来。 眼前两个不停地喝酒的人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端着的架子,衡芷以为沈剑卿酒量不好,实在是大错特错。在清风馆设宴,沈剑卿都要主持,光是敬酒都不知要喝多少盏。 只是桌上一坛如何能醉倒沈剑卿,反而是衡芷,本身极少喝酒,加上是度数高的陈酿,喝了没几杯意识就开始出现模糊不清的现状。 “掌门,你是为重云师姐收我入门,不知我入门之后掌门眼里我是怎样的呢?” 沈剑卿摩挲了发绳半天,干脆拿起发绳束在脑后,抚弄了两下头发,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衡芷朦胧的双眼。 “那时的你总喜欢梳着两个双丫髻,你总喜欢跟在柳月身后,本座刚见你的时候,你大多喜欢穿粉色的衣裙,你喜欢冲着本座笑,还会时常拿东西送给本座,不许本座不收。” 那会的衡芷很是天真可爱,不过那会的霸道是和现在一点儿没变,时过境迁,总的来说衡芷的性格发生了许多变化。 有段时间衡芷在青园闭门不出很长一段时间,沈剑卿因诸多原因许久不曾和衡芷见面,再次相见时沈剑卿脑海里第一蹦出来的想法,竟然是这丫头长高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口吐芬芳 “本座收不住东西,丢三落四,剩下的只余那一支簪子,从前的你和现今的你并无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不过在于,你长大了,变得比以往更加果敢,更加敏慧。” 这是沈剑卿在见衡芷的时候,第一感受,大半年年不见,感觉衡芷变了很多,但又似乎没什么变化,那种微妙的感觉,哪里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衡芷喝的有些多了,几杯酒下肚,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沈剑卿说的话她不大听得清,断断续续地听到他居然在夸自己,难得竟还有他说好话的时候。 酒意上头,说话不免开始往不正经的方向走,衡芷憋在心里早就想问沈剑卿的事,也都借着酒性一股脑把话都说出来。 “这些……就是你喜欢上我的原因?你可是沈剑卿啊,你在小时候就是名门公子,多少名门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你,向来那会对你献媚的人不少,怎么唯独对我动了心。” 衡芷开始有些自言自语起来,或许这不过是她潜意识里早就想问沈剑卿的话,只不过一直没能问出口,喝醉了酒不自觉的就说出来了,她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尽管衡芷在脑海里告诉自己百遍千遍,都是问情丹的缘故,还是在这儿胡言。 “真对一个人动心哪里需要那人如何出众,只是看一眼,也能是心动的理由。” 衡芷看着沈剑卿的双眸,心思一动,说起来,原书之中,最后沈剑卿与叶重云成亲,是为了引蛇出洞的计谋,原主身死之后,也不知他们最后是否真的成了亲。 “掌门这番话,可是承认对我有心思,可你能看上我,大抵也是因为我长得像重云师姐的缘故,还是说,我长的,更像你早逝的未婚妻?” 衡芷这番话一针见血,沈剑卿朦胧的神情有一瞬的清明,不过转瞬即逝。衡芷一噎,怎的,她不过是信口胡诌,还真的说对了? “你是在怪本座。你难得对本座说这些话,以前本座还总觉得你谨言慎行。” 衡芷被沈剑卿灼热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道:“你怎会懂得我的想法,就算我说出来,你不过认为我是把脑子摔坏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两个人各自倚在一边的靠椅上,好在踏云阁内安静,说话再小声也能听见。 “你心底的想法从来都没对本座吐露过,既然不说,又怎会知道本座是否认同你的看法。” 要说半年后再见,衡芷给沈剑卿感觉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便是她超前的思想,她的看法往往比其他人要全面许多,不像其他女子,一派墨守成规。 衡芷趴在桌上不理会沈剑卿,沈剑卿盯着她看了许久,还以为她是睡过去了,估摸着是让她留在踏云阁休息一晚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把她送回青园去。 沈剑卿还没想好,衡芷就忽然抬起投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沈剑卿,三更半夜衡芷这样一惊一乍怪吓人的。 “我记得,在我答应为重云师姐渡血的时候,师尊说过一句话,我今日之举,是掌门欠了我一个人情,就算没有修为,清峰阁上下从今往后必会善待我。” 这句话在原主那里没有得到实现,在衡芷这里,善待与否对衡芷而言都不打紧,但归根结底,沈剑卿就是欠了一个她救叶重云的人情。 “我不想要锦衣玉食,不想要住在这该死的金丝笼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清峰阁,天下第一大门派,我怎么觉着,也不过尔尔。我只是想,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说着说着衡芷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她在第二世界耗费这么长时间,发生这么多事,确实是衡芷始料未及的,她只是想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本来以为能够改变原来的剧情走上人生巅峰,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前面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这也就罢了,还丢了半条命,谁顶得住?” 衡芷趴在桌子上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令人心碎:“沈剑卿!你大爷的!” 衡芷越骂越来劲,越骂越气,把心里对沈剑卿要骂的话都骂了出来。 沈剑卿走到衡芷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看到跟小火山爆发一样的衡芷,沈剑卿又是心疼,又是开心。衡芷愿意对他敞开心扉是好事,只是她哭成这样实在令人不忍。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天衡芷发酒疯,扑在沈剑卿的怀里撕扯他的衣服,还在沈剑卿的脖子上抓了好几道条痕,有几道还见了血,沈剑卿也不推开她,始终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怎么胡闹。 衡芷不过是借着酒劲发酒疯,折腾没多久就沉沉倒在沈剑卿的怀里睡了过去,沈剑卿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榻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脱下外袍小心翼翼地在另一侧的贵妃塌躺下。 沈剑卿每个动作都极轻,衡芷嗅着殿内的檀香气浮躁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阳光从窗外投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暖是暖,可早晨的太阳也最刺眼。 衡芷模模糊糊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心里嘀咕着青团怎么还没有来叫她起床。 眯着眼睛摸索着挪到床榻边缘,摸了半天衡芷不禁皱起眉头,她的床榻有这么大吗?她怎么不记得她的床有这么大的尺寸? 抱着疑惑的心理,衡芷又往床边摸索了几下,想探探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摸着摸着手忽然摸到一片温热,衡芷摸了一下形状是个枕头。 可枕头怎会温热,而且还软软的,与其说像是枕头,不如说是像大腿更为贴切一些。 “大腿”二字在衡芷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衡芷心底顿时咯噔一下,不对!她昨晚来踏云阁找沈剑卿,也不知自己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居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留下来陪沈剑卿喝酒。 她的酒量差得很,没喝几杯就醉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衡芷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第三百七十章变故横生 那现在,她到底是在哪里!想到这个问题衡芷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沈剑卿啼笑皆非看着她的神情。 沈剑卿上朝穿的掌门制服还没有脱下来,身上盖着一半的锦被,手中捧着一本书靠在床边,撇了一眼衡芷的手有些哭笑不得。 衡芷愣愣地和沈剑卿对视了几秒,大脑一个激灵顿时所有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沈剑卿!”衡芷的目光移到她手的位置,只见衡芷离得沈剑卿极近,手正搭在沈剑卿的大腿上,衡芷触电似的缩回放在沈剑卿大腿上的手,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惊呼。 她不叫还好,一叫在殿里的侍女都停下手头的事情向这边看过来,被他们这么一看衡芷更加不好意思,脸一红把头埋回被子里面,天啊,真是丢死人了。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早饭,衡芷却一点儿都下不去口。 心里暗暗叫苦,谁能告诉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沈剑卿的卧房里,而且这个人居然就在一旁看她出尽了洋相。 不过好在还有一件值得衡芷庆幸的是,她昨晚穿在身上的衣服一件没少,说明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沈剑卿的定力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喝醉酒也不会做出什么事,可是有问情丹的药效在,所有事情就难说了,谁知在问情丹的作用下沈剑卿会不会趁人之危? 那也是衡芷为何要求沈剑卿在她喝醉不省人事后把她送回青园的缘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衡芷不得而知,好在自己的清白是保住了。 沈剑卿没有借此机会做些什么,实在在衡芷的意料之外,竟然感慨起来问情丹的药效不过尔尔,问情丹虽能够让两人两心相悦,但是不会做出出格之举。 “掌门脖子上的血痕是从何而来?昨晚弟子记得分明还好好的。” 衡芷吃着早饭有些窘迫,看到沈剑卿脖子上数条血痕愣了愣,那血痕似乎是抓出来的,而且是旁人,沈剑卿自己哪里能从那个角度抓出那么多血痕。 “昨晚被一只发狂的猫儿给抓了,不碍事,不过几天伤口就能愈合,怎么,衡芷是在担心本座?” 沈剑卿抬眼调侃了衡芷几句,衡芷原本还不知道沈剑卿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上沈剑卿的眼神衡芷就明白了过来,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这下脸更红了。 衡芷心里无比别扭,不知该说什么好,沈剑卿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衡芷越是脸红他越是盯着衡芷看,感觉到沈剑卿灼热的眼神,衡芷的头埋的越来越低,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说起来昨晚衡芷恍恍惚惚记得沈剑卿提到她的母亲,总觉得昨晚是否发生了点儿什么,只不过喝醉了酒,所以才把事情忘的一干二净,自己该不会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越往下想衡芷的心越发有些慌乱,悻悻地抬起头偷偷瞄了沈剑卿一眼,正想说什么,沈剑卿一脸疑惑的看了回去,衡芷这丫头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都想说些什么,然而不过一个“我”字说出来,一名弟子便从外面匆匆忙忙小跑进来,顾不得衡芷,神情凝重地附在沈剑卿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沈剑卿眉头顿时拧成川字形,看了衡芷一眼,起身拿过一旁的披风上的外袍转身就要走。 “本座让人给你备了醒酒汤,待会记得喝,本座得去一趟祭坛,青团已经让人通知了,待会青园的人会来接你回去,在此之前你暂且好好在这里休息,不要四处走。” 语罢沈剑卿就和那弟子急匆匆的走了,衡芷站起来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面色即复杂又不明所以,看沈剑卿他们神情之凝重,是祭坛那边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沈剑卿才走没多久,不肖片刻青团就带着青园的人过来,还让人抬了轿撵过来,青团从来都晓得衡芷不喜欢那些夸张的排场,一看这阵仗衡芷就懵了。 “你带着一群人乌央乌央的过来是做甚,你一人前来随我走回去就是了,踏云阁离青园又不远,犯不着抬轿撵来啊。” 衡芷脸抽了抽,刚刚沈剑卿说她们来接她了的时候,衡芷还郁闷“她们”是谁,走到殿口看到在殿门口旁排成一排的人才明白过来沈剑卿话中所指。 “昨夜姑娘一夜未归,在下估摸着姑娘一早醒来还没回过神来,担心姑娘累着,在下就吩咐人抬了轿撵过来,让几名侍女跟过来方便伺候姑娘。” 青团说此话时有些不大好意思,说话数度停顿,衡芷怎会看不出青团是在委婉的表达某些事。昨晚她喝醉失了意识,沈剑卿并未把她送回青园而是将她留在踏云阁…… 踏云阁乃掌门处理事务的地方也是掌门休息之所,夜宿于此,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在大家眼里,留宿掌门的住处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青团多半是和那些人一样以为衡芷昨夜和沈剑卿之间发生了什么。莫说她们,开始衡芷也这么以为。 停在殿门口旁的轿撵看来着实扎眼的很,青团尚且认为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 衡芷从不在夜晚来踏云阁,最主要的因素无非是怕在那个敏感的时辰踏足踏云阁会引来不知多少流言蜚语。 这下好了,昨晚不过是借着替沈剑卿送东西的借口看看沈剑卿的情况,在掌门殿中留宿,说他们没发生点儿什么就是衡芷自己都不信,她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罢了罢了,都回去吧,我和你一道走回去就好,正好提提神,这阵子天气清凉,容易犯困,坐着轿撵回去我怕是要在半路上睡着了。” 衡芷不由分说的拉着青团就走,青团反应过来已经被衡芷拉着走了好一段。 “姑娘……你……”青团吞吞吐吐的开口,说一个字就抬头看衡芷一下,小心翼翼的很,衡芷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什么也没发生 “是不是以为我昨日夜宿踏云阁是和掌门之间发生了什么了?”衡芷不假思索地开口,青团是比衡芷要沉稳许多,但在八卦这点上和其他女子差不到哪儿去。 青团尴尬地笑了笑,悻悻的点点头,昨晚衡芷说去踏云阁送样东西,不肖多久就会回来。 结果过了一个多时辰别说是人连影都没看见一个。青团担心衡芷出什么意外,连忙亲自到踏云阁去问衡芷是否还在踏云阁还是早已离开。 听踏云阁的弟子说衡芷进了殿内就没有出来,沈剑卿也在里面,青团心里了然,向弟子道了些就回了青园,好容易沈剑卿和衡芷可以修成正果,那可是巴不得的好事。 不过听衡芷的语气,事情和他们想的好像不一样。 “昨晚我留在踏云阁本是出于安慰掌门之意,琢磨着不过与掌门喝几杯再回去,大不了再让你们来抬我,不成想不慎喝了个烂醉,掌门就把我在他的卧房安置了下来,不过是同床共眠了一夜,压根就没你们想的那些事。” 衡芷颇为无奈的解释,这些人真是个个听风就是雨的,和她生活的那个年代这点倒是极像,女子但凡和男子接近些,必定是两人之间有什么。 你解释吧他们还非得说你狡辩,你不屑于解释,他们又说你是百口莫辩,令人讨厌的很。 然而衡芷不知,她与沈剑卿,就连同床而卧都没有,那时不过是衡芷说梦话,沈剑卿过去瞧一眼,就被衡芷拉住,没一会衡芷人就醒了。 “啊?在下还以为你和掌门总算把事给办了呢。”青团失望的叹了口气,亏得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好事可算是成了,原来还是没有。 “你这丫头片子是什么表情,怎么跟那些生怕自家女儿嫁不出去的妇人似的,我的大好青春才开始,将来的路还长的很,担忧那么多做什么,你脑子里想的还尽是些无关紧要的。” 衡芷戳了戳青团的脑袋,如今的青团是越来越像那些等着抱孙子的夫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上都没着急呢,太监就先开始急了。 她费尽心思,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走上原主的老路,要真有什么,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什么丫头片子,姑娘可不是忘了在下比你长一岁呢。” 青团一脸认真地看着衡芷,衡芷抬头看天算了算,似乎是这么回事,和青团整日没大没小的互相打趣,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你们听说了吗,重云师姐的外祖议亲之后,灌云师兄家里也来,向柳月师姐提亲,这会儿正在青云君那里商谈,依我看八九不离十了。” 花苑中几名打扫的侍女正在嘀嘀咕咕的谈论着近几天的趣事。 清峰阁也与寻常的大户人家,不少事情都需要安排下人来负责打理。 不用修炼的下人在门派中的生活异常的枯燥却又提心吊胆的,整日除了打扫和伺候人,还得担心着伺候不够好或是什么事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回头被赶下山。 越是如此,她们就越是乐于找一些事情来消遣来发泄内心的情绪。听到“柳月师姐,赐婚”几字,衡芷顿时僵住,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方才侍女所说的话。 “那可真是那柳月师姐的福分,灌云师兄无论是样貌还是资质家世都不差,竹园里住着的两位可都是好福气,一个倍受掌门宠爱,一个能嫁给灌云师兄。” 灌云到如今,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不过家里一直都没有为其议亲。 对其不了解的人,单他的容貌他的为人以及他的生平,自然引得好奇心胜的女子无限遐想。在多少人看来,嫁给灌云是三生都修不来的福气。 衡芷得知这个消息却如同五雷轰顶,灌云这人深藏不露,至今衡芷都没有看出他的心性到底是怎样,哪怕是连一个模糊的大概都没有。 柳月从来就不在乎名利地位,别说是灌云那小子,就是天王老子她都不稀罕嫁。 仗着家世,灌云自然是仙门之中的贵公子,实际上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没记错的话,衡芷依稀记得柳月无意间提过她对民间一位私塾先生有些好感,就是不好意思对人家说出来。 当看到向来古灵精怪没羞没臊的柳月红着脸,很是不好意思的说出那番话时衡芷就看出来,柳月在心底已经认定了那个人。 柳月本就不非得嫁人,于她而言,修炼对她来说更重要,和灌云在一起只会耽误。 不管怎么说,灌云的家人来,,就是狠狠把柳月萌芽的感情掐死在摇篮里,衡芷直觉,柳月一旦嫁给灌云,她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幸福。 “听说这事是叶师姐提的,诶……你们说真是奇了怪了,叶师姐与柳月师姐不是素来不合,怎么操心起别人的婚事来,亲自到师兄族人面前提一嘴,更奇怪的是师兄族人居然同意了!” 衡芷拳头骤然握紧,叶流云!怎会是她!衡芷脑海里忽然闪过前几日柳月进殿拉着衡芷去花园游玩,中途偶遇叶流云,那时叶流云提到柳月的婚事,衡芷不悦,带着柳月离去。 原以为事情会就那样了了! 灌云原姓李,与叶重云的外祖刘氏颇有渊源,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前不久刘氏亲自到青园威逼利诱胁迫衡芷点头应下沈剑卿娶叶重云为夫人一事,衡芷果断拒绝,他们就把心思动到柳月身上,而叶流云则来了一手顺水推舟! “青团,随我去藏玉阁!” 藏玉阁内温度降到了极点,衡芷站在藏玉阁大殿内,怒目瞪着坐在座椅上的刘氏,刘氏倒是不慌不乱地接过叶流云递过来的茶,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 “真是稀客,衡芷姑娘对老身多有不满,也不满重云,是从不踏足藏玉阁的,今儿个怎么舍得来了,不过就是大老远的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儿,老身不大喜欢。” 每回怒火中烧的时候衡芷都对刘氏不以为意的态度尤为反感。 第三百七十二章无耻老贼 分明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就是偏偏要装出一副死活不知道的样子,她不嫌烦,衡芷还觉得浪费了自个儿的口水! “我体弱多病,不宜四处走动,但如果哪天我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像重云师姐那样走到哪晕到哪儿,到了那时婆婆怕是会比现在还要反感我。” 刘氏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绿了又红,红了又黑,最后强行挤出脸上的笑容,对衡芷眯眼笑着。 “看来是老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有考虑周全错怪了你是老身的不对。好了,叙旧寒暄的话见外,不必多说,那么,我们来说说,你今日来此,是为何而来。” 刘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衡芷,暗藏杀机的眼神把衡芷紧紧包围。 衡芷毫不畏惧地迎上刘氏狠厉的眼神,眼底一片清明无所畏惧,事关柳月终身大事,此事又是因她而起,衡芷绝不允许柳月因为她的原因受到牵连。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我此次来是为了柳月师姐的婚事,柳月师姐的心向往自由,不喜禁锢,两人成婚不会有好结果,他们之间的婚事万万不可,还望婆婆三思。” 要说两个人的性格各不相同,经过时间的磨合那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可若是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他们一辈子都无法达到共识,婚姻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而不是相互折磨,为何刘氏始终看不懂这点?强迫完这个强迫那个, 还是说刘氏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还是决定这么做!刘氏的言行越是如此,衡芷就觉得藏玉阁三字越发扎眼,玉这个字在刘氏身上,别说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就是八十杆子都不行! “自古以来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之间哪有几个是在成婚前认识了解对方的。柳月那孩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老身是好心帮她一把,成亲是好事,怎么你却这么大的意见,老身真是不明白。” 刘氏诚恳的语气与脸上淡漠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衡芷对刘氏的话越听越反感。 什么狗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在互相不了解的情况下成婚,相处的好的那时人人羡慕的千里共婵娟。而且她算什么父母,不过是占着柳月没有双亲的便宜。 反之,相处的不好,那就是翻天覆地的另外一种画面。不过这话倒是符合刘氏得很,分明是尖酸刻薄,说话就挑好听的说,谁不会? “柳月师姐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还犯不着着急着完婚,实不相瞒,柳月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还望婆婆见谅,不要乱点鸳鸯谱。” 柳月对那书生的态度尚不明朗,但是到了眼下,不是也得是,就算柳月的心中么有人,但衡芷肯定柳月心中的想法和她是同样的,柳月还不想出嫁。 “衡芷你知道老身想要什么,婚事到底是成还是不成就凭衡芷你一句话,老身也不逼你什么。回去自己想想怎么选吧,老身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告诉老身你的答案。” 狐狸终于还是露出了她那条尾巴,衡芷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氏的手段会卑劣至此,是她发现的太晚,刘氏怕是一开始就抓住她的软肋,准备拿她身边的人作为筹码来威胁她,果真是精打细算! 难为叶重云有那样深的心思,敢情是优良的家族遗传,不然那股算计的劲怎么深入骨髓。 刘氏越是逼着衡芷答应沈剑卿娶叶重云一事,衡芷就越是觉得里面有什么阴谋。 沈剑卿的婚事,衡芷无权决定,衡芷要是在这件事情上点头,不知多伤沈剑卿的心。 沈剑卿心灰意冷之下娶了叶重云,相当于衡芷亲手把一个大麻烦送到了沈剑卿身边,衡芷无法容忍自己做出这种事。 “不用考虑,虽说重云师姐的婚事到底如何我与我有何干系,你们别想我点头应下!柳月师姐的婚事婆婆若是执意如此,我也不怕来个鱼死网破。” 衡芷甩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不再多言果断离开了藏玉阁,刘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衡芷可不会傻傻的以为说几句求刘氏的话她就会松口,衡芷实在不想再和她白费口舌。 “姑娘……柳月师姐的婚事……这可怎么使得,以柳月师姐的脾气不知道会怎么闹,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衡芷脸色冷着,说到底刘氏就是在逼她,她不答应刘氏的要求,刘氏绝对不会松口,刘氏那边一时急不来,不过就眼下情况而言,怎么都得去拜访一下事情的始作俑者不是! 弟子阁内,叶流云正在逗玩前不久让侍女从殿外带进来的猫儿,侍女都中规中矩的站在一旁,唯独她身侧的小侍女时不时和她说上几句话。 “叶师姐的小日子过的可真是清闲,羡煞了我的,难得有清闲的日子可过,怎么不一心一意地待在自个儿的殿里做自己的事情,出去折腾些不该自己管的事情是何意。” 衡芷走上前去逼近叶流云,死死的盯着叶流云的眼睛。 就是老奸巨滑如刘氏,被衡芷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眼神盯着脸色都会有所变化,叶流云却是坦然的与衡芷对视,一副坦荡潇洒的作风,衡芷见此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叶流云但凡是有丁点儿疑惑衡芷方才那句话的意思,衡芷尚且觉得柳月的婚事不是她有意所为,然而她过度冷静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叶流云内心的想法。 “发生了什么事,让衡芷你光临我的弟子阁,我向来安分守己,不曾做过越矩之事,更没有多管闲事,不知我得罪了衡芷师妹什么,让你亲自前来声讨我。” 不知道她为何来弟子阁是吗?那她就用直接一点的方式来告诉叶流云,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真是烦透了整天要应付这些两面三刀虚伪至极的人。 衡芷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叶流云的脸上,带着宣泄和怒不可遏的愤怒重重打了下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打你又如何 她自认和叶流云无怨无仇,为什么叶流云屡次在她的背后捅刀子,可笑的是上一次叶流云陷害她的事,她就没想过要和她计较,反正叶流云没有达到她的目的。 以为叶流云会就此收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看来她的以为真是太多。 “啪”的一声脆响,让在场的人都仿佛觉得那一巴掌是打在自己的脸上,只是听着声音就觉得脸生疼。 叶流云没料到衡芷会直接动手,没来得及躲开。 看着叶流云脸上的巴掌印,衡芷仍觉得不解恨,还要再打,叶流云身边的侍女见了,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竟上前不佳思索地推开衡芷。 青团眼尖,及时伸手把衡芷扶住,上前二话不说就甩了那婢女一巴掌,她看叶流云早就不顺眼,还有她身边的婢女,和她一个德行。 “不过是条狗罢了,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出手对掌门座下弟子无礼,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今日我就是再多打你两巴掌都不为过!”青团见那婢女敢瞪自己,真恨不得再给她两巴掌。 现在的人是越来越不像话,私底下想必没少和主子一块儿作威作福,不过她今天真是瞎了眼,居然敢对衡芷动手!衡芷她们的事青团不好插嘴,但就一个侍女,她还是治得了的! 叶流云擦去嘴角的血迹,看向衡芷的眼神闪过一抹阴狠,虽然很快就恢复平静,还是被衡芷捕捉到,衡芷冷哼一声,狐狸就要露出尾巴了啊! “衡芷师妹,虽说我看你是师尊座下弟子,修为又高称你一声师妹,还望师妹能以礼待之,师妹有气为何要无缘无故往我身上发泄,还让你的人打了我的婢女。” 叶流云的语气不大好,挖苦的语气听来就跟衡芷刻意刁难她似的,以衡芷不知高出她多少的修为,要是当真想刁难,衡芷早就把叶流云踩在脚下,怎会让她安安稳稳的过到今天!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你习以为常我还觉得恶心,我只问你一件事,为什么要在刘氏面前说起柳月的婚事!自己的修为不见得提高多少,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衡芷冷冷的开口,只恨不得把叶流云千刀万剐,叶流云在背后耍些小心机对付她也就算了,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动到柳月的身上。 念及她们是嫉妒心切,衡芷从未想过真的要和她们计较什么,叶重云是,叶流云是,可是她们为何从来就不懂何为得饶人处且饶人! “师妹莫不是听了那些七嘴八舌之人传的话,就以为是我在刘氏面前搬弄是非?师妹未免太过抬举我,刘氏说什么做什么,身为小小的弟子,我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师妹可不要逮着人就胡乱发脾气,实在是寒了我的心!” 寒心吗?真正寒心的人是她才对,话说的还真是好听,为自己开脱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半点儿破绽。 倘若现在是原主站在叶流云面前,假若发生了今日的事,这番话又是出自叶流云之口,衡芷会不假思索的相信叶流云说的每一个字。 但是现在不会了,别说是辩解,叶流云就算是跳进黄河以证清白,衡芷都不会再相信她的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今天这一巴掌是我对你最后的一次警告,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做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衡芷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好一口咬定指叶流云说那句话是出自她之口,说出口的话,随风而散,况且就算是叶流云说的,衡芷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叶流云不就是因此有持无恐吗! 警告了叶流云后衡芷怒气冲冲的回了青园,冥思苦想着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刘氏打消指婚的念头。 她不能以牺牲沈剑卿来保全柳月,那么做太过残忍,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柳月因为自己而受罪。 当衡芷焦头烂额时,祭坛这头的沈剑卿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眼睛死死盯着祭坛上溅了血的石柱,拳头逐渐握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如今的道门中有一特殊的惯例,凡是掌门,在他们继承掌门之位那日,静语阁就会在祭坛周围根据门派的地位高低立一石柱。 清峰阁初任掌门为石柱取名为留青石柱,此名取自“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自古多少人奢望自己能活的长命百岁些,可笑的是自古以来人族最为命短。 清峰阁的初任掌门对生死看的倒是很开,既然生死迟早都要来,又何须惧生死,不过一轮回,眼睛一闭一生就了结了。 为石柱取名留青,想来当初那掌门是希望他的后代不要把心思一味放在争权夺势上。 眼下妖魔横行,就应该把精力放在造福百姓的事情上。把他们的功绩写在石柱上,记录下他们所做的种种,也算是让道门先祖九泉之下有所欣慰。 留青石柱还有一处奇怪的地方,便是那留青石柱设在天坛。 留青石柱用以记载各门派掌门生平,石柱上的雕刻花纹根据石柱主人作为地位而定。 留青石柱建成后,用以记录他们的生平,石柱是他们身份的象征,同时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那个人的命数,虽是迷信的说法,可是大家都愿意相信,自然而然就成了真的。 石柱向来由静语阁的人打理,许多石柱虽然年月已久,但是在他们的料理下依旧焕然一新,石柱不能有半点差错,这点大家都清楚。 有点什么问题,就会被视为不祥之兆,故而负责打理的静语阁都不敢有所怠慢。 沈剑卿的石柱是在前不久才开始制作,于前几天落成,好不容易赶上清明的祭祀,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道门会如何看待沈剑卿,天下人又会怎么看待! 还有两日祭祀就将开始,祭祀是道门中头等大事,不止是道门这边,就连国家上下的子民都把这当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来看待,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不久后的祭祀。 第三百七十四章原先还好好的 “本座在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聋了吗!为什么不说话,最好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们的脑袋就也就不必再留着!” 石柱出问题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静语阁多少年来负责这一块就没出过问题,怎么偏偏快到祭祀,又是沈剑卿册娶后没多久发生了这种事。 “回禀……掌……掌门……,祭坛事关时运,但凡掌门都立一石柱,以正威严,其地位非同小可。多年来静语阁不敢有所怠慢,静语阁派了人在此日夜驻守巡逻,昨晚分明还好好的,太阳出来时原本好好的石柱,不知怎的有只雀鸟撞死在了石柱上……” 不同地域的道门都设有祭坛,祭坛是掌门在特殊的忌日进行祭天或是其他重大祭祀活动所用之地。能站在祭坛上的人主持祭祀之人,地位非同小可。 石柱设在祭坛周围,祭坛天台是最高的建筑,寓意为最接近天的地方,是道法的象征。 而石柱与祭坛高度并齐,是最直接的向世人彰显自己的权利由天赋予的最直接方式。 而死是极度忌讳不吉利的,祭祀将至,距离不过才几日的时间,就有鸟撞死在沈剑卿方建完没多久的留青石柱上。 这件事会成为刘氏不可多得的诟病沈剑卿的借口,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说有人故意而为之? “饭桶!通通都是饭桶,平时闭着眼睛评论他人的时候怎么就个个有说不完的话,出了事情就知道推卸责任了?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本座要你们还有何用!” 看着眼前跪成一片的人沈剑卿越发心烦,说话的声音不禁有些高,在道门中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跟墙头草似的,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 要是让他查出来今天的事和他们其中的谁有所关联,他绝对会让那人好过!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事儿没见做过几件,让他们做的真是一件都没有做好! “掌门……恕在下直言,自天坛建成以来石柱在静语阁的打理下不曾出过任何意外,到了这里出了差错,此乃……乃是不祥之兆。” 弟子十分“愤慨”的长篇大论一番,语气之激昂,情绪之真切,真让人以为是为国为民的好人,他视死如归状地伏跪在沈剑卿面前,额头就差一巴掌的距离抵在沈剑卿的长靴上。 本应是十分感人的一句话,沈剑卿根本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跪在跟前的人一言不发,沈剑卿的眼神如同一根一根的针,令跪在地上的弟子觉得背遭盲刺心里七上八下。 刘氏昨晚飞鸽传书于他,让他好好处理这件事,到时沈剑卿倒了,他的女儿家人,不会受到今后的牵连,为了那个家和他的宝贝女儿,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如今妖魔横行,他入道门就是为了护家人周全,当然也是为了功名利禄,不惜私底下为刘氏做事,事到如今才意识到他亲手把这个家,带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经历的多了,久而久之便看透了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来何用,然而到现在才后悔,却是晚了。刘氏下的命令,他不从就是死路一条。 弟子战战兢兢的跪着,沈剑卿沉默不语,他不晓得沈剑卿在想什么,站起来也不是,继续跪在沈剑卿面前也不是。 便不自觉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当感觉他都快要窒息时,沉默了良久的沈剑卿总算“大发慈悲”的开了口,语气是一贯的清冷。 “说完了?” 闻言,那弟子疑惑地抬起头来,不明白沈剑卿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经意对上沈剑卿冰冷的眼神,顿时身上的汗毛竖起,点点头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说完了。” 春天,天气相对于冬天要暖许多,相对夏天凉些许,一股凉风吹来,掠过沈剑卿垂在双颊两边的鬓发。沈剑卿一挥衣袖,转过身,目光扫过石柱上殷红的血迹,面色阴沉。 “既然说完了……那么……你就可以放心的去死罢,来人,静语阁弟子冲撞本座,更大言不惭目无道法,把他拖下去,就地处死!以祭先祖之灵。” 叶重云的外祖一直想取清峰阁的地位而代之,沈剑卿为人端正,亦有天资,处处可召其为天选之人的资质,可以一件事能够成就你,也能毁了你。 刘氏正是抓住这点,不断以此为借口,相近一切办法,企图掐断沈剑卿这根软肋。 沈剑卿怎会不晓得自己在这点上处于弱势,刘氏既然能想办法逼他,他为何就不能想办法以牙还牙? 刘氏依旧是把他当做孩子来看待,而印象中懦弱无能的沈剑卿早已长大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在祭坛下的弟子是沈剑卿的人,静语阁弟子的心思他们看的明白,就等着沈剑卿一声令下,要了这狗贼的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沈剑卿话音刚落,两名清峰阁弟子便快步走上祭台,架起还没回过神来的静语阁的看守弟子往祭台下拖去。 直到脚磕在阶梯上,传来刺骨的痛感那弟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掌门这是想借机要了他的命啊!他那苦命的妻子,还有他的女儿!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死在这里,不行!他还不能死啊! “掌门!掌门饶命啊,在下是一时被贪生怕死的念头冲昏了头脑,说错了话,绝无针对沈掌门之意,掌门就饶了在下这回,在下的夫人还在等着在下回去,掌门……” 他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兴许是人深知将死,求生的念头过强时便会如此吧。他不知怎的挣来弟子的束缚,跪在台阶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磕头求饶。 人生在世,哪能没有一回儿女情长,静语阁弟子的后半句话让沈剑卿颇有感触。 然而他那前一句,是让沈剑卿下定了处死他的决心,就算死到临头,也绝口不提刘氏指使,今日不除,怎知梁丘将来会不会成为一大祸患。 第三百七十五章来拦着你 “拖下去,别让他污了本座的眼睛。”沈剑卿冷冷的开口,跪着的其他弟子皆暗地里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所谓枪打出头鸟,还好他们没有说什么,不然他们就是第二个被拖下去的。 “罢了,饶了他吧,祭祀将行,不宜见血,让人来把石柱上的血迹清洗去就是,掌门不必大动肝火。何况他是静语阁的人,动手也不应该是你。” 广言君的声音自祭坛大门口处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虽然远了些,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广言君自远处走来,身穿水蓝色袍衫,他似乎一直这么穿着,却总给人每日都有所不同之感。他的首席弟子纤云,手持佩剑紧跟其后。 要被拖走的静语阁弟子梁丘伏在地上,是动都不敢动。清峰阁看了一眼沈剑卿的脸色,识相地退到两边。 广言君从梁丘身边走过,跨上阶梯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梁丘一眼,梁丘僵着身子跪在地上,余光看到广言君水蓝色的衣摆,心里七上八下。 注意到梁丘微微颤抖的肩膀,广言君没说什么走上祭台,纤云跟上去,到沈剑卿的面前依旧如往常那般,抱拳行礼。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吐出“掌门”二字。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见广言君在看那染了血的石柱,沈剑卿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撇了纤云一眼,广言君不该来的。 广言君嗅到沈剑卿话里对纤云怪罪的意味,对纤云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旁。 “不关纤云的事,望掌门莫要责怪于他。留青石柱出了问题,理应来看看,你的事就是清峰阁的事,我身为三君之一,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留青石柱一出事,沈剑卿就立即让人锁了消息,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刘氏有意把这个“意外”公诸于世,让世人所知,就算广言君想不知道都难。 留青石柱出问题的消息一传道耳中,沈剑卿就猜到沈剑卿会把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所以才着急着让纤云陪他过来。 “留青石柱一事非同小可,只怕也有刘氏从中作梗,你打算怎么做?留青石柱出问题有他们看守不力之责,虽然罪不致死,但也绝对不能姑息了这些人!” 这些人里面不知有多少刘氏的党羽,沈剑卿本想借此机会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处理了这些人,不过既然广言君有他的一番打算,按照广言君的想法来办就是。 “依在下之见,留青石柱之重要众人不是不知,在分明知道石柱重要的情况下未能尽力保护好他们逃不开其中的责任,打十火鞭,其余的由静语阁那边处理。” 留青石柱出现差错,和他们脱不开干系,既然是自己犯下的过错就得去承担。 如沈剑卿所说,他们罪不致死,但绝对不能轻饶,以上的惩罚说重不重,但绝对不轻,他也算难得借此机会狐假虎威一回。 “依你之见,都各自下去,广言君慈悲为怀,饶你们一命,去让人来把石柱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今天的事你们谁敢胡说八道,小心你们的脑袋!” 沈剑卿警告了静语阁的人之后,陪同广言君看着静语阁的人合力清洗去石柱上的血迹。 确认无误两人才离开,走出祭坛,沈剑卿仰天叹了一口气,被这么一闹,他接下来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掌门其实不必介怀,刘氏居心叵测,要做对清峰阁不利的事是迟早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当年她做的事只会让她越发心虚,相信不用多久,她便会生出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到那时,才是真正的麻烦要来了。” 留青石柱一事不过是刘氏给的警告,接下来还会有很多类似的事情。 刘氏在宴会上那次指婚不就是迫不及待想扰乱沈剑卿的行为么?听说刘氏为此还去了青园,软硬兼施,衡芷就是不在婚事上松口。 无论是衡芷还是沈剑卿,都是那么努力的在和刘氏抗争,广言君同是清峰阁之人,如今清峰阁处处艰难,他又怎能置身事外。 “留青石柱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含有卜卦之意,今天的事情一闹出来,刘氏怎会轻易放过这个作祟的机会,你要怎么办?” 沈剑卿本是想要处死梁丘,把所有的罪名全部归罪在他的身上,到时以梁丘管理不善为理由搪塞刘氏,就算刘氏不愿认,在祭祀这等神圣的事情面前,刘氏不至于兴风作浪。 “越是如此,就越是要留着那些人,杀了他们,反而有在欲盖弥彰之嫌,人无论杀和不杀,相信刘氏都已经想好了对付我们的借口,把人留下来,就成了我们转败为胜的关键。” 被刘氏视作筹码的条件,他们何不反利用之,身边从来就不缺可能性,只看你有没有去重视利用罢了。 刘氏就是深知这点,怕极了沈剑卿和沈剑卿他们联手后对她造成威胁,所以在造成威胁之前,她要把有所可能的念头掐灭在摇篮中。 刘氏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雀鸟血溅留青石柱,可以是她所谓的不祥之兆,危及道门时运,可血溅的不论是他一人的石柱,反而还说明他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血光之灾。 在种种质疑的情况下,想来刘氏短时间内不敢对沈剑卿做什么,不然岂不是打了她自己的脸。 “还有两天祭祀就要到来,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接下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那天会派弟子在祭坛周围驻守,你有自己的主张,到祭祀那天,让纤云在暗处保护你。” 偏偏这个时候藏锋不在,他是门派中做事最稳妥的弟子,他不在倒是麻烦。 祭祀的到来,将是他们与刘氏之间的第一次正面较量,到祭祀那天,几位各门派的长老,那将会成为沈剑卿手中至关重要的一张王牌。 除此之外,每个门派的弟子,都要前往天坛参与祭祀,此乃道门中一件要事。 在修真界的描绘与衡芷接触的现实世界有所差距,他们这场祭祀就类似于罗天大醮。 第三百七十六章天坛祭祀 四月的祭祀,是以朝见先祖为主的一次祭祀,与年初祭祀的重要性相当,祭祀是在清晨开始举行,衡芷一早被人拉了起来,由青团她们捣腾着穿上殿装。 由于是祭拜先祖,穿着不得过于夸张奢华,却也不能马虎,再简单不过的梳了个发髻,用几枝银簪固定就算了事。 听闻祭祖的祭祀仪式过程相当冗长,衡芷真是谢天谢地这天不必再戴上那麻烦的花冠。 四月,春天向夏天过渡的季节,天已经不再冷,凉爽的风阵阵吹来,夹杂着清晨露水与花草树木的气息,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衡芷站在殿门口停了半响,感受着清风温和的轻抚,竟有些舍不得起来,真恨不得日日都能如此。 就如此刻,心情平静,用身体的每个细胞去感受天地间的瞬息万变,一呼一吸之间切身感受岁月片刻的安详与静好。 然而殿廷繁杂琐事总是迭连而至,哪来的闲情逸致可以去感受天地的千变万化。 平日里心思全部都用在如何提防那些阴谋算计上,只担心着该怎么防着那些人来害自己。 “姑娘,再不走该迟了。” 青团已经不记得是第几回催促衡芷,在看似没什么事可忙的时候衡芷往往要忙上一天,青团她们也不知道衡芷一天时间下来到底在忙什么,但衡芷就是不停的做着一些事。 当眼下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时,衡芷的心情会逐渐淡下来,时常会盯着一处地方专注地看,魂都不知飞到了哪里。 几乎每逢类似于殿宴,祭祀或是其他正儿八经的事情,衡芷总会走神发呆,青团不催促,她是不动的。 “恩,我们走吧。”衡芷到的时候,许多弟子长老正好也是那时才到祭坛下,按男左女右的惯例共分为两条队伍,分别站在祭坛下台阶两旁,中间的道路足足有九米宽。 衡芷眼睛不大好,用余光撇了左边队伍模糊的人影一眼,道门之中重辈分,是以所有人站立的位置皆按照地位高低自队首依次向后排列。 衡芷辈分最小,就站在弟子队伍末尾,她方站定青团就对她眨了眨眼,好不鬼灵精怪,奈何场景严肃,衡芷只得一本正经的对青团点点头,脸却是憋红了。 衡芷想着是不是要稍微退后些,让青团挡住自己,免得让某些老顽固看见,非得说她嘻嘻哈哈是天子脚下不把掌门放在眼里等等之类的话。 衡芷脚步尚未挪开,就感觉到一股恶毒的目光向她射来,不用看衡芷都知道那人是谁。 她实在怀疑,叶重云每天那么“卖力”的瞪她,就不怕眼珠子凸出来?被叶重云这一瞪,衡芷憋了半天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果然再开心的事情,碰上讨厌的人就什么心情都没了。 “沈掌门!静语阁长老到!刘掌门到!”嘹亮的通传声自大门口传来,话音刚落,沈剑卿一行人的身影就已出现在大门口朝着这边走过来。 见沈剑卿他们与刘氏一同前来衡芷有些惊讶,还以为他们之间会是分开而来的,这几个人真是从不按套路出牌,她极难猜的出他们下一步到底想做什么。 “见过掌门,见过长老。” 当所有人抱拳齐声见礼时,震耳欲聋的声音让衡芷精神为之一震。 无论听过多少回,经历多少次这样的场面,衡芷每每无不被他们行礼时异口同声出奇一致的声音所震撼。 主道两旁黑压压的跪满了人,沈剑卿,静语阁与刘氏一行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余光看到扫过地面的衣摆,衡芷能想象得到,那种众星拱月,万人之上的成就感和优越感。 祭祀的场面,多多少少有相似之处,衡芷虽未参加过祭祖,祭祀还是参加过几回,无非是先由掌门念一大堆的祭文,今年大概沈剑卿也要说上几句。 衡芷仰望祭台上高大的背影,沈剑卿相对于从前变了许多,气度,气质,神情,沈剑卿身上呈现出来的尊贵,与南柯越发相似。 衡芷埋头琢磨自个儿的心思,不知不觉走了神,直到刘氏的声音自祭坛上传来。 掷地有声的祭文字字灌入耳中,衡芷有如醍醐灌顶,眼睛睁地老大无比震惊地看向祭坛上站于刘氏身后的沈剑卿。 居然是刘氏,怎会是刘氏!前些天青团就对衡芷提过祭祀一事,今年轮到将祭祀事宜全权交由刘氏安排打理,衡芷以为至多不过是安排祭祀的前期需要准备的事宜。 在场的,哪怕有不满清峰阁拔尖,不满沈剑卿的,见到此情此景,也都愣了。 诵读祭文的事,除开礼官负责的那部分称颂掌门功德的诵读,能站在祭坛上发言的不外乎是掌门,或者是如沈剑卿这般,今年轮到他来念的。 在祭台下那些人里,有部分是早知今日刘氏今日所为,神情颇为淡定,不为所动。 仍还有大部分和衡芷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祭台上的刘氏,就连礼官的神情都有些异样。刘氏面色从容地诵读卷轴上的祭文,不被祭台下的人所干扰。 “荒唐!简直就是胡闹!”刘氏开口诵读不过几句就被一位苍颜白发的老者打断,衡芷巡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队伍中那几位生面孔的老人家。 为首的老人面色被气地涨红,胸口以肉眼可见的弧度起伏着,可见真是被气坏了,他身后的几位老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个个神情凝重。 衡芷可是打听过,叶重云的外祖刘家,地位仅在清峰阁之后,在道门中很有脸面。 且刘氏此人,睚眦必报,党同伐异,不少门派都避开与刘家的来往。也不会去挑事。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公然与刘氏唱反调。”衡芷扯了扯站在一旁青团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 不满刘氏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就是广言君,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刘氏再无法无天,还是得等到私底下再谈此事。 难得有人敢公然与刘氏相持,衡芷不禁有些好奇几位老人的身份。 第三百七十七章静语阁掌门 青团瞟了左右两眼,暗地里为衡芷捏了一把汗,今日的场合不比往常,衡芷还真是无论何时何地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 在这等严肃的场合下都能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被旁人听见指出来,说不定要受责罚。 不过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刘氏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青团这才放下心来。 打量了那几位老人一眼,小声对衡芷说道:“在下进殿时间不长,那几位老人却是见过几回,是各门派退下来的掌门,如今的长老,只有每逢祭祀大事时才会回来。” “原来如此。”衡芷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再看台上的沈剑卿和静语阁长老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气度,衡芷看他们的神色,分明是:我且看你怎么装。 几位老在下被气得就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他们两个倒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衡芷仔细观察他们两人的神情,怎么觉得,今天的事情是他们刻意安排,沈剑卿是早就料想到刘氏有此一举,那些长老必然会跳出来叫指责刘氏之行。 刘氏也是有点儿手腕的,千方百计让沈剑卿不能接下念祭文的事,她是掌门中最有资历,自认为取沈剑卿而代之也没什么不妥,可在旁人眼里,如何容得。 衡芷在第二世界摸滚打爬这么些天,也算明白了,如今妖魔横行,天下大乱,林立的道门仙家各据一方,虽是为分立保护各地,但也大有战国时期诸侯争霸的局面。 降妖除魔时一致对外,但是内力权势错综复杂,门派大小都关乎着自身的地位。 一旦形成这种局势,门派之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不可避免,就如现今。衡芷起初接触的少,觉得即是修仙之人,总该与俗世不大一样才对。 后来衡芷才恍然大悟,自己实在天真到不能再天真,修仙又如何,那不是还没成仙,那就还是人,他们不谋凡夫俗子谋的,也会有其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例如地位,例如他人的崇敬。刘氏也是上了年纪的,不想还热心于此,倒也令人吃惊。 “几位长老此话何意?沈掌门不宜担任念祭文之职老身代劳有何不可?何来胡闹一说。” 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刘氏也早做了准备,不慌不乱地解释,各门派的弟子垂首听着,明白的不明白的都各有各的心思,人群里独衡芷不同,睁大眼睛看着这场好戏。 “到底宜不宜不是你一个妇人说了算。此乃沈掌门担任掌门以来首次住持祭典,岂容那些莫须有的理由取而代之,书尚且要皮,怎的到刘掌门这儿,人上了年纪,脸皮也日益见长?” 前面的问候还算礼尚往来,后面的话则有些杀人诛心,衡芷对那位长老的喷人技巧甚是惊诧,听得连连点头,何为不带脏字的骂人,这便是了,而且是杀人不见血啊。 据说刘氏的年纪已有六十,但她道行不低,又保养得宜,单从样貌看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美艳女子,衡芷称其婆婆,虽说是有意为之,但辈分确实摆在那儿。 可以想象刘氏对自己样貌的在意,她越是在意,这番话听来也就越戳心不是。 果真,刘氏客气的笑容僵在脸上,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头埋地更低,就怕牵连自己。 “长老有所不知,沈掌门之所以不能念祭文,实因前阵子出现了一点变故,留青石……” 刘氏早就准备好应付的话,也不怕被人指摘,正当她打算搬出自己的理由时,一名黑衣仙者御剑而至,来人身着黑色纱衣外罩,头戴玉质莲花冠。 端的的高岭之花,玉洁冰清之态,他的容貌不算出众,但通身气质教人眼前一亮。 “掌门,您不是在闭关么,怎么忽然出关了?”衡芷还没来得及问青团,祭台上的静语阁长老就先战战兢兢上前见礼,端的是谨小慎微,惶恐不安。 此人竟然是颇负盛名的静语阁掌门!衡芷来到第二世界,还是初次见到此人。 静语阁掌门在二十年前就已闭关,不过问道门的事,静语阁一应事情都交给长老打理。 前面都闭关了二十年,静语阁长老在他面前还是恭敬有加,说明这二十年时间里,无人把他的权利地位架空,亦或者说,没有办法架空,不知这又是一位怎样厉害的人物。 衡芷看在眼里,心下已经有了计较,看来这里面有许多门道,是他们这些弟子不知道的。 “本座是闭关不假,但不代表本座这号人死了,刘掌门,你说是也不是?”黑衣男子看都不看静语阁长老,直接把目光挪到刘氏身上,纵然刘氏脸上涂脂抹粉,也能看出苍白之色。 他这么问,刘氏还能怎么回答?换作谁也不能说你闭关二十年,与死了何异? 静语阁在道门之中作用特殊,相当于风纪委员般的存在,早年的时候颇有话语权。 直到掌门闭关,情势就发生了转变,在静语阁长老身体力行努力的作死下,静语阁的风评急转直下,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得不让人唏嘘感慨。 “如掌门这话说的不对,尽管掌门闭关多年,风采不减,您当年的英姿谁人不铭记于心。” 刘氏老奸巨猾,几句场面话应付地妥帖周到,衡芷简直要起立为她的场面话鼓掌。 “祭祀的规矩,历来是从诸多门派中远出德高望重之人住持,向来如此。怎今年不同?不过本座闭关二十年,祭祀之礼什么时候改了规矩也也未可知。” 静语阁不看别处,一字一句问刘氏他的措辞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偏生语气平淡地很,像是心平气和与你说话,让你一口气堵在心口,下不去,上不来。 “这,规矩倒是未曾改,不过今年情况特殊,祭祀本是祈福大事,可是沈掌门的时运与今年祭祀不合,不能够担此重任,故而由我来住持,不知有何不妥?” 天坛建于山巅,山顶风大,衡芷被风吹得风中凌乱还得侧耳倾听他们说什么。 第三百七十八章弟子知错 祭坛两侧种着的常青树在风中摇曳,静语阁掌门身上灵动的纱衣也不甘示弱。 衡芷啧啧称奇,这个人太犯规了,沈剑卿出场是自带美貌加成,这厮就是仙气加成。 “合不合,不是你说了算,不是我说了算。今年祭祀礼轮到沈掌门住持,只要他人不死,人选就不能更改,这就是天道时运的命数,不是什么人也能随意改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氏再多言,她的心思便太过明显。许多事就算大家心里清楚明白,但是彼此之间只要遮着一层纱布,那就还能够相处。 若是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彼此之间难堪不说,往后是断断不会再有来往。刘氏苦心孤诣未雨绸缪那么多,自然不能够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 “如掌门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一心只想着祭祀能够圆满,而忘了原先定下的规矩。” 祭坛闹的这一出,静语阁掌门出面才得以平息。掌门言辞委婉,周全顾及着退休的老掌门与刘氏的脸面,那些老掌门见刘氏也丢了脸面,也都不再揪着不放。 “今日多谢如掌门相助。”祭祀结束之后,其他门派先走,沈剑卿则留了下来,其他弟子也候着,待人都走完,沈剑卿才向静语阁掌门致谢。 “本座是在帮自己。看守留青石失职,是静语阁的问题,不应该牵连到你,这点担当,本座还是有的。”静语阁掌门一拂衣袖,对沈剑卿的话不以为意。 今日任由刘氏和老掌门说下去,免不了扯出静语阁来,今日之事,就算大家各退一步。 “本座才出关,门中还有事有待处理,就不在此奉陪,在下先行一步,沈掌门自便。” 说罢静语阁掌门就走下祭台,他纱衣轻盈,走起来摇曳生姿,衡芷的目光从台上盯到台下,就在走过她身边时,静语阁掌门停了下来,漠然地看着衡芷。 衡芷还愣愣与人家对视了几秒,直到青团扯她的衣角她才赶紧低下头。静语阁的掌门要比长老和善,没有责骂衡芷,她收回目光,他就抬步走了。 从祭坛回清峰阁御剑需要一个时辰,鉴于一众弟子御剑飞行有些招摇,众人就用了隐身符。从天坛回来沈剑卿的脸色就不大好,起初衡芷还以为是为着祭祀一事。 直到沈剑卿把衡芷叫到踏云阁,也不让她做什么,也不说话,就让她站着。 衡芷这才明白,敢情,这火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在殿内站了约莫半个时辰,站得腿发酸了,沈剑卿才开口:“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沈剑卿是从祭坛回来才黑着脸,思来想去,也就因祭祀而起这一个缘故,再无其他。 “弟子知错。”衡芷大脑转了一圈,还没想到自己错在哪里,就脱口而出先向沈剑卿认错。 她回答的太快,沈剑卿自然也听出她话里的敷衍和暂时想要保全自己狗头的求生欲。 “哦?错在何处,说来给为师听听。”沈剑卿停下手头的事,支着下颚看衡芷。衡芷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你倒是继续做你的事情,看着我做什么! 衡芷冒了一额头的冷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脑海中经历过一场人神大战之后,衡芷脑海里灵光一闪,昂起头道:“弟子不应该在祭祀时心思不专,对神明不敬。” 当时剧情走向可谓一路火花带闪电,衡芷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忘了祭典上必须端庄肃穆,专心致志,不然就是不敬,这点之外,衡芷也再想不到别的。 “你倒是有自觉,你进山也已有快三年,早不再是不知礼数的弟子,回回门规戒律考试你都是第一,怎的到了不守规矩这件事情上,你也是第一?” 说起来沈剑卿就觉得哭笑不得,广言君与青云君原来都是不喜衡芷的,头一回夸衡芷就是因为她的门规戒律考试成绩居高不下,毫无错漏,这点,门中弟子原只有藏锋做到。 说到门规,门中青莲君是记得最吊儿郎当的,能够记住十条那就阿弥陀佛上天有眼。 衡芷尴尬地笑了笑,那是自然,背书这种事,完全可以先把门规这些录入系统,回头照抄出来就行,应对题目系统还能够自行搜索,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记得是一回事,能不能遵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衡芷小声嘟囔,这就等同于当年的校规。一本厚厚的小册子发下来,看完算衡芷输。 “你还有理了?有一个青莲君就已经让人够头疼,现在又出了一个你,真是好的不学,不守门规这点你倒是学了个完全,也是难为你。” 沈剑卿不知是不是被衡芷气糊涂,看她这样沈剑卿莫名想起青莲君来,此话一出,衡芷和沈剑卿同时愣住,衡芷下意识答:“掌门,青莲君已经不在了。” 青莲君已死,世上再无此人,现今的青莲君以成了妖王付衍,隐仙殿的主人永远不不会再回来。沈剑卿脸沉了下来,冷声道:“本座知道。” 衡芷心里咯噔一下,完球,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改一下抢话的臭毛病?不然迟早有一天要因此被抓着打,如此一想,衡芷再次找回生怕被沈剑卿一掌拍死的恐惧。 “旁的时候也就罢了,祭典一事非同小可,也好那时人多,没人注意到你,刘氏最近正在找你的把柄,你不要不避,反而巴巴把自己的错处往她面前凑。” 衡芷今天好奇宝宝一样四处乱看,还和青团窃窃私语,也好是场上众人都被刘氏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衡芷的小动作,不然真的在祭祀一事上被问责,沈剑卿也无法为衡芷说话。 “弟子受教。”衡芷在低头认错一事上从来不含糊,只要能够抱大腿,跪下磕头也无不可。她这样恭谨,让沈剑卿所有的话都堵在嘴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来当初自己要是真的同意了青莲君,让衡芷成了青莲君的弟子,那么清峰阁里头,这师徒二人就是难得是沈剑卿头疼地所在。 第三百七十九章自知无颜见我? 沈剑卿扶着额头,暗叹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频频想起那个人来。 “哎,说那么多也不知你听进去多少,你在门中如何都好,到外头万不可胡来,明白?” 道门之中关系错综复杂,清峰阁作为道门的天花板,难免树大招风。 有些事或许在你看来不足为虑,不过是不起眼的小事,在有心之人眼里就可大做文章。 “弟子知道。”沈剑卿此前无论如何,此刻的苦口婆心是真,加上问情丹的作用,衡芷内心对沈剑卿的好感增加不少。 就在师徒两人说话时,叶重云推门走了进来,她来得忽然,门外的弟子都是一脸惊惶,可见是想拦下叶重云,但是没能够拦下,也没来得及通报。 衡芷听见动静回过头,就被霍然投进来的强光刺得眼睛发疼,哪怕是在春日,在天朗气清的上午阳光也是格外刺眼的,衡芷下意识捂住眼别过眼。 不想叶重云见了讽道:“师妹这样躲躲闪闪,可是自知无颜面见我?” 衡芷:“?” “重云,你放肆了。”沈剑卿抬手一挥,殿门就自动合上,殿内的光线再度暗下来。 踏云阁的位置得天独厚,开着窗从窗外望去,就是层层叠叠的云层以及穿出云层的山峦。 山岩上长着挺拔的松树与灌木,眼色各有诧异,合在一起格外养眼,即是层岩叠翠。 只是叶重云的闯入,让人连赏景的心情也无,沈剑卿收回目光,淡声斥责叶重云。 叶重云一听不依了,走上前去,眼见就要步上青玉桌案前的台阶,就见沈剑卿肉眼可见战术后仰,衡芷不知怎么想的,抬手拦在叶重云面前。 “弟子面见掌门,不可不敬,就算师姐是掌门的师妹,也不能失了礼数。” 闻言叶重云宛如听见天大的笑话,戏谑地看向衡芷,她每每用这样的眼神看衡芷,衡芷都觉得叶重云的眼神大抵十分金贵,不然叶重云何以看着她都似给她恩赐一般? “你?也配和我讲礼数?在祭祀时是谁目不转睛盯着静语阁掌门看,好生无耻!清峰阁乃清静之地,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的弟子。” 叶重云怒斥衡芷,脸上却是得意的神色,这番话是对着衡芷说,但是说给沈剑卿听的。 此话一出,衡芷便明白叶重云的来意,这就紧跟着来告状,也是难为她这份良苦用心啊。 “人长者一双眼睛,就是为了视物,我孤陋寡闻,不曾见过静语阁掌门的真容,是以好奇,若是看一个人就是无耻,那么重云师姐整天盯着掌门看,又做何解?” 打蛇打七寸,旁人衡芷兴许不知如何应付,叶重云这点司马昭心思要应付还不简单? 她在衡芷面前多么嚣张放肆都好,在沈剑卿面前必要维持着自己知书达礼的形象,哪怕不是知书达礼,那也断不能出现污秽的。 “我知师妹不满我方才所言,你把怒气撒在我身上也就罢了,怎能对掌门不敬!” 叶重云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无奈痛心地看着衡芷。衡芷吸了口气,一句“你不是我妈,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险些脱口而出。 “师姐此言差矣,我就事论事,怎的就是不满撒气?师姐来找掌门,想来是有要事,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师姐与掌门叙话。” 衡芷平下丹田问情丹效用作祟,请辞后退两步,刚要转身,就被叶重云叫住。 “师妹这样急着走?我此番来所说之事与师妹有关,还请师妹留下来片刻听我讲完。” 衡芷眉头一挑,看着叶重云礼貌性地颔首:“师姐请讲。” 说,我倒是要看看,你嘴里还能够吐出一朵花来不成? “我知道掌门师兄偏爱衡芷师妹,到底是掌门师兄最小的弟子,自然多溺爱几分。可是师妹如今越发无礼放肆,在祭祀那等重要的场合仍不收敛德行,还望师兄管教。” 说到底,还是祭典上的事情,叶重云是铁了心要揪着此事不放,非要沈剑卿责她不可。 “弟子自知德行不端,不在此叨扰师姐与掌门,碍了你们的眼,弟子自去戒律堂领罚。” 衡芷服下问情丹之后,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衡芷不间断地觉得精神不济。精神不济,倒不是指没有精神,而是总觉得有什么没有想明白。 可什么没想明白,衡芷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越是如此,越是不安。 沈剑卿没有开口,衡芷就先抢了他的话,自作决断,叶重云也是愣了。她此番来是为了说衡芷的不错不是,但她也没想过沈剑卿会真的怎么罚衡芷。 刘氏的心思以及旁的叶重云兴许看不明白,沈剑卿对衡芷的心思她是看得分明的。 不管沈剑卿为什么忽然变了态度,但沈剑卿对弟子素来温厚和善,不会似青云君铁面无私,说重罚就重罚,决计不会轻饶了你。 叶重云来之前不是没有打听踏云阁有谁,就是知道衡芷被唤来,叶重云才刻意踩在这个节点上来,为的就是让衡芷难堪,沈剑卿稍微惩戒衡芷,叶重云也心满意足的。 谁知衡芷自己请罪去戒律堂,那是什么地方?进去少不了受皮肉之苦。也好,叶重云心下冷笑,她还愁想不出让衡芷难过的法子,她自己作死那最好,省得她动手。 不待沈剑卿说什么,衡芷就先一步走了出去。戒律堂于踏云阁后方,离得不远。 衡芷走没两步,就被沈剑卿叫住:“你对本座是什么态度,越发变得没有规矩了。” 沈剑卿开口闭口就是规矩,按理衡芷也听习惯了,不知怎的此刻听着,心底没由来窜上一股火:“哦?眼前不是有一个更不守规矩的,怎不见掌门说上一二?” 衡芷心里原本憋着火,可是转头一想,擅闯踏云阁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少做,也就罢了。 “你进了戒律堂,按照门规条例,你就得挨鞭子,且不是普通的鞭子,打的伤是带进灵脉中去的,你回头只怕又要在青园躺上几日,平白给柳月添麻烦。” 对于戒律堂,衡芷有所了解,戒律堂主掌刑罚,人进去,最轻都得受一顿鞭刑,逃不掉。 “添麻烦也不是添掌门的麻烦,既然掌门觉得弟子是给门中弟子添了负担,弟子就在此起誓,受刑之后绝不要门中之人服侍,还请掌门安心。” 第三百八十章遭人暗算 说罢衡芷转身离去,衡芷走开良久,沈剑卿才回过神来,问:“如掌门当真长得好看?” 叶重云闻之一愣,没想到沈剑卿会这么问,愣了好一会才答:“风姿不比掌门师兄。” 这倒是实话,不全是叶重云喜欢沈剑卿的缘故,而是沈剑卿确实容貌生得出众。 “可是本座从来没见她那样看过谁,她看如掌门看得那样入神,本座是头一回见。” 往日里无论去哪儿,身边不是落清廷就是青团,衡芷好长时间没有自己走路,踏云阁后方的路她记得不清楚,戒律堂也只是偶然经过一回故而模糊记得。 清峰阁独占几座山头,宫观恢宏,但是细致之处都建的极好,依着原本的山水树木而建,融为一体,当初的建筑设计不知是谁人所做,细节能够细致入微到如此地步。 衡芷走到半路看见一座石亭,石亭从对面望过去,就是一片绵延云海。石亭的旁边长者一颗高大的凤凰花树,现在不是花开的季节,只有翠绿的树叶。 望着这片云,石亭的边角垂下来一枝凤凰花树的树枝。衡芷记起来,在读大学时自己性子有些孤僻,当时读大学的城市并无亲朋好友,行事就更加独来独往。 她大小没怎么生过病,就算生病也是小病,头一次跑医院的时候,她念大学的地方地铁还没开,便只能坐坐大巴去市区。 自己独行,难免觉得孤寂,一路听歌,列表里大多是时的同人曲。跑错了院区,做完检查拿了药之后,一个人拎着一大袋的药站在路边。 衡芷那时候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就想,天河的车好多啊,药也好多。 在那之前衡芷都不知道,原来药还能论把吃的。衡芷忘着忘着忘了好多事,连着衡芷当初为什么会下决心去医院都不记得了。 就记得,去医院的路,真的好长,长廊装着绿色的玻璃窗,幽绿幽绿的,也记得医生当时对她说吃了药碳酸饮料是不能喝的。 衡芷愣了愣,问了一句:“啊?可乐不能喝了吗?” 也不是什么难过的事情,想起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发了好一会的呆衡芷才向戒律堂走去。系统静默了这么些天,终于忍无可忍开口。 【你难道不觉得哪里怪怪的?】 系统一开口,衡芷也奇了:“你平日里从不闲话,确实奇怪,系统新增了闲聊的程序?” 【我是说叶重云与沈剑卿的婚事,你不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 衡芷想了想,煞有介事地点头,又摇摇头:“他们的婚事是原剧情的走向,有什么奇怪?” 只不过书里没有具体提到当时是刘氏插手,不过原主那时候已经身在妖界,以原主的视角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块也就留下了记忆空白。 【系统的提醒只能点到为止,许多事须得宿主自己想明白,系统无法给予更多提示。】 这个打怪升级的过程,须得衡芷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走,要是实在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系统也无力回天,衡芷吸了口气,这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你倒不如不提。在清峰阁待了这么多年,还不知戒律堂是怎样的,全当开眼。” 戒律堂是一栋由石块砌起的石楼,看起来庄严古朴,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的气息。 门口并无人看守,推开石门,塔内只有一位师兄坐在楼层上的石台前,石桌上堆着厚厚一沓文书,听见推门的声音,那人才抬起头从一层书墙后探出头。 “来者何人?” “掌门座下弟子衡芷,见过师兄。”衡芷恭敬地对那人行了礼,那人点点头站起身。 “你可知戒律堂是什么地方?自己就敢来?”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衡芷。 “弟子犯错,故来领罚。”她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才来,不然好端端的,来做甚? 那人不言,从石台上跃下来,带着一阵风落在衡芷面前,他一靠近衡芷就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气,激得衡芷打了个激灵,这股毛骨悚然的寒气是怎么回事。 “师兄,就没什么要问的?”例如她触犯哪条门规,以此来定受什么责罚。 “一个死人,要问那么多做什么?”那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的那一刹衡芷才意识到不对,可为时已晚。那人回身一掌正中衡芷心口,此人铁了心要取衡芷性命,掌上用了十成十的功力,衡芷被击飞数米,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血,连还手都来不及就晕了过去。 衡芷再度醒来已是在青园的卧房中,落清廷坐在床沿边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她一睁开眼,落清廷的眼睛都亮了,握住她的手道:“我以为你醒不来了。” 衡芷拍开她的手,可一动作就扯到胸口的内伤,牵一发而动全身,疼得衡芷直抽气。 “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我的灵台清明不少。”衡芷心口痛地厉害,可是灵台清明无比,她只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去了戒律堂,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掌,紧跟着就失去意识。 “你被奸人设计险些丧命,亏掌门及时赶去,才把你护住,至于那名在戒律堂的弟子,原不是清峰阁的人,而是用了易容术,沈掌门赶到后他就自爆而亡,身份不明。” 自爆之后面目全非,也就查不出他到底是谁,他们来势汹汹,设计周全,一时抓不住线索。衡芷听了落清廷所言,对此并不意外。既然下了杀心,就得把尾巴藏好。 落清廷还在衡芷耳边说着什么,可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衡芷听得越发不真切。 “清廷,你的声音,怎么有些远,我这一伤,莫不是还伤到耳朵了?” 衡芷躺了一会觉得不对,侧过头去看,她身边哪里坐着落清廷?房里空落落的。 紧跟着青园的景象也变成烟雾散去,衡芷仍旧躺着,不过,是躺在棺木里。 此时,系统嘈杂的警报声久违地在脑海里响起。 【警报!警报!宿主即将死亡。】 第三百八十一章春里送故人 灵堂在印象中从来都是阴寒森冷的地方,柳月在灵堂里呆过两回,始终不觉得灵堂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柳月与落清廷跪在棺木前不停地燃烧着纸钱,藏锋描摹着棺木上的漆金的图文。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又或者是因为青云君的叮嘱,柳月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落清廷和柳月一样,悲伤的情绪在心里挥之不去,始终萦绕在心头,奈何就是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不止是为自己失去了金主,不知如何才能回到天庭,更难过的是友人的逝世。 “明天我让纤云来陪你一同守灵,掌门为了衡芷的丧事忙里忙外顾不了太多,还有两天就是衡芷的头七,我想再去她房中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有收拾的。” 衡芷回清峰阁时就已收拾好青园里她所有的物件,之后就被沈剑卿叫去,她原先是想向落清廷炫耀的,而落清廷回来那头,恰巧是衡芷断气当天中午。 她的东西不多,用两个大木箱子装着,有陈旧的小孩子的玩具,衣物,一些书籍,还有一些她喜欢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地收在木箱中。 沈剑卿最终决定把箱子里的东西,作为衡芷陪葬品的一部分,放置于主墓室之中。 她之前在青园居住的房间柳月收拾过一回,唯恐有什么落下,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看。次日天一亮柳月就起床,给衡芷上了香才走。 回到青园柳月就去了衡芷的厢房,吩咐所有人都不能打扰,衡芷的房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生前落清廷送给衡芷的东西一并收在了用来陪葬的木箱之中,柳月坐在木椅上。 她的心就如同这空荡荡的房间,看着放满了许多东西,可是又觉得什么都没有。 柳月忽然想起衡芷说起过梳妆台后要交给沈剑卿的盒子,柳月被当头打了一棒一般,站起身来快步朝梳妆台的位置走去。 在梳妆台后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木盒子拿出来,木盒子是用很平常的木头做的,有些年头了,表面有些陈旧,不知何时才把盒子里的东西交给沈剑卿,不知里面放了什么,沉甸甸的。 柳月的眼睛在房中到处乱看,不知为何就是想把房中的东西都记下来,衡芷生前都坐在哪张椅子上,触摸过房间的什么地方,柳月都想记住。 柳月的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一旁的梳妆台的抽屉上,竟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把柜子打开,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呢? 柳月想着手已经先一步打开了柜子,柜子里了空落落地,整齐地放了三封信,信封上分别写着柳月、落清廷及容许的名字。 柳月从房中出来时一名侍女正焦急地守在房门口,柳月淡定自若地关上房门,疑惑地看了那侍女一眼,她说了不能够进去不代表不能够敲门。 有什么事敲门询问她就是,真是什么急事站在门口出了事情怎么办? 柳月一把门关上,还没开口问是什么事,那侍女就一把拉住柳月的手结巴地开口道:“师姐!隐仙殿里头……原本已谢尽了的桃树……开,抽枝开花了!” 按理来说桃树过了开花的季节,而隐仙殿种的桃树就是如此奇怪,恰恰在过了时令之后还能开花,柳月去到隐仙殿时沈剑卿正在给桃树浇水。 隐仙殿这儿种的树长的都很快,之前衡芷在院子里种了几棵桃树,才个把月就长到了腰的位置,就是枝干细了些。 在青翠的树叶间开了几朵粉嫩的桃花,还有一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柳月跑到时已经累到不行,看到盛放的桃花时,疲惫不堪的身心感觉被瞬间治愈,心头浓重的哀伤被带着桃花香气的春风吹散。 沈剑卿回头瞥见柳月,对她笑了笑,指了指开放的桃花说:“衡芷总说等到桃花开了,一定要给青莲君看,如今青莲君也不在,你要不要折一枝去?” 沈剑卿提起衡芷就像说起一个昨天才见过的朋友,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对过往的几分眷恋,和留念。 柳月喘过最后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来到种在墙边的几株桃树旁蹲下,轻抚着桃花的花瓣,都说植物是通灵性的,真的如此吗? 如果是,是不是它感知到主人已经死去,所以就算违背自然规律,都要在这个季节开出好看的花来为它的主人送行。 “长得如此好看的树折下它的枝叶太过可惜,只送一朵花过去也不成,衡芷可是想让青莲君看到满树桃花盛放的场景,罢了,还是等到来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兴许青莲君就回来,亲自回来看上一眼,看看衡芷亲手种下的桃花树。” 树还长得这样幼小,衡芷一定舍不得把树枝折下来,还是留着吧。 “掌门,弟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这是为什么呢?” 柳月小声呢喃说是问沈剑卿,不如说更像是她在自言自语,沈剑卿给桃树浇上最后的一瓢水,水珠凝在叶子上很漂亮。 “是啊……为什么呢?”沈剑卿自问,可心底只有一片苍凉。 柳月摘了桃树上两朵最好看的桃花,再折了最好看的那枝桃花枝,怕伤到树,柳月只折了一小段,高高兴兴地赶回衡芷的灵堂。 在落清廷与纤云不明所以的注视下,把桃花戴在衡芷头上,把树枝放在她手中。 周围光景模糊散去之后,衡芷眼前的景象骤变,她又来到戒律堂外的石亭前。 衡芷站在石亭里,石亭边的凤凰花树变成了垂丝海棠。 天上原本挂着太阳,枝头的花沐浴着阳光沾沾自喜开满枝头。 忽然天暗下来,风“呼”地把花从枝头打下,于是花又落了。 “我终于想明白了,你提示我的那个问题。”衡芷站在石亭里,开口如同自言自语。 【想明白了什么?】 系统的编程化作人形的轮廓,站在衡芷身边,如此就说明,这是梦境中的世界。 “沈剑卿与叶重云的婚事无论在原结局如何,但这个时间段提地太快。”衡芷眼睛微眯:“剧情开始出现偏差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到此为止 从问情丹的出现,衡芷就该意识到这个bug。可在问情丹的作用下,她又无法察觉。 哪怕不运转丹田,沈剑卿的音容笑貌也会出现在衡芷的脑海中,不牵引问情丹中的灵脉气息,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让衡芷不至于在沈剑卿面前失了理智。 叶重云与沈剑卿定亲的消息,她一听就应该想到事情不对,真是愚蠢至极! 如果原主剧情走向免不了为此事身死魂消,保不准当时的事情就是刘氏一手促成。 叶重云父母早亡,倚仗她的外祖。刘氏一直想取清峰阁而代之,杀沈剑卿她是杀不掉,如此一来就可以通过立威的方式来奠定自己的地位,首当其冲就是除掉入魔的原主。 杀妖王不过是刘氏计策中的辅助支线,杀衡芷才是要点,不仅立了自己的威名。也把清峰阁第一大派的脸面踩到泥地里去,刘氏就能一举越过沈剑卿。 恨清峰阁入骨且有能力动手的,在当今门派就刘氏的金乌殿与静语阁。静语阁长老再恨沈剑卿,如今掌门出关,轮不到那长老说什么事。 而且才出了祭坛一事,静语阁长老不至于蠢到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来找沈剑卿麻烦。 思前想后,把人安排进戒律堂,事情败露立刻自爆,筹谋这些事的唯有刘氏这只老狐狸。 也只有她能够悄无声息把人安排进清峰阁,沈剑卿知道刘氏心思不纯,对她提出叶重云的婚事此事不同意,未必全是问情丹的缘故,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沈剑卿提防着刘氏不假,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刘氏会把手伸到清峰阁,要他徒弟性命。 试问谁能想到?原书中刘氏没有如此明目张胆,看来是剧情改变,刘氏屡次不得手,就开始急眼,这才兵行险招,在戒律堂动手脚。戒律堂人来往最少,鲜少有弟子真的犯事被罚到戒律堂,这才给了刘氏可乘之机,实在可气。 【你能够想到此节真是万事大吉。】 系统眼睁睁看着衡芷被问情丹所困,看不清事态,事事不分明,委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你既然还能在这儿气定神闲和我说话,想来我还有转寰的余地,我要怎样才能复活?” 系统不禁感叹,果真,不为情所困,衡芷总能够清醒几分,不然总惦记沈剑卿。 本来沈剑卿就是南柯的转世,加上问情丹的作用,衡芷脑海里难以做到不想这个人。 心思杂乱则不定,不定则不能静思,有时人不能冷静下来思考,就是暴露自己的短处,犹如无头苍蝇,横冲直撞,这问情丹,算是衡芷的情劫。 【活是能活,不过你要先“死”一段时间。你被那人一掌击中心脉,系统的自动防御系统虽及时护住你的元神,可是也仅仅是不让你身死魂消。】 刘氏安排的人也是个狠的,出手突然倒是且下了死手,这个情节亦在系统意料之外。 【你的元神需要将养一段时日,也就是三年时间,这三年时间里,如果刘氏阴谋得逞,叶重云与沈剑卿成婚,妖族被剿灭,那么都算任务失败。】 “我人死都死了,这三年时间里发生什么岂能是我控制?不是换个法子让我死么?” 三年时间,衡芷来到第二世界至今恰好是三年时间,这三年时间里,足够发生很多事。 衡芷从中干涉,剧情尚且发展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人不在,以上系统提到的问题,发生只是时间问题,衡芷躺尸的三年,根本无可奈何,那还不照样是个死。 【要提前醒来,也有一个法子。提前渡劫,你的修为提升便可从强大的灵压回流中苏醒,但是这属于人为逆转,宿主醒来后寿命将会随之减短。】 衡芷就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刘氏安排的人那一掌下来,已经是要了衡芷的命。 系统一定程度上相当于衡芷的外挂,要是没有系统,这会衡芷确实该入土为安。 “怎么个短法?” 【一个月。】 衡芷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就一个月?这个代价是不是稍微有点付衍?” 好歹也该十年打上,才对得起自己这个金手指开起来的外挂,一个月那算什么? 【复活后你只剩一个月寿命,一个月内要扭转原来的结局。一个月内无法扭转结局,则算任务失败。】 衡芷:“……” “什么?死了?”付衍从矮塌上睁开眼,看向座下回禀的护法,要说在付衍身边跟了这么些年,也该被他的目光看习惯了,可付衍睁开眼的那一刹,眼底蹦出的寒光仍旧令人心惊。 “是,据说是被同门弟子所伤,一击毙命,其余的属下没有打听到。藏锋这个时候不在山中,是以其他的事情不清楚。不过多半是门派内斗,殿下要不要查?” 付衍回到妖谷这些天,不是自己待着就是自己待着,大多时候都在发呆,他口头不说,护发心知肚明,付衍在意清峰阁那名弟子,只是不宣之于口。 “眼下道门对妖界处处提防,我们不好动手,等到藏锋回清峰阁再说。人……什么时候死的?”付衍开口说到死字,才发觉自己开口如此艰难。 “七日前,算来今日正好是她的头七。”护发想了想眼线传回来的消息,诚然回答。 清峰阁多年不曾办丧事,只因清峰阁的弟子大多不差,派出执行任务也都有能独当一面的师兄师姐跟随,受伤时常有,但门中弟子殒命,已多年没有。 清峰阁把衡芷的丧事办的很妥当,沈剑卿做主,把衡芷葬在后山竹园中,离青园近。 藏锋与柳月得知消息从山下赶回来,只能赶上衡芷的头七。刘氏不久后重提沈剑卿与叶重云的婚事,沈剑卿暴怒,彻底与刘氏撕破脸。 不过叶重云没有因此受到牵连,之后沈剑卿闭关,提升修为失败,叶重云拿大半的修为给沈剑卿护法,沈剑卿才没有爆体而亡,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妖族与魔族彻底联手,共同对抗道门,众人也没心思去管他们的事。 第三百八十三章好手段 之后妖谷发生过一点乱子,不少妖族离开妖谷,人界与妖族之间的界限再次打破。 衡芷死后,落清廷就被沈剑卿调到身边来做近身侍女,说死侍女,其实就是把她带在身边,这么做的缘由落清廷清楚得很,沈剑卿是为了弥补对衡芷的愧疚之心。 在如此紧要关头,道门之间非但不能够同心协力,因为刘氏的搅和,道门也混乱不堪。 静语阁掌门察觉到道门之间的乱象,就在铅华台举行了一场盛宴,这场宴席各大门派掌门长老仙君都要参加,以及每个门派出弟子二十名。 说是宴会,也不全是观舞吃喝,更要比试六艺,增加各门派之间的情谊。不得不说,为了道门的团结,静语阁掌门可谓费尽心思,苦心孤诣。 如掌门是东道主,自然是坐在宴席首位,沈剑卿身为第一门派掌门,与其同席。 席间刘氏多次想要和沈剑卿说话,都被沈剑卿巧妙避过,全当没有这号人,与她点头示意回应她打招呼,那就是给足了刘氏颜面。 沈剑卿前几日还到铅华台观礼,看门中弟子的比赛,后面实在被刘氏烦着,干脆闭门不出,来一个眼不见心为净,不见就是最好的。 刘氏之前就一直想要和清峰阁“重修旧好”,哪里是肯轻易放弃的,派人到沈剑卿那里请了几回,沈剑卿不见,她就自己找到沈剑卿那里去。 “刘掌门言重,本座可从没有过劳烦刘掌门您老人家来请本座的意思,本座还指望着在铅华台多待几日,刘掌门亲自来一趟可真是折煞了本座,本座在不在其实没多大关系,反正有刘掌门您老人家撑着不是吗?难得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道门中事,何乐而不为。” 沈剑卿在道门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他在就没有刘氏什么事,他不在,不是正合了刘氏的意,不然如何能够极尽所能搬弄是非? 沈剑卿不想参与这些斗争,所以不少小门派如今都依仗在刘氏门下。 这些年刘氏确实掌握大权,然而沈剑卿再不济都是清峰阁的掌门,道门大印在沈剑卿手中,但凡道门大事还得经过沈剑卿的手盖章。 而刘氏,纵使她心怀狼子野心不可一世,她也只是刘掌门,沈剑卿就是再无能,他才是清峰阁掌门是板钉钉的事实。 刘氏争强好胜,自己得不到的自然不容得他人染指,沈剑卿得了道门大印以来,一要颁布什么政策或是下令,哪次不受刘氏百般阻挠。 刘氏的身份注定了她能力的范围限制,道门大事得要掌门盖章,几乎十有八九都得经过沈剑卿之手,刘氏若敢公然插手道门不该插手之事,那些老掌门自容不得她胡作非为。 暗地里刘氏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由于没证据拿她没办法,可沈剑卿也不是软柿子,刘掌门可是尤为讨厌他“固执己见”的性格。 近来沈剑卿抵触刘掌门的心态越发明显,越是如此刘掌门心底就越是不安。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沈剑卿强行控制在她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唯有这般她才能安心。 “沈掌门,本座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作聪明,有这个儿话,自个儿心里明白。。” 刘氏对沈剑卿带刺的话不怒反笑,兴许是习惯了与沈剑卿说话不是明枪就是暗箭,如今沈剑卿的冷嘲热讽听来反而不算什么。 “几日不见,落姑娘的气色好了许多,衡芷姑娘下葬那日,可是哭得泪人儿一样,连着人都干瘦了。看来铅华台的日子过得远比清峰阁舒心,许久未与落姑娘说过话,本座心中甚是想念,正好本座有几句话要对落姑娘说,沈掌门可否先借一步稍等片刻如何?” 刘氏眯着笑眼,笑意却不达眼底,落清廷干笑两声,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自个儿与刘掌门话不投机半句多,刘掌门与她说的能是什么好事? 约莫是要盘问她沈剑卿在铅华台的都去了什么地方走动,若真是如此,落清廷只对刘掌门说四个字:“无可奉告。” “落姑娘才去城南游玩回来,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有什么话刘掌门不妨下次再说,想来应该不是什么急事。” 沈剑卿拉过落清廷毅然将她挡在身后,态度坚决的拒绝刘氏,鬼知道刘氏心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沈剑卿不允许刘氏在落清廷身上盘算任何事。 “沈掌门慌什么,本座不过是想与落姑娘说两句体己话罢了,怎么,掌门怕本座吃了落姑娘不成?”刘掌门调侃的意味十足,笑眯眯的撇了落清廷一眼,落清廷被她看得背脊有些凉飕飕的。刘氏很是淡然地在一边坐下,不着急逼着沈剑卿离开。 自己同样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是在问沈剑卿,而是在探落清廷的态度。沈剑卿把落清廷护得那么紧,她说的话沈剑卿怎会听得进去? 刘氏有等的闲心,沈剑卿还没有陪她胡搅蛮缠的心思,三个人谁都不说话,沈剑卿不耐烦地拉上落清廷的手想离开,落清廷却放开了沈剑卿的手。 对上沈剑卿惊愕的眼神,落清廷笑着摇了摇头。沈剑卿要护着的人是衡芷,不是她,逝者已矣,沈剑卿现如今这样算是什么意思?落清廷摇头,苦命人也。 “既然刘掌门有话要对我说,我不洗耳恭听岂不是太失礼,女儿家说私房话,你们两个大男人不好站在这里,沈掌门若是舍不得我,大可在门口稍等片刻,相信刘掌门几句话会很快说完才是,刘掌门您说呢?” 落清廷的神情很是释然,没有半点儿不情愿,反而是纤云和沈剑卿脸色不大好看。 直到刚才落清廷才明白过来,刘掌门分明是冲着她而来,她落清廷不过一介小书童,竟劳烦刘掌门亲自来寻她,到底出于何因,落清廷相当好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落清廷倒要看看,刘掌门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一有什么事就躲躲藏藏的日子落清廷过的烦了,倒不如借机试探刘掌门到底想做什么,好歹有点儿头绪,寻思个对症下药的法子。 第三百八十四章了如指掌 不是任何时候都有退路可走,为何不迎刃而上,这里不是刘氏的地界,落清廷不信刘氏还能把她怎么着。 沈剑卿犹豫再三,在落清廷极力祈求的眼神下不再多说什么,与纤云一同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落清廷与刘氏,落清廷心里估摸着刘氏是不会招呼自个儿坐下的,落清廷也就不客气,很是“自觉”地找个离刘氏远的位置坐下。 与讨厌的人,落清廷没法和她坐到一块儿。况且也免去虚伪招呼带来的尴尬不是? “不知刘掌门要与我说什么话,搞得如此神神秘秘?可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我还不一定回答得上呢。” 敌人之间从来就不存在信任两个字,落清廷与刘氏有的不过是相互之间的猜测与怀疑。 “既然是要问,本座自然不会问那些八杠子打不到一处的问题来为难你,本座前几日才得知青园添了一位门外来的书童,清峰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那书童不知是何来路,但愿落姑娘能解本座心中疑惑。” 刘氏不怎么见过落清廷,只是知道沈剑卿忽然收了落清廷在身边做书童,但是并不知衡芷身边的那位书童就是她眼前的落清廷。 刘氏说起青园的书童,落清廷反应慢了半步,想着青园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书童,衡芷早已经死了,青园那边如今哪里有再添什么。 半晌才反应过来刘氏氏打量着来打听她的,落清廷心底咯噔一下。心底吃惊归吃惊,落清廷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清峰阁之大,光是前前后后的弟子加起来就有几百名,我鲜少走动,不知刘掌门指的是何人。” 刘掌门对青园凭空多出来一个书童早已心存怀疑,却因没见过那书童是何样貌故而不曾去理会,青园是衡芷的地方,她不好管太多。 早在在沈剑卿隔三差五跑去青园,刘掌门就该对青园的人上心,若真如她所猜想的那般,沈剑卿时常去青园走动,不仅是为了见衡芷,同时也是为了见那个人! “刘掌门时常年在外,自己门派的大大小小的事刘掌门都得督促着,哪里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清峰阁这一块地方,再说了,清峰阁添新人实属正常,难道还要沈掌门备份一份清峰阁人力流动的册子给刘掌门吗?” 落清廷恨不得在自个儿脸上写上“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几个大字,清峰阁添人少人,关她一个外门的人什么事? 衡芷被杀时落清廷不在清峰阁,对那时发生的事没有一知半解,不过她可以很确定,刘掌门之前就对衡芷不满,衡芷之死多半是刘氏所为,她可怜的金主。 出于对衡芷的尊重落清廷不想说这些,揭人伤疤这种事她做不来,更何况揭的还是她自己的伤疤。刘氏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奸诈狡猾,与刘氏较劲还是处处小心为上。 刘氏兴许是高高在上的日子过习惯了,从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说的话便是对的,她所认为的事自有她的理由。 而你,唯有顺着她的思路去解答她的疑惑,不然就是说再多,在刘氏眼中都是胡扯。 不过刘掌门方才那番话倒是给落清廷提了个醒,分明不在清峰阁中,却对清峰阁的大小事务了如指掌,难以想象她私底下到底在清峰阁安排了多少眼线。 以刘氏对清峰阁的了解,就跟她本人长时间生活在清峰阁中一般,一想到自己竟每日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就汗毛直竖,刘氏到底还知道多少关于他们的事。 “落姑娘误会了,本座不过是得知那位书童与本座的一位故人遗孤尤为相似,那位故人对本座有恩,故人已逝实属无奈,得知有衡芷之子的消息,本座这才来向你打听罢了,不过落姑娘处处对本座设防真让本座有些伤心。” 刘掌门疑惑的眼神中带着无限哀伤,看得落清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底对刘掌门的鄙夷又添上一分。屁,她本人就站在刘氏面前,听她说着这些实在好笑。 她说的故人只怕就是说衡芷吧,衡芷为何身死,可不就是因为刘氏么?说的难听些,而今处她于如此境地不都是拜她所赐,亏得她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 “我也不明白,刘掌门哪只眼睛见我提防您了?是刘掌门想太多了罢,那书童原自小在清峰阁长大,衡芷师妹颇为喜欢他活泼开朗的性格,舍不得他在清峰阁做下人,便提了他做书童带进宫来留在身边,刘掌门有什么疑问吗?”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谁不会?既然刘氏知道的多,落清廷就说一点她不知道的。就算她在清峰阁安插再多的眼线,也不能保证事事都知道。 落清廷咬牙切齿语罢,握着茶盏的手逐渐收紧,倘若刘掌门就是她手中的茶盏,落清廷还真想就这么掐死她!免得祸害遗千年! 对付向刘掌门这类人,就得察言吝色,你越是客气,她就越是得寸进尺的试你。刘氏此举分明是对衡芷的身份起了疑心,逝者已矣,还抓着不放。 衡芷修为出众,刘氏多半觉得衡芷留了什么在落清廷这里,所以才想方设法打听。 再按兵不动局势对落清廷不利,敌不动我不动,敌若起了杀意,上上之策便是先下手为强!不然等着敌人来对付你吗? “掌门的书房我还未收拾,我可得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免的落下什么,或是拖延了时间而被责罚可就不好了,我先行告退,刘掌门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门外的侍从就是。” 语罢,落清廷不再在房中逗留,伸手推开房门,措不及防跌入沈剑卿担忧的眼神中去,还以为沈剑卿是回房中去等她,想到沈剑卿就在外面一直等着她,落清廷又是一阵低叹。 “让沈掌门久等了,走吧。” 落清廷对沈剑卿嫣然一笑,沈剑卿见落清廷毫发无损,心情尚可的样子,应是没发生什么,确定落清廷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别有任务在身 出清峰阁本就没带什么,卧房的物件全部是如掌门代为准备,没几件是他们原本的。 柳月这边入夜之后就拉了纤云一起到铅华台山脚下的城镇玩耍,在门中两个人交情甚笃,得空免不了去玩,他们要出门时落清廷正好碰上,就一道下来了。 落清廷想着下山散心,却不知柳月和纤云是带着目的下铅华台。 三人在城中碰到一个摆摊的少年,觉得很是投缘,就聊了起来,柳月随口问他,在县城里摆摊子有多长时间。 “至今已有将近一年了罢。诶,不知不觉原来过了这么久么?怎得觉得不过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一年了……” 一年的时间,距离衡芷身死,也有一年之久。 少年气质脱俗,说是摊贩,若是摒却身后略微有些陈旧的摊子,走在大街上,给人留下的形象大致是古灵精怪,生活虽不很富裕,却过得无忧无虑的少年。 常言道莫要以貌取人,若非亲眼所见,哪看得到这孩子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孤独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独自一人经营摊子并非易事,以小掌柜的身手,不妨去铅华台谋一后厨的差事,每月得来的银子再不济都比在巷子深处经营摊子要多得多,委身于此不觉得太过可惜?” 柳月佯装不以为意地开口,好似这不过是她一时兴起才会问这样的问题,落清廷点头表示赞同,换个地方,怎么都比这巷子里的营生要来得好。 人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柳月晓得自己问的如此露骨探索他人的隐私很不礼貌,但为了任务,暂且放肆自己一回,眼下该顾虑的事远比礼节要来得重要。 “夫人所言不差,每日在此摆摊,又因摊子在巷子深处,光顾的客人很不固定,收入固然微薄,但算起柴米油盐,供我一人使用已是绰绰有余,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做什么?就像现在这样安稳度日不是挺好?” 少年并不介怀落清廷贸然的话,说话时语调放得很慢,性子很是温和,不禁让落清廷想起当初那位在枫树下静坐的人儿,衡芷有时静下来说话,也是如此。 那时她亦是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眼睛里是一汪清水,碧波流转,柔情万分。 天底下有多少个人,就会有多少不同的需求,尽管出发点一样,他们想要的在一定程度上相差甚远。 从少年的言语中不难看出,他对财富的追求意识很是单薄,只求有一安生之所,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已,金银财宝何必堆满楼,足够日常的吃穿用度就足够了。 少年此话一出,已经准备好问题的柳月忽然不知怎么问出口才好,不过刚见面,她就问这问那,十有八九会被人认为是居心叵测,换作柳月自己同样会感到不悦。 “没什么事的话在下且先去把摊子收拾好,两位倘若得空不着急回去的话,待在下收拾好东西。再坐下来与你们唠嗑几句,两位贵客可别嫌弃我一位粗人话多,招待不周还请两位见谅。” 语罢少年便下去收拾东西,洗完的碗筷都擦要用布擦的干干净净才摆回碗柜里头,摊子前加上落清廷他们所在的这桌也就三桌而已,并且每副桌椅都有些陈旧,分明是用了有些年头。 旧是旧了些,桌椅上下都被收拾地干干净净,桌底下就连一点儿蜘蛛丝都没有,桌面上被擦的纤尘不染,很是干净。 换作其他的贩子,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只想着如何一个劲的赚银子,其余的一概不理,桌子给你擦一擦已经是对你极大的恩赐。 “你想干什么就没人能拦着你,看在你出发点是好的份上,纵你一回,切记知分寸,对方底细不明,留个心眼就是。” 柳月即是以衡芷为出发点,纤云不好多说,不然柳月又得认为他多么冷血无情,只不过还是得提点提点柳月,切莫掉以轻心。 想到衡芷,落清廷埋头吃着碗里的汤圆,闷闷地“恩”了一声,见她心情沉重,纤云不再说什么,专心品尝起碗中的汤圆。 民间的生活远比山上要惬意许多,人一旦得到了满足,就难以去割舍这种感觉,只可惜,最终皇宫还是得回去,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虽说春天来了,天多少还有些寒凉,掌柜为何穿的如此单薄,不觉得冷吗?况且衣服已经很破旧,怎么不换一件新的?” 摊子的是盈利不多,但不可能连一件布衣都买不起,落清廷大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污秽,只是衣服上的补丁左右加起来有十几处,衣是棉衣,兴许是或许破旧,看起来有些单薄。 “一位故人送的,舍不得换下来,能穿就穿着,实在穿不了的时候再收起来,小生身体一年一年的长,怕是穿不了多久。” 提到故人时少年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很短暂,落清廷都要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不过落清廷肯定,方才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是对故人深深地念想。 “掌柜很想念那位故人?”柳月下意识脱口而出,纤云迅速握住柳月的手,柳月方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连忙住了嘴,满怀歉意地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却跟没听见落清廷的话似的,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把一旁的火炉挪到落清廷二人身边,原来他是担心他们受寒。 落清廷心头一暖,火炉并不很暖,落清廷却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住,暖哄哄的。 “恩,很想念,自她去后,尔来有一年矣。还有,就别掌柜掌柜的叫我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贩子,哪里是什么掌柜。还有,叫我蓝雨吧,她给我取的名字。”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什么时候离开?蓝雨的记忆对此有些模糊。 唯独她的音容笑貌,一年过去,他还记忆犹新,她就如同一幅刻在脑海里的画卷,时光流逝她不会老去,同样无法抹去她的痕迹。 第三百八十六章仙踪何处 柳月眼睛微睁,衡芷死去,不多不少恰好一年,一想到自己要找的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位少年,柳月的心情就激动不已,或许他就是衡芷口中那位少年! “她是你的亲人吗?” 我们往往在呱呱落地那时起,父母就赋予了我们蕴含着独一无二希翼的名字,而他的名字居然不是自己的父母所赋予,而是由旁人,那人若不是她的亲人,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不,是比亲人还要重要的存在,她对我恩重如山,之前险些丧命,她出现救了我,加上之后她时常会来看我,还带上许多东西,没她的扶持,何来今日的我。” 蓝雨自幼孤苦零丁,他印象中就没有过关于亲人的记忆,倒是同为妖族的见他无父无母,没个依靠,日常生活中帮衬了他不少。 曾经的蓝雨曾无比向往人上人的生活,不过这个向往在遇见衡芷之后,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体会过生活的艰苦,知道高处不胜寒的种种苦楚,所以他才选择站在中间,不进不退,原地踏步不是很好,随心所欲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也算不负自己当初的期望。 蓝雨说地入了神,望着天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们真的太久没见,恍恍惚惚过了这么些年,他从未像今天这般,在心底无比渴望能够见上她一见。 投入轮回之后蓝雨忘了前尘往事,直到前一段时间,他忽然记起过去所有的事情。 才知他与衡芷的缘分,不止是这一世才开始。 “既然想念,为何不去见她?” 越说下去,柳月越发觉得她离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近,不过兴许蓝雨就连衡芷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衡芷出身正派名字更加不能随意告知他人,蓝雨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道她是谁吗……” 脑海里想着,落清廷下意识的说了出来,闻言蓝雨倒腾火炉的手一顿,落清廷懊恼地低下头,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顿时觉得好尴尬,说对不起不是,可是不说不行。 落清廷琢磨着怎么道歉时,蓝雨停下手中的活儿,望着火炉里的火发呆。 “我知道,知道她的名字,家在何处,知道她这些年过的不好,知道她是清峰阁弟子,知道她是沈掌门的弟子衡芷……知道今日是她一年前下葬的日子……” 说到头,蓝雨的声音有些哽咽,蓝雨说出衡芷名字那一刹那,落清廷一干人感觉自己的喉咙就跟被什么堵住似的,发不出声音。 对于蓝雨而言,聪明人不难做,难做的是装糊涂,老天爷总是强行把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的避而不见。 衡芷当年的恩情,没齿难忘,这些年来,他何尝没想过去见一见衡芷,可他没有那个资格进入清峰阁也没有机会去见她。 “两位是道门中的贵人吧,想来是衡芷的好友,衡芷说过,她不喜欢被囚禁在笼子里生活,死是对生者的折磨,对死者而言恰恰相反,那是她的解脱。很庆幸,她终究还是从那里逃脱出来,尽管是用如此极端悲伤的方式。” 原本心中积蓄了多年的不甘与心疼,经过岁月的洗礼,从口中说出来那一刻,慢慢的释然了,不再耿耿于怀。 纤云对蓝雨这番话并不感到意外,他们来的时候,蓝雨就已察觉他们的身份非同一般,也就落清廷的反应慢到令人发指,迟迟没有意识到这点。 到底是衡芷看中的人,思维逻辑以及洞察能力都非同一般,衡芷未雨绸缪的本事柳月不是头回见识。 在事情尚未发生时,把将来的事安排好,好比今日柳月此行,是在衡芷的意料之中吧? 衡芷的神识飘在上空,看着纤云讳莫如的神情,略有些无语,这还真不是她的安排,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衡芷“死”后被下葬,但是衡芷的魂灵能够在世间飘荡,对衡芷来说是死是活似乎也无妨。在旁人眼里她死了一年,可是在衡芷看来,没什么分别。 “为什么?”柳月数度哽咽,才幽幽的吐出三个字,眼眶蓄着泪水,柳月死命忍着,不愿让它流出来。哭有什么用?惯会哭,其余的反而是什么也不会了。 “什么?”蓝雨被柳月问的有些不明所以,疑惑万分地揣摩她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感到悲伤?为什么能把人的生死说的如此轻松?生命何其珍贵,她正值大好年华忽然这么去了,不可悲吗?” 可悲这个词,蓝雨不大喜欢,衡芷为他取名蓝雨,并非要他惜字如金,而是从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须得经过深思熟虑,要懂得悯惜自个儿的言语。 “贵人何以见得我不悲伤?悲伤又如何,宁愿为着心底那点自私的不舍,让她一辈子困在金丝笼中,折磨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蓝雨不满控诉的语气如同一根针扎在柳月的心尖上,痛得难以呼吸。 “时辰不早了,几位请回吧,逝者如斯,我们不过一介凡人,岂能左右,倘若可以,我何尝不想衡芷安稳度日,诸多无奈容不得她选择自己想要的路,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该整日沉浸在悲痛中。你说……不是吗……” 话未说完,蓝雨转过身去不再开口,起风了,清风拂过他的碎发,凌乱交错,落清廷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 回铅华台的路上,柳月一字不语,凉风习习,转过最后一条巷子时,柳月忽然在巷口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间,双手环膝,寒风中微微颤抖的肩膀令人揪心。 “人……为何如此命中多桀……为何总不得善终……”柳月数度哽咽,断断续续道出令人心碎的一句话,纤云揪心地疼却又无可奈何。 落清廷看着柳月如此,不知该说些什么,逝者如斯,追是追不回来的。 “好人不得善终,反而是祸害遗千年,我们不如费心思查一查,杀她的人到底是谁。” 第三百八十七章扑了一场空 柳月就是多思,想那么多人就能活过来吗?还不是折腾到最后跟个傻子一样! 落清廷知道柳月是放不下衡芷的死,她心痛,她心底难道就好过了么? 心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二者不可混淆,亦不会因任何人的客观因素改变分毫。今天就是柳月啼尽眼中泪,衡芷已死的事实不会有所改变。 咬着此事不放,只会徒增伤感罢了,到头来还不是是各自哀伤各自愁,能改变的了什么? 你可以叫醒熟睡中的人,但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她强行关闭自己的视听,你说的她听不进去,你想表达的她看不见。 若是如此,落清廷也不妨狠狠打柳月“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不看清事实,她就只会原地踏步,不会有任何进步。 每个门派有一座独立的寝殿,掌门住在最高的阁楼,以此类推,三人回到各自住处,落清廷闲来无事,就出来大堂闲逛,就看着桌上送来的糕点,是柳月亲手做了让人送来的。 清峰阁的人不知怎么回事,衡芷去后,他们就把对衡芷的心意用在她身上。落清廷左右对着镜子看过,她与衡芷的样貌,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 落清廷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吃着桌上的糕点,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是沈剑卿。门外的侍女都早已下去休息,大堂里就只剩下沈剑卿与落清廷二人。 沈剑卿自顾在她旁边坐下,扫了一眼被落清廷“祸害”地杯盘狼藉的糕点倒不介意,夹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落清廷怪异地看了沈剑卿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襟危坐着与沈剑卿对视。 “有一事我想问很久了,不知沈掌门是否有时间听上一听?我只是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才有此一问,并非有意冒犯,望请包含。” “我与你之间没必要说客套话,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他们之间鲜少有像今日这样的时候,静静坐下来深谈,只可惜,此次落清廷要说的问题,出发点不是好的。 “姑娘去已有一年……论交情,与我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很是不明,为何要冒险帮我这么多,倒是杀了我,顺势把罪责推到刘掌门身上,以此罪名来揭穿刘掌门多年前所做的丑事,以你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失为上上之策。” 将落清廷留在身边,无异于在前路埋下无数未知坎坷曲折,是福是祸无法料及。 落清廷曾是衡芷身边的书童,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衡芷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屠杀同门乃重罪,别说是刘掌门,就是沈剑卿犯下如此大错定当受万人唾弃。 当年衡芷所在的县城被魔族所灭,这里头少不了叶家和刘氏的“功劳”。 当时县城男女老少几乎杀尽,清点人数时却少了一人,又偏偏是衡芷。世间极为可怕之事并非心腹大患各地逃窜你的追捕,而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比他活着还要可怕。 不清楚哪天出现,杀你个措不及防。刘掌门这些年几乎是上天入地般疯狂寻找衡芷的讯息,哪怕次次一无所获亦不见其放弃,可见刘掌门对衡芷之忌惮。 衡芷不死,就保不准当年魔族肆虐,是她刘家失职的缘故,到时她必然名声不保。 若哪日刘掌门得知沈剑卿藏心腹大患于身侧,第一件所做之事便是杀落清廷,第二,沈剑卿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本来沈剑卿就是刘氏的绊脚石。 落清廷作为衡芷的近侍,谁知衡芷会不会把陈年往事说给她的侍女听?还是杀尽为好。 刘掌门总有一天知道落清廷的真正身份,最好那时沈剑卿已完成大计,那时他打算弃卒保车,还是打算杀了她?以此压倒刘掌门?无论哪个选择,结局都令人期待。 “我不否认,按你的说法,对于当下我即将要去做的事确实事半功倍,但……哪怕是死于刘掌门之手,我亦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毫发无伤。” 落清廷眉头一皱,眼里怀疑的神情将他对沈剑卿怀疑的心理显露无疑,沈剑卿身为门派掌门,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有可能是为了门派做考量,独不可能是为了她。 就如刘掌门,恨不得把清峰阁的权力尽数握在手中,而眼前这位沈剑卿,落清廷是越来越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明白,你这又是为何?”虽说她的真是身份是广寒宫的玉兔,可是在这些人眼里,她的身份其实就是个充其量的侍女,什么都算不上。 “为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想问我什么问题,竟是疑惑这个吗?”沈剑卿有些忍俊不禁,只不过笑的颇为苦涩。 落清廷面色复杂的看着笑出眼泪的沈剑卿,说来沈剑卿对自己也算问心无愧,拿出自己最真挚的感情,却被以为是刻意的接近,最为心痛,莫过如此。 “何所求?无非时求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衡芷的死,带给沈剑卿的打击不言而喻,那时沈剑卿把自己关在踏云阁内足足半月有余。 心里是恨不得将事情的始作俑者揪出来千刀万剐,事实残酷,再恨不得,沈剑卿还是忍到了今日。 严格说来,衡芷是因为沈剑卿而死,沈剑卿心怀愧疚自责,所以才会待衡芷疼爱的侍女,也就是落清廷。 为什么?为的无非是心中好受些,说好听些是心安理得,说难听一点,便是自欺欺人。 沈剑卿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一笑,起身放下手中的筷子,落清廷精明,不需说的话,多费口舌只会让两人的心越发凌乱。 “很晚了,别想那么多,快休息吧。”见落清廷没理会自己,沈剑卿不再自讨没趣,跨步走上楼梯,木制的楼梯踩上去尽管步伐很轻,依旧会发出细微的声音。 “咯吱,咯吱……”一声一声,渐行渐远,沈剑卿快走到拐角处时,落清廷忽然站了起来。 “掌门节哀。” 沈剑卿迈出的脚立回原地,背对着落清廷,“恩”了一声,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包含了多少苦涩心酸? 第三百八十八章灯火阑珊 夜色无边,街道上照明的灯笼若隐若现,近一些尚且看到个大概,稍微远一些的,根本就看不见了。 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黑色笼罩着周围,像极了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将这个世界吞噬。 沈剑卿沐浴完后就朝房间方向走,心底估摸着回头怎么开导落清廷,原以为落清廷早该睡下的,一上楼梯落清廷丢了魂似的在门口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就是有些无聊,出来外面晃一晃,对了,掌门明日不是还要去一趟如掌门那里么?带着纤云去吧,我与柳月师姐去城中四处走走。” 铅华台的寿宴虽说是如掌门一力举办,但是道门大印到底在沈剑卿手里,他总不能就撒手什么都不管,于情于礼都该尽心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想去哪儿便去吧,这些银两你明日带在身上,想要什么只管买,不够再向本座要就是,至于纤云,还是让他跟着你们我放心一些,万一发生突发事件,他多少可以应付一二。” 衡芷敲在沈剑卿的周围,听着他的谈吐,心下无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落清廷现今如同出笼之鸟,清峰阁是禁锢她的枷锁,沈剑卿不想她整日郁郁寡欢,出清峰阁机会难得,这两天尽情的游玩若能让她打起精神来真是求之不得。 “诶……可别!绝对不能带上纤云!”落清廷下意识开口拒绝了沈剑卿,意识到自己有些口直心快,险些说错话,尴尬万分地冲沈剑卿笑笑。 其实沈剑卿无非是担忧他们的人身安全,不成想落清廷会如此激动。 落清廷自知声音大了些,偷偷摸摸关好房门,她必须得让自己平常些,不然被沈剑卿看出她的意图可就糟了! “我是说……纤云多无趣的一个人啊,整日背着一把剑出出入入,又不善言语,多没意思,还很吓人。再说,天子脚下,就是恶霸都不敢大白天的为非作歹呀,好不好?” 落清廷一脸期待的望着沈剑卿,想想本就是为了让落清廷放松,便答应了下来。 “依你就是,明日出行,就与柳月多加小心,这里不比清峰阁,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中了他人圈套。你脑子是很灵光,切莫聪明反被聪明误,事事多加留心。” 得了允肯,那自然是什么都好的,落清廷欢快道:“噢!说的也是,差点儿给忘了,你也快些睡吧,放心,明天去溜达回来我一定会给你带好吃的!” 落清廷用力拍了拍沈剑卿的肩膀,然后迅速溜回自己的房里,卸下身上的衣服。草草脱了鞋子,把被子一掀盖在身上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夜,铅华台的人各怀心思,清峰阁暗影浮动,殊知黑暗下处处掩藏杀机。 一夜过去,天一大亮落清廷就醒了,铅华台春天直至中旬还有些冷,窗虽然是关着的,落清廷还是感觉到从缝隙吹进来的丝丝寒风。 不禁打了个寒噤,下床时是光着脚丫的,这会儿才觉得冷,落清廷取下屏风上的披风裹在身上,本本分分穿好鞋靠近暖炉坐下才觉得好些。 落清廷估摸着一大早纤云可是去了沈剑卿那里,“吱吖”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开门声响起。 “纤云今早陪同沈掌门去了如掌门那儿,要很晚才回来,就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 “柳月师姐,与我说话不必拐弯抹角,说吧,师姐想让我陪你去哪儿玩?” 柳月偷偷摸摸进来那会落清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本来她今日也打算去找柳月。 今非昔比,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令人始料未及的事,原本有说有笑的一群人,感情渐淡,故人渐散。 曾经那般要好有说有笑,说不惋惜是假,还记得以前衡芷最喜欢拉着她说些玩笑。如今想来那大概是落清廷在凡间的时间里,少有的不感到焦虑的时候。 “其实啊,人哪有精力整天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许多不得其解的事,时间一久,自然会得出答案,太过刻意反而不好,顺其自然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柳月弹了一下落清廷的额头,毫不留情的将他拉回现实,落清廷吃痛地捂住额头,惊异地看着柳月。 “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闻言柳月不禁翻了个白眼,熊孩子怎么净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她就算是透视都不见得懂她心里在说什么呀。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呀,你这眉头都快拧成川字。小小年纪,犯不着想那么多,当你不断向前走时,就是在无形寻找你心中想要的答案。” 强扭的瓜不甜,你越是急切地寻找答案,答案只会离你越来越远,强求得来的答案,也许并非是原本的结果。 瓜长在藤上,自有瓜熟蒂落那一日,只需好好准备,静下心来,总有一天你会得到答案。 不说答案一定是好的,至少十有八九是真实的。 “可是柳月师姐……”难道没有一辈子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吗?落清廷的话没说完,就被柳月打断。 “别那么多可是啦,想那么多做什么,小心少白头,快别说了,换一身衣服,用了早饭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容不得落清廷拒绝,柳月随意挑了一件衣服让落清廷换上,用过早饭后柳月收拾好东西,就拉着落清廷蹦蹦跳跳出铅华台去了。 不过……落清廷就不太乐意了,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抬头傻愣愣地望着高高挂在大门上方的牌匾,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布庄”二字。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要是你买吃的我尚能够理解,铅华台一应物品准备都是齐全的,这里布匹用料与舒适度都与铅华台的相差甚远,再说清峰阁压根就不缺这些。” 柳月微微一笑,话不多说径直走进布庄,去那里。掌柜是个有眼里见儿的,落清廷二人穿着虽然简朴,用料却是上乘,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 第三百八十九章都是老熟人了 “哎哟,不知两位客人需要什么样的成衣或是布匹,你们来我们的布庄可来对了,我们这儿是全京城最大的布庄,布料也是最齐全的!两位看看需要点儿什么?” 掌柜一上来就把自个儿的布庄夸的是天花乱坠,落清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对掌柜保持着盈盈笑脸。 都说巴掌不打笑人脸,人家这不过是一种经营营销手段,既然来都来了,黑着一张脸怎么成。 “不知男子的成衣是在哪边?”掌柜说话语气神情是夸张了点,不过这家布庄确实大的很,这个点儿客人不是很多,正好合柳月的心意。 柳月今日尽数挽起头发,再加上她身边跟着十来岁的孩子,掌柜只当是出嫁的女子为夫君挑选衣物。 “夫人的小公子长的可真俊,春天快过去了,是该准备夏日穿的衣服,夫人可要看看?” 富贵人家的女子注重保养,有些妇人三十多岁看起来就跟十几岁的模样别无一二,柳月又以面纱遮了脸,掌柜难免误会。 落清廷嫌弃的看了柳月一眼,落清廷当时就“诶嘿”了,这孩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欠揍了。 “可不是嘛,这孩子随我,自然长的俊,夏日的衣服倒不必,这会儿的天适合穿什么样儿的,给她找来几件,我挑挑。” 柳月“温和万分”地摸了摸落清廷的脑袋,不忘向落清廷投去威胁的眼神,她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回头落清廷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落清廷喜欢淡一些的颜色,柳月便给他选了一件蓝白色的直裾,穿在身上正好符合他的气质。 为不引人注意,柳月选了一件袍衫后付钱之后,趁他人不注意进了换衣间换好衣服出来,揭下面纱,半点看不出与进来时是同一人。 “我只看她们这做派,我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是要去哪里,不想柳月师姐也有这门心思。” 【别的死人死了都是万念俱灰,再没有一点生气,你这个孤魂野鬼倒是当的津津有味。】 系统毫不客气对衡芷出言讥讽,这一年衡芷只可与系统说话,两人互损着也习惯了。 “死都死了,还不能给自己找点乐子怎的?何况我可不是寻常死人,我还没死透呢。” 不消片刻,柳月就换好了衣裳。落清廷一袭蓝白直裾长衫,柳月则一身红衣金丝广袖滚边袍衫,及腰长发高高束起,以金冠束之,特地用胭脂在眼尾描了一抹红。 以自身狐假虎威的“刚”中带柔,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公子,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是要多邪魅要多邪魅。 说来柳月的眼神以及神情,无一不是从衡芷那里学来的,那妖孽时常半倚着躺在青园的贵妃塌上等落清廷起床,那画面看着着实“香艳”! 落清廷一看,就知道柳月打的是什么主意,可还是得装作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样子。 柳月带着落清廷兜兜转转,来到一处街口前停下,这个地方,落清廷原来来过。 “柳月师……兄长,你所说的有趣的地方,该不会就是这里吧。” 眼前的长巷几乎望不到头,红绸与红灯笼点缀了冗长的街道,道路两边的建筑奢华至极,琉璃青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别样流光,璀璨夺目。 若只看部分,此地装饰之奢华与皇宫几乎如出一辙,然而一眼望去,每一楼下门前无不站着浓妆艳抹的女子,对过往的行人媚笑,挥着手中的帕子,说着肉麻的话语,一看便知是什么地方。 白天的花街柳巷没有晚上那么热闹,不过终究是寻欢作乐之地,从不乏一掷千金以求一朝醉生梦死的人。 “有问题吗?你看那些个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尤其是那身段,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这地方,没来过吧?” 柳月身为女子,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真的成了男的似的,看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落清廷干笑,怎会没来过?早在柳月还在药房炼药的时候,衡芷就带她来过了。 柳月语罢,不由分说地拉上落清廷的手往花街柳巷走去。 “殿下,那不是落姑娘吗?还有她旁边那位,似乎是清峰阁的弟子,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花展楼雅间内,付衍饶有兴味的望向街口处熟悉的身影,嘴角一扬,有趣。 “不知沈剑卿知道这事会是什么反应,去吧,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做不用本尊教,你懂得。” 一旁的属下点点头,对付衍恭敬行礼后退出雅间。清风徐徐,发丝拂在落清廷的脸上。 一年了,只是看着她身边的人,脑海中就会不自觉浮现出衡芷的面孔。 远处窗边,沈剑卿支着下巴斜靠在窗柩上,津津有味的看落清廷与身边的柳月走走停停,小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柳月等人就是太平日子过的太久,才有那么多精力让人满京城跑调查他的事。 不知情的,自然以为会进正道门派杀正道弟子的,只有妖魔才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在名利场上,一池水表面清澈,实则水底污秽不堪。 他不妨当一回“好人”,彻底搅乱这潭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们平淡无奇的日子实在太过无趣了,是时候该给他们找找乐子。 “进去之后切记要听为兄的话,切莫鲁莽行事,不管怎么说这里是青楼,不比其他地方,知道了吗?”说到底柳月是铁了心要拉他进青楼。 “哎……是是是,回头你可莫要对旁人提起此事,不然你让我如何面对他……实在是太难堪了……” 落清廷装出一副惊弓之鸟的惊惶模样,衡芷看着简直给她连连鼓掌,这演技,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不愧是她身边的人,完全继承了她的优良传统。 “放心吧,我啊,可不想被那位大卸八块。”柳月“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拉上落清廷就朝一花楼走去。 青楼之所的名称大多有些庸俗,只是看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 第三百九十章进来一坐 快走到街道尽头时,左边的一座青楼引起柳月的注意,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大写着花展楼三字,呵,真是有意思,竟有青楼以如此尤浓似淡的字为青楼命名,着实少见。 “哟,两位公子可要进来坐一坐?如公子所见,我这花展楼的姑娘并非个个拥有倾城倾国之貌,不过都是心思八面玲珑的姑娘,进与不进,就看公子一句话。” 方才一路走过来,站在门前招客的姑娘哪个不是风情万种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来往的行人,甚至有些直接强拉硬拽。 花展楼的老鸨倒是与众不同的很,身后跟着两位安分的姑娘,同时身在青楼,气质却截然不同,实在难得可贵。 “姑娘既然开此金口,小生不进去一坐岂不是失礼,劳烦姑娘了。”柳月对老鸨微微一笑,老鸨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成熟中别有一番韵味,称其一声姑娘柳月以为并无不妥。 柳月一身风流公子的打扮,加上对人谦谦有礼让老鸨与身后两位姑娘颇为惊讶,按理说来烟花柳巷的人,大多是顽绔公子,一来就对姑娘动手动脚,眼前这位也算一大奇人。 花展楼的布局与一般青楼没太大区别,楼分三层,一楼中央设一大舞台,内部构局与土楼差不多,围成一个圈,中间有很大的空间,四处都挂着红色的绸缎与红色的灯笼。 丝竹声幽幽传来,姑娘与客人搂搂抱抱,有些甚至当众卿卿我我。 两人由老鸨带路,穿过人来人往的阶梯回廊来到他们的房间,全程落清廷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就连四处乱看一眼都“不敢”。 “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妾身定当满足公子的要求。”老鸨乃青楼之主,心思通透,正所谓对症下药,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对待处理方式。 柳月气宇不凡,眼中毫无对青楼女子的轻薄与轻蔑之意,于情于礼,她们都该对柳月照顾周到。 “去叫一位你们楼里最会伺候人的姑娘来,然后再叫几位清倌,今日,本公子就领略一回花展楼里的姑娘吹拉弹唱的功夫,麻烦姑娘了。” 柳月不确定自己伪装的技巧是否过关,其他的撇开不说,女子近女子的身难免察觉出端倪。老鸨明义,吩咐身边的人下去安排,自己则留下来伺候落清廷二人。 又是询问,又是端茶倒水,让人备了酒菜,忙活的差不多是姑娘们也都到了。 “公子,这位微清姑娘是花展楼回头客最多的,其余几位都是花展楼技艺了得的清倌,公子想听什么曲子,与她们说就是,妾身还有客人要招待,就先告辞。” 老鸨退出房间,细心关上房门,落清廷斜靠在桌子上,边磕着瓜子边打量着规规矩矩站成一排的女子。六位姑娘容貌不很出色,不过都是巴掌大的小脸儿,五官长的很是精致。 这些姑娘好看是好看,不过比起花娘,还是逊色许多,进来时落清廷这儿瞧瞧,那儿看看,也未看见花娘的身影,不知还在花展楼中否。 柳月在她们中间看了一眼,就对她们招招手:“坐下吧,站着怪累人的,尤其你们还拿着乐器,还有你们都在花展楼待了多长时间?” 柳月示意她们先坐下来,五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才坐了下来。 “奴家五人皆是同一年进的花展楼,那年花展楼招弹唱的清倌,我们便来了此地,尔来有三年矣。”来楼里的客人,时常打听姑娘们的来处是常有的事,她们也就应对自如。 落清廷点点头,见她们气色尚可,可见在花展楼待遇不差,烟花之地对女子而言不是好去处,可若是来此生活可以比以往好很多,何乐而不为,都是可怜人。 “恩,擅长吹拉弹唱便好。我一位故人尤其喜欢竹梦令,不知五位可否弹奏此曲?” 衡芷闲暇之余爱听竹梦令,时常让人去唤来清峰阁的乐女弹奏此曲,听起曲子来的时候,衡芷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到曲子中去,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娴静温和。 柳月一心想着修习医术,不甚不懂曲乐,那会无非是在青园凑个热闹,今日静下心来听上一曲,才发觉竹梦令曲调和缓,音调错落有致。 让人如沐春风,沉浸在如同丝绸般的柔和之中,躁动的心逐渐安静了下来。 “哐当!”正当落清廷陶醉于乐声之中时,外面忽然传来不知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嘈杂的争吵声,劝说声以及女子的哭泣声。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落清廷疑惑地看向停下演奏的几位清倌,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位柔柔弱弱的女子站了起来。 “多半是又有客人在强迫清倌吧……这样的时时隔几天就会发生一回,也是没办法的事……说是清倌卖艺不卖身,可是身为青楼,哪事事由自己说了算,只是不知是哪位可怜的姑娘。” 来青楼的客人,有不少为难清倌的人,压根就没把清倌当做清白女子看待,倘若只是需要轻挑调戏两句都是轻,有些人甚至动手动脚,强迫清倌卖身。 在青楼中不乏这样的可见女子,对方有权有势,得罪不得,最后不是以死相逼,就是落得个委身的下场,在场的,谁没经历过这些。 不过还好,因她们容貌不很出色,反而逃过一劫。有时不出挑,也是一件好事。 柳月还没发话,原本乖巧坐着的落清廷就义愤填膺地跳起来,样子也忘记装了。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放肆到此等地步,且容我去看看。”落清廷所在位置在三楼,吵闹的声音是从一楼传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嘈杂。 落清廷自楼上看下去,只见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拉着一位清倌不放,摔断的古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了感情刚才那声巨响是古琴折断的声音。 对于弹奏之人而言,乐器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这么做未免有些过分,不异于诛心。 第三百九十一章大闹画展楼 “本少爷看上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跟了本少爷比待在这里好多少倍,本少爷给你赎身,回家当我的妾室那可就是享福,多少人求之不得,你不要不识好歹!” 无论是那人说话的语气还是衣着,一眼便可以看出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不知人间疾苦就罢,总以为自己说的话就是天理似的。 清倌分明不情愿想要挣开他的手,他却紧抓着不放。 “奴家是心甘情愿待在花展楼,奴家在花展楼的日子比任何时候都很开心,还望公子自重,放开奴家。”花展楼的老鸨知她们苦,所以在花展楼的人她都格外体恤。 “怎么又是刘公子,自持是刘掌门的表侄为所欲为,听说他妾室就有几十位,大多是强行抢回去的,可怜了小昭姑娘,若真进了刘家的大门,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一旁一位男子颇为惋惜的说道,所有人都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 “刘掌门?他说的应该不会是道门中那位刘掌门?”柳月若有所思向一旁的清倌问道。 “是。”清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如今的刘家不仅在道门中的地位显赫,其他门派极少把手伸向俗世,一心只思修炼,这就给了刘家钻空子的机会。 这么多年的势力沉淀下来,刘家在俗世中的势力不是道门其他门派可比,也是可怕。 “心甘情愿?哈哈,大家都来听听,一名娼姬,居然说自己心甘情愿待在青楼里也不愿意随本公子回去,这样的女子真是让本少爷大开眼界。” 刘炎鄙夷地说着,手却没有放开,小昭眼里对刘炎的厌恶毫不掩饰,自以为有点权势就横行霸道看不起他人之人最是恶心人! “刘公子爱怎么说都行,还请放开奴家,听闻刘公子即将迎娶正妻,再来花街柳巷流连怕是不妥吧。” 谁不知刘炎即将娶亲,而妻子是出了名的母老虎,父亲更是强制要求他今后不得再进出青楼,带女人回府这种事更不用说。 因为这事刘炎被气得是牙痒痒,今日来就是想消消气,这个死女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挖他的痛处,简直不想活了! “本公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放荡的贱人来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在青楼里待着,想必很喜欢男人吧,既然如此,本公子就满足你!” 刘炎强行将小昭压在身后的桌上,竟欺身吻上小昭的双唇,小昭想也没想,扬起在刘炎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左右都是死,她宁愿誓死力争,也不要委身于这等人! 刘炎捂着脸,愣了半响,长这么大,就连他母亲都没舍得打过他一巴掌,这个女人,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刘炎恼羞成怒地拿起桌上的熏香炉砸向小昭。 小昭没来得及躲开,被熏香炉直接砸在右脸上,小昭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整栋楼都安静了下来,老鸨此时不知在哪里,没人敢出去拦,大家都在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人为小昭说话。 落清廷手紧握成拳,这刘炎简直欺人太甚! “不要管,世间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你帮的了她一回,那么第二次呢?你以为她打了刘炎,刘家会放过她?”花娘不知何时站在落清廷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上演的闹剧。 落清廷一怔,死死咬着下唇,落清廷所说虽然残忍,却是在阐述事实。世间每天都在不断上演像今天这样的事,不公平的待遇无处不在。她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能做得了什么。 落清廷扫了周围一圈,不经意看向窗外,当看见不远处街道上出现熟悉的人影时,眉头一拧。 “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个小贱蹄子!哼,本公子要你们看看,惹怒本公子的下场是什么!” 刘炎一把抓住小昭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拉起来,只是看着都觉得头皮疼得发麻。刘炎握紧拳头向小昭脸上打去,老鸨总算赶过来,拉住即将打下去的手。 “刘公子息怒,小昭她不懂事,刘公子又何苦与她计较,今日刘公子在花展楼的花费不计,刘公子大人有大量,想来不会与小昭计较,她不过一介红尘女子,不值得刘公子为之动怒!” 青楼中闹事的情况时常出现,应付多了自然而然游刃有余,只不过,总有些人喜欢抓着一件事不放,不解心里的气怎会停手。更何况小昭动手打了刘炎,他怎么可能就此收手。 “滚开,不就是一介娼姬,哼,这些钱足够买下她这条命!” 刘炎推开老鸨的手,抽出一沓银票甩在她身上,银票散开落在地上,每张面额不低于一百两,见此众人皆倒吸一口寒气,更没人敢多说什么。 今日救了人,就相当于公然得罪刘家,从今往后就别想有好日子可过,甚至会牵连自己的家人,谁会那么蠢,人常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眼下明哲保身才是最为主要的。 老鸨被刘炎推倒在地,一愣一愣的看着落在地上的银票,脸上竟有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刘炎冷哼一声,拉着小昭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 “哼,今天你是不走也得走,本少爷回府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炎拉着小昭就要走,小昭哪肯乖乖就范,忍着头皮被拉扯的痛感拼了命得捶打刘炎。 刘炎被她踢了一脚,脸顿时阴沉下来,二话不说扬起手就要打小昭,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刚才被香炉砸那一下,脸上还都是血,再打折腾下去,小昭的小命怕是不保。 “啪!” 一巴掌打下去,还有些嘈杂的大堂霎时间安静下来,没了一点儿声音,所有人都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慕。躺在落清廷怀中的小昭一脸茫然,老鸨亦是一脸吃惊。 刘炎捧着被打红的另一边脸,指着落清廷“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刘公子似乎很吃惊,多行不义必自毙,还劝刘公子不要再闹下去,适可而止,难不成你真要打死她不成。” 第三百九十二章唯有如此 柳月握紧空落落的手,果然,一旦她决定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刘炎不好对付,他们又怎么会来这里……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但愿不要再节外生枝。 花娘倒是不意外,落清廷的性子风风火火,和她当初同来的那位姑娘有些相似。 “哪来的小白脸,胆敢对本公子对手,你可知我父亲是谁,可知我叔叔又是何许人也!” 刘炎指着落清廷怒骂道,怎么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先是被强迫娶那个母老虎,如今就连小小娼姬都好忤逆他!还有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的小白脸,今天不出了这口气,他就不姓刘! “知道啊,当今道门青灵山刘掌门的表侄,刘长老刘堰之子,无论道门还是俗世刘公子中出了名的欲求不满,整日流连花街柳巷,试问刘公子的名号谁不晓得。” 落清廷冷笑一声,神情满是对刘炎的不屑,这等自持出身高贵,就以为自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人,简直令人作呕,天底下难道还没有个王法了? 他一个和刘氏那个老妖婆沾亲带故的,还敢放肆叫嚣,她堂堂广寒宫玉兔说什么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本公子作对,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下场是什么。” 想英雄救美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刘炎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向落清廷刺去,落清廷一惊,连忙抱着小昭退后数步,拿起一旁的凳子向刘炎砸过去。 落清廷体内的法力,在衡芷死后便不能再用,一来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二来是她之前在梦中得衡芷托梦,要她静待时机,不到迫不得已,不用法力。 而且她们来这儿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让别人知道道门弟子勾搭着来青楼像什么样子? 回头不说刘氏那个老妖婆那边难交代,沈剑卿那边同样难交代,落清廷一时懊悔不已,就应该求花娘出手,而不是自己冲上来。 该死!没想到刘炎居然会武功,真与刘炎对着干,今天别说是小昭,她同样会死在这个鬼地方!刘炎躲开砸过来的椅子,再次向落清廷他们冲过去。 “不知姑娘可还跑的动吗?”落清廷低声对怀中的小昭说道,小昭迟疑地点点头,落清廷深吸一口气,既然打不过,只剩下跑这一个选择。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周围四处站着人,尤其是大堂,人大多聚集在这里,几乎要人满为患,眼下情况紧急,加上门外定然有刘家的人在等候,向门口跑相当于自断后路。 来不及多想,落清廷不由分说地拉上小昭向楼梯上跑去,楼梯房间众多,多少能够躲上一段时间,再不济,也能挤出足够思考的时间,想办法逃出花展楼! 柳月不能用法术,但她单是剑术这门功课成绩不错,也从楼上下来想帮落清廷,人才下来就被跟在刘炎身边的侍从给拦住。 落清廷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狼狈至此,身后的刘炎拿着匕首对她们二人穷追不舍,如果只是刘炎一人落清廷尚且能想办法应付一二。 好死不死,偏偏在所有人袖手旁观无人出手帮忙时,等候在花展楼外的刘家家奴听见动静赶了进来,落清廷顿时有一种腹背受敌之感。 花展楼之大,相当于两个青园后的竹园,绕着第二层跑了一圈之后落清廷两人都有些体力不支。 且不说落清廷的体力,小昭方才被刘炎重伤,跑起来脑袋越发昏沉,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落清廷怕极了她会晕过去。 花娘和柳月被家奴拦在后面,加上此刻花展楼内全然乱了,她们两一时顾不上这边。 现在身边没人愿意帮她,落清廷不知去了哪里,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们两谁停下来都是死路一条,跑进房间不行,在外面更不行,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落清廷着急不已时,看到不远处的窗口旁长着一颗苍天大树,呵,英雄救美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横竖都是死,决不能再把人家姑娘送入那禽兽之手。 “系统,我可不可以暂时附在落清廷身上,让她的意识暂时陷入沉睡?原则上讲不算违反程序设定,你说要休生养息,可没说游魂状态下不能附身。” 落清廷是从广寒宫下来的,在人间生活多少有些困难。在清峰阁也就罢了,有沈剑卿照看着,也没那么多拘束,进了俗世则不同。 【原则上来讲,确实不违反。】 系统站在衡芷魂灵一侧,话虽如此,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这是被宿主坑了? “那就好办,我先去也。”说罢衡芷掐诀,抓准时机附在落清廷身上。 【下不为例。】 系统话音刚落,落清廷就一个踉跄站住脚步,小昭见她停下来不明所以:“公子?” “姑娘,看见三楼正中央的房间了吗,待会卯足了劲往那里跑,除非是我叫你出来,不然,绝不能够踏出那个房间一步!知道了吗?” 落清廷气喘吁吁地问道,小昭累得说不出话,仍是顺着点了点头。 花展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唯有三楼正中央的门始终不开,如果里面没人最好,可以让小昭暂时躲进去,若是有人,绝对来头不小! 之前衡芷见付衍,不是在这一间,但,兴许瞎猫碰上死耗子,走狗屎运也说不定。 而且正中央的位置代表主位,没有一定的身份,何来此等特殊待遇。不求房中的人能帮他们,至少能压压刘炎的嚣张气焰。大腿有没有用不知道,但一定要抱住。 时间紧迫,衡芷理不了那么多,不成功便成仁,眼下除了这个法子也没其他办法,至少努力过再说结果。 霍然推开房门,房内正坐着几位男子,其中一位身材魁梧,气宇非凡,一头长发束在脑后,一身劲装称得他魁梧的身材显得越发高大。 那人双目炯炯有神,带着一团灼热的火光。衡芷呼吸一滞,不禁有些失望,不是付衍。 第三百九十三章背水一战 不过看到房内的人,心底舒了口气,看来没猜错,居于中央位置,十有八九是达官显贵,看此人的打扮,多半是武官身份,如此最好。 “在下无意冒犯几位贵人,只是人命关天,还望几位替在下保护好这位姑娘,在下无以为报,这就当作是报酬。” 衡芷摸遍全身也找不到值钱的东西,暗骂落清廷怎么也不在身上带点什么。 摸索半点,才从头上取下一枚剑型玉簪,这是落清廷的仙器,内有千变万化之机。玉簪上纹着云纹,是清峰阁的纹样,是落清廷上清峰阁是为显示身份刻上去的。 回头落清廷要是回过神来,知道她把这枚仙器押了出去,只怕掐死衡芷的心都有。 在房中几人的注视下,落清廷毫不犹豫地把玉簪放在桌上,递给小昭一个安心的眼神。 看了一眼站在门旁边的侍卫一眼,救人救到底,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了后退的余地,刘炎不讨回今天的帐,怎会轻易收手。 “对不起,剑借我一下,随后交还,今日之恩,不胜感激。” 落清廷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向门外走去,毅然决然得将房门关上。侍卫询问得看了坐于中间的主子一眼,又撇了一眼尚未从恐惧中抽身出来的小昭。 男子摇摇头,淡定自若地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没想到头一天回城就遇到这等有趣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扮男装来青楼的男人,此女手执玉簪,不知与沈剑卿是什么关系。 过了良久,方才淡淡吐出四个字:“见机行事。” 落清廷才把门关上,刘炎就已带着人赶到房门口。 “呵,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还能往哪儿跑,别以为把那个贱人藏到房中就可以相安无事,本公子先收拾了你再把她带回刘府去,正好府中的下人可好久都没碰过女人!” 刘炎神情猥琐,面容变得更加猥琐,落清廷忍住胃的不适感,冷冷的看着带头的刘炎与他身后的一干人等。 落清廷闭了体内的心脉,她的心诀衡芷不知,除了落清廷别人解不开,何为雪上加霜? “那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其他的落清廷顾不得,实在不行就拼了命也要挟持刘炎,擒贼先擒王,想活命只得这么做! 衡芷握紧手中的剑朝刘炎冲过去,刘炎岂是吃素的,举起匕首迎了上去。 到底是青灵山门下的弟子,流连花丛不假,刘炎身上也有一些功夫,不全然是草包。刘炎的兵器虽短,武功却远在衡芷之上,几招下来衡芷就已处于下风。 加上刘炎阴毒,在他的匕首上灌了灵力,对衡芷穷追猛打每攻一招,就会震到衡芷的筋脉。 青楼内站满前来的客人,所有人都看着眼前一幕幕的发生,没人帮衡芷一把,就连开口劝阻的都没有,衡芷不禁冷笑,自己还指望这些麻木的“看客”来救自己不成?总得有个自知之明才是。 刘炎原本对衡芷穷追猛打,衡芷被逼得节节败退,手中拿着长剑也无非只能不断闪躲以求保命,就在衡芷几乎被逼到穷途末路时刘炎忽然停下攻击。 衡芷气喘吁吁的握着手中长剑对着刘炎,不解的看着刘炎,他到底想干什么?她现在就连握剑的力气都快没有,刘炎不是应该乘胜追击么? 杂乱的思绪堆满衡芷的大脑,占据她的思维,人被逼到穷途末路时,敌人的举动越是反常,就越是容易让落清廷心绪紊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正当衡芷思考该如何应付刘炎拖延时间时,刘炎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弧度,飞出手中短匕,短匕如同长了眼睛般直直朝衡芷刺去。 衡芷下意识抬起剑来挡,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衡芷以为自己就要死在此地,刘炎得意面容狰狞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位已死之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衡芷要死去时,一个人扑了上来,小昭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衡芷,衡芷被她推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与木头人别无一二。 匕首从衡芷的耳际边险险擦过,斩断衡芷几缕头发,脑后的发冠被匕首带下,牢牢地钉在身后的墙上,金冠尚且被钉死,以衡芷的血肉之躯,岂不是直取性命。 阳光自窗口撒进屋内,一番折腾下来,天竟然亮了。衡芷被推后退数步,狠狠撞在身后的窗柩上,衡芷闷哼一声,却没叫出声来,而众人皆屏住呼吸。 三千青丝失去金冠的束缚,尽数落在肩上,眼尾的红带着别样的妖娆,眉头哪怕轻撅都牵动人的心神。 落清廷容貌去了那块胎记本就出众,加上阳光从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踱上一层金光。 双眸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熠熠生辉,站在门口的男子收回手中的暗器,握着玉簪饶有兴趣地看着“落清廷”。 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衡芷顺着目光望过去,方才在房中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正看着自己,看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小昭。 又看了一眼尚未回过神来的刘炎等人,她……到底该怎么办…… “哈?本少爷说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柔弱的男子,没想到竟是个美人,正好,你们给我抓住她!回头本少爷偿够了滋味,自然少不了你们一杯羹。” 刘炎猥琐的措手言道,像落清廷这样的绝色可是世间少见,不带回府去享受一番岂不是可惜了! 家奴面面相觑皆是眼前一亮,他们卑微了一辈子,从没想过能得到这等美人,如果刘炎当真说话算话,他们可就有福可享了! 衡芷眉头紧皱,刘炎到底是有多欲求不满,他的妾室不是都快比上一个小后宫吗?怎么还见到谁都想睡! 衡芷自认为自己见过不少恶心人的人,例如刘氏,例如叶重云,怎的还有登峰造极的? 窗外是人们来往的嘈杂声以及依稀可闻青楼女子娇笑的声音。落清廷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当看到街道上走过熟悉的身影时,神情一滞,老天爷真会向她开玩笑。 第三百九十四章天不亡我 家奴摩拳擦掌朝衡芷围过去,自到这个年代以来,落清廷早已数不清到底经历过多少磨难,威胁,谋杀,针对,背叛,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痛苦。 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故事,而这些故事不约而同的结局无一不悲惨。 衡芷自己的死,蓬莱岛诸人的死,不知当下如何的付衍,心中无法表达出来的情感,以及此时此刻被逼到“孤立无援”的自己。 老天爷或许没想过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所有人。 不拿出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魄,如何与天命抗衡,纵使万般皆是命,衡芷也做不到万念俱灰,只因不拿出自己的决心,下场比死还要可怕。 “如果你以为使用人海战术就可以让我屈服,那真是小看了我!像你这种社会肿瘤,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刘炎,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衡芷对刘炎冷冷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窗口一跃而下,背影坚毅决绝,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柳月与花娘赶过来来时,只看到“落清廷”在风中翻飞的衣角。 “不!”柳月跑向窗边失控地大喊,凄厉的喊声令人心底为之一震,刘炎没想到衡芷会宁死不屈,愣愣地望着窗口,久久没回过神来。 窗户处于三楼的位置,从三楼跳下多半凶多吉少,非死即残。尽管柳月不多问落清廷的事情,但是落清廷封了自己的灵脉,柳月是知道的。 衡芷等来的不是与地面冰冷的接触,而是温暖的有力的怀抱,衡芷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抱住自己的人,眼中没有半点慌乱,镇定的很。 沈剑卿今日与纤云一同去了如掌门那处,话说到一半,弟子那边就传来消息,青莲君在今日早上抵达铅华台外的县城,在花展楼设宴等他们二人过去。 天底下除了他青莲君谁有这个胆子,回来不打一声招呼不说,竟还在青楼设宴! 旁人不知青莲君失踪这件事之中的缘故,沈剑卿却是当事人,闻言只觉得心情复杂。 付衍消失了一年之久,这个时候出现在铅华台是何意?设宴请他又是何意? 一行人无奈来到烟花柳巷之地,纤云与沈剑卿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不成想还是迟了一步,好在沈剑卿正好到楼下接住衡芷,不然衡芷必定血溅当场。 “多谢沈掌门救命之恩,不知沈掌门可否先把弟……我放下来?” 沈剑卿抱着衡芷不放,也不说话就冷冷的盯着衡芷。衡芷的脸皮就是再厚,这会儿也有些装不下去,做错事还理直气壮的事,衡芷做不来。 何况沈剑卿那个眼神,仿佛能够穿透落清廷的皮囊,看出是衡芷的灵魂附在她身上。 “这笔帐待会本座再和你算,你最好想想如何向本座解释今日的事情!” 刘炎最终被青莲君一块清峰阁玉牌吓得半死,得知沈剑卿是掌门而落清廷是清峰阁的人,原本嚣张的气焰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哭爹喊娘地向落清廷道歉向沈剑卿求饶,沈剑卿看都不看他一眼,本想直接杀死刘炎,想了想,不过让纤云剁了他一只手,送回青灵山。 小昭的脸和头皆有重伤,大夫看过之后开了药方,让小昭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只要心情开朗,好起来的速度就会快很多。 花展楼的老鸨对衡芷是感恩戴,衡芷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向来觉得,她不过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今日铅华台的宴会早早结束,各门派之间都回了各处休息铅华台内静悄悄的。 沈剑卿坐在贵妃塌上若无其事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完全没把一旁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衡芷。 “今天的事我知道是我错了……要不是我做事欠考虑,事情不会失控到成今天的局面,掌门……你好歹说句话,哪怕是一句,不要冷冰冰的好不好?” 衡芷一边求着沈剑卿,一边心里暗骂,都是落清廷惹的祸,回头还得她来擦屁股。 不知怎的,她附在落清廷身上后,系统就没了回应,她也点不开系统的页面,这让衡芷有些无措,她之前就该问系统,附身的时限是多久。 衡芷晃着沈剑卿的手,见他铁了心不理自己,不知不觉放肆起来,不是揪他头发,就是晃他的衣袖,不然就是静静地看他看书。 衡芷许久不见没碰到正儿八经的人,一时玩心大起,也不管沈剑卿怎么想。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本座到底在为何生气,你就一点都不明白?” “本座念及你生性贪玩,无论你在清峰阁怎么折腾本座哪回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为何屡屡得寸进尺?倘若今日不是本座碰巧来此,你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 衡芷在清峰阁待的时间一长,无聊起来时常调侃清峰阁的侍女和女弟子。 身在清峰阁,自得遵守门规,因此不少有人向沈剑卿投诉,沈剑卿哪会不是搪塞回复几句? 沈剑卿自以为了解落清廷,再胡闹落清廷都该有个度。 青楼是什么地方!落清廷生了来青楼的念头就罢,沈剑卿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将柳月带来。沈剑卿不知,早在这之前,衡芷就带着落清廷来过。 而这次,是柳月带着落清廷来的。如此说来,落清廷实惨,被拉到青楼,还是被骂的最惨的那个。衡芷此刻附在落清廷身上挨骂,也是还了之前的债。 “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不是柳月师姐心情压抑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担她他憋出病来,这才想带她出来四处走走,散散心。”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自己干脆把锅都给背了,免得事情转来转去。 衡芷支支吾吾地说着,何况柳月当时去花展楼是有别的目的在,衡芷自然不能够告诉沈剑卿,不然回头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你就带着柳月散心散去了青楼?你真是好本事!”沈剑卿一掌拍在桌上,衡芷跟着一震,看着还在发颤的桌腿头皮发麻,立即低头求饶。 第三百九十五章系统失联 “我知错了,我对天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有如此荒唐的事情,掌门可否不要生气?” 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当了沈剑卿三年徒弟的,别的不说,就嘴硬心软,偏袒自己徒弟这件事上,沈剑卿与南柯那是如出一辙,就似带在骨子里,转世多少回也不会忘记。 在沈剑卿盛怒的节骨眼下,她低头乖乖认错就是,这个时候无理取闹,那就是讨打。 何况自己现在是顶着落清廷的皮囊,沈剑卿对她偏袒几分,全是看在衡芷的面子上。 沈剑卿的反应是让衡芷有些吃惊的,以为他会说身为女子怎可出入青楼,不成想他先担忧的是自己的安危。 出手救小昭一事沈剑卿并未责怪,说明他是赞同自己的做法,让衡芷心里稍安。 “每次犯错你不是这么说……”沈剑卿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句话,衡芷闻言一愣,沈剑卿翻书的动作亦同时僵住,不用说,衡芷自然知道沈剑卿是把落清廷当做了她。 虽说此刻落清廷体内的魂灵,确实是她衡芷就是了。她现如今占着落清廷的肉身,也不知系统那边怎么说,系统是没说过不能附身不假,但也没说过附身之后联系会断开。 既然系统对此只字未提,想来这点它亦没有想到,接下来她要怎么抽身才是难题。 想起今日“落清廷”从楼上跳下时决绝的神情沈剑卿就心有余悸,那个眼神,和衡芷太过相似。这一年来衡芷咽气前的神情,反复在他脑海中重映,挥之不去。 这也是沈剑卿极其惶恐把落清廷调来踏云阁的原因,留不住衡芷,他就保住衡芷在乎的人,他不想哪日落清廷会忽然消失不见,而他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 衡芷一如往常低着头乖乖受教育,不过说来也是,想想之前自己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例子实在太多,也难怪沈剑卿如此抓狂,是她兴许都能把自己气死。 难得落清廷没有顶嘴一句,骂着骂着沈剑卿都不知还能说什么,最终嘴张了又合,再难说出一个字,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暂且原谅她这一回。 “罢了罢了,今晚本座又有事不在铅华台休息,你快去洗漱歇息,不许再去烟花之地,那娼姬你无需理会,本座已命人替她安排好,当下你只需照顾好自己。” 虽说是来参加铅华台的宴会,可沈剑卿还是清峰阁的掌门,清峰阁诸多事务皆要打理。 尽管广言君体恤沈剑卿还沉浸在失去衡芷的悲痛中,揽去了清峰阁大多事务,沈剑卿也不能真的什么都撒手不管。付衍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他有许多事必须得抓紧时间处理。 “掌门是要去见今日那位青莲君吗?”衡芷心知肚明沈剑卿是因为什么缘故,但落清廷不应该知道,如此衡芷便只能在沈剑卿面前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 沈剑卿正要回答衡芷,门却在这时被人打开,纤云快步走进房内回禀道:“掌门,刘掌门来了。” 闻言屋内两人神情皆是一滞,不等沈剑卿开口,纤云话音刚落,刘氏后脚就踏进房内。 刘氏今日穿了一身灰色的袄裙,头发仅用两支玉簪挽着,打扮出奇地简朴,与以往穿金戴银的形象有些出入,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掌门好大的架子,本座让人来寻竟然拒之门外,要不是事实就摆在本座面前,本座可真是不敢相信,看来真是本座小瞧了掌门的胆魄啊!若有什么急事,沈掌门如何担当?” 刘氏开口就对沈剑卿冷嘲热讽,沈剑卿之前就以衡芷被人所害为由,拒绝所有清峰阁以外的人进出,是为了保护清峰阁弟子不假,也是为了防着刘氏。 这话说来倒是好笑了,衡芷打量着这位把自己害死的罪魁祸首,她一个别的门派的掌门,是什么身份?要沈剑卿非见她不可?还真是活久了什么人都能见着。 “刘掌门言重,道门大事本就非本座一人能定,天塌下来有刘掌门您老人家在顶着,有什么可怕的?刘掌门这么说可真是折煞了本座,就算本座不见,刘掌门不还是来了?” 这些年刘氏挖空心思想架空沈剑卿在道门中的权利,以此掌握大权,许多事她确实包揽了去,沈剑卿懒得管她那点心思,回头道门大事还是得经过沈剑卿的手盖章。 手中的权利再大,她也只是刘掌门,沈剑卿就是再无能,他是道门第一大派的掌门,手中握着道门大印这个事实无人能改变,至少暂时是如此。 刘掌门想做的事,都得经过掌门之手,她若敢公然插手不应该自己过问的事,老掌门自容不得她胡作非为。暗地里她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由于没证据拿她没办法。 她要动手的势力尚未成熟,轻举妄动无非把她的把柄暴露于众人面前,受人指摘。 原先沈剑卿顾念着叶重云,不想与刘氏撕破脸,现今不同了。沈剑卿越是抵触刘掌门,刘掌门心底就越是不安。无论如何,唯有沈剑卿被她牢牢控制在手中她才安心。 刘氏这点心思,衡芷心知肚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这么多年过去,她费尽心思,要是能够成事,早就成事了。别人兴许会成刘氏的傀儡,沈剑卿不会是,也绝不可能是。 “沈掌门言重,本座今日来。是想向你问一句话,正好落姑娘也在,此事可一并……” 刘氏话还没有说完,出去没有多久的纤云又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喊道:“掌门,大事不好,广言君突发恶疾,已差人紧急送回清峰阁,还请掌门快些回去瞧瞧吧。” 沈剑卿神情一禀,衡芷福至心灵,恰如其分摔了手中的茶盏几近绝望地问:“怎会?前几日广言君就说身体不适,我便说让他回去清峰阁让青云君瞧瞧!掌门,事不宜迟,我们走。” 说罢衡芷不给刘氏回神的机会,拉起沈剑卿就跑,纤云察言观色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按兵不动 广言君突发恶疾是假,要躲刘氏是真,至于铅华台,宴会还未结束,收尾的事情让柳月与藏锋去做就好,用不着他们几个跑路的担心。如掌门那边,想来他会明白。 “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从坐上回清峰阁的马车那一刻起,“落清廷”就一直沉默着没再开口说话,回到房中脱下披风就傻站着,不说话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纤云师兄,你先与她们都下去吧。” 刘氏在铅华台对落清廷说的那几句话在衡芷的脑袋里晃来晃去,刘氏杀了她还不甘心,竟把心思动到落清廷身上,这一点是让衡芷始料未及的。 她死了也就罢了,不能让落清廷跟着自己遭殃,落清廷好好的一个天上的神仙,本来在原世界完成自己的任务也就皆大欢喜,回到广寒宫指日可待。 是自己把落清廷诓骗至此,如今就连得三生录碎片能不能成还未可知,不能让她连性命都丢了。自己能够开挂,落清廷不能,既然附了身,不如一并帮她把事情安排妥当。 事关重大,落清廷的事情一时想不出应对的法子,衡芷就一刻也定不下心来。 见“落清廷”神情凝重,纤云晓得她是有心事才闷闷不乐,对沈剑卿行过礼后带着其他人退下去。纤云等人一走,房间顿时变得空荡起来,只剩下衡芷与沈剑卿二人相互对视着。 沈剑卿默默等着衡芷开口,而衡芷不知该如何说起。过了良久,衡芷在沈剑卿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手死死绞着手中的帕子,一再纠结,无奈长叹一声。 “刘掌门今日来找我,问了衡芷姑娘的事,她来势汹汹咄咄逼人,不见得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而是在试探我的态度,我随意敷衍了她,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衡芷生前生姓固执,能在衡芷身边跟着的人,自然是性子合衡芷的口味的。 刘氏善洞察人心,不是不清楚,那她自然明白,在铅华台时就算她把刀架在落清廷的脖子上落清廷都不会透露一星半点她想要的情报,如此一来,试探是唯一说得通的目的。 刘氏多疑,衡芷的死并不能让她真的安心,如此一来落清廷就是刘氏一大心腹大患。 疑虑已在刘氏心中埋根深重,怀疑的种子一旦在人的心中落地生根,就会疯长,况且落清廷关乎刘氏的大计,刘掌门怎会不多留个心眼。 “刘掌门把你留在房中,竟是问了衡芷一事,本座已尽力把她的眼线拔除干净,不想还是差了些,她能够把心思动到你身上,可见此人心思之歹毒。” 不论在什么地方,最是不缺眼线,刘氏在沈剑卿的地盘安插诸多眼线,作为礼尚往来的“回报”,沈剑卿在刘掌门的内部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 刘氏安排在清峰阁里头自认为是她的人,一半以上是沈剑卿的人,这一点她自不知晓。 找借口不着痕迹地处理了刘氏那边的人后,剩下的就全是沈剑卿的人,每日负责向刘氏传递虚假消息。其他的沈剑卿不敢说,但就落清廷的问题,沈剑卿自认为已做的天衣无缝。 “正是不知道刘掌门从何得知的情报才是事情最为棘手的问题所在,我觉得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并且幕后之人十有八九站在刘掌门的阵营。现下说这些没用,我们该想想,该如何,才能让我不死。” 假若可以,衡芷只想把“我可不可以不用死”几个字写在自己的脸上,好叫别人分明。 要护住落清廷最好的法子,就是把落清廷送离是非之地,然而刘氏素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刘氏既然已对落清廷起了疑心,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落清廷离开未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 同时也是肯定刘掌门心中的疑虑,就眼下的情形看来,落清廷的处境是进不得退不得,对她极其不利,不走兴许不用立刻死,走了,那就必死。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你不能离开清峰阁,眼下我们唯有按兵不动,除此之外刘掌门越是在意你的存在,我们越是要表现出毫不知情的表象,以此迷惑刘掌门。” 眼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打草惊蛇,自付衍以青莲君的身份回铅华台外的县城后,付衍没有着急挑牌的意思,也没回妖谷的迹象,或是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再回去。 刘氏近段时间与多数门派来往频繁,不知在密谋什么。刘氏等人若真有急切实施计划之意,那么落清廷的出现相当于阻隔在他们道路上的一块大石。 这块石头到底是他们的踏脚石还是他们的拦路石尚不得知,落清廷身上有太多刘掌门无法捉摸的可能性,越是如此刘掌门心底就越混乱。 “沈掌门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做?”衡芷不解地问道,话是那么说,按兵不动,可就任由刘掌门胡来而什么都不做吗?落清廷终究是无法摆脱不了刘掌门对他来路不明的猜测。 先不说衡芷一开始并不知道县城被屠这里头还有一份刘氏的功劳,她根本就没同落清廷透露过只字片语,但保不准刘氏狠下心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沈剑卿笑着摇摇头,想起那日房外外一闪而过的黑影,眼底的笑意更甚,刘氏野心初露而又迫不及待,总有沉不住气的那天,那便是他们反击的时机。 这些年沈剑卿对刘氏的种种言行放任不管,旁人都说沈剑卿畏惧刘氏的势力,实则不然。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但是那人刚要抢占你的位置,自然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你便由着他,让她放肆去,不久她就会放松警惕,等到那时你要动手就会省许多力气。 沈剑卿这些年在刘氏身边无声无息安排自己的耳目,落清廷的事,沈剑卿铁了心要瞒住,刘掌门休想知道一星半点有关落清廷的任何消息。 此次刘氏开始怀疑落清廷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剑卿回去定要查清楚,只是,亡羊补牢守住的不过是活下的,死去的则实实在在是死去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彼此情义 “本座是说了按兵不动,可没说任由那厮胡来,放心吧,以前如何,接下来就如果,不必紧张,本座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送你离开清峰阁。眼下的清峰阁,不宜你久留。” 要想送落清廷离开,就得有周全之策,不然就是羊入虎口,难免害了衡芷。 付衍忽然回来不知是为何,不过,这兴许可以成为落清廷离开清峰阁的借口。 付衍以青莲君的身份在清峰阁待了那么多年,是逢场作戏不假,但这里头不见得没有情真。旁的沈剑卿不敢说自己了解付衍,但他对衡芷的维护之情,沈剑卿看得出。 他最是爱屋及乌,只要向他说明缘由,把落清廷托付给付衍,不失为上上之策。刘氏的手就是再长,也不能够伸到妖谷去,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 妖谷的生活是艰苦了些,为了能将她安然无恙地送离此地,唯有暂时委屈了落清廷,有付衍在,相当于落清廷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一定保障。 “掌门放心,有我在,绝不让清廷有事!”衡芷看出沈剑卿有他的考量,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话说出口,衡芷就愣住了,沈剑卿亦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落清廷往日里就古灵精怪,沈剑卿也没有多想,抬起头想拍拍“落清廷”以示安慰,可还是放了下去。 想象中即将发生的事,无论好坏多少与现实有所相悖,你以为万无一失时,往往出现稍许差池,哪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呢?无非是自欺欺人。 好在你所认为糟糕的事,有时也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算是心底多少有所安慰吧。 接下来几日,沈剑卿就在踏云阁内“避世而居”,一日如一日地处理门派中的大小事务,其实每日里大事能有几件?大多都是差不多却又杂乱的事务。 沈剑卿极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忙碌,就连饭也没空吃,广言君则认真装病,认真地缠绵病榻连床也不下,至于青云君,自然是认真地每日往广言君那里跑,尽心医治。 总之,清峰阁没有一个闲人,无人有心去理会刘氏,理直气壮推掉所有外头的事情。 如此倒是让清峰阁难得一片祥和,出奇地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动,难得得了几日的相安无事。直至春天过去,炎热的夏天无声无而又热烈地开始 天变了,连续灼热了半边天的太阳被团团乌云遮住,一阵狂风刮过,不肖片刻滂沱大雨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宫观的砖石默默承受着风雨的洗礼,今年的第一场雨下的突然,唯独恨不得将天地间所有藏污纳垢的地方连同污浊地人心都清洗干净。 假若天地间的污浊当真如此容易清洗干净,又如何会吞噬那么多人心底最后的纯真。 瓢盆大雨下地欢畅淋漓,雨势之大,像极了有人从天上将水泼下来似的。 “前面就是回廊了,掌门小心些脚下,奴婢这就扶您过去。”刘沁扶着刘氏小心翼翼地走在湿漉漉的青石道上,一手撑着伞。 春天过去,清明节即将到来,祭祖的事宜须得好好准备,静语阁掌门破天荒地明言不插手祭祖准备事宜,大小事务全权交由刘氏与沈剑卿打理。 道门每年里有两回的祭祀大事,一回是春天的春祭,一回是清明节的祭祀。清明节祭祖,祭拜的是道门之间共同尊奉的三清祖师,是要一再谨慎而又谨慎的,不能有半分马虎。 这也让沈剑卿不得不与刘氏来往,旁的也就罢了,容她进出清峰阁委实令人厌烦。 往年祭祖事宜哪回不是静语阁那边拟定流程后交给刘氏,刘氏过目后再交还沈剑卿手中,掌门确认无误后盖章再交由静语阁那边去安排。 正常情况下,无论是祭祖的准备还是进行都该由执掌道门大印的人负责进行,沈剑卿身为清峰阁掌门,安排祭祖理所当然,与此同时也是彰显他的地位。 其实原本青灵山那边不参与祭祖事宜,是刘氏死皮赖脸地去静语阁说了多回,加上静语阁长老本来就想给沈剑卿一个掣肘,就同意了此事。 往年清峰阁都对刘掌门插手祭祖一事多有不满,老掌门亦对此颇有微词,不过是因她是女子。今年静语阁干脆把此事交给刘氏与沈剑卿,不知他心底是否在盘算什么。 还是说只是单纯懒得去理会,如掌门放权的手法意味深长,实在让人怀疑。 沈剑卿对此心怀疑虑,刘氏却高兴地很,祭祖的事既然交到自个手中就得好生对待,马虎不得,这关乎到自己在各门派心中的地位与形象,自然得事事细细安排。 沈剑卿实在不想见刘氏,就去求了青云君去应付,没错,是求。刘氏今日一早就去找了青云君与其一同探讨祭祖要准备的祭品与流程制定。 回来时分明还好好的,不成想到半路时竟下起了倾盆大雨。九曲回廊蜿蜒曲折,不知下一条道路的尽头到底通向哪处宫观,雨水顺着房檐落下。若得空闲,煮茶看雨淅淅沥沥落庭前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刘沁收起油纸伞放在一边,拿出帕子为刘氏擦拭身上的雨水,刘氏提起衣摆,以免衣摆拂在地上,抬起头不经意见看见对面的回廊站着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心颤了颤。 “刘沁,你看对面那位弟子的身影看起来是不是有些眼熟,本座不记得清峰阁何时来了一位如此面生的弟子。”刘氏漫不经心地问着,目光却紧锁在那月白色身影身上。 刘沁顺着刘掌门所指的方向过去,而那人正好转过身来,当看到那人的脸时,刘沁眼中的疑惑被惊愕所取代。“那人看着怎么有些像……衡芷……” 话从刘沁口中被支支吾吾地说出,衡芷二字说出口时,两人神情皆是一僵,那个一年前就已被葬入踏云阁后山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早在一年前她就不在人世!本座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或者不过是身形与面容有几分相似之人罢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装神弄鬼 刘氏目光如炬地望着远处的人,回廊之间相隔甚远,雨又在不停地下着,会看不清脸出现错觉无可厚非,她非得过去看个清楚不可! 清峰阁之人不喜亮色,只有此前衡芷会扎红色的发带,这也成了沈剑卿的忌讳,可以说自从衡芷走后至今,没人敢在清峰阁扎红色发带。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每向前迈进一步,刘氏的心底就越发百感交集,心底有惊恐,不以为然,以及慌乱,数种心绪斗争着。当看清那人的面容,刘氏心底的慌乱便赢了所有的心绪,似潮水般涌占心间。 衡芷漠然地与膛目结舌的刘掌门对视着,再看刘氏身边不知所措的刘沁,衡芷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她不过是做了张面具,刘氏就怕成这副样子? 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她们不是早该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为何见到他会如此慌乱,真是好笑地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杀她的时候可没见刘氏心慈手软啊。 “你……你是谁……”刘氏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连话都说得含糊不清。 衡芷抚上自己的脸颊,身份吗?不过是一个在书里穿来穿去,还想活下来的可怜虫罢辽。 当然,在刘氏的面前,自然不能够这么说。仇家见面分外眼红,不管怎么说,逼一定要装到位,不然这回以与系统断开联系的附身,就白白错付了。 “我是谁,刘掌门不是该最清楚不过?何出此言呢?”衡芷对刘氏咧嘴一笑,她这一笑刘氏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衡芷不过是在落清廷的脸上易了容,体态上落清廷与衡芷并不相似,只不过刘掌门看见落清廷这张脸,就吓得方寸大乱,自然难以静下心来细致入微地去观察。 要不是那天付衍易容在花展楼设宴,衡芷还想不到用这个办法来诓人。原先衡芷想着,自己到底只是附身,暴露太多对自己对落清廷都没好处,不如稍微静观其变。 最好是能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然等到系统和她对接上那就万事大吉。 后来每天都看着沈剑卿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地帮自己隐瞒她的消息,看柳月见到她时皱起的眉头,以及纤云时时刻刻警惕的神情,衡芷就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她可以借自己的身份,狠狠打击到刘氏的地位以及她的威信,一切只需他的身份公诸于世,当年刘氏做的勾当自然会逐渐被人们所知,何乐而不为。 正好,她借着落清廷的身体,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阻止系统提到过的那些事情发生,等到她能够三年后如常醒来,不用折寿,不过这么做便对不住落清廷。 “开玩笑的,我就是想衡芷姑娘,所以化作她的样子消解思念之情,不想吓到刘掌门。” 见目的达成,衡芷在刘氏与刘沁惨白的脸色前揭下面具,笑吟吟地看着她们。 衡芷站在屋檐下,望着在大雨中变得白茫茫的青园发呆。从铅华台回来之后,衡芷就以思念故主为由回了青园住着,一来清净,二来她受不了叶重云。 沈剑卿没说什么就同意了。在春天来时,好不容易化了雪,等天回暖,可春天总带着几分寒,之后等到夏季,下了这么大一场雨,天又得冷一阵。 雨渐渐地停了,而青园依旧“乌云密布”,气愤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沈剑卿黑着脸坐在罗汉塌上,衡芷脸色复杂,藏锋则静静地望着“落清廷”不知在想什么。 历年来刘氏次次插手祭祖事宜,今年沈剑卿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她手中,乐得个清闲。 大致看了清峰阁这个月的账册,天忽然下起大雨,沈剑卿心底没由来地想起衡芷,当即动身前往青园。 来到踏云阁下,就恰巧碰上刘掌门与“落清廷”,她身着弟子服,又戴着红色发带,易了容,乍一看让人错以为是衡芷,但只要细看就会发现是旁人佯装而成。 捕捉到“落清廷”眼底的怨恨以及膛目结舌的刘氏,沈剑卿心底了然,不顾刘掌门与刘沁的目光,果断将人拉回青园。 “藏锋你先下去吧,本座想与她单独谈谈。”沈剑卿对藏锋使了个眼色,时至今日沈剑卿才恍惚发觉自己对眼前这位女子内心想法几乎一无所知。 他从未去探究过落清廷的思维逻辑,以为什么都不问是最好的法子,只怕问多了勾起落清廷过去不好的回忆,也勾起自己不好的回忆。 直到今天,沈剑卿从没预料过落清廷会做出如此破天荒的事情来。沈剑卿吸了口气:“为什么要扮成衡芷的样子去见刘掌门?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沈剑卿尽量让自己以平和的语气同眼前之人进行交谈。落清廷不经过商量擅自做决定见了刘掌门。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一朝之间被毁去的感觉说不气是假。 可事情已经发生,一味斥责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 他到底是小看了落清廷的胆魄与行事效率,短时间内得到刘氏的行踪,准备好后,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刘氏的必经之地等候,一切都如此顺理成章。 沈剑卿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盘算,方可十拿九稳?其中心思,沈剑卿不敢想。 不过落清廷的思维能力之灵活倒是像极了衡芷,每事情永远先他人一步,何为未雨绸缪,说的莫过于此而已。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衡芷姑娘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不应该只活在你们的庇护之下,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况且,刘掌门已经起疑了不是吗?即如此,不如釜底抽薪。” 衡芷不是不喜欢安生立命的日子,但是实在不能。她是安身立命了,但是别人却要因为她担心受怕,既然如此,衡芷宁可自己扛着也不要旁人。 依眼下的情况,刘氏怎能容她这根眼中钉“逍遥法外”?她一日不死,刘氏就会对她穷追不舍地进行追杀。既然退让不能换来好的结果,何苦? 第三百九十九章绝不苟且偷生 衡芷心底不甘,为何受害人分明是她,遭受了诸多苦难的人是她。她何尝不想不记前嫌,想放下过去,想着,要是就这么度过余生,不复活也罢了。 如沈剑卿他们所言,不被仇恨蒙蔽双眼,让仇恨占据她的身心,可是刘氏的选择容不得她这么做。 “本座说过,会倾尽所有保你一生安平,你不信本座……” 眼看落清廷离开清峰阁的事情开始着手安排,就差把计划说给付衍听,落清廷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了她唯一的退路,她今日所作所为,无疑亲手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苟且偷生的感觉可不好,倘若为了活命非得这么做的话,沈掌门实在不必保我,弃了吧。” 与其一生沉浮,朝不保夕,衡芷倒宁愿破釜沉舟,没下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又何以得知生路是否只有一条。没有路,那就自己去走出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是你的选择的话,本座便顺你的意,成全你,接下来的路,远远要比现在曲折的多,但愿你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沈剑卿当天离开青园时,记得那天大理石铺就的小道被一场大雨冲刷地异常干净,在上面走着,甚至能看到模糊的倒影。沈剑卿对地上模糊的影子想了半天 于某日燥热的夏夜,沈剑卿连夜召见朝中两位仙君,二位仙君直到深夜才离开踏云阁。 没人知道他们之间商谈了什么,在踏云阁守夜的弟子只说几位大人离开踏云阁时面色很是凝重,夏季的头一场雨连着下了几日才停。 雨是停了,天却还是阴沉沉的,素白的手拂过方长出新芽没多久的枝干,衡芷心中思绪万千。 “青灵山那边听说你扮作衡芷师妹那日刘掌门一口气没喘过来晕了过去,据说是得了风寒,重云师姐已经在青灵山闭门不出照顾了几日,据说刘掌门的病到现在还没有起色。” 柳月跟在衡芷身后,细细说自己听到的青灵山那边刘氏的近况,提起刘氏柳月目光阴沉,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敦厚温和,想把刘氏剥皮拆骨的不止衡芷一个。 如此看来看来衡芷当真是刘掌门心头的一根刺,当掌门这些年,日夜劳累何时见刘氏害过病,不过是打扮做衡芷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刘氏就病倒了,对衡芷的忌讳不言而喻。 衡芷冷冷一笑,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怎么刘氏就安然活到现在? 当年县城被魔族所屠是因刘氏而起,刘氏为保声名,时隔多年,刘氏不断寻找,却得不到任何与衡芷有关的讯息,她心底的紧张感也慢慢淡了下去。 眼见她的计划就要开始,苦心孤诣密谋那么多年,眼见结果就要见分晓,衡芷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措不及防的出现,无疑于给了她当头一棒。 病了好啊,最好自此一病不起之后暴毙,衡芷渐渐觉得若诅咒起作用。她恨不得天天扎小人诅咒刘掌门,然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除掉刘氏。 善恶到头终有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不过是个开始,衡芷就等着看刘氏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知不觉间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按照衡芷死去的时日算来,都有一年了。不过衡芷倒是要谢谢刘氏,多亏刘氏安排的人那一掌把她打醒。 此前衡芷一直心存幻想,自己一睁眼就回到现实,心中最后那点可悲的幻想不灭,怎甘心直面事实的残酷,去承认事实就是如此,板钉钉摆在你面前的事,就是不想去理会也难。 同时也庆幸,自己及时醒悟,而不是落得原主那样凄惨的下场,失了最亲近的人,最后连命都搭上了。她自己死可以,但是绝不能够是这么一个死法。 “清廷,从衡芷去了之后你就变了许多,只是在优柔寡断一事上,越发像衡芷了。” 落清廷别人的事情上格外用心,为人果敢热心,帮人时当机立断,问题到自己身上是变得优柔寡断,这大概是落清廷身上最大的缺点了罢。 衡芷吐了吐舌头,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她就是衡芷啊,只不过不能向柳月明言。 “一介医修都看得比你自个儿透彻,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优柔寡断者注定是在抉择两难之间徘徊,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与懦夫有什么区别。” 付衍不知何时出现在衡芷面前,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衡芷。那日在花展楼匆匆一撇他没来得及和她说话,回清峰阁之后,付衍就一直在找机会。 从前不觉得,直到在花展楼那日一见,付衍才发觉落清廷的身上,有衡芷的影子。 “其实,姑娘正儿八经女儿身的打扮比青楼那日还要绝色,果真是祸国殃民的姿色,难怪沈掌门对姑娘如此疼爱。” 付衍伸手就要抚上衡芷的脸颊,衡芷嫌恶地躲过付衍伸过来的手,上次花展楼付衍出手相助,落清廷还想找个机会向他道谢,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怎的一段时日不见,旁人都有了长进,付衍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非要说付衍有什么长进,那就是变得更加吊儿郎当。 “花展楼一见还以为青莲君为人正直,不成想竟是如此肤浅之人。” 假若以落清廷的身份来说,说来他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付衍就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随意评论别人,尽管他说的话衡芷认同,可是他的语气就是让人很不爽! 凭什么啊!说得跟他们之间有多熟似的! 付衍对衡芷讥讽的话不以为意,反而眼中的兴味更浓,要不是看自己打不过付衍,也没必要和这等轻浮之人计较,衡芷真想过去就给他一拳。 之前他从隐仙殿离开,之后再没和自己联络过,衡芷一直没有寻机会问他缘由。 不过眼下她顶着落清廷这张脸,事实上的衡芷已经死了,要再问也不方便。 付衍撇下青莲君的身份离开隐仙殿之后,有一阵沈剑卿下令派了一队精锐去追剿妖修,那段时间妖族与道门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如此情形,付衍为何还回来? 第四百章是谁肤浅? “姑娘女扮男装去青楼厮混,难道与本君不是同样肤浅?或是姑娘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女人果然都一样,一样自以为是,一样装腔作势,一样地装柔弱。对眼前的阻碍可以痛下杀手好不果断,到选择的时候,反而装起了可怜。” 付衍不屑一顾的语气以及嘲讽的眼神让衡芷觉得有什么东西扎在心口,无比难受。 她怎么觉得,这番话衡芷是在含沙射影暗指衡芷?当初沈剑卿设阵抓付衍,用的就是付衍为了护她在她身上下的血咒那一滴血。 起初也是她没收好骨戒,以至于让沈剑卿发现端倪,说白了她就是付衍的猪队友。到底是自己对不起付衍,结果一声对不起也没来得及说,就被刘氏“害死”。 衡芷死后,魂灵只能在落清廷周围活动,不过也听说了,付衍在清剿行动中旧伤复发,一怒之下杀了那一队人,不知怎的,那之后沈剑卿再没派人清剿。 她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教训付衍,此刻她就是被沈剑卿用唾沫星子淹死都不为过。 付衍当着这孤寂的妖王多年,感受其中变化与沉浮,个中滋味如何,唯有自己知晓。 “青莲君身为男子,又素少与女子往来,说话难免不知轻重,这也就罢了,不过还望青莲君明白,对他人之事一无所知就对一弱女子冷嘲热讽,实非仙君所为。” 柳月对落清廷有回护之心,落清廷与青莲君见没过几回,青莲君就跟什么都知道似的,一上来就说起了大道理,并且话还说得尤其难听,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原本柳月就觉得他轻浮又吊儿郎当,一直以来都对这位青莲君没什么好脸色。 难以置信,天底下还有这般嘴欠的男子,柳月甚是不满地走上前去训斥付衍,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见青莲君把目光移向她,柳月冷冷地瞪了回去。 “恩……如你所说,本君的话确实有不妥之处,但是以你弟子的身份,怎么敢在这儿对本君说教?青云君素来重礼数,难道没教过你,长辈说话的时候,有你一个弟子插话的份?” 青莲君丝毫不掩语气中的挖苦,柳月差点没被他气得背过气去,若非看在他是仙君的份上,柳月非得趁着这儿人不多的机会,把他打一顿不可。 “够了,青莲君若是闲得无事可做不妨去其他地方打发时间,话说回来……仙君为何会在青园,又是何时来的?”见他们两就要吵起来,衡芷连忙出来打圆场。 就算要道歉,也是日后的事,眼下她是披着落清廷的身份,不宜说太多,以免遭人怀疑。 衡芷是青园的正主,但凡有人来访,结界都会有反应,不过那是衡芷还活着的时候的事。 说了那么多衡芷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青园,而付衍居然在她的住处,她对此居然毫不知情。不过鉴于付衍出入青园一直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就又平静了。 “你竟然不知?刘氏近来多异动,掌门师兄担忧中途会有人惹出幺蛾子来,特地命本君暂时负责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待到藏锋回来,本君只需每日过来看看便可。” 为了护落清廷周全,沈剑卿把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一一去替落清廷酌情处理。何况就以青莲君以往的做派,别说是青园,他能够在清峰阁的任何一处走动。 “还是掌门考虑周全,那接下来还得麻烦仙君多费心思,我一来许多事不懂,二来没有什么功夫底底子,辛苦仙君了,我还有事情要做,恕不奉陪,告辞。” 衡芷对付衍微微颔首,付衍既然是从踏云阁的方向出来,想来已经见沈剑卿了,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衡芷见付衍没有要截住话头的意思,就先行告辞。 走没两步,衡芷把脚步停了下来,照沈剑卿之前所说,花展楼的后续事情处理应该都是交由付衍处理,道门其他弟子对此避如蛇蝎,青云君与广言君亦不可能插手,只能是青莲君。 “花展楼的事多谢仙君帮忙,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听说小昭的病情恢复地很好,救命之恩,不胜感激。” 花展楼之行险象环生,小昭救是救下来了,但要伤好全,并非易事,衡芷还没来得及问沈剑卿刘炎是死是活,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得以有一场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 “大恩不言谢,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本君虽然不太喜欢你,但对爱恨分明这点甚有好感,人本君也见过了,既然全须全尾的安然无恙,本君就先回去了。” 语罢付衍便快步离开往外走去,留下不明所以的衡芷与柳月。衡芷以为就上次一事,付衍认定是她背叛了他们的阵营,断然不会原谅她,至少要心中记恨。 那么他见到与衡芷交好的落清廷,应该只会觉得讨厌,而不会爱屋及乌关爱一二。 柳月可就没衡芷这么多复杂的心思,只觉得青莲君这人还真是奇怪的很,来的时候就无声无息,话说着说着忽然又走了,都说青莲君是风风火火的做派,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这人还真是奇怪,你今后还是不要与他接近为好,我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嘴欠的仙君,相熟的人这般对话也就罢了,对一弱女子无礼到此等地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一回。” 柳月朝青莲君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恨不得从他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衡芷轻轻摇头,想象付衍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青莲君素是独来独往,极少与女子交谈,说话直来直去无可厚非,他不过是言他人所不言,说的是事实,何错之有。本宫反而喜欢与这种人相处,为人耿直,没什么心机,挺好。” 旁的不说就与人相处的方式这一事上,说来衡芷还挺羡慕付衍的。 多少人就连说话都提心吊胆,生怕说错了一个字而因此被人诟病甚至丢了性命。 生是妖族,或许戾气很重,手染鲜血,不知背负了多少人的性命。他们的生命里,除了杀伐似乎就没有其他,正因如此,他们与外界的接触不多,没有七拐八弯的心思。 第四百零一章无心之举 性子耿直,有时候他们说话是不大好听,可比起道门中某些心思深重的人,那可好太多了。 柳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衡芷的话,衡芷在清峰阁待的时间不算长,但她所经历地,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比之沈剑卿,比之付衍都要多。 除非亲眼所见,不然难以相信,她一介弱女子,私底下承受了如此之多的悲伤与痛苦。 心中的苦不知该向谁诉说,好不容易处了两个朋友时,心底的话到底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我们进去吧。”衡芷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让自己沉浸在怨天尤人的悲伤中,别说是付衍,就连她都要开始恶心自己了。 自“落清廷”从铅华台回来之后,就变得极少开口说话,时常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谁叫她都不理会,就连柳月都被她冷落了好几天,至于付衍…… 他本来就不喜欢落清廷,怎么受得了一个小毛孩对他爱搭不理还整日过来青园的? 答应沈剑卿看着落清廷,全是看在衡芷的情面上,其他大多时候,他就在隐仙殿待着。 青园的苑子永远都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由于地方小,倒也不用怎么费心思打理就是。 衡芷坐在先前柳月替她搭起来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藏锋双手环胸,怀抱着一支长剑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每每瞧他,衡芷都觉得身旁跟着一个保镖的即视感。 柳月把特地让人熬了许久的银耳莲子羹放在桌上,扶着桌子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衡芷。 察觉到柳月的目光不太对,衡芷涣散的目光才缓缓凝聚回来,衡芷跳下秋千,走到柳月的跟前,柳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竹编宫扇放到衡芷手中。 “我不大会做这些,以前我父母亲还健在时,爹爹是做竹编的,教的时候我学了一些法子,做的不很好看也不精致,但我不知道还能送你什么,全当是还你前日庆贺我生辰的礼物。” 柳月在清峰阁从不过生辰,她幼年时都是父母帮她过,后来她的父母逝去,她就再也没有过生辰,以免触景生情,后来来了衡芷,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生辰。 到了那一日也不耍别的花里胡哨的心思,就送她几盒子糕点,算是庆贺,用衡芷的话说,就是独自一人难免孤寂了些。衡芷去的那一年,柳月便没有过生辰。 是以今年落清廷忽然给她送糕点来,柳月甚是吃惊,有人来敲她的院门时,她以为是衡芷,可衡芷已然死了,又怎会出现?是以,她开门见到的,是落清廷。 宫扇是刚做好没多久的,扇子大体看上去很漂亮,细看之下雕刻的地方稍微有些瑕疵。 浅绿色的扇坠在风中摇曳,衡芷拿着宫扇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最近无论好坏,许多事情发生的太过让人措不及防,柳月把宫扇放到衡芷手中那一刹,衡芷就红了眼眶。 “怎么了,不喜欢吗?我知道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若是不喜欢,回头我再想想送其他的给你。你别哭,我只是想感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心意,你不喜欢就罢了,别哭呀。” 衡芷一哭起来柳月就慌了神,有些六神无主,庆贺生辰之情,想来想去,柳月就想自己做一把扇子送给落清廷,不成想她看见扇子竟哭了起来,果然是做得不够好啊。 可衡芷哪里是因为这扇子做的好与不好的缘故?而是伤心一年过去,柳月还没放下她的死。从前衡芷一直说想要一把竹编宫扇,其实也就是衡芷随口一提的。 此时柳月把折扇送来,是不是为了感谢落清廷不知,但足以说明,柳月对“落清廷”起疑。 衡芷再刻意隐瞒自己身上的特点,她终究是她,有时候言行举止细微之处的特点,是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对她了解的人很容易就能够察觉。 自己复活一事能不能还是另一个问题,还是不要给柳月什么莫须有的希望,最后失望。 “不不不,我只是触景生情,想起衡芷姑娘来,她从前便很喜欢扇子,也和我提过几回柳月师姐答应了要送她一把,扇子很漂亮,我很喜欢,多谢柳月师姐。” 衡芷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真是,控制力还远远不够,怎么这就哭了呢,多吓人。 “至于师姐的生辰,我原先是不记得的,那日去给姑娘上香,记得姑娘提过一嘴,想着,姑娘人尽管去了,她的心意永远在,所以还望师姐不要多思。” 衡芷紧紧握着手中的团扇,将其视若珍宝般拿在手里,生怕劲儿大些损坏了扇子,手工作品相对来说比较脆弱一些。柳月闻言,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下去。 其实之前,她留在妆奁内的那几封信,完全是衡芷心血来潮放进去的。想着自己来日如果离开这个世界,就留下一封信算是交代,也让他们都不用操心。 谁知,还没来得及写,自己就在这很不合时宜的时候“死”了,而柳月正好得了那几封信。 无论是柳月还是沈剑卿,都对空空如也的信纸一再沉思过,不知是在想衡芷把信写完,会写什么内容,还是想着衡芷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命不长久? “呼,喜欢就好,夏季一来,竹林里的笋子也跟着少了,我记得你也爱吃的?” 柳月见到“落清廷”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地就开始说了起来,相对而言,对其他人的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柳月把食盒推到衡芷面前,莲子银耳羹凉了可就不好吃。 “刘掌门一事,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自知拦不住你,该说的都说了,我如今只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时,多想想后果,莫要后悔就是对得起自己。” 落清廷的身份原先也不打紧的,因为是衡芷的侍女,所以在刘氏那里才显得太过敏感,一想到她今后的道路会走的很艰难,柳月就替她感到心疼。 第四百零二章门主之死 柳月自小就进入清峰阁,修的是自制持重,加上她是清峰阁弟子的身份,有诸多顾虑。 落清廷则不同,她不用像她们一样顾虑那么多,可以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做人但求一个无怨无悔,哪怕落清廷要做的是人们所以为的大逆不道之事,只要她今后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后悔,别说是大逆不道,就是要掀了喏大的青灵山柳月都支持。 人本该为自己而过,倘若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如何如何,活在仇恨中,约莫是最可悲的一种生活方式,但要劝,柳月做不到,她就连劝自己都做不到,何况别人。 如果只有复仇才能令她的身心获得快感,那么就放空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便是。 就算把刘掌门等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他们加诸在衡芷身上的痛苦,远比他们肉体上所受的伤害要严重地多。 “为什么,柳月师姐从不怪我?” 柳月但笑不语,没什么好责怪的,报仇,是血腥了些,转念一想那些人杀害自己的朋友时可没有半点儿心软,既然如此她无需顾虑那么多,徒增烦忧。 “只要你所针对的对象是亏欠你的,你就是扒了他的皮肉我都支持你,反之,没有伤害过你的人,或是对事情毫不知情的人,你绝对不能够下手,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人生苦短,一生悲喜交集,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如潮水,向你涌过来时,你唯有默默地承受它的洗礼。你违抗不了天命因果循环,不代表你违抗不了身边不公平的待遇。 他们对你不仁,他们的死活又与你何干,不是你把他们踩在脚下,就是他们把你踩在脚下。 “还有,希望你记住一点,每踏出一步之前,都要做足了准备,深思熟虑之后方可行,你不知道你的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柳月拉过衡芷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些话本不应该是柳月来说的,她实在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长辈,但该说的还是得说,给落清廷一个警醒。 人么,不可能没有缺憾,可缺憾太多,生命里就只剩下无限的悔恨,那样的人生未免太没意思。 “师姐说的话,清廷铭记在心,也望师姐能够万事看开,过去的事莫要时刻去伤心。” 青园上空一行弟子御剑飞过,衡芷看着衣饰不是清峰阁的,可是看着又觉得要眼熟。 “那是哪门的弟子?”祭祀的事情交到清峰阁与青灵山这边之后,清峰阁来往的人就多了起来。那些弟子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衫,看起来好似是梨花也似。 “你不知?清涟台的门主重病,没能熬过来,不巧的是清涟台大弟子容许也病倒半年有余,清涟台门主死的时候,容许还在昏迷中。清涟台门主生前,把门主之位传给了他。” 清涟台门主是门主中极受尊敬的,同为女门主,刘氏是笼络人心才得了小门派的追捧。 清涟台门主不同,清涟台门主为人正义凛然,温和良善,待谁都温柔可亲,是以在道门中,许多人都对清涟台门主甚是敬服,衡芷的死最多是清峰阁的丧事,而清涟台门主的死,是整个道门的丧事,沈剑卿也亲自去接下为其处理后事的差事。 要知眼下容许那边还在昏迷不醒,其门主已去,清涟台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不行。 清涟台门主以大掌门身份出殡,用的是大掌门的仪仗,也就是,沈剑卿才能用上的仪制。 衡芷见过的葬礼中,在第一世界里也什么样的都都见过了,之前所见的规模都不及清涟台门主葬礼的盛大,分明是葬礼,却比逢年过节还要热闹。 为这除梅花妖且请莲台掌门从来没有为衡芷之事为难过清峰阁的这份情谊,沈剑卿亲自披麻戴孝,亲自为清涟台门主举牌位。 衡芷和柳月则请求留在扶棺的队伍中,此次的葬礼道门所有掌门弟子全部参与其中,所有人一并加起来,队伍排出足足十里。 虽说是道门中的丧事,队伍也是要从闹事中经过,一来是不好御剑,二来,是修道之人,到底也还是人,生前没能在人间好好走走,死后总得在人世间走最后一遭。 浩浩汤汤的送葬队伍经过集市,婚娶的时候吹吹打打,死的时候依旧吹吹打打,衡芷听不出他们吹打的声音有什么变化,唯独觉得少了什么,很空,很空…… 千百年来,能得大掌门亲自奉牌位的没有几人,清涟台不算什么大门派,门中更是没有几人,与阵修差不多,都是弟子凋零。不过清涟台门主,身负无上尊荣,自不相同。 到底是小门派,得大掌门亲奉牌位是谁都想不到的,俗世百姓觉得新鲜,都想一睹为快。 集市街道两边站满了人,在街道上站不下的,就到房内打开窗户,长颈鹿似的探出头来。 眺望由远及近的出殡队伍,雪白的招魂幡在风的鼓动下肆意地在空中飞舞,不似悲伤又不胜凄凉。招魂幡被风吹得一阵乱舞,衡芷抬头望着那招魂幡,竟觉得它是在向路人招手。 人们对清涟台门主的葬礼议论纷纷,说清涟台虽是小门派,但是门主出身高贵,是名门贵女,又天资出众,就是死的突然,不过到底都受尽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殊荣。 不过俗世百姓这样浩浩汤汤,也不全是为了看这场葬礼,大家注视着冗长的送葬队伍,看看哪位俊俏的大人在其中。 如今妖魔横行,百姓对道门中人极为尊崇,他们鲜少见到各派掌门的容貌,以及一些门派中的弟子样貌不会有差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目睹难得一遇的“盛事”。 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那未见过面就死去的门主议论纷纷。说来讽刺,清涟台门主守着清涟台多年,固守着山下的鬼气,如此用心良苦,却默默无闻! 没有家人,朋友少得可怜,一直默默无闻的活着直到死却反而名声大噪,为众人所周知,想来衡芷心中不免有些苦涩。 第四百零三章满门忠烈 说起那位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子,衡芷很是唏嘘,她也是孤身一人,比起叶家造的孽,清涟台门主是真正的满门忠烈。 清涟台门主从没有在旁人面前提起过他们家族的墓园,就连她的家人,她都闭口不提。 衡芷只是后来才得知,她家的墓园里葬着他们的先祖以及在妖魔大战中死去的所有人。 远亲近亲,大宗小宗无一得以逃过一死,如今最后的血脉也消逝。 门主墓园远在孤山,墓园被一条人工凿建的河流环绕,河流边缘长满茂盛的芦苇,白色的芦苇在空中飘荡,因为水汽丰沛,周围水汽缭绕,一切都是白色的。 墓园呈孤岛的状态被河流环绕,没有桥,一艘大船正停靠在岸边,看来是要乘船渡河,队伍来到岸边,从船上慢走下来一个人,正是失踪后回归的青莲君。 队伍很长,衡芷是在队伍的中央,听不清青莲君和沈剑卿说了什么,除了沈剑卿、抬棺与扶棺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要留在岸边等候,上了船衡芷才发觉河流比想象中的还要宽。 小岛在远处若隐若现,衡芷好歹在这片土地上待了些年月,竟全然不知孤山附近有此等绝妙之地,吵闹的吹打声可算停了下来,衡芷和青莲君之间仅一棺之隔,却看不到他。 船靠岸是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辰后,踏上孤岛时,衡芷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墓园的入口立着目测三米左右的墓碑,是以玉石堆砌拼凑而成,虽说不是浑然天成一块的玉石,可是如此高大的玉碑已经世间少见。 玉碑上用红色的朱砂刻录记载了清涟台门主家族落地生根直至覆灭的过程,用的是古文,许多衡芷看不懂,然而墓园让衡芷吃惊的,不是立在入口的玉碑,而是葬在岛上的人。 孤岛位置不很大,衡芷问过沈剑卿,这处墓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沈剑卿沉思了许久之后说:“若认真说来,规模可比俗世皇宫之大,所葬之人有千数。” 在这个世界衡芷没进过皇宫,可在原来的第一世界的皇宫衡芷是见过的,规模有皇宫大,葬在那里的人有千数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到了墓园衡芷才知道,沈剑卿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岛上墓葬的距离广,整齐排列在第一排,规模从第一排向后随着在宗族中所占地位的高低逐步递减。 因为宗室的墓间距很大,透过其中的间隔一眼望过去,是一排排大小一致罗列在后的坟墓,数量相当多。 衡芷不自觉吸了一口寒气,这就是当年在妖魔大战死去的那些人,人数竟多至此。 沈剑卿让人在岛的尽头为清涟台门主建了墓穴,衡芷跟着进了墓室,墓室里有些阴冷,周围放了许多陪葬的物品,都整整齐齐的放着,棺木被放在墓室中央的棺椁之中。 一行人与清涟台门主进行最后的告别,衡芷手执香火,闭上眼感受墓室的环境。 今后清涟台门主就要在这阴冷渗人的地方安身,诺大的墓园,葬着他们一族老小上下,如今就连最后一位子孙也葬在了这里,说来不无可悲。 一行人离开时穿过墓群,衡芷发现后面的墓虽然只是简单的土坟,不过墓碑都是精心修葺的,上面清楚得刻着墓主人的名字,听闻是家族中的家仆。 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清涟台门主下葬,回清峰阁的路途中衡芷心里出奇地平静,清涟台的弟子也没有想象中哭的竭嘶底里的崩溃。 兴许在心间汹涌的悲伤,在清涟台门主被葬在墓室里的那一刻,也一块儿被封在墓里了。 “待会回去的时候,我们去市集上购置一些桃树苗可好?”衡芷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忽然抬起头冷不丁地蹦出不着调的一句话。 都说多事之秋,可是到了夏天,奇怪的事情更加多。叶重云原本在青灵山照顾刘氏,与沈剑卿之间的情分也生疏了,不知怎的,回来之后沈剑卿对她的态度就变了许多。 踏云阁除了叶重云之外,弟子没有要事不得上踏云阁。而原来受沈剑卿关怀的落清廷,则是搬回去了青园,不过掌门之事,弟子也不敢多做议论。 且本来沈剑卿就叶重云有意,门中弟子都是知道的,如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掌门师兄,天这般热,喝些酸梅汤降降暑罢?”沈剑卿动笔在宣纸上认真地写着些什么,桌前的瓷盆里装满了冒着冷气的冰。 踏云阁的位置是夏天顺风冬天逆风,正可谓冬暖夏凉,今日叶重云穿着样式简约的弟子制服,又待在踏云阁,半点不觉得热。 “先放着,本座批完折子再喝。”沈剑卿聚精会神处理事务,头也不抬地开口道。 叶重云一听不乐意了,干脆钻到沈剑卿的怀里,还调皮无比地蹭了几下。 “掌门师兄就喝几口嘛,酸梅汤可是我细心调制的,风味极佳,我都喝了好几碗呢。” 叶重云把碗捧到沈剑卿的嘴边,几滴不安分的酸梅汤从碗里头跳了出来,溅在沈剑卿的嘴角,沈剑卿舔去嘴角的汁液,终于忍无可忍地合上奏折掷在桌上。 “你知不知道今日你已经缠着本座灌了八碗酸梅汤,到底是酸梅汤好喝,还是你处心积虑想撑死本座?” 好歹踏云阁的殿门关着,这番腻歪的场面,衡芷要是见了,前个月吃的东西都能吐出来。 叶重云从青灵山回来之后,性情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像极了沈剑卿与叶重云相遇时,那般调皮,理直气壮,古灵精怪,但又不是以前的那个她,沈剑卿看着叶重云,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很快又消失不见。 “诶,怎么会,我可是为了掌门师兄呢,掌门师兄可不能冤枉了我。”叶重云竖起三根手指言辞凿凿地发誓,撇了一眼桌上的酸梅汤,虽说是确实有点私心。 不讨好沈剑卿,怎么求他那件事,沈剑卿一眼就看穿了叶重云的心思。 第四百零四章醉翁之意 平白无故的,这丫头才不会一连几天跑来踏云阁,一个劲的讨好他,沈剑卿一开始想逗逗她就没多说什么,眼下他再不说说叶重云,指不定叶重云非得撑死他不可。 “想让本座答应你什么事就说吧,没必要拐着弯儿讨好本座,哎……不过本座还真没见过有这样讨好人的,你也算是一大奇人。” 叶重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离开沈剑卿的怀抱,正儿八经地坐起来,理了理因为玩闹有些凌乱的发髻。 “前段时间去暮山,因为疏忽险些闯出大祸,好在得清廷姑娘相救才保住一命,姑娘因救我身受重伤,说来姑娘养伤多日,我还没探视过她,故而我……想着可不可以趁这段时间难得太平,去看望看望,就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保证!” 落清廷危急关头救了叶重云一命,迄今为止莫要说报恩,就是去青园探视叶重云都没去。 衡芷要是知道叶重云这么说,想是都要当面让叶重云往后稍稍,不要来打扰她。 衡芷那日暮山救叶重云,完全是落清廷下清峰阁游玩,恰巧碰到从青灵山回来的叶重云。 暮山距离魔族地界很近,叶重云出门就撞上了这狗屎运,和魔族撞上,她的修为在弟子里面不算差,但是寡不敌众,被打下悬崖,是落清廷,也就是衡芷救了她。 叶重云说完摒息凝神地等待沈剑卿的回答,沈剑卿不喜叶重云与衡芷有交集,自然也不喜叶重云去接近落清廷。 还以为沈剑卿会犹豫再三再给答案,谁知沈剑卿只是停顿了一秒,那一秒时间里沈剑卿想了什么叶重云不知道,总之沈剑卿爽快地答应了叶重云的请求。 “嗯……确实是该去看看,本座没有空,不能陪你一同前去,你可顺便下山一趟,不着急着回来,去散散心也好,随你,不过记得为本座带回来一份腌笋子就是。” 沈剑卿难得的同意叶重云下山,叶重云以为他会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没想到沈剑卿难得可贵地放了她出去不说,还放她在山下随意玩上一天,实在让叶重云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衡芷死后,他们之间多有隔阂,沈剑卿是禁止了她许多与外界的来往的。 说好听一点是外界,说不好听一点,其实就是在防着叶重云与刘氏有什么往来。 “谢谢掌门师兄!那我先回去准备明天去探视清廷姑娘要准备的东西啦。”说完叶重云就起身小跑着出去了,刚才还窝在怀里撒娇的人儿一溜烟没了人影。 “掌门,您就不怕事情万一有所偏差……”叶重云一走藏锋就走了进来,沈剑卿走的这一步棋虽说不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不过以往沈剑卿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静观其变,事情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没成也不是什么事,再说重云近来心情不大好,让她出去走走是好事,趁着刘氏这段时间无法兴风作浪,不需拘着她。” 此刻衡芷还不知叶重云的心思,在房里挂了帘子遮阳,画了一上午的符,觉得腰酸背痛才起身出去外面走走。 一出青园,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是夏天的气息!不知不觉居然在房里待到了正午时分,真想张开双手,让阳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把她照个遍。 时光不等人,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的流逝让人欢呼,让人悲伤,让人感慨,时间流转,总算迎来了夏天的最后一个月。 这片大陆的季节是很奇怪的,冬天漫长,春天短暂,夏天不很热,直到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气温会急剧上升。 出现在树梢的知了渐渐多起来,叽叽喳喳地嚷上一个月,夏天一过,知了随即销声匿迹。 衡芷望着树上震动着翅膀的知了不禁好奇,蝉生命短暂,不知会不会有例外没有死去的蝉找地方躲起来? 然后等到来年他们又会出现在树上,有如昨年的它们,扯开了嗓子在夏日里尽情地歌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明日事,谁又晓得。 衡芷闭着眼感受着夏天的炎热与活力,衡芷是怕寒,也是极怕热的。 独独对儿的夏天怎么都讨厌不起来,真是奇怪的感觉,正巧得空,去柳月那儿走走。 到了夏日,人们都爱饮酸梅汤解暑,清峰阁中,其实柳月做的酸梅汤最好喝。 柳月调制了口味,一早就喝了不少的酸梅汤,柳月到檐下站着闭目养神,忽然有个人跑过来,横冲直撞地抱住柳月,柳月后退几步差点没把今天喝的酸梅汤吐出来。 是谁如此没眼力见在她闭目养神的时候打扰她?柳月正想骂人呢,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扑在她怀里的人不是“落清廷”是谁。 “这夏天实在是太讨厌了,在屋里待着怎么都觉得闷,下定决心出来走走吧外头又晒得不像话。”衡芷一脸哀怨地抱怨着夏天的闷热,谁能想到方才她还觉得这儿的夏天不讨厌? 不过是晒得少了,出来晒上那么一时半刻,衡芷就恨不得扎到冰堆里。 衡芷去了之后,柳月就欲落清廷比较亲近,两个人也算说得来话的。 柳月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笑了笑,这儿最后一个月确实是热,“落清廷”好动自然而然会比他人要热一些,柳月整天的在药房里反而不觉得很热。 清峰阁在山上,正午时分最热,衡芷眼睛转了转,不如下山去避避暑? “柳月师姐你明日有空吗?若有时间话柳月师姐陪我出宫一趟?” 思来想去在清风阁唯一一位熟络的,唯独柳月,其他的就算了罢,不拼个你死我活就算好的了,衡芷能想到会陪自己的,便是柳月。 “诶!时间自然是有的,难得你找我玩怎能拒绝,不过你往日出行不是都有掌门派人陪同的么?怎么?两个人又吵架啦?不过你出门也少。” 落清廷的性格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和衡芷有几分相似,和沈剑卿吵架是家常便饭。 没打起来,那就是好的。 第四百零五章来的巧啊 柳月从一开始替落清廷担忧到后来淡然处之,左右落清廷自己有分寸,不会真的得罪人。 闻言衡芷有些哭笑不得,沈剑卿是一派掌门,有事在身,哪能时时刻刻都得空? 怎么在他们的眼里她和沈剑卿一不是寸步不离的状态在他们看来就是两个人吵架了? 如今的沈剑卿有叶重云这个美人在怀,衡芷顶着落清廷的皮囊,根本什么都不是。 “哪有的事,掌门事务缠身罢了,明日用过早饭后去御剑台,我在那儿等你,噢,对了,忘了和你说,我明日是要去一趟隐仙殿,前阵子青莲君帮了我个大忙,一直没能向他道谢,近来他闭门不出,就想去探望探望,自己去觉得不妥,就想着和师姐一块儿去了。” 这个问题,问谁也都罢了,唯独问柳月不怎么妥当,她可连好脸色都不给付衍的。 衡芷非常仔细地向柳月解释,青莲君在柳月心里的位置有些尴尬, “隐仙殿?”柳月惊呼出声,手中的剪子险些把新种下的桃树枝条剪下来。 清涟台门主走后,“落清廷”就格外地执着于桃树,命人买回来数以百计的桃树苗。 种满了青园的前院中庭后院,还在柳月住处的外围绕着种了一圈,衡芷三天两头往外跑,又不想落下照顾桃树的事宜,就留了柳月代为照顾。 一回来衡芷就跟柳月说明日要去隐仙殿的事,还以为柳月会像往常一样习以为常地点点头,然后问衡芷事毕可还会去哪里的问题,谁知柳月的反应就宛如衡芷要她去跳火坑一般。 “怎么你和藏锋师兄的反应如出一辙,又不是让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个个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衡芷顺手接过柳月手中的剪子,精心修理桃树多余的枝叶。 清峰阁的气候倒是适宜桃树生长,衡芷怕只怕桃树受不住冬日的酷寒,到时候下雪还得想个办法不让桃树上积雪才行,不然一旦雪落在树上结了冰,定会冻伤树的根本。 好不容易把桃树排排种下来,眼看着它们一棵棵地长起来,衡芷怎舍得眼睁睁看着它们在风雪中一棵棵地枯下去,实在残忍。 “藏锋师兄也去?”一旁的柳月再次惊呼出声,衡芷揉了揉被喊疼的耳朵,干脆放下手中的剪子,免得待会柳月再叫一声,指不定她手一抖把苗给剪坏了。 “柳月师姐你今天怎么了?乍乍乎乎地可不像你往日里的行事风格,你往日可向来是雷打不动,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怎么说也是三君之一不是?” 虽说,付衍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了,但明面上,身份还是藏在那儿的,不容忽视。 其实衡芷对柳月关于青莲君的抵触心理一直想不明白是因为何故,要说青云君也不是什么性子好的,柳月独对青莲君避如蛇蝎,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她对青莲君如此敏感,在衡芷印象中他们两个似乎没有什么过节才是。青莲君是看谁都不屑一顾,柳月是独对付衍处处都看不入眼。 “我倒是忘了你……你若实在不愿去就在这儿等我回来,下山你再同我一起就好了。” 衡芷发觉许多时候心里大多只想着自己的事,而忘了身边之人的感受,柳月是真心待她好的,衡芷在世时柳月就对衡芷关爱有加,在她走后柳月把她的身后事处理地很好。 私底下为衡芷排除了不少障碍,像个大姐姐一样在衡芷的身边,照顾衡芷,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劝慰她,衡芷想了想自己去隐仙殿也好,不过是去看看罢了,下午就会回来。 “我是不喜欢他不假,但也不能撇下你独自一人不是?左右有藏锋师兄跟着,不会有什么事,到时我在屋外等着就是,没关系,你处理完你的事快些出来就成。” 听“落清廷”的解释,她是为了还之前青莲君在青楼的救助之谊,理由是如此的顺理成章,柳月却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落清廷对青莲君的态度有些过分熟络了。 次日天一亮衡芷就亲自去库房选了几样要送去隐仙殿的物品,无一不是珍贵的补品,还有几样摆件,衡芷一一清点过后不禁感慨去看付衍还怪费钱。 用过早饭,与柳月一道换上轻便的着装后才慢悠悠出了青园。离与藏锋约定的时间还早,衡芷一路和柳月说说笑笑晃悠过去,谁知藏锋早已等在隐仙殿外的小道上。 “不是说不着急着的么?怎么来的这么早,我不知道师兄来得这么快,一还路慢悠悠地走过来,真是的……也不让人去青园说一声,久等了吧。” 衡芷远远望见不远处小道上站着两个人,似乎是藏锋,走近一看果然是。 衡芷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才到她们约定的时辰,藏锋显然在这里等了一阵。 藏锋把垂在耳边的头发捋到耳朵后,身上穿的衣衫一丝不苟,轻声一笑,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那个人,因为身份的缘故藏锋与他正常情况下难以见面。 就连他回到清峰阁,藏锋也寻不到正当的理由前来拜访,多少有些突兀,容易让人起疑,昨日衡芷提出要他陪同拜访青莲君时,天知道他心里有多高兴。 一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左右睡不着,早早就起身准备好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小道上等衡芷。 “我怕误了时辰,才一早就准备好,怎么都不能让姑娘等我才是,没想到来太早了,下回我一定注意。”藏锋是个能周全的,并不责怪衡芷来的迟,反而说自己的不是。 衡芷也跟着笑笑,藏锋不过是之前不便见青莲君罢了,衡芷就当卖他一个顺水人情。 沈剑卿派人追剿妖族,付衍多半与藏锋断了联系,藏锋能为付衍扎根在清峰阁做眼线,以及藏锋要在她身上下问情丹的缘故看来,他是忠心付衍的。 眼下只怕藏锋只恨不得飞到付衍的身边,听说付衍受伤的消息,藏锋早就想去看付衍,苦于无法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只得作罢,原以为是没机会的。 第四百零六章旧人皆在 衡芷总能在无意间给人意料之外的惊喜,时隔多日,他终于可以见自己的主子。 “真是傻,来那么早还不是在这傻站着等,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包得如此好看,是送给仙君的么?”衡芷的目光落在藏锋捧在怀中的红色包裹上,红色的底布上绣着精致的绣花。 衡芷“啧啧”赞叹,藏锋当真舍得,舍得拿如此好看的布来当做包裹的裹布,还是说男子对刺绣的物品是不大在意的?不过,也许在藏锋看来这些玩意儿给付衍擦脚都不配。 “既然是去探访青莲君,再不济也不能空着手去,我估摸着姑娘库藏丰富,想必准备了不少珍贵的补品送去,我没什么可拿出手的,就亲手做了些糕点送去,艾草糕对人的身体有好处,说来真是惭愧。” 捧着艾草糕来衡芷颇不好意思,说着藏锋的脸竟红了起来,衡芷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提了一手的补品,衡芷眯眼无奈的笑了笑,补品隐仙殿哪里会缺? 拜访这件事情上衡芷不可表现的太过细致入微,不然在旁人看来,不免成了别有用心。 藏锋亲手制作的糕点价格自然比不上贵重的药品,胜在一片心意,常言道礼轻情意重,藏锋的礼物倒是别致。让人没想到的是,藏锋竟然还会这等细致的活儿。 “青莲君不是那样的人莫要担心,我们快走吧,去了隐仙殿我还得下山一趟得抓紧时间。” 走过藏锋身边时,衡芷若有所思地地看了藏锋手中的包裹一眼,藏锋果不其然是他的人。 在原书剧情中没有过多关于藏锋这么一号人物的介绍,正是因为没有多少记录,才让人不安心。他的结局会是什么?他与原主的关系在原书里,也就渡血时为衡芷说过两句话。 尽管心里的心思千回百转,表面上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去隐仙殿的路上衡芷和柳月叽叽喳喳说了一路。 例如门中又有哪些弟子结了梁子斗得你死我活,又或者灌云犯错多次求见广言君都被找借口打发了去,谁得罪了叶流云日子不大好过之类的,都是些八卦的话题,大多是衡芷说,柳月听,偶尔插两句。 两人就乐此不疲的说了一路,从山道去隐仙殿有段路,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没一会就到了隐仙殿,藏锋提醒她们两到了的时候二人还说得意犹未尽。 来之前衡芷没有提前让人来隐仙殿通知,付衍没有提前得知衡芷他们几个要来。 衡芷一行人到隐仙殿门口,用纸做成的式神出来迎接,见到他们出示的玉牌便把他们引进来,到了夏天,院子里的垂丝海棠也谢了,那样好看的光景,实在可惜。 “仙君尚在书房忙着,还请三位在此稍等片刻,待我进去通传。”式神对衡芷一干人拱手行礼后走进书房,衡芷拍了拍脸颊,要保持笑容才行。 目光四处扫了一下,隐仙殿的变化不大,都是原来的摆设,一砖一瓦都是从前旧时模样。 没一会儿式神从书房内走出来,示意她们可以进去,考虑到柳月跟他们一同进去可能会有些尴尬,衡芷便让柳月在外面等候,打点好柳月这边衡芷便同藏锋走进去。 书房很宽,墙壁上挂着许多山水画,书房的内室是付衍休息的地方,外室则是付衍查阅资料,看书作画处理事务的地方,虽说平时他也没什么事情要处理就是了。 付衍这个三君之一的名头,也就是挂个名,他不插手清峰阁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心怀愧疚,还存了那么点儿良心,还是因为插手多了,容易引人怀疑。 一走进书房一股书卷气息就扑鼻而来,衡芷的脑海里不自觉地闪出“书香门第”四字。 从客观角度来讲,付衍在一定程度上与第一世界的男主有几分相似,不过两人截然不同。 要是付衍像那厮一样,莫说是抱大腿,衡芷就是死,仍旧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们进去,迎面就是沈剑卿手中捧着一卷竹简写着什么的情景,长到腰处的头发没有束起来,随意的披散在背后,几缕头发垂到胸前,漆黑的长发与仙君制服相得益彰。 听到衡芷他们走进来的脚步声才放下手中的竹简,一旁伺候的式神立即伺候她们二人入座且给他们递上一盏茶,是茉莉龙井。衡芷心里“诶嘿”一声,付衍饮茶的口味倒是有趣。 “二位怎么得空到隐仙殿来,清廷姑娘来此,掌门知道?就不怕回头被掌门师兄责骂?” 刘氏那边盯得紧,落清廷随时都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她也是心大还敢这样到处走动。 衡芷身死下葬,付衍当时身受重伤没能赶来见衡芷最后一面,也想着她既然背叛自己,他又何须对她有什么情义,可时间一长,付衍就后悔了。 直到那日在花展楼一见,付衍在落清廷的身上看到衡芷的影子,于是决定回清峰阁。 沈剑卿顾及着静语阁那边,没有道出青莲君是妖王付衍的身份,只是声称他失踪。 这给了付衍回清峰阁的机会,要是私底下兴许好办,偏偏付衍大张旗鼓回来,让沈剑卿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让他看顾落清廷,一来是付衍有那个能力,二来,是为监视付衍行踪。 除去在青园见面,沈剑卿可是极为反感落清廷与他接近,莫说其他,只要是离开了青园,单只是说说话都不成罢,“落清廷”跑过来也就罢,还拉了沈剑卿的首席弟子,真是造孽。 “仙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早该前来致谢,拖到现在实在抱歉,不过我来是得了掌门的应允,有劳仙君担心,听闻仙君身上有伤,这些补品是我一点心意,愿仙君早日康复。” 衡芷恭敬地把药呈给付衍,眼下叶重云和沈剑卿你侬我侬,哪里有空理她去了哪儿? 付衍那伤已有一段时日,脸色还是有些差,衡芷看在眼里心底的愧疚感再次被掀起,越发觉得对不住付衍,全是因自己的不够心细才害得付衍至此,不过他怎没和沈剑卿打起来? 第四百零七章谁的城府 闻言付衍脸上闪过一抹冷笑,衡芷定睛一看,他仍旧是一副温和的笑脸,哪有什么阴鸷? “难得掌门宽宏大量,本座就谢过你一片好意,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当时本座也没做什么,你当时正值生死攸关的关头上,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不过本座只是帮你护着那女子。” 当时付衍完全有理由可以不救“落清廷”,然而当“落清廷”露出无助以及无比恐慌的眼神时,付衍鬼使神差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玉簪,兴许是因着她是衡芷身边书童的缘故。 在落清廷从窗户跳下时,付衍脑海中有个声音无比清晰地告诉他,他不想让这个人死! “仙君,世上没有任何人有义务去救一个人,就算那日仙君不救也无可厚非,你我之间不过是点头之交的情谊,仙君完全没必要去救,而仙君肯出手帮我,我感激不尽,没有仙君那日相助,我与那位姑娘的结局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 衡芷说着又对付衍施礼,来之前衡芷就打定主意,务必对付衍一再恭敬,拉远距离。 在落清廷的角度看来,他们之间确实没什么情谊,且落清廷对付衍的印象很不好。 至于沈剑卿那边,衡芷就是真的去询问,沈剑卿也没有理由驳回衡芷的要求,退一万步来说,付衍是确实对衡芷施以援手,沈剑卿若禁止衡芷前来探视确实不应该。 救人一事,在世人眼中是天经地义之事,故而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说。 大致在人看来没有比救人更为意义重大之事,当衡芷目光坚定对付衍说出那番话时,付衍甚感不可思议,无人有义务去救人么?真是有趣。有些像是,那丫头会说的话。 “姑娘此言实在抬举本座,人心隔肚皮,本座可远没有姑娘口中所说的那般正直,本座不过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如此罢了,姑娘没必要耿耿于怀,不过也无人能回回救你。” 一进书房衡芷就和付衍熟络地说起话来,本是一脸希翼进来的柳月,见他们二人说得兴致黯然,而自己一句话都说不上,神情不禁暗淡下去,双手始终抱着手中的包裹。 妖谷被沈剑卿下令攻打,权且算是沈剑卿对付衍的报复,那之后付衍就断了与藏锋之间的信息往来,藏锋那之后再没能联系上付衍,藏锋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仙君的教训我谨记在心,方才进来的时候听式神提起仙君近来为诸事烦忧,不知可是为了青灵山一事?原来青灵山那边热闹地很,怎么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落清廷这个身份,不算清峰阁弟子,不过是跟在衡芷身边进来的,书童嘛,也算不上,并不适宜过问清峰阁门派的事,不过问一问祭祀的事应该不碍事吧。 通常两门派之间的来往是为了巩固门派间的联盟关系,先前五岳山以及惠山派来访就是。 若是别的门派来访一事,衡芷是不上心的,他们想来就来这会子衡芷也不能与他们叙旧,与她何干,反正要忙着接待的又不是她,不过听式神的语气让衡芷有些在意。 道门虽说有别于俗世,但道门里头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许多事不免落俗,例如,联姻。 门派与门派之间巩固联盟关系最常见的方式就是联姻,且一方提出另一方很难拒绝,或是说不能拒绝,不然容易使两派之间的关系破裂。清峰阁与青灵山就是例子,所以不轻易提及。 不过也是刘氏自己心思不纯,不然以沈剑卿对叶重云的情谊,还真能成了这段佳话。 故而两派相交,为了两派之间的友好往来选择联姻,但是这事儿就是一柄双刃剑,其中一国拒绝,极容易致使两国之间的关系恶化,这也是一大弊端。 付衍闻言嘴角一扬,门派之间许多秘辛虽早就发生,不过还没在清峰阁里传开。 “落清廷”不知道在情理之中,不过“落清廷”提起青灵山事情就变得有趣了,沈剑卿,你没能开口说出来的事情,就由本座大发慈悲帮你一把,谁让你派人清剿我族。 据探子的回禀,叶重云对沈剑卿倾心多年,青灵山中,刘氏的孙女对沈剑卿也是颇感兴趣,据说是听闻沈剑卿容貌惊艳,怎么说都要来一睹“芳容”。 “姑娘不知道吗?啊……也是,青灵山大小姐来访有很多事情要忙,掌门想来未说明,门中弟子不知道这个消息很正常,既然姑娘感兴趣,本座不妨讲给姑娘听听,青灵山离清峰阁并不近,相对于五岳山来说甚至要远许多。” 衡芷眉头一跳,付衍这就要沉不住气,要开始挑拨她和沈剑卿之间的关系了? 在诸多门派之中,青灵山地域辽阔,是土地面积最广的门派,也是受妖魔侵扰最少的门派,青灵山气候恶劣,十分酷寒且地形特殊,故而多年来就连妖魔都罕至。 付衍话转了一圈,自然而然把话题引回了刘氏之女身上。 “这位楚镜容小姐本座见过数次,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一个月或是两个月后会与刘氏长子一并前来楚国,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尚未可知。” 关于楚镜容还有一点付衍没说,与那小姐说过几回话那小姐看似外表温柔好相处,但与她对话的时候,虽是笑着的,付衍却感觉到了恶意。 楚镜容这个人心机太深,就连付衍也不喜,说起楚镜容付衍第一想到的总是她的心机。 楚镜容大费周折大老远来访清峰阁的目的衡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联姻,这个想法一闪现衡芷便把脑海中凌乱的思绪抛开,左右是与她无关的事,她犯不着杞人忧天。 再说,就算沈剑卿与青灵山联姻又如何,和谁联姻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个人不过是长着与南柯一般无二的脸,并不是南柯,刘氏一家简直就是沈剑卿的孽缘。 沈剑卿的事情,犯不着她去操心 第四百零八章善解人意 “无论什么目的,联姻也罢,只是来巩固两国之间的关系也罢,与我都没有关系。是了,藏锋师兄今日来特地给仙君做了糕点,你们且说几句,人有三急,我先出去一下,不好意思。” 衡芷尴尬地笑了笑,封建社会的女子相当保守,笑不露齿,吃东西不能发出声响,不能吃太多之类的,在三急上更是回避,这些也就罢了。 这三急无论男女就是同性之间都不好意思提,更不必说女子,衡芷大大咧咧地在异性面前口无遮拦地说自己要去解手着实有些惊骇世俗。 她如此牺牲形象,可谓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不然藏锋与付衍两主仆如何能够说说体己话? 在藏锋与付衍奇异眼神的注视下,衡芷笑得很是端庄,对他们奇异的眼神不以为意,怎的,人非草木,就连三急还不能让人说了?衡芷慢步走出书房,就见柳月站在书房门口一侧。 身边还站着两位式神,式神有神无魂,就是站在一块儿也没什么好说的,按理是这些。 不知是不是太愉快,柳月和两个式神拉拉扯扯唠嗑起来,衡芷来前就虽说不会在隐仙殿待很久,柳月以为怎么都要半个时辰,是以衡芷这么早出来让她颇为吃惊。 “柳月师姐过来一下,和我去个地方。”衡芷对柳月招招手,果然还是需要个人和她一块儿去茅厕,都是之前养出来的毛病!怎么都改不掉!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你我间的关系不能被发觉,对你无益,为何还要来。” 付衍的身份暴露,尚且能够自保,藏锋是妖族的事情一旦暴露,他将必死无疑。 衡芷出去后房中便只剩下付衍与藏锋,藏锋怀揣着手中的包裹,里面的艾草糕是她今日一早起来做的,一路过来藏锋都在想付衍会不会对他有所吩咐 然而付衍的话无疑给藏锋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冷得藏锋彻头彻尾。 “许久不见,弟子很是想念仙君,听闻仙君受伤的消息,更是心急如焚,昨日清廷问弟子可有时间陪她来隐仙殿一趟,得知有机会来隐仙殿,弟子特意做了些仙君爱吃的艾草糕。” 在门中沉着如藏锋,行事不卑不亢,说话冷静的藏锋师兄在付衍面前完全变了个人。 在付衍的面前就连抬头看付衍都不敢,始终垂着脑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怀中的包裹,藏锋自然知道付衍不喜欢他擅做主张,可…… “弟子只是太久没有见仙君,想见上仙君一面,还请仙君放心,弟子做事很谨慎,并未引起掌门的怀疑,此次弟子只是随清廷姑娘外出适才过来。” 藏锋越说越是委屈,声音也逐渐小下去,若是衡芷柳月见他如此,必要嗔目结舌。 当你对一个人思念的情感达到极致时,就是豁出去一切你都想见上他一面,哪怕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是甘愿来看他,付衍没少强调,他们之间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实在有要紧事,付衍会去见他,或者发出信号他们方可在约定地点见面,再怎么都用不着他们到隐仙殿来,容易引人猜忌,藏锋此行,无疑是触犯了付衍的大忌。 可此时藏锋这般,付衍也骂不出来。藏锋是他带大的,对付衍多少有几分依赖心理。 付衍是妖王,是藏锋的上级,同时也是藏锋的“家长”,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可还记得你自请到清峰阁潜伏,本座是如何叮嘱你。”付衍苦心孤诣地在沈剑卿的身边安排诸多眼线,大到首席弟子,小到书童侍女,最后只剩一个藏锋。 付衍的话如一道惊雷,从藏锋的头顶劈下,把他劈得外焦里嫩,当年进清峰阁,藏锋那时年纪尚轻,藏锋尚稚气未脱,还有些乍乍乎乎的,与稳重并不沾边。 付衍在培养所有眼线的过程中,不知怎的认为藏锋有资质,许多方面都加以培养,那时藏锋总要比旁人旁人辛苦些,不过为了付衍,他甘之如殆。 到底是付衍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业务能力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藏锋更不能差。 进清峰阁后因藏锋的性格沉稳以及出色的天资,很快得到沈剑卿的关注,藏锋未必不觉得不安,但他只能尽力做好付衍安排他的事情,不负付衍的期望。 藏锋抱着包裹的手不禁用力了些,脸色变得煞白,心尖拔凉拔凉地,是他冲动了。 “弟子明白自己的职分所在,什么该,什么不该弟子心中清楚,仙君的吩咐弟子莫不敢忘,身为仙君的人,总该还可以关心仙君,这艾草糕是仙君最爱吃的,弟子匆忙,只做了小些,望仙君莫怪罪,今后仙君若是想吃了,弟子再托人给仙君送来。” 藏锋走到桌案前,把包裹放到付衍面前,包裹的裹布上绣着精美的白绒花,团团锦簇,分明都是白色的花,看起来却不觉得单调,付衍眼睛一眯,又叹了口气。 “本座知道,你照顾好自己。沈剑卿不好应付,这样的事不可再有下次。” 兴许是早饭吃多了的缘故,衡芷总觉得肚子不大舒服,胀得厉害,去了趟茅厕才好了些。 “你还好吧?从刚才起你的脸色就不太好,是和仙君说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话题么?” 衡芷从书房出来脸色就有些难看,可别是付衍说了什么打击衡芷的话,不过以付衍的性子,正面打击人不像他会做的事。付衍的小人形象在柳月心里又深了一分。 “我落清廷是什么人?我都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多少风雨,且不说旁的,就算青莲君真的说了什么,就凭几句口头上的话还想打击到我不成?” 颇为自满的一句话,从衡芷口中说出让人听来心中很不是滋味,她衡芷经历过多少回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又带给她多大打击是常人所不能想象。 因为肠胃不舒服的缘故,衡芷回到书房和付衍客套几句就匆忙辞别,衡芷走得匆忙,以致没有注意到藏锋脸上奇异的神情,衡芷还犹豫着要不要下山,青团就火急火燎赶来隐仙殿。 第四百零九章登峰造极 “姑娘,重云师姐到青园来了,硬是说要见你,我说你已经下山去,可是重云师姐根本就不听,硬是闯了进来,被人拦在院子那边,这会正在发脾气呢。” 青团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重云师姐是刘掌门的人,谁敢动她一根寒毛吗?可是转念一想刘掌门固然可怕,可那又不是自家主子,怕什么。 不得主人允许随意闯入青园本就不对,他们在不伤着叶重云的前提下把她拦住就是。 如今衡芷不在了,落清廷就是青园的半个主人,青团则是负责看护青园,不让人擅入。 落清廷不止一次向他们说过,没有她的允许,就是天皇老子都拦着,不得让他们踏入中庭之后的地界儿半步。青园,是衡芷的地方。 衡芷眉头一皱,落清廷与叶重云理应没有交集,叶重云闹腾着要见落清廷做什么。真是麻烦……想和柳月出去游玩好好说几句话,建设一下感情都不行。 “待我去打发了她,还请师姐稍等片刻,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时半会这山是下不去了。” 简单交代几句衡芷便转身离开,走时给藏锋一记眼神,藏锋一愣,这眼神是何意? “落姑娘呢?她为什么不出来,是不把我当回事了吗?还是说她自以为可以掌门师兄腾她几分,地位就比我高?你让她出来!我非要见上一见那所谓的落姑娘到底是什么何尊容!” 在青灵山叶重云就有所听闻,沈剑卿对衡芷的书童格外关照,之前叶重云一味恨着衡芷,压根就没好好看过落清廷的模样,转头就忘了。 后来落清廷救叶重云那日戴着面纱,叶重云没看清她的脸,当时也不知她的身份。 她怎么可能是真心来探望落清廷,如若没有理由,她难以到青园来,这不过是个借口。 一旁的侍女颤颤巍巍地端着茶站在一旁,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里是青园,里头的东西她不能动,不然早就把青园掀个低朝天,再放肆都得看着沈剑卿的底线,人都死了,还碍着眼,叶重云看了一眼一旁的不吭声的侍女。 心底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一把夺过托盘上的茶盏,恶毒地瞪了侍女一眼,将手中的茶杯向侍女砸过去。侍女躲闪不及,被茶杯砸在了脸上。 额头上开了口子,血汩汩地顺着脸颊滴落在衣领上,侍女血都来不及擦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只能憋着眼泪,生怕叶重云再丢一个茶杯过来。 叶重云仍觉得不解气,伸手就要去拽宫女的头发,落清廷恰巧在此时赶来,先一步把侍女拉起来,护在怀里,冷冷地看着叶重云。 “要撒泼的话重云师姐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藏玉阁,她更不是你的侍女,所有属于青园的,不论是物还是人都只有我才能碰,懂了吗?泼妇!” 落清廷骂人从不留情面,左右落清廷是骂过叶重云的,也犯不着和她客气。衡芷要是对叶重云客气,反而显得过分刻意,既然如此,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衡芷毫不客气地对叶重云出言嘲讽,叶重云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哪次见面她不是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地骂人,就是跟神经病似的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就凭你还没有资格来说教我,不过还真是,他们我动不得。你又是什么,在我面前乱吠?” 叶重云冷言冷语拐着弯儿骂人的本事让衡芷很是“佩服”,行啊,才多久没见,骂人的本事就上了一个档次!果真让人刮目相看!去青灵山怕别是为了照顾刘氏,而是偷偷报班了吧? “我没有心情与重云师姐争辩,重云师姐实在闲的无聊的话,请去别的地方玩儿去吧,青园不是你随意来去的地方,这是衡芷的住处,不是花园。” 青园空置了一段时间,沈剑卿下令那里的物件一件都不能动,落清廷自己请求接任打理青园一职,那丫头有心,青园的东西都保管的很好。 在落清廷看来,衡芷不在了,人不复返,至少她住过的地方,该好好的留着,保存好那里的花花草草。不管是做什么,衡芷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叶重云身上 她不像叶重云这样闲,依附着刘掌门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担心。换个说法,要不是闲得无事可做,她哪来的时间在清峰阁上窜下跳? “走?要我走可以啊,只要你们叫落清廷出来,让我见上一见,不用你们说,我到时自己会走。说的跟我有多愿意待在这里似的。” 叶重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全然无视衡芷鄙夷的眼神和侍女复杂的神情,她要做的事不达目的,绝不收手。衡芷这才想起来,她为方便下山易了容。 加上之前叶重云对落清廷这号人物的印象并不深刻,想来没有认出她眼前的人就是落清廷。这叶重云长着这样一张脸,可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见叶重云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衡芷同样不着急理会她。怀中的侍女尚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身子抖得厉害。 额头上的血开始呈现凝固之势,只是脸上的条条血痕看起来很是吓人,衣服被茶水浸湿,侍女如同受惊的小鹿,惶惶不安地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衡芷。 衡芷拿出帕子小心温和地替侍女擦去脸上的血,把侍女交到另一名侍女手中。 “你带她下去休息吧,等伤好了再回来看守青园,这边不缺人手,你这几日负责照顾好她。” 叶重云阴魂不散,还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让人先下去,把侍女头上的伤处理好再说,一不小心得了破伤风,衡芷感觉身上又添了罪孽。 交代好了侍女,衡芷才转过身冷冷的看了叶重云一眼,要不是看她闹起来青园的人不好怎么拦叶重云,衡芷真想就把她丢在这里,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谁有那么多时间理她,浪费宝贵的时间看她撒泼。 第四百一十章往脸上贴金 “我没记错的话,我极少在门内走动,不曾得罪了师姐,重云师姐为何要来青园大吵大闹,是不懂得难堪两个字怎么写?还是觉得反正丢人也不是一两回的事情,所以无所谓了?” 但凡做事都有个原因,叶重云无缘无故跑来青园叫嚣实在让衡芷有些不明所以,那张嘴脸就跟青园的人欠了她大把的银子没有还似的。 要是冲着衡芷来也就罢了,可真正的衡芷,都已经入土为安被埋了。如今衡芷是阴差阳错附在落清廷身上,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个不起眼的书童罢了,叶重云发什么神经? 想是叶重云的脑回路终于折回来,反应过来此时此刻她面前的人就是她要找的落清廷。 “落姑娘说笑了,之前我与掌门师兄的婚事,劳烦姑娘劝说衡芷师妹,于情于理理应来拜见一回,不过刘掌门卧病在床,无法亲自前来探视,便由我代劳。” 当时落清廷对刘氏与叶重云根本就爱搭不理,怎么到了叶重云这儿,就成了有劳劝说? 衡芷盯着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的青团看得入神,就跟没有听见叶重云的话似的,叶重云见“落清廷”迟迟不回复自己,有些蕴怒,正要开口骂人,衡芷才把慢条斯理地把目光移向叶重云。 “刘掌门并未授意重云师姐来青园,是重云师姐擅做主张来的吧,我记得初次见面时就对重云师姐说过,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你来不代表我必须得见你,这个理儿重云师姐懂么?” 对于某些人,犯不着动怒,为了让她不借题发挥爬到自己头上,还是得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不然以为她有多好欺负。叶重云的思维有个弊端,就是觉得旁人都得让她。 “我自然是懂得,不知落姑娘是否听过,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我既是来客,可若是不见,未免太失礼了些。”衡芷闻言又斜眼撇她,她叶重云算是什么客? 落清廷什么都一副不以为然的德行叶重云见了就来气,她既然能冷静至此,她为何不行! 衡芷不过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她说什么都得见上一见,要不是她,祖母怎会生病?刘掌门的身体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医师说是伤寒,她看着不像,不然怎会这么久都没好起来。 刘氏宠她,叶重云都看在眼里,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她这般好。她的父母亲去的早,是刘氏照顾着她,旁人说刘氏对她有利用,叶重云知道,但刘氏对她的好也是真的。 照顾刘氏这些天,看着刘氏日益消瘦病情不见好转,叶重云心疼地要命,这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此番回清峰阁,为了沈剑卿是其一,其二就是要会一会落清廷。 “那还得看来客是什么人,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以为有拒之门外的权利,重云师姐就当我替衡芷姑娘婉拒你踏入青园的地界,重云师姐不一样是替刘掌门来的么。” 衡芷就差连连摆手,大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你有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要说衡芷隔应着叶重云那也就罢了,她现在可是“落清廷”,叶重云这是何苦来哉。 叶重云对沈剑卿情深一片,衡芷理解,到底是打小与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师兄。 还没衡芷这号人物时,沈剑卿对叶重云无不纵容,大抵也是叶重云那时做事都有分寸,有恃无恐。衡芷的出现,无疑击中了她心底的那块儿禁忌。 于是叶重云就开始张牙舞爪起来,对衡芷处处攻击,她的出发点,衡芷是理解的。 不过叶重云也还没真的要害她的性命,衡芷便也忍她一二,只与她斗斗嘴也就罢了。 “你还有脸提祖母,她便是因为你装作衡芷的模样受了惊吓,这才病重,至今没有好起来。”提起刘氏,叶重云最后的自持已挂不住,她今日来,就是想向衡芷算这笔账。 她想算,衡芷不想算。看叶重云来的时间就知道,这厮是特地卡在她下山之前杀过来。 “重云师姐,将心比心,人还是得分明一些。刘掌门与衡芷姑娘交集不多,何至于见到我扮作衡芷的模样就被吓病?这其中的缘由说明白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刘氏做下的事,不见得会向叶重云坦白,但多多少少都会提醒叶重云,让她小心才是。 如此叶重云还能到落清廷的面前来提这一茬,简直就是自掘坟墓,衡芷从前怎的不知叶重云如此愚蠢,在原书里,叶重云还算是个智商在线的人物。 【那是因为原主过于圣母,才害得自己被奸人所害导致丢了性命,万事不可心慈手软。】 系统久违的声音在衡芷脑海中响起,衡芷倒吸一口气,险些当着叶重云的面问出口。 “你总算舍得出现,怎么回事?为何我附身到落清廷身上之后再没能与你联系上?” 视野少了系统的提示页面,让衡芷感觉宛如少了一层保护罩,全然没了安全感。 要说原来有系统时不时蹦出来一句话,起初衡芷觉得烦,可系统是她与真正现实的唯一联系,没了系统,衡芷就如漂泊的浮萍,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能时时分明。 【系统只对衡芷这一具身体有程序对接,你的灵魂附到落清廷身上这层链接就会断开,我修改了系统程序才能和你联系,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失效。】 系统的语气也颇为无奈,要是知道会闹出这么多事情,一开始系统就不会同意衡芷附身。 “我应该怎么做?”衡芷与系统之间也算是长时间合作关系,彼此之间多少有点默契。 系统如此说,就是说明系统不能与落清廷这边维持稳定的信号联系,程序修改只是暂时的,接下来怎么做,还得看衡芷自己披荆斩棘。 【宿主需要等到两年之后,顺原计划苏醒,或者发生不得已的情形,提前引雷劫醒来。】 两年,怎么又是两年。现如今自己能不能顺利活过两天都不得而知,两年要怎么过? 第四百一十一章魔君召徽 “清廷呢?她如何?她体内下了封印禁制,只有她自己知道口令,我解不开。”要是有灵力傍身,衡芷尚且能够自保,不然她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毫无还手之力。 【说来也奇,你附在她身上之后,她的灵魂就陷入沉睡,此事是无法了。最后一事……】系统的声音开始出现噪音,这个声音衡芷最熟悉不过,信号要断了。 【要引来雷劫,宿主必须先杀自己,不过这不会损到落清廷,可放心,最后,要小心魔主,滋……云……滋】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话还未说完,联络就被迫中断。 衡芷吸了口气,她就知道……不可能交代完整的,不然如何体现出主角心路历程之曲折? “落姑娘可是说完自己心虚了?怎么又不说话,我知道你是衡芷师妹的书童,自然偏心师妹,可是焉能张嘴就说出污蔑之词,祖母清白之身,岂容你玷污?” 眼前的人呆呆站着半天没有说话,叶重云已经说了一轮,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给说住了。 衡芷懒得与叶重云分辨,刘氏是叶重云的祖母,此事多说无益,衡芷头疼地扶着桌子坐下,对叶重云摆了摆手:“随师姐怎么说,我有些乏了,师姐请回吧。” 为了种种原因,衡芷权衡利弊后舍了自己的次数不在少数,只因她是主角,不会轻易死。 不死是一回事,疼那是情真意切的。尤其是之前脖颈上的伤,衡芷是养了一段时日才见好。脖子上的伤口,动辄就会牵扯到,疼得衡芷嗤牙咧嘴,只是想起来都觉得疼。 这也就罢了,如今魔修的魔主是谁?云什么?让她小心叶重云还是有什么旁的提醒? 衡芷头疼不已,可是叶重云可没有轻易放过她的意思。那是自然的,衡芷去之后,沈剑卿就不轻易让人接触青园和落清廷,她好容易才找到这个机会。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 “好了,我什么都不是,重云师姐您贵为叶家之女,那是一等一的人上人,我一个从外头被带来清峰阁的书童自然不能够和您相比。您与其在这儿与我废话,不如找叶师姐。” 要不是落清廷封了灵脉,衡芷身上没有灵力,她只想一掌把叶重云拍出青园,免得在眼前碍眼。衡芷如此自贬,倒是让叶重云说不出话来。 被衡芷堵了几回,到后面想说什么全然忘了,语塞地站了半晌,最后忿忿拂袖而去。 叶重云气急败坏回到藏玉阁,这才想起自己还要下山,答应了要给沈剑卿带回一份豌豆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使唤侍女道:“去把流云叫来,让她陪我下山一趟。” 侍女走上来对叶重云福了福道:“叶师姐今早的时候被广言君临时指派下山,不在山中。” 叶重云愣了愣,叹了口气,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怎忘了叶流云已不在山中的事。 夏季的最后一个月最为炎热,正午太阳高悬,只是在太阳底下站一站皮肤就被晒得发疼。 与俗世外炎热的日头相比,阴暗的魔界一年四季都格外的阴凉。魔界因为魔气萦绕,说是暗无天日也不为过,这里没有四季,只有无边的阴冷与寒凉。 一名小魔修领着一人来到书房前,看那人的身形,是一名女子。他们在门口稍微站了片刻,书房门就自动打开,书房内点着烛火,只可堪堪看清房内景象。 女子走进书房,领路的小魔修则是往后退了两步,关上了门。女子轻车熟路绕过屏风,再经过两间隔间,才来到内室,内室与隔间中间隔着一道珠帘。 要说此处是魔族的地界,这间书房的装饰实在风雅,颇有几分道修的做派。女子抬手掀开竹简,对着桌案前坐着的人深深一记:“蕴月见过魔君。” 案前的人抬起眼帘,眉心一点红痣在昏暗的光下格外鲜艳,光线黯淡丝毫不掩红痣光芒。 此人便是新上任的魔君,召徽。 “怎么这么着急着来?不是让你这段时间按兵不动,回头被发现了可怎么好?” 他的声音是温和,只是语气薄凉,让人听来心也跟着冷了下来,蕴月低下头,也难掩眼神哀怨:“我思念魔君,这才冒险前来,还是说魔君不愿见我?” 蕴月即哀怨又委屈,独独没有埋怨,对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敢有埋怨。召徽的指甲敲着桌面,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听在耳中令人头皮发麻。 召徽忽然伸出手把蕴月拉到怀里。书房的门紧闭着,要到后室还得经过两扇门。 就算小魔修中途回来也不会有问题,蕴月没想到召徽会忽然伸出手来拉自己,蕴月身体僵硬地躺在召徽的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召徽。 “你待本座衷心本座何尝不晓得,你我身份特殊,时常见面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不……以他的本事,或许早就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你无需担心,在门中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可轻举妄动,等着本座的指示即可。” 道门今日不同往日,时刻对魔修保持高度警惕状态,眼线安排得太多,就连召徽自己都记不清到底在道门安排了多少人,往日里都是指派某个人来管理某个部分,若不是今日蕴月亲自来,召徽都快忘了还有蕴月这号人物。 就事实而言,召徽是她们说一不二的主子,确实,为了让手下忠于自己,召徽用了不少卑鄙的手段,特意收养被世人遗弃的孤儿,在他们孤苦零丁的时候收养他们,善待他们,让他们心怀感激从而效忠于自己,不过这些人里,蕴月是个例外。 召徽样貌出众,再加以温柔地对待女子,俘获她们的心,以达到操控她们的条件,陷入爱情的泥沼中的女人最是愚不可及。 只要你给她一点儿幻想,她们就会把心思一门放在你的身上,例如在任务中死去的棋子,如今的蕴月,当然,前提是她们没有起异心的话,何尝不去好好利用。 第四百一十二章新的大腿出现了 人在情爱中难免不清醒,召徽只是几句话罢了,就把蕴月哄得晕头转向,不能思考,脸也跟着红起来:“有朝一日魔君有何吩咐,蕴月定当万死不辞。” 蕴月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召徽的怀里,红着脸细声说道,一直以来蕴月都想为召徽做些什么,不仅仅因为心中的爱慕之情,是以报当初召徽的恩德。 “有朝一日若本座把沈剑卿从道门大掌门的位子上拉下来,你功不可没,本座到时会封你做护法之一,到时我会替你打点好一切,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帮助本座。” 蕴月眼底闪过一抹寒芒,神情坚定道:“那是自然,我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 系统与自己再次断开联系之后,衡芷把自己关在房中冥思苦想两日,思衬自己到底该如何安然度过这两年时间,最后才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衡芷,而是落清廷。 落清廷原处的世界虽然与这个世界是错开的,但是落清廷这张脸,与这个世界中某个人有所关联。落清廷生得极像一位将军之女,不过父女两人情缘淡薄,没什么联系。 恰恰是因为没什么联系,这才是衡芷的突破点,有联系衡芷反而不好见缝插针。 “深思熟虑”过后,衡芷果断拍板,很好!新的大腿出现了!只要抱大腿够快,她就不会死! 衡芷左右在青园无事可做,加上难得可以下山,衡芷也没打算白瞎了这个机会拉着柳月就跑下山,一行人来到落府,府上的管家就迎了上来,还以为是哪位贵人造访落府,当“落清廷”从马车上下来时管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您怎么回来了。奴才有失远迎,还望小姐恕罪。” 那位小姐与落清廷同名同姓,不过可惜,衡芷之前让落清廷去打探过,那位小姐早已因重病香消玉殒,所以衡芷站在这儿,只需挺直了腰杆当自己是落府的小姐即可,尽管缺德。 此前落清廷几次回来都是因为某些重要原因,而且都会提前通知到成落府,此次她回来地有些突然,在她而今与落将军的关系背景下不可思议的很,管家会感到吃惊实则无可厚非。 “刘叔看着我从小长大,给了我不少照顾,我无法陪在父亲身边,全仰仗刘叔上下打点照顾父亲,我感激不尽。无论去到哪里,是否婚嫁,我都是落府的大小姐,管家只需当做我像以往一般回家就是,说了见外的话倒让我觉得是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衡芷厚着脸皮说道,尤其是那句“我是落府的大小姐”这句令衡芷羞愧难当,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她必须把这儿当做是她永远的家,是根之所系,一辈子都离不开的地方。 因为她是以落清廷的身份来,之前柳月等人对落清廷的来历并不清楚,是以也没有起疑。 也不知道真正的落清廷回头会不会到她的梦中,不过她只需对落将军好,这样一来在梦里见到原主,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对原主说她们的父亲一切安好。 怎么说也是来抱大腿的,衡芷早就做好了一番功课,把原主的人际关系彻头彻尾了解过。 落府管家刘叔对原主关怀备至,落清廷早把刘叔当做亲人来看待,她们叫自己一声大小姐,原主却不曾把他们当做下人看待。曾经衡芷觉得大户人家很是矫情,非得下人称他们为小姐、老爷、夫人啥的。 事到如今衡芷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有些强词夺理,身在这座府邸中,但凡还有人这样称呼她,衡芷才觉得这个家还在,她还在。 “大小姐教训的是,是老奴糊涂了,无论大小姐去到哪儿,永远是落府的大小姐,可小姐此番回来怎么没让人通知一声,下人们好好生准备,不能失了该有的礼数,无关亲近疏远,人心叵测,不得不做的周到些。” 落清廷的身份有些特殊,身为将军之女,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明处暗处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原主是落府的大小姐,他们之间无须多谈礼节。 在外人看来却不那么想,世间暗怀鬼胎之人数不胜数,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成为他们诬陷你的焦点。 “无碍,刘叔多虑,我想世间还没有人无聊至此,就连我回一趟家都要诟病,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外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与我无关,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在外面站着才是真的惹眼。” 衡芷这么做,算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但也别无他法。 管家把衡芷一行人领进落府,踏进落府门槛那一刹衡芷隐约感觉到回家是种何等令人安心的感觉,可是真正的落清廷,已经死了,就连这具身体也和原主没关系。 人生总有缺憾,经历的生离死别后,辛苦的不仅是死去的人,更是活在世上的人,无论生死皆不容易,衡芷有些庆幸,自己有此游戏人生的机会,尽管韶华易逝,命运不公。 “父亲一个时辰前就该下早朝回到府中,可有按时用了午膳,这些天他的身体还好吗?” 落见君一直是衡芷心里的一块悬着的石头,落见君爱妻之甚,妻子死后不吃不喝好几天,还是因为落清廷这个女儿还在人世,放不下才撑了过来。 多年来落见君小心翼翼把这个女儿当做掌上明珠捧在手中,以前落见君总说,他的一生没能和她们的母亲白头偕老,如今能在有生之年看着她出嫁,嫁到好人家他的人生就圆满了。 当然,这些只是落见君内心所想,他对原主冷淡多于关心,以至于父女情缘淡薄。 心中多年美好的心愿与多年的期盼全都来自于这个宝贝女儿身上,然而忽然有一天,原主身死,死状何其凄惨不甘而又无辜,凄凉的落见君至今不知。 哀大莫过于心死,落见君不知道也是一见好事,不然失去夫人又没了女儿,如何撑得住? 第四百一十三章落花情 “将军相比夫人去的那会儿已经好多了,只是精神状态不大好,不是整日的把身心扑在政务上,就是一个人坐在夫人种的海棠树下发呆,小姐不在府中,我们做下人的笨拙,不晓得如何开导,大小姐回来正好劝劝将军,不然如此下去,老奴实在担心将军做出什么傻事来。” 哀大莫过于心死,人失去活下去的意志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夫人没了,全府上下都战战兢兢,那之后管家都会安排几名下人负责夜间落见君卧房附近的巡视工作。 就是担心落见君想不开,真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在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父亲照顾我多年,我却不能在父亲伤心的时候陪在父亲身边,是我不孝……是了,待会去我房中把我放在书柜最上层的锦盒取来,小心些,莫要摔到了。” 衡芷与刘叔走在前面,迎面走来的下人看到衡芷并未大惊小怪,而是十分欣喜地向衡芷行礼,走在身后的柳月与纤云有些感到惊讶。 落府的规矩看来很宽松,可是这种宽松并不是无礼,不仅如此,还让人觉得很自然。 衡芷去了落见君的住处,柳月与纤云由下人带着在落府中四处走走,她们两个愿意的可以自行到集市上去逛逛,好动如柳月出乎意料地留在府中。 柳月与纤云走在一起若有所思,两个人各自走着谁也不说话,柳月高深莫测地望了领路侍女裙裳上绣着的白绒花刺绣一眼,回想起隐仙殿的事。 “落清廷”从书房出来后,书房中仅剩下藏锋师兄与青莲君,他们在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呢? “师妹觉得爱是什么?”纤云忽然开口发问,柳月心里一刺,被勾起一段不悦的往事来。 在未发生诸多变故前,柳月觉得自己爱那名书生,可后来柳月发现,她印象中深爱着的那个人从来都不存在,温柔的他,体贴的他,不过是如梦一场,虚无缥缈。 那个人,只是看中她身上的医术,所以才刻意接近利用她。 爱一个人,柳月是可以为那个人到极致,但更分得清谁才是真正对她好,从开始就是为了利用他们才对他们施以援手,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丢弃。 柳月也不是不知,她是一早就知道这点,但她孤注一掷,心甘情愿。 为了博得那人的注意,前仆后继拼了命地替他做了不少事情,世间暗含心机之人不少,不过是为了生存做出的抉择,谁都会这么做,攻于心计的人不至于让人反感。 为了个人利益而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是每个人的都拥有的权力,更是人的本能,消磨掉柳月对那人爱落之情的,是他令人可恨的没有下限的卑劣谎言。 论对那人的爱,柳月以为或许没谁比得过,爱之深恨之切,柳月没有回答,而是对这有些突兀的问题倍感吃惊,怪异地看了纤云一眼:“广言君身边的人都如此有趣么?” 许久之前纤云就注意到柳月,就算柳月不站在衡芷身边,就凭她出众的气质足够引起旁人的注意,不过柳月却没怎么注意过纤云的内心想法。 两人是合得来,也时常和藏锋一块儿下山游玩,但几人之间从来不论情感,哪怕合不来,他们修道,就得静心,淡定地向旁人抛出一个有关感情的问题情况是少有的。 “让师妹见笑,我不过是有些好奇,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此话当真?为了情爱,当真可以抛弃一切?就连友情,亲情不负,搭上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吗?” 问题没有固定的答案,无论你怎么回答都是对的,只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你可以从那个人所回答的只言片语之中看出那个人的脾性,一个人的看法往往代表了她内心的另一面。 柳月停下脚步,拿手中的团扇支着下巴,认真地想着什么,片刻后转头看向纤云。 “世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对待爱的不同态度,因人而异,分情况而定,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对待心爱之人的态度同样会因爱的深浅有所不同。” 柳月没直接回答纤云的问题,纤云强忍住对柳月翻白眼的动作,说那么多还不是和没说一样,涉及到个人私情,纤云不好多问,免得引起柳月的戒心。 说回衡芷这头,落见君的院子处很是冷清,唯独留了两个门卫守在门口,落见君精神压力大,更应该有下人在身侧照顾,怎么只留了两个人在此照看? 管家见衡芷脸色不太对,连忙开口解释。 “将军白日里不允许任何人到他的房中去,就连用膳都是到了时辰,下人把膳食放在门口,将军用膳完膳把碗碟放在房中,下人再去收拾,二小姐走后没多久将军就这样了,老奴没办法,强烈要求下才留了两个人。” 夫人在时将军同样整日忙于政事的奔波,不过会在大堂用膳,喜欢誊写书卷时有人在房中侯着,那时落见君总说不想太冷清。 夫人走后,落见君俨然跟换了个人,不再爱说话,每天早朝回来就是在书房中待着,一待就是一天。推开书房大门,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衡芷皱起眉头。 这味道有些刺鼻,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衡芷在脑海中搜罗片刻,对这股奇怪的味道无法想起些什么来,心底却升起一股抵触和厌恶感。 落见君素来爱干净整洁,年轻时是洛夫人打点家里,洛夫人不在后落见君对房间的干净整洁更精益求精,总要亲自整理自己的房间。 尤其是不允许房间里有不好的味道,每过两天就要用上好的香把房间熏一遍才作罢,书房内整洁依旧,衬得这奇怪的味道越发不和谐。 衡芷走进书房内,书房的窗户大开着,衡芷更是不解,为何窗户大开还有一股如此浓重的奇怪的味道,落见君向着窗口,背对着衡芷躺在藤椅上,藤椅一晃一晃地。 第四百一十四章大腿不太好抱 今天的阳光有些微弱,透过窗口种着的大树的树叶,洋洋洒洒地落在落见君身上。 这位,就是她新物色的大腿。要说她对付衍和沈剑卿还有点了解,能够对症下药,这一位的大腿,她是不知道该怎么抱才好,从何下手?罢了,见机行事! 衡芷走上前去,落见君闭着眼睛,睡得有些沉,落见君正值壮年,头发比同龄人还要白上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许多,衡芷握住落见君有些枯瘦的手,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落清廷打听消息的时候不是还说落见君生龙活虎,怎么落见君瘦了这么多。 之前衡芷闲来无事,还和落清廷跑来看过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子家里看过一眼,那时候是在暗处见过落见君的。 先前见落见君的时候憔悴归憔悴,到底还不至于瘦到如此地步,在他的手上衡芷摸不到丁点儿肉,瘦骨嶙峋的手不禁让衡芷心疼,更觉得触目惊心。 衡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落见君的手握在手中,因为担心扰到落见君的睡眠,衡芷特地把动作放得很轻。 衡芷盯着落见君的手陷入沉思,沉睡的落见君身体忽然震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衡芷正发着呆,被落见君吓了一跳。 落见君似是做了恶梦,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慌乱闪烁的神情在看到衡芷时才平静下来。 “怎么忽然回来了?”落见君舒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藤椅上,眼睛看着窗外的榆树,神情很宁静,与上一刻慌乱的他形成强烈反差。 “有事外出,有些想念父亲,正好来看一看,刘叔说这些天父亲状态不好,父亲不是最喜欢热闹吗?怎么不让下人进来伺候,上了年纪总得有个人在一边照顾才是,房中的气味都这样重,怎么不拿熏香来熏过一遍?” 衡芷对这股味道没好感,心里始终有些在意,被问及房中奇怪的味道落见君眼里闪过一抹异样深色,衡芷的注意力全放在落见君枯瘦如柴的手上,并没有注意到落见君的不对劲。 “爹爹累了,今晚再让人来吧房间收拾一下,以前你母亲在的时候总爱跑到书房来捣乱,隔三差五非得来折腾一回不可,爹爹是爱热闹,可她不在了,有人在身边爹爹总会以为是她,想罢还是愿意自己呆着。” 衡芷半蹲着身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能力有限,能为落见君做的事太少太少,而今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不能做到了。如此情形她还想着抱落见君大腿,真是造孽! 落见君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反握住衡芷的手,瞪着眼睛对她说道:“孩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算哪天爹爹不在了,你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到傍晚衡芷才与柳月等人回清峰阁,一向多话的柳月难得地安静了下来,衡芷不再像以往一样,掀开车帘似好奇宝宝似的向外看,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内,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落见君的话在衡芷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在眼下的节骨眼上,落见君越是提到生死,衡芷就越慌乱,落见君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却苍老得像个五十多岁的人,让人如何放心。 这里头,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在。 直到在山口下了马车,衡芷在恍惚反应过来今天随她一块儿下山的还有柳月。 今日衡芷把身心都放在落见君身上以至于忽略了柳月,说来柳月是受她所托,答应陪她出来的,她倒好,只管做自己的事而把柳月谅在一旁,衡芷对她抱歉地笑了笑。 “师姐对不起,分明是我把你拉出来,却没能带你去集市上走走,落府冷清,师姐又素来好动,实在委屈师姐了,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块出去我请你下馆子如何?” 柳月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对山下的生活柳月从不向往,她从前在俗世过得实在不算好。 之前下山要不是为了公事,就是为了调查衡芷死因的蛛丝马迹,从不是为了游玩。 对柳月而言,外面的世界是炼狱,她永远不会忘记在没进清峰阁之前她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而那些所谓的人的嘴脸是何其丑陋。 “你何时与我如此见外?我对外面的世界并无多大兴趣,清峰阁里是人,清峰阁外同样是人,这里的人勾心斗角,外面的人不见得多干净,在落府待了一天感觉还不错,很安静。” 柳月当真不介意今日在什么地方度过,本来就是为了陪落清廷,人见到了就好,至于其余的时间安排柳月觉得在哪儿都一样,再说,在落府待着感觉还不错。 落府种了许些海棠花,更为有趣的是每棵海棠花树下都修建了秋千,在海棠花树下荡秋千,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可惜,眼下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 至于民间的集市,柳月去过无数回,记忆实在太深刻,以至于多年后想起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依旧记忆犹新。 或许是形成了习惯,在潜意识里的向往着安逸,执着于安逸,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待在她安静的世界里,折腾折腾她的药炉都是好的。 衡芷有些错愕地看了柳月一眼,眼前面色忧郁的柳月与以往嬉皮笑脸的她大相庭径。 衡芷一直把清峰阁比作金丝笼而无比向往山外的世界,可此时柳月眼中折射出的世界,遍地都是黑暗,无论身在何处,都没有多大区别。 人看人多少带走记忆的色彩,一个人若是保持一种状态太久,久而久之你便会潜意识地觉得那个人就是这一种状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草木尚有春夏秋冬因四季变换而呈现出不同的姿态,更何况是心思复杂的人,衡芷才恍然醒悟过来,她对身边的人了解太过局限。 无论是柳月还是藏锋,沈剑卿还是付衍,还有落千机以及死得凄惨的清涟台门主。 清涟台门主病入膏肓,未必没在她面前露出异样,只是她不曾注意到。 第四百一十五章无形的隔阂 对于柳月的认知,衡芷至今依旧觉得自己是不经意间闯到她的世界中来的人。 对柳月的了解,最具爆炸性的无非是她也有喜欢的人,爱草药,爱医术,为人泼辣,对讨厌的人,例如青莲君,就差破口大骂,待你好的时候又好得不得了。 而这样的柳月,在衡芷看来是接近完美的。只是这样在衡芷的心里几乎接近完美的柳月此前经历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无所知。 若非今日柳月说出如此一番沉重的话,衡芷或许都不会意识到柳月也有心情郁闷的时候。 与纤云道别后衡芷与柳月慢吞吞回了青园,与身边的亲朋好友分明近在咫尺,衡芷却觉得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远得这样离谱,就连陪伴在身边的柳月都显得有些不真实。 到底是她们真的距离甚远,还是因为换了一具身体,所以无法建立心灵连接?如系统一样。衡芷摇摇头,自己糊涂了,人是人,系统是系统,岂能一概而论。 自己不过是一直沉心与研究如何活下去,把这当做完全的打怪升级系统,压根没注意过身边的人有怎样的心路历程,归根结底,他们都是纸片人。 回到青园衡芷洗漱后就草草睡下,在宫外走动一天,不累都不成,柳月近来得空。 青云君那边也无甚事情交给她来做,她大多时候就与“落清廷”一块儿待在青园。 没事去除一除衡芷的坟头草,给衡芷上一柱香,衡芷每每看柳月如此心情都格外复杂。 衡芷这边一睡下沈剑卿就来了青园,柳月有些无奈地把矮凳搬到床榻前便退了出去。 几乎沈剑卿来青园地时候就是衡芷入睡的时候,不止在柳月眼里,在大家看来他们敬重的掌门与落清廷都是不折不扣的怪人。且在落清廷身上,隐约能看到衡芷的影子。 沈剑卿造访青园,但凡衡芷睡着他从不吵醒,就在她的床榻前坐上一整日,直到衡芷自己醒来,或是藏锋来催促提醒他还有事情得非做不可沈剑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衡芷醒来后柳月就会提醒她沈剑卿来过的事,衡芷听了点点头,然后下次继续呼呼大睡心安理得。从前衡芷在时如此,落清廷在时也是如此。 如今沈剑卿来青园,不过是坐在故人住的地方,思念故人罢了,可是思念又能如何?人到底是去了,说来这次衡芷的死,还是和沈剑卿有间接关系。 难得的是这次沈剑卿来并没有待很久,只坐了小片刻就走了,柳月收好矮凳,反复琢磨着纤云在落府说的那句话,纤云始终是她身边最为不稳定的因素。 今日尽管柳月没有正面回答纤云的问题,她开口那一刻柳月就知当面临友谊与爱情的冲突时自己会怎么选择,衡芷神经大条,又不喜揣度人心,当时若有个人提点她,也不至于…… 纤云若是知道柳月听了他的话想到的是这些,只怕是要被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不可。 隐仙殿的院子里种着白绒花,柳月没记错的话,藏锋那儿也种着,就凭藏锋今日送去隐仙殿的艾草糕和那种满了院的白绒花,柳月就可以无比笃定此人必为祸患。 柳月除去医术了得,在心思细腻一事上也尤为突出,她能在清峰阁立住脚,靠的可不止医术,还有对人细致入微的观察,然后投其所好与其相处。 藏锋的诡异之处就在于,他在门中少与谁刻意亲近,那他是何时与青莲君有来往?藏锋在门中,修为是弟子里头最拔尖的,能以一当十,自然不是善茬。 藏锋若用来对付伤及他利益之人无可厚非,以他的手段,用来对付衡芷……就以衡芷对藏锋的绝对信任,衡芷必定要吃大亏。柳月脑袋里刮着头脑风暴,衡芷睡得无比香甜。 她若知道柳月想的这些,会把魂都给笑出来,藏锋早就算计过她,只是柳月不知罢了。 以藏锋的修为,想要杀衡芷了如指掌,天底下只怕没有比杀衡芷更容易的事情。要不是系统的金手指,衡芷都不知死了多少回,还能活到这个时候? 柳月看了看衡芷凌乱的桌面,把梳妆台上的木梳收进妆匣中,衡芷从没有收妆匣的习惯,不是一股脑的把东西胡乱塞在妆匣里,就是干脆地任由梳妆台上放满东西不收。 这些东西,柳月整理了无数遍,每日都把东西摆回衡芷动过的样子,再整理好。 “掌门,这是青莲君近些日的行程,没有与柳氏有所联系,亦没有与魔族有来往,因为身体还在调理,与其频繁接触仅是青云君,此外外出皆因正事所需,例如祭祀等事。” 青莲君,不过是个披着修士皮子的妖修,而且皮囊下妖族是妖王,不忌惮那才见鬼。 青莲君权力不大大,但地位高,到底是三君之一的身份,在诸多例子中是极特殊的。 付衍前不久回清峰阁后未有回妖谷之意,沈剑卿再看他不顺眼总不好直接赶人。 反正近来门中事务繁忙,门中支出等琐碎事宜在无时间打理,沈剑卿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付衍,原以为付衍会拒绝,但他出人意料地接受了沈剑卿指派的工作。 仔细地看了手中的情报表,沈剑卿把纸张折好放回信封之中,转即把信封放在烛火上放点燃,面无表情地看着信封在火舌的迅速吞噬下燃烧殆尽。 付衍在想什么,他从来都捉摸不透,此人心机太深,当时青莲君的身份,他就稳当了十数年,要不是从衡芷身上发现端倪,沈剑卿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身上的。 “前掌门任他为青莲君并非没有道理,他的才能与睿智容不得本座小觑,倘若她安分能收为本座所用最好不过,如若不然就是心腹大患,鹤云,你见过变色龙吗?” 沈剑卿抬起头望着鹤云开口道,鹤云想了想不解地摇摇头,不明白沈剑卿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身为暗阁弟子,他懂得的除了杀人就是杀人,其余领域的知识涉略甚少。 不敢轻易做答还有一个缘故,就是不知,掌门何意。 第四百一十六章两门议亲 沈剑卿扬起嘴角笑得邪魅,他本就生得生得一副好皮囊,笑起来更是魅惑众生。 鹤云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沈剑卿早习惯了他们的反应,人真是可爱的生物,何时衡芷才会在他面前羞涩一回?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变色龙,一种根据周边环境皮肤颜色会随之发生变化的动物,好比现今的青莲君,人心难测,谁知道他是想掩人耳目,还是真的想改邪归正!不过他是真心归顺的话,我自会接受他,不然就别怪本座不手下留情。” 沈剑卿在踏云阁看了半夜文书,到后半夜才睡下,第二日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沈剑卿就被藏锋唤醒,沈剑卿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如今的习以为常,转眼间他成掌门已有八年之久。 “掌门,刘掌门又修书来说,掌门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说是一直没有夫人也不像话。” 藏锋把刘氏递来的消息念给沈剑卿,这类文书沈剑卿素来不看,都要藏锋直接念。 关于成婚一事,广言君也是同沈剑卿说过的,沈剑卿态度强硬的表示绝对不同意,理由是成婚一事必要顺其自然,他们看在沈剑卿态度坚决的份上只好妥协。 沈剑卿手执大掌门玉印,多少人垂涎清峰阁夫人的位置,刘氏就为了此事机关算尽。 “不像话也是清峰阁的事,和青灵山八竿子打不到一处,轮到她来操什么心?”沈剑卿头也不抬,把刘氏递来的信直接扔进火炉之中,藏锋见此直接闭嘴。 沈剑卿不点头是一回事,不过半日,青灵山大小姐楚镜容来清峰阁,就是为了与沈剑卿议亲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半个时辰就传遍清峰阁。 “小姐,掌门在门外等了已有半个时辰,您……当真不见他?” 叶重云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楚镜容要与沈剑卿议婚的事她已知晓,谁不知道楚镜容心悦沈剑卿,而沈剑卿又是青灵山少主如今唯一的女儿和掌上明珠。 叶重云自己看得明白,楚镜容有那个心思,她的祖母也有那个心思,但是沈剑卿没有。 两门议亲的事情传得快,传到叶重云这里没多久沈剑卿就登门,然后被叶重云挡在门外。 眼下叶重云并不想见到沈剑卿,说不上是为了恼怒,只是心中有些许失落加上不知该以什么心态面对沈剑卿,干脆不见为好。 “你去,让掌门始终先回去,就说我暂时无法与掌门师兄见面,至于青灵山一事,掌门且去全心处理,我不怪他,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自会去踏云阁。” 侍女见叶重云话已至此,只得顺叶重云的意,不好多说什么,侍女一出去,叶重云脱下鞋子,身心疲惫地躺在床榻上,扯过被子抱在怀中。 对于两门议亲一事,叶重云只觉得有些心酸,不是心酸自己,而是心酸她苦心孤诣的祖母,祖母真是时时刻刻不忘算计,把自己的孙女和外孙女算计进去也在所不惜。 前头是祭祀的事情教清峰阁上下忙里忙外,各人忙得晕头转向,弟子上下打点,好不忙碌,当各宫各殿各人都忙得如火如荼时,青园显得好不清净。 衡芷算是门中第一大闲人,关起门两耳不闻窗外事,谁都不见,沈剑卿是每日必来,不过都无一例外没能见到衡芷,就连柳月来也有好几次被挡在门外。 祭祀安排进行了两个多月终于就要到最后的尾声,两个月的时间里,衡芷的生活状态无非是吃了就睡,睡醒就吃。 不擅饮酒还偏要喝,柳月不给她酒喝酒拼命的闹,没办法只得把酒给衡芷。 好在衡芷酒量不好,没喝多少就倒头呼呼大睡,次次如此,柳月她们才放心下来,就当是让她小酌怡情,不担心喝坏身体,因遭遇诸多变故而身体渐差的衡芷变得胖了不少。 衡芷就这样“醉生梦死”地过了两个月零八天,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个多月。 在第九天时衡芷一改过去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作风,起了个大早,睁着眼睛在床榻上躺了一小会儿,抽出放在枕头底下的信封。 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打开,将信上的内容又看了一遍,才舒了一口气,放纵自己那么久,是该见好就收,落见君写了信给衡芷,让她在外宽心,有空多回府上。 刘氏心思歹毒,衡芷防不胜防,唯恐刘氏看出什么,从落府回来之后就开始自闭。 做戏就得做全套,决然不能够让刘氏看出端倪。道门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会轻易插手俗世之中的势力范围,不然必引天子忌惮,此乃两方禁忌。 只要衡芷把落见君的大腿抱稳了,刘氏就不敢轻举妄动,死了衡芷又死衡芷的书童,就算旁人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难,刘氏不会如此愚蠢。 衡芷骗了落见君,说自己得了机缘,如今在清峰阁修道,让他大可安心。 衡芷当即回了信让落见君放心,让他不用担忧,也不知是不是管家同落见君说了什么,还是这个女儿回了一趟府里,让落见君回过神来。 落见君担心女儿不理解他当初冷淡她的做法,在信上把他这么做的用意一一分析写得一清二楚,看了信后衡芷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感动。 感动是因为落见君对落清廷这个女儿是疼爱的,心酸是因为真正的落清廷已不在人世。 今儿天气好,青团定期过来打扫青园,中途碰上了柳月,两人就一道同行。 柳月来的时候衡芷已经梳洗完毕,还换上她最喜欢的一件齐胸襦裙,淡黄色的上襦配了一件淡绿色的下裙,配上淡粉色的披帛,活像花园内荷花池里开得如火如荼的荷花。 在夏天格外合宜,让人瞧着仿佛也凉爽不少,然而就在昨日,这个人还无精打采。 衡芷忽然精神饱满地出现在她们面前,不免让人想到“回光返照”这一现象,衡芷今天就像久病多日的病人,某一天充满精神出现在人前,不让人惊慌是假。 第四百一十七章心惊胆战 到底是一块儿打闹过的情分,几个人还是有“同甘共苦”的情分在,于是青团也不管打扫青园的事情,暂且把事情放在一边,和柳月一块儿跟着衡芷。 “我说……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了,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就是去花园走走而已,你们留在青园做自己的事情就是,跟着我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意拉帮结派出去搞事情呢。” 衡芷无奈地仰天长叹,她们两的心思衡芷怎么不明白?之前落清廷被沈剑卿提去踏云阁,之后叶重云回来,她就挪回青园,她们多半以为落清廷对沈剑卿有意。 前面有一个叶重云也就罢了,现在还来一个楚镜容,谁说能不伤心?可她就是不伤心啊! 衡芷用完早饭,对着镜子亲自梳了个简单的头发,插上一只金钗,不浮夸,不单调,搭配得恰到好处,到底是太久没有出去走动,脸色有些难看。 衡芷拿出胭脂水粉上了淡妆,又涂了唇脂,气色当即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此前“落清廷”的容貌虽长的出色,因自身底子差少几分血色,与她的气质显得不大协调。 上了淡妆,更加凸现“落清廷”五官精致的优势,尤其是樱桃小嘴上的颜色鲜艳的唇脂令衡芷看起来风情万种,当真回眸一笑百媚生。 落清廷说过,她不爱打扮自己因为太麻烦,涂脂抹粉的得花多少时间。 除非有什么宴会或是要参加重要的典礼,落清廷才会根据会场的庄重程度上什么样的妆,平日里衡芷都是把胭脂水粉收起来,绝不碰一下。 她一个跟着衡芷的书童,在山中修练,不是看书就是练剑,也就导致,她基本不涂脂抹粉。不过落清廷容貌本就生的清丽,不涂脂抹粉也别样养眼。 越不平常,越让人心慌衡芷这会儿忽然打扮起来是要去做什么?比起前阵子任性妄为,除了吃睡就是饮酒外的人,眼前这个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落清廷”更让人害怕。 衡芷扫了一眼堵在门口的柳月与青团一眼很是无语,她就是在青园关了太久想出去走走。 夏天将过,花园荷花池里头的荷花进入凋谢期,衡芷想趁着荷花还没有凋谢去看看罢了。 原先用了早饭,衡芷上了个淡妆,收拾好心情,再看看镜子中妆面姣好地自己心情愉悦不少,女为悦己者容的前提是女为悦己容,打扮打扮自己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心情好些。 结果柳月她们二人就如同见了鬼一般,一个早上下来衡芷走一步,她们就紧跟一步,冷静如柳月都变得一惊一乍,警惕地跟在衡芷的身边,不让她接触所有尖锐的物体。 梳妆台上的剪刀早“不翼而飞”,看他们一个个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堵在青园大门口衡芷不禁觉得好笑。她们是怕自己不冷静,要拿剪刀去扎人怎的? 怎么说也是修仙之人,真的要扎人,也应该用法术将敌人击杀于千里之外才是。 “你身体虚弱,没有人在身边跟着怎么行?”衡芷心血来潮地说她要去花园,吓坏了柳月青团,果断一块儿堵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衡芷出去。 衡芷汗颜,她看起来是虚了一点儿,也不是风吹就倒,连几步路都走不了的病秧子。 其实衡芷就是想一个人安静地走走,是她们太大惊小怪,他们倘若冷静些衡芷还可以考虑让她们一块儿,拉个人陪自己赏花散步也是不错的。 眼下她们都跟神经过敏似的守着衡芷,衡芷不想待会出去被她们神经兮兮的人跟着。 “放心,怎么说都认识这么久,就一点儿都不晓得我的作风?打扮打扮无非是心情好。” 柳月站在小道中间,与衡芷对视片刻,最终还是把路让了出来,衡芷给柳月一个放心的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她们的注视下走出青园。 到了夏末,荷花池里的荷花已没有多少,荷叶与莲蓬倒是长得出奇地高大。 星星点点的粉色荷花点缀在碧绿色的成片的荷叶与莲蓬之间倒显得别致,趁着花园没人,衡芷爬上荷花池边一块大石头上,眺望着广阔的荷花池。 风吹过衡芷的鬓发,也一块儿带走了心中的烦闷与不悦,压抑的心情顿时变得畅快。 犹记得在现实高中时期,语文科目中有一首中短篇的文言文,名为《赤壁赋》,说的是苏子与客同舟游于赤壁之下,文人雅客之间有关人生对话的故事。 其中的一句话让衡芷印象深刻记了许久,是为“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此情此景与《赤壁赋》中的情景描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衡芷忘了一件事,落清廷是玉兔投身不假,但落清廷这个人设本来就是虚弱娇小。 之前有玉兔的修为撑着,这个问题不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如今衡芷体内并无修为。 在大石头上站了一会衡芷就有些头晕站得不大稳,为避免因体力不支一头栽在荷花池里,只得从石头上下来,果然还是得调理好身体。 不然以她的体质,得一个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了她的小命,更不用说什么其他的病痛了。 靠在背后的石头上,长得茂盛的荷叶与莲蓬成了占据衡芷视线的景物,透过荷花池中的荷叶与莲蓬,衡芷依稀可以看到荷花池对面的清风馆。 衡芷正望着满池荷叶发呆时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衡芷疑惑地探出头去,不远处扶着假山石不停咳嗽的人不是青莲君付衍又是谁? 与付衍不见也有半月的时间,离付衍上受伤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怎么?伤还没有彻底好吗?还是说感染了风寒? 付衍的身边并没有跟着侍从,衡芷犹豫了一会儿,付衍怎么说都救过自己一命,既然都看见了,总不能把付衍晾在那里当做没有看见。 盘腿坐的时间太长导致腿有些麻,衡芷废力地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麻痹的小腿,直至腿好受些才朝付衍走过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是像她 “仙君的伤还没有好吗?怎么身体不舒服也不带个侍从在身边,掌门不是把藏锋师兄暂且拨给你?” 衡芷本想把帕子借给付衍问他是否需要,想到女子送帕子给男子有私定终身之意只得作罢。付衍心思多变,指不定他会拿此事来做什么文章。 付衍抬起头巡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听到声音时付衍就知道是衡芷,然而看到衡芷的脸时付衍愣了愣。 今日衡芷着了淡妆,简单清新的打扮令人耳目一新,看起来格外的……像一个人。 回过神时发觉衡芷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没什么,本座的体质本就特殊,不易生病,得了病就会病上好一阵,难以痊愈,好在不会对身体造成大的影响,能照顾好自己,无须带着侍从,劳烦姑娘担心了。” 付衍捂着隐隐泛痛的胸口,他的外伤已经好全,内伤还未愈合,付衍的体质本身偏特殊,从出生至今付衍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一旦生病非得数月才能好全不可。 加上是之前的旧伤复发,以付衍的身体状况,没有半年伤势难以好全。 今天去踏云阁是向沈剑卿递交这个月来他处理事务的册子,付衍回清峰阁之后,两个人就心照不宣站在界限后方他们两个从不多话。 正事归正事,绝不多说一句题外话,说完后付衍从不逗留,沈剑卿心有灵犀地从未挽留过付衍。付衍在清峰阁,得青云君的照顾,好的倒比在妖谷快。 随着身体的调理,病情渐渐好转,回到花园的时候肺有点不大舒服就咳了起来。 没想到会在御花园见到“落清廷”,据藏锋说,两门议亲的事情传开之后,不止是叶重云,衡芷也在青园闭门不出,整日不是吃睡就是喝酒。 今日一见衡芷非旦气色不错还胖了不少,半个月的时间里衡芷到底做了什么? “本座的身体好的差不多,只要注意修养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姑娘心情可有好些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吧?”付衍的眼神落在衡芷身上后不曾离开。 目光不自觉地在衡芷身上打转,衡芷自然知道他的眼神是在探究自己,他越是如此,衡芷就要越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情来,这个时候崩了她就要完。 心情消沉了一段时间,头一个询问你心情如何的人会让你对其莫名地有好感。 衡芷笑着点点头,她的心情从来都阴晴不定,要伤心容易,要开心起来也不难,衡芷的心情变化除了自己的原因之外,与身边的人亦存在关系。 衡芷不否认自己的是个较为矫情的人,被人关心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好奇起来。 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有恃无恐地仗势欺人,天底下敢对沈剑卿摆脸色的人没几个,而衡芷便是其中较为任性的一个。 “好很多了,今日天气大好,就估摸着出来走走,果然不能一直在青园待着,还是得出来外面走走的,心情也会随之好起来。不过仙君身体旧伤未愈,还是尽快回隐仙殿去为好。” 衡芷还想在荷花池这里多待一会,原主在的时候就爱跑到荷花池来玩儿,时常摘荷叶回去做荷叶蒸饭,或是摘了一大扎的莲蓬带回去,坐下来慢慢把莲子取出来煮莲子羹。 有故人气息的地方最让人舍不得,想起原主的音容笑貌,不知原主笑起来和她有何差异? 如此想着,衡芷就越发舍不得离开,就是想想在荷花池附近多待一会儿,就一会儿,衡芷这么想着,有付衍在一旁衡芷觉得不自在,还是独自一人放松一些。 付衍不是不会察言观色,怎会听不出衡芷话中暗含的意思,正要向衡芷辞别,目光不经意扫过自清风馆那边走过来的一干人等,付衍立马咳嗽起来。 不远处的路有个岔口,付衍特意大声咳嗽,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不过他是本身身体就不大舒服,只不过故意咳地大声一些,付衍故意装出一副快要撑不住的模样。 衡芷见他看起来很难受,忙伸手去扶住付衍,生怕付衍站不住,付衍捂着嘴不可察觉地勾起嘴角,顺势把另一边手搭在衡芷的肩膀上。 沈剑卿与青云君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落,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付衍与衡芷二人抱在一起,沈剑卿想都没想,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揪起付衍的后衣襟把付衍甩开去。 沈剑卿一时冲动用大了力气,以付衍的功底想站稳不难,但他没有,受到惯性的作用,付衍直接被甩到了不远处的假山上,假山的山石尖锐得很,撞上去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衣服被刺破的声音的声音让人寒毛竖起,付衍闷哼一声,眉头皱成“川”字形,衡芷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是听着声音就觉得疼,更何况是直直撞上假山的付衍。 虽说是妖,妖也有喜怒哀乐,也会觉得痛,也会落泪!衡芷心里还想到另外一个可怕的想法,沈剑卿如此动怒,该不会是和付衍闹掰了? 衡芷顾不得沈剑卿难看的脸色,越过沈剑卿跑到付衍的身边把他扶起来,付衍的背部被山石划得血肉模糊,好在伤口浅,但身后血红的一片还是让人心疼不已。 付衍压下嘴角的弧度,不愧是在俗世长大的女子,还真是单纯,这就信了他。 “青莲君……你没事吧?”衡芷小心翼翼地扶着付衍站稳,看着他背后血淋淋的伤口有些束手无策,付衍轻轻笑着对衡芷摇摇头,殊不知他无力的笑容让衡芷更为心酸。 “放开她!”沈剑卿脸色黑到了极点,目光死死盯着付衍放在衡芷肩膀上的手,今日青云君回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到落清廷,沈剑卿也打算去瞧瞧。 两人一拍即合,立即前往青园,来到花园时听到有人大声咳嗽,沈剑卿听着像付衍的声音,付衍身体还没好全,道踏云阁时没带着个侍从,就过来看看。 好啊,好得很。 第四百一十九章真不让人失望 没想到付衍竟和落清廷抱在一起,不难看出衡芷今日精心打扮了一番,还特地上了妆,呵,是特地为了与这个男人见面?要说青莲君容貌上佳,有人倾慕也没什么。 落清廷不过是衡芷身边的书童,他心仪的人是叶重云才对,为何会对此感到愤怒? 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沈剑卿越发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衡芷搀扶着不停抽气的付衍,背后的伤口对付衍来说不算什么,比起以前受的重伤这点皮外伤不值一提,不过到底是伤,又是山石割裂的,说不痛是假。 背后传来的阵阵刺痛导致付衍气息的紊乱,自然,他如此刻意也是为了激“落清廷”。 紧促的呼吸声,冒冷汗的苍白的脸,以及背部血淋淋的伤都让衡芷愧疚不已,沈剑卿话里的意思是让付衍把衡芷放开,传到衡芷的耳朵里意思恰好反了过来。 衡芷的脸顿时冷下来,心底无比恼怒,把沈剑卿扶着走到一边的石桌旁,让他坐下。 而付衍的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滑到衡芷的腰部,沈剑卿握紧拳头,极力克制住想冲过去往付衍脸上狠狠打一拳的冲动,这也彻底激怒了沈剑卿。 “本座说放开她!”沈剑卿的声音冰冷无比,青云君搓了搓手,怎么觉得身边结了三尺寒冰似的,果然沈剑卿生气起来的时候好可怕。 他要不要过去当个中间人缓和一下气氛?一旁的纤云看穿青云君的心思一般,对青云君摇摇头,这个时候不开口就是最好的,不然只会是火上浇油。 “你发的哪门子神经!” 沈剑卿忙了两个月,衡芷也有两个月没怎么见到沈剑卿,衡芷知道,她们总要坐下来谈一谈,两个月来,衡芷做过无数个梦,设想过无数种他们见面的情形。 以及坐下心平气和地说两门议亲的事情,衡芷想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或者稍微试探一下那枚三生录碎片的事。 衡芷唯独没有想过,他们那之后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会是以争吵的形式。 衡芷是最讨厌吵架的,尤其是与沈剑卿,尤其是眼下她的情绪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 自己的性格衡芷自己还能不了解?原本是想冷着脸痛骂沈剑卿不可理喻,可是第一句话才说出口就红了眼眶。 沈剑卿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注意到衡芷的不对劲,很是好笑地看着衡芷,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还是说,从一开始,衡芷就接触了付衍。 且谋划着什么,不然为何就连她的书童,也对付衍如此亲近? “本座发神经?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平日里落清廷再怎么胡来沈剑卿都可以不在意,她犯下的错他都可以原谅,唯独不能接受她与付衍有接触。 “沈掌门,我虽不知你心里作何想法,但还请你睁大自己的眼睛,仙君是身体不适我才出手扶他罢了,您是在怕什么?还是觉得我们在做什么苟且之事,才一副捉奸在床的语气?” 话说到狠处,也就不怕把话说重,尤其是对着沈剑卿。 门中对衡芷不好的传言比比皆是,真数起来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归根结底说的无非就是衡芷人品不好,除了一副肖似叶重云的皮囊一无是处。 到了落清廷这儿也是换汤不换药,无非说什么落清廷仗着衡芷的好处,得掌门关怀,目中无人,真真是像极了衡芷诸如此类的话。 别人说什么衡芷都可以不在意,因为她不与那些人深交,流言蜚语不过是那些人出于妒忌心理无中生有的话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是,她不能忍受沈剑卿如此,只因他是师尊的转世,长着与南柯一样的脸。 “来人,把青莲君送回隐仙殿,纤云,送青云君回自己的殿阁,立刻。” 沈剑卿眼神冰冷无比地朝纤云一行人扫过去,纤云想都没想,果断截住青云君的话头拉着他走了,剩下的弟子忙不迭地扶起付衍离开。 付衍一声不吭地被人扶着走了,付衍回头看了衡芷一眼,眼下他发话不合适,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沈剑卿自己来处理。 人之间建立起来的关系是脆弱的,而他最喜欢捏碎这些脆弱的存在,就如碾死蝼蚁一样简单,今天只是开始,但愿沈剑卿不要让他太失望,过早结束的游戏会很无趣。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沾着付衍的伤口上的血,血在衡芷的手上凝结还没有干透,衡芷收紧拳头,果断转身离开,她不想和沈剑卿说太多,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本座的话尚未说完,你着急着走做甚?”沈剑卿分明是笑眯眯的,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之所以会生气,无非是她扶了一下付衍罢了。 那时付衍咳地很难受,在身边的只有她一个,难道她要置之不理吗?不过想到付衍也是个狗的,装了沈剑卿的师弟多年,难怪沈剑卿对他如此忿忿。 “沈掌门,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还要忙两门议亲的事,在这儿和我耗着不合适。沈掌门也无须误会,我并不介意这些,您也有自己的难处。” 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句话到了嘴边还是被衡芷咽了会去,话太过粗俗衡芷说不出口。 一开始就没介意议亲的事是真,衡芷并没有因为置气才说出这番话,衡芷也明白,沈剑卿眼下的处境很不利,刘氏步步紧逼,他又不能直接撕破脸。 反复斟酌着近来发生的事,衡芷地心逐渐平静下来,没了与系统的连接,她的脾气就变得暴躁不少,与沈剑卿争吵对现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没有任何好处。 “那你说说你介意什么?本伤了青莲君?还是介意本座碰你?” 心里分明愤怒,可沈剑卿却无法对“落清廷”生气。衡芷惊讶地看着沈剑卿,他眼中那万般受伤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想让沈剑卿不要过于在意她的感受。 第四百二十章轻车熟路 她晓得沈剑卿是因落清廷是衡芷的书童,这才多上心几分,当然也不乏他是在落清廷身上看到衡芷的影子,所以才想要不自觉的去护着,以弥补他没能救下衡芷的遗憾。 可衡芷不想让沈剑卿再因为她而被刘氏为难也是真的,沈剑卿总不能真的一直不管不顾的护着她,沈剑卿乐意她还不想当那个红颜祸水呢。 红颜祸水四字在衡芷脑海中闪过,把衡芷瞧得头昏眼花,灵台却一片清明。 她在这儿和系统玩这个所谓的穿书游戏!和纸片人打交道,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搞事业!这样才能顺利复活啊!她不过是想做一个本分老实的咸鱼罢辽! 衡芷拂开沈剑卿的手,退后数步,拉开与沈剑卿的距离,对他深深揖了揖,此乃门中弟子,或是外客来访,对掌门必行的礼数,衡芷深深弯下腰,仿佛恨不得把头磕到地上。 “鄙人不过凡夫俗子,原也不是清峰阁的人,万不敢得沈掌门这般挂心,我不过是一心想搞事业的过路人罢辽,沈掌门若想儿女情长,重付师姐是个不错的人选,还请掌门放过。” 沈剑卿:“?” 那日沈剑卿久久没有说话,衡芷低着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沈剑卿一掌劈死自己。 好在没有。如她所愿,那之后沈剑卿再也没有私底下与她见过面,到底是在清峰阁,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过见了也是公事公办问几句,不说其他。 在道门要想立足,就得有修为,衡芷现在一丝灵力都没有,只能另辟蹊径。和道门的人打交道她不行,和皇亲贵胄打交道,那是再熟悉不过。 眼下修仙之路莫说旁的,她连自保都不能够,既然这条路不通,那就先走另一条。衡芷手里拿着落见君递来的家书,感叹自己实在太有先见之明,将军府这条大腿,她衡芷抱定了! 衡芷当即向沈剑卿请辞,左右待在清峰阁也无用,不如下山回落府,等两年后一切就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当然,在此之前,她要能活到两年之后。 “你当真想好了?你此一去,在俗世就是凶险难料,落府可不会是什么好呆的地方。” 衡芷拉着柳月的手,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她想好了!这事业不管怎样必须要搞。 且不说俗世怎么凶险难料,清峰阁也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尤其是眼下,她非走不可。至于系统所言,什么魔君的事情,到了民间要查起来说不定更加容易。 “到了合适时候我自会回来,或是你想我了,也可到落府看我。”衡芷向柳月辞别完,又去同来送行的藏锋说了几句感人肺腑的话。 目的不是为了感动藏锋,而是要提醒藏锋顾念旧情,事情不可做绝。奈何碍于身份,衡芷不好把话说明了,遮遮掩掩说了几句实在辛苦,干脆作罢。 走之前衡芷想起什么,回头对柳月意味深长说了句:“衡芷姑娘的坟,不必日日去。她要是知道你整日为了她的事情伤神,在九泉之下绝不会安心。” 说罢衡芷拍拍柳月的手,乘上下山的马车。叶重付站在暗处看着衡芷离去,待人真的上了车叶重付的心才放下来。要说落清廷这个人是不打紧的,可她瞧着就是不安心。 “师姐,这里风大,回去吧,明日楚姑娘就会来清峰阁,这个节骨眼上师姐万不能病了。” 叶流付撑着伞走到叶重付身后,见是叶流付,叶重付的神情才缓了下来,笑着问:“阿月你怎么才回来?” “有些事情耽搁了,不过师姐叫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已让人送去师姐的藏玉阁。”叶流付对着叶重付永远都是讨好的笑容和放低身段的语气。 “嗯,回去吧,我昨日练到了清明剑法的第七重,你正好帮我看看!” 隐仙殿内,衡芷趴在矮塌上让藏锋给他上药,沈剑卿当时怒上心头,冷静下来想来也觉得对不起付衍,就命藏锋来给付衍瞧瞧,给他的伤口上药。 “她下山去了?”付衍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眼睛微眯着,想到今日落清廷扶自己时的动作,心下有了计较。藏锋没有开口,点点头,认真地给付衍涂药。 “她走的倒是干脆,你有没有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在她身边伺候的缘故。”付衍话里没有点明是谁,但藏锋心领神会,能让主子开口提的能有谁。 “衡芷姑娘已死,再怎么像也只是像而已,主子应该宽怀,忧思对您的身体无益。” 衡芷回到落府,她要在落府定下的消息一传出去,就有不少人以探视之名上门拜访。 其中不乏皇亲,这是衡芷不解的,后来听掌门说早年的时候落清廷因为落见君的关系,不少人对她心生拉拢之意,要紧的是,落清廷还未定下婚事。 这中间还出了一段插曲,一名亲贵来见衡芷时遭到刺杀,人是救下来,不过也受了伤。 此事无心插柳,让衡芷想起落夫人的死因,指不定另有隐情,衡芷多方打探,偶然得知落夫人的死因不是单纯的病死,其中还有别的缘故。 而来访的人中,数两个人让衡芷印象深刻,一个是大理寺卿之女,李恋蝶,也是如今的李家家主,另一位也是桓王。这位桓王据说与落清廷自小一块儿长大,是青梅竹马。 不过后来落清廷离开落府,两人就断了联系。候门中人心思最身,她信了那里是见了鬼。 落见君近日要到关外去操练将士,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府中不得人照顾,就托去桓王府。 落府与王府来往甚密,落清廷小时候有一半儿就是在桓王府长大的,这也是她与桓王相识的缘故。 桓王暂且按下不提,李家与落夫人的死有极大的关系,不过落见君不说,衡芷不好问。 李恋蝶看似温婉,实则有一颗狼子野心,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够狠。狠到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惜杀害,以此来成全自己的野心。她的行事风格,皆贯彻着一个狠字。 第四百二十一章俗世篇 这正是她为何能坐上家主之位的原因,可人太狠,容易失了人心。失了人心的人,还怎么把李家经营下去。不知不觉中,李恋蝶会慢慢发现,她的身边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人。 桓王得知衡芷调查李家与当年落夫人之死的关系,当即赶来洛府劝说她。 “我最担心的便是你这副样子,李恋蝶就是为人阴险,与她接触时你得处处小心,绝不要喜形于色。” 许多时候,落清廷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这是桓王最担心她的地方。李恋蝶现在的盛势,就是太子都得让她三分。他不在的时候,落清廷的背后相当于没了一座靠山。 没了大山的庇护,到处风雨飘摇,不难想象她举步维艰。衡芷自看得出桓王此刻的担忧,有些汗颜,风雨飘摇是有的,只是举步维艰还不至于。 “母亲大仇未报,我自然不会蠢到引火自焚,我自有办法能让自己安然无恙,不用担心。” 这一夜两人未睡,在房中促膝而谈,说起他们见面的时候,到现在原来经了那么多,或欢笑悲伤,或感动落泪。 不知不觉中一年的时间竟就这么过去,而他们在一年的时间里,从毫无瓜葛,变成现在的如此在乎。至少在桓王看来是如此,可衡芷听得是心惊胆战,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说她是告诉自己,要把自己当做名副其实的落家大小姐,比起衡芷原主她还看过剧本,那她顶着落家大小姐的名头,是什么都没有的。 好在落清廷离开落府有数年之久,过去这么长时间,人怎么也都变了,不足为奇。 “本王走了,你不必送,本王没回来之前就在桓王府待着,太子的人就是再嚣张,都不敢来这里闹事,照顾好自己,你及笄之前本王会赶回来。” 那位被刺杀的亲贵是桓王的近亲,被刺之后就命悬一线,须得求助神医。相传隐世的玉山山主可活死人肉白骨,这是那位亲贵唯一的活路,桓王负责此行护送。 落清廷点点头,在桓王府待着,正好可以免了在落府的麻烦,若没出差错,她回落府,李恋蝶这几天都缠着她问她往日的事。 “我还有一样东西落在秋棠院,得回去一趟,你且放心去,文婧世子的伤半刻拖延不得。这颗东西,留在我这里,我心里总不放心,你带走。” 倒出锦囊里的珠子,冰蓝色的灵珠泛着诱人的光芒。这珠子衡芷再熟悉不过,是龙的眼睛。是她回落府之后,落见君一再斟酌,郑重其事交到她手里的。 它的力量尽管被封印,渗透出来的力量已足够为常人所用。至今她只知道这枚灵珠能提高修炼效率,使人功力大增。其他作用自然存在,只是她还有些不太了解。 毕竟自己前世就是龙族,谁会没事研究自己的眼珠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效用,据说这是从落府一名暗卫身上得来,他这段时间没有声息,她根本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衡芷拿到龙魂珠那一刹心情格外复杂,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也不比在清峰阁时少。 兴许这枚龙魂珠,在来日妖魔真要与修真界起战事的时候,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能得法宝是好,但也容易引来杀身之祸。衡芷没有自己的暗卫,非要说,就只有王君淳。王君淳是落见君挑的人,武力值不低,可以一人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 她身上没有什么本事,真遇上什么事,只能成为王君淳的累赘。说到底,没了桓王庇护,她就是遇风易折的树,尽管自己这么做有点狗,衡芷也不得不如此。 看了一眼落清廷手中的灵珠,桓王先是一愣,这珠子怎么有点眼熟。“你可别告诉我,这是龙魂珠?” 落清廷把珠子塞到桓王手里,这颗珠子可是她的宝贝,也是她与前族人的联系。 “此事说来话长,据说龙魂珠能护人平安,现在我把它交给你。玉山少主隐居之地路途遥远,你把它放在文婧世子手中,置于伤口位置,对伤口的愈合,多少有些用处。” 这是落清廷偶然发现的能力,龙魂珠有治愈功能。有段时间她执迷于木雕,就风风火火的学了起来。不慎在手指上滑了一道伤口,不过是小伤,她并未在意。 当天晚上她把龙魂珠拿在手中把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早上所受的伤奇迹般的愈合,不过是一眨眼之间的事。为了证实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丧心病狂的试了几次。 在手上划了几处伤,用龙魂珠覆之,伤口果然快速愈合。想必这是龙魂珠功用之一,龙魂珠的用处远远不止这些用处,难怪江湖上那么多人想要得到。 龙魂珠与龙族息息相关,她想要把龙魂珠留在身边,奈何心有余力不足。 龙魂珠柳家的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李恋蝶那边盯着,她抽不出那么多心力,把它交给桓王最保险。也算是顺水推舟,卖了桓王一个人情。 “龙魂珠你不是最宝贝,怎么今日舍得把它交给本王保管,就不怕本王路上丢了。” 衡芷不理他挖苦的话,把他推上马车,昨儿个说了一晚上,都要启程了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看出来他话那么多。就算桓王能拿走不还,她也有办法让他还回来,还会怕他? “别在那儿不要脸的自恋,我是担心文婧世子,郑管家,接下来还得麻烦你照顾你家王爷,快启程吧。” 郑敬霖对衡芷点点头,扬起马鞭抽在马背上,马嘶鸣一声便迈着哒哒哒的马蹄声扬长而去。 衡芷吁了口气,看了看身后站的笔直的暗卫等人,衡芷无奈扶额,结果桓王还是留给她这么多人。 “除了她,你们几个都隐藏起来吧,不然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容易让人指指点点。” 衡芷留下的暗卫是一名女子,跟在她身边旁人最多认为是她的贴身侍卫,可所有暗卫他们一群人跟着,实在有些夸张。 第四百二十二章第一公子,付衍 皇帝出宫都没那么大的排场,她如此招摇,与耀武扬威的挑战皇家权威有什么区别?她虽不在秋棠院,但秋棠院终究要个人看着,她的两名侍女得留在那边,她回去顺便安排一下。 此时柳家与李家带着自家人马来到落府不期而遇,见到对方时,两家人都有些吃惊。 “哟,这不是李家主嘛,不对,现在在下应该称李小姐为太子妃,失礼失礼。” 柳碧余只道李恋蝶是太子妃,却不对她行礼,口头上说着,心里却不承认她这个太子妃。 “呵,柳公子,不知道柳公子来落府是要做什么?带了那么多人,目的怕是不简单吧。” 柳碧余撇了一眼李恋蝶身后的人,她带那么多人来,目的难道就简单了? “太子妃,柳公子,不知两位来落府有何贵干?”管家在书房查账,下人来传太子妃和柳碧余各带了一批人马在落府门口,他一刻不敢耽搁就收拾好跑了出来。 “在下有一样东西丢在秋棠院,想要找找。” “自是为了那日李府失窃一事。” 两人同时开口,李恋蝶眯着眼睛看着柳碧余,他的目的也是秋棠院么? 除了龙魂珠,秋棠院还有什么宝贝的东西不成?落清廷这个女人太不简单,此人深藏不露,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这件事完了,回去她得让人再重新调查落清廷。 她要详细的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身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调查要渗透到她生活中的每个细节。 “失窃?堂堂李家,大名鼎鼎的大家族居然失窃。可见府上看管不力,这李家侍卫的巡查能力看来也不怎么样嘛,只是怎么还查到落府来了。” 柳碧余语气透着的洋洋自得伴着幸灾乐祸,李恋蝶眉头一挑,作为一名男子,柳碧余的话会不会太多了些。 “李家的人如何轮不到柳公子来说,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废话,为何不想想怎样才能让自己活的时间长一点。” 柳家人寿命最多不会超过五十,算算柳碧余最多能活个三十多年。 三十年说短不短,可也不长,一眨眼的时间久过去了。短命是柳家逃不过的宿命,李恋蝶这么说无疑踩到了柳碧余的尾巴。 “太子妃,如今的李家没了李维心的支撑,盛势可是大不如前,太子妃到处树敌未免有些不明智。” 李维心为人慈善,担任李家家主时广善布施,赢得了很好的口碑,帮过的人数不胜数。 后来李维心暴毙,李艳冰惨死。李恋蝶自然而然坐上家主之位,她还太年轻,没有什么管理经验,很多事做的与李维心差一截。李恋蝶虽依附太子,在李家却没有什么作为。 如今她不拉拢人心就罢,还到处树敌,这女人可不可以再蠢一点。都说胸大无脑,用在李恋蝶身上真是四号不差,说到了点上。 “怎么做事是本宫个人问题,不用柳公子在此指指点点。也罢,本宫还有要事要做,还得麻烦管家替本宫带路。” 管家点头称是,心里恨不得把府门关上。这两人到底把他落府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还搜府,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不成。奈何将军小姐皆不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管家不情愿的把两人带到秋棠院门口,桓王那日对他说的话他仍然记忆犹新,秋棠院有什么事,他是逃不掉了。 推开秋棠院的门,打扫院子的侍女同时停下手来,好奇的看向门口,这时候是什么人来秋棠院。 “太子妃与柳公子要搜就尽管搜吧,只是里面的东西还请两位务必不要乱动,不然丢了我也不好办。”落清廷的房里放着许多她母亲生前所收藏的医书。 还有些东西大多是桓王赐的,宝贝的很,这两人可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柳碧余不屑的嗤了一声,今儿个他还就和李恋蝶杠上了。他倒要看看,她来秋棠院是要找什么来的。 两拨人加起来大概有一百来人,涌进院子里,秋棠院几乎没什么空间,院中的侍女无辜的被挤到角落里。小姐不在,进出秋棠院都不用询问的了。 “且慢,几位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秋棠院可不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地儿。” 付衍手执折扇从天而降,分明是大热天,他让人看了就觉得浑身透出一股冷意。 足尖轻点,稳稳的落在院子中央,带起一阵风吹起衣袍的下摆。男子面若桃花,美的不可方物,令人窒息,不是青莲君又是谁! 衡芷下山没多久,付衍就借了一个富家公子的身份一来就认衡芷做妹妹,是实在把衡芷整懵了。 秋棠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付衍的身上。李恋蝶和柳碧余虽不是第一次见他,可那种令人窒息的美,分毫未减。 “清廷尚未出嫁,女子闺房岂能随便进出,柳公子与太子妃带大批人马来此说要搜院子,是不是太欠妥当。”付衍语气不善,他们要是敢硬闯,可就不怪他今日不客气。 “付公子此言差矣,我们不过是来寻一样东西,搜过之后不管是否能找到,我们都会立即离开。” 落清廷身边结交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先是桓王,之后就是付衍,这几个人没哪个是省油的灯。 “我若不同意呢。” 这些人未免太放肆,之前他就对这些人对落清廷的态度有些意见,只是没有深入了解。 女子的闺房男子不能轻易进,李恋蝶和柳碧余带来的全部是男人,进去一搜落清廷的名声不就不保。不管他们是为何而来,落清廷寝房的门绝不让他们进。 付衍闲来无事,就想到落府走走,真没想到会那么准时,正好碰到他们要搜落清廷的宅院。此等行为,着实不能容忍。有何事不能想个合适的法子,非要如此? “付公子,你疼爱落清廷我们不管,可落清廷偷了李府的东西,这秋棠院,本宫还就搜给你看了,你又能如何?” 第四百二十三章你当何如? 柳碧余考虑到付衍的地位,加上自己此次前来,是得了情报说落清廷在桓王府,他才趁机过来,想找龙魂珠的下落。 龙魂珠所属落清廷,本该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落府。到了付衍这里,却不顶什么用处。 李恋蝶言辞凿凿可不是胡言乱语,只要她有心,这个罪名就扣死在落清廷的头上。 上一次因为文婧世子在,无法搜索落清廷的院子,这次她无论说什么都得搜这座院子,她多次来落府,终归不好。 “太子妃想必误会了什么,清廷素来乖巧,那孩子的性格我了解,她不回做出这等事情来。太子妃一口咬定是清廷所为,可有证据?” 凡事要讲证据,平白无故的指责一个人偷盗可是诬陷。李恋蝶在这里嘀咕半天,不见她拿出什么证据来,是来闹事还是怎的。落清廷不喜与陌生人说话,因而话少,安稳的很。 在付衍眼里她就是个乖巧的,绝不会做出偷东西的事情,跟在衡芷身边的人,岂会差。 且不说落清廷就算真的偷盗,她动机是什么,落清廷的功夫底子如何他最是清楚,任谁要动手,要杀了落清廷都轻而易举,不过一抬手的事。 李家守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人守着。不是他看不起落清廷,以她的实力,李家随便一个暗卫她都斗不过。 更何况那么多人,李家就算真的丢了东西,也不该怀疑到落清廷的头上来。 “付公子还真是自信,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去问你那好妹妹自会知道本宫话中真假。别以为你是第一公子就可为所欲为,做事不要太过分。” 付衍入俗世也就罢了,借的身份还极为张扬,付衍付公子的势力遍布大陆,李家和柳家僵持多年,关系势如水火已有很长时间。第一公子确有其人,不过不是付衍。 那人被付衍扣押,左右没什么人见过那第一公子的真容,倒是便宜了付衍这厮方便胡诌。 要说这第一公子确实是个厉害的,是年轻一辈中的后起之秀,势力扎根后迅速长成一颗苍天大叔,与李柳两家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 他不与任何人结盟,独来独往,偏偏他的势力日益壮大,被诸多人所忌惮。 “太子妃真会说笑,今儿个呀,付某还就做的过分。不知太子妃打算怎么做,杀了付某,还是拆了我的家?”别说是拆府,府中的柳树他们就是摘下一片柳叶,他们的十指可以不要了。 付衍身上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李恋蝶硬着头皮直视付衍,在气势上,她从没有输给谁。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若退缩,面子岂不是丢大了:“付公子,凡事都要讲一个理字,你护落清廷不能是非不分吧。” 龙魂珠一日不拿回来,她心里一日不放心,自然还有别的东西,她心里有些不确定落夫人手中的东西是不是落清廷所拿,但绝对与她有关系。 天下第一公子有如何,她要得的东西非同小可。就是和付衍成为敌人,她亦在所不惜。 “已经有许久没有人和我说理这个字了,太子妃难道不知道,我做事从不需要什么道理,顺心就好。”付衍打开折扇,抚摸着上面的花纹。 说道理这几个字可从不会从他口中所处,他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李恋蝶差点没被付衍这句话气的吐出血来,这人什么态度!护妹就算了,怎敢如此嚣张。 “他们既然要搜,就让他们去吧。不然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只要不动我房里的东西,随便你们怎么搜。”李恋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她死心。 省得她天天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挺烦人的。衡芷回到落府,就看到秋棠院门口围着一群人。最近秋棠院总有很多人光顾,让清冷的院落变得热闹不少。 以为她的寝房已经被人翻了天,没想到付衍正替她拦着。她早不放心落夫人留下来的密匣,令王君淳早在之前回秋棠院拿给她。 她今日回来,不过是想收拾几样东西,顺便安排了这边的事,随李恋蝶他们怎么搜,都搜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付衍能来替她拦下,衡芷心中很感谢他。 “柳碧余,你来凑什么热闹,莫不是为太子妃助阵来了?”瞥见一边的柳碧余时衡芷皱起眉头,李恋蝶来还算情有可原,柳碧余来是做什么。 “在下只是想来看看落小姐近日是否过的还好罢了,看来过的相当不错呢。既然如此,在下就先打道回府。”衡芷半路回来,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 更何况带了那么多人,先行打道回府未必不是明智之举。 “柳公子慢走不送。”柳碧余的借口勉强到极点,他们的目的就如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看来他来多数是为了龙魂珠。可惜,并不在她身上。 李恋蝶让人搜了秋棠院上下,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沮丧而归。柳碧余看自己没什么事,就灰溜溜的走了。虽然搜了秋棠院,李恋蝶的人倒是安分。 搜过之后就把东西摆回原位去,没有给衡芷造成太大的麻烦,倒尚能原谅。 “你这丫头片子不在桓王府好好呆着,回落府来做什么。别告诉为兄,你不知道落府有一堆人如狼似虎的盯着你。付衍装起衡芷的义兄来轻车熟路,信手拈来,丝毫看不出破绽。 要不是一开始付衍就亮明身份,衡芷只当他是与付衍想着一样面孔的人。 落府里还有柳家安插的眼线,随时都能捅出什么篓子来,待在桓王府可比落府安全许多。 落府对于落清廷来说固然麻烦,但还没有达到龙潭虎穴的地步,哪有付衍说的那么严重,他就是太过小题大做。 “接下来我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回落府,自然要回来安排好秋棠院的诸多事宜,一时半会,能有什么大事。”回到寝房中,收拾了些大概要用的细软。 能带过去的尽量带过去,不能有什么需要都去麻烦桓王府的人。 第四百二十四章其他都是次要 大致把要用的首饰衣裙收拾好了,落清廷往书架上一看,先前从桓王那借来的古籍都看完了,就是没时间还回去。 这么多书,她自己可弄不完。直接拜托容王,让他遣人来把这些书拉回皇宫去更方便些。 “晶晶,你过来。几日后我让容王差人过来把这些古籍运走。你可得记清楚了,第二第三排的都是,可别记错了。”其他的书都是她的心肝宝贝。 下次得找个时间,把这些书全给运到桓王府去,留在落府说不定什么时候丢。 “小姐,你以后难道都不回来了吗?” 晶晶眼巴巴的看着落清廷,落清廷极少回秋棠院,很多时候都在外面忙着。 落清廷为难的摸了摸头,很快她及笄的日子就要到了,落府回是要回的,不过也就几,之后她会一直住在桓王府。落见君知晓她待在落府不安全,衡芷更明白。 “自是回的,只不过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可要帮我看好秋棠院。”秋棠院有太多她重要的东西,没人看着,不知道李家会做出什么事,有人看着,她不会太放肆。 “只要小姐还会回来,奴婢们就在这里等,小姐你可要快点回来接我们。” 衡芷还以为晶晶是在担心什么,原来是害怕她不要她们了,能多个帮手,衡芷岂会拒绝? “我得走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去和管家说些事,兄长,你在府门口等我出来可好?” 付衍合上折扇,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走了出去。落府的一切如旧,为何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这里的人,物,分明还是原来的样子。 是这里变得安静了吗?不,这里依旧吵闹。落清廷穿过重重亭台楼阁,才觉得落府原来这么大。有人说你的心有多大,你眼中的世界就有多大。 这么说来,她的心胸是不是很宽广,说来也是,她如此慈悲为怀。想着想着,落清廷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天底下最自恋的人是不是她? 与管家说了定要提防柳家与李家,衡芷才觉得放心,在落府待了那么久,落清廷才觉得落府大厅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走出正厅,落清廷舒了口气。 龙魂珠放在桓王那里,落夫人的密匣放在桓王府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想猛然发现桓王原来有那么多的用处,有他在,自己可以彻底的放松放松。 有这么个夫君,不见得是件坏事。只是,她这么利用桓王有些不道德。这个想法刚在衡芷脑海里闪过,衡芷就摇了摇头,她可是要搞事业的!其他事不该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桓王不在府中,衡芷在桓王府过的甚是潇洒快活,顺道还可出门游玩。 衡芷这日刚踏出王府大门,就有人从背后追了上来,大声骂道:“落清廷,你给本小姐站住!你耳聋了是吗!叫了那么多声没有应,你可是故意这么做的?” 衡芷正再脑海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刘婉君就怒气冲冲的拦在衡芷的面前,对衡芷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我当时哪个没有教养的下人在这里大吼大叫,原来是刘大小姐。刚才我正在想事情,没有听见,大小姐莫言怪罪。” 衡芷掏了掏耳朵,怎么感觉刘婉君从没闭上她的嘴巴,叽叽喳喳的麻雀叫的还比她好听。泼妇骂街都没她这么没素质,刘婉君枉为大家小姐,白受了那些教育。 不过难怪,谁让家里从小惯着刘婉君,让她养成了如今的性格。一天不骂人,她还就浑身难受。 “骗谁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别以为你要嫁给桓王就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桓王妃的位置应该是我的!” 落清廷被她吼的有些找不着北,她要是故意的,早提着裙子跑开,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更何况她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桓王妃,刘婉君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鬼。听了后面那句话,落清廷特别想问一句,难道你不知道心琊公主钟情于桓王?就算没有她,都轮不到刘婉君。 是她仗着相府嫡女的位置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到底是谁颠倒了是非黑白? “我从没有想过夺走属于你的什么,为何你总是要用这些话来攻击我?你的位置,你的钱财,我何时动过?” 钱财她就诓过刘婉君一回,可那是刘婉君欠她的,她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何时变成夺?刘婉君可别是有被害妄想症,整日里觉得旁人要横刀夺爱。 “你还说没有,你个狐狸精,以本小姐的姿色,桓王喜欢上的人该是我。若不是那该死的圣旨,你以为桓王会理你?” 衡芷不否认,她和桓王能有现今的感情瓜葛与赐婚圣旨少不了关系,占更多的是他们朝夕相处产生的感情。 桓王喜不喜欢自己衡芷不知道,就算喜欢,她也不明白桓王看中她哪一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可再怎么着,绝不会饥不择食的选择刘婉君。 “我喜欢了桓王那么久,他应该喜欢我的!眼见我就可以与他长相厮守,都是你的出现,使我们分开!” 衡芷脸抽了两下,刘婉君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乱说什么话。她没记错的话,桓王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刘婉君。她那种我喜欢你,你就得喜欢我的这种思想是谁贯彻给她的。 自古以来人们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来同情那些痴男怨女,却没人归根结底的去想,落花与流水本就没有任何瓜葛。花自愿落到水中,水本就是向前流动的存在。 从不会为谁停留,更不用说一朵不起眼的落花。人们同情凄美的落花,却没人考虑过向前流淌的流水的感受。流水招谁惹谁了,他不过是想以己之力滋养万物。 “说够了没有?刘婉君,不要整天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就罢了,不要把所有的不如意推到别人身上,你有病啊。”实在忍不了这样的人,衡芷就骂了这么一句。 第四百二十五章看清自己 这句话在心里忍了挺久,今日就骂出来,刘婉君能怎么着?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骂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将军之女,有什么权利在本小姐面前大呼小叫!”张口闭口的就是贱人,贱人两字都快成了刘婉君的口头禅。 衡芷抿了抿嘴,时常开口骂他人贱人的能好到哪里去,衡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豁出去。 “刘大小姐,麻烦你看清楚。我,落清廷怎么着到头来都是未来的桓王王妃,而你这尊贵的大小姐呢?到时还不是要对我行礼!” 衡芷从不喜欢用自己的地位去压别人,更何况自己的地位是桓王给予的,没什么好炫耀的地方。炫耀别人的东西而沾沾自喜,衡芷不觉得那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刘婉君的脸被气的发绿,碍着她的身份却不能动手。衡芷捏住刘婉君的肩膀,一手抚上她的脸颊。 对她虽有诸多意见,不过她的皮肤真是一等一的好。一向嚣张的刘婉君心中的怒火怎么都发不出,双腿定定一动不能动,惊愕的看着衡芷,身体微微发抖。 她手掌的触感,让刘婉君觉得有一条巨大的蟒蛇缠绕在她的身上,那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却动弹不得。女子最爱护自己的容貌,刘婉君警惕的盯着衡芷的手。 就怕她一用力,在自己的脸上划出一道疤痕来,她惊天地泣鬼神的绝美容颜就毁了。 “你不用害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的这么美,我怎会舍得伤害你。啧啧,看看这吹弹可破的皮肤,像是能滴出水来。” 衡芷的语气颇有地痞流氓之气,桓王要是在,定被她的言行举止惊得下巴要掉到地上。 她越是这么说,刘婉君的心里就越是忐忑,开口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是敢杀了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心中原本有些怒火,想着该怎样对付刘婉君来着,结果她这么一句话,衡芷顿时有些想笑。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这句话她始终信奉。她又不是杀人狂魔,不是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她不会轻易在他人身上动刀子。 前世今生,衡芷就杀过妖魔。那都是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况下所为,纯属迫不得已。 她虽讨厌刘婉君,还没到要杀她的地步,至少现在没有,给她应有的惩罚就足够。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反正无聊,玩弄一下她有何不可。 “你爹爹现在多窝囊你想必都看在眼里,我的背后有桓王,付衍,你觉得你爹爹能奈我何?” 桓王会不会帮自己衡芷尚不知,要真发生了杀人的事,付衍自会保护她。其实谁会对她伸出援手,她心里有底。她其实挺想看看,刘婉君要是真的死了,刘家的人想怎样放不过她。 衡芷故意用指甲摩挲着她的脸颊,感觉到她的惧意衡芷很是满意,平日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刘婉君也有害怕的时候。刘婉君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衡芷说的没错。 她要是真的死了,她父亲极有可能忍气吞声,她的死活远不及他的乌纱帽和性命重要。 当你自欺欺人时,总会有那么个人残忍的提醒你,现实的真实面貌,令你不得不去面对现实的残忍。 “回去好好想想,做什么事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这次我就先放过你,还有下次可就别怪我不客气。”衡芷拍了拍刘婉君的脸,松开她往另一边走去。 刘婉君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来。转到王府后门,付衍已在门口等了衡芷好一阵:“怎么才出来,不过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讲,去茶楼坐坐可好?” 落府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衡芷没事可做,既然空闲着,与付衍一聚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夏季炎热,茶楼里的生意萧条不少。鉴于付衍的容貌太过招摇,就要了一间厢房。贵是贵了点,却可以免去不少困扰。 “小二?小二!”衡芷一来就低头点菜,店小二的注意力全放在付衍的身上,就差流口水。点完菜叫了店小二好几声,都呆愣呆愣的没回应,落清廷干脆一拍桌子。 店小二被落清廷吓到了,瞬间回魂:“诶,小的在,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 衡芷抚了抚额头,敢情她说那么多,小二什么都没听到,她说那些岂不是白说了。 “既然耳朵不灵光,不如割去,可要我帮这个忙。”付衍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的扇子,衡芷心一紧,连忙按住他的手。 付衍生起气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不阻止,付衍真的有可能切了店小二的耳朵。 “随便上几样糕点就好,还有一壶茶,快下去吧。”衡芷对店小二眨了眨眼睛,识相的他就快下去。 店小二被付衍吓出一身冷汗,长的如此温柔似水的男子,说起话来怎么如此狠心。不敢在厢房里逗留,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你看看你把人家吓的,再怎么说话都该委婉些,外面不比家里。唉,你一个大男人美到此等地步让我情何以堪。” 衡芷作势抹了两下眼角的泪水,看得付衍很是汗颜:“别胡闹,付府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快听我把话说完。” 玩起来的时候他比谁都玩的尽兴,正经起来时容不得出半分差错。就是对衡芷,他同样会生气。生气归生气,再怎么着,也只是说两句。 有时候真拿衡芷没办法,该正经的时候没个正经。 “我担心最近柳家会有什么动作,抽出付府部分人贴身保护你。他们平时不会出现,在你有危险时会护你周全。”挟持了第一公子的好处就是,他的人可以随意差遣。 就算有人不忠心臣妇,付衍只要稍用妖法,就能够迷惑他们的心智让他们乖乖听话。 还以为只有柳家,没想到李家也在其中插了一脚。原本还担心人手问题,今天算可以放心。衡芷待在桓王府,不知比在落府好多少倍。柳家就快按耐不住,衡芷必须时刻警惕着。 第四百二十六章按部就班 “原来那些都是你的人,我还以为是被柳家跟踪了。”从回落府她就觉得身边围绕着一股内力压迫,若隐若现,大概有一百多人。秋棠院那会就有那么多,她以为就是那些人。 那股气息跟随着她和付衍来到茶楼,这么久付衍都没什么反应,原来是他带来的人,难怪他如此淡定。 “柳家的人还没放肆到此等地步,这段时间你只管放心在桓王府待着,不是什么非要亲自去办的事,就不用出桓王府的大门。”桓王府能保衡芷安全,他能做的便是从一旁辅助。 只要衡芷不整出什么幺蛾子,自然万事大吉。不过以她能折腾的性子,让她待在桓王府有些不太实际。有人跟着保护,能多一层保障。 “为兄还有事情要处理,得走了。等到你成年那天,为兄会去参加你的及笄之礼,这阵子就好好休息吧。” 总觉得付衍这段时间开始忙了起来,衡芷郁闷的看着桌上的糕点,自己一个人让她怎么有心情吃。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道门那边办完了清明节祭祀的事情,听说两门议亲闹掰了,具体怎么回事衡芷不知,也和她无关。她自己的事情都没着落,操心沈剑卿干什么。 落府的门口张灯结彩,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大厅里摆了十几桌宴席,座无虚席,好不热闹。衡芷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晶晶和渡湫在自己的脑袋上折腾,王君淳则帮忙整理衣服。 之前在清峰阁的及笈礼就已经够繁琐,不想今日又要经一遭,造的什么孽。她出自落府,说白了一句话,生是落府的人,死是落府的鬼。及笄这天,她提前一天回秋棠院住下。 为了显出落府对落清廷的重视,更是为了显出她未来桓王妃的身份。 落见君命人为她做了一件粉色桃花刺绣罗裙。落衡芷不是懂刺绣的人,可光是看这罗裙上的桃花刺绣,从手工到每一根丝线,都是一等一的好。穿在身上,料子极其舒服,看着又养眼。 头上的金钗玉搔头插的满头都是,这是必须佩戴的,不能减去,落清廷只好插着。 “小姐,你穿这身衣服真美。特别是外披的暗纹是怎么做的。奴婢听说,这套衣服可花了不少银两。”渡湫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着,手中捧着罗裙拖尾,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在上面。 下人把罗裙拿来的时候衡芷就知道这身衣服价值不菲,甩了甩身上厚重的罗裙,衡芷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才戴上这些首饰她就觉得重,待会还有个头髻,她的头非得被压断不可。 “小姐,吉时就要到了,我们快去前厅吧,大家都在等着呢。”晶晶开心的扶着衡芷,今天是她及笄的日子,晶晶自为她感到开心。 衡芷由晶晶渡湫二人左右扶着,王君淳在身后替衡芷料理背后的衣摆。 衡芷就这么被前拥后簇的来到前厅,热闹的厅堂逐渐安静下来,衡芷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和背后拖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落清廷来到落见君面前徐徐跪下,背后的拖尾铺平足足有三米长的距离。 “清廷,今日就是你成年的日子,今日过后你就是大人了。来,让你姑母为你戴上头髻。” 落夫人已去,衡芷的戴簪礼就得由族中一位长辈来代替,而这位姑母对原主并不好。姑母慈祥的眼神令衡芷起了鸡皮疙瘩,这戏真是做足了。 女子及笄之日,佩戴头髻本该由母亲来。落清廷母亲早已不在,便由姑母代劳。 落见君拿过头髻递到姑母手中,再由姑母固定在落清廷的头上。及笄之礼虽说隆重,却是一盏茶的时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她戴上头髻之后便成为大人,不再是孩子。 如此,她就该回房中去,其他事宜交给落见君来主持大局。从进房间那时起,就有两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刘婉君是死死盯着衡芷,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大洞来。 她是在嫉妒自己的及笄之礼盛大,还是嫉妒她身上的这身锦衣华服。 起身的时候衡芷顺着另一道目光望去,坐在席间的付衍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他竟也来了。场中十几桌桌子,其中却没有最熟悉的身影。 他说过会回来的,两个月过去,他杳无音信,文婧世子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圣旨到……”一声悠远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位公公迈着小碎步来到厅前,落见君连忙上前迎接。 李公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如今已有七十岁的年纪。看着皇帝长大的,故而颇受皇帝重视。皇帝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唯独李公公从此至终都在皇帝身边伺候,颇得皇帝欢心。 公公举着手中的圣旨,扫了场中众人一眼,众人会意,纷纷起身跪下,衡芷无奈的再次跪下来,才戴在头上的珠翠沉重无比,衡芷就怕头上的簪子掉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落府大小姐落清廷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知书达礼,固先皇赐婚与桓王,愿二人喜结连理,携手共白头,于五月初七成婚,钦此。” 公公念的一系列称赞的成语令衡芷汗颜,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圣旨上说的那么好。五月初七,怎么觉得这个日子有些熟悉。 “皇恩浩荡,谢主隆恩,臣女谢陛下厚爱。”衡芷接过李公公手中的圣旨,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他们就要成婚了。她必须在这两个月时间之前,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李公公走前说这是皇帝亲拟的诏书,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你真该对皇帝的恩赐感激涕零。衡芷只是赔笑连连称是,和落见君送走了李公公。 到门口的时候塞了块银子给他,公公满意的点点头。识时务的人,最能讨人欢心。衡芷心里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她要是不给银子,李公公会记她一辈子吧? 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给她小鞋穿,惹不起,惹不起。 第四百二十七章显示主权 衡芷接了圣旨回正厅,人们就凑上来各种阿谀奉承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来,什么当仁不让的桓王妃,合适人选一大堆废话。要是心琊公主在这里,不知道他们还能说出这些话来不。 “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还有完没完了,拍马屁该有个度才是。”付衍一如往初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来到衡芷面前,身后的暗卫难得穿的是衣袍,而不是黑不溜秋的夜行服。 肤如凝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本该用在女子身上的词语用在付衍身上没有半点违和感。他的容貌,配的上这些字。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赶过来,不过看来我还是迟了一步,清廷,生辰快乐。” 付衍合上折扇,拿过暗卫手中的檀木盒子。打开檀木盒子那一刹那,整个大堂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里面当着一只羊脂玉雕刻而成的鸟儿,羊脂玉乃世上罕有,皇宫之中都不见得有几块。付衍居然一整只雕刻成鸟儿送来给落清廷,如此大的手笔,付衍当真舍得。 衡芷见了却是眉头一跳,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俗套套路?付衍莫不是真的演上头了? “你喜欢自由,为兄便送你这只玉鸟,愿你像鸟儿般在天空自由翱翔,不知你可喜欢?” 她想要飞翔,他就成为她的翅膀,她要争权夺势,他就做她手中的利剑,这是他能为衡芷做的事。付衍如此明显的做法,就是让场上众人都看看她如何待衡芷。 衡芷抚上玉鸟,玉鸟的雕刻想必花了不少的功夫,虽是雕刻之物,却更像是浑然天成。衡芷“感动”地点头,她崇尚自由,想象鸟儿一样。 只可惜她此生有太多的累赘,就是有再大的翅膀都无法翱翔苍穹。鹰击长空,每一个字都透露着霸气,她却无法与这几个字有任何联系。 “在此付某有几句话想对在坐的各位说,清廷乃是付某义妹,换句话说就是亲人。不要动歪脑筋打清廷的主意,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 不是每个人都能狂妄,狂妄讲的主要还是资本,没有资本可就是招人唾骂。 而狂妄这个词,恰恰是为付衍量身打造,他要是用不上这两个字,其他人更不必说。 全场因为这句话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们二人身上,衡芷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怎么付衍每次出场的方式都如此高调?他莫不是上瘾了不是? “兄长,在这里说话有些不合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好些。诸位,谢谢你们前来观礼,小女还有事,先离开一步。” 衡芷拉着付衍远离背后的前堂,走的老远她都还能感觉到背后不善的目光。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为兄说错什么了吗?你看那些人的眼光不怀好意参半,阿谀奉承参半,为兄不过是警告他们,为兄可是为了你才这么做。” 付衍令衡芷最拿他没办法的一点就是当她要生气的时候,他就装傻充愣,还装嫩卖萌! “那些人的嘴脸让人讨厌不假,可你也不能那么说不是。今后出现在公共场合低调些,不要,额,太过显眼。” 这句话跟说废话似的,以付衍的容貌,除非他易容。不然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清廷这么说是在嫌弃为兄咯。”付衍委屈的玩着自己的手指,他身后的暗卫自觉退后两步。 付衍时而腹黑,时而妖孽,更甚者还装傻卖萌。落清廷脸一黑,怎么觉得今天付衍整个人都有些不正常。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被人扳过身子。 “清廷,生辰快乐。”东轨笑眯眯的看着落清廷,父亲近日不让他外出,还是托了她生辰的福她才得以出来。转眼间落清廷就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 今日在及笄之礼上看见她身着罗裙的样子很美,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她身上的桃花罗裙十分应景。 “原来是你,谢谢你能来观礼,怎么最近都没有你的消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东轨最近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日能见到他觉得过了许久。 “我很好,就是父亲把我关在家中,让我学如何管理诺大的家族。可家里还有兄长他们,非得让我学做什么。” 东若处理事情的能力可比他好不知几倍,父亲却死死咬着他,每天看的账本都快把他埋了。 “你是谁?与清廷很熟吗?”对于突然出现的东轨付衍感到有些不满,怎的他一个大活人,东轨一出现衡芷就看不见他也似,他们两个却相谈甚欢。 “付公子贵人多忘事,在流觞宴上我们见过一面,这么快就忘了会不会有些不好。” 付衍在心里不屑的嗤笑一声,他是什么东西,为何要记得他,这人真是奇怪。 “我说,你们两个……” “有何不可,你是哪儿冒出来的黄毛小子,要本公子来记住你。”付衍撅起好看的剑眉,就连怒起来的样子都那么美。衡芷无语的放下手,这两人还有完没完。 见劝说无效,衡芷干脆不理会,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回了秋棠院。对渡湫叽叽喳喳充耳不闻,把身上繁琐的罗裙解下拔下头上的钗子。没了这些累赘,顿时一身轻。 桓王的心腹大多在静香阁,在桓王府问不出什么桓王的下落,去静香阁一定可以知道桓王的去向。衡芷一路狂奔到静香阁,到门口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要是让人知道相府二小姐在及笄当天来到花街柳巷,不知众人会作何感想。 推开静香阁的门,里面飘来一股熟悉的清香。衡芷径直去静香阁一楼的小隔间,从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从小隔间的楼梯下去,就是桓王隐藏在静香阁的药房。 这里每天都会从各国运来药物,给衡芷行了不小的方便。 “落小姐你来了,不知今日落小姐要什么药材,老奴这就去给落小姐拿。” 第四百二十八章分身乏术 掌管这里的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十分温和,令人有亲切之感。衡芷忍住心中的疑问,看了眼架上的药材:“把这几样都给我包起来,其他的我暂时不用,麻烦您了。” 老人利索的把东西拾点好,交到衡芷手中。接过药材,衡芷犹豫着该怎么开口问时,一位布衣男子走进来。 见衡芷在这里露出意外的神情,随后附在老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把一样东西交到老人手里。老人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把它递到落清廷面前。 “想必落姑娘今日来不止是为了拿药,这是王爷给落姑娘的书信。” 看完桓王送回来的信,更衣坐在房中发呆好久。文婧世子的伤不太乐观,她的旧伤愈合速度本就慢。刺客那一掌不仅给她添了新伤,还加重了她的旧伤。 去找玉山山主路途遥远,文婧世子的伤因此耽搁。龙魂珠确实有治愈伤口的效果,却是治标不治本。以文婧世子伤口的伤势,根本无法愈合。 现在是天天泡在药池中,通过渗透使她的伤慢慢好起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桓王在信里说他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会婚期到来之前回来。 衡芷在心中暗暗祈祷,他最好是不要回来,自己才好方便到时候把事情办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既然没事可做,这几日就抓紧时间研制新药。 毒药与解药往往相辅相成,毒药的毒性越强,解药就越难以配置。 很多时候炼药师把毒药配出来,却始终无法得出解药。凡毒皆有克星,要想看出其中规律并不容易,不然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无解之毒。 衡芷没有灵力傍身,那就以制毒来保护自己,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炼药师自古以来被人们褒贬不一,他们因制药而广受称赞,也因制服而被人们唾弃。 但不制毒哪里能研制出解药,天底下心怀不轨的人之多,就是三天三夜都数不过来。 比起研制炼毒药解药的人,只研制毒药的人才更应该被唾弃不是吗。 她炼药的事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就连取药只是换一身装扮才去静香阁取。她取的皆是名贵药材,练好药后,分一半拿去静香阁。 怎么说都拿了人家那么多药,不炼出成色好一些的药怎么拿的出手。从一开始最基本的炼药,到最后融入内力炼制。 这具身体还承受不住那么大的消耗,衡芷就循环渐进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到完全掌握中等毒药的炼制,不过花了几天时间,这还得多谢她在柳月那里的耳濡目染,转眼间药即将用完,看了眼堆在桶里的药渣衡芷有些头疼。 炼药是最消耗药材的行径之一,上回拿回来的药材可不少,怎么就用完了:“君淳,你进来一下。” 衡芷洗干净手,仔细看了上面没有伤口才放心。制药时最怕的就是手上有伤口,所以她每次制药时都得从上到下,仔细的查看自己的手,哪怕有一点点的割伤那也不行。 “诶,人呢,君淳,你还在吗?”衡芷在里面等了半天没看到王君淳的人,疑惑的走到外面,院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她刚才太专注于炼药没有发觉,今日院子里出奇的安静。 平时她炼药的时候,王君淳都会在外面替她守着,今天怎么不见人。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衡芷把药房里的药渣挪出来,正要倒在庭院的梧桐树根上,王君淳就咋咋呼呼的跑进来。 她喊的那一声,衡芷还以为是渡湫来了桓王府,衡芷把药罐子收好才慢条斯理地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什么事把你激动成这样,大街上遇到喜欢的公子了?” 衡芷明知王君淳对付衍有心思,就是喜欢调侃她。这回王君淳没有红了脸,反而神情十分凝重。 “小姐这几日在药房中专心炼药,有所不知,昨日外面发生了三件大事,皇城里现在到处都在说。” 落清廷放下手中的瓷坛,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拿起茶水轻抿一口,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她手中。 王君淳却没有接过,而是拉住落清廷的手,警惕的看了几下周围,才坐下来压低声音道:“太子府和李家都出大事了。” 衡芷不过是窝在药房的这几天,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家失火,火速迅速蔓延,后来虽然得到控制,但是去烧掉了李家半边宅子。 后来调查发现,是人往火里泼了火油,火速才蔓延的如此之快。 李家家主李恋蝶得知此时后立即回李府去打理各项事宜,李家失火一事在城中被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但这并不是事情的终结,李家失火还未查出一星半点,太子府就出了大事。 太子府一批侍卫在夜里被人暗杀于房中,个个死状令人侧目。太子与杀手进行殊死搏斗,后来府兵带人过来,杀手不得已离开,太子才得以逃脱死亡的魔掌。 人虽然未死,却身受重伤。听说太子现在不能随意走动,现今正在太子府修养,等待伤口愈合。李恋蝶兼顾着李家的事情,可谓分身乏术。 “竟有这等事?会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对太子和李家下手,要知道这两家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虽是感到疑惑有人如此放肆,但衡芷并不觉得惊讶。 李家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云国,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难免会有眼红的人。 太子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他没有被杀死真是可惜,他一死,桓王和文婧世子就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太子哪天要是死了,她第一个拍手叫好。留着他,只会祸害人。 “小姐有所不知,奇怪的地方在于太子府死的那些侍卫,尽数是太子与太子妃那日带去秋棠院的人。”听到李府失火,太子遇袭一事,王君淳和衡芷的反应相差无几。 后来得知死的全是那日在秋棠院的侍卫,王君淳才觉得事情蹊跷,衡芷呼吸一滞:“什么?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此事事关重大,话可不能乱说。” 第四百二十九章是谁动的手? 这件事牵扯到秋棠院,与衡芷有所关联的话她怎会胡说八道,稍不注意,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这些她是从落见君那里听来的,怎会有假。 “千真万确,事情轻重奴婢心里明白。奴婢还以为事情与你有关,现在看来,这些事的始作俑者,极有可能是桓王。” 衡芷怎么认为不要紧,但在旁人眼里,从维护落清廷的角度来看,那个人还有可能是付衍。但王君淳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与付衍没有半毛钱关系。 倒是文婧世子疑似是太子狠下毒手,桓王会做出此等举动在情理之中。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他做事不会如此张扬。他不会轻易出动身边的暗卫,你可知道那些杀手的来李?” 在府中组织杀手在朝廷律法之中不被允许,暗卫的存在一般不是数量庞大,朝廷就不会管这些事。 “太子那边的人正在调查,现在还没有个结果。奴婢总觉得那些人会把矛头对准小姐你,近日还是不要出府为好。” 旁观者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更何况事不关己,他们自然不用担心。太子和李恋蝶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最近发生的那么多事,不是衡芷干的,就是桓王干的。除了他们两个,想不出还有谁有这胆子。 “怕什么,清者自清。他们无凭无据,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掳走我不成。” 太子就是再怎么想揪出凶手,或者说怀疑到她身上,也是私底下想办法解决她,绝不会蠢到明目张胆的地步。 皇后得知太子受伤的消息,在宫中气的晕。第二日醒来后赶紧赶来太子的住处,看到太子因为受伤而毫无血色的脸,她的心都快揪成一团。 “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你的伤太医怎么说的?” 太子腹部裹着厚厚的纱布,房间里充满药的味道。皇后心疼的看着他的伤口,是谁如此大胆敢伤她孩儿。 “无关紧要的伤,休息一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自会好起来。母妃不用担心,没有什么是。” 看他脸色如此之差就知道他伤的不轻,怎么从他口中说出就是无关紧要的伤,不注意到时伤口感染可如何是好。 “刺杀你的人可查出来是什么人了?为何李家会在同一段时间出事,母妃觉得,会不会是桓王的人?” 太子有时做事不够沉稳,太过冲动。得知他出手伤害文婧世子时,她心里尽是对这件事情的疑惑。直到桓王进宫,她才相信此事。 太子向她提起过桓王说的话,如今发生的一切,不正应验了他所说的。太子迷茫的眼神望着房梁,过了许久才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那些杀手的来李儿臣已命人去查过,是千秋阁的人。千秋阁在江湖上我行我素,不为他人卖命,与桓王八竿子打不到一处。” 因为皇帝的太过宠爱桓王,他害怕桓王会夺走属于他的皇位,就派人每天都监督着他。 他的行踪,每天在做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尽管有时会错过些细节,但他可以肯定桓王和千秋阁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桓王会是谁?总不会是落府那个丫头片子。千秋阁在江湖上猖狂就罢,现今居然跑到皇城来撒野。” 千秋阁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是响当当,没有人不忌惮这个门派,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谋害当朝太子。 “他们的背后应该有什么人的指使,这件事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还得让人着重调查此事。” 太子回想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除了为难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之外,其他的几乎没有任何瓜葛。素来只听说过千秋阁的名号,与千秋阁绝对没有恩怨瓜葛。 千秋阁行事严谨,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他们背后的那只手,到底是谁在指使 刘婉君迈着平缓的步子来到修竹小筑,她母亲原本在母家,也就是柳家时居住的地方,感觉不过短短一眨眼的瞬间,修竹小筑就换了主人。 这次来到修竹小筑,她的心中一片平和,没有怨,没有恨。修竹小筑树木种的最多,尤其是竹子,绕着院子的墙壁一周,青翠的碧绿倚在墙上,故而称为修竹小筑。 母亲不爱竹,却不喜欢变动,从前修竹小筑是什么样,直到现在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以至于她走进来,还能感觉到母亲的气息。以往她走进来的时候,母亲就坐在院子里对她笑。拉过她坐在腿上,笑着摸摸她的头,将她搂在怀里。落清廷即将成为桓王妃,背后又有付衍撑腰。 她自小被母亲宠着,可是与柳家人并没有多少接触,要向柳家求助,没什么希望。 柳碧余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管,但是在对付落清廷这一点上,她们的看法达到了一致,如此就已足够达到她的目的。 “公子可睡下了?”刘婉君出现在修竹小筑时,院子里所有的下人手头的活都停下来,片刻怔愣之后,几乎是提心吊胆的看着她。 刘婉君的刁蛮在刘府是出了名的,她来修竹小筑能有什么好事。碍着她是大小姐的女儿的身份,最多是来来闹闹,可受苦的是他们这些下人。 她云淡风轻的进来,淡然的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前所未有的和气,可把下人吓得不轻。还是柳碧余的贴身婢女先反应过来,恭敬的对刘婉君屈膝行礼。 “回大小姐,公子正在里面睡着,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找公子?”婢女不想得罪刘婉君却别无他法,这几日柳碧余焦头烂额,用完膳后困的厉害,早早便睡下了。 “呵呵,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有些话想与公子商谈。既然公子已经睡下,我明日再来一趟就是。”刘婉君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说罢便转身离去。 “没事,我已经醒了。你们都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大小姐既然有事,何不进来坐坐?芮儿,备茶。”柳碧余确实刚起床,头发还未束起,身上的衣裙穿的随意。 第四百三十章结成联盟 柳碧余不在意刘婉君奇异的目光,把她迎进了屋道:“大小姐且坐,平日里你可从不会来这处院子,可是有什么事?都是自家人,不用太过拘束自己。” 她可以说是刘婉君的表哥,也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偶然两人私底下有摩擦,心里与对方却是亲近的。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太妥当,柳碧余连忙出声解释。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柳府对不起你母亲,可我有太多身不由己,希望你能多少谅解我。” 在柳府,柳夫人对他有恩。得知她死的消息,柳碧余的心中何尝不十分悲痛。刘婉君摇摇头,她并不在意这些。话里到底有没有恶意,她听得出来。柳碧余对她,从来没有敌意。 “此次我来,是想和公子说落清廷的事。在她的及笄之礼之上我们都亲眼目睹,陛下亲拟赐婚圣旨,第一公子赠玉。” 与落清廷相处那么一段时间,其他的刘婉君不知道。但有一点刘婉君很清楚,从小到大落清廷都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曾经她那么对落清廷,终有一天落清廷会找机会,把曾经承受过的痛苦,全部还回给她。 从她及笄那天,刘婉君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落清廷如今的盛势,早已不是当年的她。她原来不是离开了落府么?如今回来是为了什么?刘婉君不敢放松警惕。 “这些事情无不昭示她如今的势力,我们深知以一人之力,无法撼动她分毫。我们齐心,才能断了落清廷的后路。” 一把刀锋利没有什么用,还得一个人拿着那把刀,用力砍下,才能造成伤害。不然只是平放在那里,迟早有一天会顿掉。 “她就是变成桓王妃,依旧是落府的人。等到她出嫁那天,还是要提前回落府来的,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要复仇,就得懂得抓住时机。 不是什么时候机会都会自己跑到你的面前,你要学会如何去抓住机会,它才会为你所用。 柳碧余听刘婉君说出这些话,心中早不知激动成什么样子,总算有刀送上门来。 “婉君,你母亲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你成长至此,她的心中定会替你感到开心。顾全大局,从长计议,这才该是你。”刘婉君这个孩子足够狠心,有柳家人的影子。 早早柳碧余就看中刘婉君这点,只可惜那时候的她还太冲动,不成气候就罢,招惹事端的能力倒是不小,三天两头就能整出事情来。 闻言刘婉君只是淡笑,这其实没什么,她不过是学会如何保护自己,让自己得以在夹缝中生存。用母亲的性命换来的生命,可不能就这么给浪费了。 她的大好韶华,不该只困在无尽的怨恨之中。只恨有什么作用,不使出手段来,她只会一辈子被心中的仇恨困着。那样窝囊,没有任何作为,她刘婉君的一生,绝不要那么度过。 柳碧余拿过她的手放在手中,轻抚她枯瘦的手掌。不看还没发觉,断断时间内她竟瘦成这样,这些天当真是苦了她。 “我知道你钟情桓王,放心,付衍就是再嚣张,我们的背后还有诺大的柳家。第一公子又如何?尘埃还未落定将来谁才是桓王的王妃,还是个未知数。” 柳家儿女从不委屈,要做就是最好的那个。刘婉君是刘家的嫡女,身体里也流着柳家的血脉。 “公子,谢谢你。没想到最懂我心思的,到头来是你。”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与柳碧余握手言和的一天。谁说不是呢,世间每天都在千变万化,想不到的事情实在太多。 衡芷并不知柳府正有人在谋划着该怎么对付自己,此时正抓着手中的荷包在街道上的摊前乱逛。走走停停来到静香阁前,落清廷把十几个瓷瓶推到柜台前。 短短数日内能炼出这么多药,并且药丹成色好的人可不多。而落清廷,偏偏就是为数不多人里面的其中一个。看着桌上的十几的瓷瓶,虽说他们本该见怪不怪,还是有些膛目结舌。 这算什么,要是让柳月来,这些药丸对于柳月来说那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没什么难的。 “这些就是我这几日炼制的药,丹药的名字和功用贴在瓷瓶上,你们细看就是,我要的东西你们可有了?”衡芷近几日无聊,忽然想到伤口的事情。 平常的丹药做不到龙魂珠快速修复的效果,可加快恢复的速度不是没有可能。 翻找了不少的医书,里面提到的一种生物衡芷十分在意。海胆,具有十分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既然有快速的自我修复能力,它的身上自是有什么元素能使伤口快速愈合。 相信她只要找到其中的窍门,就能研制出令人伤口快速愈合的伤药。 “落小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为了得到这些东西可废了我们不少力气,落姑娘可要省着些用。”海胆生长在深海水底,要找到花了他们不少力气。 找了那么久,也就只找到这一篓子,衡芷用药的速度向来快。这些她要是就这么用完,他们可能短时间内都无法找到新的。 “恩,麻烦你们了。下次再来,可能就是半个月之后,你们大可慢慢准备。” 提着手中的篓子,衡芷的步伐不免走的更快些。她恨不得立即试一下海胆的提炼,不知第一颗丹药提炼出来时会是什么效果。 就在心中无比期待时,衡芷脚步顿了顿。随后转过身,往与桓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来到郊外的树林,衡芷心里暗道不好,却又无奈,对着暗处喝了一声:“跟了那么久,是时候该现身了吧。” 回桓王府的路途中,她就感觉到有股气息跟随在她的身后,并且数量不在少数。那些人的距离忽远忽近,衡芷感觉不出他们的内力。 这些人行动迅速,有条不紊的跟在她身后。想到直接回桓王府会给桓王府的人带来麻烦,她就想绕一圈,趁机甩开身后跟踪的人。 第四百三十一章杀机四伏 谁知他们的速度如此之快,犹如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他们不仅在追着他,而是特意把她往郊外逼。她迫不得已来到郊外,那些人却迟迟不现身,跟踪她的人,到底目的何在。 衡芷环视四周,可周围除了遮天蔽日的树木,便没有其他。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周围安静的可怕。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衡芷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从刚才她就发现一个问题,跟踪她的人,从此至终感觉到的只是他们的气息。 就算是在此时静谧到连她呼吸都听得到的树林里,她听见的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从未听到来人的脚步声。 衡芷放下手中的竹篓,拿出随身携带的瓷瓶,里面的迷药可以对付一阵,只是对方迟迟不出现,她的心里没底。绷紧全身的神经线,衡芷警惕的望着四周。 决不允许自己的四角固定在一个地方,不然那将会是她生命的终结。四面八方压下来的气息瞬间消失,落清廷心中一顿。刚才气压还那么强,怎么突然又消失了。 他们若是在瞬间把自己身上的气息全部隐藏,不得不说他们对内力收放自如掌握的恰到好处。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他们已经离开,不得不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到,以他们的内力瞬间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风逐渐平静下来。 衡芷却没有松气,回过头只见一只黑影撞进眼帘。黑影的周围散发着黑气,手中的利剑泛着寒光,衡芷依稀可见剑上映出自己有些无措的神情。 心下暗骂:干!说来就来?她才下山多久?好歹让她安生一段时日不成么? 衡芷失神并没有持续很久,果断拔开瓷瓶的塞子,将里面的药粉撒向向自己飞来的黑衣人。好在这些人修的不是术法,不然只是一道灵力就可以把衡芷打死。 她研制的迷魂药与他人有所不同,只要那个人有呼吸,就会受到迷魂药的影响,一碰,就会不省人事,除非是死人,不然都逃不过。 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衡芷不屑一笑,就是武林高手,在她的迷魂药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可是事情并没有向衡芷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药粉撒向空中,随后随风飘落,黑衣人的动作并没有任何停顿,招式反而更加凌厉。 药粉对黑衣人不起任何作用,出门时王君淳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带了短刀在身上,可是此时再拔刀为时已晚。 落清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双手交叉挡在身前,黑衣人的剑正好刺在衡芷手腕上的玛瑙镯,发出“铮”的一声。 纵然没有术法灵力,黑衣人内力深厚,只是剑气就把衡芷震飞数米。左手上的玛瑙镯重击在右手的镯子上,手镯应声而碎,猝不及防的散落一地。 来不及顾惜碎掉的玛瑙镯,衡芷迅速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十几个人把衡芷的周围区域围的水泄不通。黑衣人在太阳下散发着黑气,双目无神。 衡芷眉头微皱,这些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他们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没时间多想,其中一个黑衣人向衡芷冲了过来,手中的银针细长,针尖泛着奇特的光泽,银针上居然涂有剧毒。衡芷无暇攻击,唯有躲避。 与黑衣人擦肩而过那一刻,衡芷眼睛猛睁。是她的错觉吗?刚才的黑衣人,没有呼吸! 凡是个人都会有呼吸,就算是武林高手隐藏自己的声息,最多是把呼吸放轻,从来没有人能做到呼吸全无。 他们的脚步轻盈无比,从她的身边经过时,几乎等同于飘过,一点声音也没有。 黑衣人明显有备而来,早就计划好要令她葬身于此。十几个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散开,几乎是同时向落清廷甩出手中的毒针与飞镖。他们环绕成圈状,衡芷就是想躲都无处可藏。 毒针飞镖呈网状自落清廷头顶盖下,衡芷闪到树木后,刚站定,就有东西穿过树木,钉到对面的树上。 衡芷心中一禀,飞镖与银针作为暗器类型的武器,体积最小。虽然锋利,却轻,要贯穿人的肉体并不难,可树比人的肉身要强硬许多。 这些人的力道足以让飞镖贯穿树木,不止是力气,还在飞镖上灌输了自己的内力。 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她何德何能,能让那人派出一群高手来追杀她?衡芷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能躲开就尽量躲,躲不开就只好正面迎击,虽不是明智之举,却是被逼无奈。 感觉到一股寒意向自己逼近,衡芷握紧手中的匕首,挡掉飞过来的飞镖,被后坐力向后推了几步。 “他们不是人,没有知觉,无法对人进行感知,只要不进入他们的攻击范围,不让他们感觉到你,就不会有生命之忧。” 林渝的声音在落清廷脑海里回响,他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汇集在她的脑海之中,如此清晰,是隔空传音!与道门的传音术颇为类似,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居然是林渝,前段时间她苦寻林渝而没有任何消息,不想对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 衡芷一边后退一边应付不间断的银针飞镖:“听你的声音看来恢复不错,伤可是全好了。” 听从林渝刚才说的话,衡芷边挡边退,尽量退到离他们远的位置。 如林渝所说,她距离黑衣人越远,黑衣人的攻击显得越发力不从心。 “恩,这段时间我的灵力虽然被封印,身上没了灵力的流动,可以静下心来治愈灵魂,算是因祸得福。” 方才不知为何,灵力的禁锢忽然解开,灵力从丹田流出,冲击他的经脉,使他的灵魂得以完全修复。尽管失去一半的功力,对付这些黑衣人不在话下。 听他的话衡芷就明白,果然林渝的身份并不简单,可是龙族早就应该灭亡了才是? 不应该。无论是林渝的出现,还是他呼之欲出的龙族的身份,都不应该。 第四百三十二章扑朔迷离 眼下杀手就在眼前,衡芷挥开脑海里的疑惑,她也得先活下来再去探究这些问题。 “你刚才说他们不是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甚明白。”不是人,可看起来也不是妖魔。 他们出现时身上不同寻常的黑气衡芷就已经人心生疑虑,她顶多认为他们是邪派中人,修炼禁术才会如此,并未往林渝所说的方向想。 人与妖魔身上的气息有别,妖魔之气衡芷是见过的,她不至于惨到入世之后还有人恨她恨到与妖魔联合要杀她的地步,怎么说雇佣妖魔的代价并非金银。 “他们从前是人,现在不是。相信交手时你已有所察觉,他们非但没有呼吸,就连脚步声都轻如鸿毛。” 身轻如燕向来是对功夫了得之人的形容,脚步轻的人,动作自然比寻常人要迅速许多。就在刚才,这些人的行动速度,出奇的快。 “据我所知,他们是被抽去体内的灵魂,被人制成傀儡。人类的身躯不比妖和仙,所以五感会伴随他们的灵魂失去,就如提线木偶一般。” 抽出他人体内的灵魂是非常残忍的手段,无论人,妖,仙,神都有灵魂,其中人的灵魂能够增加人的道行,滋养魂魄。以魂养魂之说向来就有,只不过此法太过阴损。 夺取灵魂此等残忍之事,多为妖怪所为,还有小部分的可能,就是急于修仙之人,用他人的灵魂来增加自己的修为。 “对方手法高明,在他们的体内留了些许灵力,让他们可以自由活动。通过感知人体的脉络来完成他们要做的事,只不过范围有限。” 对方来头不小,且有一定的手段,多半与道门或是妖魔有所来往,只是那个人这么做,未免有些操之过急,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我才刚恢复不久,无法帮到师父什么。还得麻烦师父再坚持片刻,我需要时间恢复。” 衡芷心头袭上一股怪异感:“师父?什么师父?与你一起被困的还有其他人?” 说完这句话,林渝便没了声息,周遭一片寂静。针雨与飞镖早已停下来,黑衣人在不远处徘徊,搜寻她的身影。尽管黑衣人不能察觉人的呼吸,衡芷仍不自觉把呼吸放缓。 想起方才林渝说的话,他们被抽走了灵魂,想想衡芷就觉得有些惊悚。是什么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林渝现下是敌是友尚未分明,倘若此事就是他操控,衡芷在这儿是等死。 不管林渝是不是龙族,在原书里并没有他的相关记载,如今她与系统没了联系,还是小心为上。这个世界的剧情,往后走衡芷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 衡芷银牙一咬,不管了,按林渝所说,只要不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至少就眼下的情形看来,林渝说的应该没有错。 倘若真是如此,她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跑。不然以她一己之力,就连一个人都打不过,而且在不远处游荡的那些,就连人都算不上。 想到这儿衡芷心一横,不管前面的光景到底如何,衡芷卯足了劲往前跑,直到背后阴寒的气息逐渐弱下去,衡芷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看来是甩掉了。 就在衡芷庆幸自己要逃离魔掌时,一个黑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一脚踢在她的左肩。 衡芷一吃痛,往后摔出数米,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来人一席黑衣,蒙着面,衡芷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是人!看来,此人就是指使黑衣人的幕后黑手了。 他刚才就在暗处看着吗?忍者肩膀上的疼痛,衡芷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对方一门心思想要衡芷死,焉能够让她有还手之力?是以衡芷才直起身子,黑衣人就拔出腰间的佩剑,毫不犹豫的向衡芷心脏位置刺下去。 眼见剑就要刺下来,衡芷尽力往一旁侧开,既然受伤不能避免,那就避开死穴,剑虽然没有刺中心脏,却刺中左肩,本就受伤的肩膀在此刻没了直觉,不知是不是过疼的缘故。 黑衣人果断抽出衡芷肩上的长剑,剑刃带出伤口的血肉,导致皮肉外翻,触目惊心!衡芷踉跄着退后几步,捂住涌出鲜血的伤口,自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衡芷“噗”的吐出一口黑血,看着沾在手上粘稠的黑血,衡芷猛然睁大眼睛,剑上有毒! 直到此时肩膀上的痛感才逐渐恢复,伴随着身上的剧痛,衡芷的意识开始模糊,失去意识那一刹那,衡芷看见黑衣人的眼中倒映出垂死挣扎的自己的模样。 黑衣人蒙着脸,格外突出那双眸子,衡芷竟觉得此人的眼睛如此熟悉,清澈见底,纤尘不染,似乎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衡芷来不及多想,就晕了过去。 黑衣人甩去剑上的血,遮面的纱布下露出狰狞的笑容,举起手中的剑往衡芷的要害刺下去。眼见就要事成,晕过去的衡芷猛然睁眼,踢掉黑衣人手中的剑。 黑衣人一时不妨,手中的剑飞向半空,落在衡芷身后,直直刺入土里。林渝抚上肩上的伤口,不断涌出的血已经在缓缓止住。看来还是迟了一步,不过总算是赶上了。 林渝闭上双眼,把灵力聚集在手心,点在衡芷的丹田之上,如此一来可以暂时把衡芷的灵魂封在体内。肩膀上的伤口有法力的支撑,伤势暂时不会恶化。 再次睁开眼睛时,衡芷的双眸瞳色变成了金色。黑衣人怔愣片刻,回过神来,拉下蒙在脸上的纱布,对他莞尔一笑。“林渝,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时隔两百年,尽管他的音容笑貌已变,林渝依旧能一眼就认出他,认出眼前的人。 那么多年过去,他身上的气息还是如此令人生厌。两百年间,多少个日与夜,他的身体换了,脸上的笑容依旧,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剪水秋眸,那么纯净,不染人间凡尘。 “等了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这番苦苦追寻我。感知到我的气息后,不惜苦苦追寻,苦心孤诣,多次想害我魂飞魄散,真该多谢你步步紧逼。” 第四百三十三章忆陈年往事 没有他的逼迫,他怎会加快修炼的步伐,让自己的灵魂得以早日完全。 他要是慢些,死的可不止是衡芷,他也会随着衡芷的死魂飞魄散,不完整的灵魂,永远无法完整地进入轮回,分崩离析的破碎感将伴随他终身。 “我寻了你足足两百多年,就是为了让你魂飞魄散,我今后才能高枕无忧,我的心里每日想的,都是如何找出你,打散你的魂魄。” 残缺的灵魂无法转世,人也好,仙也好,妖魔也好,皆是如此。他苦苦寻找林渝这么久,就是为了杀死他。唯有林渝死了,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两百年里有多少个日夜我自己早已数不清,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一年前,我终于感觉到你的气息。” 尽管很微弱,一闪即逝,他还是感受到了。那么熟悉的气息,就是林渝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他用尽手段,企图在林渝灵魂不完整时打散他的魂魄。 谁知中间的衡芷总能把他的计划搅乱,迫使他不得不重新制定计划。一年前衡芷被人杀害,她的灵魂也跟着销声匿迹,无迹可寻,直到落清廷的出现。 此女一出现,他就在落清廷身上察觉出衡芷的气息,果不其然!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测! “我明明那么努力,可是你怎么就不死呢?千年年前要不是她的前世多管闲事,你早该死在我的手下。而后是我大意,才让你多活了两百年。” 两百年对于长生之人算不上什么,不过弹指一挥间的瞬间。对于他,却是身心的折磨。 为了找出林渝,两百年间他不断换身体,一生又一生,终于找到了,可是他怎么就不死? “她的前世已是过往云烟,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凡人无关,你先与凡人联手炼制傀儡,后又借青灵山之事引衡芷下山。为何要残害无辜的人?你不该是如此。” 他从来都是狠心之人,唯一的优点是从不会伤害无关的生命,不过,那都是从前。 那人笑着捂住脸,撩起盖住额头的刘海,眼角的泪水决堤而出。 “无关?哈哈哈,林渝,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时过境迁,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黎寂,人心,总是在变的。” 身上有一半龙族血液又如何,不是龙就不是,他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身负法力,食用龙鳞借此得到长生之效罢了。 他的身体会老去,会腐烂,所以两百多年,他都在不断更换身体。再神通广大,都改变不了他是凡人的事实。他好恨,凭什么他不是完完全全的龙族? “你看,人间和两百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吧?当年龙眼被挖下的感觉如何?很痛吧。” 林渝早就知道当时落见君接近他是心怀不轨,早知他的目的,却什么也没说。 落见君就算是人间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在林渝眼里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当时尽管林渝重伤,以他的能力杀掉落见君自保并非难事,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林渝看着周围的树林,感受着凡间的气息。是的,凡间的景象还是如此,只是在这片土地上行走的,早换了人。不过他仍旧记得落见君狰狞的面容和萦绕在耳边丧心病狂的笑声。 树叶还是那么绿,刚长出来的新叶总带着勃勃生机,与他被挖下眼睛那日一样。 “是有些想念凡间的景象,当年的痛早就忘了,过去之事,何必深究。” 对于林渝的话黑衣人不可置否,他脸上挂着讥讽的笑,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分外刺眼。 “你早就被抛弃了,就是你才救下的女子,她如今也已身死,附身他人。如今你的灵魂完全又如何,失去龙眼,你的灵力还不及原来的一半,现在的你,打算如何护住你的旧主?” 之前他护不住衡芷,如今他实力更不如从前的他,林渝却不惧:“如何护她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说三道四。有本事,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无论过多久,你都无法动我分毫。” 林渝把灵力聚在丹田,蓄势待发,这里荒无人烟,以他现在的体力无法久战。如此只好将灵力一次爆发出来,震开他们逃出这里,之后再做打算。 “衡芷一死,你的魂魄无处所寄,你真正的灵魂便会跟着魂飞魄散,如此大好机会,我怎会放过,林渝,受死吧。”林渝活了千百年,折磨了他千百年,这个仇,他必须得报。 “我何处得罪了你,此去经年,为何你还不放下心中的执念。你拔我龙鳞,挖我龙眼,抽我魂魄,我都不与你计较,该还的我都还了,为何你还要步步紧逼?” 说起来当年的事,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他不是计较之人,更不会为了无法挽回的事去纠结。可是他为何如此见不得他好,非要他魂飞魄散才行。 “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一个,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你觉得我们之间难道还有可能两不相干吗?你清醒清醒吧,你辗转千年,我何尝不是被困了千年。” 他费尽心思把林渝逼出来,眼见林渝就要死于他的手下,他努力这么多年,事情终于要有个完结,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让他多年的努力前功尽弃。 “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了你的愿。”林渝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收手,也不再与他争辩,他们之间拼的就是灵力,他的灵力不及当年,却不见得会输。 林渝看了一眼身后的傀儡,这些傀儡,留着也是祸害人间,别怪他心狠。林渝于掌心燃起灵火向傀儡挥去,碰到灵火之后傀儡立即变为灰烬。 傀儡就算被抽去魂魄,不过是被操控的可怜人,毁去他们的肉身,对于他们来说兴许是种解脱,不用再徘徊于人世间,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十几个傀儡,眨眼被林渝瞬间灭去,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这么没了。受到业火的燃烧,就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第四百三十四章我能奈何 然而黑衣人对此不为所动,仿佛那些傀儡与自己无关。 “从前人人都说林渝待人宽容,和善。在我看来不过如此,你与杀人不眨眼的我有何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戏腻挑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渝,心下却另有计较。 该死,他的眼睛分明已经被剜出,怎么灵力还这么强,只因他是龙所以如此? “诚惶诚恐,比起把他们灵魂抽出体内,让他们成为游离在人世间的傀儡,而这一切皆为始作俑者的你,我实在不敢把自己与你相提并论,真是抬举了我。” 落清廷本就是仙灵玉兔,体内有仙骨,林渝借用她的身体衡芷本身就是灵体,就算是失了大半的修为,有仙骨的加持也差不到哪里去。 “早年琉绾之死是她自己之故,无论什么缘由,人去就去了,你何苦如此?” 谁能想到眼前杀人不眨眼的黎寂,也对人有过温情。一个人心狠,不代表他没有心。琉绾与黎寂初识时,两人郎情妾意。而一开始,林渝也对琉绾有意。 不过琉绾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而钟情与黎寂。林渝此生的愿望,不就是为了让她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吗。既然他不能给她幸福,让别人来何尝不可。 林渝看着他们越走越近,最后步入喜堂,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阻止,反而庆贺。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儿,为何黎寂如此不知珍惜?若要他非说出一个杀黎寂的理由,就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尽到他应尽的责任,最后导致黎寂惨死。 “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变得善恶不分,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你。”那个人无论是他还是黎寂,都回不到过去了。 “你一个瞎子说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别扭吗?蓝雨”林渝金瞳红发,是龙族的怨气滋生出来的生灵,虽是龙族,但是出身不比他这个半龙半人的好到哪里去。 “许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这么多年你唯一没变的,就是你这尖牙利嘴,不是说想杀我吗?不如,让我先杀了你如何?” 手中的火剑凝成,他的灵力属性为火,与生于水中的龙族格格不入,偏生他就是龙族一员,这就是林渝让黎寂嫉妒的一点,凭什么大家都上不得台面,可你就是比我高一头? 锋利的剑刃上泛着火焰,火焰所过之处皆变成焦土,那一刹那,黎寂看见当年林渝当年在琉绾死后才姗姗来迟的情景,如此看着,黎寂竟然晃了神。 那么多年过去林渝好似什么都没有变,好似他永远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过去的爱恨离别,同样能心平气和的杀了一个人,他一向的做事风格。 就如当初的妖魔之战,他为了他的师父,也就是当时死去的衡芷,二话不说引下天雷,那一下劈死了魔军三千多兵力,一扫而过,不留寸草。 不论如何,他今日都务必取了林渝的项上人头,黎寂收回刺在地上的剑,嘶吼一声执剑刺向林渝。林渝淡漠的一甩长剑,一道红光闪出,与黎寂的长剑相撞。 谁知剑气居然被弹了回来,林渝轻点足尖,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躲过弹回来的剑气。 剑气所刮过的地方却变成一片片的焦土,事已至此,如今不认真,看来是不行了。 静谧的森林里不断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林渝毫不费力的应对黎寂的攻击,反而是胸有成竹的黎寂应付的有些吃力。 林渝挥起火剑,正想向黎寂划过去时,肩膀处突然泛起一阵刺痛,林渝捂住肩膀跪下,已经支撑到极限了吗?哪怕有仙骨,到底只是凡人的身体。 “你竟用了那毒,你好狠的心。”世界上从来没有至毒,世间的毒药千千万,只分等级,没有之最。而这次黎寂采用的毒,只要在乱葬岗就随处能得到,此毒乃尸毒。 一般无论是炼药师还是专门炼毒的人,大致没人愿意炼制如此阴森的毒药。 不止是阴森,在炼制的过程中,自己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大,想想就要觉得恶心的。 去乱葬岗,取断气之人没有腐透的肝脏炼制,皮肉一旦沾上,没过多久毒就会在体内扩散。人不会立即死去,而是由内脏开始腐坏,只是想想就令人觉得寒毛直竖,难受至极。 他刚才虽然用法力压制衡芷体内的毒,却并没有注意是什么毒。与黎寂一战消耗体内的灵力,毒的压制减弱,便会开始发作。 “不这样怎么让你死,林渝啊林渝,没想到你两次生死都搭在我这里。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不止是毒,他的剑是用人的魂魄熔铸,除非是受到十分强烈的攻击,不然根本不会撼动分毫。一切都在黎寂的算计之内,林渝看似就这么被引入圈套。 “罢了,你要杀我也就罢了,只是她不能死,我的师父,她不能死。。”衡芷前世就是为了救他而死,今生不能再因自己,把她的性命搭上。 他能活到今日,仰仗的是衡芷。没了衡芷,早在之前他就死了,连魂魄都没有留下。 “我为何要答应,你们任何一个人活着,我的心里都会不安,唯有你们两个都去了,我才能安心。” 黎寂以为林渝将死,心里好不痛快,笑得越发狰狞。殊不知林渝是压制体内毒的流动,趁着与他说话拖延时间,把毒从体内逼出来。 血液逆流带来的疼痛感牵扯着林渝的每个神经,疼痛的感觉竟是如此难挨,过去这么久,以为自己早不知疼痛是何感觉。黎寂恨着林渝,亦恨着衡芷。 衡芷当年要是不多管闲事,让林渝就这么死了哪里还有后面这么多的破事。 “琉绾之死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错,可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你为何从不反省自身错处。你恨龙族,所以恨我与师父,可龙族都被灭了多年,你还有什么不满?”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知道错却不改的人,而是那些分明自己做错,却总觉得错不在自己。 第四百三十五龙族血脉 “龙族的三六九等你应该最清楚才是,怎么你忘了?龙族对血统有多重视,我们这些龙与人类的结合,在他们看来可是不折不扣的耻辱。” 她娘是人类,生下他后走了,父亲把他带回龙域。父亲在龙族中地位不低,可是他从记事起,经历的是没有边际的噩梦。 被丢到深海,险些找不到回龙宫的路,外面的海与龙宫的不同,那么冷,周围没有光。 他以为父亲会帮他,然而父亲一直以来,只看着他被欺负,直到最后父亲死去。他竟觉得轻松。 “我的残忍,都是你们教给我的!”林渝忘了肩上的伤口,愣愣的望着泪水纵横的黎寂,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他说的,确实不假…… 所谓龙族,并非所有的龙生来就是龙。蛇可以修炼成龙,鲤鱼越过龙门可成龙,还有虬龙,璃龙,蛟龙,其中以应龙最为高贵。人,也有修炼成龙的例子,不过极少有罢了。 自古以来生为应龙者,修炼速度可比其他族类快上数倍。生来为应龙,大多拥有极纯的龙族血脉。血液越纯的龙族,地位越高,受到人们的尊敬与崇拜。 在龙族里,修炼成龙族的族类地位虽不会太高,但在龙族至少有一席之地。人类与龙族的结合却有所不同,凡人不会法术,没有仙力,凡胎肉体在龙族眼里是没用的存在。 体内有一半龙族血脉,灵力不及龙族,但,能成操控龙族的御龙师,与龙族建立契约关系,且这种契约关系,是建立在不可逆的龙服从于御龙师的关系。 加上人类与龙族的结晶大多给龙族带来伤害,试问千百年来有多少龙族死于御龙师之手,只因他们想长生,是以龙族对有着一半龙族血脉的孩子格外排斥。。 体内有一半龙族血液又如何,他们的心与人类别无二致,有人的七情六欲,受到诱惑就会显露出他们的本性。 龙族中战龙地位极高,驾驭与应龙地位之上。龙族好战,体内的战斗因子从不停息翻滚。 在他们那里,只要你足够强,血统高贵,就可受到好的待遇,反之会被龙族厌弃。在龙族眼中,他们一族必须皆是引以为傲的存在。以当年黎寂的身份,在龙宫受了多少苦不难想象。 应龙之中能成为战龙的不多,有,那就是统帅龙族的王,衡芷的父亲就是。 谁知世事弄人,如今龙族被灭。 “这不该是你伤害他人的理由。你到底害了多少人,把他们的灵魂抽出,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无论是人还是神,躯壳只不过是用来容纳他们灵魂的容器。 人死后,他们的灵魂会离开坏掉的躯体,投胎转世。灵魂不断的轮回,只要他的灵魂不散,就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反之,没了灵魂,就等于抹去了他在天地间存在的痕迹。 就刚才看来,傀儡有十多个,林渝可以肯定,就以黎寂的行事风格,他所做的傀儡绝不止这些。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毁于他手中。 “他们不断轮回,遭受轮回之苦,生离死别,痛不欲生。我这是在帮他们脱离人间疾苦,灵魂为我所用是他们的荣幸,要说,他们也应该感谢我才是啊。” 黎寂在人间待了那么多人,看遍人间红尘滚滚。人类被自己的情绪控制着,或喜或悲,生命短暂,如此反复没有断绝,痛苦每天都在发生。 况且他黎寂可不是那些不讲理的人,这些人是心甘情愿做他的傀儡的,而他要替他们实现一个愿望。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拿了他们的灵魂可不是白拿,他们所要求的,他按着一一做好。 人类真是愚不可及,总会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沉溺其中,最后受害的还不是自己。他并没有逼迫过任何人,是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灵魂奉上。送上门的东西,岂有不收之理。 “你这么做有违天理,多行不义必自毙,终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肩膀上汩汩流出黑血,林渝已是满头大汗,心里释然。毒总算是逼出来了,看到他肩膀上的黑血,黎寂眉一挑,明白了过来。 “我说呢,你从来都是沉默寡言,怎么今日如此废话,原来是安了这样的心思。毒被逼出来又如何,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黎寂手中的剑泛着障气,他在人间游李多年,收集他们的贪嗔痴念,与白人魂魄注入剑中。 这把剑对人类来说除了比平常的剑锋利些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对于妖魔鬼怪,神仙来说,可是致命的。 哪怕只是在皮肤上轻轻割一下,他们的灵体就会受损,灵体受损意味着灵力的失去。 失去神力的神与普通凡人有何区别,到那时他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要妄自菲薄,我怎会输在你的手里。你作恶多端,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 林渝刚站起来,手中的火剑还未凝成,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向后拖了几步,牢牢护在怀里。 “莫怕,为兄会保护你。” 黎寂也没料到紧要关头会窜出来一个程咬金,看见付衍那一刹那,迅速把脸蒙上,可还是被付衍看到了。 跟在落清廷身边的暗卫回来禀报时付衍正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赏看秋花。 据暗卫回禀,落清廷去桓王所经营的静香阁取药回来的路上,被一群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所跟踪。 派去保护落清廷的暗卫是付衍亲自筛选出来的,不仅有一定的内力基础,轻功都是上好的。 可是暗卫却被那群黑衣人远远的甩在身后,他们心知敌不过黑衣人,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追落清廷,另一部分人则速速赶回付府。 付衍了解自己挑选的暗卫的实力,能甩开他们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辈。 落清廷不乏谋略,可她如今身上没有灵力就凭她的三脚猫功夫,再有谋略怕都挡不住那些人。 第四百三十六章疑影重重 他匆匆赶来这里,找遍半个森林没有看到人不说,就连追来这里的暗卫人影都没看到。 他们之间交手产生气流,他才拐拐弯弯找来这里,一来就看到落清廷跪在地上? 付衍顾不得对方是何方神圣,冲过来就把落清廷护在怀里,殊不知抬起头看见的那张脸让他许久之后依旧记得当时的感觉。 “竟是你?你不是早就死了?”纵使气定神闲如付衍,此时已按耐不住心里席卷而来的疑惑。 “哟,又来一个旧相识,今日还真是惊喜不断,付衍,你还是如从前一般天真,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既然我的脸被你看到,自是留不得你,今日我就让你们死在一起。” 他的身份隐藏了这么多年,从未被任何人察觉。有所察觉的人,早已死在他的手中。 起初他对付衍是颇有好感的,敢爱敢恨的人他素来欣赏。所以黎寂从没想过对付衍动手,他若是不出现在这里,他的一生也许可以平安度过。 他既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又看见了他的脸,只能说明老天都不想留他,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付衍一块杀了,让他们死在一起也是成全。 “杀我,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付衍始终把落清廷抱在怀中,手中折扇紧握,蓄势待发。林渝不安分的在他怀里动了两下,推了推他。 “你不过一介凡人,对付不了他。想活命,就先放开我。不然我们二人,只有死路一条。” 他已有两百年没有接触人世,是以付衍只是在自己身上套了一层皮囊他就认不出。 林渝的灵力耗的差不多,杀了黎寂没有可能,就连伤他的能力都没有。 若是吸食付衍身上部分灵识,他的灵力可以短暂回升,击退黎寂不成问题。 “实在抱歉,只是不这么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就把你的灵识作为祭品献祭于我吧。” 不顾付衍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林渝张开嘴就咬在付衍的手上,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流失,付衍无比吃惊的看着“落清廷”。 为了避免付衍反应过大,林渝干脆用法力将他禁锢住,等到处理完了黎寂的事再放开他。 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入林渝体内,林渝擦了擦嘴角的血,金色的眼瞳变得更亮。引出体内的火剑,分散成无数火针二话不说便朝黎寂盖了过去。 黎寂举起手中的剑就要挡,可那些针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绕过他挥过来的剑。 林渝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这还不止他原来灵力的十分之一。当年如果没有那场雷劫,他想取下林渝身上的龙鳞简直痴人说梦。 火针源源不断的向黎寂刺过去,任他再怎么神通广大应付起这密如雨的针实在有些吃力。 林渝的灵力撑不了多久,他再这么僵持下去对自己同样没什么好处。 “林渝,你不要太得意,这次你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可没有那么幸运。” 黎寂念动咒语,就这么在他们的眼前消失,密密麻麻的针雨随之散去,付衍身上的禁锢得以解开,脱力倒在地上,又惊又奇,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林渝身子一软,才醒来他就消耗了那么多灵力,不修养几天是无法恢复了。 回头望了付衍一眼,就犹如泄了气的球,无力的倒了下去,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落清廷倒下,付衍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他。 看着怀中昏倒的落清廷,付衍神情复杂。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双金黄色的眼镜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为何想要暗杀落清廷,而且他早就应该死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自己这回出妖谷,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啊。心头压着太多的疑问,使付衍久久回不过神来。 付衍带着衡芷回到桓王府已是日落时分,王君淳等人等在王府门口翘首以盼,看到付府的马车出现才松了口气,当付衍抱着落清廷从马车上下来时,一行人就变了脸色。 就算付衍是落清廷的义兄,那也只是义兄,如今的落清廷是未来的桓王妃,付衍如此不知避讳,旁人做何感想? 尽管众人心里各有看法,看到落清廷身上的血迹都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先是派了王府管家去宫里请太医,又着人去烧热水拿伤药。 林渝晕过去之前已经把衡芷体内的毒逼了出来,看到她肩膀上伤口的毒血,太医也是为衡芷擦了一把冷汗,那些黑血乃是至阴之毒尸毒!要不是恨一个人到了极致,也不会用此毒。 好在毒已经全部从体内逼出,太医为衡芷做好伤口清理,缝了伤口开了药方就回了宫中。 衡芷没有昏迷很久,到了后半夜就醒了过来,付衍是男子,不适宜守在衡芷的房中,被王君淳毫不留情地请了回去。 侍女和医女都守在房外,等着衡芷醒来然后能及时进来伺候。衡芷睁开眼,房内空落落的,只有门外传来侍女的低语,不知在说什么。 衡芷张了张嘴想要叹气,怕惊动外头守夜的人,这声气到底没有叹出来。 她在晕过去之前虽然被林渝封住元灵,但是她醒来后,林渝主导她身体时的所见所闻,都会保存在她的记忆之中。 “林渝,不,我应该叫你蓝雨,还是绯夭?你到底是谁,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颗金色的龙魂珠她就应该想到是蓝雨,据她所知,最后龙族被灭,也就剩了她一个。蓝雨是从怨气中生出来的,虽是龙族却也不是龙族。 至于那个黎寂,是遗漏在人间的人族与龙族结合的血脉。衡芷经过前世的前世今生,也只走到魇魔那段情节,斯幽出现之后就结束了,后面她还与蓝雨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 后面黎寂的出现,根本就不在衡芷的预料之内,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更不得而知。 “我是蓝雨,也是林渝。林渝是后来我跟在师父转世身边改的名字。至于妖谷那个蓝雨以及绯夭,都是我的灵魂碎片。” 第四百三十七章到此为止 衡芷转世之后,蓝雨改了名字跟在衡芷身边,原主之死,衡芷复活,就是林渝拼上了最后的修为得来的结果。 衡芷虽得以复活,但是那之后,衡芷死,林渝亦死,就连同蓝雨那点灵魂碎片也会彻底消散,那之后他不会进入轮回,这就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那龙魂珠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与落清廷原主的父亲扯上关系?”衡芷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眼前的人,实在发生了太多事,现在旁人对她说的话,她不知是信好还是不信好。 “我若同师父说,我助你复活时就想到一年前你会死于刘氏之手,之后又会附在这具身体上,提前留了龙魂珠在落见君手里,你信不信?” “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意料之中?”衡芷抢过他的话,她以为自己开着上帝视角在走这个故事剧情搞事业,不想林渝比她还要更高一筹。 “也不全是,我只能预知大概,不可事无巨细都知晓。”林渝摇摇头,如实回答。 衡芷扯了扯嘴角,想来也是,也不知林渝要是知道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想要复活的师父其实早就死了,眼前的人是被换了芯子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有一点我须得向师父说明,我所预知之事,只到今日,往后种种我将不能再预测,所以余下来的只能看师父自己。”尽管看不见林渝的神色,也可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 “所以前面的事情……”都是你安排好的?后面半句衡芷问不出来,也不知该怎么问。 林渝心领神会,否认道:“徒儿只能预测,类似于未卜先知,然后见招拆招,布下安排,以此保师父周全,能做的徒儿都做了,可还是走到今日这一步,是徒儿的错。” 衡芷知道他指的是自己附身在落清廷身上一事,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一切是天意如此。 “不,天道轮回之中,你我都是随波逐流,没有对错之说,你灵力受损还是多休息吧。” 知道衡芷有事情要想,林渝不再多言,乖乖隐了身息,沉睡在衡芷体内。 难怪,难怪衡芷附身后落清廷的元神直接被挤了出去,而自己又与系统断了联系。 一具身体,被附身后原本的灵魂就会陷入沉睡,但断然无法容纳三团心魂,所以林渝占着的是落清廷心魂的位置,他能未卜先知,暗中布局安排下一切。 可能恰恰是因为这点,林渝也开着上帝视角,磁场就与系统相斥,导致衡芷与系统断连。 此事有好有坏,黎寂的出现给了衡芷一个提醒,宫里的人,和歪门邪道有所勾结。 勾结好啊,如若他们之间没有一点苟且之事,她如何搞事业,如何扬名立万! 未来的桓王妃受伤一事一经传开,就引起宫里的注意,宫里派了人来慰问,落见君也亲自到桓王府查看女儿的伤,当即震怒,扬言必然会查出背后的始作俑者。 同时,桓王到达玉山,托人送回龙魂珠给衡芷。不久后,魔界瘴气外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盖到俗世县城中来。荼毒周边无辜百姓无数。 道门连夜上清峰阁商讨应对之策,沈剑卿选了擅布阵的五岳山与擅医的清涟台,自己亲自带着部分清峰阁弟子去瘴气外泄的缺口行补救之法。 那个缺口一日不补上,魔气就会不停外泄,蔓延的范围就会越来越广,魔气一蔓延开,百姓受苦不说,到时俗世大乱,难免妖魔不会联手倒逼道门,那就真是进退维谷。 紧跟着,道门联系新任魔君询问缘由,传去魔界的消息魔君只字不回。沈剑卿千里之外传回消息,清峰阁派出暗阁,静语阁掌门亲自率人,两方同时前往魔界一探究竟。 结果清峰阁与静语阁的人才入魔界结界,就遭到魔君埋伏,清峰阁暗阁弟子尽数惨死,而静语阁,也唯有其掌门身受重伤独自一人逃了出来。 得知此消息,无论俗世道门人人自危。一连串的事情跌蹱而至,把众人打的措不及防。 而付衍这边,衡芷尚在昏迷中,付衍就动身回了清峰阁,赶在沈剑卿下山前见他一面。 “隐仙殿之后,你我再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气定神闲吃茶说话,本座以为今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沈剑卿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付衍,竟然感慨万千起来。 “然而我来。不是为了与你叙话。”付衍端起沈剑卿推到他面前的茶,淡然将其饮下。 见此沈剑卿的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付衍倒是肯相信他,不怕他在茶中下毒。 付衍自然不怕,他讨厌道门算计道门是一回事,但沈剑卿是高风亮节的君子,绝不会行如此卑劣之事,真要动手,沈剑卿也只会直接提剑砍他。 “本座知道,出了什么事?”沈剑卿正襟危坐,正视着付衍问。 付衍脑海里闪过落清廷的模样,又看了看沈剑卿,并没有告诉沈剑卿落清廷身上的不对。 “本尊见到了掌门。”付衍他这话突兀,以至于沈剑卿一时不明他话中所指,疑惑地“嗯?”了一声,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以为衡芷所指为刘氏。 见他不明,付衍再次开口:“本尊见到了师父,我们本应该在多年前就死去的师父。” 这回沈剑卿明白了,付衍此言就如一道惊雷劈下,把沈剑卿劈了个外焦里嫩,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师父,早就应该在十五年前就已仙去。 “我不明白你此言何意。”沈剑卿震惊过甚,就连自称也从本座变成了我。 “我那日见他,他身上沾染着魔气,但确实活着,或许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局。” 黎寂先是成了清峰阁的掌门,之后诈死销声匿迹,自然有他的缘由,只是他这么大费周折的原因是什么不得而知。 付衍想了多日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衡芷醒来在林渝开口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所有原委。 清峰阁,真是好心思,好谋算。 第四百三十八章我必须去做 黎寂既然追杀了林渝千年,自然知道林渝这些年来不肯就死的原因,既然林渝不想死,他就想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去死,而那份心甘情愿的症结,就在衡芷身上。 他先是成为清峰阁的掌门,引起妖魔与人之间的大战,就是为了逼林渝出现。 在妖魔大战开始之前他就全身而退,战争的种子一经埋下,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他就只需在暗处守株待兔,等着林渝的出现即可,结果林渝一直隐而不发。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早前然后收叶家长女入门,这步棋就已埋下,在叶重云重病之后,借着叶家的人冷清冷心这点,诱魔族去祸乱衡芷所在的县城,为的就是杀死衡芷。 不想衡芷被成魔的燕墨所救,计划终止,但是当时林渝确实为了衡芷出现,不过是去往落府,黎寂设计挖下林渝一只龙眼,林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龙眼交给当时的落见君。 人魔大战之后两败俱伤,无论是妖族退居妖谷,还是魔族立起屏障不出魔界,三方都不欲再战,黎寂在这个时候动手太过引人耳目,只得罢手,伺机而动。 那一等,就是等到衡芷上清风阁,想来原主当时会死,也是黎寂动的手,逼得林渝走投无路,可是最后衡芷还是活了下来,虽然人不是原来那一个。 这其中的缘故,沈剑卿与付衍就算想破了天都不会想到这一层。 “我来只是为了提醒你,就当卖你一个人情,万事当心,今年是多事之秋,事情不会就终止于此。”黎寂今日出现在人前,那么之前无论他为人如何都得另算。 “多谢。”沈剑卿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如今世道混乱,从道门堕入魔道之人不在少数。 前面发生那么多事,说起来也只是不痛不痒,付衍有直觉,好戏还在后头。 不出付衍所料,之后发生的许多事确实是让人始料未及。清峰阁的暗阁尽数陨落,沈剑卿得知之后赶回清峰阁,直接见了青云君与广言君。 “暗阁弟子为何会前往魔界?本座不曾拿出暗令,就连你们二人本座都未曾给。” 暗阁是清峰阁的后备力量,轻易不可动用,在这一点上沈剑卿格外严谨,就连三君他也没有想过要把暗令交给他们,而没有暗令,就无法调动暗阁弟子。 “暗阁弟子是在你动身之后不久跟着动身,幕后之人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是你下的指令,暗阁弟子到了魔界中埋伏,事情不可扭转,等我们反应过来已死无对证。” 广言君炯炯有神的双眸难得变得与青云君一样沉地令人害怕,沈剑卿把暗令并着三生录碎片一并收在藏宝阁中,到底是什么人,清峰阁中原不止有妖族的眼线还有魔族的。 “那么多暗阁弟子,本座绝对不会让他们枉死,广言君,此事就交给你来查。” 那人设计不止是单为了害清峰阁,静语阁那边也被牵扯进来,可见其心思,不止在清峰阁身上,这次只怕道门又要迎来一场大乱,而这个时候道门之间还在争端不断。 清峰阁是道门第一大派,静语阁又是道门中风纪委员般的地位,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就是在民间也略有听闻,衡芷听闻此事只是点了点头。 “你原来也算和清峰阁有来往,就没其他看法?”付衍看着她,觉得她这个反应有趣。 “我没有任何看法,我只知道我眼下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眼下三界动荡不安,妖王也莫要在这贪玩,回去盯着妖谷罢,以免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自知。” 衡芷这回对付衍是好言相劝,不止是为了付衍,也是为了她自己。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妖魔两族与人族起战事是迟早的事情,衡芷也要早做打算。 在系统提出她可以利用自裁的方式来历劫醒来这一选择的时候,衡芷就知道,她不可能真的等到三年之后安然无恙醒来,她必然是要剑走偏锋,必然是要往虎穴走。 那人既然能够有手段调动暗阁弟子,连着把静语阁都算计了进去,可见此人心计的可怕。 她不能够再继续混水摸鱼犹豫不前,她必须要尽快往前走,不然她只有死一个选择。 要知道,沈剑卿是心思缜密之人,不然就算他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他,他名正言顺都好,刘氏多年阻挠他都能够把凭借自己的本事把掌门之位坐稳,自然有他的魄力在。 能够在沈剑卿的眼皮底下把暗令取走,无声无息调动暗阁弟子只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在原书中付衍的死一定还有别的隐藏点在,只是衡芷到底没有经历过当时的情景,不知有什么不对,不直接接收记忆的盲点就在这里。 “好,你自己在这里万事小心,有什么事可直接回清峰阁,沈剑卿不会对你置之不理。” 黎寂一计不成,之后还会动手,只是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动手,敌在暗我在明,总要分外小心。衡芷点头,到了合适的时候她自然会回去,尽管她并不希望这天到来。 付衍起身,他手中拿着随心,此时正是紫藤萝花开的时节,他一身红衣,站在紫藤花树下颜色略有些跳脱,也很显眼。 他转过身时几片紫藤萝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衡芷没由来觉得一阵心慌叫住他:“无论如何,不要轻信旁人,也不要轻易对道门发难,开弓没有回头箭。” 类似的话,在衡芷那具身体里时衡芷就对付衍说过,希望他能顾念着与衡芷曾经的交情,仔细斟酌,他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尽管他们之间也算不得有什么交情。 “本尊明白。”付衍眼神微变,衡芷见此松了口气,看来付衍是记得的。 付衍在道门到底待了多年,不到情急之处,不会对道门发难,他兴许恨着其他道门,但是不会恨清峰阁。而清峰阁,是道门中挑梁的,妖族起战,清峰阁必须首当其冲,不可避免。 第四百三十九章想法单纯 可是衡芷忘了,付衍能当妖王,别人同样能当,付衍不恨清峰阁不代表其他妖族不恨。 妖怪与魔族类不同,但是根源相同,妖与魔族都是天地间怨气的凝聚,他们扰乱扰乱人间秩序并非他们所愿。妖是天地万物包括人类怨气的汇集,他们承载着人类的贪嗔痴。 他们自私,生于黑暗之处,是邪恶势力的象征。不止是人类,就连神界仙界或许都忘了,妖是人类和他们散去的邪念化成,成为承载天地万物痛苦的存在。 上下千万年,从没有人理解他们的孤寂。没人引他们向善,所以他们心中的怨恨越积越多,这就是妖与魔族的由来。仙和人一样讨厌妖的存在,殊不知妖是他们本身衍生出来的。 他们不反省自己,反而去责怪妖。妖魔不无辜,他们同样不无辜。人是懦弱的,他们越是懦弱,天地间妖怪更加横行。林渝此前同情妖怪,却无能为力。 只要人的私欲一天不停止,每天都有无数妖怪出生。当年神仙两界建立的时候,两界都是从人修炼而来,尽管后来神族陨落,这也是不改的事实。 他们尝试用神力改变人类,但是他们失败了,败的很彻底。至此后,神仙两界禁止干预人间的事情。对妖魔两界亦下了禁令,不得随意进入人界,三界本就不该有任何干预。 倘若有人违背,下天雷劈之。有神仙界的束缚,妖魔鬼怪不敢轻易进入人界,可还是有些好奇的小妖进入人界玩耍。 人类的私欲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有增无减。最可笑的是他们生育于自然,却妄想去征服自然。 他们的无知引来天地的震怒,地震,泥石流,洪水,人间被他们搅的民不聊生,他们还在恨着,怨着,从未想过错在他们身上。 人类自私,懦弱,他们想要征服自然,却害怕妖魔鬼怪。他们无法辨别妖怪与神仙,于是将他们混为一谈。 见到奇怪的,就说是妖,说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无论,害怕到上天入地寻找除妖的法子。千百年来,被人类害入轮回的神不是没有。 甚至有些被他们打的魂飞魄散,这是为何现在神界对人间不予以理会的原因。当神身受重伤,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那时就是随便一个凡人,都能杀了他,使他万劫不复。 之后神族陨落,神族对妖魔的限制也就断了,在那之后人族开始求仙问道,以己身之力撑着,撑到如今。 衡芷就是在林渝孤立无助的时候出现了。之后林渝将死,也是她拼尽全力,尽量留住他的魂魄,最后魂魄虽有残损,好在他活下来了。 他用尽力气去爱的人,苦心孤诣的帮着他人来杀他。与他素不相识的人,在他无力挣扎时救了他,这说来也是阴差阳错。 人从来都是纠结的,他们的心,就是神都看不透。不过拳头大小的心,装了那么多东西。 可林渝也知道,人并非全是自私自利的,他们也有善良美好的一面。 也许这就是为何那么多妖怪眷恋红尘的原因,红尘一旦染上,要再洗去难如登天。 衡芷寻思着该怎么打入皇室,在皇帝面前现眼一番,太子居然找了过来。 看见太子,衡芷也吃大吃一惊,别说旁的,衡芷看来太子就是吃饱了撑着都不会来见她。 一来太子就摒退左右,对衡芷开门见山:“从落姑娘体内出来,不然别怪本太子不客气。” 衡芷面不改色看着太子,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要不是一开始衡芷就调查过落清廷的人脉关系,以及当日黎寂出现的情形,太子这番话她就信了。 “我不明白太子殿下此话何意。” “本太子为何要相信一个妖怪的话,你占着她的身体到底意欲何为。” 太子冷冷的看着衡芷,他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笃定。一副妖怪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休想迷了他的心智,他绝不会轻易相信妖怪的话的神情。 衡芷越发想笑,想了想把话头一转,直言道:“你这人真有趣,我何时说过我是妖了。你又非亲眼所见,如何知道我是妖?” “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一件事,在我之前,你可有遇见过妖怪?你们之间的感情可好?” 衡芷好歹也是修道的,对人身上的气息多多少少有最基本的感知,加上太子这个憨憨对自己身上的气息不加以掩饰,衡芷就算想注意不到都难。 不过按照她的猜想,与太子有接触的那个人多半是黎寂。 那人想必是太子很上心,太子的脉象奇异,本该在多年前阳寿就尽了,怪就怪在他安然无恙的活到了今天。黎寂既然能够抽掉他人魂魄,自然也能给太子续命。 可太子怎会承认? “妖?没有。若不是遇见你,本太子这辈子是不相信有妖魔鬼怪之说。”太子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言辞恳切,衡芷险些就信了。 “真是奇了怪了,五年前太子您的寿阳该尽,您能活到现在,全靠您体内的灵识,太子殿下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 太子懵懂的摇摇头,那真真是好一副滴水不漏的模样。 “我胡诌的,太子殿下怎么一本正色?不会是真信了我说的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一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衡芷莞尔一笑,善解人意给太子寻了下的台阶。 太子紧绷着的脸稍稍缓下来,笑笑:“落小姐为人确实风趣。” “小姐,大夫来了,你的伤口不知道好的如何,其他人你可以不见,可好歹让大夫看看。” 衡芷受伤后回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王君淳都得在门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膳食都是放在门外,等她自己出来取。 “不见。” 林渝醒来之后,他与衡芷的意识就在不断交错切换,且是不可控的。无论是衡芷还是林渝,都对这一问题感到奇怪,却不知症结何在。 林渝趴在桌案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师父过的到底是什么生活,整日无所事事,无聊的很。 第四百四十章说来复杂 本来就够心烦意乱的了,还有个丫鬟像只苍蝇似的,整天在你耳边嗡嗡嗡的乱叫,心情怎么好的起来。门外的人犹豫了许久,见衡芷是铁了心不开门才磨磨蹭蹭的离开。 唉,终于清净下来。林渝起身走到铜镜前,铜镜里的少女面容清丽,但有着一双金瞳。 在林渝与衡芷的灵魂互换之后,这具身体的眼睛就会显出金色。就在林渝郁闷时,门外再次响起王君淳的声音。 “小姐。容王求见,问你之前借去的书可是要今日去取?”前段时间衡芷就已经去和容王说过古籍的事,让他抽个时间来找她说古籍的事,毕竟当初桓王借走了那么多本。 “直接去拿就是了,我头疼,没有精力接待客人。”他这副模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还不得吓坏了这群没见识的凡人。 他在衡芷的身体里只是暂时的,不能让衡芷被诬陷为妖怪。在凡间,不管你是不是妖怪,只要你不是人的身份一旦暴露,不是驱赶,就是死路一条。 王君淳再无奈,衡芷都已这么说了,她只能退下去回容王的话。 百般不情愿的挪回床榻上,盘腿而坐,闭上双目调整内息。既然无事可做,专心疗伤便是他的不二之选。 “清廷,听说你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桓王听说衡芷受伤的消息,是送文婧世子回来的半路上。他把文婧世子交给暗卫带回,自己则快马加鞭的赶回桓王府。 “我都说了不要进来,我不见任何……”林渝话还没说完,就被桓王一把搂在怀里,反应慢了半拍的林渝身子震了震,当即跳起来推开桓王。 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怎么现在男子都喜欢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搂搂抱抱。 “你干什么啊!”林渝恨不得给桓王一脚,每次见他准没有什么好事。 看见衡芷的那双眼睛桓王愣了片刻,半响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胃一抽,想想就有些反胃。 “怎么是你?清廷呢?她怎么样了,你无缘无故出来做什么,把清廷还给本王。” 桓王也跳脚了,想到自己刚才抱了一个大老爷们,一股恶寒席遍全身。 林渝倒是想回到自己的空间,无忧无虑,无拘无束还轻松些。这些天下来,他无法适应衡芷这具身体。不过没关系,再熬两三天,再过些时日他就可以回自己的空间去。 “可不可以小声些,嚷嚷什么,吵得我头疼。” 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林渝干脆坐下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桓王,和他讲的清清楚楚,免得他误会。 “什么?要杀你的人居然是他?”桓王对林渝的出现,以及林渝在衡芷体内一事并不意外。 衡芷不知,世人亦不知,在更早之前,桓王就与林渝有来往,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 “我与清廷的灵魂息息相关,缺一不可,我死了她活不了多久,师父死了,我会灰飞烟灭。”他体内承载着衡芷的仙骨,黎寂要杀他,就得杀了衡芷。 他们两个好比连体婴,只有一个大脑,谁都离不开谁,在复活衡芷后就定下了。 桓王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落清廷,并不是真正的落清廷,林渝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他倒不是舍不得自己这条命,而是衡芷的命运系在他的身上,他有责任与义务护她周全。 “长生对于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自古以来寻求长生术的皇帝数不胜数,本王不明白,长生有什么好的,令你们如此执着。” 林渝笑笑,并不回答桓王的问题,他这么努力地活着可不是为了长生。 没体会过长生的人永远无法体会长生是怎样的感觉,开始你会觉得庆幸,没过多久你感受到的只有空洞,无尽的时间尽头。 身边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离你远去,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最后时间的洪流中只剩我们自己。 “人类总在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权利地位,为了得到,不惜成为这些物欲的奴隶,堕落消亡。”人心是无法满足的,太子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已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却还不知足。他要杀了文婧世子,所有身边可能损害到他利益的人。被欲望控制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如此执着,你们人类真奇怪。我的灵力正在逐渐恢复,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事就要发生。” 龙生于天地,是天地灵气滋养出来的一族,可感万物变化。他的灵力越是恢复,他心里的不安就越强烈。 “而且不是什么好事,我只能感觉到这些,无法知道更多。有一点很明确,即将发生的事和清廷有关,你务必要小心。” 衡芷醒来后,他得想办法重塑自己的肉身,速度越快,自然越好,黎寂等不下去,衡芷不能等。 “以你的说法,他有一半龙族血统,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会的武功功法,在他眼里等同于三脚猫功夫,如何才能护住清廷?” 在人界你是第一高手,在神仙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他要制服凡人,与碾死一只蚂蚁有何区别。 “僵持了那么多年,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不能让他再为所欲为下去。龙魂珠在你身上,在紧要关头,把龙魂珠染在血里,可护你周全。” 龙魂珠再怎么都是他的眼睛,对自己的能力最熟悉的唯有自己,要控制自己的能力,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封印解开又如何,只要他死了,龙魂珠就会失去它的灵力,变成一颗没有用的珠子,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到时候,衡芷难免要跟着遭殃,他必须想个办法。 做事畏首畏尾的人注定什么事都做不好,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他从来不会在困难面前退却。 “到时倘若出什么变故,就把龙魂珠击碎,我今日说的每一句话,你一个字都不能忘,给我一字不差的记着。” 第四百四十一章不到万不得已 桓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默的点点头。不过早在回来之前,他就已经让人先一步把珠子带回给落清廷,落清廷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一世才扯上那么多麻烦事。 “此事不要告诉她,把自己包装的像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心最软的就是她。”以桓王的性子,大多情况下会选择和衡芷说明情况。所以他必须得阻止桓王这么做,万万不可如此。 不到万不得已,不知道真相对衡芷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柳家对龙魂珠觊觎已久,切记,龙魂珠落到谁的手中,都决不能给柳家人得到,就是死都不能!” 柳家可不是普通人家,柳家的人大多只活到五十多岁,不是没有原因。柳家能有今天的盛势,和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那个人多半是黎寂。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与他有正面冲突,不是让你做缩头乌龟,而是万全之策。若是联系上柳家,清楚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柳家不止是刘府背后的支撑,刘府又是太子背后的力量,皇后谋略不过人,却不是省油的灯,这条线上牵涉的人实在太多。 他手中掌握的权力可以一夕之间灭掉这个国家,改朝换代,一个小小的桓王对他能有什么威胁。 有勇无谋的人不过一介武夫,轻易就中了他人的圈套,不顾及后果莽莽撞撞的人活不长久,这个道理谁人不懂。 “为了文婧世子,就算你不说,我自会谨慎行事。只是清廷身上的伤,可会留下后遗症之类的病痛?” 纵使他有千秋阁,对上那个人什么用处都没有。倒不如先养精蓄锐,抓准时机把他连根拔起保险些。 “不会,今日我和你说的,你只需记在心里,见到他时,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容王没见到衡芷,只好自己去了落府。按照她的婢女所说,把书架上的古籍全部取下来,清点发现没有缺漏才让人运回去。 太监拉着车穿过重重宫门,车轮在青石板上经过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静谧的宫道内回响。一本古籍从车上掉下来,容王蹲下将书捡起,看到书名时颇为疑惑。 取书时他大致看了衡芷所借的书,一百余本,无一例外全是古籍,里面的内容记载皆与龙族或上古神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就是再好奇都好,不至于一下借那么多书。容王摇摇头把书放回车上,真是个奇怪的人。 听说衡芷前几天出府回来后,就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他今天正好闲下来,想起她之前拜托自己去落府取书一事。想着正好可以去看看她,谁知她脸面都没有露。 正当容王看着车上一百多本古籍发呆时,一个身影跨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见过心琊公主。”前面的公公见到心琊走过来,“噗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就怕心琊今天心情不舒爽,他可就要遭殃。 车停下来,容王心里琢磨着今日发生的事,压根没注意到停下来的车子,继续往前走着,一个不注意踢在了车轮上。 容王猛然抬起头,正要惊呼出声,见到站在不远处的人儿时,硬是把到嘴边的惊呼声给吞了回去。 “小王见过公主。”新的一年开始没多久,他这段时间先是忙春祭的事,旧的一年过去,到了各城交例银进贡的时候,一年中国库金银进出量最大的时候就在年初。 因着处理国库的诸多事宜,他到今日才得了空闲。算算他几乎十几天窝在王府内翻阅记录国库的支出与收入,忙的焦头烂额,想想帐册他就头疼的很。 太子在除夕夜派人刺杀他,迫不得已之下他逃到后宫,误打误撞的躲进心琊的寝宫里。 今日不见到心琊,他还真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自己真该找个时间好好谢谢心琊,她怎么都算是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容王。许久不见,看来不在皇宫的这段时间容王在王府过的算是不错。” “本王有些话要与公主说,还得麻烦公公独自把书送去书阁,记得要把书摆放好,不能乱放。不然到时候父皇追究起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书阁的书都严格的整理规定,皇帝爱书,每天都会抽时间出来看会。书阁在皇帝在位期间得到扩展,不同类型的书分了不同的书架。 多一些的,干脆分出书房来。书分的清楚,整理起来自然方便许多。 正是因为分的清楚,他们才更该谨慎些,出了差错,皇帝定要追究的。 “你们都下去吧,东西拿回寝宫放好,皇后那边的赏花宴替本宫推了,就说本宫临时有些事,不能前去就是。” 机灵的人最能活的长久,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少说话,多做事,是她向来奉行的主旨。 宫女走后,便只剩下两人。对对方都不甚喜欢,但也不算讨厌,两人走在宫道上,出奇的自然而然。在男女的相处方式里,他们二人算起奇葩的很。 “听闻皇后最近时常宴请公主与各府千金,不是出宫游玩就是赏花,看来传闻不假。” 秋天与春天一样都是外出的好时节,初秋时天气秋高气爽,最适合游湖。 外出游山玩水不止是平民百姓喜闻乐见排解苦闷的一项娱乐活动,对王公贵族,千金小姐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一群人结伴出行,感觉大自然最美的景象,心中就是再不开心,看见山水花草,心中自会开心起来。 可皇后此番做法,未免太过平凡。隔三差五的赏花游玩,换作是谁,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愿意的。 皇后刚宴请他们去参加赏花宴时,大家的心里是开心的。 毕竟未出嫁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家中管的严,没有正当理由,哪里能出门。 皇后邀请她们一同外出,在家里闷了多日,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心生欢喜。 后面皇后跟魔怔了似的,乐此不疲的邀请他们,赏花宴,赏花宴,一场又一场,到现在心琊只想待在自己宫中。 第四百四十二章该来的总会来 没事吃吃糕点,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累了就回床榻上躺着,多好不是? “赏花宴无非就是与各位官家小姐东拉西扯的说闺房怨事,再扯着,就到未来的夫君,无聊的很。” 她就不明白那些女人一个个脑袋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八九不离十说的都是无聊的家常。 我的女红有多厉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试问有谁不是如此,有什么好说的,无聊至极。 “女子不都喜欢这些?姑娘这么说怎么把自己当成男人来看待似的。” 对容王的话心琊一笑置之,这些话她听多了,心琊每回还是会去向对方细心解释。 “此言差矣,旁人喜欢不见得我喜欢,怎的喜欢一样东西还要分男女不成?” 容王无言以对,看了一眼心琊修长的玉颈,若有所思道:“美则美矣,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心琊被其问的不明不白,刚侧过头去看容王,一把银匕首就朝她刺来。 次日,宫中传来消息,心琊姑娘与容王被刺杀于冷宫外的宫道上,伤口的血都干了。 动手之人极为阴狠,下手毫不留情,一刀毙命,且伤口都在脖颈处。那人行事干净,只是不慎落了一片紫藤萝花瓣在尸身旁,而京中种着紫藤萝的,只有桓王府。 不仅如此,心琊公主手里还紧紧拽着一块玉佩,那是桓王贴身之物,玉佩无论是质地还是花纹都是世间仅有,是皇室皇子皇女都会有的,且玉佩花纹各不相同。 太子与皇后带人弹劾桓王,一时桓王成为众矢之的,事发突然找不到证据自证,皇帝迫不得已,只得将其下狱,这种情形下狱,害他的人根本不可能让他从牢中走出来。 适逢边境别国来犯,落见君身体大不如前,根本不能上阵杀敌。衡芷自请出征,发誓必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击退敌军,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桓王禁足王府。 如若不成,衡芷就以死谢罪,且诛九族。她下了狠心,代掌门权衡利弊之后,允了。 世人都以为落家必定要折在这个小丫头手中,不想衡芷成了,不到一月,把敌军逼退到百里之外,这场战争衡芷大胜而归,班师回朝。 结果衡芷带回来的不止军功,还有太子与魔族来往的罪行,以及柳家勾结刘家要暗杀衡芷之事,人证物证俱在,无从反驳,一招定生死。 然而衡芷还来不及高兴,也来不及与桓王叙旧,道门与妖魔之间的矛盾开始激化。 静语阁掌门在魔界受重创,随行弟子没一个回来。静语阁长老组织道门声讨魔界,不想新上任的魔君直接联合妖族,无声无息灭了几个小道门。 如此情形下,众门主合议,组织道门所有弟子妖魔两族对抗,这场战,势在必行。 衡芷听闻此事,先去了桓王府,撂下一句“你我婚约就此作罢,我从未喜欢过你”,结束了这段本就不该属于她的感情,也狠狠踩灭桓王的心火。 长痛不如短痛,左右真正的落清廷已死,这么做对于桓王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之后衡芷又回落府,向落见君说自己要投身道门,宫廷的权力斗争她不想参与。 衡芷能想到的向落见君交代的法子仅有这一条,她做不到直接向落见君说你女儿已经死了。交代完俗世所有事情,衡芷就紧赶着回了清峰阁。 “你回来做什么?”不巧,碰到叶流云与灌云看守山门,衡芷看都不看他们,直接用龙魂珠的灵力把他们震开,直奔埋着衡芷棺椁的方向。 落清廷不是清峰阁弟子,下山之后回来,不经掌门同意按理不得踏进山门,这是擅闯。 加上她直奔衡芷墓地方向,她上山后就天象异变,惊动了清峰阁上下,沈剑卿率领众弟子赶来时,就连落清廷就连身上的银甲都未卸下,手执铁剑站在坟墓前。 “落清廷,你这是做什么?”沈剑卿直呼落清廷的名字,语气中带着自己未察觉的厉色。 他身边的叶重云斜眼看了看他,面色不改,但她自然察觉到了沈剑卿乱了的气息。 “自然是要救人。”不止是救自己,也是为了救旁人,救付衍。衡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坟茔,难为柳月帮她把这里收拾地如此仔细。 魔族新任魔君策反大半妖族脱离付衍的控制,意图灭了如今的道门。可旁人不信,认为妖王付衍不过是以此为自己开脱,如此那些事就算不到他头上。 这也难怪旁人揣测,大部分妖族被策反加入魔道之后,付衍就再没有出现过。 “落清廷,你闯入清峰阁,又来到衡芷师妹的坟前做这般模样,究竟意欲何为?” 叶重云把手按在剑柄上,她如此,就是不打算有话好好说。衡芷似笑非笑地看着在场所有人,她没记错的话,她当初为叶重云渡血,这些人都在。 “重云师姐贵人多忘事,旁人不记得也就罢了,您怎么也忘了,衡芷姑娘是如何救的你。” 这句话毫不意外戳中叶重云的痛处,就算她再怎么不想承认,她就是欠衡芷一个人情。 说来也是感慨,衡芷此番前来是有正事,没时间和他们在这里废话,不再去理会清峰阁一干人,抱剑盘腿坐下,对落清廷暗暗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翻转剑锋刺入脖颈。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回转之机,随着她剑入脖颈,天际闪过一道闪电,天雷随之降下。沈剑卿连疑虑思考都来不及,先一步张开结界护住身后弟子。 魔君召徽带着魔族以及策反的妖族兵分几路从周边的小道门杀到清峰阁山下,青灵山选择退避不战,以五岳山、清涟台、惠山派为首的道门抵死不降。 但是这些抵抗对魔君而言不足为虑,擒贼先擒王,只要清峰阁倒下,道门就是大厦将倾。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道门就是一捧散沙,要逐个击破是信手拈来的事。 结果连清峰阁的门槛都没有跨进去,清峰阁主峰就一道天雷劈下。 第四百四十三章救人救己 乌云压下来,不知其勾几何,愣是把阳光遮的严严实实,当时景象宛如黑夜,没有一丝阳光透下来。 天一共降下八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强烈,一道比一道亮,每一道天雷劈下来天地间都亮如白昼,半个大陆都能看到清峰阁这边的动静。 当时的情景,借在场之人的口来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此子若为正道,对道门对百姓都是福泽,若为邪魔外道,那么将后患无穷,天下危矣。 衡芷这一渡劫,直接从元婴初期的修为一跃成为化神期修士,普天之下,唯她与沈剑卿。 渡劫后衡芷直接引下天雷把信任的魔君劈个半死,击退妖魔大军,这场人魔大战还没有真正打起来,就被衡芷以一己之力阻止,一时风光无两。 “弟子想要的唯有一物,要另一块三生录的碎片。”衡芷跪在踏云阁,不卑不亢开口。 她被埋在地下两年之久,沈剑卿看着眼前之人,他们之间永远是这般亲近不足疏远有余。 听衡芷提出这个要求,沈剑卿并不怎么惊讶,似乎早就想到衡芷会有此一问。 “掌门师兄不可!” 沈剑卿还没开口,在门外听着的叶重云夺门而入,衡芷看都不看她,直接大手一挥,一道结界立在大殿内,把叶重云隔开,任她在外面怎么叫,结界里也不会有半点声响。 “此番击退魔君,你有功,三生录碎片给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本座,你想拿来做什么?” 衡芷终于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金色,沈剑卿再看时哪里还有什么?兴许,是看错了。 “自然是为了救人。”衡芷开口时感慨万千,系统为了她还真是苦心孤诣。从头到尾,落清廷就是个工具人,一早就是为了让衡芷复活而备下的。 衡芷指的是谁沈剑卿自然知晓,沉思片刻,从灵戒中取出一个玉质的盒子,衡芷不懂这些,看不出是什么质地,只是捧着冰冰凉凉,教人觉得冷清。 沈剑卿会把三生录碎片给自己在衡芷预料之中,但衡芷没想到,他会给的这么轻易。 “弟子谢过掌门。”衡芷捧着玉盒起身,叶重云在结界外瞪着衡芷,几乎快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衡芷不以为意地撤回结界,从叶重云身边走过。 “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止是你,青灵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趁还来得及,做个好人。” 说罢衡芷再不理会叶重云,径直回了青园,青园一切如旧,就连这里的人都一样。 只不过落清廷的灵魂从肉体中剥离出来,如今已经是灵体状态,衡芷把玉盒放在她面前。 “你跟在我身边这些时日,是时候该回到你想回的地方去,三生录碎片,我替你得来了。” 落清廷目光复杂地看着衡芷,她是仙灵,能够洞察万物,自然能够看见衡芷身体里有两具灵魂:“我能帮你的不多,接下来的就全看你自己了。” 这一路走过来,衡芷当真是走的惊心动魄,稍有行差踏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与衡芷对了眼神,落清廷拿起玉盒里的三生录碎片,念过心诀之后碎片就绽出一道金光,随着金光散去,落清廷的身体也随之消失不见。 衡芷舒了口气,很好,落清廷这边的事情解决,接下来,就要去做另外一件事。 她必须尽快找到付衍,妖族与魔族会狼狈为奸,多半是付衍那边出了什么事。 要是藏锋在山中,衡芷还能问一问,问题是藏锋恰好还在魔界边境修补漏洞未归。 【叮咚,友情提醒,宿主寿命还剩一月,一月之内无比完成以下任务:一、寻找妖王踪迹,二、肃清道门,三、登上清峰阁掌门之位。】 衡芷:“?” 脑海里久违响起系统的声音,衡芷半点不觉得温情,脑袋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前面两个也就罢了,清峰阁掌门这个任务是怎么回事?要她把沈剑卿拉下来? “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清峰阁掌门岂是我想做就能做的?何况我们俩修为不相上下,我的体质耗蓝极快,真打起来我是打不过沈剑卿的。” 【哔!此问题不在系统考虑范围之内,以上任务不能达成,就算任务失败。】 衡芷眼前一黑,她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背着两条人命,林渝虽说正在沉睡,但她一死,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一尸两命”,系统能不能做点人干的事情? 【友情提示,系统并不属于人这一族类……】 “知道了知道了。”衡芷打断系统的话,系统要说什么她用膝盖想都知道。 青灵山那边衡芷还没准备动手,刘氏就自己一命呜呼,兴许是刘氏造的孽太多,祸不单行,她一咽气,其子就在送葬刘氏的路上碰上落败藏身深山的魔君。 一行人被魔君吸干了身上的灵气,横死在深山老林中,而青灵山大小姐因为送葬前伤心晕厥未跟过去而幸免于难。可青灵山大小姐楚镜容不修道门,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压根就不能主持大局,无奈之下青灵山只得请了叶重云,让其来暂代青灵山事务。 这代掌门的名头冠上,叶重云就开始能耐了,加上前阵子她修练见长。修为成了元婴,那是好不得意,时不时就要请其他门派的人到青灵山去,说是交流修练心得的。 名头说的那一个叫好听,说是眼下道门受了重创,大家应多交流修练之法,提升修为。 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谋道门的福祉,衡芷这边被特殊关照,请了多次,都被拒绝了。 与道门里其他人衡芷是渐行渐远,倒是静语阁掌门,时不时地来找衡芷说话。 衡芷这才醒来第五天,静语阁掌门就来了五天,都是去见过沈剑卿之后就来衡芷这里。 这不,今日又来了。好巧不巧,就说起青灵山的事情,衡芷一笑置之。 “我的时间宝贵着呢,才没时间浪费在那些没用的事情上,无聊就罢了,说句话还互相挖苦,听着怪咯耳朵。” 第四百四十四章硬气的很 衡芷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叶重云一派的智商太低,她可不想和她们太接近,会拉低了她的智商,本来她就不太聪明,实在没什么精力用在他们身上。 “姑娘真是性情中人,怎么说她都是代掌门,你不去就不怕她怪罪下来?” 代掌门在人前一副白月光的形象,私底下不过是妒妇一名,害衡芷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多年来刘氏在叶重云背后为她出谋划策,与青灵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会让她做代掌门也是情理之中,她真实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无从得知,衡芷唯独从她身上看出狠字。 “我再怎么都是化神期的修为,地位摆在这儿,回头跟她解释清楚就好,她总不会为此跑到清峰阁责备我,只是如掌门在道门貌似过的比我还不如意。” 她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在清峰阁过的都比他这个掌门过的还要好。总觉得如掌门身为静语阁掌门,活的还不如那静语阁长老。 衡芷话锋急转,正中如掌门下怀,戳到他的痛处。衡芷说的话虽有几分乖张在里面,说的却不假。他身在静语阁掌门之位,对普通人来说那可是不得了的职位。 “姑娘说笑,人多眼杂,有些话万万不可说出来。有些事是我们倾尽全力都无法改变的,那便是命,那么较真做什么。” 他时常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信命,他有自己的思想,为何要去相信命由天定这样的说法,命运如何,该是自己掌握。前方的道路到底是坎坷还是平坦。 他人只是旁支关系,不能忘了,我们自己才是铺路的那个人。在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扑灭的经历过后,他变得迷茫,他心里信奉的命运,理想中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呢? 他的记忆是从何时开始模糊了自己,他早已记不清。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迷失了前进的方向。好似闭关那么久,他还是不能够参透许多事。 “该来的总会来,怎么都挡不住的,我岂会怕了这些。如掌门,我问你一件事,若你不爱听,当真笑话听听就是。”衡芷如今在道门也算仗着自己的修为“嚣张跋扈”,虽没有对道门里的人做什么,但道门弟子大多不喜欢她。 有道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付衍那个大腿就是,沈剑卿对她态度不明,她得学会为自己做打算,背后没有大山给她作为依靠,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寻找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就是。 “如掌门心里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沈掌门对大掌门不感兴趣,而如掌门你想坐上那个位置。” 沈剑卿与如掌门之间,这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衡芷没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唯独看人心这点看的透彻,如掌门是心怀抱负之人。 “我不求什么,只求天下太平。如掌门若愿意帮我,我可以帮你坐上大掌门的宝座。” 衡芷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尤其到了现在,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本来沈剑卿对大掌门的位置没什么执念,既然如此不如让衡芷物尽其用。 衡芷现如今不求善始善终,她也无法善始善终,只求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哪怕是以她的鲜血和骸骨作为铺垫,她亦在所不惜,左右都死过多回了。 黎寂未死,就会变相作妖,衡芷有预感,他下个操控的人,就是叶重云。 到时候真的被黎寂把控了青灵山,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铲除异己,第一个死的不是衡芷,就是最威胁他计划的清峰阁,黎寂真的操控青灵山他们注定要死。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手一搏,先笼络如掌门,共同提防着叶重云那边是好的。 如掌门是知恩图报的人,明善恶,真成了大掌门,不会容不下清峰阁,只这点就足够。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衡芷,如掌门对衡芷的话出奇地毋庸置疑,此时此刻,好似他只用点点头,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可是这当真是他想要的吗? 他心心念念当上道门大掌门的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唾手可得,他为何犹豫。既然犹豫,说明他的内心还不够坚定。如掌门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既然不想,拒绝就好。 “本座并不是与姑娘合作的最好人选,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本王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 一个内心不坚定的人,注定什么都做不好。他的内心还不够坚定,试问一个不知道自己所求是何物之人能做好什么?做不好是另一回事,不拖后腿那已是万幸。 事关大掌门之位,随便不得,不然出了什么事,牵连的不止是自己。这些年来静语阁的事情交由静语阁长老来打理不是不是没有原因。 “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姑娘你如此坚持。沈掌门他心有所属,姑娘为何还要强求。” 强扭的瓜不甜,苦的不止是被强扭下来的瓜,还苦了自己。以衡芷显赫的修为,无论此生嫁人与否,道门都要仰她鼻息。何况她未至二十就是化神期修为,前途不可限量。 衡芷闻言也是一愣,敢情,如掌门是以为她钟情沈剑卿才做这诸多打算? 不过自己如此苦心孤诣,喜欢沈剑卿是最方便的一个借口,她总不能说自己命不久矣。为了在有生之年完成任务,所以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吧? “如掌门,你可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衡芷先是沉默了一阵,问了如掌门这样一个问题。她这么问,如掌门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闭关的时候要放空心思,参悟道心,出关之后打理门中事务,何时有时间去想儿女情长大事。 他做事几乎是一心一意的扑在那件事情上,从没有与女子有过多的接触,根本不懂那些儿女情长大事。衡芷这么问,实在难为了他。 如掌门露出尴尬的神情,只对衡芷一个劲的傻笑,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请如掌门恕我无礼,等哪日如掌门有了心上人,想必就能明白我此时此刻的感情。” 第四百四十五章思量再三 衡芷这番话说的可谓极其故弄玄虚,就连衡芷都险些被自己的一腔神情感动。 说着说着,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清峰阁花园中。正值落叶时节,落叶纷纷不比春景的蓬勃生机,不是什么格外好看的景象,看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转眼都到了秋天。”如掌门抚上手臂上的伤,似是想起什么事情。 “谁说不是呢,都说多事之秋,这个秋天只怕不能风平浪静地度过。” 此时青灵山内。 “大小姐。” 去厨房去糕点的侍从匆忙跑过来,看见楚镜容的时候硬是止住脚步,规规矩矩的行礼。 衡芷没理会侍从,把头转向别处。如掌门无奈的抿唇,对侍从摆摆手。“什么事如此慌乱?” 侍从刚去厨房到半路,正好碰到代掌门,可把他吓得不轻。 代掌门问了他几句楚镜容的话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速速把如掌门召回书阁来。 “姑娘,代掌门口谕,让姑娘立即回书阁一趟。” 楚镜容眉头一敛,自叶重云成代掌门之后,她只在公共场合见叶重云,私底下已有许久没说过话。叶重云去书阁,又要见他,这是何意。 楚镜容想了想,片刻后才向书阁走去。叶重云没有去书房,就坐在书阁的正厅,一旁的侍从战战兢兢的为他倒茶,叶重云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看也没看侍从一眼。 香炉里的烟徐徐冒出,弥漫在书阁内,楚镜容踏进书阁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镜容见过代掌门。”楚镜容恭敬的在叶重云面前跪下,双手轻贴,垂下的衣袖遮住他的面庞。 “起来吧,这里不是外面,太过拘谨反而生疏。” 楚镜容面色不改,把礼数做全,她不想被人抓住把柄,被人平白无故的诬陷。 “不知代掌门找我有何事,可是我近日来做错了什么,使得代掌门不满意,若真是如此,还请代掌门明指。” 代掌门破天荒的来找自己,她自然不会想到叶重云只是纯粹的想来和他说说话。他日理万机,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几位族亲里,你做事是最周到的。我交给你的事,你向来计划的十分仔细,未曾出过差错,不愧是祖母看重的孙女。” 叶重云满意的打量着楚镜容,只是这满意到底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清楚。 楚镜容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疏离尤为明显。叶重云上位之后需要的从来都是一条听话的狗,作为上任掌门的亲孙女,她尽职尽责的做好了“狗”该做的事就好。 “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和你说。我知道,你有心于掌门之位,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如此努力的往上爬,你不是对此无心,只是想不到这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叶重云如此直接,楚镜容倒不奇怪。代掌门站的高,心思自然多疑,也不会允许威胁到她的存在出现在身边,纵使楚镜容刻意收敛自己的心思,还是瞒不过叶重云的眼睛。 楚镜容的心思,叶重云是知道的,只不过谁都没捅破这层薄纸。 叶重云今日开门见山,她的目的无非只有两个。一是敲山震虎,给楚镜容个警告。至于第二点嘛,就是想传位于她。不过在楚镜容看来,后者是这辈子都不会出现的可能。 “我知道你不信宿命,可这不该争的东西就不要去觊觎。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清楚,那个位置并非谁都坐的稳。” 刘氏死了,楚镜容的父亲也死了,她的背后没有靠山,不止是叶重云自己的野心,以楚镜容如今的处境,她要稳住青灵山也不能够。 “只要你安分守己,你母亲与你在青灵山的日子自不会难过。做人要知进退,镜容妹妹可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茶杯里的茶渐渐变凉,楚镜容面无表情的听叶重云说着,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叶重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他?若是她不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她母亲在青灵山的日子不会好过是么?真是她的好姐姐。 这些天楚镜容勤勤恳恳,叶重云交给自己做的事她都认认真真的做好,从未出过差错。 那些努力真是用来喂了狗,做了那么多,换来的不是提拔看重,就连封赏都没有,却是叶重云的警告,说来也是可笑,做的再多,也不能消除叶重云的细心。 “我始终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况且就算我想争,也争不过代掌门不是么。托代掌门的福,我除了自己,便没人可依靠。所以会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楚镜容倒是想寻求他人的帮助,可是放眼望去,有谁可以作为她的靠山? 叶重云可是没有管过她的死活,最好她是死了最好不必活着。 就她的情况,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试问哪位门派嫡出大小姐做的像她这般窝囊。 还以为叶重云是通情达礼的,看来是她想错了。楚镜容就算真的想成为青灵山掌门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护住自己,保护母亲,仅此而已。 而叶重云容不得他,就这个原因而言,注定他们永远无法达成共识。 原先楚镜容好像和叶重云相互照应,既然叶重云不为他做打算,她又何必顾及叶重云。他们虽有亲缘关系,到底不是真正的姐妹。 “你能明白自是好的,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我今日说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记着。” 叶重云最后的走的时候对楚镜容如是说,叶重云走后许久,楚镜容跪在地上迟迟不起,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从头到尾,叶重云都没让她起来 侍从见代掌门走远,才走过来提醒:“大小姐,地上凉,快起来吧。” 楚镜容淡淡的“恩”了一声,缓缓站起身,说起来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母亲,是时候该去看看她。 遣退了跟在身后的侍从,楚镜容一人独自走进母亲王氏的院子。院子里并没有多少侍女,院子里很安静。 一位妇人正站在院子里,手中捧着喂鸽子的饲料,妇人把碗中的饲料洒在地上,停留在屋檐上的鸽子纷纷飞下来啄食。 第四百四十六章彼此的依靠 妇人的头发并没有束起来,身上只是穿了单薄的寝衣,再披了一件狐裘。 王氏已有三十多岁,尽管她面容姣好,岁月还是在她的眼角边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她院子里的鸽子有五十多只,并非是她养的,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这些鸽子时常会飞来这里休息。 王氏并没有驱赶鸽子,反而会为它们准备食物,时间一久,那些鸽子干脆不走了。 鸟是通人性的,兴许是因为王氏喜欢安静,这些鸽子平日里都安安静静的,不到处乱飞,也不叫,就那么在屋檐上停着。 王氏抬起手,一只鸽子便飞起来停在她的手上。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岁月静好是否就是这种感觉。 她一挥手鸽子就飞向天空,妇人抬头看着天空,怅然若失的望着天空。 楚镜容就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王氏,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妇人把手中的饲料放到宫女手中,向院门口看去。 “可是镜容来了?”妇人的声音沉静如水,心中烦躁不安的感觉归于平静。只有听见她的声音时,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心。 侍女默默的向如掌门行礼,然后退了下去。王氏的贴身婢女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却一心一意的照顾王氏。 有时候王氏想做什么,不用她开口,婢女便知道她想要什么。每次楚镜容来看王氏时,并不喜欢有人在一边听他们说话。几次下来,不用他们吩咐,侍女会自己离开。 “怎么不说话?你已有许久不曾来看母亲,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堵心的事?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母亲说说。” 妇人看着楚镜容的眼神没有焦距,楚镜容走过去扶住她,看着她的眼睛楚镜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多年前楚镜容病重,医修都说楚镜容活不过那几日,后来在全门医修的努力下她的命是救回来了,王氏却在那晚哭坏了眼睛,本就不好的眼睛,因为之后发生的一件事,使她彻底的瞎了。 她实在是个不孝子,王氏为了她毁了眼睛,身体更是不如从前,她却因为处理各项事宜,很长时间不能来见母妃。记得最长的一次,是快两个月没有踏进王氏的院子。 “冬天才刚过去,外面风那么冷,母亲怎么不多穿些。现在你的身子是多生一次病,身体就越差。”王氏拍了拍楚镜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王氏自己的身子骨如何,她是清楚的,为了能多活几日,她自然会照顾好自己。 她还没有看到她的孩子嫁人生子,还没有伴她走完前半生她怎么能走。 “你瘦了。” 王氏坐下来,语气沉重的吐出这三个字。她看不见,甚至就连听觉都有些变差的趋势。 尽管如此,楚镜容来看她时,她能够感觉得到楚镜容的气息。只是握着她的手,她就知道楚镜容瘦了。 楚镜容就曾说过,只要她出现在她面前,王氏就能感知到。楚镜容心中一酸,想要寻个借口,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是母亲没出息,人微言轻,不能替你做什么。实在不行,就不要折腾自己。” 叶重云给楚镜容的职务不是什么肥差,又累又不讨好。她做了那么多可曾得到什么,反而累坏了自己。 王氏就只有楚镜容这么个孩子,从小这个孩子就养尊处优,她怎忍心看自己的孩子受苦。 “母亲不求你飞黄腾达,有多少名誉多少的金银珠宝,母亲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她这辈子就是个没出息的人,不求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她只求自己的孩子能好好的,这便是她最大的心愿。 此生她无能,未能护得楚镜容几分,如今她长大了,懂得如何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地位,她不反对,但不代表她同意楚镜容以身涉险。 “从小母亲就软弱无能,不能帮着你去争什么,你可有恨过母亲?” 楚镜容握着王氏的手紧了紧,她此生做的任何事几乎都是被逼无奈,唯独王氏不同,他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母亲。 “母亲这么说可是觉得我是不孝之人,我难得过来一趟,母亲这么说可是想把我赶走?” 楚镜容的语气半调笑,半认真。小时候倘若不是王氏照顾,她如何长到现在。王氏无权无势,软弱又如何,她尽了自己的所有去保护他,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爱,难倒还不够吗? “你还是这样,没个正形。母亲就你这么个孩子,在这冰冷的牢笼里,只有你能让母亲感觉到温暖所在。”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她的时间不能用年月来计算,她几乎是提心吊胆的度过每一天。 每晚入睡时,她都在想,自己会不会再醒不来。一有这样的想法,她根本无法入睡。 说她只有楚镜容这么一个孩子,楚镜容何尝不是只有她这么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母亲孩儿定会好生对待自己,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给母亲添堵。” 眼下代掌门对王氏算是不错的,院子规模不大,里面的配置皆按照着王氏的喜好来。 只要叶重云不把事情做绝,楚镜容也不会对她怎样。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谁都不想对方的脸太难看不是,毕竟对谁都没有好处,何苦为难。 万一叶重云开始就不打算留她性命,而她真的听了叶重云的话安分守己,一点防备都没有为自己做,到时叶重云要杀她,她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做人要懂变通,恪守本道的没有几个人是长命的。 与王氏小坐一会,楚镜容便让她去休息了。侍从在院子门口等候楚镜容多时,见她出来时脸色不太好,机智的什么都没问。 出了王氏的院子没走多远,碰到正好从清峰阁来看望叶重云的叶流云。由于从前有太多不愉快的回忆,楚镜容并不想与叶流云说话。 再想想,这到底是叶重云身边的人,自己还是谨慎些,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叶小姐。” 第四百四十七章作茧自缚 叶流云坐在轿撵上让人抬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楚镜容:“楚大姑娘,看来是刚看了王氏回来,命还真长啊,都那么久了。” 叶流云在叶重云的阵营,自然看王氏母女不爽,整日病怏怏的样子,摆给谁看。多少年前就说命不久矣,不是还活到了现在,依她看来,那个女人根本就是装的。 哪里来的病,不过是用来欺骗叶重云,想得到叶重云的厚待。这种幼稚的手段,重云师姐怎么就着了那个女人的道。 叶重云对王氏真是仁慈至极,青灵山有什么东西从不缺了她的,还特地增加了王氏那处的支出,这是凭什么! “代掌门身为青灵山之主,掌管青灵山,言行举止应尽显掌门风度,叶姑娘身为代掌门的随侍,更应注意自己的身份,说话请注意措辞。” 像叶流云这种人,挑她的痛处来说,最好能给她一针见血的警示,她才知道收敛。 “如今青灵山掌门是重云师姐,不是你。言行举止如何,不用你来教我。” 叶流云脸被气的铁青,可见被气得不轻。 “叶姑娘若是真的懂得,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楚镜容淡漠的盯着脚下的地面,忽然觉得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比叶流云那张脸可好看多了。 “楚大小姐这说法真有意思,你与其在此与我贫嘴,不如想想如何照看你那病怏怏的母亲。”叶流云冷哼一声,话中意味不明。 楚镜容也想明白了,现下的局势她想作壁上观没什么可能,叶重云这副德行,摆明了是要把她往深潭里拖,之后是不就该想个办法让她在深潭里出不来? “姑娘不必强调,我心里清楚。王氏那里我自会照顾,不劳烦叶姑娘。” 叶重云居心叵测,心里拐拐弯弯的心思多,与叶重云相差无几,几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楚镜容,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我劝谏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时与其痛苦倒不如享受,何苦难为自己。” 情分这两个词一般用在感情十分好的人身上,才体现出其中的意思,这两个字哪怕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就罢了,从叶流云的口中说出实在讽刺。 “不劳叶姑娘费心,我会自己思考其中利弊。” 叶流云的轿撵渐行渐远,楚镜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而原处还有两双眼睛看着这边,两人皆身着清风阁的弟子服,一人是广言君身边的纤云,另一人则是衡芷。 纤云见她迟迟不动,上前问道:“衡芷师妹,我们现在是先去见过代掌门还是……” 衡芷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我从前怎么没有注意过叶流云此人锋芒如此尖锐?” 从前叶流云都是跟在叶重云的身后,衡芷也多把目光放在叶重云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叶流云这个人本身。不,与其说是忽略,不如说是叶流云把自己藏了起来。 “重云师姐此番成为代掌门,叶师妹一直跟在重云师姐身边,这一来就成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会洋洋自得也是难免的。”纤云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出奇。 衡芷笑了笑,她还想着要怎么查之前魔族是如何提前知道道门会派人前往魔界交涉而做好埋伏的线索,没想到这就送上门来了。 衡芷她原本还愁着一件事,叶重云当这个青灵山的代掌门总归是个祸患,可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作茧自缚,真是白给。 “走吧,让我们先去拜会一下这位楚镜容楚姑娘,不论现如今的掌门是谁,楚姑娘才是青灵山土生土长的血脉不是?”衡芷嘴角微勾,不知在盘算什么。 纤云想想觉得衡芷说的有道理,确实如此。叶重云之所以只是代掌门,是因为眼下的楚镜容无法支撑起整个青灵山的转动,所以这才要叶重云这个外孙女回来扛大旗。 衡芷只在青灵山待了半日,把沈剑卿交代的事情办妥就回了青园。她如此着急着赶路,看不惯叶重云的作风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缘由是她得回青园等人。 半夜时分,一道黑影在青园外潜伏了数个时辰,待到了清峰阁弟子入睡的时辰才一阵风似的进入青园的客房。 “我知道如掌门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如掌门会来的如此之快,怎么改变主意了?” 衡芷的心里没有底,她与如掌门没多少接触,只是大概知道他的境遇,其余的一概不知。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没有什么事把一个人逼到绝路,他便不会做出最后的选择。 不过短短半日,如掌门就踏足她的流光殿,说不惊讶是假。衡芷在这儿等着不过是怕如掌门忽然来个回心转意,说难听点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本座应该怎么做?姑娘这番谋算是为了预防青灵山之变,就是不知姑娘打算怎么应对” 叶重云成了青灵山的代掌门,那就是楚家和叶家的关系牵扯纠缠到了一起,最是麻烦。 “如掌门如此心急可不好,做事讲的是四个字,从长计议。反正来日方长。” 当一棵树长的过于高大时,它的根自然根深蒂固的扎根于深深的泥土之中。狂风暴雨尚不能动它,把它连根拔起这样的事可不太实际,如今的青灵山就是这个情形。 衡芷斟茶的手一顿:“不,此事必须得速战速决,我没有时间也等不起,还得麻烦如掌门替我在前头舞一舞,乱他人视线。” 是夜,妖谷一处隐蔽的山洞中乱成一团,付衍双目泛红,手中拿着长剑在空中乱砍一通,随从想制住他,可是根本无从下手。 部分妖族被魔主召徽策反之后,就开始组织人对付衍以及付衍的拥护者赶尽杀绝。 有魔族在后加上妖族的反叛,付衍只得带着追随他的随从躲到了妖谷一处隐蔽的洞穴中。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召徽的人自然想不到付衍还在妖谷。 上半夜山洞一片寂静,除了守夜的侍从其他妖都已入睡。 后半夜付衍单独休息的小山洞里传来声响,没多久付衍就拿着剑冲了出来,对着空气一阵乱砍,像是发了疯一般。 侍从与付衍的住处是分开的,谁知才眯上眼睛付衍那边出事了,看到付衍泛着红光的眼睛时,侍从眼皮一跳,看起来事情不太妙。 第四百四十八章阴暗之下 付衍受伤之后被心魔所侵,控制不住灵气是每隔一日就要发生的,可此时夜深人静,这么闹下去,绝对会引来召徽那边的注意! 一入秋季,天气就会变得干燥,连同吹来的风都令人心烦。夜空上明月皎皎,可孰知皎洁月光下藏着多少的肮脏污秽心思以及风起云涌的杀机? 如掌门比衡芷想的还要会做人,且是做事果断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说那种杀人不见血。 如掌门应约前往青灵山,去参加叶重云那所谓的交流宴,席间如掌门口若悬河,对叶重云指桑骂槐表面对叶重云处处退让,实际上却是对他们步步紧逼。 想起那日在青灵山见到叶流云暗讽楚镜容的情景,叶重云阴冷的面孔在衡芷脑海里一闪而过,衡芷勾起嘴角,看来这些年并非只有她才在进步。 如此看来,看来某些事得重新做打算。设法对付叶重云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如今要除去叶重云委实有些操之过急,她得把叶重云留到今后,还有用到的地方。 毕竟后头的那个人还没有露出来,衡芷怎能够轻易就把这个诱饵舍去? 取了叶重云的性命对于衡芷而言确实少了一个顾虑,对于她是如此,对于幕后之人何尝不是不用自己煞费苦心去动手就能铲除青灵山这个后顾之忧? 叶重云是个隐患不假,但青灵山在道门中浸淫多年,一大门派断了气数牵一发而动全身。 眼下杀掉叶重云弊远远大过利益,杀掉叶重云,相当于直接削减了道门的力量,岂不是给了妖魔两族反扑的机会,衡芷唇一抿,当下最重要的是忍耐。 自己死了也就罢了,不能死了之后因为事情没做完,给这里的人留下隐患。 此时魔界宫殿内,奴仆把饭菜端上来后通通退了出去,宫殿内空无一人。 大厅里摆着的喏大的饭桌上摆满了饭菜,却只有召徽与蕴月坐在席间,不免显得有些冷清与些许的唐突,对召徽而言,正合他意。 距上次碰眼前这个女人已是三个月前的事,既然是听话的棋子,就得适当加以安抚,如此棋子才能够更加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衡芷忽然渡劫,导致他攻下道门的计划破碎,他欲蕴月之间的关系也就僵持了几日。 召徽伸手一把捞过蕴月,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住蕴月的下颚,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是本君性子太急躁了些,与你置气忽略了你一阵,让你不安是本君的不是,相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烦心事,难得一见不做点儿什么?以前你可是最喜欢褪了衣裳坐在本君腿间。” 召徽放在蕴月腰间的手探入她的衣襟,不肖片刻,房内便传出羞人的声响。 叶重云那边交给如掌门看着之后,衡芷就以云游之名下山,实则行寻找付衍之实。 衡芷也是习妖法之人,又有着付衍的骨戒,要找到付衍并不是难事。 顺着妖气的蛛丝马迹,衡芷不眠不休经过两日的时间才找到付衍,两日,什么概念,她生命的十五分之一,就这么没了。 找到付衍的时候他身受重伤,新伤旧伤并发,命不久矣,他身边的随从对此毫无办法。 衡芷出现时付衍身边的随从还以为是道门的追杀跟了过来,直到衡芷拿出付衍给她的骨戒那些随从才收了手,不过对衡芷仍是提防。 衡芷可不管,直接用了龙魂珠将他身上的伤治愈,本来也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要说到这里,那么衡芷也算达成了第一项任务。 只不过付衍尚在昏迷之中,衡芷没时间待在妖谷等着付衍醒过来,向付衍的随从交代了几句话就动身回清峰阁,不承想才出妖谷,就被叶重云领人抓住。 一口咬死衡芷必然是与妖王勾结,不然怎么会偷偷摸摸潜入妖谷。 衡芷确实与付衍有勾结不假,不过叶重云既然带人前来,勾结与否那都不重要了。 衡芷已在暗无天日的暗牢里待了五日之久,在阴暗的牢房里,什么都看不见,一点光都没有,牢房外走廊上的微弱烛光是衡芷这些天视线所及之处唯一的光源。 在牢房里待了多久,衡芷全凭来送饭的人判断,饭是每天送一回,故而送饭的人一来,衡芷就知道自己在牢房里待了多久。 阴森的牢房里什么都没有,就连铺地的草梗都没有,牢房里一干二净,地面是阴冷的石头铺成,墙壁是密不透风的大理石,衡芷自嘲的笑了笑,叶重云未免太给她“特殊待遇”。 在这个年代大理石可是相当昂贵,用大理石堆砌的牢房用来关押她太看得起她衡芷。 叶重云是铁了心不想让衡芷好过,让人送来所谓的饭不过是坏掉的馒头和一些水,多半是觉得衡芷也算娇生惯养又自尊心极强,不会吃这些,最好饿死在牢房之中。 其实就算叶重云送山珍海味过来,衡芷同样碰都不会碰一下,她才不要吃喝拉撒都在这个窄小的暗牢里头,左右她在这儿待不久,衡芷坚信沈剑卿一定会很快就来把她救出去。 在牢房里待了几日,衡芷倒是不担心自己会饿死,而是担心付衍的行踪暴露。 叶重云早就看衡芷不顺眼,只是平日里她的人强行要带走衡芷,也不容易,先不说沈剑卿不允许,衡芷化神期修为的身份就摆在那儿,叶重云动不得。 所以这才紧跟衡芷的行踪,直接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囚禁衡芷。也怪自己粗心大意,居然着了叶重云如此浅薄的道。 眼下沈剑卿忙着修补魔界结界裂缝一事,谁知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碰上叶重云把她关押起来,但愿,在她没有被饿死之前,沈剑卿能够赶回来。 暗牢里见不到光,一点声响都没有,衡芷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肚子已经饿到胃开始酸痛,衡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已经有五六天滴水未沾,她竟没有觉得渴也不觉得饿,就是胃一个劲地疼,她当初应该苦练辟谷,也不至于今日沦落至此。 第四百四十九章无妨为你 衡芷蜷缩着坐在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墙,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一遍又一遍地数着羊。 重复着想过去的事情,不知道叶重云囚禁她,在众人面前会胡掐出什么下三滥的借口。 不过仅仅是与妖王有勾结这一条也足够衡芷死个千百回,最好柳月这几日忙,不要来找她,在沈剑卿没回来之前不要插手她的事,不然只会引火烧身。 要知道叶重云看柳月不顺眼也有多时,要是能够一箭双雕她最是乐意。 想着想着衡芷的脑袋逐渐变得昏昏沉沉,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在梦境中,衡芷难得梦到了自己的原生世界,灯红酒绿的商业中心,霓虹闪烁的广告牌,她真正存在的那个世界的夜景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衡芷闭上眼睛,感受着迎面袭来的风,那风如同人强壮有力的手臂,轻轻将衡芷托起。 这样的感觉很熟悉,她想留住风,想一辈子都待在风的怀抱之中,被风携带着四处飘荡,可是为何她动不了,就连抬一下手的力气都没有。 付衍把衡芷从暗牢里抱出来的时候,衡芷已出现脱水的现象,暗牢湿冷,衡芷受寒气所侵发了高烧,付衍找到她时衡芷就处于昏迷之中,怎么都叫不醒,只得把衡芷抱了出来。 叶重云正在暗牢外站着,身后还有一群黑压压的人,一部分是青灵山的弟子,另一部分是付衍带来的清峰阁弟子。 付衍一醒过来听了随从的话就化出青莲君的模样往清峰阁赶,但并未在青园看见衡芷。 付衍本该来的更早,奈何途中出现了许多“碰巧”的事,拖慢了付衍回来的速度,回到清峰阁付衍才知衡芷被叶重云囚禁,柳月前去要人被一同禁足在青灵山,付衍立即赶到青灵山。 原以为叶重云会慌乱不堪,然而叶重云的表现提醒了付衍,他到底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叶重云气定神闲地在院子里同叶流云喝着茶,当付衍怒不可遏地质问衡芷在哪里,叶重云先是不着边际的说了些话。 而后提及衡芷,一开口就对衡芷冷嘲热讽,说衡芷如何不守正派规矩,与妖修有所来往。为正道门纲纪,才把人关了起来。 但到底衡芷抵死不认,清峰阁的人也得等着沈剑卿回来处置,本是想让衡芷面壁思过,可衡芷却不知悔改,在暗牢里闹起了绝食,她也没有办法。 付衍听过最可笑的笑话,是叶重云粗制滥造的借口,一开始她就想好如何应付付衍,让付衍无话可说,多半这番话,她原来是打算对沈剑卿说。 付衍在暗牢里看见衡芷蜷缩在角落里孤零零的模样时呼吸也跟着缓了下来,叶重云就是诚心想折磨衡芷,她就巴不得衡芷饿死在暗牢里。 “前不久魔界结界受损,沈掌门发现结界附近频频出现异象,青灵山也算道门中的门面,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沈掌门尚且前往,你身为代掌门同样应该参与结界的修复一事。” 魔族结界出现问题,前往修复结界是叶重云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 沈剑卿亲自前往魔族边界,直接让叶重云留在青灵山,本是想省个麻烦,有事也好两边应对,不过看来是他自找麻烦了。 “念在代掌门身体不好,倒是可以去你们叶家的祖庙去上柱香,在那儿祈求祖先庇佑!” 五日前,青灵山代掌门以衡芷接触妖修为由将其囚禁,之后青莲君亲自带着清峰阁弟子前往青灵山讨人,说此为子虚乌有之事,一番对峙之后,衡芷被青莲君带回。 不久叶重云与叶流云以为道门祈福为由,匆忙赶往叶家的祖庙所在地。 衡芷在青灵山的地牢里走了一遭,反而静下心来,乖乖呆在青园,她这样安静,倒是让众人不习惯起来,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清峰阁后山住着个化神期的修士? 今日天气大好,衡芷越发懒得走动,见天气不错,让人挪了贵妃塌到院子里高大的茶花树下,携上一张薄被,带上一本书倚在贵妃塌上看起书来。 凉爽的天气促人睡眠,凉风徐徐,风吹得茶树的叶子在空中左右摇摆,在空中划出温和的弧度,衡芷望着茶树看得出神。 一旁的青团正专心致志的倒腾着桌上的花瓣,自从学会了如何制作唇脂之后只要一没事情可做青团就自己跑去摘来花瓣然后自己做起来,做出来的唇脂她自己哪里用的完那么多。 就装在一个个的陶瓷盒子里送给清峰阁的女弟子,因此很讨门中女弟子的喜欢。 看着青团的模样,衡芷越发开始想念落清廷,落清廷回了广寒宫,倒是她在这儿,就又剩下柳月这么一个亲近的人了。只不过她渡劫之后,就没怎么同柳月说话。 衡芷总带着对人的一种提防心,想对她说些什么,要顾虑的东西实在颇多,并不是怕柳月怎么误会,而是不想因自己愚笨说错了话惹柳月生气。 衡芷半眯着眼,扯了扯锦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付衍到青园的时候衡芷已在贵妃塌上沉沉睡了过去。 青团做完唇脂后还剩些花瓣,青团也是调皮,心生一记,将花瓣捧起来,站到石凳上撒下来。 好巧不巧一阵清风吹过,花瓣被吹得七零八落,洋洋洒洒地落在衡芷的身上,红色的花瓣落在白色的弟子服上很是妖艳显眼。 “青团胡闹的性子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真是一点没变,她近来身体本就不好,站得那样高,摔下来可如何是好,你们也不知道劝着,就看她胡闹?” 几个侍女正在另一边的石桌旁试青团新做成的唇脂,青团每回做的唇脂颜色都深浅不一,如此一来试唇脂颜色的深浅就成了她们的一大乐趣。 青园是个远人之地,没有人来的时候一群人时常趁着这个机会打打闹闹。 不成想今日付衍今日会来青园,付衍进来没有人通传,他忽然开声吓得玩得津津有味与看得不亦乐乎的侍女面容失色,连忙战战兢兢地跪下。 “青……青莲君恕罪……” 第四百五十章强弩之末 青莲君可是丝毫不顾及自己是长辈的架子,能把跑去隐仙殿偷看他的弟子打出来的,谁知青莲君今日会不会因为她们言行无状在这儿吵闹而责罚他们? 所有人都怕青莲君,可青团不怕,说来青团算是青莲君看着长大的。 “仙君,你无须怪罪他们,青园规矩宽松,久而久之他们都习惯了,我倒觉得挺好,不必在外头提心吊胆,回到青园还绷着神经,大家都开开心心,衡芷姑娘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开心起来了,您说不是吗?”青团从石凳上下来,扬起小脸不无天真地开口道。 衡芷经历过朋友亲人的生离死别,有些时候好好的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 对着一处地方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青园的侍女见衡芷这样想尽了法子安慰她,可每每把衡芷从沉思中唤回神来,衡芷便强颜欢笑地看着他们,让他们的心里更加心疼。 之后只得眼睁睁看着衡芷陷在悲伤之中束手无策,先前唯有柳月来的时候衡芷才会开心一段时间,后来落清廷在青园暂住,给青园又添了一抹色彩,只可惜…… 落清廷不在之后,活跃青园气氛的重担就交到了青团身上。青团就跟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开睡眠吃饭的时间,她绝不让自己闲下来。 总想找些什么事情做,不然就是拉着青园的侍女陪自己玩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侍女开始还有些畏惧,到后来玩得开了,就一起疯,一起闹,衡芷有时会和她们一块玩闹,有时则在一旁看着笑个不停。 “本君没说不让你们玩闹,不过要小心些,不能大意,受伤了岂不是要让衡芷担心,也罢,都退下吧。”付衍对他们摆了摆手。 以青团的嘴皮子,他说什么青团都能无懈可击地驳回,实在说不过这小妮子。早前在清峰阁除去三君掌门之外,青莲君也就对青团的温和些。 “哦哦,我出去花园转转,衡芷姑娘睡着了,待会仙君可要记得把姑娘送回房中去。” 青团拍了拍有些皱的衣袖,飞快地向外跑去,看着青团跑得飞快的身影,付衍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都走了付衍的目光才回到衡芷身上,衡芷从地牢回来,柳月给她把了脉,衡芷脉象有些不对,虚弱的很。 至于是什么原因,柳月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只得开些药来给她调理身体。 付衍拂开落在衡芷脸颊上的花瓣,在衡芷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吻。源自女子身上的体香沁入心脾,付衍拂过衡芷倾泻在榻旁的青丝。 柳月去了药房回来正好看到这一慕,衡芷闭目侧卧而睡,付衍的眼神温柔地如同一汪水一般,注视着衡芷。 “青……”柳月才开口,衡芷就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一副绝美的荣耀,眯眼一笑,拉过付衍抱住他。 “美人儿……”闻言付衍脸一黑,柳月闭了嘴,脸抽了抽,柳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就说当时青莲君救衡芷哪里不对劲,她还是先走吧,不然留在这儿也只是煞风景。 “本君真有那么美吗?”付衍掐住衡芷的双颊,笑眯眯地盯着衡芷的眼睛。 衡芷慢慢清醒过来,皱了皱眉,怎么梦里的小美人和付衍长得那么像?衡芷眨了眨眼睛,眼睛倏然睁大,真的是付衍! “殿下!”衡芷下意识的开口喊出许久没有喊过的称呼,而后才意识到说错了话悻悻地看了付衍一眼,干笑了两声,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瓜子。 不知怎的梦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睁开眼没看清付衍的脸,衡芷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才……真是失策。 “殿下?真是个久违的称呼,你许久没这么叫本尊,果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衡芷抓着付衍的衣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啊。衡芷眼睛咕噜一转,缩了缩肩膀,顺势倚在付衍的怀里,付衍身体一僵,有些惊讶地看着衡芷。 “有些冷,殿下抱我回房中可好?”付衍的为人衡芷摸得很清楚,只需说她身体不适,付衍什么都会依着她,这实在是衡芷从付衍身上挖掘出的最好的一个亮点之处。 付衍既然赶来,就说明付衍是知道了她救他的事情,付衍旁的不说,为人是仗义的。 付衍刚要把她抱起来,衡芷却推开了付衍:“等等,我记得后山这个时候的艾草长得最好,我去摘一些来,给青团备着,那妮子爱吃艾叶做的青团。” 说罢衡芷匆匆跑出青园,没跑多远就剧烈咳嗽起来,一咳嗽衡芷跑得更快了些,唯恐付衍跟上来,或者因为咳嗽太大声被付衍听见。 直到再抑制不住喉咙间不断涌上来的腥甜。衡芷快速躲到一旁的假山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猩红的血。 血撒在草地上,迅速被浸入泥土之中,变得了无踪迹,唯有星星点点的血珠挂在草叶上,衡芷愣愣地看着草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连忙拿出帕子擦去嘴角的血,再擦去草地上残留的血迹。只是过了不到十天,她的身体就到这个地步了? 衡芷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假山上,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如今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不知她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还能活多久。 她虽说要完成系统任务,然而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做到这些似乎有些痴人说梦,或许,就连肃清门派都做不到,当上掌门实在是难。 衡芷开始还想着,真的要死,就死的远远的死的时候不想让谁为她伤心,走得一干二净不是很好?然而现在又不得不待在清峰阁。 去妖谷的时候衡芷身体状况本就不妙,近日来更是吐血频繁,回来时系统就说过,她时日不多,要好好珍惜,原先还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她一点儿都不想死。 不想在这个时候死,至少不能在没完成任务之前死。 “若真就这么死了,卡着一口气在心口,真教人不甘心。” 第四百五十一章再见落千机 衡芷越想越是难过,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之前也吐了血,可从未像此时这般无助过,拼了命地想抓住什么,到后来发现不过都是徒劳。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在肉眼可见的情形下一点一点地流逝。 如同即将被杀死的人,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尖锐的剑一点点的刺入胸膛,痛得撕心裂肺而又无可奈何,只能等着剑刺穿胸膛,然后等来最后的解脱。 “姑娘为何在此哭泣?”衡芷埋头痛哭时,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递到她面前,拿着帕子的手很修长,非常好看,楚扶光诧异地抬起头。 对上视线时两人皆是一愣,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道:“怎会是你?” “落少主。”衡芷看着落千机腰上挂着的腰牌怔怔地开口,他们两个的缘分未免太过凑巧,暮山结缘是碰巧,如今他们之间的相遇是碰巧,世间恰巧的事情实在太多。 “在下碰巧经过也能遇上姑娘同样令人感到吃惊不是吗?”落千机微微一笑,见衡芷没有接他的帕子,直截了当地蹲下来,细心地替衡芷拭去眼角的泪痕。 天上人间一别,没想到时隔多年后再次相见,会是在这等情形下。 “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哭泣?发生了什么事吗?衡芷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与在下说一说。” “少主,我们还得去见广言君。”惠山派弟子在落千机身后出声提醒道。 虽说他们来清峰阁是有事情要告诉广言君,可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过是被魔族攻打的门派已料理好,不过要同广言君报备,仅此而已,就算到傍晚再到广言君那并无不可。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迟些也无妨,衡芷师妹住在哪处宫观?倘若衡芷师妹不介意,在下可送衡芷师妹回去。” 两个人其实本就没说过多少话,见面不过两三次次,衡芷虽受落千机救命之恩,除此之外两人并无任何交情。 然而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对话是多么顺其自然,好似他们之间不过是分别多日的朋友进行简单的寒暄般。 “此处离广言君的住处不近,我给落少主带路吧,少主不嫌弃可与我一同前行就是。” 两人并肩而行,落千机的身高要高出衡芷许多,二人走在一起,莫名的让人觉得很般配,随从跟在他们身后,眼睛紧盯着他们二人相距不过一个巴掌宽的肩膀,心里有些不爽快。 “落少主近来过的可还好?”衡芷手中握着染了血的帕子始终没有松开,该说老天残忍还是该说老天未免太过眷顾她,若眷顾,就不要让她前功尽弃? “挺好,走到今日曲折了些,好在有人在身边相助,磕磕绊绊的向前走,有大家的帮助,好在有惊无险,衡芷师妹的身体不好,渡劫之后四处奔波所为何故?” 衡芷渡劫之后难得有闲暇的时候,只是她做什么也不得而知。 在道门就以衡芷修为之高谁敢对她不敬,纵如叶重云阴狠,如如掌门尊贵,如叶流云的刁蛮,还不是得对衡芷礼让三分。 如今在道门上下,绝无一人敢对衡芷有所不敬更不用说是欺负衡芷。 躲在那等偏僻之地哭泣,想来是因为个人的事情,落千机对衡芷了解不多,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理应关心一下衡芷的近况。 “在地下躺的久了,想四处走走罢了。”衡芷此言说的意味深长,落千机一梗,不好再接着往下说,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 付衍回到清峰阁后,因为沈剑卿不在门中,付衍就被广言君拉去一块主事。付衍身上披着青莲君这层皮囊,就不能对清峰阁的事情尽然不予理会。 看了所有的行程汇报,一再确认所有的事务都没问题时付衍才舒了口气。 虽说付衍明白广言君把这些事情交给他,是为了向道门证明付衍的办事能力,还遣了纤云过来辅助付衍。 清峰阁立在这儿,就算掌门不在,门中三君照样能够稳住清峰阁。 这些事情要安排起来相当麻烦,付衍倒不觉得难在何处,就是太费力气了些。 道门之中小门派多如牛毛,安排好所有的工作他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好不容易处理好公事,付衍才想起之前准备好要带给衡芷的物件。 “纤云,本尊让你去买的风车可有买回来了,还有布偶那些,都买齐全了吗?噢!对了,看本座这脑子,扶光常在清峰阁住,肯定极少吃过民间的零嘴,女孩子应该爱吃甜的多一些,让本座想想,你说衡芷会喜欢面具吗?或是女儿家的首饰什么的?” 一提及衡芷,沉默寡言的青莲君就跟打开了话匣子般。 以前就算是说到最亲近的掌门沈剑卿,付衍至多不过是问他们的近况。 付衍回清峰阁之后,对衡芷就格外上心。每每去青园都得带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去,非得逗得衡芷哈哈大笑他才肯善罢甘休。 在出青园之前必做的事情就是问衡芷她想要什么,第二日付衍就会准备好带去青园。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突然之间地就拉近了,莫说旁人瞧着奇怪,柳月广言君等人同样感到吃惊,问起来他们都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过投缘罢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道门那些人是怎么传播的谣言,说什么衡芷在清峰阁摸滚打爬那么多年,手腕何其强劲,连叶重云都斗不过衡芷回了祖庙,她们靠近衡芷会招来霉运。 虽不知外头乱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不过衡芷乐得那些人对自己能避则避的态度,谁愿意她们靠近了?避就避吧,她又不稀罕。 衡芷吩咐今日可以不用人伺候,青团不放心,想着快做完事情回到衡芷身边去。 衡芷爱干净,青园时刻保持着整洁,不用怎么打扫,唯独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掉落的花瓣与树叶零零碎碎的,让青园徒增寂寞寥落之感。 第四百五十二章迎难而上 青团与打扫的侍女在院门口认真地扫起每一片落叶,这是他们跟在衡芷身边在其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形成的习惯,开始去做一件事就做的一丝不苟,不然还不如不做。 几把扫把一同扫着枯叶落花,扫帚划过地面发出“刷刷刷”的整齐划一的声音,听着竟会觉得有些好听。 青团扫得正起经时一旁的侍女忽然扯了一下青团的衣袖,青团疑惑地抬起头,抬起头恰巧看见不远处漫步走过来的女子,一抹不明的情绪在青团的眼底一闪而过。 衡芷为坐在对面的楚镜容斟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捧起冒着热气的茶抿了一口,皱了皱眉,果然才沏好的茶太烫了些。 “不是早上才回的青灵山么?我的名声现今臭名昭著,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你想必听了不少,眼下所有人都跟躲避瘟神似的避着我,唯恐沾了晦气,你倒好,舟车劳顿回到青灵山还没喘口气就着急着过来了。” 衡芷十分不待见地剜了楚镜容一眼,眼睛却是笑眯眯的,楚镜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她可不正是因为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才着急赶来青园的。 “姑娘的心当真宽的很,那些人把话说得难听的不得了,我可是担心你好心过来看看,你看,我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梳整齐呢,让人看见非得被取笑一番不可,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咯。” 楚镜容去处理完父亲最后的后事赶回家,并不是回真正的家,她的家早已没了,她祖母与父亲死时,青灵山就不是她的家,这不过是她赶回来的理由。 不成想一回来就听到许多诋毁衡芷的话,简直荒谬! 他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偏喜欢嚼舌根,楚镜容担心衡芷的情况,就赶忙来青园一探究竟,结果衡芷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真是怪事。 “是是,就楚大小姐最有心了,我院子里近来无趣折腾了不少的唇脂,颜色不错,我觉得应适合你,你且等着,我这就回房去拿来给你。” 衡芷与叶重云之间的事,在道门现今是人尽皆知,衡芷被关押的时候柳月就给沈剑卿递了消息去,他还没回消息,付衍就先一步把衡芷从地牢带出来。 沈剑卿收到消息后没说叶重云只言片语,选择了沉默,写信来让衡芷安养。 对沈剑卿这个反应衡芷尽管感到失望,但他这么做衡芷倒是意料之中,不如说沈剑卿真的向着自己才最奇怪,不过衡芷从此对沈剑卿,亦是真的失望透顶。 他此举也让衡芷更加坚定,自己必定要除掉叶重云的心思,这个人必须得死! “青团,那女子是哪位小姐,我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她。”楚镜容五官长得一副乖巧模样,看起来十分顺眼,不过楚镜容显然不是与她外貌一样是个一味乖顺的。 从她的眼神,和她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不难看出楚镜容在日常生活中是个很爱笑的人。 “她是青灵山楚镜容姑娘,看衡芷姑娘的神情,他们应是很要好的朋友。” 都说道门斗争中不会有真正的情谊,而楚镜容和衡芷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在短短的时间里建立起深厚的友谊,老实来说在后宫中是很少见的。 尤其是以衡芷接连渡劫成功的情况下,衡芷那是树大招风,衡芷对楚镜容接触不多,不过楚镜容在和衡芷相处的时候,可以看出是发自真心的。 如果楚镜容的心底想的和她表面做的不一致,那就说明楚镜容的心计已经深到他们无法揣度的地步,要乔装不难,难的是你如何乔装得绘声绘色。 难以想象,一个人把感情表达表演的如此真实,心机有多可怕。 “呼,我总觉得衡芷姑娘性子太过清冷,知道还有人在陪伴着衡芷姑娘我就放心了。” 在青园待了一段时间,青团多少有些摸清衡芷的性子,是个典型的顾虑别人忽略自己的人,时常没心没肺地开荒诞不经的玩笑,实际上却是个很寂寞的人。 衡芷拿了唇脂出来坐下,楚镜容不接,而是看着院子里的侍女一干人等。衡芷心领神会,递给青园她们一个眼神,示意她们都退下去。 衡芷以为楚镜容是有什么话呀同自己讲,不想她一开口就道:“你想瞒到何时?” 她知道了什么?衡芷脑海里第一反应是蹦出这句话。她与楚镜容来往,不过是为了在叶重云的旁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这点,楚镜容也是明白的。 “哎呀!看我这脑子,把桃树种在柳月师姐的后院里一直没能去看,虽说平时遣了人去照顾,总要自己瞧的,我粗心大意把这茬给忘了,不知桃树长得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才行。” 衡芷一拍脑袋放下手中的书本匆忙地走开,衡芷走的很快,就跟走慢一点就会看不到桃树了似的,楚镜容尚未开口说她要说什么,衡芷就匆忙走了。 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衡芷离开的身影,是她想多了吗,衡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不……也许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她想多了,衡芷是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类型,真有什么事涉及到青灵山或是她,衡芷会说出来的。 楚镜容不急着走,就坐在青园等着衡芷,衡芷如何不知她等着,见楚镜容没有要走的意思,避是避不过去,只得装作去了柳月那边回来的样子。 她一坐下,屁股才沾到石凳,楚镜容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了口。 “恕我冒昧,姑娘可曾听说过一种病,身体极度虚弱者,呼吸轻微而紊乱,唇色正常,脸色却过度苍白,是身体机能消耗过度导致,还有一种可能是自小带有隐疾,久而久之身体越发不堪,轻者伴有身体不适有心疾现象,重者咳血。” 楚镜容喜爱医学,在私藏中收录了不少的医学孤本,方才那些话是楚镜容从医术中看来的,那病是人自小出生时带在身上的缺陷,是诸多遗传病中的一种。 第四百五十三章不算说错 见到衡芷第一眼时楚镜容就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不过并不确定她的猜测是否是对的。 人世间相似的病症何其多,病症有相似之处最常见不过,楚镜容仔细观察衡芷的状况,奈何无法确定衡芷的情况。衡芷对她有恩,她这一提点,算是还衡芷恩情。 她理应去做这些事,如果衡芷也有察觉,那就可以肯定衡芷的病状……不然,到出事的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都救不了人,只要她开口,然而衡芷却在在楚镜容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楚镜容不禁有些失望,衡芷对她始终有提防之意,不能在她面前卸下心防。 来的时候楚镜容仔细观察了衡芷身边的人,其他人并不知衡芷状况如何,如此一来更可见衡芷是有意向身边的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衡芷一摇头就没了话题,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气氛好不尴尬,楚镜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多么的尴尬,这件事她不应该开口。 好在衡芷是个善解人意的,说时辰不早,她送楚镜容到山门那边去,闻言楚镜容顿时觉得如释重负,向衡芷道歉过后起身与衡芷走出青园。 送走楚镜容,衡芷在漫长的回廊上走着,回廊上来回地走着不同的人,侍女,门中弟子,以及其他门派来拜访的人。这些人里,总少不了与衡芷看不顺眼的。 她们见到衡芷都连连行礼,自上次衡芷渡劫还有几个人不认得衡芷?个个见到衡芷表情都有些异样,表面对衡芷恭敬,不过是畏惧衡芷的修为,而不是她衡芷。 冤家路窄,衡芷快走到门派弟子住处时,迎面走来叶流云与灌云,以及之前因为衡芷的及笈礼来清峰阁观礼的大小姐们在衡芷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衡芷,叶流云一行人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快步走到衡芷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小姐们脸上的笑容很快转变为歉意。衡芷的目光从灌云脸上扫过,神情若有所思。 叶流云对衡芷是依旧的深恶痛绝,灌云很是不同,早在之前清风馆设宴,他就对衡芷的态度稍微有所改变,只不过表面还是很狗腿叶重云。 “此前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目光短浅冲撞衡芷师妹,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向衡芷师妹道歉,师妹宽宏大量想来不会与我等计较,在此向师妹赔个不是,之前的事还望别往心里去。” 之前她们跟着叶流云对衡芷落井下石,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个普通的弟子,待衡芷修为至化神,前途无量才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 莫说衡芷以后会不会接替清峰阁掌门之位,就是不能,衡芷要处理他们也是抬抬手的事。 衡芷修为高了地位自然尊贵,怎愿受委屈,还以为衡芷会在沈剑卿的面前搬弄此事,或者直接以牙还牙,可是久久过去衡芷都无动于衷,她们的心里又庆幸又害怕。 衡芷眯眼看了她们一眼,一笑置之,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她们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衡芷几乎都把那件事情忘的差不多。 不过是起眼的小事,衡芷经李过太多类似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她们,那是小儿科。 再者她们又不是诚心的道歉,无非是害怕衡芷会把她们那些丑陋的勾当告到沈剑卿面前,又怕衡芷计较着,日后必然会伺机报复之前的事。 “与其勉强自己表面一套背面一套,还不如去真心做些什么,何苦为难自己,我不像你们这般闲,总把心思放在勾心斗角上,就算你们不道歉,我从没想过要在掌门面前揭发你们什么或是报复,不过,也仅仅是这次,再有此类情况,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所以衡芷才说,随波逐流的人是最可怜的,也是最可恨的,只要人人都安分守己能有什么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偶尔一起联合打打怪不快乐么? 大家都和和睦睦,衡芷不信道门还会有那些劳什子屁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头刁钻跋扈,下头学了样子变得阳奉阴违,当然不缺乏自身原因。 但黑暗的滋生之处,必定是因为那里没有光明,衡芷见她们一个个哑口无言亦不再多说。绕过她们走了开去,衡芷过走廊走向另一边。 衡芷一走,方才好声好气的几人就变了嘴脸,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歉意? “哼!不过是亡了家的丧家犬投奔到清峰阁,如今寄人篱下罢了,有什么好神气的,就凭她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们,呸!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样子,见着就烦。” 叶流云这番话吓了其他人一跳,清峰阁里头处处都有耳朵和眼睛,叶流云不怕隔墙有耳她们还怕死呢,其中一位姑娘连忙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 “师姐可别这么说,再怎么她都是化神期修为,就算她没有靠山,修为也摆在那里。” 就连当今静语阁掌门不都得对衡芷避让三分,她们小小的门派弟子或是名门闺秀算什么? “你们莫不是以为这是她的殊荣?我反而觉得这是她莫大的悲哀,都道登高跌重,站得不高如何看她摔得惨?道门中这些例子难道还少吗?” 几个人小声嘀咕着,说起当年的大出风头不免令人唏嘘,那些家族都不能长久,何况衡芷?有人拔尖,就会有人掐尖,太过出挑,自然需要打理,当年那些门派不就是? 人心当真可怕,天底下能把这件事做得干净利落的,除了那个人,想不到还有谁有此等本事,当年的事有点儿眼力的都看的出来。 只不过都心照不宣罢了,议论不该议论的,只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站在拐角处的衡芷瞳孔圆睁着,死死的盯着脚下的路,路面多年来经过无数次的踩踏变得十分光滑,衡芷本就苍白的脸色比原先还要苍白几分。 不过却不是因为这些人杀人诛心看热闹的话,而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感再次涌出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身体衰竭 她的身体情况就很不乐观,不久于人世,不过这些人说的不错,想来不久之后她死了,这些人还能够津津乐道提上一嘴,说衡芷的下场果然如她们所言。 叶流云等人已经走远,衡芷还站在原地,衡芷想离开这里,可她的脚就如同长了根一般,动弹不得,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看来刘氏造孽,不是从她身上才开始。 衡芷的视线渐渐模糊,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衡芷用力握紧拳头,指甲嵌到皮肉里,血涌出伤口滴落在光滑的地面,在阳光下泛着妖冶的光芒。 路过的侍女见衡芷神情不对,脸白得吓人,血不停地从伤口滴落,不少人被衡芷吓到,却无人上前问候,都远远的走开了。 纤云处理完了广言君交代的事,正着急着赶去踏云阁,忽然一抹白色的身影撞入纤云的眼帘。纤云放慢脚步,站在拐角处的人不是衡芷么?这会她不在青园,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 去踏云阁的路是向衡芷相反的方向岔开去的,纤云看衡芷不大对劲,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还是先去广言君那里把事情交代完再来看看。 从衡芷那边走过来的侍女小声嘀咕道:“如今衡芷姑娘好奇怪,之前她看起来就虚弱,今日脸白得有些吓人,也不知是怎么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怪吓人的。” 说罢侍女步伐不禁更快了些,纤云皱起眉头,也罢,广言君那里迟点去无妨,衡芷渡劫之后身体状况不大好,后来忙起来纤云也没怎么过问,想好后纤云快步向衡芷走过去。 “可是身体不舒服?不如我先送你回青园,再让人去请柳月师妹来给你看看。”纤云声音和缓地开口,话说出来纤云有些吃惊,对衡芷说话语气不自觉地就柔和下来了。 啊,是了,掌门亦是如此,对衡芷说话,以及说起衡芷的时候,声音都格外的柔和。 那种不自觉地就发出来的温和的声音,不知为何,看着衡芷瘦弱的样子,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气质,态度就强硬不起来,或许是她的气质会让人不自觉地也变得温柔吧。 衡芷回过头时有些缓慢,纤云才看到她的眼中泛着泪光,纤云怔了怔有些手足无措。 他最怕别人哭,他实在笨拙,不懂得如何安慰人,衡芷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些什么,衡芷的声音很小,破碎得可怜,但纤云听到了。 她说:“是你啊……”飘忽不定的话从衡芷口中说出,纤云努力地搜肠刮肚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回答衡芷,然而纤云还没开口,衡芷就捂住胸口痛苦地蹲下身子。 “哇……”血泼洒在地上,由于是用石头砌起来的路,血无法渗透进土壤中,顺着石头的纹路缓缓流淌蔓延,那天纤云抱着衡芷往柳月与青云君在的药房赶。 到后面干脆御剑飞行,全程衡芷都在不停的呕血,血一口一口的吐出来。 衡芷吐的很辛苦,就跟恨不得把体内的血都吐得一干二净般,血染红衡芷月白色的弟子服上,染红纤云胸前的衣襟,一并染红了他的瞳孔。 衡芷的身体实际上早已到了最后关头,吐血多回,能撑到今天实属不易。 原以为还能撑一段时日,不想前段时间脉象之所以出现好转的情况,相当于回光返照,特殊的是衡芷撑到了今日,如此情形在柳月等人看来也束手无策。 只要她的意志足够坚定,能活多一日是一日,谁都不知道她能活到什么时候,但再长也就这两年,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别说两年,衡芷只剩二十天的时间。 知道自己命不长,但衡芷不知道这具身体还受不得打击,听了叶流云一干人今日的话,衡芷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她就如同摇摇欲坠的房屋,等待着最后一阵狂风的侵袭,在某天,狂风毫无征兆地扫过,而房屋则在风雨中轰然倒下,这就是她的宿命。 “衡芷师妹的身子早就空了……渡劫时师妹已大不好……近日已是灯火阑珊时,又受了打击,是急火攻心,弟子能力有限无力回天,眼下能撑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柳月号脉足足号了半柱香的时间,努力去抓衡芷的脉象,眼下衡芷已呈油尽灯枯之势,保不准下一刻就会噎气,柳月从医多年,见过几个人死去都已不记得。 衡芷现今的状况看来,华佗再世都未必救得了她,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医修,青云君杏林圣手尚且不能够救回来的人,她柳月能耐若何。 为了腾出空间给柳月,除了青云君与付衍外其他人一律在门外侯着,纤云一身是血来青园时吓了青团与付衍一跳,得知衡芷生命垂危,二人都连忙来叫了柳月。 四周很安静,柳月说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字字敲在付衍等人的心头,纤云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胸前触目惊心的血迹有些显眼。 沈剑卿得知了消息从外面赶回来,到清峰阁已是深夜,沈剑卿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站在床前,深深地望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衡芷。 沈剑卿伸出手想擦去衡芷额头上的汗珠,在快碰到衡芷的额头时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沈剑卿想得入神,并没注意到床榻上缓缓苏醒的衡芷,衡芷的手动了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手抬起来,但很快又落了下去,落在床沿发出一声闷响。 见衡芷醒来,沈剑卿温和地拉住她的手,眼神柔和地看着她,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 “你不要担心,无论用什么办法,要多大的代价,本座都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你安心修养,相信本座,你一定会好起来。”病人的情绪对本身的病情会有很大的影响。 柳月说的很清楚楚沈剑卿也明白,衡芷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出现吐血的情况就足以见得病情之严重,更何况据付衍所说,衡芷血是一口一口的吐,人的体积就那么点,有多少血能吐? 第四百五十五章气数将尽 “师尊莫要这般看着弟子,弟子病着已很不适,您的眼神只会让弟子觉得如芒在背。” 衡芷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意识已经出现模糊状态,她撑不了多久,要不是知道系统在存活期限上拎的很明白,衡芷也要以为自己随时都会死去。 沈剑卿怔了怔,抬头错愕地看着衡芷,以为衡芷是芥蒂自己未因叶重云指她与妖王勾结一事为她说话,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让她的情绪平定下来。 衡芷的情绪不能再出现波动,眼下情绪一出现剧烈波动,都会要了衡芷的命。 殊不知衡芷自己想的比沈剑卿更明白,她和妖王有来往不假,但不是叶重云说的那般处心积虑暗害同门。以她的修为,别说暗害,明着把人杀了都绰绰有余。 “那件事情虽是重云有心刁难你,但本质而言她没说错,何况她也去了祖庙静心……” 沈剑卿还没把话说完,衡芷就打断了沈剑卿。这些话她听多了,也不想再听。 “掌门,将心比心,弟子不曾害过道门中谁人,倒是重云师姐步步紧逼,她从前处处针对弟子,你可有为弟子说过一句话?现在是反过来要弟子宽宏大量不成?” 叶重云做的那些事,衡芷不提沈剑卿都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就是做了。 总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当,区别于敢说与不敢说,或是想说与不想说罢了。 相比叶重云,衡芷做的那实在不能与其相比,叶重云不害人无伤大雅,衡芷不抱大腿,她就会死。 换而言之,衡芷如今的种种人际关系以及修为、地位,无一不是用她的性命换来的。 叶重云做的那些事沈剑卿比衡芷还要清楚,这番话她自然无从反驳,也反驳不了。 能言善道的沈剑卿被说得哑口无言,眼中情绪交织,十分复杂,衡芷不过是实话实说,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说出这番话地时候,沈剑卿能有所表示,哪怕敷衍一二都好。 可是沈剑卿选择了沉默,也就是说她说的都是对的,而沈剑卿选择包庇叶重云。 也是,也不看看叶重云是什么人,沈剑卿的心头肉,最喜欢的小师妹白月光。 “沈掌门不答话,看来我说的没错啊,其实……刚才那些不过是我胡说八道的推测,之所以问沈掌门,我当掌门能够说两句公道话,从前掌门就没有,现在依旧。” 那之后衡芷没有再说话,任由沈剑卿说什么,衡芷都一言不发一个字不说,沈剑卿到底有事情要处理,无法把一天的时间都用在衡芷身上,只得交由柳月她们照顾。 柳月与青团来往不多,可两个人照顾起衡芷来很是默契,两人分工明确,事情做的一丝不苟,而衡芷同样还是没有开口。过了一日,衡芷面色才有起色,让他们两个在床沿边坐下。 衡芷是不大愿意的,但趁着眼下有机会,不妨早点把她要说的话都交代好,。 “我不晓得还能撑多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多埋怨的话,到了嘴边是一句说不出……左右想想,后来也就没什么怨的了,只是放心不下你们。” 方才就连喘气都还很困难的衡芷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柳月和青团心里都咯噔一下,屏息凝神地听着衡芷说,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听漏她要说的。 “我死了后,你们不必太伤心,要笑着给我送行,我活了二十年年,不多不少,够了。可你们的路还长,如今的道门波谲云诡,你们要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叶家一脉。” 说完那番话用了衡芷几乎所有的力气,语罢衡芷已气喘吁吁,柳月和青团一个劲地安慰她,让她安心修养,不要想那么多,之后给她喂下安神汤药。 睡下后衡芷做了个梦,十分漫长的梦。 付衍把处理事情的地方搬到青园,寸步不离地陪在衡芷身旁。 梦中衡芷的病情急剧恶化,她到底没能够等到柳月和自己院子里的桃树长大开花的那天,在不久后的清晨,衡芷绝了气。 柳月是女儿身,方便照顾衡芷,那天柳月一睡醒就起床吩咐人去准备衡芷擦洗身体的热水,端来清淡的小粥,一点一点地给衡芷喝下,喝到一半时不小心把饭粒粘在衡芷的嘴角。 柳月拿出帕子擦去她嘴角的饭粒,双目紧闭的衡芷猛地睁开双眼,直着身子坐了下来,活像诈尸的场景,吓得柳月不慎打翻粥碗,碗应声而碎,粥倒了一地。 付衍看了一夜的清峰阁账册,到后半夜才睡过去,被声响惊醒连忙赶往内室。 已经病得几乎快成纸片人的衡芷,进食就已相当困难,那时或许是受意志力的驱使,大声喊出了“蕴月”二字后吐血而亡。 那一声呐喊而后想起来衡芷依旧觉得震撼人心,这两个字也在梦中刻在衡芷的脑海深处。 衡芷的死给清峰阁蒙上了一层黑色。衡芷死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清峰阁上下所有院落门前必须挂上白灯笼,素食七日,衡芷的灵堂设在青园内。 来吊唁的人无数,却没有几个人是出于本意而来,大多是碍于情面才勉为其难来吊唁。 衡芷作为局外人看着梦中热闹的情景,看着自己死了无数次,感觉实在感慨。 “师父。”衡芷迷迷糊糊时脑海里传来林渝的声音,可她躺在棺椁内,动弹不得,开不了口。 “我本就是命数将近之人,继续待在师父体内只会继续消耗师父的命数,出现在师父梦中是想和师父说一句,我要走了,我最后的神息会封存在龙魂珠内,必要时会助师父一臂之力。” 一具肉体难容两团灵魂,衡芷的寿命又到了末端,林渝的存在对她而言是雪上加霜。 “师父,徒儿走了,您珍重。” 衡芷想说什么,可是她始终开不了口,只能听着林渝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淡去。 衡芷睁开眼,就看到柳月等人守在自己床前,付衍与沈剑卿站在最前头,面色疲惫地看着她,从他们的黑眼圈看来,他们应是在床前守了一宿。 第四百五十六章推波助澜 “蕴月?”衡芷脱口而出自己在梦中喊出的名字,蕴月是何人的名字,还是指什么? “流云眼下不在清峰阁,可有什么事?”沈剑卿担忧地看着衡芷,上前细声询问。 听到沈剑卿这句话,衡芷整个人眼神都直了:“叶流云?你是说蕴月是叶流云?” 衡芷如此大的反应,让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大家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衡芷才道:“多谢诸位忧心我,但现在我只想自己待一会,你们都出去吧。” 是夜,付衍把近日处理完的文书一并交给藏锋,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如释重负。 “明日?回去如此仓促,衡芷师妹那边仙君可说了?”付衍回来清峰阁,藏锋以为她会在清峰阁待好一段时间,这个地方对他而言也最安全,怎么这么着急着走。 “衡芷那边本座自会去说,待会本座给封信给你,帮本座送到掌门手中,务必亲自交给他。” 付衍把写好的信交给藏锋,拜托他把信送去给沈剑卿。在脑海里整理好措辞后,才走向青园。 衡芷的院子很安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院子如此宽大,许多时候难免觉得落寞。 风卷起悬在半空中的柳枝,吹得莎莎响,青园的柳树还在长着,尽管过了春季。付衍回过头去,惊奇的发现身后昨天断开的柳树被人接了回去。 柳树被彻彻底底的砍断,没有一丝一毫相连,如今却被人用枝条强制固定在一起。 不细看,柳树还是和从前同样的,只是原本充满生机的柳枝失去养分的滋养,无力的垂着,在空中犹如垂死挣扎般。 哪怕是断了,不再连着树根,他都要把它们强行连接回来吗?明知道树无法成活,是愧疚,不舍? 推开房门走进内室,为了让衡芷安然入睡,房内染着清淡的安神香。房里烟雾缭绕,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衡芷脸色苍白的睡在床榻上,眼眶周围布着一层厚厚的黑眼圈。早上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她的黑眼圈这么重。 昨晚他一夜未睡,就是为了折腾庭院里的柳树吧。付衍小心翼翼的翻过衡芷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衡芷脉象平稳,回复如初,只是气息有些微弱,并没什么大问题。 “衡芷,本座知道你没有睡。本座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明天本座就要回妖谷去了,本座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离别总是令人揪心,付衍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惜别之意。后来想想要见也不难,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 静默半晌,付衍没再多言,替她撵好被子走出房间。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后,衡芷才睁开双眼。暴风雨即将来临,付衍回妖谷,注定会掀起风浪。 趁着这几天还有时间,她必须尽快加快自己的计划进度,沈剑卿为衡芷赶回清峰阁的消息也让人抓紧着递到叶重云那里去,不然如何让叶重云自己作死? 回到妖谷,付衍就雷厉风行清理了他宫殿里那些反叛的妖族,沈剑卿披着外披,衣裳松垮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听着下属禀报妖谷的近况。 听罢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他这边理应该开始准备。处理完了宫殿周围的这些,接下来就到边缘的妖族小统领。让他们放肆了那么久,是时候该开始休整。 “我的玉印就放在桌上,待会立即飞鸽传书去各首领那里,要他们五天之内回到妖王殿见本尊,五天之内回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慵懒的声音里偷着不怒自威的严肃,他这话可不是说说。他的部下,没有点办事效率可不行。 况且妖谷这边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耽搁。 “殿下,这是何故?他们在殿下落难时冷眼旁观,殿下应该清理门户。 “本尊说的话你只要照办就是,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本尊不希望自己的人做事如此优柔寡断,你可明白?” 付衍眯起眼睛,有如冰霜的眼神令人心生畏惧。侍卫咽了口唾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的意思属下不敢有意见,殿下安排之事,属下这就去办。” 侍卫拿过桌上的玉印,匆忙退了出去,殿下突然发怒,吓了他一跳。不过殿下的安排,自是有他的道理,自己无需过问。 衡芷病好起来,就赶在叶重云还没回来之前赶着去了青灵山一趟。近段时间青灵山还算太平,楚镜容就尝试着处理,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还算轻松。 衡芷靠在马车上,可怎么都不舒服,干脆靠在柳月的肩膀上。衡芷自从只剩一月寿命,不止是耗蓝的问题,体力也大不如前,整日里昏昏沉沉,简直是把她往死里整。 短短几日,衡芷觉得再这么下去几天,站在大街上她都有可能睡着。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衡芷都不由得开始质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应付叶重云那群人。 “姑娘,我们到了。” 恍恍惚惚中晃动的马车停了下来,衡芷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窗外的场景不再是荒无人烟的丛林,而是熙熙攘攘的街道。青灵山门派立于山上,但楚镜容的宅邸在山脚下的闹市中。 衡芷在柳月的搀扶下跳下马车,抬头望着初府大门上挂着的牌匾,楚府两个大字格外耀眼。 “早饭大小姐已经让人为姑娘准备好,姑娘赶路辛苦了,我们进去用饭吧。” 侍女对衡芷做了个请的手势,衡芷心中感慨,不过几日,自己再次来到这里,竟有隔世之感。 衡芷跨上台阶,一步一步往楚府的门口走去。楚府的大门被侍卫推开,沉重的大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随着大门被打开,楚镜容的身影出现在衡芷的视野。只见楚镜容面带微笑的站在大门口,朝衡芷伸出双手。 “楚姑娘,许久不见。”在她开口那刻,楚镜容觉得衡芷身后的光景变得苍白无力,风中的她如此不真实。 衡芷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到楚镜容手中,一愣一愣的看着她。楚镜容见衡芷这么看着自己,不禁掩嘴轻笑。 第四百五十七章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你笑什么。”被看穿心思的衡芷顿时红了脸,颇为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楚镜容没有再笑她,牵着她的手走进楚府。因为常年舞刀弄枪,衡芷本该温润的小手布满茧子。 每次见楚镜容的时候,她的身子都被厚重的衣裙包裹,今日的她只穿了一层单薄的襦裙,衡芷才发现她的身体如此消瘦。 握在手中的小手,衡芷并没有感觉到她手上的肉,感觉自己握着的不过是骨头上包着一层皮的手。 如此瘦弱的女子,为了能护住青灵山,不惜让叶重云来当代掌门,她的勇气,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 “我差人去问过,说你喜欢清淡,我便让人给你做了些清淡的菜色,你看看喜不喜欢。” 衡芷一个劲的发呆,根本没听到楚镜容说了什么。“衡芷?衡芷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衡芷摇摇头,讳莫如深地看了楚镜容一眼:“没有,这些我都很喜欢,麻烦你了。听闻你去了清峰阁回来之后就着了风寒,你的身体可还好。” “就是站的久了会觉得有些头晕,其他的都还好呀。别说了,早饭都快凉了。” 衡芷点头坐下,错过楚镜容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早饭不宜吃太多,两人应付着吃了些就算完。 下人刚把东西收拾下去,侍卫就来通报,叶流云在府外求见。 衡芷与楚镜容对视一眼,她还想着该找什么借口见一趟叶流云她们,这回好了,不用她拉下脸,落府的人就自己来求见。叶重云赶不回来,就派了叶流云来么? 鉴于之前知道落府的人个个虚情假意,待衡芷极差。此番叶流云来自然不是安什么好心,顾及到衡芷的身体,楚镜容正打算让人遣走,衡芷却先开口。 “让他们进来吧,正好我有事情要处理。”衡芷拍了拍楚镜容的手,示意她不用为自己担忧。 没过一会,叶流云就被侍女带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部分青灵山的弟子。 衡芷脸一抽,这么大的阵仗,是发生了什么? “见过楚大小姐。” 叶流云带着众人向楚镜容行礼,楚镜容不待见的抬抬手,就连开口说一句话都懒得说。 叶流云这些人狼狈为奸,她不屑与这些人打交道,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和气质,没必要。 见楚镜容的态度不太好,叶流云脸色有些难看,从他们进来,衡芷就装做没看见他们。不知道他们心里做何感想,不过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满。 “不知叶姑娘来找我有何贵干,我记得在几日前叶姑娘可是说,我此等孽障,没了也罢,我这才下山来回自己府邸里待着,叶姑娘今日带着那么多人来找我,意欲何为。” 她一旦讨厌一个人,可不会和你客气。特别是她讨厌至极的叶流云,如果不是有必要的事,叶流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大小姐,那日我只是一时气急,才说了过分的话并非有心,大小姐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衡芷可就不喜欢听了,什么叫做无心。她的身后没了叶重云,在青灵山还会有地位?别说笑了。 叶流云这个人,不过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得罪不起楚镜容,这才不得已“自降身份”来楚府寻她。 “真的吗,可是那时候叶姑娘的语气可是相当较真。青灵山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我回去岂不是不是给青灵山的诸位添堵。” 此话说的可不假,楚镜容没有污蔑宁叶重云的意思,这是事实。在场的每一位,谁敢说叶重云当了代掌门之后楚镜容在青灵山过的好? 这些人里,有谁开这个口,她不介意让侍女把他们都轰出去。 叶流云之所以这个时候来,不过是担心衡芷与楚镜容有来往,坏了叶重云的好事。 “大小姐可不能这么说,大小姐不在的日子,青灵山的事务无人主持,重云师姐虽是代掌门,也不过是事急从权的选择,不想让大小姐误会心生不快。。” 叶流云哀怨的望着楚镜容,还假惺惺的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眼神,颇有独守空闺的怨妇。 大概是为了表现出自己是真的很想楚镜容,她上前亲热的拉住楚镜容的手,楚镜容的手上立即爬上鸡皮疙瘩。 楚镜容笑着拂开叶流云的手,如果不是因为还有那么多人在,她真想跑去把手彻头彻尾的洗一遍。 “叶姑娘此言差矣,青灵山不是还有如今的代掌门在么。尘埃落定现在门派管理起来不用废太大力气,也用不着我这么个闲人。” 此话说的颇为有深意,叶流云面色一僵,干笑两声。叶流云这退主而求其次,她的那点小伎俩,是她高估了。 “既然叶姑娘兴师动众的来叫我回去,我不好拒绝。不过在回去之前,我提三个要求,不答应,回去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楚镜容才是名正言顺的青灵山之主,在这个时候叶流云不得不低头。这回楚镜容下山,难免让人以为是叶重云逼迫,别说是请,求他们都得把楚镜容求回去。 “有什么要求,大小姐说就是。” “第一,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踏足我母亲的院子。第二,我有权利拒绝任何人的求见,第三,除非我开口,不然就都别叫我。” 这三条条件,分明是针对叶重云与叶流云说的。惹是生非可是她们二人常做的事情,楚镜容这么说就是为了杜绝回府后的麻烦。 楚镜容直接忽视叶流云的脸色,笑眯眯的等着叶流云做出决定,总的来说,她还是给了他机会,就看他怎么选。 叶流云沉默了半响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不过是三个要求算不得什么,自然答应,只要大小姐肯回青灵山去。” 闹了一个上午,这件事情算是定下来,待叶流云带人灰溜溜走了,衡芷才戏谑道:“好戏就要开始了,你难得如此硬气,倒叫我开了一回眼界。” 第四百五十八章潜心修炼 衡芷把玩着手上的灵戒,楚镜容这边都开始了,她也不能闲着不是?处理完楚镜容这边的事情衡芷就回了清峰阁,林渝虽死,但留下了龙魂珠。 她来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为了和这里的人悲春伤秋,而是为了打怪升级,为了活下去。 衡芷头疼地坐回床榻上,真是要被这段路折腾死。回到房中关上门周围终于安静下来,衡芷拿出此前从书阁找来的心法,掐诀默念,里面的心法由修灵珠带动引入衡芷体内。体内的内力迅速从经脉灌入,冲击全身。 衡芷紧皱眉头,忍住身上撕裂般的痛苦,强咬牙把气流封在体内,不让气流迸发出来。 修练内力时,身上的气流一般很控制。所以修练之人都会修建一个练功的密室,坚固,并且能够承受气流的冲击。 衡芷修练的事情不能让清峰阁的人知道,只好秘密进行。这里可是她的房间,气流不控制好,这个房间就会被毁得面目全非。 她必须要更快速地掌握体内的灵力,不止是有修为就可以。 【友情提示,宿主可前往俗世,找到黎寂寻求他的帮助。】 就帮助一词,衡芷想了良久,才想到系统说的那个一心想要杀掉林渝与他的人。 “黎寂?他不杀我就谢天谢地,会帮我?我还没抱上他的大腿想来就要先被掐断喉咙。” 衡芷想起黎寂此人不禁打了个寒噤,那人连抽人魂魄这等阴损的事情都能够做到,她能够以什么理由说动黎寂,和他一块杀人?可他也不是单纯的想杀人,只是想干林渝。 现如今林渝死了,衡芷理应成为他最恨的那个人,衡芷不躲着还送到跟前去白给? 【此言差矣,他只是想要杀林渝,你只需告诉他林渝死了,然后在你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后可以把龙魂珠给他,他多半不会拒绝。】 系统冷静地分析着,衡芷在他身上嗅到一股狗头军师的味道。她怎么觉得,系统如今的说话方式越来越人性化? “我这么做不是很狗?”怎么说她活过来,都是托着林渝的福走到今日,转头就把人家卖了,有点不太厚道。 【不这么做你会死,且死前完不成任务你就会前功尽弃。】 系统的机械音在秋日里显得愈发清寒,衡芷听出其中警告的意味,系统说的是直接了些,但是说的不错,她达不成任务,前面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宿主要是愿意入俗世,系统可以为宿主安排,为你延长两个月的寿命。】 到这里衡芷终于嗅出系统话中的不对味,系统这般苦口婆心,目的十分明白直接。 “你似乎很不想我死啊?” 衡芷坐在识海之内,玩味地看着系统页面,系统久久没有回答,衡芷以为系统直接回避自己的问题下线时,系统才再度开口。 【你死了,前面我做的所有努力也就白费了,所以这趟俗世,你必须去,至于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系统会自行安排,清理道门一事,再没有比黎寂更适合的人。】 左右二十天的时间,衡芷要完成当上清峰阁掌门这个任务有点痴人说梦。就算是直接杀了沈剑卿都好,她都不能够做到这一点,想了想,就点了头。 回到俗世,衡芷才得知自己离开不到五日,落见君就病死家中。 衡芷回到落府,落见君的棺椁都下葬了,只是府上还挂着白绫。至于太子那边,皇帝并未处罚太子,只是免了桓王的禁足与责罚、 自己离开不到十日,不想俗世就发生了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又好像一切如旧。 系统不愧是系统,直接帮俗世的人篡改了有关落清廷的记忆,如今的落清廷,是现在的落衡芷,且沈剑卿等人看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用系统的话说,它已经竭尽所能,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衡芷自己的造化。 衡芷回到落府,看到满府的白绫,管家正叫人把白绫都拆下来,衡芷摇摇头,说是留着,等过了三个月再拆,就当是为落见君守孝,管家便把人都遣走了。 要说服黎寂,龙魂珠是个条件,但是衡芷也不得不提前做好防备,落府如今只有她一个人住着,倒是方便她专心钻研手头的事情抑或着修练。 衡芷时常待在书房,一关就是两三天,没有事就不出书房,下人最不知她在做什么,但是也都不敢轻易打扰。 “姑娘,文婧世子来了。”侍女敲响书房的门,侧耳仔细听着房中的动静。 衡芷眉头一皱,搁下笔:“让世子在外面等等,我换一身衣服就出去。” 身上两天衣服没有换,修练出了一身汗,衣服上的汗味衡芷都闻不过去,更何况是文婧世子,她可不想招人嫌。 找了衣柜里一件容易换的衣服,折腾半天才把衣裳穿好。坐到梳妆台前把梳妆匣拿出来,从匣子里拿出木梳。 解开发髻,一头犹如瀑布的青丝倾斜而下,衡芷梳着长发。目光撇到梳妆匣中的一枚耳坠,把动作停了下来。 景泰蓝耳坠正泛着迷人的光泽,衡芷把耳坠拿起。如此好看的一对耳坠丢了一边真是可惜,话说另一边耳坠是什么时候丢的,她怎么不知道。回过神来,耳坠就收在匣子里头了。 拿起耳坠在手中端详,这可是文婧世子送给她的,是补给她的及笄礼。听说整个京城只有这么一对,她该怎么和文婧世子交代。 “小姐,可用奴婢帮你梳理头发?”侍女从外面进来,看到衡芷的头发一言难尽。 衡芷往日里不会自己穿复杂的衣裙,头发在没人的时候都是寥寥草草的梳起来,松散,慵懒,在家里还好。放在外面,总得顾全一下落府的脸面。 她是落府的小姐,不久后就是桓王妃,人前人后她都得保持端庄华贵的言行举止。说起这桩婚事,衡芷实在头疼,回头要怎么和桓王开口? 她的衣着打扮不能出半点差错,毕竟她不止代表着自己,衡芷拿起放下的木梳,就稍微收拾收拾吧:“我自己可以,等等就出来。” 第四百五十九章有人挑衅 衡芷草草挽起头发,用发簪固定住。把无上心法收回梳妆匣,想想又拿了出来,压在梳妆台下。 衡芷推开房门,只见文婧世子正坐在院中享用糕点。裹着厚重衣裳的他看起来总算没有之前那么瘦弱,看着舒心。 “品尝点心没有茶的搭配怎么行,君淳把我的花叶拿来,随青,渡湫,你们二人去准备我泡茶的用具。” 普通的泡茶,衡芷是直接把茶叶过热水两次直接放热水在里面泡。认真起来的时候,泡一杯茶,用一柱香的时间都不为过。 镊子,浸泡茶杯的瓷盘,过滤茶渣用的纱网,各种各样的茶道用具整齐的排列在桌面上,君淳把她藏着的花叶拿出来。 拧开盖子,挑出足够的花叶,泡制在热水中。衡芷看了看文婧世子:“泡茶这种事若是看着怪无聊,为何不让我们二人一起,看看味道如何?” 文婧世子温和地点头同意,慢条斯理的用镊子把茶杯从滚烫的热水中挑出来,许久没有与人比试茶道,今日权当是练练手。 桓王去静香阁说有事情要处理,他在桓王府怪无聊的,就想着来找衡芷玩,看来人没有找错。出来时他已经让随从送消息给桓王,说他来了落府,让他忙完了过来坐坐。 与衡芷增长双方之间的感情,有何不可。文婧世子与衡芷默契的配合着,茶具在她们的手中就像有了鲜活的生命,在二人手中来回辗转。 两人的时间都十分紧凑,在茶具离开对方的手时恰到好处的接住,直到最后茶壶盖盖上,两人才同时松了口气。 “花茶不用等太长时间,一刻钟过去,把里面的汁水甄出,第一遍茶水,是花茶最醇香的时候。” 无论名贵还是普通的茶,品出它最原本的味道时第二遍,花茶有些不同,取第一遍的茶水茶香会更加浓郁。 “素闻清廷姑娘泡制花茶的功夫了得,如今看来确实不假,这还是我第一次泡这种茶呢。” 文婧世子把冰凉的手握在茶壶上,整个人顿时暖和许多。 “两位真是好兴致,天寒地冻的在院子里泡茶。真有闲情逸致。” 李恋蝶与太子步入秋棠院亭中,随青三人见太子携同太子妃来秋棠院,受宠若惊的跪下:“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 随青与渡湫对李恋蝶没有多少认识,见着第一眼就觉得惊艳。太子妃的宫装穿在李恋蝶身上,最合适不过。 文婧世子对太子与李恋蝶轻轻点头,算是行礼。文婧世子地位尊崇,数年前皇帝就下令,文婧世子可不对帝后太后之外的人行礼。 放下手中的镊子,衡芷起身跪下,把头碰在冰冷的地面上。“民女参见太子,太子妃。” 李恋蝶带针的目光刺向衡芷,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切切实实感受到李恋蝶身上的戾气。 她和太子来秋棠院,不可能是为了文婧世子,太子之前让人伤过文婧世子,所以没有可能。就算这点没有挑明,太子再厚脸皮也做不到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李恋蝶眼里的不屑暴露无遗,似乎怕衡芷不知道她对自己不满似的。也没有开口要她起来。 听说太子带太子妃来落府,管家匆匆赶来,却看到一群人围在秋棠院内,根本没自己插话的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秋棠院门口踌躇着,手搓个不停。 “管家要去哪里,正好今日本宫有些事情要处理。让管家看看,你们落府教出什么好女儿来。”管家原先是跟在落见君身边的副将,在宫里也是说的上话的。 管家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麻烦避是避不过去:“不知我家小姐做了什么让殿下生气的事?衡芷安分守己,从不曾做出越矩之事,太子殿下可是误会什么了。” 衡芷的所作所为,牵连着宁家的命运。她真的得罪什么人,正常情况下都怪罪到落府的头上,就是她真的得罪了什么人,他也得为衡芷开脱。 “管家真是高看了自己的女儿,真不知落将军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任由自己的女儿进别人府中偷盗东西,可不是名门出身之人该做的事。” 李恋蝶嘲讽的语气说得管家面红耳赤,他对衡芷确实疏于管教,却容不得李恋蝶在这里说三道四。 无论是太子还是太子妃,上来没有证据就给人定罪,自身修养能好到哪里去。 “太子妃此话怎讲,衡芷偷了太子妃什么东西?” 文婧世子倒斟茶两杯,拿起一杯送到衡芷手中,把她拉起来。李恋蝶是故意的,天如此寒冷,衡芷跪在地上,她却不让她起来,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 “本宫说过让你起来了?小小将门之女,胆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来人,给本宫掌嘴,狠狠地打。” 衡芷这个女人她早看不过眼,多次会面令她发现衡芷对她总带着淡淡的敌意。 她与衡芷素未相识,衡芷有时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有一次甚至带着杀意,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处处与她作对。 不过是落府不起眼的女儿,对她如此无礼。不给她点厉害看看以示惩戒,她这个太子妃的面子往哪里摆。 李恋蝶的贴身婢女面无表情走上前,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奋显得她面目狰狞。 “是本世子扶衡芷起来的,本世子倒要看看谁敢打本世子的脸。不怕死的,尽管打就是。” 他这个世子的地位,可以算得上是与太子平起平坐。只要太子还没有当上皇帝,太子就永远被他压着。 这正是为什么太子那么想得到他手中兵符的原因,没了兵符,压制他的最后一股势力就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太子尚且没有说什么,李恋蝶一个妃子在这里这么多废话,莫不是以为自己的地位比她还要高。狂妄之前,可否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再站出来说话,不要笑死人了。 狗仗人势这个道理谁不懂,做李恋蝶的婢女,沾了李恋蝶的光,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第四百六十章狗仗人势 在太子府仗着李恋蝶的地位,没少欺负其他下人。文婧世子是什么人,自小从军征战沙场,自然而然养出身上的气魄。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你有大军压境之感。婢女腿一软,硬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内人不懂事,文婧世子不要与她计较。我们此次来落府,只是想求证一件事情的真假,仅此而已。” 他们自进来那刻起,文婧世子权当没有看见太子。连派出暗卫刺杀他的事都做的出来,险些害他身死,居然还有脸和他说话。 “哟,本世子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殿下。你们要来找什么?落府可没有兵符这种东西,是不是走错路了。” 文婧世子的牙尖嘴利,刻薄可不比桓王差。桓王能说的,他说的出来,桓王开不了口的,他可以说的更加难听。 文婧世子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做了个惊讶的神情,装作才发现他在秋棠院的模样。脸上表情是无辜,话里包含的意思却别有深意。 太子的脸一黑,脸上的无懈可击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 “世子这话说的奇怪,此次妾身与殿下前来,确实有要事要办……” 文婧世子性子直爽,最受不了的就是心口不一的人,特别是李恋蝶的虚情假意令人作呕,无法忍受。 “太子妃是耳朵不好吗?本世子是在与太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 文婧世子一掌拍在茶桌上,桌面喀嚓一声裂开一道痕迹。衡芷心一抽,那可是桓王送给她的沉香木桌……是钱啊!文婧世子这个毛病怎么和沈剑卿一样? 桓王知道她喜欢沉香木,不惜花高价为她买来昂贵的沉香木桌。沉香木属于稀有香料的一种,这么大的沉香木,世间难得。 这一巴掌打下去,简直是打在她的心头上,抽疼抽疼的。衡芷欲哭无泪的按住文婧世子的手用只用说了句:“让我来。” 李恋蝶所提她去李府偷盗之事,应是对无上心法有所怀疑。她查看过放置无上心法的地方,并未被人动过,可见李恋蝶并不知道宝典下落。 这本无上心法,是衡芷之前在李府的密室中得的,是林渝留下来的东西。原先是落府这里,后来被李恋蝶得了去。 林渝留下的龙魂珠他们既然知晓,那么无上心法他们应该也略知一二,之前柳家和李恋蝶一起搜查她的院子,想来就是为了这本心法的缘故。 之前衡芷为了打探李恋蝶的底细,去过李府一趟,但是偷偷摸摸去的。看见这本心法,心法上所述与龙魂珠相辅相成,正是衡芷需要的。 当时衡芷没有多想,就顺手顺了回来,反正也不是属于李恋蝶的,物归原主罢了。 可去李府一事除了桓王与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是查,也断不会那么快查到她头上。 现有文婧世子在此,他们不敢做的太过过分。可文婧世子她一走,李恋蝶完全可以卷土重来,她到时能应付多少是个未知数。 不如趁着文婧世子还在,把事情说清楚,他们至少有所收敛,不会太过分。 “太子妃说民女偷了太子妃的东西,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东宫守卫森严,别说偷,民女就是想进去都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李恋蝶冷冷一笑,她都令人查过。那对景泰蓝耳坠,文婧世子世子后来赠送给了衡芷。 想起之前衡芷的种种反常行为,是最有可能偷盗秘籍的之人。 人的内力达到一定高度,可以感知他人体内的内力深浅。衡芷内力不高,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进去密室。 “别装傻了,本宫何时说过是东宫丢了东西。宁小姐如此先入为主,对号入座,可是心里有鬼?” 冷汗湿了衡芷的手心,衡芷在心里自嘲道:自己不是那么倒霉,这么快就被李恋蝶抓到了把柄?她不过是张口胡说,本来想欲盖弥彰。 “民女真不知太子妃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污蔑他人,这就是太子妃的处事方式吗?”李恋蝶来到落府,义正言辞的说她拿了她什么东西。 看来是有了什么证据,不然不会莽撞来此。既然得到证据就亮出来,她好想应对的办法。在这里打持久战,对她没有什么好处。管家在一边出了一身汗,心里忐忑无比。 衡芷平时闯祸就算,他心里有个底,还能够应付,这次到底做了什么事。 “既然你矢志否认,本宫就让你看看证据,宁小姐可记得这个是什么东西?” 李恋蝶手中的景泰蓝耳坠呈在掌心,让在场的众人都看清她拿的是什么东西。文婧世子眉头一拧,这东西怎么会在李恋蝶手中。 “太子妃手中的耳坠好生漂亮,想必是贵族之中哪位娘娘小姐稀罕之物,岂是小小民女能见的。”衡芷故作不知的撇了一眼李恋蝶手中的耳坠一眼,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 只有握着她手的文婧世子知道,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她在忐忑不安什么?莫不是太子妃口中所说的偷盗之事,真的与衡芷有关。 “衡芷,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落副将,本宫劝你好好开导你家小姐,老实把事情交代了,还能酌情从轻发落,如若不然……后果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李恋蝶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管家一个哆嗦,对李恋蝶连连赔笑,实际心里不知把李恋蝶骂了多少遍。 “还请两位殿下稍等片刻,小的去仔细问一问小姐。” 管家走过去把衡芷拉到没人的地方,看了一眼身后李恋蝶。见她正看着这边露出个尴尬无比的笑容。 小声询问衡芷道:“太子妃说的可是真的?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事,你就老实招了,说不定不用受那么多苦。” 衡芷在战场上立过战功,就凭着这一点,太子与太子妃不能真的拿衡芷如何。 落见君尽管死了,落家的根基还在,太子等人真想对衡芷做什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当真是你所为? “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何要承认。管家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时在我的面前,可不是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她自然知道管家这是装出来的样子,管家唱白脸她就唱黑脸。 说罢衡芷转向太子那边:“民女并未做过鸡鸣狗盗之事,更不认识太子妃手中的东西是何物,只知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他人,会摸黑皇家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王公贵族想处置平民百姓,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们视人命为草芥,他要让你死,就是你要死的理由,不得抗拒。自古以来百姓对王族贵胄心有余悸,避之不及不正是因为如此。 一个不小心,可是人头落地的大事。贵族子弟杀一人犹如捏死一只蚂蚁,简直轻而易举。只要他的靠山足够牢固,可以不用为那个人的生死做任何负责。 反之,试问哪个平民百姓敢对贵族不敬,有时你就是说错了一句话,不是杖责就是赐死,谁来管过他们的死活与垂死挣扎的痛苦。 衡芷不能轻易在俗世用自己的灵力,她入世不是为了出风头而来。 “诶,这不是父皇赏赐给本世子的景泰蓝耳坠么?前些日子桓王府进了贼,丢了这对耳坠,怎么一只在太子妃手里。” 文婧世子跟刚反应过来似的要拿过李恋蝶手中的耳坠,李恋蝶却躲了开去,把耳坠握的更紧了些。文婧世子的手抓了个空,心里冷冷一笑。 这个女人不简单,心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她既然躲开去,说明早就料到她会抢。 要查出这只耳坠的主人是谁并非难事,只因在诺大的皇城中仅有一对。李恋蝶知道耳坠是她的,却来质问衡芷。文婧送这对耳坠时,并非公然相赠,而是私底下送的。 可见李恋蝶知道文婧后来将这对耳坠送给衡芷,查的这么清楚,真是难为她了。 从衡芷刚才的反应看来,她确实拿了李恋蝶什么东西不假,能让李恋蝶如此大动干戈,丢失的东西非同小可。 衡芷不过是落府的小姐,且落见君已死,衡芷如今尚未成为桓王妃。单单用手段,无法与李恋蝶抗衡,文婧身为世子,作用就大有不同。 不管衡芷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在桓王没来之前,他必须护住衡芷。 “这可是凶手偷盗李府的东西后留下的东西,就算是世子的,也得等查出凶手是何人才能物归原主,还请文婧世子世子见谅。” 文婧世子明摆着是在维护衡芷,让李恋蝶更加确定心里一开始的想法,衡芷心里有鬼。 “太子妃倒不如说李府的东西是本世子偷的得了,就凭这只耳坠,能证明的了什么,太子妃可不要血口喷人!”文婧世子的语气不客气,摆明与李恋蝶对着干。 他文婧比不过太子,还比不过一个太子妃不成?李家家主又如何,他是堂堂一国世子。与桓王同为皇帝亲自册封,而李恋蝶不过是大家族的领头人。 “到底能不能证明,直接让人进去搜就是,何必那么多废话。这件事若当真不是宁小姐所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自不会阻拦。” 太子适时的开口,算是替李恋蝶解决她骑虎难下的情形。太子此话一出,衡芷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他是把话说绝了,把衡芷往风口浪尖上逼。 衡芷若是再辩驳,不就相当于承认了这件事是她所为。衡芷的状况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咬牙看着太子的人走向她的卧房。 到底是她大意了,无上心法是之前就被衡芷收入囊中,衡芷万万没想到时至今日太子与李恋蝶还在追着这本心法不放,左右他们也不能修练,要一本心法做什么? 天底下何等厉害的心法,在他们手中都是废书一本,无字天书。 无上心法虽已被她藏在了梳妆台底下,但以太子他们此次来的决心来看,不把房间翻过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文婧世子也看出太子夫妇二人的心思,银牙一咬,太子今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他便把他半路拦下,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到达黄河。 直接忽视他的存在,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自己想要的是么?今天,他就要让在场的人都看看。不止是边关,在朝廷上他同样说得上话。 文婧世子迈开腿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把他们拦在卧房的台阶前。渡湫没有见过这场面,腿站都站不稳。随青和君淳要时刻照拂衡芷,不能离开。 可在这种说不上话的场面,她们只能屏息等在一旁,见机行事。文婧世子伸开双手,衣裳的广袖几乎遮住身后的大门。在那一刻,衡芷觉得文婧世子就像一只随时会起飞的大鹏鸟。 更像一只张来翅膀为刚出生的雏鸟抵御风雨的鸟儿,那瞬间,衡芷鼻子一酸,心里没由来的感动。衡芷不曾想到他会这样护着自己,要知前面他们见面也不过几回而已。 “你们不要当本世子是死的,想从这里过去,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本宫。反正已经杀过一次,想必第二次不难下手。” 文婧世子语气沉稳,变得成熟许多。消去身上的稚嫩,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长大成人,不仅能够保护自己,还能够保护他人。 城外的刺杀,她已提及多次,腹部的伤直到现在依旧隐隐作痛。她只是受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他的亲卫,却因为保护她而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她这里解不开的心结。 “你已经害死了刘玉,如今还想怎样。为了你的地位,猪狗不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枉为一朝太子。” 皇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不惜用别人的生命去得到。太子有了大将军,李家,虽说与柳家闹得僵,无法得到柳家的援助。但不管怎么说,柳家在危难关头还是会帮他。 太子如今的地位已经足够牢固,为何还不知足!还要去牺牲无辜的生命,文婧真想问上一问手中一万人的兵符能做什么? 第四百六十二章置于死地 “文婧世子,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身为世子,说话如此粗俗,不明礼数,有损皇家颜面。” 要说原来文婧还想给彼此留个脸面,太子说出这句话文婧世子就怒了,有损皇家颜面!太子居然好笑的和他说颜面,损了又如何。 若是说在她的眼里,除了权势地位,简直什么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在太子等人的眼里,难道不是这么认为吗? “污蔑别人的你们,就不损皇家颜面?太子殿下,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有什么事调查请了再来,不要像只狗似的在这里乱叫。” 文婧世子一步步向前,太子一干人等不得不一步步后退。他身上浑然天成的压制气魄,让人不自觉臣服。这点就算太子再不想承认,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太子自诩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受不了的便是被别人的势头压过去。 李恋蝶在各位大人的千金那里习惯了众星拱月的感觉,被文婧世子压制,心中的怨愤和不满可不比太子低到哪里去。 “开口闭口就是狗,正真的狗不知道是谁呢。在这里乱叫的人,可不是妾身与太子殿下。” 三个人的性格不合,特别是站在对立面的时候看对方更加不爽。她说话的时候,她们只需好好听着就行。文婧世子教训人的时候,最不喜欢人插嘴,长舌妇还是怎的。 “把耳坠还给本世子。”文婧世子的身体还在修养期间,在外面待的时间一长,就觉得有些累。 可能是刚才动用了体内的内力,导致内力流过伤口,造成血液逆流,头晕的很。 “这是本宫好不容易搜寻到的证物,世子殿下要把它拿走,还得等凶手找到才行。” 李恋蝶昂起头,就是不把耳坠交给文婧世子,还把耳坠拿在手里把玩。由衷感叹一句,这耳坠的做工真是一等一的好。 “本宫说让你交出来,既然你执意不肯,本世子便强抢。” 文婧世子快速抓过李恋蝶的手,耳坠就这么容易拿到。窃喜的文婧世子却没有注意到,太子冷冽的目光。 得到虎符的机会现今就摆在他的面前,文婧世子留着于他而言终究是个祸患。皇帝被多方势力压制,有大将军等人在身后撑腰,他不怕惹事。 皇帝就是想处置他,他随便找个理由,再让将军丞相帮忙说说话,皇帝自然不会追究。 虎符无论落入谁手中,只要不是文婧世子与桓王,于他而言并没多大威胁。文婧世子,要怪就只能怪你们碍眼。 在场的除了衡芷都是他的人,他为何不借此机会干脆杀了文婧世子,然后说成是文婧世子先挑事,他不过是无意之间错手杀了他! 李恋蝶拳头一紧,文婧世子即明目张胆的夺了耳坠,她也不必再客气,太子却比她先一步动了手。 太子凝聚起内力,文婧世子只顾着耳坠,根本没注意到太子阴狠的神情。太子冷笑一声,一掌朝文婧世子打过去。 莫说文婧世子,衡芷一个在边上看着的,也没想到太子会阴毒大胆到这个地步。 “世子小心,快躲开!”衡芷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秋棠院上空。 感觉到太子的杀气时根本无法躲开,文婧世子才转过头,就被太子一掌打在心口,足足将文婧世子震到三米外。 文婧世子飞出三米后,摔在不远处的茶桌上。腹部正好撞在桌角,锥心的疼痛伴着腹部伤口裂开,粘稠的鲜血从腹部涌出,染红淡绿色的绸缎。 衡芷左右看着就觉得太子有些不正常,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离文婧世子足足十米外,要救他已经来不及。 秋棠院内所有人,包括李恋蝶都没想到太子会对文婧世子下此等狠手,不可置信的神情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夸张。 李恋蝶连着后退几步,她刚才离太子最近,他打出那一掌的时候掌风足以影响到他,他对文婧世子是下了死手。 一边的随青和君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过神来就看到文婧世子撞在桌角上的一幕。文婧世子捂着下鲜血喷涌的腹部,无力的从桌边滑倒在地上。 血从嘴角流出,文婧世子痛苦的躺在地上抽搐。他的伤还未养好,再受此重伤,能不能撑住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衡芷跑过去,却不敢动他。文婧世子的伤口不止在腹部,还有心口,太子那一掌下去,经脉怕是完全不了。 她怕,怕自己扶着文婧世子会扯到他得伤口:“世子,世子你怎样,说说话,随青,随青,快去房中把我的医箱拿来。” 衡芷几乎带着哭腔朝随青大吼,随青被吓懵了,半天才急着回句:“小姐,什么医药箱,奴婢不知道你放在哪儿啊。” 随青自小就被卖为奴仆,在府中见惯了下人被欺负,最多是打耳光,从未见过这么多血,连连抽泣,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君淳,你知道我把医箱放在哪里,快去拿过来。”君淳快步跑向寝房,却被李恋蝶一把拦住。院中的人都冷漠的看着垂死挣扎的文婧世子,没一个人帮忙。 太子一行,是铁了心想要文婧世子死,落府才几个人,太子如今的势力只手遮天,回头受皇帝谴责又怎样,要紧的是除去这个祸患才好。 管家固然想帮文婧世子,她要是死在落府,落府上下都跑不了。皇帝不能处置太子,到时又是他背黑锅。他也就罢了,不能让小姐跟着被连累。 他若是救了人,就是与太子作对,这件事他袖手旁观是最合适的做法。 此时秋棠院没了文婧世子,还有谁能撼动太子,落府的人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处境。 “你们一个个都疯了吗?再不给文婧世子止血,她会死的啊。”衡芷跪在文婧世子的面前,几近崩溃的大哭,此刻心中只悔恨自己没有向柳月多学一点医术。 王君淳被李恋蝶和太子拦着,这里那么多人,她就是想闯进去都不行。现下重要的,是先帮文婧世子止血。 第四百六十三章权衡利弊 李恋蝶与太子对衡芷的求救嗤之以鼻,文婧世子可是他们前路最大的那颗绊脚石,他们恨不得文婧世子快快死去,省的节外生枝。 冰凉的地面支撑着文婧世子的意志,刺骨的寒冷使反而他能保留最后的意志。 文婧世子费力的动了动衡芷的手,衡芷以为她是冷,连忙把她的手握在手中。 文婧世子把耳坠放到衡芷手中,虚弱开口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耳坠一事非同小可,太子是明摆着要你的命,不管你是否做过什么,决不能招认。” 杀了她,对太子来说可谓一箭双雕之计,他一死,就没人挡在衡芷面前。他要做什么,有谁能拦得住他。 文婧这么多年看过来,太子和皇后的心狠手辣他是看在眼里,唯独没有想到太子敢心狠到敢明目张胆于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动手。 不过也难怪太子敢这么做,皇帝早就想把他除之而后快,兵权如今他手里也只有一万,但帝王多疑,对于皇帝以及太子这个储君而言,他还是死了好。 抱着怀里气息微弱的文婧世子,衡芷不禁红了眼眶。如若她当时心思缜密些,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是因为她太过粗心大意所致。 她入世是为了与黎寂谈判,而不是为了害死身边的人,可她身边之人总在为她遭殃。 “我与你不过认识半年,你是一国世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如今我的父亲已死,我更是没有依靠,不值得你为我如此啊。” 衡芷握紧手中的耳坠,眼泪簌簌的掉下来,落在文婧世子的手上。文婧世子神情微动,若是他还有力气想必会手忙脚乱的为她擦眼泪。 可惜文婧要抬起手才发现,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就连每一下呼吸,都牵动他的心肺。之前被刺杀留下的伤,到底是伤了他的根本。 如若救回来之后好生养着还无妨,只是到了今日的地步,只怕不能好起来。 “我早知自己无法永远陪在王爷身边,他最害怕自己一个人,如今能陪伴他左右的只有你了。”文婧在此时,还在念着桓王啊。 征战沙场的人到底何时能回家,战场上刀剑无眼,每一次出征他都有可能回不来。 一想到远在京城的桓王还在等着他回去一起喝酒谈笑,他便会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动手中的剑,她要活下来,在战场上活下来。 如今早已与过往不同,桓王身边有了衡芷的陪伴,他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会什么时候死去,担心桓王日后孤零零的。 “他喜欢你,我看的出来,可那个傻王爷从来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很多时候还得你多多谅解他。” 文婧世子气息微弱的说着,他这回怕是真的不行了。白白浪费了刘玉的那条命,自己还是没能活下来。 这就是天意吧,也许是阎罗王在地府看他是将领之才,想招他去地府为他带兵打战呢。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在五更。这么想着,文婧又觉得好笑。 他的气数,算是走到尽了…… 说到后面文婧世子已经没了力气,对衡芷展开一个吃力的微笑,可嘴角的弧度还未扯出,双眼就已磕上。 衡芷运转体内的内力,太子带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暗卫精锐,可是在衡芷面前,要杀掉他们,就如同拂去一抹飞灰。 她刚要动手,系统页面就跳出在衡芷面前。 【警告,宿主不可干扰角色生死,还望一切以大局为重,你这一出手,人救不回来就罢,你自己也活不长久,还望三思。】 衡芷的修为进入化神,修为高,牵制也多,她这一动手,不止俗世,道门也容不得她。 衡芷咬咬牙,抬起的手还是放了下来,灵力在掌心散去,就如文婧的气数。 “世子……世子你同我说说话可好,你别吓我。你皇兄已经没了你母妃,不能再失去你知不知道,快醒醒!” 衡芷伸手想捂住文婧世子腹部不断流出来的血,却怎么都止不住。手上满是血,头发散乱她都不理会。 桓王成年后继承桓王的头衔成为王爷,至于老桓王次子,就继世子之名。 皇帝为了分割桓王一派的势力,把年幼的文婧指派去边关,是摆明了要文婧死。 君命在前,文婧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去了兴许他死,不去,绝的就是桓王一脉。 桓王此前对衡芷说过,遇见她之前皇后是他除文婧世子外最重要恩人,可是皇后死了,他不想让文婧世子离开。 他说,有一天由他来保护文婧世子,他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去边关。 可是他们都没有等到那天,多搞笑,皇后害死皇后,她的儿子杀死文婧世子,他们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 衡芷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闻着伤心,只是对这里这些冷血动物却没有什么用,他们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多么刺眼。瞥了李恋蝶一眼,王君淳果断走向衡芷。 “小姐,您先冷静下来,我们先帮世子止住伤口的血。” 再任由文婧世子伤口的血这么流下去,他真的会血尽人亡。刚才太子那一掌,伤到文婧世子的筋脉,光是靠她们两个,根本做不了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文婧世子止血。 “世子受如此重伤,理应让太医来为他查看。你一个小小婢女懂得什么,可不要把断了世子的命。” 李恋蝶阴险的笑容落在王君淳的眼里,王君淳不以为意的看了她一眼。有精力在这里说风凉话,为何不让人去叫太医? 快速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下,原本还在涌着献血的伤口奇迹般的止住了。王君淳不懂治病救人,但是点穴止血是刀口舔血的暗卫最为擅长之事。 “文婧!”桓王处理好暗卫那边的事情,立即赶来落府。 衡芷离开后他原以为衡芷不会再回来,不想衡芷竟回来了,现在他是一天不见衡芷,就闷得慌。 第四百六十四章赶尽杀绝 桓王来到秋棠院门口,就见院子里站着一群人。衡芷和王君淳正跪在地上,文婧世子腹部全部是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听到桓王的声音,衡芷心如死灰的心终于有了些波澜。文婧世子说过,桓王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会过来。她怎么给忘记了,桓王如果不过来,文婧世子可能真的会死。 随从跟进来看到这场景,也是愣了半天。 桓王没有手忙脚乱的绕着文婧世子转,也没有抱着文婧世子大哭。给王君淳使了个眼色,王君淳点点头站起来,赶紧进屋拿医药箱。 这回桓王在,李恋蝶哪里还敢拦,小心落下一个谋害世子的罪名,她可但担不起。 “是谁打伤了文婧。”桓王的声音很沉,沉的像是从无底深渊传出来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文婧世子的伤分明已经快好了,伤口怎么可能会突然裂开,碰巧太子他们在这里,事情自然不简单,现场鸦雀无声,众人都下意识的看了太子一眼,却又迅速低下头。 文婧世子是桓王的心头宝,他们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伤文婧世子。在场的到底谁敢动文婧世子,答案不是很明显么。 “太子和太子妃真是同心协力,前一次刺杀不得,现在干脆跑来这里明目张胆的动手,胆识过人,令人钦佩。” 桓王面带微笑的说着,还不忘鼓掌。可说出的话,却寒到每个人的骨子里去。 “前一次的伤,父皇睁只眼闭只眼,这回哪怕是文婧世子真的走了,父皇亦不会对你做什么,可父皇不代表本王。” 上一回的事,在文婧世子的劝说下他不想与太子计较,这次太子在太岁头上动土,可就怪不得他不留情。文婧世子身上干涸的血,是他的心头血。 心里再多委屈,他都不能落泪。在太子面前,只能用拳头说话。 他是忘了,太子最会得寸进尺,和皇后学的相似,太子初对文婧动手的时候自己就不该轻饶了他,不然何来今日局面。 皇帝的软弱一次又一次的害了他和文婧世子,这次,他不会再纵容任何人。 “本王势必让伤文婧世子之人血债血偿!文婧世子伤一日不好,你们就没一日好日子可过!”桓王好容易才压下心头怒气,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这里的人心大致都烂了,熏人的很。李彧,去准备马车,把文婧世子送回府,要小心,君淳搀扶着你主子跟来,其他秋棠院的把院子收拾好……” 桓王厌恶的甩了甩衣袖,李彧刚早就令林成和林海去把担架拿来,两人小心翼翼的把文婧世子抬上担架,就怕碰到她的伤口。 王君淳拿了东西出来,扶着摇摇晃晃的衡芷走出秋棠院。李李彧站在桓王身后,附在他耳后说了句话就离开了秋棠院。 桓王向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令秋棠院里放下心的人再次提起心来。 “真是失礼,本王忘了一件事。李小姐,不要以为成了太子妃,就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如果文婧世子有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他素来讨厌趋炎附势之人,他对李恋蝶多少有些了解。原本李家继承家主之位的该是李家嫡小姐,李艳冰。 李艳冰自幼聪颖,甚得上一任家主的宠爱,被李维心亲自栽培,大家心中早把她当成李家家主的人选。 前面还好好的,快到及笄之年时李家突发变故,李维心暴毙,李艳冰被人追杀摔下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说太子在里面插了一脚,李维心身子骨硬朗,没有理由会突然暴毙。李艳冰的死,更加玄乎。 李恋蝶在李家长老的面前为李艳冰哭的撕心裂肺,博得同情后坐上家主之位,紧接着和太子订婚,到现在与太子成婚。 这一连串顺理成章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人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李恋蝶为了一个位置不择手段,和太子真是相似极了! 狼狈为奸,说的不正是他们二人。文婧世子被太子重伤,李恋蝶胆敢阻止衡芷救文婧世子,这种人就是千刀万剐亦不甚惜。 “还有太子殿下,打在文婧世子身上的那一掌,本王会让殿下百倍奉还,殿下赐给本王的痛苦,本王无以为报,只能让殿下百倍还之。” 桓王面容扭曲的说着,此时的他不愠不怒,却让人感觉到他真正的可怕。他的声音悠长,像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 “袖手旁观的感觉想必很好,既然你们那么喜欢看戏,本王定会找个好日子,让你们看个够。” 李恋蝶倘若今日帮了文婧世子一点点,哪怕只是虚情假意的说一句话,他都可以原谅她的见死不救,只可惜她什么都不做。 太子身后的侍卫都低着头,见死不救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现在东窗事发,他们这些破事被他撞了个正着,却不敢看他了! “还有你,你们,本王会让你们知道伤害本王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 桓王说完后一甩衣袖拂袖而去,随青默默退后,退回房中去,为了避免被太子迁怒,她躲远些比较好。 王君淳坐在衡芷的身边,大气不敢喘一个。李彧准备的马车足够装下他们,几乎占用了整个街道。 马车前行的速度不快,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顾虑着文婧世子的身体状况。车内的气氛几乎降低到极点,桓王紧握着文婧世子冰冷的手。 “这是那日我得来的圣药,对文婧世子的外伤内伤都有用,但我们必须把她的伤口处理后才能服用。” 衡芷打开药箱,心中有些庆幸那日自己下山从柳月那里得了不少药来。这些药对于治疗普通的伤,是最合适不过的。 手中的瓷瓶就好比衡芷抓住的一颗救命稻草,文婧世子的伤因她而起。如果不能救下文婧世子,她还有何颜面留在世上。 不论是在清峰阁还是在俗世,似乎总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和灾难。她该怎么做,才能把他们解救出来。 第四百六十五章无能为力? “恩。”桓王淡淡的应了一声,衡芷手一僵,手中的瓷瓶放下,下唇几乎快要被自己咬破却不松口。认识这么久,他从不对自己如此冷淡……被讨厌了。 不过,是她活该,害文婧世子受伤的那个人是她。 身边的王君淳眼神复杂的看着衡芷,她的神情变化,一一落在王君淳眼中。小姐对桓王的喜怒,不知不觉中已变得如此敏感。其实衡芷,不过是内心愧疚罢了。 桓王拉着文婧世子的手不断收紧,早已红透的眼眶,却忍着眼中的泪水,怎么都不让落下来。 “文婧,皇兄有好多话憋在心里很多年,你醒醒,听皇兄说说话可好?” 文婧世子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就像个被捏的栩栩如生的蜡像。桓王抚摸着他的脸颊,才发现他的脸那么冰冷。 寒意顺着指尖流入心底,以前从未发觉,原来高冷如此令人害怕,只是轻轻触碰,就让人慌了心神。 “你小时候最喜欢皇兄叫你阿婧,还说皇兄不会说话,总是惹你生气,那时候的你总说,你最讨厌的就是皇兄了。” 不知是何缘由,没由来的他到如今仍没有忘记,那年文婧世子才六岁,穿着松绿色罗裳,站在大榕树下,从前的文婧很是娇柔,很爱撒娇。 风吹过他的鬓角,就见他嘟嘴怒着道:“皇兄怎么如此讨厌,连句话都不会说,我以后再不要理你。” 那时的他还在母亲的怀抱中撒娇,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着实令人想念。 逝去的时光早就逝去,哪里还有回来的道理。就像他伤口流出来的血,怎么能让它回到文婧世子的身体呢,没有可能。 “那年母妃死了,你毅然决然请缨奔赴边关。皇兄求你留下,你说你不能,你说你要保护皇兄。” 这些年,他们二人心里最芥蒂的事从来都是皇后的死,最怕的事是回过头,身边最后的一个亲人都离自己远去。文婧世子到边关后能站在今天的位置,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 太子的势力逐渐成熟,文婧世子的存在无疑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早知太子有一天会对文婧世子下手,所以桓王拼了命的壮大自己的势力。 他做的这些只为有一天能够保护文婧世子,可他最终什么都做不了。 “你是否忘了,该被保护的人,应该是你才对。过了今年,皇兄想让你回京,兵符不要也罢,皇兄已经有能力可以保护你。” 文婧世子是一国世子,应该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长大,他却开启了自己的戎马生涯。 在文婧世子出生入死的时候,他只能在心里千万次为自己苦命的亲弟祈祷。 “等你醒了,过几年京中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到一个清净的地方隐居去,不要再涉足这个地方。” 皇宫对他们来说,是个到处都是危险的地方,每向前走一步,都有可能会触发潜在的机关。无依无靠的他们在皇宫中行走,简直如履薄冰,过得比宫人还要提心吊胆。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凤凰花树吗,到时候皇兄在院子里种满凤凰花树好不好。每年夏天的时候盛开的花朵,多么像你啊。” 凤凰花树的花是大红色的,开花的时候一串一串的红挂在树上,与绿色的叶子相映衬,开的热烈,开的妖娆。 凤凰花无疑是好看的,只可惜凤凰花盛开时容易招惹虫子。尽管文婧世子求了那么多次,桓王都没有同意他这个提议。 要知道凤凰花树长的高大,最高的时候把院子遮住大部分不是难题,时不时从树上掉下来两只虫子怪吓人。 为了凤凰花树这事,文婧世子可和他呕气过好几回,只不过,在桓王这里,他的撒娇并没有什么用处,桓王总在文婧面前做着铁面无私的样子。 都说一个人喜欢什么样的东西,那样东西便能反应出那个人的心性如何。若说文婧世子,他就有如凤凰花,热烈而妖娆。 树大招风一说从来就不是胡诌,花太过美丽,而招惹来虫子。 “凤凰树虫子多又如何,皇兄每过几日,就带人亲自清理凤凰花树,那样就不会有虫子了,你说好不好……” 桓王就这么自言自语说到桓王府,把文婧世子送回寝房后立即命人给文婧世子的伤口消毒。在柳月那儿衡芷没学到别的什么,论缝合伤口,没有人的针法比衡芷更细腻。 房中有人衡芷难免会分心,不用衡芷说,桓王自己走了出去,衡芷回头就见桓王转过身走出去,只认为他是不想和自己说话,心里有些落寞。 衡芷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可得打起精神才行:“君淳,你帮我把文婧世子的衣服解开,注意轻点,不能太用力。” 王君淳小心的解开文婧世子的封腰,却发现伤口的血粘在衣服上,不能强行扯开。 王君淳犹豫片刻,从医药箱里拿出剪刀,把伤口那块的布剪下来,如此一来,就不会扯到伤口。看到文婧世子腹部的伤口时,主仆二人皆倒抽一口寒气。 因撞到桌角的原因,文婧世子的伤口不止裂开,而且变得血肉模糊。 仔细把伤口清理后,衡芷拿出缝合伤口的针,在火上过一遍,达到消毒效果后才开始为文婧世子缝合伤口。 看着针线一针一线的穿过文婧世子的皮肉,王君淳便感觉针就像在穿着自己的皮肉,惊悚的很。昏死的文婧世子闷哼一声,皮开肉绽的疼痛,就算是晕过去的人都能被疼醒。 衡芷大汗淋漓的缝合伤口,心里比王君淳还要煎熬。 “帮我按住世子的双手,不能让世子乱动。”文婧世子随便一个动作,衡芷手中的针都有可能伤害到他。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衡芷陆陆续续把文婧世子的伤口全部缝好才松了口气。 文婧世子的伤须得好好休养,未愈合期间不能碰水,不能乱动,不然会导致伤口感染。 衡芷把瓷瓶中的药丸倒出来,喂到文婧世子口中。 第四百六十六章棋高一着 想起无上心法的心法,默念心法口诀,把掌心覆在文婧世子心口上。 隔行如隔山,她到底不是医修,无法令文婧世子的内伤立即好起来,要做到救文婧世子,有些难为她。她现在唯有维持住文婧世子的最后一口气,之后的她必须再想办法。 文婧世子体内的药起了作用,加上内力流转促使药性扩散,文婧世子的经脉开始有所反应。但仅仅是有所反应,对经脉的修复,没有一星半点的作用。 衡芷松开文婧世子,胸口闷痛,她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文婧世子垂死挣扎而无能为力? 桓王站在院子里,望着树枝上长出来的新叶发呆,眼下随时秋天,可是为什么他觉得与在寒冬没有任何区别。 先前太子暗地里对文婧动手,看在文婧劝说的份上,他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太子明目张胆的伤了文婧世子,他纵容太子不得!这回他非得去向皇帝讨个说法不可。 桓王骑上快马去了皇宫,脚才踏进清露殿皇帝就开口问:“听说太子说文婧世子受了伤,她的伤如何了?” 桓王眉头一拧,看到早在殿中的太子,桓王心下了然。呵,真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太子到底编了什么借口,皇帝就这么信了,脑子里装的可全部是没用的干草。连恶人先告状这招,动作如此迅速,就是怕他先到皇帝这里,说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话吧。 “太子不过是无心之失,倘若文婧世子没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太医待会会去桓王府,太医院有许多好的药材,尽管去取。” 桓王面面无表情的接下皇帝到嘴边要说出来的话,他要说的,就是这些无疑。这几句话,桓王已经能听着背出来。 他每一次都在皇帝的身上燃起希望,然后皇帝再亲自把希望扑灭,他们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皇帝脸变得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觉得无颜见桓王。 “儿臣说的可对?”桓王再问,桓王府不缺好的药材,他需要的,仅仅是皇帝一句关怀的话与对太子的谴责,从来都是。 他不奢望皇帝对太子做什么,毕竟太子与他的皇后生母之间密不可分,前朝后宫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出于皇帝的考量,旁的也就算了可至少句谴责的话都好。 桓王都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到头来皇帝还是要帮着太子。 “文婧世子城外被刺杀那回,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说是太子所为,加上文婧世子自己的意愿,儿臣就没有再计较此事。” 文婧世子说皇帝过的不容易,他被身边的势力压的狠了,才如此。 “这次却说是失手伤了文婧世子,失手能险些把人打死,下手当真不留情。”桓王字字珠玑,他倒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后当即不平的站出来,端庄优雅的说道:“桓王此言差矣,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哪里有桓王说的那么夸张。” 皇后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试问谁家小孩之间的玩闹是要人命的,说理由可不可以不要如此牵强。 “皇后此言有理,太子素来乖巧,怎会做出恶意伤人之事,桓王可不要平白无故在此伤人。”大将军自门口走进来,许久不见,他的胡须更长了些。 呵,不愧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真是目中无人,进皇帝的寝宫,竟连通传都不用。 桓王扫了大将军一眼,这个老奸巨滑的老东西。看来太子和皇后来找皇帝之前,就已派人去向大将军求救。 “恩。”往常桓王听到他们说的这些话,定当气的直跺脚。不与他们大辩一次,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不知这个字是什么个意思。桓王也算明白,在这个世上,冷暖自知这四个字他从来都是切身体会。 从他们的语气还有眼中,他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态度。原以为皇帝就是再不济,都会替文婧世子说几句话。 桓王失望的转过身,他对这个皇宫,已经彻底死了心。已经不会再对这里抱有任何幻想,在母妃走的时候,他的心早该死了。 只是因为有文婧世子,他才勉勉强强支撑到现在。大将军以为事情有多难解决,结果桓王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走了,留下身后众人若有所思。 桓王回到府中,本想去看文婧世子。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的寝房。推开房门,顺着昏暗的光芒望过去,依稀看见一个人坐在房中。 “你怎么在这里,文婧的伤……怎么样了?”说到文婧世子的伤,桓王不确定的顿了顿。 衡芷找桓王时,他正好入宫去,她就在房中等着,她知道他不会立即去看文婧世子。 从他回来时失魂落魄的样子来看,皇帝这回向着的人,还是太子。说起来,她何时变得如此了解桓王。 “太子那一掌,是看准文婧世子的心脉下手,伤到了他的五脏六腑,我用药留住他最后一口气,却没办法治好他。” 那颗药可以让文婧世子在短时间内无生命之忧,却不是长久之计,得尽快找到解决办法,不然文婧世子的伤势,就是华佗再世都无力回天。 “这样啊……”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在秋棠院看到文婧世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如此,他身上的伤过重。 “我会尽力挽救,毕竟这件事因我而起,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衡芷想安慰桓王,却无从开口。 为了文婧世子的事,他已操碎了心,不想再开口说话,转过身背对衡芷,背影透着苍凉的孤独。衡芷向门口走了几步,忽而转过身子,从背后抱住桓王。 两个人都同时愣住,衡芷的脑袋轰然炸开。天呐,她到底在做什么啊!桓王只是纸片人,她不可与其过分共情。回过神来的衡芷有些尴尬的松开手,却被桓王抓住。 “王爷这是做什么,快松开我。”衡芷挣扎着想挣开桓王的手,却被桓王握的更紧了些。 第四百六十七章失策失策 桓王反过身抱住衡芷,衡芷冷不丁的撞到桓王怀中,愣愣的被他抱着。 “我不放,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就听恒王言辞恳切在她耳边说道。 文婧世子的事已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他分明尽量避开太子,太子为何紧抓着他和文婧世子不放。和他们斗了这么久,力不从心倒是其次,他没了再和他们斗下去的力气。 此时只想就这么抱着衡芷,地老天荒。不顾身外之事,二人做一对翱翔于天际的比翼鸟,无拘无束,多好。 在外人的面前,他无论再怎么喜怒无常,唯有衡芷知道,在私底下他才能卸去身上的包袱,变成原本的自己。 衡芷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完了,她就不应该来这一下,果断走掉不好么? “别闹,都多大的人了,平时波澜不惊的你哪里去了。” 衡芷推了推桓王,桓王不放还把她抱的更紧了些,继续言辞恳切:“本王不放,衡芷我好累,你就让本王抱一会可好?” 桓王圈着衡芷的手紧了紧,衡芷没有答话,就这么被桓王抱着。 罢了,就让他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文婧世子是因为自己受伤,这就全当是……安慰一下桓王脆弱的心灵也罢。 想起文婧世子的伤不能这么拖下去,还得问他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衡芷抬起头,桓王刚好把头低下来。 两人的双唇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贴在一起,彼此的双唇都如此温热,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两人跟遭了雷劈似的定在这一刻。 过了许久,直到呼吸不过来才放开对方。两人瞬间分开,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衡芷人傻在当场,她还以为自己的初吻怎么也该是和付衍不是?付衍才是这本里的纸片人男主,桓王只是里一条支线任务而已啊! 好在衡芷是见过世面,没多久就缓过来,定住心神道:“我手中有龙魂珠,可以救世子的性命,但是只此一回,救过之后便救不得第二次了。” 龙魂珠在传闻中能够活死人肉白骨,自然是不能够的,但用来疗伤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只不过龙魂珠也有其局限性,就是用过一次之后,龙魂珠就对那人无效。 衡芷用龙魂珠救人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外人得知,结果文婧世子的伤好之后,传开去就传出了衡芷是神医的名声,令衡芷哭笑不得。 在自己还是落清廷的时候就与李恋蝶夫妇结下“不解之缘”,衡芷就知道自己无法远离皇宫的权力斗争,但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卷进后宫的勾心斗角里头。 衡芷开始被频频召进宫参加宫宴,黎寂行踪不定,指不定就藏身于宫廷,去宫里头走动走动,指不定能够找到什么线索,衡芷便也乐意去。 几场宫宴下来衡芷也认识了几位娘娘,诸多妃嫔之中,要数皇帝的宁嫔较为好相处,她喜静,也最好说话。 只不过就算再好相处,也免不了隔三岔五就发生一些莫须有的勾心斗角。总之,就是要斗一斗,不然活不下去,会立刻死掉似的。 果不其然,这日妃嫔们碰到一起就又吵嚷起来。 秋季已接近尾声,天气开始微微转凉,早间天气有些冷,但是正午时分气温还算宜人。御花园内,宁嫔正被几个妃嫔围着。 “听说妹妹这几天时常去太后宫里走动,步子可勤快了呢,怎么没见来找我们几个的时候这么积极?” 银嫔高高扬起下巴,可笑的张扬更加凸显出她内心的庸俗。 宁嫔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本宫倒是觉得自己去什么地方是自由,没有必要向你们报告,也没有人能够强制性规定本宫该去哪儿,不该去哪儿。” 宁嫔,原名周晴儿,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不喜受管束,在后宫中还没有多少人能够治得了她。 在皇帝的面前偶有乖巧,却也有无理取闹,不过奇怪的是皇帝却对她甚是宠爱,让众人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宁嫔使得是什么法子。 当你受宠,免不了被人嫉妒怨恨,更不用说以宁嫔这等不知消停的性子,后宫妃嫔怕她,却也在心里恨着她。 奈何皇帝对宁嫔喜欢的紧,她们的心里纵使有再多不满,也只得忍着。不过近日皇帝的宠爱都移到了另一位新人身上,对往日里宠爱的宁嫔冷落不少。 “宁嫔,本宫劝你不要太不知好歹。以前有陛下护着你,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们就不与你计较,可是现在不同了,陛下不再宠爱你,你以为我们还会忌惮你吗?” 闻言宁嫔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们,宁嫔可从来没觉得她能够在后宫中横着走看靠的全部是皇帝的恩宠。 这些人都太久没有被皇帝宠幸,后宫中的新人越来越多,她们开始感到不安躁动,可是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一群无病呻吟的蝼蚁,一脚下去就绝气了。 “所以呢?你们放过我的条件是什么?” 这些人一大早吃饱了撑着来御花园围堵宁嫔必然有所求,刚才说的那些话无一不是在暗示让她听从他们的指挥。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耍什么花样,可不要让她太失望了。 银嫔以为宁嫔是松口答应了,瞬间的雀跃后便换上胜利者的申神情,无比高傲的扬起下巴。 “这样一来就对了嘛,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来对付贤妃,除去这个祸害,陛下的宠爱就会重回我们这里,不知妹妹意下如何?对妹妹来说,对付一个人可不是什么难事,你说是吧?” 银嫔眼睛圆睁着,神情有些狰狞,宁嫔厌恶的后退一步,不愿意靠近她。 银嫔身后的几个女人在后宫中位份并不高,不过都是贵人、婕妤,不过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除了会群起而攻之打压他人之外,宁嫔想不出她们还有什么有用的地方,说的难听些,不过是一群狼狈为奸的人! 就这个程度,还想奈何她?她们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第四百六十八章不斗不快 “银嫔姐姐误会,本宫只是问你们怎样才愿意放过我,可没有说过答应和你们狼狈为奸。有空还不如想想怎样才能让陛下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你们身边,不要静做没意义的事,那只会把你们的愚蠢一览无疑的呈现在本宫面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蠢似的。” 宁嫔嘴皮子刁钻在后宫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迄今为止就连银嫔这么个厉害角色都没能斗得过她。 “不知死活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银嫔脸一黑,扬起手就要打宁嫔,却被宁嫔抓住手甩开。银嫔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好在被身后的妃嫔扶住。 “嘁,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打我?自不量力,对付你们几个我都觉得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宁嫔不再用敬称,这时候要是可以打架,早就和她们干起来。不想和她们一般见识,还蹬鼻子上脸了。 银嫔狠狠推开身后的妃嫔,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没用的东西!” 被推了的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看银嫔。 宁嫔啧啧摇头,真是可怜的女人,看阮贵人不情愿的神情多半是被逼着来的,不过既然来了,她自然得好好“招待”。 感觉到宁嫔嘲讽的眼神,银嫔恶毒的目光射向宁嫔。 还以为她会怒骂宁嫔,她却忽然冷静下来,用讥讽的目光打量宁嫔。 “妹妹可是忘记自己的丫头是怎么死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不要再出一次类似的问题,这回了,不会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再替妹妹顶罪了呢。” 一年前宁嫔因与一位妃子起冲突,把那位妃子推入湖中,人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意识,后来太医院的御医使尽浑身解数,最后不过是吊着妃子一口气等着见到皇帝和她的家人。 宁嫔作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因为自己任性害出人命,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当时几乎所有后宫妃子都在等着宁嫔被皇帝处决,纵使皇帝再宠爱她,消逝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更何况死去那位妃子的家人对这件事紧咬不放,皇帝想包庇都有心无力。 就在众人都以为宁嫔会被削头衔,打入天牢处死时,宁嫔的贴身婢女替宁嫔揽下了所有的罪责,替宁嫔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替宁嫔澄清后,便从宫殿的二楼一跃而下。 最终这件事以那婢女的死,宁嫔禁足,两年内不得封妃而告终,不过这件事给宁嫔造成极大的打击,性子收敛不少,这件事因此成为他的痛处。 “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几个过问吧?呵,你们几个除了会乱叫之外还会干什么?讨好男人的本事没有,到头还怪起别人来了,如此不要脸之人,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没本事的人,惯来喜欢像疯狗似的乱叫,自己没本事不快反省自己,到头来还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别人身上,也难怪皇帝会对这些女人嗤之以鼻罢。 不到万不得已,宁嫔不想和她们起冲突。与这些没脑子的人计较,很没必要。 “是啊,我们没有本事,姐姐的本事好得很,所以才能够在后宫中横行霸道,依旧能得陛下恩宠,伺候男人的功夫,怕是青楼里的姑娘都比不上姐姐呢,你们说是不是?” 馨嫔绕着宁嫔走了一圈,把手放在宁嫔的肩膀上,靠在她耳边轻声却足以让在场的人把她说的话清清楚楚的听进耳中的声音说着。 宁嫔面无表情的把她的手拍开,靠近这些女人总让她感到莫名的反胃。 “馨嫔姐姐所言甚是,只能怪我们没那个本事呗。” 黄贵人低声笑道,语气尽是讽刺。这话看似是在夸宁嫔,实际上却拿她和青楼的女人相提并论,对于后宫妃嫔而言,贞操比她们的命还要重要,容不得玷污。 耳不听则心静,在后宫待了那么长时间,对于这些话宁嫔早已免疫,她们喜欢说什么尽管说去,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倒懒得去理会这些无聊的女人。 “承蒙夸奖,没什么事的话本宫就先走了,自便。” 宁嫔翻了个白眼,扶了扶头上的琉璃钗,没有心思再和她们周旋下去。转身正要离开,却被银嫔一把给拽了回来,宁嫔不慎踩到裙摆向前倒去,银嫔没有扶她一把,反而松开她。 路过的衡芷看到这一慕,想扶住宁嫔已经为时过晚,一声闷响传来,宁嫔已经摔倒在地。衡芷连忙跑过去把宁嫔扶起来,愤怒的瞪向银嫔。 “银嫔娘娘这是做什么?万一摔伤宁嫔娘娘,这个罪责您担当得起吗?” 宁嫔摔倒那一瞬,银嫔分明可以拉宁嫔一把,可她非但没有,反而把宁嫔的手松开。 银嫔嗤笑一声,摔伤了又怎样?摔死了才好呢,省得看着心烦。 “哟,原来是桓王那位未过门的小娇妻呀,这英雄救美的戏码不太对吧。不过宁嫔也是好福气,这些天一个劲的献殷勤,总算得到了未来桓王妃的青睐呢,真是不容易。” 银嫔故意抬高音量,就怕路过的人听不清楚,有些路过的宫人见到银嫔和落家小姐她们几个,自觉的绕了开去。 这几位小主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一个好惹的,不快点走开,被她们牵连到,别想有好下场。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各回宫中去吧,事情做的太过火不好,传到陛下的耳中我们几个……” 云贵人是几个人里面最为软弱的,每回银嫔她们刁难新人,她虽然都跟在一边,可是从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正是她这中立的性格,反而导致她不受人喜欢。 “你闭嘴!没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缩在一边,要你有什么用!不帮本宫就算了,别在一边捣乱。哼,就算传到陛下耳中又如何,是她自己摔倒的,本宫什么都没做!你们说是吧?” 银嫔目光凶狠的盯着边上的几位嫔妃,银嫔是素来容不得别人坏她的事情,更何况她们的父亲在朝中职位远远比不上银嫔的父亲。 第四百六十九章太后出场 为了家族,她们哪里敢同银嫔作对,只得当做什么都没看见,默不作声。 进宫前训导的嬷嬷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想要在后宫中生存下去,你只得把自己当做是聋的,哑的,看不见也听不见,你才能在这吃人的地方安身立命。 “娘娘真是不要脸的很,推了人不说还不承认,简直不要脸到极致!跟着你的人真是够可怜的!” 衡芷扶着宁嫔站起来,朝银嫔骂道,这女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要脸的人时常有,后宫中特别多。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居然教训起本宫来了?不知天高地厚。” 从衡芷的年岁看来,确实比银嫔小上几岁,银嫔素来看不惯被比自己小的人教训,就算是未来的桓王妃又如何,现在不是还没过门,有什么可嚣张的? “黄毛丫头?呵呵,银嫔娘娘,您是不是忘了在我面前,您不过是个嫔罢了,而我是未来的桓王妃,陛下亲赐的婚事,日后娘娘见了我还得见礼?。” 衡芷特地把嫔这个字眼咬的特别重,同时不忘扫她身后那些人一眼,不提醒一下,那些人还真就把她的身份忘的一干二净了。 衡芷从不在乎宫中这些所谓条条框框的礼节,不过有时候,用来压人感觉还是不错的。 “你!”银嫔瞪了衡芷一眼,居然要对她行礼,这根本就是在侮辱她! “衡芷姑娘,罢了,我没什么事,不必与她们一般见识。”宁嫔见二人火药味极重,连忙出来打圆场,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引起争执。 “你们不要太小看人了!什么一般见识!宁嫔你不要蹬鼻子上脸!”银嫔见身后的人都不帮自己,心里气极。 “大清早的都在吵什么呢?”正当衡芷和银嫔剑拔弩张之时,太后的声音传来。只见太后由宫女扶着从不远处走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衡芷挽着宁嫔的手。 宁嫔避开太后的目光,悻悻松开衡芷的手,见来人是太后,原本雄啾啾,气昂昂的银嫔气势当即焉了下去。 同身后的云贵人她们一同战战兢兢的跪下,衡芷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被宁嫔拉着跪了下来:“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相对于皇上,后宫嫔妃最害怕的人是太后。 皇后执掌凤印数年,时至今日还不是得看着太后的脸色行事。但凡大一点的事情,还得问过太后,征得她老人家的意见方可执行。 皇后尚且对太后畏惧至此,自不必说这些位份低的嫔妃了。 太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琉璃簪,拿在手中细细端详,没有发话让她们起来的意思。 众人提心吊胆的等待太后发话,大气不敢出,衡芷用余光看了左右两边跪着的人发觉除了自个和宁嫔较为淡定之外,其余几个面色不是太好。 衡芷觉得她们脸上的恐惧并非因为方才所做之事,而是从心底对太后产生的恐惧感。 这个老女人不简单,衡芷用余光打量着太后,目光掠过太后手腕上的红玉镯,随即收回目光低下头乖乖跪着。 “哀家看看,你们几个人里头除了落家小姐之外,其他的进宫有些年月了吧?” 皇帝沉迷于酒色,贪玩成性却不时常选秀,所以后宫的女人数来数去也就这些。 左右算起来不过几百来人,相对于其他的帝王,是有些少了,不过这是皇帝自己的事情,就是一手遮天的太后,亦不能次次替他安排选妃,后宫的人多了,太后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怎么都不回话,馨嫔,你来说。”太后有些不悦的抬高音量,边上胆小的云贵人吓得有些瑟瑟发抖,衡芷摇摇头,看把人家给吓得。 太后也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真是可怜了云贵人,过于软弱的性子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馨嫔的父亲在朝中不过是四品官员,被封为嫔实属巧合,虽为嫔,位份不算低,因为担心牵连到自己的父亲而处处忍气吞声。 太后在朝中虽没有垂帘听政,但是决策大权掌握在她的手里,在太后面前万一说错什么,她脑袋不保不说,家里今后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回,回太后,除了云贵人,宁嫔与舒婕妤是前年进宫,妾身与银嫔还有黄贵人皆是五年前进宫的。” 皇帝至今没有举行过大规模的选秀,但后宫绝不会因此而缺女人,文武百官以及一些有心之人,便会想方设法的往后宫中送女人。不是为了讨好皇帝,就是为了安插眼线。 “既然如此,想来你们几个应该知道,哀家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 太后意味深长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来一层沉重的气氛,压在她们的周围,使她们快要喘不过气。 跪着的没一个敢开口说话,衡芷倒是想说,奈何她与这个老太婆不过见面三次,还都是在宫宴上远远一瞥,话都没说过几句,从何得知她讨厌什么。 “刚才不是个个嘴皮子跟抹了油似的么?怎么的又不说话了,柳芸,你来说说,哀家最讨厌的是什么。” 太后并不喜欢每日都有人到她那处请安,太过吵闹不说,等着后宫的女人来拜见自己也是件挺麻烦的事情,太后就干脆让她们只需在初一与十五的时候请安,其他时候就不必了。 柳芸迈着碎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开口道:“太后您素来讨厌手脚不干净的人,尤其是那这个喜欢挑事儿的,时常嘴巴不知消停的太后您心里最是反感。” 太后似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走到银嫔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意味不明。 “不过啊,在后宫中嫉妒是时常有的,哀家可见多了,心里不甘心,只得想尽了办法扑捞点什么,然而这种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柳芸,不知你可还记得先前的德妃是怎么死的?” 鲜少有人在后宫中提及死去的德妃,不是不想提,而是不敢。 提起德妃的名字,银嫔的身子颤了颤,眼里充满了恐惧。 第四百七十章要杀要剐? 曾经的德妃家势何其显赫,德妃一进宫就封了嫔,三个月后被封为妃,这是鲜有的例子,不难看出她当时有多么得皇帝宠爱。 然而就在封妃后一个月,德妃就被处以腰斩之刑,而她的父亲对此事的态度是一声不吭。 德妃出身名门,自小家里的宠爱让她养成了骄纵霸道的性子,自持貌美,以为在后宫中可以为所欲为。 其他的倒还能容下,可德妃自私到了极致,不允许皇帝到其他妃嫔的住处。 皇帝一旦宿在其他宫殿,就去把那个妃子狠狠的欺负一番,就连现在的皇后都没少受她的欺负。就连皇帝都拿她没办法,众妃子只得忍气吞声,哑巴吃黄连。 欣贵人在那段时间里怀了身孕,德妃得知这件事情后闹到了瞭花阁。 欣贵人性子平和,不想与她争吵,谁知德妃居然把欣贵人从台阶上推了下去,欣贵人因此小产,那时孩子已有六个月大,出来的时候从五官依稀可见是个男孩儿。 皇帝与太后等人赶到后,德妃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对欣贵人破口大骂,最后险些伤了太后。太后大怒,当即命人把她打入天牢。 一天后,由皇帝亲自下旨,对德妃执行腰斩,听说她死的时候,还不贼心不死的哭闹着说要见皇帝。 后宫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地方,妃子的死在后宫中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时有发生。 对于死对头而言,看到自己讨厌的人死去,心里自然感到异常快活,可没有多少人喜欢亲眼看着一个人死去,尤其是死状凄惨之人。 德妃的死,可以说是后宫所有妃嫔心底抹不去的阴影。 德妃被处死那天,后宫所有妃嫔被太后强制要求前去,这其中也有皇帝自己的意思。她们亲眼看着平日里恨透的女人,被刽子手用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斩成两半。 肠子从断开的腹中泄出来,德妃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那时她还有意识,她的眼睛瞪的老大,就像会掉出来一样。 她沾满血的手努力的想伸向她们,想向她们求救,可是在场的没人没人能够救得了她。 太后和皇帝让她们去看德妃的死,无非是想杀鸡静候,让她们今后做事知道收敛,不然她们就会是下一个德妃。 因为德妃的事,很长一段时间后宫中各个妃嫔都安安分分不敢造次,在太后面前更是敛起所有锋芒。 距离现在,那件事过去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逐渐淡忘这件事情,但如今再想起来,那件事就如同潮水般向她们涌来。德妃死的画面在她们脑海里记忆犹新,不曾忘记。 太后就是想告诉她们,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惹的。她可以算计别人,但绝不允许被别人算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听从她的,就死了也罢。 不等柳芸开口,银嫔惊恐的对太后摇头,随后发了疯似的对太后磕头。 “太后,妾身知错了,妾身只是一时糊涂,才起了歪念,请太后看在妾身诚心改过的份上,饶过妾身吧,妾身保证下不为例!太后饶命,饶命!” 御花园的小道是用大理石铺成的,脑袋磕在大理石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衡芷咽了口吐沫,对于太后这个老太婆,自己今后见着了还是绕道走比较好,不然真保不准哪天栽在她手中,到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柳芸,把银嫔送去内务府吧,相信李主管会给她一个答案,接下来的就不必哀家多说了吧。” 由内务府发落虽说总比落到太后手中好,可内务府知道是太后让送来的人,又怎会手下留情,银嫔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落下,看起来好不可怜。 柳芸面色冰冷的朝银嫔走过去,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起来,银嫔拼命甩开柳芸的手,跪着爬到太后的面前,伸手抱住太后的腿求饶。 “太后饶命,妾身真的不敢了,太后就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银嫔几乎是抱着太后的大腿痛哭流涕,卑微的如同地上不堪一击的蝼蚁,全然不见方才的威风,衡芷不禁摇头轻叹。 果然……没有一点底气和本事,就连撒野的权利都没有,不然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衡芷想起在清峰阁的日子,忽而觉得呆在清峰阁还是不错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银嫔已知道错处,哀家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你主子也累了,快扶她回去休息吧。” 太后淡淡的撇了一眼她旁边的侍女,侍女吓得一个哆嗦,扶起银嫔迅速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再留下来,恐生变故。 太后懒得再看银嫔,踱步到宁嫔面前,把琉璃簪递到她眼前。 “这么好看的簪子可别弄坏了,不然多可惜。好自为之,认清自己该做的事是什么。” 宁嫔接过太后手中的簪子,衡芷看了一眼,琉璃簪的雕刻非常精致,挺好看的。 不过太后那话是什么意思?像是说给大家听的,可又像是警告某些人的话。 “谢太后,妾身始终明白该做好自己的本分。”宁嫔顿首施礼,衡芷漫不经心的跪着,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皇宫总让她感觉喘不过气。 殊不知在她走神的时候,宁嫔撇向她的眼神带着一抹试探。 太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一眼,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 “今天银嫔的事,就当给你们提个醒,都长个记性。行了,都起来吧,落家小姐留下来,哀家有些话想和你说。” 衡芷怔了片刻,什么?把她留下来做什么?她似乎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老女人?把她留下来该不会是为了单独对付她吧?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起身谢恩后速度离去,没有一人敢多做逗留。宁嫔走前担忧的看了衡芷一眼,衡芷轻笑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后又如何? 总不能生吃了她不是? 第四百七十一章太后招募 宁嫔等人走后,太后热情的拉起衡芷的手,带着她到一边的亭子里坐下。 “孩子,方才哀家会不会太凶了?吓到你了吗?”太后心疼的拍了拍衡芷的手,衡芷心底一阵恶寒,恨不得立即收回自己的手。 在太后的笑面虎般的“关爱”笑容下,衡芷只得强颜欢笑,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然而衡芷早已在心里点头无数次,只是凶而已吗?刚才太后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在衡芷的脑海里历历在目,放在大晚上的,那才是真正的吓人。 “怎么会,妾身理解您的做法,后宫中的女人难免会有嫉妒心理,太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日若是不恐吓她们一番,来日她们就会得寸进尺,到时后宫岂不是要被闹的鸡飞狗跳。” “哎,真是懂事的孩子,桓王那孩子能娶到你这么好的王妃,真是他的福气。只可惜,那孩子不知道珍惜。” 衡芷抿了抿嘴,随后微微一笑。 “太后说的是哪里话,王爷待我极好,在衣食住行上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应该说遇到王爷是我的福气,能得王爷如此宠爱,是我三生有幸,何来不珍惜之说。” 眼前这个老狐狸心底在想什么,衡芷着实有些琢磨不清楚。 “傻孩子,你要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感情是没有永远的,都是图个新鲜,等哪天腻了,就连看你一眼都不愿意。普通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皇室子弟?女人这辈子不能只依仗个男人,没有一个稳固的靠山,很容易吃亏。” 太后握着衡芷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衡芷不禁有些想笑,太后能不能别一开口就是话里有话的,她还得费心思去揣摩她心里真正想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太后不累,衡芷可觉得有些心力交瘁,就不能进行一场较为轻松的对话? “太后此言有理,如果不是有父亲一路在背后支持我,我怕是走不到今日。” 俗话说,巴掌不打笑人脸,衡芷都把好话说在前头,太后就是再心存不满,也不能怎么着了吧。 “是啊,你父亲算是男子中的典范,你母亲走了那么多年,他都不曾纳妾或是另娶,可见他对你母亲爱之深。” 太后的神情颇为惋惜,衡芷辩不出真假,不过落府的事情,又关太后什么事?太后不可能没由来的提起这些事,她可不是什么闲人。 “太后,衡芷,一大早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皇帝携着一干人等自不远处走过来,见到桓王,衡芷没由来的松了口气,桓王一走过来就担忧的看了衡芷一眼,衡芷轻轻摇头示意。 如果不是他们在这个时候过来,衡芷真不知该怎么继续对付太后这只老狐狸。 “民女见过陛下,见过王爷。”衡芷起身上前小鸟依人的对皇帝与桓王行礼,他的身后有大臣在看着,加上今日桓王对衡芷算得上“救命之恩”,衡芷当然得表现的乖巧一些。 这可是桓王认识衡芷这么久以来她头一回这么温和,让桓王都有些不太适应。 “看来皇帝是刚下了早朝,也没什么,不过是哀家闲来无事,拉着落家小姐和哀家话家常呢,桓王不会这般小气吧?就连与落家小姐说两句话都不行?” 太后娇嗔的皱起眉头调侃桓王,神情乍一看还是挺可爱的,可衡芷看太后卖萌,心里莫名的泛起一股恶寒。 “自然可以,不过桓王在这儿,应让他们两多待一会才是,我们就不必在此不解风情。” 皇帝接过太后的话替桓王与衡芷解围,衡芷看了看桓王的脸色,不说话。 “过几日先帝的忌日,朕已经差人在准备,太后若是不放心,不妨过去看看,朕有什么安排的不妥当的地方,太后您也该趁早把关,不然到时候出了问题,可就不是朕的过错。” 但凡有关祭祀之事,都该由皇帝一手操办,祭祀是一个国家最高掌权者的一大权利,一般由国君一手打理,可是这些年来,太后总以皇帝不够成熟谨慎为由,多次插手干涉祭祀。 皇帝最后干脆把祭祀流程拟好后,交给太后来查阅,确定无误后便由尚宫局,内务府以及礼部的人着手去准备。 “是么?难得皇帝如此自觉勤快,不用哀家催促,既如此哀家这就过去看看皇帝安排的如何,可比往年有所长进了。桓王就和落家小姐好好说说话,哀家就不打扰了。” 太后甚是端庄的对他们微微一笑后便转身离开,衡芷眉头紧蹙,怎么觉得太后的语气和刚才的有些不太对劲。 太后走后,皇帝也带着大臣们浩浩汤汤走了,桓王刚要说什么,他的侍从走来附在桓王耳边说了些什么,桓王面色微变。 衡芷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对桓王摆手道:“王爷有什么事就先去办吧,我等着王爷一块儿出宫。” 见衡芷没有介意,桓王这才松了口气:“好。” 衡芷在御花园离乱逛,脑海里全是太后手腕上戴着的血玉镯,那枚镯子好生眼熟。 衡芷想得入神,就连文婧世子迎面走过来也没有发觉。 “衡芷姑娘,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叫了你半天都不应。”文婧世子大老远就叫衡芷,可是她想事情想的入神,文婧世子心里好不郁闷。 衡芷听见文婧世子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见他们两个就坐在自己对面有些颇为惊讶。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声没息的。” 衡芷佯装生气嘟起嘴,文婧世子一听不乐意了,分明是他们叫了几声,而衡芷压根就没有理会,他们才委屈呢。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太后没有为难你吧?都与你说什么了?” 衡芷在文婧世子一旁的石凳山坐下来,龙魂珠不愧是收着林渝大半修为的灵珠,文婧世子伤口的愈合速度可谓立竿见影,不过几日就大好了。 衡芷捻起一块桌上的糕点不答反问:“世子以为,太后会和我说什么?” 第四百七十二章谁算计谁? 文婧世子摇头不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有关太后之事,众人提及总是讳莫如深。 如此情形衡芷心下也有了计较,看来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太后,她务必要见一见。 “今日还有一场晚宴,世子身体才好,其实不应该进宫走动,帝后不曾钦点,为何还来?” 桓王为了文婧世子,与太子彻底闹翻,就连面和心不和的体面都懒得去维持。 太子想杀文婧世子之心昭然若揭,文婧世子好了之后倒是没事人一样还到处晃悠。 “为何不来,本世子若不在他们面前晃悠如何恶心他们?我素来不好做缩头乌龟。”文婧世子冷笑道,太子几次三番想要杀他,能不能真的将他杀死,还要看个人造化。 “太子心狠手辣,世子须得万事小心。”想起上回秋棠院的变故,衡芷就后怕。龙魂珠不过是器物,能救人一回,却不能处处救文婧于水火之中。 太子心狠手辣的程度亦让衡芷感到惊诧,敢公然动手,明目张胆看着文婧世子死在眼前,全然不怕因此被人置喙追责,不过诚如太子所言,皇帝对此确实不会说什么。 文婧是皇帝与太子一派的眼中钉,皇帝对其倒不怎么芥蒂,因为皇帝深知拿捏着桓王,文婧世子就不会轻举妄动,可是太子不同,他不信桓王与文婧会老实本分。 “要注意的可不止太子一个,太后不是善茬,本世子劝你,能离她远一分,就不要近。” 文婧世子的语气讳莫如深,衡芷却没猜到他是意有所指,只以为他是指太后手段狠辣。 话虽如此,能不能离太后远一点,全然不是衡芷所能控制的。帝后举办的晚宴在御花园的殿阁中举行,宴上来了不少王公贵族,太子与太子妃自然都在的。 衡芷因着正午在银嫔那儿带着,来晚宴也就早些,不想李恋蝶来的更早,衡芷前脚才踏进殿门,李恋蝶的目光就紧紧贴在衡芷身上,活像乌眼鸡似的。 这也就罢了,衡芷屁股还没贴到座椅,太后就传话让衡芷前去她的寝殿中叙叙话。 衡芷一听不对头,叙什么话?她们唯有数面之缘,说过一回话,太后让人宣她去,与其说是叙话,不去说赐衡芷一杯毒酒要她性命要更为合理。心里犯着嘀咕,衡芷还是去了。 既然太后她老人家想要叙话,正好,衡芷也有一事,想要从太后那里求证。 太后居慈宁宫,位置最是清净,眼下入秋,天气转凉,衡芷随在提着灯笼的宫女身后,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怎的她还未见到太后,就觉得自己要命不久矣? 绕过漫长的宫道长街,总算来到慈宁宫的宫门前,慈宁宫灯火通明,笼罩在衡芷心头的冷气散去不少,好歹慈宁宫还像是个人住的地方。 御花园热热闹闹,慈宁宫的宫人来来往往,并不逊色了御花园那边的晚宴去。 这位太后是个有意思的,不去帝后举办的晚宴,然后自己猫在寝殿里开小灶? 在自己的寝殿内太后未着正装,一身寝衣靠在太师椅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热汤饮了一口,才把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衡芷身上:“落家姑娘来了,坐罢。” “彼此客气倒是不必,民女既然来了慈宁宫,太后您也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才是。” 太后穿着一身雪白色的寝衣,端着茶盏的手腕上戴着一枚血玉镯,那镯子实在好看,血红色在烛光下光芒潋滟,好不夺目,教人移不开眼。 “好啊,眼见已经是立秋,是我国每年庆贺丰收的时节,此次宴会会举行三日,你就留在宫内住上三日,正好,闲暇时可以与哀家说说话。” “?”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剧情发展不太一样? 太后把衡芷召去慈宁宫,就说了这么一句,就让人把衡芷给打发了出来。 太后身边的侍女张罗着为衡芷的寝殿,好在,不是住在慈宁宫,这教衡芷松了口气。 衡芷琢磨不清楚太后此举的做法,至少她没有心思要杀自己,如此就好。不然以太后的手段,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三日宫宴除去第一日,余下两日都在晚间举行,衡芷不是皇宫中人,只是被太后留在宫中做客,是以能够自由进出皇宫。 衡芷被太后留在宫中,比起衡芷之惊诧,桓王等人更是吓得连宴会都不顾,跑来衡芷住的清荷殿探望,去到寝殿却看到衡芷翘着二郎腿在喝让侍女从御膳房取来的酸鱼汤。 立秋是穆国最为隆重的节日,这几日穆国上下的热闹程度不亚于过年,尤其是都城,宫内在举办宴会,宫外在举办庙会。 不过入夜之后百姓就会回到家中与家人共进晚饭,无论多忙都会赶回家,与秋节立秋吃年夜饭差不多。这种热闹日子,衡芷独自一人跑出宫到民间去玩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皇宫是什么地方,太后让她呆在宫里住几日,可说不让她出宫。 宫里忽然多出她这么一个人,因着银嫔的缘故,衡芷知道待在宫里,必然会有不少麻烦找上门来,不如一早就出宫,还能落个耳根清净。 衡芷一路在京城的官道小巷间走,以往她外出,身边总跟着人当时觉得嘈杂,如今真的自己一个人又觉得寂寥落寞。 京城尽管是天子脚下,破落的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乞丐,那些乞丐垂头丧气,或坐着或躺着,眼里都没哟光彩,衡芷走过的巷子但凡破旧一些的就会见到如此情形。 看着眼前情景衡芷不禁感慨,如今的天下处在乱世,天灾人祸是其一,妖魔乱世是其二,无论是道门还是皇帝都救不了这些人。 立秋是人间的丰收时节,家中各人都赶回家中围桌而坐吃饭庆祝好不热闹,但这些所有的热闹欢快,都与小巷中的乞丐没有半分关系。 不知不觉走到太阳开始西斜时分,街道上的太阳西斜,行人渐散,走着走着昏暗的街道上就已行人寥寥,街边的摊贩都开始收拾东西。 听着院子巷子围墙另一边热闹的欢笑,衡芷怅然,秋天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鬼使神差 晚间起风,风中夹杂着萧索的寒意,衡芷这才有了几分真切的入秋之感。 衡芷拐过街角,一处冷清的包子摊直直撞进衡芷的视野。在长街上,一处包子摊按理说是最寻常不过的,不寻常之处就在于,包子摊冷清得很。 就连坐在包子摊前望着昏暗的天发呆的老人,无不透着孤寂,好似天地间只剩他一人,那种直逼心脏的孤寂感令衡芷呼吸一滞,不自觉向摊子走了过去。 之前她附身在落清廷身上时,与柳月他们在县城碰到离开妖谷的蓝雨,街上行人寥落时,他是否也如这名老人一样,一样的孤寂。 那老人看了一会天,不知在想什么,随后似是恍然记起自己手头还有事情可做,便低下头来揉案板上的面团。 “老人家,笼子里这些包子我都要了,帮我包起来吧。”衡芷走到摊前轻声开口。 蒸笼冒出来的腾腾热气模糊了衡芷的脸,老人手头的动作稍作停顿,脸上尽是诧异。 “小姑娘,立秋夜谁不在家和家人吃肉喝祭神酒呀,你要买这么多包子做什么,可不要是同情我这个老头子哟。” 老人摇头笑了笑,低头继续擦拭揉面团的木板。握着手中暖烘烘的包子,衡芷感觉身上的冷意驱散了些。 这种温暖,不是暖炉的热,暖炉只能温暖她的皮肉,暖意却无法到达她的心脏。 这只是个包子阿,多小,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却让她觉得暖自内心而来。衡芷不否认,同情老人固然是其中原因之一,但她早买下所有的包子,还有其他原因在。 “我没有家人,觉得老人家的包子闻着香,想多买些,想必在这个秋寒未散的立秋之夜,有人食不果腹,所以想买来送与有需要之人。” 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流浪之人,他们没有家人的陪伴,有的只是无边萧索的秋意。 “老人家,天色不早,街上没了行人,比起让这些包子冷掉,全卖给我可好?家人可都在等你回去吃年夜饭。” 此时街上只剩下老人这里还没有离开,街上的店铺基本已经关门,除了远处几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客栈再无其他的了。 “哪里来的家人呀,我那老伴十多年前就去了,成婚后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家里只有我这么一个孤寡老人,所以晚一些回去不妨事。” 都说老伴老伴,老来相伴,他的妻子身子羸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却生的弱不禁风。 那年她家中落寞,他年轻时家中尚有些钱,一次市集上见了她,对她一见倾心。 把存了几年的积蓄拿出来,母亲把出嫁的嫁妆,金银首饰一并给了他,当作是聘礼去向她提亲。那时她家早已没有当年的风光,父母见着聘礼丰厚,当下就答应了。 他为她操办了一场婚礼,排场不大,来参加的人不多,吃穿用度方面没有一点委屈她。 她身子弱,时常生病,母亲为此担忧,给她请了大夫,大夫却说她已是风烛残年弥留之际。母亲闻言大惊,这么个儿媳妇,怎么就染上了重疾。 在房中哭了几日,最后振作起来对媳妇悉心照顾。没想到母亲先去了,到死都没有怨过媳妇没有为她生下个孙子。 后来熬了几年,终究还是去了,走的时候,她当年的美貌被病痛折磨将近三十多年,早不复存在。死前,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紧紧抓着他的手。 断断续续的说:“大夫那年说我活不长,我怕我走了你会伤心,努力想让自己好起来,可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撑了三十多年,被折磨了三十多个年头,最后撒手人寰。他却喜极而泣,走了好,走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必再受病痛折磨之苦。 “家中冷清,回去早晚只有自己,没有关系。”在心里埋了这么多年的心事,不知怎的,竟对一个小丫头说了出来。 老人家说起他的妻子时嘴边淡然的笑透露出幸福,爱一个人到什么地步,才会在想起时不是痛苦而是幸福。 衡芷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老人家中若有家人,怎会孤苦伶仃一人在街头叫卖。这个老人家对其妻子一片深情,与落见君有相同之处,都是苦命人。 只是如今落见君已经去了,衡芷只来得及见一见他躺在棺椁中惨白如纸的面容。 “老人家,对不住,是我冒犯,并非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老人不介意地摆了摆干枯且布满褶皱的手,释然的笑了笑,说出来心里也就轻松了,把它埋在心里那么久,说出来挺好。 “小姑娘,既然你要,这些包子你就都拿去吧,后面那几个孩子可拿的动?” 王君淳三人笔直的站在衡芷的身后,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活生生像守门神。衡芷脸一抽,他们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 看了看他们,衡芷叹了口气,罢了,自从文婧世子出了事,桓王就觉得随时都会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大汉拿刀砍衡芷,便遣了王君淳他们寸步不离跟着。 出宫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想来也是不方便,就一直默默跟在身后,也是难为他们。 “他们可厉害着呢,可不要小看他们。”衡芷掏出银票递到老人面前,老人刚接过去,看到银票上的额数吓得手一抖,跟碰了铁烙似的收了回去。 这小姑娘过来的时候他看她的穿着,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她拿出银票那会,老人还是被吓着。银票上的数额足足五百两,就是他这一辈子都花不完这么多钱。 几笼包子,三两银子已经足够。 “姑娘,这些包子只需三两银子。”想到她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对钱没什么概念,老人特意好心提醒。衡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把银票压在摊上。 包子值不了几个钱,只不过她有自己的打算就是:“这些钱还请老伯收下,这钱可不是白拿的,你可得答应我一个请求,毕竟天下可没有白掉的馅饼。” 第四百七十四章不受眷顾之人 她今日出来,身上除了这五百两,就只有几粒碎银在身上。用碎银付账已绰绰有余,但她不想那么做。 “有什么老头子我能够帮上姑娘的,姑娘尽管吩咐,但这钱,我真不能收。” 老人对衡芷手中的银票无动于衷,坚定不移的气节让衡芷佩服,如此一来,她就放心了。 “诶,老人家且听我说完。皇城虽是繁华之地,乞丐却不少。我希望以后老人家遇见,能给他们一个包子,这五百,算是还那些钱。” 衡芷在清峰阁修炼数年,剑法招式修的不是最好,徒有一身靠开挂得来的修为,但还是受了清峰阁门风的影响,沈剑卿对她的教育是人,需为人者,行人事,不然枉为人。 做人,要知仁慈,明善恶,见弱者,帮之,恃强凌弱者,唾弃之。这,便是沈剑卿对她的教导。跟在沈剑卿的身边久了,耳濡目染,自然而然的就学得了他为人处事的方式。 她无法每天去帮每个人,只能拜托这个时常在街头买包子的老人,见到困难的人,希望他可以施以援手。老人几经犹豫之后,才把钱收下来。 “老朽定不负小姐所望,小姐慈悲为怀,定得神仙眷顾,无虑一生。”对于老人诚恳的祝福,衡芷一笑置之。她若是正能得老天爷眷顾,就不会反反复复死那么多次。 她若真能无虑一生,在第二世界她的复活之路为何如此坎坷,多次想完成任务前往下一个世界终不能得之,拖拖拉拉至今实在劳心费神。 皇城的繁华有十分明显的分界线,从东向西边递减,城西,便是皇城最贫困之地。城西的村子里住的人都很穷,以打猎和买东西为主。市集上叫卖的人,大多自城西而来。 最西边有一座很大的破庙,破庙因为老旧,墙上的红漆被风雨侵蚀的不成样子。好在墙没有破,屋顶的房瓦虽已破败不堪,好在能够遮风挡雨。 这个破庙是衡芷那日赶去救文婧世子时发现的,只扫了一眼,发现里面的乞丐很多。哪里没有乞丐?这种存在大家习以为常,只是衡芷没有想到,还有那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 这件事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趁着今日立秋,她还有空闲,一个月过后她的计划要是还没有进展,她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王君淳三人一人抱着三笼包子缓缓前行,从蒸笼里溢出来的味道令三人连咽口水。 “行啦,等去到那里给你们一人留一个,真是的,咽口水的声音就不能小些。” 王君淳等人面面相觑,一脸黑线的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衡芷。人不可貌相,没看出来,老人做的包子那么好吃。里面的肉研磨细腻,吃起来口感很好,真是色香味俱全。 此前在桓王府锦衣玉食惯了,不知包子竟如此好吃,不过这也是老人手艺好的缘故。 破庙的占地面积很大,从它的外观来看,依稀可以看出寺庙当年的繁华,怎么就破败了。 住在里面的乞丐来自五湖四海,分在不同的厢房里,虽然里面的门窗早已破烂不堪。有些人没有厢房可住,在寺庙的厅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然后躺在上面,以地为床,天为被。 寺庙里原本倒下的佛像被人们扶起来,看起来随时都会垮掉的佛案上摆着两支红烛和三个冷透的馒头。乞丐就算落魄到衣不附体,自己都吃不饱的地步,都没有放弃他们的信仰。 看着虽然落魄,却被他们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佛堂,衡芷有些意外。人们聚在一起谈笑,这些人里有男人,有孩子还有妇女。 衡芷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男子大多住在外面,而女子都是住在厢房里。他们之间很和谐,没有冲突,着实难得。 “姑娘?你可是赶路去哪里?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在这里宿下,虽然这里落魄,有个容身之所总好过漂泊不定。” 衡芷在门口站了许久,大家都在谈笑,并没有注意到她,一个老太太却看到了她。 老太太头发花白,眼睛混浊,可见她眼睛不好,不然看见衡芷身上这身华服,是不敢去碰的。贵族子女在他们的眼里,都是恶魔。 他们出去乞讨,深知旁人施舍是善举,不施舍也没什么。可城中的富人对乞丐总是格外苛待,轻则开口侮辱,重则动手打骂。 乞丐的内心本就是自卑,如此一来,无疑成为笼罩在他们的心里留下阴影,更有人因为被拳脚相加死去。可那些贵族中人哪里管他们的死活,只管她们玩得开不开心。 “谢谢您的好意,今日是立秋夜,偶然然想起城西的你们,担心你们饿着肚子,就买了包子给你们送来。” 衡芷言行举止之间尽显端庄,让跟在身后的王君淳等人佩服不已,天底下没有多少女子像小姐这般待人和善。 老太太一听,不禁疑惑,正要问个什么,一位少年却上前来,把老太太拦在身后,充满敌意的瞪着衡芷开口呵斥:“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但请相信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们送些吃食来,仅此而已。” 衡芷皱了皱眉头,不过是个小孩开口就如此咄咄逼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再说,她看起来就那么像居心叵测之人?大老远的赶过来,被人认为有害人之心,任谁心里都会感到不开心,但衡芷仍旧耐心向其解释。 “从姑娘的穿着打扮来看应是富贵中人,与我等非亲非故,大老远的送东西过来,不是别有用心说出去谁信。”少年目光犀利的上下大量衡芷,恨不得把衡芷的心看透。 看看她在想什么,但他再怎么看都是徒劳。人心隔肚皮,他能看透才是怪了。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寺庙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向衡芷这边投来。 被他们打量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衡芷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淡淡瞥了少年一眼。 第四百七十五章多管闲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就是想送个包子怎么在他们的眼里就成了别有用心之人。 别有用心她不能让下人来?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真是活找罪受,待会回去还得吹冷风走回去才要命。衡芷暗叹,自己什么时候也犯了圣母的毛病,自己就不该管那么多。 “这些包子是我在城中一位老大爷那儿买的,既然送了过来,就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东西就放在这,吃不吃随意。” 对身后的三人招了招手,让他们把蒸笼放到地上,包子的香气漫延在寺庙上空。 衡芷买那么多包子是王君淳等人还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直到看她来城郊才明白她的用意。没有骑马,没有坐马车,他们就这样从城中走到这里,结果这些人居然怀疑衡芷。 若不是知道衡芷做事向来不喜欢旁人插手,王君淳等人真想上前去和他们理论。 刚要走,衡芷想想又回过头,把身上剩下的碎银子放下。 “我也曾落魄过,甚至过的比你们还要凄惨。来来回回多次命悬一线,险些遭人毒手死于非命,又害死自己的朋友。” 谁都有一段不堪的往事,曾经衡芷经历过的痛苦如今仍历历在目。 “没有倚仗,就连下人都欺负我,就连填肚的糟糠都没有。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只有自己知道。”那是衡芷在清峰阁早前的待遇,尽管之后扳回一局,衡芷也不会忘。 这个世界的人太冷漠,衡芷是懂他们的。他们受了太多的苦和迫害,所以才会做事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换作是她,她同样不会对今日突然来访的自己有什么好脸色。 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千里迢迢送东西来,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怪不得他们。 “正是因为有感同身受的过去,我知道你们的不容易。今夜家家团圆,可是流浪在外的我们,何以为家?” 衡芷父母在妖魔作乱中死的那刻起,她心中的家就失去了。尽管现在住在清峰阁,她却不踏实,心中不安。 没有家可归的人无疑是可怜的,谁不想有个家可以回,每日家中都有人在等自己回去。 衡芷说完,便披着秋风离去。少年疑惑之后,最终还是上前揭开蒸笼的盖子。 里面圆圆的包子长的十分喜人,特别是香味,尤为浓郁。寒风吹起钱袋口的绸带,飘在空中。衡芷买的包子很多,那一夜寺庙里的人一人分到两个包子,里面有肉呢! 那天是立秋,大家都在家中欢聚,他们没讨到什么,为数不多的食物都给了女人孩子。 大家围着火堆而坐,有说有笑只是为了驱散那种饥饿感,衡芷送过来的包子,无疑是雪中送炭。他们受的实在是太多,有时能吃上冷馒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温着的包子,已有许久没有吃过。 “姑娘,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费力不讨好,辛辛苦苦的送东西过来,还被说了一顿。” 临淇不满的拍打身上的衣服,抱着蒸笼,导致他现在一身的包子味,走的时候匆忙,忘记拿包子吃了。 “你一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多计较。他们如此警惕不是没有原因,他们过的如何我们清楚,何况包子是我自己情愿送过来,非亲非故,难免被猜忌。” 立秋这日除去全家一起吃饭,还有放鞭炮放烟花的节礼,只不过一行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城中时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周围的鞭炮声都停了下来,安静的可怕。 见四处无人,临淇心中一喜,和王君淳他们拉着衡芷跑上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丢给迎出来的小厮一锭银子,然后在最顶层选了最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先前吃了一条街还没有吃够?”衡芷无语的看着对面的王君淳和临淇兴致勃勃的向小二点菜,就连不苟言笑的君成都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我们做暗卫的平时都没有时间吃,趁着这次王爷不在,可得好好吃一顿才行,重点不是这个。” 他们被桓王指派保护衡芷,桓王时常会去见她,他们还得把衡芷的行踪告诉桓王。 几乎是一天时间来回跑,有时连饭都吃不上。难得今日衡芷上街,他们可得抓住机会,好好吃一顿才行。好在衡芷为人随和,不然他们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不过,他们进客栈特地挑了这么个位置,可不只是为了吃那么简单。 “什么事呀?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你们谁都心上人了?来,说说是谁,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一把。” 看他们神经兮兮的,不好意思在街道上说,把她拉来客栈,无非就是有了心上人不好意思说,只好私底下谈论。 “姑娘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时辰应该就快到了,看好窗外,千万不要眨眼哦。” 三人一致望着窗外,衡芷好奇的把头转过去,只见一点亮光以划破苍穹的速度向天空冲去,然后绽放。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天际绽放,放出烟花的位置在皇宫城楼的位置。 衡芷激动的站起来,烟火,是烟火!一朵朵的烟花在天空盛开,花了眼睛,让人目不暇接。她之前只顾着如何打怪升级研究符纸术法,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外面的世界。 如果不是选了这个位置,在下面很难看到烟火。要问王君淳等人是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可是托了文婧世子的福。文婧世子爱看烟花,每年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到皇城。 到了立秋夜不去宫中与皇帝用膳,而是两人来这里看烟花。这里位置正好,连烟花发出的方向都可以看到。他们年年跟在桓王身边,时间一久,自然就记下来了。 今年主子不在,可以自在的看一次烟花也不错。划破天际的炸响在天空接连响起,连接不断,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 烟花就在城楼上燃放,皇宫之中听得最清楚。皇宫里,宫女们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仰望天空。太子与李恋蝶依偎在一起,看着天上的烟火,脸上满是掩不去的幸福。 只是这场景,并不是人人看来都觉得欢喜。 第四百七十六章夜入后宫 这场烟花连着放了两个时辰不歇,看到后头空气中都开始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衡芷担心错过宫门下钥的时间,只和王君淳他们看了半个时辰,吃完了饭就回宫。 皇宫不得带私人护卫,衡芷就与王君淳他们在宫门口作别,然后独自回了清荷殿。 城楼上的烟火热闹依旧,宫里各处也都是热闹的人声,唯独皇宫一处宫殿尤为安静,周围没有半点声音,在那里只听到烟花炸响的轰鸣声。 宫殿第二层的窗边倚着一位伊人,望着夜幕下灿烂绽放的烟火连连摇头,最终叹了口气。 她,终究还是得回宫里,她只得如此,别无选择,再如何,她都不能开罪了太后。 于是她不哭不闹,从桓王府挪出来了。只要太后一句话,那诺大的王府,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就连立脚的位置都没有。 落见君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女儿性子有任何的软弱怯懦,落见君九泉之下要是知道衡芷活的这么卑微,不知道会不会气醒? 其实也不会,真正的落家大小姐已经死了,落见君入了阴曹地府之后应该就能与自己真正的女儿见面,对衡芷只怕除了诅咒没有其他的寄望。 烟花炸开的声音还在响着,那么吵闹,真让人想避开,拿锦被捂住耳朵,是不是就听不见这声音了?天空中上绽放的烟花经过一柱香后,声音嘎然而止。 天空依旧漆黑,灿烂的烟花没有在天空中留下任何痕迹。烟花吵的时候衡芷觉得心烦,可当烟花落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衡芷又开始觉得不安。 这场烟花让衡芷想起原主对沈剑卿的情感,好比这绚烂绽放的烟火。来的时候它尽情的绽放,充满热情,甚至带着吵闹的喧嚣。 但却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烟花绽放的再怎么美丽,最后它都会贵于沉寂。屋内的烛光忽明忽暗,再怎么亮,都照不进她的内心。 四年年过去,她用四年的时间明白,要从一个修仙世界打怪升级做任务,真他妈的难!自作飞花原来是如此痛苦的感觉。 花多轻,还很脆弱,挂在枝桠上的花被风卷起,无声的落在地上,甚至它的花开,都无声无息。衡芷以为自己是能打动沈剑卿的,如此一来就可以省去付衍那条线感情。 然而衡芷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却证实了一个问题,她与他不可能。他们的心,始终隔着一条天河谁都跨不过去,叶重付却轻而易举的过去了,有缘无分罢辽。。 衡芷起身,因为趴太久,身体有些僵,挪了本天才从贵妃榻上下来。 这个立秋,没有人陪她度过,她只有自己。宫宴那边,去不如不去,宫女怕她,见到她就战战兢兢的僵立着。 在她们的眼中,自己貌似可怕的很,大概是怕和她话多了会被抬手下令拔了舌头。可她不在乎了,干脆摒退她们,自己待会说不定心就静下来了。 天色不早,是时候该歇息。衡芷伸手要把窗拉上,还没来得及关上,窗户就被人用力推开,一个黑影窜进房内。 衡芷没有任何防备,被黑影撞到,身子向后一倾就摔在地上,好巧不巧,额头磕在一边的桌角上,当即破了皮。 衡芷渡劫之后这具身体就娇贵的很,对旁人来说很寻常的伤,对于衡芷而言,那时放大千倍的痛楚,衡芷眼睛一酸,就哭了起来。 “姑娘,本世子无心冲撞,只想保命,迫不得已才逃进姑娘的寝宫。” 男子一身黑色长袍,停顿片刻后似乎想起什么,赶紧起身把窗户关上,侧脸那一刹那,衡芷终于来人的面容。 精致的面孔,高挺的鼻梁,斜上付鬓的剑眉,此人若生为女子,想必容貌长的不比她差。 “文婧世子?”衡芷后知后觉的惊呼出声,今夜立秋,文婧世子应该已经在宫宴上用完晚膳回府去了才对,怎会现身于此。 看他衣裳微乱,头发被风吹的有些散了,头上的玉簪早不知掉在何处,深更半夜,他慌张闯进此处是为何故? 文婧世子理了理衣裳,才抬起头来看向女子,见着人是衡芷时文婧世子也有些吃惊。 在宫宴之后,皇帝今夜又摆了一桌酒席,这回却是特意命文婧世子前去参加,不得违抗。去到他才发现太子和几位公主皇后也在。 一大桌子的人唯独少了桓王,来都来了他只得淡然坐下,也可说是被迫淡然坐下,皇帝说了几句话后,大家开始用膳。 经过长年累月的明争暗斗,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不再,皇帝还每年都要举行这么一场酒宴,弄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在饭桌上的每分每秒对于文婧世子来说可谓十分折磨,最终还是坚持下来。得以离开时,文婧世子顿时有在地牢里受困多年,终于得以离开之感。散宴之后,他让随从先去备马。 想起昨日自己在书阁看到一本史记,觉得有趣就看了起来,只是时间仓促,他没有看完。距离宫门下钥还有些时辰便想着去书阁把那本书借来。 正好接下来几日可以看完去,不成想去书阁的半路上发现被人跟踪,并且人数有六七人。 那时宫道上已是一个人都没有,冷情的很。文婧世子心知事情不妙,在书阁周围与那些人周旋片刻后趁着夜色逃离那里。 书阁离后宫最近,他只有逃进那里,才有可能避开那群人。那些人不明来历,目的不明,谁知是不是来暗杀他。 夜黑风高,他就是死在宫里最多明天再被人发现,凶手早就逃走,还能查出什么?容王与心琊公主被人杀死于宫道长街一事的阴影至今还笼罩在他的心头。 后宫妃子多,建筑群间隔不大,建筑的面积却大,园林又多,躲进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后宫乃妃子所居之地,那些杀手不会轻易进来,可他才刚踏进后宫,那些人就追了上来。 文婧本来只是想进来避一避,没想到那些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追到后宫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夜里下的杀意 情急之下文婧没多想,见一座宫殿窗户未关,为了躲过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进这里,没想到却是衡芷住的清荷殿。 文婧世子平日里极多时间都是待在书阁,不然就是在自己的府中长坐,生活如此简单惬意。要不是请示所逼,他断然不会跑到后宫中来。 “见过衡芷姑娘,本世子无意冒犯姑娘,只是方才情况危急,不得已才闯进来,等待会那些人走了,本世子会立即离开,绝不让姑娘困扰。” 文婧世子开口时用余光注意衡芷的神情,担心她一个不悦,把他今日闯入她住所的事情告诉皇帝,岂不是为太子除掉他提供便利。闯入女子闺阁,会惹来怨怼也正常 “世子言重了,世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会见死不救,没想到穆国皇子之间的斗争如此残忍,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文婧世子且放心在这里待着,我去倒杯茶来。” 皇宫,特别是后宫是个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谁知皇帝哪天移情别恋,爱上其他的女子。 因皇帝后宫充盈,他光是皇子就有二十几位,公主十几位,这其中还不包括腹中未来得及出生就被害死的那些。 因为皇子众多,原先穆国的皇位之争可谓十分激烈,为了那个冰冷的位置,他们不惜残害自己的亲人。何止是皇子,在公主之间同样有着无形的斗争。 她们互相伤害,互相挖苦,争奇斗艳,恨不得把对方踩到土里去。 这些人里独太子是个例,因为母妃是皇后,又深得皇后喜爱,她们不敢算计太子,所以太子得以安定的度过了自己的童年。 尽管在第一世界,衡芷也未尽然经历了皇宫中真正的权利争斗,她并不处于漩涡中心。 不经历,不代表她看不到,后宫到底有多污浊,皇宫有多阴险,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见过失去孩子的妃子,她们的眼泪灼热得几乎要烫伤她的心,但身边的妃子却在幸灾乐祸。一个妃嫔的孩子没了,她们的孩子就可以多一分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少个对手多好。 衡芷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没有出口斥责,反而面带笑容,文婧世子心中不解,不知她想到什么,亦不敢贸然多问, 窗外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逐渐向窗口的位置靠近,文婧世子心中暗道不好,想躲起来,环视房中才发现自己无处可躲,这里到底是女子的殿阁,他多有不便。 文婧世子心一横,想着要不要钻到贵妃塌下,衡芷却在背后拉住他,内室跑去。 “虽不知是何人如此狠心欲置你于死地,但你只管放心在这里藏好。他们胆子再大都不敢进这里,人走了我来叫你。” 衡芷把文婧世子藏在内室,慢悠悠的走向外室,在桌边坐下,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户边上若隐若现的黑影。 衡芷捏了捏嗓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开口道:“今夜大家都在团圆欢聚,唯有我没了父母亲,又被太后留于宫中,孤家寡人,无人说话。” 幽怨的女声拖的有些长,带着惆怅,窗外的身影顿了顿,面面相觑。 刚才他们看见文婧世子向这个方向逃来,瞬间不见了人影,几乎所有宫殿都息了灯火,唯独衡芷清荷殿里的宫灯还亮着。 里面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到也有可能是文婧世子控制了衡芷,他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过来看看。在窗外停顿片刻后,却听到房中传来衡芷幽怨的抱怨声。 “本以为回了落府就能守着父亲,不想父亲连撒手人寰时我作为女儿都不在身边,有时连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坚持什么。” 她来穆国时抱着势在必得的信心来的,系统所出的任务,说近不近可是说远也不远,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事实上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没找到黎寂的踪迹也罢,甚至还弄巧成拙,让他更加讨厌自己,她真时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眨眼,时间就这么过去,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立秋了,以往这时候我正躺在榻上,母亲笑着给我喂年糕呢。” 说起自己的母亲,衡芷心中突然万千感慨。她现世中的母亲确实疼爱她,衡芷自小娇生惯养,母亲疼她,处处跟进,不曾让她受委屈。 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很多时候都是皇后亲自送到她这里。 她尤爱吃年糕,母亲知道后每年都会为她买回来,蒸软了用汤匙舀着送到她嘴边。 “今年没有与母亲一块过立秋,不知她可有想我。还记得她喜欢小丫头地叫我,嘱咐我,就怕我过的不好。” 原本衡芷只是想佯装酒醉自言自语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她还醒着,那些人胆子再大,都不敢公然闯进来,尤其是已经屋里的主人已经喝醉了酒还是女子,他们更不敢。 可是说着说着,就触到衡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说到了动情之处,声音不自觉的哽咽起来,在第二世界中经历过的事,其中辛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衡芷没有再说下去,房间里与房外都安静了下来。几个黑衣人早已离开,文婧世子见衡芷久久不叫他,就自己走了出来。见她背对着自己坐在桌边,不知是在想什么。 文婧世子走过去想拍拍她的肩膀,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姑娘,容在下多嘴一句,强扭的瓜不甜,自己吃到嘴里还干涩,放开对姑娘来说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文婧世子会错了衡芷的意,以为衡芷是还想着逝去的父母久久不能够放下郁结于心。 “我有些想母亲了,真的好想她。”说着衡芷趴在桌子上开始哭了起来,她要强的很,何时在他人面前哭过。 她给自己的定位是哪怕受了浑身的伤,也要咬牙坚持着,怎能在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她的一生,该是光鲜亮丽的。 当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周围越是热闹,心中留觉得越是落寞,越想心中越是酸楚,怎么都忍不住。 第四百七十八章烟消付散 文婧世子身子一僵,看着衡芷哭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那些人已经走了,世子走吧,你来过这里的事我不会说出去。”衡芷擦擦眼泪站起来道。 天色已晚,文婧世子不适合在此逗留太久,可又不放心哭泣的衡芷,犹豫过后,还是决定离开,对衡芷颔首道:“好,谢谢姑娘相助,这个人情本世子之后会还。” 衡芷笑笑:“世子说笑,之前世子于太子的逼迫之下救我,我本就牵着世子一个人情,我们现在不不过是两清了,世子不用放在心上。” 文婧世子从清荷殿走出去,有关他与立秋之夜来到此处的事在他踏出殿门的那一刻随风散去,无人知晓。 立秋这日过后宫中就要举行一场秋祭,秋祭,顾名思义,秋天的祭祀,往年每年宫中逢什么重要的节日时,都会有一场祭祀,不同的是,秋祭无论排场还是仪式都十分隆重。 这个世界框架农耕文明发达,立秋作物丰收,这天对众人来说都十分重要,特别是对皇帝来说。进行秋天的祭祀,不是祭拜先祖,而是祭天。 祭天,向天上的神明祭祀,祈求今年国家的安定和风调雨顺。这看似是一个祭祀,却有着稳定民心的重要,对于皇帝来说这个仪式少不得,从前年年末就开始令人准备。 准备时间将近一年之久,可见这场祭祀的隆重与重要性。 容王死之后,转由文婧世子掌管国库,祭天的事宜他来处理,可以省掉其中很多麻烦的支出计算问题,皇帝的心中便是这么想。 谁知他把这个意见提出时,遭到了拥护太子那群人的反对。觉得文婧世子没有安排祭祀的经验,难以担此大任。皇帝说不懂可以学习,那些大臣怎么都不同意。 皇帝无法,只好把事情委托给太子来办,拥护太子那些人才不叫嚣,勉为其难闭了嘴。 这还是头一年完全接管秋祭的安排事宜,为了不让皇帝和诸位大臣失望,太子在里面下了一番功夫,把秋祭的各项事宜安排的妥妥贴贴。 秋祭举行那天,城中千万民众聚集在祭台下,祭台上,皇帝为首带着几位皇子,皇后站在他身旁。太阳才升起来,秋祭这日的风很大,吹起站在祭台上众人的衣袂。 衡芷身着绿色宫装,素黄色的挽纱挽在芊芊玉臂上,大风吹得头冠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她与桓王站在一起,桓王身着紫白色长袍,头发全部束起,用紫金玉冠束住,干净利落的装扮看起来颇为英姿飒爽。 祭台前方摆着约二十米来长的红漆木桌,木桌的中间摆着三根红蜡烛,蜡烛的火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却不灭。蜡烛熄灭是极为不吉利的事,然而秋祭场所是露天举行。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造物局可谓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做出烛火除非直接削掉一段,不然绝对不会熄灭的蜡烛,莫说大风,就是打台风这蜡烛也能八风不动。 木桌上正中间摆着的先是牛,羊,猪,再往两边时玉帛,锦缎,酒,水果,蔬菜,统共有七百多件,光是祭品就琳琅满目,看不到边。 祭天地作为一种政治活动,十分受皇帝重视,上到皇帝,下到平民百姓,都很重视祭天。 别看桌上摆着七百多件东西,摆放的位置有很多考究,容不得一点错误,摆错一件在她们眼中可是不吉利,眼中的很。 礼官的地位很高,俸禄同样比其他官员要高许多,但礼官却是项不容易坐稳的职位。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礼官因为祭祀出错而被贬谪,出了差错你最好祈祷这一年别有什么事发生,不然所有的罪责都会怪到你身上。 到时可就不是贬谪那么简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因此祭天仪式慎重非常。文武百官与衡芷和衡芷坐在祭台的旁边观礼,今日文武百官还有皇子皆穿朝服。 皇后与衡芷等女眷则身着宫装。宫中三六九等分的十分清楚,皇后佩戴凤冠,公主佩戴飞鸟冠,而王妃则佩戴牡丹花冠。 如果不是宫中有强制规定,衡芷觉不会戴如此沉重的玩意儿,今早渡湫和随青把宫装和花冠送进来时她就已有不情愿。 来到祭台衡芷才发现心琊公主的妹妹心月公主也在,想必祭天此等大事不好冷落了她,她尽管之前为了心琊公主之死大骂皇帝犯了忌讳,然而秋祭,于情于理,确实该过来观礼。 今日的祭祀,难得李恋蝶如此“正经”,从衡芷来,她从头到尾没看衡芷一眼,让她多少有些吃惊,这可是难得李恋蝶不乌眼鸡似的看自己。 若是不是深山穿着繁重,今儿也算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衡芷再不情愿,奈何秋祭是很重要的祭祀大典,她不得不正装。祭台下的人虽然多,却无人说话,周围一片寂静。 太阳逐渐升起,礼官见时辰已到,把玉牌呈到皇帝面前,皇帝拿过玉牌,正举在心口的位置,虔诚的望着天空,坐在观礼台上的众人都站了起来。 衡芷聚精会神的看着皇帝,回过神来众人都已站起来,这才后知后觉的跟着站起来。祭台所在的天坛建的高,又因其建筑的构造,皇帝说话的时候会有回音,声音有所加大。 “朕乃穆国第九位君主,今日乃立秋后的头一天,特地带城中子民来此举行祭典。” 皇帝的声音在祭台上久久回响,对皇帝向来没什么好感的衡芷心中顿时生出敬佩之意。 “天佑朕司马王朝,久盛不衰,惟天惠民,奉天辟壤;天有显道,厥类惟彰。伏维上帝,锡福祥于三界。” 祭天的祝文尤为冗长,皇帝却是脱口而出,没有半点停顿,语气错落有致,着实激动人心。皇帝对祭祀的认真态度让衡芷觉得是不是除了祭天,皇帝其他什么事都做不好? 不然怎会被大将军压制那么多年?在前朝被臣子牵制,后宫还有太后这个肘腋之患。 第四百七十九章心不在焉 “四面八方之神灵居高听卑,作真宰于十方。愿昭阴阳不测之神明,以示彰表无私之满腔。宏施法力,大发吉祥。“ 祭祀的祝文大约有两千多字,皇帝口吐莲花眼睛眨都不眨下就这么把祝文背出来,看得衡芷膛目结舌。后面无非就是祈求上天让穆国风调雨顺,无灾无殃,五谷丰登之类话。 一段长到衡芷觉得这段文是不是没有尽头时,皇帝终于说到了结尾。 “恩洋上苍,承上苍恩泽,庆穆国之悠久。”皇帝此话说完,周围的人跪倒一片,祭台下的百姓也跟着跪下来,唯有衡芷还傻站着。 几乎整个人贴到地上的桓王把衡芷拉下来,这丫头今日怎么如此不走心,今天可是祭天大典,她能不能不要再添麻烦。 “恩洋上苍,承上苍恩泽,庆穆国之悠久。” 众人跟着把这句话念了一遍,千千万万个人的声音汇在一起,响彻山河,令人不禁遐想,这个声音是否真的可以传到天上。 念祝文完后,就是众人朝拜,再到跳祭天地的舞。衡芷承认,自己的品味不高,不怎么懂欣赏艺术,可不得不说祭神的舞蹈实在令人有些无力。 穿着奇怪就罢,还戴着奇怪的面具,怎么都有点群魔乱舞的感觉。衡芷忍住心底的笑意,可不能再这个时候笑,她这一笑就别想从祭台上走下去了。 祭祀完后,衡芷已经腰酸背痛。祭祀时为了表达对上天的敬重,祭天的全过程有一大半都是站着的。特别是头上的牡丹金冠,多少次衡芷恨不得把头冠摘下来,脖子都快要被压断。 祭祀完后皇族必须要留下来,和皇帝一同处理剩下来的事宜,衡芷不宜在那里逗留,就回了清荷殿。 在祭祀礼上走神的人,不止衡芷一个,要知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得那样的大场面。 回府的路上,刘涣垣一脸阴沉,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今日怎么回事?如此不用心,那是什么地方,一个不小心你的脑袋可就要落地你知不知道!” 刘涣垣神情严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刘婉君。今日是她的错,所以她懒得和刘涣垣争吵。 她是头一回见到那么大的场面,一时失神很正常,更何况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为何非要提。 刘涣垣要真是担心自己,天都要下红雨了。他如此气急败坏,还不是因为担心她被责罚,会连累到刘府。她若是和刘府没有一点关系,他可还会如此担忧?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刘婉君,你不要越来越放肆,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你的父亲!”衡芷靠在马车上,所以她才说,不想和刘涣垣同坐一辆马车。 整天在耳边像只苍蝇似的飞来飞去,嗡嗡嗡的乱叫,刘婉君听着只想一巴掌打过去,叫他安静些。 “父亲,每天都在重复这句话难道你不觉得烦吗?你何时尽过父亲该尽的责任,您不是说当没我这个女儿?母亲去后,我也从未把你当成我的父亲。” 在母亲口中,父亲总是被说得毫无缺点,教刘婉君觉得父亲是个很伟大的人。 可实际上,她的父亲刘涣垣,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完全不管他人死活,小人一个,有时刘婉君真为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而感到羞耻。 “该当父亲的时候你哪里去了?不要在这里恶心自己,还恶心别人。” 刘婉君眼里尽是对刘涣垣的厌恶和厌烦,刘涣垣怔愣片刻,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孽障,居然敢如此对父亲说话,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好啊,既然说我不是你的父亲,那就别回刘府了,下去!” 刘婉君不屑的撇了刘涣垣一眼,以为她多乐意回去刘府?她恨不得现在就离开那个鬼地方。只要他到时候不要求着她回去就行。 就算他求,她都不一定同意,这样的父亲,没有好过有。拿起狐裘,衡芷提着笨重的裙摆走下马车,侍女是跟着她出来的,看见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有什么事要吩咐。 谁知她走下车,把狐裘披上。刘涣垣只不过是一时气话,刘婉君却真的走了下去,气的刘涣垣怒火在心中蹭蹭蹭往上窜。 “走,此等逆子,不要也罢。”刘涣垣朝马车夫挥了挥手,车夫扬起手中的鞭子打在马尾上,马儿嘶鸣一声,迈着步伐向前走。 “诶,老爷怎么先走了,老爷等等,小姐还没有上车,别把小姐丢下呀。”侍女见马车走,当下就急了,对着马车招手,车夫却对侍女视而不见,直接当做没看见她。 就连反应一向机敏的贴身侍婢也有些不明白,疑惑道:“小姐,你和老爷这是……” “以后不要再叫他老爷,他不是我的父亲。今后刘府我怕是回不去了,你们两个可愿意追随我?”既然决定离开刘府,刘婉君就不会再回去。 话已经说到那个地步,何必再回去给对方添堵不是。能够离开刘府,刘婉君真是求之不得,终于可以远离继母与那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父亲,可以远离灾难。 两人被刘婉君问得一头雾水,压根不明白刘婉君在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奴婢就是小姐的侍女,小姐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刘府没了小姐,对奴婢来说就等于没了意义。”没有意义的东西,充其量就是一具空壳。 刘府的人就没有几个是好东西,离开那里,她们就可以少受欺负。 刚才刘涣垣那么说话,大概是和刘婉君闹翻了,从原夫人走后,他们争锋相对不是头一天,每次都能把刘涣垣堵的哑口无言。 “今日我没有带盘缠出来,今夜先去柳世子的园子住上一两天,你们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刘府?”跟着刘婉君的不过是婢女两名,能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三人从身上三三两两的凑出一些钱,雇了一辆马车,不是很贵的马车,坐着有些难受,刘婉君让车夫把车的速度放慢一些。 第四百八十章如何狼狈为奸 三个人挤在狭小的马车上,有些难受的动来动去。刘婉君无奈扶额,雇佣马车实在太贵,这已经是她们能租的起,并且时最好的一辆马车,再不好都得将就着。 毕竟柳府的位置不近,要走去那边,刘婉君不觉得累,但她的贴身侍婢前些日子才病了,她的身体如此羸弱,绝走不到那个时候。 坐上马车往柳府方向前进,侍女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刘婉君怎么如此轻率就和刘涣垣断绝了关系,会不会太冲动了些。 “小姐,就算老爷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也不能和他断绝了关系啊,如此仓促,奴婢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的很。” 而且婢女觉得这种不踏实,不仅仅是因为刘婉君和刘涣垣的事情,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她的感觉向来很准,这回八九不离十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天下并没有表面那么太平,黑暗中不明的危险令人窒息。 “我与他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父女之情,与他们共处简直是要我的命,这刘涣垣不是什么好东西,远离他才是明智之举。” 以刘涣垣这种高调的行事风格,在朝中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刘涣垣做了那么多坏事,重要要被惩罚的时候。皇帝对他怀恨在心已久,株连他九族不是没有可能。 柳府外没有城中那么热闹,只是简单的挂了两个灯笼在门口以示庆祝立秋之后就没了。 刘婉君的马车到柳府的门口时,衡芷乘坐地马车也到了桓王府的门口。马车在付府外停下时,守在门口的侍卫望了望对方,不记得王爷说过今日有什么客人回来。 当衡芷从车上下来时,两人心一滞,衡芷不是被太后留在宫中么?怎么会来王府。 今日的太阳格外的温暖,阳光照在大地上,如果不是长街上铺满了落叶,真以为这几日都是春日里的风和日丽。 和煦的阳光在衡芷的身上度出一层光晕,配上她身上白色的狐裘,不知情的以为她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两名侍卫迎上来,对衡芷拱手作揖,毕恭毕敬的行礼。 衡芷早就习惯他们的大礼,随青她们却还不习惯。见侍卫对衡芷如此恭敬,心中多少是惊讶的。衡芷肃然问:“你们家世子的伤可有好了些许?能下榻走路了吗?” 今早文婧世子没有来参加秋祭,衡芷才反应过来,昨夜她只顾着伤神,忘了查看文婧世子的身上是不是有受了伤,被一群人半夜追杀,哪里能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加上当时文婧世子离开时衡芷有嗅到空气中残留着一股香气,那种香气是一种毒粉的气味,衡芷记的格外清楚。 秋祭结束时衡芷向桓王打听,桓王虽然说文婧世子的伤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衡芷依旧不放心。重了那种剧毒,损害经脉,不休息几日哪里恢复的过来。 “劳烦衡芷姑娘挂心,世子的上已经好的差不多,过两日就可以到处跑跳,此时世子正在书房内,姑娘可要过去看看?” 衡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来府中的侍卫并不知文婧世子中毒受伤一事,还以为衡芷问的是文婧世子之前的伤。今日秋祭的时候文婧世子确实打算出去,只不过被他们拦住了。 还是王爷说世子身体没有痊愈,跑出去万一旧伤复发,让衡芷知道岂不是增添她的烦恼,令她更加担心,又得来王府给文婧世子侍疾。 还别说,一提到衡芷的事情,文婧世子就乖乖的待在书房里看书,争取伤早日好起来,可以去寻衡芷。 到文婧世子的院子里时,他正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十分认真的看着,身后的紫藤萝开得正好,在风中花枝招展。 紫藤萝在空中飘飞,拂过文婧世子的脸颊他却没有反应,一动不动的靠在贵妃椅上。美的像一副画卷在,这两兄弟的美色都让人垂涎。 “世子,衡芷姑娘来看您了。”文婧世子听见声音,这才把书放下来,恍然的眼神朝衡芷的方向看去,随后眼前一亮,从贵妃榻上跑下来。 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吓得衡芷赶紧跑过去把他的鞋拿到文婧世子的面前。 文婧世子潦草的把鞋穿上,高兴的像个孩子,方才画面美的岁月静好之感瞬间被破坏。 “衡芷姑娘,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可知本之子等了你多久,那么那么久。”文婧世子做了个很夸张的动作,搞笑的很。 渡湫小孩子心性,衡芷还没笑,就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最后被文婧世子一眼瞪了回去。 衡芷眼皮抽了抽,文婧世子昨夜还冷清清的一张脸,一夜过后怎么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及时来看世子,世子可有怪我?”尽管不知道文婧世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衡芷还是乖乖配合他演戏。 怪?哪里舍得怪她,心疼她还来不及。他要是敢给衡芷一个脸色,回头皇兄就得拎着她教育不可,她哪里敢? “衡芷姑娘有自己的安排,不能时时刻刻来看本世子,本之子理解。” 王府这个时节紫藤萝开的最好,但论种的树种种柳树最多,自古以来有折柳送别挽留之意,希望外出的故人能够早日回来,但有多少人把人真的留下了? 衡芷站在柳树下,望着柳枝上的柳叶,仿佛看到春时柳絮飞扬的情景。 “在想什么呢?”文婧弹了下衡芷的额头,看她神情呆滞,什么事让她那么入神去想? “世子你说,柳树为何如此奇怪,都说春日才是柳絮飞扬的时候,可我之前见过柳絮在雪融的时候就长出来了,好奇特,那叶子小小的,浅绿色好美。” 在清峰阁的时候,看河堤边的柳枝随风飞舞,满眼的青绿,树上还有燕子衔着泥土和枝条在柳树上筑巢,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美景向来最是人间留不住,这样的美景如果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不会改变就好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一步错 步步错 但世间哪有什么事情一成不变,事物都在变,或大或小,有时候甚至小到让你无法发觉的地步。 “世子,现在你身体可有觉得舒服些?可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让我给你把把脉,开些药来调整身体。”衡芷得手刚伸过去,就被文婧世子打掉。 上一刻衡芷还觉得这个人亲昵,文婧世子一个动作瞬间拉远衡芷与他的距离。 “不用,本世子身体好得很,就不再让你劳费心神,若是你喜欢柳树,到时候离开时可给你送一枝。”新的桓王府还没建起来时,这周围长着许多柳树。 文婧世子觉得砍了了怪可惜,干脆让人把柳树给圈了。野生的柳树不同于人工养殖,它的叶子更密,柳树的垂枝很多,特别是这柳絮,长的尤为好看。 “每年冬天来临时万物凋零,到春天时大地复苏,树开始抽枝,长出新的叶子来,还是同一棵树,但上面的每片叶子已经不是当年的树叶。” 这就是树,它每年都在更新,每年都有所不同,尽管很难让人发现它的不同都好。 “为什么人就不能重新来过呢?一旦走错了,就再无法在下一年重来一次,我该怎么办。” 秋风吹过,带着阳光的温暖亲吻衡芷的脸颊,任由发丝在风中与阳光交织起舞,望着纷飞的柳枝发呆。文婧世子拖住一枝空中缭乱的柳条,纤细的枝条上如今并无青叶。 “人的一生都在犯错,没有人能做到事事周全,再完美的人都会有出错的时候,错误造成的后果可能无关紧要,但是也有可能无法挽回。” 试问谁没有犯错的时候,谁敢说自己一辈子人没有犯过错?无人敢这么说,倘若没错,心中怎会留有遗憾。 “可贵的是犯错的人能知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衡芷,你要时刻谨记一句话,并非别人口中说错,就代表你做的是错的。”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流言蜚语从来不曾停止。多少人因为他人的话,而放弃自己曾经所决定要做的事,而后抱憾终身。 自己曾经就是太不坚定,以至于失去了太多东西,至今他还在悔恨着,但悔恨能如何?已经无法回到过去。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他此生最不愿意的,就是看见他人步了他的后尘。 “不论对错,只要你觉得不后悔,就放开去做。若因走错一步,有可能葬身,为何不在绝境中破釜沉舟,兴许你能破除险境。” 畏首畏尾会导致你失去所有,要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可就无法再回来,你的生活会因为你的犹豫,而面目全非。 不要太过在意对错,凡事只求此生无憾,那样你会得到很多。 尽管为了得到一样东西,尽管知道确实是错的,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都不要止步。 只因你一旦停下脚步,就难以再有勇气向前迈出步伐。人固然坚强,同时脆弱普通琉璃,一摔,也就碎了。 “世子?”衡芷那句话,不过是一时感慨,心中不解问了出来,没想到文婧世子却忘我的说起一些难以理解的话。 从头回见面,文婧世子的脸上永远都是淡淡疏远的笑容,天底下似乎没什么事能使他动容,他太美,美到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的美是有别与桓王的,桓王是沉着持重,文婧世子则是清冷疏远,不近人情。 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人是让人害怕的,而文婧世子恰恰是那种人,初见文婧世子时,衡芷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很危险,但紧跟着他就被刺杀了。 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与文婧世子有太多接触,他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迷,身上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太接近对她没什么好处,而且她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和这些人打交道。 在外人面前文婧世子是个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世子,令人心生畏惧的笑面虎,人人皆知他冷酷,残忍,从不怜香惜玉。 世人皆传他冷心冷情,长的有如先人却冷酷残忍,夏国三公主,才女江采萍便是最好的例子。世人怕他,惧他,他却毫不在意,随心所欲为自己而活。 可文婧世子,待衡芷是好的,这些好,处于何因,衡芷不知,她只知道。文婧世子待她不薄,对她并无恶意,只这一点,就够了。 “啊,对不起,方才有些失态,不过本世子说的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可有听进去?” 这个世界风付暗涌,处处都存在危险,不止是暗箭,还有明抢,上回太子在秋堂院的所作所为便是最好的例子。 那次的事情也让文婧世子明白,他以前还是低估了太子的心狠,怎么说也是从小就被皇后带在身边养大的,言传身教之下太子能够温和到哪里去? “嗯嗯,世子所言衡芷必然铭记于心。”衡芷郑重其事地点头,文婧世子这般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教,自然是要把每句话都记住的。 文婧世子语重心长的低叹一声,衡芷在外人看来精明,事实上却迷糊的很。 想起衡芷之前说的那些话,文婧世子又道:“答应本世子,以后无论怎样,都决不能放弃生的念头,不然就失去活下来的可能,知道了吗?” 也不知他是想到什么,文婧世子的声音有些哽咽,衡芷怕他哭出来,忙不迭点头,得天底下第一冷清的世子如此疼爱自己,实属三生有幸。 心中一直以为文婧世子除了淡然不会有其他情绪,自己真是有够愚蠢,既然是人,怎会没有别样情绪。 瞬间文婧世子的神态竟有些沧桑,卸下脸上高冷的面具,他其实和平常人一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平常时候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文婧世子啊文婧世子,你的心中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答应你,不论身处怎样的困境,绝不会放弃活下去的念头,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放心吧。” 第四百八十二章气不可断 经历过生死的她心里明白,生对于濒临死亡的人来说何其重要。 失去生的念头,等于主动放弃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上天给了她一次再生的机会,怎能放弃活下去的念头?第一世界扛都扛过来了,怎么都不能在这儿咽气。 桓王久久不回回府,衡芷见等不着人,就离开桓王府去了城郊。 城郊那等冷清的地方,付衍的府邸立在那里,前阵子他回了妖谷,不知会不会时常回那里,衡芷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思去跑了一趟,结果人到门前,付衍正好推门出来。 见到彼此都是一愣,衡芷半天没从自己是落清廷还是衡芷这两个身份里缓过来,忘了系统已然改过这些人的记忆,竟一时半刻不知道如何开口。 “离她远一点。”桓王不知何时来到付府,就在他们的身后。桓王回府听说衡芷先一步离开,就去落府找衡芷,看到的是空落落的秋棠院。 衡芷既不在宫中又不在落府,离开王府,衡芷还有什么可去的地方。眼见天色不早,天虽然在秋季还不至于到酷寒的境地,但到了夜晚依旧很冷。 他四下打听,才知道衡芷叫人架马车去了城西。城西地处荒凉之地没什么人,丛林广布,住在那里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文婧世子…… 得知衡芷的去向后,桓王立即准备快马赶到这里,要把衡芷接回来,却看到这番场景。 付衍松开衡芷,听到桓王的声音衡芷怔了怔,半天才回过头去,他怎么会来这里? “桓王好大的脾气,说话就不知轻些,语气如此不悦,不知付某可是做了什么得罪桓王的事不成?” 之前他为救衡芷身中无解之毒,那时就连他都以为自己不久于世,后来是衡芷救了他。 付衍回了妖谷还是放心不下衡芷这边,便想着回来看一看,不想真的碰上了。 桓王忍住心里的怒火,脸却黑的吓人:“付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与本王未过门的王妃如此亲近未免有些不妥。” 这句话桓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语气中带着不甘和嫉妒,近来他都没与衡芷有好好说话的机会,什么时候轮到他付衍! 衡芷离开皇宫,却没有留在桓王府等他回来,而是大老远来了付府。 “付某是衡芷的兄长,这有何不妥。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这时候跑来付府有何贵干?” 付衍从不对人客气,尤其是对桓王没什么好感,他不畏惧皇公贵族,桓王能奈他何? 桓王是个不懂得表达心意的人,对衡芷的喜欢,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所有的心力,并非全放在衡芷身上。 他把衡芷捧在手心疼还来不及,桓王那些计划,也算把衡芷算计在其中,桓王要利用衡芷,还得问他这个做哥哥的同不同意。 衡芷离开皇宫时没有留在桓王府,而是不惜路途遥远来了付府,自是有她的打算,说到底她心中并不想依靠桓王。 最是无情帝王家,桓王固然无心皇位,这点付衍看的出来,可他的身心被太多东西牵绊,人,事物。要他放下那些牵绊,有些为难他吧。 事关衡芷,付衍不会对此事视而不见。也不知怎的,自己对衡芷的事情格外在意。 衡芷哪里知道他们心里那点心思,她不过是闲着没事干又怕太后找麻烦才到处瞎晃悠。 “呵,兄长?别忘了,本王可是她的夫君。” 就算衡芷心宽,也不喜桓王此刻的语气,衡芷脸一黑,桓王非得向全天下人都说一遍这话才甘心?她是第几回听他说这句话?夫君?那不是还未过门。 他此对向付衍这么说居心何在?宣告她是他的所有物,还是怀疑她和付衍之间的关系。 “桓王是不是糊涂了,你与衡芷尚未成婚,如何算是夫妻,即不是夫妻,桓王怎么自称夫君,不怕别人笑话。” 如此一说付衍才想起,皇族中人向来喜欢用他的思想强加在他人身上,真不知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二人不过是有婚约,那又如何。 付衍讨厌皇族,更讨厌人间这一套,皇族中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点,不顾她人意愿赐婚。 别人难道没有眼睛?不会找自己喜欢的人成婚么?非得那皇帝老儿来赐婚!说什么赐婚,不过是强制可怜人成婚罢了。两人若是互相喜欢,心心相印就罢了。 若是不喜欢,岂不是让两人苦了一辈子,夫妻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衡芷对桓王无意,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付衍不喜欢桓王。 “本王已经向父皇提了此事,我们二人成亲的日子就在五月,很快我们二人就能在一起,况且,付世子觉得自己护得住衡芷,以你第一公子的名号?” 桓王饶有兴味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衡芷眉头微皱,桓王这是什么意思?文婧世子脸一黑,目光清冷的看着桓王。 “付某孜然一身,无牵无挂,为何护不住衡芷,之前太子妃等人带人搜府,试问桓王在哪里?倘若付某不在,后果不堪设想。” 付衍此生没有亲人,父母早年双亡,记忆中唯一心爱的女子死了,诺大的地方,如今只剩他。借了那第一公子的名头之后,付衍也惹来了一身的麻烦。 千秋阁的势力多年来被各国觊觎却又忌惮,不少国家想让千秋阁的暗卫成为保护皇族的死士。 天下谁人不知天下第一世子文婧有一队人马,无所畏惧,从未输过,只有他能与千秋阁抗衡。皇帝收不了文婧世子那些人,就想千秋阁的人来给自己做护卫。 可以说有了千秋阁的保护,刺客绝对无法近皇帝的身。正因如此,多少人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庇护。 这点,倒是让付衍响起衡芷那日来妖谷找自己的情形,起初认识衡芷不过是偶然,那之后他的目光再没能从她身上移开,衡芷身边的危险,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为了衡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亦无怨无悔,只为护衡芷周全,全当是还之前的情谊。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八十三章不要得寸进尺 “桓王,付某看在衡芷的份上不想与你计较,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付衍手中折扇紧握,脸上不再是邪魅的笑容,而是冰冷的面容,桓王也是个硬骨头,堂堂王爷,岂能怕了付衍?拽住衡芷的手把衡芷拉到他身后。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付衍,付衍手中折扇一开,挥向桓王。强劲的扇风向桓王飞去,肉眼可见的蓝光如同一把利刃飞向桓王。 内力一般没有形态,肉眼能看到的,说明招式所蕴含的内力很高,衡芷心一提,付衍起了杀心。付衍没有直接用妖力,而是用了俗世中的“内力”。 但尽管是这一小截的内力,也足够骇人,扇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桓王淡然的站在原地,腰向后压去,扇风就这么从离他脸不到半米的地方飞过去。 划过身后的柳树,彭的一声巨响,背后的墙上出现一道裂痕,墙前的柳树被扇风砍断,轰然倒地。 “刚才只是警告,付某的府邸容不下桓王,还请离开,不要在这里占了位置,挤的很。” 身边要不是还有衡芷在,付衍可不会这么客气的和桓王说话。桓王不走,他不介意让暗卫把桓王从付府“请”出去。 衡芷知道付衍功夫了得,从他的轻功可以看出他内力不凡,在原书总对付衍的描述就可见一斑,直到今天衡芷才发现,自己对付衍的内力的了解还太少。 刚才那一下桓王要是没有躲开,桓王的身体就要和他身后的柳树一样被削成两段。 桓王的内力远比她预料中的还要高,只不过他们两个人之间一来二去的对话,衡芷怎么都觉得信息量有些大,她得让自己缓缓才行。 “本王自会走,不劳付世子费心,只是走之前,本王要带走衡芷,她得和本王回皇城,而不是在这荒凉的地方待着。” 付府外边可是深山老林,除了这付府,附近没有其他人家,荒凉的很,桓王就不明白,桓王府哪里比不上这里。 “我还什么都没说,桓王可不可以顾虑一下我的感受,不要总是替我自作主张。我还要在付府待一待,王爷你还是先回去吧。” 桓王刚说的那些话,对付衍的打击不小,她是还要回落府办些事,但不是现在。她此时离开,岂不是留付衍一人伤神,未免不够意思。 “你说什么?本王大老远来付府,你让本王自己回去?你呢,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感觉到桓王语气中的不悦,衡芷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没有去桓王府,自有她的考虑。 桓王来付府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废话,还差点和付衍打起来,总觉得近日来他很不正常,疑神疑鬼。 “桓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有人身自由,去哪里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人身自由?”衡芷有些不耐烦,不自觉喊他桓王。 她无论做什么事,桓王总要插两脚,她真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多事。不否认只要她活着她将来必须得嫁给桓王,并且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先皇的指令谁能违抗。 除非是桓王主动提出要解除婚约,在众人眼中,衡芷不过落府的一个小姐,能嫁给桓王,可是莫大的光荣。不过衡芷自然有办法在婚期到之前,结束这一切。 她从不在意地位,表面的光鲜亮丽,背后却是腐朽不堪,好比有着华丽外表的皇宫。在旁人眼里桓王要娶身份低下的她还没有说什么,她有什么权利去拒绝这次婚姻。 “不要再说我是你王妃这样的话,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桓王不要忘了,我想逃婚不是不可能。”对于这场政治婚姻,她本就有无奈在里面。 桓王把她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要挑战她的忍耐限度。 “你敢!” “我有何不敢,就算皇帝老儿要诛我九族,如今我族中也只有我自己了,我怕什么。” 能威胁她的,桓王动不了。桓王望着衡芷的眼睛看了许久,从她得意的眼神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落寞。也是,衡芷现在还不是他的王妃。 他怎么就忘了如此重要的事?他们现在都是独立的个体,并无任何关联,非要说,那就是那张冰冷的圣旨。 什么时候他从父皇的身上遗传了他的懦弱,父皇年轻的时候骁勇善战,是穆国子民眼中伟大的帝王,可他如今变成了什么样。 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会变成和父皇一样,想到此处桓王打了个哆嗦,晃了晃脑袋,他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时常觉得心中烦躁……今日来并非是要说这些话。 衡芷的眼里,肯定讨厌极了他罢,不然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好……你要回京城时让人给我送信,到时我派马车来接你可好?”桓王隐去眼中的戾气,无力的笑着。衡芷心一抽疼,被他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舒服。 “恩。”他话说到那个份上已是极大的退步,她要是拒绝,桓王会发飙吧。况且衡芷受不住他那样的眼神,衡芷不怕他硬气,就怕他露出无辜的神情。 两人的关系随着近段时间的误会和各种插曲变得越来越僵,衡芷不想变成那样,争吵适可而止,太过分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 桓王叹息一声,转过身离开小院。衡芷咬了咬唇,自己刚才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他来付府,说明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担心她才过来。看见她与付衍如此亲近,难免吃醋。 自己的言行,怎么有几分无良渣女的味道? 他出现的时候,自己心里分明是开心的,她心里想说的,并不是那些话啊……也罢,付衍的事下次再和他解释,还是先解决这边的事情要紧。 柳树被拦腰砍断,断口处平整的很,可见扇风划过时的速度有多快,墙上的裂痕令人触目惊心。付衍伸手抚摸着柳树的断口处,眼睛的光彩被黯淡的失落取代。 衡芷也没在付衍那里待多久,让她万事照顾好自己,就转回追桓王的马车。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八十四章杀人于无形 结果于回城的途中遇上了送葬的队伍,衡芷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往外看,结果眼前一黑,直直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好在桓王的目光一直都钉在衡芷身上,及时把人给拉住,衡芷才没摔下去。 衡芷有些惊魂未定,半响没有说话,桓王对屋内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了然,都识相的退了下去,渡湫走时回头看了衡芷两眼,最后还是被随青拉出去的。 衡芷在路上碰到送葬队伍的时候晕倒吓坏了所有人,桓王尚懂一些医术,衡芷面色发青呼吸不畅,分明是中毒之状。桓王看不出是什么毒,更不知道毒素的扩散速度。 生怕回宫时间会来不及,桓王唯恐中途发生变故,直接将衡芷送到桓王府来。 为了照顾文婧世子的伤口恢复情况,桓王特地留了一位太医在桓王府,当时的情况下,把衡芷送去桓王府是不二之选。 文婧世子那时正在庭院里和书童说笑,看见桓王抱着面色发青的衡芷匆忙进来时脸色变得煞白,连忙让人去叫来了太医。 太医说毒素早已在衡芷的体内潜伏多日,先前一直没有发作,是因为先前桓王担心衡芷会遭遇不测,叫人每日给衡芷配解毒汤药,对毒素有着绝对的束缚作用。 按理说那药的功用特殊,可遇不可求,衡芷吃下药后可以说是百毒不侵,毒对衡芷不会产生影响,衡芷脉象紊乱,是心绪不宁所致。 当人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又没有很好的睡眠时,身体机能的免疫力会降到极点,加上衡芷心绪紊乱,给了体内的毒素可乘之机。 好在体内积蓄的毒素量尚达不到致命的地步,加上又是慢性毒,桓王送来及时。 太医把毒素从衡芷的体内引出来,再以汤药辅助调理,好生修养一阵子就可以恢复。话虽如此,桓王始终想不明白,衡芷体内的毒素是从何时积累的。 “我想去……我要去暮山!而且是尽快!我必须尽快去暮山一趟。”衡芷一把抓住桓王的衣袖,跟魔怔了似的瞪大眼睛看着桓王,仿佛桓王不同意,她下一秒就要吃了桓王。 桓王有些没反应过来,良久才回过神来。衡芷的病情还不稳定,加上近来发生太多事让衡芷方寸大乱,他得静下心来问清楚,不能刺激到她。 桓王握住衡芷的手才发现她的手竟在发抖,她是在害怕?衡芷怕,当然怕,怕她即刻就死了,然后她的人生就这么结束。 “好端端的怎么想要去暮山?这两天下了雨,山路湿滑,这会上山不安全,你身体羸弱,等身体好些了,本王再陪你上暮山去。” 桓王没怎么多想,以为她是想要去找那位玉山少主,所以才要前去。 “我的身体很难好起来了,至少不要那么快死去。” 闻言衡芷并没有胡闹或是说什么,她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现在的她浑身无力,别说是去暮山,就算让她独自一人走到门口都难。 以她如今的体力,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连下地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可她没有时间。 衡芷知道自己是在胡闹,她要是没有及时逃出这里,衡芷觉得自己真的会留在那个混沌的世界里,如此真实,衡芷无法做到不在意,她恨不得现在就到暮山上去。 可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给桓王添麻烦,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多。良久,桓王只是抱着衡芷,衡芷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桓王以为他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桓王历来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她,自以为是的以为那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事实何尝不是如此,许多事不知道对于衡芷来说未必是坏事一件,如今就算知道桓王对自己有所隐瞒,衡芷怎么也无法生起气来。 “我是中了毒,我知道。是太后暗地里动的手,先前我还很反感甚至厌恶,你为什么总是处处管制着我,就连我的膳食都要安排专人准备,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烦。” 桓王没有打断衡芷,而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衡芷拽着桓王衣服的手紧了紧,不知不觉,桓王已经从原先那个被踩到尾巴就会勃然大怒的小王爷变成如今学会聆听的桓王。 “我明白的迟,才知道你那时候安排我的衣食住行,无一不细致,就是怕太后钻空子有可乘之机对我下手,王公贵族里每年都有人死,说是意外,我不信。” 无论哪个朝代,哪个皇帝当权,无论朝臣天子,哪个不重视血统的?只不过这个朝代的继承制度有点混乱,既不是嫡长子继承制,也不是只有皇帝的血脉才可以继承皇位。 只要是他们皇族一脉,就算是亲王只要对国家有巨大的贡献,就有权继承皇位。 文婧世子会被忌惮,就是个最典型不过的例子。不过穆国律法规定,继承者首先从皇帝皇子中选择,在某种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是王爷。 然而如今皇室血脉凋零,只要太子一让位,或者是“死”,皇位的继承权自然而然就落在桓王和文婧世子两人身上,也难怪太后会对他们一家赶紧杀绝,对文婧的态度如惊弓之鸟。 说到底,除了皇位那个虚名,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衡芷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争什么,有什么好争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权势地位?富贵荣华? 衡芷倘若这世世穿在皇宫的背景下,真的怀上孩子,衡芷不以为自己能把孩子保住。 衡芷中毒的事瞒不住,也没有必要瞒,桓王直接命人告知太后,他要把自己未来的王妃留在府中照料。 为了利于衡芷身体的恢复,桓王没有把衡芷送回皇宫,而是让她暂时在桓王府住下,太医是他们的人,不必日夜提心吊胆有人在药里或者是食物里动手。 衡芷这些天不在皇宫,宫里的风波却是一日都不曾平息。好戏那是唱了一出接着一出,令人目不暇接。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八十五章后宫之乱 安宁宫内,宁嫔对着镜子坐了半响,镜子中的人粉黛未施面容憔悴,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丝毫掩不住她的贵气与惊人之资。 拿起殷红色的唇脂,然而又放下,一旁的婢女有些看不下去,拿起梳子给宁嫔梳头发。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以往您可是最喜欢打扮的,对着镜子描眉抹脸可是您最开心的事,您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上妆了……陛下来了看到不好。” 宁嫔是最在意在皇帝面前的形象的,以往皇帝来安宁宫或是留宿安宁宫的时候,皇帝都早早就起身梳妆打扮,总以端庄优雅的身姿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进宫这些年从来没有让自己在皇帝面前露出不好的一面,皇帝时常夸宁嫔的妆面精致,那让宁嫔在这上面花更多的功夫,原来这样幸福美好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一直。 如果银嫔没有出现的话……如果她没出现,事情就不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事与愿违,银嫔到底是宁嫔命里的劫数,宁嫔命里的灾星,绿儿对银嫔已经恨到牙痒痒的地步,都是银嫔那个狐狸精,害得她家主子受了那么多苦。 “陛下?呵……本宫都快数不清陛下有多少日子没来过安宁宫,就连个抬眼看你的人都没有,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梳妆,花无百日红,后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梳妆太花力气,本宫发现自己就连拿起脂粉盒子的力气都没有。” 宁嫔每天几乎都说同样的话来安慰自己,但无论说多少遍,心里还是不甘,她陪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鞠躬尽瘁打点后宫,不知不觉过了许些年。 她如今正值大好年华,就已失去了恩宠,她为皇帝做了那么多,到底哪里比不上银嫔,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比不上银嫔。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在陛下眼里,您肯定是最好的,最近陛下一定是因为有政事,才没有来看您。”绿儿跟在宁嫔身边多年,晓得宁嫔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走的有多难,多不容易,她通通看在眼里,换作是她,侍奉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给夺走了,她同样心有不甘。 “是啊宁嫔姐姐,你的婢女说的很有道理,别那么悲观,陛下不过是有事才没来安宁宫,只不过不是政务,陛下这几天下了早朝就到本宫这里,哎呀呀,也是没办法,陛下的心啊人啊的,可都扑在本宫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才能玩腻呢,宁嫔姐姐你说是吧。” 银嫔从外头走进来,说话语气意味不明,也不知是埋怨呢还是在讽刺宁嫔。 无论性子的好坏,大多都护主,绿儿跟在宁嫔身边有一段时间,宁嫔在银嫔出现后脾气变得暴躁不少,对安宁宫的人没少发脾气。 因为绿儿自小跟在宁嫔身边的缘故,宁嫔气极了也没有恶待过绿儿,人是最受不得别人对自己好,总想做些什么来报答。 最初银嫔到安宁宫说要和宁嫔联手害新晋宫的新人的时候,绿儿就觉得银嫔不安好心,因为银嫔看宁嫔的眼神,没有半点尊重。 像银嫔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能安什么好心,眼下宁嫔的心里就已经够不好受,银嫔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银嫔娘娘,主子今日身体不适,没精力听您落井下石说风凉话,如若没什么事,还请您离开安宁宫。” 绿儿无所畏惧的开口,一脸我家主子没功夫在这里听你废话的表情,银嫔狠狠地瞪了绿儿一眼,绿儿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却没有后退半步。 银嫔是个厉害角色,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儿绿儿知道些皮毛,银嫔对付人的手段狠的很。 在皇帝的面前装出一副无辜羔羊知书达理的模样,心肠不知有多黑,瞪人的本事是不差的,绿儿到底是个婢女,气场比不上银嫔来得理直气壮,被银嫔那么一瞪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哦?姐姐真是会管教婢女,还没等主子说话呢,就着急着叫嚣了,虽说嫔妾的位分是比不上姐姐你,可好歹是个嫔,就算嫔妾是个地位不高的答应,也轮不到一个下人来撵嫔妾走吧?再说,我可是担心你啊,怎么就是落井下石了呢?风凉话可不是妹妹这样说的。” 银嫔擦拭着新涂在指甲上的丹蔻,眼神若有若无的向绿儿身上飘去,绿儿被银嫔的眼神看的有些毛骨悚然,那鲜红色的指甲,就像沾了血一样。 宁嫔仿佛看透了银嫔的心思,拉过绿儿让她站在自己身后,银嫔心里一不痛快,就喜欢找婢女撒气,宁嫔知道银嫔刚才的动作意味着她想做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明面上叫她一声宁嫔姐姐,事实上压根就不把她当回事,不过是因为宁嫔资历比她深又有协理六宫之权。 银嫔不得不客客气气,然而客气不代表心里服气,银嫔野心不小,倘若她有一个强硬的后台,今天就不止是一个小小的嫔那么简单。 “绿儿说的不错,本宫头疼,妹妹去寻别的消遣不好的么?不要没事就往安宁宫跑,本宫与你不熟。想让别人尊重你,首先你得先学会尊重他人,我们之间所谓的“熟”还没到你见了本宫不用行礼的地步吧,还是说妹妹想让本宫去太后面前参你一本?” 宁嫔与银嫔合不来,至于之前的联手不过是因为她们要对付的是同一个目标,银嫔这人心思太重,宁嫔非常清楚自己的短板所在。 嫉妒心重,有太多的不甘,奈何不擅谋略,银嫔难以驾驭,宁嫔深知自己无法控制她,才特意拉远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防人之心不可无,银嫔多次来安宁宫吹耳边风,不就是想利用宁嫔,借刀杀人这招宁嫔不是不懂,谁让她同样想置衡芷于死地呢! 只不过人放肆了,自然要打压她的气焰,不然等着她爬到你的头上来?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八十六章蛇蝎心肠 “嗨,姐姐说的是妹做的不好,妹妹啊平日里就是过于放松自己,都忘了要对姐姐行礼了,妹妹笨拙,还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见过宁嫔姐姐,宁平姐姐安。” 银嫔很是亲热的解释,完全没有半点尴尬与难堪,宁嫔眉头一皱,这可不像银嫔的作风,她今天是吃错了药吗?还是说银嫔另有一番打算? 前些日子才被太后送去了打了一顿板子,怎么出来这就生龙活虎了? “不过姐姐说我们之间不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怎么说我们都是多次合作过的,这会儿姐姐看都不想看妹妹一眼会不会太无情?要不妹妹提一提过去的事情?” 银嫔脸上笑眯眯的,眼底却看不见半点笑意,宁嫔见此心底的厌恶感更为强烈,宁嫔坐回梳妆台前,接过绿儿手中的梳子,轻轻梳起头发来。 “你想说什么。” 宁嫔冷着一张脸,银嫔心里怎么乐意,哼,如今的宁嫔今非昔比,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宁嫔?不过是丧家之犬,失去了太后这个靠山,她就什么都不是,皇帝的心里早就没有她了! “旁的也就罢了。,独贤妃那一件,分明知道贤妃的身体不好,可是你没说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就让贤妃冻倒在了雪地里,又是谁在贤妃生病的时候,克扣用度,我们可都是共犯。” 曾经贤妃有多么凄凉,都是她们合手所为,虽不是贤妃死的最后推手,却是无形之中把贤妃推向了鬼门关。 不然那段时间让人好好照顾贤妃的话,贤妃还能够活些时日,何至于走的那么凄凉,走的时候,恰巧是年关。众人连夜笙歌,贤妃却就那么死在了雪地里。 在年关死去的悲凉之感,如果换作是自己,心里该有多么无助凄凉。 不过,为了权势,你死我活是理所当然的,要知道,她们可是为了宁嫔能拿回协理六宫之权才做的那些事,宁嫔可是头号罪人! “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绿儿……你去把外面的人都打发走。” 宁嫔有些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对银嫔怒吼道,贤妃的死是宁嫔一直想忘记的事,可恶的事银嫔总是多次提起,别以为她不知道银嫔是想拿这件事来威胁她!不要脸的东西! 绿儿点点头连忙按宁嫔说的去做,如果方才银嫔的话让人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谋害妃嫔可是头等大罪,还是司徒家的人,稍有不慎他们就会粉身碎骨,宁嫔简直后悔自己居然和这种人有瓜葛。 “宁嫔姐姐如此生气做什么,嫔妾不过是就事论事,您这样可真是吓坏妹妹我了。嫔妾这么说,不过是想提醒一下姐姐你,我们俩,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的手都干净不到哪儿去,皇后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不想变成冷宫里的怨妇,就想想回头怎么对付皇后吧。” 宁嫔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沾了太多的血,皇帝曾经对她说,她变了,变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宁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择手段,变得患得患失面目狰狞,宁嫔只记得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走在那条不归路上,而且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本宫的手确实不干净,可关你银嫔什么事,本宫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走到今日全是靠本宫提携,你有本事,倒是让太后庇护。” 露出以往的神气,宁嫔露出对银嫔毫不掩饰的蔑视与不屑,想借刀杀人,还得看她银嫔有没有借刀的本事。 宁嫔正了正衣襟,果然……还是喜欢这样的自己,多愁善感就不是她宁嫔该有的状态。 不就是皇帝的宠爱,现在皇帝的心不在她身上无妨,没人说过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能抢。 什么狗屁强扭的瓜不甜,她偏偏就喜欢吃苦瓜,虎落平阳被犬欺,后宫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现今就连银嫔都敢踩到她的头上,她再不摆出态度来,将来指不定还有多少个银嫔! 这是在安宁宫,宁嫔的寝宫里,银嫔只能忍气吞声。紧咬牙关,死死抓着衣袖,气得身体微微发抖,好你个宁嫔,简直欺人太甚。 以往她们之间有点小摩擦,说自己冷嘲热讽,明枪暗箭的戳对方的痛处也就罢了,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说她! “宁嫔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礼数不周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知姐姐可有听说过,四处树敌等于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妹妹劝姐姐说话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银嫔咬牙切齿的开口,恨不得咬碎银牙,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她的父亲职位比她高才如此嚣张! “不知银嫔是要自己离开安宁宫,还是要本宫让人送送你。” 宁嫔撇了一眼门口的位置,在妆台前坐下,既然有身份上的优势,不物尽其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看着银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脸色,宁嫔心里就无比痛快,没什么比看你看不顺眼的人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更爽快的事! “不劳姐姐费心!”银嫔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谁稀罕这冷清的宫殿,她还不如回自己的寝宫去,还能使唤自己的下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银嫔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姐姐说的没错。妹妹只是一个嫔,地位不比姐姐尊贵。不过遇到陛下的时候,陛下还会看嫔妾两眼,事到如今,陛下就连看姐姐一眼都懒得看了,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真是可悲!” 银嫔一走,宁嫔越想越起,一把扫落桌台上的东西,顿时“匡匡叮叮”的落了一地,盒子里的胭脂水粉全部撒了出来,地面变得与调色盘无异。 绿儿听见声音连忙走进来,看见宁嫔气得额头青筋凸起又是无奈又是心疼。都是银嫔那个狐狸精才害得娘娘如此痛苦,该骂的都骂了,有什么用呢?陛下眼里还不是只有那个贱人!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八十七章您不至于吧? “下作的东西!那个贱人!胆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本宫是没能给陛下生下一男半女,那也好过她连孩子都没有怀上过!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副风骚模样勾引陛下,呸!” 堂堂宁嫔,居然受了一个自己提拔上来的人的欺负换作是谁,谁的心里头都不痛快。 绿儿默默让宫人进来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这些胭脂水粉曾经是宁嫔最喜欢的物件,这么一摔绿儿都替宁嫔心疼。 “娘娘,今天还得去给太后请安,奴婢扶您去更衣吧,走的小心些,免得伤到了脚。” 时辰不早,给太后请安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只是前几日太后说有事情,让宁嫔免了请安。协理六宫之权是在太后的帮助下拿回来的,宁嫔没有选择,对太后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 宁嫔是没有办法,当初做的决定,就是流着泪都要走下去,早知道拿回协理六宫之权会彻底惹怒皇帝,致使皇帝如今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看。 宁嫔说什么都不会听太后的话,不就是协理六宫吗?她只想要皇帝的心! 衡芷毒发当日,正是立秋最后一日,桓王与文婧世子被召往宗祠参与最后的祭祀。 这场祭祀由帝后带着宗室亲眷进行,这里头便没有衡芷什么事,桓王不放心,让渡湫等人里三层外三层把衡芷住的地方围地如铁通一样。 衡芷倚在回廊边的靠椅上,自从她的身体开始大不如前,到哪儿都喜欢靠着倚着。 整个人看起来懒懒的,衡芷不愿意如此,可是这具身体便是这样,衡芷也是没办法。 “姑娘,太后宫中来了懿旨,说是这会大家都去了宗庙祭祀,宫中冷清,让您进宫去叙叙话。”随青迈着碎步进来,衡芷闻言如同起尸一样坐起来, 桓王对太子一行千万防范,处处小心,怕的就是他们对衡芷下手,此次去宗祠,太子就在桓王的眼皮底下,这点可让桓王稍稍安心,太子注重祭祀,他没那么多心力,可桓王记漏了一件事,他就算再怎么谨慎小心,也抵不过太后的一道懿旨。 衡芷心里不安,拿了笔本想给桓王留下两句什么,想想又作罢了,太后下的懿旨召她入宫,还能怎么着她。此前下毒一事是无声无息办的,要她性命总不能还无声无息。 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真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太后难辞其咎,谅她也不敢这么做。 这么一想,于是衡芷安然的收拾好,穿上繁重的宫装进宫面见太后。由着随青与渡湫把花冠戴在头上,衡芷看着镜中金灿灿的花冠,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她下山这么久,清峰阁一直没有消息。不过她本来就是以云游之名下山,清峰阁那边自然不用过多操心她,青灵山那边有静语阁掌门扶持,楚镜容也是个争气的,叶重云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取楚镜容而代之,更是想都不用想,青灵山上下也不会答应。 “姑娘在想什么?怎么近来总是晃神?若是觉得不适,不如就回绝了太后的旨意吧?太后宽宏,您说身体不适,想来太后也不会说什么为难您。” 渡湫见衡芷心不在焉,关怀地看着衡芷,衡芷听她这话笑了,太后可不是通情达理之人。 她多半就是为了防衡芷拒绝不来,于是才下的懿旨,太后懿旨,哪里能随便拒绝? “我随前来宣旨的嬷嬷进宫,你们在王府等着我就是,等王爷回来你们就向其交代一二。” 慈宁宫的布置一应是宫里最好的,衡芷上回来没有注意看,这回来得以看了几眼。 不过,也就是几眼。衡芷醒过来时已经被关在暗室之中。暗室为石室,衡芷被困在铁笼内,石室里光线暗难以视物,依稀可以看见暗中立着一个人影。 “太后,您这么做是不是不太明智?何况我们之间有什么愁怨,值得您这么做?” 太后以懿旨召自己进宫,衡芷就想到事情不简单,在迷香中晕过去那一刹衡芷就叹了口气,还是中招了,不过衡芷只是风中凌乱了一刻就冷静下来。 “你我之间自没什么愁怨,错就错在你是林渝的师父,就算他死了你也不能好过。” 暗中太后手腕上的血玉镯在暗中泛着亮光,那是魔气,与黎寂身上一模一样的魔气。 就在衡芷惊疑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时,太后从暗中走出,烛光下现出的面容正是黎寂,衡芷倒吸一口气,再次风中凌乱,脱口而出:“你不是吧,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对于衡芷的惊讶,露出自己原本面容的黎寂很不以为意:“孤身一人于人世间行走,若不找点什么事情来做很没意思,这太后,我当的很得意。” 太后在后宫雷厉风行手段狠辣,谁人不惧怕他三分?他自然是得意。 黎寂既然是太后,会直接下懿旨让衡芷进宫便说的通,那不然?就算衡芷死在慈宁宫,外头那些人也不敢,更没能力和黎寂叫板,他摆摆手,那些人就得死绝。 初次碰面,衡芷看到太后手上的红玉镯就觉得不寻常,那玉镯之所以是红色的,但与她之前的血玉佩不是同一种物件,那种红,是魔气。 衡芷心思为此千回百转,只是怎么转,也没有转到,这家伙竟然是黎寂,那种视觉冲击,程度不亚于持重端礼的沈剑卿在衡芷面前跳脱衣舞。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虽说林渝已去,可是不看着你死,我总觉得有些碍眼,所以,只好请你去死了,正好,我需要新制一批傀儡。” 黎寂气定神闲地念起口诀,瞳孔的红光与萦绕在掌心却泛着寒心刺骨的杀意。 “你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杀林渝上,想来不知道我的修为到了什么阶段。”衡芷面对扑面而来的杀意毫不示弱,她是糊涂了。 因为寿命简短,加上任务艰难,衡芷不自觉开始做什么都畏首畏尾唯恐死去。 殊不知越是怕死,越是容易死。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八十八章要杀我,也难 人不到将死的时候必须狠狠拼上一拼,都快忘了自己的修为已经进入化神期。对着俗世的人衡芷自然不能滥用灵力,对上黎寂就不同了。 只要劈不死这个人,死的就得是她! “雷光剑。”衡芷念起召剑诀,掌心上亮起噼里啪啦金光色的电光,电光火石之间一并黄澄澄的长剑被衡芷握在手中。 “要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在人间耗了这么多年,不止是林渝,你自己也到穹弩之末了吧?”衡芷看着黎寂冷笑。 黎寂对衡芷的话不置一词,他如此沉默,恰恰说明,衡芷说中了。 衡芷秉承着废话少说的铁律,直接把全身所有的修为灵力都灌注在雷光剑上,灵力震开玄铁制成的铁龙,提剑直接朝黎寂劈了过去。 雷光剑乃天雷制成,是天地造化的神兵,衡芷化神期的修为,在雷光剑上灌注所有的灵力直接引下天雷。上一刻还天朗气清的苍穹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顷刻间,一道雷电穿破乌云在慈宁宫顶端劈下,触目惊心! 【警告,警告,宿主在俗世使用雷光剑,触发雷异界结界,将被动卷入平行世界之中。】 衡芷:“?” 愣了一秒不到衡芷开始破口大骂:“有没有搞错,什么垃圾系统!在这之前你也没有说不能在俗世使用雷光剑,神器还有使用局限,那算哪门子神器?我要举报!” 对面的人可是黎寂,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她不用雷光剑难道等死? 【举报无效,进入平行世界后俗世的剧情也会有所不同,有一点好处是在平行世界内原世界的时间流动会停止,望宿主能成功找到回来的机遇,祝您一路顺风。】 “我顺你祖宗……”衡芷没骂完就被卷入漩涡之中,这种熟悉的灵肉分离之感令衡芷绝望,脑海里只有四个字“有完没完”! 【平行世界入口开启】 耳边响着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与漩涡的噪音,衡芷捂住胀痛的耳膜,发誓自己回来一定要拆了这个狗屎一般的系统。 傍晚时分,此时天边已经没了太阳的身影,只剩几缕余光挂在天边。屋里没点上蜡烛,光线有些暗,依稀可见屋内摆设。 屋内陈设简单,仅放置了一张掉了漆的木窗,一张木桌两条长凳,靠墙放的木架上井然有序地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 “无事不登三宝殿,殿下又是有何事要本世子去做?”文婧世子背对着太子,头也不回地捣腾着手中的药,天底下除了他文婧,恐怕没第二个人敢如此。 “本太子确实想让世子帮个忙。” 晚上吃过饭,随青和渡湫争着去伺候衡芷,说什么都让衡芷好生休息,恒指无奈,只得搬了一张矮凳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晚上天气虽然明朗,但因前几日细雨不停的缘故,山中还是有丝丝迷雾。 说来奇怪,一般茅草屋都修于山脚,这茅草屋倒“别致”,建于山平顶。清晨只须睁眼就可看日出,傍晚在院中可观日落。 就连到了晚上看星时也觉得离天近了几分,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山风寒凉,每有微风拂过,衡芷都觉得凉到骨子里去。 “若觉得冷便回房中吧,山中湿气重娘娘身上的伤若发了炎可不好。”随青收拾完东西出来见衡芷坐着也不说话,只缩着肩膀,不知何时拿了毯子出来披在衡芷身上。 此乃衡芷进入这个世界第二日,这个世界中有关原有的人物关系大多发生了变化。 衡芷已然成了桓王的正妃,而衡芷因王君淳害李恋蝶,衡芷有父亲留下的免死金牌,李恋蝶不能奈何衡芷,这一开始一副牌就烂成这样,后面还怎么打? 而且听随青他们的说法,这个世界里,李恋蝶的性情与她原来的出入甚大,而且来头,极有可能与自己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为此衡芷向系统问过,系统一如既往,没有回答衡芷任何相关问题。要不是自己的生死和系统的业务有关联,衡芷便要认定系统是要把她扔在这儿让她自生自灭。 衡芷抬头看了随青一眼,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互相望着对方。 衡芷看了眼不远处躲在门后偷看渡王君淳颇感无奈,至今王君淳还无法面对她,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何妨直接承认错误:“君淳你过来,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衡芷神情忽然认真,王君淳心中更慌几分,嗫嚅地走到衡芷跟前性子刚强的她眼中蓄满泪水,衡芷见她如此心情越发复杂,这个世界不止是人物关系,就连性子也一并变了。 “一早我就和你说过,许多事是命,不可改,我们不是菩萨,无须菩萨心肠待人,却不能因一己之私害无辜之人性命,李恋蝶固然阴狠,可她腹中孩儿何错之有?” 从前都是王君淳教训衡芷,教训王君淳衡芷还是头一回,王君淳心性本不坏,衡芷不想她走了歪路。 “娘娘,奴婢已知错了,不该听了奸人怂恿,害娘娘沦落到而今这样的境地,都是奴婢的错,那三十板子若是奴婢能替娘娘受了该多好。” 衡芷拉着王君淳的受颇为哭笑不得,王君淳到底不够火候,她倘若那日在皇帝面前承认投毒一事是她受人指使,衡芷会受牵连被冷落是其次。 这个结果已经算好的,怎么说衡芷是落家嫡女又是桓王正妃,此事怪罪不到她头上,不会被罚,最多不过是被冷落罢了,渡湫不同。 区区奴婢胆敢暗害皇子子嗣是重罪,把她处死都是轻的,衡芷早猜到结局,才干脆承认了投毒一事是她指使,不然她们可不是现在过的那么轻松。 “此次教训你记住就是,日后不可再做糊涂事,我希望你能记得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不可牵连无辜,不可鲁莽。” 在寺庙的生活虽然清苦了些,胜在无忧无虑,衡芷主仆几人住在院落里省了许多规矩过得还算自在,几个人在院子里待着,待到要诵经或抄写经书时方才到寺庙里去。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八十九章冤家路窄 这日天有些阴沉,衡芷在佛像前抄写完经书,离开佛堂时碰见一起来请安上香的刘婉君与柳碧余。 衡芷记起今日随青说,穆国上下信佛,每月初一大多人会前往寺庙上香祈福,以请求一年的安定。 柳碧余不是信佛之人,故而衡芷未想过回在静安寺遇见柳碧余,然造化弄人,衡芷抱着抄写写经书的竹简自大殿门前的阶梯走下去。 被强行送来静安寺衡芷从未觉得气馁,至多觉得可惜之前做的努力,瞬间烟消云散,她亲口承认在李恋蝶药中投毒,桓王对她失望,哪还会轻易相信她。 反正在这个世界不用忧虑时间的问题,衡芷不着急回王府,干脆顺其自然慢慢等待。 若问衡芷在这个节骨眼上最不愿意见谁,便是柳碧余,此人实在毒舌讨人嫌。 衡芷而今凡人之躯,被打了三十大板伤至今未好,肩上旧伤复发,衡芷愣是瘦成皮包骨的模样,脸上因没了肉,两颊颧骨高高凸起有些难看。 近来衡芷虽不照镜子,但心里清楚自己的样貌变化,如此面容最是不愿意被柳碧余见到,见柳碧余与刘婉君走来,衡芷脑海中第一个想法便是快些躲开,绝不能被看见。 佛堂大殿前的阶梯高且长,根本无处可躲,衡芷只得低下头从一侧走过,仍是被刘婉君认了出来:“姐姐?才几日不见,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刘婉君开口闭口就是“姐姐”相称,见到衡芷同样倍感不可思议,衡芷容貌不见得倾国倾城,但出落地亭亭玉立,然而她此时的样子,与好看没半点关系。 形同枯槁的身体仿佛只需风一吹即倒,头发随意挽在脑后没了在皇宫见时的精致,全身上下唯有那对眼睛还闪烁着光芒,倒成了亮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心术不正之人活该如此,就算在寺庙终身祈福也不见能洗清你内心污浊。”柳碧余冷哼一声,眼神如带了刀般要把衡芷看穿。 衡芷深吸一口气,抬头无奈地看了柳碧余一眼,她与柳碧余真是冤家,没成王妃时就被柳碧余百般嫌弃,今日被贬又被百般诟病,总之在他这儿就没一句好话。 “本宫不曾得罪过公子,先前糊涂伤了太子妃已受了应有的惩罚,公子何苦见本宫一次非得挖苦本宫几句,本宫可不记得自己何时欠了公子的钱不还,以至公子总抓着本宫不放。” 在皇宫一见,衡芷尚可理解柳碧余为李恋蝶鸣不平的目的,李恋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害衡芷的时候不见得就手下留情。 这三十大板,就是大家两清了,衡芷既已受了罚,就不算再欠李恋蝶,大家你有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欠。柳碧余屡屡挖苦衡芷落井下石便是他的不对。 衡芷心中不快,不愿吃这哑巴亏,理直气壮地怼回去,衡芷自认说得在理,柳碧余看她的眼神却变得怪异,衡芷眉头一皱,她说错了什么不成? “娘娘,家里来了客人,催您快些回去,奴婢和随青找了你许久愣是不见人,原来是在这儿,快些随奴婢回去,不能让客人久等了。” 渡湫火急火燎地走来,以为柳碧余二人是寻常香客没理会,拉着衡芷要走时才看清二人的脸忙行礼道:“见过柳公子与刘小姐。” 衡芷哼了一声,瞪了柳碧余一眼道:“既然来了客人,恕本宫不能与两位多言,告辞。” 走时衡芷觉得气不过,转过头对柳碧余做了个鬼脸才心满意足扬长而去,刘婉君看了身旁的柳碧余一眼,拽了拽柳碧余的衣袖。 “公子其实无须往心里去,王妃父母亲去的早,导致王妃缺少管教,这才娇纵了一些,那些话只是说说并无恶意。” 柳碧余摇摇头,拉着刘婉君的手向佛堂走去,为何他竟觉得衡芷变了许多,握着刘婉君的手紧了紧,柳碧余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感到可笑,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们到静安寺好些日子,王府不闻不问,来的是什么客人?” 无论是原来的世界还是这个平行世界,有一点在衡芷身上倒是没有变,那就是衡芷人际关系差极,上至权贵下至平民,几乎没有交好之人无论男女。 还好有幸认识一些人,便是文婧世子与心琊与心月公主等人,是的,在这个世界中,心琊公主尚在人世没有死,容王亦在人世。那件暗杀之事,没有发生。 奈何她嫁做人妇与他们交集不多颇为遗憾,而母家对衡芷陷害太子妃这样的事颇为唾弃,且以此事为耻。 故而衡芷被打了三十板子,命没了半条被丢来静安寺也无人问津,过了好些时日,会是谁想起她这被丢在山里的可怜人来。 “是容王与心琊、心月公主,心琊公主语气虽不好,对娘娘还是关心的,她们带了好些东西来,可够我们几月吃用不愁呢。” 衡芷前往佛堂诵经,下人不得跟随,渡湫与随青皆是好动的主,受不得在佛堂里坐个把时辰,乐得在院里带着打理好家务等衡芷回来。 方才容王一行人来小院时随青与渡湫都以为他们是到寺庙上香走错了地方,好心上前给他们指路,不想是来看衡芷来的。 “竟是容王他们?”容王他们会来看自己在衡芷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衡芷识得的不过他们几个,会来看她,除了容王等人衡芷想不到其他人。 “奴婢也感到不可思议呢,尤其是心月公主,开口闭口都是娘娘,想来是真心待娘娘好,您快些随奴婢回去。” 衡芷现住的茅草屋又小又旧,莫说住,心琊从未想过自己会来这样的地方。 起初心琊因开始的矛盾对衡芷始终有不满,得知她被罚到静安寺来,左右闲来无事,就随着容王等人来看看。 静安寺乃皇城中数一数二的寺庙,皇亲贵胄多在此上香祈福,以为衡芷住的不会太差,谁知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九十章造化弄人 茅草屋地方逼仄,坐不下他们三人,随青尴尬地打扫了院中的木桌木椅,拿了些干果招呼几位主子。得知衡芷在佛堂诵经,几人便在院中等渡湫召衡芷回来。 “你们几个来怎不提前让人传个信,难得你们来看我,我也没准备个什么招待你们,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衡芷远远就看见他们几人坐在院中,更加快了步伐。 “衡芷姐姐?天呐?你怎么瘦成这副样子?可是寺庙的人不给伙食,我听闻桓王罚了你三十板子,伤可好些了?好在我来时带了药来,也不晓得是否好用。” 心月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院门,见衡芷回来心中一喜,起身正要打招呼,衡芷走近一看不禁湿了眼眶,一行人见到衡芷枯瘦如柴的身板皆大吃一惊。 就连心琊不怎么待见衡芷都有些坐不住,此行本是随着容王他们来静安寺上香,觉着无聊来凑个热闹,看见衡芷瘦地不成样子,当即拍案而起。 “你怎变成了这副样子?寺庙的和尚给你们的膳食不够么?你还真是累赘!多大个人还弄地如此狼狈,也不怕人笑话了去,你瞧瞧,桓王回头见了只怕更不喜你。” 心琊是热心之人,差就差在不会说话,一番关心的话愣是被她说得跟骂人似的,衡芷晓得她是关心自己,也不气,只是笑着。 “让公主见笑了,寺庙里都是和善之人,每日的吃穿用度都给足的,是我身体不争气,恢复慢了些,过一阵就好了,至于桓王……公主放心,桓王殿下不会来这。” 心琊比衡芷要矮一些,在衡芷眼里她就是调皮的桓王妃,性格直率亦天真可爱。 提到桓王衡芷语气倒轻松洒脱,这个世界背景下桓王本就不爱她,让衡芷少了心理负担。 让他看了她丑陋的样子去,无非是让桓王多寻一个讨厌她的理由罢了。衡芷无意,听着却是让人心中一酸。 “落姑娘,这静安寺祈福一年多少有些清苦,日后本王有空定与她们一道再来看你,你若有什么需要,可写下来让婢女送去王府,本王定让人为你备下。” 院中来的三人与衡芷皆仅是萍水相逢的情谊,待她的真情却比她的亲人还要深,来静安寺这些天,落家可有管过她的死活?倒是心琊她们几个跑来关心她。 容王亲眼看衡芷嫁给桓王,起初对此人并不上心,见了衡芷的坎坷沉浮,同情她的悲惨,一个半月前见着还有些肉肉的可爱女子变得骨瘦如柴,令人如何不痛心? “王爷客气了,你们今日带来的东西已足够用一阵,此处院子虽小胜在清净,实际上过得不算差,就是冷清了些,你们放心。” 被人关心宠着的感觉很是温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衡芷心头的抑郁被冲散了些许,与心月他们谈天说地,话题总能说到一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合拍地很。 “是了,你们今日可都是来寺中祈福的?快些去吧,不然迟了佛堂大殿要闭门的。”衡芷想起今日是到寺庙祈福的日子,他们应是顺路看她来的。 “好,你定要照顾好自己,我等先去寺中上香祈福。还有一事落姑娘要记住,近日皇兄会在静安寺小住几日,落姑娘若在寺中碰见,不可与之有瓜葛,免得被牵连。” 皇帝不满太子是众所周知之事,容王对太子并无意见,二人小时是亲近的玩伴,容王对这个大哥是有感情的。 提醒衡芷是因近段时间前边气氛紧张,暗处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子,容王不希望衡芷被卷入纷争中去。 “啊……是,多谢王爷提醒。”他们来看衡芷,衡芷没好生招待,觉得抱歉便把他们一路送到寺庙门口才作罢。 心月往前走没几步又折回来,把衡芷搂入怀中更咽道:“无论外人如何诋毁,我们相信,你绝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你在静安寺待上一年,正好借此机会养伤,我们是站在你这边。” 何为造化弄人,大致是当你遭人污蔑时,与你朝夕相处的母族,丈夫不给予你半点信任,而与她不过数面之缘的人却心心挂念她的安危,抱着她说信她。 说到底,还是落见君死的早,衡芷没了依仗才会如此。 衡芷深知自己不能接近太子,前往佛堂诵经归来时,衡芷便注意着到处看,搜寻太子的身影,在心底祈祷不要遇到太子那个丧门星。 “寺庙的莲花种地最是好看,花是娇美之物,可与殿下天人之姿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殿下生得如此好看,可是误入凡尘的仙人?” 李恋蝶挽着太子的手在绕着诺大的莲池散步,衡芷在远处瞧见太子的身影,默默躲了起来,过去这么些时日,李恋蝶身子修养好的差不多,看起来面色红润。 “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哪有女子这样夸男子,不知害臊,昨日不是还说头疼,又不愿意休息非得出来走走,回头倘若又染了风寒你就晓得哭。” 太子碰着李恋蝶的脸,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李恋蝶任性起来就是他也拿她没办法,昨日才哭着头疼,今日一早就活蹦乱跳非得出来四处逛逛。 在原来的第二世界衡芷没怎么注意过李恋蝶与太子的相处状态,不想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此腻歪。 “染了风寒怕什么,有殿下陪着便不觉得难受了,这一池莲花即将凋零,趁着秋季还未到来,来看上一眼如此美景岂不美哉?只可惜此时已没有莲子可摘,新鲜莲子最是好吃。” 李恋蝶搂着太子的腰,幸福地靠在他怀里,衡芷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倍感不可思议,太子如此狠毒的人,对人也会有万千柔情。 “就数你最嘴馋,静安寺你从前可来过,怎忽然想来此小住几日?你历来爱热闹,寺庙这等冷清的地方,你是不喜欢来的。” 太子从不信鬼神之说,淑妃虽然信佛但太子恨极了佛说,觉得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说法罢了。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九十一章打探底细 天底下真有佛的话,淑妃祝祷那么多回,也不见得皇帝改变对他的态度。 此次来静安寺,不过是为了陪着李恋蝶来。 “我最近心中总有些忐忑,我知殿下不信佛,来静安寺祈福只为求个心安,在静安寺待了几天,觉得好了些许,殿下若不喜此地,我们明日就离开。” “无碍,你倘若喜欢,在静安寺多待几日无妨,东宫中多少有些闷,不妨在寺庙多待几日,当是清心,你有心事,与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衡芷听力灵敏,隔地虽远,太子说的话衡芷却听得真切,衡芷在背后对太子翻了无数个白眼,果真,对一个人不满时,他如何你看着都不顺眼。 “殿下,落大人求见,请您去禅房一趟。”太子的随侍跟随太子与太子妃二人来静安寺,看他们日日腻在一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怕太子被儿女情长误了大事。 衡芷眉头一动,这位落大人是落见君的亲弟落见卿,如今的落家就是此人掌家。 “嗯,知道了。”太子眉头一皱,落见卿在他回京之后为掩人耳目极少见面,大多是通过书信的方式进行联系,今日落见卿亲自来静安寺想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告知。 “殿下既有要事处理快些过去,不可让落大人久等,妾身还不想回去,禅房枯燥,不如在外头透透气,这池莲花开得这样好看,没人看可惜了。” 李恋蝶依依不舍地离开太子的怀抱,细心帮他整理好衣冠,太子在李恋蝶的额头上轻吻一记,叮嘱道:“本太子先回去,你自己小心些,有什么事便回来寻本太子。” 衡芷才伸出头去,见太子的眼神扫过来忙避了开去,躲在转角处舒了口气,还好她躲得快,险些被太子发现。 倘若被太子发现躲在此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衡芷可不想被太子再嘲讽别有居心。 待太子走远,余刘婉君一人在莲池边,衡芷犹豫是否上前求证李恋蝶的真实身份,她少有机会可与李恋蝶单独接触,难得李恋蝶只身一人在此,难道她要错过这个机会不成? 思量再三后衡芷整理好衣裳,朝莲池走去,担心李恋蝶误会自己的来意,衡芷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柔和一些。 “太子妃,多日不见过得可还好?”衡芷这才细看李恋蝶的脸,看着这张脸,衡芷就会想起那日李恋蝶与太子想要置文婧世子于死地时的丑恶嘴脸。 李恋蝶听见衡芷的声音,回过头时眼底闪过一抹惶恐,随即很快消失,衡芷正好对上她的双眸,把她的惶恐不安看得真切,这个女人——有猫腻。 “劳烦桓王妃挂念,我过得很好,倒是桓王妃怎不知照顾好自己,才几日未见瘦成如此模样,落大人见了定要伤心。”李恋蝶侧脸垂下一缕头发,遮住她脸上的神情。 相传李恋蝶脸上曾经受过伤,留下伤疤,不过现在看着那疤痕很浅淡,可见保养的很好,衡芷勾唇一笑,太子对她还真是上心。 “落大人会伤心?可别开玩笑了,谁不知我是为何来的静安寺,叔叔想来巴不得我死在这静安寺,免得回去再给他丢人现眼。我特意来找太子妃,是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告知?” 衡芷盯着李恋蝶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神情变化,衡芷不知,她的眼神冷下来时盯着人看,仿佛能把人的心都看穿了去。 李恋蝶紧握的拳头紧了紧,修长的指甲刺地李恋蝶掌心生疼,被衡芷盯地直冒冷汗。 为不显得太过狼狈,佯装镇定道:“什么问题让桓王妃如此认真,你我姐妹一场,有话桓王妃不妨直说,姐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摸索着腰间的玉佩,衡芷在心底舒了口气,还以为李恋蝶会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一样不好对付,好在算是个心平气和的主。 打探了对方的底细,这才言笑晏晏道:“姐姐如此爽利桓王妃就放心了,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李恋蝶,你到底何许人也。” 李恋蝶体内装着另一个人的灵魂到底是何原因,若非系统没有实体,触之不及,衡芷非得揪着系统的衣领子质问它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李恋蝶瞳孔骤然放大,震惊无比地瞪着衡芷,衡芷会心一笑,看来此时眼前的躯壳里确实不是李恋蝶的魂魄不错,那眼前的李恋蝶又会是谁? “你……你,桓王妃胡说什么,我不是我还能是谁,我知道桓王妃近来受了许多委屈,又太过劳累才会胡思乱想,天色不早,桓王妃快些回房去休息罢,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李恋蝶装作听不懂衡芷的话转头就走,她越是逃避衡芷越是肯定原来的想法,已死之人不可弥留人世,这个女子虽不知来历,但她已坏了天地轮回的秩序,最终定会遭报应。 这个诡异的念头闪现在衡芷脑海里时衡芷愣了愣,自己难道不是也是已死之人,挣扎着在纸片人的世界里寻找一线生机,自己半斤八两的怎么唾弃起别人来了? “你欺骗得了自己,骗得了太子,可你骗不过我,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而今得到的,是用什么方式得来的只有你自己清楚,不是你的终究要还!” 对于这个人的任何问题系统毒闭口不答,它不答就说明了一件事,衡芷阴差阳错打开这个世界的入口被卷进来,极有可能就是因为李恋蝶身上的“穿越者”。 不然换做原来的那个李恋蝶,衡芷下手害她,不知要被怎么报复,怎么可能只是被丢到寺庙里来,那不是给她换了一个地方快活? 衡芷对李恋蝶的背影喊,李恋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地更快,衡芷看她走远,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师父。”衡芷今日到寺中诵经久久未回,林渝与衡芷心意相通,感受到她内心波动,担心她有意外便顺着她的气味寻过来,碰巧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九十二章不为人知 在这个世界,林渝也还活着,不过他修为受损,化作白狐的外形跟在衡芷身边。 “林,林渝,你怎么来了,见你休养了些时日,身体好些了吗?”衡芷蹲下身子把林渝捧起来,尽管受了伤,林渝看起来还是圆滚滚肉嘟嘟的,可爱的很。 “我不来难不成等着你走火入魔么?你方才是怎么回事,竟因为一个凡人险些乱了心智,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师父!你快冷静冷静,不要再乱了心智了。” 林渝此时虽是原形,可教训起人来气势半点不差。天起了风,吹得莲池中的莲花“东倒西歪”,衡芷在莲池边坐下来,看着满池莲花陷入沉思。 “抱歉,方才我太冲动了些,险些酿成大祸,我这些天所作所为确实不理智,看来真该静静心,你失了一半修为,有什么法子可以恢复?” 严格说来林渝的修为耗损一半与她脱不开干系,要不然自己也没命好在这儿霍霍。 “没了就是没了,哪里还有法子可以再恢复,若想修为提升,唯有勤加修炼这是唯一的法子,师父不用上心,都是过往旧事,不过是修为而已,很快就能再修回来。” 林渝没少念叨衡芷,但都是为了衡芷好,衡芷精明,但作风鲁莽,林渝看似浮躁实则沉稳,他跟在衡芷身边对衡芷当真没少费心思。 在不同的世界来回跳跃,衡芷自诩不是爱哭之人,可林渝这番话无异于在衡芷最无助的时,让她得到解脱,林渝话没说完,衡芷眼泪就掉了下来。 林渝不大懂得安慰人,最怕看见人哭,衡芷眼泪不停往下掉林渝就慌了。 手忙脚乱想帮她擦眼泪,可他这白狐的样子,手还不够衡芷巴掌大小,没抹两下,手上的毛就湿哒哒的,全是衡芷的眼泪。 “诶,你快别哭了,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修为虽然耗损,还是可以化作人形的,只不过有时间限制就是,近来我不便化作人形跟在你身边,便一直是这幅样子了。” 衡芷闻言这才止住了眼泪,眨巴着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手中捧着的林渝,不确定地问道:“真的?你可不要为了哄我开心骗我,我最讨厌被骗。” 林渝被衡芷的话逗地哭笑不得,他师父怎么也是从清峰阁出来的人,教养在沈剑卿座下的,耍起小孩子脾气来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拿她没办法。 “你若不信,我这就化形给你看。”林渝从衡芷的手上跳下,默念起熟悉的咒语,身体周围泛起月白色的光芒,衡芷忽然想起什么,惊恐地闭上眼睛惊呼道:“别!” 衡芷欲阻止林渝化形,然而为时已晚,人形显现在莲池上方,夕阳西下,天边红彤彤的朝霞衬得林渝身上月白色的光晕有些违和,但眼前之人,依旧让人觉得美得不可方物。 林渝赤裸着身体站在衡芷面前,衡芷早知会是如此,紧紧捂着双眼低下头,透过指缝正好看见林渝白皙的大长腿,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下次你若是化形,且同身上穿着的衣裳一块变出来,你就不能矜持一些,万一我长了针眼,那便是你的罪过了。” 别看衡芷平时大大咧咧,实则胆小害羞地很,想到自己跟前站着一丝不挂的男人,就语无伦次起来,兴许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林渝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尴尬地挠了挠头,每次化形他都忘了衣裳一事,今日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又在佛门之中,倘若被人看见,他定要被当做亵渎神灵抓起来。 “我……我法力耗损,已无法化出衣裳,而且……我化作人形会有一定的时间限制,无法长时间保持人样,但我也无法在化成人形时变回白狐,须得等到时间过了。” 闻言衡芷捂着眼睛的手一放,脱口而出道:“那岂不是你要一直裸着……啊!”衡芷抬起头措不及防看到林渝的胸膛,尖叫一声把眼睛捂住,心底庆幸还好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你鬼吼鬼叫什么,非得把人引来?要衣裳还不简单,你回小院去取一件你的衣裳来不就是,左右我的身形与你差不多,容貌又生得偏女性化,穿着你的衣裳想来不会被识破。” 林渝看了眼暗沉的天空,好在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这才舒了口气,莲池除了隔几日会有人来打扫,平时并不会有人来。 衡芷想想觉得林渝此言有理,捂着眼睛屁颠屁颠跑回了院子。 林渝看了一下周围,这处院子空空如也,他总不能就这么站着,奈何此地无处可躲,看了眼身后莲花摇曳的莲池,心一横往莲池跳了下去。 莲池的水有些冰,因种着莲花水底全是淤泥,林渝沉在水底,使了小法术令自己可漂浮在水中并能在水中呼吸。 林渝在水中等了许久,不见衡芷回来,不耐烦地浮出水面,满腔郁闷正欲发作,却措不及防对上落见卿的双眸。 “落大人!” “林渝?” 见到对方二人皆是不可思议,只不过林渝见了落见卿是一副见了鬼的反应,落见卿见到林渝则是不可置信的欣喜,他找了林渝许久,万万没想到会在静安寺,此情此景遇到林渝。 “林渝怎会在此,你可知在京郊外我找了你多久,可是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以为此生都无法再见到你。” 落见卿看着林渝的眼中满是欣喜,声音连他自己都未发觉地有些颤抖。 “有劳落大人挂念,只是说来话长,抱歉,让落大人担心了。”林渝往水里沉了些许,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怎偏在如此窘迫的时候碰到落见卿。 之前他对阵黎寂被落见卿撞见,不知落见卿对此作何感想,他是把他当成了神还是当成妖怪?林渝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竟在意起落见卿对他的看法。 “不不,能再见到你我已心满意足,其他的不重要,你在莲池中做什么,池中水凉,快些起来吧。” 第四百九十三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 落见卿担忧地要伸手去把林渝扶起,林渝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落见卿的手。 落见卿的手顿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夕阳余晖撒在林渝身上,林渝的头发湿了水披在背后,水珠从他的锁骨上滑落,林渝不知他的吐息都对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此时林渝半截身子露出水面,夕阳在他的身上度上了一层金色光晕,出水芙蓉如此用来形容女子娇媚的词汇用在林渝身上并不突兀。 “林渝有一事想问,大人难道对那日之事,没有任何疑问?” 林渝金色的眼瞳在夕阳下波光流转熠熠生辉,落见卿以前不懂得怎样的人才算倾国倾城,而今才有所领会,眼前的人就是。 “起初是有许多疑问,你从何而来,又是谁,在你身上有着太多秘密,非一时半会可纠察清楚,之后我释然了,你从何而来,是人是妖是仙又如何,我只记得,你是林渝。” 林渝不知何为感动,故而许多时候他无法理解师父的部分情感,不理解她为何哭泣,分明她为之所哭的,只是因他的几句话,有什么可哭的呢? 听了落见卿这番话,林渝才有些明白,感动便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所见所听所闻不经意间击中你内心最为柔软之处,那种感觉便是感动。 “大人还真是看得开,就不怕我是吃人的妖怪?当初林中一遇亦是刻意接近你,指不定我的心思坏的很,整日想着如何吃人呢?” 林渝邪魅一笑,舔了一下唇,仿佛他真的会瞬间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吞入腹中,落见卿不可置否地勾唇一笑,蹲下身子捧起林渝的脸,吻了上去。 跑回院子拿了衣裳,衡芷来不及对渡湫她们解释便抱着衣服跑回静安寺,心里担心林渝被人发现,几乎是气也不喘地跑回来,却看到这一幕,当即躲到了拐角处。 我的天爷?衡芷当系统多次诓自己,这件事就已经够操蛋了,怎么还有更加操蛋的事? “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 衡芷才藏好刚松了口气,桓王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吓得衡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桓……桓王,你怎会在这里!”衡芷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见到桓王更是被吓得一愣一愣,把怀中的衣裳抱地死紧,活生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心虚归心虚,心下更疑虑桓王怎会也在庙中,容王只说了太子会来寺庙住几日,可没有说桓王也会来。 桓王探出头去往莲花池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玩味道:“落大人至今未娶妻纳妾,还以为是清心寡欲,无心儿女情长,敢情是好这口。” 衡芷现今就是个半路杀出来的,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剧情大同小异,但是细节之处有什么改动衡芷浑然不知,自家小叔和林渝是怎么勾搭上的那就更不得而知。 虽不是林渝与自家小叔是怎么回事,出于保护林渝的冲动,桓王才探出头去还没看几眼,衡芷就抬手捂住他的眼睛这一捂力道可不小,说是推也不为过。 桓王未曾料想衡芷反应如此激动,被她推地后退几步,刚要扯开衡芷的手,衡芷冷不丁踩到裙摆,朝着桓王压了过去。 “唔!”两个人都未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二人皆瞪大眼睛。衡芷压在桓王身上,二人双唇紧贴,姿势极其暧昧。 “抱歉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只是碰了一下罢了,无心之失,无心之失,我给你擦擦,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说罢衡芷当真拿出帕子为桓王擦拭嘴唇,随意抹了两下起身抱着衣服把林渝抛之脑后撒腿就跑,唯恐桓王拉住她,好在桓王并未怪罪。 衡芷已然跑远,桓王仍躺在地上,抬手遮住眼睛,拳头紧握,那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刻意!无论前者后者,为何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如此陌生? 就在林渝的脑袋没入莲池那一刻,化形的时间正好结束,林渝浮在水中,看了眼毛茸茸的小手,并未多想,从莲池另外一头爬起来溜走了。 落见卿被推开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对林渝解释时林渝已从他眼前消失,莲池不深,池水却清澈见底,落见卿剥开莲叶仔细寻找始终不见林渝。 他今日出现,仿佛是落见卿做了一个不实际的春梦,一眨眼林渝就消失没了踪影,与在京郊外时一样,他没入水中没了声息…… 没人知道那天落见卿在莲池疯了似的找林渝,恨不得掘地三尺,奈何佳人千呼万唤始不出,最终落见卿失落而归。 而那夜心乱如麻的不止落见卿一人,李恋蝶离开莲池回了禅房,衡芷那番话在李恋蝶脑海中挥之不去,如魔音绕耳。 衡芷到底何许人也,为何知道她不是李恋蝶原身?离开时衡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太子对她的宠爱是她争来的,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在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未回过神,有何心事,可与我说说一二。”太子与落见卿商议完事情,好些时候才整理好心绪回了禅房。 “啊……殿下回来了,殿下今日与落大人在禅房里待了许久,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李恋蝶露出勉强的笑容,太子眸光闪了闪,心疼地把李恋蝶搂入怀中。 “抱歉,我该早些回来的,我不该留你一人担惊受怕,我不是说过,有我在,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今日落大人来只是说些琐事罢了,哪有你想的那样严重,小傻瓜。” 想起今日落见卿带来的消息,太子不禁皱紧眉头,桓王打乱了他们原来的计划,不过皇位之争注定终将来临,就算桓王翻了天也不能改变他会成为皇帝的事实。 第四百九十四章起杀心 “殿下……我有一些话不知该不该说。”李恋蝶并未注意太子的神情变化,一心想着今日与衡芷见面时的画面场景。 她既来到这里,就无法再回现实世界中去,眼下她能做的便是把太子的心抓紧,衡芷显然对太子有心思,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把太子从她身边带走。 “嗯,你说。”太子将李恋蝶搂在怀中,轻抚她的头发。 “我这几日去佛堂上香偶会遇到桓王妃,她……殿下若见到桓王妃还是离她远些,桓王妃起初并不坏,也是善良之人,只是而今被罚来静安寺,变得有些心术不正……” 太子多疑,李恋蝶唯恐多言引得太子疑心,见太子并未面露不快,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 “桓王妃善用手段,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做的来,我希望殿下倘若碰到桓王妃离她远些,桓王妃她……骨子里风流地很,免得被她利用,坏了殿下的名声。” 李恋蝶搂着太子的腰紧了紧,此前李恋蝶被衡芷所害,李恋蝶讨厌衡芷也是应该的。 李恋蝶没由来说起衡芷,太子竟没往深处想,想起今日衡芷的所作所为,嫌恶地眯起双眼,那个女人……心思不简单。 “蝶儿放心,我心中只有你,其他女人生得如何貌美如花是她们的事,我眼中所见唯有蝶儿一人,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有我陪着,用了晚膳快些回房休息,明日我们就回王府。” 夜色深沉,太子在卧房中守着李恋蝶入睡,待她熟睡才随之睡下。 静安寺建于山风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白天有香客前来上香才热闹些,到了夜里僧人入睡,静安寺便与大山一起陷入沉睡。 阵阵山风带着草木的香气弥漫在静安寺每个角落,桓王在静安寺中闲逛,琢磨着该如何引他的暗卫入城,不经意来到又来到莲池。 想起自己竟因那个女人险些动了情,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肖景,这几日你无须跟在我身侧,保护好侧妃即可,记住,决不能让衡芷与妾身接触,那个女人倘若对侧妃图谋不轨,情况特殊可采取必要手段,有什么事本王担着。” 今夜夜幕下伸手不见五指,天上乌云密布,见不到月亮星星,桓王的眼睛在夜幕下寒光毕现,肖景点头应了声是,主子竟然对王妃起了杀心,莫不是因为傍晚时的事...... 桓王担心自己的侧妃遭衡芷暗害,万万没想到他心目中的无人能及侧妃早已不是当初他所深爱的古灵精怪的女子。 桓王才离开卧房没多久侧妃落蜻浣便醒了过来,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卧房,面色阴郁,他到底还是不愿入夜后与她共处一室。 原以为只要她陪在桓王身边,待时间一长,桓王的心最终会属于她,落蜻浣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衡芷这个程咬金。 桓王不是多话之人,见到平常女子莫说说话,就是看都不屑多看一眼,在皇宫一见,落蜻浣还是头一回见桓王与一个女子说那么多话。 尽管都是难听的嘲讽,在落蜻浣听来反而像是小两口不服输而互相挖苦对方,或许桓王还未注意到自己对衡芷产生的微妙情感,她必须在桓王注意到这种情感之前,让衡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娘娘,山里湿气重,喝一碗姜茶再入睡吧,暖暖身子半夜才不觉得冷。”渡湫端着姜茶进来放在衡芷床头柜上,走到一边看随青最近新做的衣裳。 随青照顾人时笨手笨脚,做起针线活的时候手脚利索的很,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旁人花好几日才能做好的刺绣,她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能绣好,且绣花十分好看。 衡芷身子骨弱,夜里畏寒,这破落的小院子没有取暖的炭火,渡湫只好每晚在衡芷入睡前给她熬上一碗姜茶,喝了暖暖身子,入睡便没那么难受。 “你们两个操劳了一日,快些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明日再做就是,你们倘若熬坏了身体谁来照顾我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家?” 衡芷原来就是个宅女,穿越到书中世界多是有人照顾着,基本的生活自理还好,其他的事并不会做,随青她们若是真的病倒,衡芷还真照顾不来他们二人。 随青年纪小,坐了一日早就累了,听衡芷这么说觉得有理,衡芷被送来静安寺唯有她们二人跟来,她们可不能帮忙不成反而要衡芷来照顾她们。 “我们二人就在一旁的偏房休息,娘娘若是有什么事叫我们一声就好。”渡湫和随青见天色不早,便没有再打扰衡芷,乖乖放下手中的物事回了偏房休息。 衡芷紧了紧身上的锦被,在床上躺下,用颇为玩味的语气开口道:“你还要在柜子里躲到什么时候,怎么?做了羞羞的事情觉得无脸见人了?林渝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说罢衡芷噗嗤一笑,今日在莲池见到的劲爆画面衡芷此生都不会忘,衡芷记得在游戏介绍中落见卿对桓王忠心耿耿,一生从武,为桓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生无妻无妾。 原以为落见卿是心系国家大事,无心儿女情长,敢情是对男子有心思,落见卿性格偏执,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林渝怕是躲不掉这个劫。 衡芷与落见卿不合,但有一说一,此人是不错的,至少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师父还好意思笑我,师父当时分明看见我被人非礼为何不去救我,还好化形的时间不成,我堂堂上古龙族,今日竟是夹着尾巴逃跑,我几日如此憋屈过。” 林渝推开柜子从里头跳出来,委屈巴巴地坐在桌子上,他还不曾与人有过肌肤之亲,甚至都为想过娶妻生子,谁知第一次亲密接触竟是和一个凡人! “呵呵......当时那样尴尬的情形我能如何救你,跑出去给我小叔一巴掌不成,他在林中就与你见过一回,亦看到你救我,此次我倘若出现,岂不是直接说明我们二人有瓜葛,回头他问起我如何交代!” 第四百九十五章看谁先动手 衡芷当时并非不想帮林渝一把,奈何桓王出现的不是时候,衡芷何尝不是和林渝一样落荒而逃,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知桓王会怎么想她。 “你说的倒是在理,不知师父听说了没有,桓王也来了静安寺,之前师父不是很喜欢桓王么?师父既然喜欢的人是桓王,为何不想办法把桓王夺回来?” 二人心灵相通,衡芷内心的情感林渝会有所感知,既然衡芷对桓王无意,让他们二人强行凑成一对无非是互相折磨,那倒不如让衡芷寻自己所爱。 “夺回桓王?你说的倒是容易,如今桓王认定我那好妹妹就是当初的我,我该如何对他表明身份,到他面前去说我才是幼时陪伴他那个人,而他身边那个不过是个假货?” 衡芷头疼地抱紧怀中的被子,这个时空最麻烦的,就是衡芷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妹妹。 而且那个妹妹在衡芷离开落府的时候使了手段,让桓王以为她才是桓王青梅竹马。 衡芷虽然得了皇帝赐婚,成了桓王的正妃,但是桓王还是执意取了落蜻浣做侧妃。 这个时空中桓王多心多疑,他都把落蜻浣捧在手心那么久,一个人忽然冲出来说你身边那个人骗了你,什么青梅竹马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这样荒唐的事换做衡芷都不信,何况疑心深重的桓王,只会觉得她是居心叵测,指不定还认为她是淑妃派来的奸细,直接寻个机会把她杀了。 “直接告诉他又如何,如你所说,冒牌货到底是冒牌货,相信她对原来的你习惯也是一无所知,你只需对桓王说出你们当初相处时只有你们知道的事不就可以动摇他?” 耗损了修为之后林渝对衡芷接触过的人都会有一个内心感知,便是人们常说的读心,林渝感受得到,落蜻浣已开始谋划对衡芷下手。 说白了,衡芷不先下手为强,死的人就是衡芷无疑,想从落蜻浣手下逃脱唯一的法子,就是引起桓王对她的怀疑,这不是上上之策,但是唯一的法子。 “嗯......你说的倒是在理,诶,林渝,我怎么发觉每回你的点子都那么多,是在龙境的时候教给你的吗?我的问题是解决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小叔有个结果?” 虽说落见卿的容貌不是万里挑一,容貌确实不差的,有着习武之人独特的爽朗与刚毅,林渝又是个随性的主,他们二人凑在一起倒是合适。 “结果?什么结果!你是被三十板子打傻了还是被桓王吻了一回脑子短了路,想着什么龌龊的事,你小叔乃一介凡人,他又是男子,我与他终究没有可能。” 林渝很感谢在自己受伤那段时间落见卿的照顾,但他们之间的差距不仅是性别相同,他是龙族,落见卿是人,与落见卿怎么可能会有结果。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今日我小叔吻你的时候你并未抗拒,左右我们一时半会不回清峰阁,你纵是与小叔在一起又如何,凡人性命短暂,耗不了多久。” 说到凡人,衡芷的声音弱了下去,桓王不也是一介凡人,凡人自古有言,一寸光阴一寸金,他们将光阴比做金钱,足以证明他们对时间的重视。 与天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时间跨度相比,凡人的百年寿命不值一提,落见卿是如此,桓王亦是如此。 “你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与其操心我的事,你还不如快些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取得桓王的信任,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如今的身体是凡人,凡人终会老去。” 之后林渝与衡芷没有再说话,卧房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衡芷在静安寺过得清苦,而她离开王府后,落蜻浣身为侧妃,暂代衡芷的正妃职务,在府中作威作福,惹了不少小妾不快,不过大家都忍着,明面上并未说出来。 可眼见落蜻浣的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桓王对落蜻浣的宠爱有增无减,府中的小妾开始惶惶不安,孩子还未生下来桓王就如此重视,等孩子生下来,她们可还想有好日子过? 她们侍奉桓王多年,争破了脑袋想得到一个名分,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所有的好处都被落蜻浣争了去。 衡芷是落蜻浣的亲姐姐,她都能下得去手,何况她们这些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之人,到时衡芷若是下手,绝对不会留情,她们如何甘心坐以待毙! 桓王府中原先有不少小妾,不过一直未立正妃与侧妃。 落家二姊可谓嫁来王府的时候就招来了不少妒忌,不过落蜻浣手段强硬,衡芷从不主动招惹人,何况以落家二姊的出身,府中的小妾根本不敢对她们二人动手。 将门出身的女儿,她们是什么东西,哪里是敢去招惹的,那不是找死吗? 自柳乐陽暗算衡芷,阴差阳错导致衡芷被遣去静安寺之后,府中的小妾野心开始蠢蠢欲动,只是一个区区柳乐陽就可害得衡芷生不如死,剩下来一个衡芷还不好对付? 其他妾室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柳乐陽见桓王越发冷落自己,终究沉不住气,再次对落蜻浣下手,买通落蜻浣身边的人,在落蜻浣日常喝的茶中动了手脚。 殊不知自从上一回落蜻浣发现有人想害自己的孩子之后便多长了个心眼,每日接触的物件膳食皆要仔细检查,就连喝的水都要用银针测过一遍。 “昨日吩咐你的事可办妥贴了?”柳乐陽坐在院子内,看着自己前几日才新染的指甲,满意地看着指甲的红色,她倒要看看,落蜻浣没了孩子,殿下可还会宠着那个贱人! 来见柳乐陽的婢女不是落蜻浣院子里的下人又是谁,只见婢女慌张地看着周围,胆怯地点点头,怯懦道:“您吩咐奴婢的事奴婢已经办好了,至于说好的酬劳....” 婢女的年纪还小,看起来还有些生涩,之所以答应帮助柳乐陽,是因为她母亲身患重病,已经生命垂危,可是她家境贫寒,根本拿不出钱来为母亲治病。 第四百九十六章别怪我无情 柳乐陽的要求虽是丧尽天良,可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她别无选择,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你放心,我答应给你的自然不会少了你,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柳乐陽说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了好些银子,足够治病的钱。 婢女激动地接过柳乐陽递过来的木盒,心想着自己的母亲总算就要有救,落蜻浣的声音却如地狱的回声一般从她的身后响起。 “哟,柳姑娘这是给我的婢女什么呢?我的婢女自然只能够任我吩咐,何时轮得到一个小小的妾来使唤,萧雪,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落蜻浣的声音十分甜美,可此时子啊萧雪与柳乐陽听来都仿佛是晴天霹雳,萧雪手一抖,手中的木盒落在地上,盒中的银子掉了出来。 柳乐陽瞪了萧雪一眼,暗骂道不成器的东西。 “娘娘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您的丫鬟帮了妾身一个小忙,妾身正打算给她奖赏呢,没想到您就来了。” 柳乐陽把地上的银子捡起来,塞到婢女手里,给了她个眼神,这个丫头胆小得很不会骗她,药是下了,不过定是露出了破绽,不然落蜻浣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大不了把这个丫头推出去当替死鬼! “呵,是什么样的事要赏这么多的银子,柳姑娘还真是出手阔绰,看来先前王爷宠幸你的时候赏赐了不金银珠翠,柳姑娘看来这些日子过得不容易,如此着急着想要我孩子的命,是在怕什么?” 落蜻浣脸上挂着笑,手中捏着的帕子却几乎被她撕碎,起初王君淳在她安胎药中下药,她以为只衡芷狗急跳墙,本想借那次机会把衡芷踩到万劫不复之地,让王君淳不得好死。 可谁知道呢,衡芷二话不说承认了投毒之事,当时落蜻浣不解衡芷为何那么蠢,敢情是为了护王君淳周全。 桓王当时对衡芷的反应也是感到意外,不过衡芷承认地过分坦荡,大致是以为衡芷敢作敢当,桓王并未多想,亏得桓王没深究,不然衡芷如今还在王府。 不过......衡芷与投毒一事无关又如何,落蜻浣巴不得找借口让衡芷离桓王远远的,现在桓王的心思总算全放在她身上,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把桓王从她身边夺走! “娘娘在说什么,妾身怎么有些听不懂,娘娘若是为挖苦妾身而来大可不必,娘娘如今怀着殿下的孩子,还是快些回谪仙苑去,免得有个好歹殿下怪罪下来,妾身可受不起这个罪名。” 桓王而今有多重视落蜻浣人尽皆知,落蜻浣哪怕是装出个不适来,都是桓王责罚柳乐陽的理由,柳乐陽自以为临危不惧,殊不知落蜻浣心狠手辣远胜于她。 柳乐陽对落蜻浣的孩子动了杀心,落蜻浣怎会轻易放过她。孩子就是落蜻浣的命,她还得靠着孩子母凭子贵,等到有一日她定可以借此取代衡芷的正妃之位。 “哼,柳乐陽,我记得在我嫁来王府前,在殿下跟前你最受宠,都说花无百日红,你既已失宠,何不安安分分度过余生?你即找了本宫的麻烦,便别怪本宫不客气。” 衡芷冷哼一声,柳乐陽此人不聪明,手段却阴的狠,第一回借刀杀人用王君淳做幌子,落蜻浣当时提防着衡芷,当真以为是衡芷所为,不想柳乐陽故技重施被她抓个正着。 暗地里动手这等事做多了,柳乐陽撒起谎来是眉头都不眨一下,落蜻浣站在她面前责问,没有证据,她能拿她怎么办? “娘娘在说什么胡话,如娘娘所言妾身已不受王爷宠爱,可凭什么空口无凭就说妾身要害你腹中孩儿,人要讲个道理,娘娘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下毒之人是萧雪,真查起来亦没理由说是柳乐陽所为,堕胎药是她初进王府便带进来,源头无从查起,她就不信落蜻浣能给她安个罪名! “柳姑娘这个神情可是在想,左右我拿不出证据便拿你没办法,我闻名姑娘善制香料,殿下起初因此对姑娘青睐有加,所以我特地在这杯茶里,加了姑娘特制的香,说来,还是姑娘前不久送给我的。” 落蜻浣的母亲曾因香流产一回,因此落蜻浣对香可谓心有余悸,柳乐陽送她香料时,她留了个心眼,一直未用,不想今日会派上用。 都怪她粗心大意,没想到府中还有桓王其他小妾,她要对付的自然不是只有衡芷一个。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当初投毒一事衡芷自己认了罪和我有什么关系,要算账你找她去!” 柳乐陽气急,也不顾什么礼节朝落蜻浣大吼,落蜻浣眉头一挑,上前甩了柳乐陽一巴掌,柳乐陽不是吃素的主,正欲还手,被落蜻浣身后的家丁制止。 “落蜻浣,我告诉你,到底衡芷才是王府的正主,而今你暂代正妃职责,只是暂代,你无权对我动私刑,有本事你就把我送到殿下面前去。” 说到底衡芷是替王君淳顶罪才去的静安寺,假若桓王得知衡芷是被冤枉,出于愧疚定把衡芷接回来,到时落蜻浣再想把衡芷从正妃的位子上拉下来可没那么容易。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送到殿下面前,我自有法子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你们把这个贱人给我乱棍打死后丢到乱葬岗去,若有人问起直说不知道就是,区区一个侍妾,殿下还能记着一辈子不成。” 桓王的侍妾少说二十来人,许些是被人强塞到府上。桓王甚至不知那些女子的名字,柳乐陽曾经虽然受宠,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桓王自诩深情却最是薄情。 一个被抛之脑后的女人,许久不见时间一长就把她忘了,柳乐陽自己对此不是深有体会? 柳乐陽见落蜻浣不是恐吓她当即慌了神,想喊人就被落蜻浣往口中塞了一块布:“你自己心虚,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支开正好便宜了我,你放心,我不爱看你痛哭流涕的样子,辣眼睛。” 第四百九十七章谁要杀你? 落蜻浣拍去手上的灰尘,不屑一笑,区区侍妾还想和他斗,简直不自量,这会桓王不在府中,王府她要一手遮天还不简单。 冷哼一声,落蜻浣瞥了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柳乐陽面无表情拂袖而去,柳乐陽即先动手,就别怪她不手下留情。 最好这辈子,桓王都不要知道衡芷是被冤枉,三十板子下去打错人,衡芷又在京郊外救过桓王,他怎会释怀? “三弟,父皇说蜻浣姑娘腹中孩儿是你头一个孩子,想命礼部为其取名算是给孩子的赏赐,此次叫为兄前来,是问三弟有何看法。” 皇帝至今虽然立了太子,但这些年太子言行乖戾,惹得皇帝不满。 所以为了锻练几个皇子的能力及观察谁更具备继承皇位的能力,几位皇子在皇宫各司其职,礼部尚书之职至今空缺,而容王在宫中主管礼部事宜。 “二哥在诸位皇子中最有才情,二哥取的名字自然好,回头礼部定下几个名字送来王府由三弟来选即可。” 桓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折扇,府中景致日益改善,可桓王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容王还欲说什么时,一蓬头垢面的女人跌跌撞撞朝跑过来,抓着桓王的衣袖跪在她面前。 “殿下,求殿下救救乐陽,侧妃娘娘欲让人打死妾身,把妾身丢去乱葬岗,还请殿下为妾身做主。” 在强大的求生意识前,人的潜能大多空前爆发,落蜻浣走后,几名家丁就把柳乐陽往死里打,柳乐陽几次暗害落蜻浣不成被发现注定难逃死劫,可柳乐陽不甘心就这样被落蜻浣坐收渔翁之利! 就算被桓王处死也罢,她绝不便宜了落蜻浣那个女人!柳乐陽挣脱了家丁的钳制,从院子里跑出来,老天有眼她前脚逃出来就看到不远处长廊上的桓王。 柳乐陽知自己在劫难逃,干脆破罐子破摔。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女人跑出来,桓王与容王都被吓了一跳,桓王仔细看才看出此女是许久不见的柳乐陽。 “乐陽!怎会是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侧妃娘娘无缘无故怎会让人将你活生生打死。”桓王嫌恶地扯回被柳乐陽扯着的衣袖,显然不太信柳乐陽的话。 莫说桓王,就连容王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落蜻浣一直以温婉可人的形象示人,在她身上找不出半点邪恶的影子。是什么样的大仇大恨,才狠心到可以让人把那个人活活打死丢到乱葬岗? 柳乐陽被桓王狠戾的神情看得心跳漏了半拍,怯懦地缩了缩脖子,可一想到落蜻浣方才阴狠的神情与言语,银牙一咬,跪在桓王面前对她磕了个头。 “妾身有罪,嫉妒侧妃娘娘得宠生了歹心,几次欲害侧妃娘娘腹中孩子,妾身一时歹念,不想害了王妃娘娘。”今日天气还算晴朗,柳乐陽跪在桓王面前却压抑地快喘不过气。 落蜻浣的人和她一样心狠,并未因柳乐陽是女儿身而手下留情。 全身上下柳乐陽身上只怕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脸上,露出的手上全是淤青,柳乐陽深知自己难逃一死,深吸一口气,神情更加决然。 “是贱妾怂恿娘娘的暗卫王君淳在侧妃安胎药中投毒,娘娘是为了维护婢女才认下罪名,今日贱妾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对侧妃下手,不料想被发现。” 后面的事就算柳乐陽不说容王也能猜得出来,落蜻浣他只见过几回,没说过几句话,与落蜻浣,话题总说不到一起去,兴趣一开始自己不喜欢落蜻浣并非全无原因。 可在桓王心里,落蜻浣是最为单纯的女子,歹毒的事桓王压根不想玩落蜻浣身上想。 “蜻浣侧妃得知娘娘是被冤枉,不想殿下知道真相,气急之下想干脆杀人灭口,如此她便没了威胁......” 柳乐陽说话深喑点到即止之理,许多话不明说,桓王自己心里明白,陪伴在落蜻浣身边之人是她,落蜻浣是否流露过对正妃之位的心思桓王能一无所知? “你是说当初投毒一事与衡芷没有关系?”柳乐陽被打得如此狼狈,气息虚弱,假若仅仅是为了陷害落蜻浣,大可不必下如此狠手,她敢承认自己的罪行,就说明她所说的句句是真。 “贱妾自知犯下大错,已无颜面面对殿下,只想把真相告知殿下,不想殿下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 柳乐陽头抵着快要埋到胸口,眼泪在眼中直打转,但她是最没有权利哭的人,一切到头来都是她自作自受自食恶果,有什么好哭的? “呵,若是想告知你早就该来告诉本王,而不是等到现在死到临头才来猫哭耗子,念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本王放你一条生路,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朝堂多年,桓王不知经历了多少明争暗斗,柳乐陽是什么心思他还能看不明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底柳乐陽也尽心服侍过自己,她罪无可恕但罪不至死。 “本王便罚你,逐出王府,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日后若在王府附近出现,乱棍赶走。” 没有命人处死柳乐陽已是桓王最大的仁慈,闻言柳乐陽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桓王,眼神中满是意外,桓王竟会放他一马! “既然是三弟的家务事,皇兄不便插手,三弟自行解决罢,皇兄要回王府复命了。”当初衡芷被遣送到静安寺,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容王就察觉到其中不对劲,事情果然有猫腻。 容王离开王府后,桓王没有第一时间去质问落蜻浣,而是立即前往静安寺接衡芷回府。 在静安寺的衡芷每天安安分分到佛堂诵经抄写经书,并不知道王府发生何事,亦不知道落蜻浣故意拖延了桓王回王府的时间,钻了空子往衡芷喝的井水中投毒。 寺庙给院子的物资并不多,渡湫与随青顾及到先前容王他们送来的食物只够几个月的时间,干脆省吃俭用。 她们两人每日用膳在寺庙中,回到院子后再给衡芷做饭,把肉和菜都做一些,有利于衡芷伤势恢复。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九十八章暗中下毒 落蜻浣用的是少量的慢性毒药,人接触之后并不会在第一时间死亡,药会在人的身体里潜伏一段时间,等到量积累到一定程度药性就会开始爆发。 衡芷每日饮用井水,身体逐渐出现不适,只是几人都未在意,只以为是受了衡芷伤势的影响。直到衡芷浑身无力下不了床,渡湫与随青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娘娘眼眶凹陷发黑,分明是中毒的现象,平时娘娘的膳食都是我们亲手准备,期间没人接触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侧妃就算再恨娘娘也没理由把娘娘赶尽杀绝啊。” 衡芷今天醒来就一直咳嗽,之前分明都没有这些状况,,而且衡芷咳得厉害,每次咳嗽都要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让人听着心疼,忽然爆发的症状便是毒性导致。 “不管是怎么回事,我们眼下必须先为娘娘找来大夫,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娘娘的情况不乐观,求助殿下是异想天开之事,眼下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来静安寺并没带来什么值钱的物件,就连衡芷的金银首饰也没有带过来,这些天主仆三人是靠着寺庙与容王他们的接济才勉强度过。 请大夫抓药都需要大把银子,可她们哪里拿的出来银子?渡湫摸到手腕上的玉镯,想起衡芷把玉镯给她时说的那番话,眼眶一红,狠心把玉镯取下。 “这玉镯是当初娘娘赏赐给我的物件,我一个下人戴着也是埋没了这块美玉,既然是娘娘的赏赐,不如把它拿去当了,换来银两就可以请郎中来给娘娘看病。” 两个丫头什么都不会,眼下的希望全都在这一枚镯子上,随青晓得渡湫平时有多宝贝这只镯子,眼神复杂地点点头,衡芷咳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才睡下。 两个丫头打算一出出去为衡芷找大夫,才出了院门就看到桓王带着一对侍卫前来。 起初渡湫和随青还以为是看错了,衡芷被血淋淋丢来静安寺这么久都不见桓王来看一眼,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好端端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然而渡湫与随青顾不得那么多,比起去找城中的郎中,桓王无疑是他们眼前最有效的救命稻草,两个丫头几乎是喜极而泣的跑到桓王的面前扑通跪下。 “殿下,您可算是来了,娘娘她不知中了什么毒就快不行了,求殿下救救娘娘,当初娘娘好歹在京郊外舍命救过殿下,伤至今未好,殿下难道忍心看娘娘死去吗?” 随青笨拙不懂说话,衡芷为桓王做过什么渡湫最清楚,这亦是她最心疼衡芷的地方,为何付出那么多,却不得回报?桓王来势汹汹,两个丫头以为定没有什么好事。 渡湫就没想过一两句话就能打动桓王,谁知桓王听说衡芷中毒,没有理会她们两个,直接朝破旧的院子跑去。 让人把衡芷送来静安寺,桓王并不知衡芷住在什么地方,只是吩咐无需客气对待她们,随便安排个住处即可,不曾想她们的住处如此破旧拥挤。 拥挤的卧房并不通风,在山里容易潮湿,潮湿的气味混杂这汤药的味道十分复杂,桓王眉头紧皱,她竟住在这样的地方,掉了漆的木床上躺着是双目紧闭的衡芷。 衡芷消瘦了许多,在梦里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时不时地咳嗽着。 衡芷其实醒着,每次咳嗽咳地厉害肺都疼了,根本无法入睡,衡芷咳得没有力气,干脆闭上眼睛,渡湫那两个丫头去为她找郎中,她有话嘱咐却没有力气。 两个人才没走多久就有人跑进来,衡芷以为是郎中来了,谁知来人握住她的手,怕弄醒衡芷,桓王握着她手的力道很轻,生怕把她弄疼。 “衡芷?我来接你回家了。”桓王的声音在寂静的卧房里响起,尽管他可以压低了声音,衡芷仍觉得他的声音仿佛一道响雷在自己耳边炸响,猛地睁开双眼。 这一激动牵动到肺部,衡芷又咳嗽起来,桓王见衡芷咳地脸都红了,手忙脚乱地给她顺气,就在衡芷好不容易消停些时,喉间措不及防涌上一股腥甜。 像,实在太像了。这个时空的桓王,这张脸像极了付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哇”衡芷想压住喉间的血腥气,但根本压不住,衡芷一口血全吐在灰色的被褥上,桓王拉着衡芷的手,血溅在他手上些许,仿佛滚烫的岩浆,灼痛桓王的手,他的心更不好受。 衡芷吐完无力地看了桓王一眼,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又吐了一口血后晕死过去。 王府的人昨日还津津乐道地私底下谈论着衡芷被送去静安寺后再回来下场会如何,落蜻浣会不会母凭子贵爬山正妃之位,第二日衡芷就被桓王亲自接回来。 只不过衡芷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已经失去意识,桓王一回府就让人去宫里请来了太医,而且禁足了落蜻浣,衡芷所中之毒本就是慢性毒的一类。 虽然毒性已经开始发作,好在发现的还不算晚,太医赶来为衡芷引出体内的毒之后小命算是保住。不过衡芷的身体屡屡受到伤害,如今又受了毒的侵害,身体留下病根。 人的身体就像脆弱的陶瓷,出现了裂纹之后基本没有法子恢复如初,而衡芷现今就是这样的状况。 “殿下若是想娘娘在世长久一些,日后还请照顾好娘娘,娘娘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 太医说罢摇摇头,有时候真摸不清桓王的脾气,有时把衡芷捧到天上,转眼又把她摔下来,在人奄奄一息的时候又对她好,年轻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 “这毒是慢性毒药,娘娘也不知是怎么碰上的,真是造孽。”说罢太医叹了口气,房中的下人皆屏住呼吸,桓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送走了太医,桓王确定衡芷睡得安稳,吩咐下人照顾好衡芷之后去了谪仙苑。 落蜻浣以为杀了柳乐陽就可以保证事情万无一失,哪里想得到她的计谋被桓王撞破,从下人那里得知桓王亲自带着人去静安寺接回衡芷的时候她就知道大事不好。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四百九十九章你必须死 桓王一把人带回来就把她禁足,说明桓王动怒,落蜻浣在谪仙苑焦头烂额,还没想好该怎么对桓王解释,桓王就来了谪仙苑,到谪仙苑落蜻浣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对桓王行礼。 桓王没有像以往那样扶落蜻浣起身,而是径直走到正堂座位坐下。落蜻浣跪着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桓王的眼睛,就算不对视落蜻浣也猜得到此时桓王的脸色有多难看。 主子不说话,其他的跪着的下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被降罪。 坐以待毙从不是落蜻浣的作风,她的肚子里还有桓王的孩子,此时就算桓王再生气,也不会罚她不是吗?落蜻浣咬咬牙,以担忧的语气开口道:“殿下......姐姐的病情可好些了?” “本王常说蜻浣是性情中人,果真如此,就算被禁足了蜻浣还记挂着你姐姐的身体是否安好,如果不是知道了你那些伎俩本王又要当真了。” “殿下何故出言伤妾身的心,姐姐是妾身的亲姐姐,蜻浣自然担心姐姐的安危,妾身虽走错了路,与姐姐争宠,可妾身从未想过让姐姐遭罪。” 在落府时,落蜻浣是为庶出,为了讨父亲与老夫人的欢心,自小就练出了眼泪说来就来的技能,柳乐陽拿自己的命来赌,临死也要把落蜻浣拖下水。 桓王既把落蜻浣禁足就是定了她的罪,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落蜻浣再狡辩便是打自己的脸,一些事承认了还有回旋的余地,她不认,桓王的脾性她还不知道吗? “呵,可是本王听错了?蜻浣还知担心自个的姐姐,衡芷当初为你腹中孩儿受三十大板的时候,怎不见你为衡芷说一句话?你当初断定是衡芷害的你,本王信你并未追查,可你,实在令本王失望。” 桓王与落蜻浣认识已有三年之久,起初接近落家只是为拉拢势力罢了,在相处之后桓王喜欢上落蜻浣,三年来落蜻浣在桓王面前何时不是小鸟依人的模样? 桓王自然以为她本性如此,娶了落蜻浣之后,桓王才步步看穿她的伪装。 “那时妾身太着急孩子才错怪了姐姐,害姐姐在静安寺受了那么多苦,妾身已经知道错了,殿下要如何责罚妾身全听殿下发落。” 说罢落蜻浣无辜地看着桓王,那双与衡芷像极了的双眼,已不是以往那般纯真。落蜻浣倘若真的知错,就不会在得知一切都是柳乐陽所为后选择杀人灭口。 “你自个心中念想如何,你自己最是清楚,一些话本王不说,不罚,不过是顾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若得寸进尺,就别怪本王无情。” 桓王对待多心之人,素来没多少耐心,落蜻浣近几月来看她胡闹够了,桓王已有些烦,呵,是落蜻浣太蠢还是以为他蠢,竟算计到他的身上。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桓王走后,一旁的侍女忙把跪在地上的落蜻浣扶起来。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落蜻浣日后不好过,他们这些下人还想有好日子不成? “啪”落蜻浣正在气头上,抬手就甩了侍女一巴掌,怒骂道:“我若是知道该如何是好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那个女人现在躺在殿下的挽风阁养伤,而我却被禁足!” 一入侯门深似海,侯门中人心思最难猜,夜深人静时分,然而皇宫哪怕是夜里也难有安静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表象下永远深藏这暗涌风云。 “殿下怎么心不在焉的,从静安寺回来就如此,还在生妾身的气?” 桓王不待见自己,不代表自己不可以见桓王,落蜻浣自持怀有身孕,颇有底气。 衡芷连续多日服用了有毒的井水,毒性已开始发作,落蜻浣担心再留在静安寺会引火烧身,与桓王商定今日回王府。 离开静安寺时碰上桓王抱着浑身是血的衡芷上马车,落蜻浣可惜衡芷没死,更令她不安的是从静安寺回来,桓王的心思就没有放在她身上。 桓王闻言根本就没有理会落蜻浣,落蜻浣被冷落几日,心里也开始有了另一番打算。 “侧妃娘娘,此时殿下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娘娘正在病中,姑娘是要直接去看娘娘?”今儿个一早衡芷忽然说想吃桂花糕,府中已没得做,渡湫就亲自跑出府一趟,回府遇上来看探病的落蜻浣。 “既然王爷在处理要是便直接去见姐姐吧,听闻姐姐旧伤复发加上身中剧毒,不知而今情况如何了?” 落蜻浣脸上的胎记淡了许多,被神医用妙法改成了花的形状,看着顺眼了许多,加上落蜻浣笑盈盈的,让人亲近。 “有劳侧妃挂念,娘娘体内的毒已被引出,只需修养些时日身体就能恢复,只不过……娘娘身体虚弱被毒趁虚而入坏了元本,日后会落下病根。” 以衡芷当时的状况,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太医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衡芷的身体羸弱不堪,若桓王去慢一步,衡芷从此便要从世间从此消失。 “那便好,静安寺见姐姐那般虚弱可把我吓得不轻,劳烦为我带路了。”落蜻浣藏在衣袖中的手逐渐握紧,衡芷实在命硬,她费尽心思在井水中下药,她竟然还是活了下来。 挽风阁衡芷的卧房中,林渝化作人形催动体内的灵气为她续命,把丹元中的灵力尽数注入衡芷的体内后才松了口气,变回原形,浑身无力地陷在软绵绵的锦被里。 “不适说过让你小心些,就是不听。你可知暗地里有多少人在盯着要你这条命?我才闭关两日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本来我就没多少修为,如今只剩一回救你的机会。” 衡芷被人下了毒不说,还不知下毒害自己的人是谁,险些糊里糊涂丢了小命,衡芷凡人之躯的躯壳,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林渝不知能活几日。 “我哪里想到在静安寺还有人不愿放过我,落蜻浣应该不至于狠心到追杀我到静安寺的地步。”这些天衡芷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到什么人如此狠心,穷追不舍想要她的命。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章明人不说暗话 “你想了那么多,唯独漏了落蜻浣,落蜻浣体内住着另外一个凡人的魂魄,这点你比我还要早知道,你那日冲动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怎么还能容忍你活在世上?” 失去大半修为的林渝没有多大法力,但可以窥探院子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林渝闭关养元神,醒来后查看了院子里所有的物件,就连一块砖都没放过,得知是落蜻浣在井里投了毒。 不得不说落蜻浣手段高明令人措手不及,在静安寺那样的地方谁想到会有人往井水中动手脚。渡湫与随青每日饮用寺庙的水,用寺庙的膳食才没受影响,可怜衡芷受了那么多苦。 “落蜻浣?怎会是她?哇,她不是吧,自己什么心肠她自己不知晓?还来害我。” 衡芷不可思议地翻了个白眼,她虽气不过落蜻浣理所应当地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那日说的话全当给落蜻浣提个醒,那个女人居然对她起了杀心。 “人心叵测,一个人心里装着什么岂是我们能看得出来的,如此心肠歹毒之人阎王到底是抽什么风,让这等人重生,还是说故意让那女子来整你?” 林渝从床上跳起来,蹦到旁边的桌上,抱着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还以为落蜻浣已经够让人发指,拿知落蜻浣相比还要更上一层楼。 “阎王,你莫要和我提阎王,回头若有机会去地府,我定要抓着阎王狠狠打一顿,我定要记住落蜻浣体内那个凡人的脸,到地府去的时候非要阎王惩治了她不可。” 背靠着床榻,衡芷双手环胸,那凡人如此可恨,害她又浪费了林渝的灵力,这笔账定是要算的。 “娘娘,侧妃来看您了。”渡湫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林渝听见有人来,立刻躲了起来,衡芷第一反应是:哪个侧妃? 待房门被打开,渡湫与落蜻浣一前一后走进来,衡芷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落蜻浣来,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君淳你先退下,本宫有些话想单独和侧妃说说。”衡芷看了眼桌上落蜻浣送过来的补品,无论补品是真是假,衡芷绝不会吃上一口。 渡湫以为落蜻浣与衡芷之间的关系缓和,并未多想为落蜻浣斟好茶之后退了下去,待房门关上,衡芷敛起眼神的柔和,面无表情地看着落蜻浣。 “侧妃今儿个怎么得空来看本宫,可是来看本宫死透了没有?真是抱歉啊,本宫的命硬地很,折腾了几回愣是活了下来,枉费了心思的感觉想必不好受。” 拐弯抹角不是衡芷的作风,落蜻浣动了手,四下无人时不妨开门见山,来者不善,自己又何必摆出好人脸,对落蜻浣,衡芷是半点儿不怕的。 “桓王妃这是什么话,妹妹来看你自然是盼着你好,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桓王妃此番无事,日后定有福分。” 对衡芷的讽刺落蜻浣不为所动,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假如落蜻浣没往井中下毒,她说这些话衡芷还信个几分,而今是全不信了。 “那是自然,妹妹日后要再害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明人不说暗话,侧妃又何必在这里扭捏作态恶心人呢,人也看了,侧妃心里想必也有个底,没什么事侧妃还请回吧,本宫没那么多心思与侧妃周旋。” 衡芷打了个哈欠,一副不屑理会落蜻浣的状态。落蜻浣哪里甘心就这么认了,耐着性子和衡芷打马虎眼,无非是想向衡芷说明自己人畜无害,可惜衡芷不吃她这套。 一番对峙之后落蜻浣失了耐性,草草说了几句后离开挽风阁,渡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她们二人不是太愉快,渡湫让其他婢女送了落蜻浣出去,自己留下伺候衡芷。 落蜻浣走后,李恋蝶紧跟着来了王府,要见衡芷一面,不过当时衡芷已歇下,就转来见了桓王。衡芷只知这个时空桓王性情大变,殊不知她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 “我听渡湫姑娘说王爷在书房,我既然来了,还是去见见王爷,不知姑娘可否为我带路?”李恋蝶对婢女很客气,除衡芷之外少有主子对下人如此客气。 李恋蝶说的合情合理,婢女并没多想带李恋蝶去了桓王的书房,桓王正好处理完事情,得知李恋蝶来见自己有些意外,但仍是将人请了进来。 “你又想说什么?”桓王把书往桌案上一放,不耐烦之意跃于脸上。 “妾身见过殿下,妾身这次来是要向殿下说之前与殿下提及的事情。”李恋蝶走进来对桓王盈盈一拜。 “你说可以帮本王夺得皇位?哈哈哈,你一个妇人能帮本王做什么,你当其他皇子不存在?”李恋蝶每每来王府,都会找机会与桓王私会,两个人见面必将云雨一番,今日亦是如此。 激情过后李恋蝶靠在桓王的臂弯里,再小鸟依人不过。李恋蝶搂着桓王的腰,桓王身后有文婧世子相助,加上支持他的人本就不少,要成为皇帝有何难? “妇人又如何,殿下可不要小瞧了妾身,妾身在太子身边,与他最是亲近,要得到秘密情报不是难事,殿下你想想,太子始终数年,找神医治好眼睛之后回王府,难道不是有备而来?” 桓王回来的时间太过特殊,皇帝如今处理朝政已有些力不从心,他在这个时候回来,目的显然不简单,何况桓王与太子母子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妾身可知本王起初看中你哪一点?”桓王凑到李恋蝶的耳边,对她耳朵吹了口气,李恋蝶在他怀里颤了两下,桓王满足道:“你的野心,你的眼睛在告诉我,我们是同一种人。” 桓王喜欢聪明的女人,当然,不是喜欢用错了自己智慧的女人,例如落蜻浣,李恋蝶具备着令人无法忽略的气质,最吸引桓王的是她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一章狼狈为奸 “你既然投入本王的怀中,说明你腻了太子,只要你乖乖在他身边做本王的眼线,为本王做事,待大计成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桓王表面温润如玉,实则腹黑,两人在一起是各取所需,李恋蝶晓得该如何抓住他的心,这样的男人,最具征服欲,你偶尔欲拒还迎,他越对你欲罢不能。 “妾身已是殿下的人,自然处处为殿下着想,当年太子就不该在那场大火中活下来,今日他想卷土重来,我们不妨设计让他再死一次。” 李恋蝶频繁来王府一阵时间后,开始明目张胆地与桓王正面接触,不再是偷偷摸摸地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外人不知,只当李恋是关心衡芷。 “殿下可处理完正事?妾身时常来府上叨扰,殿下不得空的话不必陪着,王爷有桓王妃陪着就好。”李恋蝶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支着下巴盯着桓王看。 衡芷自顾吃着糕点不发一言,最近这阵子李恋蝶来王府来的频繁,衡芷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李恋蝶天天跑来探望。 起初衡芷还郁闷,李恋蝶抽什么风隔三岔五跑王府来,衡芷晓得她别有居心,却万万没想到她的居心竟是桓王。 衡芷不爱桓王,可她在乎桓王,也不知这个女人是什么想法,居然跑来和桓王勾搭起来,当太子是死的不成? “府上来了客人,本王身为主人招待来客乃基本待客之道,正事日日处理不完,趁着今日天气不错偷个闲,算不得耽误正室。” 桓王回望李恋蝶时眼神温柔如水,衡芷只当自己瞎了,看不见听不见,喝喝茶吃个糕点看美景当眼前的人不存在好不美哉,前面还有一个落蜻浣在前,这么快就换人了? 本来衡芷正在养伤期间,府中事务无须她来打理,今日本想着在自己院子里待着看看花,喝喝茶,一天时间打发过去,李恋蝶却来邀衡芷到花园里赏花。 衡芷抱着看李恋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心理应邀而来,看到桓王与李恋蝶眉来眼去,衡芷这才晓得自己是被抓来当挡箭牌来的。李恋蝶此人城府之深就是李恋蝶都望尘莫及。 她忽然与桓王纠缠在一起绝不是单纯地因为“寂寞”,桓王只怕有大麻烦。这也就罢了,桓王顶着付衍那张脸,衡芷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王妃身体最近调养地好,想来是妾身陪在身侧,太医说开心些伤口便可以恢复地快许多,想来与妾身有说有笑对王妃的身体恢复果真有好处。” 闻言桓王把手搭在衡芷的手上,衡芷眯了桓王的手一眼,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用帕子在袖中擦了擦手,先前衡芷真看不出来,桓王还是个多情种。 衡芷如今才明白,桓王对衡芷态度有所改观,仅仅是因为衡芷曾豁出命去救桓王,才对她态度缓和些罢了,从始至终,桓王从未爱过衡芷这个人。 这些天衡芷在自己院子里养伤,桓王来看过她几回?之前渡湫说李恋蝶近来与桓王走的近,衡芷还没怎么在意,结果可真令人出乎意料。 本来衡芷对桓王就没有男女之情,想想就释怀了,起初桓王就不喜欢她,只是人非草木,试问一个人宁可牺牲自己救你,多少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殿下说的是,辛苦太子妃这些天来陪着妾身,妾身身体才恢复的好,这几天妾身已经可以走动,过几天妾身身体再好些,就亲自去宫里见太子妃,不用太子妃那么麻烦,每日往王府跑。” 衡芷又没瞎,他们两个眉来眼去,明摆着有猫腻,若是李恋蝶与桓王没瓜葛,衡芷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想到自己与桓王在莲池旁那么亲密,此时李恋蝶又投入桓王的怀抱,衡芷心中总觉得有个疙瘩。 “啊,那怎么行,桓王妃应该好好养伤,姐姐来看桓王妃就好,桓王妃呀,还是乖乖在王府待着,养好了身体我和殿下就开心了。” 李恋蝶的语气,活像她对衡芷这个“女儿”苦口婆心地说教,衡芷忍住不快,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容分说道:“礼尚往来。” 衡芷语气强硬,这下李恋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同意。 “主子,属下查了好些时日,确定淑妃娘娘的安息之处就在此地,主子……是否已做好了见娘娘的准备。” 肖景与桓王站在一座山丘前,山丘上青竹满布,微风徐来,带着清香之气,桓王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的动静,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未开口答复肖景,桓王顺着小道走进竹林,肖景欲言又止地看着桓王的背影,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断玉山离京城甚远,出了京城策马一个时辰才能到,断玉山其名虽文雅,却是不折不扣的荒凉之地,平日里人迹罕至,少有人涉足。 断玉山上生长着许多野生绿竹,远远看去犹如一块碧玉,故而得名断玉山,而这亦是前淑妃的安息之所。 当初顾家被指通敌叛国满门抄斩,淑妃葬生火海,皇帝虽没有摘去淑妃的头衔,却没有让以淑妃该有的礼仪把淑妃葬在皇陵。 仅是置一副薄棺,没有大操大办和繁琐的礼节,潦草埋在了荒无人烟的断玉山,天底下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断玉山埋着一位淑妃。 得知自己的母亲惨死后被埋在断玉山那个鬼地方,桓王并不感到愤怒或是意外,对于那个男人而言,一副薄棺让他母亲得以入土为安已是他最大的恩赐。 皇室中人或王公贵族的陵寝多有人看守,而断玉山上什么都没有。在青葱翠绿的竹林中,一个一座坟孤零零地被竹林包围着。 大理石墓碑上用朱砂简单刻着:月生之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字眼,哪怕下葬的日期都有记载,大理石堆砌的墓在一片绿中很是显眼且十分孤独。 坟墓周围长满了杂草,墓碑上落满灰尘,可见已有许久无人打理,生前的源淑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其风光,死后却是连祭拜的人都没有。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二章时空错乱 桓王点燃线香,在杂草丛生的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后,把香插入香炉中。 衡芷躺在贵妃椅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话本,不知怎的,近来时常觉得精神不济。 在王府中除了李恋蝶那记烦心事,就是她那个好妹妹落蜻浣时不时要作妖惹事。 桓王在这个时空为人处世实在令人瞠目结舌,但指不定,这才是桓王真正的模样。 衡芷脑海里头千思万绪,想得头晕脑胀,心烦地把话本放到一边,站起来要叫渡湫时,脑海里蹦出系统尖锐的提示音:“警告!警告!时空连接出现扭曲,请及时修理!请……”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衡芷心口传来尖锐的刺痛,紧跟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轰隆”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随之一道惊雷炸响,深秋时节,按理不该有这样的天气。 “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君淳策马感到宗祠,抢在宫里的人到宗庙之前见到与皇帝等人来宗庙进行秋祭的桓王,桓王与文婧世子对视一眼,都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慌张?”尽管这么问,但桓王也能想到事情是和衡芷有关? 王君淳是跟在衡芷身边的人,轻易不会离开,能让她如此着急赶来,必然是出了大事。 “小姐被太后召进宫一日未归,今日早晨慈宁宫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惊雷从天上劈下,宫人前往慈宁宫查探,发现太后已没了气息,而小姐不知所踪。” 皇宫这边鸡飞狗跳,而衡芷正在御剑赶往清峰阁的路上,此时的衡芷可谓一头雾水。 “为什么时空会出现错乱?之前并没有出现过这些问题。”衡芷的眉头已经拧成川字,她从平行世界中跳出来,而且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解除时空扭曲的危急。 【因为此前并没有出现过男主提前死亡的剧情,所以还请宿主谨慎对待,务必力挽狂澜。】 周围的场景在快速后退,天上乌云未散,不是因为雷光剑的剑气,而是要下雨了。 今年秋雨来得迟,不过现下的景象倒是应了风雨欲来四个字,果真秋天事多说得不假。 “我倒是想力挽狂澜,清峰阁上头怎么回事还未可知,你这就要我力挽狂澜实在抬举我。” 衡芷莫名其妙穿进了平行世界,又莫名其妙从平行世界回来,紧跟着就接收到付衍有危险的消息,衡芷来不及处理黎寂那边的事情就匆忙赶往清峰阁。 衡芷开口闭口就差把系统不要对她抱有太大希望几个字写在脸上,然而系统不以为意。 【无妨,左右不是头一次抬举,多抬举抬举总是好的,万一成了那不是皆大欢喜。】 衡芷:“……” 无语片刻衡芷心中又觉得释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前也是如此,掩不住,那再说。 越靠近清峰阁,天就越是阴沉。乌沉沉的乌云连成一片,一丝阳光也没透出来,天地间宛如陷入黑夜之中,这绝不是寻常天象。天象有异,必有变故。 衡芷赶到清峰阁的诛妖台时,诛妖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站着道门弟子。莲花型的石台上一个人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半跪在地上,那人正是付衍。 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躺倒在一滩血水中,是已经断了气息的藏锋。藏锋死的凄惨,是被人以灵力削断脖颈的动脉,气绝而死,脸埋在月中,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唯有他手中还抓着的那一把玉柄长剑,让衡芷一眼就识别出他的身份。道门弟子为首站着的是沈剑卿,紧跟着旁边就是叶重云,门派其他弟子亦在。 看来,是一场早就筹备好的大戏。诛妖台设了结界,可抵御妖族,但不抵御道门弟子。 明知道前面是陷阱,是刀山火海,衡芷也不得不踏进去,且要义无反顾地踏进去。 沈剑卿手执散魂鞭,那散魂鞭,打下去一鞭,被打之人就会魂魄灵基松动,十鞭下去,寻常修士就会魂飞魄散,对于妖族同样是如此。 此乃道门大掌门才能持有的法器,是为清理门户,降妖伏魔之意。无论是道门还是妖魔两族,都对散魂鞭谈之色变,就算是门派掌门也对此畏惧。 原书之中,付衍就是这么死的,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转了回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衡芷师妹下山云游,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愧这些年来道行突飞猛进,就连云游领悟也比门中其他弟子要更为出挑,其实这样的场合,师妹来的恰如其分。” 叶重云这番话说的阴毒,字句都在明里暗里暗示衡芷云游赶回来的动机不纯。 叶重云当着青灵山的代掌门的时候就对衡芷诸多刁难,没有证据就关押衡芷于地牢中。之后衡芷被青莲君救出,人们对叶重云颇有微词。 衡芷面无表情地看着叶重云,她就为了沈剑卿,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不容易。 “我自然要回来,不然人妖魔三族之间好不容易定下来的平衡将会荡然无存。重云师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在青灵山呼风唤雨不得,就跑回清峰阁来整点存在感?” 提及青灵山一事,场上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诛妖台边上站着的道门弟子中,并没有青灵山的人,看来静语阁长老把衡芷交代的事情办的很好。 “衡芷师妹对我不满情有可原,所以师妹说什么师姐都可以不计较。之前师姐冤枉了师妹是师姐不对,可是人言可畏,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由师妹动手杀了妖王如何?” 说着叶重云拿过沈剑卿手中的散魂鞭往前一递,衡芷看都不看一眼,更不应说接过。 衡芷被黎寂以太后之名召进宫中,以黎寂的道行,不会把衡芷关在普通的密室之中。 那间密室用的是特殊的隔绝材料,可以隔断修士修为灵力的气息,被关到那个地方后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衡芷就意识到剧情发展到底还是和书中重合起来。 但已经迟了。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三章我就是要救 付衍察觉到衡芷的气息消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欲上清峰阁一问,不想被叶重云守在妖谷外的弟子抓了个正找,那些人有备而来,付衍反应不及被抓了个正着。 原书之中,衡芷不善掩饰,暴露了自己与妖王之间的联系。叶重云心思细密,猜测衡芷与妖王之间的关系不寻常,于是就拿这件事来借题发挥。 假若衡芷与妖王之间的联系不一般,叶重云就能够借此来清理门户,在道门中奠定自己的地位。二原主性格又懦弱心软,就算与妖王没有过密的关系,同样做不到下手杀死妖王。 衡芷敢不动手,叶重云就能够在衡芷的身上扣上与妖族互通的帽子,总之无论是哪个结果,对叶重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叶重云为了逼迫衡芷承认与妖王有来往,不惜如此煞费心思,也是难为了她。 “这么多年来,妖魔与人族之间争斗不断,但是近年来妖族恪守本分退居妖谷,上天有好生之德,彼此不相干也就罢了,为何师姐还要赶尽杀绝?” 人是天地间的生灵,妖族同样是,不是只有人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其他的就该死。 魔族嚣张跋扈,这些年为非作歹,他们不去围剿魔族新任魔君也就罢了,在这里为难付衍是怎么一回事。付衍以青莲君的身份呆在清峰阁的时候,不曾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来。 要是付衍真的有害人之心,清峰阁这些弟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还能留着他们的性命站在这里,叶重云还能有气在此叫嚣。 “师妹这是在为妖族说话?”叶重云惊诧不已的看着衡芷,衡芷在她的脸上只看到了幸灾乐祸。天上开始下起微雨,绵密如丝的雨滴落在天地间,山里就起了一层水雾。 衡芷不与之周旋,直截了当答道:“是又如何?妖族做事尚且还光明磊落,比人的心思要好不知多少,重云师姐你说是不是。” 看着别人看不见的任务提示框,衡芷怀疑系统所说的清理道门,就是处理掉叶重云这个搅屎棍,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叶重云活到现在,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衡芷你糊涂了。”沉默不语的沈剑卿终于开口说话,他的面色铁青,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山风太冷,被冻成这样。 要说这里的人,最惨的要数沈剑卿。自己的师弟事妖王,首席大弟子是妖族的卧底,而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也就是衡芷又与妖王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谁顶得住。 “师尊错了,弟子清醒的很。你们所有人都站在这里等着看付衍死,是忘了妖族旁边还有一个魔族,这些年魔族肆意妄为,道门不是魔族的唯一掣肘,别人糊涂,师尊也糊涂了?” 衡芷收起雷光剑,落在诛妖台上,伸手把付衍拉起来,他身上的伤口大多是灵力暴走导致,当初付衍就是因为旧伤没有彻底痊愈还被叶重云算计,最终身死魂消。 “你身为妖王,何时不是高高在上,怎的这就跪了下来。”衡芷扶起付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其实衡芷是不明白的,上一世妖王主动找上原主,是为了利用原主的身份对付沈剑卿,之后再原主在给叶重云炼药的过程中开始逐渐喜欢上衡芷。 可那是在两个人频繁接触,时常来往的背景下才发生的事情。衡芷穿过来之后与付衍之间贴近的事情还不如沈剑卿,加之之前藏锋施术,衡芷还与沈剑卿有过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 那是沈剑卿,不是付衍。付衍与衡芷之间一直都是亲近不足,疏远有余。这也是衡芷不明白的缘故,付衍跟入俗世,之后又为衡芷做的种种,是为了哪般? 付衍被体内灵脉受到重创,轻易动不得,衡芷只是拉了他一下,他的眉头便紧皱起来。 付衍这边还没有搞定,叶重云那边就紧跟着开始继续作妖,带着众人把矛头指向衡芷。 “大家都听听,衡芷是怎么为妖族说话,她这番话可不就是提醒我们,若是动了妖族,魔族与妖族同源,必然会反扑,你还说自己不是妖族的细作?” 诛妖台在一处山巅上,四周都是环绕的高山殿阁,形成天然的回音壁,话从叶重云的口中说出,如同加上扩音器,在山谷中回荡,衡芷听的满头冒问号。 叶重云的理解能力是有什么问题?怎的什么都能给她黑的说成白的,你说的是一个意思,从她口中说出来那就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她是要救付衍不假,但说的话也都是肺腑之言。没了妖族这个掣肘,魔族会越发猖狂。 这些人一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一意孤行,莫说是救他们,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不舒服就先调息,我能够自己全身而退,但没有办法带着你抵御所有道门弟子的追赶,最好你能够自己御剑,抱歉啊,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衡芷叹了口气,虽不知付衍是为什么对她到这个地步,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候。 付衍的脸隔着一层水帘微雨,他睫毛纤长,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教他的脸看起来更加魅惑。烟雨朦胧,衡芷有些看不清付衍的眼神,但还是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光。 “叶重云,说话要讲实据,我今日来救付衍,我与妖王有交情不假,但我从未向妖族递过道门的消息,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道门之间的事情,何来细作一说。” 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便是叶重云这一类人,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她想说什么都能张口就来。 话是瞎话不假,但这类话最能够抓住道门的痛点,引起道门弟子的共情,果不其然,叶重云此话一出,其他弟子就个个义愤填膺,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吵得衡芷耳膜发涨。 “得了!就这么说吧。你们要是非把我当作妖族细作,那就当我是。你们不妨想一想,杀了妖王,对道门有什么好处?是能稳固道门的安定,还是天底下从此之后再无混乱?”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四章你去死吧 修仙之人大多天资聪颖,修仙最是讲究悟性,修仙之人兴许痴,但绝对不傻。 方才还被叶重云挑唆的人听了衡芷这番话,都逐渐冷静下来,面面相觑。见众人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衡芷才继续道:“诸位,说句不大好听的话,我真要图谋道门什么,以我的修为,根本不用和妖族有勾结,我清清白白开山立派,同样能够名垂千古不是更好?” 此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衡芷这番话狂妄自大,不太顺耳,说的却是大实话。她化神期的修为,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做什么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和妖族勾结? 要说是为了名,衡芷化神期修为根本就不用费心去和妖界有所勾结。一来败坏自己的名声,二来还有可能让妖族成为自己的掣肘,实在没什么必要。 这种自己当掌门就能扬名立万的事,做什么要去给自己找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旁的说再多人们都还会有几分怀疑,话这么说便很有可信度了,果真人们的目光都落在叶重云的身上,就近段时间叶重云的言行举止,图谋不轨的是谁一看便知。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叶重云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衡芷忽然想到一件事,黎寂一关押她,付衍就被叶重云擒住。 叶重云做到这个地步,绝不可能想着如此简单就能处理了衡芷,人吃多了教训,也会变得聪明,叶重云也不例外,怎么说也是原文中的表面白月光,实际白莲花。 “既然大家不信她居心不良,我还有一个法子。”说着叶重云双手捏诀,改了诛妖台的结界,结界嗡的一声从金黄色的灵光外罩变成暗红色。 “我将结界做了更改,踏入这个结界道修的心法就会受到束缚无法使用,但妖法能够如常挥发,接下来就让我们睁大眼睛看看,她是不是真如自己说的那么清白。” 叶重云手里拿着散魂鞭,散魂鞭是道门仙器,自身带有伤害加成,只需记住散魂鞭的心法即可,无须动用灵力,所以这个结界不会束缚散魂鞭的威力。 言下之意,一记散魂鞭不会要了衡芷的性命,衡芷要真的如自己说的那么清白,不如接下这一鞭。衡芷要自证清白也可以,但这一鞭打下来,衡芷就护不住付衍。 要损她的修为,还要她安然受之,笑话,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好事。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先杀了叶重云这个祸害。衡芷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脑海里就响起系统提示音。 【系统警告:叶重云提前死亡会导致剧情崩溃,宿主会立即死亡。】 系统话说完,散魂鞭已经挥到衡芷面前,衡芷暗骂一声,抬手一挥弹开散魂鞭。 “你去死吧。” 衡芷修妖法别有天赋,修练奇快,加上自己的灵力底子,她就算不能用道修术法也不容小觑。既然人不能死,打个半死不活应该无妨。 叶重云直接被衡芷打下诛妖台,散魂鞭掉在一边,她摔在地上就吐了一口血。 “孽徒!你怎敢出手中伤同门!”沈剑卿上去护住叶重云,广言君则上前斥骂衡芷。 这件事情,在前面还有转寰的余地,衡芷动手伤了同门,那么此事就绝无回旋的可能。衡芷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修妖法一事,就是铁了心要和道门撕破脸。 “广言君,是叶重云先出手伤我,我这么做不过是为求自保,难道我要等着散魂鞭打在我的身上?在你们面前演上一出戏,来日你们就能够放下成见吗?不能。” 既然挨这一鞭子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为什么还要去挨,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衡芷言辞犀利,暴脾气如广言君,也半日想不出回答的话来,实在是,事实如此。 “她衡芷果然早就判出道门修了妖法,她已修练至如此境界还隐瞒这么久,这还不能说明她的狼子野心,谁知她是不是想帮着妖族灭掉道门。” 叶重云吐了血还不安生,身残志坚喷着血指责衡芷,衡芷看着觉得很是滑稽。 都到这个地步,还不忘把矛盾引到衡芷身上,不忘要把衡芷置于死地,也是难为她。 “你不应该这么做。”沈剑卿清冷的声音穿过人群传来,衡芷知道他说的是好意,清峰阁的人里,想来没有几个真的想杀了衡芷的,她可以被孤立,但不必拉着整个清峰阁被孤立。牵扯了一个付衍衡芷就已经后悔不及。 后期清峰阁的人对自己也算不错,旁的弟子也就罢了,三君对衡芷,问心无愧。 衡芷知道沈剑卿指的不是自己不该打伤叶重云,而是说她不应该暴露自己修妖法。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我问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们能不能放付衍离开清峰阁?”晚来风急,雨也跟着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打在所有人身上。 “你走吧,我如今残破之躯,身上带着重伤,他们不可能放过我,你可以离开。” 这里只有沈剑卿能够拦住衡芷,但是沈剑卿不会这么做,做了那么久的师兄弟,这点把握付衍还是有的。衡芷回头看了一眼,对上衡芷打眼神付衍就知自己怎么说都无用了。 “笑话,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放他走就是放虎归山,妖王必然会伺机报复,与其这般,我们为何不先下手为强,把他杀了,如此才能以绝后患,没有后顾之忧!” 叶重云此时开不了口,叶流云与她一体同心,自然要抓住这个替叶重云开口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衡芷甩出一枚银针,银针的速度极快,肉眼难以看见。 众人都未回过神来,那枚银针就从叶流云的额前穿过额后穿出,人直挺挺往后倒去,竟是当场气绝。下手如此狠辣不带一丝犹豫,令在场的人无不呼吸一滞。 叶流云与新任魔君之间的事衡芷略知一二,衡芷还愁找不到机会清理门户,不想叶流云自己跳了出来,一个人要找死,那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五章事了拂衣去 衡芷此举无疑激怒了同门,旁人以为衡芷已经疯魔,她不顾同门之宜,那么就只有让衡芷和付衍一起死。可他们这些人所有加起来,也不是衡芷的对手。 衡芷早知他们会有此举,蓄在丹田中的妖力一触即发,把围攻上来的人一招震开。 衡芷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拼上自己的修为,也能够带付衍离开,她到底没看过原书。 书中细节与她无从得知,所以叶重云暗中早就埋下的诛邪剑飞过来时,衡芷才会措手不及。付衍飞身挡在衡芷面前,为衡芷而死。 在付衍魂飞魄散之际,衡芷用自己毕生修为把付衍的妖丹护住,衡芷体内燕墨的魔气失了付衍封印术的桎梏,全部从衡芷的丹田中涌出。 衡芷没逃离原书的剧情发展,再次堕入魔道,这一系列变故都在印证叶重云说的那些话,衡芷不可避免成了众人口中的魔族妖孽。 为了养着付衍的魂魄,也为了保命,衡芷逃到一处荒山之中躲了起来。 叶重云得意之际。沈剑卿放弃自己的大掌门之位,以自己清峰阁掌门的位置做担保,衡芷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同门的事情。何况衡芷的修为大涨,留在外界,反而容易被奸人所利用,既然如此,倒不如拎到自己眼下看着。 众人眼红大掌门的位置已久,然而沈剑卿修为高,他不退位,没人能取而代之。 加上沈剑卿的考量确实在理,天底下也只有沈剑卿能够制住衡芷,众人就卖了他这个人情。沈剑卿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衡芷,把她带回清峰阁后把衡芷的魔气吸到自己身上。 再用门派圣器往生镜助付衍的妖丹进入轮回,让妖丹托生在新生的婴孩身上,还在襁褓中就被送去佛门,养在菩提座下,以化解他的妖气,从此归为正派。 沈剑卿做完这些毁掉了自己大半的修为,衡芷则昏睡了十六年才醒过来。 这十六年中,楚镜容迅速成长,坐稳了青灵山掌门的位置,而静语阁掌门接任了大掌门一职。衡芷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各门派都对门派弟子进行了肃清。 抓出来不少妖修以及魔修的细作,而其中以魔修居多。衡芷说得不假,妖族没落之后,魔族开始对道门频频发难,好在静语阁掌门带领门派弟子压了下去。 衡芷不死,沈剑卿又对衡芷分外上心,这就成了叶重云心中的一根刺。加上门派中众人对叶重云的态度大不如前,叶重云可谓恨衡芷入骨,她不甘心。 不甘心做了那么多,仍然赢不过衡芷,不甘心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得到沈剑卿的心。 久而久之,叶重云心底便生出了歹念,得不到也要毁掉衡芷和沈剑卿。不想还没有动手,衡芷就醒了。叶重云依旧在人前散播衡芷与妖魔互通曲款之事,可惜再无人听信。 衡芷体内除了魔气,妖修修为也废了,体内的灵脉可谓一腔正气,再纯正不过。 沈剑卿与其余两君考量再三,把掌门之位传给了衡芷,衡芷就这么阴差阳错成了清峰阁掌门。那之后叶重云就疯了,动不动就殴打门派弟子。 在清峰阁中跑来跑去,疯言疯语,最后从悬崖上摔了下去,一命呜呼。 沈剑卿重情义,纵然前面叶重云造孽,沈剑卿还是妥帖处理了她的后事,把叶重云的棺木送回叶家的祖坟安葬,之后沈剑卿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衡芷身上。 十六年,付衍从小小孩童长成英姿勃发的少年,虽是在菩提座下长大,性子却没有丝毫改变,因为付衍虽进入轮回,但仍旧保留原有的记忆。 衡芷看着任务框上显示出的绿色字样,至此衡芷的任务就算全部完成。 尽管过程是阴差阳错无心插柳的结果,但是好歹是完成了,自己总算能进入第三个世界,只不过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 衡芷把一切提前安排好,然后找来了付衍,向他说明自己的真正身份,她只是个穿越者,势必会从这个世界离开,此事不说明白,回头她不见,付衍多半要生事。 “无论你去到哪里,是从何处而来,本尊都不介意,我会跟你一起离开,本尊发誓。” 付衍沉默良久,然后极其严肃向衡芷说道,衡芷闻言一愣,但也只当他是不甘心,对此不以为意,又说了几句让他照顾自己的话先行离开。 处理完了付衍这边,自然就到了沈剑卿这头。入夜后,衡芷迷晕守殿的侍卫,潜入沈剑卿房中,把所有修为注入沈剑卿体内后留下一封信离去。 与那封信一起放在沈剑卿床头的,还有掌门玉印。 【宿主最终任务完成,第二世界任务结束,现在将转往第三世界,祝宿主事事逢凶化吉,成功完成所有任务然后复活。】 系统说罢,衡芷面前就出现一道光门,衡芷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清峰阁,然后迈步走进光门之中。衡芷走进光门之后,光门随之关闭。 衡芷并未注意到,朦胧的月色下,一道细如丝发的红气跟在衡芷身后,一同进了光门。 星夜中人们都熄了烛火,进入梦乡,然而另一个世界此刻正太阳高照,马路上车水马龙,地铁站不远处矗立着的写字楼内关着无数忙碌的身影。 “衡芷,后天就是员工聚会了,你到底去不去呀,都问了好几回了,你都支支吾吾的,实在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指不定能帮你想个办法。” 工位电脑前衡芷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扣着新设计稿的细节,吱唔地应了两声。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来公司后的头一回员工聚会,你要是不去还真有点说不过去,大家可都公司里新来的白设计师十分感兴趣呢,你的作品可是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的。而且这次我们的一个大股东也会去,听说那位秦姓的股东长得相当帅气呢,你就……不想去看看呀?” 刘玥前几天就问了衡芷员工聚会的事,衡芷当时忙着准备新的设计方案,所以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刘玥终于按耐不住来逼问衡芷。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六章前情回顾 衡芷在公司里整日埋头工作,她的设计都非常独特,为了保证她有一个安静的创作空间,上层领导特地给了衡芷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虽然很小,不过在所有员工里有自己办公室她还是独一份,刘玥是负责衡芷的稿件检查修订的,也可以说是衡芷的上司。衡芷平时都忙于工作,几乎不离开办公室。 下班也比其他人要走的晚,在公司里见过她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上衡芷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记住她脸的人都没有几个。 越是如此,大家就越是好奇这位白设计师到底是何许人也,正因如此大多人都十分期待这次的员工聚会。 说到沈逸,衡芷的画笔一顿,抬头看了刘玥一眼,嘴角不禁抽了抽。 如果她对刘玥说她早就见过沈逸,而且她的合同负责人还是沈逸,刘玥会不会抓狂? 听公司里的人说,沈逸虽然是公司的股东,不过据说之前一直在中国,也是最近才来加拿大,所以公司里还有很多人对沈逸不是太了解。 人虽不了解,不过并不妨碍那张脸倒是害得公司里不少女子害了相思。 衡芷见过沈逸,觉得吧,那人长的好看是好看,但也仅仅是好看而已,实在不明白那些人怎么如此执着于沈逸的“美色”? “色即是空,高层到底长什么样,我不感兴趣,员工聚会人太多,我不怎么喜欢那样的场合。而且我的工作还有很多,没有时间,你们去吧,我和大家本来就不熟,去了也是给你们添堵,祝你们玩儿得尽兴。” 衡芷左右拿前后设计的图案对比了一下,几张设计图都是差不多的,但是细节多有不同,让设计图看起来,神似但细看起来而又大相庭径,每张图给人的感觉都会不一样。 所以要仔细地挑选每一张图,最后再确定选定哪张设计,衡芷好玩儿,但是不喜欢工作还没有做完的时候去浪,回头工作堆积,处理起来可要比循序渐进地做要辛苦多了。 “唉,我说,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是不开窍呢,我都好说歹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公司虽然大部分都是华侨吧,不过也有很多其他国籍的俊男美女,那些金发碧眼的美女帅哥我们公司也是有不少的,你真的不去?说不定看上了哪个呢?” 刘玥其实和衡芷平时除了工作本应该没什么交集,奈何刘玥话多。 从衡芷在设计部工作开始,刘玥就表现出十分自来熟的样子,虽然衡芷刚来的时候话不多,为人孤言寡语,设计部的人倒没有因为总部给她特殊的待遇而不待见她。 反而是因为衡芷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状态专心致志的工作,让大家反而觉得她不好接近。 不过衡芷的样貌长得十分出挑,加上设计真的很厉害,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所以大家除了对衡芷感到好奇之外,也有一定的崇拜在。 一般来说员工聚会并不强制要求来,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不想来或者没办法来都是可以的,衡芷这次就算不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刘玥也没必要苦口婆心婉言相劝,不过公司里的大家伙都想接触衡芷。 都想要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所以特地拜托了刘玥,刘玥难得有机会可以坑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正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谁知道衡芷劝了那么多回,刘玥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衡芷就是不去。 “衡芷,我跟你讲,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上司,虽说我不能强制让你去员工聚会吧,但是你一天不答应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反正最近也没什么设计项目,所以呢……到底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哈。” 衡芷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一工作起来就跟不要命似的,雷打不动,说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并不夸张,刘玥虽然是上司,可是却没有半点上司的样子。 工作起来的时候十足的认真,不工作的时候就疯到不行。她那么说衡芷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一个小时候衡芷算是见识到了刘玥折腾的本事。 不吵你,不过就是在你认真工作的时候拍拍你的肩膀,在你面前走来走去,戳戳你的脸什么的,两天下来,衡芷终于忍无可忍把画笔一扔。 衡芷靠在椅子上崩溃地大喊道:“好了好了,是是是,我去,我去还不行,你能不能消停消停,上司都这么任性吗?” 这两天衡芷在公司里待多久,刘玥就吵闹了她多久,偏偏衡芷在工作的时候,没有什么比打扰一个工作狂工作更让其痛苦的事情了。 直到昨晚,衡芷就连梦里都是刘玥在她旁边叽叽喳喳的画面,想想就觉得可怕。 “不是噢,是只有你的上司才这么可怕,哈哈哈。” 刘玥得到衡芷的答复这才满意地出去了,衡芷的办公室也总算难得可贵地安静了下来,衡芷看了一下完成得差不多的设计稿,重重地舒了口气。 虽然设计部那边没有说最新要求的设计,空闲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会画一些自己的设计图,桌上这沓厚厚的设计稿都是衡芷这些天的战斗成果。 果然没事的时候还是得找一些事情给自己作,不然真是太无聊了。 既然答应了刘玥要去员工聚会,还得好好准备才行,老魏那边也得去说一下,每次她一出门没有提前报备,老魏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她被人拐走了似的。 只不过沈逸到时候也要去,一想到这点衡芷不禁叹了口气,对于那个公司高层,人是长得仪表堂堂,工作能力也很强,可是,怎么说呢…… 衡芷对他的印象并不十分好,那人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可衡芷每次看见他都觉得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唉,算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 今天因为把工作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所以回家的时候比平时要早上许多。 衡芷回去的路上专注开车,并未注意到天边出现了不寻常的天色。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七章第三世界开启 衡芷像往常一样把车开进车库,发现车库里还停着另一辆车,家里就只有一辆车,平时不是老魏开就是衡芷开去上班,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辆,老魏该不是买新车了吧? 衡芷绕着车走了一圈,不禁啧啧感叹,这车一看就价值不菲。 衡芷在包里找了大半天的钥匙,好不容易把钥匙翻出来,打开门的那一刹衡芷就愣住了,只见大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手中拿着红酒杯,抿上一口红酒,斜靠在沙发上拨弄着茶几上花瓶里的玫瑰,抬起头看见衡芷那男人也是一愣,随即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想必你就是衡芷小姐吧,你好,我是al……老魏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文婧。” 文婧本来是要回美国去的,不过因为航班出了问题,文婧干脆改签了明天的机票,所以就来老魏这里借宿,虽然老魏很不情愿。 不过也不能让文婧流落街头,最终还是妥协,让他在这里住一晚,至于那车,是这边的公司的,明天还是得还回去。 文婧其实只要他想,何苦愁没有地方住,就是想来见见让老魏一直念念不忘,甚至放弃大好前途的女人是个怎样的人。 老魏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不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是拿他没办法罢了。 他虽然是家里面的养子,不过家里的人都对他非常好,他就像是老魏亲生的弟弟一样,有事没事就缠着老魏,平常胡闹呀任性什么的都是他的行事风格。 不过都是点到即止,该闹的时候闹,不该闹的时候又很是安分守己,所以家里人都十分喜欢他。 老魏是宠惯了他,任他怎么胡闹都是不在意的,况且文婧做事情知道分寸,说是只是见见衡芷就是见见,绝对不会做其他多余的事情,故而,老魏放心他不是没有原因。 衡芷愣了愣,不过还是伸出手和文婧握手,一直没听说老魏有朋友。 他自己对朋友提及也很少,衡芷问过,老魏都说他没什么朋友,可以说文婧是衡芷见到的老魏的头一个朋友了。 “你好,家里还没有老魏的朋友来拜访过呢,家里就我和老魏住,没有其他人,所以你不用拘束,嗯……老魏哪里去了,怎么没有看见他?” 衡芷在大厅里看来一圈,并没有看到老魏的身影,以往只要听到她的声音老魏都会出现说欢迎回家什么的,怎么今天半天没有见人? 阴沉的天幕下米白色的别墅被衬得如雪一般,衡芷站在门口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转去花园里把晒着的衣服收回来,眼下不是雷雨季节,这天,是怎么回事? 【系统故障,系统故障,进入主线剧情失败,进入主线剧情失败,宿主即将死亡。】 衡芷看着神识周遭不断闪着红色的任务框,满脸黑线:“怎么又死?系统故障不是你们系统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每回死的都是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 好容易从第二个世界离开,衡芷还没来得及高兴高兴,系统便说她要死了,哪门子道理?敢情闯关不能够续命,反而催命?那她做那么多任务是为了个锤子? 【此次故障的原因是有病毒侵入系统,导致系统无法运转,二十四个时辰内宿主的灵魂无法进入剧情那么灵魂将会彻底死去。】 前面到底做了那么多任务,衡芷不甘心在这个时候死,急道:“那随便让我摸摸鱼啊!只要宿主的灵魂有依托不就是了,等故障修复不就可以言归正传?” 衡芷此言如同醍醐灌顶,系统界面框的红光变为了满眼的绿。 【言之有理。】 一道惊雷从苍穹之上劈下,正好落在别墅屋顶上竖着的避雷针上,魏文婧倒了一杯红酒坐在厅内,本来想在夜色下享受一下浪漫的红酒,不想一道惊雷劈下来,什么情调也没了。 楼上已进入梦乡的衡芷在惊雷落下之后猛然睁开眼,原主脑海中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样闪过,衡芷把手放在跳动的心脏上,还好,还好没死。 【叮,友情提示,宿主进入缓冲剧情,世界背景为现代,因时间错乱,在系统召回正确剧情之前,宿主可自由发展,前提是,要保证自己不死。】 而衡芷穿越到这位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要做的头一件事,是应付员工聚会。 员工聚会是在上午开始,直到晚上才结束,衡芷不想在那里待那么久,就跟刘玥说了因为一些事情只中午才去。 刘玥能够劝得衡芷去参加员工聚会就已经很满意了,中午去也不算晚,刘玥就很爽快的同意了。 到中午的时候衡芷忽然想起来有一些还没有画完的稿子放在办公桌上,既然一天都不用工作,晚上的时候不愁没有时间,还是抓紧时间把设计图画出来。 于是在和刘玥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时,衡芷提前准备好前往公司。 因为是员工聚会,公司里的人少到寥寥无几的地步,衡芷去到办公室找到要的稿子正要叫车前往员工聚会的地点,却在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沈逸还有跟在沈逸身后的沈容。 沈容是沈逸的孩子,之前与原主有过一些来往,还一度把原主认作是他的妈妈。 而原主记忆中,沈逸的面孔与付衍一模一样,就连神情都如出一辙,不过气质相去甚远。 没等衡芷说话,沈容就跑过来扑到衡芷的怀里,沈容的身高不过才到衡芷大腿的位置,沈容张牙舞爪地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衡芷的画面实在有些滑稽。 “妈……衡芷姐姐,你今天穿得真好看,是去参加员工聚会迟到了吗?” 沈容抱着衡芷就要喊妈妈,妈字才说出口,感觉到背后沈逸警告的眼神,沈容连忙改口。 昨晚沈容玩到很晚才睡,自然起的迟,听说衡芷也去员工聚会,沈容说什么都要跟过来。 沈逸忽然记起一个项目的合同上有一个问题不够明确,就想回公司看看,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正要去员工聚会的衡芷。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八章斗智斗勇 “是的……怎么,沈总也没有去?” 这具身体的原主与沈容见过并没有几次,但是对沈容很有好感,说不出来吧,但就是很想和这个孩子亲近,和他待在一起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和感况且沈容这个孩子懂事可爱。 衡芷不由得更加喜欢她,衡芷自认自己不是个喜欢热闹,更不是一个喜欢和小孩子相处的人,之前还没有来加拿大的时候,隔壁不是没住着小孩子,但衡芷并不擅长与他们交谈,甚至有点厌烦整日里应付小孩子。 对沈容却不一样,这个孩子,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衡芷就忍不住想要抱抱他,甚至有点儿……想哭……,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相见恨晚”了。 当然,也不排除原主是个“玻璃人”的体质,或者容易多愁善感。 孩子可爱是一回事,衡芷看见沈逸这张脸,就想起她离开第二世界是付衍说的话,一时寒毛直竖,如果付衍真的跟了过来,那么系统所说的故障是不是因为他? “我过来公司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来公司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衡芷小姐,如果衡芷小姐不介意的话,反正车里还有足够的位置,衡芷小姐不妨坐我的车去员工聚会,如此也可以去得早一些,员工聚会是晚上八点结束,我们现在过去正好,一起吧?” 沈逸眼神期待地望着衡芷,虽然一直在怀疑,不过沈逸还是希望能够多和衡芷独自相处,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正好沈容又在,衡芷应该不会介意。 “嗯……不……好吧,那就麻烦沈总了。” 衡芷本来打算拒绝,公司位于城市中心又是在交通要道上,车来车往,要打到车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分钟都不用,坐沈逸的车反而有些尴尬。 对于这个上司,衡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并不是讨厌沈逸,总的来说沈逸为人十分绅士,很有礼貌,可是衡芷总不太愿意和他走的太近,心底有一种淡淡的抵触感。 不是讨厌,而是疏远,从心底里不愿意靠近这么一个人。这种感觉就好像两个人很早之前就认识,但是又彼此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隔阂。 衡芷脑海中闪过原主对沈逸的评价,不觉翻了个白眼废话,长着与付衍一模一样的脸,那可不就脸熟地很?衡芷不禁叹了口气每次见到沈逸总会不自觉想到一堆有的没的。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可控制地涌出脑海,根本控制不住,真是奇怪的很,如此一来衡芷便不大喜欢与沈逸接触了。 不过到底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在同一个公司,沈逸又是设计部门的总监,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下衡芷相当苦恼。 两个人姗姗来迟就算了,还一起去员工聚会,那些八卦的同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说。 衡芷本是想直接拒绝,拐弯抹角反而容易引起误会,谁知这拒绝的才说出口,就被沈容无辜乞求的眼神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呢。 对大人没什么好感是其次,和孩子无关。沈容这么可爱……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啊! 见衡芷同意让自己送她去员工聚会,沈逸不禁眼前一亮,很是开心地让衡芷带着沈容去公司门口等他,沈逸则去停车场去开车。 衡芷带着沈容在电梯门口等电梯时沈容伸手拉住衡芷,衡芷对沈容笑了笑,越发觉得这个孩子活泼有趣。 以前也与不少孩子接触过,眼前的孩子不过才三四岁的模样,却十分懂事,平常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十分刁蛮顽皮,你莫想要和他们心平气和的说上话的。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是在为他们的吵闹而感到心烦。 “沈容,姐姐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中国人,你来加拿大多久了呀?现在开始上幼儿园了吗?姐姐见平时你爸爸来公司都会带上你,可见十分疼爱你,不过来公司都把孩子带在身边实属少见。” 沈容年纪虽然还小,不过现在的孩子大多在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上幼稚园了,尤其是有事业的父母,有时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没有办法亲力亲为照顾孩子,就把孩子送到幼稚园。 尤其是沈逸这样日理万机的人,没有把孩子送到幼稚园就已令衡芷十分费解,就连工作都把孩子带在身边,衡芷就更不明所以了。不过沈逸的每一个动机,衡芷就没有看明白过。 “沈容是中国人噢,不过在美国出生的,而且在美国待了一段时间,上半年妈妈把我带回了中国,沈容也是才来加拿大没有多久,沈容并不想去幼稚园,很多小孩都很调皮,沈容不喜欢和他们做朋友。” 沈容拉着衡芷的手,心里可高兴坏了,和妈妈太久没见,他终于可以又像以前一样拉着妈妈的手,虽然妈妈好像已经不记得他,也不记得爸爸了。爸爸嘛…… 好像也一直不确定衡芷就是妈妈,不过没关系,他会在背后默默帮他们和好如初的,沈容想着心情越发好起来。 这些天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之前因为不能够来见衡芷可把他给憋坏了。 奈何爸爸做事有他一定的顾虑,他也不好太任性,不然非但没有帮到什么忙,可能反而还会让爸爸妈妈的关系更加糟糕,他可不要帮倒忙呢。 沈容用余光注意着衡芷的神情,确定衡芷没有不悦之色才接着往下讲。 “且妈妈说了,我的身体很不好,必须得在家好好休息,说是等我的身体好起来了再让我去幼稚园。爸爸会把我带在身边是因为担心家里的仆人不能照顾好我,就把我带在身边。” 沈容从出生到衡芷失踪前,就一直是衡芷带在身边,兴许是孩子对一个人的映像过分深刻,而又有血脉相连的时候,便会一眼认出自己的母亲。 沈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换了一个名字,就连容貌都换了,但她依旧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眼前的这个女人,拉着他手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零九章同一张脸 因为只有母亲才会在看他的时候,露出如此温和的神情。 父亲对他也很好,说是疼到骨子里去都不为过,不是说父亲不比妈妈爱他,他们两个人对他的爱都是平等的,但是父亲和母亲的感觉到底是区分的很清楚。 衡芷看着他的表情非常温柔,那种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般,那种仿佛如水般的眼神沈容只在他母亲的身上才有。 加上衡芷的设计,简直就是出自妈妈之手,从小沈容就在接触衡芷的设计作品,两个人可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言行,样貌,声音,或者是性格。 但是世界上绝对没有内心深层思想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所以是独一无二的。在看到衡芷的作品那一刹那,沈容就百分之百地肯定设计稿的作者就是衡芷。 作品中所呈现出来的宗旨和作者的想法,和衡芷的简直一模一样。 沈逸这次接他过来的时候,就对他说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中国,沈容就知道,爸爸其实也觉得衡芷就是妈妈,只不过又不确定而已。 如此一来就需要由他来想办法,让爸爸相信,衡芷就是妈妈就对了。 沈容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精的很,刚才他怎会看不出衡芷其实是想拒绝爸爸的提议,好不容易碰见了,又是难得可以相处的机会。 沈容知道妈妈并不讨厌自己,相反反而还很喜欢自己,只是不太喜欢爸爸,既然是他们的儿子,他当然要想办法让爸爸妈妈有更多待在一起的机会,他就知道,说服妈妈的办法就是只管撒娇就是了,妈妈是最疼他的。 衡芷哪里知道沈容心里这些小九九,当做听故事一样听他说关于他母亲的事。 “妈妈?照你这么说,你妈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加拿大吗?你爸也真是的,虽然加拿大这边的工作很重要,但是就这样把孩子带过来也未免太欠考虑了吧。” 而且……衡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怎么觉得……沈逸对自己是有点意思的。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衡芷就有所察觉,然而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能对她动心的人,衡芷只能说对待感情太过随意。 之前沈逸把沈容带在身边,衡芷还以为沈容的母亲不在了或者是夫妻离异,听沈容那语气,他爸妈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如此一来衡芷对沈逸的印象更是不好。 分明有妻子,还朝三暮四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看来她看人还是很准的,有些人,就是第一眼就不喜欢。 “妈妈……我妈妈前段时间不见了,爸爸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也是最近听说加拿大有妈妈的消息,所以才过来加拿大,打算和我在加拿大呆上一段时间。” 沈容说着声音变得有些低落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妈妈好好说话,妈妈也有好久没有抱着他叫他沈容,在沈家爸爸虽然对他很好,不过那家人都不是很喜欢他,这令他感到很烦恼。 虽然他已经像妈妈说的那样,想努力地去和他们相处,只不过肃芸熙阿姨一直都对他非常有意见。 还会经常因为他的事情和爸爸吵架,沈容知道他们的矛盾都是因为他,可是他又没办法去解决。 还有沈双双姑姑,对他不像肃芸熙阿姨那样剑拔弩张的讨厌,但是却也是不喜欢他的,他分明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她们都一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所以此次爸爸提出说要不要到加拿大来的时候,他是很乐意地来了,不仅仅是因为在加拿大有他的妈妈,更是因为他终于能够离开那个令人难熬的家。 不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想办法让爸爸妈妈和好如初,然后他就可以缠着爸爸让他一起和他和妈妈一起去妈妈住的地方,再也不要回那个讨厌的家了。 只不过眼下看妈妈的情况,想要达到他的目的,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不过没关系啦,只要能够和妈妈在一起,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解决,这是妈妈以前总对他说的,做任何事,都要循序渐进,总会有收获的,一定! “什么!不见了?沈容你的意思是你妈妈失踪了?还是妈妈和爸爸吵架来加拿大散心?” 闻言衡芷不禁大吃一惊,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小道消息,因为沈逸虽然有孩子,不过并没有听到公司那群八卦的同事拿沈逸来说事,也算是难得可贵了。 衡芷从不去在意别人的私事,就算别人的世界天崩地裂,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她的事情,她理那么多做什么,做好自己就是。 看来事情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那么简单,事情要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的多,从沈逸那“一本正经”的严肃不同啊,他的形象看来,不能只从表面去断定。 衡芷没想到如此戏剧性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她的身边,以前还以为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狗血剧情,生活中也有。 “嗯……爸爸和妈妈还没有结婚呢,所以不算是离婚吧,妈妈和爸爸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前段时间妈妈忽然失踪了,爸爸找了很多地方,都不知道妈妈在哪里,是后来偶然间才知道妈妈在加拿大的消息,所以爸爸就来了这里。” 提起自己的母亲,沈容好看的小脸就皱成一团,全然没了小孩子的天真可爱。 “沈容也如愿以偿见到了妈妈,虽然妈妈的样貌变了,名字变了,甚至还不记得沈容和爸爸,但是沈容能够肯定,沈容找到的那个人就是妈妈,沈容会证明给爸爸和妈妈看的。” 沈容的表述带着孩子的稚气,衡芷有些不是太懂,不过大致也能够猜到沈容所要说的是什么,未婚先孕,小两口之间感情不和…… 啧啧啧,还真是苦了沈容这个孩子,不知道沈容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呢? 向来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的衡芷忽然很想知道关于沈容的母亲的事情,对于沈容所说的那些,妈妈的样貌和名字都变了甚至还失忆这样的亮点。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一十章八卦心起 这是何等令人感兴趣的泼天狗血剧情?剧情狗血不假,也让人最想去八卦。 衡芷虽然很想知道细节,还没有机会开口,沈逸就已开着车过来,到底是关于沈逸的私事,问一下沈容八卦八卦,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就罢了。 衡芷可不想当着沈逸的面问这些,无论是谁都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过分的过问,更何况还是沈逸所涉及的那等混乱不堪的关系。 衡芷可不想一言不合踩了沈逸的地雷,毕竟短时间内衡芷可还不想失去自己喜爱的工作。 她要在这活下去,就需要当个打工的社畜,已不是在清峰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上车后衡芷没有再多说话,唯有沈逸问些什么,或者是沈容缠着他问一些问题的时候衡芷才会开口答上几句,说多错多,谨言慎行总不会有错。 在小孩的面前胡说八道两句也就算了,在大人的面前乱说话就未免有些失礼。 “衡芷姐姐,你以前是怎样的呀?也是在加拿大生活吗?沈容听过你说英语,说得很好听,像我妈妈一样。” 衡芷虽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对于当时的场景是没有身临其境的记忆的。 衡芷对以前自己的生活没有印象,不过英语确实说得很好,中文说得也非常准确。 有一点难搞的问题,衡芷占据这具身体时就发现了,原主的记忆板块有缺失。 来到加拿大,去芸容公司应聘工作的时候,面试的工作人员也说她说英语说得很好听,只不过沈容这句和他妈妈一样这句话令衡芷有些芥蒂。 看着沈容的眼神,衡芷怎么都觉得沈容是把她当成了他的母亲。 提到沈容的母亲这个敏感的话题,衡芷以为沈逸会有所反应,例如阻止孩子不让孩子乱说什么的,事实却是沈逸专心地开着车,似乎并不在意沈容到底说了什么。 “我的英语好听吗?能够被沈容夸奖我真是荣幸之至。说出来你可不要笑姐姐,其实以前的事情姐姐也不怎么记得了,之前姐姐生了一场重病,因此忘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所以姐姐没办法跟你说以前姐姐是怎样的。” 这些话衡芷看似是对着沈容说的,实际上是在试探沈逸对她所言的态度。 “不过姐姐之前是生活在美国的,也在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是最近才来到加拿大,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是和姐姐的发小一起商量过后决定的,反正加拿大也挺好,是个很美丽的地方,沈容一定要趁着还在加拿大的时候好好玩上一把哦。” 语罢衡芷感到有些无语,怎么自己好像经常推荐别人去玩儿似的,之前文婧来家里的时候是,现在对沈容又是,不过加拿大这个地方确实很美,这么说沈逸应该不会觉得什么吧。 衡芷自顾自地想着,却不知沈容和沈逸的重点却不是放在她所认为的重点上。 沈容和沈逸更在意的是她说自己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以及她之前在中国待过一段时间,衡芷真的会是衡芷吗? 沈逸透过后视镜看到衡芷脸上尴尬的神情,以及那张与衡芷截然不同的脸,沈逸不禁笑了笑,怎么可能会是衡芷,她们两个人不说是脸,就连性格都大相庭径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接下来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去到员工聚会的酒店沈逸才说话。 “你与我一起进去难免会被人说闲话,我先带着沈容去停车场停车,衡芷小姐就先进去吧,我不想给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沈逸并非不想和衡芷一起进去,这其中有太多的理由由不得他选择,他能够怎么办? 衡芷的顾虑总是很多,这一点倒是和衡芷挺像的,说衡芷和衡芷不像吧,她们两个人之间又有不少的相似之处,他必须得找个时间和衡芷深入地谈一谈。 不过眼下还是先让衡芷进去,沈逸可不想难得和别人同行还被别人嫌弃,他还有太多东西要想暂时没有空去理会这件事。 芸容公司在本地也算是不错的公司,为了举办这次的员工聚会,公司包下了一整座酒店,就是为了给员工们一个狂欢的空间,衡芷被服务人员带到主厅时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半。 大家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聊天,还有其他人在做自己的事情,不过衡芷好开心,总算避开了讨厌的会议,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人都这么多。 “衡芷你总算来了,来这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就是我们设计部的同事,你没来的时候大家可都嚷嚷着说要见你呢。” 衡芷刚走进大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刘玥拉到众同事的面前,衡芷本就是个性格有些腼腆的人,被刘玥忽然拉到众人的面前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礼貌性地对大家笑了笑,点点头说了声大家好,设计部的人大多都比较随和,其中几个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女子拉着衡芷就聊了起来,一点儿也不拘谨,十分自来熟。 公司里的人大多是加拿大人,见衡芷说着十分流利的美式英语都有些好奇。 逮着衡芷问她是不是美国人,衡芷说她是中美混血为中国国籍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不过衡芷的容貌确实十分混血。原本还不晓得该怎么说话的衡芷顿时和大家熟络了起来。 沈逸和沈容进入宴会后沈逸忙着去应付公司高层又是寒暄又是碰杯喝酒,无法顾及沈容,就让鲁沪跟在沈容的身边,沈容根本不认识会场的那些人。思来想去,还是去找衡芷。 因为沈逸来公司的时候,总会带着沈容在身边。所以沈容过来找衡芷的,而两个人又很是顺其自然地,热乎地聊了起来被时候。大家都感到非常吃惊。 平时虽然沈容经常在公司走动,但是也没有见沈容和衡芷有什么交集,他们甚至没有见他们两个人有说过什么话。 而现在忽然之间,他们之间如此熟络的相处方式,却是让大家格外吃惊。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一十一章别有用心的沈总 沈容一走过去,就拉住衡芷的手,坐在衡芷的旁边,衡芷感受到旁人的目光,感到有些尴尬,不过沈容毕竟是孩子,衡芷又不能松开他的手,就只好让沈容拉着。 在此次过来加拿大鲁沪也跟了过来,而姜涣则留在了国内,主要是为了应付肃芸熙那边,沈逸虽然很不想理那几个多事的女人,奈何又不得不上心。 鲁沪站在衡芷旁边的时候,眼神复杂地看了衡芷几眼。不得不说,衡芷身上所具备的素质真的和那人真的很像,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可是两个人的样貌却又完全不同,也难怪沈逸会一直不确定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衡芷这件事,换作是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对一个言行举止处处都有自己心爱之人的影子而样貌又截然不同的人,真的很难去告诉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且不说两个人是否只是相似,万一认错了,那又该如何。 员工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天的时间下来,衡芷发现员工聚会并没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样,多么无聊而又枯燥,相反。 反而觉得员工聚会十分热闹有趣。大家都十分温柔又好亲近。 可能是因为大多都是设计部的人,有比较多的共同话题,一说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想刹都刹不住,自然是越说越欢了。 可能这就是一件事情有时候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当你对一件事情一开始就抱有十分不友善的态度的时候,或许事情的结局会让你觉得有些意想不到,甚至会有意外的收获。 员工聚会在衡芷的印象里,无非就是争奇斗艳,不是比身上的这一身行头,就是互相攀比其他的,不得不说,那样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不过好在相对于想象中的员工聚会而言,这次大家的聚会感觉确实要好很多。其实员工聚会还是很好玩的嘛,衡芷这样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觉得员工聚会很麻烦的呢? 对过去的事情她一概不记得,倒是对一些事情打自心底里地不喜欢,真是奇怪了。员工聚会的时间过的比衡芷想象中的要快。员工聚会结束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等衡芷和众人一一告别完,正要打车离开的时候才记起来钱包还放在沈容那里,那时候沈容说无聊,硬是要拿她的钱包来玩,就给他拿去了。 衡芷绕回来的时候,宴会上就只剩下晴朗和其他的工作人员,其他人几乎都已经走的差不多。 沈逸在应酬的时候鲁沪一直跟在沈容的身边,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逸已经喝的名酊大醉。 见沈逸喝醉鲁沪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反而是感到十分吃惊,沈逸喝酒从来都有分寸,跟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他喝醉过。 而且不过是员工聚会罢了,这次来参加聚会的高层并不多,更何况谁敢灌沈逸喝酒? 正当鲁沪百思不得其解时背后传来衡芷唤沈容的声音,鲁沪看沈逸昏昏欲睡地坐在沙发上,眼角抽了抽,沈逸他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接下来他是直接把沈逸送回去还是…… 鲁沪看了一眼不远处取回钱包正在和沈容告别的衡芷,忽然心生一计。 鲁沪假装听了一个电话,然后表情十分为难的,快步走到衡芷面前。 鲁沪急匆匆走过来的时候衡芷还以为鲁沪是要带沈容回去,正打算打一声招呼,谁知道鲁沪却开口说道。 ”公司的董事会那边忽然说有事。要过去一趟,说是有什么重要的文件要审查。沈总已经喝醉,要让他过去公司不可能,董事会那边说很着急,我必须得去一趟。但是又不能把沈总就这样丢在这里不管。” 恰巧这个时候沈容走过来,鲁沪便拉过沈容到衡芷的面前,面容再诚恳不过。 “况且还有小少爷也在。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衡芷小姐。把沈总和小少爷送回去?公司那边的事情一处理完,我就会立刻赶过来。回家的路小少爷懂的。待会儿让他给你指路就是。所以,不用担心,就是不知道,衡芷小姐有没有时间?” 鲁沪没怎么撒谎骗过人,临时想出来的点子生怕自己不会说话,干脆一本正经地一口气把话说完,没等衡芷开口回应,鲁沪紧接着往下说。 “我记得衡芷小姐是没有车的,这是沈总的车,待会把沈总送回住处后衡芷小姐可以先把沈总的车开回去,明天再开去公司给沈总就成。” 不管怎么说,先把衡芷给糊弄过去,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鲁沪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求衡芷千万不要拒绝,沈逸这么做显然是别有用意。 他要是不能够把衡芷给忽悠了,回头沈逸不得对他“横眉冷对千夫指”那么个几天。 沈容一听鲁沪的话,想了想,不由分说地拉住衡芷的手道:“衡芷姐姐,你就送沈容回家吧,让鲁哥哥如此着急的事情肯定很重要,鲁沪哥哥很快就会赶回来,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爸爸喝醉成这样,不能把他丢在这里,衡芷姐姐你说对不对?” 沈容去到沈家大多时候都是鲁沪和姜涣在照顾,对于鲁沪的性子沈容是多少了解一些,鲁沪对待工作上的事情十分认真。 如果真的是工作上的事情,鲁沪直接就打电话回公司让秘书去处理,怎么了你自己千里迢迢再过去一趟,会浪费时间不说,更会降低办事效率。 刚刚鲁沪一开口,沈容就知道鲁沪是在想方设法制造机会让妈妈送他和爸爸回去,在刚才拿着衡芷的钱包玩儿的时候,沈容就是在打这个主意,等到待会员工聚会结束。 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把衡芷的钱包藏起来,让她回来找然后就有机会让爸爸送妈妈回家了,不过没想到最后会是让妈妈送他们回家。 虽然结果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反正是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和妈妈待在一起,如此一来结果有所偏差算什么,如果可以,沈容还恨不得衡芷能够直接住在他们家呢。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一十二章真有你的 “这样的话我送沈总和沈容回去就好,至于车的话我就不必开回去了,我家可没有放车的地方,鲁沪你还是先去公司吧,我先出去打个电话,让家里人待会来接我回去。” 来员工聚会的时候衡芷可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宴会上待这么长时间,所以并没有和成风说她会什么时候回去,以成风的行事风格,怕是早在家里准备好了晚饭等着她回去。 好在现在才八点,还不算很晚,待会送了沈容他们回去,再让成风来接自己回去也就差不多九点种,作为吃完饭的时间还不算太晚吧…… 鲁沪先是让宴会上的工作人员和自己一起把沈逸扶到停车场,把沈逸在车里安顿好鲁沪才开着自己的车离开。 最近公司的运行状况不错,而且公司就算是有突发状况也不会联系沈逸。 沈逸一早就跟芸容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说过,除非是天塌下来,必须得要他出面的情况下,不然三更半夜不允许打电话给他。 他待会只需要躲在暗处,偷偷跟在衡芷他们的车后面,等到时间差不多可以的时候在赶上去,就说是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就是。 鲁沪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衡芷和衡芷一样,只要你说的事情是一本正经,她就极容易相信你,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件事情里是不是有其它的动机。 说衡芷天真,这句话可半点儿没有说错,哪有一个人,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别人。 如果说衡芷不天真,当初就不会和沈逸在一起,也就不会如此轻易就相信了肃芸熙那番一个正常人听来都会觉得非常扯淡的话。 就算肃芸熙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就以肃芸熙那副德行,无论她开口说什么情真意切的事情,鲁沪都不会相信半句,还是他的姜涣好,为人耿直,做事脚踏实地。 何时有肃芸熙那个女人一样五花八门的恶毒心思,他今天就当是利用一下衡芷的天真吧,反正也就是送沈逸回家而已,不会有什么事。 衡芷是打算给成风打一个电话的,奈何手机没有电,只能够先开车带着沈容和沈逸离开。 至于打电话给成风,等把人送到家的时候再接鲁沪的手机,或者是借一下他们家的家庭电话给成风打一个电话吧。 衡芷还是头一回开着车带成风之外的人,想起来衡芷才发觉一直以来她和外界的接触都比较少,平常除开工作之外,就是待在家,就算是出门,十之八九也是和成风同行。 不然就是自己到处瞎逛,开车送别人还真是头一回,沈逸身上的酒味很重,导致车里很闷,衡芷不得不打开车窗让车通风透气,不得不说加拿大的夜晚的气温是比较低的。 透过窗户吹进来的皆是冷风,衡芷不得已只好一会打开车窗一会关上车窗,她有直觉,今晚回去车上的三个人都会得感冒。 衡芷在宴会上玩了一天下来早已觉得疲累,沈容倒是看起来十分精力充沛,指路给衡芷的时候兴奋得小脸通红,仿佛要恨不得让车立即飞到他家门口似的。 到后半段路沈容渐渐安静了下来,显然是路太远,到底是小孩子撑不住,在车后座靠着沈逸昏昏欲睡。 衡芷可是十分佩服沈容,沈逸一身的酒气他都能够受得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不愧是亲生的吧。 衡芷是开沈逸的车的时候才发现沈逸的车上装了导航仪,就算沈容睡着了没有人指路,她同样能够把他们送回家去,高科技还真是方便地很。 衡芷注视着路上的车辆,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每一辆从旁边开过去的车都让衡芷感觉到时光的流逝,这些车有的与她擦肩而过与她驶向不同的方向,有的则与她并驾齐驱。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方向是有所不同的,这句话并没有说错。 每到达一段不同的路时,你都将要面临不同的选择,这由不得你,总要选一条路的,现实并不允许你挡在马路的中间一动不动不是吗? 就在衡芷思考人生的时候,沈容忽然抓住衡芷的手,衡芷被沈容忽如其来的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刹车转过头去惊恐地看着沈容。 还想问沈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却是见沈容另一只手抱着沈逸的手,而沈逸面色通红,神情痛苦且扭曲,衡芷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衡芷连忙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打开车门把沈逸扶了下来,沈逸一从车上下来就在马路边吐了起来,衡芷焦急地望着四周,马路上车来车往,可是却行人廖廖。 以沈逸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自己一个人把沈逸送回家是没有可能了,更何况还有沈容在,沈逸酒喝多了是其次,可不能把孩子给吓着。 好在在马路边的不远处有一个小茶馆,衡芷扶着沈逸走过去的时候还有些不可思议,这地方居然还有人开茶馆的么,也算是奇葩之至了。 茶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兴许是地段的原因,茶馆里的人不是很多,不过茶馆的布置倒是很别致。 衡芷为了方便让沈逸在呕吐的时候可以尽快找到地方,干脆选择了一个靠近厕所的角落,沈容在宴会上只顾着玩儿,基本没有吃什么东西。 衡芷给他点了几样东西,然后又向店主借了手机给鲁沪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她的具体位置,让鲁沪快点儿过来。 鲁沪其实就在茶馆外,只不过暂时他还不想那么快带着沈逸回去,能让他们呆的久一点,就让他们待的久一点吧。 “小芷……”醉酒中的沈逸嘟囔了一声,衡芷疑惑地看了沈逸一眼,见他只是在说梦话并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衡芷才放心,衡芷别有深意地撇了沈逸一眼。 既然如此喜欢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个什么衡芷,为什么还要来勾搭她,衡芷就算再迟钝也能够感受到沈逸对她感情的异样,一个人对你是否有意思你可以轻易地感受到。 第五百一十三章怎么还是替身 因为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都有所不同,衡芷撇了撇嘴,这种男人,自己还是敬而远之为好,之后还是不要再有什么交集,这就是衡芷最想要的结果了。 衡芷把食物推到沈容的面前,示意让他吃,沈容的手到底是还有些短,不怎么够得着桌上的食物,衡芷干脆起身把装着碟子的食物一一挪到沈容的面前。 “在宴会上的时候见你没怎么吃东西,你爸爸他只顾着应酬,也没有理你有没有吃,你还是快吃一点儿吧。” 俯下身的时候头发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衡芷把头发撩到耳后,不经意露出耳朵上的痣,加上衡芷和衡芷一模一样的声音,醉得迷迷糊糊的沈逸竟措不及防地伸手把衡芷拉到怀里。 沈逸整张脸上都散发着醉意,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抱着衡芷,嘴里迷糊不清的喃喃着:““小芷……我的小芷,我......我好......我好想你啊。”” 小芷这两个字,沈逸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在衡芷的面如此亲昵热爱地称呼过她,自从肃芸熙出现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剑拔弩张未见安宁。 沈逸来加拿大,本就抱着对衡芷十分想念的念想,此时喝醉了酒,又是看到衡芷与衡芷一样耳朵上有一颗痣,两个人又一模一样的声音,沈逸已然把衡芷当做是衡芷。 衡芷之前已经觉得这个人极其不对劲,加上对沈逸先入为主的认识,衡芷对沈逸更没有什么好印象,沈逸现在又闹哪一出? 从原主有记忆开始衡芷就没有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唯一一回近身接触,无非就是抱过成风一回,不过那时候是抱着道歉的心理的。 和此时沈逸的死缠烂打哪能一样,更何况沈逸抱着她蹭来蹭去的,衡芷哪里招架的住。 就客观来说他们之间甚至连熟人关系都算不上好吗,衡芷震愣了一下,半响才反应了过来,狠狠的推开了沈逸:“我不是你的妻子,你冷静一点!” 衡芷憋了半天才丢出这么一句话,除此之外衡芷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用来阻止沈逸。 衡芷拿起刚才向店长借来的手机,转过身想要出去给鲁沪打个电话催他快点回来。 待会儿沈逸要是再发酒疯衡芷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招架得住沈逸这般闹腾,平日里穿得人模狗样,结果却这么没有酒品吗? 走出茶馆,茶馆外的车辆比衡芷他们刚到茶馆的时候那段时间的还要萧条,难怪店里没有什么客人,衡芷先是拨通电话让鲁沪加快速度过来,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鲁沪。 沈逸怎么说家里也会有可以接送他的人,她来凑什么热闹。 她还是先打电话让成风来接她吧,免得等会儿鲁沪来把人接走了,她自己看还得在这里吹冷风。 “喂?员工聚会结束了吗?玩得怎么样?”电话听筒里传来熟悉不过的声音,成风。 “嗯,在八点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不过我这边有点事,答应了人要送我上司回家,可是看来我是送不了了,这里很难打到车,你现在在家吗?开车来winter茶馆接我回去。”衡芷缓缓道来。 挂掉电话,衡芷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沈逸,沈逸此时醉醺醺的,柔和的灯光打在他在有些狼狈不堪的脸上,沈逸兴许是因为看不到衡芷,站起来想要找。 奈何喝得大醉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找不到落脚点,最后还是无力地坐了回去,沈容则是一边吃东西,一边拉着沈逸的手,没办法,这里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啊。 衡芷担心沈逸会再次忽然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伤害到沈容,把手机还给老板后就立即坐了回去,沈逸半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衡芷的脸。 沈逸视线模糊时总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衡芷,他真的真的......他真的好想念她呀,眼前的人是谁呢?是衡芷,还是吴念? 沈逸的眼神有些迷离,眼前的画面分成三三两两,幻影重叠恍惚,他可能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衡芷见沈逸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默默把桌上的食物挪到另一张桌子上,然后把沈容抱了过去,现在沈逸的意识不清醒,还是不要让他和沈容靠近为好。 喝醉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在此时茶馆里没有其他人不然沈逸满身酒气地坐在这里,不免要被嫌弃。 衡芷这么一走,沈逸却不乐意了,一见衡芷坐去了另一张桌子去,就像一个失去了自己喜欢的糖果的小孩子般喊道:“衡芷,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吗?小芷。” 衡芷没有心思去想沈逸口中所一直重复的这个女人的名字,忙走过去捂住沈逸的嘴,不让他在喊下去,在柜台整理东西的店长听见声音朝衡芷和沈逸这边看了过来。 衡芷不好意思地对店长笑了笑,内心有点儿崩溃,沈逸烂醉如泥无法走动已经很累赘了,能不能不要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不过沈逸口中一直提及的衡芷应该就是沈容的母亲,自己长得就那么像衡芷吗?就连沈容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叫了她妈妈。 也罢,为了不沈逸再发神经,她还是坐在这边吧,不然待会沈逸真的大吵大闹起来,衡芷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收场。 “小芷,我们回家吧。”沈逸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衡芷颦蹙起了好看的秀眉,她要和他好好谈谈,“你喝醉了,我不是你的妻子。” “不,你是。” “我不是。”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衡芷最后一切都是徒劳,她对一个喝醉酒的人去争论,真是可笑至极。只不过,她怎么到哪里都是个可怜兮兮的替身。 衡芷见沈逸醉的稀里糊涂,说得再多他也不会听进去,干脆不再理会沈逸,自己一个人翻着看起了桌子上的杂志。 “芸芷......”沈逸还是不罢休,在一边不断喊着他妻子的名字。 第五百一十四章保持距离 彼时,成风照衡芷所说的地址开车去接衡芷。一路上他想起了衡芷的那张小脸,自己不由得一笑,他果然是好喜欢她的,心里只为她悸动。 没过多久,成风就来到了那家餐馆的门外。把车停放在了停车位,之后自己整了整衣服束好领带下了车。这家餐馆环境很好,配合着小提琴的伴奏曲。 成风寻找着衡芷,很快,他就看见了那扎眼的那一幕。 衡芷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皱着眉翻看着手里的杂志,她看起来似乎有点愠怒。 就在这个时候,成风才发现衡芷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成风正好看到沈逸拉扯衡芷那一幕,沈逸拉着衡芷的手臂,嘴里说着什么,成风快步走到了沈逸的面前。 “啪——”一道声音划破了餐馆里的安逸舒畅,成风一怒之下上前动手打了沈逸一拳。 “你是谁,你想对衡芷做什么?”他的怒气还未消散,眼睛直直的瞪着沈逸。 衡芷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说不出话,只是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看着眼前还在继续的事情。 沈逸嘴角微微一笑,显得有些憔悴,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衡芷?什么衡芷,我是来找芸芷的,我......” 成风觉得情势不对,还没等沈逸再说些什么,就打断了沈逸的后话,自己突然说:“那你可能认错人了,这位女士不是你那所谓的芸芷。” “她是!她就是,她就是芸芷”沈逸还是固执着,坚持自己的看法。 沈逸之后,他又拉起衡芷的手:“跟我走好不好,不要闹了,我们回家.......” 成风怎能看得下去,他不能忍,直接又是一拳挥了过去:“你这畜生,放开你的手,给我离开衡芷,就现在!” 沈逸被狠狠的又打了一拳,自己也不甘示弱,提起拳头就朝和成风的脸上了过去。 衡芷开始慌了,她起身,对眼前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喊道:“你不要打了,快停下,别打了,这里是餐馆!” 因为不放心自己的总裁而跟在后面的鲁沪连忙出来阻止再起冲突,他赶紧冲上前去阻止两个人:“停下快停下!” 成风和沈逸两个人面红耳赤,“我告诉你,离衡芷远点,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衡芷......”沈逸的嘴里依旧喃喃着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散了吧,散了吧!”鲁沪感受到茶馆老板不太友善的目光有点儿尴尬,这下坏事了。 “我们走吧,别待在这儿了。”衡芷安抚着成风,她知道他现在一定气坏了,现在离开这里才是对的。 成风之后不再去追究这个事情,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逸,牵着衡芷的手离开了餐馆。 最终,衡芷坐着成风的车先行离开,而沈逸则意识模糊:“芸芷,小芷,不要走啊,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鲁沪皱着眉头,看来总裁这次真是出尽了洋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裁他一直都是一个有风度的人,现在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好了好了,总裁,这女人不是芸芷,您认错了?”鲁沪说。 “可我的心它一直告诉我,她就是衡芷。” 鲁沪无奈,他摇了摇头,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我们走吧。”最后,沈逸迷迷糊糊地被鲁沪送了回去。 成风的心情很郁闷,当成风驾车来到一开始就约好的地方,成风看到衡芷一直被这个自己很不喜欢的男人来回的拉扯,成风原本好好的心情一下就被这个沈逸搞得心情不好了。 回到家中,成风的的心情就一直都不好,又不知道和该怎么去讲出来。 成风和郁闷得是为什么衡芷非要和这个沈逸在一起拉扯,想的却是“他这个已经有孩子的男人和衡芷老这一切对衡芷的影响一点都不好。” 回到家中,成风就郁闷的在床山一动不动的生着闷气,不知道该这么去发泄。 成风不知道要不要和衡芷讲她这样的行为,辗转了,想了一下下,成风觉得还是应该去提醒下衡芷。 再三的犹豫下成风还是选择去和衡芷聊聊,一想就是性格直率的成风不知道该这么去和衡芷讲这种事情。 回来的一路,衡芷感觉得到成风的脸一路上都是阴沉着的,不见有笑脸,衡芷就知道成风肯定是生气了。 衡芷知道这个成风就是这样一生气什么东西全部都写在脸上了,想着刚刚成风给了沈逸一拳,衡芷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一面是自己的上司,一个自己的成风,左右都很为难。 成风的脾气一向走都是这样的也不讲,只是自己一个人憋着,衡芷想着还是等着成风什么时候先好了在和他谈谈好了。 回来后,成风就在沙发上失了神得想着什么,衡芷也就没多问什么,自顾自的去进行了自我反省。 “成风向来不喜欢看见她和其他男人接近,这却也是头一回见他如此大发雷霆,她该怎么办”,反省已经变得是衡芷的家常便饭。 洗漱好了的衡芷,静静地等着,成风对自己的训斥,他很清楚成风的脾气一般不会对自己发什么大火只要是自己的认错态度还可以的话,成风不会怎么着自己的。 反省过后的衡芷做出一副,在自我反省的罪孽深重的小样子,等着成风的指导。 成风从回来就一直都在黑着脸,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个沈逸为什么就飞要缠着衡芷呢? 他都要是一个已经有孩子的人了,也真的是一点对别人的影响意识都没有。 成风生气也并不是完全在对衡芷生气,他还就是看不惯,这个沈逸有这孩子还对别人拉拉扯扯的不像个样子,弄的衡芷在在背后被人说三道四都不好听的。 再三的犹豫,成风还是忍不住的对衡芷说:“你过来下,我和你讲你不要嫌我啰嗦。” 成风还是很语重心长的想和衡芷说说自己对于沈逸那个这件事情的态度。 衡芷就知道成风一准绷不住的要和自己说什么,淡定自若走到到了成风的面前:“我是不会嫌你啰嗦的,你讲的都是在为我好我不生气。” 衡芷很顺着成风的性子来,柔声开口。 第五百一十五章如是说来 “其实,我想了想,我还是和你说了吧!”魏成风将自己的犹豫和不想说的尴尬都写在脸上。 “你说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衡芷假装出不知道神情来,一脸的认真。 看到衡芷一脸认真的面孔,成风到嘴角的话就有收了回去。 “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了。”成风最受不了的就是衡芷的认真脸,衡芷已认证起来成风就看着难受。 “那你说,我这么样你才能好点呢?”衡芷俏丽翘起的说着话,逗着成风想着这家伙就是不忍心说我吗。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在逗我。”成风发现这完全都是衡芷在逗自己,也就不再当回事了。 “我告诉你啊,我可讲了。”成风憨厚老实的得性格,忍不住的祥和衡芷讲。 衡芷知道成风要和自己讲什么,但是也不想这么的尴尬就这样被成风提起,想着还不如这样弄弄缓解下尴尬好了。 “恩,你讲啊,你说的我都听着。”衡芷完全不知道,成风会以什么样口吻讲出来。 “你就不觉得,你在和沈逸这个人的关系上稍微有点过了吗?”成风还是很不还意思的在讲着,自己看到和身边听到的一些事情。 “我们俩没什么嘛,你也不要多想。”衡芷辩解着自己和沈逸之间的关系。 “我不管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如何,我想至少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你们拉拉扯扯的。”成风像是在给衡芷忠告一般,敞开了心扉的和衡芷讲这,衡芷的无动于衷让成风有点上火着急。 “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么下去,沈逸就会一直和你这么耗下去,你自己就有的受了。”成风还是将自己看的到的和能想得到的都全部告诉了衡芷。 见到成风这么认真的态度,衡芷想了想还是先答应了吧,免得一会又要发大脾气。 成风已经将能说的都说了一个遍,已经不知道在和衡芷在讲些什么,就只等着衡芷的表态了一般,期待的等着衡芷的结果和答案。 “你自己说说吧,沈逸这个事要怎么解决?”成风还是语重心长的,再次问到了问题的命脉上。 其实衡芷很早前就已经,有想过现在的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并没有想好答案,只是在这一刻他不得不向成风去妥协。 “好好好,你说的我都听,也都对,我保证以后一定保持尺度。” 说着说着衡芷就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想在敬礼一般的样子,侃侃的向成风保证自己不会再和沈逸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被衡芷糊弄过去了,不管是衡芷还是成风,都将这件事情忘在脑后说都不再去提取这将事来。反而是这件事情的元凶沈逸对这件事迟迟都过不去的样子。 衡芷想着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想法,还是正常的去上班,迎面就碰上了沈逸一直觉得也没什么的衡芷,其实他的内心也有一点点的小心虚起来了。 衡芷一向都是冷冷静静地,做着自己想做的的事情,想着见面要不要打一声招呼的衡芷,并不知道沈逸此刻只是尴尬的不想去讲话。 想起上次的事情来沈逸更是觉得自己的脸皮被烫的发热,现在这样和衡芷迎头碰上不打招呼就觉得两个人都很尴尬。 两个人或许是因为上次沈逸耍酒疯的缘故,让衡芷一向淡定自若的样子都变得不淡定起来了。 衡芷一直沿着公司的楼梯,顺着楼梯想咖啡馆的方向走去,见到沈逸得地一反应就是:要怎么去打招呼,想着不到招呼又会有多尴尬,打了招呼也不见得有多舒服。 想着想着就和沈逸插肩而过,沈逸更是面目表情的很决绝的样子,仿佛这会是更好的答案一般。 沈逸的心里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些奇怪,毕竟自己前脚和人家拉拉扯扯的不说,还非说人家是自己孩子的妈。 设身处地得为她想想吧!沈逸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有一些过分的,在大大的方面来看自己应该像对方道个歉表示自己的唐突,该他带来的生活上的不便。 俩人就这样从上一次的醉酒到现在都没有再讲过一句话,从这开始两个人就算见面也是擦肩而过,连点头打招呼都不会。 俩人见面不到招呼,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在公司的时间里衡芷除了见到沈逸不到招呼以为,她还发现现在,沈容倒是更频繁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跑。 不知道是怎么了,“叩叩”两下熟悉的的频率的敲门生阵阵传来,已经听习惯了这个敲门的声音的衡芷一听声音,想都不用想的就猜到了是谁在门外。 “进吧!”带着一点点慵懒的嗓音轻轻的对着门口方向说道。 “那我进来了。”沈容一向都很俏皮,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好孩子的天真率性,推开门古灵精怪的就溜进了衡芷的办公室。 衡芷对沈容是疼爱的,尽管工作忙也不忘对小沈容说道:“抽屉里有吃的想吃自己拿。” 沈容并不亏待自己的肚子,走到抽屉旁就拿出来零食来。 衡芷也没在理她,还是一直在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中,沈容见到忙碌中的衡芷,也并不急着去打扰她,沈容而是在一旁静静地吃着零食。 不时的会对衡芷的动作个深情有一丝的小好奇,沈容总觉得在衡芷的身上总能看到妈妈的身影。 见衡芷忙,沈容就自己一个人逛逛的走出来办公室,去别处玩。 玩了有一会儿沈容想着这会儿,衡芷应该没什么工作了吧。沈容就又跑回到了衡芷的办公室,“叩叩”一听这个声音,衡芷就已经知道了是谁了。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衡芷还是很温柔的对着门口喊到:“进来吧。” 一天就这样不知道要被这个沈容烦上多少遍,但是衡芷就是对着个小沈容爆燥不起来从而也让沈容则更加肯定衡芷就是他的母亲衡芷。 加拿大的气温时常维持在较低水平,成风身体向来健康,却忽然因为天气降温病倒了,当晚发了烧,吓得衡芷手忙脚乱。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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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六章街上偶遇 第二天早上,阳光很明媚,懒洋洋透过窗户洒进来,看起来让人觉得有几分慵懒 衡芷早早就起了床,早餐衡芷要亲自下厨,她要给成风做些有营养的饭菜,毕竟他病刚好,是需要些东西来补补身子。 中午可以炖鸡汤给他,嗯,就这么定了,衡芷心里想着,便开始动手做起早餐来。 成风一起床就闻到了饭香味,寻着香味来到餐桌前,看到衡芷已经把早餐做好 “成风,你醒了,快来吃饭,我给你熬了点小米粥,可以开开胃哟”衡芷笑着对成风说道。 成风看着餐桌上的早餐,心里很是开心,接下来听到衡芷的话,心里有了一丝罪恶感,自己不该骗她的,不过有罪恶感也只是一丝而已。 他只是不让衡芷和沈逸见面而已,没什么的,这丝罪恶感很快就被自己掩盖掉 “真的呀?衡芷,你真好,嗯,好香啊,肯定很好吃。”成风走到餐桌旁,俯下身子闻了闻衡芷精心为他熬的小米粥,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衡芷。 “别贫嘴,要是好吃,你就多吃一点,来,快坐下”说着,衡芷为成风拉开椅子,完全把成风当成了一个小孩子对待。 成风看着衡芷的动作,无语的抚了抚额:“我是个大男人,即使我生病了那也不用这么把我当小孩对待吧,再说我已经好了,好吧?” 成风说着还把双手展开给衡芷看,证明他的确好了,尽管他根本就没有生病 “好吧,是我太过小心了,赶紧坐下来吃吧。”衡芷说着已经坐下来自己吃上了,手里拿过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紧接着拿起土司咬了一口。 成风看衡芷吃得津津乐道,一脸得满足,也拿起勺子舀起小米粥,喝了一口,味道很好。 衡芷的厨艺一向很好,就算她煮得不好吃,他也会把她做得东西都吃完,只因为那是衡芷做的。 “趁着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逛逛吧。”成风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嘴里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跟衡芷说道。 “好啊,你的病刚好,是需要多走动走动,晒晒太阳。”衡芷咀嚼完嘴里的东西,笑着对成风说道。 “那赶紧吃完,我们收拾收拾,然后出发。” “好。”衡芷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的说道 成风看到衡芷这个样子,感觉真是可爱极了,真想这辈子就这样和衡芷走下去,于是成风心里更加坚定了他的计划,他不能让沈逸他们知道现在的衡芷的真实身份。 两人很快吃完,衡芷端着餐具去厨房洗干净,成风想要帮忙,衡芷却是不让成风帮忙,硬是把成风给推了出来。 成风站在厨房外面看着为自己忙活着的衡芷,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这样的生活,真好。 成风开着车带着衡芷来到加拿大最繁华的的商业街,衡芷看着这里的街道,不免还是感叹这里的繁华 “我们随便逛逛,有什么想要的就买。”成风对着身旁的衡芷说道,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她的宠溺,这个女人是他要用一生来守护的。 “嗯。”衡芷应道。衡芷陪着成风逛了不少的店,可是却没有买一件东西,衡芷觉得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成风都给她买了很多,所以她现在的房间里有很多,根本就不需要这些。 成风看着衡芷只是陪着他逛,并没有买一件东西,不免疑惑地转头对着衡芷说道:“怎么?一件都看不上吗?” 衡芷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我都已经有好多了,买这么多我也戴不过来。” “你啊你,真是,哪里有个女人的样子,别的女人都巴不得自己的衣服首饰多得数不清,而你却……” 成风听到衡芷的回答不禁觉得好笑,伸手捻了捻衡芷的鼻子,他成风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什么嘛?我哪里不像个女人了?”衡芷不满成风对她这样的评价,反驳道。 这边的两人真在开着玩笑,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他们几十米开外的沈逸,当然,还有沈容。 “爸爸,我看到妈妈了,我们去跟她打个招呼吧。”沈容看到衡芷,兴奋地跟自己身边的老爸说道,真不愧是一家人,连出来逛个街都能遇上,沈容觉得他们真是太幸运了。 “儿子,你如何就能确定她就是你妈妈?她无论是容貌还是性命都和你的母亲不同。” 沈逸心里还是带着一丝怀疑的,尽管他看到过衡芷耳边的一颗痣,声音也和衡芷很像,但是还是不敢相信吴念就是衡芷,他持怀疑的态度。 “爸爸,你没听过母子连心吗?我是从妈妈身上掉下来的,当然能够凭着强烈的感觉认出她就是我妈妈,哎呀,快走,妈妈他们要走了。” 沈容说完,还不等沈逸做出反应,自己就连忙往衡芷和成风她们的方向跑去,他可不想放过和妈妈相处的机会。等到沈逸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衡芷姐姐!”衡芷现在不认识自己和爸爸,所以想了想还是叫姐姐,这样才不会显得唐突,毕竟上次自家老妈扇了老爸的场面,他现在还是记得的,当时心里还是被吓到了。 衡芷和成风正聊得开心,听到声音都一致望去,只见沈容正往他们的方向跑来,身后还跟着沈逸。 衡芷看到沈容还是有点高兴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个孩子很可爱,而且还莫名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感觉她们以前就认识。 但是她又对沈容没有任何印像,只是心里还是地忍不住想跟这个孩子亲近。 “衡芷姐姐,这么巧,你们也来逛街吗?我和爸爸也是哦,我们好有缘哦,不如咱们一起吧,好不好。” 衡芷想着,而沈容已经跑到了她面前了,看着沈容这精致的小脸,再搭配上那软萌萌的语气,教人不忍拒绝。但是当看到沈容身后的沈逸,衡芷心里闪过一丝纠结。 那天晚上的事情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想到那天晚上掌掴沈逸的一巴掌,心里有愧疚,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确不该打人。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一十七章分外眼红 沈逸看到衡芷,用复杂的眼神一直盯着衡芷,心里也是说不清的感觉。 他和沈容一样觉得她就是衡芷,可是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所以他也不能轻举妄动,不过想到那天晚上在衡芷失态的样子,恐怕把她吓得不轻吧,才会给了自己一巴掌。 衡芷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成风抢先了一步:“不必,我们两只想二人独处。” 成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拒绝了沈容。 沈容就这么被拒绝,心里怕这次和妈妈相处的机会就这么丟失了,所以马上换上一副小芷怜的模样,他知道妈妈心软,一定会答应自己。 “魏先生就算不愿意,也不用这么直接拒绝一个小孩子吧,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阴影的,况且这是我的儿子。” 沈逸看着自己儿子这委屈的模样,顿时怒火就起来了,他的儿子自己还疼不及,怎么能让外人这么说道。 衡芷看着沈容的眼框已经红了,眼泪似乎就要掉出来,也觉得成风不该与一个孩子较真,再怎么,也不能对一个孩子这样。 “成风,不能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他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想和我们一起玩,孩子爱玩闹,这是孩子的天性,我们就答应他吧。”衡芷对成风说道。 接下来蹲在沈容面前:“容儿不哭,把眼泪擦擦,我可以和你一起逛街,不过你要乖乖的。” “真的吗?”沈容收起自己委屈的表情,换上一副高兴的神情,高兴地问。 “当然是真的……”衡芷笑了笑,神情和蔼地看着沈容,还不等衡芷说完,成风就打断了她。 “不行。”成风一脸严肃开口,他不容许沈逸和衡芷在一起,即使不是单独,他也不想。 万一发生了点什么事,衡芷恢复记忆怎么办,那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而且还会让米衡芷厌恶自己,他要杜绝一切隐患,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成风,你……”衡芷没想到成风的态度这么坚决,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子,不过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实在有些唐突。 沈容见自己妈咪身边的那个男人老是替自己的妈咪回绝自己,对其便没什么好感,而且这又不是妈咪自己的意思,不过妈咪好像没怎么反抗呢? 这个叔叔一直跟自己的妈咪在一起,不让自己和妈咪相处,他不喜欢这个叔叔,非常非常不喜欢,如果不是他,妈咪早就答应自己了,哼,坏人,坏叔叔。 一定要让妈咪带着自己和爸爸一起逛街,不能被这个坏叔叔打败,沈容心里想着这么多的事,整理好后就又露出了刚才那个委屈模样。 沈逸看着自家儿子的变脸,也明白了他是在演戏,心里感到好笑,这个机灵鬼,真是人小鬼大,这么小就知道演戏了。 衡芷看着沈容高兴的神色慢慢消失,又换上了衣服小芷怜的模样,又心疼起沈容来,蹲下身抱住他,手在他背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嘴里安慰着他不哭了,可是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衡芷不知道为什么成风的态度这么坚决,成风平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家么?衡芷在心里疑惑的想着,兴许是他身体不舒服吧,又嫌孩子吵闹。 沈逸看着成风,身上散发出冰冷强大的气场,这个男人凭什么代替衡芷回答,而看衡芷也没怎么反应,看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成风毫不惧怕沈逸,他也是混过的人,怎么可能怕了沈逸,这还是在衡芷的问题上,自己更不能退让,眼神就这样和沈逸对视着。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对峙着,气氛瞬间有些僵,空气中的温度在不断下降,压抑的气氛压在人的心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叮叮....”一声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僵持着的局面,此刻的衡芷是很感谢这一声铃声的,衡芷知道这是成风的电话,所以望向了他 成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电话是文婧从美国打来的,心头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成风只对着衡芷说了两个字“等我”,然后转身去接电话。 成风刚一转身,沈容就慢慢收起了那副可怜的样子,开始和衡芷聊起天来,没有坏叔叔打扰,妈妈对他的态度就是不一样,一个字,爽。 “衡芷姐姐,你今天怎么突然出来逛街,我记得你不爱走动?”沈容好奇地问,脑袋微斜,模样可爱极了。 “我啊,今天是跟刚才去接电话的那个叔叔一起来的,我要陪着他一起逛哦。”衡芷回答。 “那以后沈容是不是也能叫衡芷姐姐跟我一起出来逛街呢?”沈容好奇宝宝一样发问。 “这个,当然可以啊。”衡芷想也没想,对着孩子她永远不会去诸多顾虑,爽快地答应了。 “耶,太好了,衡芷姐姐以后能和我一起玩了。”沈容听了衡芷的回答,高兴地抱住衡芷。 “那天晚上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喝多了,胡言乱语冒犯了你,是我失态了。”沈逸打断他们的对话,为那天的事情对衡芷表达了歉意。 “额,没事,其实那天晚上我也有错,不应该打你的。”衡芷见沈逸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也就顺便把自己的歉意表达一下,顺水推舟,正好一块儿把歉给道了。 这边的成风,刚接起电话,心烦意乱道:“喂?”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着什么,成风的眉头越皱越紧,等到最后最后挂了电话,脸色依然没有好转。电话是文婧打来的,说成风的母亲生了病,病情还很严重。 他必须回一趟美国,可是衡芷这边,成风想了一下,立马就决定了,他要带着衡芷一起去美国,他不可能让衡芷自己一个人在加拿大,那样沈逸他们会有机可趁接近衡芷的。 成风下定决心后,转身就看到了衡芷和沈逸沈容聊得很是开心,心里更加认定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有必要带上衡芷一起离开。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一十八章圈套计算 成风快步走到衡芷身边去,看了一眼沈逸,眼里带着浓重的警告,沈逸不以为意,回了他一个眼神。 成风没有再理沈逸,转身对衡芷说道:“美国那边我有事急需回去一趟,我们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衡芷你回去陪我收拾一些东西。” 回美国的时间过于紧张,加上衡芷在这边还有工作,成风知道自己不可能让衡芷和自己一起回没过去,尽管如此,也不能让她和沈逸待在一起。 成风语罢,拉着衡芷不由分说地走了,衡芷见成风接了电话后面色便有些凝重,也不好说什么,觉得还是得跟沈逸表示些什么,还是回头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紧跟着在成风走了。 沈容和沈逸站在商场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上了车绝尘而去,沈容拉着沈逸的手。 抬起头用人畜无害的眼神看着沈逸:“爸爸,你就这样让妈妈跟别人走了呀?刚才看见妈妈的时候你不是还很兴奋吗?我都感受到啦,爸爸你的眼睛在发光呢。” 从小沈容就对身边的人情绪的变化十分敏感,尤其是对一个人足够了解的时候。 就拿衡芷和沈逸来说吧,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容往往比他们自己更能感受到他们内心情绪的波动变化,例如沈逸在刚才见到衡芷的时候闪着光芒的目光。 以及他握紧沈容的手,是既兴奋又紧张的表现。衡芷身边的那个男人,沈容总觉得很熟悉,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就是觉得好像是个很亲近的人。 不过看那个人挺凶的,自己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还有,妈妈为什么会和那个男人待在一起呢?看着把衡芷拉走的成风,沈逸不禁陷入沉思,为何这个男人……他会觉得有些反感。 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对他的敌意似曾相识,就像……就像是魏家那个小子! 凌晨的机场。 风有点大,吹乱了衡芷她那一头的黑色长发。成风揉了揉她凌乱的碎发,说道:“我走了,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我有回来看见你瘦了,我可要好好惩罚你了。” 之后,成风又语重心长地叮嘱:“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衡芷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笑得有点苦涩,她说:“我会的。” 衡芷她不要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仿佛此刻才是她人生当中经历的第一场分离,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受。 美国那边文婧打来电话,说成风的母亲得了急症,叫他快点回去,别人的家务事,衡芷是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加上在这边她还有工作,自然是不可能跟成风回美国去的。 更何况成风并未提出让她一起回美国,想必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过她留在加拿大正好,家里的房子还得她来看家,那些养着的花花草草,就由她来照顾吧。 “那我走了。”成风说着就提起了行李箱。她点了点,看着成风径直走向了安检那边。 现在,飞机很快要起飞了,航空服务的提示音响起,传来好听的女声:“亲爱的各位乘客们,从中国飞往美国的航班还有10分钟,起飞请大家抓紧时间登机,dearpassengers,theflightfromchinatotheunitedstateshavetotakeoffin10minutes,pleasetakethetimetoboard。” 成风过了安检后,他回头又看了看原地的衡芷,衡芷只是看着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成风颔首,最后上了飞机。 成风离开了,衡芷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之前成风是她一直的依靠,就像是亲人那般的存在。衡芷有点不舍,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已经走了。 从加拿大回到美国坐飞机并没有花很长时间,第二天早上成风就回到了美国,事发突然,成风并没有想太多,带着不多的行李回到已经有一年多没回的家。 一年多时间过去,别墅还是看样子,别致的设计,围栏上长满了茂盛的玫瑰。 此时正是玫瑰花盛开的季节,不用凑近花朵,只是站在一旁,便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玫瑰花,还是家里所种的最好。 离开虽有一年之久,家里大大小小大致并没有改变,成风在别墅门前站了许久,并没有立刻去按门铃,直到管家前来打开了大门。 “文城少爷,您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司机去接你回来,先生已经在房中等了少爷许久,快请进吧。” 文城?好久没有人这么叫他原本的名字了,他一回来,不是立即带他去医院见病重的母亲而是先去见父亲吗?呵,看来这次,他不应该回来啊。 别墅的大门被打开,诺大奢华的大厅内,圆桌周围坐满了家族里的人,包括父母亲,年迈的爷爷奶奶,其他旁的亲戚见成风回来不禁面面相觑,在底下议论纷纷。 成风皱了皱眉头,斜眼看了一眼站在父亲身后有些难堪以及神情担忧的文婧,兴许是感受到成风的目光,文婧更加不知所措,原本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坐在父亲旁边的母亲,双手搭在一起置于腿上,双目担忧地望着成风,唯独父亲和爷爷奶奶以及几位长辈的神情有些难看。 成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自己怎么就失去了理智没有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家里虽没有几个从医的人,却也不缺乏好的医疗渠道。 母亲的身体虽一直虚弱,却也不至于到忽然发病,以至于无处可依,难以救治的地步了。 “为何要骗我。”成风在家里倍受家族重视,虽然因为被哄骗心里有点儿不平衡以及愤怒,不过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先是对父亲鞠躬才开口不紧不慢语气平淡地开口。 不仅是出于对家人的尊重,更是因为这事他的处事方式,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失了原本的风度,这亦是他的自我修养。 “不这么做,你会回来吗?”为首的中年男人冷着脸道,成风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独立的孩子,从小就特立独行,不爱和其他的孩子玩耍,只专心致志于做自己的事情。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一十九章你真的了解吗? 不像其他的孩子一样热心于玩闹,而是对书房里的科研类书籍非常感兴趣,在六岁的时,成风就显现出了自己的智商异于常人,当时家族里的人说,成风仿佛是天使赐给他们的孩子。 而接下来成风做的那些事,果然也没有让家里失望。因为成风从小就有自己独立的想法,所以他尽管没有选择继承家族的产业而是选择自立门户设立医院成了医生,家里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两年前,成风忽然去了中国,回来后期间只回来家里一次,只说自己想去做一些别的事情,于是把医院的经营权给了文婧,一声不吭地去了加拿大。 成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家人隐瞒自己的行踪,但他们知道成风在哪儿,却不能去找他。 成风的做事方式他们太了解,要是去了加拿大,事情闹得严重起来,成风处理事情的方式,他们连一个预测都没有。 一年过去,成风完全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家里的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从文婧那里了解到成风去中国还有去加拿大都是为了一个女人的时候,家里人想都没想,果断以其母亲重病为由让他速度赶回来。 “我做事有自己的理由,试问父亲怎么知道我不会回来?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猜测什么,或是在为我所做的事感到愤怒都好,但那是我的意愿与选择,我希望你们能够尊重我的决定。” 成风知道他们会说自己的决定不理智,所以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将他的计划告知他们,先斩后奏厉来是他的行事风格。 说多错多,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同意,倒不如不说为好,不然不过是徒惹了大家不愉快。成风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是家人却未必这么觉得。 在家人看来,他此举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够容忍退步的范围,他们引以为傲的孩子,绝对不能走到这一步,至少不能够脱离了他们可控制的范围。 “我的孩子,你糊涂了吗?放弃家族经营的产业,放弃你的前途,就只是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就以成风的经商头脑,如果承接下家族的产业,相信家族的产业可以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哪怕他是从医,就以他之前的研究成果,如此再钻研下去,还可以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对于他的发展未来的道路都是有利的,唯独不能为了那个女人,而放弃。 “父亲,我相信你是了解我的,到底值不值得,由我来说了算,对于我而言,她就是我的前途,况且她并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我希望父亲你能够冷静一点再去评价他人,在坐的各位,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在遇到衡芷之前,成风一直都背负着家族寄予的厚望活着,一直没有怎么为自己活过。 是衡芷的出现,改变了成风的人生轨迹,假若再重来一次,成风还是会这么选择。 “我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我同样是一个普通人,有自己的想法,从小到大,我一直在你们所规定的范围内去做自己该做的事,现在我有了自己想走的路,所以我希望你能也能尊重我的看法。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成风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方才还在大厅里叽叽喳喳的人都停了下来,无不不解地看着成风,仿佛他做了一个多么荒诞的决定,成风对他们的反应倒是不以为意。 他就知道,他们不会理解他,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对于他们而言,现在他怕是就是跟一个疯子一样,做事不计后果,没有做充分的考虑。 但是成风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十分充分的考虑,他们之间的价值观在本身上就已经各不相同,又怎么可能奢望他们能够了解他的想法。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父亲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指着成风骂道,他以前认为这个孩子聪明,很多事情就算不用教他自己也能够领会。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没有过多干涉,认为那即是他的选择,自然有那孩子自己的安排,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就是因为之前太过放纵,所以才会导致现在成风做事从来都不和他们商量,只是自己觉得是对的,然后就那样去做了,完全不考虑旁的感受。 “父亲为何不能冷静一点,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你养的孩子没能够像你手中操作的傀儡一样,按照你所想的路走,所以恼羞成怒了?” 成风一想到衡芷还在加拿大,而他不能够待在衡芷的身边就不禁觉得烦躁不已,沈容既然已经被沈逸救回来,就说明他们已经注意到衡芷失踪的异常。 衡芷把沈容看作是自己的心头肉,不可能在得知沈容被救的消息后一直没有出现。而衡芷建立的公司又被他解散,聪明去沈逸,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其中的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沈逸到底是因为日出东方才带着沈容来到加拿大,还是因为得知有关衡芷的消息才来加拿大,但是眼下衡芷就在沈逸的芸容公司工作是不可转变的事实。 不过从今天见面还有那天沈逸醉酒的情况看来,沈逸并不确定衡芷的身份,但是觉得衡芷在一些地方和衡芷相似。 沈容对她的母亲最为亲近,你化成灰我都会记得这句话,如果不是一个人非常恨你,就是非常爱你。 沈容在见到衡芷之后,肯定有所感觉如此一来问题就有些棘手了,他绝对不能够让他好不容易做的准备付之一炬。 一想到衡芷的事情,成风就连应付这些人的心情都没有,成风的话虽然说的有些过分。 但其中的意思并没有说错,他的父亲本身十分强势,容不得自己的安排出差错,他的母亲以及文婧哪个做事不都是在他的轨道之中。 虽说文婧被父亲收养之后,受到的对待是极好的,也算得是问心无愧了。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章迫不得已 但父亲对孩子的控制欲极强,没有办法控制成风,就转而把对成风原先的安排全部加诸在文婧身上,这些事成风和文婧关系很好的原因。 成风既心疼又十分感谢文婧,因为他几乎替他承受了家里大部分的压力,而他身为兄长,无以为报,唯有给予他日常的关心罢了。 面色严肃的父亲冷着走到成风面前,与成风怒目而视,气得身体直抖。 成风的母亲和文婧见情况不太对,连忙跟了上去,正要劝魏父不要动怒的时候,魏父却抬起了手朝成风的脸上狠狠打去。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大厅,宛如空谷足音,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本来成风可以躲开,但是他却定定站着,让魏父更为生气,又要打一巴掌时,文婧和成风的母亲连忙伸手拉住他。 “你这个逆子!忘记了是谁把你养得这么大了吗?为父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理智,这真的是正确的吗?你需要反省反省自己的言行,管家,从今天起派人在他放门口看着,决不允许他踏出房门一步,我是绝不会让你再去见那个女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美国的夜晚温度仿佛比加拿大还要冷上几分,成风拿下书架上以前写下的研究报告,翻了几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衡芷现在在加拿大过得怎么样,分明才离开一天的时间,就觉得如此想念与焦虑,不知道衡芷是否也在想着他?不行!他必须得想办法,尽快回加拿大去。 沈容和沈逸到底是个忧患,绝对不能让他们和衡芷有过多的接触。 沈逸和沈容怎么样成风不想理会,麻烦的是衡芷,药物作用并不是万能的,在人的精神意志足够强大的情况下,衡芷想起过去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 “成风?你睡了吗?我是文婧,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玫瑰酒,要不要一起喝一些。” 文婧有些忐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说来,那个老头虽然说不让他出门,却也没有限制别人来看他,到底还是顾虑着自己的妻子,知道母亲把他视作心头宝。 那人要是不允许母亲来他房间看他,母亲指不定又在房间里暗暗垂泪。 一直以来成风虽然对父亲对他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满,不过父亲对他母亲疼爱的程度倒是令许多人羡慕,就连他都觉得母亲能够嫁给父亲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进来吧。”成风收好桌上的研究报告放回书架上,文婧推开门,端进来一些糕点和一瓶玫瑰酒,文婧默不作地替成风倒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成风接过玫瑰酒喝了一口,玫瑰酒到底还是家里的好喝,他学着怎么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就如同他,再怎么告诉自己,始终是要适应这个家的规律,却始终做不到一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到底无法达成共识。 与这个家恩断义绝的事他是做不出来,不管怎么说这个家到底是给了他许多,父亲思想偏激,却也是关心他的,还有体弱的母亲。说来这个家也并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回来的,只是父亲得知你没有回来的打算十分震怒,母亲也在我面前哭成一个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我让你回来。” 这件事情不说明白,只怕成风回头要因为这件事情记恨他,成风回来被困在这里不好受,文婧照样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父亲和母亲是从心底里担心成风的,这个文婧很清楚,他们对衡芷的了解太少,自然不知道衡芷是一个怎样的人,担心成风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不值得。 文婧虽然只与衡芷见过一面,就第一印象来说,对衡芷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成风做的那些事……实在是过分偏激。 父母亲只是知道成风为一个女人远赴加拿大就这般怒不可遏,更不必说他们要是知道成风为了得到衡芷做的那些疯狂的事情。 那样怕是把成风关禁闭等诸如此类的强制手段的可能都有,而不只是把他关在房间里这么简单了。 “你在家里不容易,怪不得你,这件事他们迟早是要知道的,早上的时候是我太冲动,对父亲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在家族中做一个标新立异的人,我的志向从来都不在于此,你是知道的,这次也是难为你,你不必自责,母亲身体不好,还得麻烦你多为照拂。” 冷静下来后成风也逐渐意识到自己说话是有一些过分,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水的水,只能回头再道歉了。 “回来的时候,你是戴着口罩的,所以父母亲没有看到你的脸,他们要是知道了你整容的事……”文婧担忧地看着成风,成风却摇摇头,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成风回到美国后,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衡芷一个人,空落落的,整个房子都显得那么寂静,没有成风,更没有养什么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 衡芷顿时觉得自己变得好孤独,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孤独和冷。 回忆过往,还是有成风在的日子,自己还从来没有这种孤独的感受,毕竟之前两个人同居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他待自己也不错,孤独这种问题,她哪有时间去考虑。 风轻轻地吹了进来,使得窗帘随之晃动,安静,一直都是持久的安静,没有其余杂音,衡芷忽然自己一个人有些不太习惯,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 自己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一个人也要依旧生活下去,她摆正心态去思考其他事情。 她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她很快就“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脑海里突然间就蹦出之前关于沈逸的那件事情。她一个机灵突然震了一下,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衡芷想起之前员工聚会打了沈逸一巴掌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跟人家道歉,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对不住人家了,都怪自己当时太过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一章认错再说 衡芷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左思右想的愁的颦蹙起眉来,最后,衡芷做出的决定是邀请沈逸来家里请他吃一顿饭。 吃饭的其次,道歉是首位。衡芷立刻就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翻了翻联系人,找到了沈逸的电话。 她没有犹豫,直接拨通号码,她等了一段时间,对方才接通电话:“喂,你好。” “你好。” “你是哪位?”他问道。 “是我,衡芷。”衡芷回应他。 对方仿佛是听见了久违的声音:“你怎么肯找我了?”电话另一头显然对衡芷打他的电话感到意外。 “就是......那个......”衡芷突然吞吞吐吐起来,果然还是心里有愧在作怪。 衡芷最后一鼓作气:“就是上次在餐厅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我是想给你道个歉。” “我没在意的,你不用放在心里。”对方的回答出乎意料,没想到他已经释怀了。 万万没想到啊,沈逸早就忘了,根本没有在意那件事情,原来只有衡芷一个人耿耿于怀而已。 即使沈逸已经不在意了,可是衡芷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不舒服,她心里毫无将要舒展的感觉:“要不......你来我家吃顿饭吧,毕竟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已经过去了。”沈逸淡淡的说道,衡芷似乎可以看见电话那头的沈逸神色与常无异。 “我想当面给你道个歉。”衡芷说出了她的目的。 沈逸拗不过她,最终还是答应了衡芷的请求,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 “那你用短信把地址发给我好了,我明天去你家吃饭,就这样吧。”沈逸说道。 沈逸似乎是很忙,草草结束了这通电话。 次日清晨,空气里氤氲着雨后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的花香传入了心窝。 关于邀请沈逸来家里吃饭的事情,由于昨日沈逸有些事情要忙,时间就定在了今天中午。 一大早,衡芷很早就起了床,她开始打扫屋子,毕竟沈逸要来,他就是客人,主人自然要打扫干净屋子才能请客人进来。 打扫的差不多了,衡芷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沈逸已经是来时的路上了吧,衡芷解下系在腰间的围裙,打算出去接沈逸,她是担心沈逸会找不到她住的地方。 衡芷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就出了门,她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见了来人的声音。 “沈容,走楼梯要小心点知道吗?”这自然就是沈逸的声音了。 “我知道。”同时,还有一个稚嫩的声音。 衡芷很快就看见了沈逸,他是带着沈容来的。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黑色的碎发很随意,他拉着沈容的手走在楼梯间。 “你们来啦。”衡芷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沈逸之前并没有说自己一个人来,衡芷细想一下,如果沈逸来她家里吃饭沈容呢? 所以沈逸来她家吃饭,带着沈容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彼时沈容自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沈逸看见衡芷,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快进来吧,爬楼梯很累吧,怎么不坐电梯呢?”衡芷问他。 沈逸这才回过神来,他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本来是要坐电梯上来的,沈容想要爬楼梯上来。” 衡芷看了看沈容,他一脸明媚,看来爬楼梯也是一种乐趣啊。 “好吧,别愣着了,倒是进来坐啊。”衡芷提醒着沈逸。 沈逸拉着沈容进了屋子,沈容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他并没有哭闹,也并没有吵着回家,他跟着自己的爸爸安安静静的走了进来。 多好的孩子啊,衡芷在心里想着,自己是一个喜欢小孩的人,所以见了小孩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你先坐着,我给你们倒杯水喝,哦,对了,沈容,你喝果汁吗?如果不喜欢喝白开水的话,我给你倒杯果汁也好啊。”衡芷热情的问道。 沈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看来他是要选择喝白开水了。沈逸看着衡芷:“白开水,谢谢。” 衡芷也没有多想,径直走向厨房,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白开水。 “那你们先坐着,我现在要去厨房里做饭呢,已经十二点多了,你们也饿了吧,喝水怎么能够添饱肚子呢是不是?要是你们如果无聊的话可以打开电视看看。” 衡芷长篇大论的叮嘱道,仿佛两个人都是需要关心的小孩,沈容暂且不说,毕竟沈逸是一个成年男人。 沈逸点了点头,算是给予了回应,沈逸现在的态度与当时在餐馆里的反应是判若两人的,沈逸在餐馆的时候,疯疯癫癫的,痴人说梦,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沉着冷静。 衡芷一想到餐厅的那件事,不由得脸红了起来,毕竟是她先出手打的沈逸,自己是有错的,心里有愧疚,自己居然对一个喝醉酒的人大打出手,看来,自己真的是迷失了方向,冲昏了头脑。 衡芷之前本来是要去厨房做饭的,可是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倏然之间转过身子,低下头对沈逸说道:“那天的事情,真的是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把我当成其他人,对不起,而且还打了你,实在是对不起。” 衡芷变得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所以她只有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来表示自己的歉意,一句对不起,充满了衡芷当犯了错误之后的忏悔。 沈逸皱了皱眉:“不是说不要在意吗?这件事情我都没放在心上,你放在心上做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好了,不要再想了。” 沈逸的这句话,仿佛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又似乎是安慰衡芷。 “但是这一直都是我有错在先,我不应该打你的,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能够出手打你呢?有话就应该好好说。” 衡芷实在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三思而后行呢?打人之前就应该好好想想后果的,自己这样一做,遭殃的还是自己。 沈逸无奈:“我接受你的道歉就是了,快去忙吧,不然待会时间要赶不上饭点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没有去做饭,沈容一定饿着了,她看了看沈容,沈容还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水,很乖的样子。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二章为了活下去 “我现在就去做饭,你们等着就好,很快的。“衡芷说道,语毕,小跑进了厨房。 衡芷在厨房做饭,她正在切着土豆,土豆丝,是今天做的第一道菜。 突然,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声传了进来:“有什么我可以帮的吗?” 想必一定就是沈逸了,这里除了他没有其他男人了,沈容嘛,还是个男孩,男孩与男人的区别。衡芷操刀的手一顿,怎么说话的声音语气都一模一样。 系统已有几日没有声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把系统修正好,让剧情回到正轨。 除了在第一个世界,系统的运作还算顺风顺水,之后就开始如江河日下般问题频出。 衡芷回过头,对倚在厨房门口的沈逸说道:“不用麻烦你了,我不是说过吗?你们乖乖等我就好了,我很快就做好饭了。” 她实在不想再欠什么人情,尤其是沈逸顶着付衍这张脸,衡芷是断不想再亏欠她什么。 “虽说来者是客,不过那件事也有我的错,既然是道歉能让你一个人做呢,我还是过来帮帮你吧。”说着,他就走进了厨房,洗菜,切菜,炒菜,一气呵成。 沈逸非要搭把手,这让衡芷我觉得很无奈,明明衡芷才是主人啊,为什么反倒是沈逸包办了一切。哪有客人来帮主人做饭的道理呢?客人就应该坐在客厅乖乖的等着吃饭才对呀! 看着沈逸忙碌的身影,衡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突然间,她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见过。 虽然她和沈逸见面没多久,但是自从餐厅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衡芷对沈逸这个人的印象一直就很深刻,她没有把他忘记,一直在心里安放好,在那个合适的位置。 此情此景,衡芷总觉得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那种感觉一直都很强烈,她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她依稀记得那些模糊的场景,她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才发生了这件事情。 而现在的情景,在脑海里不断不断的浮现。她的脑子就快要炸裂,这些事情,自己从来就没有过的,越想越头疼,衡芷皱着秀眉,皱成一团之后,根本没有要舒展的意思。 她一边想着,还一边拿着刀切着菜,事实证明,一心的确不能二用。“啊!”衡芷突然叫出了声,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鲜红的血缓缓的流了出来,看着十分心疼。 沈逸在听见衡芷的叫声后,第一时间就过来看衡芷怎么了,就见衡芷不小心切到了手。 “怎么不小心,切个菜都会这样。”沈逸一脸着急,左右看了看问,“有急救箱吗?” 衡芷点了点头:“有,就在柜子里。” 沈逸顺着衡芷的视线看过去,他看见有一个隐蔽的小柜子,打开柜子,便看见了急救箱。 “先到客厅里吧。”沈逸说道,暂时抛开了做饭这件事情。衡芷点点头,跟着沈逸走进了客厅。衡芷坐在了沙发上,手上的切伤还没有止住流血,沈逸比她还要着急。 “我帮你消毒,然后再包扎。”沈逸严肃的说道。 衡芷的脸上莫名的出现一道红晕,觉得有些难为情,切伤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可以解决的,然而沈逸现在焦急的程度,远远比普通人面对切伤的反应。 “我自己来吧,小事而已。”衡芷说道。 “你行吗?还是我帮你吧。”还没有再等衡芷说些什么,沈逸已经做完了消毒工作,血也止住了,就剩下了包扎工作。衡芷看着他,他一直都很专注的帮她处理伤口。 他认真的模样,仿佛手上的东西有如同珍珠宝石之类的稀有物一样。 很快,衡芷就觉得不好意思了,看看现在都一点了,他们却连饭都没有吃成,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却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正当衡芷不好意思时,忽然从后院传来的尖叫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啊——”,这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孩子!这里除了沈容,没有第二个孩子。 沈逸和衡芷都突然愣住了,这声音,不就是沈容的吗?沈容呢?沈容去哪里了?沈逸和衡芷这才意识到,沈容已经不在客厅了。 沈容去哪里了,两个人顺着声音的方向去寻找,他们来到了别墅的后院。 沈逸和衡芷很快就赶来了,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瘦小的身子,沈容小声啜泣着揉着眼泪,他坐在地上颤抖着,却不敢放声大哭。 大概沈逸是像每一个父亲一样,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哭,见到沈容眼中的眼泪,沈逸就严厉地开口斥责:“不许哭。” 闻言沈容立刻就止住了眼泪,没有再哭下去的意思,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但是身上的疼痛还是不尽的传来。 之后,事情的经过终于弄明白了,沈容在后院爬树,只怪他一时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只能说是小孩子调皮,爱玩儿的天性是改不了的。 “快看看有没有事,不行的话就去医院检查一下。”衡芷急忙说道。 衡芷她自己的初衷明明就是来请两个人吃饭而已,经现在这么一闹,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她想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好吃一顿饭,然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现在却变成这样,自己切破了手不说,就连沈容还从树上摔了下来,简直就是造孽。 今天这事情一发生,沈逸和衡芷都替沈容担心了起来。 沈逸没有说话,直接抱起沈容就要走。 “去哪?”衡芷问道。 “医院。” “我和你一起去。”沈逸算是默认了衡芷随同。之后衡芷也跟着来到了医院,他们来到了骨科。 “医生,请你帮忙给孩子检查一下,他刚才从树上摔了下来,我担心他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是骨......”衡芷没说出口。她看了看抱着沈容的沈逸,沈逸只是一个劲儿的皱眉。 “把孩子放到床上吧,我来检查一下。”骨科主治医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沈逸随之就把沈容放在了床上,医生给沈容做了全面的检查,值得庆幸的是,沈容的伤并无大碍。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三章沈逸之妻 因为沈容爬树,还好距离不高,只是接下来几天不能走路,并没有严重的创伤,骨折之类的,情势已经算是很好了。 “医生,照这样的话,是不是只要好好的休息几天就可以继续走路呢?”衡芷急切的问道。 “是的,只要好好的静养几天,没问题的。”医生给了明确的回答。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看来沈容就是没事了,衡芷悬在上空的心终于下来了,真是有惊无险。 “以后不要这么调皮了,知道了吗?”沈逸教育着沈容。沈容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再也不学猴子爬树玩了。 太阳已经从正午高挂在正午缓缓的退了下来,留下一抹金黄,一点三十五分,已经是到了下去时间了。 沈逸和衡芷带着沈容又回来了,他们继续做饭,很快,菜便上桌了,在1:40,他们终于吃上午饭了,可以说是得之不易了。 仔细想想的话,衡芷就应该在他们来之前就把饭菜准备好的,就不会这样一拖再拖,连个饭都吃不上了,衡芷这个时候才后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他们终于能够吃上饭了。 “衡芷,你的手,包扎好了吗?”沈逸问她。衡芷这才意识到还有自己的手这一茬,她起身拿出了创口贴贴在了自己的切伤的那根手指。 沈逸这才点了点头,之后埋头吃饭。衡芷也随之坐了回来继续吃饭。 “来,沈容,吃这个,好好补补身子。”衡芷热情的把一只鸡腿送到了沈容的碗里。 沈容很有礼貌,“谢谢。” 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似乎就是一家三口那般和谐。 衡芷看了看在另一边坐着的沈逸,沈逸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过问了衡芷的伤之后,就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咳咳——”衡芷清了清嗓子,试图想要引起沈逸的注意。 “今天的事情,都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明明是要好好对你道歉的,然而现在全都搞砸了,这也有我的错,没有好好帮你照顾沈容。”衡芷一口气说了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有些事情,谁都阻止不了,好好吃你的饭吧,不要多想了。”沈逸说道。 衡芷低下了头,她觉得很失落,她正在思考着自己应该在选取什么方法来补偿他们呢,她认为沈容受伤有自己一半的责任。 “既然沈容都受伤了,要不,我去你家照顾沈容一段时间,毕竟这有我的责任,你说是不是?因为这都是在我家发生的,如果你没有来也不会发生,所以,我,我觉得......”衡芷语无伦次的说着。 总而言之,他要去青老家照顾俺姐的心已经是定了下来,这就是所谓的去意已决。 “我可以照顾好沈容,你把你自己照顾好吧。”沈逸看了衡芷一眼。 衡芷突然觉得,沈逸真的和上次餐厅见过的那个沈逸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在餐厅里沈逸可以说是喝醉酒的一个酒鬼,然而现在,就是一个行事理智的人。 “就让我去你家照顾沈容吧,你也有要忙的事情不是吗?”衡芷坚持去沈逸家照顾沈容,沈逸没有办法拒绝她,只要衡芷想好了的,那就是改变不了的,不如现在就同意她去。 “可以,不过现在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以免噎着,我们好好吃饭吧。”语毕,沈逸打断衡芷意欲继续说话的念头,低下头吃起饭来。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先是衡芷自己贴上的手,然后又是沈容的腿出现了状况,衡芷不禁叹了一口气。 沈逸和衡芷为沈容提心吊胆,可是沈容却觉得自己因祸得福,他始终坚信衡芷就是他的妈妈,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衡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他的家里住下来。 看着分别坐在沙发上的沈逸和衡芷,沈容心里很是满足,不过,看着自己的爸爸和衡芷不说话,而衡芷似乎看不见自己的爸爸,他又非常的着急。 不过沈容却相信,只要让他们两个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那么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好起来的,说不定,衡芷能想起什么呢! 就这样干坐着,衡芷觉得很不自在,特别是两人看两人的都在看她,更让她觉得尴尬,装作很大方的看了看厨房,然后说道:“你们都没有吃饭吧,我去做饭!” “我去帮你!”沈逸也站了起来,他是主人却让衡芷去做饭,让他觉得尴尬,不过,谁让他是一个大男人呢! “不用了,你照顾沈容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衡芷摇摇头拒绝道,两个人在厨房会更加尴尬,若是在发生了上次的事情那就更糟糕了! “那好吧,我去看沈容,免得万一他在发生什么意外!”沈逸应道,本来他是想看看衡芷的刀工和彩的做法的,因为他觉得衡芷可能是她,他想要看看是不是她,毕竟习惯是改变不了的,特别是做菜。 不过,衡芷说的也是真的,如果他们两个在厨房,而沈容一个人在客厅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毕竟沈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沈逸出去后,衡芷开始动手了,可能是家里没有女主人的缘故,厨房里没有蔬菜,不过冰箱里各种肉食倒是应有尽有。 莫名的,衡芷感觉非常的得心应手,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只觉得心里有种归属感。 其实呢,来照顾沈容,她自己也不确定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原因,她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沈容出事,她的心有种莫名的疼痛,似乎被针扎了一样。 约莫一个时辰,衡芷做好了饭菜,都是非常大补的,给沈容补身体正好,这些都是她记忆深处的,非常的熟练。 沈容第一个闻到香味,根本不顾沈逸,直接来到餐桌上,深深吸了一口后说道:“好香啊,有种妈妈的味道!” 沈逸紧随其后,也来到了餐桌上,摸了摸沈容的小脑袋后说道:“我看啊,你是在这里久了,想国内的美食了吧!”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四章怎不好奇 沈容嘿嘿一笑,也不理沈逸,而是非常乖巧的对着厨房里的衡芷说道:“衡芷姐姐,你快出来吃饭啊,你做的饭可香了!” “你们先吃,我在做一个汤,这个汤对你的身体恢复很有帮助,而且,还能缓解疲劳,增加身体强度呢!” 衡芷笑着说道,对于沈容的赞美,她心里非常的开心,就好像一个妈妈喜欢看自己的孩子一口口的吃完自己亲手做的美食一样。 不得不说,衡芷的手艺非常的好,上次没能品尝,不过这次吃了一下,沈逸发现,确实非常好吃,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这个味道和她的味道非常的像,风格虽然有些差点,可是味道却感觉非常的相似。 吃过晚饭,沈逸和沈容坐在沙发上,沈容看了一眼沈逸,不满的说道:“爸爸,你好笨啊!快去帮妈妈洗碗啊!” 沈逸也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衡芷,然后瞪了一眼沈容:“别乱说话,不是说过衡芷姐姐不是妈妈么?你这样乱叫一通,当心衡芷姐姐不乐意,今后不再理你了。” “不是吗,可是我感觉她就是我妈妈,我的妈妈肯定就是衡芷姐姐!”沈容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着沈逸说道,稚嫩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一样的倔强。 看着这个眼神,沈逸心里微微有些疼痛,对于沈容也觉得非常亏欠,从小到大,就是自己带,根本没有见过他的妈妈! “沈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妈妈的,我保证!”摸了摸沈容的手,沈逸笑着说道,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厨房,喃喃自语道:“芸芷,或者衡芷,不管现在你叫什么,只要你真的是她,那么,我一定不会在放开你!” 一瞬间,沈逸的眸子里幽闪不停,可是,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沈容,你先坐着,我去切点西瓜吃!” 衡芷洗过碗后,来到客厅坐下,看着沈逸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场面非常寂静,她也只能尽力的不去看他们。 “吃块西瓜吧!”沈逸淡淡一笑,将刚切好的西瓜递给了衡芷一块。 “哦,谢谢!”衡芷接了过去,看了看沈容,看到沈容正在吃,这才开始默默的开始吃手中的西瓜。 “问一下,你知不知道芸芷此人,或者在哪里见过?”沈逸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不知道!”衡芷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不过,她却真的不知道衡芷是谁,更不知道沈逸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当然其中也不乏衡芷故作不知的成分在里头。 “芸芷,我的老婆,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也是沈容的妈妈……”沈逸也不在意,反而开始讲起了故事。 “芸容公司,就是希望她安全的意思,也是沈容和她的合名,代表者我和沈容都在思念她!” 不管沈逸说什么,衡芷一直都默默不吭声,他递给她的西瓜,她接了,然后就低头将那一片西瓜吃了。吃完以后,就悄悄的看了沈逸一眼,心里也摸不透,沈逸到底想如何。 沈逸是很少会将情绪写在脸上的,他是生气,还是伤心什么的,一般都是神色淡淡,谁也感觉不出来。不过现在,衡芷很明显的感受到,沈逸是在回忆,而在沈逸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思念和伤感。这种眼神,让衡芷的心里狠狠一颤。 这种眼神,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她真的想不起来:“很晚了,睡觉吧,我和沈容睡照顾他,你要上班,你一个人好好休息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点,衡芷就立马开始提议道,避免沈逸继续说下去。 “算了,沈容一直跟我睡,我怕他跟你睡会非常的不习惯!”沈逸微微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我要跟衡芷姐姐睡觉!”衡芷眼珠子一转,撒娇的说道。 “就让衡芷跟我睡吧!”衡芷说道,看着沈容的撒娇,她的心都软了。 “不,爸爸,我有些害怕,你们晚上能不能都陪我睡觉啊!”沈容对着沈逸说道,可是眼神却看向了衡芷,眼神里满是渴求。 “啊……”衡芷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容会提出这种情况。 “这怎么可以!”沈逸说道:“让衡芷姐姐陪你,爸爸明天还有工作,要好好休息!” “不,如果爸爸不陪我和衡芷姐姐的话,我就不睡了!”沈容嘟起了嘴,双手抱在胸前,非常的坚定。 沈容熊孩子的本质一瞬之间暴露无遗,衡芷拳头握紧又松开,好容易才控制住情绪。 果真,孩子只有乖巧时才是可爱,一旦无理取闹起来,不顾旁人,只会让人想掐死。 “要不,就听沈容的吧,毕竟沈容现在需要好好静养,如果生气或者赌气的话,会对身体恢复产生影响!”衡芷说道,虽然也觉得很尴尬,不过,她已经想到了办法。 “那怎么睡?你与我,实在不妥。”沈逸问道,他也感觉很不自在,虽然非常怀疑衡芷就是沈容他妈,可是,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 “让沈容睡中间,我们睡两边就好,也不会怎么影响!”衡芷说出了自己的办法,沈逸觉得也行,就点了点头。 洗漱了一番过后,三人就休息了,非常大的床,沈容躺在中间,沈逸和衡芷则是一人躺在沈容的一边。 黑暗中,衡芷觉得很尴尬,这种情况绝对是她的第一次,虽然中间躺着沈容,可是,毕竟她是真的和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啊! 而一边的沈逸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倒是不很在意,这种情况反而让他觉得很舒心,他也能感觉到沈容的开心。 只有沈容是最开心的,一会儿转头看看沈逸,一会儿又看看衡芷,感觉异常的开心,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早的,沈逸就去公司了,而衡芷也为了更好的照顾沈容,所以就请了好几天假了。 早上起来,负责给沈容做早饭,然后给沈容吃一些药,接着洗漱,再然后就是陪沈容玩儿了。 “沈容,你乖乖的看电视,我去打扫一下别墅!”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五章抽丝剥茧 吃过早饭后,衡芷觉得应该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准备打扫一下房子。 “好的!”沈容乖巧的点了点头,衡芷收拾了一下厨房之后就开始打扫屋子了。 虽然是沈逸和沈容两个人住,不过,房子却不是很脏,相反,还非常的干净,所以,衡芷非常的轻松。 在打扫到沈逸书房的时候,衡芷犹豫了一下,接着,还是走了进去,既然要打扫,那么,肯定是别墅都要打扰一下。 可是,她刚走近沈逸的书房,就看到了亲朗桌子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而在照片边上,写着“老婆”两个字。 “这就是沈逸老婆的照片?究竟是何许人也。”看着这张照片,衡芷莫名的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是,她的记忆里真的没有这张照片的任何东西。 衡芷把手伸向相框,快碰到时还是收了回来,她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实在不妥。 到了下班的时间,沈逸回来了,而沈容不知为何,竟然在床上睡着了,沈逸看了看沈容,然后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没事,沈容非常乖巧!带起来倒不辛苦”衡芷也笑了笑,对于沈容,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我出休息下吧,看看风景!”沈逸建议道。 “行!”衡芷点了点头,她也知道,长时间的待在屋子里会对身体不好,出去看看也好,也免得打扰沈容睡觉。 在沈逸和衡芷走后,沈容忽然睁开了眼睛,嘴角满是笑容,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个不属于四岁孩子的欣慰。别墅还是很大的,别墅外有一个独立的花园。 而衡芷和沈逸就在花园的椅子上坐下,沈逸给衡芷倒了一杯茶:“你家这么大,你为什么不聘请一个保姆呢!”衡芷好奇地问,这个问题是她非常好奇的,这么大的一个别墅居然一个保姆也没有。 “你说这个啊,我和沈容都有的缘故吧!”沈逸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沈容是拒绝那些保姆的,因为他相信他有妈妈,他妈妈会回来的,不让他母亲之外的人照顾他,而我,我也害怕那些保姆会对沈容不够用心,所以就没用!” “沈容的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没在沈容身边?”衡芷好奇地问,一直听他们说沈容的妈妈,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沈容妈妈的具体情况。 所有的问题,到了嘴边要触及到核心问题,沈逸便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教人不好过问。 “这件事,略有些复杂,总之,沈容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妈妈就失踪了,而沈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可是,他对他的母亲充满了渴望!” 他是真的觉得亏欠了沈容很多,这么小,就跟着他一个大男人,生活也过的邋遢随意的。 “算了,不说了,我们来修剪一下花草吧!”沈逸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再多说什么。一边的衡芷却越来越好奇沈容的妈妈,特别是不经意间看到的沈容妈妈的照片,更让她觉得这件事对她有种莫名的联系。 “听沈容说,你们来自中国,那么,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衡芷好奇的问道,其实这个问题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按理说,这只是沈逸的一个分公司,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关心。 “为一个人来!”沈逸盯着衡芷的眼睛说道,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来这里,他就是为了找到她的。衡芷转过头去,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的惊慌。 原本她一直以为沈逸是一个冷酷严厉的人,可是接触越多,她却发现,他是一个怀旧并且多愁善感的人,怎么说呢,就是非常的有故事。 眼睛里,有一种沧桑,这种沧桑是痛彻心扉的后悔的沧桑,然而也无济于事。 “是沈容的妈妈吗?”衡芷脱口而出,她并非刻意冒犯,而是沈容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是个人都会心生疑虑,对于沈容的妈妈,她越发的好奇了。 在打扫沈逸的书房的时候,她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她就可以感受到,沈逸对于沈容妈妈的感情。沈逸没有否认,但也不再说什么,衡芷适时地不再往下问。 聊了一会儿,衡芷去做晚饭去了,而沈逸则要去看看沈容,刚走进沈容房间,沈逸就发现,沈容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当发现没有衡芷的时候,沈容立马问:“爸爸怎么样了,和衡芷姐姐聊的怎么样,她愿不愿意当我的妈妈?” 沈逸闻言很是无语,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古灵精怪,不过他也没办法,确实是他亏欠了沈容太多,就算他需要一个妈妈,也不过分。 吃过晚饭以后,在沈容的强烈要求下,三人又睡在了一张床上,不过这次,虽然还有些不自然,不过也不像第一次那么尴尬。 “爸爸,衡芷姐姐,你说,这样的日子好好啊,要是每天我们三个人都能睡在一起就好了!”沈容异常高兴的说道,水灵灵的小眼睛里有要是不住的兴奋。 “衡芷姐姐又不是你的妈妈,我们怎么可能三个人天天在一起!”衡芷捏了捏沈容的鼻子,满是宠溺的说道。 “那衡芷姐姐为什么不能做沈容的妈妈呢?”沈容看着衡芷的问道,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很疑惑,小孩子心性单纯,同样想到什么是什么,不去深思为什么不能。 “因为衡芷姐姐有未婚夫啊!”衡芷对着沈容笑着说道,可是此话一出,整个空气都寂静了,沈容沮丧了起来,而沈逸也很不自然。对此衡芷选择性忽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就这样,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沈容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衡芷也准备回公司上班了。 “衡芷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沈容了?”她刚将这个想法说给沈容,沈容就委屈的抱着衡芷的胳膊,死活都不撒手,衡芷哭笑不得,她是要上班恰饭的啊。 “沈容,姐姐要回去上班啊,不过你放心,下班我还是会来看你的,你身体还没有真正恢复呢,我怎么可能离开!”衡芷宠溺的摸了摸沈容的脑袋。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六章系统社会性死亡 虽说沈容是任性了一点,不过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对于沈容,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而且,衡芷发现,自己一时看不见沈容心思就定不下来,真是奇怪。 “真的吗?”沈容有些不确信的问道,眼睛里满是委屈,看的衡芷非常的心疼。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我们的小沈容啊!”衡芷安慰道。 “我们拉勾勾!”沈容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衡芷一愣,接着也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和沈容的手指头勾在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谁变谁就是是小狗……” 拉完勾,沈容终于开心的笑了,而衡芷则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沈容不同意她去上班。 不过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他越来越离不开沈容,也越来越听沈容的,亦或者说,在这里,她有了一种归属感。 “你要去公司,我送你,正好顺路,也非常的方便!”这时,一边的沈逸才开口说道,刚才看见衡芷和沈容的承诺,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幸福。 “好!”衡芷也没有拒绝,毕竟以后还要在下班后来照顾沈容,如果坐沈逸的车的话,还是非常方便的。 坐着沈逸的车,衡芷就去了公司,虽然请了一个周的假,不过公司里倒是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依旧非常的平淡。请假后的第一天,衡芷就是整理这段时间时间的进度。 其他的,倒是没有大的问题,而且她的设计作品也即将完工了。不过,在上班的时候,衡芷的脑子里却不自觉的时不时想起沈容,有时候,甚至是沈逸的身影也会出现。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时间,衡芷早早的就在公司门口等沈逸了,她心非常的大,也不怎么在意不好的影响之类的。等了几分钟,公司的员工还在从门口往外出。 而衡芷看到沈逸的车,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在车停下后,就坐了上去。如此几次之后,沈逸和衡芷都觉得没什么,可是公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了风言风语。 刚刚做完了一个文件,衡芷来到休息区,泡了一杯咖啡,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刚刚坐下,正准备好好喝咖啡的时候,她边上的桌子上就坐下了几个女人。 几个女人看服饰都是集团的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忍不住议论八卦了起来。 “唉唉,小张你听说了吗,咋们的总裁好像潜规则咋们公司的一个女员工呢!” “不是,是包养,我听说是被总裁包养的,我亲眼看见的,绝对不会有错!” “你们那都是假的,我知道真相,听说是勾引总裁的,为了上位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勾引!”一个女员工发出一道惊呼,然后问道:“那么,你们知道是谁吗?” “好像是一个叫衡芷的女员工,真是不要脸,为了攀上总裁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最开始引发话题的女员工骂道,似乎真的是为感到不平。 不过她的那副脸色,却让人对她感觉到不舒服。衡芷脸色微微一变,并没有反驳什么,她身正不怕影子歪,没必要去做那些没有必要的事,而且,他们也不会相信。 端着咖啡,她就离开了,她可不像那些人那么闲,她只是休息一下而已,还有大量的工作没有做呢!虽然衡芷不以为意,不过全公司上上下下都认为她被包养的事实,也开始有意无意的针对她。 甚至,衡芷不知道的是,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密谋了起来,他们看上了衡芷已经好的画,准备好好的报复一下衡芷。然而衡芷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至少,在系统社会性死亡结束回归之前,她都要料理好自己的一日三餐,还要糊口不是? 公司的某休息区,其他人已经离开了,不过刚才引发话题的几个女人却还停留在这里,几个人似乎在悄悄的说些什么。 “张姐,这样真的好吗?”听完一个女人说的话,另一个女人有些犹豫的问道。 “怎么不行,他不就是一个婊子吗!我们为什么不能替天行道,既然他能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能也报复她!”那个名为张姐的女人无比阴险的说道。 “可是让我们去盗用那个衡芷的作品,万一被总裁知道了,我们怎么办,她可是总裁包养的情妇啊!”情妇二字说起来不好听,说成总裁是她的靠山便很不一样。 “你怕什么,我们用了她的画,我们先交上去,到时候,我们就说是她抄袭我们的,让她滚出公司,到时候,她的骂名在全公司散播,就算沈总裁保住她,恐怕她自己也没有脸了吧!” “对,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我早就看不惯她这种女人了!”另一个女员工接话道,然后对着另外二人说道:“等下班后,我们就行动,这几天公司监控正在维修,不会有人知道!” 下班后,衡芷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公司,在集团的门口等候沈逸。坐上车后,看着若无其事的衡芷,沈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 “这几天,你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吧!”他指的自然是公司里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话。 衡芷淡淡一笑,轻轻的扶了扶额头前的头发:“听到了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吗,清者自清,更何况来公司是为了工作的,不是为了八卦!” 第二天,衡芷来到公司,准备完成自己作品最后的结尾工作,预计下午,就可以将作品上交了。说实话,风言风语对她的影响真的不大。 她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心一意都扑在工作上。而另一边,沈逸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到了月底,下个月的设计稿大部分都交了上来,他要一一看的。 看了几个设计稿,沈逸感觉很不错,非常的严谨,甚至是后果和意外也考虑的非常周到,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没有新意。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七章总裁包养? 不过,下一秒,沈逸看到接下来的一个设计的画稿的时候却愣了愣。根本不用思考,只是扫了一眼,他就可以肯定,这应该是衡芷的作品,因为实在是和米小河的风格太相似了。 不过,在看到作品的设计工作室的时候,他却愣住了,因为这名字并不是衡芷。沉思了一会儿,沈逸叫来秘书,让秘书去把衡芷叫过来。 这件事,他必须好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多时,在秘书的带领下,衡芷来到了办公室,沈逸也没有多过言语,在秘书退下后,直接将这个设计稿给了衡芷看。 “这是另一个工作室交上来的,不过我看和你的风格有些相似,所以就把你叫来问问,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沈逸对着衡芷说道,不过他的心底已经大概有了计较。 衡芷看到设计稿的第一瞬间,就感到不可思议,因为这和她的设计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毫不客气的说,除了有些专业名字不一样,这个完全和她的设计稿一模一样。 “我可以确定,这和我的设计稿一模一样,甚至于就是我的设计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衡芷也疑惑住了,她设计的设计稿的图怎么肯定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明显成为了别人的作品。衡芷把桌上的设计稿图拿起来,这事做的也太明显了些。 “我相信你,所以这件事应该不简单,很可能是有人陷害你,我立马找这个作品的人来还你一个公道!” 沈逸淡淡的说道,眸子里充斥着一股冷漠,前几天,公司出现了对衡芷声誉不好的事他忍了,这次,这群人翻译越来越大,如果真的是盗用衡芷的作品,那么,他绝不轻饶。 沈逸叫来秘书,满是冷漠的说道:“你去把上交这个作品的全部负责人找来,十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他们!” “是!”感到到了沈逸的怒火,秘书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去叫人去了。几分钟过后,几个女人出现在了沈逸的办公室,每个人都神色平静,看似什么也不知道。 呵,沈逸经商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沈逸却可以从她们的眼神深处看到一点惊慌。 沈逸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拿起了这个作品,双唇微启,脸上的神情最温和不过,没有一丝戾气:“这是你们设计的设计稿吗?” “是!”几个女人先后点了点头:“这是我们设计一个多月设计出来的作品!” “可是,你们的设计稿为什么会和别人的一样!” 沈逸故意把声音拉长,身上莫名的散发出了一股威压,几个人顿时被吓得不敢说话,原本计划好的什么衡芷抄袭之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们此时的模样,沈逸淡淡一笑:“公司对你们还算不错吧,也没有亏待过你们吧,光是补贴和奖金,都能比得上工资了!而且,逢年过节的红包也不算少吧……” 几个人不知道沈逸什么意思,不过,沈逸的话确实是真的,在这个公司,他们拿到的钱是一般公司的几倍,而且工作轻松,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轻松的铁饭碗。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几个被解雇了,现在我们公司不需要不诚实的员工,很不需要陷害其他人的员工!”沈逸冷漠地把稿图放回桌上。 不说他和衡芷的关系,就算是一个普通员工,他也不能忍受属下有如此不端正的言行。 沈逸此话一出,几个员工自诩冷静的底气被沈逸彻底击破,她们是看衡芷不顺眼不假,但她们不想要离开,这个公司非常的好,她们离开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而且被这里开除,只要沈逸一句话的功夫,估计也没有一个公司敢用她们了! “沈总,我们错了,我说实话,确实是我们做的,我们偷用了她的作品,我们只是看不惯她被米潜规则而已…求你不要开除我们啊!” 那个叫张姐的率先忍不住,跪在了沈逸的面前,其他两个人也是紧随其后跪下求饶。 她们话音刚落,沈逸脸色猛烈一变,变的无比阴森:“我郑重的说一次,衡芷和我没有任何非正常关系,至少是现在,她更没有故意接近我,就算有,也是我喜欢她而追求她!” “沈总,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听信谣传的,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开除我们啊!” 一边的秘书看着求饶的三人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来到沈逸的身边,轻轻的说道:“沈总,根据我的调查,公司的谣言就是她们传播出去的!” 这一刻,沈逸算是真正的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公司居然会有这么恶毒的几个女人,简直是公司的毒瘤。 “滚,你们给我滚,滚出公司,一分钟之后,我不想在见到你们,你们这种员工,简直是不配进我们公司!” 事情很快得到了完美的解决,在沈逸的命令下,那几个员工被迫离开了公司,在将自己的设计稿稍微的修改了一下之后,衡芷就把自己作品也上交给了沈逸。 看完了衡芷的作品,沈逸觉得很满意,这个设计稿非常的有新意,而且考虑的也是非常全面,各种风险和预计都在设计里。 沈逸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于是对着衡芷说道:“你这个设计稿非常的好,不过,具体的还要看公司的专业部门来考虑,现在快到了下班时间,我们先走吧!” “不了,我今天我就不和你一起看沈容了,一会儿有时间我会自己坐出租过去的,你先走吧!”衡芷眉头一皱,接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不是看不出来,公司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和沈逸走的太近而造成的。 虽然她不在乎这些,清者自清,只要自己和沈逸的关系是正常,她就不怕什么。 可是,她却不想一直在公司闹风波,这样对公司对沈逸的影响都非常大,如果一直闹风波,对公司的稳定和发展都会产生非常大的坏处。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八章摸鱼日常 “那好吧!”沈逸也不勉强,他也看出来来了,衡芷是在有意的疏远他,不过这件事对衡芷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让她好好的静静也好。 离开沈逸办公室后,衡芷松了一口气,可是莫名的也有些失落,沈逸对她这么维护,可是她却在有意的疏远她,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想了想,衡芷又释然了,一切就顺水发展吧,既然在公司,那么,就要好好工作,上交的作品虽然已经完成,不过,还是存在着一些瑕疵的,她要再去改良一下,争取做到完美。 不过,已经快到了下班的时间,衡芷也没有工作多长时间就到了下班的时间,摇了摇头继续工作,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衡芷才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在外面拦了一个出租车就向着沈逸的家里赶去。 “衡芷姐姐,你怎么才来啊!”刚到沈逸家,沈容就非常开心的扑进了衡芷的怀抱。 “我这不是忙吗!”衡芷摸了摸沈容的头发,然后问道:“沈容今天乖不乖啊?” “乖,沈容今天可乖了,不过乖乖的沈容现在饿了,要吃饭,衡芷阿姨给沈容做好吃的好不好?”沈容一脸委屈的看着衡芷说道,说完,小肚子还响起了咕咕的声音。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去给你做好吃的!”衡芷笑着说完,沈逸也走了出来。 沈逸看着衡芷说道:“刚才我已经去菜市场买了一些好菜了,沈容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算是给他好好的庆祝一下!” “好!”衡芷点了点头,走进厨房一看,果然,沈逸买了很多的蔬菜和肉,而且甚至还有几千块的龙虾。 看到有这么多的材料,衡芷欣慰的点了点头,现在沈容意境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也不好在住在沈逸的家里了,现在就好好的给他们做一顿饭,接下来,可能她就要离开沈逸的家里了。 而在客厅的沈逸微微看了一眼厨房里的衡芷,幽深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名字会变,容貌会变,可是习惯不会变,即便已经失去了记忆。 这个衡芷,他严重怀疑就是芸芷,不单单是她的作品和芸芷的非常的相似,更重要的是,和衡芷在一起,他能隐约感受到芸芷的气息。 如果作品风格只是相似的话,那么厨艺一样又能怎么解释,吃了衡芷几天的饭,他发现,虽然味道有很大区别,可是,都有一种相同的那种做法。 这次,他就准备好好的试探一下,因为他能感觉到,既然衡芷已经开始疏远他,那么,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如果现在不试探,恐怕就可能没有机会了。 这次,他买了很多的菜和肉,而其中有一个龙虾是他特意买的,当初的衡芷做的龙虾虽然不是特别美味,可是,却是他一辈子也难忘的回忆,他就像要看看,衡芷怎么做这个龙虾。 “芸芷,衡芷,不管你叫什么,只要你是衡芷,那么,就别想在离开!”沈逸摸了摸沈容的脑袋,眸子里涌现出一股霸道,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不过,他却相信天意。 如果她真的是衡芷的化身,他沈逸绝对不会在放开的,这件事他一定要调查清楚,不光为了他自己,更为了这个还只有四岁的沈容。 说实话,这几年,他拼了命的找衡芷,并不是真的非要找到衡芷,他只是觉得非常的亏欠她,而且,他不想要沈容没有妈妈,也不想要她因为他而不要她的孩子。 找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也从来没有生起过想要放弃的想法,或许开始的时候他可能恨过她的忽然失踪而让沈容没有得到母爱,不过,找的多了,看的自然也多。 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人,以前他看不见的,不曾在意的都让他有了新的感悟。 现在,他开始相信衡芷的失踪一定是有原因的,甚至是遭遇到了不测,可,他知道,衡芷一定还或者,只因为他的一种直觉。 厨房里,衡芷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可是唯独到了这个龙虾的做法的时候她却犯了愁,她的脑袋里有不少的龙虾的做法,可是,她都觉得很不好。 倒是脑海深处有一个非常好的灵感,这个灵感是她看到龙虾的第一眼就冒出来的,不过,她却不敢尝试,因为他害怕如果没做好,不仅可惜了这些龙虾,更辜负了沈逸专门买龙虾的想法。 “算了,死就死吧,沈容什么没吃过,需要的肯定是新意,而且这种做法应该非常的健康!”衡芷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越想这个做法就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而且她的脑子里有一种倔强,这种倔强告诉她让她一定要做这种龙虾,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喜欢。 “沈总,你们家有没有白糖啊?”看了一下,衡芷发现厨房里没有糖,她的这种做法最重要的就是糖,如果没有糖的话,做出来的龙虾就会很平常。 听到这句话,沈逸的身躯微微一颤,真的是这道菜吗,衡芷当初做的龙虾,就是要放要放重要的白糖,只有这样,才会有甜甜的味道。 紧接着,沈逸嘴角莫名的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对着厨房说道:“有,我买了,我放在蔬菜的袋子里了,你可以找找看!” “好的!”衡芷依言在装蔬菜的袋子里找了找,果然,找到了沈逸说的白糖。 “他怎么会知道要用白糖呢?”衡芷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随机又开始准备做饭了,沈容肯定已经饿坏了,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花费了半个小时,衡芷的饭菜总算是做好的,只是这个龙虾还在伙计蒸,之前还要十分钟才能做好呢,将所有的都端上桌子,然后对着沈逸敢道:“吃饭了,你快带沈容来吃饭吧!” “好的!”沈逸先是去带沈容洗了一把手,然后来到餐桌坐下,沈容看着这么多的好吃的,忍不住直接动手抓,连筷子都来不及拿。而一边的沈逸则莫名的送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给他洗了手。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二十九章心思各异 “龙虾来喽!”衡芷直接端着那种小锅,将一大锅香喷喷的龙虾端了出来。 沈逸看见这锅龙虾的第一看,眸子就狠狠的收缩,这个…这个真的是那种做法,那个衡芷自己发明的“糖甜龙虾”。 迫不及待的,在衡芷刚放下锅的时候后,沈逸直接就动手抓了一个龙虾,接着,直接塞进了嘴里,随机,又微微的的失望了起来,虽然做法一样,不过,和芸芷得味道很不一样。 芸芷的龙虾有一种甜甜温暖的味道,而这个,却只有迷茫,这个龙虾虽然很鲜,可是却缺少了一种磨合味。 沈逸有些失望,所以,这顿饭就在沉默中结束了,倒是沈容,却吃的非常的兴奋,特别是这个龙虾,有一半都被他解决了,而衡芷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能是沉默吃饭。 吃完饭,和以前一样,在沈容的强烈要求下,沈逸和衡芷又陪着沈容在一张床上睡着。 这一夜,沈逸第一次失眠了,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忆着那道龙虾,味道确实和衡芷的不一样,可是,做法却真的非常相似,他更加迷惑了,衡芷和她有非常的相似之处,可是,却总有一点地方是和衡芷不一样的。 第二天,天刚亮,沈逸早早的就醒了,看了一眼衡芷没有叫她,而是自己起床洗漱了一下就去公司了,他知道,就算等衡芷,她也不会和自己一起。 因为他知道,现在她已经故意疏远自己,为了在公司的影响,她是不可能在坐自己的车去公司的。沈逸刚离开,衡芷就睁开了眼睛,穿好衣服,细心的为沈容盖好被子后就去厨房给沈容做好的早饭,接着,也是如之前一样坐了公交赶往了公司。 每一天的新闻都是从早上开始的,来上班的人们都在和同事分享着最新的八卦和趣事。 公司的大门口,几个人一边走一边热烈的讨论着,一个带着眼睛,微微有些猥琐的人先是开口说道:“唉唉唉,你们听说了吗,张姐那个办公室的所有人都被开除了!” “什么,那个张姐被开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人忍不住发出一道惊呼,边上的人也是满是好奇的看着眼镜男。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眼镜男显得非常的高兴和满足,非常自豪的说道:“据说啊,是因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你们都知道,她就是那个被沈总包养的女人,她听说看张姐几人不爽,就利用手段说张姐盗用她的作品,接着,沈总就将张姐几人开除了呗!” “这件事是真的吗?”旁边有人不相信的开口问道,怎么可能这么大胆,而且沈总一直那么冷漠公正的人,也会为了那个女人而开除公司一个办公室的老人吗? “我图有真相,昨天可是在沈总办公室发生的,不知道是谁,讲这个事曝光了出来,而且,还有一张沈总逼迫被开除的几个人的下跪的照片呢,你们可以去公司的论坛看看!”眼镜男抬了抬鼻子上的眼镜,非常自信的说道。 “真的啊,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女人就太不要脸了,勾引沈总就不说了,居然还这么恶毒,简直是不可原谅!”一个人开口说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觉得是衡芷的恶毒。 而在这群人旁边,正在行走的衡芷听到这些话,眉头狠狠一皱,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是他们想要抄袭自己的作品,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勾引沈逸。 不过,此时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无论他在怎么解释,这群人也不会相信的。 叹了一口气,衡芷准备快步离开,然而刚走几步,他就发现,前面一群人正在围观。 走了过去,衡芷挤进去看了看,发现是公司的通告,而看到通告的内容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一变,通告的内容是关于她的,不是坏事相反是一件好事。 不过,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通告的内容是她被升职了,因为这次的设计稿非常得好,所以被升值成了设计总监,可是现在的衡芷是很担心的。 她刚刚进公司一个多月,拥有自己的办公室不说,居然现在直接被升为了设计总监。 本来,公司就在传言她被包养,勾引上司,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恐怕,所有人都会相信她真的是和沈逸有一腿,本来就想要疏远沈逸,这下好了,根本不用疏远。 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居了,恐怕,以后在公司,所有人都会说她是沈逸的情人了。 她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她有必要要好好的向沈逸说一下,并且让他取消这个决定。 沈逸此时,正在办公室翻阅这个月公司的业绩,日出东方之前的业绩一直处于下滑状态。 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他来到日出东方后,根据这里的市场对公司的销售方案做出了调整,结果成效显著,公司的业绩因此有了明显的上升。 就这样保持这个情况下去,很快日出东方就能够在加拿大经营得风生水起,等到那时,他就打算脱离沈家,他实在是不想再因为父母,而要时时刻刻顾虑着肃芸熙那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来了加拿大之后,总算不用再日日看着那个女人恶心的嘴脸。 “叩叩”沈逸看得正入神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逸的思路,沈逸继续专心地看着账册,头也没抬地开口道:“请进。” 衡芷在门口迟疑片刻,得到沈逸的应允后深吸一口气,整理好仪容才推开门走进去。 “沈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设计总监的职位需要太多的经验与能力,我不过是一个刚在公司入职不过一个月的设计部普通员工,实在无法胜任设计总监的职位,还有那专属的办公室,沈总还是撤了吧,我只需要一个和大家一样工作的平台就好,没必要搞特殊,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消受。” 原本来公司工作的时候,有一个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衡芷就已经非常受宠若惊,不可置否,衡芷清楚自己的设计风格是与平常人有些不同的。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章提出拒绝 说得自夸一些,便是别出心裁,所以公司给她一个个人的办公室,也是为了让她有一个独立的创作空间,借此可以设计出更好的作品,所以衡芷只是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可是眼下入职她也不过才当设计师一个多月的时间,设计总监可不仅仅是像以前一样设计设计那么简单,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而且需要一定的经验,可这些都不是她所具备的。 每个人都会很高兴自己升职加薪,那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可是一个月就从普通一跃成为设计总监,这就很不正常了,别说别人不信,衡芷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福消受,更何况是别人,会怎么看她这个人? “我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准,我说你能够胜任你就能够胜任,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的秘书或者是直接来问我,放心吧,工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既来之则安之,不必患得患失太多,以你的能力,胜任这个工作是没有问题的。” 沈逸不为所动地开口,淡然地看了衡芷一眼,他就知道升职这件事衡芷肯定会来抗议。 只不过没想到她会直接开门见山,如此直白地把事情说出来,还以为她至少会把话说的委婉一些,不过这倒是很像芸芷,不喜欢或者做不来的事情果断拒绝,决不含糊。 衡芷么……沈逸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衡芷那张与芸芷截然不同的脸一眼,不可能。 “看人准不准,那也只是你的主观看法。沈总若是觉得我足以担起这个职位就可以不用经过我的同意而任免我成为设计总监的话,会不会未免过于宣兵夺主了。” 就是因为沈逸,这些天她在公司不知受了多少白眼,衡芷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去做好一件事,就一定会有收获的,所以她做任何事情时都充满了干劲。 就算缺乏设计灵感,也并不烦躁,而是静下心来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灵感自然而然的便产生了。只因她始终相信,但凡付出努力,就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自认自来这里工作开始,自己一直都战战兢兢,不敢有所怠慢,可是到了眼下,自己的努力工作得来的成果,却被人说是攀高枝才得来的,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没有人想让自己的努力白费,衡芷更是如此。对过去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对于过去的事情的认知,不过都是从成风那里得来的,就算成风说的再多,她都已经不记得。 她想要在接下来的的时间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她不希望记忆里努力去做的第一件事,在别人看来是在歪门邪道的方式得来的。 衡芷一直觉得,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必须都是有意义的,至少,再不济都不应该像眼下这样。沈逸抬头看了衡芷一眼,合上手中的文档。 自从来了加拿大,沈氏公司那边基本交给了沈毅,不过还是会让人传真那边的重要文档过来让他过目。一个人兼顾两头的事情到底是不容易,加上还得证实衡芷到底是不是芸芷,这些天沈逸一直在想这些事,头都要大了。 衡芷虽然才进公司没有多久,但是从她平时工作的风格看来,她并非不具备成为设计总监的工作能力,这一点沈逸是十分肯定的。 一开始发现衡芷具备这方面的才能的时候,是在她当初上交设计稿时,从图案的设计,到更改方案等等等流程解释下来,没有一点生疏之感,这个过程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初始时沈逸也感到很是惊讶。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后,决定让衡芷成为设计总监,设计部门要做的事情相对于别的部门而言要更为费时费力一点,但是这个部门的审核工作方面人手不是足够。 以衡芷对设计的独到见解,由她来指导设计部门的工作相信一定会有不少的收获。但凡是公司职员,没有一个人是不想升职加薪的,沈逸其实就是看衡芷这阵子一直在躲着他。 沈逸心有不甘,想要借此机会来拉进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还没有确定衡芷就是芸芷之前,沈逸不想拉远两个人地距离。还以为得知自己升职的消息后,衡芷多少会表现出开心与对接下来工作的期待,谁知衡芷却是黑着一张脸过来质问人的。 “我说你能你就能,与其在这里抱怨,为什不去处理办公室里快堆成山的工作,设计部门那边缺一个设计总监,我看你觉得合适,就把你给调过去了,就算是有意见,为什么不先试试?兴许以你的能力接下这个工作没问题呢?” 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的安排衡芷并不领情,沈逸的脸色亦不怎么好看。 “你的能力你自己是清楚的,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这次升职的机会对你来说是一个提高工作能力的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不该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沈容还在这里,我不想和你吵起来,以免影响到孩子。你先定下心来工作,到时候如果你真的无法胜任这个工作,我就会换人,所以你无须担心。” 沈逸对芸芷漠然地说道,沈逸一想起这阵子衡芷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气就不打一处啦来,这个女人,平时对她好过头了?就开始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了吗? 分明之前还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结果沈容的伤才一好,衡芷就换了一个态度,沈逸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算我有能力胜任设计总监这个职位又如何,我想要的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一点点达到自己的目标,而不是依靠你的施舍。我现在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员,什么……设计总监,与我何干?又不是我辛苦争取来的!”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压得衡芷喘不过气,系统到现在都还没消息,衡芷不想节外生枝。 她只想做个脚踏实地步步高升的社畜啊,不高升也行,但是照现在的情况,衡芷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她兴许不会被害死,但容易被害入狱,她不想坐牢啊!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一章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总,算我求求你了行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的人都是怎么看我的?说我潜规则,攀高枝,表面工作认真,背地里却和公司高层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勾引有妇之夫,人家都有孩子了还死皮赖脸地贴过去,别人工作都要死要活早出晚归,而我只用脱衣服就好了。” 衡芷先前自己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如何,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穿衣风格就已经非常令人匪夷所思,不过成风喜欢,穿在身上也格外适合她自己,衡芷不曾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在来日出东方工作之前,成风就对衡芷说过,工作之后难免会有职场上的相互竞争,一些恶意中伤人的情况无需理会做好自己就是。 “你要是觉得不以为意,不代表我不在意,我这人就是死要面子,见不别人造我的遥,所以,还请求你,普通员工的福利是怎样的,就给我怎样的待遇!” 有时候相对于口头上的争执还不如努力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实打实的坚持下来,那么总有一天你会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是真的具备一定的实力。 成风所说确实不假,然而衡芷已经失去了耐心,公司人多眼杂,一传十十传百。 几个人说你的时候,你还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可是当一堆人对你指指点点的时候,那种感觉就算你不想在意都难如登天,那些人就巴不得戳着你的脊梁骨说话。 “世事如此,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们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爱嚼舌根之人,更何况是在公司里,诺大的公司,员工多少?有那么几个爱说闲话的在所难免,你且听着,也就罢了。” 这些话,与其是说给衡芷听,不如说更像是沈逸在自我安慰,在说服他自己。 “那些风言风语,你不必理会,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每一份工作,那些在背后议论你的人自然无话可说,你不该是一个轻易服输之人,在工作中难免会遇到不称心的事,一时难以去完成的工作,与同事之间不可避免的误会,清者自清,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久而久之,让他们闭上嘴,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逸慢条斯理地开口安慰衡芷,本意是让她不用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只需要努力工作干好自己的事情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逸说这番是为了衡芷能够静下心来,不在乎太多,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衡芷却不这么理解沈逸的意思。 沈逸是公司高层,底下的员工就是有再多的八卦和抱怨,都不会指向沈逸,她们可不想丢了工作,可是衡芷就不一样了,她不过是公司里一个初来乍到的员工。 不止没什么工作经验,才来公司没多久,却得到了那么多的特殊待遇,她们心中愤愤不平,需要一个宣泄点,自然而然的,就把矛头直接指向衡芷,将她一个无关紧要微乎其微的人作为攻击目标。 那些人说出来的话,远比衡芷所描述的要难听的多,只不过不想在沈逸面前把话说的那么难堪罢了。 “呵……久而久之?沈总,我来,原本是抱着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的心理来讨论问题的,不过眼下看来没什么必要了。你觉得无所谓,是,那是因为你不用日日去忍受那些人的风言风语,自然觉得不必理会,不晓得沈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逸是公司高层,公司懂事,旁人再怎么都动摇不了沈逸,那是动不了他,不是她衡芷。 “说这些话的时候你难道都不会觉得自己很虚伪吗?做好自己是吧?难道进公司以来,我哪天是没有努力地去完成我的工作的?您可别开玩笑了,别人说的不是你,你永远都不会懂得我的感受。既然沈总执意要这么做,那我我没办法,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所以,这是我的辞职信。” 衡芷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拿出自己早已经备好的辞职信,之所以写好辞职信,是因为有沈逸会不同意她“官复原职”的可能性,于是就写了。 如果沈逸说什么都不愿意的话,衡芷就打算辞职,她可不想自己每天元气满满地来工作,却要遭受不明所以的人身攻击,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不要开玩笑了好吗? 凭什么她就得平白无故地要忍受这些。不过衡芷觉得,既然她都去办公室和沈逸说明事情的原由,好好理论一番的话,沈逸还是能够理解的吧? 递交辞职信,是衡芷想过的所有事情解决的办法中最没有可能性的一个,可是老天总是爱和她开玩笑,什么狗屁工作,姑奶奶她不干了! 沈逸看到衡芷放在桌上事先准备好的辞职信有些吃惊难道在一开始,她就想到了要辞职吗? 沈逸也么也想不明白,公司里有多少人巴不得升职加薪,哪怕自己的能力不够也会努力去把不可能的工作完成,尝试着,一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衡芷倒好,为了让她能够心无旁骛的工作,给了她独立的办公室,她不乐意。 看她在处理事情上异常干脆利落,帮助她的上司把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当设计总监都当之无愧,结果她居然要因此而辞职? “衡芷,我一直觉得你是非常有能力的工作者,所以毫不疑问的将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如果你说你没有办法适应现在的工作环境,我可以表示理解,但直接用辞职作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你的程度吗?你的做法实在令我失望至极。” 衡芷的工作能力很强,可以说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工作者,沈逸开始对衡芷进行面试的时候,是抱着就算她没有想象中合适她的工作都好。 出于芸芷的原因,沈逸还是会让她到公司里来工作,但是衡芷的工作行动力远远比他想象中的程度还要好,所以在面试后,沈逸果断录取了衡芷也算是无可厚非。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二章疑影重重 除去她身上和芸芷吻合的相似点,她的才干值得被肯定。 沈逸觉得衡芷足够优秀,衡芷却不觉得自己能够胜任他指定的工作,人的涉及领域是有一定局限性的,衡芷并不觉得自己能够一下子跳级成为设计部门总监,总监是个什么概念? 要管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她眼下还没有这个精力,现下阶段,她只想好好的把自己的设计工作进行下去,除此之外的事情她完全不感兴趣,从我们小学开始,就存在学生跳级的情况。 如果你具备一定的条件,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前提是你要适应新的阶段繁重的任务,衡芷不觉得自己可以胜任这个工作,加上公司里那些同事的风言风语,她受不了。 认识以来,从一开始沈逸叫自己衡芷小姐,到现在的衡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忽远忽近,说不上很好,但也不是到坏的地步,但沈逸还是头一回直接叫衡芷的名字,衡芷……衡芷……就连成风都是极少叫的。 沈逸生气了,沈逸在潜意识里一直把衡芷当做芸芷,所以从未叫过她的本名,今日喊出她的名字,是因为沈逸是真的被衡芷激怒了。 衡芷怎会感受不到沈逸情绪的变化,今日之行,不可置否她确是鲁莽,但是出于当下衡芷的立场考虑,衡芷并不觉得自己哪点做错。 若非要说,也不过是对领导说话方式不当罢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但是想想,沈逸似乎也没有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如此想想心中便释然了许多,她不过是以沈逸对她的态度来对沈逸罢了,无可厚非。 沈容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看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意退步地说了半天。 对于阿爸妈妈说的事情他不是太了解,而且管家时常告诉他,在公司爸爸所做的事情以及说的话就算有疑问也只能够是私底下问,是绝对不能够明面上直接去提的。 所以他们两个人刚才说了那么多,沈容一直没有开口,直到衡芷拿出了那封辞职信。 之前芸芷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每天都要处理公司的事务,其中就涉及到了辞职这一事情,那时候沈容对员工辞职已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再看眼前的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沈容才意识到了什么。 看见沈逸的嘴脸衡芷更气,声称要辞职,还没等沈逸表态,一直在旁边的沈容忽然说脚痛,两个人以为是沈容之前摔伤的脚还没好,赶紧把人送去医院。 去医院检查后医生却说孩子没问题,两个人才意识到被沈容骗了。沈容看着他们两个黑着的脸不好意思地说,他也是没办法,他不想看见他们两个吵架。 不过这件事过后,两个人虽然还是有点别扭,好在没有像之前那样,见面当做没看到对方。 当天衡芷照顾沈容的时候,趁着沈逸出去买东西,沈容对衡芷解释说平常沈逸不是这样的。 沈容坦白的说他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但是他知道沈逸这么做,只是想给予衡芷更多,沈逸看人向来很准,说明衡芷没问题。 在沈容的解释下,衡芷也冷静下来,一个孩子都看得比她还透彻,她确实是有点儿冲动了在内心犹豫一番后,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辞职,万般无奈之下接了设计总监这个担子。 与公司的人发生过不愉快之后,衡芷与公司里的人交集更少,为了出色完成自己的工作,不让沈逸失望,衡芷都是早早来到公司,晚上加班做完工作才回去。 衡芷是个倔强的,工作上的事情,就算再难,也不去问沈逸,只是自己静静的做自己的工作,不想和沈逸有过多着急。 确实,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衡芷实打实的工作态度和芸芷很像。但芸芷会为了完成工作,多方面去询问同事的意见,力图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 而衡芷是世界外面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喜欢独处。 原本还对衡芷的升职颇有微词的人,在看到衡芷的工作成果之后都渐渐乖乖闭了嘴。 忙了十几天,大致地适应了设计总监这个工作之后,衡芷才想起沈逸,打电话约她出来,打算好好跟沈逸说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沈逸自然是欣然而至,衡芷穿着一身洋裙,打扮相当端庄优雅,让沈逸有些经验,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衡芷这么穿。 两人来到一家西餐厅,餐厅内部的建设都是效仿着国外的欧式装修,精雕的的壁画上雕琢的丘比特,更是显眼的吸引住了衡芷的眼球。 察觉到衡芷的走神,沈逸就顺着他走神的方向看了过去。 意外的是衡芷会被墙上的还说吸引,好奇就就说道:“哈哈,没想到你对壁画这么有兴趣啊!” “没有,只是今天第一次见墙上有这种小东西的装饰而已。”衡芷不知是自己脑海的潜意识里还是什么,总有些东西在吸引着她的眼球。 说着说着,衡芷就想起自己原来请客的事,豪爽的就先说出了开:“想吃什么随便点吧,今天我请客。” 衡芷就是这样开朗但又直爽得不得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逸也觉得没什么,心想一会儿自己去付就好了,也不要弄得她不舒服。 于是他就叫来了服务员,铿锵有力的男声发音:“服务员,这里点餐。”说着并举手示意了一旁的服务人员。 彬彬有礼的服务员,收起一开始放好的白水,礼貌的说到:“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餐?” “对,”看着服务员的态度,沈逸也是十分礼貌的点了点头说道。 服务员哈着腰递上了自己手中的菜单 两份七分熟的牛排,一份沙拉,一份西兰花,餐后甜点就一会儿在点。 点好餐后沈逸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道:“仅仅有没有觉得那些地方不顺心的?。”沈逸闲聊天的关心着她的生活问到。 一听这话,衡芷想到了成风这是成风常常会问起她的话,不免有些触景伤情的有些难过。 短暂一瞬间衡芷变得伤感了起来,不由得的有点想成风来了。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三章一同出游 察觉到失神的衡芷有些不大对劲,就抬手在衡芷的面前晃了晃,这样才让失神的衡芷会味过来。 “怎么了,看到熟人了?”沈逸好奇的问到。 “没事没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再说一下吧。”衡芷微微一笑的说着自己刚刚没有听清对方讲了什么的说道。 “我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发展的不顺利的?”耐着性子的沈逸有重新说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认真的询问着她的近况。 “我啊,生活方面倒是没什么就是在工作上面总有一些地方有些小糊涂。”衡芷倒也是实事求是的说着,还期待的看了看沈逸两眼。 说到了这里她自己就不直觉的想到上一次争吵的事情,难免有些尴尬小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她在等着沈逸下一部的举动,猜想着沈逸是不是也想到了上一次的不愉快,还是说对方想和自己探讨另一个话题。 其实沈逸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上一次的不愉快,想想还是不提为好,刚想去讲另外一件事,那边的衡芷已经在心底咒骂起了自己。 最终衡芷还是忍不住的先开了口,说道:“其实,上一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的那个情况下,在有就是我处理问题的方式太过冲动。”其实说道底衡芷还是觉得有些撅了沈逸的面子,不好意思的讲述上一次的情况。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也该清楚的知道不该什么事情都插手的,应该尊重别人的想法在看着情况来办事情。”沈逸也会想起自己上一次失礼的事情。 衡芷将自己心里面想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为的不是别的,她只是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能够让沈逸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一点。 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尊重当事人的意见,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道理,大家都是成年人选择的这种东西还是要当事人来决定的好。 “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就得还是我比较偏激,对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你就不要再在意了,我在这儿向你赔不是了,你先原谅我怎么样?” 衡芷还是十分坦诚的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不知道沈逸会怎么想自己但是还是真诚的说了出来。 “那既然你先说出来我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我觉得这样说出来应该大家都舒服一点,你说对吧。”沈逸也算是绅士的回答着衡芷。 “那你接着有什么刚好的打算嘛?”沈逸并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让衡芷尴尬不说,自己也有点不怎么看好才悠悠的开口想和衡芷讨论下她以后的打算。 听出沈逸再替自己转移着话题,衡芷也不傻,知道尴尬的就接着他的话聊了起来。 “也没有打算,就是想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然后有机会就到处的旅旅游什么的,看看这世界上自己还有又去过得地方吧!” 带着些期待的衡芷,在沈逸面前期望的展望着未来的小梦想。 “就这么简单?”沈逸还重来没又听她说起过,对她的想法感到超级的好奇。 “对,就………”话刚讲到一半,上菜的服务员就端上一开始点的菜品。 “先生您的菜。”有礼貌的服务生客气的对沈逸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才放到桌上,一件件摆好。 “感谢。”俩人异口同声的对着上菜的服务员就说来了,难免的相视一笑了一下。 “慢用,有需要再叫我祝二位用餐愉快。”服务生对这样的客人就会更加的客气,礼貌的低头哈腰的基本礼貌就走掉了。 服务员走后,沈逸想起之前被打断的话题就问衡芷说着:“刚刚想讲什么来着,接着是吧!” “哦,刚刚被打断我都忘了,这样吧我们换个话题吧。”衡芷确是是不记得了,她很早就有讲事情会突然忘记的小习惯,这次也是一样忘了。 “好吧,那我们边吃边聊吧!”沈逸看着一桌的美食对衡芷点着头的说道。 做出思考了一般的点了点头,就对着沈逸说道:“好啊,那我们聊点什么呢?”带着些些的调皮,俏皮的对着沈逸就说了出来。 “那我们就聊我儿子吧!你觉得他可爱吗?”沈逸猜测的问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怎么说呢,可爱不说还是很懂事的一个小可爱呢。”说起他的儿子来,衡芷的嘴角就泛起了大大的笑容已经控制不住的笑容就对着沈逸说了出来。 “哈哈,我还真没想到你对他原来印象这么好,我还担心你会不怎么喜欢他经常的去烦你呢。”沈逸说着自己最最担心的事,也有一点点的庆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没啊,他那么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再说我如果不喜欢他我就不会每次都这么宠着她他啦!”衡芷解释着自己对他儿子的看法,以免有什么误会。 “那我就放心了。”沈逸表示十分的放心就这样说了出来。 两人聊着聊着,就快吃完了西餐。衡芷起来说道要去洗手间,就转身到了洗手间,简单的补了补自己的妆容,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同时,一早就打定主意的沈逸也借着她去卫生间的时间就已经到前台把帐付好了,才安心的回到位置上等她回来。 重新回到了餐桌旁,对着沈逸是轻轻的笑了一下,衡芷丝毫没有察觉的笑确是被沈逸看在了眼里。 淡淡的笑容让沈逸在她的身上再一次的看到了自己印象中那个人的身影。 一时间沈逸已经看出来神,见到沈逸发愣,衡芷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是尴尬的底下了头看了眼手机。 沈逸发现衡芷忽然就低下了头于是乎这才发现自己看的出神了,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接着停顿了几分钟过后,沈逸就先开了口,绅士的问着衡芷说道:“用完餐了,那我们走吧!” 温柔的声音似乎是没有办法抗拒的,衡芷就点点头从座位上就站了起来。 沈逸更是紧跟着就站了起来,更在了她的身后,衡芷本来是想前台结账的地方走过去的,结果走到中途,沈逸就把她拉了回来。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四章心心念念 “喂你别拉我啊还没结账呢!”衡芷这才后知后觉得的意识到一件事。 冷静下来,眯起眼睛来看着沈逸,嘴上就很自然的说道:“你还不会刚刚趁我去洗手间的时候自己偷偷的去结账了吧?” 虽然这样的举动会让自己看起来有一点点的白痴,但衡芷还是很白痴的问了出来。 “哈哈,被你猜中了。”沈逸发现自己对挑逗衡芷的这件事好像变得热衷起来了,每次他都会笑的很开心。 见到这样哈哈大笑的沈逸,衡芷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到底是有多白痴啊!在心中狠狠地将自己大骂了一遍的蠢之后就白了沈逸一眼。 一顿饭的时间也算是化解了两人之前的尴尬,庆幸的是两个人都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执迷不悟的坚持。 饭后的衡芷想到自己有可能即将自己一个人解决剩下的时间就觉得好无聊。 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大活人,衡芷的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呢,刚刚你买了单我有没办法就现在还,那我就当是还债的陪你逛会儿你看怎么样?”说着这话的衡芷是面不红心不跳的,挑着自己的眉梢儿就瞪着沈逸看。 说道这里的衡芷难免的有一些伤感,想起以前同住屋檐下的成风,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稍作掩饰了自己的小情绪,仔细的听着沈逸那边娓娓道来的声音。 被这个在自己看来就像是自己老婆的人盯着,沈逸想说出“不”字的可能性好像都没有。 于是,就轻轻的咳了咳自己的嗓子说道:“那我们就去那个最有名的旅游胜地吧,听说不管是那里来的旅客到了加拿大就不得不拜访一次枫叶胜地。” 沈逸就像是再说着已经像是看的到的了美景一般。 “真的吗?那应该很有趣吧,我现在已经忍不住的现在就要去了。”衡芷将自己所有的好奇心都写在了脸上,写满了就知的面孔。 “那可是旅游胜地,不是我说的那么浮夸好吗?”沈逸就是看不惯衡芷总是一副自己好像在说假话一般看着自己的眼神,于是就叫嚣了起来。 “好吧,不看你了,带我去领略一番吧,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是枫叶大国吧”衡芷开始变得有些期待。 “这就走啦。”亲手将车门关好,看着衡芷稳稳的坐好才缓缓的发动了车子。 于是这样解释过误会又踏上了这次的加拿大一日游的俩人关系也有了些缓和。 这个季节刚好是观赏枫叶林的旺季,人山人海的旅游团体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从两个人的身边路过。 沈逸绅士的为衡芷挡去了横冲直撞的人群,衡芷显然是被自己眼前的观赏大潮给吓到了。 这么多的人,衡芷想在国内也就只又在五一,十一的这种大家期才能见到这么多的人。 接着放眼望去,一片金潺潺的树林就在自己眼前,脚下一片片的枫叶更是将路面铺的相当的耀眼,阳光的赋予让着片枫叶林都带着一件金黄色的外衣,泛着耀眼的光芒。 看着暖意十足的枫叶,一向喜欢睡觉的她,就觉得要是能在着这种地方睡上一觉,那也是极好的,想着想着就yy出了自己欢睡的画面。 画面虽好看,但沈逸也没有放过观察衡芷的机会,看衡芷想的出神,他也就没打扰自顾自的拍着照片,也不忘偷偷的拍了她的几张照片,沈逸也是觉得美滋滋的。 失神的衡芷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再被那个家伙偷拍,一直都不喜欢镜头的她在发现被偷拍后就立即警告对方交出来。 “你交出来,然后删掉,不然我就要不客气了。”衡芷威胁的口气在沈逸听来没有丝毫的影响力。 拿着手中的相机,伴着鬼脸的先衡芷一步跑在了前面。 大喊着:“你来啊,追到我我就删掉。”沈逸也是又调皮一面的跑在了前面。 “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衡芷以为他就是闹闹没想到这家伙真的跑开自己很打一段距离。 无奈的在后面追着他跑,一喘一跑的让衡芷实在的难受,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跑在前面的沈逸发现衡芷坐在了地上,担心的就朝着衡芷跑了过去。 “怎么样,没事吧!”沈逸担心的查看着衡芷的伤势,结果没有发现什么伤,轻手轻脚的将她扶起来。 检查完才发现并无大碍,才接着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嘴上说的啥事没有的埋怨着衡芷。 “没事啦,就是扭了一下。”衡芷像是侥幸一般的对着沈逸说着。 自从成风回美国后,衡芷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家,很少在想现在这样和人一起逛逛,摔倒也是第一次被人像他这么呵护,心底暖暖的。 衡芷被沈逸带到附近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衡芷就说道:“我们走吧!我感觉没什么事了。”衡芷很不好意思的说着。 放眼望去,加拿大的枫叶林的椅子上坐的都是一对有一对的情侣,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和沈逸这样的尴尬。 于是乎,沈逸就说道:“要是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吧!”其实沈逸也感觉到周围的情侣一对对的。 拉起衡芷,二人走在加拿大的街道上,背影望去,俩人在外人看来仿佛就是一对十分惹人注目的恋人,郎才女貌。 男的身材高挑,五官锋利,十足的男模形象,而女孩则是小鸟依人的可爱,外貌上很是相配。 这样的人在人群里本就受人关注更何况是一对,自然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纷纷侧目,两人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大家的侧目也是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好。 衡芷看了看沈逸,发现沈逸的面无表情,衡芷就知道会是这样,以为就自己觉得尴尬呢,就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啊?”衡芷就是想知道沈逸到底有没有第六感的问了起来。 “什么奇怪啊?”沈逸假装着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样子对着衡芷说道,其实沈逸此刻的内心是十分的尴尬也不知道怎么接衡芷的话,就试图去转移话题的回答着。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五章我所不知的 衡芷听完就觉得无语,感觉自己的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两个人都陷入了有些尴尬的境地。 衡芷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就走在前面。 这时候,一个孩子忽然就跑过来,猛的一下就在衡芷身边跌倒了。 衡芷眼见着这个小孩就跌倒在自己的脚边,就走了过去将一个身着小小公主群的小可爱轻手的就给扶了起来。 看了看她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的地方,并且关心地用流利标准的英语询问了小孩:“areyouok!” 衡芷知道这个还是还小会的也就是这种程度的英语,就简单的说道了。 “ok.imfine.”一声娇嫩的女孩的声音是想到的可爱,看着衡芷的这副面孔觉得陌生,但是,又很美,所以小女孩就一直低着头出于礼貌的回答着衡芷。 衡芷也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正打算张口问他父母在哪里的时候,小女孩就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望着小孩神情慌张地跑开的背影,衡芷的心底若有不甘,想想自己也没有做什么,怎么就跑了呢。 再说自己也是蛮有小孩缘的啊!衡芷一直在自己的内心感叹着,究竟是什么原因的时候,身后的沈逸就跑到了自己的跟前。 沈逸不出意外的在听到衡芷的一口字正腔圆的一口流利的英语时,就已经对衡芷的好奇升到了一个很大的点。 走上前去,看着衡芷,茫然问道:“衡芷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英语,我以前怎么还没有发现你英语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不是很会讲呢!” 沈逸对衡芷的英语口语有些好奇,于是,就很好奇得问了出来。 沈逸他以前还没有发现,衡芷的英语说的非常好,语气以及标准度,简直就是西方人。 “怎么我就不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啦?其实是这样的,我呢自小在美国长大,英语说的好理所当然,如果说不好岂不是很丢人。” 衡芷虽然对于以前的事情并没什么印象,但从成风哪里这样说的,衡芷也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记得。 听到衡芷的讲英语的习惯,他仿佛就像是见到了自己妻子芸芷的感觉,但是又无法对在一起。 听衡芷的一番解释后,沈逸也没有再说什么:“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表示认输的样子对着衡芷说道。 接着,沈逸默默看了衡芷与芸芷没有一点相似度的脸一眼,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衡芷不可能是芸芷,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衡芷就是衡芷,不会是自己的妻子芸芷。 回想起以前,芸芷的生活圈子,就告诫自己:“况且当初芸芷虽然在美国待过几年,说的也应该是美式英语,而不是英式英语。” 两个人也是激进到了什么都不讲的程度,衡芷也不知道沈逸到底在想什么,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让衡芷很迷惑。 “你想什么呢?”衡芷最不喜欢和自己一起逛街的一副若有所思还不讲话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所以就开口先问了。 “啊!你说什么了?”沈逸显然是没有听到衡芷再说什么的样子问到了衡芷,沈逸的脸上略显的挂不住的样子。 衡芷就知道沈逸没听到,索性也不讲这么尴尬的话题了,就提议着说道:“我想去吃冰激凌了,前面正好有家小铺,我想去买一个。” 衡芷看着眼前的店铺对着身旁的人就说了出来,衡芷觉得这可能会吧沈逸拉回到现实吧,于是,就硬着头皮的就说了出来。 “哦,你原来是口渴了啊,不早说,我这就去,你在这里等着吧。”说着说着沈逸就一路狂跑的奔向了冰激凌浩浩荡荡的队伍里了。 衡芷看着这个队伍,觉得也要等个一时半会儿的,就在原地找了一个休息的长椅自己一人静静的坐了下来。 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手机上竟然有成风的消息,于是,就一条一条的点开了,发现好多都是他的消息。 其中的一条就是:“衡芷,听说你最近出差,不知道还习不习惯。” 一条条剪短的短信让她想去成风走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自己的生活里面,成风是第一次缺席了这么久,还是难免得会想他。 衡芷想着如果成风也来过加拿大,那该有多好呢,想着想着一点点的小忧伤满满的就侵占了她的脑海。 手里的手机更是被她攥紧,想到这些的衡芷就飞快的在键盘上打下了一段话,内容很简单。 “我发现加拿大的枫叶在这个季节很美,我很喜欢,如果你在我想你也会很喜欢的。” 简短的字眼仿佛写满了衡芷对他的想念,但是还是无法全部都表达出去。 很快美国那边的成风就收到衡芷的简讯,成风坐起来,点开衡芷的简讯。 “我发现加拿大的枫叶在这个季节很美,我很喜欢,如果你在我想你也会很喜欢的。” 这条短信,成风其实有想过自己走后衡芷会怎么生活,思前想后敲下一条简讯。 “有照片吗?说的我都想看看加拿大到底有多美。”成风说着想要看看加拿大的美景是其一,实际上他更想看的是一张带有她的照片。 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的景观,发现空中的枫叶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才一点点的落到地面,衡芷也是觉得惊喜。 “滴滴”短信的声音传到了衡芷的耳朵了,点开手机的收信栏,没有想到还是成风的,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就给自己回短信的,觉得很意外。 带着期待的点开了短信,看到短信的内容“有照片吗?说的我都想看看加拿大到底有多美。”衡芷就知道成风会这么说,嘴上潜着笑意。 于是就把刚刚的照片点开了几张,发现几乎每张的照片都是自己和沈逸的,但是就在要发送的时候,她想起成风好像不是很喜欢沈逸,于是犹豫了一会儿。 趴着地上准备重新给成风再拍了一张照片,正在这时,美国那边的成风等不急得有发来了第二条短信。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六章远方的风 “再不把照片发过来,枫叶都要落尽了。”成风的急性子就是在衡芷的身上才会有。 衡芷点看看到了这条短息后笑了笑,加快速度随手一拍,然后开始了编辑,点开了短信列表编辑好后,又附上了一段字。 “就知道你急,随手一拍,很美吧!”简短的字就发送了。 看着信息发送的进度,正在滚动于是就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沈逸。 这才发现一直队伍后面的沈逸一直都在朝自己这边来回的观望,衡芷一想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沈逸已经快站在队伍的前头了,还有一两个人就能买到冰激凌了。 衡芷也讲手中的手机收好了放到包包里,看着沈逸的背影衡芷就开始期待起了冰激凌来。 美国那边的成风收到了照片并没有衡芷,说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想到衡芷会这么开心也是在替她开心。 没多想什么成风就又收拾了,心情就有重新开始工作。 加拿大这边的,衡芷在长椅上乘着凉,时不时的看看沈逸的背影,于是不一会会儿的功夫,只见一直排着队的沈逸手里就拿着两个冰激凌朝着衡芷的长椅这边走了过来。 看见沈逸过来,更是见了手中的冰激凌整个人的眼睛里都放着光芒的盯着看。 知道沈逸走进了,衡芷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辛苦啦。”但是眼神是丝毫没有放过他手中的冰激凌还是不放过的盯着。 “排队的人特别多,等急了吧!”沈逸特别的绅士说着就把手手中的草莓味的冰激凌就递到了衡芷的面前,还讲出排队的人群巨多之类的。 现在的衡芷满脸的都是冰激凌最重要,其他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看着沈逸解释也没多说什么,淡淡的一声:“没事。”就过去了。 衡芷就是这样在面对自己想要吃的东西时不过什么好像都是形同虚设一般的存在着。 衡芷此刻已经不管自己的什么身份子类的放开了以往的样子,痴迷的享受着自己对美食的热爱,估计看得到她在吃冰激凌的人都会觉得衡芷几百年没吃到的感觉,事实如此。 看着衡芷这么的忘我享受着冰激凌的口感,对这种食物没什么大兴趣的沈逸也开始尝试着尝一尝。 微微的舔了一小口的冰激凌的尖儿,觉得也还好冰冰的口感还不错。 沈逸这才觉得也还不错,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又大口的尝了一口,清凉可口的不得了。 于是,就对身旁的衡芷说道:“难怪我儿子这么喜欢吃冰激凌呢!原来是这冰激凌这么好吃,我以前还担心吃多了他会闹肚子什么的。” “哈哈,你不会没吃过冰激凌吧!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冰激凌的。” 衡芷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朋友一般,傻傻的吃着冰激凌看着沈逸笑了笑。 沈逸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人说成这样子,尴尬地额头上出现了几道横线:“哈哈,我怎么会没吃过的!只能很久没吃了而已。” 沈逸解释着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的意外,不想让她笑自己的解释着说道。 “没事的,就算你说第一次吃我也觉得没什么,毕竟你们这种人不怎么会和我们这种凡人相比较的。”衡芷一脸正色,沈逸并不似爱吃这些东西的。 “那我么吃完休息一下再逛逛前面的那条街吧,这个时间点前面的街上正好是表演前的准备时间,一会儿过去就刚刚好。”沈逸像是导游一般说着接下来安排一样。 衡芷也就听着他的指挥,听着他的安排对衡芷来说也没有觉得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休息了有一段的时间后,衡芷才觉得瞒住,看着沈逸就说了声:“我吃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沈逸想了想:“现在就可以不过人太挤了,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带着些友情提示一般的口气对着身边的衡芷就说道了。 “没问题的,身边有人便没问题。”衡芷放心地对身边的沈逸说了,没问题的。 “那我们就走吧!”沈逸在觉得她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就拉着她奔向了一会儿要表演的地方。走走逛逛就要到了表演的小街口了。 让衡芷觉得惊喜的就是,这样的一条小古巷里竟然还会我这种表演的小项目。 两个人在街上看见有人在卖艺演唱,看看看表演就觉得周围的人群实在是不少。 很是吃惊,闻着声音他就知道远处的表演一听很精彩,于是衡芷就拉着沈逸就过去了。 一首yours演唱者带着一把小尤克里里就这样在街口唱着,神情有味道的表演,感染了周围的观众。 柔柔的声音带着一种磁性的声音,娓娓的传到这条街角的大街小巷。 更是传到了衡芷的耳朵里,衡芷完全沉醉于这首歌曲之中了。 “很好听啊,你不觉得吗?”衡芷对着身边的沈逸带着兴奋的口气就说了出来。 “确实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呢!”说着就跟着衡芷就一起欣赏起了从没有过的音乐享受。 这也成功的吸引了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在围观中。 一首歌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层层的观众将她们围在了中间。 看着一堆一堆的人群都向着演出的人员面前走了过去,并且纷纷都哈着腰向一个小盒子里投了钱进去,随着这些人一点点的走开,才发现前面一直有一个小小的盒子。 身在国外衡芷也是很了解这种街头艺人的,衡芷干脆就从自己的包包里面就掏出来钱包来,拿了一些的零钱就也随着人流向表演者走了过去。 外国人的热情是无法住当的的都快要吧小小的盒子给放满了。 或许是因为觉得很好听,一直就在一旁的沈逸看到衡芷的举动后,自己也是开始自觉的就掏出来钱包跟着小白走在后面,随着人流一点点得向表演者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艺人身前的盒子里放了钱,衡芷对着表演者笑了笑的说道:“好好努力哦!我很喜欢你的音乐哦!希望以后还能听得到哦!”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七章可为梦想而死 衡芷对着卖场的音乐人就说了出来,化身成了一个小小的粉丝一样说出自己的想法。 接着,又从表演的方向,然后就又拉着沈逸坐在一旁听了起来,演唱者的还是一直在对着上前的观众一直都在说着谢谢,并鞠着躬的讲着。 就有重新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衡芷又像刚刚内样开始了观看自己喜欢的表演。 衡芷回到了坐好了,接着就又如同自言自语般说,她讲了出来:“其实我从小的时候就有见过这种的街头路人样的表演,做这种表演的对于勇气是要有很大的影响。”衡芷会想去自己刚刚又了记忆时候的第一次听到街头艺人的表演。 “哦,你很了解这些吗?还有呢!你还了解些什么!”沈逸好像对衡芷说的好像很有兴趣的,于是就一直对这个话题都是十分的感兴趣就一直问着衡芷。 “其实呢我也觉得没什么,后来就是因为有一档节目有做过关于街头表演的专访节目,我才有所了解。”衡芷回想起了刚开始了解这种街头艺人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对他们很感兴趣!”沈逸就像是开着玩笑的说着。 “其实我对这种表演者一直都是很赞赏的,你要想啊,他们面对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啊,不但这样他们还要面对着这些不熟悉的人开始自己的表演不说,每天还要考虑到自己生活上的问题。”衡芷对这些事情像是很有兴趣的说了出来。 “这些我以前还都没有考虑过,不过呢,我是这样觉得,有梦想的人就会有实现的那一天。”沈逸觉得有梦想的人就会对自己的梦想更加努力地拼搏的。 “你说的很对,但是呢,这些人可能不是简简单单的想要有梦想那么简单,她们可能是更加向往对这种生活上的直觉感受,你说我说的对吗?” 衡芷说完还是不忘记看了看沈逸一眼,与他也算是对视上了。 “其实,这种生活真的好有情调,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可能更会喜欢这种的生活,不过我现在要有孩子照顾,可能不会再对这种生活有什么感觉了。” 沈逸就像是在说着一些最最平常的事没有任何的大波澜一般。 “也是,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的,但我依然是很佩服这些外国街头的表演者,能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肆无忌惮地追逐着自己的梦想。” 衡芷就像是再说自己的心声一样,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对梦想的感觉。 衡芷其实羡慕这些的表演者的原因其实有好多,首先这些人可以到处的游离能够发现这个生活中的各种不同的小问题。 “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梦想吗?”沈逸听的出来,衡芷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梦想但是,却没有办法实现的感觉,于是就好奇的问到了衡芷。 “当然了,谁都会有这种不能完成的梦想,我也不例外嘛!我就是想以后有机会到处都走走。”衡芷像是在敞开心扉一样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世界喽,我不知道这个会是多少人的梦想,我以前也有这种的梦想。”沈逸不知道是默契还是什么,以前的芸芷也有过这种的梦想,此刻衡芷在他面前,沈逸就觉得仿佛找到了她一般。 沈逸马上就陷到了自己的沉思中,会想到自己的往事,一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就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就在衡芷的身边待着没有在讲什么。 这个时候演唱者就又开始了另一首歌的演唱,想了想后,沈逸想着那就索性安安静静地陪衡芷继续听下去好了。 听完了那艺人唱的歌,衡芷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看着这样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任性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虽然她自己没办法这样任性,但至少看着她也很高兴。 沈逸又何尝不是呢,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事事都身不由己。 听完这艺人的表演,已经是中午了,沈逸看着衡芷,一脸灿烂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又和以前的芸芷很像,这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芸芷。 可当他回过神来,看着衡芷的容颜,那个芸芷完全不相同的脸,又怎么会是他的小可呢,所以又觉着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本来衡芷想抬头问沈逸现在都中午了,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吃饭啊,现在她的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 可当她抬起头时,映入她眼眸的,却是沈逸那张如刀刻般俊朗的脸,她不禁在心中感叹着,上天就是偏爱他,不仅给了他好的面容,也给了他得意的事业,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看着他的眼中也只是满满的一个自己,只有一个自己,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他能感觉到沈逸很认真的在看自己。 回过神的她,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碰了碰他的胳膊,问:“我们今天中午要去哪里吃饭啊?” 沈逸快速的回过神来,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说:“哦,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以前经常去,要不今天我们就去那吃吧。” 不过,虽然她的容貌和芸芷不像但是从某个角度看又觉着是同一个人,沈逸真的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自己真的把她当作是小可了。 其实,他说的那个餐厅就是以前芸芷带他去的,那时候他什么顾忌都没有。 还记得那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整天黏在一起,可是在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来过,那段时间恐怕是他这一生最幸福最开心的日子了,也是他最值得怀念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的小可又在哪里。 “嗯,我没意见,你定吧。”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家这条街头很不错的烧烤店,看着店里坐满了人,就只剩下了刚刚那桌客人走了之后留下的位置,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衡芷还有些不可置信。 一个总裁竟然会来这里吃饭,而且貌似还不是第一次来,看着对这里挺熟悉的,虽然她自己也很喜欢吃烧烤的,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八章同行游乐园 不过,当她看到了老板娘出来端出了一盘又一盘的烧烤材料时,好吧,她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们慢用啊,有什么事就叫我,我随叫随到。”老板娘很是热情的说道。 待老板娘走后,衡芷忍不住问:“总裁,这儿老板娘感觉人好热情啊,我以前去吃烧烤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待遇呢,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这里的东西。” “怎么?难道我就不能跟正常人一样了吗?吃自己想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是一个正常人。” 说到正常人,他多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可以自由自在,虽然生活不像现在这样富豪,但这些跟爱的人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总裁一般不都是在高档的餐厅里吃饭吗?” “其实,在以前我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是她,带我来的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这里的人也很好,个个的脸上都布满了,幸福的笑容,她说看着这些笑容就能把一天不好的心情,变得很好。” 沈逸伤感的说,那眼中漫布的淡淡的忧伤,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受了不轻情伤的人。 “好了,吃饭吧。”一句话,把原本衡芷想说的话扼杀在了喉咙里。 其实,衡芷很想问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难道是他深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时,衡芷的心却莫名的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又痒又疼,让她毫无头绪。 “你吃吃这个,这个好吃。”衡芷自己倒是吃的不亦乐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逸只是慢条斯理的吃了那么几串而已并没有吃太多,就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吃相让他吃不下饭啦。 他伸手接过,又对衡芷说:“倒是你少吃点儿,吃多了会拉肚子的。”说完,就咬了一口,刚刚衡芷递给他的肉串。 下午,又是一个玩耍的好时刻:“我们现在去哪儿玩啊?”衡芷双手背在身后把自己洁白无暇的脸靠近他问。 突如其来的衡芷,沈逸看着离自己这么近的脸,确实有点反映不过来了。 不过说实在的衡芷也确实美,他自己在心中暗说着,但他却不知道这张美丽的脸下面,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芸芷啊。 “你说吧,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听着他这么说,衡芷立即站直了身子,以她的身高应该就在沈逸的肩膀那个位置吧,不高也不矮身高比例刚刚好。 故作着自己正在思考着到底下午还去哪玩儿,这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了,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俏皮可爱,就连沈逸都在一旁看呆了。 接着,她又以很快的速度说:“我想去游乐园玩,你不会不同意吧?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还不等沈逸反应回来,原来衡芷已经替自己做了决定,看来这小妮子胆子变大了呢。 游乐园沈逸是从来没有去过的,不光是他,恐怕很多男的都没有去过吧,毕竟这种地方就只有女孩子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男孩子最多也就是陪陪女朋友来这里玩玩罢了。 不过,这里离游乐园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至少要不近,“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衡芷点了点头,有对着他挥了挥手。 “这游乐园,还真是不太近。”其实衡芷也不知道这游乐园原来这么远啊,因为她压根儿就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 “哇!”看着这游乐园里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看的人目不暇接。衡芷看了看,到底还从哪个开始呢? 转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指着离自己不是很远的摩天轮说:“我想玩那个。” 沈逸朝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不禁咽了咽口水,对于一个从小有恐高症的他来说,这无疑是很大的挑战,“要不你一个人去吧,我就在下面等你。” 听着他那么说,衡芷想笑,看着这高度,还有沈逸一脸惧怕的样子,她暗暗的在心中揣摩着,他不会是有恐高症吧。 “你,真的不去吗?据说在摩天轮转到最高的时候,对着天空许愿会实现的呢,他们说还挺准的呢。” 沈逸依旧沉默。 “你不会是恐高吧。”说着她赶紧拿手捂住嘴巴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居然会有恐高症,这事儿确实有点不太好说。 “走吧。”作为一个企业的创造者怎么会让人知道自己恐高呢。还不等沈逸反应过来衡芷就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了售票处。 玩摩天轮的人有点多,他们都排到很远去了,但是沈逸又看着衡芷眼里渗出的渴望,自己内心深处就是不想看到她伤心。 “你就在这儿,我去买票。” “你去?我们不是都在排队了吗?”衡芷一脸茫然的问。 沈逸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了,过了一会儿,沈逸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两张票,在衡芷眼前晃了晃,说:“走吧。” “你,这哪儿来的?” 沈逸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让衡芷知道他的这些票是用大量的钱跟前面那些人换来的。 “走吧,其他你都不用管,说好了要让你玩儿高兴的。” 他们在游乐园玩了一下午,又去了几个风景区,终于到了晚上,衡芷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时间不早了了,我回去吧。” “嗯,也是这么想的,都这么晚了。” 衡芷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说:“嗯,那今天就这样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沈逸看着这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一个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 “哦,不用了,我就在前面坐出租车就行了,你先回去吧。”衡芷委婉得拒绝他,想到沈容一个人在家里肯定很需要爸爸,自己就一个人走回去吧。 ‘’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回去也不安全,你现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车库取一下车,记得站在这不要乱跑,不然的话我怕我到时候找不到人。”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三十九章街边的小孩 沈逸连着嘱咐了好几遍,确实现在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这也不怎么安全。毕竟现在社会上什么人没有。 “嗯,我记住了,我不会乱跑的,我就在这,你快去吧。”说完,沈逸便小跑着往车库走了,丝毫不给衡芷拒绝他的机会。 当衡芷正要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会儿的时候,转眼便看见下午的时候在路上摔倒的那个小男孩,只见那孩子一个人孤零零脏兮兮的坐在那角落里。 衡芷看了看街上的行人,似乎已经不多了,她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要不要走过去,考虑了种种之后,但最终她还是走了过去。 这大晚上的,孩子一个人在这儿,虽说现在不是很冷但是这都快到半夜了。 衡芷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这孩子盖上,轻声的问着他:“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你爸爸妈妈呢,这么晚了不回家,外面是有坏人的。” 果然听着她这么说了,那孩子身体微微的颤了一下,一脸受惊的模样,害怕的眼神盯着衡芷看。 衡芷看着这样害怕无措的眼神忍不住心疼的看着他,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小朋友,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来问问你,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啊?”衡芷摸了摸他风吹的有些干燥的脸,希望能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心。 “我没有家。”小男孩一脸真诚的说。 衡芷听后,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没有家呢?” “其实我,是我后妈不让我回家的。”说着,就哭了起来,看着这样的孩子,衡芷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心很痛。 “为什么要赶你出来呀,难道你后妈对你不好吗?” “我早上不小心打坏了,后妈梳妆台上的东西,我怕后妈知道了后,会打我,所以我就跑出来了。”小男孩说着自己低下了头。 衡芷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也确实是旧衣服,恐怕都有一两年了,还有他手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这就可以想到他在家的时候是怎样受虐待的。 原来孩子是怕回家后后妈会打他,所以才会一直在这附近游荡的。 不过衡芷有些不可思议,在美国加拿大等这些地方,虐待儿童可是犯法的,他的父母怎么会这样,难道不知道这是要坐牢的吗?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听着他这么说,衡芷不禁想起了沈容,要是以后沈容的后妈也是像这个小男孩的后妈一样的,那他一个小孩子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看着这时候也不早了,这孩子想必这一天也累了,还有这一身脏脏的衣服也该换了,于是就问:“小朋友,你家在哪里啊,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小孩子是不能熬夜的,不然对身体不好。” “我家在前面的居民楼里,可是我,我真的不想回去,我怕。” 小男孩说到居民楼的时候,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就好像那居民楼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 “走吧,不用怕,我送你回去就行了。”衡芷把小男孩拉起来,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说。 但她似乎忘了一件事,沈逸叫她要站在这里等他的。 不过看了看这孩子,两者权衡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先送孩子回家再说。 不过在她走之前也给沈逸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她就去把这孩子送回家,就可以了。 如果不这样,那孩子在这儿呆上一晚上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好了,我们走吧。”衡芷拉上那孩子干燥而又瘦小的手,就想往前走去。 可那孩子突然停住脚步,担心的看着她,“没事的,走吧,我保证会把你送回家的。” “姐姐,其实我……”小男孩其实是话里有话想要告诉衡芷什么的。 可是又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够明了得说出来。 “走吧,没事的。”衡芷看着他不太愿意往前走,还以为他是害怕回家背后妈打,可是她却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多大得秘密。 小男孩带着衡芷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衡芷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到处都是黑漆漆得一片,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还是阴深深得。 “小朋友你家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到啊,这里感觉好恐怖。”衡芷带着点颤音得对着前面拉着自己的手的小男孩说。 可此时的她也没有注意到在没有几个人的道路上有几个黑影正在后面畏畏缩缩的跟着她。 “就在前面了,应该不远了。”小男孩不太确定地说。 “应该?难道你自己的家,你不清楚吗?”衡芷有些疑惑,一个小孩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回家的路。 “因为我不经常有这条路,所以记得就不太清楚,都是走的前面那条路回家的,现在是晚上所以我就选了最近的一条路走,不过我记得好像穿过这条巷子应该就快到了吧。”小男孩低着头解释着。 衡芷想着,一个小孩难免也会有不记得路的时候就连自己这么大的人了,都经常迷路,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呢。 不过她越走就越感觉她这心里莫名的堵的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总感觉这孩子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怪的。 他们好不容易穿过了这条小巷子迎来的确是像荒无人烟似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没有人,没有一辆车辆的公路,公路上就只有她还有拉着她手的小男孩,还有昏黄的路灯。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偶然的一次她在电视里看到的《路边的僵尸》好像,这种环境下,真的跟她看到的僵尸一只又一只地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 让衡芷的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感觉这周围的环境让她身上凉飕飕的,不知道是自己穿的太薄了还是因为今晚的风要比平时的大好多的原因。 不过她又感觉,这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他们,衡芷小心翼翼的转头向周围望了望,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们走吧,这里感觉阴深深的,难道你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这里吗?”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章飞来横祸 原谅她真的没有办法想向他一个小孩子走这里难道不害怕吗,就连她一个大人走到这里都被吓得半死,要是她自己一个人走这里的话,肯定要被吓得进精神病医院。 “其实我也不是经常走这里啦,我只是偶尔走,因为这里离我家比较近,走大路的话有觉着太远了。”小孩一口流利的英语,对着衡芷说。 衡芷想着还是赶快把小男孩送回家吧,不然的话到时候就更晚了。 “走吧,还是赶快回家吧。”衡芷根本不知道这小男孩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反正只要跟着他走就行了。 但其实她不知道,这小男孩其实是想要把她带到一个破旧的旧仓库里去,后面跟着的几个黑影,也一直从小巷子跟到了现在。 走着走着似乎又到了更加偏僻的地方了,现在这地上到处都是石子,虽然衡芷穿的鞋子没有多高的跟,但是踩在这地上,还是有很大的痛楚的。 越走越远,离他们刚刚来的地方越来越远了,突然衡芷感觉不太对劲,便拉住小男孩。 “小朋友你确定你没有走错路吗?为什么还不到啊,我们都走了多久了。你是不是记不清路啦。” 衡芷问他的时候,小男孩不知为什么,就一直低着头,就不曾抬头看过她。 “那当然了,因为这是我们专门为你设计的路,当然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 突然衡芷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听起来十分难听的声音,打断了她和小男孩的谈话。 衡芷转身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后尽然多了五个大男人,而且个个都是小平头,一个个长得那是不堪入目啊,而且还一个个满脸的猥琐样。 看得衡芷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衡芷想到什么,又问“是让你们来的?” 还不等衡芷说完话,小男孩就快速的放开了她的手,用带着许多歉意的眼神看着她,她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这小孩跟他们五个是一伙的,不过这小孩似乎还有一点善意,难不得在来的路上一直都不想让她来,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晚了,没有办法了。 看着他们,衡芷也确实很害怕,可是成风说过在恶势力的面前一定要不能怕他,越是怕他他就越是嚣张。 衡芷看着那五个男人,就这样直直的朝小男孩的方向走去。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让你去带个人,你给老子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是还想救她呢?” 说着那个比较老的男人一耳光就打在了,那孩子的脸上,小孩顿时被打的瘫坐在地上,嘴角的鲜血也慢条斯理的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你们快住手,你们这么大的人了小孩子可承受不起你们这么大的力气,你们这样打他会把他打死的。” 衡芷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那个孩子,但是她知道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所以他有怎么可能会放任他们这样不管呢,再怎么样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而且在加拿大的法律上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做的,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他们这样做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这是要坐牢的。 “哟,小娘们儿,我们教训孩子跟你有关系吗,你别多管闲事,你的事过一会儿才跟你说。” 那男人十分傲慢的说,这意思是今天他们必须要给这孩子一个教训。 衡芷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一直她都是那个心软的不行的人。 “难道你们不知道加拿大大孩子虐待孩子都是犯法的吗?你们这样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衡芷用一口流利的英式英文跟他们大声的讲着这其中的厉害性。 “大哥,她说这是犯法的,那我们岂不是犯法了,那是要被警察抓的。”一个小弟叫着他旁边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人说。 “呵,警察在我们眼里算个屁,我们什么时候怕过?”说完就跟他的那些小弟们,大笑了起来。 衡芷简直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不知道是他们的样貌太惊悚了,还是他们的想法太恶心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那孩子两眼已经被打的空洞了,嘴角的血质都流到了衣服上也没有擦。 脸上一个又一个的手掌印,而且那孩子好像都已经习惯了,全程不喊一个疼字,哭也是默默的留着眼泪。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就被他们打成这幅样子,衡芷真想跟他们硬拼硬了。 “不过,既然你这么不想我们去碰那孩子,那我们就先来说说你的事情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让你知道我们兄弟几个的厉害。”那几个男人坏坏的看着衡芷。 衡芷一脸的惊慌失措,原本已有的镇定荡然无存。 那五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向她走过去,正当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沈逸的车突然开了过来。 正在那五个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逸一把把衡芷拉上了车,并且扬长而去了。 就只剩下那五个男人站在原地,看着沈逸的车叫骂。 “大哥,现在他们人跑了我们该怎么办啊,本来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可是就这么让她给跑了。”一个小弟很着急的问那个老男人。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啊?” “你怎么会来啊?”衡芷很惊奇的问。 衡芷只是很想知道沈逸到底是怎么样找到自己的。 “就是在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就到了车库,你刚进那条巷子的时候我的车就刚好开了回来,然后看着你进了巷子,过了不一会儿有看见几个男人很在你的后面索性我也很了上去,还好赶上了要不然的话,恐怕你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沈逸其实在那一刻很担心衡芷,这是这几年来,他唯一一次这么担心一个女人,除了芸芷以外的女人,衡芷是第一个。 还好沈逸赶到了,要不然的话这事情将会不堪设想,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真的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一章惊魂未定 回家一路上她沉默着,就只有上车的时候问了他几个问题,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其实,衡芷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一点点的伤害都会给她带来很大的伤害,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给她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 快要到家的时候,沈逸看着衡芷似乎情绪有些不稳定,也怕她再次出事,所以就想着给她提议让她去自己家里住几天等情绪稳定了,再回来住也不迟。 “衡芷要不然你去我家住住吧,就暂时不要住在家里了,万一绑匪找到了你的位置,他们又来抓你该怎么办啊,所以还是住我家去吧。”沈逸看着一动不动的衡芷说。 说话的声音也特别的轻柔,深怕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她紧绷着的那根弦。 见她不开口说话,也不怎么有反应,正当沈逸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衡芷突然冒了一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 毕竟衡芷想到沈逸他家里还有一个孩子,说到沈容衡芷就不禁想起了,刚刚被打的那个孩子。 “怎么会呢,你看沈容是喜欢你吧,再说了你到我家去住也不会太尴尬,上次你不是还住过几天的吗?”沈逸是执意要她去他家住。 衡芷突然想到上次沈容生病的时候,沈逸家里没有人,也是衡芷去他家里照顾了两天的沈容,所以住在他家应该也不是很尴尬吧。 说不定那绑匪正在四处寻找着她,万一找到了,那后果衡芷是想都不敢想。 总比自己找不到住的地方强吧,现在成风还在美国自己在加拿大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除了去沈逸他家外,衡芷就真的想不到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了。 “那好吧。我先去你家住几天在回来吧。”在沈逸的劝说下衡芷终于同意了去他家住,不过也是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能够去哪儿,难不成住酒店吗,住酒店就更加危险了。 “那走吧。”说完便开车扬长而去,衡芷家里沈逸他家隔的有些远,所以再回去的路上,沈逸因为注意衡芷的身体状况,所以稍微开的慢了些。 开了一个说久不久说长不长的车,到沈逸家的时候衡芷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当车停住沈逸正要去叫衡芷的时候,他一转过头以为看到了芸芷,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看,原来是衡芷。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总是把衡芷看成芸芷。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原来衡芷在自己心中已经是这么重要了。就比如说今天他开车回来就看见衡芷不见了,那时他就感觉自己的心空唠唠的,似乎遗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回过神来,他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想必衡芷这一天玩儿的也累了,也困了,他又不忍心吵醒她,所以就轻手轻脚的打开车门,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就想着把衡芷抱进屋里去。 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她的时候,衡芷就突然惊醒,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沈逸。 看着他这幅样子,沈逸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吓到他了呢,可又看着她满脸的汗水,一时明白了,原来他这是做噩梦了。 可衡芷貌似不太想让沈逸知道自己刚刚做了噩梦,可能是害怕他担心自己吧。 “到了啊,到了你怎么不叫我呢。”说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但是好像有些尴尬。 看着她这副样子,沈逸就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猛地扎了一下。 明明很害怕却不说出来,明明很痛苦却不想表现出来,难道这和她以前的生活环境有关系,还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让她的心中对人产生了害怕。 “我看你睡着了,今天玩儿了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所以就没有叫你,再说了你睡得那么香,我也不好叫醒你啊。”沈逸耐心的靠着车门对着坐在副驾上的衡芷说。 “好了,赶快回去休息吧,今天就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要再去东想西想的。”沈逸怕今天晚上的事情对衡芷以后造成影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刚一进屋,就看见沈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蜷缩着身子,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沈逸走过去,把沈容叫醒,说:“你怎么在这儿睡觉,干嘛不回房睡觉。” 语气中也透露着严肃,丝毫没有了,刚刚跟衡芷说话的语气,他用这种语气但也不是他就是个很严肃的父亲,主要是因为,沈逸给孩子规定了睡觉的时间。 现在都差不多十二点半了,他还在这儿,可见沈逸看见这一幕是多么的生气。 那孩子低着头,不好对视沈逸盛满怒火的眼睛:“爸爸,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想等着你回来才睡觉。” 衡芷看着沈容那样子,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小嘴嘟得老高老高了。 “衡芷,你先回房睡觉吧,房间还是你原来住的那间没有变过。” “你还是别说孩子了,都这么晚了,孩子也需要休息的。”说完,便走了。 上楼后,就直接往她以前在这里住时,所睡的房间,推开门一看,依旧是原来的那副样子,不过倒是房间的装饰都是自己喜欢的。 而且走进去还有淡淡的茉莉清香,那香味很独特,可谓是香而不腻。 客厅里,衡芷刚刚听见沈逸叫衡芷回房睡觉,那小眼睛就一直在那转啊转,似乎在想着什么坏主意。 “爸爸,你把衡芷姐姐带回来啦?看来让你们出去玩儿还是有用的嘛,这么快就把人带回来了,爸爸看来你也不错嘛。”说着用肩膀撞了撞沈逸,那坏眼神儿一直不停的向沈逸抛着。 看着儿子那眼神儿,沈逸顿时明白了沈容的一片良苦用心,便没有责罚沈容,只是叫他赶快回房睡觉。 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大人的事情感觉现在沈容都比他该懂得多了。 感觉他这个做老爸的很失败啊,就连心里想什么自己的儿子都知道,那以后在他面前自己是不是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沈逸看着沈容上楼就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后来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快到凌晨。 明天还要去上班,他连忙上楼,在上楼路过,衡芷的房间的时候,还特的的推开门,看了一眼,看她把被子捏的很紧,恐怕是又做噩梦了吧。 他用力的抢下她的被子又重新给她盖好,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样子,又很无助。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二章生与死之间 次日,衡芷睡到中午才醒,还是成风打了电话来,说他即将从美国回来,衡芷一瞬清醒过来,让鲁沪把沈容送去公司,自己打车赶回别墅。 衡芷闭上眼就是夜里歹徒手中持着匕首向她刺来的画面,干脆撑着眼皮看窗外。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手上,衡芷张开手,然而手心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在第二世界待了那么久,习惯了御剑飞行,修练用气,变回常人一时半会还不能适应。 在前两个世界的时候一心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如今真的回到现代背景下的世界,但这里没有她的亲朋好友,就连她的家也没有,不过是另一个纸片人世界。 随着车前行,车窗外的世界不断倒退,衡芷倚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象,眉头微动。 衡芷一手支着下颚,微微抬头去看正在开车的司机,原主的身形纤细,说是舞蹈生也是不会让人怀疑,恰恰也是身形纤细,看起来好应付。 这副身子的面孔与第二世界的截然不同,毫无相似之处,若非要说出一点相似的地方来,那就是都很瘦弱,衡芷不由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寄身在一个一身肌肉的妹子身上。 车里放着轻快的钢琴曲纯音乐,仿佛清晨的天气也跟着明亮起来,只是空气中夹杂着几丝铁锈味。衡芷从包里掏出手机,打下几行字发给成风,然后继续听着音乐望向窗外。 三分钟后,车开到路口不远处的收费站,而在那里,早有警车在等着。司机当场被擒拿,而那人的后备箱后头放着一具用保鲜膜裹着的尸体。 那人的处理手法非常娴熟,把尸体身上的血腥味掩盖地七七八八,奈何衡芷主角灵敏。 衡芷回别墅区,要经过一条较长的山道,这处收费站,就是山道前的唯一障碍。 也是衡芷唯一的生机,杀人犯只要把车开上山道,衡芷就只有死路一条,而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法亲自报警,她的通讯列表中,只有一个人会在接收到她的消息后立即查看。 那个人,就是成风。成风不负衡芷的信任,及时报警。衡芷被警察请到一边做笔录,衡芷平淡地诉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目光不自觉看向被擒拿的司机身上。 分明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可是衡芷怎的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心里很不安定。 做完笔录衡芷记起车上还放着包包,转回车上去拿,刚探头进去,就听见了细微的声音。 衡芷虽然没了身上的灵力,所幸她身上的修为还在,登时头皮发麻,车上,装有炸弹! 炸弹炸开时,扑面而来的火光灼地人生痛,衡芷失去意识前,看到挎包的隔层中掉出一张照片,那是挎包的外层,平时极少会去注意到。 照片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笑得很是开心,是一个温婉的女人,而那个女人身边坐着的,是年幼些的沈容。衡芷脑海中尘封的记忆在这一瞬全部涌出来。 周六是难得休息的日子,衡芷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到家中照顾沈容。 是的,她又穿越了,不过是跳到了原主的另一段记忆点,这种事,在第二世界中也发生过这种事,这应该是系统所说的病毒侵入系统导致,兴许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穿越,衡芷从衡芷变成了芸芷,也就是,沈容的母亲。衡芷在那场爆炸中失去意识,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但穿越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是之前从没有的,至于灵魂进入清廷的身体,是因为衡芷灵魂附体导致,并不是这种被动的调换身份的形式。 思来想去,衡芷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原来的衡芷就是芸芷,只不过她失去了记忆,还改了姓名,更改了容貌,这才让沈逸认不出。 衡芷穿越过来的时间段,并不曾出现在原主的记忆中,是以衡芷不知这段剧情到底是发生在原主失去记忆之前,还是恢复记忆之后的事情。 这便很难办。衡芷敲了系统多次也没回应,只得静观其变,好生仔细着,或者应该说,仔细活着。 沈容年纪小爱闹却也嗜睡,早上早早起来吃了早餐,自娱自乐地玩了一个早上,到中午的时候闹困了便自己乖乖去睡觉。 衡芷收拾了一下家里,沈容虽然爱玩闹,好在晓得轻重,懂事的很,并没有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因为喜欢安静,衡芷并没有请保姆,家里的家务事都是衡芷自己操持,成风在的时候则让他帮忙。 早上出门的时候成风做的糕点还没有吃完,衡芷想着左右无事可做,就按着自己喜欢的法子泡了一壶花茶,在阳台上边晒太阳边喝下午茶。 衡芷靠在藤椅上,从别墅阳台上望过去是一片森林,这座别墅是在森林边缘开发的,环境很好,空气清新,重点是很安静。 买下来的时候是花了不少钱,不过衡芷很喜欢这栋房子,也适合沈容修养。 衡芷穿过来时对原主很是好奇,要怎样有钱,才能供得起这么大的一座别墅? 衡芷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文件夹递到衡芷面前,兴许是出于工作的原因养成了习惯,衡芷迅速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才反应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抬头望去,只见成风背光站着,正好挡住了照在衡芷身上的阳光。 “这是什么?”衡芷打了个哈欠,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夹,文件夹中介绍的事a市边缘管辖区域的b岛上的旅游景点以及一些特色的民族风情。 b岛既然是岛屿,开发商怎么会少得了游轮这一块,去b岛旅游会先在游轮上玩上两天再到岛上,看了一下大致的情况,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不是b岛的旅游资源与特色概况吗?怎么?你对旅游开发这一行业感兴趣啊?你一个医生,怎么忽然对旅游业起了心思。” 旅游业这一块太过折腾,要经常实地考察,对旅游开发地进行足够的了解,然后还要考虑诸多开发因素,比他们现在做的要辛苦很多。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三章为了你我愿意 况且成风的本职是医生,一个从医的人帮着衡芷打理公司的事情衡芷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不过成风确实有经商的才能。 只是他好静,这点与衡芷倒是如出一辙,而旅游业则是一个很“聒噪”的行业。 “你怎么总以为我很有事业心?好端端的我去涉足旅游业做什么,不过是觉得你有必要让自己放松一阵子,特地远了这里,行程是明天开始,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吩咐好秘书,明天我们就一起带着沈容去晚上几天。” 衡芷若有其事地看着文件夹上的信息,半响才反应过来成风说了什么,“噌”地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叹:“哈?” 周末的早上还天气晴朗的a市在中午时分忽然下起了一场暴雨,倾盆大雨风风火火地“扫荡”着a市的每一个角落。 好在雨势虽然下得极大,好在来得突然,去得倒也快,不过十几分钟天空就放晴了。 因为刚下过大雨的缘故,路边的行人极少,一辆鲜红色的兰博基尼在马路上无比放肆地呼啸而过,溅起一摊泥水。车内的沈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衡芷,你可真是“好”啊!非常好!一言不发地去了美国这件事先不和你计较,阔别多年总算是回来,却理都不理他!还和那个外国男人带着孩子去度假! 要不是他吩咐鲁沪时刻注意衡芷的动向,还不知道这档子事。 得知衡芷与成风外出旅游的消息,沈逸二话不说丢下手头上的事情飞奔到a市的b岛。 b岛是a市的一个旅游景点,不过是在a市管辖范围的边缘,路途遥远,衡芷怎么会忽然想到b岛去旅游,眼下她竟还有这个闲心。 “东西交给我来拿就好了就好了,这段时间你忙于崩波生意上的事情,又因为他……压力很大,这次回来谈妥了生意上的事,回美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还是先休息一阵为好。” 成风贴心地接过衡芷手中的行李箱,与衡芷一人拉着沈容的一边手,望着衡芷的眼神很是温柔。 “你未免太小看我的能力,当初在美国那般艰难都挺过来了,这些事算不了什么,不过这次公司的事情谢谢你帮忙,还有这次度假的点子,要不是你提出来我还想不到,是该陪陪沈容。” 回国的事衡芷是考虑了很久之后做的决定,当初选择出国是堵一时之气,在美国经历了不少事情后发现与其在国内看见那些不愉快的,还不如在国外待着。 可当时出国到底只是权宜之计,最终做出回国的决定其一是公司生意上的事,其二,衡芷对这里的人还多有心结,此次回来就当做个了断,免得夜长梦多。 “沈容身体本来就先天不足,你身为母亲,不能只顾着事业,这段时间你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压根抽不出时间来照顾沈容,不用我说你该反省反省自己。” 成风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衡芷的工作上都不留余力地帮助,生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但衡芷一旦出现不足之处,成风亦绝对不会让她蒙混过关。 非得仔细地数落了衡芷一番,衡芷是怕了他那数落起人来收不住的嘴,每次无不是忙不迭点头连着应数声“是”。 再者,这些年在国外,确实受了成风不少照顾,如果没有遇到成风,衡芷甚至不知道自己现今会变成什么样子。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在公司的事情上鼎力相助,这,便是成风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 对于衡芷来说,说成风是如同她母亲一样的存在都不为过,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而是真的这么觉得,只不过成风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回到国内遇到沈逸,在看到他们,尤其是肃芸熙惊讶的眼神那一刹那,衡芷的心中就无比快活,不枉她在国外磨练了数年,所有的努力在那一刻,衡芷觉得都是值得的。 衡芷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看来原主回到国内,为的是报复沈逸身边的莺莺燕燕。 只是这么做对不起沈容和成风,害得他们陪着自己四处奔波,本来他们可以留在美国,但衡芷深知回国没有一两个月是不回美国去的,把沈容留在美国山高皇帝远的,衡芷不放心。 沈容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状况,衡芷因为工作的事情要处理,肯定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沈容身边照顾,就只得麻烦成风跟来。 其实就算衡芷自己不开口,成风自己也会坚持来的。 “此次事情特殊,照顾沈容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我只想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美国去,难得抽出时间来度假,就让我们卸下肩上的担子,好好玩上两天吧。” 回国的诸多事宜忙得衡芷晕头转向,直到成风提议说休息几天时间去度假的时候衡芷可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一休假就在家里面待着成了衡芷的一种习惯。 觉得就算出门也不知该干什么,还不如干脆呆在家里。经成风这么一提才想到旅游度假这么一回事。成风提出要来b岛旅游度假的时候,衡芷真的有点吃惊。 完全没想到成风会提这事,不过正好前几天谈妥了生意上的事,衡芷难得得了空闲,想着为何不干脆趁此放松放松,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成风的提议。 衡芷与成风相视一笑,一人带着行李,一人带些沈容登上早前订好的游轮,因为是旅游淡季,游轮上的客人并不多。不过游轮的规模很大,因为起正在开发的旅游景点。 在游轮上玩几天是度假的行程之一,也是b岛旅游资源中相当捞金的一个项目。 所以游轮的装修从大到小无一不精,甚至还有游泳池,共用餐厅,以及舞厅酒吧等等,相关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衡芷再次意识到有钱是一件多么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订了游轮上最好的房间,上了游轮是有人专门迎接带路的,不得不说是因为钱而得了特殊待遇,不过游轮上的工作人员都十分有礼貌,对所有的客人都一视同仁。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四章游轮之旅 并没有因为某些原因而看低一些客人,让衡芷很有好感。 服务人员也不多话,把衡芷一行人带到房间,说了注意事项与告知他们前台电话后就出去了,房间很是宽敞明亮,向着阳台的门是玻璃的。 而阳台外看过去就是大海,景色美的很。衡芷与成风到房间里把行李都安顿好,沈容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们跑出去玩了。 游轮分为三层,不过因为是旅游淡季人并不多,游轮上人不虽然不多,衡芷怎么都不太放心,还是拉着成风紧跟其后。沈容跑得快一些衡芷就提心吊胆,就怕他摔倒。 沈容贫血,身体相对常人来说要弱很多,这一直是原主心里解不开的结,导致这具身体郁郁寡欢,心情郁结,身体没有在加拿大时那么好。 只是不知道是何缘故,沈容的贫血症状此前虽得成风的护理没那么严重,但都要按照要求服药,而且不能够跑跳,不然定会引起身体不适,奇怪的是回国后相对之前沈容的身体好了许多。 衡芷担心会有什么问题,问过成风,给沈容看过后成风说也许是因为回到这边解除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心情变好身体也跟着好起来。 在医学上,一个人的身体恢复与病人本身的情绪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成风说的是最能解释沈容近来病情好转的原因。经过沈容的一番解释,衡芷才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说,沈容的身体能够好起来是衡芷一直期盼的事,如果真的像成风说的那样,衡芷就得开始考虑是否该把国外的产业迁回国内,只不过沈逸那边要是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纠缠。 一行人刚出房间没几步,成风转过头正想问衡芷要不要披一件外套再出去,毕竟游轮上风大,就在转过头那一刹那,成风不经意看到走廊尽头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眼,但那人他认得出来,绝对是他,成风对于那个人的印象,可是深得很呐!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来b岛度假的事情成风谁也没有告知,那个人更不用说,他们的圈子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关系。 如果只是巧合也就罢了,只是游轮就这么一点地方,要避开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该怎么做到让衡芷无法与沈逸碰面。 “成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怎么就忘了,你从美国过来难免会有些不适,这些天因为公司的事你也没有好好休息,玩儿也不急于一时,要不你先回房间休息,我来陪着沈容就好。” 衡芷走了一段路发现成风没有跟上,见成风脸色不太好又若有所思,才想起回国这些天她固然累,但有许多事情都是成风在一旁帮着处理的,可别是这几天太累生病了才好。 听见衡芷的声音成风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道不好,能瞒一时是一时,反正在回规划的旅游行程中,在游轮上不过待两天,到时候注意一点应该还是能够避开沈逸这个麻烦的。 别有深意地望了身后的走廊一眼,眼下不能让衡芷与那个人相见。 出来度假的目的本就是散心,可别散心不成,反而在心里添堵,真是最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偏偏要出现,当真令人讨厌地很。 “没什么,在想回美国的机票是时候该准备了,不知衡芷你有什么打算,一时入了神,不过眼下既然是来度假的,还是先暂时不要理会这些,沈容快走远了,我们还是快跟上去吧。” 游轮上人来人往,来度假的情侣占了多数,哪里都见有情侣卿卿我我。 如此一来,男女二人走在一起,加上身边还跟着个孩子,自然会被人认为是夫妻。 外国人在国内总有些引人注目,尤其是成风的样貌,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可谓极其帅气,又是个很阳光的形象,一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与衡芷站在一起加上一旁的沈容,一行人有说有笑,两个人又都对沈容颇为照顾,俨然一副夫妻相,也难怪旁人会认为他们是夫妻关系了。 沈容的体力比以往好很多,一路小跑着,衡芷与成风一路跟着沈容,可平白受了不少怪异的目光。一开始衡芷还有些不自在,不过两人的心思都放在沈容身上,也就没心思去理会。 衡芷他们预订的房间离甲板的位置比较近,没一会就来到游轮的甲板上,今天的天气很晴朗,海风不很大,游轮的甲板很是宽敞,让海景在视野内进一步扩大。 海风徐徐,海风携着海面的水汽扑面吹来,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味,不是城市附近夹杂了污水的海水腥臭味,相比之下,这一块海域的风同样带着海水特有的咸味。 只不过让人闻着有种莫名的清澈感,闻着令人无比舒心。 沈容毕竟是个孩子,衡芷与成风都对此时的海景感到非常有趣,更何况是沈容? 长这么大,衡芷因为各种原因,从未带他坐过船,就连此次从美国回来坐飞机,也是头一回带沈容,上飞机的时候可把沈容高兴坏了。 孩子对新事物大多抱着好奇心,甲板很是宽敞,一望无垠的碧蓝色的海洋给人以无限的瞎想,沈容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目光就没挪开过,小跑到围栏边缘,盯着广袤的海洋眼睛一眨不眨。 趴在围栏上看了不一会,沈容就开始兴奋得在甲板上跑来跑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衡芷望着活泼可爱的儿子,心中堆积了几日的不快与沉重顿时烟消云散。 从当初踏上去美国的路途那一刻开始,衡芷就已经很清楚,在生下腹中的孩子后,日子会很不好过,但是不过是吃一些小苦而已。 沈容那时不过是个孩子,只要她细心照顾,就算没有很好的条件也没关系。 如今想来衡芷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她是太幸运,在美国结交了成风。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五章权衡利弊 一开始衡芷对成风的帮助并不接受,过得十分艰难,后来还是因为沈容一出生就带着地中海贫血症,如果不好好治疗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衡芷犹豫再三之下才接受了成风的帮助。 那些过得艰苦的日子,而今衡芷想起来都对成风雪中送炭般的帮助不甚感激,那时候她在美国举目无亲,没有谁可以指望,成风的出现太过及时,尤其是他的职业给衡芷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过去的记忆在衡芷脑海里回旋,前面错漏的剧情开始对接起来,这就是……衡芷离开国内去美国生下沈容再回国的剧情啊!此时还未去加拿大,是加拿大之前的剧情! 想起在美国待的最初一段时间,刚生下沈容没多久,衡芷就得了抑郁症,虽然只是轻度。 但就以她当时的经济能力以及自身的身体状况,别说是做到最基本的照顾沈容,她就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障。 没有成风出现的话,谁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命运弄人,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她怎么样倒是无所谓了,是她没有擦亮眼睛看人。 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所承受的痛苦自是无可厚非,只是可怜了她那小小年纪的儿子。 也罢,过去的伤心事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之前就因为很多事情,一直没办法多留时间带沈容,眼下能陪沈容的时间本来就少,何必还要为那些不必要的事情坏了愉快的心情,难得今天来度假的第一天天气这么好,就好好玩上几日吧。 接下来回去做好工作的收尾工作,就得准备回美国的事情,如成风之前开玩笑说的话,他们的行程安排的太过紧凑,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忙人,会不会哪天因为工作太多忙到忘了自己是谁了? 只是,她一个人带着沈容到底有点吃力。何况她不能一直在这具身体里待着,原主是已经身死魂消还是如何也未可知,自己要不要寻思着给沈容找个托身之处? 看着阳光下沈容有些瘦小但是却很欢快的背影,衡芷忽然特别想把这美好的一刻记录下来,想着想着衡芷才忽然记起来,出来的时候把一件东西忘在行李箱里了。 “啊!是了!看我这脑子,怎么就把相机落在了房间里,虽说一开始嘴硬想着只是来走走散散心,可是难得出来玩一回,不留个影怎么能行,成风,你帮我回去拿一下相机可好?就放在行李箱的最外侧。” 成风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左右船上的人不多,只是离开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正好,有一件事情他必须得要去处理…… “好,游轮规模大了些,来回需要点时间,看好沈容,餐厅就在最顶层,饿了就带着沈容过去吃点东西,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 衡芷点了点头,游轮的规模不是什么惊人的大规模,不过也不小,到时真的有什么事找起人来并不容易,衡芷不喜欢处在令自己不安的环境中,她自然会安分地在这里等着不会四处乱走,再有,能到哪儿去? 眼下对游轮的构造布局还不是很清楚,游轮虽大也不过如此,倒是不担心迷路,而是担心游轮上规定了不能去的地方,不小心闯了进去可就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嘱咐好衡芷成风就快步离开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拿上相机,见那个人一面,把话说清楚后立即回来找衡芷他们。 成风前脚一走,沈容就向衡芷跑了过来,仰起小脸问道:“妈妈,成风叔叔去哪儿?怎么不陪沈容一起玩呢?” 沈容出生在成风工作的医院,后来又因为身体问题住院,成风是负责沈容地医生,可以说自出生起成风就陪着衡芷照顾至今。 衡芷越想越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怎么她觉得才认识成风似乎也没有多久,怎么成风已经在他们的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 因为事一直陪伴在沈容的身边,衡芷都有些怀疑成风接触沈容的频率比她这个做母亲地还要高,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沈容这孩子对成风多少有些依赖心理。 以往到哪儿去玩成风都会陪着沈容,久而久之沈容越发离不开成风。 衡芷看着沈容长得像极了沈逸的五官精致的小脸,才小小年纪就与那人长得这样相似,长大了更不用说,到底是他的孩子…… 想到沈逸,衡芷不禁想起有段时间,沈容不知是受了什么事情的影响还是看多了电视剧,多次问起衡芷他的父亲是谁。 衡芷不想欺骗孩子说他没有爹,那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影响。所以每当沈容问起类似的问题,衡芷都是不知所云地胡说八道把沈容引向其他话题。 直到有一次沈容忽然劈头盖脸地问,成风是不是他的爸爸。那个时候衡芷正在炒菜,差点没把菜给掀出来。也是那个时候衡芷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头一回郑重其事地向沈容分析了他与成风的关系,在他父亲这个问题上只是模凌两可的说了两句,不过已足够应付沈容,只是也不知沈容这样依赖成风是好是坏。 衡芷在感情方面愚钝异常,但到底是经历过情感的人了,成风对她的心思她怎会不知道,但她与成风是绝不会有结果的,不把事情挑明,任由成风的情感继续这样发展下去…… 结果只会是耽误了成风的将来,果然,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和成风说清楚。 “成风叔叔回房去帮妈妈拿些东西,话说回来,沈容,妈妈问你一个问题,一定要认真的回答妈妈噢,沈容是不是很喜欢成风叔叔?” 一开口,衡芷就发觉自己的问题说得有些多余了。 这个问题就算沈容不回答,这么多年从沈容对成风的态度衡芷亦看得出来,一直以来沈容都格外依赖成风,不用问都知道,不过衡芷还想听听沈容的想法。 “当然啦,沈容很喜欢成风叔叔噢!他可是沈容最好的朋友了。”沈容年幼,哪里晓得衡芷弯弯拐拐的心思,听衡芷提起成风很是开心,只按着自己的心思说了。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六章你也配? 听到沈容的回答,衡芷并不意外,不过还是不禁在心底暗自舒了口气,但愿沈容只把成风当做朋友,没有其他的什么“非分之想”,例如想让成风成为他爸爸之类的这些惊骇世俗的想法。 衡芷望着蔚蓝的填空,眼睛左右看着,话说是要和成风说清楚,可到底要怎么开口,衡芷一点头绪都没有,正当衡芷的脑海里想着该怎么处理与成风之间的事情时,沈逸已经在回廊里与成风碰了面。 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沈逸,成风掏钥匙的动作顿了顿,虽然想尽力克制自己用友好的语气与沈逸进行谈话,然而话说出口还是不免带了些讥讽的语气。 成风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衡芷也说过,他总是过于吧错对分得太清楚,有时衡芷做错事,他都没给好脸色,沈逸就更不必说。 成风之所以讨厌沈逸,不是因为嫉妒,而是真的很讨厌。当年衡芷独自一人去到美国的时候,就已经怀了沈容而且大腹便便,一个孕妇,自己到国外生活是一件何其不容易的事。 初识衡芷的时候,衡芷的精神状态相当差,整个人憔悴不堪,而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照顾她的人。 说不出当时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要帮助衡芷,成风那时候就是觉得,衡芷需要他的帮助,他必须得帮助这个女人,不然在诸多压力下,这个女人随时都有可能疯掉。 开始成风还以为是因为不小心有了孩子的可怜单身母亲,衡芷不愿意过多提及自己的事情,成风一开始也是以治疗为名义接近衡芷的,直到衡芷打开心扉,愿意慢慢向他透露她的遭遇。 得知衡芷是近期才到美国,而且经历了那些事情后感到很是不可思议,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荒谬的事情。那也让成风一开始就不对沈逸抱有好感。 分明是一个父亲,却没有尽职尽责地守在孩子与妻子的身边,就甚至就连妻子出国的消息都后知后觉,那便说明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多在意衡芷。 让成风感到愤懑且加剧了成风对沈逸厌恶的是,他居然单方面解除了与衡芷的关系,在国内与另一个女人结婚,更可恶的事分明已经有了妻子,还要来纠缠衡芷,想想就觉得很是气人。 “哈,我还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见到沈先生,没想到沈先生反而先自己找上门来了,天下之大,沈先生日理万机,总不会碰巧出现在此处吧,不知沈先生一路偷偷摸摸地跟随而来有何贵干。” 成风特地把“偷偷摸摸”四字咬得格外重,成风其实本身对沈逸没什么意见,只是想起衡芷在国外那些年过得艰难是因为这个男人成风就拿不出好语气。 并非出于妒忌,而是为衡芷平白受的苦打抱不平。a市何其大,加上此次衡芷他们的出行并未告诉任何人,沈逸不可能恰巧出现在这艘游轮上。 说是碰巧沈逸自己都不信吧,更何况是心思缜密的成风。就连衡芷都说,成风的观察力与推测能力都可以去当正儿八经的侦探了。 “偷偷摸摸?难道没有教过成风先生如何礼貌用语吗?我可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已经熟到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步。衡芷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和没有关系的男人出行,我跟过来看看其实无可厚非吧?就算我是偷偷摸摸地跟来,也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沈逸对成风的语气感到很不满,当初要是知道衡芷偷偷去了国外,他怎么会允许!衡芷太懂得隐藏自己的行踪,以至于他找了几年却一无所获。 时隔数年,再次见面的时候,衡芷竟然带着一个外国男人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让他在心底如何能释怀。 成风当初为了衡芷特地修了中文,几年下来,没有说领会了汉字的博大精深,至少学会了用汉字进行流利的对话,基本的对话是不成问题,可是对于汉字里的成语大多数一窍不通。 沈逸一开口就连着说了一连串的成语,成风自然听得艰难,不过好在还大致晓得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恼火。 分明是个有家室的人,还大言不惭开口闭口地说衡芷是她的妻子,真令人心里不舒服。 “沈先生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作为衡芷的私人医生,有责任跟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再者,沈先生不要忘了,现在的你已经和衡芷没有任何关系。我没记错的话沈先生已经有了妻子吧,为什么还要来打扰衡芷的生活?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因此而受到谴责吗?” 这些年衡芷对沈逸的态度成风都看在眼里,衡芷未必不见得就不想见沈逸,从回国前衡芷的表现来看,她对沈逸依旧是抱着希望的。 衡芷做事向来果断决绝,如果她真的做好了与沈逸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定,就算是回国,中华大陆的国土如此之大,只要她不愿意,沈逸就别想见到她。 衡芷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成风一直都知道,而且那个人就是沈容的父亲,出于对衡芷个人隐私的尊重,以及日常生活中衡芷根本未曾提及沈逸。 成风担心自己贸然地问起她的私事会让衡芷伤心,所以就一直没有开口。 就在决定回国的前几天,衡芷一直处于忧心忡忡的状态,再加上回国后遇到沈逸后的种种反应让成风意识到,沈逸就是衡芷一直以来都念念不忘的人。 此次衡芷回国,作为衡芷的私人医生,成风一同前来最正常不过,不过这一次成风会随行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衡芷,而是为了方便照顾沈容。 一直以来衡芷似乎都没有要把沈容就是沈逸孩子的原因告诉沈逸,她有自己的顾虑,成风也会把衡芷的想法放在首位,所以才会说是衡芷的私人医生,而不是随行来照顾沈容。 纵使成风想成为衡芷的什么人,但他并不想看到衡芷被人误会,尤其是在这等事情上,有关个人名声,他自然要为衡芷辩白。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七章恬不知耻 “先生开口闭口就是衡芷,你又是她什么人?既然是医生,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我和衡芷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了算,我知道沈容是我的儿子,总有一天她会回到我的身边,而你,只不过是个外人。” 当初衡芷说她已经把腹中的孩子打掉,如果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与沈容这般的年纪,细看之下沈容不仅年纪与他与衡芷的孩子年纪相仿。 而且沈容眉眼间长得与他相似,沈逸可以肯定,当年衡芷并没有打掉腹中的孩子,而是把孩子生了下来。而那个孩子,就是沈容。 “沈先生,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过就算了,我希望你不要到衡芷面前还说这种话。当年衡芷一人身在国外,怀着沈容过得很艰难的时候你在哪里?沈先生知道当年衡芷一个人在国外是怎么撑过来的吗?而沈先生你有自己的人生自由,做出什么选择是你的事,不过沈先生既然已经另寻了妻子,就放过衡芷吧。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好不容易放下了过去,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衡芷。话以至此,沈先生好自为之。” 沈逸所说的那些带刺的话,成风知道他只是因为心有不甘而逞一时口舌之快。 就算他是真的有恶意,成风也不想与沈逸因为这种事情吵起来,周围人多眼杂,与沈逸的关系闹僵事小,成风不想让衡芷不高兴。 成风别有深意地看了沈逸一眼,对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成风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眼神透出一种感觉,便是成风无论说什么,都是在炫耀一般。 看着沈逸的眼神成风觉得越发搞笑,他有什么好炫耀的?又有什么可以向沈逸炫耀,沈容又不是他的孩子,衡芷又不是他的女人。劝告的话,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多做纠缠。 从特殊角度来说,如果沈逸没有妻子,他数年不见衡芷,已经为自己的行为做了忏悔,心回意转浪子回头想要好好珍惜衡芷,成风不会说什么。 只要沈逸能够给衡芷幸福,是真的会珍惜衡芷,都没关系。 可是眼下沈逸已经有了妻子,又何苦再缠着衡芷不放,如果是衡芷的选择,成风不会反对,但眼下沈逸只会给衡芷带来压力和不快,如此相见还不如不见。 接下来如果沈逸依旧还要一意孤行,成风是不会任由他胡来的。成风不再理会沈逸,转身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他还得尽快找到相机然后去找衡芷才行,不然衡芷该等急了。 此次出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陪衡芷他们好好玩的,时间短暂,实在不必要因为旁的事而平白浪费了时间。 成风找到相机后匆忙赶往甲板,而此时沈容蒸在甲板上正玩得不亦乐乎。 衡芷满足地望着沈容的背影,在游轮上玩两天紧接着就是去b岛游玩,由于b岛的旅游资源才开发没多久想来会很清净,忙了那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让自己放松一下身心。 本来是在成风的软磨硬泡之下才答应度假,旅程开始后衡芷不禁开始期待起接下来的旅程,但愿接下来的行程能够像今天一样美好。 城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太过喧嚣,果然,她还是比较喜欢在清净的地方待着,过她清净的日子。 “沈容,过来妈妈这里。”衡芷对沈容招了招手,沈容患有贫血症,跑来跑去容易诱发贫血的症状,成风现在不在旁边,要是晕倒衡芷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照顾人这方面,衡芷一直都自愧不如成风一个大男人。 沈容很是听话,见衡芷叫自己,没有继续闹腾,而是立即停下来小跑到衡芷跟前。因为太兴奋,沈容往日里有些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妈妈怎么了?” 衡芷拿出帕子为沈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刚刚过来甲板的途中经过游轮的餐厅,环境还不错,人呀不多,很是宽敞,衡芷就记了下来,眼下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 沈容差不多该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如果成风回来看不到他们,反正手机带在身上,等等再联系成风就是。 “沈容饿了吧?妈妈带你去吃些东西。”跑了半天,沈容的肚子早就饿了,当即拉着衡芷的手兴奋地小脸通红。 此时正是用餐的时间,游轮上的饮食都是自助的,餐厅里的客人们走来走去,却都很安静或是小声说话,没有人大吵大闹。 因为沈容的身体状况必须得控制饮食,衡芷按照成风所说的拿了一些食物给沈容,至于自己,她向来吃得随意,看着随便拿了些应付应付肚子。 衡芷抱着沈容坐到位置上,把餐巾替沈容弄好才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衡芷切下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漫不经心地四下张望。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衡芷的视线内,衡芷愣了愣,再往人群中寻找时早不见了那个身影。刚才那个人影是怎么回事?兴许是看走眼了吧。 他此时应该在市中心的办公楼里忙着公司的事,怎么可能会有闲情逸致来度假。 就算是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艘游轮上。衡芷不以为意地把目光投向眼前的食物,还以为游轮虽豪华,既然是大堂供餐味道好不到哪里去,谁知味道竟出奇的好。 衡芷对于巧合的说法向来是嗤之以鼻,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尤其是沈逸那个人。但衡芷却忘了,巧合不多,但倘若是他人有意而为之呢? 游轮很大,又有不少的娱乐设施,衡芷与成风带着沈容在游轮上玩了一天仍旧觉得意犹未尽,直到二十二时许才回了房间。 衡芷洗了澡,把沈容交给成风照顾,玩了一天是很开心,但衡芷始终觉得心头堵着什么无法释怀。 成风知道她压力大,让她自己去走走,吹吹海风心情会好一些。成风很清楚他不能一直跟着衡芷,得给她一个个人空间自己放松一下。 虽然是盛夏,可是大海上的夜晚是偏凉的,加上海风大,衡芷披了一件披肩才出去。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八章佳人共舞 虽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舞厅与餐厅那里还是很热闹,从舞厅传来优美和缓的钢琴与小提琴的和音,路过舞厅时衡芷往里面看了一眼,舞厅远比餐厅的人要多许多。 兴许在人们眼里,夜晚是狂欢的符号,所以到了晚上时玩得更为起劲,游轮的隔音效果很好,游轮的舞厅里舒缓的音乐充斥着舞厅的每一个角落。 俗话说才子佳人,在舞厅里的人虽有自己来的,但大多是有佳人相伴,舞厅里舞姿妙曼,四处充满了浪漫的气息,衡芷本来想四处走走。 可是仔细想了想,与其独自一人感受慢慢长夜的沉寂与孤独,为何不在这里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听着优美的音乐,欣赏妙曼的舞姿,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虽然风吹海浪的声音衡芷也很喜欢,但是此时她更喜欢坐在舞厅里点上一杯酒,听着舒缓的音乐,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衡芷有一个习惯,在家里没有外人时如何穿都无所谓,但出门必须得打扮得整整齐齐穿着得体。 出来时衡芷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配了一件灰色的绣花披肩,头发整齐得披在脑后,耳侧夹了一个小花夹,没有雍容华贵之感,也没有太过单调地恰到好处。 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踩着小高跟鞋走进来,身上散发着由内而外的气质很是令人注意。 衡芷感觉到向她投过来的目光并没有理会,不过因为容貌而受人关注的感觉是很享受的一件事,衡芷找了一处冷清的角落,向服务员点了一杯白兰地,独自坐在角落里喝起了酒。 舞厅的布置很是优雅,随处可见地摆放着盛放的玫瑰散发着淡淡暗香。 乐师深情投入地演奏着悠然的乐曲,再配以妙曼的舞姿,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独自一人去美国后,因为初期过得困难,后期开了公司生意忙,就算偶有休息时间,都是陪着沈容,已有许久不曾跳舞了。 如果成风在就好了,记得他偶然间说过他会跳华尔兹,真想跳上一曲,她可是很期待看,一直忙于工作的成风跳起舞来会是怎样的。 当衡芷盯着桌上的酒杯发呆时,一只修长的手措不及防地伸到衡芷面前。 那手很修长,看起来有些纤弱,可是衡芷却觉得这手很是苍劲有力。 衡芷愣了愣,抬起头顺着那双好看的手望去,只见一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笑着望着衡芷,虽然笑着,眼神对衡芷却很是尊重。 “这位小姐,不知可否与在下共舞一曲?”衡芷眼睫颤了颤,望着那少年的容颜脑海不受控制地出现沈逸的身影。 曾几何时,沈逸在宴会上绅士而又温柔地对她伸出手来,问她可否与他跳上一曲。 才不过短短数年的时间,陪在沈逸身边出入宴席的人已经不是她,可笑的是在人家结婚以后,她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期待着,期待着他们的关系会有所改变。 那时衡芷还反省当初自己那么做是不是太极端了些,衡芷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过去几年发生的事,分明才不过是里面的时间,对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的生命来说并不算长。 可衡芷却总觉得是过了很久,不似数年前的事,反而像是已经过了几十年一样。 之前他们过得有多开心,现在衡芷就有多伤心,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亲密,亲密到衡芷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生一个大胖孩子,家庭美满,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其中太多的插曲给他们带来了数不胜数的不愉快,不过也正是这些不愉快,让衡芷逐渐看清了沈逸真正的样子。 之前要说衡芷还为那段感情不舍,不过是因为还傻傻的心存幻想,在得知沈逸和肃芸熙成婚的事情后,现在衡芷可是很庆幸她当初所做的明智决定,离开沈逸! 他的家人本来就不待见她,这是当年最让衡芷烦恼的事情,那时的她还很单纯,以为只好尽力去讨好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所以她战战兢兢,巴不得连家里的仆人都一并献殷勤,沈逸的家人本来就让衡芷头疼,后来再来一个肃芸熙,衡芷真是无福消受。 从来她想要的只是平稳安定的生活,而不是过着宫斗般阴谋算计的日子。 她只是在经商上还懂得那么一点门道,要论阴谋算计,衡芷自认自己比不过肃芸熙。害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要时刻提防被害衡芷更做不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又不是神,肃芸熙下手那么狠,她不想每天过得压力就很大,还要提心吊胆背后会有人给自己插刀子。 同为女人,衡芷一直都不明白肃芸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哪来那么多闲心整天想着算计着怎么去对付人。 不过,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她自由了!至于肃芸熙那个女人,能不见就不见,辣眼睛得很。 衡芷摇了摇脑袋,的注意力回到眼前的年轻人身上,眼前的男人很是温柔,眼睛干净而又明亮,透着一股令人舒心的纯粹,如果这人有其他意思,衡芷定会不假思索的拒绝。 不过人家既然是诚心只是想和她跳一支舞未尝不可,反正这个男人衡芷挺喜欢的。 她可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一直以来她可是一直都巴不得有这样的一个弟弟,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好好享受一下眼下度假的时光,不过是跳一支舞,跳完也该累了,正好回去睡觉。 “承蒙厚爱,倍感荣幸,不过我舞跳得不是很好,希望先生不要嫌弃,多多包涵。”喝了一口酒,衡芷整理好披肩,笑着把手放到年轻男人手中。 而此时沈逸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衡芷,沈逸在走廊里和成风碰过面之后,就一直跟在衡芷他们身后。 成风一开始就有所察觉,所以极力让衡芷避开,尽量不让衡芷与他接触,沈逸虽然心里很不痛快,却也不能莽撞上前。 沈逸是知道衡芷眼下不待见自己,此时贸然上前且不说衡芷会质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四十九章脸皮够厚 沈逸自知理亏,怎好再自讨没趣,再与成风起冲突衡芷还不知得多反感他,所以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他与衡芷的关系已经降入冰点,再发生变故,两人的关系可就大不妙。 好不容易才等到衡芷回国,他要做的是如何挽留衡芷,让她留在国内,而不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得更糟糕。 衡芷在国外,两人远隔重洋,就算沈逸想要挽回两个人的关系也是不可能的,山高皇帝远这句话用来形容沈逸近日来心理不安是最合适不过。 晚间在衡芷他们回房后沈逸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为了保证达到衡芷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动的目的,沈逸特地订了在衡芷房间对面走廊的房间。 只不过是一个拐角的路程,所以才会在成风回来取相机的时候在走廊遇到。 回房洗完澡后沈逸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没有半点睡意,反正左右睡不着就干脆到外面走走,没想到会碰到衡芷,见衡芷身边没有成风与沈容跟着,沈逸便跟了上来。 刚才衡芷独自一人坐在舞厅的角落里,望着酒杯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身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沈逸想着到底该怎样出现在衡芷面前才不会引起衡芷的反感,没想到在他想办法时会被一个小毛孩儿抢先一步。 沈逸的目光紧锁在衡芷身上,本以为以衡芷的性子,是绝不会和陌生男人接触,谁知衡芷竟很是干脆地把手交给那个男人。 当衡芷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时,沈逸再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黑着脸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把衡芷拉到怀中,衡芷和那位男子都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当看清来人时,衡芷的脸当即冷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衡芷的声音异常冷淡,与方才对待那个年轻男子的态度截然相反,听得沈逸气不打一处来,衡芷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怪他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打扰了他和这个男人的美事吗? “噢?有谁规定怎么我就不能在这里了吗?” 年轻男子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想来拉着衡芷那位男人与她的关系不寻常。 一般人会尴尬万分地走掉,眼前的男子的反应大有不同,那年轻男子并未因为尴尬离开,而是关切地上前询问衡芷,令衡芷有些吃惊。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年轻男子看得出来,衡芷与这个男人虽然认识,但显然有些抗拒他,甚至说有点……反感?近年来有不少非法分子装作熟人强行把人带走的事。 尽管他与眼前这位小姐不过今天的一面之缘,却不能因此而对这样的事情坐视不理。 “啊,不是的,真是对不起,我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你跳舞很抱歉。” 衡芷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衡芷比年轻男子年长几岁。 若是母亲还在的当年给她生一个弟弟就是这个岁数了,本来还想好好玩,看来是不行了呢,也罢,还是先把眼前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不过男子的反应让衡芷有些意外,作为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遇到这样尴尬的场面,那男子不是立即转身离开而是关切地上前询问衡芷的情况让衡芷有些感动。 他们这么一折腾,年轻男人全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抓着衡芷的那个男人神情凶狠,不过只是对他,他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衡芷没有恶意。既然是人家的私事,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插手。 “小姐没必要说对不起,既然小姐还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我就先离开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小姐可以来这里向我寻求帮助。” 说完那男人就走了,衡芷脸上的笑容也在男子转过身那一刹那冷了下来,米小想挣开沈逸的手,谁知她越是挣扎,沈逸反而抓得越紧。 兴许是顾虑到舞厅内有太多双眼睛看着,沈逸便强制性地把衡芷拉了出去,衡芷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吵闹,见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干脆跟着他到甲板上去。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甲板上海风大,四处空寥寥的,一个人也没有,衡芷不耐烦地甩开沈逸的手,很是不满地看着你。 “沈先生是什么意思?” 沈逸本就被衡芷与方才那个男人之间的互动感到不愉快,此时衡芷抵触的神情更是进一步激化了沈逸的不满。 “我什么意思?你轻易就和陌生男人共舞又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丈夫,就看不得你和其他男人亲热。” 倘若沈逸只说了前一句话,出于两人以往的关系,过去相处的时间里,虽然有不愉快,但开心快乐的日子占大多数,衡芷不想与他计较。 关系到如此地步本就不好,衡芷不想在这上面雪上加霜,可是沈逸的后半句话,激起了衡芷心中的不满。 “丈夫?沈先生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您的妻子是家里那位名为肃芸熙的肃少奶奶,而不是你眼前的衡芷,当初单方面解除我们之间关系与肃芸熙结婚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如今你也是一个有妇之夫,可不可以不要再自说自话,您不嫌丢人我还不乐意听!” 衡芷承认,在回国之前,她还贼心不死地期待过,心怀希望地回国,那个男人并没有与其它女人有任何关系,还同她一样,当她在异国他乡思念他的同事,他亦在想念着她。 如果事情真的像衡芷想的那样,过去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她会一笔勾销,甚至想着去向沈逸道歉。说她当年太过任性,一意孤行,做事没有与他商量。 当初不该一声不响地离开,他们的孩子没有被打掉,而是她当初怀着孩子去美国,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虽然因为怀孕期间的情绪问题,导致孩子的身体状况不好,但经过长时间的照顾,孩子的状况不坏。 总有一天,只要他们一起努力,沈容一定会好起来,不过眼下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沈逸会出现在这艘游轮上,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舞厅,衡芷可以肯定,沈逸是跟着她和成风来的。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章匪夷所思 这次来度假的消息衡芷本来就没有刻意隐瞒,以他沈逸的消息圈子,要知道她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 真是越来越不明白沈逸的心思,他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已经和肃芸熙结婚,衡芷已经不想说什么,不过是有缘无份罢了。 沈逸只需和肃芸熙好好过日子,不要来招惹她互相相安无事不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到处拈花惹草,朝三暮四。或许,这就是沈逸原本的心性,只是衡芷一直没有发现。 衡芷心里的气不过是向沈逸赌气而已,然而沈逸自以为是的那番话,全是激起了衡芷心底的愤怒,他到底是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说出这番话?真是可笑之至。 “我和肃芸熙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再说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从国外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他是你什么人?还有那个孩子,当初你根本就没有打掉腹中的孩子对不对!你告诉我!沈容是不是我的孩子!” 沈逸和肃芸熙之间的关系是斩不断理还乱,一时半会说不清的关系,尤其是当年与肃芸熙结婚,沈逸也是迫不得已。 在结婚后,沈逸根本没有碰过肃芸熙,之后一直活在对衡芷的深深自责以及懊悔之中。 这些年,也在不断的寻找衡芷的行踪,只是找了那么久,沈逸一直没有衡芷的消息,他都快急疯了,好不容易得到衡芷即将回国的消息,却是带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 “你和肃芸熙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我不感兴趣,沈逸,我还以为这么久没见你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我与你早就没有关系,就算带男人回来又怎样。沈容是谁的孩子,于你而言都没有太大关系不是吗?” 反正这么多年来是我独自一人把他拉扯大,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又凭什么大言不惭地说这些话衡芷本来想这么说,但是想到就这样轻易地告诉沈逸沈容就是他的孩子太便宜他。 衡芷在心中暗自决定,做好这边工作的收尾工作,她就带着沈容回美国,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绝对不回来,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衡芷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沈逸永远都别想认回沈容这个孩子。 衡芷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得沈逸内心的想法了,怎么会有人这样奇怪,自己娶了妻子,还不让前任寻找新的良人吗?就算她真的和成风有什么关系,也还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吧。 自己过得快活还不让他人快活是怎样的变态心理?想起当年在肃芸熙那里受的气,衡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自认自从与沈逸在一起之后恪守本分,从不想惹是生非。 可是肃芸熙那个女人……当初她受委屈的时候,沈逸又在做什么,当年要不是沈逸对她的感受不予以理解,也没有在她受委屈的时候站出来维护她,衡芷何至于心灰意冷远走他乡。 还以为她离开这么久,沈逸会反省当年自己做的那些事,没想到他没有半点儿自觉,依旧自以为是,只顾自己的感受,整天一副我认为什么那就是什么的嘴脸,令人心烦。 “什么叫做和我没有太大关系!衡芷!你相信我,我和肃芸熙真的没什么,你当初自己去了美国我担心得快要发疯,四处找你,却没有你半点消息,就连孩子出生的时候……我都没有在你身边。” 沈逸往日里的理智,在遇到衡芷后就土崩瓦解,在衡芷面前,他到底没有办法保持最基本的冷静,会因为衡芷的一言一行被带动情绪。 “沈先生,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我们的孩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化为乌有,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复当年,过去的事情,沈先生还是让它过去吧。” 沈逸既然已经有了妻子,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沈逸自然不能够托付到他的身上。 “至于沈容,是我在去美国后人工授精生下来的孩子,也就是你们所谓的试管婴儿,在美国,自己一个人,总归太过孤单,这次处理玩公司的事情,我就会回美国,不再回来。沈逸,你就是太过分不清状况啊,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现在与其在这里与我说没用的话,还不如想想回去怎么应付你的夫人肃芸熙吧。” 如今的他们早已回不去了,在回国后听说沈逸与肃芸熙已经结婚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本来还想出来散散心,在游轮上碰到沈逸,还发生了刚才那等事情简直是最大的讽刺,从前会觉得浪漫的事情,现在经历了一遍只觉得很反感罢了。 仔细想想,以前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再次想起来,只是觉得讽刺甚至还有一点恶心。 衡芷不再理会沈逸,怕他再胡搅蛮缠快步离开甲板,衡芷走得很快,背影没多久就在沈逸的视线之中消失。沈逸伸出想拉住衡芷的手悬在半空中,不想放下,可是手却酸了。 就在沈逸愣神是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沈逸皱了皱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鲁沪的名字,未接电话竟有三十多个,他一直把手机放在包里,是方才出来才拿出来的。 “怎么了?”接通电话,沈逸面无表情地开口,电话那头鲁沪见沈逸总算接了电话才舒了一口气,这边可是火烧眉毛的急事,沈逸却迟迟不接电话,鲁沪和蒋欢这边都快急死了。 “少爷这边出了点问题,肃芸熙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得知了你随米小姐她们去了b岛的消息,去老爷他们面前旁敲侧击地哭诉了一番,老爷得知这件事情后显然十分愤怒,你还是尽快回来为好!” 鲁沪是快烦透那个肃芸熙,整天趾高气昂,恨不得把自己当成皇后娘娘,到老爷他们的面前煽风点火,指不定又胡说八道了什么。 肃芸熙!沈逸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关节泛白。他离开才不到一天时间,肃芸熙那个女人就查到了他的踪迹吗?看来平时真是小瞧了她!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一章知与不知 还以为鲁沪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来,会是因为公司上出了什么事,呵! 衡芷回了房间,沈容已经睡下,成风在一旁坐着捧着一本不知什么书看得很入迷,听到声响成风抬起头来,见是衡芷回来连忙起身去接她的披肩挂在一旁的衣架子上。 “怎么了?不是出去散心吗?怎么走了一圈回来反而更加心事重重了?” 成风扶着衡芷坐下,给她递了一杯热水,甲板上海风大,吹得衡芷有些手脚冰凉,握着手中温热的水杯才觉得身子暖了些。 游轮的窗是玻璃的,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换作是白天从房间里看过去自然是一番好风景,只不过眼下是夜晚,看过去除了游轮上装置的昏黄的灯光什么都看不到,四处漆黑一片。 就如她此时的心,近处的路看得模糊,远一些的路则漆黑一片,不知将来的路会如何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 她本来已经做好要放下过去,彻底遗忘过去,为何沈逸非要霸道地闯进她的视野,再次扰乱她的心,此时衡芷的内心已乱成一团麻。 “你……见到他了对吗?”衡芷是个喜欢清净的人,游轮里此时除了舞和餐厅会热闹些外其他地方在这个时候应该都没什么人了。 成风之所以会猜测衡芷遇到了沈逸,是因为以衡芷的性格,眼下除了沈容外,就只有那个名为沈逸的男人会让她分寸大乱。 “你知道他在这艘游轮上?”衡芷有些惊讶,成风却是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就在回廊转过的那道回廊,才不过一百米的距离,想不见到都难吧。 他该想到的,既然他会遇到沈逸,那个男人既然是为了衡芷而来,又怎会不处心积虑见上衡芷一面?沈逸是个明白人,不会在衡芷面前与他起争执。 衡芷对她本身就不甚待见,他又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衡芷一人出去散步,沈逸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大好时机,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层,沈逸是遇到了,不过看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成风原本是想要跟上去,可是想想,衡芷的事情还是得她自己来解决,他插手不得,时间一久可能会让事情淡去,但也有可能激化事情的矛盾。 “是,回房间拿相机的时候遇到了。既然不开心,就不要去想这件事,罢了,快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天的旅程,休息够了到时候才有体力去玩,沈容对这次的旅程可是格外期待。” 衡芷是个倔强的性子,很难说服她做什么事,不过好在她一切事都以沈容为先,但凡是提及了沈容的事情,她便会乖乖的去做了,只是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了。 就怕衡芷哪一天因为沈容而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着实是得不偿失。 果不其然,成风这么一说衡芷就乖乖地去睡觉了。前期虽然因为沈逸的事情衡芷的情绪不太好,不过因为沈容的缘故,到后来也就把烦恼都抛开一道玩了起来。 还以为沈逸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会借此顺水推舟缠着衡芷,出乎意料的是在接下来一天的时间以及接下来去b岛游玩的时间里,沈逸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吃惊归吃惊,沈逸没有再出现让衡芷安心不少。愉快的时光过的总是很快,度假的时间很快过去,就在回去的前一晚难得衡芷拉着成风说话,难得衡芷打开心扉与成风说话。 成风原先还很是开心的,只是说的那些话有些莫名其妙,让成风有些不安。 “成风,你说要是愉快的时光可以停留该多好,每天都无忧无虑地生活,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因为讨厌的人而烦心。也不用整天担心受怕会有人陷害你,算计你。” 肃芸熙那个女人心机很深,衡芷不认为自己斗不过她,前几年衡芷就被肃芸熙屡次算计,等到后知后觉地发觉事情的不对劲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掌控扭转的范围。 经过几年的历练,衡芷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女人。但衡芷一点想和她斗的兴趣都没有,根本没有意义。再说,生意上的事情就够她忙的了。 再为这等事情而纠结,衡芷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豁出一切去和肃芸熙斗未必就斗不过,只是吧,她不像肃芸熙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那个整天纠结如何算计人的闲心。 “可是身处喧嚣的世间,又何来的世外桃源一说,我们能做的,唯有原理讨厌的喧嚣,到一个虽然热闹,但是却是我们自己喜欢的地方生活。” 成风自诩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但是他不想让衡芷有任何的幻想,衡芷原本就得过轻度抑郁症,好在已经好了起来,但是不保证不会有复发那一天。 怀抱着的希望太多,就会看不清现实,如此一来当受到现实的重重一击时,往往难以接受。 “衡芷,最近你精神压力太大,还是好好休息吧,公司的事情先交给我来处理,你这些天负责照顾沈容就好。” 衡芷的对压力的承受程度比常人要低上许多,越是如此就越是不让人安心,身为医生的成风深知现在衡芷负面情绪下的潜在危险,所以,一定要多加防范。 衡芷知道自己最近状态确实不好,也就没多说什么,成风虽然是医生,但经商头脑并不差,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他,衡芷可以放心的休息一段时间。 经过一番谈话,衡芷打心情好了许多,和成风收拾好了东西后离开b岛,沈容玩得累了,在成风的怀中睡了过去。 在岛上,因为远离市中心,手机的信号不是很好,直到下船,成风才打电话给秘书叫他开车过来接他们。 两个人成风抱着沈容,衡芷拖着行李走到等候厅外,在出口处等着司机过来,没想到却在那里遇到了迎面走过来的肃芸熙和沈逸。 肃芸熙跟在沈逸身后,沈逸面色有些不悦,在衡芷看到沈逸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了过来,兴许是为了炫耀吧,肃芸熙上前一把拉住沈逸的手,用得意挑衅的眼神望着衡芷。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二章正牌夫人 衡芷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儿搞笑。肃芸熙的脑袋是被鞭炮炸了吗?还用如此低劣的手段,还以为她会怒不可遏或者是嫉妒她什么的? 要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以及她还是和沈逸是当年的关系,衡芷确实会像肃芸熙意料的那样愤怒不已,可是她和沈逸早已没有关系,肃芸熙那么做有她只会觉得可笑。 成风见衡芷面无表情,以为她是因为肃芸熙与沈逸之间的互动而感到不快,皱起眉头拉着衡芷转过身去。 衡芷却不以为意,很是淡然,说不出她这股冷静的性子从哪里来的,往日里很是一惊一乍,反而是遇到自己都以为会手足无措的事情,却是出奇地冷静。 衡芷对肃芸熙的幼稚行为虽然不感冒,还是想要快点离开,沈容在这里,待会沈逸要是因为沈容的事在这里吵闹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在秘书是个办事利索的,没一会就开着车来到了等候厅门外,见到车在面前停下,衡芷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看也没看沈逸一眼,果断钻进了车内。 成风见衡芷一副恨不得车立刻开走,就担心沈逸走过来的神情,也赶紧上了车,待车启动,沈逸来时兴奋的心情已经跌落至谷底。 “放开我。”沈逸的脸已经黑到几极点,他打听到今天起衡芷旅程结束的日子,特地过来想要接送衡芷一程,虽然衡芷说过沈容不是他的孩子,但沈逸还是耿耿于怀。 无论那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想见上一见,和那孩子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沈逸的心理都会好受一些。 本来是想趁机对衡芷就那天在游轮上的事情道歉,谁知道肃芸熙这个女人居然偷偷跟了过来。 当初就是因为父母的原因才迫不得已娶了这个女人,又不能直接让她回去,只好让她跟在一旁,本以为大庭广众之下肃芸熙不会做出什么来,没想到她还是来这招,衡芷看到肯定误会了。 肃芸熙却跟没有听见沈逸说的话一般,非但不松开,反而把沈逸的手抱得更紧。沈逸回头怒瞪了肃芸熙一眼,用力甩开肃芸熙的手,望着衡芷他们的车离去的方向目光灼灼。 “怎么?我是你的夫人,还不能拉着你的手了吗?还是说你只允许刚才那个女人拉你的手?沈逸,我们都结婚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我能给你的,她却给不了,你可不要忘了,你当初答应爸妈的话。” 结婚这么多年,肃芸熙对沈逸是百般讨好,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可是那么长时间过去,沈逸还是连正眼看她都不愿意,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她自认已经十分尽力地为沈逸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记得很清楚,不用你来提醒。你……哪里都比不上她!她能给我的,你穷尽一生都无法给我。” “不去说些什么吗?”成风透过后视镜看到沈逸失魂落魄地站在人群中看着车渐行渐远。 衡芷抱着沈容,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转过头去不再看那对站在一起的人,与成风带着沈容上了车。 “成风,美国那边的事情不尽快回去处理没关系吗?”衡芷怀中抱着半眯着眼的沈容,坐在别墅阳台的藤椅上,望着郁郁青青的树林,面色担忧地问成风。 按她们回中国的时间算起来,成风陪同衡芷回国后在国内滞留了一段时间,本来是想速战速决,尽快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回美国去,奈何天不遂人愿,事情拖到现在还没能搞定。 衡芷此次回国的目的就是因为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而且在国内也开了分公司。 在国内待多久对衡芷没什么影响,眼下国内的生意是个大项目,衡芷在国内正好可以全程督责工作的进展,在国内呆久一点无可厚非,美国那边的公司有秘书打理衡芷并不担心。 可是成风却不像衡芷这样没有后顾之忧,他作为医生,又是医院里首席医师,在美国的时候,每天都有大手术等着成风去做,一天下来小手术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对于一个医院来说,医术高明的工作者的存在对医院至关重要,而成风当初请假陪衡芷来中国时,衡芷就一度担心他的工作问题,成风却不以为意,说是有足够的时间。 可是眼下过去这么久,生意的进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因为沈逸从中阻挠,一直到现在还迟迟没有敲定。 衡芷已经想好了,沈容的问题她会想办法解决,毕竟中国大陆人才济济,要找到有能力照顾沈容的人不难,就是可能有点麻烦。 另找人照顾沈容,一来衡芷可以放心工作,成风可以不用担心这边的情况,尽快回美国去。 “没关系的哦,那边的工作的话,还会有其他的医生去进行的,衡芷你不要过于杞人忧天啦,医院可不止我这一名医生,况且这次我是以私人医生的名义和你来中国,医院那边不会说什么,照顾病人,是我作为医生的天职。” 成风的医术在医院里是数一数二的不错,但不代表事事都需要他亲自来。 和衡芷认识那么久,有一件事成风一直没有告诉衡芷,就连医院也只有高层的少数人知道。他是医院百分之七十股权的持有者,确切的说,是医院的名正言顺的院长。 对于自己的身世,成风并没怎么在衡芷的面前提起过,衡芷知道的也不过是成风是美国一所高等医院的主治医生,其余的知道的并不多。 成风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相对于不愿意继承家产或者是被迫继承的人,成风自小就对医学非常感兴趣而且在医学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自小智商就超乎常人的成风在十五岁时就考上美国著名医学大学,成为了里面年纪最小的研究生。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三章照顾太过 在旁人眼里要日夜孜孜不倦学习才能得来的学位,对成风而言却是手到擒来,所以在十九岁提前拿到博士学位让许多人膛目结舌。 成风继承父亲的医院后,给自己建了一个工作室,专门用来研究新的药物,迄今为止成风研究出来的药获得专利且仅仅在本医院出售,因为效果显著销售量很高。 衡芷对成风的了解过于片面,也可以说,衡芷的心思只放在沈容与自己的工作上,根本就没有费心思去想过了解成风。 所以也不知道在来中国之前,成风早就未雨绸缪,想过此行去中国会发生的所有可能性,并且把所有应对可能性的方法一一安排处理。 而在中国待的时间超出预期,在成风的预料范围之内,且是成风第一个设想到的问题,远走他乡。 而且衡芷这次是奔着工作的事情来,难免不会出现变故,要按照计划中的准时无误地回到美国很难讲。 不过成风真没想到会在中国滞留这么久,都是因为沈逸,如果不是因为他,何至于拖延到这个时候。他准备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因为沈逸而破坏了他的计划! 衡芷是出于好心询问成风,不曾想成风顿时黑了脸,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令成风误解了。毕竟当初成风来中国是因为她才来的,现在她却这么说,成风十之八九是以为她要赶他走。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待在中国那么久,工作上的事情总不能不理会有些担忧罢了,若是你在美国的事情已经安排好那是最好不过,你照顾沈容的时间不短了,数你最了解他,由你来照顾我也放心一些。”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成风帮了衡芷那么多是事实,不容置否。从美国到中国,成风哪回不是一步一个脚印跟在衡芷的身边,如此说来成风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想起与成风初次见面以及之后的种种,衡芷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不知不觉中成风替她做了这么多事,而她还从没有为成风做过什么。 成风见衡芷皱起眉头,蹲下身抱起在衡芷身边熟睡的沈容往房间走去,衡芷亦跟了上去,两人将沈容安置好,成风正欲给沈容盖被子,却被衡芷拦住。 “不必了,这些事还是交给我来吧,不然做母亲的倒不像是我了。你是沈容的私人医生,本来这些你都是不必要做的,又不是保姆。你那双治病救人的巧手,可不是用来操劳这些的。” 就算操劳也不该是操劳沈容的起居而是你将来的孩子,衡芷本来是想这么说,不过这样的话说给成风听,他还不得黑脸上好几日。 衡芷无非是想旁敲侧击地告诉成风,他不用操心自己不该操心的,忙好自己的事情就成,殊不知成风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衡芷这些话。 “其实依我看来,你虽是沈容的私人医生,照顾的也有些过了,你看你……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实在是……” 衡芷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成风从一把拉到怀中压在床上,衡芷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半天才缓过神来。成风死死地压着衡芷,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认识那么久,这还是两人头一次靠的这么近,耳边传来沈容均匀的呼吸声,令衡芷更加方寸大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成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衡芷,我对你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故意说这种话?为你做的这些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知道,你心里只装着那个男人,可是他如今已经有了妻子,他抛弃了你!你难道忘了你当初在美国是怎么过的吗!清醒清醒吧!” 衡芷对沈逸与肃芸熙的事情一直不怎么感冒,不止是在外人看来,就连衡芷自己都是非常中肯地觉得,在得知沈逸与肃芸熙结婚的那一刻起,衡芷以为他就已经对沈逸心如死灰。 早绝了对他的念想,可在心底深处,衡芷的心里到底还是对沈逸存有那么一丝希翼,尤其是在看到沈容那张酷似沈逸的脸。至少原主的想法是这样的。 出于对沈逸下意识的维护,衡芷想也没想,抬手就向成风的脸上打去。 直到“啪”的一声清响响起,衡芷才回过神来,悬在空中的手抖得厉害,手足无措地望着成风脸上浮现的巴掌印。 似乎是也没有想到衡芷会动手打自己,成风愣愣地看着衡芷,眼底流露出的悲伤令人心碎。 成风松开衡芷的肩膀,看到她肩膀上被自己捏出来的红痕,面色很是复杂。良久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今晚我就不不回来吃饭了,你今天陪着沈容吧,他的情绪最近有些波动,对病情会有影响,公司那边的事情我来替你处理,有什么事情再打电话给我。” 说罢沈容拿上外套就离开了,衡芷无力地躺在床上,因为打得太用力,手还在隐隐作痛。 她的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成风的脸,她到底做了什么……成风说的并没错,是她还存着可笑的幻想罢了。 如今沈逸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大喊自己的无奈,他与肃芸熙结婚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之间永远没有可能,是她不愿意醒。 成风年轻气盛,在她身边数年等了那么久,这些天衡芷在沈逸的立场上摇摆不定,难怪成风沉不住气。 事情过去那么久,当初的事纯属周瑜打黄盖,谁也不欠谁,也是时候该放下了吧。得尽快争取把这边的事情搞定,等尘埃落定之后立即回美国去,就算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成风一离开,诺大的房子就只剩下到不了头的孤寂,衡芷在床上躺了半响,眼见就要到吃饭的时间,待会沈容醒了是要吃饭的,还是尽快做了饭为好。 在厨房里忙活的衡芷,却不知道危险正在向她逼近。 “去把那个女人绑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只要她不死,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做随你们喜欢,至于那个孩子,直接丢到深山老林里,这些钱是给你们的酬劳。其他的你们不用管,完事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a市,对这件事,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最好!不然,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你们痛不欲生。”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四章雇人绑架 肃芸熙的家族名声显赫,肃芸熙这个大小姐,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可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完美。暗地里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在黑道凭借着她的财力地位不低。 只是肃芸熙没想过,有一天衡芷那个女人还有一天可以到让她大动干戈的地步。 哼,还以为当年给她的那些苦头,足以让她知难而退,只要她乖乖离开,像当初一样,好好待在美国,过她的日子不就好了,偏偏要回来,可就怪不得她。 肃芸熙心狠手辣,却也不至于去管一个事不关己的人,衡芷去美国之后怎么过是她的事,错就错在衡芷不应该从美国回来,还遇到了沈逸。 衡芷不在的时候,沈逸对她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却也好歹是会回到家里和她同一桌吃饭,不会给她脸色看,可是自从衡芷回来后,沈逸就处处看她不顺眼,心思全部都放在衡芷的身上,让她如何甘心?分明她才是沈逸的妻子,衡芷那个女人算什么! 到了夜里,沈容起床吃了晚饭,衡芷收拾好桌子,忽然想起成风养的玫瑰花苗还放在外面。 成风是个格外有闲情逸致的人,纵然再没有空,还是会做一些修身养性的事,例如吃下午茶,养花都是他每日所要做的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他们住的地方在市区的一片森林边缘,因为是森林附近,房子并不多,清净得跟,当初衡芷就是图个清净,才买了这栋别墅,除了每日中午固定来收拾的保姆就连保安都没有请。 天气无常,不晓得晚上会不会下雨,那花苗成风可是花了不少的力气种活的,白天拿出去晒太阳,到晚上又拿进大厅里放着是成风每日必做的事。 今天成风怕是不回来了,那花总不能就那么留在外面。衡芷走下一楼刚要打开大厅的灯,却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衡芷心中一喜,莫不是成风回来了? 衡芷深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开门后该怎么和成风说呢?怎么说都打了他一巴掌,道歉是肯定要的,可是只说对不起的话怕也是不行的。 “二楼的灯亮着,那个女人肯定在二楼,这栋别墅除了那个女人和孩子没有其他人,只要我们尽快动手,就不会被人发现,做好这件事,那些钱可够我们下半辈子无忧无虑了,都留个心眼儿。” 一个低沉的男音从门外传来,衡芷正要开门的手僵在半空中,在门外的不是成风!他们是什么人?听声音,十之八九来者不善,衡芷在美国生活已经有数年的时间。 就算是之前在中国,国内也没几个认识的人,朋友没几个,更不用说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仇家,从何而来。 虽说别墅位置稍微偏了些,但好歹也是林立在市中心范围的房子,附近除了她这一栋别墅之外,几乎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座别墅,就算是小偷,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闯进别墅。 从那男人的话里可见门外不止一个人,而且来之前已经调查过她,眼下成风不在家,她能怎么办,就在这时衡芷灵机一动。 轻步跑到楼梯边,当机立断打开大厅的灯,站在楼梯上朝着门口的方向喊道:“刘妈?怎么房间里的垃圾没有收拾走?不是说你儿子晚上会过来接你吗?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来!” 门外的那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衡芷请的保姆,一般都是中午来,晚上七点多的时候离开,眼下已经是八点多一点。 但今天因为是周末,衡芷没有去上班留在家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丰衣足食,加上成风也在家,不用保姆来也没关系,就让保姆今天不用来,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注意到。 衡芷走下楼梯,故意把拖鞋的声音踏地很重,走下楼梯时假装停顿了片刻。 捏着嗓子对门口的方向说道:“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算了,今天家里事情比较多,还是让她休息一下吧,冰箱里的水果还新鲜,拿一些出来吃好了,成风应该也快回来了。” 衡芷当真打开冰箱把冰箱里的苹果拿出来,心慌意乱地开始清洗水果,不行!她必须尽快打电话给成风!不对!她应该先报警!衡芷拿出手机,手忙脚乱地点着手机屏幕。 因为手上沾着水,导致与手机屏幕接触不良,迟迟打不开手机,好不容易输入110,一旁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清晰无比地传到大厅的每个角落,也如钉子一次次地敲在衡芷的心头。 衡芷走过去一看见是成风的号码,喜出望外地拿起电话,沈容却不知何时出现在衡芷身后看见衡芷还没拨出的好嘛,照着念了起来。 “1-1-0,这不是警察叔叔的电话号码吗?老师说过,警察叔叔的电话是不能随便打的,妈妈你为什么打警察叔叔的电话呀?和警察叔叔是朋友吗?” 衡芷被忽如其来的声音让衡芷吓了一跳,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沈容是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的?反应过来是沈容的声音衡芷才放下心来。 好在沈容的声音小,外面的人听不到,衡芷正打算找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当转过头看到站在沈容身后的人时,衡芷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 “哈!没看出来啊,你这个女人警惕性居然这么高,我们才在门外就被你察觉,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好在我们留了一手,兵分两路,不然还真被你这个女人给骗了过去。” 一开始这些人就担心会出问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将人分为两批,一批从门口进入,另一批则是爬到阳台上进入室内,里应外合给衡芷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还得感谢这个女人没有把阳台的门关上,不然他们想无声无息地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于沈容,不过是个孩子,好哄骗的很,不过说是他妈妈的朋友,他还就真的相信了,把他们带到了一楼,还以为事情有多么复杂,原来程度也不过如此。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五章不速之客 衡芷的手脚被绳子绑住,嘴巴被贴了胶布,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干瞪眼地望着眼前这些不速之客。 沈容年纪尚小,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五花大绑地绑了起来,便晓得这些人是欺负了自己的母亲。 这些人谨慎得很,并没有因为沈容是小孩而“怠慢”了他,尤其是小孩子,一受到刺激就大喊大叫或者是哭闹,麻烦的要死,与其让一时的心软为到时候留下祸根,还不如一起绑起来一了百了。 反正,听那个女人的意思,按她的吩咐,这两个人的死活无关紧要,只需达到她所吩咐的目的就好。 而且,把一个小孩丢到深山老林之中,十之八九凶多吉少,那个女人是想伪造出小孩是自己在山林中迷路然后困死深林的假象。 至于为何只要小孩的命,大人的命则是留着这点让他们不理解。不过一个女人,被他们反复蹂躏又没了自己的孩子,十之八九要疯掉,那个女人想要的莫非就是这种效果了吧。 “嘿,你可别这样瞪着我们,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不过你放心吧,哥儿几个也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我们保证会好好的伺候你。” 带头的人露出猥琐的笑容,衡芷眸光闪了闪,忽然站起来,用尽身上最大的力气撞向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没想到衡芷会突然扑上来,而且还有真么大的力气,被撞得一个踉跄撞在一旁的桌子上,桌上放着一个花瓶,花瓶里的玫瑰还是成风今天早上的时候插进去的。 花瓶受到桌子动荡的影响,从桌上掉落下来,顿时水珠迸溅,玻璃碎片散了一地,那人回过神来,扬起手狠狠地打了衡芷一巴掌。 因为用力过大,衡芷直接飞了出去,额头撞在了墙上,一声闷响传来,令人心头一颤。 沈容见到自己平日里十分注重形象的母亲此时头发散乱,额头破了皮在不停的渗血。 脸上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明显,虽然年纪小,可是到底是懂得护自己的母亲,站起来有些困难地跳到衡芷的面前。虽然被封住了嘴发不出声音,腰却挺得笔直。 来的这些人个个身强体壮,沈容因为身体状况从出生起就不好,身体差的很,又格外的瘦小,直接就被人拎了起来,为首的男人看了看沈容又看了看衡芷眼中尽是不屑,就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无谓地挣扎一般。 “虽然这块地方静辟,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说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还是快点动手吧,你把这个孩子丢到树林深处,至于这个女人,其他人跟我一起把她抬到外面的林子里。” 衡芷被胶布封住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拼命的挣扎,当那些人抱着沈容往外走的时候,衡芷被束缚着手脚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容被带走。 看着沈容被他们带走,衡芷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在一点点流失,心仿佛被人抓着,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些人来之前就已经摸过附近的地形,附近的居民楼距离不近,但还不至于到都看不到的地步。 那些人至少来了七八个人,大张旗鼓的把人绑出去要想不被发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先是把别墅里的灯关了,又把室内收拾好才从后门离开,衡芷的别墅后门离森林并不远,更重要的是在别墅的背面极难被人发现。 进入森林中后,一行人先是往森林深处走,直到完全看不到市区的灯火的安全距离这些人才停下来。 带头的男人让人兵分两路,一半的人把沈容带往森林的更深处,一群人则留下来控制衡芷。衡芷口不能言,又被两个人制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拼命的摇头。 衡芷心下暗骂,这个世界的主角剧情不至于这么惨吧?这都什么人间疾苦。 希望这些人能够发发善心把孩子留下来,她一直把沈容当作是她的命来看待,当初去美国是因为沈逸,但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沈容的陪伴,衡芷早就一死了之了。 在美国初来乍到苦涩艰难的时光里,是沈容让她无数次撑过来,再到后来就是成风的鼎力相助,让她一步一步撑到了现在。 她还以为受了那么多苦,沈容因为她的原因天生身体就有不足,她多年来尽心尽力的照顾,始终坚信着这些不好的一定会过去,可是她到底是高估了老天爷捉弄人的本事。 既然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暂时保命,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要保护对原主而言重要的存在。 很讽刺的是衡芷在前一段时间,看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篇文章,想起里面的言辞,越发觉得好笑,她生在忧患中多年,最终不是得善果,而是被忧患折磨致死吗? 只是沈容,她的孩子,跟了她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母亲,从来就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先是因为她的情绪问题得了地中海贫血症,后来虽然有尽心为他疗养,到底是去不掉的病。现在还要因为她受这些痛苦! 这片森林是在市中心,但面积广,里面是不会有老虎狮子这些具有杀伤性的动物,但毒蛇蝎子不会少,加上森林之中,没有过了解就进去就算是大人都很难找到出路,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沈容的贫血症一旦发作,对他的情况而言更加是雪上加霜。带头的男人见衡芷拼命地摇头,很是可笑不屑地看着她。 “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待会你能不能自己出去还是个问题,啊,不对,我是不能让你走出这片森林的,真是对不住,我本身也不想对女人动手,只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在雇佣他们的时候,那个女人的说的话分明是在暗示他们,随意的践踏这个女人,他在黑道上混的时间长,做过不少坏事,却是不屑强行占有一个女人的,他不习惯做这种事,其他兄弟代劳他们也是很乐意的。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六章死里逃生 “你们几个快动手吧,早点完事免得夜长梦多,意思意思就行,别把人弄死了。” 带头的男人点燃一支烟,转过头去吸了起来,跟他一起来的人可是巴不得快点完事,拿了钱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几个人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几个人分工合作,一个压住衡芷的手,一个解开她脚踝与手上的绳索,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个人压制住衡芷,另外一个人则是摩拳擦掌,伸手去脱衡芷的衣服。 衡芷生性刚烈,宁愿这些人把她丢在山里自生自灭,也绝对不要被这些人玷污。这些人根本就不与他认识,显然是受人指使。那个人是谁,不可能是弥筱雨,想来想去她在国内虽没有朋友却也没有仇家。 此前弥筱雨是很仇视她,但是她们已经多年没有联系,就算是有仇恨,也不可能做到杀人犯法的地步。 弥筱雨的性格衡芷了解的很,别看她平日里横行霸道,实际上却非常胆小怕事,也就只敢在背后耍耍小心思,要真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是断然不敢做的,如果不是弥筱雨,那会是谁! 这片森林后半部分还没有经过开发,她一定要逃离这里去找到沈容,就算是她死,也绝对不能让沈容有事,就算是她死了,沈容还可以托付给成风照顾。 成风为人细心,又有一定的能力,可以照顾好沈容,一定可以平安地长大,可是沈容死了,她的世界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好不容易,受了那么多苦生下来的孩子,是她世界决不能断裂的支柱,她可怜的一生,都是由这支柱支撑起来的,就算是没了这条命,她也绝对不能让沈容出事。 森林里虽然黑,但是凭借着对黑夜的适应,衡芷已经逐渐能够大致看到周围的环境,在不远处有一个坡,只要从从那里滚下去想来逃离不是一件难事,就是会受伤,不过眼下顾不得受伤的事了,沈容的命要紧。 衡芷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趁着玻璃碎的时候捡了一片藏在衣兜里,本来只是想用来割开手上的绳子,没想到还会成为她身上唯一具有攻击性的物件。 在美国的时候,衡芷的精神一度抑郁,沈容身体的状况很不好,加上生活带来的压力令她喘不过气。 成风便以“借”的名义借了衡芷一些钱来维持生活,之后又督促衡芷进行体力训练,每日的晨跑以及不间断的体育训练令衡芷的身体以及精神的状况逐渐开始好转。 之后衡芷还一时兴起去练了格斗,那时候只是觉得好玩,也是为了通过较为物理的方式抒发内心的压抑情感。 她以前学过舞蹈,骨头的柔韧性异于常人,在练习格斗术的过程中教练对她很是欣赏。 在格斗术上她虽然略有造诣,可是一下子对付七八个人是不可能的,加上在别墅内事发突然,沈容又在旁边,为了避免伤到沈容,衡芷只能任由他们绑起来。 眼下沈容被他们带到森林深处,她若是不尽快去找沈容,她有预感,她将会永远失去自己的孩子,衡芷深吸一口气,脱了裤子的男人正要欺身上来,衡芷一脚踢开压住她脚的男人。 再抬起脚往前踢开牵制住她手的人,翻身一跃而起,掏出口袋里的玻璃碎片,正要向那人的脸上划,想了想还是划向那人的手臂。 衡芷这一划用足了力气,生生割下来那人身上一块肉,那人惨叫一声捂住血流如注的手臂,所有人都被衡芷忽然的反抗吓了一跳,衡芷趁着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瞬间向坡那边飞奔而去。 要从山坡上跑下去是不可能的事,坡上生长的都是灌木丛,好在都有一定的距离。 衡芷一不做二不休,想也没想就果断从坡上滚了下去,直到衡芷滚下山坡,那些人才回过神来快速向衡芷逃离的方向追去。 衡芷想到从坡上滚下来,肯定不止是擦伤那么简单,却也没想到坡上会有那么多裸露在地表的细碎尖锐的碎石。 在滚下坡的时候碎石刺到皮肉之中疼得衡芷嗤牙咧嘴却也只能咬紧牙关,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我先顺着这条路下去,你们两个快去打电话把其他人叫回来,哼,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两把刷子,雇佣我们的时候那个女人可没有说明,回头必须得向那个女人再多要一些钱!” 带头的男人率先跳了下去,沿着灌木快速下行,到底是练过家底的人,衡芷的功夫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从这坡上直着走下去又有什么。 只是他专心看着脚下的路,以防自己摔倒,却没有看到背后一个黑影跳出来击倒了他其中一个手下。 衡芷虽然住在森林的边缘,却从来没有在这森林里面走过,之前是有过来林间踏青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于是时至今日还从来没有踏进过这片树林。 刚才看到这边有个坡,衡芷能看到坡度和缓,并不陡峭,却没有想过这坡有多高。 衡芷在翻滚的过程中渐觉得头昏脑胀,这坡仿佛根本没有尽头。 衡芷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么一直滚到森林外面,就在衡芷以为自己就要死掉时,无休止的翻滚总算停了下来,不过撞在了坡底的一棵树上,疼得衡芷当即倒吸了一口寒气。 身上的衣服被碎石划得破烂不堪,身上浑身都疼,衡芷就算看不见也可以想象的到自己的身上到底有多少数不清的伤口。衡芷挣扎着翻起身,扶着一旁的树艰难地站起来。 好不容易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站稳,就有一个人从背后忽的把衡芷扑倒在地,来人的力气很大,衡芷痛呼一声,本就不太清醒的意志变得更加昏沉。 勉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衡芷总算看清那人的轮廓,可不就是带头闯进她别墅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笑得很狰狞,眼里充满着兴奋与征服的欲望。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七章深藏不露 “哈,我们本来是不屑于碰你们这些女人的,不过,我平生最喜欢性子刚烈的女人,还以为你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还有两手,不过从坡上滚下来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吧?身上的伤口是不是很疼?接下来本大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疼!” 那男人被衡芷切下手臂上的一块肉,伤口传来的疼痛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痛苦,反而刺激了他的兴奋神经。那个男人迅速解开裤子,又动作迅速地脱下衡芷的裤子干脆抵了上去。 那人并不着急,并未脱下衡芷的内裤,就这样隔着一层布左右蹭着,衡芷意识模糊却无比清楚的感觉到那人的硬物正顶着自己。 衡芷想要反抗,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那个人在自己身上肆意地上下其手,直到又一个黑影出现,那人手中那些一根木棍狠狠地朝压在衡芷身上的男人打去,黑影中那个人的脸逐渐变得清晰,竟是成风! 当看清是成风的脸后,衡芷仿佛心中的大石落下,意识也开始模糊晕了过去。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衡芷在大厅里接成风的电话后随即被人控制住,却没有人注意到掉在沙发旁没有挂掉的电话。 成风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即从公司赶回别墅,而别墅里早已空无一人,劫走衡芷与沈容的人百密终有一疏,虽然把大厅都收拾好,可是丢在沙发旁的电话并没有人注意到,还有桌上成风亲自放上去的玫瑰花。 成风打了110报警后就顺着他们的踪迹一路找到森林中,见机行事。 好在对方兵分两路,给了成风下手的机会,就在带头的男人跳下坡后,成风当机立断打晕了在坡上的两个手下,匆匆忙忙赶到坡下时正碰上那个男人要侵犯衡芷。 好在被成风及时阻止。把沈容丢在深山老林里的那些人办完事后迅速赶了回来。 与成风进行了一番纠缠,好在警察及时赶来,成风虽然受了些重伤还好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只不过可惜,被那些人跑掉了,不过成风还是找到了些有用的东西,不至于一点收获都没有。只是,一天过去,沈容还没有找到。 衡芷醒过来,在床上呆呆躺了半响,成风叫了半天她都不吱一声,整个人眼神空洞,没有半点生气,吓得成风连忙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正要去探衡芷的心率,本来无动于衷的衡芷忽然扬手拍开医生的手,惊魂未定地看着医生。 衡芷眼神惶恐地扫视着四周,直到看到成风衡芷才放下戒备,原来是在医院,透过不远处的镜子,衡芷看到自己的脸上、手上不是贴了纱布就是贴了棉花,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左右,刺鼻的很。 她还以为自己要死在那片森林里,居然活着回来了么?印象中是成风救了她,那个人被打晕后她也失去了意识,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找沈容,对了!沈容!她的沈容呢! “成风!沈容在哪里,你们找到他了吗?他在哪,我要立刻去见他!” 衡芷忽然拉住成风的手,目光炯炯地看着成风,满脑子都在担心沈容的情况,却没有注意到成风因她用力过度抓着手臂而越发嘴唇苍白的神情。 “衡芷你冷静一点,警方已经加派人手在找沈容了,那片森林并不大,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找到沈容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你身上有多处受伤,需要好好休息才行,情绪不能够过于激动。” 成风在床边坐下来轻声安慰衡芷,他晓得衡芷此时心里有多着急,但此时她必须得冷静下来好好养伤等待警方的消息,那片森林被市中心环绕,却只是个小规模的。 虽说森林里树木花草众多,但成风相信,以警方的能力,不出两天,警察就一定能够找到沈容。 尽管成风心平静气地安慰衡芷,衡芷却半点没有冷静下来,沈容是衡芷的命。 她就是宁愿自己不得好死也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出半点意外,成风正是因为这点,所以才极力安抚衡芷的情绪,爱子是做母亲的天性,尤其是衡芷,为了沈容,什么极端的事情做不出来。 如果不让衡芷冷静下来,成风真怕衡芷会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去那片森林里,那片森林是不大,可是自己独自一人要从那个地方走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衡芷现在身上到处是伤,能走多远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说在哪个地方找到沈容。 “已经一天时间过去了,还没有找到沈容吗?不行,我必须得自己亲自去找他!成风你是知道的,沈容的身体一超过四个小时不进食根本就没有体力支撑,更何况那些人把他带走的时候,他的手脚还是被人绑住的!这么久没有找到!如果不尽快找到他那怎么行。” 衡芷握着成风的手臂,那天与绑架衡芷的人恶斗,手臂和胸口上受了伤,因为成风常年穿的都是白色的长袖衬衫,所以看不到他手臂上包扎的绷带。 衡芷掐得用力,修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成风的皮肉中,因为用力过度,成风的手臂衣服上浸出淡淡的血迹。 “这位病人请你冷静一点,您的孩子警方已经在加大力度搜寻了,倒是这位先生他……” 医生看见成风衣服上的血迹就知道他的伤口是被衡芷弄裂开了,连忙开口想让衡芷松开成风,谁知衡芷情绪反而更加激动,一把推开成风,成风没想到衡芷会用力推他,后退几步撞在了背后的医疗仪器上。 在与歹徒恶斗的过程中,成风的腹部被人插了一刀,虽然被成风险险地过了过去不至于造成不可挽回的致命伤,可是受的伤也不轻,又是腹部的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好起来的。 被衡芷这么一推,本来就没有恢复好的伤口便裂开了。直到成风捂住腹部痛苦地叮咛时,衡芷才注意到成风的手臂上不知何时染了血,腹部更是被鲜血迅速染红。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八章反应过激 衡芷有些怔愣地看着指甲上的点点血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抓着成风时是有多么用力! 对了,那个时候绑架她的人有七八个,按照时间算起来,那些把沈容带去森林深处的人想必在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回来了,为了救她,成风免不了要和他们来一场缠斗。 他们人多势众,成风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为了照顾她,成风身受重伤却没有好好休息,沈容没有找到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此时她在这里胡闹,把气都撒在成风和照顾她的医生身上实在很是不近人情。医生安排了一个护士照顾衡芷,其他人都匆匆忙忙则是匆匆忙忙地把成风抬了出去。 “护士,刚才被抬出去的那位伤员伤得很重吗?” 护士是刚刚才被调过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衡芷问的时候护士正在给衡芷换点滴的药水,半响才慢悠悠地开口道:“那位先生是和您一起在凌晨的时候被送过来的,女士您身上的伤虽然多,不过都是伤口不深的皮外伤,就是会疼一点,还有精神受了不小的打击,所以醒过来的时候情绪会有些激动。” 那护士停了一会,把装着药水的玻璃瓶挂好才继续开口道:“不过那位先生的伤情相对而言要严重很多,手臂上被刀划了几道伤口,腹部还被人刺了一刀,伤口虽然不致命,却都是重伤。不过真没想到,那位先生自己也是医生,来的时候他就用医学上的方法控制住伤口的出血量,又不会让伤口扩大,所以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很快就处理好了。” 衡芷和成风两个人是被警车送过来的,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医院里除了病人和值夜班的医生护士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了,当警察把他们两个几乎浑身是血的人送来时可是吓了他们一大跳。其实在医院里工作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十之八九是遭遇了劫匪,现在的人过得可真是提心吊胆。 “只不过,他刚才出了那么多血,看来伤口是完全裂开了,别说是重伤,就算是轻伤最忌讳的就是伤口裂开,很容易感染和导致伤口的恶化,明明是医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对待自己真是太草率了,顺便问一句,那位先生是女士您的老公吗?我这么问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你们被送过来的时候那位先生一直让医生先医治你呢,伤口一处理好没多久又立即来了你的病房。” 成风样貌出众,难免会吸引旁人的目光,又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一来到医院,护士们都在讨论这件事呢,年纪大一点的护士都说和他一起送过来的那个女人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帅气的老公。 被护士这么问,衡芷觉得尴尬的同时又是一阵心酸。她太着急沈容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在意成风的情况。 其实何止是这次,还有以前很多事情,衡芷的心思都放在沈容的身上。 成风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所以很多时候都忽略了成风的感受,说来她平日里也没少做让成风伤心的事情,刚才成风是好言相劝,可是她却伤了成风,那么严重的伤一定很疼,因为她又雪上加霜了。 “不是,他只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是啊,成风一直以来不过是被她当做朋友看待。 这点衡芷已经挑明对成风挑明说过,可是成风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那么多,如今有因为受她的牵连而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该怎么做,才能回报成风所付出的这些? 正当衡芷走神的时候,一名穿着整齐警服的警察走了进来,看了看手中的档案又看了看衡芷问道:“请问是沈容的监护人吗?” 从刚刚醒过来,衡芷的大脑就乱糟糟的,被沈容和成风和沈容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加上心里又很担心沈容的安全状况,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一听到沈容两个字,立即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连声回答道:“没错!是的!我就是沈容的监护人,衡芷,他的母亲,警察先生,请问我的孩子是不是找到了?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衡芷语无伦次的问了好几遍,警察见衡芷如此激动,神情有些犹豫。 “孩子找到了,被人绑住手脚丢在荒废的石洞里,好在没有遇上什么毒蛇猛兽,真是万幸。只不过人是找回来了,但是的气息很微弱,不过米女士不要担心,医生那边已经在抢救,相信很快就可以没事的。” 说到这里警察松了口气,衡芷却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拔掉手背上正在打点滴的针头,朝抢救室狂奔而去。 衡芷的动作快得很,又十分突然,加上护士和警察都没想到衡芷的情绪会如此激动,等到他们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时,衡芷已经从病房里跑了出去。 绝望是何等感觉?绝望是在你看到希望之后发现希望的背后藏着破碎残酷的真相,衡芷自诩自己命中多桀,但在生下沈容之后,衡芷单纯地以为她命中所要受的苦难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此之前她可是那么艰辛痛苦地熬了过来,随着沈容的到来,衡芷的心态和生活都有了逐渐的改善,让衡芷逐渐以为甚至还有点天真的觉得,自己所要承受的,都已经承受过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曾经的未婚夫怀疑,在未经她同意的情况下解除他们之间的订婚关系,然后与那个曾经陷害她诓骗她的女人结了婚更令人痛苦的? 啊,是了,还有沈容自一出生就携带在身上的地中海贫血症,这些就已经足够令衡芷崩溃,曾以为沈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衡芷,从未设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沈容会怎么办。 所以在警察开口说沈容虽然被救回来可是气息很微弱的时候,没有人听见衡芷心碎的声音,也不会有人理解她的心情,大多人只会觉得,就算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孩子不都被救回来了么?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五十九章无可辩驳 再怎么都没必要这么激动,这么认为的人都不懂得衡芷内心的痛苦,对于衡芷来说,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沈容了。 在日常生活中,就连沈容擦破皮衡芷都担惊受怕,自沈容出生起,还从没有让他受过罪。近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沈容又出了意外,衡芷已经无力招架这些连续的打击。 如衡芷所说,沈容被丢在山里一天时间,又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本身就有贫血症的沈容一天不吃不喝滴水未进让本来虚弱的身体更加虚弱。 好在找到的时间还不算晚,医生给沈容输了一些药物之后就转到了普通病房,只要再休息上两天就能恢复如初。 小孩子的身上几乎没有伤,倒是衡芷和成风这两个大人伤的不轻,尤其是成风伤相当严重。 因为衡芷,伤口更是进一步被恶化了,不住院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下床的,再次裂开的伤口很愈合,更何况是在腹部的伤口更不用说。就算成风不想住院,医生也是不允许的。 衡芷的身上几乎是皮外伤,精神上的负担随着沈容的恢复逐渐减轻,沈容下床走动不过是过了三天的时间,而成风因为伤口高烧两日才褪了烧。 衡芷身上伤口不深却众多,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无法去照顾成风。直到第五天,衡芷才来到成风的病房中。 因为担心沈容莽撞伤到成风,衡芷并没有把沈容带到成风的病房中。 每间病房都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成风病房中的味道更浓郁也更奇怪,病房里很安静,衡芷进来的时候,医生刚给成风换好药。 出于衡芷上一次的过激行为,为了以防万一,医生出去后差了一位护士进来看着衡芷。 “你的伤有好点了吗……”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衡芷更是觉得无地自容,成风的伤会如此严重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始作俑者”吗?成风的身体很虚弱,嘴唇苍白地可怕,以往清澈明亮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好多了,再过十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医生照顾着,再说我自己也是一个医生,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去照顾沈容吧,经历了那天的事情沈容肯定受了不小的惊吓,你这个做母亲的啊,可不能够再一直任性下去,不管怎么说,你都该去照顾沈容的,我没关系。” 成风想要对衡芷笑,很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最后却是连笑都笑不出来。见成风很辛苦地笑着安慰自己的神情,衡芷鼻子一酸,不禁红了双眼。 衡芷在很早之前,看过这样的一句话,假如将来结婚,你是会嫁给一个你爱的人,还是一个爱你的人。 衡芷一度觉得这个问题很搞笑,如今再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觉这个问题是令人多么地无奈。因为心中只想着沈容,衡芷觉得自己无力应对新的婚姻。 可是衡芷逐渐发觉,成风相对于沈逸来说,要好得太多太多,除开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义无反顾地赴汤蹈火,更令衡芷看中的是,成风不会像沈逸一样背弃自己。 说起来,其实所有的问题不过是她一直在自己在庸人自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是眼下衡芷与沈逸的关系,就算现在沈逸如何高唱自己的无辜,都改变不了他已经和肃芸熙结婚了的事实。 说到底,衡芷很抗拒和沈逸靠近与他的妻子是不是肃芸熙并没有很大的关系,重点是沈逸已经是个有妇之夫,而他的妻子不是她衡芷。 就算沈容是沈逸的孩子又怎样,以肃芸熙娴熟的手段,随随便便就可以颠倒黑白,说她的孩子是私生子,她衡芷是他们婚姻的第三者。 衡芷不反对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但爱情必须得是没有杂质的,没有任何不干净的成分,这段感情里只是单纯地有他们两个人,仅此而已无需太多的浮夸与华丽。 假如沈逸没有和任何人结婚,衡芷在回国后,就以沈逸的攻势加上衡芷本身就对沈逸余情未了,要死灰复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可惜,沈逸早已在几年前就与肃芸熙结婚了,这也恰恰说明她和沈逸之间没有可能。过去多年的感情,再留着也无用,还是放下吧。 “这边的工作已经处理好了,成风,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签回美国的机票,然后结婚吧。” 这算是求婚吧,一直以来衡芷都对自己的婚姻十分的向往,衡芷想过在说出我们结婚吧这几个字的时候有可能会开怀大笑,又或者是喜极而泣地嚎啕大哭。 千百种就连自己都数不清的设想,说到嘴边的时候,衡芷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冷静,没有遗憾,也没有什么兴奋可言,仿佛就像是在做自己迟早都要做的一件事。 衡芷自己是无动于衷,成风在衡芷说完话后,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衡芷曾经的躲避拒绝与拒之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成风以为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她的心始终被一个名叫沈逸的男人占据着,他如何深情地向衡芷表白她都会无动于衷,终于!他等到这天了吗? 虽然成风快高兴疯了,但还是把所有的开心与兴奋都收敛在心底,对衡芷咧嘴一笑,费力地抬起收摸了摸衡芷的头,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张名片模样的小卡片,名片还还沾着点点血迹。 衡芷有些疑惑地接过卡片,不晓得成风是什么意思,按照以往他的性子,他不是应该高兴地欢呼雀跃不已吗? “我知道现在你说这些话只是出于愧疚心理,可是扪心自问,衡芷你敢说自己的心里没有沈逸已经把他抛得一干二净了吗?婚姻容不得你一时兴起的儿戏,待尘埃落定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等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自己的感情,不用你说,我会亲自向你求婚。” 成风递给衡芷的那张明信片上不仅染了血,还沾了一些泥在上面,衡芷几乎是第一感觉肯定,这张名片,和指示那些人绑架自己有关。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章非死不可 衡芷擦了擦名片上的灰尘,三个印刷字体逐渐清晰地出现在衡芷的视线中,只见名片上,赫然呈现出“肃芸熙”三个大字。 “这是从绑架你的那些人身上掉下来的,他们跑得匆忙,并没有注意到身上掉了什么东西,他们走掉后,我发现了这张名片,这个女人一直对你妒恨颇深,你在国内根本没认识什么人,也只有这个女人害你的可能以及理由最充分,该交给你地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就看你自己的了。衡芷,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沈逸的事情,始终是衡芷的心头病,只要还有一日沈逸的事情没有解决,衡芷的心思就永远不可能放在成风身上,成风就是太明白这点,他可以忍受衡芷的心里装的不只是他。 但是他不想看到今后结婚后,衡芷还对沈逸抱有感情藕断丝连,如果是这样,那这婚结与不结都没有什么区别,并且,这其中多了婚姻的束缚,到那时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个肃芸熙,在一次公司的宴会上成风见过他,是个样貌长得还不错的女人,在人前的言行举止很是端庄到位,只不过到底是让成风觉得不怎么喜欢。 成风一般不会对一个人抱有很大的意见,但对肃芸熙,成风怎么都看不顺眼。 那个女人看衡芷也很不顺眼,在宴会上表现得尤其明显,在得知肃芸熙就是沈逸现在的妻子的事情后,再联想之前衡芷怀着孩子独自一人到美国去的种种成风多少看明白其中交错复杂的关系。 绑架衡芷的那些人,如果是劫财劫色,那些人并没有动别墅中任何东西,而且如果真的只是单纯地劫财劫色,一般会选择把碍事的孩子直接杀掉,而不是成群结队的来。 只是为了兵分两路把女人和孩子分开,而且没对孩子做什么,只是带到了森林深处丢弃。 这重重疑点,在成风捡到肃芸熙的名片之后逐渐厘清,试问在中国和衡芷认识的能有几个,巴不得衡芷不得好死的人除了肃芸熙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这天是周末,她的孩子就是在上个周末被人丢到了深山老林里,而她也差点被人污辱。 会如此大手笔地苦心孤诣想着对付她的人,除了肃芸熙还会有谁,是自己疏忽了。 居然没有想到肃芸熙那个女人,肃芸熙一定没有想到自己大费周章找来那么多人,可是结果却还是被她死里逃生,就连衡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这么大,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死成! 衡芷的身体基本没什么问题,身上的伤也已经都结痂了,衡芷把沈容托付给医院的护士照顾,独自一人去办理了出院手续,打电话叫秘书带来了一套新衣服。 换好衣服后,衡芷在秘书的陪同下前往沈逸的府邸,眼下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诺大的宅院里灯火通明。 入秋了,天有些寒凉,衡芷穿了一件毛衣又披了一件大衣,裤子是长款的牛仔裤,把身上除了脸上以外的其他伤口全部遮地严严实实。 这条路,曾经来过多少次衡芷已经记得不清楚了,只是那个时候不懂事,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因为沈家的人不喜欢自己,每次来的时候都揣揣不安。 恨不得想出成千上万种法子来讨得沈家人的欢心,现今想来,衡芷可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得不得了,沈逸的父母有些严重的门第之见。 加上她又不是像肃芸熙一样“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端庄大方”的女人,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丑小鸭,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那时候衡芷不懂事,所以不知道,就算是她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他们沈家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怕是觉得她那低贱不值钱的心侮辱了他们的眼睛。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句话衡芷一直很喜欢,不要因为一时的眼前景象,就用你短浅的目光去断定一个人或是事务的本质与未来,在未可知的未来世界里,不确定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 就好比她此时站在这里,又有谁想到,她衡芷会有今天!衡芷到沈家的时候,沈家的管家看到衡芷有些吃惊。但还是去快步进屋告知沈家的人衡芷来访的事情。 衡芷的情绪容易波动,眼下没有人陪在身边难免被沈家的人讹,尤其是沈逸那个尖牙利嘴的母亲,衡芷还记得以前自己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跟着沈逸来的沈家。 到底是怎么受的沈家人的白眼,今天,她是自己公司的董事长,虽说不是享誉国内外的品牌,却是沈氏集团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进沈家的别墅时,沈家的人正聚在一桌吃饭,衡芷进来的时候,肃芸熙的脸当时就青了,衡芷不禁觉得好笑,那些逃走的歹徒难道就没有及时告诉她这个幕后指使,她衡芷命大,没有死吗? 怎么见到她来会这么惊讶,还是说,肃芸熙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会被她衡芷察觉到是她的所作所为? 不错,如果不是成风给的这张明信片,衡芷还真的没想到,肃芸熙已经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本来在来时的路上,衡芷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太过武断,只是凭着一张名片就说肃芸熙是幕后指使有些太片面,但是当看到肃芸熙在见到她的反应后,衡芷就肯定了心里的设想。 她在中国这片承载了13亿人的大陆人,认识而且熟悉的人,怕是都不13个,对她仇恨这么大的,除了肃芸熙还会有谁,如今的弥筱雨,连巴结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在背后对衡芷动手。 衡芷是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无论再怎么恨自己都好,她都不会对沈容下手。 弥筱雨行径恶劣,也不过是因为嫉妒弥筱雨,看弥筱雨不顺眼,而她自己是很喜欢孩子的。 曾经对于一个她很讨厌的女人,有一次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来家里的时候,弥筱雨完全不理会那个女人,就连看她一眼都不屑,可是却十分喜欢那个孩子,还和那个孩子玩得很开心。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一章来的很是时候 况且,衡芷根本就没让弥筱雨知道沈容的事,她又哪来的理由动手!除了肃芸熙那个女人,她认识的人里还有谁会心肠歹毒到如此地步。 “大家都在吃饭呢?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真是不好意思。” 在席间并没有看到沈逸的爷爷,衡芷在还没有怀沈容的时候,沈老爷子的年纪就已经很高了,衡芷当年唯一愧疚的人也便是这位一直向着她的老人。 从美国回来后,衡芷让人去打探了老爷子的消息,得知沈老爷子一直很不满沈逸和肃芸熙的婚姻,在他们结婚后没多久,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回沈家的老宅去养老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一直以来衡芷都觉得,沈老爷子无论是喜好还是眼光和她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一样的妒恶如仇,衡芷自然是没有沈老爷子那样的敏锐的心思。 但是就当初在第一眼看到肃芸熙的时候衡芷就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再看之后发生的种种,更是应验了她当年的感觉不假。 肃芸熙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毛病,心里却不晓得有多少坏水,只是却也万万没想到,肃芸熙会狠心到如此地步,真是小看了她的本事,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果然对待身边某些不怀好意的跑,还是得多留一个心眼,不然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诶,衡芷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不知道衡芷小姐用饭了没有,不如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一顿。如今衡芷小姐可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饿着肚子,刘妈,给衡芷小姐添一副碗筷。” 这还是衡芷回国后,头一次来到这里,相隔数年,房子的布局并没有很大的变化。 只不过是多了些人又少了些人,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差别了,以前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衡芷可是想都不敢想有一天沈逸那个尖酸刻薄的母亲还会有对她笑脸相迎的一天。 凭的不过是她公司董事的身份态度就有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只不过这转变,也没有让人不舒心,衡芷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曾经瞧不起你,如今因为你的身份不得不笑脸相迎的感觉,有时候打别人的脸,还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必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吃饭的,况且这桌上从来就没有我衡芷的位置。今天来,我是来找一个人。这个东西,我查过了,是几年前的,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在名片上下了功夫,不得不说苏少奶奶的心思真是缜密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就连这么小的细节都注意得到。不过百密终有一疏,就连你自己都没有想到吧?” 衡芷走到肃芸熙的身后,把那张还带着泥土和血迹的名片放在肃芸熙面前的桌子上。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并没有到警署报案,特地来找你,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我今日既然把这东西交给你,你不要以为我就没有其它证据,你要是再有动作,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在监狱里蹲上十年八年。” 那张名片,对于衡芷而言本就没有多大的意义,正好可以用来提醒一下肃芸熙,衡芷已经吩咐了秘书,让他去调查肃芸熙最近几天的行踪,以及绑架她的那些人的背景。 衡芷已经搜查到了足够的证据,到时候如果肃芸熙还不老实,衡芷保证,她手中的那些证据,随随便便就可以让肃芸熙坐牢,衡芷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以前那个软弱的衡芷早就死掉了,就是被他们亲手杀死的,虽然过程是痛苦了一点,不过衡芷可真是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那么狠心,又何来她衡芷的今天。 衡芷不知道有多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踏进沈家的大门,以她那时候懦弱的性子,不知道要受多少沈逸父母的白眼,肃芸熙指不定要怎么诓害她。 这些年衡芷算是懂得了一个道理,对于某些蛮不讲理的人不必客气,因为他们不会感激你,完全不会!只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得寸进尺地对你做过分的事,收手是不可能的。 更不用说会有所收敛,衡芷以前就是太过草包,看不透这点,才会被欺负地那么惨,换作如今的衡芷,还有谁敢动她一下。 那天的绑架,是衡芷没有联想到,所以才着了肃芸熙的道,不过这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肃芸熙要想再动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衡芷自认不是一个低调的人,什么私了从来都不是衡芷的做事风格,既然杠上了,就拼尽全力,来斗个你死我活,不然她受的那些苦,都算什么。 “衡芷,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趟来,衡芷原本是不想理会沈逸,沈逸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发生的事情可大了去了,那又怎样?发生的那些事情,他沈逸能够负责吗? 衡芷面无表情地看了沈逸一眼,心底忽然有些恨沈逸,她所有的不幸,全部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起,但凡是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事情,就通通都是噩梦。 “没有人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随意插嘴的吗?不要开口闭口衡芷地叫我,沈先生,我和你很熟吗?早在几年前我们的缘分就已经尽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好好对待你现在的妻子吧,不要整天让她像个怨妇似的,自己得不到男人的爱,就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在别人的身上。有本事就让自己的男人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啊,” 肃芸熙也就这点本事,以前是,到了现在还是毫无长进,一开始她的重点就放错了。 “别他奶奶的整天把那些心眼儿往旁人的身上使,你们怨恨,为自己做的事情乐在其中,我可是恶心透了!还有你肃芸熙,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别以为自己背后有个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哼!不怕死就试试看啊!”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二章别恶心人 衡芷扫了一眼桌上那些个黑着脸的人,嗤笑一声,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人走远了,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还隐隐传来,沈逸当即放下手中的碗筷跑了出去。 衡芷走到门口,刚要打开车门,就被人拉住手,沈逸用力一扯,便将衡芷扯到了怀中。 衡芷穿着高跟鞋,被沈逸这么一扯,重心不稳,直直跌入沈逸怀中,原本是很浪漫的动作,可是在碰到沈逸的时候衡芷只觉得无比的恶心,简直恶心透顶。 如今衡芷越来越觉得,和沈逸的每一次解除,都只会让她对沈逸多厌恶一分,仿佛靠近沈逸一步,指向沈容的那把刀就会又近一步,想到这里,衡芷想也没想直接推开沈逸。 “你够了没有!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你能不能不要靠近我我了,求求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行吗!你那天子一样稀罕地要死的疼爱,我衡芷一介普通的凡人承受不起!我不想把话说的多难听,只求你今后不要再自以为是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你是你,我是我,从你和肃芸熙结婚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为没有任何关系了!” 憋了一肚子气的衡芷,此时几乎是用吼的语气对沈逸说完了这番话,本来要上前拉开沈逸和衡芷的秘书也被衡芷忽然激动起来的情绪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之中,衡芷从来都是很冷静的,偶尔会因为他们在工作上的事情不到位质问他们,但也从来没有如此竭斯底里,不过这段时间沈容少爷的事给了衡芷不少的压力。 情绪难免会激动一些,他还是回车里等着,等他们解决完自己的私人问题吧。衡芷愤怒地瞪着沈逸,她真是再为受不了这个男人!一刻也受不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老天爷,那在天之灵还请睁眼看看,让她从眼下的麻烦中脱身。 衡芷决定了,等到成风的伤一好起来他们立刻回美国去。只有回了美国,和他们没有任何联系,衡芷才能够放心,才能够不用担心,每天提心吊胆地提防会有人在背地里算计她和沈容。 “是不是肃芸熙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沈逸皱着眉头,严重尽是对衡芷的担忧,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听管家说衡芷来了沈逸都快高兴疯了,可是没想到许久没见衡芷,却闹得这样不愉快。 才多久没见,衡芷从国外回来的时候相比之前圆润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瘦,可是眼下才多长时间没有见面,衡芷就瘦了这么多,本来就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虚弱。 沈逸对衡芷固然是情真意切,衡芷却一点儿也不领情眼下衡芷只想快点从这里离开,半点也不想多待。 “她做了什么你自己亲自去问不就知道了。噢!对了,沈先生,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已经是成了家的男人,就算那个女人你不爱都好,也请不要做对不起婚姻的事情,等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离婚了,再开对我说这些恶心的情话吧,不然我只会觉得恶心。” 夹在沈逸与肃芸熙之间的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夹在沈剑卿与叶重云之间,令人隔应。 “不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机会了,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最迟不过半个月之后,我就会和成风回美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而且,我们两个就要结婚了,所以你也收收心吧,再见,啊,不对,我真是糊涂了,是再也不见。” 衡芷拍了拍刚刚被沈逸拉过的手,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沈逸再次钳制住,没等衡芷挣脱,沈逸就用力地吻上了衡芷的嘴唇。 这次衡芷并没有情迷意乱,想也没想就推开了沈逸,用力地打了他一巴掌。 沈逸捂着脸,看着衡芷的眼神仿佛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衡芷却是冷冷地看了回去,无动于衷,不再给沈逸机会转身上了车,而肃芸熙恰巧在这个时候赶了出来,沈逸内心本来就很烦躁,看到肃芸熙心里更是不爽。 “说,你是不是对衡芷下手了!”肃芸熙这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沈逸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肯定是对衡芷做了什么。 不然以衡芷的性格,不是让她忍无可忍的事情,她是绝对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大发雷霆。 肃芸熙虽然有些做贼心虚,却很气愤衡芷居然跑来沈家当着所有人的面旁敲侧击地说了那种话,就算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在听了那番话之后自然也就多少想得到肃芸熙肯定是做了什么。 虽然肃芸熙是靠着父亲这座靠山嫁到沈家来的,可是为了讨好沈逸的父母,她还是废了不少的力气,怎么可以就被这个女人的几句话,毁坏了她在家公家婆眼中的好儿媳的形象。 她的人生,只要是和衡芷有关的都是不幸的,肃芸熙这么想! “我能对她做什么,那个女人忽然跑来家里面胡说八道,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责怪我,可晓得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肃芸熙甩开沈逸的手,铮铮有词地开口道,她如此愤懑,感叹命运的不公,却从来没有想过,她所谓的不幸,全部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的后果。 如果不是她对衡芷动手在先,衡芷又怎么会和她一般计较。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便是肃芸熙这样的人。 回医院后,接下来的时间里衡芷则是一心一意地陪在成风的身边照顾着成风,等到成风的伤好地差不多的时候衡芷就如办了机票与签证,成风则是偷偷为衡芷准备了一场求婚。 衡芷直到后来也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可能是求婚的场景大多都令人印象深刻吧,那天衡芷在办公室把合同的收尾工作做好赶回别墅,疲惫困倦的衡芷打开别墅的大门。 一股携带着玫瑰花香气的风迎面吹来,只见大厅里,从门口到阶梯的那条路,被人用鲜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成了一条红色的地毯形状一直从门口延伸向台阶。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三章求婚 墙上挂着精心准备的气丘和彩带,还有桌子上红色的蜡烛,在阶梯的旁边,放置着穿着水蓝色婚纱的人台。 就在衡芷发呆时,两个人一高一矮从阶梯上走了下来,成风一手捧着鲜花,另一只手则是牵着沈容,二人从楼梯上并肩走下来,衡芷呆呆地望着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成风走到衡芷的面前,衡芷才回过神来。成风把手中的鲜花递给一旁的沈容拿着自己则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成风很是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一枚璀璨的钻戒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乖巧得仿佛是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将他戴上一般。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是否原因将您的后半生托付于我,让我照顾你,成为你的丈夫?” 成风拥有美国国籍,体内流淌着的却是法兰西血统,都说体内拥有法兰西血统的人既绅士而又浪漫,说来成风其实一直都在做着浪漫的事情,衡芷一直也没觉得什么。 兴许是对什么事情都看得淡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或者更贴切一点,可以说是衡芷的心已经死了,可是当成风跪下来向自己求婚,说出那些那个人也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时,衡芷竟不自觉得热泪盈眶。 得知衡芷与沈容已经订婚的消息时,沈逸想要阻止事情继续进一步发展下去,可是他早已经分身乏术。 衡芷与沈氏企业的合作并非只是他们两个公司的事情,这是一个很大的项目,其中还有很多其他的小公司参与在其中,这次的项目对于每个公司来说都非常重要。 所以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每个公司签订的合同上都有明文规定,,绝对不允许泄露半点和项目有关的消息,不然,根据情报泄露的轻重会规定赔款的金额。 这么多企业一起融资来做的项目,哪怕只是泄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所要付出的赔款代价都是个天数了。 “真是荒唐!身为企业里融资最多的,怎么可能会泄露商业机密,那些人的脑子都被驴踢了吗,就不能动脑子好好想想,如果这次的项目做好了我们会有多大的收益,我犯不着为了这点利益去冒险,这些人,简直可笑至极!” 沈逸怒不可遏地把法院的传票扔在办公桌上,要说被告人有点眉目也就罢了,沈逸都不知道自己被告的原因是什么,今天一来公司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衡芷和成风即将结婚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本来已经打算好去阻止这场婚礼,可是眼下的事情根本就脱不开身。 “虽然你不会泄露机密,可是那些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证据,在没有通知您的情况下就上交了法院,无论怎么样这都是说不过去的。” 秘书在一旁面色复杂地开口道,法院的传票是他替沈逸收下来的,拿到传票的时候他也大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收到一点风声,而那些前几天还和他们谈笑风生说要互相促进合作的企业却措不及防地翻了脸。 沈逸这边因为被官司缠身而忙得焦头烂额,衡芷那边却正在和成风策划着到时候婚礼在哪里举行。 说不出是什么缘故,在成风向衡芷求婚的那天衡芷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并不是因为开心,而是触及灵魂深处的悲伤。 曾经沈逸也是那样笑着,说着差不多同样的话向衡芷求婚,曾经两个人的关系是那么的亲密,可是如今,却只剩下彼此之间的仇恨与怨念,想来不免令人心酸。 在独自一人去了美国之后的那段时间,衡芷努力地适应着那边的生活,就连在沈容出生就得了地中海贫血症,衡芷也没有苦过,时隔数年,还以为不会再落泪,却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哭了出来。 “衡芷,不去我们就去希腊的爱情海结婚吧,你以前不是说过,很向往那样浪漫的地方,想要在爱情海举报一场婚礼吗?” 在美国的时候,成风有一个朋友即将举行婚礼,可是不知道在哪里举行,因为他们想要一场特殊的婚礼,来纪念他们的爱情,衡芷就提议,说在他们爱情最开始的地方举行是最合适不过的。 后来衡芷和沈容说了很多,衡芷多次提到,她想要去希腊的爱情海举行一场婚礼,她说那个地方是她所向往的,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那时候衡芷还说了那么一句话,她一定要和她爱的人到那里去。 成风也是忽然想起来,就向衡芷提议了,还以为衡芷会欣然同意,谁知道衡芷却是愣了半响,随即开口道:“希腊吗?可是……我们还是去罗马吧?” 这句话衡芷是犹豫了一会后才开口说的,本来还兴致黯然的成风在听到衡芷这句话后,所有的激情与兴奋都在这句话中被浇灭。 “为什么呀,衡芷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希腊的爱情海吗?在你的房间里还收着许多和爱情海有关的书籍,你分明是很向往着那里的,去爱情海不是很好吗?怎么忽然想去罗马了?” 虽然心里不太痛快,成风还是装出一副很不解的样子,衡芷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眼睛眨了眨。 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因为最近无意间了解到罗马的文化,发现罗马其实很有趣,就想,婚礼去罗马举行好了。” 衡芷自认为自己把心思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道,她的心思,成风全部都知道,衡芷过于容易喜形于色,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她尚且瞒不住自己,又如何能够瞒得住旁人? 衡芷被成风探究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之后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去做饭就跑掉了,成风望着衡芷离开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 衡芷就算答应了自己的求婚,也不过是因为愧对她才会答应罢了,实际上她真的爱他吗? 这个答案,衡芷自己很清楚,做了这么多,衡芷的心里爱的人依旧不是他,分明他做了那么多不是吗?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四章内心的阴暗 “成风叔叔,你在想什么呢?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来,吃点苹果吧,很好吃的噢。” 沈容小跑到沈容的面前,给成风递了一个苹果,成风接过沈容递过来的苹果,眼神深邃地看着沈容,对了,衡芷一定是因为沈容。 因为她和沈逸的这个孩子,所以才会放不下沈逸,所以心里才没有他,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从沈容的身上下手。一直以来,他都对沈容这么好,相信沈容,一定不会介意的! 只要沈容不存在,衡芷和沈逸的关系就会彻底破裂,现今的沈逸已经官司缠身,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么多事,说来,肃芸熙那个女人之前不是让人来绑架过衡芷和沈容吗? 正好,他只要再故计重施,让所有人都以为沈容的死是沈家的人造成的不就行了。 肃芸熙的资料他调查过,当年沈逸的父母强迫沈逸娶肃芸熙不是没有道理,肃芸熙那个女人背景太大,只要嫁到沈家,对他们家的企业会是一大助力,所以沈逸的父母才会那么讨厌衡芷,而对肃芸熙倍加青睐。 只要他想想办法,在其中制造一些误会,衡芷就会认为这次沈容的出事是沈家的人为了护住肃芸熙的做法,但凡是关于沈容的事情,衡芷都会怒不可遏,着急的要命。 只要让衡芷认定沈容是沈家的人在背后搞的鬼,那么衡芷和沈逸就永远没有可能,而且衡芷余生都会恨透沈逸! 到时候只要他使一个苦肉计,衡芷就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他就不信,这么做还不能断了衡芷和沈逸之间的联系! 成风自从发现其实衡芷不是真的爱自己只是单纯的因为愧疚而跟自己在一起时,嫉妒之心大升,一直在策划着怎么能让衡芷对沈逸彻底死心。 在看到衡芷在因为差点失去沈容而发疯般的举动后,他就把思路偷到了沈容的身上。 此刻的成风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衡芷,这次你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不爱我却还要答应嫁给我。你放心,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至于沈容,我会好好厚葬他,然后我们还会更多的孩子。”成风一个人在黑暗中自言自语道。 成风房间的灯都被他关掉了,在黑暗中,绸缪着一切。或许他也害怕见到现实中的自己吧。他是恶魔,却不愿意承认。他对衡芷的占有欲已经强的令人恶心。 这点他自己也应该有所察觉,可是,成风却不知道该如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衡芷彻底的恨上沈家人,然后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彻底拥有衡芷。 一晚上成风都在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把事情处理得天衣无缝,只要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睡了一小会,很快便起床给衡芷和沈容准备早餐,衡芷吃完早餐后就出去了。 走前成风很是亲密地抱了衡芷,衡芷却是全程身体僵硬,衡芷一走成风决定按自己的计划来,他拨通了衡芷的电话,用变音器假装是沈逸的声音,一直缠着衡芷见面。 衡芷本来说她已经答应嫁给成风.了,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这点让假装沈逸的成风很是欣慰,本想放弃计划,可是又想起前些天衡芷对自己做过的事,成风的大脑又一次被复仇充满。于是,继续以沈逸的身份缠着衡芷,死活要见她一面。 衡芷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沈逸会忽然缠着自己,还约自己见面,他不该忙的不可开交吗?衡芷在心里想道。 聪明的成风猜到了衡芷的疑惑,于是甜言蜜语道:“衡芷,就见一面好不好,我有一些话想跟你当面说清楚,不然的话,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衡芷被他缠的无可奈何,于是答应他在跟他见面。见面的地点竟然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咖啡厅,平时并没有什么人。 回国后为了减轻压力也为了能照顾好沈容,衡芷把沈容送去了a市屈指可数的幼稚园上学,衡芷那天去学校接沈容放学。路上,给沈容买了一些好吃的。 “妈妈,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要去干嘛?”沈容疑惑的问道。这并不是他们回家的路。沈容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可是他没办法确定这种预感到底是什么。 衡芷回答道:“妈妈要去见一个人,如果你不想去妈妈就先把你送回家再去见他。” 沈容拒绝道:“我跟妈妈一起去。”说完还冲着衡芷笑了一下。 衡芷高兴的摸着他的头,幸福的说道::“容儿乖,等回来后,妈妈带你去吃大餐。” 沈容总归是小孩子,一听到要吃大餐便开心的不得了,不断的催促着衡芷,让她快点走。 衡芷看到沈容高兴的样子,心情也莫名的舒畅了不少。说实话她是不想见沈逸的,毕竟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十分尴尬。 而且,她也不希望沈容跟沈逸见面,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沈逸,怎么跟沈逸介绍沈容,她还一直没有跟沈逸挑明过沈容的身份,尽管或许沈逸已经知道了。 衡芷一开始并不想带沈容去,可是成风忽然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手机也打不通。等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去干什么了。衡芷不知道自己回什么时候回来,迫不得已只好带了沈容一起去。 其实衡芷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沈逸会跟她在郊区的咖啡馆见面?难道是最近肃芸熙看他看的太紧。 可是这不是沈逸的风格。算了,不管了,去了看看再说吧。其实,只要是沈逸说的地方,衡芷都不会太过怀疑。 等衡芷到了的时候,发现咖啡馆并没有人,沈逸也不在。衡芷想打电话问问沈逸在搞什么鬼。可是发现咖啡馆里没有一点信号。这一切真是太奇怪了。 “容儿乖,妈妈出去打个电话,你现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衡芷交代完事情后,就走到咖啡馆外给沈逸打电话。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五章祸水东引 说来也奇怪,刚出咖啡馆不久,手机就立刻有了信号。可是,衡芷打回去的时候,沈逸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衡芷气的直跺脚:“该死的沈逸,你在搞什么鬼,把我约到这里,又关机,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衡芷拼命找沈逸的时候,忽然听到“boom”的一声,咖啡馆忽然爆炸了。 衡芷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好,容儿还在里面。”于是,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可是并没有见到沈容的踪影,由于烟味过于浓厚,衡芷晕倒在大火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衡芷发现自己正在医院里,四周是洁白的墙,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这让衡芷很不舒服,从小到大,她最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了。 “衡芷,太好了,你醒了!”成风看着衡芷醒来高兴的说道。 衡芷忽然反应过来:“容儿呢?容儿在哪里?” 成风看着衡芷的样子,脸上的兴奋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难过之情:.“衡芷,你别太伤心,容儿他……” 成风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纵使他不开口,衡芷也想到他想说什么。 这一切都看在衡芷的眼里,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天崩地裂。 “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容儿才四岁啊!他还那么小,还没经历过人生就这么死了?你一定是骗我的,你这个大骗子!”说着眼泪从衡芷的脸上滑落。手背上的吊瓶的针也被她拔掉。 “都怪我,如果我当时没有出去打电话,把容儿一个人留在咖啡馆或者说,如果我一开始就不该带容儿去,或者,我根本就不该答应沈逸跟他见面。现在容儿说不定还会开心的现在我身边,叫我妈妈。” 衡芷抱怨到。说着,她还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头,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时光可以倒流,那样容儿就不会死。或者说,她代替容儿去死。总之,容儿不能死,她不能没有容儿。 成风看到衡芷的样子,十分心疼,安慰道:“衡芷,不要伤心了。你也差点死在那里,幸亏我当时路过那里,看到你冲进火里,然后跟你进去,等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于是我就把你救了出来。又拨打了120,110,后来听警察说,在里面找到一具尸体,年龄大小跟容儿差不多所以……” “你不要说了!我不听。”衡芷再也抑制不住泪水,肆意的放声大哭,丝毫没有顾及此时她正在医院。“你为什么不救容儿!为什么!他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成风继续说道:.“你真的觉得这场火灾有这么简单吗?你也不想想你怎么到那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偏远的地方,这不是你的性格。而且,明知道古怪还要把容儿一个人留在那里。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 成风一语点醒梦中人,衡芷逐渐恢复了冷静,开始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自己莫名其妙的接了一个电话,是沈逸打来的,用陌生的号码。 然后约自己去城郊的咖啡馆见面,自己到了沈逸却没有到,想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可是咖啡馆里没有信号,于是出去找信号,可是那个电话却打不通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很多疑点在这里面,衡芷当时没有意识到,现在仔细想来发现,的确很奇怪。 “沈逸?”成风疑惑的问道,想把导火索引到沈逸身上。 “是啊,那天沈逸忽然约我见面,我感觉事情不对,但还是去了。”衡芷呆呆的说道,心里也开始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就是莫名的怕。 “会不会是沈逸……”成风很巧妙的没有直接说出来,这个还是让衡芷自己来说比较好。 衡芷立刻否认道:“不,不可能是沈逸。”可是说着说着最后她自己也没了底气。 衡芷的反应刺痛了成风的心,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这么爱他。“你爱信不信,反正沈逸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你自己好好静静吧。”成风生气的说道,然后拂袖离开。 衡芷知道自己的反应让成风很不开心,可是她现在无暇顾及他的感受了,她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会让容儿死的不明不白。 另一方面,沈容其实并没有死,那天,他看到外面有东西,于是走出去看结果被人迷晕带走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沈容因为害怕不停的哭泣,忽然出现两个人,面相和蔼,穿着有点简朴。眼神复杂,有微笑又带着一丝不安。安慰道:“孩子,别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大梁山。 祖国的边陲很角落的地方,人烟稀少不说,即便是周围村落的人,也极少来到这个地方。用好听的话来说是:民风淳朴,没有受到过来自城市的污染;用难听一些的话来说,就是民风彪悍,冥顽不灵,无法融入!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梁山基本处于没有政府管辖的境地,这里头谁的家里最有钱谁就是老大,而有钱是从什么方面来看,最能体现一个家庭是否有钱的,就是看这个家里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 女儿一般是用来卖钱或者是换媳妇儿的,不算值钱,也不算不值钱,毕竟长得水灵的,很多人家都是踏破了门槛都想要提亲的,这就是很值钱的了。但是这样水灵的姑娘不多。 儿子嘛,家底厚实的人家才会养得起很多的儿子啊! 这样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大梁山的人对于生育这方面有着近乎执着的追求……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好几个孩子,甚至还有的人家有十来个孩子。 但这儿毕竟与外界不通,很多事情还停留在很多年之前的水平,比如说医疗,所以生病致死率也非常高,山上的山民平均寿命大概不到四十岁。而且很多小孩子都会夭折。所以人口倒也不算多。 山上的房屋分布也很有特色,而特色的表面下藏着的,是不堪的污秽。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六章惨遭贩卖大梁山 南边儿的基本上都是村子里有点头脸的,因为南边儿靠水源近,打水的时候可以少走很多的路,而且南边的树多,大梁山上经常受到太阳的暴晒,有树木的地方土壤才能锁得住水,才能种得起来庄稼,而且到了夏天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的热。 至于北边就稍微贫困些了。 没有什么水,庄稼的收成很一般,孩子多的家庭里吃饭都是问题。越往北这个情况就越严重。水,也是大梁山上遏制住大伙儿命脉的重要问题。 在村子的中部,稍微靠北的一个家里,他们家的儿子这几天似乎又在闹脾气了。 所谓的这个“儿子”,其实不是这户人家亲生的儿子,而是他们家给买来的孩子,有好些日子了,村子里的大伙儿也都习以为常,看到陌生的小孩,基本上就是村子里的哪户人家从外头买来的。 那户人家姓乔,是大梁山里面为数不多的,至今生不出孩子的人家。 乔家的老太太眼瞅着别人家跟自己儿子一般大的人都有好几个孩子了,急得不行,一边数落媳妇儿,一边想让儿子重新娶个老婆,可惜乔家的这个独苗也是个情种,死活都不肯,于是没办法,凑了钱,去外头买了个孩子。 孩子长得很可爱,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和大梁山黑乎乎脏兮兮的孩子唰地一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全家对这个孩子宝贝得不得了。 可是这娃娃似乎对自己的老家一直念念不忘,总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丘丘,中午饭又没有好好吃对不对,又跟着谁野去了?” “又跟着邻居去外边儿修路了,这孩子不知道咋了,越养越出去了,什么事儿都不干,天天跟着人家一起去搬砖背瓦的,真是邪门了。” 乔家奶奶脸色不太好看,一边碎碎念,一边低头呼噜呼噜地喝玉米粥。喝了一大口,不忘抬起头,从菜碗里挑出根细细的肉丝,搁在小孩子的碗里。 刀子嘴,豆腐心。 这是乔家奶奶的一贯风格。 小孩没吭声,把肉丝默默地搁在一旁的妈妈的碗里。 “这孩子,给肉都不吃,长身体呢,你妈都多大了,好吃的都吃过了,自己吃肉自己吃肉,别夹来夹去的了,又不是吃不起,明天买菜的时候我多买点就是了!” 一旁的中年男子看着,粗声粗气道, 这孩子便是沈容了。 这是他生活在大梁山的第五个月了。 一开始来到这儿的时候,他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明明前天还能看到妈咪跟他一起在医院,可是一眨眼就到了这个破败不堪的地方。 而且妈咪也不在身边。 他哭,可是没有用,理会他的永远不是妈咪,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圪蹴在一旁啪嗒啪嗒地抽土烟,有时候还会有个老太太在一旁焦躁地走来走去。 这是什么地方? 沈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理清周围发生的一切。 这应该是个很穷很穷的地方,睡觉的床铺都是泥土做的,虽然睡上去的时候下面会烧火,会很暖和,但是怎么都不如家里舒舒服服的大床软和,而且上面的羊毛毯子也好久没有洗的样子,臭臭的。 沈容一开始还以为妈咪会很快来接自己,可是等了几天都没有人影,更可气的是,那个他一哭就来安慰自己的女人让自己喊他妈妈,妈咪只有一个,怎么能随便喊! 于是沈容开始哭,想逃走,可是这里太大了,也没有通下山的路,他根本没有办法回去! 他想打电话给妈咪,可是周围也没有电话,住在旁边的邻居叔叔和邻居阿姨也不帮他,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都是坏人! 沈容抗拒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用。 而且这个阿姨对他一直很好,那个叔叔虽说身上臭了点,可是一有好吃的都会给自己,还有这个老奶奶,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一边教训人,一边把好吃的肉和菜都挑到自己的碗里。 几个月下来之后,沈容也就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偶尔也会闹下脾气。 比如说今天。 今天上学的时候,又有很多小孩子围住他骂他是外头来的野种。虽然是外头来的,可是不是野种,而且沈容每次跟他们强调他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的时候,那些人都不信。 所以沈容就有些生气了,他想回家,他想妈咪,想告诉妈咪其实成风叔叔是个坏人!可是全村都没有电话机,所以课还没有上完,沈容就跑出去跟着邻居一起铺路,如果能早点铺好路,他就能早点下山,早点找到妈咪! “丘丘,多吃点。明天还要上学的,对了,听说你们的老师又换了一个?” 新的妈妈淡淡地笑着,把那盘有肉的炒菜往沈容的方向推了推。她的笑很温柔,有时候沈容看着,甚至觉得有些像自己的亲生妈咪。 沈容没有说话,低头默默地吃菜。 几个大人也早就习惯了这个小孩子沉默的样子,继续讨论着他们自己的事情,不过这次他们不用汉语,而开始用大梁山上自己的方言。本来大梁山的山民基本上就不是汉族,所以他们也有自己的语言,这种语言是沈容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 不像汉语,更不像英语。 沈容会英语和汉语,也听得懂一点点法语和德语,偏偏这些人讲的话他是一丁点儿都没听见过,所以他一直被周围的除了家人的人排斥。 而家人又是讨论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会用方言。 但五个多月生活下来,沈容已经基本上可以听得懂一些了,不过新妈妈问的时候他仍旧是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明天又是赶集的日子了。” 几个大人轻声嘀咕道,奶奶更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低头吃饭的沈容。 “丘丘,你听得懂妈妈在说什么吗?” 女子笑着问沈容。 沈容摇摇头。 “好吧,等你过几年就听得懂啦,到时候妈妈会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好不好?”女子笑着,眉间带着些淡淡愧疚。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七章深山中的生活 这般乖巧的孩子,不论搁在谁家都是宝贝疙瘩吧,她现在平白地多了个儿子,也就是有个原本美满的家庭少了一个孩子,或许那个家庭正在因为失去孩子而焦急。 而且当初这孩子刚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好的很,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孩子,现如今落在他们家,日子的质量过得肯定也大不如之前。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自私地想把这个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 “家里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我明天去集市上把家里面存下的几石棉花给卖了,可以换点东西,还有妈的药和孩子的书。” 男子沉声说着,他的碗里都是很稀的面疙瘩,还有那些没有人喜欢吃的白菜根。 沈容默默地在心里把这个男人跟当初好的成风叔叔划上了等号。 当初成风叔叔明明那么喜欢妈咪,可是偏偏就不跟妈咪明着说,但是有别人来抢妈咪的时候,成风叔叔就会跟炸毛的刺猬一样。 而且成风叔叔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给妈咪,只要妈咪想要的,叔叔想方设法地都会给弄到。 这个男的也一样,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家人。 就像是饭桌上的菜一样,好吃的一口都没有动,反而是没有人喜欢吃的白菜根,那个粗鄙的叔叔全都挑走了,而且还吃得很欢快。 女子摇头:“柴米油盐的,家里都有,大概还可以吃到再下一次的赶集,所以这次也不用这么急。棉花应该可以换到不少钱吧?” “这些棉花都是最好的。我只留了一点在家里过冬的时候给孩子和妈弹床新被子,我俩凑合着去年的。棉花在集市上卖得紧俏,咱们村去年种棉花的人也不多,横竖可以赚点,留点钱到年关的。” 男人也算有点头脑,不跟风。前几年外面的大蒜卖得很贵,于是大伙儿一窝蜂地跑去种大蒜,去集市上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全是卖大蒜的。 男人当时就没肯跟着一起种,自顾自的种了土豆。土豆是吃饭时候必备的玩意儿,山民都开始种大蒜了,土豆立刻就打了翻身仗,于是那年男人的土豆卖出了历史的最高价。 这家人的地不多,而且地理位置也一般,更重要的是,家里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劳动力也不够,这么多年,全靠了他灵活的脑子撑到现在。 沈容一声不吭地听着。 虽然沈容还小,但是有些天资已经在他身上显露了出来。比如说米小可的语言天赋,还有秦朗缜密的思维。 短短的时间里就做到可以听懂这个地方的方言,并且沈容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逃出这里。 这户人家买他花了两万多块钱,养育他也花了不少的心思,以后出去了,派人送点钱来安抚下便是了。不多时,一家人都吃好了饭,天也完全地黑了下去。 山上的山民门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规律到有些枯燥,也没有什么夜生活之类的事情,所以睡得很早,基本上太阳下山了,也就收拾收拾准备上床了。 沈容一直是摁着奶奶睡。即便是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因为家里只有两张床。 他和奶奶睡的是一张比较大的炕头,那对夫妻则是挤在一张小土炕上。或者说,跟奶奶睡在一起也是为了监视他,防止他逃跑。 沈容闭着眼睛,却没有真正地睡着。 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妈咪的笑,还有那个叔叔的眼神。眼珠从眼角渗出来,缓缓地划过脸颊落在枕头上,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夜更深了。 整座山没有一个可以通下山的路,听说之前有人想来修路的,但是被村民们拒绝了。所以现在村民下山基本上靠一副树皮做的梯子。 那副软梯很陡,也很结实,平时为了保存这梯子,都是把梯子收起来,也就是说:平日里的大梁山居民是完全和山下的生活隔断的。 只有在赶集或者是村长需要出门的时候,才会把这梯子落下。这也是为什么沈容一直没有能逃出去的缘故。 明日应该会有梯子落下,而且由于是赶集,这梯子会落很久,起码会到晚上太阳下山。 只要在放学之前,想办法偷偷溜出来就行了! 沈容默默地在心里做好了自己的盘算。 第二天一大早,沈容一起床就发现家里的那个汉子已经出门了。奶奶也已经坐在炕头开始给自己织冬天的毛衣。几个大人今天都有些紧张沈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沈容在干嘛。 奶奶更是,抬头看了看,又迅速地低头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沈容知道几个大人都在偷偷地看着自己的举动,于是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整理自己的书包和中午的食物。 和往常一样,中午带的菜一般都是前一天晚上剩下来的菜,馒头是学校里面供应。 听说都是山外的人捐的,所以不要钱,而且吃的都是刚出炉的热乎的馒头,即便菜稍微冷一些,也没什么大碍。 “丘丘,要好好上学,多学几个字回来,不要和同学闹别扭,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帮你去找他们评理。” 妇人温和地帮沈容整理衣服。过去这些事情,是米小可做的。有时候也会是成风叔叔,成风叔叔比妈咪还要细心,连鞋带都会绑好。 沈容不懂,为什么那么温柔那么好的成风叔叔会一眨眼就变了脸? 沈容更不懂,为什么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妈咪还不过来找他,是不是真的就跟成风叔叔说的那样,妈咪不要他了…… 不行!不论如何也要找到妈咪!先要告诉妈咪成风叔叔是个坏蛋!跟他在一起,妈咪肯定有危险! “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今天的考试?”妇人见沈容不说话,怜爱地摸摸沈容的小脑袋。 “我们家丘丘怎么会发愁那些东西,又不是吃饭的碗,不好嘛就不好,以后让他爹给他整一个好的地,娶个漂亮的媳妇就可以了。丘丘长得那么漂亮,哪家的姑娘会不喜欢呀。”奶奶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未来。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八章伺机逃跑 在老一辈人的思想观念里,吃饱穿暖,有个媳妇儿有个后代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沈容点点头,背上小书包出门。 今天关注他的人有点多。 出门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扫他几眼。还没走几步,那个妇人也一路小跑地跟过来,牵起沈容的手,说是有空,要送他去上学。 沈容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反而会增加大人们的怀疑,对他看管的更加严。 村子里的人对拐卖孩子是很容忍的,因为他们也害怕自己的亲戚也会遇到相同的情况,如果到那个时候,他们也会一样选择买孩子。 村子里所有的人其实都是一伙儿的,不论是谁家买孩子,大伙儿都会帮忙看着。如果买来的孩子有要逃跑的。 就算不是买孩子的那户人家,也会帮着一起把孩子给追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们其实是利益共同体。 周围的村民今天看着沈容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似乎都有些小心翼翼,也比平时多了一丝警觉,这一切沈容全都敏锐地感觉到了。 “哎,卖烧饼咯!新鲜出炉的烧饼!” 校门口有个卖烧饼的老汉,是大梁山唯一一个外乡人在此成家立业的,听说当时是为了躲债才跑过来的。 老汉很喜欢沈容,有时候烧饼还有的剩的时候,总喜欢递给沈容那么一块。 沈容也会把自己做的一些小手工给老汉。 老汉也没有儿子,准确来说,是没有孩子。听村民们谈天的时候提起过,老汉很多年之前有个女儿,买来的,很聪明也很漂亮。 可就是不乐意在大梁山生活,老汉怎么对她好都没有用,那个小姑娘也很烈性,连续抗争了两个月后来还想办法从锁着她的小房间逃了出去。 老汉就去追,小姑娘最后跑到没有路的时候,就从山上跳了下去。 大梁山虽然不高,但没什么植被,山下也都是石块疙瘩,就那么一跳,必死无疑。 不久,人们就在山下找到了小女孩的尸体, 那之后老汉就再也没有动过买孩子的念头。 沈容还隐隐地听说,老汉曾经也是念过书上过学的人。 “叔,早!” 沈容露出起床一来第一次的笑。 不是对父母,也不是对奶奶,而是对着一个卖烧饼的陌生人。 妇人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疼。 “丘丘啊,又是你!这么早就来上学啦!今天还是妈妈送呢!叔问你啊,昨天你教我的早上好怎么说来着,我睡了一觉,今天早上起来,嘿,又给忘了!” “是goodmorning啦,记不住的话,hello也可以啊!” 沈容耐心地教着,这个大叔的记忆力好像很不好,一句话总要教上个十天半个月,不过也好,每次教完一遍这个卖烧饼的大叔都会给沈容一块热乎乎的烧饼。 “哎呦!我们丘丘真聪明,来来来,叔给你一块烧饼!” 老汉说着,笑眯眯地从锅炉里用铁钳把一只刚烤好的烧饼夹出来,甩出来凉了几秒钟,用油纸包好了递给沈容。 “好哎!我喜欢吃的甜烧饼!”沈容笑呵呵。 妇人也笑着跟那老汉说了谢谢。她很少带孩子去上学,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人家。不过也好,这老汉整天都在学校门口卖烧饼,以后也算多了一个人看着孩子。 这般想着,妇人一边把沈容送进学校,一边凑到那老汉跟前,说起自己的主意,想让老汉在今天这个赶集的日子里帮忙看着孩子。 中午放学,同学们都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吃饭。 南边人家的孩子饭盒里基本上都是小炒,还有猪肉,北边儿的看上去就寒酸多了,酸菜和白菜占据了饭盒的大部分。 “快看沈丘的菜!” “又是肉丝炒白菜!这肉丝这么一丁点儿,也没有油花!” “吃不起肉就不要天天装有钱的样子吃肉好不,饭盒给我,我的饭给你!” 北边的一个孩子,生的五大三粗的,很喜欢仗着自己的个头大抢被人的东西,南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他一般不敢惹,所以只欺负北边的。 沈容是个外来的小孩,不算是南边的,最近成为了这个家伙新的欺负对象。 沈容没吱声。 下一秒,手上的饭盒就被那个大块头拿走,接着换回来的是满满一盒子的白菜根。 沈容最讨厌的就是白菜根,没有之一! 以前是一口都不吃的那种,来了大梁山,新爸爸新妈妈也没有把白菜根给他吃,反而是来了学校之后,老是被大块头把菜抢走…… 沈容虽说是个小个头,可却不是个孬种。放在前几天,肯定已经爬起来和对方扭成一团了,即便最后还是抢不回自己的那份,他还是会竭力争取下。 最好能把老师引过来,老师引过来的话肯定会帮着自己的。 见沈容不理会自己,大块头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想再找茬,可是那饭菜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想也想不出来有什么茬可找,当下便有些讪讪地站在原地。 “陈大元!你又欺负沈丘!” 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插了进来。 沈容一脸黑线。果然有时候一些变数是预估不到的,但是晓珍这丫头是变数里最容易出问题的。 晓珍,村子里最南边人家的女儿。家里有三个哥哥,还有她这一个女儿。虽然人口多,可是她们家里有村子里最好的一块水田,年年都有好的收成。 除此之外,村长家在村子里的地位也不低,大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喜欢把村长请过去撑撑场面。 红白喜事嘛,一些小红包肯定是少不了的,一来二去的,村长的口袋也就渐渐地鼓了起来。 这样的家庭,在整个大梁山应该算是非常富足的了。 “又、又是你……” 大块头看到晓珍,强装淡定,但是依旧开始慌乱。 大块头是北边的人,家里没什么田,他爹是村长家的长工,靠给村长打工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养活家人。大块头对晓珍,就是员工儿子和老板女儿的翻版。 “怎么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在欺负沈丘?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再欺负沈丘的话,我就回去告诉我爸,说你在学校欺负我!看我爸到时候怎么教训你爸!” 晓珍傲娇地说道。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六十九章我看得出来 她周围围着一帮整日哈着她的女孩儿,此时也跟着晓珍一起起哄。 “陈大元,你还敢动我们晓珍姐的人?” “又抢人家的菜,自己家穷就捂着吃好了!抢人家的算个啥,晚上回到了家不还是得吃白菜根儿!是吧?哈哈哈!” 大块头的脸涨得通红。他不敢回晓珍的嘴。第一次跟晓珍吵架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利弊,可是回家之后被自己的老子一顿胖揍之后顿时理解了晓珍是个不好惹的人。 这些人吵架的时候,沈容全程站在一边不做声。 他的脑子里已经盘算好了逃跑的路线了:中饭之后是午休时间,那个时间点大伙儿都很累,基本上都会回自己的座位趴着休息一下。 晓珍她们是有个小床架在老师的办公室,她们肯定回去那里休息。 等他们都休息的时候,他就从学校的后院翻墙走。梯子肯定还挂着,那些赶集的人也不会选在中午这个节点回来。 所以,中午是个绝佳的逃机会! 就在沈容思考路线的时候,那个脆生生的女声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沈丘,喏,这是你的菜!我给你要回来了!” 晓珍一脸的得意。手里还拿着沈容的那个小饭盒。 沈容可说话,瞥了一眼晓珍手里的饭盒,随即眼神转向别处。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压根没有要把东西还给自己的意思,借着他这一方的弱势,展现了自己的强势。 那好吧,就由着她自我满足去吧。横竖那个饭盒也不值钱,回头就说丢了,让家里人再准备一个就是了。 见沈丘不说话,晓珍有些生气:“喂!沈丘你怎么这个样子!我帮你把饭盒拿回来了!你都一声谢谢都没有吗!” “谢谢了。村长家的大小姐。” 沈容语带讥讽,一脸的不屑:“既然拿回来了,就把饭盒给我吧。” 说着,沈容直起身就要去拿那饭盒。 “喂!” 一个身子挡在沈容和晓珍之间。 “怎么了?”沈容抬起眼皮。来者是班里的副班长。是个成绩还不错的男孩子,而且也是班级里面为数不多的,会一点英语的男孩。 英语课是之前来支教的男老师教的,因为这里的孩子完全没有基础,所以教起来很慢,一直到支教结束,也没几个人会。 现在的女老师英文水平有限,没有办法教孩子。于是英语已经成了学校孩子的一块短板。 “我说你小子也太不识抬举了。晓珍好不容易帮你抢回来的饭盒,你就一句谢谢就完事儿了?而且还是没有诚意的谢谢。”副班长表示很不满意。 自从沈丘这个家伙来上学之后,晓珍的目光似乎就立刻被引到了他身上。明明年纪看上去比他们都小,而且个头也不高,可是偏偏喜欢装出很成熟的样子。 现在的小女生最吃的就是这一套,稍微装一点成熟很快就上钩。 正因为如此,副班长余捷看沈丘真的是特别不爽。总想着找点茬儿然后弄点裤头给沈丘尝尝。 不过沈丘才来上学没几天,大伙儿都不了解,余捷原本打算等发现沈丘的弱点之后再来整来着,这次的机会难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于是余捷立刻就抓住了这次的机会。 “我要怎么样才能算拾抬举?”沈容终于忍不住有些恼火:“应该再三跟你们鞠躬感谢吗?那我问你,我有没有求你去帮我抢东西?自我满足了还不够,还想在我这里再获取些自豪感吗?又不是没有谢过!” 说完,沈容扭头打算走人,饭盒也不打算要了。 横竖今天就可以逃走,这饭盒的事情,以后再补偿就可以了。 “哎,别走——” 余捷不客气地挡住了沈丘的去路:“我已经看你不爽很久了。你不就是东头那老沈家的买来的孩子吗?怎么地,还有优越感?爹妈都不知道在哪,还装什么宝贝疙瘩!” “打他!打他!打他!” 周围的孩子立刻开始起哄,嚷嚷着让余捷去揍沈丘。 “你看,周围的同学都让我打你,”余捷嘲笑似得看着沈丘:“你说你的人缘怎么就那么差,都没有人愿意帮你。只有晓珍乐意帮你,你也就这么对你的恩人,呵呵,你说你该不该打?我跟你说,我成绩好,就算揍了你,老师也不会说什么。你就不一样了,连个英语都不会说,老师根本不会鸟你!” 余捷格外地自豪,也格外地自负。 仗着老师的宠爱,他可以为所欲为。 仗着家里有点势力,他可以不把沈丘放在眼里。 仗着自己有点资历,便将同学都当做了他的同党羽翼。 “余捷,别动手。”晓珍见状,急忙走来扑火:“还不至于要到动手的程度,而且沈丘方才也谢过了,算了,这人真没意思。饭盒给你,以后我也不想帮你了!” 说完,晓珍噘着嘴,把饭盒往地上一丢。 饭盒咕噜噜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里面的菜全部洒了出来,新妈妈给做的菜顿时全都被灰尘和泥土沾满了,根本没法再吃了。 真是还不如被抢走呢,好歹也是被吃了。 沈容扫了一眼地上残羹,暗暗地在心里琢磨着。 虽然沈容比在场所有人年岁都小,可是大约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和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熏陶不同于他们,心境要比这些人都成熟,思考的事物也更加全面。 如果说这群小孩的心智是停留在六岁,那么沈容的心智大概早就达到了十岁。 成熟是必须的,并不是所谓的装出来的。 “菜也这样了,我也谢过了。那么两清吧。” 沈容拍拍手,耸耸肩。 耸肩,是西方正常的举动,是一个人表示释怀的动作。可是这个小小的动作在这群孩子的眼里立刻变成了一种挑衅—— “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外头来的就很厉害?还学外国人的动作!” “我在电视上见过,这是外国人的动作,沈丘肯定以为自己是外国人,哈哈哈!” “余捷哥,这小子是不是想跟你比试一下英语?” 同学群中有人开始起哄。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章尴尬到原地去世 余捷是班上英语最好的,会说很多个连贯的句子。 余捷看到沈丘刚才的动作也有些不爽,这个动作他自己在家里排练了无数遍。 原本打算在晓珍面前耍一把帅来着,这下好了,动作被沈丘这个臭小子先用了一把,以后再耍帅,大伙儿肯定说他是学的沈丘。 想到这茬,余捷就很不爽。 听到周围有人起哄让他说英语,余捷便不客气地清清嗓子:“那就来一波吧,看看到底谁才是厉害的!小子,听好了——what’syourname?” “副班长厉害!再来几句!” “howareyou?” 这两句基本上就是余捷的招牌了。 因为当时那个支教老师只教过几句,这两句基本上也是学英语的必学的两句问候语。 沈容听得一脸尴尬。 这口音,还不如门口卖烧饼的大叔呢,大叔虽然每次学都要花很久的时间,可是人家没什么口音,说出来隐隐地还有点美式英语的感觉。 这算什么? 山沟沟旮旯的口音? “噗。” 沈容忍不住笑喷了出来:“这就是你引以为豪的英语?” “怎么,你不服气?你也说几句啊!” “就是就是,不是学外国人耸肩膀的嘛,来啊!” “youarestupidofyourbehavior.”沈容蹦出了一句话,十分标准的美式英语。不过,周围的这群孩子应该都听不懂吧,看学校的教学质量就能看出来了。 果不其然,余捷很快就反应过来:“乱说的!我都听不懂!肯定是你随便弄了点你们家乡的方言说的!满口谎话,不是什么好东西!” “家乡的方言?”沈容笑了。 还真是他家乡的方言。 自小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到三岁回中国,他的中文还不如他的英文呢。 “他在说你愚蠢。” 就在余捷疯狂诬陷沈容的时候,一个温柔且淡的声音从身旁飘了过来。 孩子们抬头,是老师。 “李老师,”余捷被突然冒出来的李老师吓了一跳:“我们、我们正闹着玩呢,正、正在做游戏,沈、沈丘的饭盒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同学们都可以作证!” 余捷唰地把自己的错全都甩了出去。 同学们默默地帮着余捷一起背锅。 这位李老师在这里已经支教了一年多了,家长们都说她会一直在这里当老师,因为她和晓珍的二哥结婚了,而且有了一个孩子,快满一岁了。 家长们都说有了孩子,老师就不会走了,因为妈妈都是放不下孩子的。 虽然是老师,可是这个老师跟之前支教的老师不一样。 以前的支教老师虽然是男的,可是可以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这个女老师虽然看起来很温柔,可是对同学们总是挺冷淡,只做她自己分内的事情。 上课,布置作业,除此之外,坚决不多说一句话,也从来不家访,也不教孩子们英语,只说自己的水平不够。 可是就是这样的李老师,一下子就听懂了沈容的话。 沈容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李老师。 “whereareyoufrom?” 李老师也看着沈容,眸子里闪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变得格外哀伤起来,李老师轻声地问沈容道。 “usa.”沈容也用英语回答道。 “whyareyouhere?”李老师同样地用英语问道。 “mystery.” 沈容摇摇头,表示他自己都不清楚。 李老师没继续问。她已经说得太多了,周围的同学们看她们俩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之前她一直都以自己不会英语的借口来拒绝教英语来着。 晓珍也吃了一惊:“嫂子,你不是说你不会英语的吗?你刚刚是在和沈丘用英语对话吗?嫂子,你是不是会英语啊!” 晓珍惊讶于她的嫂子会英语,余捷却是惊讶于沈丘会英语,而且英语似乎说得很好,嘴巴里叽里咕噜地讲的东西他完全听不懂,等等,刚才沈丘对他说的是——“你很愚蠢的意思?” “水平有限,没有办法教小孩子的。” 李老师依旧淡淡地说道,沈容注意到,她虽然是晓珍的嫂子,可是看向晓珍的眼神里完全没有长辈对小孩子的亲近,反而满满的都是戒备。 更令人在意的是,李老师似乎对这群小孩都很戒备的样子,坚决不多说一句话,和沈容的对话都是用英语来完成。 “嫂子,你是不是骗我们?你是不是会说英语,只是不想教我们是不是,嫂子你是不是还想出大梁山,还想回你之前的地方!爹爹说不可能,你一走他就把妹妹给掐死!反正在大梁山,只有男孩子才能传宗接代!他还可以给二哥再娶一个老婆!” 晓珍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这么小的年纪就会把大人搬出来吓唬人了。沈容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把晓珍这丫头,这丫头搁在美国,是会被周围的小伙伴一同鄙视的。 即便你是总统的女儿,除了比正常人多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同。 在大梁山,一个小小村长的女儿就已经嘚瑟成这样了。 沈容抬眼偷看了下李老师,李老师似乎对晓珍的这副样子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没有,我确实教不了你们。如果想要学习英语,不如让你的父亲多拨点经费给学校,学校可以另请高明。” “……” 晓珍想了半天,没想到怼回去的话,憋了半天,挤出一个不甘心的“哼”! “饭盒是谁弄洒的?前几天刚刚教过你们: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谁弄洒的,谁就要去我的办公室面壁思过。” 李老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小炒肉丝,这样的菜色不算差了,最贫穷的那户人家平时连玉米面都吃不起,还是吃的掺杂粗粮的。 “刚刚余捷说过了,是沈丘自己给弄洒的!”晓珍大声说道。 晓珍双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口气里满满的都是挑衅。 沈容隐约地能感觉到,如果李老师不承认晓珍说的话是真的话,回家可能会被晓珍的村长爸爸骂,会不会真的跟晓珍说的那样,她那狠心的村长爸爸会掐死李老师的女儿?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一章到底谁更可怜 想到这儿,沈容主动站了出来:“李老师,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洒的。我们在一起做游戏,但是我没有注意余捷班长的脚,然后就被绊倒了,然后就这样了。” 晓珍对沈容这样的表现表示非常满意,脸上的傲慢更加耀眼了。 余捷也松了口气,果然,老师冒出来的时候还是得靠着晓珍撑腰啊!就算李老师是她的嫂子,也拿他没有办法! 李老师瞥了一眼主动承认错误的沈容,没再说什么。 蹲下身子,把那些残羹捡起来放回饭盒:“沈丘,去我的办公室把悯农这首诗抄写十遍,中午不许睡觉,站在我办公室面壁思过。然后这些菜也不许浪费,面壁思过好去学校后院喂猪,听到没有。” “听到了。” 沈容低着头。 大伙儿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满意的笑。 学校的后院,刚好称了他的心思,从那边下山很方便的。 沈容心里盘算着,拎着饭盒跟在李老师的身后,那些同学在背后发出吃吃的笑。 办公室里,只有李老师一个人,因为校长就是村长的二儿子,而这个二儿子正常是不在学校里的,统共就那么几十个学生,老师管着就行了,他忙着在家里睡觉打牌打麻将呢! “哐啷” 刚进屋,门上的一把锁就掉了下来。 李老师娴熟地拿起,手法很熟练地又给安了回去。 年久失修的办公室,屋顶上还有不少的洞洞,光线就从那些洞洞里进来,屋子都不用安装点灯,靠那些就足够看得清了。 桌上还有一个暖水壶和一个看上去用了很久的茶缸。窗台上有一摞厚厚的作业本。 “坐吧。” 李老师看了一眼沈容,指指一旁的小凳子。 “那个……我没有带笔和纸,李老师能不能借我一下,不然我回教室去拿也行……”沈容尴尬地挠挠脑袋,没有纸和笔他怎么抄写悯农…… “不用抄了,”李老师淡淡地笑了:“刚才不过是托词罢了。我知道是余捷弄洒的。” “那老师——” “来我这边聊聊吧。” 李老师打断了沈容的疑问,直接问道:“你刚刚说你是美国人?” 沈容点点头:“我是美国国籍,我的妈妈在美国生下的我,我也在美国成长。” “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沈容没有说成风叔叔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这个李老师到底是不是好人,有些事情不能全部告诉他。 这个生活技能,还是成风叔叔告诉他的。 李老师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很想离开?” 沈容心里一惊,猛然抬头:“老师——” “今天你特别不对劲,之前余捷他们也欺负你,但是你从来没有忍气吞声过,今天你一声不吭。是不是因为今天是赶集日,所以才会忍气吞声不说话,因为你想找机会溜走,离开大梁山,对不对,沈丘?不,你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 沈容心里更加震惊了,同时也变得格外焦急。他的这个心思还没有对外人说过,因为一旦对外人说了,那么实现的可能性就会很小! 现在李老师都看出来了,她作为村长家的儿媳妇,肯定会跟村长他们告状的,那他逃跑的计划基本上就实现不了了! 想到这儿,沈容几乎想哭! 看着沈容紧张到有些扭曲的小脸,李老师这才注意到自己可能有些过急了,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紧张,我没有要告状的意思。我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 沈容疑惑地抬起头。 “如果我贸然离开,我的女儿会被这家人虐待,所以我一直不敢离开,但是也不想再给这家人生儿子了。不是……不是良人,无法托付……” 李老师叹了口气,眸子里闪烁着盈盈泪光。 沈容认真地听着。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过段时间村子里就要通路了,通路的话,这条路肯定还是掌握在村长家人的手里,你要进出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有些事情还是越早越好,比如说逃跑……” “沈丘,我会帮你,中午没有人,你去后院喂猪的时候,那边有一睹铁栏杆是坏的,大约是左起的第三栏,你个子小,能穿过去,穿过去后跑几百米就能到天梯那儿了,中午村子里的人都在午休,大约只有那个卖烧饼的大叔在……” “那个大叔也是外地人,也是一个念过书的知识分子,他不会阻止你的,你放心大胆地去天梯那儿,千万不要等,也不要害怕……” 李老师急切切地说着,她的语速很快,语气里仿佛盈满期待和希冀。 沈容不懂为什么李老师会这么激动,他还小,很多事情不太明白,可是隐隐地,他直觉李老师是个好人,是个跟他一样,一心想走出大梁山的人。 他们都不属于这里,他们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一滴眼泪从李老师的眼眶溢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李老师……” 沈容伸出手,懂事地帮李老师擦去脸颊上的泪:“李老师,我不会害怕,也不会停留。我一定会快点出去,我想找我自己的亲生妈妈。老师,您是不是想让我帮您联系您的亲人,让他们来接你,这样,村长才不会威胁到你的女儿是不是……” “是……” 李老师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冒了出来。 她太想出去了! 可是她的女儿还在家! 虽然说她不想给村长家生孩子,可是孩子已经出生了,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一个当母亲的,怎么可能不要,怎么狠心会不要? “老师,妈妈是不是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沈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不会!”李老师笃定地说道:“不要怀疑你的妈妈,没有哪个妈妈会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你一定是被拐卖到的这里,一定、一定不会是你的妈妈放弃了你。我也是个母亲,我也不会放弃我的孩子,哪怕我再不喜欢现在的家庭……” “嗯。我不会是妈妈抛弃的孩子!” 沈容重重地点头。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二章我没有死 “老师有没有想让我带出去的东西?” “有——” 李老师急忙从桌上拿起笔,撕下一小块纸,刷刷刷地写下了两个电话号码和两个人的名字:“这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真正的丈夫的名字,还有他们的电话!沈丘,如果你能出去,就按照这个字条上的号码拨过去,告诉、告诉他们……我没有死,我在大梁山……” “我会的,我一定会跑出去,告诉老师的丈夫和爸爸!” 沈容举起自己的右手的两根手指。 这是美国人发誓的手势。 也是他沈容平生对人许下的第一个承诺——他一定会平安逃出去,并且告诉李老师的家人李老师还活着,他会让李老师离开这个腐朽不堪的大梁山! “好……沈丘,时候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村民也也都会起来工作了,你要趁早离开。” “李老师,我不叫沈丘。” 沈容将那张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叠好:“老师,我叫沈容。安是安心的安,杰是杰出的杰,名字是我妈妈取的,我妈妈叫米小可,是个很了不起的妈妈!” 没有过多的时间留给沈容和李老师。 那张纸条成为了李老师走出大山的唯一希望。沈容把叠好的纸条揣进怀里,走出办公室。他能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一直紧紧地追随着自己。 中午,村子里寂静得很,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狗的叫声。 沈容手里抓着饭盒,佯装要去校园后院的猪圈,在后院果然找到了李老师说的那个坏掉的铁栏杆,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容他穿过去,穿过去绕个小弯就到了天梯的边上! 天梯正对着学校门口,校门口没有其他人,只有那个卖烧饼的大爷。 “终于要走了?” 不等沈容开口,卖烧饼的大爷已经出声。 “我……”沈容犹豫了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早就知道你要走,”大爷笑了笑:“你若留在大梁山,我才会觉得可惜。goodluck,myboy.” “你——”沈容吃了一惊,这句英语他可从来没有教过。 “快些走吧,趁着现在没有人,方才赤脚大夫老刘来过了,他回家去取药,过不了多久还会回来的,丘丘,走之后,别忘了大爷我就行啦!” 卖烧饼的大爷眼里流露出不舍,却没有阻止沈容。 他哪里是不会英语,哪里是要被教几遍的人,他是国内一流大学毕业出来的知识分子,他心爱的姑娘在这里,所以才会留在这里,他的心留在这里。 可是沈容不是,沈容是被拐卖来的孩子,留在这里才是糟蹋了。 每天早上这孩子来上学的时候,他总是想着法子给烧饼,他晓得这孩子的新家是靠北边的,不算很富裕。 他也晓得这孩子在学校里一定会受到排挤,他没有什么办法帮助这孩子,只有将最热乎的饼留给孩子。 如今,这孩子终于下定决心要逃离大梁山,他的心仿佛才松了口气。 “快走吧!” 沈容不再停留,迅速地把饭盒放进他的小书包,身手敏捷地从天梯上翻下去,顺着那根粗绳子快速地往下滑去。 这样的场景,沈容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 爬梯子的技术,他也在学校的操场里借着简陋的体育器材训练了无数遍。 一切,都准备好了! 孩子的身影从大梁山上消失了,整个村庄只有两个人知道真相:一个是学校里的李老师,一个是学校门口的大叔。 沈容不知道自己走之后,李老师会不会被怀疑,也不知道新爸爸和新妈妈会不会着急,他没有选择,只有逃离。 蹒跚的步伐踏过丛丛青草,穿过片片森林,好几次都因为贫血在旅途中晕倒,但每一次又都被露水打醒,沈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从那个家离开,他并不后悔,哪怕新的爸爸妈妈对他很好,可是他很清楚明白的知道,他不想在那里一直待下去。他想要见到自己的妈妈,他想回到妈妈的身边。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绝对不能够有任何其他想法,哪怕是碰一下都不行,不然总有一天你会为之付出代价,这是妈妈告诉他的。 还记得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很是笃定,可是眼神中却透露出了淡淡的哀伤,还有一种沈容说不上来的情感在,所以,这句话沈容一直记得。 所以他趁着新的阿爸阿妈出去的时候,用自己歪歪扭扭的字写了一封信压在桌上,自己则是拿着自己小背包,胡乱往里面塞了新爸妈给自己买的那些吃的,还有一些放在桌上的包子。 就带着这些东西,沈容毅然决然地从大山里跑了出来。 因为生怕被人找到,沈容一刻没有停下来过,自从上一回被绑架过后,米小可就给沈容灌输过不少的逃跑知识,为了不让人抓到,一定要跑到隐蔽的地方。 在逃出来前沈容就已经策划过,论隐蔽,那就往森林里跑。 好在大梁山那块地方是政府先前开发过的,而沈容又没有跑到森林深处遇到什么凶猛的飞禽走兽,不然米小可要被沈容给吓死。 大梁山的山里有很多的野果子,在这之前他的新爸妈因为担心他年纪小不懂事,误食了毒果子什么的,就去山里摘了不少的果子回来,教沈容一一辨认,这位给沈容提供了一个不可忽视的便利条件。 逃到森林里后,书包里的东西吃的并不多,沈容就摘野果子吃,虽然贫血给他造成很大的问题,好在幸运,并没有出什么大麻烦,一路磕磕绊绊,也总算是从森林里逃了出来。 到大梁山外的高速公路边时,沈容书包里的食物已经在昨天就吃完了,饿了一天的沈容,没走几步就在公路边的草丛里晕了过去。 大梁山这块地方格外偏僻,因为有公路从这里修过去,来往的车辆倒也不算少,但公路两边还是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沈容不过才四岁的一个孩子,晕倒在草丛里是极少被难被发现的。 好在有一家人开车途径此地的时候,车上的孩子因为不舒服,哭着闹着要下车,父母拿孩子没办法,这里又不是高速公路,停一会没什么事,只好同意。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三章被救出山 “爸妈还在家里面等着呢,这大梁山还真是偏僻,虽然政府出资建了公路,可是一路过来只有来往的车辆,也没看见什么人家,总觉得怪不安全的,待会尽快让这孩子们上车,不要跑太远。” 年近四十的父亲点燃了一支烟,看了一旁拔着草玩儿的两个孩子很是无奈,母亲笑笑叹了口气,挽过父亲的肩膀靠在他肩上。 “孩子一直都有晕车这个毛病,再说一路过来又那么远,他们都还是孩子,在车里难免坐不了多久的,让他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待会记得把烟蒂的火息了,我去看看孩子。” 母亲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正要走过去,却见孩子发出一声尖叫,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母亲快步走了过去。 父亲则是息了烟蒂才快速跑过去,这公路位于大梁山的山下,公路边又杂草丛生,难免会有蛇或者是毒虫,夫妇二人怕的也是这点。 山里的一些东西可都毒的很,对大人的影响尚且不可估量,更何况是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惊慌失措地向父母跑过来,扑到母亲的怀里,母亲忙给两个孩子检查看身上有没有伤着,可是两个孩子除了身上沾了杂草之外,毫发无损。 没等父母开口问是怎么回事,两个孩子就举起颤颤巍巍的手指向草丛,语无伦次地开口道:“那里……妈妈……那里,那里有个死人,好可怕。” 夫妻二人闻言皆是一怔,在大山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有死人? 夫妻二人都在医院工作,比常人都要更为明白生命的重量,两个人只是一记眼神,便晓得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夫妻二人点了点头,母亲抚了抚孩子的背。 “你们两个不要害怕,回车上去坐着乖乖等爸爸妈妈,不要乱跑,知道吗?妈妈和爸爸过去看一下,很快回来。” 两个孩子都被吓得不轻,一说回到车上,反而听话的很,兄妹二人牵着手就跑回车上去安安分分的等父母去了。 见孩子回到车上,夫妻二人才拉着手,向孩子刚刚指着的草丛方向走过去,原本,在荒郊野岭,以为会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或者是一个大人之类的,没想到躺在草丛里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四岁大的孩子。 那孩子侧躺着,背着的书包和衣服上有不少被树枝划破的痕迹,还有身上被划了不少的伤口,躺在草丛里的,正是沈容。 见孩子的脸色十分苍白,好在胸口还有起伏,说明还是有呼吸的,夫妻二人不禁想起近段时间有不少孩子被拐卖失踪一类的消息,这孩子该不会是中途逃出来的? 夫妻二人先是确定孩子还有呼吸之后喜出望外,之后想也没想立即把孩子抱到车上。 既然孩子是晕倒在这里,说不定不法分子就在这一带走动,他们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 两个孩子见刚刚他们见到的小孩被爸爸妈妈抱上车,都很好奇地看着母亲怀里的孩子,哥哥还大着胆子,伸手戳了戳沈容的脸。 母亲轻轻拍开哥哥的手,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个孩子便乖乖做好不说话了。 夫妇二人一路把孩子送去附近最近的医院,然而都用了半天的时间,大梁山方圆几十里都不见有个像样点的医院,夫妻二人不放心,就干脆把孩子带到了距离大梁山最近的城市中去。 把孩子送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又检查了身体,沈容的身上并没有重伤,倒是让夫妻二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看到检查报告上另一行字时,夫妻二人却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寒气。 “地中海贫血症!”夫妻二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这种先天性贫血症的病发率并不高,这个孩子在野外晕倒,身上没有人为伤害的伤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病症相当棘手,根本无法根除,只能够依靠药物来不断的调理身体,把症状对身体的影响降到最低。 但是,治疗的药物价格并不低,他们所救的那个孩子就在大梁山山下,大梁山偏僻,经济落后,就算有那么几家人不穷,可是也绝对算不上富有。 要长时间给孩子进行药物治疗要花很多钱,从孩子的情况来看,该不会是因为没有钱给孩子治病,而把孩子丢弃在荒郊野外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沈容醒来后,夫妇二人在病房里和沈容说了一天的话,可沈容只字未提自己被人莫名其妙卖去大梁山的事情。 沈容潜意识里意识到如果他说了,他的新爸妈可能会受到惩罚,被迫在大梁山生活的那段时间虽然不是他所愿意的,可是新爸妈对他是真的很好,他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们,至少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夫妇见说了一天,沈容对父母的事情都避而不答,以为是这孩子在以前的家里过得很不好,故而并不待见自己的父母,心里对沈容越发可怜起来,可是眼下也不是他们能够管的。 他们这次向医院请假回家去看父母本来就时间不多,因为沈容的事情又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夫妇二人商量过后,最终决定把沈容带去警察局报案。 只求尽快找到孩子的父母,如果孩子治病的前他的父母实在是出不起的话,他们可以付。夫妇二人工作了些年,虽说没有家财万贯,沈容治病的钱他们还是给的起的。 在警察局交代了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把沈容交给警察之后夫妇二人就又匆忙赶回去工作了。而面对警察的询问,沈容也是回答得心不在焉。 “小朋友,你要说出你的名字,还有住在哪里,警察叔叔才能送你回家呀。” 在软磨硬泡事情依旧没有起色之后,警察叔叔有些欲哭无泪的开口。 以前走失被送来警察局的小朋友,就算是再内向的,给一些糖果,看看动漫,或者是循循善诱地同他们说话,他们都多少会开口说一些的。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四章稚子无辜 可是眼前这个孩子,说话惜字如金,不然就是礼貌性的点头,不是不会说,而是根本不想理会他们。 说到回家,沈容眼睛眨了眨,他确实不知道之前家是在什么地方。 因为衡芷虽然有说过让他记住家的住址,他都是记一半忘记一半,哪里知道以前家里的具体地址,不过,名字的话还是可以说的。 “是不是,只要我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可以见到我的妈妈?”沈容歪着脑袋,有些疑惑的看着两名眼睛一亮的警察,眼底尽是揣揣不安的不确定性。 两名警察听到沈容总算愿意开口说话,而且还是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纷纷点头。 “当然,只要你说出自己的名字,叔叔就能够帮你回到你妈妈的身边,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妈妈,你一定也非常想念她的对不对?” 妈妈说过,如果哪一天他不见了,她一定会满世界的找她,所以他要去警察局里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时候警察叔叔就会帮他回到妈妈的身边了。 犹豫了一会,沈容抬起头看着有些颇为头疼的警察开口道:“沈容,我的名字,叫做沈容。” 听到沈容这个名字时,负责照顾询问沈容的两个警察都同时愣了愣,看着沈容十分不可思议,两个人频频对视,其中一个警察赶紧跑到另一边的办公桌旁,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寻人启事。 在几个月前,一个女和一个男人分别到派出所报了案,说自己的孩子失踪了,无论怎么样一定要找到,而且其中花费的资金他们全部支付。 如果有谁把他们的孩子送回来,他们一定给予加倍的奖励,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找一个名为沈容的孩子的寻人启事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只是一直都没有孩子的消息。 见没什么消息,社会上重视这件事的人也就少了,但是警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在来报案的一男一女里,那个男的和警局的人有什么关系。 上面的人发话了无论过多久,无论用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找到孩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他们每天都有派出人在不断的搜寻。 仔细数过来,除了森山老林,其他地方他们都翻过来找了好几遍。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掘地三尺都要找到的人,就在几十里外的大梁山,大梁山那里地势险峻,丛林密布,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 所以一直没怎么开发,在里面生活的居民每天都会有补助的资金,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发展起来,就是那样一个容易令人遗忘的地方,谁能够想到沈容会被送到那里生活了几个月。 沈容被送来警察局的时候戴着鸭舌帽,身上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脸上因为被树枝划出了伤口,上了药,他又一直是低着头的,所以两个警察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经沈容这么一说,警察拿来照片,和沈容细细对比,除了身上的伤和瘦了一点之外,其他的特征完全符合寻人启事上的描述。 两名警察几乎是喜出望外的拨通了两张寻人启事上的号码,第一个拨打的就是衡芷的电话,只不过并没有人接。 打了好几次都是,警察只好拨打了沈逸的电话。沈容所在的城市距离沈逸所在的a市可以说是遥不可及,几乎跨了大半个中国。 沈逸当时正在开会,总结这一个月公司的状况,因为公司总算有所起色,沈逸为了不去想沈容的事情,几乎是把自己忙的不可开交。 当接到警察的电话说有沈容的消息时,沈逸几乎是喜出望外的让秘书立即给他订了最快的机票。 但是这个时候忽然要确定航班有点难度,正在秘书看哪个航班是最快的时,沈逸因为嫌麻烦,干脆就让人去把私人飞机开了出来。 一路飞到距离沈容所在城市最近的停机坪,还离沈容的城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因为那附近没有停机坪,沈逸不得不再开车过去,等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送沈容来的那对夫妇说过,沈容患有先天性的地中海贫血症,从医院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买来了足够的药,让她们定期给沈容服下。 还有吃饭的问题都一一吩咐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一一交代。 两名警察自然晓得其中的重要性,好生的照顾着沈容,找了那么久的人,他们还以为孩子不会找到了,没想到到这个时候孩子奇迹般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虽然他们不是孩子的父母,可是找了那么久的人总算找到了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他们两个外人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孩子的父母在得知孩子回来之后的消息是有多么激动。 不过,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这个孩子是在a市失踪的,怎么会跑来大梁山这么偏僻的地方,听送他来的夫妇说是在马路边上捡到的,他们也让人去看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只是那附近荒芜的很,根本就没见到人家,这个孩子在医院的检查报告他们也仔细看过了,而且也有去医院咨询过。 沈容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并没有人为伤害造成的伤口,身上的伤口都很浅明显是被树枝划伤的,找这孩子的情况看来,更像是从什么地方逃跑出来的,可是如果是逃跑的话也不太可能。 他如果真的是受到什么非人的虐待,怎么可能会身上一点人为造成的伤都没有呢? 那对夫妇把孩子送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怀疑,会不会是人贩子私底下进行了人口买卖,而那对夫妇又是买主。 进行人口卖买的,不是进行些不可告人的恶事,就是膝下无子,于是乎走了歪路买了一个孩子回来养着。 然而无论怎么说,这个说法都是说不通的,那对夫妇自己就有两个孩子,而且都十分乖巧听话。 那对夫妇的背景他们都让人具体的调查过,夫妇两人的学历都非常高。 在医院里工作了很多年,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海归,也算是小有名气,是慈善界非常活跃的因子,帮这个孩子并不奇怪。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五章相见我的母亲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个孩子,到底是怎样来到大梁山的,总不可能是他自己来的吧。 “沈容!”沈逸在来找沈容的路上心里还在打鼓,虽然警察已经说过,沈容被送来的时候虽然受了些皮外伤,不过并不是人为的,而是其他原因导致,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警察交代的很清楚,沈逸还是不放心。 来到沈容所在的e市市中心的警察局,晚上警察局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是警察局的工作人员在走来走去整理一天的工作资料。 沈逸顺着警局工作人员指的路,来到沈容所在的地方,看到沈容还好好的坐在那里,沈逸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一声千回百转的“沈容”,仅仅是两个字,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沈逸在沈容失踪这些天的忐忑不安的担忧与提心吊胆的思念。 就连沈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开口喊沈容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听到有人叫自己,沈容原本很惊喜的,还以为第一个来接他的会是他的母亲衡芷,然而当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人并不是衡芷而是沈逸的时候,沈容眼底亮起来的光又再次暗了下去。 低下头又继续吃饭去了,见到沈容如此反应,除了沈容之外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淡定如沈逸,在两位警务人员别样的眼神的注视下也是十分尴尬。 “沈先生您好,在来之前想必你们都已经了解过,接下来的事情您按程序处理一下就可以把孩子带回去了,不知沈先生要不要见一下把孩子送回来的那两夫妇,那对夫妇也说了,孩子的父母如果出现的话,还请让我们转告您,务必要见上您一面。” 那对夫妇留下了给沈容的药,因为担心沈容的父母没有能力扶养孩子还留下了不少的钱。 离开的时候还尤其严肃的叮嘱警察,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在找到孩子的父母之后联系他们。 虽然对于沈逸而言,这些钱对于平常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款,可是沈逸有自家的公司,不知道有多少身家,怎么可能还会在意这点钱。 不过毕竟是把孩子送回来的人,有些话他们还是得要转告,免得到时候有什么误会再节外生枝,也不是他们能够负责得起的。 听到警察这么说,沈逸有些意外,他是知道沈容是一对夫妇送回来警察局的,听说沈容被照顾的很好,只是没想到那对夫妇居然会要求见自己。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既然是沈容的救命恩人,见上一见也无妨。 因为救沈容的那对夫妇并不住在e市,加上工作上的事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过来,无论怎么说都要个一两天,那边听说孩子的家长已经来了之后,表示会尽快抵达e市。 而且沈容本身的体质问题不宜奔波,沈逸又已安排好了公司的事情,一时半会不回去是不用担心所以就顺水推舟,在这座城市留了下来。 那对夫妇让医院送过来的完整的医疗报告后续沈逸已经看过了,医疗报告有很多张,兴许是因为担心孩子的身体还有什么其他潜在的毛病。 他们在查出沈容有先天性的地中海贫血症之后,又带着沈容去做了其他的检查,不过好在没有什么大毛病。 但是沈容的身体素质非常差,长此以往下去,会对沈容今后的成长发育造成很大的影响。 之所以让医院把医疗报告送到沈逸的手中,也是为了让他知道孩子身体的情况自己重要性。在那对夫妇的眼里,俨然把沈逸当成了不负责任的父母。 然而沈逸也是在看了沈容的医疗报告,才知道,沈容患有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也才才终于知道,之前说到沈容时,衡芷红着眼眶欲言又止愤怒的指责他时的画面。 说起来,对于衡芷在美国生活的怎么样,沈逸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只是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更何况是当初衡芷的处境。 一个人孤苦零丁在美国生下孩子,没有人可以求助,自己一个人把沈容带大,也难怪衡芷会在回国后对他有那样冷漠的态度。 换位思考,就算是他自己也难以打开这个心结,更何况是衡芷在情感方面一向敏感,爱憎分明。 那时候在美国,帮着衡芷一起照顾沈容的是那个男人吧,听说帮了衡芷不少,也难怪衡芷会把成风看得那么重要。 在当初沈逸因为吃醋而诋毁成风的时候,衡芷恼羞成怒,斥责沈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没有道理,那个时候沈逸只是因为不甘,妄下定论。 怎么看成风不顺眼就怎么说了,却从来没有去想过,在衡芷独自一人在美国的时候,是谁一直在帮她,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成风对于衡芷的重要性,沈逸还是嫉妒的要命。 在e市沈逸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哪里可以落脚,不过沈家的企业本来就很大,可以说是遍及全国,e城市虽然偏远了一点,但是在这里也有沈家的产业。 沈逸立即联系了当地的分公司部门负责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让其安排他和沈容住的地方。 那人办事也是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并且亲自开着车来到警察局把他们接到了他们的住处。 坐上车的时候,沈容扭过头问沈逸:“我们不回家吗?我想回a市,想要去见妈妈,妈妈为什么没有来接沈容?是因为沈容出来太久了,没有立即回到妈妈的身边,所以她生气了吗?” 沈容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沈逸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连忙把沈容抱到怀里,关于衡芷没有第一时间来警察局接沈容的事情沈逸也不知道。 其实警察说到衡芷的电话无法接通的时候沈逸也十分吃惊,一开始的时候衡芷可是发了疯一般的寻找沈容,说什么都要把人找到,她自己本人也亲自跑了不少地方。 虽然后来因为和沈逸发生了一些事情互相不联系,沈逸以为衡芷不会放弃寻找沈容。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六章失去联系 这次得知沈容的消息,沈逸赶过来其实只是想见上沈容一面,确定沈容是否真的安然无恙,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借机见一下衡芷。 衡芷和他之间的事情虽然搞得大家都很不愉快,可他还是想见衡芷,生气还是生气,可沈逸更怕成风会趁虚而入,趁机追求衡芷。 成风对衡芷的心思,在沈逸第一面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那么不爽成风和衡芷那么接近。 到现在沈逸更害怕见不到衡芷,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开始让沈逸患得患失,曾经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 “不会哦,沈容,你要知道,你妈妈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要沈容呢,你妈妈她呀,只是因为现在太忙了,没有办法来接沈容而已,所以才让我来把你接回去呀,我们现在还不能够回去a市,我们后天还要去见一见你的救命恩人,那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而且你也需要休息,所以不要担心知道吗。” 沈逸不善言辞,尤其是安慰人那更是他做不来的,所以以前很多次在衡芷心情不好或者是生气的时候,沈逸什么都做不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导致衡芷被他气的半天说不上话来,对于沈容倒是难得有说不完的话,也许是因为担心说的不够详细的话,会让孩子误会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孩子从小到大,沈逸从来没有给过孩子什么关爱,想要像一个父亲一样,正儿八经的关心他,跟他说很多他母亲以前的事情。 “那好吧。”沈容郁闷的点了点头,兴许因为是实在太累了,沈容也没有挣开沈逸的怀抱,而是靠在沈逸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沈逸见了,把沈容抱的更紧了些看着车窗外不断在倒退的画面,不禁吸了一口气,他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此时沈容就躺在他的怀里。 在前面负责开车的负责人看见沈逸面色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孩子,了然于胸的笑了笑,听说这次沈总来到e市是因为要来带回一个人,应该是沈总的孩子吧。 “沈总,这是你的孩子吧?长的和你可真像啊,这孩子的母亲想来是很漂亮的人,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小孩大多都爱哭闹,您的孩子倒是很乖巧安静,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闻言沈逸愣了愣,看了看怀中的沈容,才恍然想起来,他其实一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就连衡芷自己都一直否定说孩子不是他的。 而他本着相信衡芷的心,从来没有去做过dna检测,久而久之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潜意识里觉得,沈容就是他的孩子,毋庸置疑。 因为很少和沈容见面,更是极少和沈容走在一起,还从来没有听谁说过他和孩子长得相似什么的。 直到负责人的一句波澜不惊的话,如同在沈逸平静无波的内心里投下一颗炸弹,顿时激起千层浪花。 是了,他也一直没有想过,到底要不要给孩子做个dna检测,每次说起孩子的事情,衡芷就竭斯底里的怒吼,就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所以关于沈容的事情,沈逸并没有知道很多相关的信息。 以前没有做dna检测是出于对衡芷的信任与尊重,他从来就不信衡芷所谓的那些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已经被堕胎了这样的话。 或许是之前就在两个人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吧,沈逸并不觉得衡芷是会狠下心去伤害腹中的孩子的人。 现在沈逸反而觉得,dna检测还是尽快去做的好,在之后衡芷要是再想反驳说孩子不是他的,他还可以拿出检测来跟衡芷理论。 如今沈容已经有四岁了,他和衡芷分开也有四年,他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这样下去,他必须得尽快想办法,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至于苏言希那边,他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离婚的事情,他已经在慢慢开始准备,他和衡芷这一拖就是四年时间,他不想要再继续拖下去,人生能有多少个四年? 沈逸和沈容到住的地方,沈逸把熟睡中的沈容抱到房间,给孩子盖上被子,自己洗了澡之后也就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亲手准备了早餐,去叫沈容起床,可是沈容却半天没有应,才发觉沈容发了高烧,沈逸连忙叫了车把沈容送去医院。 来到医院,医生给沈容看病的时候,沈逸想起昨天的想法,立即让人取了血液样本去检验,而且要最快出结果。 沈容是因为伤口裂开没来得及尽早处理,而导致发了高烧,沈逸并没有注意到回来的时候沈容的身上的伤口裂开了,才导致了这些问题。 好在没什么大碍,伤口处理过后在医院修养几天就没事了,沈逸也就在病房里守了一天。 在下午的时候检测结果就到了沈逸手中,看到检测结果的时候,虽然沈逸对沈容是自己的孩子的事情未曾迟疑,可是当看到检测结果的时候,还是鼻子酸酸的。 这孩子…… 沈逸看着手中的dna检验单上那串数字心中可谓是又惊又喜。 沈容与沈逸的血缘关系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也就是说沈容与沈逸是父子关系。 沈逸来到病房外一旁的沙发坐下,点燃一只香烟,他以前是不吸烟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已经成了他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 沈逸透过病房门上的窗户,看了看还在病床上沉睡的沈容心中思绪万千,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警察在警局说的话他还耿耿于怀。 沈容到底是为什么会在那个穷乡僻壤,衡芷现在又在哪里!他让人联系过,根本就没有衡芷的消息 “先生,抱歉,这里不能抽烟,会影响到病人的身体情况的,请您熄灭香烟或者到我们设置的抽烟室,谢谢。” 值班的护士走过来看沈逸周身烟雾缭绕,这走到里经常会有病人经过,病房里还躺着一个四岁的孩子,据医生说体质很差,让她多留意。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七章突发高烧 这样一个小孩子,如果不甚吸取了烟味,影响到了身体怎么办!小护士心里也是有些埋怨沈逸的瞪了沈逸一眼,开声斥责沈逸,沈逸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也不知道考虑一下孩子。 想到这,小护士心里真的是越想越气,干脆走到沈逸身边冷着脸说到。 “哦,抱歉。” 尽管护士的语气很不好,但是沈逸并没有生气,而是掐灭了烟头,把烟蒂丢到垃圾桶里,见此小护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但是走廊过道里的烟味还是有些重,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护士的不满再次被激起,忍不住开口继续指责沈逸。 “先生,这里是公共场合……即使您不为您的孩子着想,也请您克制一下烟瘾,毕竟这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些病人是不能接触香烟的,尤其是对于一些有呼吸道疾病的人,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更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希望您能够注意一下,这样的错误以后不要再犯了。” 护士原本在朦朦胧胧的烟雾中看不清沈逸的模样,待烟雾散去,护士才看清了沈逸的脸。 沈逸的五官十分精致,加上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看起来更是十分顺眼,虽然护士也见过不少样貌姣好的男人,当看到沈逸的脸时,心跳还是漏了半拍。 一时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骂出来了,不得不说,美男子的力量还真是强大,颜值果然是社会生存的一大保障啊! 而沈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护士变换的神情,心里在想着在沈容醒过来后,他该怎么跟沈容相认。 不管怎么说,沈容长这么大,他也是时候该让沈容知道还有他这个父亲在,然后让沈容接受自己!他绝对不允许接下来再节外生枝发生什么事! “咳咳,咳咳,妈妈……咳咳……” 正当门外的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病房内,沈容一阵猛烈的咳嗽吸引了沈逸和小护士的注意。 虽然沈逸的样貌十分英俊,但护士的重心还是很快回到了工作上,不管怎么说本职工作还是需要做的。 小护士本能的推开沈逸,冲进病房,熟练的帮助沈容止咳,同时还联系了沈容的主治医生。 “医生,医生,6号床病人突发状况,您快过来一下。” “咳咳咳,妈妈,咳咳,妈…咳…妈,” 沈容剧烈的咳嗽着,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什么,小护士不停地在安抚沈容,看了一下病床边的仪器,看到沈容十分不稳定的心率,护士一时也慌了神。 医生在她值班的时候就说,六号病床的孩子情况特殊,一定要看着,有什么问题立即叫他们过来,孩子刚刚分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心率不稳了! 沈逸此刻也冲了进来,握住沈容插着针管的小手不安的说到:“沈容乖,沈容乖,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乖,乖。” “咳咳,妈妈……” 沈容呢喃到。 “沈容你说什么?” 沈逸只听到沈容猛烈的咳嗽声,没注意沈容呢喃的话,只好凑近了沈容。 “妈妈……” 妈妈。当听清沈容口中在喊什么的时候,沈逸拉着沈容的手一僵,看着沈容苍白的脸颊沉默了,哪怕是沈容在生病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本能的还是呼喊衡芷。 沈逸愣愣的被风风火火前来的沈容的主治医生的助手推到门外。 病房门外,沈逸透过病房的床看着病床上神志不清神情不安的沈容以及匆忙却井然有序的医生不禁陷入沉思。 自己真的是对沈容的关心太少,就好比在刚才情况最糟糕的时候,潜意识里存在着的人是衡芷,沈逸并不是因为嫉妒,而是感到痛心。 是他对沈容接触的太少,之前就算有机会去接近沈容,也被他的诸多顾虑而把沈容推的越来越像,导致自己在沈容心里基本上算得上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不知道在他还没有出现在沈容的世界里的时候,衡芷又是如何评价他这个父亲的呢?是说他的父亲已经死了还是说他的父亲始乱终弃,娶了别的女人?但是当时和苏言希的婚事,却是不是沈逸愿意的。 “沈容,我的儿子……” 沈逸待在病房外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病房内医生们饿动静听着病房内沈容的咳嗽渐渐消失,医生和护士们一片安静中给沈容做检查。 沈逸抱着头,缓缓的滑落在地,一副萎靡的模样。 十几分种后,病房的门终于打开,带着口罩的主治医生带着助手出来一出来,沈逸立刻冲上去猛的抓住主治医生的手臂,十万火急的问道: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是个上了岁数的老态龙钟的医生,眼力见也不是刚刚那个初入社会的小护士可以比的。 只是看了沈逸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主治医生,其实也是医院的院长,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是不想闲下来。 毕竟人在没事的时候,总想做一些什么来证明自身的价值。 在今天沈逸把人送来医院的时候,a市那边就打来电话,让他务必要把那个孩子医治好,如此看来,眼前的这个人想必就是如今沈氏集团的总裁沈逸。 “沈总不必担心,小少爷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因为在此之前身体超负荷,又有一些伤口裂开没有及时处理感染导致高烧,不过还好送来的及时,只需要好好的疗养几日,就可以安心出院了,不过……” 主治医生看了眼沈逸,纠结着下面的话到底该不该说。 “不过什么?” 沈逸纵横商场数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看到主治医生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一主治医生肯给你是话里有话。 沈逸也不想再用商场上那一套,循循善诱,拐弯抹角,于是沈逸直接开口问道,其中得意思也是在提醒主治医生千万别有些什么坏心思,也别再他沈逸面前敲小和尚经来忽悠沈逸。 主治医生知道沈逸的意思,低下头,深深一叹,说到:“沈总裁,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小护士有没有跟你讲,您儿子沈容,他……”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八章我该怎么做 “他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 沈逸最讨厌在这关键时刻还对他支支吾吾的人了,也不在保持所谓的绅士风度,上流社会的气质,直接抓住主治医生的衣领大声吼道。 “沈,沈总,您,您冷静,冷静……” 主治医生本身就上了年纪,被沈逸这么一吼简直要背过去,幸亏有小护士在他身后扶着她。 在商场上不是人人都传说沈总是个叱咤风云,云淡风轻的人么?怎么今天在他看来,倒是风风火火的很,在医院里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不过原因是因为他的孩子倒也无可厚非了。 说到底,沈逸不是个惹得的主,主治医生也不敢在在沈逸面前说些着什么废话了。 急急忙忙的,结结巴巴对着沈逸说到:“沈,沈先生,您,您先冷静,您有可能不知道,您儿子。也就是小少爷,她,他患有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这种症状是不会立即要了人的命,只要注意调养,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对孩子来说,到底是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在之前的医疗报告里,沈逸就看过,知道沈容患有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但是他对病症的相关知识了解并不多。 主治医生的话在沈逸的脑子里宛如一颗流星轰然炸响,把沈逸给累了个再外焦里嫩。 “这个……我知道,那医生,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让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算病是先天性的,如果不能够彻底根治的话,好歹还是可以有办法克制症状的吧?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危及生命?” 沈逸一时抓住主治医生的衣领,一想到沈容病症的棘手,手不自觉的用力了一些,主治医生立刻被嘞的满脸通红。 一众护士医生,看到情况不对,立刻纷纷冲到沈逸和主治医生两人中间,奋力分开二人。 “沈先生,沈先生您先冷静一下啊,沈先生。” “沈先生您先冷静一下,事情没有这么严重的,请您相信我,沈先生。” “沈先生,您先放开张医生,张医生并没有说大少爷不能救活了,只要现在开始好好的,及时的救治,大少爷活下来的几率还是非常高的,沈先生您要冷静啊!” 身旁一众拉扯着的护士医生,沈逸此刻却像是疯了一样,紧紧的抓住主治医生的衣领不放手。 这可急坏了一众小护士和医生,再这样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 “爸爸,你在干什么?” 人群的一片嘈杂中,沈容稚嫩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堂,空灵而纯净。 人群似乎突然安静了,沈逸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脸上一片苍白的沈容,默默地松了手,让主治医生摔了个底朝天。 “沈容,你怎么醒了?” 沈逸觉得世界有些虚幻,他刚刚似乎是听到了沈容喊自己“爸爸”? 沈逸无视跌倒的小护士和医生,走向沈容,轻轻的张口问道: “沈容,你刚刚叫我什么?” “爸爸。” 沈容同样是轻轻的回答道。 沈逸觉得世界仿佛都亮了,沈容,他的儿子。 她终于听到了沈容呼喊他的那一声“爸爸” “诶,爸爸在这呢。” 沈逸笑着回答道,这一刻,沈逸不是举国无双的沈氏集团的总裁,不是叱咤商界风云多年的沈总裁——沈逸,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单纯的一个想跟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的父亲。 “爸爸,你刚刚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呀?发生什么了吗?” 沈容歪着头,看着沈逸,眨眨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沈逸心里此刻已经氏非常后悔了,不是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一时冲动打了主治医生,而是后悔刚刚怎么没有看看沈容病房的门有没有关好再去揍那个主治医生。 不然换个地方揍他也行,这样暴力的画面,被自己儿子看到了多不好,多影响小沈容的心情,多影响小沈容以后的成长。 万一衡芷回来了,唠叨沈容被他沈逸带成一副混世小痞子的模样。还不得好好的叫做自己一番。 可惜,小小的沈容在聪明,也没法听到自家老爸沈逸温暖的笑容下,心里邪恶的想法,不然他肯定会不用衡芷出手,他自己就先狠狠的教训一下自家老爹,你这么暴力,我不想学坏也被你带坏啦! “爸爸,妈妈呢?” 沈容看到沈逸关了门,不仅把一众护士医生全挡在了外面,还有刚刚匆匆而来的助手小古。 门外的小古抱着一摞子文件夹表示很肉疼。 他,她居然被自家总裁给拒之门外了! 小古此刻心里有些想哭,打电话不接,害得他只好抱着一大摞子文件来给他亲爱的总裁大人过目签字,结果,结果,这上亿的单子是要在他小古的手中过期了吗? 房间里,沈逸拿起一个苹果,开始笨拙的为沈容削起苹果皮。 “你妈妈?你难道没有跟你妈妈在一起吗?” 沈逸对于沈容的问题表示十分诧异,他一直以为,是衡芷带走的沈容。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事实并不是这样。 “没有啊,我很久没有看见妈妈了。” 沈容软软诺诺的声音,让沈逸对沈容升不起一丝责怪的意思? 他还只是个孩子。 “爸爸,你也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吗?” 沈容睁大了眼睛,希望沈逸告诉他,沈逸知道衡芷现在身在何方,但是沈逸下我比现在真的是对衡芷的行踪一点都不知道,看到沈容充满了蜥蜴和渴求的的目光,只好爱恋的摸了摸沈容柔顺的头发。 “爸爸会找到妈妈的。” 沈逸安抚着沈容,他不对沈容隐瞒事情,只是不想让沈容对他充满了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只希望,沈容知道衡芷目前的真实情况,可以不必有过多的期望,这样。 不仅仅锻炼了沈容的心智,也让沈逸寻找衡芷的压力请了许多,更加重要的是,这样,沈逸不必给沈容保证,也将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衡芷。 忽然,沈逸手上一顿,刀尖不经意的划破沈逸修长的食指。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七十九章推掉工作 鲜血缓缓汇聚成一颗黄豆大小的血珠,越来越大,最终从沈逸食指上滚轮落下来,落到沈逸手中还喂削完的苹果上。 洁白的苹果上,那一模鲜红是分的扎眼。 “爸爸,你的手流血了!” 沈容的惊呼声,把沈逸从深深的游神中唤醒,沈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食指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为了让沈容安心,沈逸笑着对沈容说到:“沈容乖,爸爸手太笨了。不小心把手指弄破了,等爸爸洗完手回来在帮你削苹果好吗?” “好!”沈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微笑的沈逸说到:“爸爸你一定要小心,别碰到脏东西,会发炎的,一定要乖乖的去护士姐姐那里包扎一下哦。” “嗯,爸爸会的。” 沈逸微笑着摸了摸沈容的头发,沈逸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抚摸沈容的头发,滑滑的,就像衡芷的头发一样,柔顺无比。 快步离开病房,打开病房门,坐在门边,抱着一大摞文件夹的小古原本正愁该怎么把闻见交给沈逸呢,没想到沈逸似乎是跟他心有灵犀一样,居然自己出来了! 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小古不禁啊在心中“嘿嘿”一笑,这下终于可以把这些文件处理掉了。 结果令小古没想到的事,她家的沈逸,沈大总裁根本连正眼都没给他,直接无视他,走进了卫生间,留下小古一个人站在门边抱着一大摞文件夹,抽只手出来默默地摸着满腔辛酸泪。 总裁。不带你这样的,有了儿子就不玩公司了,真实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这样的总裁! 卫生间里,沈逸是真的没注意到门口抱着一大摞文件夹翘首以待的小古,因为他满脑子里都是刚刚他脑子里闪过的情绪。 自己刚刚居然用在商场上取得最大利益的思想来敷衍沈容去寻找衡芷的事情。 这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该做的事情吗! 沈逸开了水,随意的冲洗了一下手指身上的血渍,冷静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是该如何跟沈容好好处理衡芷的事情。 衡芷是自己的爱人,沈容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又怎么可以把她们当做商场上那些争论是非的利益? 沈逸捧了一把水,猛的朝着脸上冲去。冰冷的水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下。 水珠顺着他完美,英俊的脸颊上的线条顺流而下,一滴滴,低落在洗手台上。 沈逸从卫生间里出来,这次小古迅速的冲上去,沈逸可真的是再也无法无视他了。 “总裁。” 小古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倒是把沈逸自己给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吗?” “咳咳,那个,这些文件需要您的签字,另外,今天上午十点,您要和夫人去参加孟家大小姐组织的生日宴,下午三点,您有一趟飞米兰的飞机,去米兰参加一个会议。” 小古十分净值的对沈逸报告了今天得行程。 这还是在他推掉了许多觉得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聚会的情况下,筛选出来的两个比较重要的会议。 沈逸在文件夹上奋笔疾书,没有回答小古的话。 终于,等沈逸把文件夹都签完了,沈逸把文件夹逗丢给小古,冷漠的转身就走,给满脸笑容的小古留下一句让小古想奔溃的话:“把这两个行程都推了吧,告诉他们,我没时间!别来打扰我!” 小古此刻内心感觉又一万头上古神兽奔腾而过,总裁,您不用这么狠心把,泯这里是一句话就解决了,可是我要怎么跟米兰和孟家人解释啊,您这个挑子,撂的也太让人生气了! 哼,让我处理烂摊子,也不给我加工资。 小古看着自家总裁的背影走进沈容的病房,无奈的叹息一声。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沈逸这样一边赚钱一边顾家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家庭和事业,沈逸只能二选一。 悠悠的叹息一声,小古摸摸眼泪,抱着一堆沈逸刚刚签过字的文件夹回了公司。 病房里,沈容正在乖巧的削着苹果,那模样,可比沈逸要好多了。 盘子里,沈容已经削出来了两个苹果。 沈逸眼里顿时充满了欣慰和愧疚,一个做父亲的,结果却还没有自己的儿子做的好。 “爸爸,你回来了?手去护士姐姐那里包扎了吗”? 沈容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和苹果,第一时间想看看沈逸有没有乖乖听他的话去包扎。 沈容抓起沈逸受伤的右手食指,一看,因为沈逸去卫生间洗手的,根本没有去包扎,伤口虽然已经不在流血,但是因为水流冲的,表皮外翻,已经磨白了。 看到沈逸没有乖乖的去包扎,沈容立刻就不开心了。 皱着淡淡稀疏的眉毛,嘟着小嘴,十分不满的对沈逸抱怨道:“爸爸,你真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自己受伤了就不知道去护士姐姐那里去包扎吗?万一感染了怎么抱?要是感染了,啊啊啊,肯定会很痛很痛的!” 沈逸微笑着听沈容宛如一个小大人的模样来教训他,不温不恼,安安静静的听着沈容的关心。 “那么,沈容要好好的回答爸爸的问题哦。只要沈容好好的回答了爸爸的问题,爸爸就听沈容的话去护士姐姐那里包扎伤口,怎么样?” 沈逸笑着对沈容说到。 沈逸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在沈容失踪的这段日子里,沈容到底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在大梁山出现。 “好!爸爸你问吧!” 沈容心疼的帮沈逸吹了吹伤口,温热的气息让沈逸觉得伤口处有些麻麻痒痒的。 “嗯,”沈逸点点头,说到:“沈容。你老老实实的告诉爸爸,你失踪的那段日子里,你都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最后会在大梁山出现?” “我,我不记得了……” 沈容低着头,皱着眉毛,一副很苦恼的模样,不是他不想告诉沈逸他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只是他真的想不起来了,她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不记得了?” 沈逸觉得十分诧异,一个四岁的孩子,虽然说可能记忆力并不是有多好,可是他连自己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不是非常可疑吗?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章思绪模糊 “嗯,爸爸,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那段时间里去了哪里,反正我一醒过来就已经在大梁山了。” 沈容的思绪似乎是回到了几天前。 “那天我醒来后,看到了一对陌生的夫妇。他们说他们是我的新爸妈,他们还让我喊他们爸爸,妈妈,但是我没有喊,我告诉他们我是有爸爸妈妈的,可是,可是他们却告诉我说,爸爸,爸爸你和妈妈不要我了,不要沈容了,所以就把沈容丢在了他们家。” 沈容说着说着,大大的眼睛里充满里泪水,仿佛下一刻就会倾斜而出。 沈逸伸手抱住沈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沈容:“沈容,你放心,爸爸和妈妈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的!绝对不会!” “嗯!” 沈逸的怀中,沈容深深的点了点头,他相信,相信沈逸,相信衡芷,相信他们不会丢下他!抛弃他! 因为,沈逸和衡芷,是他深爱得爸爸和妈妈呀。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沈逸抱着沈容,轻声问道。 如果让他知道那对大梁山里的夫妇敢欺负沈容,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后来?”沈容耸耸鼻子,继续说道:“后来那个假爸爸和假妈妈对我很好,他们给我饭吃,还给我讲故事,可是,可是就是不愿意带我出门。” “在后来,我趁着上学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我就跑出来了,途中还遇到一只大狗,然后,然后,然后就遇到爸爸了。对了,还有这封信,爸爸能不能帮我转交出去?” 沈容说一句,怂一下鼻子,四岁的他,拼命的忍住眼泪,不让眼泪掉下来。 妈妈说过,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能哭,不能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那只超级凶的大狗,那只大狗,这也在沈容后来的人生里,给沈容蒙上了一层影音,也给沈容造成了心理负担,一看到狗就害怕。 感受到沈容颤动的肩膀,沈逸感受到了沈容的恐惧,立刻心疼的抱住沈容小小的身体。 沈容才四岁,还那么小,他真的不忍心让沈容去受苦,可是他却是让沈容在本应该好好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的时候,去让他冒险,让他受苦,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爸爸! 他对不起沈容,对不起衡芷。 沈逸接过那封信拿在手里,打开扫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安心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爸爸来处理就好。” 三天后,沈容可以出院了。 那天那个主治医生的话让沈逸耿耿于怀,沈逸回去后默默地查了一下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心里面立刻觉得沉甸甸的。 看来那个老头,没有说谎。 沈逸替沈容收拾了一下东西,抱着沈容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因为沈逸的身份摆在那里,及时他那天打了那个主治医生张医生,医院里也还是不敢说设么,毕竟,这家医院,还有沈逸一半的股份呢! 沈逸不仅仅是他们的大金主,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这件事,只能让张医生吃了一个哑巴亏了。 毕竟,得罪天,得罪地,上司永远得罪不了。 “沈先生慢走,慢走。” 沈逸接沈容出个冤,院长立刻带着医院里的一众医生护士再大门口挂着横幅庆祝沈容出院,看着院长脸上那堆横肉挤在一起的模样,沈逸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院长,你确定你这样不会把我的沈容在给吓回资医院去? 想到这里,沈逸把沈容好奇的四处打量的目光给扼杀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是真的怕沈容看到院长那张挤在一起宛如肉堆一样的脸会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爸爸……” 沈容不舒服的在沈逸怀中动了几下。 “过一会就好了,现在有个大怪兽在爸爸前面,沈容要躲得好好的哦,等上车了,爸爸就放你下来,好吗?” 沈逸难得的也跟沈容打起了趣儿,跟在一旁的小古宛如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沈逸。 什么时候宜家总裁大人变得这么童心满满,爱心满满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沈容这个小孩子? “哦,那我知道了,沈容一定要躲得好好的!” 沈容在沈逸怀中,生出咸咸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沈逸。 沈逸轻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衡芷,你在哪里?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让我们一家团聚了。 上了车,沈容这个孩子并不想噗通的四岁孩子一样上蹿下跳的,调皮的狠,相反的,沈容刚上车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真的是一个贪睡的小懒虫~” 沈逸坐在沈容旁边,看到沈容可爱的睡颜,不禁伸出手捏了捏沈容肉嘟嘟,白嫩嫩的脸颊。 “沈!逸!不准碰我儿子!” 恍惚间,沈逸仿佛听到了衡芷气急败坏的大喊,愣了愣,猛的收回手。 衡芷?衡芷! “总裁?总裁?” 坐在驾驶位开车的小古透过镜子看到沈逸一脸愣怔的模样,不禁开口询问道。 “啊?”听到小古的声音,沈逸猛的兴许过来,诧异的对小古问道:“啊?怎么了。” “额,没事,只是看到总裁你刚刚再坑神愣神,我还以为我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您在想点子惩罚我呢!哈哈。” 小古打了个哈哈,他也不怕沈逸会开除他,因为他还算是比较了解沈逸的,他知道沈逸绝对不会小气到因为一句话就把他给赶走。 他可是沈逸的“心肝宝贝”呢!少了他,沈逸估计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女人就会纷纷用各种奇葩理由躺在沈逸的床上了。 沈逸负责貌美如花,招蜂引蝶,他,小古助理,就负责保护沈逸这朵花不受那些蝴蝶蜜蜂们的叮咬,所谓的拍蝴蝶,拍蜜蜂专业户是也! 不过,沈逸通过后视镜看了下满目深情,呸,满目父爱的沈逸,最后还是压抑不住内心奔腾不息的感情。 张张嘴,他决定了,他要跟衡芷和沈容抢沈逸! “总裁!” 小古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对沈逸说到。 “嗯?什么事?”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一章疯狂试探 沈逸听到小古有些不对静的语气,诧异的把视线从沈容的脸上转移到小古的脸上。 “总裁,我决定了,我要跟衡芷小姐和沈容少爷争抢您!” 小古此话一出,沈逸感觉车内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气氛尴尬的可以。 最后,沈逸浑身冷漠的气势遍布,弥漫整个车厢。 沈逸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小古的耳边响起:“你刚刚说什的?再说一遍。” 小古吞了吞口水,看了看沈逸已经黑下来的脸色,继续不怕死地说。 “总裁,您因为衡芷小姐和沈容的事情,这几天已经让我推掉了很多非常重要的会议和商业聚会,您知道我每次硬着头皮去转发您的意思的时候我多尴尬吗?我,我就差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您说您,我每天冒死给您推单子,你也不给我加加工资什么的~” 说到最后,小古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沈逸还是听清楚了。 原来这小古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就是想让自己给他加工资? 沈逸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小古喜欢上自己了,这好好的一部青春纯爱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宝宝文,就会变成一部充满了爱恨纠葛的变态sm耽文! “所以,这就是你要跟我老婆和儿子抢我的理由?” 沈逸依旧冷漠。 刚刚小古把她吓得不轻,这时他还没缓过神来呢。 “刚刚那只是理由其中之一!其实吧,最重要的还是今天,今天下午两点巴衡芷尔餐厅有一个经常合作了的老顾客要与您洽谈续约的事,这事以前一直是您经手的,我们都没接触过,所以,这次可是推不掉了啊!” 小古手上打了个方向盘,驾驶着林肯时尚高速公路。 “小古,你觉得家庭跟事业,那个最重要?” 沈逸点燃一支烟,可是刚刚点燃,沈逸看到了靠在自己身上熟睡的沈容,又默默地八刚刚点燃的烟给掐灭了。 打开窗户,通通风,驱散车厢内并不重的烟味。 “嗯……总裁,您这个问题可是难倒我了,家庭需要事业的支持,在事业的道路上又不能失去家庭的鼓励,您这个问题,真的是让我很纠结啊。” 小古稳稳的开着车,按照心里的答案回答着沈逸。 “错了。” 沈逸低头看着熟睡的沈容,眼中的吗一抹温柔,是自从小古跟在沈逸身边从未看到过的。 “家庭,是你灵魂的寄托,下雨了,有家给你遮风挡雨,难过了,有家给你温暖饱饭,而家庭,又是你在创造事业的路上,身后最大的支持。你失败了,可以回家,你成功了,家不会像你索要任何报酬。这就是家,而事业,不过是家让我们走的更远的一个道路而已,所以家和事业,永远是家最大。” 沈逸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真经的跟小古讨论家长里短,沈逸速来1是开口闭口都是工作上的事,这一番话,但是让小古似乎又重新认识了这个总裁大人。 “那总裁的意思就是……” 不过变化归变化,小古发现自己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这番话下来,这个总裁大人还是想让自己去推掉这个局啊! “小古,我相信你很聪明。” 沈逸难得的脸上对小古露出一个笑容。 小古生无可恋的点点头,苦着一张脸,打了个方向盘,下了高速,朝着沈逸家的方向走去。 到家了,沈逸原本准备抱着熟睡的沈容去楼上的,结果沈容自己已经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句话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这几天沈逸听的耳朵都快生茧子的话:“爸爸,妈妈呢?” “你妈妈……” 沈逸看了眼空荡荡的别墅,摇头叹息一声,“你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几天沈逸已经在派小古抓紧时间搜寻衡芷的下落,可是衡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 沈逸真的是快疯了。 “真的吗?” 沈容盯着沈逸的眼睛,这倒是让沈逸觉得万分的心虚。 沈逸只好低下头,抱住沈容,轻轻的安抚着沈容,也在催眠沈逸自己。 “是啊,你妈妈很快就要回来了,很快的,不远了。” “妈妈……” 沈容也抱住沈逸,两个男人,思念着同一个女人。 一个是在思念着自己爱的人,一个是在思念着自己母亲。 沈容把头埋在沈逸怀里,小小的心里在想着衡芷:“妈妈,你在哪里?快回来吧,沈容想你了,非常,非常的想!” 沈逸抱住沈容,不愿意松手,心里在想些衡芷:“芸芷,你在哪里?快回来吧,儿子和我,都非常想你,非常,非常的想,只要你回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夜晚,沈容躺在沈逸专门为他布置的房间的柔软的大床上,明亮的台灯照亮窗前认真读着故事书的沈逸。 就连沈逸自己也没有想到,某天,自己会再自己儿子窗前为他读着幼稚的童话故事书。 但是如今就真的发生了,而且沈逸还沉迷里面,无法自拔,用小古的话来说就是沈逸已经“疯了”,并且“疯”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我亲爱的总裁大人,这些合同可比童话故事书要好看了一百倍吧! “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读完,沈逸看到沈容还没有睡觉。 “沈容怎么了?故事读完了,乖宝宝可是要听话睡觉的哦。” 沈逸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用超级可爱的声音来哄自己家儿子。 但是现在沈逸不仅做了,还做的十分理所当然。 “爸爸和妈妈也是王子和公主吗?” 沈容忽然问道。 沈逸愣了愣,随后点点头说到:“是的,爸爸是王子,妈妈是公主,你就是我们的小王子。” “那爸爸和妈妈会像故事里那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吗?” 沈容的话彻底让沈逸愣住了,他和衡芷会幸福快咯的生活在一起吗? 未必吧。他现在,连衡芷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是哄一哄小孩子又没什么事。 “会的。” “那爸爸想不想知道妈妈和我在国外时是怎么生活的?” 沈容眨着大大的眼睛,对着沈逸问道。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二章不堪回忆 “……”沈逸沉默了一会,随后重重的点头,说到:“爸爸想知道,沈容愿意讲给爸爸听吗?” “好!”沈容十分认真的点了下头,开始讲起那段不为沈逸所知的沈容和衡芷在国外生存打拼的往事。 “我和妈妈在国外的一个小房子里居住,那个房子每到下雨都会很潮湿,于是妈妈就会把我送到医生叔叔哪里,她自己在家收拾房间,而且冬天也不暖和,于是晚上妈妈就会抱着我先把我给捂得暖暖和和时,她才会去睡觉。我知道,那时候的妈妈,非常冷,非常冷,我过去抱着妈妈的身体,感受到的,只有妈妈凉凉的体温……” 沈容说着说着,沉默了。 衡芷对他的好,远远超过了沈逸这些年来的“不闻不问”。 沈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他之所以会对沈逸说这些,只是希望沈逸别再存过衡芷了。 他真的一样爸爸和妈妈能够像童话里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只要爸爸和妈妈幸福了,沈容觉得,他也一定会是幸福的。 一定的。 “妈妈带着我在国外一边工作,沈容那时候身体十分不好,要不是有成风叔叔帮着我和妈妈,我想,妈妈一定是支撑不下去的。” 沈容低下了头,他希望,沈逸能明白。 事实上证明,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儿子这么聪明,老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逸沉默了,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衡芷太过分了。 沈逸想了想自己以前对待衡芷的态度,冷漠,暴躁,嘶吼,不耐烦…… 自己,真的是做错了。 沈逸没有在说话,只是安抚了下沈容,便走出了沈容的房间,帮沈容关上房门,自己一个人走到书房开始抽烟。 烟雾缭绕中,沈逸思念衡芷的感情,正在日渐疯狂。 衡芷的消息,过去这么久还是没有半点线索,沈围现今因为衡芷身份地位的提高,对衡芷基本没什么意见,对于这个父亲,沈逸已经不想再说什么。 沈围一向如此,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对自己没有帮助或者是无法利用的人他多看一眼都不会,所以而今的衡芷再与沈逸有交集他是巴不得,自然不会管,或者说限制什么的。 但江娴雅到现在还贼心不死的想要让肃芸熙和沈逸的关系有所好转,在江娴雅看来,沈逸与肃芸熙两个人就此“长长久久”的过下去怎么都比衡芷要好百倍。 虽然不知道江娴雅是哪里来的这些偏见,但碍于江娴雅强硬的态度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处事风格,沈逸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关于现在衡芷的情况。 说到江娴雅对衡芷的态度,沈逸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江娴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处造谣贬低衡芷。 曾经衡芷还怀着孩子的时候,就是因为江娴雅,口口声声说为他好的母亲,从中作梗,而沈双双和肃芸熙又推波助澜,导致他和衡芷走到今天这一步,直到现在衡芷都还没有原谅他。 更何况现在衡芷的身份已经不比从前,任何的舆论影响到的不仅仅是衡芷的身心,还有她的事业,她的形象,这些对于现在的衡芷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经过多方面的考虑,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次寻找打探衡芷消息的事情,除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必须得去查找衡芷的行踪之外,沈逸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寻找衡芷消息的事。 然而无论往姜涣和鲁沪那边打过多少次的电话,都没有半点衡芷的消息,有一个细节,令沈逸十分在意。 几乎是在衡芷失踪的同时,成风也随之销声匿迹,成风对衡芷是确实有情义,毋庸置疑,之前沈容找不到的时候成风也在陪着衡芷彻夜不眠的东西奔波,该不会两个人出了什么事…… 沈逸摇摇头,不可能,衡芷且不说,成风的身世背景他是让人查过的,美国国籍人,有强硬的家族背景,家族成员几乎有百分之三十在官场任职且官位不低。 其余的都是在从事自己的事业,凭借家族势力和个人能力把事业搞得风生水起。而成风,在家族里是为数不多的从医者,却是最有成就的,十七岁得博士学位,智商过人,研究成果显著。 兴许是家庭的具有十分优秀出众的遗传基因,其家人的资质都非常优秀,家里每个出生的孩子,智商都高于常人。 而成风是这一辈唯一的孩子,又因为自身不可忽视的天赋异禀,在家里面的地位很高,同时也是最年轻的一辈也是智商最高的,如果成风真的失踪,他家那边的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 “人虽然没有找到,但我和姜涣发现了一件事,在回国时,衡芷小姐名下的企业,在回国的时候本来已经敲定了一些国内的项目,而且都不是小规模的,在沈容少爷还没有失踪之前,衡芷小姐虽然有要撤资的意思,但并没有立即去做,可是就在沈容少爷失踪那段时间,衡芷小姐十分迅速的结束了国内的事情,听说,就连房子都卖出去了,之后不久就没了消息。” 衡芷的做法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非常不合理的,如果她真的打算非得找到沈容,不死不休。 收回公司在外面的资金可以理解为没有精力去打理而不得不做出的决定,可是买房子这事就有点诡异了。 就算迁居国外,总会回归祖国,这房子放在这里也不会怎么,而且也没有必要在这段时间卖掉。 把这种事情告诉沈逸虽然有点大题小做,但好歹是个线索,从这其中去查,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在交代鲁沪在调查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后,沈逸就把电话挂断了,中午病人大多都在注意,医院的走廊上行人寥寥无几,沈容在吃下医生开的药后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沈逸躺在沙发上,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着呆。 正当沈逸走神时,手机响起“叮咚”的一声,屏幕便亮了起来,信息栏显示的是敬宇的名字。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三章消失的一干二净 沈逸面色复杂的看了病房里的沈容一眼,正好姜涣就在e市,就打了电话给姜涣,他出去的这段时间,就由姜涣来照顾沈容。 来到和敬宇约好的茶餐厅,沈逸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还没两分钟,敬宇就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沈逸的面前。 敬宇和沈逸因为之前衡芷的事情两个人之间一直存在隔阂,那之后除开工作上的事情,敬宇与沈逸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两个人之间几乎到了没有交集的地步。 在衡芷没有消息一段时间后,两个人倒是因为衡芷的事情而频繁联系起来。 看到眼睛布满血丝的敬宇,沈逸有些惊讶,没等他询问,敬宇就抢先一步开口问道:“你那边有没有衡芷的消息?” 沈逸摇摇头,衡芷和他之间的交集如今可以说是少得可怜,衡芷在失去消息前他和衡芷没有接触,更不知道衡芷会去哪里,是去找沈容吗? 那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以为敬宇找他是有什么消息,看来敬宇这里也是一筹莫展。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座城市?”沈逸向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问罢敬宇,见服务员久久没有回应,抬头一看见女服务员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看他又看看敬宇,沈逸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满。 敬宇好意的咳嗽了一声服务员这才回过神来,很是抱歉的对二人点点头,写下两个人点的东西就走了,敬宇喝了一口水,才对沈逸把这些天自己做的事情娓娓道来。 “来e市的时候你可是风风火火开私人飞机过来的,想要知道你沈总的行踪还不容易?况且,苏大小姐可是在家里闹的厉害,正好公司有个项目是在这边开发,我就顺便过来了,本来是想问问你那儿有没有衡芷的消息,看你心浮气躁,十之八九也没有眉目。” 敬宇这段时间为着公司的项目忙得不可开交,还要不忘抽时间去找衡芷的消息,虽然让人尽力去找了,奈何没有一点眉目。 这次见沈逸本来是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收获,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当然,敬宇这次本来不必亲自来e市,工作的事情一早就让人安排好了,哪里用得着他亲自上阵。 不过是听说沈逸这边找到了沈容,而衡芷又一直把沈容当做心头肉捧在手心,为了沈容又是心力交瘁。 以为一有沈容的消息,衡芷会马不停蹄的赶到e市,敬宇是为了见衡芷才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e市,在得知衡芷并没有出现后,敬宇也是大吃了一惊,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虽然二人之前因为衡芷的事情几乎闹翻,两个人都觉得有趣,二人居然还有机会闲情逸致的坐在一起聊天说说话。 两个人互相问了对方的境况,提到之前敬宇说的想要的那个项目时,沈逸说到时候会让人把合同送去他的公司,具体的到时候敬宇再自己看就是。 两个人各自散了之后沈逸立马回了医院,寸步不离的陪在沈容的身边。 而之前救了沈容的那对夫妇赶到e市后听说沈容住院了的消息,还没有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就又赶来了医院。 因为工作忙的原因,加上警方那边也没有特意说明,在两夫妇的想象中沈容的父亲是一位山民,当看到穿着西装,样貌堂堂饿沈逸时都有些吃惊,还以为来错了病房。 “您就是孩子的父亲吗?”医院不远处的餐厅里,夫妇二人与沈逸相对而坐,一脸狐疑,不管怎么看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鉴于孩子的眉眼和沈逸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二人倒是不好发表过多意见。 “是的,之前因为没能尽到监护人的责任照顾好孩子,导致孩子失踪,直到现在才找到,孩子失踪已经有几个月时间,我一直没有孩子的消息,非常感谢两位对孩子的施以援手,如果不是你们,或许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孩子。对了,我叫沈逸,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衡芷带孩子从来都不轻松,只是那时候沈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一味的埋怨衡芷当年二话不说去了国外。 还骗他说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不仅如此在回国之后,还带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外国男人。 却不知道那时候衡芷会撒手不管意气用事去了国外是因为他,在美国的时候如果没有成风的帮助衡芷在美国过得该有多么凄凉? 更何况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娶了肃芸熙的他有什么资格说衡芷?无非是他太过自私。 也是直到沈容失踪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向来注重形象,谨言慎行把自己包装得看起来仿佛无懈可击的衡芷数次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地在警察局潸然泪下甚至嚎啕大,沈逸才知道沈容对于衡芷是有多么重要。 沈容就是她的命,她没有了他可以依旧活的好好的,或者是更好,但是没有了沈容,她就失去了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动力,可以说沈容算是她半条命了。 “你可以叫我柳琦允,这位是我的夫人曲如屏,虽然事情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孩子能够回到父母的身边我们也很为孩子开心。只不过孩子的身体十分羸弱,同样身为家长,我们觉得有时候孩子比工作还要重要,再不济,把孩子照顾好是基础应该做到的,希望今后先生能够吃一堑长一智留个心眼,孩子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柳琦允语重心长地对沈逸说教,如今的柳琦允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要比沈逸大上许多,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孩子对于他来说有多么重要是无法形容的,他没有经历过孩子失踪这等可怕的事情,但是之前孩子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拉肚子在厕所里待了半个多小时不见回来,而柳琦允并不知道,夫妻二人就仿佛如刺在喉,以为孩子丢了,疯一样的到处寻找,更不用说是失踪几个月。 “我会注意的,多谢两位对孩子的关心。话说回来,听说二位都在医院工作,不知两位对地中海贫血症有什么看法?”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四章命不长久 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属于遗传基因携带的一类,一共分为三种类型,虽然在医院时,那个老医生就说过沈容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沈逸还是想听听他们两个人的看法。 说来奇怪,沈逸就是出奇的相信眼前坐着的这对夫妇,兴许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医生,而且还救过沈容的原因吧。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地中海贫血症因为是遗传基因携带病症无法根除,而且会对人的成长发育影响十分明显。 沈容的地中海贫血症症状是中间型的,不重,也不轻,中间型的症状本身会对人产生很大的影响,不过沈容的身体一直都在衡芷和成风十分用心的调理下没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病无论控制的多好,始终都是潜伏在基因里的潜在的危险,看来沈逸是看了他们让人送过去的医疗鉴定报告。 “沈先生,很抱歉,虽然从医多年,但是地中海贫血症是先天性的,也就是遗传基因中所携带的缺陷造成,我们没有办法根治但是好在沈容的地中海贫血症只是中间型,加上在前期有得到一定的控制,只要接下来能够照顾好,就不会对孩子的成长发育造成太大的影响,只不过,迄今为止,得这个病,而且是中间型的,一般只能够活到成年阶段……” 说到这里曲如屏深吸了一口气,当医生也有一段时间,对于曲如屏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不仅是在面对病人的死亡无能为力。 同时也是向病人的家属说无力回天时的无奈,沈容的身体机能比常人要弱很多。 可见他的母亲在怪他的时候情绪多次受到干扰,而因此产生巨大的波动,进而影响到了沈容的身体,贫血症更是让沈容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 “但沈先生你也不要气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要好好调理,就会有奇迹发生,所以,在不到最后关头,我们希望你不要放弃。地中海贫血症眼下还是采用输血与去铁为主要的治疗方法,只要有能够在就医方面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所以沈先生你也绝对不能放弃,孩子能长这么大,很不容易。” 对于孩子病情的问题,曲如屏夫妇比沈逸更为了解,却也了解一般家长对待孩子病情的态度。 有些家长是砸锅卖铁,明知道孩子没有救还是不愿意放弃,能让孩子在世上多活一时是一时,也有人,在孩子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的时候,却放弃了对孩子的治疗。 柳琦允夫妇对沈逸内心的想法并不清楚,但是他们必须得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医者父母心,沈容又是他们一手救回来的,更不会袖手旁观。 “两位说的话我都明白,孩子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尤其……对于他母亲来说,今后我会请专门的医生来负责照顾沈容,还请两位放心,今后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再打电话询问两位。” 见过柳琦允夫妇后,沈逸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没有什么事,就待在医院里一直陪着沈容,直到沈容的身体恢复,沈逸才带着沈容回了a市。 在回到a市之前,沈逸特地去柳琦允夫妇说的,救起沈容的地方去查探了一圈,结果如警察说的那般,附近根本没有人居住,最近的,也不过期大梁山里分散而居的山民。 大梁山的占地面积很广,要找到山民不难,可是要一一询问沈容的事情就不太容易了,结果到头来,去大梁山外围找了半天也没见有所收获。 因为时间问题,最终不得不带着沈容回到a市,衡芷已经不在a市,按理说,沈容在找回来之后本应该是交由衡芷来照顾。 不过因为衡芷现在没有消息,沈逸就把沈容带回了沈家,虽然沈容已经四岁了,但除了肃芸熙之外,并没有人知道沈容就是他沈逸的孩子。 沈围这些年不是一直说他没有孩子吗?今天他就把人带回去给他看看,他的孙子只会是他和衡芷的孩子,不会是其他人。 在回去前沈逸就打电话给管家,说他今天会回去,让沈家那几位在大厅里等着他,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他们宣布。 和沈容回到a市的时候正好是晚上,沈逸去e市时并没有交代去了什么地方,所以沈家的人都以为沈逸是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就连沈围也是这么以为。 工作上沈逸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所以工作上的事情沈逸基本不过问。沈逸自从衡芷的事情后,就与他们之间少了很多话。 距离上次说话,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还是四年来沈逸头一回说要同时见家里所有人。 不知怎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以为,沈逸是有什么好事要和他们说,然而,当沈逸带着一个四岁大的男孩儿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肃芸熙在看到沈逸身边站着沈容的时候先是一愣,脸随即黑了下来,这个孩子可不就是衡芷身边的那个孩子么?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记得! 上次沈逸为了衡芷,不惜放下公司的工作跑去“陪”着衡芷度假,那个时候她就见过沈容一眼。 “沈逸,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怎么出远门也不和家里的人说一下,让我们担心你,诶?这孩子是你哪个朋友的吗?你看看,你的朋友有几个是比你结婚早的,可是孩子都这么大了,再看看你,都结婚个几年了,也是该有个孩子,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你还在计较吗。” 江娴雅一直恨不得肃芸熙和沈逸能够修成正果,开始的时候碍于沈逸对衡芷的事情耿耿于心,所以并没有直接提及什么的。 到后来江娴雅发现沈逸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肃芸熙后,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话不再有所顾忌,几乎是一见到沈逸就提生孩子的事情。 虽说是为了生意,才促成了肃芸熙和沈逸这段婚姻,没有结婚证又怎么样,只要他们之间有了孩子,将来领证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沈逸也有不少朋友已经陆陆续续结婚,不过比沈逸结婚早的确实没有几个,越是这样江娴雅就越是着急,可能是人到了一个年纪,就会开始对孙子什么的有一股特别执着的念头。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五章是你咎由自取 再者,江娴雅是实在不喜欢衡芷这个女人,不管衡芷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她都不想见到衡芷进沈家的门,所以才会巴不得沈逸和肃芸熙早日修成正果,再拖下去,怕是要夜长梦多。 “妈,我说过,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不用你来操心。要是你真的这么想要抱孙子,我给你一个就是。正好大家今天都在,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这是我和衡芷的孩子,叫做沈容。这孩子,是四年前衡芷去美国的时候生下来的,前段时间孩子失踪,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不过衡芷这段时间不在,所以他会住在家里,就和我一个房间,至于某些人,我希望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去想些不该自己想的事。” 沈逸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显是在说肃芸熙,那一晚,一家人对着一桌子的饭菜,谁都没有动筷子。 沈逸没有在大厅和他们一起用饭,而是让管家把他和沈容的晚饭一并送到了房里去,沈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就静静的跟在沈逸的身边。 直到进了房间,管家把饭菜送进来直到出去,沈逸把沈容叫到桌前,沈容也没有说什么,很是乖巧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沈容才抬起头看着沈逸。 “他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沈容能够感觉得出来,尤其是他们的眼神,看起来都很可怕。” 沈容的眼神有些不安,以前沈容都基本和衡芷待在一起,与外人接触最多的,无非是成风,就算是衡芷的朋友,也都是非常和善的人。 他还从没有见过,一群人坐在一起,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们的眼神中充斥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总之很排斥就是。 他是想要和妈妈在一起的,仿只有妈妈才会喜欢对她笑,其他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他,可是爸爸说妈妈没有空,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接他。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不得不住在这里一段时间。这个家确实和他来这里之前爸爸说的那样,很大,很漂亮,可是这里的人,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沈逸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确实,在把沈容待回来的时候他感到很兴奋,可是却没有想过沈容到底愿不愿意在这里住下来。 眼下衡芷不在,沈容没有人照顾不行,虽说是下下之策,可是沈逸心里是高兴的,高兴沈容能够和他住在一起,可是他却忽略了沈容的感受。 其实沈逸名下的房子不止这一处,但沈逸想让沈容早点住进这个家融入这个家,说的自私一点,无非是不想看肃芸熙那个女人继续剑拔弩张。 也是想让肃芸熙知难而退,可是沈容呢? “会好起来的,不用理会他们噢,有爸爸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爸爸去工作的时候,平时就会由管家带着你玩儿,如果有谁欺负你,不要担心,她怎么样对你,你就同样怎么样对她就是,有什么事爸爸这里会处理好。” 肃芸熙就算对沈容的存在再不满,也知道她自己的尴尬,不会公然做什么。 “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些人,就把他们当做讨厌的人好了,觉得没事情可做的时候,可以去找曾爷爷说话哦,在家里,无论怎样,曾爷爷都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害怕,知道吗?在家里,你不用怕任何人,因为这是你的家,将来,也会是你妈妈的家。” 沈老爷子在外地度假,听说沈容回来的消息后就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过几天就能够回到。 平时沈逸不在家,工作不可能带着沈容,家里没有一个是让他放心的,唯有沈老爷子照看沈容,沈逸才能够稍微安心。 不然把沈容一个人放在家里,沈逸说什么都会有所顾忌。 肃芸熙那个女人做事太过不择手段,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肃芸熙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沈逸苦口婆心的安慰一番后,沈容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吃晚饭后沈逸就让管家带着沈容洗澡去了。 闲来无事,沈逸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看了起来,不一会听到开门的声音,因为是背对着门口,还以为进来的人是沈容。 沈逸看也没看一眼就开口道:“怎么这么快就洗好了?不是说喜欢泡在浴缸里的感觉吗?” 良久没有等到沈容的回应,沈逸转过头,看清身后站着的人是肃芸熙时翻书的动作一滞,眼底的温柔顿时褪去,只余下一片冰冷。 沈逸不耐烦的合上书,转过身去背对着肃芸熙道:“这个时候你不回房去休息,来我的房间做什么。” 沈逸再不喜欢肃芸熙,也不想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过于僵硬,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尽管沈逸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可是,看见肃芸熙那张脸,沈逸就不禁觉得心烦,可能是当讨厌一个人到了极点怎么看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吧。 “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他根本不是你和衡芷的孩子……不!就算是!你也不应该把他带回来,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这几年来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这就算了,你居然还把这个孩子带回来,我在家里还有地位吗?哪怕只有一点?沈逸,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是否对得起我?” 肃芸熙几乎带着哭腔,在家里她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千金骄女,家里面的人哪个不是什么都让着她。 这么多年来,她何时受过半点委屈,就算是从家里任性的要求嫁过来的时候,家人虽然反对,却也没想过她会过得不幸福。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女儿肃芸熙无论到哪里都是被宠着的,可是谁又知道她到了沈家后会到这般境地。 之前沈逸因为对衡芷余情未了,对自己没什么好态度,肃芸熙也就忍了,反正她才是沈逸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们的婚礼是行业里多少人见证了的。 这其中的种种岂是衡芷能够取代的,哪怕她当初没有堕掉和沈逸的孩子,哪怕她事业有成都好,都不能够改变她才是沈逸妻子的事实。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六章通通是你自己 母亲说,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于自以为是,肃芸熙听了根本不以为意,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就是因为她太过自以为是了。 所以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打了她的脸,反驳了她之前种种夜逸自大的观念。 这次沈逸把沈容带回来,先不说会威胁到她在家里的地位,但确确实实是对她的污辱,就算再不重视她,不把她放在眼里都好,就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能给她吗? 沈逸刚才是没有看到,他说沈容是他和衡芷的孩子之后,江娴雅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不用开口都仿佛在说,看看你,都结婚几年了还没有一个孩子,她倒是想有一个孩子! 可是有机会吗?沈逸就连和她同房都不愿意,她自己一个人难道就可以把孩子生出来吗? “沈容是不是我和衡芷的孩子,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在这里一脸委屈是在对我抱怨吗?我说……苏大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对过去肃芸熙所作所为,沈逸不愿提及,却也恨透了肃芸熙当初做的那些事,真是无论说什么,她都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 觉得自己做的永远都是对的,真是“一百年不动摇”,本来带沈容回来的时候沈逸还在想,如果肃芸熙能够良心发现好好照顾沈容,他可以不计前嫌。 “当初从中作梗令我和小肃分隔两地的人是你,一厢情愿无所不用其极都要嫁到沈家来的人是你,从始至终,我记得我都十分明确的表示,我爱的人只有衡芷一个,是你自己不听,到头怎么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态度?”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有可能再进一步,但至少不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不已。 肃芸熙觉得自己委屈,偏偏沈逸觉得她咎由自取,沈逸说的这番话,无疑是戳中了肃芸熙的痛处,当初是她一意孤行无论说什么都要嫁过来是真。 如今沈逸用当年做过的那些事来反驳她,她却是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了,肃芸熙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想收都收不住。 指着沈逸“你”了半天,然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管家带着沐浴完的沈容回来,肃芸熙才瞪了沈容一眼后愤然离去。 相对沈宅的滚滚硝烟,此时美国一栋别墅内气氛却是一派祥和。 成风坐在窗边的桌子旁,很是专心地看着一本关于各类奇异病症的研究书籍,而房间的另一边的床上正躺着熟睡中的衡芷。 一阵清风徐来,成风抬头看了一眼别墅外的景色,又是到了秋天的季节,是秋天,空气中充满了收获的味道。 话虽如此,成风却对这个季节没什么好印象,在他的感觉看来,这个季节,似乎总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或多或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衡芷体内药物的副作用正渐渐淡去,衡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衡芷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上垂挂着许多星星形状的小灯泡。 小灯泡因为灯泡的颜色而亮出不同颜色的光芒,霎时衡芷还以为自己已魂归西天,感觉到自己依旧受地心引力的影响,这才确定自己还在地球上,没有“飞得”太远。 房间里因为光线有些暗,衡芷看不清房间里的布局,只是闻到房间的四周都散打着淡淡的花香,是窗外种着玫瑰花吗?香味居然会如此浓郁。 衡芷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还没有起来就又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床和枕头被子都很软,虽然倒下去的时候重了一些,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疼痛感。 倒是倒下来的时候手条件反射地向旁边扫了一下,打翻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 透明的玻璃水杯应声而碎,在“乒乒乓乓”的声音中撒了一地。衡芷想要起身去收拾,可是却无力起来。 “你醒了?”成风正在大厅用餐,一听到声音就赶紧赶了过来,打开了房间的灯。 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变得很亮堂,衡芷也是这才看到,房间里摆满了各色的玫瑰花,都是开得非常好看的。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衡芷有气无力地看着坐在床边握着她手的男人。 虽然不记得,但是第一眼就觉得很亲近,是个很好看的外国人,衡芷在心里这么想,是她的家人吗?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是你的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前不久大病了一场,因为精神受到损伤,会暂时忘记一些事,不过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你。” 成风说着一楼流利的中文,之前只是为了陪衡芷去中国而特意学的。 他学东西向来很快,在去中国之前学的已经有十之八九,在中国待了一段时间后,就连发音都变得十分准确。 在把衡芷带回美国的时候,成风就有想过,直接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可想了想,或许他们之间还是应该慢慢来,太过操之过急对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好处,既然难得离开了沈逸身边为何不趁机趁着还有时间,慢慢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 “发小……我从小就是在美国长大的吗?我的父母呢?我们的家?我们只是发小的话,为什么会住在一起。”衡芷不解地望着成风,发小的话大多是邻居的吧。 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是住在一起的两个人,实在不大合理,成风在衡芷醒来之前,猜想过无数个衡芷可能会问的问题,此时衡芷所问的,不过在成风的意料之中。 “之前你并不是住在这里的,你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在美国不定时定居,有一段时间会回到中国去生活,你总是很内向,不怎么和人说话,那个时候我还住在你们家附近,一起玩儿的很好。” 衡芷刚醒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精力去想成风说的是真是假。 只是当提及到亲人离去的时候,衡芷的心抽痛了一下,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七章都如过往云烟 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不停的从心口涌上来,逼得衡芷眼泪直流。成风看在眼里,只紧紧抱住衡芷,并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衡芷的家人,成风了解的比较少,只是知道衡芷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 而她的父亲在衡芷的世界里可有可无,从平常衡芷说话的语气中不难看出,衡芷并不待见她的父亲,因为种种原因,甚至衡芷连见他都不愿意。 所以对于她的父亲成风可以说是除了名字之外,并没有其他具体的资料,而他也不需要去了解。 直接说父母双亡后面就可以不用想那么多借口,反正以现在衡芷的身体状况,一时半会她都不会回国,等到她可以回国的时候,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把事情安排好。 那天衡芷控制不住地哭了很久,直到后来哭累了,成风才慢条斯理地问她想吃些什么,然后去给她做了送到房间里。 衡芷的脑袋一直有些昏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睡着的时间远比她醒着的时间要久许多,醒着的时候又大多是缠着成风问她以前的事。 虽然成风都非常有耐心,十分认真的回答,但衡芷总觉得成风口中所说出来的那些事,并不像是她所经历过的,因为成风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 还是说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所以才会对过去的事情没有感觉? 不过成风确实十分照顾自己,每天一日三餐都是亲手做的,在准备饭菜前他会先询问她想要吃什么,有时候衡芷心血来潮想吃些什么成风都会二话不说送到衡芷的面前。 可能是人的潜意识里都存在着一种惰性,在受到某种客观条件的刺激后就会表现出来,衡芷在成风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变得有些懒了起来。 一开始还对成风有些生疏,不好说什么要求,时间一久,就整天求着成风带她出去走走或者是要吃什么的。 只是无论成风对衡芷怎么好,衡芷自己一个人静下来总会产生一种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感觉。 然而当努力想想起什么的时候,脑海里又是空白的一遍,一点头绪都没有,开始时衡芷还会去努力地回忆,到后来干脆放弃懒得去想那么多。 而远在中国的沈容此时正一个人无聊地在房间里玩着,公司那边的工作已经堆积了几天,回来的第二天没能够继续陪着沈容,而是忙着赶去了公司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沈容和沈家的人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家里的仆人,但凡沈容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就在背后对沈容指指点点,还没在外面站一会儿,沈容就干脆回到了房中。 和那些人,他没什么话可以说,而且还有些反感。以前妈妈去工作总归带着他,妈妈工作的地方,那些人分明都很喜欢他,而且都会很友善地和他说话的。 怎么,这里却不一样,虽然爸爸在,也安慰他说不用害怕,可是他真的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忙完自己的事情,然后带他回家? 那个爸爸对他是很好,他也很喜欢和爸爸说话,可是这里他一点儿也不想多待,恨不得能够立刻离开。反正在房间里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 特别是床,软绵绵的,躺在上面很舒服,管家因为一些事出去了,说很快会回来。让沈容乖乖在房间里待着,有什么事可以先叫仆人。 沈容很是讨厌仆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自然不会叫他们,天出了大太阳,沈容走到窗边有些笨拙的把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正好照在床的位置,清冷的房间顿时变得温暖不少。 沈容躺在床上看起了儿童漫画读物,在之前沈逸就买了不少这类书籍,都是在沈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买的,那时候衡芷该说沈逸操心未免操的太早了。 沈逸当时还说为时正好,不早不晚,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买下来送给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当初的他们都怀有无限的激情,一心一意地等着,等到孩子出生那一日,那时候沈逸还计划着等到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衡芷养好了身体,坐了月子之后他们就举行一场盛大无比的婚礼,到时候他将和衡芷抱着孩子在神父的面前宣誓,他们会生生世世白头到老。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计划永远难以赶上变化,生活中的变数实在是太多太多,也有着太多的无奈。 正当沈容专心致志地看着漫画时,在家中闲来无事的沈双双来到沈逸的房间,本来是想来沈逸的房间拿一样东西。 因为昨天的事情有些突然,直到现在沈双双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沈容躺在沈逸的床上,沈双双才才恍然记起来昨天沈逸把沈容带回了家里。 “哈?小孩,你妈妈呢?她不是把你当做宝一样吗?怎么没有看到她?你应该在你妈妈那里住才对呀,该不会你妈妈是想让你来沈家,然后好潜移默化地固定她地位吧?也是,大家一旦接受了你,到时候要接受你的母亲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双双不确定一个孩子是否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可是对于一个人的不满在心里积压久了,但凡有机会发泄出来就不会放过。 一般的孩子一提到妈妈,无论是爱说话的不爱说话的都会应那么一两句,再说沈容都四岁了,不至于连她说的话都不知道有反应。 等沈双双说完,沈容还在翻看着手中的书,可谓看得十分认真。完全没有理会沈双双,扎人的话顿时变成了自言自语,尽管是面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沈双双还是有些尴尬。 “没听到我问你话呢吗?为什么不回答我?哈哈,该不会是个小哑巴吧?也是,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能是个什么好货色,呵,连回个话的基本礼貌都不懂。” 沈双双本来只是想数落一下沈容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谁知道沈容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怎么不气人!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八章沈老爷子 “身为沈家的大小姐,这就是你待人处世该有的素质吗?枉我还教过你如何为人处世,看来都白教了,双双,你真令我失望。” 沈老爷子冷不丁地出现在沈双双身后,沈老爷子一听说沈容回来的消息就赶回来了。 在回来的路上沈老爷子还在想,盘算着怎么样和小孩子交流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曾祖父不是老古董,还是懂得很多事情的。 一回到宅邸,沈老爷子甚至都没有休息一下就赶了过来沈逸的房间。 在沈老爷子的眼里平时沈双双再怎么任性都有一个度,在他的面前至少还有收敛,不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她会说出如此粗俗无理的话来。 沈双双听到沈老爷子的声音,身体僵了僵,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来,看到沈老爷子和父亲就站在身后时几乎要哭出来。 “爸……爷爷,你们怎么来了?啧啧度假玩儿得还开心吗?”沈双双笑容僵硬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沈围和沈老爷子。 爷爷不是说大概还有一天才能够赶回来父亲也是一早就和沈逸一起去公司了,她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又恰恰是因为没有人在家才敢这么放肆。 要是知道家里还有人,她绝对会乖乖维持自己的形象,再刁蛮任性,都绝对不至于欺负一个小孩子来逞一时之快。 “不来怎么知道你还有如此顽劣的一面,你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子女的吗?家里有一个外来人本来就已经十分添堵,我不希望到头来就连自己的孙儿都变得让人不待见,双双,这次爷爷就给你提个醒,无论是这孩子,还是他的母亲,无论是论辈分还是其它,都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随意评论的,出去吧。” 沈老爷子对沈双双和沈围摆了摆手,这一家子人他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孩子被教成现在这样的鬼脾性。 就连他最看重的沈逸,也是个闷葫芦,半天不说一句话,但凡开口又都是惜字如金,家里就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变成这样。 而沈双双平日里都是她母亲照顾,跟在江娴雅的身边久了,自然而然就接受了江娴雅平日里那副尖酸刻薄的教导,说话就没好听过。 在家人面前还会有所收敛,到了外人面前,压根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沈围知道沈老爷子这会正在气头上,也没有不讨没趣,带着沈双双离开了沈逸的房间,直到沈双双他们走了,沈容才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看着不远处一脸祥和地看着自己的老人。 确定他对自己没有敌意之后沈容才开口道:“妈妈是个坏人吗?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很不喜欢妈妈,这里的人都在说妈妈的坏话。” 沈容不懂得人心险恶,在衡芷的教导下,一直觉得人世是美好的,不懂得世间丑恶为何物,当看到人们丑陋阴暗的一面时,并不理解他们的做法。 在沈容的眼里他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人,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身边的人,说话都轻声细语,只有偶尔他做错事的时候,衡芷才会拉下脸来教训他。 但是沈容从来不觉得衡芷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相对于这里这些人,他母亲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不,孩子,你要相信,你母亲她是个很温柔的人,至少在曾爷爷这里,从来就没有讨厌过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就好比,你的妈妈很喜欢你,曾爷爷也喜欢你呀,但还是会有一些人因为一些主观原因而讨厌你,但越是如此,我们就越是要做好自己,我们只有做好了自己,才能够让那些讨厌你的人无话可说,自然而然他们就会自己住嘴了,你懂吗?” 在沈老爷子看来,沈容这孩子机灵得很,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就当福你说的事情他都是懂得的,自然就会想对他说得多一些。 沈容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有些委屈地抱着手中的书。 “虽然曾爷爷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沈容是很不习惯待在这里的,因为他们总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沈容,而且还会说妈妈,妈妈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没做错的话,不应该被批评的呀。爸爸总说妈妈有空了,就会来接沈容的,可是妈妈一直没有来,沈容感觉自己快要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天空微微泛着鱼肚白,间或会露出几星光亮。 彼时,沈逸刚刚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干净利落的碎发,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来到了私人停车场。 他坐在车上的驾驶位上,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他现在就要把沈容带回来了,自己以后终于可以看见自己的儿子了。 衡芷一定会很开心点吧,一想到这里,沈逸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沈容带回来,谁也别想阻止他。 心意已决,已经无法改变了。沈逸不再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动起车就扬长而去,驶向远方。 这时候,别墅里的人们像是藏在洞中的昆虫,才开始慢慢苏醒。 街上人很少,沈逸倒觉得自在,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来到了目的地。 沈逸匆匆下了车就去找沈容。 一个贴满儿童壁纸,以及玩具一地的小屋子里。 沈容坐在地上玩着玩具,木马,飞机......沈容被进来的人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去看来人,眼睛里看见那个人之后突然闪烁起光芒,他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喃喃道:“爸爸......爸爸.....” 怕是谁见了都会心疼的吧,沈逸的心在那一刻软了下来,他缓缓开口道:“是爸爸,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沈容一听,兴奋的跑到沈逸身边求抱抱求举高高,沈逸突然间感受到沈容对他的依赖性。 “好啊好啊,沈容...早就想回家了,要爸爸,要妈妈......”,这是属于沈容稚嫩的声音,像是一个催化剂再心里催促着沈逸。 沈逸要把沈容带走,一定要。 没有过了多长时间,沈逸把一切事情都在电话里谈妥了,这才带着沈容走。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八十九章把话说明白 微风轻轻拂过,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抚摸着这座竞争力极强的城市。 沈容坐在车里,沈逸坐在驾驶位上专心的开着车,显而易见的,他今天没有带司机出来。 不为什么,只想自己一个人,还有衡芷在沈容身边。沈逸想着,在镜子里,他看见沈容的心情格外好,灿烂的就像照在三沈大地的骄阳。 彼时,沈容正趴在窗子前,透过玻璃看着外面飞闪而过的绿化带。眉眼里尽是笑意,沈逸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告诉沈容:“沈容,你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 沈容兴奋的跳了起来,“啊!妈妈!沈容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好开心!”见沈容这么高兴,沈逸也就放心了。 沈家别墅里。 佣人们才刚刚开始忙碌,肃芸熙睁开朦胧的睡觉,看样子是刚刚睡醒,她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嗯,一切都正常。 肃芸熙刚刚起床,她悠哉悠哉的走出了房间,自从她来到了沈家,就开始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她不害怕什么,但作为沈逸的妻子,怕是多少女人都羡慕自己。 能说的话少说两句,能简单点表明意思就够了,何必长篇大论的去说,小心隔墙有耳。 彼时,肃芸熙慢慢地走,她来到了餐厅,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这都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为什么沈逸身边站着一个小孩,还笑嘻嘻的,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沈逸见肃芸熙出来了,说了一声早安,就让她坐下来吃早饭,肃芸熙看见沈逸今天这般高兴,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平时在家里,沈逸可是典型的不苟言笑,尤其是因为沈容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僵硬。 怎么,沈容身边那个孩子看起来有点儿眼熟,肃芸熙慢步走过去,然而还没走到他们的身边,肃芸熙就已经看清了那孩子的脸,是呵,沈逸带到家里的孩子还会是谁? 沈老爷子因为看她不顺眼,就带着沈容出去另一栋别墅住了半个多月,她最近工作也忙,没有在意这些事,就把沈容的事情给忘了,她的心也是宽得很了! 若是可以,肃芸熙倒希望自己,这个小孩到底是谁,不知道他和沈逸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父子关系又怎样,只要和衡芷没有关系她都不在意,就好比她的父亲,是很宠爱她这个女儿,但还不是照样在外面拈花惹草。 男人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尤其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免不了偷吃,是别人肃芸熙也就忍了,却偏偏是衡芷的孩子! “哟,这不是沈容么,不是前些天和老爷子出去玩儿去了,怎么的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嫌给家里面添堵,他那个妈哪儿去了?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要带的吗?还指望着旧情人帮忙照看呢。” 肃芸熙装作大吃一惊的模样,她靠近沈容身边,伸手要去摸沈容的脸,却被沈容躲了过去,肃芸熙也不生气,一个孩子,还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对他生气,实在是太拉低自己的身价了。 在衡芷回来没多久的时候,肃芸熙之前都是不敢相信的,他不相信沈逸会有儿子。 因为沈逸的孩子应该是由她生下来,而不是衡芷那个贱人,当初衡芷寄给沈逸的堕胎证明她可是亲眼见过的,谁知道衡芷居然背着他们跑去美国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 生了孩子也就罢了,她就不能乖乖在美国待着吗?还非得回来搞得他们不得安宁。 或者说,衡芷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沈家的人又一直很想要孩子,到时候她岂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把她取而代之。 肃芸熙不认为自己心思单纯,心思单纯的人不过是会被人一味的欺负而毫无还手之力。 她相信凭着她的姿色,再用一些小手段,日子一长,生肃煮成熟饭的时候沈逸自然会自然而然地喜欢上她,可事实证明,沈逸爱的人,一直都是衡芷。 而且永远不会爱上她,从始至终,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她不过是一个小丑,一直在舞台上扮演搞笑角色那个笑着的小丑。 望了一下厨房的方向,肃芸熙仿佛已经看见不久之后衡芷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殷切地为家里的人准备早餐,端着早餐的衡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衡芷眉眼里带着笑意,肃芸熙在心里朝笑着,哈哈,只是想想都觉得他们真是幸福的一家子,而对于肃芸熙来说,自己就是个局外人,是多余的,从来都是吧。 肃芸熙狠狠的往厨房的方向瞪了一眼,她废了那么多心里,好不容易才嫁给沈逸,她绝对不能够就这样失去,就算不能够得到,也绝对不要什么收获都没有就败落而归。 此时厨房里仆人正在忙里忙外,是为了庆祝沈容回来,所以在特地准备。仆人背对着肃芸熙,感觉到背后肃芸熙恶毒的目光,却谁都不敢回头。 沈逸要把沈容接回来,他心情甚好,所以对肃芸熙黑着的脸视而不见,并没有发什么脾气,没必要为了这种女人而大动肝火。 沈容和沈老爷子出去玩的时候,沈逸可是拜托沈老爷子一个劲地给沈容灌输家里并没有那么可怕的思想,为的就是今天他去接沈容,沈容能够心甘情愿地和她回来。 沈逸把孩子抱到餐桌前的座位上对肃芸熙说:“坐下来吃吧,虽然在此之前已经说过了,不过为了给某些人长记性,还是重申一下,这是我儿子,沈容。” 肃芸熙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握紧,为什么!她分明已经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计较,就算是衡芷那个女人的孩子又怎样,家里的女主人还不一样是她! 沈氏企业和她的家族企业还有合作,沈围不可能允许衡芷到家里来的,沈逸明知道她对沈容的身份敏感,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故意在她的面前强调! 沈逸开口的那一刹那,肃芸熙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快崩塌,她再怎么告诉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多么稳固,膝下无子的她随时都有可能被衡芷打败。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九十章那个人应该是我 衡芷!为什么当初走了,何不走的远远的,还要阴魂不散地回来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已经没有什么立足之位了,她表面的身份,远远比不上衡芷,她好恨,好恨,好恨衡芷。 衡芷夺走了她的一切,她终有一天会抢回来的!呵,她保证,只要衡芷敢和她争抢,她保证,绝对不会让衡芷好过,之前就已经让人对她动过一次手。 虽然没有成功,不过也让衡芷头疼吧!那算什么,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她有的是办法让衡芷知难而退。 面对阴沉着脸的肃芸熙,沈逸倒是并不在意,沈容喜欢喝牛奶,沈逸就亲自去给他冲泡,沈逸把牛奶端到沈容面前,给沈容准备好才坐下来。 沈逸刚坐下,沈容就拉着沈逸的衣服问道:“爸爸,怎么没有看到妈妈呀?曾爷爷说沈容回来的时候妈妈也会回来的,可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妈妈?这里是我们的家吗?这个阿姨总是好凶,一直瞪我。” 闻言肃芸熙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就是衡芷教出来的孩子! 果然是衡芷授意了这孩子些什么吧,小孩年纪小不代表说话就可以不分场合,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没有教养。 肃芸熙她本来就很反对沈容的到来,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被激怒:“这里是你的家,但永远不会是你妈妈的家知道吗?难道你妈没有教过你怎么跟大人说话吗?也是了,毕竟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教出来的孩子,自己没什么德行,还能指望把孩子教得好到哪里去!” “闭嘴!”沈逸突然对肃芸熙怒吼道,肃芸熙作为一个长辈,居然在小孩面前说这种话,沈逸没办法再去忍受肃芸熙。 沈逸将沈容带回来,肃芸熙本来就不爽快,此时又正在气头上,被沈逸如此一吼火气更甚。 也顾不得什么平日里的形象,反正在沈逸眼里她怎样都无所谓:“不过是你妈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嚣张个什么劲儿,只要我还在,你妈就没有可能名正言顺地入沈家的门,哼,别以为你是沈逸的儿子我就不敢说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搞笑?” “肃芸熙你给我住口!” 沈逸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上,沈围还在公司,家里不外乎江娴雅和沈双双二人是向着肃芸熙的。 他们本来就不喜欢衡芷,肃芸熙把话说得越难听他们反而越高兴,也就没有人开口劝肃芸熙,反而因此渐渐滋长了肃芸熙嚣张的气焰。 江娴雅一干人等无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才肃芸熙那番话,已经触犯了沈逸的底线,不过是肃芸熙自己没有意识到她说话有多么难听。 本来关系就不好的两个人,因为沈容的到来而更加剑拔弩张,但凡两个人说一句话,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沈逸无意与肃芸熙争吵,可是肃芸熙说话实在是难听。 “肃芸熙,我告诉你,你不用这样说我儿子,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人?当年自己做的那些亏心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吧?作为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你嘴里说的那些,你觉得好意思吗?干净吗?算是我求你了,求求你行吗?以后说话把舌头屡直了再说,说话注意点,而且不要脏话随便乱扔。你这样,我不仅厌恶你,更看不起你。” 衡芷出国杳无音讯这四年里,沈逸对肃芸熙的无理取闹一忍再忍,当年衡芷为什么会不告而别,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沈逸忍着心底的厌恶和肃芸熙结婚已经是极限。 平日里对肃芸熙避而不见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他不想自己每天都因为这个女人而黑着脸,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也不想让肃芸熙总是一脸怨妇地去外面说他在家里是怎样给她白眼。 既然如此讨厌,为何不干脆避而不见。 肃芸熙被沈逸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手紧握成拳,紧咬双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倏然间,听到外面一直吵吵的沈双双走了出来,看见此时的场景,有一时愣住。 “哥,你怎么又把沈容带回来了?虽然你的事情我不该过问太多,可是沈容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让他和爷爷住在一起不是更好吗?把他带回来简直就是给家里添堵嘛。” 沈逸阴着一张脸,他的心情看起来的确不好,但是由于沈容在的缘故,他并没有把气发出来,他不想给孩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尽管对沈双双说话的语气和用词有些不满,也没有大动肝火,只是低吼着。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管,尤其是这个女人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肃芸熙和沈逸之间的气氛僵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肃芸熙在此之前心里还怀抱着卑微的希望,等着沈逸哪一天对她回心转意,所以尽量在沈逸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端庄得体的模样。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家都互相撕破脸,也就没必要再顾及那么多。 “沈逸,你现在就把沈容送回去,如果你不送回去的话,我跟你没完,对!我是任性,但是任性又怎样呢,再怎么样,我是你的妻子,我肃芸熙才是你的妻子,而衡芷什么都不是,就连他也什么都不是!现在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是你蝇营狗苟生下来地私生子!永远上不得台面,而她的母亲不过是个我们感情的第三者!不要忘了,我才是和你结婚的那个人!” 肃芸熙仿佛发了疯一般,对沈逸竭斯底里的怒吼,沈逸没少见过肃芸熙无理取闹,却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丧心病狂的,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 沈逸冷冷的看着肃芸熙,眼底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肃芸熙也意识到沈逸隐忍的怒火,没有再说下去,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沈容被此时的情景吓得一愣一愣,他不懂得大人之间到底在为什么事情争吵,只是觉得他们因此骂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很可怕,沈容躲在沈逸身后,软濡濡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九十一章便是动手了 “爸爸,你们能不能不要吵架,这个阿姨好凶。沈容好害怕,带沈容回房间好不好?” “屁孩儿你闭嘴,大人的事你不要掺和。”沈双双睨了一眼沈容。 “在我没有冲你发火之前,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你不是说一直嚷嚷着说想要体验生活吗?十秒钟后你要是还在这里,我保证把你送去青藏,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生活!” 沈逸一直都没有说话,一听到沈双双这样说自己的沈容,心里的怒火更增了一分。 沈双双虽然娇纵,却还是晓得怕沈逸的,颇为委屈的看了肃芸熙一眼,就灰溜溜的上楼去了,沈逸说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他今天说把她送去西藏,明天就能够把让人来把她带去。 虽然她是很爽听肃芸熙骂衡芷,可是孰重她还是分得很清楚。 “管家,把沈容带回房间去,你们都出去,还有,以后不允许让这个女人进我的房间,还有你们,今后要是让我听到谁再说沈容或者是小可一句不是,你们就可以从这里卷铺盖走人,并且,我会让你们永远找不到工作。” 肃芸熙在家里被宠惯了,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衡芷,好一个衡芷,都是衡芷的错。 肃芸熙拿起桌上的热牛奶就要泼在沈容身上,沈逸注意到肃芸熙的意图,连忙把沈容拉开,肃芸熙扑了个空,牛奶撒了一地,肃芸熙却不甘心,恶狠狠地把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上。 玻璃易碎,被肃芸熙这么一摔撒了一地。 沈逸仔细查看沈容的身子,确定沈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沈逸冷冷地瞪了肃芸熙一眼,起身走上前去,狠狠的扇了肃芸熙一巴掌。 “肃芸熙你还有完没完,你是才几岁吗?哈!今天我就跟你把话说明白,我早就对你忍无可忍,这次我就只是打你一巴掌,我告诉你,再有下一次,你就可以直接从沈家离开,以前我还只是觉得你心机深,你又怎么会疯狂到这种程度?” 肃芸熙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沈逸会打她,她捂着被打红的脸,满眼的不可思议。 沈双双才上楼梯没几步,听到巴掌声吃惊地转过头,愣愣的看着肃芸熙红了一边的脸,几乎是想也没想,沈双双转过头快步上了楼梯。 沈逸把沈双双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不禁冷笑,就连她的妹妹都开始怕他了么?冷冷沈逸转过头直视着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肃芸熙。 “我想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打女人,但是如果做的很极端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对你作出什么。我希望你清楚明白不,你的今天,不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这一巴掌,我已经是客气了,这次我可以当你是一时冲动,所以我只是打了你一巴掌,但如果还有下次,可没有巴掌这么简单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沈逸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他想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肃芸熙还处于在那个状态,她就是不相信,她宁可自己在做梦,她甚至觉得沈容,都是一个假的人,那个骗她的幌子。 “还不快滚?”沈逸锐利的眼睛看了肃芸熙一眼。 肃芸熙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不知道她又要找什么人诉苦。 沈逸倒是希望她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待会江娴雅回来得知这件事还不知道又怎么说,想想勤劳就觉得烦。 管家对一旁还在发呆的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去打扫地上的玻璃碎片,管家则是带着沈逸回了房间,沈逸扫了大厅里神色各异的仆人一眼,肃芸熙…… 房间内,沈容坐在地上玩着玩具。 管家却皱着眉头,心里扑通扑通的一直在跳,唉,他这个管家也是不好当,待会老爷夫人回来,他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刚才的事情老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气死。 倏然,管家听见门外有动静动静,急忙打开了门,沈逸对管家点了点头,管家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就出去了,眼下他还是不要待在房间里为好。 沈逸走过去把沈容抱起来,让沈容坐在他的大腿上,本来是开开心心地把沈容带回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沈容对不起,爸爸让你受委屈了,刚才爸爸是不是很吓人?” 肃芸熙那个女人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做事从来都意气用事,沈逸都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着什么,还是说脑子被驴踢了。 刚才他大动肝火,就连家里的仆人都被吓了一跳,更何况是沈容一个小孩子。 还以为沈容会不理会自己,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懂得他内心错综复杂的心情。 谁知沈容抱住沈逸的手,用稚嫩却十分坚定的开口道:“不会噢,爸爸没有吓到沈容,沈容可以感受得到,爸爸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想保护沈容而已,真正凶的人,是那个不讨人喜欢的阿姨呢,沈容会听爸爸的话,等着妈妈回来接沈容,在这之前,沈容都会乖乖的,不会惹祸的,所以爸爸要放心噢。” 沈逸一直把沈容当作是不懂事的孩子,所以平常一些话沈逸都会忍着不说,心底就算说出来,沈容也不会懂得。 可是当沈容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沈逸不禁鼻子泛酸,又是开心又是伤心,沈容这么说固然是懂事。 却也说明他从来想过要一直要待在这个地方,而是一直想着要回到衡芷那里去,他这个父亲做得到底是有些失职。 如果说一开始他就陪着衡芷,陪着沈容的出生,尽到了一个丈夫以及一位父亲该做的事,事情又何至于此? 肃芸熙因企图暗被沈逸打了一巴掌,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生着闷气,他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人说,找江娴雅吗?她会帮自己吗? 肃芸熙心里很不爽,凭什么衡芷什么都能得到,而自己呢,搞笑,什么都没有,除了身份以外,什么都没有!她还算什么?这个家,明明她才是女主人,她偏偏什么权力都没有。 还在找"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五百九十二章两难境地 衡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她竟然勾引沈逸,真是有两下子,肃芸熙咽不下这口恶气,下定决心一定要与衡芷势力为敌。 彼时,沈家人也知道沈逸是铁了心想把沈容带回家,虽然他们也很高兴有个孙子,只要衡芷不回来搞什么事情就好,但肃芸熙那边,还是得处理一下。 现在江娴雅和沈围,沈老爷子,三个长辈在一个房间里谈着这件事情。 “咚咚咚——”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江娴雅应了一声,“请进。” 得到回应后,沈逸走了进来。他明白,他把沈容带回来的,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了,一定又是肃芸熙在他们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些什么,但是归根结底,早晚都要知道的。 对于沈逸把沈容带回来的事情,江娴雅不好说什么,在此之前她就已经百般阻挠过衡芷和沈逸,棒打鸳鸯也不是一次两次。 那是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衡芷会生下沈容,现今有了孩子,江娴雅是没什么意见的,她只是看其余两个人的意思,沈围和沈老爷很开心,开始说起衡芷。 “芸芷真是个不错的女孩,但是你现在已经肃芸熙在一起了,诶......爷爷不是不喜欢小可,但是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妻子是肃芸熙。” 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他的确是挺喜欢这个衡芷的。 现在又为沈家延续了香火,沈围的态度也有了几分好转,但是对于衡芷,他还是没能去接纳她。 “沈容,现在已经是我沈家的人可以留下,但是芸芷,我希望你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好,趁早分开吧。” “沈逸,你说几句话吧。”江娴雅颦蹙着眉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副圣母的样子,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背地里,做尽了针对衡芷的事情。 沈逸一直不语,后关于衡芷的事情都是避而不答,能避的是尽量敬而远之。 自从沈逸把沈容带回家后,肃芸熙和沈逸的关系更为剑拔弩张。 为了提防肃芸熙又动什么歪心思,沈逸干脆让管家全职照顾沈容,在家里沈家人都不在的时候,也就管家能够在肃芸熙的面前说上几句话。 换作是其他人,还不得被肃芸熙逼得哑口无言? 次日一大早,沈逸为沈容准备了早餐后就去上班了,沈容无聊,就拉着管家花园里玩着躲猫猫的游戏,却被肃芸熙撞见了。 “嘿小可爱,在和管家伯伯玩玩捉迷藏呢?” 肃芸熙蹲下来和沈容说话,在沈容的强烈要求下,管家不得不充当被抓的那个人,这会儿正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并不知道肃芸熙这会正在靠近沈容。 “我现在就要去找管家伯伯了,管家伯伯藏得很巧妙哦,我现在都没有找到。”沈容说完就要跑。 肃芸熙一把拉住沈容,“哎呀,你先别跑呀,阿姨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好?可比这躲猫猫有意思多啦!” “是吗?有好玩的吗?会不会像我妈妈一样,妈妈总是说我乖乖听话就会给我买棒棒糖吃,你有棒棒糖吗?”沈容一脸单纯的问。 “那有啊,我给你买一大袋子的棒棒糖,你跟我去好不好?”肃芸熙面带笑意对沈容说。 “那我和你去一会,可是等一会儿就来找管家伯伯哦”沈容说。 肃芸熙得逞了,拉着安洁就往停车场跑,他心里的算盘,一定不会出错的,这一次,这会沈逸已经在去上班的路上,管家那个傻老头这会指不定在哪里躲着。 可却在这个时候,肃芸熙碰见了沈逸,沈逸刚从公司回家,就看见肃芸熙带着沈容来到了停车场。 肃芸熙到了今晚,她气得直跺脚,明明已经计算好了,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沈逸走了过来问肃芸熙:“你想带着沈容去做什么,来停车场?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肃芸熙笑了笑,“啊,就带着沈容出来溜溜。” 沈容突然插了一句,“漂亮阿姨说要到安全去一个好地方,还要给沈容买好多棒棒糖呢!” 沈逸又不是傻子,肃芸熙一直在针对衡芷和沈容。 这一次,八成是要把沈容带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沈逸没有一语道破,拉着沈容就走,“我给你买个好玩的走,现在就找妈妈玩吧。” 肃芸熙被无视了,她这一次真是气的不行,可恶,竟然失策了。 骄阳似火,管家躲在一个草丛里,她已经躲了有一个钟头了,可是沈容还是没能找到自己,不对,沈容呢?忽然想起今天肃芸熙不去工作。 沈容怎么可能找不到自己呢?这个地方明明是很显眼的呀! 管家连忙起身去寻找沈容,“小少爷!小少爷!” 正当管家焦头烂额时,看见不远处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是沈逸,幸好,是沈逸。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突然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因为肃芸熙对沈容的态度十分不友善,沈逸更加厌恶肃芸熙。 饭桌上,沈逸都没有理过肃芸熙。肃芸熙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这样做情人不会理自己的花,自己根本不会这样做的,她好后悔。 之后虽然同住在家里,沈逸都绕开肃芸熙走。 “来,沈容,吃这个。”沈逸再给沈容夹菜。 肃芸熙眼睁睁的看着沈逸无微不至地照顾沈容,全心全意的对沈容好,就仿佛看到沈逸是怎么对待衡芷的一般。 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啊,分明做了那么多的不是吗,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衡芷那个女人?肃芸熙心如同跌入了底谷,在那一瞬间沉入大海,再也浮不出水面。 今天沈逸把公司那边的事情交给你说,让鲁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打电话给他,到时候他再过去处理,吃过饭之后,沈逸带着沈容去市场上买东西。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因为是星期天,所以人们纷纷来街市上逛街,步行街上的人最为之多。 “哥!” 沈逸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过头去看是沈双双,是沈双双在叫她,“双双,怎么自己跑出来玩,不带你的朋友们吗?” 第五百九十三章我可是你的妹妹 尽管因为之前的事,沈双双和沈逸闹了别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一度的不好。 不过见面还是会打招呼,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血浓于水,别扭是有但终究不是肃芸熙一个外人可以比得的。 “哟,这是带着沈容出来玩儿呢,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呢,这会儿云希姐姐怕是在家里哭呢吧?哥,不是我说,你忽然带着一个孩子来家里,还说是你和衡芷的孩子怎么都说不过去吧,你们虽然有过订婚关系,不过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早就解除了,不是吗。” 沈双双出言不善,一开口就这样说话。 沈逸一听这话就不太乐意了,冷着脸道:“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他这个妹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熟一点? 他以后得跟沈围说说,绝对不能让沈双双和肃芸熙走的太近,从前沈双双虽然任性是任性了些,好歹还没有过分到说话句句开口伤人的地步。 “怎么了,我又没有说错,之前那个女人销声匿迹就是四年,四年啊,什么概念,哥,这孩子是不是你的都还不确定。你就这样屁颠屁颠的把孩子带回来,不是我说,你对云希姐姐本身就没什么好脸色,现在又带一个孩子回来,不是把她往死里逼吗,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我劝你最好不要一味想着会相安无事。” 沈双双本性并不恶劣,说话就是过于主观了些,不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该说的,在沈逸看来,无非就是受了肃芸熙和江娴雅的影响,果真是应验了那句何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双双,你作为我的妹妹,你说话有点度行不行?”沈逸有点愠怒。 沈双双娇嗔道:“哥,你是被冲昏了头脑吗?就是这个衡芷,这个狐狸精勾引你的,如果不是她,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破事发生,我够了,哥你看清她好不好?” 而沈逸,像是没有听到沈双双的这一堆长篇大论一样,冷冷的说:“够了,这次我就当作没听见,以后不要让我听见你诋毁衡芷的话。” 沈逸丢下一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服装店。 之后,沈双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回家后跑到沈老爷子面前说这个衡芷女人的不好,“这个女人心机特别,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爷爷你说是不是?” 彼时,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地上,柔柔的,让人心里感觉到一阵暖意。 沈老爷子坐在藤椅上小憩,听着沈双双说一句又一句的抱怨。 等到沈双双把所有的话都说完,沈老爷子才开口说道:“双双啊,你这么说衡芷可不对了,衡芷是个好姑娘,希望你能和她好好相处,她日后一定可以成为你的好朋友。” 沈双双却不满了,“爷爷,你是不知道,衡芷,她........”沈双双‘她’了半天也没‘她’出个所以然。 沈老爷子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怎么?没话说了吧,我就说衡芷就是个好女孩吧,我一直都很喜欢她的,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直都要针对她好好相处有什么不好?” 沈双双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但是对衡芷,她对衡芷还是恨,只是增不减,衡芷,她永远不能接受衡芷,衡芷这个人物在他心里就是夺走哥哥宠爱的那个人。 沈双双努了努嘴,她知道自己再这样说下去也是徒劳,沈老爷子一心只喜欢着衡芷。 自己如果再说下去的话,可能会被洗脑,她不想这样,所以她跺了跺脚,愤懑的离开了沈老爷子的房间。 沈家公寓的后花园里,沈双双和肃芸熙在坐着喝下午茶,好不惬意。 两个同时心生怨恨的人走在了一起,个人抱怨完之后,另一个人又接着抱怨。 “双双,你说,衡芷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沈逸被那个不要脸的衡芷迷得神魂颠倒的。”肃芸熙一脸怨恨,活生生像一个怨妇。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再说也是徒劳,狐狸精有狐狸精的样子,而我们啊,远远比不过衡芷,毕竟人家是狐狸精嘛。”沈双双随声附和着。 “双双啊,哎,你说我们要不要把沈容叫过来一起来喝下午茶呢?我们给他说一说自己母亲的故事。”肃芸熙挑了挑眉,一脸的奸恶。 沈双双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让沈容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人,让自己的儿子好好恨自己的母亲。 “好啊好啊,我这就叫沈容去,你在这等着我。”沈双双说走就走。 彼时,沈容正和沈逸在一起,沈逸送给沈容一只萨摩耶,沈逸去拿狗粮了,沈容一个人看守着萨摩耶在原地等他。 “沈容。”沈双双看见萨摩耶在沈容身边,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狗,沈双双有些害怕,她压低声音去叫沈容。 沈容看见了她,把狗拴在了车子上,向她走了过来:“咦,双双姐姐。” 平时沈霜对沈容还是很好的,因为沈双双觉得沈容毕竟是一个小孩子,自己不能和小孩子计较,这样会让自己觉得没风度。 “姐姐带你去喝下午茶好不好啊,特别好喝呢,所以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们分享,不是吗?”沈双双笑着说。 沈容望了望,看见还是没有自己爸爸的身影,就应了沈霜的要求。 “好吧。” 下午茶的后花园。 “沈容,知道吗?你妈妈衡芷就是个狐狸精,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阿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肃芸熙一来就开始说小可的坏话。 沈容虽然年龄小,但是从话的语气听得出来,这个阿姨分明就是在诋毁自己的母亲。 “我妈妈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妈妈到处勾引男人,这样还好吗?沈容,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你妈妈,说不准哪一天会把你给卖了,你还乐呵乐呵的给她数钱。”肃芸熙一直滔滔不绝。 “我不准你这样说我妈妈。”沈容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泼向了肃芸熙。 肃芸熙瞬间就怒了,刚准备要打沈容,却突然被一道声音吓住。 第五百九十四章你让我觉得恶心 “沈容!”沈逸就牵着狗闻声来到了这,肃芸熙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肃芸熙说给小孩子听,沈双双见了,立刻小跑离开这个不非之地。 肃芸熙把话说的很难听,沈容年纪小,却也懂得维护自己的母亲。 “肃芸熙,我警告过你,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想要挑拨关系?”沈逸几乎是吼着的。 “都是衡芷都是她都怪她,我恨她,我恨死她了。”肃芸熙用尖利的声音吼叫着。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这样维护着她,我恨你们!”肃芸熙已经被逼到了极点。 “少说两句吧,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沈逸丢下一句话。 肃芸熙抱着自己的揉乱了碎发,对着沈逸厉声尖叫。 “滚吧。”沈逸狠狠的看了肃芸熙一眼。 肃芸熙和沈逸和大吵一架之后,肃芸熙大吵大闹回到娘家。 一大早就收拾行李,头也不回的打了车离开了沈家。 “你这小子怎么能和女人斤斤计较呢!” 沈围有点生气,他在沈家客厅内来回的走动,沈围叫其去接回来,“现在就把肃芸熙找回来,乖乖的认个错,让肃芸熙回来好好过日子。” 沈围见沈逸没有说话:“你这小子说几句话行不行你看你把人家气的,你现在不给我找回来看你以后怎么过日子。” 沈围顿了顿又道:“现在已经得罪云家了,你去不去?你告诉我你现在去不去,给我一个答案。” 沈围都有些崩溃了。 云家和沈家一向交好,都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的好亲家,同时也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沈家和云家在这个城市打拼了无数个辉煌的成就,没有一个企业不羡慕的。 如今云家的千金小姐肃芸熙和沈家的沈逸而夫妻更是让人不由得心生羡慕的一对完美璧人。 现在事情都被搞砸了。 “我不去,事情你们解决,我根本没有错。”沈逸不愿意,带着沈容离开了客厅。 沈氏集团。 这家公司其实是沈逸自己开办的,成立时间是很早之前了,那时候还没有和衡芷出现感情上的问题,但是那时候由于衡芷,倒是和家里闹得有些不愉快。 那时候的沈逸可没有现在这般成熟,甚至打算自己独立出去单干。 这家沈氏集团,便是那个特殊时期的产物。 注册资金只有一百万,这是当时沈逸瞒着所有人偷偷拿出来的一笔钱投入的。 本来打算在这间新公司里发展一些自己的业务,但是这样的话很容易被发现,于是沈逸就随便找了个人去当公司法人,自己则私下和对方签协议。 那个家伙便是眼前的这位财务部小伙,武肖了。 “沈总,沈氏集团现在的财务情况不太好,目前亏损的情况很严重,我觉得是我们的定价定得太低了。” 沈逸的私人办公室里,武肖捧着一叠厚厚的报表和沈逸报告着。报表上凡是亏损的部分全都被他用红色的笔给标注出来,一张报表红了一片,基本上就没有黑色的字眼儿。 这是必然的,沈氏集团本来就是沈逸的一个计划之一。在这个计划里,沈氏集团负责的就是亏损。 听了武肖的话,沈逸若有所思:“看来你倒也有些头脑,当年我虽然胡闹,但看人的本事果然还是有一点的,选你当法人倒也省掉了我再聘请财务的事儿了。” “……沈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啊。”沈逸一脸严肃。 “沈氏集团的亏损额太大了,现在沈氏也是举步维艰,咱们这个样子做岂不是把两个公司都往火坑里面推?” 武肖焦急地提醒道,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沈总到底在琢磨什么了! 用自己的名字开了个小公司,专门抢自己大公司的生意,更令人无语的是,这间小公司卖出去的价格比成本价还低! 两家公司打的价格战几乎没有任何意义,每天就是往水里面砸钱,砸钱…… 钱多烧的慌吗?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的游戏…… 武肖的脸着急得有些扭曲,加上他最近给自己剃了个寸头,看上去显得有些搞笑,他倒是很忠心,沈氏集团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跟沈逸报告,这一点着实让人比较满意。 “现在账面上亏损了多少了?” “快两个亿了!这样下去撑不了几天了,沈总,快想想办法吧。” 武肖着急地说着,他每天都会翻看公司的财务报表,这些日子出的单子多,亏损的也就多。单子接到手软,也亏到心慌。 万般无奈之下,武肖自己开始想办法止损,各自想办法开源节流。如果不是他,恐怕沈氏集团会亏损得不止现在的两倍。 沈逸听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听说单子都排到了明年,才将将亏损了两个亿?不错,不错,武肖,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如果按照这个排单的速度,沈氏集团的亏损估计至少达到了三个亿的程度,你能给我控制到两个亿,也就是说,无形中你给我省掉了一个亿的投资。” “投资?什么投资,这明明就是亏损!沈总,您是不是被气糊涂了,这钱不就是在往水里面砸吗?我连一点投资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不要急,”沈逸笑了:“总之你就安心地做你该做的事情。沈氏集团目前就是个砸场子的角色,不仅我砸,我还要吸引别人去砸,等别人都跑去砸场子了,我这个沈氏才能真正地活过来,武肖,你的人情我给你记下了,如果沈氏可以从这次的事件里翻身,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听了沈逸的话,武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那,沈总,我就先走了,对了,我还要多嘴问一句,现在排单已经排到了后年,还要继续接单吗?接的话按照什么样的市场价格?” “价格没有必要变动了,就按照现在的这个价格来吧,以后升级了之后,这个价格可就是他们吃亏了。” “是。” 武肖点点头,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好了,人走了,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梵式集团大小姐 沈逸对着办公室里头喊了一声,接着便看到办公室的另一面靠近书架的地方露出了一扇门。 这是总裁办公室里面隐藏着的私人休息室,一般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或者是太累的时候沈逸就会在里面休息,很少有人会打扰到。 只见一个女子从里面款款走出:“想不到你倒也挺会享受的,这办公室看起来不大,想不到里头还藏了这么别具一格的房间,那房间恐怕是你这办公室的两倍大小了吧?” 沈逸笑了笑:“差不多,外面只有二十个平方,里面有大概四十个平方,还不算阳台,阳台很大的,你有没有出去看看?外面没有遮挡物,阳光很是充足。” “看到了,很舒服。” “以后有机会,可以来这边坐坐。” “会的,”女子直直地盯着沈逸的眼睛:“我会经常过来。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亲密的,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自然也是亲密无间。沈总,您觉得呢?” 沈逸微微一怔。 这句话里面似乎有些别的意思,该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见沈逸的脸色几秒钟变化了好几次,樊箬兮似乎有些遗憾,紧接着开口:“那么先祝我们的合作愉快吧。” “那肯定的,樊小姐希望的沈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今日就会划转,”沈逸淡淡地笑笑:“横竖这些股份之前就在那些叔伯手里,烂在他们手里,还不如交给樊小姐,强强联合也是很合算的。” “你的这个想法也很合我的心意。虽然有点损,但是很适合眼前的情势。对了,沈氏集团现在走的是谁的账户?” “就是刚刚那个小伙子的,武肖。” “是值得信任的人吗?” “观察了很久,是的。这一点我可以担保。” “那就行,沈氏集团的事情,还是越少的人知道比较好。方才已经与你的叔叔伯伯签了协议,股权转让也就是这两天了。你下一个项目开发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完成?这个项目完成不了,我们的计划寸步难行。” 樊箬兮思路清晰,一步步地在跟沈逸确认目前的走向。 两个人都是商场上的老手,高手遇高手,都有些相互欣赏的感觉。 沈逸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个女子。 樊氏投资集团算是一个挺有良心的企业,当初在沈氏身上发了不少财,这次撤资也提前跟沈逸通了下气,沈逸也是抓住了樊氏的这个特点,开始和樊氏合作。 沈氏的杀手锏其实就是现在正在开发的一个项目,虽然项目的进度表已经被曝光了一部分,但好在只有一部分,最机密的那些文件,还没有上传到总机,这也就给了沈逸一些缓冲的时间。 除此以外,项目的开发团队是被沈氏垄断的,简而言之,就算沈氏现在所有的进度表都被人曝光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只有进度表,没有开发项目的资历。最重要的开发技术仍然掌握在沈氏! 这个筹码才是沈逸真正的杀手锏! 凭借这个筹码,沈逸获取了樊氏的支持。沈逸要求樊氏派个人来协助自己,同时要求樊氏给予十个亿的资金。如果这次无法成功,那么沈氏则全部转至樊氏企业的名下。 沈逸的要求非常大胆。 樊氏犹豫了很久才拍板同意,原本还以为是樊氏会派个总经理一类的来跟进,没想到来的直接是副总裁,樊氏投资集团的大小姐——樊箬兮! 十个亿的资金,樊氏纵使是一个庞大的投资集团,这些钱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考虑自然是慎之又慎。 樊箬兮来,也是情理之中。 沈逸泡了壶茶,递给樊箬兮,两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一时无话。 沈逸低头拨弄着茶里面漂浮着几片茶叶。茶很清澈,茶叶是从云南老山那边买来的,很是清香,和国外的茶不同,国内的茶始终带着一丝淡然,果然的茶怎么喝,都带着一种奶香的气味。 那样的茶实在是过于豪华了。 沈逸不喜欢。 衡芷也不喜欢。衡芷喜欢的是咖啡,那种浓郁的卡布奇诺是她的最爱,上面要铺上一层厚厚的奶油,一口喝下去,半张脸都得花。这样的咖啡,那丫头百喝不厌。 哎? 怎么又想起衡芷了? 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了? 沈逸回过神,有些懊恼地摇摇头,罢了,不要再想她了。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个孩子也不会……那就是他的孩子,连相认都没有来得及…… 沈逸发呆的空档,樊箬兮也在暗暗地打量着沈逸。 早就听说沈家的这位大少爷是个有棱有角的主,之前也见过,却没有与他一起共过事。这次沈氏出的纰漏很大,父亲当时第一时间就想撤资了,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事先告诉一下沈家,毕竟两家也算是有点交情。 但方家没有想到沈逸还留了一手筹码,并且大胆地开出了十个亿的价格谈判! 樊箬兮一开始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吓了一跳,觉得格外离谱,可是后来听说了沈逸的计划之后,却改变了意向,打算同意沈逸的这个计划。 可以说,是她扭转了樊氏集团的一个想法。 十个亿,她选择相信沈逸。 无条件的相信。 “叩叩叩”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两人皆是一愣。 “哪位?” “沈总,是我!老黄的事情有点眉目了!” 黄光闵! 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进来!” 沈逸“嚯”地一下站起身。 信息科的科长急匆匆地走进来,许是因为事情重大,直接忽略了办公室里的樊箬兮:“沈总,我们查到黄光闵的儿子最近去了美国,而且还是偷渡过去的,海关方面没有查到对方的任何信息。” “黄光闵的儿子,那个有名的败家子?” “没错,就是那个黄、黄什么东西来着忘了!而且我们查到对方账户上最近两年一直有钱入账,虽然钱款不多,但是都很固定。每个月的十五号都有一笔钱。但是我核查过,那小子这两年里没有参加过任何的工作!” 第五百九十六章我想问的不是他 “还有呢?” “还有就是……” “说。” “对方现在已经失联,去了美国之后就找不到人了,现在公安机关也在帮忙找,但是怀疑对方已经换了一个新的身份证明,查到的可能性非常小。”信息科的科长战战兢兢地对沈逸解释道。 他已经为了这个事情前前后后折腾n天了!眼瞅着就要奔溃,终于发现一丁点消息,结果还中断了!不知道气头上的沈总会不会拿他当箭靶子,把他踢出沈氏。 沈逸紧紧地盯着信息科科长,只见对方的脸红通通的,很紧张的样子。虽然没有查出来最终的结果,但是目前来说他已经算是满意了。 黄光闵的命脉,他算是知道了。 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沈逸走上前,拍拍那个科长的肩膀:“伙计,放松点,事情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你继续查一查那些钱的来源,有没有相关的账户信息。对了,你说对方是偷渡到的美国?” “是,美国。” 美国。 一个名字立刻在脑海中跳了出来。 会不会是那个男人? 那个叫成风的男人不就是从美国来的吗?如果是他的话,那他的算计和谋划未免也太厉害了些,从两年前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最终目的,是不是就是搞垮沈氏,并且在这其中挑拨他与衡芷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和衡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很深的误会? 是不是连沈容都是…… 沈逸几乎不敢继续往下想,背后已经是一片冷汗! “沈、沈总?” 信息科科长站在一旁,眼瞅着沈逸的脸色忽然大变:“您还好吗?是不是……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沈逸?” 一听到这话,原本端坐在后面的樊箬兮立刻就坐不住了,随即走过来:“出什么事情了吗?” 信息科科长没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人,此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着实吓了他一跳:“请问你是哪位?” “这位是樊氏投资集团的樊总。” 沈逸深吸了口气,强制自己平静下来:“也是这次愿意来沈氏帮助我们的人。” “啊,樊总,您好您好!” “沈逸,出什么事情了?”樊箬兮担心地看着沈逸,他的脸色果然不是很好。 “没什么,”沈逸摆摆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了,之前我让你们查的那个人,现在可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信息科科长一怔,急忙点头:“有的有的,我们查到那个叫成风的男子现在已经回到了美国,但是没有回家,而且他的信用卡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所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回国了。” “可有带着什么人一起回吗?”沈逸的眸中露出一丝难以隐藏的焦急。 沈逸的焦急,樊箬兮全都看在了眼里。 只见那信息科科长摇摇头:“没有,我调取了当时的录像想看看有没有黄光闵儿子来着,但是不论从登机录像来看,还是从下机录像看,他都是单独出行。” “我不是想问他有没有带黄光闵的儿子。” 沈逸打断了对方的话。 “那是?” 信息科科长一脸疑惑。 “沈总是想问你,有没有见到那个男子身边有位女子。” 樊箬兮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却放佛可以看透人的心思。信息科科长的年纪也不小了,四十多岁的人站在这般年轻的女子面前,有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 见到这女子,这位科长总是忍不住想起沈总之前的那位红颜知己。 虽然离婚了,但是那个女人可不简单,不仅自己活得风生水起,更是自己开起了公司,还成了一家大公司! 真真是奇女子。 这位樊氏集团的小姐,恐怕也是这样的厉害角色。老早就听说樊氏投资集团投一个中一个,而且收益都是三倍起翻。 百闻不如一见。 莫非沈总是因为这位女子的缘故,才获得了樊氏投资集团的帮助? 想到这儿,信息科科长忍不住露出八卦的眼神。 沈逸瞥了一眼樊箬兮,没说话。他的心思被看得透透的,竟也有丝微微的惊讶。更令他奇怪的是,这樊小姐竟知道自己想问的是谁。 信息科科长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琢磨出味道了。敢情沈总想问的那个人,就是之前的那位红颜知己,前若氏集团的大小姐——芸芷。 这位芸芷,他还真没瞧见。不是传闻她也有了新的另一半吗?好像还带着个孩子。沈总也真是个痴情情种,人家的孩子都能跑了,还在想。 “沈总,我没有看到那个成风周围有女子。但有一点比较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的行李,只有一个小的公文包。但是我去他国内的暂住处,发现他的东西全部都没有带走。” “包括那些生活必需品,衣服也没有带走?” “都没有。” 沈逸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樊箬兮自然知道为什么沈逸这么不悦。 凭感觉,黄光闵的儿子就是被那个美国人带走的,可是美国人没有留下丝毫的破绽,并且让黄光闵的儿子人间蒸发,自己也不知所踪。 这即便是找到路子追查,没有人,根本毫无头绪。再者,那个成风连自己的贴身物品都没有带走就出远门,这点也很是蹊跷。 看上去就像是回了自己的国度,可是美国那边也没有他的踪迹。 如果这样下去,这个美国人就可以以“失踪人口”来标注自己。一旦这样标注,不论是中国,还是美国,都没有追查下去的办法了。 缜密的反侦察手段。 樊箬兮暗暗地佩服那个叫成风的美国人。 沈逸,你也是棋逢对手了! 沈逸没再说什么,招招手让那科长走人。 “别担心,若小姐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有危险的,也会妥善安顿好自己的。”樊箬兮打破办公室里的沉默,安慰道。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她?” “这么多年跟你有过传闻的,除了肃家的小姐,也就是若小姐了。肃家的小姐被你折腾得不轻,我想应该不会是她。若小姐倒是把你折腾得不轻,除了她能让你魂不守舍之外,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连陌生人都不如 樊箬兮一声轻笑,明明是无关的人,可是沈逸隐隐地觉得那声音里有一丝落寞。 “我还有个疑问。” 樊箬兮继续说道。 沈逸杵在原地没有动:“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想问沈氏这次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她没有来帮我,是不是?” “是。”樊箬兮不可置否。 “这是我的家事,我们之间虽然有合作,可是那是公司之间的合作,与我的私人生活无关,所以樊小姐可以不用过问——” “我想知道。” 樊箬兮直接打断了沈逸的话,眼睛直直地盯着沈逸。 樊箬兮不似肃家小姐,眼神虽然犀利,可是没有那种咄咄逼人,清澈得可以见到眼底里满满的善意。 “我觉得若小姐经营的公司状况很不错。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帮助你渡过这次难关,为什么你舍近求远,找到了我们樊氏?” “大概是有误会吧,”沈逸扯出一丝苦笑:“我与她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 “……”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是入春之后的第一场雨,原本升温的天气一下子就被这忽如其来的春雨给打懵了,温度一下子就瘪了下去。 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多年的习惯了,衡芷觉得空气太干燥不喜欢开空调,即便是现在不在,沈逸也仍旧保持着这习惯。 初春,这温度还是能让人打个小寒颤。 樊箬兮的眼眸里亮闪闪的,却不是欣喜的那种。 沈家的长辈减持沈氏股票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来,大股东减持,就是个超级坏消息。虽然还只停留在传言的阶段,但是传言传言,十传九真。 沈逸不急不躁,有条不紊地处理沈氏企业的事情,将那些合作的大公司全都一一捋顺了毛,那些叫嚣的小公司则是直接以无视处理。 对于这次的商业机密泄漏事件,沈逸直接耍了个太极拳,凡是觉得亏了,他都以比沈氏集团高一丁点儿的市场价卖出,同时给予一定的赔偿金,把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哄顺了。 用尽全部,将这件事情化小了。 沈氏的员工照常工作着,也照常生活着。尽管外面风言风语,但是他们的工资没有被拖欠,也没有克扣,一切都很正常。 只有沈家的人才知道,他们勉力维持的外壳之下,是怎样的艰难。 “沈先生,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清晨,家里的佣人像往常一样打开了餐厅里的电视,调到地方台。沈围有一边吃早饭,一边看会儿电视的习惯,每天早上如此,而且只喜欢看地方台。 刚打开电视机,就跳出以上这么一幕:沈家老二十分傲慢的脸出现在记者的镜头前,几个记者的话筒都快伸到他鼻子下面了。 “呵呵,采访我?有什么事情想采访我?”见最靠近自己的是一位很漂亮的记者小姐,沈家老二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现在是直播吗?” “对,现在全市的市民都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你。” 沈围皱紧了眉头,嘴里的一口粥半天没能咽下去:“这不是地方频道吗?怎么搞得跟财经频道似的。这小子怎么会被记者逮到,不是不喜欢记者的么……” 沈围的嘟囔被大伙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人吱声。 通常老二出现的地方肯定没什么好事,这已经是沈家的定律了。 全家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只有沈逸不慌不忙地端着他的小布丁一勺一勺地慢慢享用。 这可是家里保姆刚get的新技能,牛奶布丁,很好吃,入口即化,他一口气能吃三碗。 “请问沈先生,现在都传言说沈家的长辈减持了沈氏的股票,这个消息给二级市场带来了很大的震动,当天就触底,虽然后续有所反弹,但是反弹的力度很一般。沈氏企业一天之内缩水五个点!对此,沈先生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先生!请您正面回答!这是对投资者的负责的表现!” 一群记者团团围住沈家老二,问题更是咄咄逼人。 只见沈家老二冷冷地笑了笑,不悦地瞥了一眼那位说“负责”的记者:“这位记者同志,看来你是专职记者工作,对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根本不了解啊。” “怎么说?” “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烦请沈先生深入解释一下!” “我是做生意的,买卖股票是投资的事情,不论你是大股东,还是二级市场上的小散户,都有买卖股票的自由。我只需要出公告就行了。沈氏各项审计报告都是真实有效的,去年的盈利也很高,我从沈氏拿到的去年分红也是达到了最近几年的一个新的高点。” 沈家老二高声对着镜头说道:“沈氏好好办公司,把真实的数据展示给大家看就是对大家的负责了!至于我们这些大股东,只需要对自己负责!这位记者同志,你说的那些,直接暴露了你短缺的常识!” 之前问沈家老二的那个记者,尴尬地捏着录音笔和本子,不知所措。周围的那些记者更是第一次看到沈家的人怼记者,气氛顿时被掀上一个小高潮—— “咔嚓!” “咔嚓!咔嚓!” 长枪短炮拍得更厉害了,闪光灯不停,闪得沈家老二连连皱眉。 沈家老二咳嗽了两声,抬手示意周围的记者都把照相机拿开些,周围的记者忌惮沈家老二的身份,也不敢过于放肆,顺从地各自往后挪了两步。 “你们问的问题都很有水平,”沈家老二皮笑肉不笑道:“传言嘛,也不是全部都是真的。减持沈氏企业的股票?不,我们兄弟几个不算减持。” “那就是说传言不实,你们作为大股东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减持,减持阵地了!” 沈家老二摇摇头:“准确来说,不是减持是全部抛售。” “什么?” 一群记者脸色一变,手里的长枪短炮再次扛上肩头。 “沈氏企业的股票我们已经全部出手了。一丁点股都没有留。所以说传闻不是全部都是真的,趁着直播的机会,我在此稍微澄清一下。” 沈家老二笑道,还得意地冲着镜头招招手。 第五百九十八章沈家老二 “二老爷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能这样……” 跟着沈家人一起看电视的保姆忍不住嘀咕出声。 “啪!” 沈围手里的筷子被他狠狠地拍在桌上,震得碗里的汤都跳了起来。 餐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人再敢吱声。 电视里,沈家老二耀武扬威地继续在镜头前滔滔不绝。 只见那女记者更是深入一步,直接剖出问题的关键点:“沈氏这次遇到泄密危机,这么大的事情,您作为沈家的人,应该与他们同一战线才是,为什么这时候选择退出呢?这对沈氏企业应该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你们几个兄弟全都抛售了吗?这占的比例不小,恐怕抽出了沈氏不少的资金吧?” “那么沈氏现在在少了那么多资金的情况下,是否还能撑过这次的危机呢!” 沈家老二脸上讽刺的笑更加浓:“沈氏能不能撑过这次危机我不知道,看沈逸沈总的能力吧。我们这些长辈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有时候一意孤行,我们也没有办法。” 一意孤行。 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沈逸总算从他的布丁里抬起头,扫了一眼电视里的二叔。 是说自己之前执意要解除他们几个人的董事职务,不让他们插手公司的事情?还是说是说压缩他们股票份额的事情?还是不让他们的亲信进入沈氏企业当啃老的蛀虫? 好像得罪他们几个蛀虫的事情挺多,但不知道他们具体指的是哪一件。 正琢磨着,电视里的沈家老二已经自己说了出来:“我们的股份早就被侄子沈逸稀释了,几个人加起来也不超过百分之十。所以也无需担心,不过是抽了几个亿的事情,对于沈氏也不算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那这样的打击只是隔靴搔痒?” “半个毁灭性打击吧。” 沈家老二得意地对着镜头轻笑。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笑是对沈家的挑衅。 “太不像话了!” 沈围气得老脸漆黑:“把手机拿来,我要好好问问老二到底是什么意思!太不像话!拿了钱还在媒体跟前乱说话,胳膊肘全拐在外头了!简直混账!” “随他去吧,不过是跟媒体说了点错话,没什么大影响的。”沈逸淡淡地道。 早餐除了布丁,还有他很喜欢的德氏硬面包配土豆沙拉酱。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的时光要好好享受才是。特别是早饭,一定要以愉快的心情去享受,如此,上班的时候才会有劲儿。 额,这些理论是谁创立的? 好像是衡芷。 呵,她的影子当真是无处不在。可惜,你的心里有她,她的心里不仅没有你,还想着法子地来伤害你。从联姻开始,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全部都变了。 还能回得去吗?回到那个相互信任,相互爱恋的时候…… 怎么会。 她已经跟着那个美国人一起远走高飞了吧。 连孩子都不要了。 沈逸自嘲地勾勾嘴角。 想起沈容那个孩子,沈逸心里又是狠狠地一痛。 沈围也知道沈容的事情,但是沈围和沈逸父子之间却不知道对方都已知晓。 沈逸不愿意让父亲再干涉自己的事情,沈围也不愿意再让衡芷的相关进入沈家的生活,即便是亲孙子也不行,他辛辛苦苦创建的沈氏企业一定要有个强大的后盾才行。 苏家倒了没事,他还可以换一个家族企业联姻。 如果有了孩子那可就麻烦了,哪个家族企业不是把自己的孩子当宝贝疙瘩,带着个孩子就犹如带着个拖油瓶。哪个家族企业会乐意把自己的闺女嫁过来当后妈? 正是基于这个考虑,沈围便将那事情一直瞒着。 “那你想好有什么办法解决吗?”沈围声音里全是怒气:“不紧不慢地在家里吃早饭,公司里现在都乱成一团了!你脑子还没有一点转动的能力?心里有没有数?现在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那你不急?还坐在这里吃饭!如果是我,一大早就会去公司处理事情!不把事情捋平我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还有,沈氏哪来那么多钱的?现在公司是不是亏得一塌糊涂?老子辛辛苦苦一手创立的公司,不能毁!” 沈逸不慌不忙地将最后一块面包拿起,放到蘸酱盘子里,卷起一大坨土豆沙拉酱,塞进嘴里吃完。 “说话!” 沈围的脾气上来了,桌子上的东西被他拍得一跳一跳的。 餐厅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沈逸一声极淡的冷笑从嘴角溢出:“爸,您除了责怪我,又做了什么呢?不都是在添乱吗?沈氏这次出事情,多半也是在您手上造成的,我在给您善后。如果是您,都用不着几个叔伯讨要股份,沈氏的资金链恐怕就已经断了。” “你——” “与其在这里责怪您儿子,不如管管好自己的兄弟,别关键时候拆自己的台。沈氏的危机,我会处理好,您一手创立的沈氏,不会毁在我手里。但是否会毁在您自己手里,就不得而知了。对了,张妈,今天开始我要搬走。暂时住到公司里面去,从中午开始,就不用给我准备饭了。” 沈逸淡淡地说着,一边起身。 “是,少爷。” “儿子你要去公司住?”沈逸的妈妈立刻坐不住了,也不顾自己的老公,急忙跑去拉住自己儿子的袖口:“在公司住没人照顾你怎么办,凉了热了都没个数……” “我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这些吗?你们干涉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既然不相信我,何必把沈氏交给我;如果相信你们的儿子,就别管太多,让我放手去做就可以了。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恋的了……” 沈逸说完,众人皆是一怔。 沈围的脸色变了几变,张张口想说什么,但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不是儿子知道了什么?可是不管知道了什么,都没有他的公司要紧! 就在沈围酝酿好情绪,准备开口责骂的时候,沈逸已经拿起衣服,大步出门。 沈氏。 沈围的眼中只有沈氏企业!他所做的所有决定全都基于沈氏企业的考量。 第五百九十九章研发新项目 怎么做才会让沈氏的发展更加好,怎么做才会更加壮大,除此之外,他根本不考虑人情、亲情、爱情……所以报应才会一个接着一个地降临到沈氏的吧。 “丁零零,丁零零” “喂?” “沈总,明年全年的单子都排满了。估计亏损会达到5个亿,沈总,我们还继续接单吗?” “接,过段时间就有人捧着五个亿去投资沈氏集团了。”沈逸对着电话,声音冷得放佛是从冰块之间流出来的一般。 “沈氏集团的资金链问题你不用愁。照常生产经营就可以了,此外,对外一定要宣传自己是大赚!” 电话里,武肖毫不犹豫地答应。 沈氏集团用极其低廉的价格直接垄断了市场。那些获取了沈氏企业商业机密的公司,就算想涉足这个行业或者是想用沈氏的技术来生产制造也没有用。 因为他们盘算之后,发现不论怎么压缩成本,似乎价格都不如沈氏集团的价格更诱人,而且沈氏集团的用料和规格全都是一等一的。 即便是这样,沈氏集团在新闻里仍旧宣传自己目前是大赚! 难道他们从沈氏获取来的商业机密中有更深层次的?! 所有的公司都没有能想得通这个秘密。 沈逸这般的淡定,给全体沈氏吃了一记定心丸,所有的员工见老总都不慌不忙,也变得安定,没有四处看下家,也没有无心工作,一切都跟之前一样。 其实,沈逸比谁都急。 可是这急永远不能表现在脸上,你心里越急,手里的动作就要越淡定。如果连公司的领导者都不能控制住自己,那么手下的员工会更加惊慌失措,军心不稳,必会大败。 新研发项目的进程已经快到尾声了,沈逸现在最期盼的就是研发的进度可以再快一些,资金有限,一定要赶在项目研发完成之前! “陈总工程师在哪里?” 沈逸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还在研发室,陈总工程师昨天一夜都没有回家,说是……哦,对,说项目进入到最后的攻克阶段了!” “好。” “沈总,那我现在进去喊一下陈工,您稍等下——” “不用不用,也不用跟他说我打电话来,下班之后我会自己找他的。”沈逸对着电话那头说道。陈总工程师带领的那支团队现在是沈氏的全部仰望,沈逸不愿意再给予陈工压力。 他了解那个老朋友,他极端地负责,项目不到成熟和完美的境地不会轻易地拿出。 但每次的研发成功,都会带来一次新的创业高潮。 研发看来已经快到尾声了,每次到最后的攻克阶段,陈工都会跟打了鸡血一样干活儿,然后将完美的项目捧出。 而樊氏给予沈氏的十个亿资金,也快撑不了几天了。 沈氏集团的预计亏损已经逼近五个亿,即便是武肖在那儿撑着,亏损也压缩不了太多,武肖已经给沈氏集团创造了不少隐形的财富了。 他们都很努力,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沈氏的大家都在认真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尽管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做得越多,公司的亏损就会越高。 黄光闵的事情也再次遇到了瓶颈。衡芷不知所踪,怎么查都查不到。 沈逸捏着手机,翻到电话号码的那一页,电话号码簿的首页,有一个加星号的电话号码,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号码没有标备注,没有名字。 沈逸久久地盯着这个电话号码,犹豫着。 这个号码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算是在梦里也能准确地背出来,如果有一大堆的电话号码,那么他能从那大堆的电话号码里一眼就看到。 可是这个号码的主人却在他危难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动静。 衡芷…… 你当真这般狠心?! 沈逸闭上眼睛,难过地仰起头。 黑夜已经渐渐降临。 沈氏企业的大楼下都是离开的员工的车辆,下班时间到了,他们都赶着回家和家人一起吃热乎乎的晚饭。 或许晚饭之后还可以辅导辅导孩子的作业,跟爱人一起在楼下的花园里走走,又或者,他们会一家人一起在外面的饭馆里聚餐,玩上一圈。 总之,他们都爱和被爱着。这黑夜的沉寂,大概只属于他沈逸一个人。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沈逸睁开眼睛,似乎带着点希望。 “沈总,”进来的是沈氏聘请的一位专职服务于总裁办公室的保姆,年纪已经不小了。 “听夫人说沈总您今晚睡在办公室。沈总您看您的卧室里有没有什么缺的?我去给您准备好。另外,被子是前天晒的,还很软和。我今天夜班,沈总您如果有需要,直接用床头柜前的内线电话通知我就行了。” 保姆絮絮叨叨地说着,沈逸几秒钟前还带着点亮光的眸子在看到保姆的时候“噗嗤”地灭了,沈逸疲惫地点点头,招招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保姆识趣地离开了。 沈氏大楼里,现在没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只有总裁办公室,和项目研发部还在没日没夜地干活儿了。陈工还没有出来。 陈工是沈逸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朋友,两人认识已经快十年了。陈工全名就叫陈工。沈逸记得自己那时候老嘲笑他,说他天生就只能当工程师,因为名字就叫陈工。 项目研发部在成立之初没有被沈围重视,研发团队也很弱,基本上全是靠产品过硬的质量在行业里杀出重围。 全靠拼质量的公司终究会有疲软的一天,疲软的时候,便是价格战开始的时候,沈围将公司交予沈逸的时候,行业里已经隐隐有了价格战的倾向。 就在那时候,沈逸想到了陈工那位老朋友,在精密仪器的研发方面,老陈这种完美主义者是最适合的。 于是,在沈逸接手沈氏企业的第一年,公司最大的一笔支出不是投资,而是陈工的聘请费,沈逸一下子买断了陈工二十年的工龄,开出的价格也令人咋舌——五千万。 还是一次性全款付清。 沈围知道的时候差点没冲到公司狂揍儿子。 第六百章算你心狠 不过后来的事情大伙儿都知道了,也就在那一年,沈氏企业摆脱了价格战的困境,在先进性方面杀出了一片天,从此真正地站在行业的顶端并且控制着这个行业。 老陈不是个会玩弄手段的企业家,可是沈逸是,他们两个联手,必然会成为翘楚。 “呼……” 沈逸长长地吐出口气,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回想过去,他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这般想着,沈逸的手指不自觉地就在手机屏幕上移动,接着按了“拨出”。 “……” 一秒钟的愣怔,沈逸忽地抓起手机放在耳边——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sorry……” 空、空号?! 这号码明明前不久还可以打通的,而且衡芷回国这么久一直都是用的这个号码,无缘无故地换号码,没道理啊。 成风的呢?! 沈逸猛地翻到黑名单,在里面找了半天,把一个号码翻了出来,拨了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靠!” 沈逸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成风是这次事件中最被怀疑的对象,可是这个美国人却带着衡芷一起玩失踪!衡芷连电话都换了,孩子也不要了。 “好哇,衡芷,算你心狠!”沈逸狠狠地从牙缝出挤出这几个字。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沈逸没好气地抬头:“没有缺的东西,你可以先去休息了。” “谁说你没有缺的东西?”笑吟吟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不等沈逸说什么,樊箬兮很自觉地自己走了进来:“我看你到处都缺着东西。不仅房间里缺,脑子里缺,心里,也缺。” “你怎么来了?” 见对方是樊箬兮,沈逸有些意外。 看时间,都已经过八点了。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而且樊箬兮这么个方家大小姐,应该也没有狂加班这种不良嗜好吧。 樊箬兮笑笑,手里拎着一袋东西,缓缓地走到沈逸跟前:“听保姆说你今天下班很晚,也没有吃晚饭,肚子应该饿了吧。我带了点吃的,是小吃街的烧鸭饭,排队的人很多,我找黄牛买了两份,量不多,但是味道不错,可以吃一些。” “我不饿——” “咕——” 沈逸推辞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已经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沈逸有些尴尬,但仍保持着他的冰块脸,岿然不动。 “噗,”樊箬兮瞅着沈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男人啊,就是喜欢硬撑着面子。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硬撑。有意思吗?明明饿的慌。我也没吃饭,也饿着呢,来,一起吃吧。听说这个烧鸭饭很好吃,一份饭二十五,黄牛还加二十块,这么贵的烧鸭饭,可别浪费了。” 说着,樊箬兮把两份饭从袋子里拿出,一份放在沈逸面前,一份放在自己跟前。接着,樊箬兮又给自己拖了个椅子,坐在沈逸的对面。 香味扑鼻。 沈逸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拆一次性筷子。 樊箬兮的余光看到沈逸的手开始往烧鸭饭的方向挪动,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某些角度,竟有丝衡芷的影子。沈逸看得恍了神。 “还没问你,杵在办公室里做什么?晚上不回家吗?” “这几天不回。” 沈逸低头,专心地对付面前的烧鸭。 樊箬兮感受到沈逸的漠然,知趣地低头,认真吃饭。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时无话,只有筷子和勺子碰撞到碗的脆响。 烧鸭饭的卤汁很浓厚,浇了满满一层,卤汁上面还铺了一层豆芽和胡萝卜,间有红色的生煎条,颇有些日式的感觉,只不过内在还是实实在在的中式盖浇饭。 沈逸不喜胡萝卜的味道,但除了家里几个亲近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个小秘密。 樊箬兮瞥了一眼沈逸,淡淡道:“我不喜欢吃胡萝卜,烧鸭饭的卤汁浓厚得很,胡萝卜的味也特别,搅和在一起可能没那种锦上添花的效果,不如挑出来吧。” 说着,樊箬兮把自己饭里面的胡萝卜一根根地挑出来,顺手也帮沈逸挑了一些。 沈逸抬眼,没吱声。 两人面对面地吃着,偶尔有一两句低声的交谈,内容也仅限于工作。 “砰!” 就在两人快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毫无征兆地,忽然被人猛地推开—— “老沈!老子出关了!” 一个兴奋的人影扑了过来,差点没把一桌子的饭菜掀翻! “老沈!快!快去看我们的项目!我完成了!我颠覆了我自己!之前的、之前的可以统统锁进柜子里了!新项目!突破!突破!大突破!”冲进来的人抱着沈逸激动得语无伦次,桌上的杯子被撞翻都浑然不觉。 “老陈,你是说……咱们的新项目完成了?!” 沈逸的声音颤抖。 樊箬兮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两人。她还没搞清楚眼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不过这俩大男人好像都很激动的样子。项目完成?莫非是沈氏的那个绝密项目? 冲进来的男子抓着沈逸,连连点头:“没错!我刚刚把最后一个公式上传了!老沈,我颠覆了我之前的研发!新的项目可以压缩至少百分之二十的成本,而且先进程度超过之前的不止三处,精确度都提高了五个点以上!太棒了!终于、终于……” “终于……” 沈逸喃喃,长长地松了口气,骤然跌落在他的总裁沙发椅上:“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老陈,最后还是得靠你。果然我没有押错宝……” 项目提前完成,沈氏,终于有救了。 项目成功了! 等办公室里的人反应过来开始欢呼的时候,沈逸已经冷静了下来。巨大的喜悦没有一下子冲昏他的头脑。项目成功是他们所有进度的前提准备,而他们的反击战,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陈总工,太棒了!我就知道沈总肯定还留了一手,不然不会这么淡定!我就知道沈氏企业不会垮!我连简历都没有外投,就是因为我看好咱们沈氏!” “就是啊,总算没有白等这么多天。这回可把那些溜走的叛徒给气死了,咱们沈氏不但没有垮,反而会上一个新的台阶!” 第六百零一章公司有救了 “我工作会更有干劲儿了!咱们这么大挫折都没有被打败,我们怎么能辜负沈总,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肯定加油好好干!” 办公室里一片沸腾。 所有的人都很激动,只有陈工一脸茫然地状况外:“这么兴奋干嘛?不就是研究出来一个新的项目吗?之前我研究出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高兴过……” “不一样。陈工,你简直是挽救咱沈氏于水火啊!” “如果不是你,我们心里都没底气!” 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团团围住了陈工,叽叽喳喳道。这些中层干部,个个都已经不算年轻,平日里言行举止都很稳重。可是现在他们一个个兴奋得像孩子。 沈逸的脸上难得溢出轻松的笑。 这么多天,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沈氏企业一共三千名员工,如果一个员工代表一个家庭,那么沈氏企业的生存与否关系着这三千多个家庭的生活。 三千多个家庭,一万多个人,如果沈氏企业出了问题,这一万多个人的日常都会受到影响。 不仅这里有压力,行业内、家庭里也有各种各样的压力,他的父亲沈围的全部就是这间公司,即便知道问题的源头来自沈围,他作为接手的继任者,也不能让这间公司毁在自己的手里。 前前后后,四面八方的压力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明明知道每份单子都在亏本,但是必须得一个接着一个地签,公司不能停,员工不能停,停下来,军心就散了。 什么都不怕,就怕好不容易凝聚起来军心动摇。 于是,沈逸每天都照常上班,也照常开会,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进度和流程。 即便有人听说沈氏出问题,可是看到沈逸不慌不忙仍旧工作的模样,一个个又把跳到半空的心给生生地压下去。 但没有人知道沈逸到了办公室之后的模样。 除了樊箬兮。 在和樊氏签订协议之前,樊箬兮曾经来探访过一次。进楼的时候,樊箬兮正好看到沈逸一身笔挺的西装进电梯,接着直接去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樊箬兮也跟着过去了。 秘书知道樊氏企业要来人,得知樊箬兮是樊氏的人之后便没有怀疑地放樊箬兮进屋,内线报告了一下沈逸。 沈逸约莫是没想到刚放下电话,樊箬兮就进来,办公室里有点小小的乱,他的西装外套被随意地摆在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领带也被扔在一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 樊箬兮吃了一惊。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个大企业的总裁不会这么随意地在自己的办公室,因为时常会有人来找,公司的员工、合作方、官员,等等,没有这么随便的模样。 除非只有一种情况:大伙儿都知道沈氏出了问题,一个个地敬而远之;公司里接不到什么新的业务,没有员工需要找他。 如果公司到了这个境地,说明这间公司已经很危险了。 沈逸抬头看到樊箬兮,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冲着樊箬兮点头抱歉,接着抓着西服外套进内间,换好了衣服之后才出来。一身笔挺西装的沈逸此时才像是外界一直展现的那位金融巨子。 见到那样毫无防备的沈逸,樊箬兮才能知道沈逸的内心有多焦躁。 樊箬兮也笑了。 这是她在合作之后,第一次看到沈逸发自内心的笑。 “什么情况?老沈,他们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陈工还是没能搞明白现在的情况,一脸的懵。 沈逸笑着抬手拍拍这位老友的肩膀:“有个事儿一直没跟你说,就是沈氏前段时间出了个纰漏,咱们之前的项目秘密全部都被泄漏了。” “泄、泄漏?!”陈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纰漏出得还挺大,”沈逸耸耸肩:“要不是樊氏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大概撑不到兄弟你的新项目研发成功就得倒闭了。” “这么大纰漏!你也不告诉我!早点告诉我我就加班加点的研究了!我中间还休了半天的假!老沈你也是心大,居然还批准了我的休假,不然你少损失多少钱,厉害了。” “还批了假?”樊箬兮吃了一惊。 沈逸点点头,解释道:“老陈的工作强度一向都很大,今年两个项目连在一起开发,还有个项目直接作废,强度是去年的两倍都不止。我了解老陈,不是到了真的很累的时候,他不会提出休假的请求,老陈是个比我还要偏执的工作狂,工作起来没完没了。” 沈逸说的一点不假,陈工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陈工一直都在加班加点地研究,那半天的请假实在是因为有事。 不过不是身体原因,是外界因素:陈工和沈逸一般年纪,沈逸都结过婚了,还离婚了,他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虽然不如沈家豪门大户,但是陈家也不是个小门楣,独子到现在都没有个女朋友,这哪里行! 于是就在前几天,陈家给陈工搞了个隆重的见面会,找了一个家世相当人也不错的姑娘,想牵个线。不得已,陈工才修了个假。 不论批不批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项目研究出来了就行。 “太好了,这下我可以放手做接下来的事情了!”沈逸大手一挥。 沈家的那几位叔伯不是把资金全都撤走了吗?平时公司养着,到了关键的时候就卷钱跑路,白眼狼也不是这般的待遇。 不要以为沈家就这么好欺负,卷走了多少,必然要一分钱不少地全都吐出来。 沈逸给陈工订了一张去夏威夷的机票,这小子一直很喜欢夏威夷,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常常会跑到那里去休养。 一个项目研究出来,估计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根,赶紧去夏威夷休养两天好好放松下。 除了机票,沈逸还丢给陈工一张五万美元的支票。看中什么自己买就是,公司报销。 “丁零零” 就在众人欢庆的时候,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沈总,少爷来了,不知……” “带着他进来吧。”沈逸吩咐道。 第六百零二章是我儿子 “是。” 几十秒后,一个小小身影出现在沈逸的办公室内。 其余的人都知道这是谁,客气地看着,只有陈工有些好奇:“这是谁家的小孩儿能跑到这里来了?长得还挺可爱,哎,沈逸,小家伙的眉眼上的有点像你的说!” “就是我儿子。”沈逸微笑,颇有些自豪的意思。 “……真的?!” “真的,是我儿子,今年三岁了。刚找回来没几天,衡芷跟我的孩子。”说到衡芷,沈逸的眼神微微一黯。 陈工也愣了愣:“她不是……” “算了,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要说这些了。第一次见我儿子,你有没有什么表示的?” “干儿子?” “成!” 一时间,总裁办公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耗费一个半亿资金的项目,一直被沈逸捂着的秘密,如今终于成功!沈氏企业全体员工都沸腾了。公司走出危机,指日可待。 沈逸扭头看向樊箬兮。 樊箬兮也抬头看向沈逸。 在对方的眼里,他们都看到一丝轻松。两个人紧绷着弦终于都松下来了。 樊箬兮看过那个项目的目标:压缩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成本,提高产品的精密度至少一个百分点。 这两个目标不论能完成哪个,都是一个极大的突破,都可以在技术上碾压行业内任何一间公司。 即便是沈氏企业压低价格去唱白脸也没有用,当初成立沈氏企业的目标也达到了——吸引一些非潜在客户。 那些客户有很多都是平时想与沈氏合作,但是种种原因被沈氏拒之门外的。 有些是因为信用问题,有些是因为直接有过违约进了沈氏企业自己的黑名单的,还有些则是因为单子量不大,沈氏为了提高效率没有合作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公司一个个的全都选了沈氏企业。 还有那些听说沈氏公司出现问题,拿了一大笔违约金之后,又跑来沈氏企业想要低价买仪器的墙头草们。 所有的单子,沈氏企业全部接收。价格也是行业内最低,利润几乎压缩到负的百分之五。 这个比例是任何一间公司都不敢做出的,特别是精密仪器这一块,沈氏企业的价格战抢去了行业内所有人的风头。 这也是沈逸的策略之一。 沈氏出了泄密的大事之后,沈逸的第一反应就是就是沈家的那几个叔伯肯定要第一个出来闹事。 攘外必先安内。 于是沈逸在处理违约事情之前,就去找了樊氏企业的老总,首先要求他暂时不要撤资,稍微等几天。 那时候的老樊总很犹豫,早听说老樊总在公司内的统治地位急剧下降,从那次的反应来看,这样的说法还想还是真的。 没多久,那几个吃货量最大的合作企业找上门要求沈氏给予答复,沈逸给予了最大的优惠并且请求宽限。 就在这时,沈逸派武肖去了他之前成立的沈氏企业。在此之前,沈氏企业一直是一个空头公司,平时没有任何的业务经营活动。 而樊氏此时也同意了沈逸的要求。 陈工虽然一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但是埋头研究的他也在关键时候告诉沈逸项目的研究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时刻。让沈逸加快签约的速度,因为单子签的越多,以后用新技术去做的话,沈氏获取的利益将会越大。 这样的短信收到之后,沈逸立刻命令武肖开始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接单。接的单子越多越好,但是有一个条件是必须的,就是必须全额付款! 这是沈逸在极端无奈之下给予的要求。他有技术,但是没有资金,资金链随时都可能断裂,一旦资金链断裂,那么沈氏就如同一个庞大的机器失去动力一般就会停止。 沈氏三千多名员工,每天的支出上百万元,一旦工作停止运转,破产“指日可待”。 而那些企业自己也会做个判断:行业内的其他加工企业,价格比沈氏企业开出的价格要高出百分之十以上,沈氏那家正宗的企业更是高出将近百分之二十。 即便是全额付款,按照年利息和收益来看,怎么着都是划算的。 于是签约的公司纷纷同意了这条,大笔的资金回笼。沈逸的这条策略给沈氏获取了不少的拖延时间。 尽管如此,沈逸自己清楚,这样不过是最后的疯狂,因为沈氏企业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企业,加之她们所用的手段为人不齿,所以一开始与沈氏企业签约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 这些小企业本身没有多少资金,为了压缩成本,会选择价格最低的工厂。 这次他们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渔翁得利,捡到一个大便宜,纷纷缴纳自己的那部分钱。但是他们的要求的货量并不算多,沈逸可以收回的资金非常有限。 按照每天的固定支出来看,根本没有办法支撑沈氏企业等到陈工的项目研究出来。 更令人忧心的是,那几个叔伯已经快坐不住了。他常常可以听到深夜时候,父亲沈围在和他的弟兄电话里起争执。 沈逸早就对那些叔伯失去信心了。眼中只有利益,上次的事件也没有给他们教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万般无奈之下,沈逸首先想到的是樊氏。 事后沈逸想去这事儿来,也觉得奇怪,衡芷创办的公司也不小,已经成为了很有名气的跨国公司,年销售额超过十个亿,也快上市了。 按照道理说,请她拿出几个亿的资金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他从来没有过找衡芷的念头。是因为觉得愧疚,还是觉得文城也在那间公司,去了觉得输人一等? 很多年之后,衡芷也问过沈逸这个问题。 沈逸笑笑:“男人的本性吧。” 这句欠揍的话自然是惹来衡芷的一顿粉拳。 这些都是后话了。 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那些叔伯撤走的资金会达到六个亿。沈氏企业的运转少说也要四五个亿的支撑资金,而沈逸手里的全部筹码只有陈工那项未完成的项目研究。 第六百零三章无所为无所不为 沈逸硬着头皮去找樊氏投资集团,老樊总虽然明面上没有拒绝,可是看他惊诧的眼神和不可思议的语气,沈逸知道自己的这个盘算基本落空。 就在沈逸琢磨着寻找衡芷的时候,樊箬兮却突然找上了门。 沈逸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在企业家的联合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老樊总介绍樊箬兮的时候,他曾暗暗赞叹过对方的高学历。 在企业家二代里,高学历的不在少数,不过起码有一半都是念的好大学中的末等专业,不少都是哲学,语言学等等。 这些对于他们日后的接班基本上没有帮助。但是对于撑面子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一流大学的招牌还是体现了他们并非纨绔子弟。 也仅仅只有那个效果而已。 而樊箬兮不同,麻省理工的本科,哈佛的硕士,这样金光闪闪的学历在二代中极其耀眼,老樊总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分外的自豪。 没想到这样的樊箬兮竟然同意了沈逸的融资请求,并且一次性给予了沈逸十个亿的资金投入,前一天晚上的合作协议,第二天钱便到账。 等沈逸得知樊箬兮是以自己在樊氏的全部股份换取之后,他对樊箬兮更是刮目相看。除了感激,他也不知道怎么感谢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 正是有了樊箬兮给予的资金。沈逸才敢放手一搏。 资金到手没多久,沈家的那几个叔伯就提出了撤资的要求。沈围跟他们争执了那么久,最终仍旧没有阻止他的兄弟釜底抽薪。 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的沈逸此时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樊氏给予的十个亿资金他拨出了六个亿放在一边,就等着沈家的几个叔伯来拿了。 樊箬兮也没闲着,这是她第一次独立投资,而且还是跟叔伯、父亲近乎翻脸的情况下的执着。 一来,她不希望沈逸的沈氏企业就此over,二来,她需要借此机会,在樊氏真正的有她的立足之地,以挽救方家在樊氏的绝对统治地位。 两人几乎同时查出沈家某叔有了个私生子。也就是后来的沈域。 樊箬兮找到沈域的时候,是这个小子差点进监狱的时候。他的老妈,也就是那个站街女虽然抚养这个儿子,但是她本身水平有限,站街的事情也没搁下,所以对儿子的关爱非常少。 这小子高中辍学,一直在外惹事。而且他老妈为了保护儿子不给沈家抢走,给儿子取的姓随她自己,姓王。名字更是简单粗暴,就叫自立,全名王自立。 沈家的那位不要脸的长辈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就在琢磨着搞个代孕妈妈生个儿子的时候,樊箬兮派人丢了一张dna检测报告过去。 果不其然,沈家立刻就派人接走了王自立。当然,没有接走那位母亲。樊箬兮派人安顿了那位母亲。 由俭入奢易,王自立很快就习惯了自己的新生活,唯一体现他还有点人性的地方就是他仍旧会关心他的母亲。 沈家没有照顾他的母亲,但是樊箬兮一直在照顾,于是王自立身上的江湖气质显露出来,开始唯樊箬兮马首是瞻。 另樊箬兮惊喜的是,这小子的身上还有点沈家的特点,就是对钱的敏锐。 于是他开始跟着樊箬兮一起投资,樊箬兮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倒也赚了不少钱。不过,樊箬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的,是王自立带着沈氏的那些人将钱全部投入沈氏企业。 这是一个她和沈逸一起想出来的坑。 撤走这么大一笔资金,这么简单就想跑?这些资金必须要重复利用才行。撤走的那些资金得全部投入沈氏企业。 沈氏企业是空头公司改设而成的,很多东西都是空缺,这些资金到位之后,可以在短时间以内将缺的那一部分迅速地补齐。 樊箬兮将沈氏企业的事情告诉了王自立,于是他立刻就决定跟着樊箬兮一起投资。而这钱便是来源于他的老爸。 沈家的几个叔伯辈都是没什么经济头脑的家伙,投资也是一窝蜂地投资,于是很轻易地就把几个人一起忽悠着去投沈氏企业。于是那段时间沈氏企业的资金问题算是有了解决。 再之后就是陈工将项目研究完毕,这个消息被沈逸派人四处散播。 那些没有与沈氏进行毁约的合作公司捞了个大便宜,他们以打折价获取了沈氏最新的技术,沈氏的股票第二天就来了个涨停。 连续几日下来,股价已经比之前的股价还要高。几个沈家的叔伯辈立刻就端不住了。 彼时沈逸已经在外头住了好些日子了,这次项目研究成功之后,沈逸被召回家,说是好久没回来,一起吃个家庭晚宴。 沈逸一个人回去的。 这一天早就预料到了。 沈容的事情,沈逸还没有告诉沈围。现在事情才刚刚步入正轨,他不想这个时候把沈容推出来,孩子好不容易从大梁山出来,还没能恢复心情,应该也不想见外人。 更何况,他对沈围也有疑虑,因为从沈容的医疗记录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有过一两次的交集,沈逸了解他的父亲,沈围不会放过一丁点的遗漏,在影响公司的情况下。 “少爷,您回来了!” “嗯,中午加班,稍微有些晚。”沈逸点点头。 “老爷太太已经在等您了,还有……还有……” “还有谁?”沈逸微微皱眉。 “还有二老爷也来了。” 沈逸脸色唰地沉了下来。 原本以为回家就是与家人一起吃个饭,听沈围那自以为是的指点罢了,没想到似乎更麻烦,居然还有沈家老二。 “他的那个私生子来了么?”沈逸问道。 “就来了二老爷一个人。” “好。”沈逸点头。 餐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沈围不吱声,沈家老二满脸的怒气。桌上满满的都是菜,但没有一个人动筷。一旁的保姆也是大气不敢出,手里端着香槟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不该上前。 第六百零四章不念旧情又怎样 “你的好儿子来了!”沈家老二听到动静,抬眼看到沈逸,没好气地对沈围说道。 沈围瞥了一眼儿子,示意他赶紧坐下。 “沈逸,你要不要跟你二叔好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故意把叔伯几个人支走,然后自己捂着大赚一笔,是不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那些叔伯,作为一个晚辈居然那样对待我们,你知不知道沈氏企业成立之初,我们创业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溜达呢!都是前人栽树,后人才能乘凉,你可好,翅膀硬了开始怼起我们来了!沈围,你看看你看看,你都是怎么教育儿子的!” 沈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前段时间他急得要死,因为这群兄弟一个个都撤资了,本以为沈氏就此要完蛋,没想到他儿子居然还留了一手,力挽狂澜。 他的心里其实很高兴,不管儿子用的是什么办法,总之公司保住了就行。 不过,兄弟那边确实交代不过去。 “咳,沈逸啊,这件事情你做的确实不太好……” “仅仅是不太好?!” 沈围的脸色更尴尬了。 “二叔,我先打断一下,”沈逸不紧不慢地坐下,拿起刀和叉,淡淡地开口道:“我记得之前你们要求撤资的时候,我父亲一直是在与你们沟通想让你们宽限一段时间再撤资来着,但是那时候你们很强硬,没有同意。那好像不是我逼着你们的吧?” “可是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公司还有一个新项目在研究!如果知道的话——” “如果不成功呢?”沈逸冷笑地打断了对方的话:“现在你们知道,不过是因为项目研究成功,有了成果,如果项目没有成功,那我之前投入的那些钱不就是全部都打了水漂么,到如果打了水漂,你现在还会来这儿跟我胡闹么?” 沈家老二的眉头拧了起来:“小子!你在说什么?跟你胡闹?!混账东西,我是你二叔!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讲话!” “一个撤资的生意伙伴。”沈逸淡笑。 “你!” “没想到回来是找我处理这些事情,罢了,我看今天这顿饭也是吃不下去了。沈氏的股份大部分还是在我父亲手里,我虽然是总裁,但是太上皇是我父亲,所以二叔你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关键点。横竖你们之后股份还是要要回的,不如这样吧,为了防止稀释股份,你们之前拿走的六个亿,现在只能获得百分之四点五的股份,全部加起来。” 沈逸面容平静,冷冷地说出要求。 百分之四点五。而且还是六个亿的投入,相当于他们一群人无缘无故地一下子少了一个亿。这无疑于动了几个人的逆鳞。 “这也太狠了!你还说不是坑我们,你就是故意挖了个坑给我们跳!好小子,还有那个樊箬兮,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投资高手呢,原本也是个半吊子,带着我们一起跳坑,沈氏企业那公司,赚是赚,可它的技术他娘的不都是咱们沈氏的技术,咱们沈氏研究出新项目,他们根本就没法比!” 沈围点头:“这倒是。当初也怪你们自己没有想清楚。我们沈氏的研究团队和研究能力还是在的,这些不是其他公司可以简单复制的。老二,你也别太激动了,沈逸已经给你们开了口子,至少是同意你们再回来了。” “哼!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是在给我们下套!” “真金白银。” 沈家老二这一闹,沈围不得不又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这次又把沈家的几个叔伯给重新请了回来。 虽然一个个地骂骂咧咧,但倒也听话。沈逸手中的股份已经与他父亲沈围手中的股份开始持平。樊箬兮在沈氏企业投入的一千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变成了六个亿的市值。 这是沈逸还给樊箬兮的。 沈家老二有一点估计的还是不错的,那就是,这次的请回确实又是一个套路。沈氏已经没有再利用的必要了,因为大部分的单子此时已经被沈氏企业抢走。 沈家的这些长辈从沈氏企业撤资不过是因为他们以为沈氏企业没有沈氏那么先进的技术,顶多只能赚这么一波,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沈氏企业也是沈逸自己创立的。 沈氏有的技术,沈氏企业也有。而且沈逸已经开始偷偷地进行撤资了。最先做的,便是将沈氏的一部分股票解禁、公开在二级市场进行出售。 那些听说沈氏研究出成果的投机者早就等着了,股票一下子就被哄抢,还抬高,乐得那几个回来的沈家长辈笑得合不拢嘴。 沈逸在沈氏企业开辟了自己的办公室,司机没有换,仍旧是多年来他的私人司机。他去沈氏企业的时候,开过去的车都换成另一辆。 平时在沈氏上班的时候,沈逸只开沈氏大部分高管都使用的奥迪轿车。但去沈氏企业的时候,他都会换成低调的别克或者其他,总之尽量不重复太多次,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樊箬兮也在沈氏企业有了一间她自己的办公室。作为股东而言的办公室,公司里面的具体管理,她并不涉足。 不过自从她与樊氏集团翻脸之后,她很少回樊氏,倒是很经常地去沈氏企业。所以常常可以遇到沈逸。 ”小丽,今天沈总没有来吗?” “听沈总的助理说下午会过来一趟。” “他来的次数也太频繁了些,沈氏那边很快就会觉得不对劲了。对了,公司的那些股东已经踢回去了没?我听说这几天沈氏要开股东大会的。”樊箬兮继续问道。 “他们已经又回沈氏了。听说少了不少股份,一个个的都不太开心。那些人,也真是折腾,如果当初没有撤资,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嘛。”小丽不禁感叹道。 樊箬兮好笑地摇摇头:“所以说这个世界还是很公平的,因果轮回,如果那些人当初稍微顾念一下兄弟情谊,现在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第六百零五章好不要脸 樊箬兮说着,想起她自己在樊氏的遭遇,不禁叹了口气。小丽是樊箬兮的贴身助理,也是跟着樊箬兮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樊箬兮经历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她也替樊箬兮感到不值,可是能怎么样呢…… “滴滴滴” 小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工作手机收到的短信一般都是有关工作的,于是小丽看了一眼,仅仅一眼,小丽的手就顿在半空—— “说吧,樊氏什么事情?”樊箬兮瞥了一眼小丽,立刻就知道是个麻烦事儿,而且八成还是樊氏的破事儿。 小丽犹豫道:“是樊总喊您今晚回公司开会。” “开会?我都不是公司的股东了,跟樊氏没什么关系了,还开会?” “临时股东大会,让您以公司继承人的身份参加。” 樊箬兮的脸色微沉。 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 沈氏企业新项目研究完毕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行业。黄光闵的儿子此时也被信息科科长查出了结果,黄俢在美国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这个新的身份让他有了美国绿卡并且安全地在美国生活,但那小子似乎就不是安分的人,资料显示他明明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仍旧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以至于最后有入室盗窃伤人致死的案子。 黄俢进监狱了,判了十年。 以美国的刑法来看,这个程度实在是太低。 沈逸命令信息科科长继续追查下去,看看黄俢背后还有谁在撑腰。 新技术投入使用。 在没有大规模生产的时候,成本就压缩了百分之十五,一下子就比现在最低的市场价还要低,而且精密程度提高了一个百分点,后面车间技术熟练之后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 樊箬兮松了口气。 她的孤注一掷终于有了不错的结果,她看中的人也没有让她失望。 沈氏的股票一夜之间上扬了十六个点。市值甚至超过了之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樊氏投资集团】 是夜。 樊氏投资集团临时股东大会。 沈氏的新项目发布之后,樊箬兮就知道用不了多久樊氏就会找她。 果然,发布的第二天,老樊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她以总裁之女、公司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参加这次的临时股东大会。 所谓临时,不过是眼红她的十个亿迅速翻倍罢了。这钱如果搁在樊氏,一年顶多百分之十五的收益率,还是在公司发展情况不错的情况下。 前几年的樊氏发展确实很好,一是没有爆发金融危机,二是公司里的大小股东也听话,不会指指点点公司的事物。可是这几年情况愈发地不同。 金融危机让樊氏之前投资的不少项目都吃了瘪,原本一些发展得还不错的公司因为资金链的断裂,在金融危机中宣告破产,樊氏投入的资金石沉大海,直接打击了老樊总的威信。 不少股东开始怀疑起老樊总的能力,那些一直想参与管理的股东更是借此机会开始跳来窜去。 老樊总一锤定音的能力虽然还在,可是也不得不开始顾忌。 就在那样的情况下,沈氏企业突然出了纰漏。 那些在金融危机中吃过亏的股东纷纷要求老樊总撤资。樊箬兮的提议无异于挑战了那些股东的底线,即便老樊总有心护着女儿,也没办法。 最后的那次股东决议,将樊箬兮从持有公司百分之十股票的大股东一下子打成了散户。 樊箬兮手中只剩下百分之零点几的原始股,这点仅仅是表明她仍旧是樊氏企业的关联者罢了。 做出那样的决定之后,那些股东才算罢手。 十个亿,那些股东满以为樊箬兮这个年轻人会在这当中吃瘪,一个个都都等着看热闹。 可是他们全都想不到,奄奄一息的沈氏竟然没有破产,而且居然以大家都想不到的速度研发出新的技术,这技术的突破与当年沈氏称为行业翘楚的那次突破更甚! 沈氏,打不死的小强! 樊箬兮投进去的十个亿,连两个月都没有到,已经迅速地翻至二十亿! 坐火箭都不带这么快的吧? 她的投资眼光再一次把那群小股东给震惊了,堪称毒辣。 于是,之前那些纷纷跳脚的小股东全都坐不住了,一个个地开始去找老樊总,希望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把女儿给请回来。还作为公司的大股东参与进樊氏投资集团。 老樊总何尝不想这样。他的年纪也大了,需要培养一个接班人。 樊箬兮是他唯一的女儿,而且女儿非常优秀,投资的眼光也比他这个当老爸的更厉害,他早就想把女儿渐渐地扶持上位,于是立刻顺着台阶同意了。 因此,便有了这次的临时股东大会。 虽说是临时的,可是似乎搞得比一年一度的正式股东大会还要隆重。 刚踏入公司的大门,樊箬兮就明显感觉到了这一股隆重的气息,红地毯竟然都铺起来了…… “樊总,您来了?”人事部经理等在门口,一看到樊箬兮,立刻大步地迎了上去,讨好道:“我们都在这里等您呢。您不来,会议不开。” 樊箬兮没说什么,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往前走。 呵,樊总? 前几天还喊“樊小姐”来着,这风向转变得还挺快的。如果记得没错儿的话,这位人事部经理好像是哪位股东的儿子,平时给公司添了不少“麻烦”。 樊箬兮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不知为什么今天会派他来迎接自己。樊箬兮心里暗觉奇怪,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来,樊总您上电梯!”人事部经理讨好地给樊箬兮按着电梯的门,还做作地伸出一只手,做出想扶着樊箬兮进电梯的动作。 樊箬兮瞥了一眼对方,没理会,径直走进电梯。 人事部经理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咳。”人事部经理佯装咳嗽了一声,缓和了一下尴尬地气氛。电梯直升顶楼的大会议室。公司的重要股东已经全部来齐了。 “叩叩叩” 到了顶楼,人事部经理抢着去敲门。樊箬兮淡定地站在后面。 “进来。” 第六百零六章就这点本事 “樊总,各位股东,小樊总到了。”人事部经理面带谄媚的笑,对着会议室里的股东们说道:“点心也准备好了。一会儿等小樊总落座,我就给各种送上来。” “好好好,果然会办事。”还没等老樊总开口,一个股东已经开口大声称赞。 樊箬兮循声望去,脸庞有点熟悉,似乎是公司里三大股东之一的柳总。 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企业老总,不过他的公司虽然已经上市,但是只是一个空壳公司,等着人将公司收购。他的儿子好像也在樊氏工作——等等,好像就是那个人事部的经理! 樊箬兮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个经理胸口的名牌:柳鸣。 果然,父与子。 都跑来樊氏撒野来了。 樊总见樊箬兮不吱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箬兮,还不赶紧跟大家打个招呼,就属你来得最晚了,大家都在等你。” “没事没事,樊总说什么呢,今天咱们会议的主人公就是咱们小樊总,她不来,咱们的会议也没法开始啊!” “赶紧坐下,咱们一起来讨论讨论!” 会议室里,各个股东客气极了。如果不是见惯了这群人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樊箬兮差点就要怀疑这群人跟之前弹劾她的那群人是不是同一拨人了。 樊箬兮冲着那群人轻轻点了个头表示抱歉,接着便在自己的父亲旁边坐了下来。 弹劾之后,她的位置原本是被二股东取代的,但是今天她的座位又被空了出来:“今天急匆匆的有什么事情吗?我已经不是樊氏的股东了,按理说不应该来,大家也不用等我的。” 众人的脸色都有点尴尬。 老樊总急忙打哈哈:“你是我女儿,你不来怎么行。既然都说到了股东这个问题,那我们这次就来谈谈吧。我们经过研究决定,同意你扩大投资,重新回到股东中来。箬兮,你觉得怎么样?” “又把我请回来?” 樊箬兮挑挑眉。 “可不是,樊氏离不开你,老爸也离不开你。我总要有个接班人的吧?你如果跑到外面去了,那咱们樊氏怎么办?”老樊总笑呵呵地看着女儿,似乎自动忽略了之前的弹劾事件。 几个股东也全都盯着樊箬兮,他们一个个都指望着樊箬兮回来呢! 虽然老樊总宝刀未老,但是樊箬兮更厉害,人往高处走,谁不想赚得更多?! 于是几个人一琢磨,还是决定厚着脸皮把樊箬兮请回来。 “箬兮啊,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上次我们几个叔叔伯伯实在是不看好沈氏,这是我们的投资理念啊,可能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这次算是一个教训吧,借此机会,我们也都清楚了你的能力,确实让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 三大股东之一的二把手,是樊箬兮的一个远方叔叔。 “二叔,之前那件事我也琢磨过,你们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樊箬兮微微一笑,一脸的云淡风轻:“站在你们的角度,我也表示理解,毕竟那么一大笔钱投进去,还是一家不知道死活的公司。我也不是厉害,就是单纯地凭着我对沈氏企业的了解,才会坚持投资的。” “二叔就知道你肯定会理解我们的。” 男子听了樊箬兮的话,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回公司吧,大家一起的力量要比你一个人强,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叔叔伯伯们一定听从你的建议。你投哪个,我们就跟着投哪个!行不行!” 樊箬兮看了一眼这个“二叔”,没有吱声。 会议室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老樊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老脸就算再厚,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刚赶走女儿没多久,又因为女儿的投资成功又把女儿给拉回来。 那样也太不要脸了。如果不是这群股东催的急,他打算把这事情先放一放,等过段时间再说。 “爸,您现在的掌握公司百分之多少的股权?” 过了好久,樊箬兮不紧不慢地开口,温柔的女声绵里藏针。 “百分之六十有的,前段时间把你的那部分买下之后,现在有了百分之七十左右。怎么了?你放心,如果你要回来的话,之前的股份全部都给你转回去。” “对!全都给你转过去!”其他股东连声附和。 樊箬兮一声轻笑:“转回来就够了?” 几个股东先是一愣,接着那个二股东最先反应过来:“当然不止!如果箬兮觉得那样不合算,我们几个叔伯加起来一共给你让出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算作这些日子的利息,箬兮,你觉得二叔的这个建议怎么样?” 百分之零点五,虽然听上去只有一点点,可是樊氏投资集团是一家大型的上市集团公司,别说百分之零点五,就算是万分之五的股票也价值百万! 这大概是那几个股东知道樊箬兮这尊大佛比较难请回,所以二股东当场就给了个大便宜。 其他几个股东虽然不乐意,但是二把手都开口了,为了以后的利益,现在割点肉也行。于是,其他的股东脸色难看地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樊箬兮将那些人的表现一一地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地冷笑。 “既然我父亲已经有这么多股份了,我以后就以老总女儿的身份出席公司的会议也未尝不可,至于公司的投资,我也会跟父亲一起讨论的,这点叔伯们请放心。”樊箬兮淡淡地笑着。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她不愿意回到樊氏。 “箬兮,你不会不愿意回来吧?” 二股东有些急,脸色非常难看。 樊箬兮不禁皱眉。方才她没有把话说明,就是想给他们保留一点面子。奈何这群人逼得这么紧,非要她把话摆明了放在台面上,一起撕破脸皮才甘心吗? “也不是。就是没有必要做这些程序,我一直都是父亲的女儿,不是吗?“樊箬兮努力保持微笑和良好的素质。 老樊总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插话。 第六百零七章管管你的女儿 会议室里的股东们不乐意了:“箬兮,你这就不好了吧?我们几个长辈都已经答应让出一部分股份给你算是之前对你不住的赔偿和利息,已经给你了这么多,怎么还不知道满足?” “老樊,你也管管你的女儿呀,养这么大了,别搞得胳膊肘往外拐!” “箬兮,你得听长辈的话,有些事情,不能由着性子来。” 樊箬兮听着,脸色渐渐变得冰寒:“其实叔伯也清楚,在这次事情之前,我参与公司投资的事情并不多,我每次参与公司管理的时候受到的阻力也压力也不小,来自于哪里,在座的诸位心里清楚,我也就不说了。之前股东决议要求我离开,行,我走。有些人想着稀释股份,有些人是不想我参与投资管理,有些人是真的担心我的投资有误。” 说到这,樊箬兮喘了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那么不论是什么情况,走就是走了。横竖我也是有离开的打算。樊氏现在看上去发展尚可,但这样的公司可复制性太强,诸位想参与的方面太多,就算我在这个公司,以后与诸位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也很高。” “所以为了保持大家愉悦地工作,我决定自己自立门户。” “还有,我的钱已经全部投入了沈氏企业,暂时没有赎回的打算,你们给我再多的股份,我也没有资金去买,也不想买。” 说完最后一句,樊箬兮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要说的已经全部说出来了,那些人能不能接受就看他们自己了。 果不其然,樊箬兮最后一句话结束,几秒前还一脸和蔼的二叔立刻跳了起来。 老樊总此刻也站了起来:“箬兮,不能这样跟长辈说话。” “罢了,我们老樊家算是养了个白眼狼!怎么这样?!” “不是白眼狼。只不过是对你们寒心。”樊箬兮冷笑:“二叔,我建议你去医院测一下。” “测什么?” “测一下自己的脸皮有多厚,公司出现问题就把人踢走,看到别人的生意红火再把人请回来想分一杯羹,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二叔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骗了一些?这樊氏的股份,我不要也罢。我就不信我的公司会不如你们掌控下的樊氏!” 说完,樊箬兮拂袖而去。 “老魏。” 家里呆得太久,衡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长蘑菇了。 衡芷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脑袋混混沌沌,可是一时半会想不出任何头绪。 她忘记的事情必然是十分重要的,她身上好似带着必须完成的任务,可是她问老魏,成风往往都否定她的想法,说她是胡思乱想。 从早到晚,除了发呆和看手机,基本上没有事儿可以做,最关键的是家里面的那位老魏同志是怎么说怎么劝都不太乐意她出去工作的。 衡芷哪里是甘心窝在家的人,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就开始琢磨着乱动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 衡芷最近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肚子上居然有妊娠纹! 窝草!这就让人觉得有些方了。 于是,某天中午吃完饭的时候,衡芷抬起眼皮瞅瞅那个躺在飘窗上看书晒太阳的家伙,偷偷摸摸地蹭了过去:“老魏,你在看什么书啊?看得这么入迷。” 飘窗上的男子头发在太阳的照耀下颜色金黄金黄,亮得甚至有些晃眼。 窗边有个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上面还有一层白色的奶油。 喜欢吃甜食的男子,现如今已经是很少的了,好多人即便是喜欢,也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在这方面,衡芷常常会吐槽老魏是个奇葩。 “又吃这么多奶油,”衡芷头一低,就看到了咖啡上那层厚厚的奶油,顿时皱起了眉头:“你都不嫌腻的啊,这么多一口下去我得半天才能缓过气儿。” “那就不要吃。”男子瞥了一眼埋在自己跟前的女子,面无表情:“也不要整天觊觎我这点奶油。” “……老魏你说话真是不可爱。” 女子嘟囔了两句,眼睛却没能从那层厚厚的奶油上面挪开。 很明显,这女子也是个喜欢吃甜食的主儿! 男子似乎早就习惯了这女子的厚脸皮模样,仍旧非常淡定地捧着自己的书,不过从他很久没有翻一页的行为来看,心思也早就不在这本书上面了。 “说吧,你的脑袋里又在琢磨什么事儿了?” 过了几分钟,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捋捋女子的青丝:“真是败给你了。只要要求不是那么过分,我都答应你,但是——炸鸡最近几天还是不要吃了,你的消化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炸鸡太油腻了。” “……” 炸鸡…… 女子的脑袋上冒出三根黑线。 说到炸鸡这个梗,她衡芷真是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败在炸鸡的鸡爪之下! 出院已经好些日子了,大概是之前伤得太重了,所以医生一直让清淡饮食,而且配合一点葡萄糖保证身体里面的营养可以跟得上。 可是清淡就清淡,老魏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把清淡这个要求变成了寡淡!而且还是超级!超级寡淡! 每天从早到晚就是粥,早上喝粥,中午喝粥,晚上喝粥,实在是不行了,给你加两颗白煮蛋,而且还把蛋黄抠到一边不给吃,理由是蛋黄很难消化! 这待遇,简直比凌迟还要折磨…… 于是,某天,在衡芷的软磨硬泡之下,老魏终于给她弄了一次荤菜。 本来是要点个外卖炸鸡的,但是老魏表示外卖炸鸡用的食用油不如家里的干净,怎么滴都不肯点外卖,于是衡芷退而求其次,自己做吧…… 老魏就去超级市场里买了一只被洗得非常干净的冷冻鸡,又在家里狂洗了一通,就在衡芷觉得那只鸡身上的肉都快被洗没掉的时候,老魏的魔爪总算停了下来。 接着又用水煮了很久,直到衡芷觉得那肉烂得快要炸不起来的时候,老魏终于把那鸡捞起来,略略地用面包屑裹了一下,从油锅里面走了几秒钟就飞快地拎出来。 就浅浅地炸了那么几秒钟! 然后老魏就认定那只水煮鸡是炸鸡了! 第六百零八章糖衣外壳 衡芷非常不平,但是没办法,在老魏的字典里,凡是碰到了热油的,就是一只炸鸡…… 这只连盐巴都没有放的炸鸡自然是完全没有味道的,就在衡芷以没有味道表示不爽的时候,老魏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番茄酱、烧烤酱还有蛋黄酱和蒜蓉酱,小黑胡椒还有椒盐什么的全都一应俱全。 于是衡芷再也没有反对的借口了,默默地开始狂放番茄酱。 大概是太久没有吃到除了粥以外的食物,衡芷吃得很欢,四种酱料陪着着小胡椒,味道倒也不错,如果不是老魏生生地拉着,估计衡芷要嗑光那一整只鸡! 之后,麻烦事儿也来了。 太久没有吃油腻的东西,虽然“炸鸡”在老魏的黑暗操作下已经很没有油了。 但是对于衡芷这副残破的身子来说,还是有些负担过重,加上一次性吃了那么多,当天衡芷就开始各种闹肚子。 先是觉得胀气不消化,原本饭后衡芷都会去楼下走走消消食之类的。 但是那天实在是吃得太多了,于是就赖在家里没出门,捂着热水袋瘫在床上好久。等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消化了一点,又开始拉肚,总之她的肚子是各种不争气…… 虽然衡芷都把这些事情自己捂着不敢告诉老魏,怕他下一次就不给吃肉,但是老魏早就把这些细节看在了眼里,并且非常笃定地认为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乱吃东西。 于是从那一天起,衡芷每天的饭食又变成了一天三顿粥。 “那我先跟你提第一个要求好了……” 回想好那次事儿,衡芷默默地把心里那想点炸鸡的想法给摁了下去:“我……可不可以喝点咖啡啊?” “唔,咖啡,可以啊。” “加点奶油的那种,哎呀,老魏你也知道,咖啡很苦的嘛,不加点奶油真是喝不下去哦,我也不要加你这么厚,有你这么一半就好啦。” “……” “其实都怪你,谁让你饭后来这么一杯咖啡的,香喷喷的,整个屋子都是你咖啡的味道,很诱人的好不好!”衡芷理直气壮。 “……” “行不行嘛……”衡芷扑棱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老魏。 “所以你每天都在变着法子跟我讨吃的,昨天是怪我吃戒烟糖太甜所以导致你想吃蛋糕,但是戒烟糖明明是没什么甜味的;今天你是看我喝咖啡,又开始想喝咖啡,其实可能就只是想咖啡上的那层奶油……” 衡芷的小心思一下又被老魏看了个透彻,小脸顿时有些红。 但为了吃到那层奶油,衡芷红着脸,厚着脸皮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 “没有,我真的也就是看到你喝咖啡,才有那么一丁点儿想的……老魏你一分钟前才跟我说只要不是炸鸡的问题,你都可以答应我来着!” “……我是这么说过。” “那不就得啦!那我现在不要炸鸡,我就想要喝一杯满是奶油盖的咖啡!这个愿望不过分吧!” 老魏没吱声,默默地打开手机网页,搜索了一下奶油是否好消化,浏览了一遍之后得出“尚可”的结论,于是点点头:“就一层。” “太好了!” 衡芷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窗外的太阳很大,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丝毫没有阻拦地让阳光肆无忌惮地闯进来。阳光铺洒了一大片,暖暖的,这时候如果端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当真是一种享受。 看着满足的衡芷,老魏的笑里隐隐地有些愧疚。 “你在想什么?” 衡芷见老魏许久没吱声,不由地凑得更近了点。在老魏面前,她通常都很随意,虽然相处了这么久,她仍旧不清楚老魏的真实身份,不过对她好,那倒是绝对的。 老魏避开了衡芷直直的目光,有些躲闪地看向别处:“我去给你煮咖啡,飘窗上有毯子,你躺上边儿歇息的时候记得自己盖上,不要受凉。” 说着,老魏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衡芷的爪子里抽出,大步地往厨房走。走到一半儿,又小跑回头,把搁在飘窗旁边的咖啡端走。 衡芷这个家伙不自觉得很,前脚一离,后脚肯定就端着你的咖啡开始舔上面的奶盖了。 “哎……” 衡芷伸伸爪子,一脸“你怎么还记得自己剩的咖啡”遗憾。 不多时,厨房里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接着就飘来咖啡的香味,应该是开始煮了。闻上去很香,这咖啡豆好像还是老魏特意从巴西空运回来的咖啡豆。 市面上卖得很难有正宗的,就算有,也是贵得离谱,于是某天中午,老魏怒而定了巴西产咖啡豆,然后花了比买咖啡豆高三倍的价格,把它从巴西空运了回来。 衡芷虽然不理解,但是表示尊重。 “多放点糖啊老魏!”衡芷冲着厨房高声扯了一嗓子。 不过老魏没回。 衡芷随手拿起老魏搁在窗台上的书扫了一眼:《如何对待扭曲人格》。 “这个兴趣真奇特,”衡芷默默地嘟囔了一句,把书又给放了回去:“扭曲的人格,我看就是强迫症。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啪” 从书里忽然掉落一张小小的卡片。 衡芷捏起那张小小的卡片,是张设计得非常简洁的名片,以灰色为主基调,有两三点绿色作为点缀。 正面:文城,高级心理咨询师。背面则是空空如也,连个联系的电话都没有,只要一个邮箱。 “心理咨询师?”衡芷微微有些惊讶。难不成老魏的强迫症已经严重到了要看心理医生的程度了? 不至于吧,明明看着挺正常的,只有在碰到她吃饭的问题上才会变成超级无敌强迫症,但是衡芷心里面清楚,这是对她负责的表现。 要不照着这上面的邮箱地址发个邮件去试探下老魏到底什么情况? 如果对方以隐私为由不告诉的话那怎么办? 要不就以女朋友的身份去问?家人去问的话可能会比较好一点。 衡芷默默地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最后发现不论怎么办好像都不太行,于是默默地把名片上的邮箱地址记了下来,打算以后找到了好的法子再说。 “在看什么?” 第六百零九章我的一个朋友 一只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接着轻轻抽走衡芷手里的那张名片:“咖啡已经给你煮好了,糖还没有给你放,要不要先给你放到一边凉一下,太烫了对食道不好。” 手中的卡片被抽走,衡芷张张嘴,看着老魏,想问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如果老魏心理真的有问题,现在追问反而不太好,不如等以后他想说的时候再讨论。 于是,衡芷把这个疑问埋在了心底。 老魏扫了一眼手里的卡片,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偷看我的东西?还翻出了我朋友的名片?” “你朋友的名片?”衡芷一愣。 “算是吧,”老魏点点头:“也可以说不算。你快去给自己的咖啡加糖吧,随你加多少。糖罐子我就摆在那儿,奶油机也在那儿,随你加多少。” “真的?!” 意外的惊喜,衡芷立刻雀跃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心理咨询的问题,立刻撒丫子跑远了。 趁着老魏这家伙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赶紧狂加一通,不然等他反悔了就啥都捞不着了! 老魏目送着衡芷一路小跑,脸上的笑渐渐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捉摸不透的深邃:他似乎犯了一个有点严重的错误,居然把这张名片落在这儿,还让衡芷这家伙看到了。 文城,这个名字距离他已经很远了。 从公安的系统中也很难查出这个人在哪里,甚至连过往的一些记录也被消除。这个人已经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失踪人口”。 为了成为新的人,他连相貌都改了。 整容,将原本高挺的鼻梁削去了半块骨头,现在看上去和亚洲人没什么两眼,只有眼窝处仍然和西方人一样是凹陷下去的;还有肤色,原本的白色皮肤被人工晒成了古铜色。 现在的他即便是站在原来住的小区,恐怕那些老领居也认不出他来了吧。 至于衡芷,也是一片空白。 他给衡芷整了一个崭新的身份,父母是很早就去世的,只有一个领养她的姨,而且这个所谓的“姨妈”也已经很老了,有点轻微的痴呆症状,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衡芷的身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仍然是残破不堪,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免疫力极其低下,这大概就是那药的副作用吧。 他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么做是否真的好,可每每想到沈逸,这份难得的愧疚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现如今这张名片卡被衡芷发现了,以后他做事恐怕需要更加小心了。 “啊!老魏你这个坏蛋,你骗我!白糖罐子里面我就抠出来半勺!这怎么够放的!还有奶油!奶油机里面只有一点点,老魏你个坏蛋,明明知道没有还让我来随便放——” 衡芷气呼呼的吼声从厨房传来,让人几乎可以想象出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老魏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笑。 这样的生活,倒也挺好的。 不过,也有点麻烦,那就是——他的存款好像快要见底了。 老魏皱着眉头,打开手机银行的app,沉默地翻出最新一期的账单,正常的支出金额,一个月约莫要消费至少三万美元的光景,这点消费水平完全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现在情况是,原本作为文城的资产早就被冻结,就算没有被冻结,他也不能暴露身份不知死活地去取。 加上之前做事情,他都是完全按照自己的脾气来,根本不管钱财的事儿,导致现在在这种事情上出了小岔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想把自己的老本行拎出来去做。 这几天他就在琢磨着重新开个心理咨询诊疗所,顺手就把之前的名片拿出来看看捋一捋思路来着,没想到就这么给衡芷瞧见了。 “老魏,”正想着事儿,衡芷又偷偷地蹭了过来:“我们家这几天是不是手头比较紧啊……” 老魏一愣,有些惊讶:“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看看看,你这表情,根本就是有嘛!”衡芷一脸愁云:“明显地感觉得到啊,你看,你的咖啡豆都见底了也没见你去买,之前你老早就下单了。还有出门买东西的时候,你自己瞧上的东西都舍不得买了。” “……” 他瞧上的东西,没有买? 老魏琢磨了一下,大概……是说的之前逛街的时候看上的那只……荷兰猪? 荷兰猪当时的报价也不便宜,大概在两千美元左右,但是更耗费的是人的精力,养一只猪和养一只狗还是有区别的,而且他听说过给狗洗澡。 至于猪嘛,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给猪洗澡,于是就没有买下那只嗷嗷叫的荷兰猪,这丫头,该不会以为他是买不起吧。 等等—— 这么一说! 从回家的时候他就觉得家里好像有那么一股子奇特的味道。说难闻,好像也不是那种恶心的臭味,说好闻,那委实是谈不上,仿佛带了一股子腥味。 这丫头一提起荷兰猪,他忽然想起来那股子味道是什么了! 是动物身上的臊味! 这丫头,该不会偷偷摸摸地买回来一只荷兰猪吧!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肯定是被我猜中了,心里喜欢的东西买不着,很闷的。其实吧,老魏,你看啊,既然我们这么穷,也没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跑去买个巴西咖啡豆,普通的喝一喝酒可以了,而且我觉得你喝的普通的应该也不普通吧。” 老魏没吱声,这话她说得倒是不错,他对衣食住行这一块非常挑剔。 “算了,既然你自己舍不得给自己买,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天天吃你的喝你的,总得表达点什么。”衡芷说着,颇有些得意地拉着老魏往仓库的方向扯。 “之前逛街的时候我看你很喜欢那只荷兰猪,所以我把那只荷兰猪给买下来了,给你惊喜!” 仓库门一开,果然,一只粉红色为主,黑色斑块为辅的荷兰猪随即跑了出来,还带着两根铺床用的稻草…… 老魏一脸黑线。 衡芷一脸的雀跃。 “怎么样,是不是看到了很欢喜?欢喜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衡芷乐呵呵把荷兰猪从地上捞起来,抚了两下,送到老魏的怀里。 第六百一十章不该被记得 “……”老魏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除了乌龟,他还没养过什么动物,而且这只猪很显然,没有洗澡! “是不是很可爱?老魏,快给他起个名字吧!”衡芷笑得更加欢乐了:“之前你不让我养狗,说是有毛,现在这只荷兰猪又没毛,总是可以养的吧!” “名字啊,”老魏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你想就好了。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先把这只猪给抱走。” 小猪身上的味道直接冲进了老魏的鼻子。 刚喝下去的咖啡有要翻涌上来的感觉。 “让我取名儿啊,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安。我喜欢这个字,”衡芷笑笑:“这个字让我很有安全感。不如名字里的头个字眼儿就是安吧!至于这第二个字嘛,我琢磨琢磨。” “安……” 老魏站在一边,喃喃地重复了两遍:“你很喜欢这个字眼?” “很喜欢,有家的感觉,你不觉得吗?” 老魏默然。 “安”,又是这个字。 虽然竭力不让自己去想,但是沈容那个孩子的脸庞一直忍不住地在脑海里跳来跳去,还有那孩子活蹦乱跳的身影,也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沈容,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是生是死。 即便是注射了那些神经毒剂,衡芷的脑子里仍旧深深地刻着某些残破的记忆碎片。 “杰!第二个字是杰!叫沈容怎么样!” 老魏的手倏然握紧—— 果然!这些碎片镶嵌在她的大脑深处,怎么忘都不可能忘记! 安杰是沈容的小名,极少叫他这个名字,大多时候也是叫他安安。 那么,那个人的话,她会不会也这样? “老魏、老魏!干嘛呢!”衡芷见老魏黑着脸不吱声,有些奇怪地扯扯老魏的袖子:“你不喜欢这只荷兰小猪吗?不够可爱?它不就是上回你看中的那只嘛。” “没有,小猪……挺可爱的。” 老魏瞥了一眼荷兰猪,尽量保持淡定:“就是名字俗气了那么点。沈容,不如把第二个字换了吧。” “换掉第二个字?杰这个字不是挺好的嘛?我希望这只荷兰猪成为荷兰猪这个种类里最杰出的那只小猪!不要它最帅,起码得最胖,对吧。”衡芷笑呵呵地道。 “这样吧,这第一个字我听你的,但是第二个字嘛,你要不就听我的,换个字,叫哲。怎么样?”老魏思考了一会儿,淡淡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哲……” 衡芷想了想,似乎和“杰”这个字也比较相似,那也挺好;“你喜欢中国的哲学?老魏,你之前是不是有去过中国啊,我觉得你好像很熟悉中国。有时候比我还清楚,明明我才是中国人……” “去过的,但是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老魏没有回避,点点头:“比你知道只不过是因为你生病了,病了太久,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而已。等以后你身体好了,我可以带你回中国去看看的。” “那好!就冲你这句话,就叫安哲吧!” 衡芷笑呵呵地捧起粉色的小荷兰猪,宠溺地抚着。 还好沈容那孩子不在,如果那小子知道自己有个兄弟,额,或者姐妹是一只猪的话,恐怕会气得当场跳起来。 被衡芷捂了半天的荷兰猪终于重见天日。 “老魏,”抱着猪的衡芷往老魏的方向又靠了靠:“还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 “说吧,就知道你送我这么大的礼物肯定不会亏了自己。” 衡芷笑了:“那个,我感觉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也不错了,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也出去工作呀?一天到晚地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还有,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应该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吧?可是我网上看了很多行业,都觉得那些不是自己擅长的。老魏,你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嘛?” “你原本就没有工作。” “怎么会,那我以前是怎么养得活自己的?”衡芷一脸的不信。 早就知道老魏要这么说,衡芷立刻就怼了回去,她才不信自己是个不工作的米虫呢! 老魏一脸的淡定:“不要怀疑,你之前就是一只待在家里不做事的小米虫,好在家里有的是钱,只要你不出去惹事儿就成,养活你这只行走的胃袋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的就是米虫?” “真的。” 衡芷怒了:“那好!既然以前是米虫,我以后坚决不要再当米虫!我要开始找工作了!”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唔,我比较懒,就找那种在电脑跟前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吧。要么就刺激一点的,私家侦探你觉得这么样?我觉得我的逻辑思维还是可以的,老魏,你觉得呢?” “电脑跟前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唔,这个想法还可以,”老魏点点头:“很符合你的性格。不过,工作的内容你想好没有?” “工作内容嘛,还没有。” 衡芷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这么一想,好像自己还真的没什么擅长的可以做的事情。瞅着衡芷这副样子,老魏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我去书房处理下事情,你自己在楼下喝咖啡吧。” 老魏撂下一句话,便上楼去了。 “真是个工作狂魔,一天到晚就是书房书房的。也不对,别的工作狂魔都是往办公室跑,就你是专门往书房跑,也不知道是真的工作,还是假的借口,哼!” 老魏的书房应该是全屋子的一个禁地所在了。 之前请的清洁阿姨,还有请来照顾生活起居的保姆,都被禁止进入那个书房,即便是衡芷想进去,也要经过老魏本人的同意,原因很简单,衡芷没有那间书房的钥匙。 “啪” 进了书房,老魏随即将身上的褂子脱了下来,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小壁炉。 壁炉里面的火燃烧得很旺,褂子被扔进去,很快就被点燃,接着很快就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灰。 这件衣服其实老魏挺喜欢的,而且也穿了好些年,但是被一只没有洗过澡的小猪给碰脏了,于是干脆就直接扔了,省得还要洗,麻烦。 第六百一十一章怀疑的种子 “啪” 睡裤也被脱下来扔了进去。 莫名的,老魏觉得自己有些烦躁,下手也有些没轻没重。 一只荷兰猪价格虽然不贵,只有两千美元,但是她一个基本上不出门不用钱的姑娘家,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现金的? 而且走的还不是他的卡,如果是用的他的副卡刷的话,他总会收到短信通知的,但是他没有收到任何的短信通知有这么一笔账款,所以说这笔账应该不是来源于他的卡。 那么这笔钱,是从哪儿来的? 还有,她方才说的想工作的事情,之前已经掐灭了她的这个念头,为何今日又重新被提起,而且从她的口气来看,似乎还做了不少的准备来应对。 听衡芷的口气,似乎还想查出她过去做过什么。 黑大个皱着眉,转过身准备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手伸到半空,蓦地顿住了。 桌上的电脑很明显地被人用过,他本身是个非常谨慎且记忆力非常好的人,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用电脑应该是前天,他将电脑的屏幕调节到了自己喜欢的高度。 当时为了不正面对着熊熊燃烧的壁炉,还把角度也稍微调整了一下,可是现在仔细一瞧,似乎有些不对。 高度虽然没有变,但是椅子似乎被人调高了,这个高度应该正好是衡芷适合的。 老魏的脸色沉下来:看来那丫头趁着他不在家,偷偷来用过他的电脑。 用他的电脑做什么?家里有别的电脑,平时衡芷上网的话都会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用他的电脑莫非是想从自己的电脑里查出什么端倪来? 想到这儿,成风立刻将电脑打开,仔细地开始查看浏览记录。 电脑里关于过去的材料被清空得一干二净,包括他自己本身的资料全部都清空了。 只有极为私密的一些东西被他放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这个保险柜没有他的指纹根本没有办法进去。 网页浏览记录,很干净。 看上去被删除了。 点开“最近文件”,倒是发现衡芷曾经在他的文档里狂翻了很久。特别是“生活”这个文件里,基本上每个文档都被打开了。 看来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成风皱了皱眉头,普通的小把戏根本过不了衡芷这一关,只会让她越来越怀疑,不编个靠谱的故事总是解答不了她的疑惑。 这个事情,只能再次找tom了,毕竟他对这种事情最在行。 成风再次打开邮箱,将计划一行行地输入,发送。 与此同时,衡芷也在客厅里抱着她粉红色的笔记本努力着,她努力地在搞定她找的兼职,虽然金融还有管理之类的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有能力。 但是好像在设计这一块,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天赋的。前段时间在网上投了篇设计稿,很快就被一家公司看上,以一千美元的价格买断了。 虽然价格不算高,但是对衡芷来说是个莫大的鼓励。 至少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她还是有那么点本事的,这个本事就是——设计! 那只粉红色的荷兰小猪,也是她用攒下来的设计费买的。 现在画的是她第三篇设计稿,是一家来自中国的企业预约的,开价很诱人,五千美元,买断这份设计稿。 刚听到开价的时候,衡芷自己还有点吃惊,没想到她的设计居然还值不少钱,可等她削尖脑袋开始设计的时候,顿时觉得五万美元都不为过。 太折磨人了! 不知在软件上修修改改了多久,总之手边上的咖啡全都喝空了的时候,衡芷仰起脖子扭了两下放松了下自己。 累死人了。 对了!刚刚那张卡片!脑子里唰地闪过那个邮箱地址,衡芷琢磨了一会儿,编辑了一条信息,按照记忆里面的邮箱地址发送了过去。 虽然成风很冷漠,但是她还是想多了解他一些。成风对她很好,可是,她始终想不透彻他们之间的关系,像夫妻?没有那么亲密。 像朋友?肯定不止,这房子都是成风的,哪有朋友一直住着的。 不管了,总之先看看成风是不是得了抑郁症之类的,如果是真的,一定要把成风带出去好好散散心,肯定是跟着自己在家里闷出来的。 衡芷想着,默默地把这个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咻” 一封编辑好了的邮件很快发送了出去。 几乎在同时,楼上书房的成风也听见自己的邮箱传来“咻”的收件声。 “衡芷” 成风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果然刚刚那张名片给衡芷带来了不少疑惑,干脆一个邮件直接发过来了。成风皱着眉头,打开邮件,一行加黑加粗的大字立刻跳了出来—— “成风怎么了!” “噗!” 成风一口茶差点没有喷到电脑上! 什么鬼! 继续往下念,看了几行,大概知道了邮件的内容。 原来衡芷是怀疑他得了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居然以“女朋友”的身份跑来问到底是什么病!估计衡芷这丫头只是以为成风是他的心理医生。 成风的嘴角勾了勾。 这丫头,不管怎么说,心里面还是有点他的位置。 成风思忖了一会儿,编辑了一份邮件,设置了定时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刚设置完,成风犹豫了下,把时间又定成了早晨六点,防止那丫头看到邮件之后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第三篇设计稿似乎比之前都难搞一些,对方每次回复的邮件里总是能指出那么一两点瑕疵来,弄得她很是窝火。这五千美元,赚得不如以往容易。 衡芷的脾气有点上来了。 “第三次修改了!这次如果还能从里面挑出问题来,姑奶奶就不干了!” 衡芷气呼呼地把第三次修改的设计稿整理好上传准备发送邮件。就在几秒钟前,她收到短信,对方公司说设计稿上面的一个logo看上去不够醒目,应该设计得更加醒目才行。 但是logo一变,其他很多地方都要变,她吭哧吭哧地改了好几天! “咻!” 邮件带着火气被发送了出去。 第六百一十二章相似的设计风格 大洋彼岸,一家公司的办公室秘书打开了邮箱,这份设计稿跳了出来。 这家小企业刚成立不足三个月,是沈氏企业名下的一个独立子公司。许多人都是冲着沈氏的这个名头争先恐后地应聘这家公司。 沈氏和樊氏联手打的那场翻身仗实在精彩,不过也有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沈氏的沈逸不近人情,连自己的亲叔叔沈伯伯都下得了手。 其实,里头真正的情况谁清楚呢? 不过都是饭后的谈资罢了。 “这是谁设计的稿件啊?好像设计的还可以,是不是你那个念设计的小侄女做的?很有才哎!”秘书的同事凑了过来,惊讶地看着电脑里的设计稿,连声称赞。 秘书有些尴尬,他之前确实私心想把这个事情丢给自己的侄女来做的,五千美元的预算还是很诱人的。 “没有没有,我就纳闷想想。我侄女的资历太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交给她好,这个人可是总裁亲自看中的。” “什么?总裁自己看中的?咱们公司的武总不是还没走马上任吗,刚刚公示来着。” “不是武总哦。”秘书神秘兮兮的抬起手指往上指了指:“是更上面的那个老总……” “沈、沈总!”对方一脸诧异:“这是怎么被沈总知道的,这种芝麻大的事情沈总也能知道?我的天哪,是不是我们在这儿聊天的话,沈总也会从某个地方看到……偷窥狂?!” “想什么呢!就是有次沈总来这边办事的时候,正好看到我们这边在浏览设计稿的网页,就随便选了一个。你看看那设计稿,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沈总看中了那份,我还以为沈总是个花花……额,情种呢!”秘书八卦道,一边打开之前浏览的网页。 是个国外的网站,里面都是设计师自主设计的作品。很多设计师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其中也有很多是在校的大学生一类的,总之只要有一点才华,都可以在这个网站上尽情地展示。 这位设计师的名字也很可爱:北境。 她展示出来的设计图跟她的名字更是相配,大片大片的空白,偶尔有绿色的点缀。清爽,又可以直接展现需要展现的事物,干净明了。 在眼花缭乱的设计图中,沈逸一眼就相中了这张作品。 当时的挂价是两千美元,价格不低。 因为网站里面的设计师基本上都是自己设计,没有什么成本,加上没有名气,价格挂高了没有人买账,说穿了,除了有骨气的,基本上还是打的一种价格战。 一眼看过去,基本上都是一两百美元就可以买断的价格。 武肖拨给办公室的经费是三万元,秘书当时还琢磨着,在网上买一份作品,接着再找自己的侄女设计一副,变相地把剩下的经费给自己的侄女儿,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还没下手,就被沈逸钦定了设计师。 而且给出去的价格还正好是武肖定下的全部经费。 一想到这个事儿,秘书就暗自懊恼没有早点下手,否则那五千美金少说也有一半儿进了自己侄女的口袋了,值得上他一个多月的工资呢! “我看看这个设计师的简历。” 秘书的同事看了几秒,忽然变得有些古怪,紧接着凑身过来,不等秘书同意,直接就在电脑上点开设计师的简介。 “小朱,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秘书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啥情况。 “这个风格的设计我总觉得很熟悉……” 被称作“小朱”的这位同事眉头微皱,努力地在网站上查找着:“而且不是一般的熟悉,总觉得……觉得跟沈总有那么一点联系……” 秘书又是一愣。 这个“小朱”是从沈氏企业里调过来的老员工,之前也是在总裁办公室里工作的秘书之一,知道一些沈氏老总的情况,她说的话,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北境。现居于加拿大温哥华,年龄未知。喜欢设计,喜欢旅游,喜欢小动物。” “只有这些了?” “简介嘛,能有多少,不过倒是有对方账户的。” “账户?有名字吗?她叫什么?” “就叫北境。”秘书挠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说道:“应该这么说,我走的是网上实时支付,是以这个网站为中介的,就跟你网上买东西一样,我是看不到对方具体账户名称的。到底怎么啦?这个设计师没什么名气的,至今为止,只卖出去三个设计作品。连同我们公司买的这个。” 小朱没搭话,只是把页面切换到设计师作品栏,作品栏里一共只有两个作品。加上这次还在设计中的这份,也只有三份。虽然设计的作品不多,但是交易率却是百分之百。 这个网站中其他设计师的交易率普遍的只有百分之五十不到一些,像北境这样的,恐怕五个指头就能数得出来。 “你看,她一共就这么几个作品。全都卖出去了。” 秘书吃了一惊,这一点之前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北境比想象中的厉害许多! 小朱搁下鼠标,面色更加凝重:“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熟悉这样的设计方式了!我们沈总的名片风格就是这样的!大片的空白,点缀了一点浓墨,然后就是他的名字!沈总的私人名片就是那样的!” 小朱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我说怎么总觉得有点地方不对劲!原来之前见过类似的!” 小朱想起来,之前看秘书处的人拿到沈总的名片的时候总是一副很欢喜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名片长得这么漂亮。 看中她的公司是一间中国大陆的公司。 很巧。 衡芷琢磨了很久,终于打算告诉成风一下这个事情,因为对方似乎不仅仅看中的是她的设计稿,还有她这个人。 “北设计师,您好。总经理想聘请您为我司专用设计师,年薪五万美元起。可以不用来公司上班,但是您所设计的稿子版权都将被我司买断,买断时间为两年。不知北设计师是否可以考虑下我司的建议?” 第六百一十三章我要这么去做 一直跟自己联络的那位沈氏集团的员工发来了一条信息,衡芷愣了很久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因为同时间段还有另一家公司也伸出了橄榄枝,而且开出的价码更为优厚——五万。 美元不贬值,五万的年薪在美国来说已经属于中上游。 衡芷记得自己之前去看荷兰猪,那家宠物店里的店长在衡芷还价的时候咕哝过自己一年只能赚不到十万美金,需要养活家里三个孩子。 现在她班都不用上,在家里设计自己喜欢的喜欢的东西,还有钱赚,还有比这更令人觉得幸福的事儿吗? “am公司,这家公司的名字倒是起得很简练。” 衡芷翻出两家公司的历史,开始进行对比。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沈氏集团里,沈逸也在翻看着衡芷的简历。 “这份就是你们能查到的她的全部?” 简历很薄,只有几张纸,朱秘书费尽心思地在网上一通搜刮,又跟衡芷好说歹说地要了一些,才拼凑出这么些内容来。 大部分都是介绍北设计师作品的,偶尔只有一两行字提到北设计师自己,可这一两行内容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沈逸一阵焦躁,怒气也有些压抑不住。 朱秘书很紧张:“……我暂时就查到这么多,已经是跟北设计师沟通过的情况下才有了这些,北设计师是新锐设计师,网上对她的认知太少了……” “你跟她要,她不给吗?” “给的东西很有限。基本上只给了一些基础资料,就连她的联系方式,除了邮箱其余的都不肯告诉。” 沈逸的脸色有些难看,懊恼地将这些纸扔到一边。 一只小小的身影蹭蹭蹭地跑过来,跐溜地爬上沈逸的大腿,又跐溜地爬上高大的办公桌,旁若无人地抓起那一把简历—— “沈、沈总,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孩……” 小朱的那位猪队友同事,蒋秘书吓了一跳,一边解释一边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抬手就想把桌上的那小孩捞走—— “是我儿子。” 一只手挡在蒋秘书跟前。 是沈逸的胳膊。 朱秘书一脸黑线地站在旁边,暗自郁闷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猪队友。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沈氏集团和沈氏都是管理森严的地方,保安措施做得很好,怎么可能让一个不知名的小娃娃在公司里乱窜! 很显然只有一种可能——老总的儿子嘛! “额,沈总,抱歉、抱歉……”蒋秘书尴尬得一脑门都是汗。 办公桌上的那小孩脸色凝重地看着那几张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得沈逸忍不住发笑:“沈容,你认得字吗?看得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沈容还没上小学,怎么会看得懂这么多字,八成是孩子的游戏罢了。 想着,沈逸伸出手,想把儿子从办公桌上抱下来。 毕竟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坐在办公桌上,委实有点不太雅观…… “不是全认识,”沈容嘟起小嘴:“这上面说这些都是这个叫北设计师的原创作品,可是、可是这些明明都是妈咪的作品才是啊!根本不是北设计师的!” “什么?” 沈逸伸出的双手顿在了半空。 “妈咪也设计过差不多的东西,也是这般大片的空白,然后洒点墨,有时候是彩色的墨,有时候是黑色的墨,总之每次都是泼完墨才说作品完成,带我出去玩……” 沈容的嘴巴瘪了瘪,委屈兮兮的样子惹得沈逸心里一怜,继而又是一惊—— 衡芷成为知名设计师之前与他已经是形同陌路,之后的设计风格更是只能在公开的作品中了解,而这孩子不同,自小是被带在衡芷的身边,对衡芷有种天生的直觉。 孩子的直觉有时候比什么证据都来得更令人信服! “沈容,告诉爸爸,你真的觉得这些是妈妈的设计风格吗?” “是的。”沈容笃定地点点头。 沈逸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把鲁沪喊回来。” “什么?”朱秘书一愣。 鲁沪,沈逸前段时间的贴身秘书,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被沈逸支去国外处理国外的代表处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鲁沪秘书了。 沈氏集团里面的不少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曾经在沈氏企业叱咤风云红极一时的名字。 “有问题?”沈逸挑眉。 “鲁、鲁沪秘书在英国处理代表处的事情,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哦,对了,忘了他还在英国那个没东西吃的地方。” 沈逸若有所思:“那算了,你把这几张设计稿邮件给鲁沪,让他瞧瞧,告诉我他有没有什么感想。另外,让他处理好英国代表处的事情后,先回来吧。我这边的人手有些不够。” 朱秘书点点头。 沈逸身边的秘书一直是换个不停的。可以说是他对秘书好,总是在秘书干没几年就给予一个不错的职位。 也可以说他是对秘书的不信任,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秘书能真正地贴身在他身边工作超过三年。 张秘书,鲁沪秘书,包括他自己…… 秘书都快能组成一个排了。 “这个北设计师现在居住在哪里?” 朱秘书很机灵道:“资料上显示的是美国。但是我请信息科的同事帮忙查了一下对方的ip地址,发现是加拿大温哥华。加拿大和美国距离的很近,我想北设计师很可能是在加拿大和美国之间来回走动。” “爸爸,这个北设计师,是不是就是妈咪?” 沈容问道。 “不知道。”沈逸摇摇头:“但不管是不是,我都会找到她。” 沈容和沈逸相认之后,沈容对沈逸的依赖和亲近渐渐地浓重起来。大概真的是因为有血缘的牵引,沈容对沈逸完全地信任着。 沈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容。 沈容的出现,大概是这么多天来最令他开心的事情了。 他隐约地知道这个孩子跟他有关系,可是每次想要做亲子鉴定的时候都被人从中阻挠,如今不仅做了dna鉴定确认了这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以外,还父子相认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水到渠成 原来那几年,衡芷一直带着他的儿子生活。 衡芷应该也从未真正地原谅他,否则不会将儿子的事情捂得这么严实,即便是之前遭遇生命危急情况的时候,也没有吐露过一星半点。 只是,现在衡芷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该怎么求得她的原谅…… 想到这儿,沈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公司运营得很好,沈逸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沈氏集团的名气现在已经很响亮了,很多公司开始与沈氏集团进行接洽,准备合作事宜。 樊箬兮也捡了个便宜,她的十个亿资金每一分钱都得到了回报。现在沈氏集团的市值,粗略地估算一下,起码达到了两百个亿。 相应的,沈氏企业也渐渐地活了过来。 沈逸的几个叔叔伯伯又揣着他们所剩不多的钱跑去了沈氏,两边都想占便宜的他们。 最后什么都没有捞着,而且还从原本的股东变成了小散户,几个人加起来的股份都不到百分之一,现在已经完全翻不起浪花。 那个沈域,更是被他的老爹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小子分明就是被人下了一个套,结果不仅把自己套进去了,把他们几个人也全部都套进去了,白白地损失了几千万! 沈域被他老爹直接贬出了家门,虽然是个儿子,但是却是个败家子,这样的小子还不如不要。用他老子的话来说就是:果然是贱骨头生出来的东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域的富二代梦破碎的时候,沈逸向这个顽劣子弟伸出了橄榄枝,聘请他为沈氏的分经理,这项决定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也让沈围恼火了很久。 由于拯救公司于危难的是沈逸,而不是老沈总,所以沈围现在在公司的威望其实并不如他的儿子沈逸。 沈逸选人常常出乎意料,但他毒辣的眼光总让大家在惊讶的同时仍然选择相信。 沈围不同意沈域参与公司的管理,沈逸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虽说之前下的套,沈域很完美地跳了进去,但是他在进套的同时,也展现了他自己对金融的敏锐,不敏锐的老手根本没法按照沈逸的套路走。 于是乎,在套路完他们之后,沈逸开始启用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堂弟”。 现在沈氏企业中,一些日常的小活动沈逸已经交给了沈域去主持。 看得出来,这小子本性不坏,而且身上颇有一种江湖气质,你与他如果一点交情都没有,那么他怎么混蛋的手段都能给你使出来。 可如果你与他有交情,就算是两肋插刀,他也给你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这是个缺点,更是个优点。 收服这个堂弟很简单,他的那位母亲因为是站街的出身,所以一直没有办法正式地嫁到沈家,而且也一直不受沈家的待见,那沈逸只需要收服沈域的母亲就可以了。 除了名分以外,其余的沈逸都可以给。 那位母亲也很不容易,本身没有正经的工作,但将儿子拉扯到大。 沈逸记得他第一次去找那位“站街女”的时候,那位女子竟然还在进行着一些交易。只是因为年老色衰,所以价格更加便宜。 她的日子过得很困窘,但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沈家那个没良心的叔,视若无睹,一点要帮助的意思都没有。 而之前沈域一直跟他老子要钱,其实质性的目的就是想给他这个没有生活来源的母亲。 既然如此,那么就抓住了沈域的软肋。 没有钱,那就给钱。 沈逸立刻就派人安排了靠近市区的一间小小的公寓,不算豪华,但是安顿这位女子已经是非常体面了。 有了住处之后,沈逸还给她开了一家小小的门店,搞到了一张卖彩票的营业执照。卖体育彩票的行当,可是稳赚不亏的事儿。 除此之外,沈逸还一次性打了五十万到那女子的户头,起码几年以内都是衣食无忧的。 做完了这些工作,沈域彻底对沈逸表示了忠诚。 于是,沈域被沈逸收入了麾下。 现在看来,沈域做得也不错,将那些平时来不及注意到的细节都捋得很顺,公司的日常被打理得很好,一切都有条不紊。 上个月度的财报显示,沈氏企业的净利润相比于去年同时间段,又上涨了六个百分点。 沈围见自己的公司被沈逸救活,天天乐得合不拢嘴。公司的业绩也一天天地往上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复苏。 知道这件事情来龙去脉的人对沈逸已经完全改变了看法,再也没有人认为沈逸是个靠着家里长辈自己却没什么真本事的纨绔子弟了。 那样的手段,即便是个老手也不会用得这么淋漓尽致,又是商海战术里的一个经典战役。 虽然事情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但是沈逸始终没有搬回沈家大宅,不仅如此,他还打算买下靠近公司的一处宅子,沈容与他相认的事情,他也没有告诉沈围。 他的事情,自己处理就行,等处理结束了再跟家里解释。 沈逸暗暗地提醒自己,不要再被家里的老一辈思想束缚了,之前就是因为家庭的缘故,才会将衡芷弄丢,这次好容易将孩子寻回来,他再也不要弄丢沈容了。 陈工出了关之后才知道沈逸多了一个儿子,当时惊得差点没合上自己的下巴,还以为是沈逸在外面有了个私生子,等知道是衡芷生下来的孩子之后才恍然大悟。 从来不信干爹这一说的沈逸破天荒地让陈工当了沈容的干爹。 沈容似乎也很喜欢陈工,两个人的关系目前非常不错,陈工常常在沈逸来沈氏集团视察的时候找机会跑来跟沈容玩一会儿。 周三是沈逸固定去沈氏集团查看车间的日子。在企业里,周三是一周的中间节点,一些小结通常会选择在周三这一天来举行。 沈氏企业在沈逸的领导下,也有了这个习惯,不过现在正常不由沈逸主持,而是由沈域。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堂弟”的坐镇,沈逸终于抽出了些时间去沈氏集团。 沈氏集团租的厂房不大,很低调。公司里面的中坚力量都是沈逸从沈氏调过去的人,很多都是沈逸非常信任的老朋友。 陈工也被沈逸调去了沈氏集团。 第六百一十五章重心转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逸开始把他的重心往沈氏集团分公司转移。沈氏企业里甚至开始明里暗里地开始进行“干得好的去分公司”这个隐形规则。 沈氏集团,这间公司将成为他沈逸重新开始的地方,希望这间公司可以发展得越来越好,甚至超越沈氏企业本身。 沈逸看着沈容,心里默默地打算着,未来这间公司就会交给沈容,他要把沈容三岁之前没有感受过的父爱全都补偿回来。 “沈总,我们到了。” 车缓缓地在公司的门口停了下来。 沈逸把绑在沈容身上的儿童安全带解开,带着沈容一起去公司。 远远地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出现,保安就知道肯定是沈总带着儿子一起来了,于是立刻小跑出来打开门:“沈总,您来了。” “嗯,武经理在吗?” “在的在的,之前还看到武经理去了车间。现在应该还在。我带您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几号车间。”保安尽责地跟在沈逸的身后。 自从出了杨光明的事情之后,沈氏企业的保安室人员都以为自己的饭碗肯定要砸了。 但是沈逸一个都没有开除,那个老班长还继续担任着老班长,不仅如此,沈逸还把他调去了人人都羡慕的沈氏集团继续当保安,工资比之前还高了两千块。 可把这位老班长高兴坏了,工作得更加卖力。 保安将沈逸带去了二号车间。 车间很嘈杂,但是很干净,地上有一层薄薄的机油,踩上去有点滑,沈逸担心沈容摔跤,于是把沈容抱了起来。一旁的助理想接手,但是沈逸没肯。 所有的工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忙着,还有质量监督人员在中间游走,偶尔会挑出一两个进行检测,一切都非常严格。 沈逸抱着儿子,随意地走到一个工人旁边。这位应该是负责打磨瑕疵的员工。沈逸随手拿起一只半成品,问道:“现在你一天可以做几个这样的成品?” “大约两百个左右,多的时候可以做到两百二十个。” 工人头也没抬。也没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公司的大boss,甚至毫不客气地对沈逸道:“你手上的那只我还没有打磨,赶紧放下来,别耽误我赶工!” “哦,好的。”沈逸一愣,顺从地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一旁的人看着不禁为那小子捏了一把汗,好家伙,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老总说话! 沈逸似乎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依旧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小沈容也挣扎着从他老爸的怀里跳了下来,好奇地在旁边摸摸这摸摸那。 这些精密仪器虽然看上去不值钱就是个铁块块,但是每一只都是从一个整的铁块里直接掏出的,即便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其价值也上百元。 沈氏集团在车间管理方面,严格地实行按劳分配。工人做一个就是一个的钱,由于质量要求比较高,所以做一个拿到的钱不算少。 打磨就是一个对眼睛和技巧都非常高的活儿,所以开出的价格是一个两元。 做坏一个倒扣一元。如此计算下来,一个熟练工一天的收入能达到三四百元,一个月如果上满工,基本上收入直接破万。 这个收入在全行业内算是顶尖水平了,正常一间工厂里,一个中层干部不过也就这收入。 这样高的工资,全是靠了老陈的新研究,新研究压缩下来成本空出来很大一块利润空间,这块利润空间便分了一块给工人。 工人有了高工资,质量自然也会上去,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质量有,技术有,公司何愁无法立足呢? 沈逸正满意地看着员工打磨,只见小沈容忽然一个手滑,靠在边上的一只半成品“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哪儿来的小孩儿!车间里不是不许随便走动的吗!” 员工嗷呜地一声,急忙弯腰去捡。 “小李!小李!” 车间主任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手下的员工居然还对着老总大呼小叫,简直是…… 听到领导的声音,小李急忙抬头,忽然发现一大票人站在自己跟前,为首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身后跟着一群他的领导。 车间主任光火地瞪着自己,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主任。”小李急忙站起身。 “沈、沈总,这个、这个是我们新招来的员工,手速挺快的,干活儿也麻利,就是嘴巴不是很甜……”车间主任擦着脑门上的汗,紧张地跟沈逸解释道。 沈、沈总? 不会是公司的超级大boss——沈逸吧! 小李差点没跌坐在地上,还有刚刚那个小孩子,应该是老总的儿子吧?他刚刚是不是嘟囔了不要有小孩在车间乱晃…… 惨了惨了,这下直接得罪大boss了…… “沈总,我……”小李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逸摆摆手:“没事。这是你的工作,我确实妨碍到了你的工作。你的技术很娴熟,我刚刚已经观察过了,应该算得上熟练工了。你转正了没?” “才来两个月,还没有转正,三个月转正。” “可以直接转正了,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沈逸淡淡地笑道:“人事处帮忙处理一下吧,直接帮这位小伙子准备转正手续。员工宿舍也可以配备了。下批新员工,他也可以当老师傅了。我们不仅要有员工,更要培养员工。” 小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是得罪了大boss,大boss不仅没有怪他,反而还直接给了他转正的指标! 转正和非转正一个月相差很多工资的,实习期做一个零件可能只有一元,但是转正之后是两元,工资相差几乎一倍! 老总等于无形之中给他发了一个月的奖金啊!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超级大红包,一下子降小李给砸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不赶紧谢谢沈总!”车间主任见小李又是一脸懵,急忙上前扯了扯。 “谢、谢谢沈总!” “应该的。” 沈逸点点头,拉着儿子继续视察。 第六百一十六章宽仁待下 其余的工人已经知道是大boss来视察,一个个地正襟危坐。很快,武肖也听说了消息,从车间地深处小跑了过来。 “抱歉,沈总,我不知道您来视察。我在车间里面来着。” “没事,你忙你的。” “我跟您报告下,二号车间现在是我们公司出产量最高的车间,一天平均一出亿万个成品,三号车间和四号车间稍微弱一点,大概日均产出八千个。”武肖跟沈逸报告道。 沈逸记得,沈氏企业的几个车间里日均的产量大概只有五千至六千,而且精密度和质量与这里还有不小的差距。果然,陈工的研究给公司的出产带来了不小的突破。 照这个速度下去,应该很快就能把之前的损失给弥补回来了。 沈逸继续往车间深处走,车间里面被开辟出一个不小的房间,里面也有几个工作台,几个员工在里面埋头做事。 沈逸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是学习区,因为有些员工不够熟练,出错率比较高,一个成品也挺贵的,舍不得扔,所以就留在这里给新人做练手用了。还有的是给技术熟练工看看有没有技术方面的突破。总之,多方面入手吧。” 之后,沈逸又跟着武肖将其余几个车间逛了一圈,才回到办公楼。 沈氏集团的几个领导已经接到了沈逸视察的通知,早就在办公室里面等着了。 “沈氏集团的单子现在如何了?” 沈氏企业的事情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顺位的第二,而沈氏集团现在逐渐地变成沈逸的重心所在。法人虽然还没有变成沈逸,但是不少人都知道沈氏集团是沈逸自己的公司了。 樊箬兮在其中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沈逸占了百分之五十。除此之外,沈逸还送给陈工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武肖百分之十。 因为武肖之前为沈氏集团所做的成本压缩,对那时候的沈氏集团和沈氏都是一个莫大的帮助,如果没有武肖,不仅沈氏集团,就连沈氏企业,可能都将不复存在。 沈逸除了钱,没有更多的可以回报他们的了。 樊箬兮,他没有办法给予承诺,除了分股的时候多给予优惠之外,沈逸不知自己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武肖把所有整理好的文件全都递给沈逸:“之前接的单子原本是排到后年年初的,但是现在技术改善很多,速度加快了百分之二十,已经快做到明年的单子了。” “仪器的标准现在是按照什么来的?” “按照最新的标准来的。我计算过,如果用之前的机器来制造的话,虽然制造出来的精密仪器没有现在的好,但是不代表它的成本不高,因为机器本身是非常落后的,浪费的材料也很多。如果现在用上新的技术,虽然便宜了那些公司,可是量大,出货的话我们的成本直接可以压缩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三十五!即便我们之前开出的价格低,也有足够的利润空间!”武肖认真地解释道。 沈逸认真地翻看着武肖整理出来的记录。 看得出来,他很认真地准备着。财务部的工作经历让他对财务这一块的把握非常准确。 使用老陈研发出来的新技术,不仅卖了那些公司一个超级大人情,还顺手把企业车间里的制造水平提升一个档次,熟练程度也上去了,之后再有公司想学,那也不容易。 沈逸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就按照你这样的法子去做吧。很好。” “还是沈总厉害,知道后面肯定会扭亏为盈,我之前吓得都不太敢接单子,接一个亏一个,成本怎么压缩都不行。现在好了,利润一下子就上来了,之前亏的早就赚回来了!沈总,跟你打包票,第一个季度我保证沈氏集团的业绩上十个点!” “你小子!口气真大!” “军令状!没有十个点你把我股给撤咯!”武肖直拍胸脯。 沈逸笑了:“有五个点就给你分红!帮你娶个漂漂亮亮的老婆,生个大胖小子!” 和沈逸一样,樊箬兮也从樊氏投资集团里独立出来,樊氏投资集团表面上看上去是个运转飞快的大型投资企业,可实际上,内部也早就腐朽得不堪一击。 如果不是樊箬兮这几年精准的眼光扶持着,樊氏也不知道会沦落到什么境地。 除了找到衡芷,沈逸的心里还有个事儿。 这个事儿就是沈容交给他的,去大梁山把一个姓李的老师救出来。 这几天,沈逸一边派人去加拿大注册代表处,一边着手开始准备去大梁山的事宜。 这几天他从一个有名的心理研究师那边得知,孩子在哪里有阴影,就在在哪里打败阴影,这样是带着孩子走出阴影的最好的办法。 沈容现在有些不太爱说话,特别是遇到生人的时候,这和印象中的沈容不同。 虽然说表现得不明显,可是沈逸心里明白,大梁山那段时间的生活对沈容已经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能做的,只有尽力的去帮助沈容走出来。 除此之外,沈逸隐隐地还感觉到,沈容似乎还有事情瞒着她。 “沈容,肚子饿了吗?” 满意地合上手里的资料,沈逸从助理的手中把沈容牵了过来。明明天气很暖和,但是小家伙的手凉凉的,办公室里的空调打得太低了吗? 沈逸捏着儿子的手:“沈容,怎么手这么冷?是不是房间里温度太低了?” “没有,我觉得温度正好。” “那手怎么凉凉的?” “之前在外面玩的。” 沈逸狐疑地扫了一眼助理,助理诚恳地回望着自己。他们俩刚刚就是出去走了一圈而已,小手凉肯定不是因为在外面玩的缘故,明明外头的温度比室内要高。 沈容嘴上不承认,八成还是因为办公室里的温度打低了。沈逸没继续追问,扭头跟助理点头示意了一下办公室的空调。 助理心领神会,大步地走到空调调试处滴滴滴地把温度调上了三个档。 第六百一十七章打造企业文化 已经是中午了,员工早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不过因为沈逸的视察,一个个地都跟拘谨地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离开。 “都饿了吧?走,一起吃饭去吧。”沈逸招呼着武肖和助理,牵着儿子的手一起往公司的食堂走过去。 沈氏企业没有自己的食堂,但是沈氏集团有。自成立之初,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公司的时候就有自己的食堂,配备了自己的厨师。 沈逸的理念和沈围不同,沈围把员工当机器,既然是机器,发钱加油就可以了,食堂吃饭什么的就别指望了,到了饭点自己解决就行。 但到了沈逸这儿,理念却是另一幅模样:企业最重要的是员工,而能将员工团结起来的,则是一个积极的企业文化。 不是钱就可以打造出来的简单玩意儿,文化体现在方方面面。在沈氏集团尚且是亏本经营的时候,沈逸就给公司配了工会、配了食堂,甚至还在公司的后院开辟了一大块的空地。 打造了一个简易的篮球场,还给女职工们也在公司里开辟出一块空地,打造了一间小小的咖啡屋,虽然不大,但是装潢得很温馨、干净。 食堂也布置得很干净,虽然不大,但是桌椅都摆放得很整齐。 不仅如此,每天的菜都会有变化,每天都有米饭和面食不同的主食供应,早上也有早点,这是普通的公司所没有待遇,这样的公司让员工有留下来的欲望。 不过,这几天大厨换了个,饭菜的质量有所下降,内网bbs上已经有帖子被顶到了首页,呼吁公司的领导层看。 沈逸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要进行相应的整改。 中午的菜并不好吃,沈逸吃得直皱眉头。不过小沈容似乎并不是很在乎饭菜好吃不好吃,只是低着头,把递给他的菜都慢慢地吃了个干净。 沈逸夹花菜,他吃;夹肉丝,他吃;就连夹个蒜瓣儿,小沈容居然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和着米饭一起吞了。 这点让沈逸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一点儿个性都没有了,吃这么半天,愣是没瞧出这孩子喜欢吃什么,又不喜欢吃什么。又不是大人,半点小孩子的天真烂漫都没有了。 这哪里还行?!必须得尽快处理好沈容的事情,没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情。 公司,事业,说穿了不还是为了孩子吗? 他沈逸才不会跟沈围一样,为了钱,为了事业,虽然行动上没有出轨,可是早就选择了抛妻弃子,将妻子和儿子都当做了自己的工具。 于是,沈逸立刻把去大梁山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并且直接跨过了下午的董事会晤。 “下午的机票吗?”一分钟前刚刚确定董事会将于下午召开的沈逸接到了来自朱秘书的电话。 朱秘书用极其遗憾的语气通知沈逸:没有其余的机票了,只剩下下午一点半的机票,而且还不是头等舱,也不是商务舱,而是经济舱…… 沈逸默默扶额。老实说,如果鲁沪在,肯定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是哪里来的路子,可是只要沈逸想,基本上十次有八次都是能搞定行程的。 这位朱秘书则不然,虽然人比鲁沪老实、实诚,可是做秘书的这么木也不太行…… 好像比较麻烦,是时候把鲁沪那个老家伙从国外弄回来继续放在身边了。新人用的实在是太不顺手了。沈逸暗暗地想着。 远在英国的鲁沪,此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罢了,一点半的机票就一点半的机票吧。我要十五张机票。”沈逸吩咐道:“把我之前喊你请的人都请过来。对了,管制刀具是不是不让带来着?那就让他们去当地准备就好了,带着防护装备就行。” “是,沈总。” 沈逸说的要请过来的,是他之前就联系好的武警大队的刘队长。刘队长在部队里服役超过二十年,年纪大了,根基也就深了。找他帮忙肯定没有错。 大梁山的事情,刘队长帮忙给沈逸打听清楚了。那边民风彪悍,普通的小民警根本震慑不了他们。 而且山下的安定村也没有那个警力去对付。民风不开化,怎么开导都没有用,武力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不过无所谓,刘队长带上一个班的武警,这些个个都是服役中的战斗好手,以一敌十绝对没问题。 再者,沈逸还联系了公安厅的人,公安厅的人也向安定县发函要求配合调查。总之这次一定可以将困在那里的被拐卖的人给救出来! 前几日,沈逸联系了那张字条上的两个电话号码。其中一个是男朋友的,已经换了联系方式,原本的手机号码已经打不通了。另外一个是李老师父亲的电话联系方式,这个号码打通了。 沈逸跟对方解释了下来龙去脉,第二天沈氏企业的大楼下变多了一对风尘仆仆的老夫妻俩。老夫妻俩的头发花白花白。 这对老夫妻就是李老师的父母。她们已经寻找自己的女儿寻找了快三年了。 三年里什么样的流言什么样的猜测都有,可是他们老夫妻一直不肯听周围人的建议立衣冠冢。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死了。 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给等到了!沈逸这次把这二老也带过去。 机票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最后朱秘书好说歹说才拿下了十五张。一行人跟着沈逸,浩浩荡荡地往大梁山进发。 樊箬兮知道之后,没说什么,招来了她的秘书,以十倍的价格从一个人手里买下了机票,也跟着过去了。 李老师的“男朋友”没有跟着过去。 李老师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沈逸将这个消息告诉小沈容的时候,满以为这孩子不懂这其中的含义。 没想到沈容捏着他小小的拳头,恼了半天蹦出“渣男”两个字,惊得沈逸哭笑不得。 “也不能怪吧?”沈逸小心翼翼地跟沈容沟通道:“你想啊,你的那个李老师不也结婚了吗?而且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男人找了她已经很多很多年,现在才结婚也不算渣男吧。你的小脑袋里平时都装了些什么呀?懂的东西这么多,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第六百一十八章不过是渣男罢了 “如果爹地一直找不到妈咪,是不是也会结婚?” “额……”沈逸猛地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不对,应该是结婚这个事情,他基本上没有考虑过,除了衡芷,他似乎失去爱一个女人的能力。沈容的问题……如果没有衡芷,他可能压根儿不会结婚吧? “爹地是不是也会跟李老师的男朋友一样,找了两年妈咪之后,就去跟樊阿姨结婚了?” 沈容气鼓鼓地瞪着自己的老爸。哼,樊阿姨虽然嘴巴上不说,可是平时对他的老爸可贴心了,连老爸不吃胡萝卜的小秘密都知道,对妈咪真的是一个好大的威胁! 樊阿姨? 沈逸琢磨了一会儿,这才发觉这孩子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合作伙伴——樊箬兮。樊箬兮也跟着她们一起来了。 不过她的秘书似乎更有本事些,买到的是一张商务舱的机票。朱秘书很尴尬地看着樊箬兮款款地走到她的商务舱座位,她买票的时间比他抢的时间还要晚上一小时。 就连她的秘书,也买到了经济舱的靠窗位置……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人比人气死人? 沈容的声音有点儿大,惹得周围的几个乘客忍不住向沈逸所在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大概都以为沈逸是个渣男吧,找不到老婆就换新老婆了……沈逸默默地感觉到那几道目光里带着浓浓的鄙夷。 坐在沈逸旁边的还有几个武警队的人和秘书。 武警目光如炬,旁若无人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落地之后该怎么对付那些刁蛮的村民;而他的秘书则是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好吧。 沈逸被气得想笑。抬手揉了一把儿子的脑袋:“小家伙想什么!我肯定会找到你妈咪的,找不到你妈咪,爹地不会结婚。” “真的?”沈容的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沈逸微微一笑。 “可是之前爹地明明已经结了婚的,而且还不是跟妈咪结的婚……” 沈容皱着眉头,想起之前第一次遇到这个亲生老爹的时候,陪在老爹身边的还有一个女人,而且还不是妈咪,那时候爹地是已婚状态,那些人都喊那个女人:沈夫人。 “爹地你说谎。你肯定在想找不到妈咪就结婚。” 沈容嘟着嘴,一脸气愤。 “妈咪也是!明明说爹地在很远的地方,可是你明明就是我爹地,妈咪却不告诉我!成风叔叔也不告诉我,我,我差点都以为成风叔叔要和妈咪结婚了。可是,可是成风叔叔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沈容却突然刹住了。 沈逸听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顿时有些奇怪:“成风叔叔是什么?” “没……” 沈容低头,不吱声了。 沈逸没有追问。孩子不想说,便不说吧。 樊箬兮虽然坐在商务舱里,可是是靠后面的那一排,正巧沈逸和沈容坐着的地方是靠着前面的那一排,两个人仅仅一堵墙的距离,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方才沈容和沈逸的对话被樊箬兮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小姐、小姐?” 空姐疑惑地看着坐着的樊箬兮——这位小姐的神情很奇怪,而且动作更奇怪。 手里捏着一份报纸,可是眼神明明就是穿过了那份报纸,无聚焦,她的送餐车都停在这儿半天了,还不见她有反应。 “小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吗?”空姐一只手在樊箬兮面前晃了晃,总算把樊箬兮从放空状态给扯了回来。 “嗯?”樊箬兮回过神,扫了一眼送餐车上的饮料:“一杯橙汁就行。有冰块吗?有的话给我加点冰块。” “好的。”空姐娴熟地给樊箬兮加好,推着送餐车走了。 樊箬兮端着冰橙汁,低头浅浅地抿了一口。 明明是甜甜的橙汁,可是为什么喝上去有点淡淡的苦味? 自己对沈逸,到底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当时听说沈氏企业出事的时候,还在开股东大会的自己不顾其他股东异样的眼光,跌跌撞撞地跑出会议室。 躲到厕所里翻出自己存了很久的沈逸的电话号码,想拨,又找不到理由去拨,站在厕所里,第一次觉得无助到彻底。 沈氏的幺蛾子出的很大,父亲很快就做出了撤资的决定。 那些股东也全部都投了赞成票,因为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如果沈氏过不了那一关,及时撤资的话还可以按照市价来算,那么他们樊氏还是可以从那头“大象”的身上捞到不少钱的。 等到沈氏轰然倒塌的时候,一切可就来不及了。 “我反对!” 樊箬兮清楚地记得,那次表决会上,她投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张反对票。 她是樊氏投资集团唯一的大小姐,是未来的继承人,且持有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公司不小的股东,她的反对票是除了樊氏老总以外最有力度的反对票。众人哗然。 她的父亲,老樊总气得当场黑脸。 散会之后,自己又跟父亲讨饶了半天,老樊总才勉强同意了提前通知沈氏的事情,最后还把这个好名声留给了他自己,说什么知恩图报,其实——呸! 樊箬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帮助沈逸,虽然沈逸跟她一点都不熟。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时候,沈逸居然自己找上了门。 告诉她父亲沈氏还有未公布的项目,想通过那个项目进行融资,以拯救岌岌可危的沈氏。老樊总当面并没有直接反驳沈逸,只是说要跟股东商量。 凭借自己对父亲的了解,樊箬兮明白,父亲八成是不会同意沈逸的请求。 树倒猢狲散。 沈氏即便之前给予了樊氏投资集团再多的收益,在老樊总的眼里只不过他自己应该得到的,因为是他投资的,所以即便是有再多的收益也是他自己的功劳,因为他独到的投资眼光。 沈逸前脚离开,樊箬兮后脚就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要求答应沈逸的请求。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真的?你怎么知道那小子是不是诓人!就算那个沈逸不是诓人,就算他说的创新项目真的在开发,真的可以提高制造的进度和精度,那么能不能挽救沈氏根本就是个未知数!” 第六百一十九章对他动了心 老樊总气得对着女儿大声地吼着,这么多年,老樊总虽然自私,可是对自己,对他的宝贝女儿却是很少红脸。 老樊总那么大的火气,吓得几个秘书都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樊箬兮用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冷静的声音开口:“我可以证明他说的就是真的。我之前去过他的公司,了解一些情况,沈逸曾经跟我提过这个项目的事情,并且说项目一旦研发完毕,一定会引发行业内的一场变革,我们如果在他现在这个时候给予投资,那日后获得的回报一定是不可估量的。” 老樊总犹豫了:“可是他要十个亿!” “那也值得。如果他的公司没有遇到危机,我们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分明是上天给我们樊氏的机会。”这话出口,樊箬兮觉得自己疯了。 她自己根本没有去过沈氏,更不知道沈逸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她觉得既然沈逸有勇气来,那么就一定有底气。 樊箬兮争取了很多次,终于帮沈逸争取到了这次融资,可是相应的,她也跟樊氏企业的其他股东撕破了脸。 其他的股东不会同意将十个亿这么大的数目投给沈氏这个岌岌可危的企业。 全部认为樊箬兮是凭着自己的小性子来,最后樊箬兮不得不以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换取了十个亿的资金,以个人的名义来拯救沈氏。 所以才会出现了一开始的樊氏撤资,她本人投资的一幕。 她为了沈逸,也竭力做了自己能做的,虽然不知道是否值得。 应该是喜欢吧? 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连他不喜欢吃胡萝卜的小细节都能看出来。食堂的厨子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惊得差点没把锅铲掉下来,因为食堂里常备胡萝卜红烧肉…… 方才听到了沈逸和他儿子的对话,樊箬兮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说失落,那是必然的。沈逸那根木头,在金融方面敏锐得跟豹子一样。 可是一遇到感情方面的事情,顿时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木得跟什么似的。明明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难道不是因为木,只是因为不想回应吗? 樊箬兮陷入了沉思。 中午的时候,前一分钟才接到股东大会的开会时间通知,后一分钟忽然就接到下午股东大会暂停的消息,一打听才知道沈逸要带着儿子去大梁山。 二话不说,樊箬兮也跟着过来了。 还带着她的人脉。 安定县的县长。 “旅客们,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目前地面温度五摄氏度,请各位旅客做好相应准备……” 扩音器里传来空姐好听的声音。 安定县地理位置较北方,加上又是山脉地区,所以温度要比内地低许多。五摄氏度,应该是穿棉袄的温度。问题是,她好像没有想到这一茬,没有带棉袄…… “哎。”樊箬兮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一会儿下机的时候让秘书给她买一件就是了,横竖也是个县城,不至于连个商场都找不到的。 “棉袄。” 就在樊箬兮思考对策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拉开商务舱和经济舱之间的卷帘门走了进来,将一大坨厚重的衣物丢给自己。 樊箬兮一愣,定睛一看,手里面的那一大坨东西是一件很厚很厚的男款棉袄,而她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沈逸。 沈逸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牵着沈容,语气平淡。 “安定县天气比较冷,也没有几个商场,稍微好一点的距离机场都有三公里以上的距离,去的话比较麻烦很耗时间,你就直接穿这件好了。” 沈逸手里牵着的小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樊箬兮心里一暖:“这是哪儿来的衣服?” “我的,放心,干净的。” 说完,沈逸拉着沈容又回了经济舱。 呵,嘴硬的男人。 樊箬兮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男人还是那么地嘴硬。 虽然不知道他的这份关心是处于朋友的角度,还是处于合作伙伴的角度,不过她也不心黑,有这份关心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男朋友?” 坐在樊箬兮旁边的一位老妈妈笑着问道。 “啊,不是,就是普通的朋友。”樊箬兮笑道。 “脸红了,肯定是男朋友吧,还有个小孩子,是不是离过婚的?小姑娘要注意咯,大妈要多句嘴,小姑娘应该家庭条件也不错的,要找个真的对自己好的男孩,女孩要被疼才行。就算带个小孩也行,只要对你好。大妈觉得,刚刚那个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对你也挺好的,如果在追你的话,要好好珍惜哟。” 樊箬兮的脸更红了,还想在解释什么,飞机里再次传来空姐的提醒声:她们快落地了。 安定县果然很冷。 刚下飞机,樊箬兮就感受到了阵阵的冷风,吹得刺骨。而且这风里面仿佛还藏着丝水汽,是那种湿冷,冷到骨子里,让你觉得无处可躲。樊箬兮忍不住裹紧了沈逸的棉衣。 宽大的男式棉袄,里面隐隐地有一丁点清香剂的味道,和沈逸办公室的味道如出一辙。 “上车。”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唰”地停在樊箬兮面前。 商务车载着一行人飞速地离去,后面还跟着另一辆更大的商务车,里面坐着警察。 安定县的公安局局长在得知远方有领导专程过来了为了大梁山的事情后,急忙将相关的拘捕令准备好,安定县的县长在得知樊箬兮来之后,也特地将大梁山的资料找出。 他们都很想处理大梁山的问题,但是奈何安定县的警力不够,山上的村民也各种有自己的武器,甚至还有自己的火药枪,根本不敢贸然上去。 即便是知道有孩子被拐卖到那儿,也是无能为力。 李老师给安定县发过求救信。 安定县的公安局局长和县长全都知道这个女子。 “有没有办法上山?”沈逸到了安定县之后,发觉事情比想象中的棘手很多,不禁皱了皱眉。 第六百二十章再上大梁山 县长摇摇头:“通往大梁山的路还没有修好,这是第三次修路了。之前两次修到一半,那些水泥全都被那些刁民给砸坏,路还没整好就坏了!这次是我们出钱让他们自己修,工程很慢,五个月前就开始修了,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说到这,这位上了年纪的安定县县长颇有些气愤。 安定县是个农业县,本身经济来源就非常有限,还拨出一大笔钱给大梁山去修路,结果他们还不好好修,真是浪费资源。 “有在修的。”沈容脆脆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之前的邻居每天都会去修路。但是他们都是背着砖瓦,一天只能背几块,所以才很慢。” “砖瓦?” “不会还是修的那种砖路吧,那种根本没有办法通车啊。哼,明白了,那群刁民根本还是不想开化,只想便宜他们自己!所以才会只修葺砖路,这样我们的车就没法上去,就没法把里面的孩子和女人给救出来!” 公安局长气愤道。 “那还有没有别的可以上去的办法?” “村民平时上下都是用麻绳做的梯子上下的,但是很少见他们使用,只有赶集的那一天他们才会把那根绳子放下来,如果平时也放的话,说不定是上面出了什么事情。”县长如此分析道。 沈容仔细地听着,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也补充道:“天梯是村长是放在村长家里的,平日里如果要用天梯,一定要让村长知道。还要给村长塞红包,然后村长才会把梯子放下去,之前奶奶生病,阿爸也是给村长送了一袋玉米面才把天梯要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众人哑然。 在大梁山那个极度贫困的地方,缺衣少食的不在少数,一下子要了一袋子玉米面的村长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胃口真大,要这么多! “自从这孩子溜下来,天梯放下来的次数明显变少了。” “上个月赶集,没有看到大梁山有人下来,我也特地派人去看了,天梯没有放下来。以往每次赶集,他们都会有人下来换东西,也会买点油盐酱醋之类的,一个人都没有来的情况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后天又是赶集的时候,不知道这次——” “后天是赶集日?”沈逸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 “没错,两个月一次赶集,这次因为过节,所以多了一次,变成了一个月一次。”安定县县长点点头。 “上个月他们没有过来,大概是因为不担心吧,毕竟这个月又有一次赶集,我觉得这次他们肯定会有人下来。不如你们等个一两天?” 不等沈逸回答,樊箬兮已经抢先开口:“行。就等两天,先看看这次赶集的情况再做决定。” “那行。” “对了,几位远道而来,要不要尝一尝我们当地的特色鹿肉?我们准备了接风宴,如果几位有兴趣的话——” “那就太谢谢了。” 樊箬兮欣然应允。 本想拒绝的沈逸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色却不太好看。他心里很急,沈容从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变成现在的沉默寡言,他这个当父亲的心急如焚,想尽早把这个事情给解决掉。 可是樊箬兮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不仅同意等两天,还有闲情雅致去跟着这俩当地官员一起去品尝当地的特色鹿肉。 真的是…… 如果不是看在她千里迢迢跟着一起赶过来的份上,沈逸已经有些想发脾气了。 沈容有些困,沈逸便将沈容交给助理,带去宾馆休息。 安定县是个贫困县,人均收入不足两万元,县里也很贫瘠,超市很少,那种私人开的小铺子倒是很多,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县长邀请他们去的地方倒是很豪华,坐落在安定县的中央,是一幢十层高的酒楼。 听说是之前城市化建设时期,县长亲自参与规划的。这幢楼落成的时候,还引起县里不小的轰动,谁都没见过这么高的楼,一时间大家都非常激动。 问题也随之而来,本来就是贫困县,这么一幢豪华大楼的建造成本很高昂,没有商家愿意去租,于是一幢县里最豪华的大楼空置了好久一段时间。 直到外商前来投资,外商投资的是宾馆,一口气把整幢楼全都租了下来。 沈逸坐在车里,远远地就看到一片贫瘠里突兀地出现这么高的一幢大楼,外面看上去金碧辉煌:“谁把酒店开到了这个地方?在这地方,能盈利吗?” “这点就不劳沈总费心了。” 樊箬兮笑盈盈地看着沈逸:“盈利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也不能只从赚钱的这个角度来,它给我创造的价值不能只用钱来衡量。比如说这次,我与安定县县长的交情应该就是来源于这家酒店。没有它,我们做商人的,便是做得再厉害,也掌握不了安定县本地的命脉。” 沈逸哑然。 这话说得一点不假。 虽然不知道当初樊箬兮是什么原因选择了这里,但从结果来看,确实给他们这次的行程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如果樊箬兮的酒店没有进驻,那么县长建造的这个大楼,很可能就被冠上“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的恶名。 只要有一家不错的店家进驻,他的帽子都能瞬间摘去。 但是谁都知道,谁在这里进驻谁就会亏本。原本这安定县的县长一家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樊箬兮却同意进驻。 樊氏的品牌如雷贯耳。怎么能不令县长高兴,他们之间的交情也有了稳定的基础。除此之外,樊氏在当地解决了百来号人的工作问题,直接关系到了稳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至于当初为什么选择进驻在安定县,仍然是个奇怪的谜。 见沈逸的疑惑仍旧摆在脸上,樊箬兮抿嘴轻笑出声:“沈总是不是还没想得明白我当初为什么城市里的大好河山不走,非要来着犄角格拉?” 第六百二十一章生意人之间 “没错,我还是没想明白。” “亏你也是个生意人。我这酒店不是以樊氏酒楼取的,只是品牌中有樊氏直属几个字,但是归属权仍然只有我一个人。我得打广告。” “打广告?” “没错。你记得五个月之前安定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五个月之前? 那正是沈容失踪、芸芷不知去向的日子。沈逸刚想说,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搭,继而摇摇头。 “五个月前我估摸着还在忙上个项目的事情,不太清楚安定县发生了什么。樊总可还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五个月前,安定地震。” 又是个新的周末,阳光明媚,很适合出门踏青。 衡芷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油腻的鸡汤成风也开始主动端出来给她猛灌了。 之前是一点油星不让沾,现在是天天鸡汤鸭汤地泡着,顿顿还有鸽子蛋吃,鸽子蛋可比鸡蛋腥味重多了,衡芷闻着那味儿就想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可是不论她躲到哪儿,哪怕是n年没有上去过的阁楼,一开门,成风还是会端着那碗鸽子蛋汤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等着她。 “守株待兔”这个场景天天都在家里上演。 “衡芷,早饭想吃什么?” 周六,不上班的成风在七点钟准时敲响了衡芷的房间门。平日里衡芷会起来给成风做早点让成风赶着上班,到了周末成风不上班的时候,成风都会很准时地做早点回报衡芷。 只是这时间点,正常掐的还是工作日时间。 吃完早点,衡芷一定会被成风拎出去散步,说:“要多呼吸新鲜空气”。 “只要没有鸽子蛋汤,吃什么都好。”衡芷抓起枕头,捂住脸,声音闷闷的。 “唔,这个建议我会考虑一下,不如来点青菜粥吧,清淡点。还可以给你煎个鸡蛋,溏心的。”成风带着丝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溏心煎鸡蛋! 一听到这几个字,衡芷立刻决定举手投降,成风做菜有三绝——美式汉堡,中式炖猪脚,还有煎鸡蛋! 正常人煎溏心鸡蛋,没点水平的要么就是煎的没汁了,要么就是里头根本没熟,成风每次都能把那火候掌握得很好。 更关键的是,他煎出来的鸡蛋,好像蛋黄都比正常的鸡蛋要多,每次都能让人一次吃到high! 就冲着成风牌煎鸡蛋,这早点不起来不行了。 “那我下楼等你。你穿好衣服去洗漱,吃完咱们出去走走,买点中午的菜。” 门外的成风听到房间内的动静,知道衡芷这只懒虫已经开始窸窸窣窣地起身收拾自己了,于是在门口嘱咐了一句,随即离开。 “叮铃铃” 刚走到楼梯口,成风只觉得兜里先是一阵震动,接着电话铃声响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且没有来电号码的地址显示。 成风的手机是特制的,有来电的话都能显示出对方的ip地址,有需要的话,成风就拿着ip地址查一下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可是这个号码没有,这种情况成风就遇到过两次。 一次是领事馆的电话,成风的移民申请通过的事情。 另外一次则是文婧的来电,那家伙的保密工作可以和领事馆的相媲美了。不去做fbi真是可惜了。 “喂?” “好久不见呀,原来你现在住在这儿,从外面看上去挺不错。这个风格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成风脚步一滞,声音陡然变冷:“文婧,你在哪里!” 声音没压制得住,房间里面的衡芷隐约地听到了点声音,忍不住往门口挪了挪,耳朵贴了上去——她好像听见成风在跟人吵架? 真是太阳要从西边儿出来了,她还没见过成风跟谁红过脸。今天难得有出大戏在门口上演,怎么能不偷着听!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成风的声音隔着门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怒意。 衡芷听得一怔。 她似乎从未见过发火的成风。 成风一直都像是一杯白开水,看不出喜还是怒,只是偶尔能从他的语气感受到淡淡的情绪的变化。 可是,隔着门的那一句质问让衡芷立刻覆灭了她对成风的观念,能爆发出那样生气又隐忍的声音的,必然是一个感情极其丰富的人。 那又是成风的哪一面? 成风,你到底有多少是人看不懂的? 门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知道成风故意压低的,还是怎么。总之衡芷就听到一句“在门口等着”之后就没了声音。可是从窗户那边瞧,也没有看到成风出去的身影。 衡芷琢磨了一会儿,加快了收拾自己的速度,打算快点出去看看。 床头柜上是昨晚喝剩下的蜂蜜水,衡芷咕噜一气喝了个干净,穿好内衣,外面随便套了一件厚厚的睡袍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门口等着。 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家门口吧? 成风在家门口跟人吵架? 衡芷兴冲冲地跑下来,正想去看个热闹,没想到迎面撞上一个人—— “做什么跑这么急,还穿着睡袍,小心滑倒。”温和的男声从头顶上响起。 “老、成风?”衡芷目瞪口呆。成风此刻衣着整齐,脸色平淡地盯着自己,而且手上还抱着她送的那只小荷兰猪,成风一脸的慈祥。小荷兰猪一脸的享受。 神马情况! 不是两分钟前还说“门口等着”的嘛,这还没看到吵架的成风呢,就已经结束了?要不要这么快! “你、你不是……” 衡芷几乎要口吃了。 “我怎样?”成风的眼睛眯了眯,戏谑地看着衡芷。 “没有没有。”衡芷猛摇头:“没什么,我知道你是去喂我们安猪仔了,我只是表示很欣慰。你这个猪老爸当得很称职。” “那不是必须的,哪像某些人,抱回来之后就抛到脑后了,哪里还有当猪老妈的觉悟。现在安猪仔一日三餐都是我喂的吧,洗澡也是我洗的,你瞧,已经不跟你亲近了。” 成风笑呵呵。 衡芷头顶三根黑线,她好像确实把这只荷兰猪给忘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不对劲的关系 只有刚来的那几日稍微上了点心,还给它做了一个很温暖的小窝,然后没几天,她就爱上了一款养猪的手游,接着不仅抛弃了荷兰猪,也把设计稿给丢在一边。 因为那个app上的小猪,比这只真实的小猪看上去要可爱…… 可是刚刚成风说的“猪老妈”,好像有点不对劲,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和成风是一对儿? 嗯? 可是很明显她和成风不是一对,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看上去很复杂,可是她看成风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如果说是老夫老妻,那也太老夫老妻了吧,老到连感觉都没有了? “咚” 成风一个响指,轻轻地敲在衡芷的额头上:“想什么呢,一脸的痴样。” “……额,没、没什么,”衡芷回过神:“我的煎鸡蛋好了吗!饿死我了!就等着你的煎蛋来拯救我了!” 成风笑了,蹲下身子把荷兰猪放到地上:“当然好了,煎得嫩嫩的,是你喜欢的溏心,青菜粥也好了,想喝多少就去盛,然后——” 成风拖长了声音。 衡芷一脸的惊恐。 “然后我去给你舀鸽子汤,今天炖了很多,都给我吃了吧。” “啊!不要啊——” 十分钟前,成风以闪电般的速度去了后门。 凭他对文婧的了解,这家伙肯定不会在有公共摄像头的地方出现,后门虽然也有设置探头,可是那一般都是人家自己安装的,除非自己提供,否则一般不会泄露。 果不其然,文婧一脸的笑,站在后门口盯着自己。 成风心里一阵寒凉。 这个家伙这么快,又找到自己了。成风没有慌,横竖现在衡芷已经忘记了过去的全部。 文婧根本翻不了天,更何况还有他这一道关卡要过,再者,文婧本身不也想要衡芷作为实验品获取新的实验数据么,怎么会把这好不容易整好的容器给自己毁了呢。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希望我来嘛?”文婧脸上的笑意不减,手里拎着一个麦当劳的袋子,袋子里面飘出炸鸡的香味。 “有点。”成风瞥了一眼文婧:“数据我不是每天都按时按点地发给你了吗,还有什么其他的幺蛾子事情值得你费尽周折地找我们,还不远万里地跑过来。你不累得慌吗?” 文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点都不累。我就住在你们家隔壁的小区。” 成风猛地一怔。 “而且是你们刚搬过来的第二天,我就跟着过来了。” 文婧像一只笑面虎,微笑的面具下藏着令人胆寒的血盆大口,他的利齿可以瞬间将你的防御撕裂粉碎!在他面前,成风有种无处遁形的错觉,一股凉气从背脊处缓缓升起。 成风紧紧地盯着文婧,没有说话。 “别紧张,我看你屋子里藏着的那位小姐很快就要出来找你了——”文婧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根据你们二楼到楼下的距离,你现在最多还有三十秒的时间。” 靠! 连家里的设计和布局都被了解得一清二楚,甚至连距离都能探测到?! 成风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智商和反侦察的能力了。 文婧似乎并不在乎成风的反应,将手里的麦当劳的纸袋递给成风。 “你要的新公司,我已经给你弄好了,资料显示,这家公司注册于六年前,是一家创意公司。营业范围你倒是可以随便修改,法人已经改成你的名字了。即便有人追查,应该也查不出什么。” 新公司,正是成风目前所需要的。 衡芷正在偷偷地找工作,似乎也有设计公司看中了衡芷的能力。 他才不愿意让衡芷跑出家门出去工作,好不容易搭建出来的如同安乐窝一样的隐形牢狱,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把猎物放跑? “那么,多谢了。”成风接过纸袋,迅速地取出里面的东西,接着将纸袋又塞给文婧,转身,关门。 纸袋是麦当劳的,衡芷是个十足的吃货,若是看到袋子,肯定要问是什么时候买的。成风的思考很缜密,不会在这些小问题上犯错。 果然不出文婧的预料,刚把东西放到衣服的内袋,还没来得及放去书房,转身在客厅就遇到了咚咚咚跑下楼的衡芷,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一副被抓包的模样。 成风自然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趁着她自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把事儿给圆了过去。 厨房里,鸽子汤的香味很浓。 这个制作的配方并不是成风想的,而是文婧发过来的。 邮件里文婧表示对衡芷身体上造成的伤害很遗憾,为了补偿,便给成风发一些补药和汤水的做法,而且做法都是很中氏的,都是衡芷吃得惯的东西。 成风对那些方子进行了选择性的删除,并且一一地上网搜索,确定完全没有副作用之后才弄给衡芷吃。 鸽子汤就是其中的一样。 与鸽子汤同时发过来的,还有红烧黄鳝和蛇胆,也是大补的,成风尝试着煮过一次,那味儿……衡芷肯定不会吃,于是他自觉地换成了鸽子汤。 相对来说,这汤已经没什么腥膻味了。每次煮,他都扔进去一大把生姜去腥,不过衡芷很挑嘴,每次喝都是连哄带骗的。 “我的天,你今天是煮了多少鸽子,怎么满满一大锅的感觉……”衡芷一脸惶恐地站在炖锅旁边。 “之前都没有这么多的。成风,你也太狠了,居然一下子煮了这么多鸽子。鸽子是人类的朋友,我们平时不要乱杀它们,更重要的是,它们的肉并不好吃……” 成风几乎被衡芷给气笑了。 这丫头,每天都能换着花样儿地找理由,一年365天没有一天的理由是重复的,也是一个大写的服气! 成风面不改色,抓起旁边一只最大的勺子,又在衡芷绝望的目光里从碗橱里捞出一只最大的碗、不、盆—— “哗!” 一勺下去,锅里的汤矮了半截! “哗!” 又是一勺! 那个硕大的盆才被装满…… 这一盆喝完,别说煎蛋,就连水都要喝不下去了。哪里是吃饭,明明是喂猪。 第六百二十三章老妈子的照料 “唔,还剩下一点。”成风探头看了一眼锅里剩下一些骨头和渣滓,若有所思:“小安仔也没吃饭吧?” 衡芷端着汤的双手顿在半空:“你不会要给……” “今天你的量应该是够了的。我昨天忘了给安仔买粮了,听说宠物是不能吃加盐的东西的,正好,你的这汤里面没加盐,安仔吃了应该不碍事。那么就把剩下的给它好了。” 说着,成风很自然地拿了一只安仔专用的饲料盆,把锅里面的肉渣全都盛了进去。 “来来来。” 成风打开厨房的门,冲着地上滴溜溜转圈的小荷兰猪招招手。 荷兰猪撒欢儿地跑了过来。 衡芷目瞪口呆地看着成风把那只饲料碗搁在荷兰猪的面前,那只荷兰猪不顾衡芷的目光,呼噜呼噜地开始吃……敢情自己现在吃的是猪饲料一样的东西?! “别看了,再看你就更喝不下去了。”成风笑得很狡猾:“煎好鸡蛋了,今天对你好一点,你可以选择,一是先喝鸽子汤,再吃煎鸡蛋,二是,先吃煎鸡蛋,再喝——” “我选择先吃煎鸡蛋!” “别急。” 成风从厨房里端出一大一小两只盘子,里面的煎鸡蛋跟盛着它们的盘子一样,一只大,一只小,大的是那只小的煎蛋的两倍:“如果你先吃煎蛋的话,只能吃小的这个——” 衡芷黑着脸瞄了瞄:很小,比正常的煎蛋都要小上三分,而且看那样子,好像没有很溏心,中间那一块一点都不柔软的感觉。 “如果我选择后吃呢?” “那么这一只巨大的煎鸡蛋就是你的了。”成风把另一只硕大的盘子端到衡芷眼前:“喏。” 香气扑鼻。 这只鸡蛋被成风煎得嫩嫩的,光是看就觉得里面肯定软得不像话。 而且上面还撒了一点点香芹碎,看上去诱人极了,混蛋成风,专门用这一招来诱惑自己。更生气的是,每次自己都会乖乖上钩! 衡芷举手投降:“我选择先喝鸽子汤。我对我的胃有自信,我相信它在搞定好这一盆鸽子汤之后,还能吃得下这只煎鸡蛋。” 成风满意地点头:“那好,成交。” 成风将那只盘子搁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衡芷则坐在他的对面。衡芷怨气浓重:“你为什么不把那只煎蛋放在我这里,我看着它,喝汤才更有动力。” “我怕你在喝汤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它给掉进汤里。煎蛋浸了汤汁,可就不那么酥脆了。” 成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他面前是一盘早就准备好了的全麦面包,小煎蛋放进去刚刚好,明显就是早有预谋,知道她要选大的那只煎蛋! “我会吃得很小心,不会把它掉进汤里!” 衡芷心虚地记得之前某次耍赖的时候,就是用这个理由搪塞的。成风这个小心眼居然记到现在。 “你可能会掉在地上——” “不会!”衡芷猛地摇头:“这次就算掉在地上,我也不会吃!” 某次衡芷就是以食物掉在地上不超过六秒还是可以吃的理由抢先吃掉了一只煎蛋。 成风这个家伙居然也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你这么保证了。”成风想了一会儿。 “那么我就放在咱们中间吧。对了,衡芷,我提醒你一下,以你现在喝汤的速度,等你全部喝完的时候,煎鸡蛋早就冷得差不多了。如果从现在开始,你以每三秒一口汤的速度来喝的话,大概到时候还是很酥脆的。” “咕噜……” 在衡芷喝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成风就没有继续盯着了。 他心里面清楚,那么一大碗,衡芷那个小胃肯定喝不下去,就算强撑着喝下去了,反而加重了她身体的负担,起到了反效果。 于是成风在衡芷喝到一半的时候就很自觉地上楼去了自己的书房。 以他对衡芷的了解,这家伙很快就会把剩下的汤全都丢给安仔,去搞定她心心念念的煎鸡蛋了吧。真是一个很好哄的姑娘,难怪能被沈逸拐跑。 知道衡芷喜欢吃溏心到有蛋液的那种feel,所以他每次都是多打一颗鸡蛋,挑出里面的蛋黄放到锅里,等于是一只半蛋黄,所以每次煎出来的鸡蛋才会那么地好吃。 文婧的药在衡芷的身体上的缺陷已经一个个地在逐渐暴露了。 衡芷很容易生病,而且普通的感冒就要用抗生素,这大概跟车祸本身也有关系。 除此之外,衡芷的消化系统非常地查,吸收也不好,明明顿顿都吃得挺不错,可是就是不长肉,一米六五的个子,只有不到九十斤,s码的衣服在她的身上都大得直晃。 最令人的担心的,应该是衡芷忽而灵光忽而不灵光的脑子。 衡芷偶尔会有点记忆错乱的现象。 明明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总会记到是前天,再把前天的事情记到昨天,两个原本有先后顺序的事情常常被她弄混。 而且琢磨很久也想不通为什么,每次都要他提醒之后,才半信半疑地把脑子里的时间捋顺。这一点变化让他感到心慌。 之前发送过邮件问过文婧药物是否会使得人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文婧也不知道,因为是第一次在人体上使用。这样的情况文婧也没有想到。 现如今的症状还不是很明显,只是偶尔会有这样的情况。成风琢磨着等情况稳定下来,带着衡芷回中国找那些有名的老中医看看能不能给她补好。 书房里的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是空气加湿器里面撒了薰衣草的精油,衡芷从亚马逊上买的。 成风从衣服内袋里将文婧给他的文件拿了出来,里面是公司的注册信息。 这家公司是一间皮包公司,没有任何的实体业务,但是从资料上来看,却是一家发展得比较平稳的小企业,资料显示有员工六名。 文婧准备得很周全,因为公司是文化创意公司,所以员工只需要提供一些设计和创意就行了,并不需要来上班,所以即便是员工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公司是个皮包公司。 “嗖” 一封新的邮件跳了出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着手安排 这个账号不是成风自己的,是衡芷的账户。成风很轻易地破解了衡芷的密码,进入她的邮箱账户,为了防止衡芷察觉,每次都是等衡芷看好了邮件,成风才点进去看。 成风扫了一眼来件人姓名:芸容。 一家新的公司? 之前一直是沈氏企业这家公司购买衡芷的设计稿。 成风查过那家公司,公司的法人是一个叫武肖的人,而武肖之前曾经在沈氏企业工作过,一看到沈氏这两个字,成风立刻就在心里给这家公司拉入了黑名单。 但凡与沈氏有一丁点关系的,都不能靠近他们的生活! 于是成风便托文婧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借着这个公司的名义去聘请衡芷,只要能把衡芷抢先聘过来,衡芷就不会被外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司挖走,一切就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衡芷的设计稿还挺抢手,每次挂在网上不超过三天就会被人拍下。 这么有前景的设计师,很快就会有公司看中,猎头公司也常常会在这样的网站上浏览,他的衡芷被挖走的可能性,一天比一天大。 不管怎么说,先编一份工作邀请好了。 成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写这份邀请的时候,那封来自芸容公司的信里,也躺着一份工作邀请。 “成风,我前几天投了份简历在网上。”正做着中午的菜,成风手里洗菜用的水还没甩干,衡芷蹭进了厨房,有些忐忑地跟成风坦白。 “然后今天收到了两份公司的邀请函。成风,我想出去工作。我、我不想呆在家里,都闷出蘑菇来了。” 成风没吱声,静静地把拿块抹布把手上的水擦去。衡芷盯着不做声的成风,心里慌得发毛。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身体不是问题,因为很多工作只需要在家里就可以完成了,成风,我真的不想再待在家里了。你看,白天你也不在家,除了我跟安仔,家里就没有别的活的生物了,一个人真的很无聊……” 衡芷瘪瘪嘴,委屈极了。 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成风已经出门上班去了。除了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显示家里曾经有过人以为,再也没有别的生气。 要么就是跟安仔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偶尔找到本不错的书,倒是可以消耗一两天的光景,可是过了那一两天,又是闲得发慌。 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了,特别是知道成风可能有抑郁症之后。 肯定是因为自己在家天天没事儿做当米虫,成风心里面郁闷才导致的,衡芷暗自把这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得找份工作才行,不仅为了成风,也为了她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都靠成风养着吧,到底他们俩之间算是个什么关系? 亲戚? 不可能,哪有人种都不一样的亲戚,这明明是个西方人,她可是个纯正的东方姑娘。 朋友? 好像也不太对,哪里有一天到晚吃朋友的米虫,更关键的是这位朋友仿佛一点异议都没有。男朋友或者是爱人? 那更加不对了。因为她对成风完全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照理说,就算脑子被撞坏掉了,内心深处对于一个人的感觉肯定还在,不至于连这种感觉都会丧失。这个可能性被衡芷否定得彻彻底底。 三种最大的可能性都不对。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肇事者! 衡芷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跟她说自己是因为车祸才会躺在那儿,也因为车祸遇到的猛烈撞击导致大脑皮层受到损伤,有些记忆一时半会儿地找不着。 不过不碍事,指不定哪天在外散步的时候,被人敲了一下脑袋就突然又想起来了。 衡芷对自己丧失的那一部分记忆表示一点都不担心。该回来的肯定还会回来,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只有找工作的时候偶尔觉得懊恼,忘了之前是什么工作,还费了半天时间去找自己的特长。 “滋——” 成风往锅里撒下一把还带着水珠的芹菜。锅里的油被烧得灼热,碰到带水的冷菜,登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带起一小片白色的雾。 “既然不想待在家里,那就出去找点事情做吧。我看你也不像是个能闲得下来的人。” 成风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歇,仿佛衡芷的这个决定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一般。 “你不会生气?” 衡芷小心翼翼地问道,成风的脸色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衡芷盯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 成风没看衡芷,抬手捏了一点盐撒进了锅里:“你要出去工作,我为什么要生气。能找到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特长,很好,你不是不想待在家里当米虫的吗?” “是不太想,就是怕你生气。” “没有生气。今天吃芹菜炒肉吧,你喜欢的中氏小炒。我也做了奶油意大利面和三明治,你去拿个盘子,把三明治端到桌上去。意大利面已经放在桌子上了。可以准备准备吃饭了。” 成风淡定地吩咐着。 衡芷听话地去拿盘子,准备碗筷。 虽然说成风嘴上说没有生气,可是衡芷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不像是完全没有生气的感觉。 但是她始终get不到成风生气的点在哪里,为什么一直不肯她出去工作?出去工作的话,他肩膀上的压力不是更轻一点吗,作为肇事者来说。 “想什么呢?放这么多意大利面,吃不吃的掉。” 一只勺子轻轻敲上衡芷的脑门儿,成风冲着衡芷道:“多吃点菜,少吃点意大利面,奶油多,不好消化。还有,你刚刚说有两家公司给你发了工作邀请函?” “嗯呐,是不是很抢手。”衡芷得意洋洋。 成风摇摇头:“怪不得现在金融危机,原来是用人不对啊,连你这样的小新人,都有一堆公司抢着要,可见一斑了。” “哼!被打击我,我在设计网上已经有点小名气了,老是有人跟我邀请设计稿,那些已经在网站上驻扎了好几个月的人都没有我生意好。” 第六百二十五章出众的设计天赋 成风点点头:“那还不错。” 意料之中,衡芷的设计水平和管理水平都很高,否则她之前创办的公司也不会在短短的两三年之内就发展得那么快。 衡芷对经济的敏感度也很高,她擅长的其实有很多,只不过都忘了。 成风低头沉默地吃着三明治。三明治里面涂的是花生酱和千岛酱,都是偏甜的酱,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花生酱,不过衡芷喜欢。 衡芷喜欢的事情,他都默默地记在心里,只是…… “成风,你是我的什么人呀?” 衡芷把埋在心底里很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她憋好久了,每次成风都是以“朋友”这个为幌子打哈哈,可是怎么想,朋友都不可能啊,哪里有一直在朋友家当米虫的。 成风的手微微一顿:“朋友。这个问题我记得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再问的话我就该带你去看神经科医生看看你的脑子有没有出毛病,比如痴呆。” “没有痴呆,成风,你想啊,如果是朋友的话,天底下哪里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既包吃又包住的,而且还天天给炖汤,说你是老妈子我觉得我都信,就是朋友这块不相信。” 衡芷哼唧道。她面前的盘子里,三明治已经被一扫而光,还剩下一点意大利面没有沾到奶油的被残酷地丢弃到一边。 “不是老妈子,就是朋友。” “普通的朋友?” 成风听到衡芷的这句话,抬起头歪了歪:“你觉得我们像普通的朋友吗?” 衡芷的心猛地一沉:“不会吧,这普通朋友做的也太不普通了。成风,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天,好像也没看到你跟女性朋友有联系,是不是因为我你才谈不了女朋友的……” 成风的脸上冒出了三根黑线。 “我还是没搞明白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现在有个严重怀疑的对象——” “什么?” 成风饶有兴趣地搁下手里的刀叉:“你觉得我们更像是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衡芷感觉成风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种隐隐的期待。 衡芷脸色严肃,认真道:“成风,虽然这样怀疑不道德,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是我车祸的肇事者!” “噗——” 成风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我分析给你看:亲戚肯定不可能,跨越人种的可能性太小了;朋友的话也不像,哪有朋友天天待在家里当米虫的,亏得你没有老婆,不然你老婆肯定要天天跟你吵;还有未婚夫这个不靠谱的想法我也琢磨过,哎,实在是……不太像。” “为什么不太像?”成风打断了衡芷的话。 “因为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啊!而且你对我一直是保持距离的,我觉得如果你是我未婚夫,起码我们之间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吧?虽然你确实很了解我。但是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 话音刚落,衡芷感觉成风亮亮的眼神“噗嗤”地灭了。 “以上三种可能性都被排除之后,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就是肇事者。” “只有肇事者才会对自己造成的后果这么地关心嘛,而且我估计你应该跟我家里也认识,或者是邻居之类的,然后表示不追究责任,所以你为了报恩,才会这么负责地养我,对不对?” 衡芷摇头晃脑地分析着,头头是道。 “我真是越发地佩服你的脑洞了。” 沉默了半晌,成风打破了餐厅里的寂静:“其实我才是那个米虫。” “什么?”衡芷一愣。 “你不是米虫。你现在住的房子,是你养母留给你的;咱们平时用的钱,大多数都是你的;就连你面前这盘三明治,都是我刷的信用卡买的,信用卡的还款人,是你。” “哈?” 衡芷更傻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你的邻居,这栋房子是前段时间我父母转给你养母的,之后你养母才转到你的名下。至于钱,其实你还挺有钱的。我嘛,我跟你的关系差不多也是一种奇特的债务关系,因为房子抵债,但房子的价格远远超出我父母欠你的钱,所以我也有房子的使用权,以及——” “以及什么?” “你需要养我三年。” “……” 衡芷的下巴差点没合上。 这样的债务关系,确实……很奇特。 “所以说朋友这种形容词是最可以形容我们之间关系的了,” 成风很认真地说道:“虽然听上去比较复杂,不过衡芷我希望你理解,你是得养我三年的债主。我还有当年签的协议。房产证也变更成你的名字了,就在书房,你可以自己去看。” 成风的语气非常诚恳,衡芷手里的叉子啪嗒掉在桌上。 惊、惊人。 今天这一顿饭获取的信息量够她一天消化的了。 成风不紧不慢地继续吃饭。 “对了,你刚刚说有两家公司要聘请你,你还没跟我说这事儿呢。” “等等!先不忙说那个事情,我先消化一下你说的事情——我欠你多少钱,不对、不对,是你之前欠我多少钱?” “不算多,”成风微微皱眉:“大概也就两三百万的样子。” “人民币?” “美金。” “啪嗒” 衡芷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小刀也应声而落。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两三百万美元,还不算多?那得多少才算多。而且关键是,她丝毫没有自己是土豪的觉悟,现在这不是指明了她本身就是一只活土豪吗! 成风满意地观察着衡芷的表现。 衡芷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僵硬得不能动了:“那我现在欠你多少钱。既然我这么有钱,为什么我不直接拿钱还给你。” “你不喜欢跟我住在一起么?”成风挑眉。 “那倒不是……” “唔,你也没有欠我多少,一两千万美金吧。签约的时候就问过你的意见,你表示希望跟我住在一起,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情况。我也很无奈啊,谁让你当时那么恳切地要求合住来着。另外,你也不是很有钱,就是我父母不小心把你家房子给误交易了而已。” 好像又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误会。 “我的卡又是怎么回事。” “养我三年,不是普通人就能养得起的,所以打了一点钱去你打你当做基金。数额也不大,具体多少我给忘了,反正我也有工作,无所谓。”成风淡定地耸耸肩。 “怪不得……” 衡芷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俩一直住在一起而且成风一副非常理所当然的样子。也怪不得成风一直对她挺好的,原来之前就是邻居,应该很早就认识了吧。那股熟悉的感觉原来也是来源于这里。 第六百二十六章债主身份 如此,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 成风点点头:“那你也跟我说说那两家公司的情况吧,我帮你做个判断吧。以我多年的社会经验。” “行。” 衡芷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两家公司一家叫芸容,是中国大陆的企业投资的高新技术企业,是打算将技术与创业结合在一起打造新型模式的新公司,公司成立的时间不长,才短短一个月不到。 但这家公司背后的投资者,则是一家名为沈氏企业的公司,这间公司做的精密仪器制造,在行业内小有名气。 “那另一间公司呢?” “另一间公司名字叫yz,是间文化创意公司。这间公司我在谷歌里查到它成立时间还蛮久,大约有六年的时间,一直不温不火。应该是家比较平稳的小企业。” “能在金融危机里生存下来的公司,想必都有它自己的本事。” 成风淡定地在一旁插了句话。 这么快就有偏向性了? 衡芷微微地一愣。成风是个挺稳重的老油条,怎么话还没全说完都有了指向性。不过衡芷没有多想,继续跟成风报告自己查到的讯息. “我还查过yz公司里的员工情况,发现里面的几个员工都曾经在设计网上挂过自己的设计稿,我看过他们的设计作品,跟我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挺奇怪的,不是一个风格的,创意公司竟然也要,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 “为什么是砸自己的招牌?”成风皱了皱眉。 “创意公司应该是有自己的风格的,设计师的风格最好也是一条路子,这样一个项目的设计才能做到头尾一致,我与他们完全不是一条风格,所以这点在我看来有点奇怪。” 衡芷好看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眉头微蹙。白色的睡衣在她的身上晃荡,隐隐地露出半截锁骨。 怎么天天喂还这么瘦。 成风略微有些懊恼。 衡芷没注意到成风的神情:“芸容那家公司成立时间实在是太晚了。都不知道这公司是好还是坏。虽然背后的企业挺强大的。但是子公司倒闭的案例也不在少数,你像98年明悦酒店集团,那么大一集团公司的全资子公司,还倒闭了呢,我——哎?” 说到一半,衡芷陡然顿住了。 成风也猛地抬头。 “我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衡芷吃了一惊,被自己吓了一跳:“真是奇了怪了,这些事情我明明不知道的啊,怎么一下子就从我嘴里冒了出来,挡都挡不住……” 成风没说话。 果然,虽然记忆破碎,但是那些技能和常识芸芷仍然全部保留着。关键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她的设计能力,他看过衡芷的设计稿,不仅丝毫没有退步,相对之前,反而还多了一丝无忧无虑的感觉,比之前的设计更加洒脱。 这便是与生俱来的魅力吧。 “哎?这是怎么了?” “你大学念的是金融。”成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随口扯了个谎。 “啊,原来如此。”衡芷若有所思:“怪不得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对了,成风,你说这两家公司,我选哪家比较好?” 成风重新拿起刀叉,脸上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与漠然. “你方才说的,都是这些公司本身的基础信息。我对这些都没有兴趣知道。我想知道,他们给你开出的条件是什么样,哪家公司对你的待遇好,且不用高强度地工作,我就倾向于哪家。” 成风的回答简单明了,而且听上去很暖。衡芷心里微微一动。这样明显的关心,真的只是债主之间的关心吗,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说说他们的待遇吧。” “待遇的话,yz公司开出的年薪很诱人,七万美元一年,而且只需要我在家里办公就行,每两周交一份设计稿件,然后买断两年。”衡芷说道。 成风点点头:“七万美金,确实很诱人。” 的确,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来说,这么高的年薪很令人吃惊。而且工作强度也很低,两周才交一份设计稿,这几乎是从天而降的红包。 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成风心里默默地开始觉得自己开出的这个条件会不会优厚得有点过分。 “另一家呢?” “年薪五万美金,但是对方邮件里表示可以有上浮的空间。然后每月交一份设计稿就行。” “……” 每月交一份设计稿。 这家条件看上去更优厚。 成风顿时觉得自己输了。应该脸皮更厚一点,开出的价格再高一点。 但是更令他担心的是,对方公司这般丰厚的条件,摆明了是想要衡芷这个人,而且还是一家与沈氏企业有过关联的公司,会不会是从设计稿的设计风格里发现了什么? 衡芷看着两家公司的邮件,犹豫道:“我看两家的老总脑壳都卡顿了吧,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好。我都快怀疑我是不是上了一个骗子网站,惹来了两个骗子公司了。哪有这么轻松的工作,比在国内当公务猿还轻松,真是奇了怪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快想想选哪间。” “要不就芸容那家好了。”衡芷大手一挥。 “设计稿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两周交一次啊,我设计得很慢的,一个季度出一个系列就不错了,两周一次我的头发会掉光。而且我觉得芸容的模式还挺不错,横竖我现在不是很缺钱,不如就在那里试试?” “芸容是中国的公司吧?” 成风的神色有点黯然:“会不会在这里水土不服?不如你选yz吧,如果有问题的话我还可以及时帮你,如果是中国公司,我能帮你的有限。” “就是因为是中国公司,我才想去看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成风!祝我工作顺利吧!” “嗖” 约莫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沈氏企业的朱秘书收到了来自异国的回函。北设计师同意了工作邀请,也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 第六百二十七章看似一帆风顺 朱秘书心中一喜,急忙丢下手里的电脑,一溜小跑地去了总裁办公室。 沈逸正在办公桌前翻阅大堆的文件。 听说沈总的儿子这段时间变得活泼了不少,沈逸一个大男人带得颇有些艰难,于是不得已把儿子丢去了国际幼儿班,公司这几天才清净了不少。 总裁办公室里也难得干干净净的,没有被那个小家伙搅乱得一团糟,之前收拾得可累人了。 “什么事?”沈逸头也没抬。 “报告沈总,北设计师同意了我们的工作邀请,她问我们什么时候签约?”朱秘书兴奋地跟沈逸报告道,这是他跟在沈逸之后,做成功的第一件事儿。 沈逸手中的笔一滞:“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就在刚刚接到了北设计师回复的邮件!那我是不是直接在网上发给她签约,发过去一个电子版合同就可以了吗?”朱秘书问道。 “嗯,就这样办吧。”沈逸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去草拟一下签约合同!” “等等——” 朱秘书的一只脚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半截身子还没出去,沈逸一声突如其来的轻吼吓了朱秘书一大跳:“沈总,您、您有什么问题吗?” 沈逸站起身:“没什么,就是合同草拟完之后拿给我看看。” “是。”朱秘书一脸懵。这不是常识吗,草拟完当然要给老总看一眼,他还不至于蠢到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 沈总是不是太过于激动了,还是说沈总以为自己的经验不够需要提醒…… “那我出去了。” “嗯。” 朱秘书的另一只脚刚跨出门,沈逸又是一声吼:“等等——” “沈、沈总,我还没走……” 朱秘书的脑门上冒出三根黑线。 转身,沈逸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不用草拟签约合同了。这样,你给我订一张去加拿大的机票,我亲自去和那位北设计师签约。对了,我之前让你在邮件中要求她发一张工作照,她有没有发过来?” “哦对!”朱秘书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北设计师回复的邮件里说她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太能出门,而照相馆距离她还有点距离,所以她没有正规的工作蓝照,靠着白墙拍的那种她发了几张过来,沈总,不知道这样的行不行?我反正已经让她拍完之后再补了。” 朱秘书嘟囔着:“还身体原因不能出门,哪有这么娇贵的身子,明明就是懒,不想出门的嘛,看照片,长得也不算丑啊。” “身体原因?” 只见沈逸的脸色猛地一沉:“有没有问是什么身体原因?严重吗?为什么不能出门?” 沈逸连珠炮般地连问三个问题,直接将朱秘书给问懵了。 “我、我没有详细地问……这个、这个是人家的隐私,我、我没好意思问。沈、沈总,这个……如果您觉得北设计师这样的身体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效率的话,我再跟她谈一谈,反正还没有签合同,现在毁约也没有违约金——” “有没有她的照片,给我看看!” 沈逸焦急地打断了朱秘书的话。 “有的有的。我这就找给您看!”朱秘书拿出手机,还好早就有准备,提前把北设计师的资料和简历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了,为的就是防止沈总突然问起,果然问到了。 “我看看。”沈逸几乎是夺过朱秘书的手机。 手机屏幕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墙边巧笑倩兮。 女子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她一身米白色的裙子,脚下还有一只小小的荷兰猪。 看上去温和极了,女子的旁边还有一台半身镜,镜子里面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男子在给她拍照片,男子也露了半张脸,看上去也十分陌生。 竟然不是芸芷。 那个镜子里的男子也不是成风! 沈逸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竟然不是他们……那么他之前所做的全部都是徒劳么,可是那些设计稿,明明是只有芸芷的风格才能做出的,就连沈容也一眼看出是他妈咪的杰作。 这样强烈的直觉,怎么可能有差错? 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朱秘书站在沈逸身边,看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沈总忽然脸色大变,有些惶恐:“沈、沈总,是出了什么问题吗?照片、照片不对吗?” “不对……”沈逸喃喃道:“不可能是这个人……不对!这照片不对!你、你还有别的照片吗?” “沈总您别急,我还有两张北设计师的生活照,之前她发在博客上的,我查到的。” 朱秘书翻出后两张图片,也是一样陌生的脸。照片里的女子手里捏着一支电子笔,在平板上涂涂改改,她的左耳的耳垂处,隐隐地可以看到有一颗痣。 沈逸猛地怔住了。 他记得这颗痣! 在同样的地方,芸芷也有这样的一处标记。沈逸曾经开过玩笑,说以后如果芸芷走丢了,或者是不认识家了,那他可以凭着那颗痣认出她来,然后把她带回家。 照片里,这个女子分明也有这样的一个标记,可是那张脸,却不是记忆里那张熟悉的脸。 眉眼处一点相似的痕迹都没有,芸芷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女,或者说她就是一个非常普通非常平常的女子,随便一个网红都比她要好看。 可是照片里,这位陌生女子却比芸芷要好看上几倍。 鼻子小巧而高挺,嘴巴也是小小的,眼睛处往里面凹陷,颇有一种西方人的感觉。从相貌上来说,她和芸芷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她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不是那张脸,为什么与芸芷却有那么多相同的特点? “沈总,这两张照片还有问题吗?”朱秘书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沈总您觉得这样的照片不行的话,我现在就让北设计师去照一张正规的工作照。” “不用了,我亲自去找她。” 沈逸把手机递还给朱秘书。 “什、什么?”朱秘书差点以为自己要幻听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亲自负责签约 “帮我订一下晚上去加拿大温哥华的机票,让芸容那边的人准备一下,我到了就会去看公司的情况,另外,我亲自去和这位北设计师签约。跟北设计师商量一个时间吧,看她什么时候方便。” 沈逸淡淡地吩咐着,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直觉告诉他,这位北设计师和芸芷肯定有联系,具体是什么,得等见到了再说。 吩咐完,沈逸便准备离开办公室。朱秘书一把拽住了老总的袖子:“沈总,还有个问题——” “说。” “少、少爷……少爷也带过去吗?” 听了朱秘书的话,沈逸沉默了一会儿。沈容很希望见到芸芷,他一直觉得北设计师就是芸芷。 这孩子这几天的心情刚刚有所恢复,如果让他知道北设计师根本不是妈咪的话,应该又是个不小的打击。这件事还是暂时缓缓吧。 “这件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那孩子好了。不用跟他说我是去找北设计师,如果问起来,你就跟他说我是去国外出差就行了。”沈逸道。 “是。” 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朱秘书办事的效率高了不少。很快就给沈逸订到了晚上飞温哥华的机票,这件事情,沈逸除了工作助理,没有告诉别人,包括樊箬兮。 不过樊箬兮似乎察觉到沈逸的异动,就在沈逸下班之前,发了一条短信问他晚上是否又有事。沈逸回了个“是”,樊箬兮便没有再回复。 虽然樊箬兮没有明着说,但是她过于频繁的互动让沈逸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在处理家事上,他更不想外人掺和进来。 客机平稳地在空中飞行。绕过了大半个地球来找你了,芸芷。 沈逸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国产客机出来之后,反响还不错,这次沈逸乘坐的便是国产客机,比波音客机感觉大上不少。 特别是头等舱,几乎有小半个房间那么大的空间,梳洗台、电视机之类的一应俱全,很是惬意。 朱秘书这次没有跟着来,鲁沪从英国一起,在温哥华等候沈逸。 等天亮的时候,就能到温哥华了。 温哥华的天气很不错。 此时国内已经过了春天开始往夏天走了,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的苗头。 特别是中午,如果没有空调,稍微运动一下就会出汗。而温哥华这边相对来说则清爽了不少。空气也不错,沈逸都没有高兴戴口罩。 下机走的***通道,鲁沪已经在***休息室里等着沈逸了。 “沈总。” 远远地,鲁沪看到沈逸,大步地迎了上来。 “有段时间没见了,英国的工作还顺手吗?”沈逸颔首。 “进行的很顺利,多谢沈总的栽培。”鲁沪的回答滴水不漏,俨然一副在职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现在的朱秘书跟他相比,实在是太嫩了。 沈逸点头:“我之前看过英国代表处那边的资料,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国内我也开了一间新的公司,脱离沈氏企业的个人行为,沈氏企业,我估摸着你也早就知道了。” “是,沈氏企业现在已经超越沈氏成为行业中的翘楚。这件事情,行业内早就传遍了。我这边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不少时间。” “新公司开了,人手也缺着。你要考虑回来吗?” “沈总?”鲁沪一脸的惊喜。他之前在财务上犯过一次错,按照职场里的常识来看,一般出现过财务问题的秘书,老总都会坚决不用,因为很容易出现问题。 他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都做好了在英国成家立业的打算了,没想到沈逸居然主动问他这个问题! 鲁沪惊喜地看着沈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逸笑了笑,拍拍鲁沪的肩膀道:“发配你去英国也有几年了,苦头也吃过了。英国的菜不好吃吧?瞧你的样子,比在中国的时候苗条了不少嘛,我记得你那时候一百六十斤有的吧?现在,一百三?” “一百三十二。英国的菜确实不好吃,不管吃什么都是没有味道。” 鲁沪苦笑道。就算他是个混血,吃惯了中国菜之后再去吃英国菜,真是难以下咽。 最有名的炸鱼薯条要么咸死,要么根本没有味道。最可怕的是,就连番茄酱也是难吃出一个境界,他不得不网购进口的番茄酱和沙拉酱。 沈逸道:“那这次事情处理完成之后,我就把你调回去吧。跟着我一起在沈氏企业做事。” “谢沈总的信任!” 鲁沪是个聪明人,从沈逸的一句话里就能判断出很多事情。 比如方才的“在沈氏企业一起共事”,一下子便表明了他不再是沈氏企业的人,而是应该直接忠于沈氏企业,忠于沈逸本人。 “对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有没有打听到?” “打听到了。沈总您说的北设计师住在温哥华的一个华人小区。那个小区是一间高级小区,查不到具体的门牌号,保安也不允许进去。至于北设计师的情况,我也查到了,北设计师是被一对夫妇收养,现在那对夫妇已经有一位去世,还有一位因为有精神问题,长期在医院。” 鲁沪对沈逸说道。 鲁沪的工作效率很高,沈逸的一句吩咐他很快就能完成。朱秘书则是因为经验不足,要磨蹭个半天。上机之前沈逸给鲁沪下了这个指令,一下机,鲁沪就已经有了完备的资料。 沈逸心中暗暗地表示满意。 “有没有和北设计师进行联系?敲定一下见面的时间,我想与她尽早签约。” “还在等她回复。我发现这位北设计师的生活不是很规律,正常都是早上回复和深夜回复,然后白天这大片的时间基本上没有动静。大概做设计的都是这样的生活规律?” “为什么会是这个作息?”沈逸有些不理解:“是不是之前有在国外生活过,有时差?这时间分明就是国内的时间,但这儿又不是中国。你的资料有查到相关信息吗?” 鲁沪摇摇头:“没有查到。至少近三年此人都没有过出国的记录。从出国记录来看,没有这个可能。” 第六百二十九章重点放错了 “那算了。你通知一下北设计师我到加拿大了,问她什么时候方便,不一定急着明天。” 沈逸对鲁沪说道。对方不是芸芷,但不知为何,沈逸的心里仍旧隐隐地有一丝希望,所以在对待的时候,也有明显的区别对待。 如果搁在普通人身边,甭说等对方方便了,就连亲自跑来签约都不可能。 哪有老总亲自跑来跟员工签约的道理? 这点,鲁沪也觉得奇怪。 不过老总的心思谁能猜到,他这个做秘书的,只有把信息查得更加仔细。 此时的衡芷也捏着手机捉摸着鲁沪发过来的信息。 联系人换了个,名字还不错,叫鲁沪,看样子是个西方人,或者只是个英文名字。总之芸容这个代表处算是坐实了。 邮件里,鲁沪很客气地问她最近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谈一谈签约的事情。 而yz公司虽然收到衡芷婉拒的邮件,但是仍旧没有放弃。而且另衡芷心动的是,yz居然和一个小众但比较有名的公司有了合作关系。 这间公司的设计风格一直很符合衡芷的审美。听说这间公司曾经是一个叫文城的美国人成立的,是他的女朋友帮助设计。 不过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公司分裂成好几个品牌。 “这间公司倒是不错。”衡芷有点心动。 而且yz也很诚恳,表示愿意派出人事部的员工与衡芷进行面谈。 不用说,这件事自然是成风在背后的操作。虽然早就预料到衡芷不是个拜金的人,但是没想到简直是视金钱如粪土,他与芸容开出来的价格可是相差数万美元的,这都不要? 而且公司的名声也不错,一直是稳定运行,倒是那个叫芸容的,是个新办企业。 “丁零零” 成风的手机响了起来。偌大的书房里,手机铃声的回音越发显得空旷。 时节入夏,壁炉也停用很久一段时间了。书房里的装修风格是冷色调的,黑白灰,唯数不多的鲜艳颜色几乎都是衡芷给予的小点缀,像是一只小闹钟,一只小玩偶。 虽不爱,但是是衡芷放的,都是好的。 “喂?”成风接起电话。 “是我。”文婧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什么事?” “呵,我还以为你起码知道一点。看你这口气,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文婧的口气里放佛带着微微的恼火:“是不是那车祸吧那女人撞傻了,把你也撞傻了?!这些基本的事情,自己都查不出来吗?” 成风皱眉:“到底什么事?你说清楚。” “你知道芸容是谁的公司吗?”文婧问道。 “知道,一个中国人开的公司。叫武肖。”成风以为文婧说的是这个事儿,松了口气。手里拨弄起桌上的一只银质钢笔,这是一支伴随了他数年的钢笔。 芸芷车祸事情之后,他极少把这支笔拿出来用。但用其他的笔总觉得不顺手。 文婧一声冷笑:“果然一场车祸把你给撞傻了。武肖不过是那间公司的法人代表。公司的实际所有者,是沈氏企业,沈氏企业全额投资的子公司!沈氏企业是谁的你知道吗?” “武肖的。我查过。” “呵,沈氏企业与芸容一样,实际所有者也不是武肖。” 听到这儿的时候,成风终于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这些他之前没有查过。 “那是谁?”成风忽然有点莫名的慌。 “怎么,现在知道慌了——” “是谁!” “你跟我急什么,我把事情告诉你,你还跟我发脾气,如果我告诉你是沈逸,你会怎么办。” 文婧带着一丝戏谑。他可是全程看热闹的人,横竖他也没有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这般看看倒也不错,就是成风这家伙实在是太迟钝了。做事儿拖泥带水的看得他着急。 如果是他,根本不会给那个女人留下任何可疑的证据。 沈逸…… 沈逸! 晴天霹雳! 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伊甸园竟然不到半年就让那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遇到的人发现! 该死,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带着芸芷去逛那个街,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看那只荷兰猪,是不是当初就不该让那丫头出去找工作! “喂!怎么不说话?别慌呀,我这不是提早告诉你了嘛。反正那个女人已经忘了过去的所有不是吗,而且脸我也给她换了,你呢,我也给你做过整形了,连皮肤都给你晒成了古铜色,就算现在把你和那个女人摆在沈逸跟前,估计他也认不出你。对了,我还得提醒你个事情。” “什么事情?”成风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他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只是成风,他更是思维缜密,智商极高的成风,他之前赢了沈逸,这次也要赢过沈逸! 文婧对成风的表现似乎很满意:“沈逸已经到了温哥华。昨天晚上刚到的,大概是你家那个不安分的女人与芸容有了进一步的联系吧。至于怎么怼,就看你了。” “……多谢。” “还有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在成风想挂电话的时候,文婧忽然插了句话。 “我记得你不是吞吞吐吐的风格来着。”成风淡淡地说道。 “那我就直说吧。我观察你的女人的时候,也顺便观察了一下你们的相处模式。” “对于我和衡芷之间的相处模式,你有什么指教?我记得你似乎没有结过婚。” 成风有些没好气:“文婧,你如果跟我说些别的,我大概还能信一些,跟我说这个是不是太扯了些。” 文婧的年纪要比他小不少,一直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身边有女人。 文婧这个冷血动物不止一次地跟自己说过女人是一种容易让对方暴露缺点的动物,所以为了不暴露软肋,他不会结婚。 “可是不代表我没有追过女人啊。”文婧淡定道。 “我追女人,一追一个准。从来没有失手过,不过是因为我追的时候都分析过对方的性格。我也顺手分析了一下你们。成风,我觉得你的重点似乎放错了。” 第六百三十章到底应该怎么做 “什么重点?” “亏你还是个心理学专家,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弄得一团糟。那女人是个外表刚强,内心很女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需要的是呵护,而不是你这样的圈养。你以为造出个伊甸园,这样又野性又温柔的女人就能安安分分地待着了么?成风,我虽然想要实验数据,但是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你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已经跟我之前认识的成风快不是一个人了。这样的你,我没法接受。” 成风没有说话,沉默地听着文婧的话。 他不知道那样做到底对不对,他努力地想变成芸芷所希望的那样,可是却始终无法让她爱上自己。 到底怎么做才好? 她的人生已经重启了,可是他这个编写程序的人还在束手无措。 文婧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记着,不论什么时候,做事都不要留给自己余地。人类就是留给自己的余地太多了,所以,才发展得这么慢。” 成风没接话,沉默地讲电话掐断。 沈逸来温哥华了。想必已经查到了不少资料所以才会顺藤摸瓜地过来,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找到这里了。 成风烦躁地玩弄着钢笔,有些懊恼当初为什么没有让文婧顺手把沈逸也解决了,如果这俩人都失去记忆,那现在就算面对面他也丝毫不担心。麻烦的就是沈逸认出芸芷。 “叩叩叩” 书房被人轻轻地敲响。 “进来。” “成风!”衡芷滴溜溜地跑进来:“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这么高兴。”老何一脸温和。 “那个yz公司又找过来了,它和gux公司之间有合作。又邀请了一次,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么看得起我。芸容的联系人也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出去签约,说是有个负责人特意过来的。也太瞧得起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哎,成风,你说我有那么好吗?” 衡芷一脸的茫然,下巴搁在成风的书桌上。 成风忍不住抬手抓抓衡芷的脑袋:“你有的,谁看到你,都会觉得你值得。如果我是yz公司的老总,我也会亲自过去和你签约。衡芷,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变成了八卦风。 衡芷一愣:“喜欢的男孩?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的姑娘,哪个男孩儿会那么有福气,娶了你做妻子。” 成风轻抚着衡芷乌黑的头发,一边轻声地叹着。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衡芷更加愣了。 从未见过成风这般温柔的样子,平时成风说话都是冰冷冷的,简单明了,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奢侈。 但成风平日里对自己很好,冷了热了虽然嘴上不会说,但是他的行动往往都很准点。 早上也会给自己做好早点,自己爱吃的,或者是想吃的,成风都会想着法子做给自己。其实这样的男人,已经很难找到了。说是债主,谁都不会相信的吧。 成风他…… “成风……”衡芷忽然变得口吃起来。她忽然有点害怕,害怕此刻的成风跟她突然表白。如果表白的话,到底是拒绝,还是不拒绝? 如果拒绝,那成风岂不是太不值了。 这么多天都住在一起,而且成风就跟一个老妈子一样天天照顾自己,这样的男人托付终身明明已经是修了三辈子的福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如果不拒绝,那对自己岂不是太委屈了。衡芷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对成风,就像是对一个很多很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这份感情很纯粹,没有掺杂任何的爱情的成分。 见衡芷的眼神开始躲闪,神色开始慌乱,成风已经猜到衡芷心里在想些什么,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 还是……不能爱上吗? 即便是人生重启。 成风的脑中骤然浮现出文婧告诉他的话:“衡芷这样有点野性的女子,并非是一个安稳的伊甸园就可以框住的。她需要的是呵护和陪伴。” 陪伴。 他已经陪伴了她五个多月了。 呵护,他每天事无巨细地照顾着衡芷,这样的还不够吗? 还是陪伴的方式不太对? “说说吧,你喜欢的男孩的模样,说不定我认识呢。”成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轻松模样。 “他啊,最好要高一点。唔,你这样的身高就可以的;然后嘛,最好帅一点,鼻子高一点。肤色嘛,我不介意,反正我长得挺白的。”衡芷笑嘻嘻地扯着。 “性格嘛,沉稳一点,但也别太闷了。成风,你这性子就太闷了,以后谁要是当你女朋友啊,得多累啊,天天要猜测你心里在想什么。” 成风皱眉:“你是说我沉稳过头?变相的夸奖?” “想太多……” “如果我不说,应该就是没有事。对方完全不用担心,如果我没有办法需要求助的时候,我自己会开口的。”成风淡淡地说道。 他的性格一直就是这样,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尽量自己解决。能不暴露出来的,尽量就捂着。自己的事情,别人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少,对他隐藏自己才越有利,不是吗? 衡芷皱眉:“你看,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捂着,你让不知道过程的人很担心,都没有办法跟你交流。这样怎么行,男女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交流呀!” 衡芷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教育着成风。 成风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 交流吗…… 说到这一点,确实,他跟衡芷之间的交流并不够。 不过,只要他能知道衡芷的心思,知道衡芷想做什么就可以了。他自己的事情,怎么好跟衡芷交流…… “哎,看你一脸纠结,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想得通。罢了罢了,咱们先不讨论八卦上的事情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之前找心理咨询师是为什么?有什么事别捂在心里面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呀!” 衡芷笑哈哈地拍拍成风的肩膀,将沉重的话题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第六百三十一章坚持选择 以往只要两人之间的气氛沉下来,成风都会充当气氛调节,衡芷想着,既然是她开口开解,成风怎么都会接她的话,心情稍微轻快一点,可成风却是抬眼淡淡看着她。 成风的性情本来只是有几分冷清,此时面无表情,让人琢磨不清他内心所想是什么。 “你很感兴趣?还是说,对我咨询心理医生的事情很在意。”成风眼底闪过一抹异光,语气没有半分波澜,但有别于沉静,而是带着探究以及怀疑的意味。 “你既然是我的男朋友,我关心你有什么不对吗?你要是不喜欢我问,我不问就是了。” 成风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笑眯眯地,实际上心思重的很。衡芷知道,成风必然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他不肯说,衡芷也明智地不去问。 该知道的事情,到了时候自然要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探究了对自己也没好处。 “罢了,我不跟你聊这个了。你总是捂着自己的心思,成风,我猜你猜的挺累的。”衡芷叹了口气。 成风默然。 “成风,我还是决定选——芸容。”衡芷嚯地一下站起身。 话题三度转变。 每次转变对成风好像都是个不小的打击,成风的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难看了。 “哎?你不高兴?” “没、没有……” 成风欲哭无泪。他可是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去跟hz设立了这个关系。没想到衡芷这家伙还是不上钩。这可咋整,这小家伙到底想要什么? “hz不是很好嘛,我觉得好像比芸容更加靠谱些,你到底是看中了芸容这个公司什么特点,一心一意地想过去?”成风实在是不太能理解。 衡芷皱皱眉,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相对于hz,我觉得我与芸容公司更家投缘,就好比我的设计,也可能是他们公司能够更为理解我作品背后的构想,而不仅仅是作品表面看起来的新颖啊这些表面的特点,在这一点上芸容就做的很好,这对于我来说,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成风,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的想法,到时候如果不合适,我可以再换工作呀。” 衡芷以为成风会不赞同自己去芸容工作是因为当下芸容公司的状况十分不稳定,事实如此,芸容公司自从在加拿大成立以来但现在,可以说是大起大落. 过于不稳定的工作环境,成风会不放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衡芷就是想做一些有挑战性的事情,一开始出来工作,她并不赞同过于安逸. 她是一个极其容易受到身边事物影响的人,如果说她开始习惯了安逸,就很难再去做出改变,要想改变,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好干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从来就没有听过我的建议,你说的没错啊,我从来就不过是个像老妈子一样的存在,唠唠叨叨,说实话,我还真怕你烦。” 面对衡芷坚持去芸容的决定,成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除了芸容公司现状不稳定,成风几乎没有可以反驳衡芷决定的理由过度强硬的太多,说不定反而会导致衡芷的反感。 衡芷之前在美国创办公司的时候,数次询问过成风的意见。 成风那时候还没有想过关于沈逸的问题,所以会很中肯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至于后来回国后,衡芷与沈逸再次见面,各种矛盾开始显现出来,而成风所给衡芷的建议,衡芷也只是听听。 最后还是选择按照她的想法走,所以之后两个人才会因为种种不起眼的小事而吵架。 在中国生活了一段时间,成风开始接触了解中国更全面的文化,也学会了一句,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许多事情强求不来。 倘若衡芷在记得沈逸顾虑沈容的时候而不会对他动心,那么他便让她忘记过去的事情。 在醒来的那一刻起,让她的眼里只有他,在她身边陪伴着的只有他。 为此他甚至不惜放弃自己原本的工作,家族的支持,更名换性,还去进行了面部整容,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让衡芷爱上她。 为了保险起见,他带着衡芷来到加拿大,开始他们新的生活,成风心思算尽,却没想到沈逸会把公司开到加拿大。 而衡芷又正好相中了沈逸的公司,不过好在……沈逸名下的芸容公司虽然在加拿大落户,他本人却不在加拿大,芸容上下全部是由武肖来打理。 就算让衡芷去芸容公司工作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山高皇帝远,他也不必过于患得患失。 是夜,吃完饭后衡芷就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工作去了,成风则收拾碗筷,衡芷在房间里抱着电脑,可是却一点设计头绪都没有,脑袋乱成一团。 白天虽然好说歹说才让成风点头同意让她去芸容工作,可是后面成风说的那番话实在让人不免有些心酸,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在过去她给成风留下的映像不太好,是否说明她以前很叛逆?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吗? 每次她提起让成风多说一些过去的事情的时候,成风都是面色复杂地看着她良久,说起过去语气亦是十分沉重,不是说的寥寥无几,就是干脆避而不谈。 如此一来几次过后,衡芷也就不逼着成风说她以前的事。 这次决定去芸容工作,是衡芷纠结了很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她相当清楚自己非常想要得到那么一份工作。 其实hz也不差,可是衡芷还是更多倾向于芸容一些,说不出是为什么吧,但还是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父母已经不在了,孑然一身的她是成风一直在照顾着,甚至为了她还来到了加拿大。 可是她好像还从来没有为成风做过什么,倒是成风一直像她妈妈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第六百三十二章为何如此 成风会在她出去的时候叮嘱她早点回来,睡觉要注意盖好被子,吃饭不能挑食,在她设计没有灵感的时候也是成风在一旁指导她。 就算是老妈都未必能够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她固执着去芸容公司工作,会不会是真的让成风有点儿伤心了? 衡芷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最后干脆把电脑往桌上一放,不管了!还是先去和成风解释一下吧,工作虽然是确定下来了,可是也不能对成风什么解释都没有。 决定好该怎么做之后,衡芷的心里轻松了不少,穿着鞋“哒哒哒”地跑下楼去。 才下楼梯,却正好看到成风穿着西装,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见到衡芷的时候成风的眼神闪了闪,不过很快掩藏了眼底的不安,抬起头来对衡芷笑笑。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要看好家,我可能会晚点儿才回来,你不是明天还要去见负责人,然后会进行签约吗?尽可能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才能够精神饱满,保持你最美的样子去面试不是吗?既然如此重视这份工作的话,就精神百倍地去做吧。” 成风说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找车钥匙。不知怎的,看着成风的背影衡芷忽然觉得有些心酸,想开口说些什么,开了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成风拿上钥匙,刚打开门要走,衡芷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想也没想,从楼梯上飞奔过去,伸手把就把成风抱住。 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衡芷从没有主动抱过自己,等到衡芷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成风。 回过神来的衡芷有些欲哭无泪,在心底呐喊:天呐!快说点什么呀,好尴尬!刚才她只是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说,应该安慰一下成风,可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啊,我知道错了,成风,大不了我不去芸容工作,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这样的话,绝对不可能说的出来啊! “我,我想吃草莓蛋糕,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吧……还有,去芸容工作的事情,我是真的很想去,所以你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如果说芸容的工作环境不适合我,我会立刻换工作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衡芷忍住心底的尴尬,松开成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道。 成风背对着衡芷,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也没有看到成风复杂的面部表情。 “好,我会回来早一点。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工作,没必要顾虑我,这是你自己的主见,我应该替你感到高兴,想做什么的话,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了。” 成风意味深长地说完这番话就出门了。 衡芷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打开冰箱,发现自己才吃完饭并没什么想吃的。 一会儿打开窗,一会儿拨弄大厅里随处可见的玫瑰花。 衡芷拿起花瓶里一朵玫瑰花玩儿了起来,说来,成风似乎一直特别喜欢玫瑰花。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家里就四处摆放着颜色各异的玫瑰花,即使现在搬来了加拿大,成风还是会隔几天更换家里花瓶中的玫瑰花。 在花园里种着的玫瑰花也被成风照顾得很好,几乎在家里的时候,推开窗户就能够闻到扑鼻而来的花香。 刚才一时冲动抱了成风,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自己可是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只是想跟他说明她的想法而已,希望不要被误会才好。 夜晚的咖啡厅总要比白天更具浪漫的氛围,昏暗的灯光,舒缓的音乐更给人带来一种朦胧的神秘感。 “成风,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放弃家族的产业,放弃你热爱的工作,甚至更名换性,为了那个女人,你还去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加拿大和美国两国毗邻,成风在决定和衡芷一同来到加拿大,和家族那边有很大的关系,家族并不赞同成风和衡芷的关系。 尽管衡芷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但是家族里的长老还是不愿意接受衡芷的身份。 “父亲说了,你到底是家里所有人都喜爱的孩子,只要你回去,家里随时都欢迎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越陷越深,我虽然是父亲的养子,但从小你并未因为我是个外人而讨厌我,反而给了我很多帮助,所以我也是希望你好,你这么做,是不会有结果的,那个女人连孩子都有……” 在那些长辈眼里,他们的孩子简直就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 就算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在他们眼里,能配上成风的人至少也得是十全九美,再不济都不可能是这样一个女人。 这次文婧过来,就是想劝成风回去,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成风漠然打断。 “那又如何,我不在意,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我并不介意接受她的孩子,况且如今的她和之前不一样了,过去的事情和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关系。” 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这一步,成风就没有想过回头。 “我知道你们担忧什么,我在家族中一直十分被大家疼爱,这是我的荣幸,但我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文婧,现在公司那边的事情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回去跟父亲说,我会找个时间回美国见他,但现在,我只想在这里好好生活,希望他能够理解。” 当初成风就跟衡芷说过,而且不止一次,只要她愿意,他并不介意接受她和孩子。 可是衡芷却拒绝了他,以至于后来他不得不用极端的手段把她留在身边。 从决定开始动手那时起,他就没有可能再回头。 把沈容送去大梁山,抹去衡芷的记忆,带她来到加拿大,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衡芷爱上他,事已至此,怎么可能放手。 家族里都对他很失望,他知道。可是不这么做,他会对自己失望,这辈子都会生活在后悔之中! 第六百三十三章我绝不后悔 衡芷到芸容去工作,之后,他还得花更多的时间去准备,芸容到底是沈逸的公司,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不允许沈逸再把衡芷从他的身边夺走。 “唉,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不好说些什么,明天一早我就会回美国去,虽然你远在加拿大,但是但凡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我绝对会帮你,不管怎么说,你到底是我的哥哥。无论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身份,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真正的名字是成风,一个人如果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未免也太得不偿失。” 文婧最后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就默默地坐着谁也不说话,却也谁都没有先离开。 后来是有人打电话给文婧,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两个人才各自离开。 当成风去买了衡芷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回到家的时候衡芷已经睡着了,大厅的灯还开着。 衡芷正睡在大厅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枝白玫瑰。 成风把草莓蛋糕放回冰箱里,抽走衡芷手中的玫瑰插回花瓶内,看着衡芷熟睡的睡颜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说过不能够在大厅里睡觉,容易着凉,怎么无论说几次,就是不听话。 成风把衡芷打横抱起,向衡芷的房间走去,衡芷的房间是当初成风亲自设计让人打造的,宛如是童话里公主的房间。 成风就是想告诉衡芷,在他的世界里,她永远都是他的公主,她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替代。 然而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这么久,衡芷却依旧没有对他动心,不仅如此,每每他想表明自己的心迹,衡芷都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百般躲避。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避成风暗示的话题时,就干脆装傻充愣,装出听不懂成风在说什么的样子,令成风又是挫败又是无可奈何。 这一夜衡芷一觉到天亮,成风却彻夜未眠,衡芷醒来的时候成风才沉沉睡去。 难得成风没有早起,衡芷以为成风是很晚才回家,便没有去打扰成风,而是默默做好了早餐,自己吃过后把成风那一份放在桌上,写了纸条才出门。 今天和芸容公司那边的人约定好签约的日子,衡芷来到公司外的一个咖啡厅,很是郁闷地点了一杯咖啡。 她还以为面试签约是在公司的会客室,可是联系人却让她在公司后面的一个咖啡厅等着,说是负责人很快就会过去。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点距离,衡芷拿出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妆容穿着是否得体才把镜子收好。 衡芷在买衣服方面没什么主见,买衣服什么的,也都是成风陪着买的。 款式也大多是由成风决定,所以衡芷衣柜里的衣服都有点倾向于有点lolita风格的服饰,不过都比较日常。 今天早上衡芷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找了一件水蓝色的洋裙,将头发绑成了两个辫子,化了个淡妆才过来。 衡芷的五官本就有欧洲人的一个轮廓,这样一打扮起来更加像漂亮贵族小姐。 坐在咖啡厅里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衡芷时常穿着这类服饰出门,早就习惯了,对于那些人的目光,全当做没有看见。 负责人还没有来,她得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想好待会见面了该说什么。 检查了一遍包包里带齐了自己之前做的几个作品的手稿都有带齐这才放心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就绪,接下来只需要等负责人来就好。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是北小姐吗?”正当衡芷在整理资料的时候,一个穿着整齐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衡芷的身边询问道。 衡芷正埋头整理东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感觉自己反应有点儿傻之后尴尬地笑了笑。 得到衡芷的确认后,那男人才从容地在衡芷对面坐下。 衡芷喝着咖啡,偷偷抬眼看了对面的男人几眼。 她还以为负责人会是个三十好几的大叔,因为听联系人说负责和她签约的是一个很有经验的高层,没想到居然是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看那男人,岁数应该和她一般差不多大。 只是每当她要细看,面前之人的五官又很不清明,衡芷侧过头揉了揉眼睛,莫不是自己眼花了不成?分明昨晚休息的早,睡眠很充足。 “在来之前相信秘书部那边的人已经跟你说过具体的签约事项,这是签约合同,你可以先看一看。还有,不知你的设计原稿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沈逸把合同递给衡芷,在衡芷抬头的时候多看了几眼,然而看得越是仔细沈逸越是失望。 这个女人和照片上的她面容并无几分差距,但是不管怎么看都和衡芷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在来的时候沈逸内心满怀期待,有种总算要与衡芷见面的心情,可是当真的见到衡芷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出入太大,无论怎么看,两个人都八竿子打不着一处。 尽管沈逸刚才一进咖啡厅就注意到了风格独特的衡芷,却没有厚着脸皮问出那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或者是我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这样的一句话来。 “这是我的设计,以及我设计这些图案的灵感,如果先生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衡芷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合同上的具体事项,虽然在当初联系人在联系她的时候就说过公司的福利是不错的。 不过看到合同上一一列举出来的时候不禁感叹,艾玛,这公司的福利制度未免也太好了一点,简直就是员工的天堂。 看来来芸容公司还是没错的,回头她一定要回去和成风说才行。沈逸看了一下衡芷的设计原稿,不禁陷入沉思。 沈逸之前看过衡芷的设计,这位北小姐和衡芷的设计实在太过相似。 两个人可能会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构思一样,每个人的思维都是不同的,更何况是还如此相似,实在是太过奇怪。 第六百三十四章系统重启失败 “北小姐,请问……您是本名姓北吗?” 这句话如魔音贯耳,当头一棒打在衡芷的头上,教衡芷头晕目眩。咖啡馆中播放的小提琴曲以及人声一瞬安静下来,所有的景象与人都一闪陷入黑暗中。 衡芷面前跳出半透明的系统任务栏,脑海中紧跟着响起熟悉又陌生的提示音。 【系统重启,重启过程中请宿主勿退出重启页面,不然宿主自身会跟随系统程序资料呗一同清零。】 系统这句话很有威慑力,尽管衡芷觉得好奇,一听提示音这么说当然是不敢乱动的。 衡芷目不转睛盯着系统栏上的重启进度条,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程序码汇成人形出现在衡芷面前。 尽管看不出眼前这勉强算是人形的五官,衡芷还是感受到他定定看了自己良久。 【系统也就关闭了个把月的时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差点没认出你。】 系统的语气似是感慨良多,衡芷对眼前不知是不是人的存在,短短一句话的时间,脑海中跳过无数设想。直觉告诉衡芷,所有解开谜团的机会就在眼前。 “你知道我?”衡芷眼底流露出希冀的神采,在暗中亮的出奇。 【知道,你可是我的达标客户,就是化成灰我都会记得,眼下事态紧急,我们可没空叙旧,快把过去所有事情都记起来吧。】 说罢一道光刺入衡芷的眉心衡芷下意识往后退,但光的速度更加迅速,直接没入衡芷的眉心,过往的记忆如决堤的堤坝,势不可挡地涌入衡芷的脑海中。 然而记忆灌输到一半,系统页面由绿色变成红色,黑暗中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刺痛耳膜。 “警报!警报!系统被病毒强势入侵,若继续灌输记忆,宿主将会当场死亡。” 意识模糊中衡芷看到眼前的程序码逐渐消散,失去意识前隐约听见系统骂了句【你大爷。】 写字楼外一道闪电从天边划过,照亮阴沉的天际,衡芷睁开眼,就对上沈逸紧盯着她的双眸。 “你为什么知道沈容这么多事?”衡芷一早到公司上班,还未坐稳,就被沈逸叫来办公室,进来沈逸就跳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这不是当然的吗?为什么会不知道。”衡芷被沈逸的问题问得有些不明所以,回过头脱口而出地回答道,随即自己也是一愣。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确实衡芷和沈容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沈容受伤加上偶尔身体不舒服的缘故衡芷要照顾他。 虽说衡芷不是闲人,奈何每次沈容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受伤多多少少和自己都有些关系。 就例如上次沈容在她家院子里爬树结果摔倒那一回,尽管不是衡芷所愿,可若是不照顾沈容的话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沈逸是个大忙人,不知是不是故意,衡芷照顾沈容的时候沈逸总是说没有她的工作,那几天可以放心休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她照顾沈容的时候确实没工作就是了。 于是衡芷有时的日常就是陪着沈容玩,偶尔沈容不知在想什么,会说想要看衡芷设计的过程,正好衡芷总是忧心工作,就抱着沈容在怀里一边画设计稿。 说来衡芷有一件事那时候有些在意,抱着孩子画设计稿很辛苦,也会有些碍手碍脚的感觉,可是那时候衡芷抱着沈容却完全没有那种阻碍感。 那种很顺其自然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早已熟悉一样,非但没有觉得不方便,反而觉得设计稿画得很得心应手,莫名心中有种很怀念满足的感觉,仿佛就应该是如此。 沈容很好动,但是坐在衡芷怀里的时候就会很安静,看她将设计稿一笔一划画出来,那时衡芷心中总会有种自豪感,和作品得到别人肯定的那种自豪感不同,是有人愿意看着她创作的过程,让她感到自豪。 和沈容相处的时间过得很快,衡芷的心情也因为沈容而很明朗,不过相对于内心的交流,他们更多的是一起玩耍或者做其他事。 沈容也从没过多提起自己的喜好,说的最多的无非是他的母亲芸芷,以及他在美国的时候一直非常照顾他的一个叫做文城的男人! 对了!文城!衡芷忽然记起来她看到过成风那里有文城的名片,还说过他们两个人是认识的。 沈容说过他的母亲和文城是一起失踪不见,那么问问成风,如果他知道文城在哪里的话,是不是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芸芷的行踪! “你到底是谁?如果我没有猜错,根本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些,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沈容的事,就好像……是他的母亲一样,就像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喜恶了如指掌一般。” 沈逸皱着眉头看着衡芷,之前他一直在衡芷到底是不是芸芷这个问题间苦苦挣扎,衡芷像极了芸芷但却又不是芸芷,沈逸无从确定。 衡芷的出身与国籍是板钉钉的,而他查不到衡芷和芸芷半点有牵连的地方,除了她们的设计风格相似以及身上有某些相同的特点之外,没有其他真凭实据证明她们就是一个人。 然而就是在这种无法证明衡芷是否是芸芷的情况下,沈逸无法控制住自己想去接触衡芷的内心。 多转一圈电梯只是为了能够多看衡芷一眼,叫她来办公室帮忙整理档案只是希望能多和她说说话,说是让她到家里照顾沈容,事实上是因为他想要见她。 明知道衡芷如果不是芸芷的话,自己这么做是不正确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刚才衡芷说出那番话,沈逸意识到衡芷有可能是芸芷的时候,内心无比的惊讶期待且十分忐忑。 假如,衡芷就是芸芷的话,她为什么会变了样貌,就连过去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沈逸为了衡芷而来加拿大时,他们初次见面衡芷完全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加上后来多次旁敲侧击的试探衡芷都不为所动,这让沈逸开始时所认为不过是芸芷生气闹别扭装作不认识他的假设破灭。 第六百三十五章大打出手 衡芷对他的种种反应,完全就是不认识他,而不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母亲两个字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衡芷的脑袋上,瞬间出现而又厚重的疼痛让衡芷痛苦立即蹲了下来,她的脑袋里充斥着很多东西,但是却没有找到出口。 于是通过神经横冲直撞地粗暴地表达着他们的烦躁,衡芷痛苦呻吟出声,为什么会有一种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啊……好难受。”衡芷近来因为工作上的事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尽管已经提出辞职,但是公司里的种种困扰直到现在还仿佛是个心结般压在衡芷的神经里。 再是沈容的事,本身也不至于过分在意沈容的事,但是每次去医院探望沈容的时候,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衡芷就心疼的要命。 那段时间恰恰是成风不在的时候,她没有办法向身边的人诉说她的苦恼,只能够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而沈逸那番咄咄逼人的质问直接把衡芷推向了崩溃的临界点。 衡芷一直都在控制者自己,她是个非常理性的人,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最方便,那也意味着她过分的理应将会给她带来过多的压力。 过去的记忆里有着什么衡芷一无所知,衡芷此前对过去很执着,后来渐渐看开了,现在她不是过得很好吗?为什么总要揪着过去不放。 不是想不起过去的事,是她根本就无从想起,这种若有若无的虚无感让衡芷无比烦躁,尤其是现在这种明知道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而又想不起来的感觉快要把衡芷逼疯。 大脑剧烈地疼痛让衡芷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裂开般,衡芷用力地瞧着自己的头,痛苦却没有减轻。 沈逸被衡芷的反应给吓到了,回过神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才连忙去拉住衡芷的手制止她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衡芷挣开沈逸的手,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向后退了几步,因为大脑的剧痛,衡芷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干脆任由着身体向后倒去随后失去了意识。 认识这么久以来,这还是沈逸头一回见到衡芷这个样子。 衡芷晕过去后沈逸立即拨通了救护车电话,本在家中想着该怎么处理沈容的事的成风听到消息才暂时收起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向医院赶去。 “病人最近一段时间压力很大,而且神经似乎有受过伤的迹象,之所以晕倒是因为神经受到某种冲击,这就需要家属尤为注意,如果不好好疏导病人的情绪的话,很容易会患上心理疾病。” 沈逸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他没想到衡芷会忽然这样。 只是着急一心想要知道答案,迫切地想要知道衡芷到底是不是芸芷或者她知不知道和芸芷的消息,却忘了衡芷一直以来精神都不太好。 这不是头一回如此,之前沈逸坚持让衡芷去家里帮忙照顾沈容时,衡芷就因沈容与他提起过多关于芸芷的事情而出现过这种情况,只不过当时衡芷的反应并没有这么激烈,。 这还是她头一回如此,不过这是不是恰恰说明衡芷和芸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是否,是否他离芸芷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 没有人告诉他,只有他独自一个人在揣测,没有人告诉他,他接下来该怎么做,该怎么样才能够知道芸芷的踪影,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好。 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什么都找不到。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在衡芷的身上,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其他的有关芸芷的消息,沈逸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成风接到沈逸打过来的电话立即赶了过来。 衡芷正在病房里安静地躺着,沈逸在里面坐着只觉得压抑,干脆走到走廊外的座位上坐下,医院里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步伐匆匆却无人喧哗。 大家都在放轻脚步,有条不紊地经过,做着自己的事,可沈逸却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片,嘈杂地仿佛几十号人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 乱糟糟的思绪无论他如何想抚平反而越发的杂乱,成风赶过来时正看到沈逸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成风过去二话不说揪起沈逸的衣领,一拳重重打在了沈逸的脸颊上。 成风回家之后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半天,脑海中尽是沈容说的那些话。 若是想对一个人动杀心不难,难就难在你动手过后那个人非但不怨恨你,反而对你笑得温和说你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只要好好说一定会解开互相之间的误会,正是如此,成风怎么还下得去手,沈容可是他从小带大的,他此前以为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沈容的父亲,成为衡芷的伴侣。 就算短时间内衡芷不答应,以后总归会答应的,一切只要没有沈逸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是沈逸就如此硬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的世界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略衡芷,成风被逼不得已才狠下心对沈容动了手。 在家中心烦意乱的他无处宣泄内心的郁闷沈逸却来电说衡芷忽然晕倒,已被送往医院让他尽快过来。 原本还好好的一个人,他前脚刚走衡芷就出了事,让成风怎么能不气,打沈逸一拳算是客气了。 沈逸被这成风措不及防打翻在地,愣愣的坐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眯起眼睛起身朝成风过去就是一拳,眼下两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两个人互相之间没有好感,眼下找到了发泄点,恰好合了两个人的心意,随即在医院的走廊上扭打了起来,忽然发生的一幕可把走廊上来往的行人吓了一跳。 有人见起了冲突不少低头快步走过对此避如蛇蝎,亦有人上前劝阻,但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旁人又怕伤及自己唯有纷纷避开,直到护士和医生闻讯赶来一阵两个人才停下来。 第六百三十六章终于重启成功 病房内护士正在给两个人处理方才因为斗殴而留下的伤口,对面正坐着的不是他人正是文渊,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头痛不已。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些,不要再像现在这般胡闹,更何况这里还是医院。 文渊是医院的骨干,负责过沈容的医疗事宜,和沈逸仅仅数面之缘,认识成风却又只能装作不认识免得让沈逸看出什么端倪来,简直麻烦至极。 “两位……你们知不知道自己方才在做什么,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却在走廊里扭打起来,对医院的影响是其次,要是伤着过路的行人你们要如何?武肖小姐会晕倒不过是突发状况,接下来首先要做的就是静心疗养,沈容的病情不过才有好转,眼下难道不是应该着急怎样让病人尽快好起来吗?” 当时在走廊里的主治医生就文渊一个人,院长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让他来处理这两个人之间的破事,骂又骂不得,只能够婉言相劝。 成风的脾气自从遇上了那个女人就阴晴不定,他能怎么劝无非全靠他自己一个人去想明白,至于沈逸,他与此人接触不多不甚了解,更是不便多说什么就是。 两个人闻言谁也不吱声,都闷闷地冷着脸一个看着窗外,一个盯着地面瞧那眼神恨不得要在地上盯出一个窟窿来,文渊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这是。 “不管怎么说这里到底是医院不是私人场所,还希望两位的言行举止能够克制一下,有什么事不妨好好商量,不是非要动手才能解决,武肖小姐只是压力太大,休息片刻待会就会醒过来,两位不要再刺激病人,不仅对病人对你们自己也没有好处,话以至此,二位就在这里冷静一下吧。” 文渊走出病房,相对于病房里压抑的气氛,走廊里混杂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可让人顺心多了,真是命运弄人啊,本来急切想要改变的结果,就要回到原点了吗。 “那药对人的神经具有极大的副作用,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就是副作用的结果,只要不受到重大的精神打击就不会有事,但你也别想着用第二次,人的神经是很脆弱的,无法承受这一而再的折腾,你同为心理科医生,不会不懂。” 文渊专心写着医疗报告,头也不抬地对坐在对面的成风说道,中午的时候进行了一场手术,总算闲了下来,左右没事可做,文渊便写起了医疗报告,成风却在此时走了进来。 见是成风文渊并不意外,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成风的选择乃是他自己所定,他不好说什么干脆随着他罢,家人的威逼利诱他都不曾动摇,更何况他一个外人,再者,他也说过不少回,该说的都说了。 “我知,我过来只是想找个人说话,你和文婧应该有联系吧,怎么样,他还好吗,我从美国离开的时候家里人并不知情,他暗中顺水推舟家里怎会不知打,他怕是不好过。” 家里对他已经失望至极,对一直袒护他的文婧也是恨铁不成钢。 上次回家从父母对文婧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们因为文婧包庇他而没有好脸色,想来伺候着两个火药般的家人是战战兢兢。 “他要是知道你居然还晓得挂念他心里不晓得是多开心,家里那边他替你解释过了,你厉来做事随心所欲,好在二老也已经习惯,虽然生气却好歹没迁怒文婧,不然你的良心还真该疼一下。” 成风为了衡芷,文婧都不知道给他背了多少黑锅。 文婧虽是家中养子,父母待他如己出对他赋予厚望,成风忽然间的转变已经让她们十分措手不及,文婧却还跟着处处包庇,让他们怎么能不气。 “我过阵子就会离开加拿大,今后很难再见上面,我今天来是跟你告别的,一直以来都在麻烦你,真是十分抱歉,文婧那边还得麻烦你多加教导,那孩子心思单纯,不要教人骗了才好。” 文婧在旁人看来仿佛是性子顽劣又甚是会那些花言巧语,给人一种八巧玲珑的错觉,其实蠢的要死也单纯到不行,容易相信别人是其一,容易被别人利用是其二。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文婧就没少被人算计,结果还不都是成风帮忙摆平的,家里那边能瞒着就瞒着,不然让他们知道了,还不得被活活气死。 文渊只当他是又有了自己的新的打算,故而并没有听出成风话中的异样,放下手中的报告直勾勾地盯着成风,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盯着成风看了。 从前两人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加拿大,虽都是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却因为工作的地方没有什么关联而鲜少会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见面。 两个人就想方设法的,不是你跑来见我,就是我飞过去看你。 医院的工作大多十分辛苦劳累,两个人又都是医院中缺一不可的成员,自然能得到的空闲时间更少,一有机会绝对不放过,文渊往往是给院长发一封短信撒腿就跑。 他在医院工作也有快将近十年,和院长早就熟透了。 至于成风他在医院的身份虽是主心理医生却也是院长,只要时机合适,他自己要请假还有谁能够拦住不成,更是比文渊请假轻而易举不知多少。 反而是到了后来,因为衡芷成风来到了加拿大,成风对文渊道是坦白,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字不差地跟文渊说了,文渊听到这番宛如平地惊雷一般的话时,内心竟出奇的平静。 没有责问,也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替成风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自己处理了一些事。 从那之后他们两个见面的机会就非常少了,为了避免让家那边的人找过来,两个人是能不见就不见。 说来搞笑的很,远隔两地的时候说什么都想要看上那个人的面容一眼。 不然总觉得人生都不完整了似的,非得要定期的两个人去到处瞎晃寻欢作乐,可是如今近在眼前又避之不及让人难免心中郁闷。 第六百三十七章这个龟孙 “你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考虑我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有一句话,身在你的好友还是得提醒一句,事情不要做的太绝,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中国有句古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你不会不懂,话说到这个份上,剩下来的你自己考虑吧。” 文渊把能说的都说了,对于成风的性子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得把先前说过的话不厌其烦地再说一次,不然? 重复不重复是其次,好歹他说过了,万一成风真的就听进去了呢,然而事实证明,文渊的想法太过单纯,高估了自己对成风的了解,也低估了成风的作风。 成风也没多做停留和文渊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办公室又恢复了平静,文渊看着渐行渐远的成风,心中总有一种很心塞的莫名不祥的预感,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如医生所说,休息了一会衡芷就醒了,只不过还有些虚弱,需要再静卧一天。 衡芷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与之前总带着茫然地神色截然不同,衡芷一睁眼,眼前就跳出绿色的任务框,框上跳出几个大字:系统重启成功。 衡芷暗叹,也松了口气,历尽千灾百难,总算是重启成功了。 成风恰巧出去,沈逸就听见病房里的声响,猜是衡芷醒了,一推开门果不其然,只见衡芷艰难地靠着枕头,伸手就要去捞放在桌上的水壶。 见状沈逸忙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温水递到衡芷的手里,衡芷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接过水杯喝完水杯中的水。 沈逸又连忙接了过去,沈逸的动作之快令人咋舌,虽不说话,王者衡芷的眼睛里却赫然写着“还有什么吩咐”几个字。 “我时常会有头疼的小毛病,只不过这次疼得厉害了一些,只要躺一躺就没什么事了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大可不必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听衡芷说她头痛不是因为他,沈逸心里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 衡芷确实有头痛的小病症没错,但如果不是那时他追问得发紧衡芷又怎么会忽然发病。 一遇到和芸芷有关的事情,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大脑常常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做出反应,等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到底是他的错。 衡芷见沈逸依旧沉着一张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沈逸的心思从来都是千回百转。 你还没有说什么他就已经自己兀自想了乱七八糟不知多少事,看他这副神情衡芷就知道沈逸又在胡思乱想了。 方才醒过来的时候衡芷精神气还不是太好,并没有怎么注意沈逸的脸,此时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脸上青青紫紫的一片淤青,上了药之后更是一张脸仿佛画了脸谱好不精彩。 衡芷愣了愣,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有护士在的,她问她睡了多久,不过是小半日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她晕倒过后发生了什么抢劫斗殴事件? “你……这脸是怎么了青一块白一块的,我昏睡的时候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脸上的淤青怎么看都像是被人一拳拳给打成的,你和谁动手了。” 不知是不是沈逸多心,隐约觉得衡芷的语气有些戏谑与嘲弄。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沈逸就笑了,摇摇头,怎么会,倒是自己有些昏头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是叫护士来再给你看一看吧,你今天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衡芷昏过去的时候沈逸心底瞬间被恐惧占据,这种感觉,一如芸芷离开他的感觉。 “我没什么事,只是想要静一静,沈总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公司想来也有很多事需要沈总处理,您就别在我这里耗着,回头姜涣那边又要追来这边要您审阅合同。” 衡芷把水杯握在手中,温水的水温透过杯壁传到衡芷的手中,睡一觉起来,天更凉了。 “你叫我什么?”沈逸愕然地看着衡芷,他的神情活像是被女朋友忽然提了分手一般。 他长着与付衍一模一样的面容,脸上露出这个茫然与惊愕的表情实在十分突兀。衡芷瞧了他一眼险些笑出声,好说歹说手中的力道几乎快把水杯捏碎衡芷才把笑意忍住。 “沈总,有什么不对。离职书我已经提交过了,离职手续在今天也办理妥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称你一声沈总,算是感谢之前你的照顾,合情合理,何必做此神情?” 要不是看这个人顶着一张付衍的脸,衡芷连客气话都懒得对这个人说,此人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渣男。 要说魏成风是个执着地爱着衡芷的变态,沈逸一脚踏两船,和别人成婚还惦记着芸芷更加令人不齿,其实还不是因为沈容的缘故,当谁不知道似的。 衡芷的话说得沈逸无话可说,他沉默良久,直到护士来通知到病人休息时间,他需要离开,沈逸这才把屁股从凳子上挪开。 等病房中只剩下自己,衡芷才把杯子放回桌上,靠着枕头坐了一会。 “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剧情回到正轨?” 【简单,接下来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照常,然后着找机会杀掉魏成风。】 简单两字在衡芷脑海中过了数遍,衡芷眉头一挑,系统是不是对简单有什么误解。 “这里是法治社会,不比前两个故事背景,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杀人犯法啊!衡芷可是一个合格的公民好不好,怎么可能做这种有违人道的事情。 【这只是书中的虚构世界,并不是真实存在,如果魏成风不死,你迟早要死在他的手中,丑话可是说在前头,魏成风这个人心思太深,你最好不要表现出明显的异动。】 不然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连几岁小儿都能送到大梁山的人,心能够软到哪里去? 这个偏执狂,只要发现眼前的衡芷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那个人,衡芷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六百三十八章情敌见面 衡芷与系统说了没一会的话,沈逸就折返回来,见衡芷抬头看自己,沈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成风却在此时推门走了进来。 沈逸和成风对视一眼神情皆是一冷默不作声,衡芷见他们两个人如此反应再看到成风脸上几乎和沈逸如出一辙的淤青登时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沈容那边醒了。”对于沈逸成风似乎并不想多言,只是短短一句几个字沈逸也听明白了成风话中的意思,此时成风的眼神就差脸上写着“身为人父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这样一行字。 沈逸没有想和成风多做纠缠,对衡芷道:“沈容那边还需要我照看,我就先过去了,你的身体还需要静养就不要多做走动,好好休息就是,我会再来看你的。” 语罢沈逸就转身径直出了门,看都没有看成风一眼,成风也同样不愿意去看他,两个人就直接当了对方是空气,然而看着这两个人幼稚的行径衡芷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两个人虽然谁都没说什么,但是衡芷心里很清楚能让这两个人打起来的只有她了。 不是她太自恋,而是成风生性不爱与人接触,对沈逸不满也是不理,会动手无非是因为她晕倒的事情,这两个人何时才能够让人省心。 衡芷看着成风脸上的伤,不由有点遗憾,怎么沈逸没有一拳把成风打死,倒是省了她费心思。 “医生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记在心里,上一回大病一场伤了身体之根本,过去的事情能记起来自然会记起来,记不起来就慢慢等总会有所恢复的,顺其自然就是,为何要勉强自己。” 沈逸走出去成风才开口说话,说的虽然是一些责骂人的话看着衡芷的眼神却是一片的柔和,衡芷都不知道听他念叨了多少回这些话不禁翻了个白眼,沈逸能不能一言不合就说这些个?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只是一个意外,只是沈容总是让我要想起一些事情,没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这么操心。倒是你脸上的伤,要几日才能够消下去啊。” 衡芷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神情,成风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有了另一番考量。 正所谓骨肉情深,衡芷是从小就把沈容带在身边,沈容对她有不可割舍的情感,她同样也着对沈容不可磨灭的感情。 所以沈容才能够一眼就认出衡芷就是芸芷,认为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妈妈。 虽然没有人相信,但还是让沈逸生了疑心,而衡芷又是沈容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肯定也会有所感受,自然容易被激起内心深处的记忆。 成风之前还能够仗着无论怎么样衡芷都不会再有和沈逸的瓜葛的自信,现在却不得不从新考虑一个新的计划,走到这一步他下了不知多大的决心,自然不可能就此收手。 他之前所研究的药物终于有机会派上用场了,不过不是现在,他不能够在医院里动手,只能够慢慢等待寻找时机。 沈逸也在试图接近衡芷,和沈容总还会有接触的机会,若是没机会接触,他还求之不得。 衡芷在医院休息了两天,确定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后才办理了出院的手续,而沈容因为身受重伤,自身的根本又差又继续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才出现。 期间衡芷依旧日日探视,带着自己做的营养便当给沈容吃。 原本只是想着无聊,见沈容喜欢吃得很衡芷就干脆日日做好了给沈容送过来,而沈逸和成风则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衡芷也懒得理他们。 等到出院那一日沈容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路,不过顾及着脚上的重伤还是得慢慢的来。 衡芷见沈容出院了心情十分舒畅,回家难得地自己把家打扫了一遍,又给成风做了一顿晚饭,看着桌上的饭菜,几乎全都是按照着沈容的口味做的。 就算是不记得过去的事情,还是依旧记得自己的孩子喜欢什么。 还是会潜意识里去做自己孩子喜欢的,成风看了看桌上秀色可餐的饭菜,又看了看完全不自知的衡芷一眼,心情越发复杂。 衡芷虽不想拉着沈容,但是实属无奈,她要是忽然疏远了沈容,才更容易引起成风的疑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暂且容她拿沈容来当挡箭牌。 “瞎跑了一天快坐下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你的身体还在恢复,不用操劳这些,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本来就是我照顾你的,要是你再把自己给累到我该如何是好?” 衡芷的身体经历诸多波折早已大不如前,极容易生病。 在美国的时候还好,回了中国一趟又是为工作上的事情操劳,又是为沈逸那边感到糟心,身体素质如山河日下。 后来沈容的种种又让他受了不小的精神打击,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差。 在芸芷不愿意的情况下,他固执地给芸芷喂下了药,让她忘记过去的那些事,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等药物对人的神经会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让芸芷忘记过去的事情,让她更名改姓更是刻意而为之,但是并不代表她不在意衡芷的身体,在她醒来之后都是由成风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调养身体要从细微之处着手。 做的是药膳,熬的粥里也会加一些对人身体元气恢复有益的食材。 家里的事大多亲力亲为,不让她过分操劳,眼下衡芷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成风可不想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 “你啊就是太惯着我了,偶尔也要让我来照顾你才行呀,总不能什么都让你来做,我也得学着照顾自己,有一天你要是不在我的身边,我好歹还能够生活自理是不是。” 成风忧心忡忡,衡芷却不以为意,在衡芷看来成风就是什么都不放心,其实根本没什么问题的,是哪会有什么问题。 她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总不能够一直都依赖着成风,好歹以后成风要是生病什么的她好歹还懂得照顾人,不至于束手无策,成风爱惯着她,她总不能也一直惯着自己。 第六百三十九章做做表面功夫 成风总要娶妻生子的,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衡芷从一开始就笃定她和成风之间没有可能,虽然有些无厘头,但衡芷还真没有那个心思。 成风并没有听出衡芷的言外之意,只当她是想要自己学着去做一些事便没有放在心上。 衡芷从来都很有自己的主见,他说过几回衡芷还是不死心的话他就没有说的必要了,不然只会让衡芷反感。 “你乐意就是,不过还是得照顾好自己,吃完饭留给我收拾就好,回房间看看书就睡下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你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你自己最是清楚,不用我多说,注意休息养好身体。” 不知道成风已经是第几次说这番话,衡芷一副很是受教的模样静静听着,成风说的没错,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最清楚,尽管是说了很多次的话衡芷听着并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很暖心。 在做事方面成风都处处顾及衡芷,这点衡芷必须得要承认,她几乎就是成风的中心,每日吃的饭菜,全是她喜欢的,而她几乎不知道成风喜欢吃什么,只是她吃什么他一样,好在吃得还算开心。 出门上街成风给自己买衣服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的衣服十分简洁就那风格穿来穿去就那几件,倒是给衡芷买的衣服居多,衡芷不喜欢珠宝首饰却极喜欢款式别致的衣服。 珠宝首饰再怎么样都是那几个颜色,款式再不同的钻石视频也都是一个颜色,而衣服则不同,设计师不同的灵感设计出不同的花纹,底色,绣花布料,款式,细节都天差地别。 作为一名设计师,这些又对衡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成风买的衣服都有宫廷元素设计在里面,色彩不同而又十分精致美丽,可以说成风买回来的每一件衣服衡芷都爱不释手。 “那就麻烦你了啦,明天再给你做早餐,就做你最爱吃的黑椒牛柳面好了,之前一时兴起做了一些你说好吃,虽说我每次做的饭菜甜点你都来者不拒,也不知道是不是味道真的好。” 成风几乎没拒绝过衡芷什么事,在吃的上面但凡是衡芷做的成风都吃的津津有味。 衡芷不乏有味道不错的菜色,但也有一些味道实在不怎的,例如上次尝试做了回牛排,味道真是不敢恭维。 吃了一口衡芷就吃不下第二口了,结果成风不止吃完了自己那份还连带着她那一份也吃了,说是没觉得难吃,衡芷当时可以说是面色复杂地看着成风吃完那两份牛排。 衡芷此番话只是想要调侃一下成风,没有别的心思,成风闻言却愣了愣,道:“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倒是难得。” 以往衡芷虽都说只是忽然心血来潮,所以做了某样菜,而从前就和她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成风心里明白,那些菜全部都是沈容以前喜欢吃的。 衡芷有一段时间和沈容走的近,看来是和沈容聊到了这些,才会想试着做吧,每次出门衡芷都会带两份便当去工作,说是怕不够吃,成风怎会看不出她是要拿去给沈容。 而他厉来是衡芷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拒绝,是因为衡芷做的,即便家常便饭对她而言也弥足珍贵,都应该好好去珍惜品尝,仅此而已。 衡芷被成风说得有些不明就里,她做的难道不都是成风爱吃的吗? 每次看他都吃的津津有味,不过她确实很少听见成风说他自己想要吃什么,而从来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衡芷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吃的东西上你都没有说过自己有什么要求,我哪里知道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你倒是和我说,我自然会做给你吃的,就算手艺不好,我也会努力的呀。” 衡芷说着便竖起来手,一副你若是不信我便发誓给你看的坚决模样,成风刚要喝进去的汤差点没有吐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不禁拍着桌子大笑。 “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是说过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吗?怎么我没有要求你还不乐意了?不过除了黑椒牛柳面,我还想吃羊肉饺子。” 难得见成风很是正经地说想要吃某样食物,衡芷有些愕然,不过基三都夸下海口,还是得要认真的去完成才行。 于是……第二天早上,为了能够买到新鲜的食材,衡芷早早去了超市选购早上才运到超市的新鲜羊肉,买了牛柳和意大利面,唯独没有找到饺子皮。 饺子本是中国的食物,这也是让衡芷有些意外的地方,没想到成风会想要吃饺子,记得他说过之前去中国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的美食情有独钟,尤其是羊肉饺子。 可是在加拿大,哪里找得到饺子皮这种东西……无奈之下衡芷只好买了面粉和擀面杖回去,没办法,只能够自己做了。 因为对羊肉饺子没什么印象,衡芷还以为饺子做起来的时候会很困难,谁知道却做的得心应手,顺其自然地就做好了一盘饺子。 直到饺子摆了满满当当的一盘时,衡芷才从走神中回过魂来,她都做了什么?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为什么会做这些? 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衡芷干脆不去想,把牛柳面和饺子之后端到成风的面前。 笑眯眯地看着他,羊肉饺子刚起锅,热腾腾地冒着诱人的香气,还没有等成风动手,衡芷倒是先一步下了筷子。 衡芷一个又一个地往嘴里塞饺子,把腮帮子都撑得鼓鼓的,很是满足地一边品味自己的手艺一边感叹味道十分不错,成风看了衡芷饿死鬼般的吃相淡定从容地吃着她做的饺子。 是有多久了呢,不大记得清楚,只隐隐约约记得他头一回吃羊肉饺子是在沈容有一回生日的时候,芸芷亲手做的。 成风极少吃中国食品,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中国美食与她的口味不合。 唯独芸芷做的羊肉饺子,出奇的好吃,还有灌汤包让他感慨中国美食的神奇,时隔多日,再吃到如此好吃的食物心中竟有种满足感。 第六百四十章梦境之地 “喂?你在想什么呢?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的脸上难道有什么东西吗?而且就算有什么东西也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呀,总觉得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嘴里说着是满不在乎的语气,但衡芷还是拿衣袖擦了擦脸,说不定是刚才和面粉的时候沾到脸上了,那岂不是要成了大花猫? 成风回过神来不以为意地对衡芷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吃相一点儿也不优雅,一点儿形象都没有,和在外面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要是让别人看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白设计师是如此吊儿郎当,不得把肚子都给笑疼。” 分明是嘲笑人的话,从成风的口中说出却是一片柔和,做面是衡芷的短板,而此时眼前的黑椒牛柳面做的像模像样,看来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明知成风的话并没有恶意,衡芷还是撅起了嘴,佯装十分生气地道:“在你的面前哪里还用地着形象,现在我们可是在家里诶,顾虑那么多做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对了。” 语罢衡芷又往口中塞了一个饺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衡芷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以她现在下厨手艺的程度完全都可以去高档的酒店当掌厨了,完全没有问题啊。 唉,不行了,她都要被自己的手艺折服了。 他们两个来加拿大就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衡芷不知道成风是怎么想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从这个地方搬出去,她舍不得这里的温暖,舍不得太多太多。 成风伸手摸了摸衡芷的头发,然后又揉了揉她的头,尽管成风看着衡芷的眼神里充满了浓郁的情感。 然而在旁人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拌嘴玩闹的画面怎么都像是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 因为衡芷说过,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这样是最合适的发乎情止乎礼,而衡芷看着成风的眼中,永远都只把成风当作是亲哥哥来看待,别无他想。 是夜,衡芷累了一天一沾床就睡得天昏地暗,刚入睡衡芷就进到了一个奇怪的梦里。 衡芷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然而眼前的场景她仿佛真实经历过也再清楚不过,眼前的情景……是纽约,她在梦里见到了纽约! 还没有等衡芷仔细看清楚周围的风景,手就被人一手拉住往前走,她看不清拉着她走的人是谁,她只能看到背影,正当她在考虑要不要挣开这人的手时,眼前的场景却变了。 站在眼前的人面容有些模糊,但是那双眼睛衡芷最熟悉不过,以及这个身形是成风! 只不过他怎么穿着白大褂,在现实中衡芷没有见过,就连在梦里也是第一次见成风穿白大褂。 隐约记得成风以前说过他也是一名医生,不过这个梦境是怎么回事,是过去的记忆吗? 最近总是模模糊糊地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她和成风青梅竹马,记忆里自然会有他。 广阔的海域波光粼粼,十分漂亮,夕阳撒在海面上熠熠生辉漂亮地不像话,衡芷不禁有些看呆了,就连心中的微微触动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为何似曾相识! “这里很漂亮吧,你说过这边的海你一直想来,因为这里的海水很清澈海域也很广阔,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清楚的记在脑海里。” 衡芷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眼前的人,况且成风问地又不是现在的她,她没有办法回答,替以前的那个她回答,这是她从前的回忆吗? 为何她感受不到以前那个自己此时是怎样的心情。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人,再装不下别人了,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总是跟我说,时间会磨平一切,我对你的情感只是一时兴起,但我想说不是的,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哪怕有一天你讨厌了我,你不记得我,我依旧在你的身边……” 在一起生活费日子里,衡芷时常说成风是个乌鸦嘴,说什么那都是一说一个准。 而成风这句话也一语成谶,她后来确实大病了一场,不仅成风就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以前都有些什么样的经历忘的一干二净。 就在成风说完那句话后,衡芷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从窗外吹来习习微风,感觉自己才睡下没有多久,然而现在已经是清晨了,那是过去的记忆吗?还是单纯的一个梦境。 她已经很久没有连续做梦了,可能是近来精神不佳的缘故,成风并没有食言,尽管她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他还是陪在她的身边。 成风个沈逸不一样,他给人的感觉是很温和的,虽然那温和只是对她而已,但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不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和成风来加拿大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了吧,这一年的时间里成风是怎么惯着她。 怎么真心待她的她最是清楚,几乎把她当成是小公主一样宠着,期间也表白过心迹。 被衡芷悉数拒绝之后,热情不减,衡芷不想提及的,他便不去说,日常生活中也和平时一样。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一直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他就连孩子都有了,她算什么?去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吗? 就算沈逸和沈容再怎么说她与芸芷是多么多么的相似,还不是没有一点儿真凭实据,相似终归是相似罢了,有再多的共同点那也不是同一个人。 她又在期待些什么,事到如今她也应该清醒了吧,那个叫做芸芷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回到沈逸父子身边,而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有成风,而成风也只有她了。 这个想法在衡芷脑海中盘旋,衡芷打了个寒噤,这都是什么奇怪诡异的思绪。 【友情提醒,因为系统容易中毒,宿主的记忆也容易受到影响以及蛊惑,还望注意。】 衡芷白眼一翻,这种系统出现的错误,她能怎么注意? 第二天一早,成风醒来到厨房去准备早餐,没一会衡芷跟着下来了,自从辞去公司的工作之后衡芷已经很久没有起这么早过。 第六百四十一章着手安排 “小懒猫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该不会是被饿醒的吧,早餐我才刚开始准备还要等一会儿才有的吃,你先去悉数完再看会儿书,很快就好了。” 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娇艳欲滴的玫瑰,是刚剪下来的。 成风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他喜欢花,家里许多地方都插放着玫瑰花,花瓶除开摆出来用的三十多个,仓库里还有他收藏着的。 剪下来的花枝只能够在花瓶里呆上短短的几天便开始枯萎了。 衡芷曾再成风没空的时候帮他换过花瓶里的花,跑上跑下捧着花跑来跑去又要换水什么的,着时辛苦,而成风做起这些活来却是一派的井然有序,不慌不乱。 “我想要从这里搬走,去其它的随便什么地方住都好,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住吧?怎么样?” 衡芷的语气像是询问却又十分肯定,她想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然后重新开始他们新的生活,这个地方她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 闻言成风的手一顿,沉默了许久,衡芷还以为他是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成风却开口说道:“好,不过安排起来需要一点时间,行李也需要收拾,半个月,半个月后就走吧。” 成风有些意外衡芷会忽然说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地方,有着沈容和沈逸,说是衡芷的牵绊也不足为奇。 成风对衡芷的一言一行都琢磨得明白,就算她不发一言,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而衡芷对沈逸那点心思成风怎么会看不出来,衡芷她是动心了的,只不过她自己不承认,而很多因素也让她倍感犹豫,故而衡芷冷不丁说了这么一番话,他确实感到有些意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既然衡芷主动提出离开这里,他便开始着手准备就是。 之前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忽然间跟衡芷说这些,她不理解是其一,也未必肯走。 现下衡芷说要离开去别的地方,正中成风的下怀,离开了这里到没有沈容和沈逸的地方去,他也就不必对沈容动手了,今后的日子大家各过各的,其他的事不关己。 衡芷和沈逸两个人纠缠了这么久,沈逸想没想明白成风不知道,至少衡芷想明白了,这样就够了,这一走他们两个人之间将会再无瓜葛,倒是省了他不少心思。 因为衡芷这番话成风心情十分得好,接下来几天里就开始准备搬家的事情,两个人都还没想好去哪里。 不过行李已经开始收拾,能够带走的或者是必须带走的都打包了起来,循序渐进,不然等决定了去的地方再整理行李会忙不过来。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让成风的好心情持续很久,沈逸和沈容的到来如同给他迎面泼来了一盆冷水,将他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真的很抱歉没打一声招呼就过来叨扰两位,只是我忽然有急事必须要回国一趟,沈容身体还在恢复,定是不能够陪着我两头跑,他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了,我在加拿大没有熟人,可以放心托付的唯有两位,拜托了。” 沈逸拉着沈容的手站在门口,十分抱歉地看着门口同样十分惊愕的衡芷和成风。 人没有送过来的时候还好拒绝,现在人都给你到门口来了,再就这么把人家“扫地出门”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况且既然是急事,沈逸忽然要回国没办法带上沈容,他们也不能丢着沈容不管。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自动站到门口两侧,成风素来对沈逸没有什么好脸色,衡芷见沈逸面容尴尬心下了然。 他们前不久才起了争执打了一架,两个人皆是鼻青脸肿,两个人也怪人中的怪人,心里怕是永远都会存着隔阂,说是求助于他们两个人,倒不如说沈逸只是来求助衡芷。 而好巧不巧的,衡芷就和成风同住于一个屋檐下,而成风又好死不死地和他发生了不愉快的一些事情,眼下迫不得已来他们家,沈逸的心里自然十分别扭。 “没关系,进来坐一会儿吧,还在公司工作的时候沈总也帮过我不少,沈容又很是乖巧听话讨人喜欢,并没有麻烦一说,人安心留在我这儿,会照顾好沈容的,我是不敢说,不过成风最会照顾人。” 说到会照顾人,衡芷自然而然就提到了成风,确实啊,成风心思细腻,做事非常的细心,做的饭菜又好吃逆天,衡芷觉得这天底下不会有人比成风照顾人,真的! 本来只是发自内心下意识地赞美了成风一下,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看沈逸和成风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内心是怎样的尴尬感想,罢了罢了,她还是少说一些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一点时间,我就不进去了,还得赶去机场,我回去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就麻烦两位,沈容的身体情况特殊,二位有什么问题可以立即打电话给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沈逸好像是有非常重要而且着急的事情,见衡芷和成风答应愿意让沈容留下来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说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碍于是别人的私事又刻不容缓的样子,衡芷也就没有拉住沈逸刨根问到底。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好奇,毕竟认识沈逸这么久以来还是很少看见他火急火燎去做一件事。 以前就算是泰山崩于前惊天动地的大事他都能够云淡风轻地处理,怎么这会着急得跟火烧屁股似的。 再好奇心的驱使下,衡芷把目光投向了安静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容,衡芷蹲下来扶着沈容的肩膀问道:“沈容,你爸爸是怎么了?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让他如此着急?” 沈逸可以说是措不及防地就来了这里,也没有提前说一声。 没有交代多余的事情转头就走了,且不说这么做有那么一点儿不礼貌,这简直和沈逸平日里的作风差距太大,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第六百四十二章沈老爷子去世 “曾爷爷去世了。”衡芷本只是好奇心起问一下沈容没想要他真的回答,然而沈容气定神闲的一句话缺是字字珠玑,衡芷听到曾爷爷去世二字时,心中仿佛空了一块。 那种感觉十分微妙,一闪而过,只是愣了愣就回过神来,方才异样的感觉衡芷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让她在意的事自己刚才想也没想就问出的话。 “是这样啊,所以爸爸才那么着急回国,沈容不要伤心,曾爷爷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以后虽然见不到了,但他会在我们沈容看不到的地方为沈容祈福哦。” 毕竟是自己的曾爷爷,沈容聪慧,自然也知道大人们口中所说的去世是怎么回事。 老人大多会特别疼爱孩子,尤其沈容是家里辈分最小的更不用说有多宠爱,疼爱自己的人去世了,沈容多多少少回在心里伤心的罢。 谁知沈容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衡芷因为心虚一直盯着沈容的眼睛,而沈容的眼底始终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让衡芷有点儿意外,怎么今天两父子都怪怪的,完全不像平时的他们。 “沈容与曾爷爷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虽然曾爷爷很喜欢沈容,是家里面最疼沈容的,沈容也喜欢曾爷爷但沈容并不伤心,曾爷爷只是去了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沈容应该为他开心才对。” 因为芸芷的不知所踪,勤劳不得不把沈容带回沈家,之前不想把沈容带回沈家的顾虑无非两个,一芸芷不同意,二是沈家的人对沈容的恶意非常大,所以沈逸极不情愿。 芸芷短时间内找不到,沈逸又不想让沈容在外面待着,沈容是他的孩子他不舍得也不忍心,于是再三斟酌后把沈容待回了家,果不其然,沈家的人对沈容的态度十分不好。 如果只是冷眼相待沈逸倒也忍了,沈容还是个孩子,自然不会去理她们那些较真。 也不会懂得她们那些较真,谁知沈双双和江娴雅还开始对沈容冷言冷语起来,肃芸熙那个态度更是恶劣到让人发指。 就算沈容还只是个孩子也懂得家里那些人有多么的不喜欢他所以他便没有再去主动地和他们说话,也会尽量避开不和她们见面之类的。 而家里除了处处维护自己的父亲,就还有沈老爷子对沈容好了,沈老爷子本就是家中唯一喜欢芸芷的人,对于芸芷没能够和沈逸在一起沈老爷子一直感到非常可惜。 数年前的那场闹剧沈老爷子听说芸芷堕了胎一事,觉得倍感惋惜,对沈逸和肃芸熙结婚的事情是没有说什么但从没给过好脸色,也就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 直到知道芸芷当年并没有打掉孩子而是把孩子生下来,现在又回国的消息后便乐不可支地回了沈家。 沈逸怕沈老爷子担心,一直都说芸芷是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回了美国没有时间,不过沈老爷子对沈容是真的好。 沈双双对沈容虽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在肃芸熙的怂恿下以及深受母亲对沈容态度的影响,对沈容不曾有过好脸色,偶尔也要冷嘲热讽几句,哪怕知道沈容不懂得她说的那些。 在家中除了沈毅立场不明对沈容爱理不理,可以说剩下的其他人对沈容都充满了恶意。 而在这种除了自己的父亲没有人愿意和自己说话的情况下,沈老爷子的出现对沈容而言就相当于某种程度上的救世主了。 沈逸总得顾及着公司的诸多事务,没有办法时常陪在沈容的身边。 沈家的人又是一副大海深仇的态度对沈容,就算是再小的孩子,别人对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还是有一个大致的感知,那时在沈家待着的感觉对沈容来说就是如坐针毡。 沈老爷子回来之后,沈家的人对沈容是什么样的态度沈老爷子看在眼里。 肃芸熙她们什么心思沈老爷子更是心知肚明,沈容是个十分乖巧可爱的孩子,和他的母亲芸芷刚来沈家时一样,惶惶不安不知所措而又非常安静。 沈老爷子看到沈容就会想起芸芷,想着回来本来就是为了芸芷,既然芸芷不在,把沈容带在身边,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未尝不可。 人老了总会觉得孤单,而沈家那些人和自己坐在一起,不是说家产就是说公司,整日里勾心斗角不知道安分,瞧着就觉得心烦。 在家里沈老爷子就对沈逸还能够和颜悦色一些,而沈毅和江娴雅……沈老爷子是不大喜欢和他们待在一处,就当是自己没有生这个儿子。 和沈容在一块儿的时候,沈老爷子的身体状态还算不错。 沈容是个孩子心性单纯,和他说起话来不用那么费劲,把沈容带在身边的时候,沈老爷子对沈容可以说是呵护备至,毕竟是自己的曾孙。 沈容对自己这位曾爷爷印象很好,时常会带着他到处玩,在家的时候就会自己亲自做小点心吃,也是难得的一个说是他的母亲不是凶神恶煞而是面色平静的一个人。 孩子都爱听故事,沈容也是,无聊的时候就会缠着沈老爷子让他和自己讲以前的事情,而老爷子时而说自己的事,时而说说别的,沈容问老爷子,他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沈老爷子想了一会,应该是觉得要慎重回答,许久后摸着沈容的头说,你的母亲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一定不能够辜负她对你的期望。 沈老爷子已经是高龄,他曾经多次拉着沈容说说一些心里话,除了这个孩子,也没有人会静下心来听他说了,沈老爷子就和沈容说过逝世的问题。 应该是见沈容不大懂的他要表达什么,就用小孩最熟悉的童话般的口吻对沈容说。 他假如有一天离开,会不再回来但他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会在另一个世界继续见证着他的成长,让沈容不必伤心。 沈容听他那么说自然是感到十分伤心的,一个人永远离开不会再回来就意味着不会和他再见面,不再有那么一个人和他说话,不会再有人如此温和地对待他。 第六百四十三章正好当挡箭牌 衡芷本来还想要安慰沈容的,可是他这么说了一句,衡芷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总不能说不行啊,你一定要伤心,那可是你的亲人离开了你。 既然是沈容的曾爷爷也就是沈逸的爷爷,看沈逸那么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不宜探讨别人的家庭什么的,但是衡芷直觉沈逸的家庭关系并不很好,从上次他的夫人来公司大闹多多少少有点猜到。 “沈容就像个小大人一样,沈容先进来吧,你爸爸回去肯定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够回来,所以爸爸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沈容就先住在这里吧,想要什么可以和姐姐说,姐姐会尽量满足你的哈。” 既然人都留下来了,她负责照顾好就是,沈逸回加拿大应该还要半个月的时间,正好是他们要搬家的时候,到时候正好和沈逸说这件事,可以不用到后面再额外想该怎么告别。 应该是事发突然,沈逸没有给沈容收拾行李带来,衡芷无奈地叹了口气,沈逸如此着急,怕不是回去参加葬礼,而是爷爷病危,要回去争取见上最后一面,所以才什么都来不及收拾。 “你爸爸忽然把你交给我,房间也没有提前收拾好,我看看把哪间房间收拾出来,好在床上用品这些东西并不缺,我现在就去看看……” 这座房子是两层式的,一楼是,大厅,厨房,书阁与餐厅,而二楼一共有六个房间。 现在也只是用了四个房间,两间房间是衡芷成风两个人休息的地方,而另外两间,则是两个人各自工作的地方。 剩下来的两个房间是平时用来招待客人的不过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那两间房间基本没有住过什么人就是了。 两个人喜欢清静又没有什么特别交心的朋友,故而基本上是没有带过人回来家里。 好在每次打扫的时候都会捎上那两个房间,还算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虽然布置简单了些,不过平时没有人住两个人也就没有添置其它的家具,不过用来当做沈容的暂时的落脚点是足够了,之后有什么需要再买就是。 衡芷正想着让沈容睡到哪个房间的时候,沈容拉了拉衡芷的衣角小声道:“我想要和衡芷姐姐睡在一个房间……” 这时成风刚好从厨房洗好了水果端出来,听到沈容说这句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不行!” 话一说出口成风就懵了一下,衡芷没想到成风会这么激动,和沈容一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成风意识到自己失仪,吐了口气,把水果递到沈容的面前。 “你睡觉向来睡得很沉,沈容还是个孩子晚上需要人照顾的,你要是安安分分睡也就罢了,要是在睡着的情况下扯了沈容的被子害的沈容着凉我看你要怎么办。” 成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看沈容并没有对他刚才的行为感到惶恐不安这才放下心来,他刚才实在有些不理智,但他确实不想让衡芷和沈容睡在同一个时间。 这段时间成风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衡芷开始记起过去的一些事情,虽然是模模糊糊的,却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药物对人体本身就有伤害。 而消除人记忆的药物对大脑神经的伤害程度是无法估计的,那药不能再用第二次,只能够在日常生活中让她尽量少一些接触能够让她想起过去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沈逸和沈容。 成风解释地头头是道,衡芷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反而觉得成风说的有点儿道理,她自己一个人睡惯了,又不怎么会照顾人,沈容和她睡在一起可能真的会发生抢被子这种事。 到时候沈容要是真的怎么着了,让沈逸知道还不得翻她无数个白眼,不过是照顾一个孩子这种事情都做不好。 “但是沈容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难免会有些不太适应,从前他都是与他父亲睡在一起的,不然……沈容睡在你的房间好了,成风你最是会照顾人,沈容交给你完全没问题的。” 衡芷想了一下,让沈容自己一个人睡确实不太好,既然都要照顾了,还是细心一些,以防万一,沈容的身子骨虚弱的很,不先提防着真的病了可就不好了。 沈容见他们两个人商量他睡在哪儿的事情,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便低着头默不作声,成风看沈容一副失落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让这个孩子误会了。 “还是收拾出一间房间来给沈容吧,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他住在我旁边的那个房间,晚上我过去看他也方便,沈容也是个大孩子了,没你想的那么生活不能自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芸芷非常重视孩子的独立能力,在沈容会走路的时候芸芷就让沈容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有时也会让沈容自己试着打扫房间能够打扫到的地方。 那时芸芷在美国呆了也有几年的时间,而文城和芸芷相处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出于照顾沈容的缘故文城几乎每天都会去她们的住处。 在美国,父母对孩子的教育是在孩子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开始锻炼孩子的独立能力,所以文城对芸芷的教育方式并无反对之意,况且不过是自己睡一个房间罢了,并没有什么的。 而沈容也非常乖巧懂事,衡芷让他怎么来他就怎么来,不会忤逆衡芷。 还记得有一回芸芷没空,让文城帮忙带一下沈容,沈容就私底下和他说,其实自己一个人睡觉会觉得很不安,但不能给妈妈添麻烦。 那会儿文城还非常喜欢沈容这个孩子,也很关心他,虽然现在也是,不过那种感觉已经不一样了,文城担心沈容睡得不安稳会影响身体健康,就跟他说了很多法子。 例如开着小灯在房间里睡觉,或者是在心里数绵羊,又或者是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时间会很快就过去,自己也会安稳的入睡,就不会觉得心有不安,后来沈容还真的说他不怕自己一个人睡觉了,虽说不知道真假。 第六百四十四章知恩图报 于是成风和衡芷两个人商议过后,决定让沈容睡在成风的工作室里。 成风的工作室和他的卧室有一个窗口是相通的,而且成风的工作室收拾的非常整洁,成风是从事写作的,倒也没有多少碰不得的东西。 一番商议过后两个人就让沈容在那里住下,而沈容对那个相互连接的窗口似乎非常感兴趣,两个人见他喜欢也就松了一口气,沈容来的第一天,衡芷有工作要做,就由成风带沈容。 成风的工作是写作,赶稿子的时候沈容就趴在窗台上往他这里看,也不说话,看得累了就又躺回自己的床上滚两圈,不然就是看看漫画书或是童话故事。 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都是昨天沈容来的时候衡芷和成风带着沈容去买的,他们两个人都各自有自己的事。 因担心沈容独自一人会无聊,就带着他去买了不少的儿童书籍和玩具,在他们忙的时候沈容也能够自己做点什么,不至于很无聊。 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情闲了下来,成风便会去打理后院子里的花。 成风酷爱玫瑰,种的自然不止一种,而不同的玫瑰绽放的花期亦有所不同,故而大部分时候,院子里总有玫瑰花开着。 衡芷是看过成风打理那诺大花园的样子的,极其认真而又温柔,待弄花的神情与轻柔的动作简直就像是对待自己孩儿一般,别提有多么温柔,这多半是出于他本人异常喜爱玫瑰花的缘故。 沈容之前在成风不在的时候来过家里,那时候就觉得后院的玫瑰花开得很好看,如今呗成风细心打理过,开得更加好看了,成风看了沈容一眼,往他手中递了一把剪子。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看你很喜欢这园子,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哪些要剪哪些不能剪都是要分清楚的,可不能够剪错了,极容易影响花的生长,就没开得那么好看了,知道了吗?” 成风在对待花上,是最有耐心的,无论你对此多么不解问多少回,他都能够十分耐心地回答你的问题,直到你不再问或者是你已经懂了为止。 而沈容,成风始终没有想好该怎么看待沈容,也没有想好要是出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的情况,自己又该怎么办,是安然处之还是再次狠下杀手。 唯独在对待花上面,成风想要好好地和沈容说。 多半是前段时间自己对沈容的态度一直不明的缘故,沈容在面对成风的时候总有一些惶惶不安,不是讨厌成风,而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成风不高兴而感到不安。 成风工作的时候沈容就躲在一旁看着,想要和成风说话但是又怕打扰到他,妈妈说了,在别人工作的时候是不能够扰乱别人思绪的,那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好容易等得成风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却又不知自己该开口和他说些什么,就只是诺诺地跟在背后来到了院子。 看到这些开得很好看的花,用能够让沈容想起之前在美国生活的那段日子,文城叔叔总是会给妈妈送来很好看的花束,全部是他自己种的。 那时候沈容觉得新鲜的很,还拉着文城教他呢。 所以当成风说到打理花卉的时候,沈容的眼前一亮,总算他可以主动说一些什么了,沈容握紧手中稍微有些沉重的剪子,兴奋地两眼放光。 “这个我懂,我懂得哦,文城叔叔教过我的,玫瑰花在盛开过后,要挑即将枯萎的剪掉,这样它才不会吸收其它花朵的养分,而且也不会连累一整束花枝都枯萎。” 这些都是打理花的基本常识,打理花丛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有很多的学问在里头,当初文城跟沈容说这些的时候,沈容觉得又是神奇又是无厘头。 神奇的是看起来简简单单的花朵却需要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和技巧来打理,不然就会开不好花之类的,再有就是实在是太复杂了,他听得都要双眼冒金星。 成风有些略微惊讶地看着沈容,仿佛是在好奇他一个看起来也不像是对花感兴趣的孩子为什么会懂得这个,沈容见他一脸的诧异高兴地扬起了头。 “我跟你说文城叔叔真的很厉害什么都会,又是很厉害的治病救人的医生,还会种花花草草,而且种出来的很好看,和别处是不一样的,做的菜这都很好吃,我妈妈总是说我以后长大要是学得文城叔叔一半好她就开心了。说起来哥哥你种的花做的菜也很好诶!” 一说到文城沈容就仿佛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夸的好像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一样,说到文城会的那些事情,沈容的眼里闪着十分靓丽的光芒,成风看到那是发自内心的自豪和骄傲。 看着沈容稚嫩的脸和天真的笑容,成风的心仿佛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痛到让他倒吸寒气,在美国生活的时光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那时候芸芷总是会夸他,说他十项全能,芸芷夸人总是会用最好的言辞,就怕夸少了一般,没有半点儿虚假发自内心,沈容为人处世多少有从她母亲那里学到。 “那个文城叔叔真的有这么好吗?沈容好像很为他感到骄傲,说起他的时候也非常高兴,可是前不久沈容不是才说过害怕他,因为他做出了伤害沈容的事情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怕了反而夸他呢?” 他也是个奇怪透顶的人,对沈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还能够问出这等话。 成风尽管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还是希望听到沈容的答案,孩子心性单纯,喜欢一个人与害怕一个人都有可能在一瞬之间转变,而沈容对他的态度,又是何其矛盾? 沈容泯着嘴想了想,走到花丛前剪下一朵盛开的玫瑰递到成风的面前十分认真地说。 “文城叔叔一直都非常疼我,也是十分照顾我的母亲,他那个时候的所作所为,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沈容并不害怕他,只是希望他能够像以前一样,能够和沈容好好玩耍,开开心心。” 第六百四十五章狠不下杀手 当年那场火灾,文城本来是打算直接夺走沈容的性命,最终还是没能够下得去狠手。 在做出把沈容送去深山中这个决定之后,也是经过确认那家收养沈容的人家是老实善良的农民才放心将人送去。 他这么做确实有些像他人所说的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但他那时候要他眼睁睁看着沈容葬身于火场说什么他都做不到。 假若你做好了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准备,那么于心不忍妇人之仁便是你最大的软肋,而当时的文城如何都对沈容下不去手。 甚至在将沈容送去深山中后,夜夜都会梦见沈容在梦里向他呼救,哭得十分伤心。 是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沈容做错了什么嘛,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请你不要抛弃我,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每天都感到惶惶不安无比害怕。 分明自己的心里很清楚,这么做是迫不得已,是形势所逼,是自己为了得到芸芷而走的一步棋。 可是当梦中沈容每每问起这番话时他都无言以对,是的,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就是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沈容难道不知道,有时候为人过于心善并非是一件好事吗?你如此心疼关心你口中的那位文城叔叔,可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人未必都懂得感恩图报,说不定还会恩将仇报,所以何必对别人那么好,对自己可是没有半点儿好处啊。” 成风冷冷一笑,人性素来自私,他就是其中一个,沈容对自己有多么依赖又是多么信任,他时常负责照顾沈容又怎会不知,然而哪怕是如此,他还是对沈容下了手。 “不,文城叔叔不会是那种人,就算文城叔叔真的要做伤害我的事,当初也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了,妈妈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在美国的时候,沈容都是文城叔叔照顾,也是他的帮忙,我才能够活到现在。” 两个人最终没有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成风觉得自己可笑的很,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和小孩子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问出个所以然又能如何,现实就摆在那里,不会改变。 林清在一栋外表平凡的别墅门外停下车,从车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文档向别墅内走去。 别墅从外面看来十分普通,然而别墅里的装修却分在精致,内部的布置与它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别墅大厅有一处面向后院的落地窗,落地窗前摆着沙发,沙发上坐着的人不是其它,正是沈逸。 此时沈逸穿得十分休闲,他要是不严肃地说话或者是摆出严肃的表情就就谁也看不出他是安可公司的总裁。 “这时总裁你要的关于他们两个人全部的资料,就连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有放过,通通记录了下来,如果看完这个还没有线索,怕是就没有其它办法了。” 沈逸没有回中国还在加拿大,说是爷爷逝世只是骗人的,只不过沈容的身体确实是不舒服,留在加拿大,蒙混过关,蒙骗衡芷他们只为查他们的事。 拿过档案打开,沈逸没放过档案上写的任何一个字,哪怕是以前看合同他也未必看得如此专注认真。 他就不信,衡芷和成风的身世绝对有鬼,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成风的真名叫什么,多次查找也没有找出来。 “一年前来到加拿大,此前一直住在美国……”一年前恰巧是芸芷失踪的时间,美国,怎么又是美国,是他太敏感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动不动就牵扯到美国。 武肖的资料怎么查都是那一些,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的。 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人所以她的资料也就仅限于出现后的那一些,而成风则有些不清不楚,他似乎有很强的家庭背景,看林清今天的神情,不至于什么都没查到。 看到档案后面时,沈逸眼睛猛地一睁,呵,果不其然,千算万算虽然早有预料,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文城果不其然是你。 如果说成风是文城的话很多事情就说的通了,难怪他会对自己充满敌意,尤其是在他靠近衡芷的时候,他的敌意表达的尤其明显,确定衡芷就是芸芷后沈逸也没觉得多开心。 如今的衡芷也就是芸芷早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就连同她自己的孩子都忘的一干二净,更不必说其它的,眼下芸芷还在文城蒙在鼓里。 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芸芷想起过去的事情,让她看清文城的真面目,当初沈容会被送去深山,绝对和文城离不开关系。 “林清,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切记一定要做的不留痕迹,绝对不能有任何蛛丝马迹。”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成风对沈容的态度缓和了些许,而所谓的计划对成风而言已不再那么重要,就算是真的把沈容除去,对他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 以衡芷现在的迹象,想起过去的事情也只是时间问题,这段时间他也渐渐看开了。 一切随缘,顺其自然吧,再强求对他自己没好处,也会伤害到衡芷,虽说现在已经伤害到衡芷了,但他并不想加深这个伤害。 接下来的时间里,衡芷和成风除了照顾沈容外就是商量搬家的落脚点。 经过商议后,两个人最终一致决定去希腊,衡芷本没有想到,是成风提议去希腊,衡芷又对希腊的神秘十分向往,便敲定了前往希腊的行程。 沈容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是在说搬家的事情,以为他们是在谈工作上的事情,只是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坐的远远的不想打扰到他们,看见他们开始打包行李沈容才意识到他们是要搬家。 “姐姐,你们这是要搬家吗?”沈容不知道衡芷他们要搬去哪里,但是看他们说的那些地方似乎很远的样子,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以后想见到衡芷是很难的一件事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转换阵地 “嗯,是的,过几天等你爸爸回来姐姐就会离开这里,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生活,虽然有些远以后见面有点难,不过姐姐会想沈容的,沈容以后还要好好听爸爸的话,不能够调皮知道吗。” 原本准备搬家的时候衡芷的心中还有诸多不舍,不过说出来之后衡芷反而觉得释然了,相对于心中的不舍,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她更加开心。 要说最不舍的地方不是加拿大的人,而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在这里住了一年早对这个家有些感情,从刚来这里,到现在每个角落里都有她的回忆。 沈容有他的父亲照顾,又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会差到哪里去,她没必要去操心自己不该操心的,在她没有出现之前,沈容不是也被沈逸照顾的很好吗? “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吗?为什么要搬走呢?在这里住的不是好好的吗?还是说有谁欺负衡芷姐姐,让衡芷姐姐不想待在这里了?” 沈容一听说衡芷要搬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和父亲来到加拿大待了一年之久,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来找芸芷,沈容一直坚定得认为芸芷就是衡芷,衡芷就是芸芷。 纵使沈逸一直犹豫不决,说没有办法能够证明那个人就是他的妈妈,但是沈容能够感受得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母亲,这是一种血缘之间的联系,与其它无关。 衡芷和成风说的那个地方,沈容在旁边的时候多多少少听进去一些,他现在不过是在上幼儿园的年纪,不懂得什么各大国家世界地理,不过恰恰认识他们要去的地方,希腊。 芸芷之前无数次提起过的地方,此前芸芷醉心于设计,而希腊,充满了神话色彩与神秘色彩的国度对芸芷而言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她也说过,想要去那个地方,她的婚礼,她以后的住处都想要在那里。 “怎么会呢,姐姐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自己,所以才要离开而已,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待在一个地方,还有很多地方要走,还有很多地方要去,以后呢沈容就会明白的。” 沈容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前刚认识的时候衡芷就这么觉得,只是可惜身体不好,就连幼儿园也是去的断断续续,以后要上小学会是更辛苦的事情,希望沈逸能够帮他打理好这些。 他们之间的对话成风假装没有听见,沈容这孩子是个刨根问到底的性子,他但凡开口说些什么,沈容就会有无数的问题要问他,还是让衡芷来搞定吧。 还以为沈容还要问些什么,沈容却是闷闷地点头没有再说话,衡芷见他不再多问也就不再开口,有些话说多错多,点到即止把该说的说了就成,其余的不必多心。 吃饭向来速度奇慢的沈容今晚吃晚饭的速度出奇地快。几乎是秋风扫落叶般地在桌上扫了一遍,就跑回楼上去了。 成风和衡芷看着桌子上实际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不知沈容是吃饱了没有。 “沈容机灵得很,也不小了,不会做让人担心的事,如果说真的饿的话他自己会多吃一些,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一直喜欢你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舍不得是自然的,慢慢的他自然就想通了。” 对于沈容成风从来都是不操心的,沈容能够做好自己的心里工作,很多事情她自己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只不过有时候事实让人难以接受,自己冷静一下就好。 衡芷想了想觉得也是,沈容是个很冷静的孩子,她没有必要去瞎操心。 等待会得吃完饭了,再去和沈容说一说,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沈容已经来这儿将近,差不多沈逸也该回来,他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这十天左右的时间里衡芷并没有同沈逸有联系,只是沈容会经常打电话给沈逸。 只需要让沈逸知道沈容在她这里被照顾地很好就是了,至于是谁来说都差不多,要是真让衡芷和沈逸通电话,衡芷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到时候等沈逸一回来,她就和成风搬走,希腊那边的房子已经让人联系好了,她心心念念的地方,终于就可以去到了。 此时衡芷只希望沈逸能够快点儿回来,她就可以不必苦苦等着了。 要是不尽快开启原本故事的进度条,这个系统不知道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系统尽管偶尔出错,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让宿主出现生命危险。】 系统仿佛衡芷心里的蛔虫,很适时地出现反驳了衡芷的话。 “你可闭嘴吧你。” “喂?爸爸?我跟你说一件事,衡芷姐姐她要搬家了……”然而让衡芷和成风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哪里会一直一帆风顺,沈容一回房间就给沈逸打了电话。 在沈容看来,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衡芷离开,那可是他的母亲,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的母亲,怎么能忍受再一次的分别。 其它的他尚且可以忍受,衡芷变了容貌,不记得他都好,唯独不能够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然就真的见不到了。 “家里的水果没有了,我去买一些回来,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给你们一并带一些回来,不过不能够吃太多噢!毕竟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沈容,动不动就拉肚子,爱吃零食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吃啊。” 成风捏了一下沈容的脸,沈容在这里住下来后他帮沈容检查过,身体状况还算稳定。 地中海贫血症到底是棘手的病症,虽然没有发病,沈容的身体也已经大不如前。 贫血症本身就是十分棘手的病症,而沈容的病又是先天性的地中海贫血症,后天才形成的病不严重的话尚且还能够医治,先天性的话治愈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沈容在娘胎里就带出来这个病,在前期成风尽心尽力地为他治疗,结果也没见得立竿见影,只是不至于让情况过分糟糕。 在医学史上,但凡是得了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的病例极少有能够活过二十岁的。 第六百四十七章情敌挑牌 有一些孩子是因为小时候身体素质过差,而本身的病又给他的身体雪上加霜,没能够抗过来而早早夭折,甚至因为家庭没有办法承担巨额的医疗而只能够默默等待死亡的来临。 放下心中的执念之后成风也轻松了很多,不必再每天患得患失,衡芷之前说过的话逐渐在她的脑海里出现,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没有人能够去控制他人将来路的走向。 尊重别人的时候,你也会获得别人的尊重,一味的强求不见得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成风多少有些领悟一句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他步步为营走到现在,得到了什么,成风经常这样问。 他没有因此而得到了衡芷,就算是到现在,衡芷也只是把他当成朋友来看待。 从没有过非分之想,此前千方百计让沈容离开衡芷的身边,最终兜兜转转沈容还是来到衡芷身边,有些事本身就是无法改变的。 倒不如顺着自己的心去做些事,比起强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样好多了吧。 没那么多挣扎,活地自由洒脱一些,至少在以后衡芷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他还能够有和他们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就好比现在,就这样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活吧,偶尔和沈容和衡芷围在桌边吃饭时,成风会有种回到了美国的感觉,那时候他们也是围坐于一桌,说说笑笑,是再美好不过的。 因为住的地方离商业区远,出去的时候必须要开车,走路要花很长时间。 买东西也差不多都是能买多一些回来就买回来屯着,零食和水果自是不必说,只不过每天的菜还是要照样出门去买新鲜的食材回来做的。 在停车场停好车,正想着该买些什么,沈容的身子弱不禁风,肯定不能够整天只吃牛排意大利面这些。 还是做一些其它的调理身体,病虽然没有根治的办法,至少要慢慢调理,也唯有如此了。 才走出停车场,就见从不远处走来一个人,那人成风可以确定自己是不认识的。 可是那个人似乎是冲着自己走过来,成风皱了一下眉头,看那人的穿着,也不像是停车场的管理人员。 “成风先生是吗,我们家老板想要见你。”这时候为时尚早,又是上班时间,咖啡店里没什么人,比平时还要多上几分静谧,成风被带到咖啡厅内比较不显眼的位置。 “成风,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成风抿了一口咖啡,是他经常喝的黑咖啡,真是讽刺,他居然还记得他的喜好,只不过这黑咖啡实在是太苦,大早上的,喝起来有些刺激味觉。 “沈先生说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是在十天前才见过面吗?何来的好久不见,我倒还真是想……好久不见呢。” 要说一直以来成风最不喜欢也最不想见到的人莫过于沈逸,不想要见到家人也仅仅是出于逃避心理而已。 对于沈逸的厌恶,并非全是因为衡芷,而是他个人自身原因。 更名改姓后,成风就知道总有一天真相会被人发现,而他也早就想过,衡芷不会先一步发现。 倒是沈逸会是第一个开始调查他的人,也只有沈逸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别人还真没有这个闲心。 想是想过有一天沈逸会查出来他更名改姓的事,只不过没想到会是今天。 也没想到沈逸会是私底下要见自己,而不是去跟衡芷说,直接揭露他的恶行,把证据直接摆到衡芷的面前,衡芷就是不相信也要信。 看来之前说的什么沈老爷子病危不过是一个借口,而把沈容放在他们家也是有一定的考虑,而他的顾虑和成风如出一辙。 一个是希望衡芷和沈容多接触能够尽快想起过去的事情,而另一个则是不希望衡芷和沈容有过多接触。 “成风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的样子呢?难道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不过也是,从别人身边拿走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是要还回来的,不知成风你有没有听过中国有这样一句古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闻言成风面上并未见慌乱,对沈逸的厌恶反而多了几分。 他说什么来着,像沈逸这种自大的人,着实让人难以忍受,自以为是,沉浸在自我满足当中沾沾自喜。欠债还钱? 成风自认欠了不少人的“债”,衡芷的,沈容的,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唯独不欠沈逸一星半点儿,难不成沈逸以为他带走了芸芷就是欠了他的?别开玩笑了,原来是谁先放弃了芸芷的?现在的沈逸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振振有词地对他说欠债还钱。 “沈先生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如此我要问沈先生一句了,我从沈先生的身边拿走了什么东西?你是如何以为那是你的东西?说这种话的时候难道就不会觉得羞耻?我倒是为沈先生说出这句话而感到丢人。” 在没有跟芸芷回中国之前,成风对沈逸可以说一无所知,只知道沈逸是沈容的父亲,其它的一概不知。 不知道他的身份以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身上有什么魔力,让芸芷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不过从小家里对他的教育,让成风对沈逸的探究仅仅止步于好奇,背后不语人是非是他的教养,也是他最基本的礼仪。 那时候虽然知道衡芷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沈逸,却也不见得讨厌沈逸,直到后来回国。 与沈逸有所接触逐渐了解到沈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成风对沈逸的好感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无可奈何,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说是不得已情有可原,然而没有断干净就来缠着衡芷,质问衡芷,说她不能够离开他。 那时候成风真的很想替芸芷问一句,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就不能够了? 如今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就算你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什么,但是你们确实是夫妻,而芸芷什么都不是,难道就要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而让别人戳衡芷的脊梁骨吗? 第六百四十八章你的如意算盘 成风不知道沈逸在沾沾自喜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芸芷的感受。 只是口头上的喊着自己冤枉,却没有毅然决然地和肃芸熙断绝关系,然后让肃芸熙去对芸芷冷言冷语,芸芷是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成风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也没有自私到沈逸这样让人恶心的地步。 他不比沈逸高尚多少,至少至始至终心里都只有芸芷,而身边也只有芸芷,为了芸芷他可以和家切断关系,不会因为所谓的公司而放弃芸芷。 “果不其然,衡芷就是芸芷,还真是不打自招啊,还以为今天我要在此费一番功夫才能够在你的口中得到一些情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招了,着实让我有些吃惊,怎么,难道你就一点儿不怕芸芷知道你做的这些龌龊事吗?” 沈逸并没有回答成风的问题,而是扯上了别的事,成风淡漠地看了沈逸一眼,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啊…… 看来他自己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不至于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做过就是做过没什么好狡辩的,我做事就算再恶劣也不会为自己开脱,决定那么做的时候早就想过总有一天芸芷会知道,怕当初就不会那么做了,如果说今天沈先生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恕不奉陪。” 成风可是十分珍惜时间,再不济他也不想在这里听沈逸废话连篇。 毕竟听自己讨厌的人胡说八道一堆有的没的,也是十分恶心人的一件事。 现在能和衡芷他们继续这样相处多久还是个未知数,成风完全不想把她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沈逸的身上。 “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无非一个,还请成风先生自觉离开芸芷的身边,把芸芷还给我,这些天沈容在芸芷的身边相信你也看到了,母子到底是母子,血缘之间的直接联系是切不断的,我希望你能够自己离开芸芷的身边,大家都不要太难堪,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咖啡厅里响着舒缓的音乐,成风从小受家族氛围的影响,对音乐多少有一些要求,而最受不得的就是“噪音”。 此时沈逸所说的每一个字,对成风而言都是十分刮躁刺耳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抬眸定定望着沈逸,强忍住心里想笑的冲动。 “看来“回国”这些天里沈先生没有少做调查,想必此时手中有不少的证据,还真是处心积虑,不过我这人从来就不识相,你以为我不齿,自己做的事情又怎么光明磊落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是怎样的,但是当年就是因为你自己作孽,芸芷才只身一人前往美国的不是吗?” 成风问过芸芷,她和沈逸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知他们曾经是订了婚的关系让成风有些吃惊,因为沈逸的身边已经另有佳人,那么沈容的身份就是十分尴尬的了。 在芸芷回中国之后沈逸分明还有选择的余地,当时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心里还是多么地在乎芸芷,就该和那个女人离了婚不是吗? 芸芷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当初芸芷会摇摆不定不就是因为沈逸他自己作天作地,一边手放不开,另一边还是要紧紧抓着芸芷。 “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否有愧疚,不可置否的事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芸芷回到你的身边而放手一搏,沈容的病是先天性的想必你也知道,就是因为怀着沈容的时候芸芷的情绪起伏太大导致,而这些到底大部分是谁的责任?” 其它更难听的话成风不想说出来,不仔细想想成风自己都要忘了当初救沈容的时候他都在心里默默替沈容捏了一把汗。 沈容的病来势汹汹,没挺过来的话他的生命就会停留在那里,好在谢天谢地总算挺了过来。 在芸芷最艰难的时期,成风不曾见过沈逸出现,不是成风自大,而是以当时衡芷孤立无援的境地。 如果他没有对衡芷施以援手,芸芷会过得多么艰难不说,沈容绝对没法撑到现在。 想沈容出生后一年的时间,都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度过。 开始成风只是出于同情心,医者父母心,碰巧见到芸芷当时在主治医师面前崩溃大哭的模样,才决定帮一帮她,也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沈容的病十分棘手,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后来渐渐地对芸芷产生了感情之后,他多次想要询问沈容的父亲是什么人。 但是每当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衡芷都会陷入沉思,不是发呆很久就是露出十分悲伤的表情,如此几次下来成风就没有再问过。 总之芸芷在美国那几年时间里,沈逸从来没有出现过,就连经济上的资助都没有。 成风逐渐意识到了些什么,然而随芸芷回中国之后成风才进一步地了解到沈逸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也难怪芸芷当初会选择离开他只身一人前往美国,就算过得再艰难,也不想回他的身边。 “当年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才让芸芷和沈容受了那么多苦,所以现在我要将他们带回我的身边,好好地照顾他们,怎么样都比待在你这个恶魔的身边要来得好。你改变自己的样貌就算了,居然还让芸芷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恶心吗?” 此时的加拿大已经是冬天,加拿大的天气本身就比其它的地方要凉爽很多。 到了冬天的时候更是高冷,有时候连续几天下雪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在外面的人都匆匆忙忙往家里面赶,恨不得快点回家去,坐在暖炉边取暖。 雪下起来的时候固然好看,满天的飞雪,白茫茫的宛如人间仙境,而冬日总是带着肃杀的风,吹在脸上刮地生疼,冬日的高冷深感其无孔不入,只是在外面待一会儿就觉得要被冻僵。 雪是成风出门后才开始下起来的,衡芷和沈容关了家里的门窗,开了屋里的暖气坐在窗边看了一个早上的雪景。 第六百四十九章心魔难解 衡芷打了成风的手机没有人接,担心成风是出了什么事,却又不能够带着沈容出门,也不能够把沈容丢在家里,只能够在家慢慢等。 成风是早上的时候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时分,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大了起来,回来的时候成风身上布满了雪,变得跟个雪人似的。 “天呐,你都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吗?罢了罢了快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热水,先去泡一下吧,不然这样容易感冒的。” 成风迟迟没有回来,外面还在下着大雪,衡芷想到他回来的时候会披雪戴霜的,就提前在浴室里准备好了热水,如此一来在回来的时候成风就可以直接泡澡。 成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衡芷,看着眼前这个样貌和过去截然不同的芸芷,有时候看着衡芷成风会时常觉得愧疚,都是因为他,衡芷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自认自己得到了衡芷,可是事实上呢,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伤害她,从一开始对芸芷强制用药,以至于损伤了他的大脑神经,到现在时常会感到头痛,后来又让医生对她进行了整容。 如果说衡芷有一天记起了过去,想起了她自己是谁,看到她现在的这副容貌会作何感想。 他一直都在同情衡芷,感慨着她的不幸,是事实她的不幸大多都是因成风而起,他将来该怎么去面对芸芷。 雪落在身上没多久就会化开,尤其是家里面还开着暖气,没一会儿成风身上的雪就全部融化成了水滴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衡芷还从没有看见成风这副狼狈的样子。 在衡芷的心里,成风大多是非常温和稳重的形象,而此时成风红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衡芷,握着衡芷的手冰冷无比甚至在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其它。 “成风……你这是怎么了?”衡芷不喜欢吵闹而喜欢安静,可是此时此刻成风一言不发的样子实在安静到让人害怕,反而让衡芷感到无所适从。 衡芷握紧成风的手,成风仿佛才回过神来,拉过衡芷拥入怀中,竟哭了起来,衡芷从没有见过成风露出这等悲伤的神情,哪怕是此前他求婚她拒绝了,成风至多也只是觉得十分的失落。 可是此时的成风却泪流满面,抱着衡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她,她也永远都不会接受你,有朝一日她知道你对沈容做过的事,绝对不会原谅你,而我是沈容的父亲,她心里有我,最终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 沈逸说的那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成风的脑海里回响,沈逸说的没错,他对沈容和衡芷做的事情天理难容。 总有一天衡芷和沈容都会离开他的身边,原本可以不必到这个地步,原本可以至少当个朋友,偶尔还能够见上一面,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沈逸调查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他的家世背景,他以前所做的工作,以及他对沈容和芸芷做的所有事情。 这一次的摊牌只是一个开始,问题是成风的手里没有任何的筹码,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够坐以待毙,等着什么时候芸芷和沈容从他的身边离开。 成风不知道的是,这是一个开始,但是结束不是从沈逸那里,而是衡芷身上。 他心心念念的衡芷,才是背后藏刀的那一个。 和沈逸说完离开咖啡厅之后,他自己一个人在广场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就连雪落满了一身都没有意识到直到有人来提醒他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为了不让衡芷他们担心他连忙赶了回来。 因为在雪地里待了一天的缘故,当天成风就发了高烧,之前成风也病过一会,但哪有这次这么严重。 这次成风的病又是来势汹汹,烧地厉害,大雪天的又没有办法把成风送去医院,只能够在家等到雪停。 衡芷哪里知道之前成风生病发烧,只是因为不想让她和沈逸经常待在一起使出来的苦肉计。 病地自然不严重,成风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并不差,这一次是因为在雪地里待的时间长了寒气侵体才会这个样子。 家里本来是不怎么备药的,后来因为沈容来家里面小住一段时间,为了以防万一家里面备了不少的药,什么退烧药感冒药一大堆。 成风说过他懂得药理,也教过衡芷,衡芷那时候学得不够认真,其它的没有学会,好在还知道什么情况该吃什么样的药。 拿了药给成风吃下去,给他敷了热毛巾,然而成风还是浑身发冷。 不停地说着梦话,衡芷只能够陪在他的身边不敢走开生怕出什么事,沈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晓得是成风生病了,呆呆地跟在衡芷的身后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做些什么。 衡芷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成风,心下有了计较,杀成风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能再耽误了。 当然,在这之前最紧要的是先把沈容送走,就算是纸片人,衡芷也没有办法当着孩子的面杀人。 【你还是有恻隐之心。】 衡芷看着水杯中冒着热气的温开水,这次没有急着反驳系统。 良久才道:“我是人,当然有恻隐之心。” 衡芷打电话叫来本就没有离开加拿大的沈逸,见到沈逸驱车来到别墅门口,衡芷就隐约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让姜涣把沈容先带上车后,沈逸也不管衡芷待不待见自己,径直走到大厅中坐下,然后递给衡芷一沓文件。 这近乎十厘米厚的文件,全都是成风的相关资料,以及他对衡芷沈容做下的事。 衡芷平静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没注意到沈逸看自己的目光不断变化着。 “过去的事你都记起来了对不对?”沈逸直接切入主题是衡芷想不到的,衡芷翻阅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了眼沈逸。 “那又怎样?” “我原以为你是被人蒙在鼓里,想不到你是心甘情愿和他狼狈为奸,连那个人害了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无所谓。” 第六百五十章还想恶人先告状? 沈逸双唇微启,冷笑着吐出这句句锥心的话,可他想要锥到衡芷的心,那还不能够。 在以前就有人说过衡芷是一个移动的炸药库,没有人点她继续好好地在那里,一着火那就炸开了。 衡芷说她平时不生气不代表她是一个温和的人,她生气不代表她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只不过是每个人生气的方式不一样,这没什么好评论的,对于某一些人,该怎么来怎么来,不用客气。 每个人喜欢喜欢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故而衡芷也一直觉得就算是分开了,也不要有那么多的意见。 毕竟那个人是自己喜欢过的人,如果觉得自己曾经喜欢那个人都不愿意承认的话,岂不是在恶心自己么? 所以就算是分开了到现在,对沈逸的坏处,衡芷也只是就事论事,不曾否定他好的地方,不添油加醋,也不隐瞒,是她的原则。 “当年你和肃芸熙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哪儿,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解除了我们的婚约,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你知道我回国的时候,听说你结婚的消息我有多心痛吗?就算是没有领结婚证又如何?婚结了就是结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是你欠我的啊!” 曾经恨得咬牙切齿的事情,再次说出来的时候衡芷只觉得自己哭笑不得。 原主到底是都经历了些什么事,遇见了些什么人,又是为什么如此造孽,衡芷感觉什么倒霉的事情都给自己碰上了。 “你当年和肃芸熙结婚的时候,正好就是沈容出生的那段时间,我承认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跑去美国,可是你长脑子想想,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我能怎么办,我除了走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没有一个人希望我留下来,就连你,在当时也没有站出来,哪怕你只是为我说一句话我都没有到想走的地步。” 安定的人总想要出去走走,无论走地多远他们也不会觉得孤单,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走地多远他们的家一直在。 他们纵然远游,还有家可以回,可是漂泊的人不同,他们跌跌撞撞地走,只是想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 可是他们不知道哪里可以歇脚,哪里有地方可以给自己歇脚。 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而自己的家人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的衡芷,早年的时候就好比四处漂泊的旅人,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沈逸的出现给了她一个栖息之地,沈逸亦说,她以后可以不必再战战兢兢,他是她永远的港湾。 可沈逸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赶走了她,而成风又在她无路可走的时候收留了她。 “你说你想要给我和沈容安定的生活,想要给我们很多很多东西,那你有没有真正地问过,我们两个想要的是什么?我们想要的安定的生活不需要多少的家财万贯,只需要一家人好好的平平安安,那个傻孩子说,他要留在你的身边的原因,因为他不忍心看见他的爸爸一个人……” 说到沈容衡芷的声音便有些哽咽了,自然,这是装的。不然沈逸这等人渣,总能够觉得自己的言行如何合理,如何无可奈何,其实就是恶心人又不愿承认。 沈容是对他的父亲诸多不舍,可是他的父亲当初却是舍得让她孤身一人,都说风水轮流转。 衡芷到现在了,还真看不到风水怎么轮流转了,有些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可是心中有一口气,衡芷憋了那么久,就是咽不下去。 “你知不知道当年我生下沈容相当于丢了半条命,我生下沈容,还没有能够看这个孩子一眼,他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病房,而我的身体也因为诸多原因差到了极点,当时医生很艰难地问我,我其他的家属呢,我要是有个好歹或者是孩子有个什么,好歹有人打理,可是我一个能说出的名字都没有,你懂的那种感觉吗?” 去美国的那段时间,衡芷的情绪一直处在低谷,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自己的身体都差到了极点,对胎儿的影响可想而知。 到现在原主一度非常后悔,沈容会是现在这副身体,是她的错,沈逸也脱不了干系,沈容要是有个好歹的话,他们两个人谁都是凶手。 生下沈容的时候衡芷在美国孤立无援,她没有可以求助的人,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向谁求助。 原主那个时候怕极了自己不能够撑过去,就那样倒下了,沈容没有人帮忙照顾,也没有人给自己收尸。 那时候的每一天衡芷都过得心惊胆战,到现在衡芷想起来那段艰难的时光里,沈逸和别的女人结婚,衡芷都还心存芥蒂。 “你说为什么我会对成风如此特殊,因为当年在我孤立无援草木皆兵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我,沈容能够安然无恙地长得,能够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都是因为成风,毫不夸张地说,我和沈容的命都是成风给的,这几年来的风雨同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的清的。” 成风的生活圈子衡芷不说了解地透彻,但看得出来成风的朋友并不多,她在美国那四年的时候,成风除了和他们在一起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医院。 极少见他和朋友来往,时常听他挂在嘴边的就是他的弟弟,也就是文婧,以及文鸳,除此之外衡芷没听说过他还有其他的特别要好的朋友。 之所以成风会这么做,衡芷有些理解,他把几年的时间都花在了衡芷他们的身上,在对衡芷有着爱慕之心,而又对沈容投入的全部的爱,完全是把沈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每个人都不是救世主,衡芷知道一开始成风只是觉得沈容的病情特殊感兴趣,才主动帮沈容,后来是真的投入了自己的感情,那种情绪的变化很明显。 当你对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团体,比如朋友,家庭投入的情感之后,就很难抽身,成风不懂得如何去处理这种情感,所以选择了他最不擅长也是最极端的方式。 第六百五十一章给我闭嘴 在当年策划了那场火灾的时候,成风完全有机会对沈容下杀手,可他没有这么做,一时的心慈手软不能够抹去一个人的罪行,但那足以让衡芷看清他的内心。 因为放不下,因为不想失去,所以因爱生恨到最后要下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连恨都恨不起来。 成风其实是一个很不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他更不知道该怎样去留下自己想留下来的东西。 他没有办法杀死沈容,所以把沈容送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没有办法让衡芷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所以选择让衡芷变成“另外一个人”。 【宿主角色ooc提醒,宿主若是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则直接死亡。】 衡芷到嘴边痛骂沈逸的话瞬间卡在喉间,她怎么觉得系统是奔着要她死去的。 “你提的倒是及时,就差我临门一脚踩进鬼门关。”衡芷暗骂一句,反复深呼吸后,才整理好措辞面对沈逸。 “沈逸,过去我是真的爱你,很爱很爱,爱到了可以为你茶饭不思,只要你跟我说一句话,对我笑我都会开心到快要发疯的地步,可是时不待我,我们两个只是对方的过客,无论我们两个当初爱的怎么寻死觅活轰轰烈烈,都是过去,我们两个已经没有可能了,今后照顾好沈容,其他的往事,不必再提。” 以前爱到了心坎儿离的人,喜怒哀乐都被他牵动着,哭笑是因为他,茶饭不思是因为他。 衡芷遇见沈逸,相当于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所以爱地卑微,感觉没了沈逸就活不下去,衡芷不觉得那个时候自己傻,只能说都是命吧。 人各有各自的看法和选择,都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就算结果并不美好,也不代表那个人就是傻。 两人说着衡芷顾及到还有个成风在屋里,就与沈逸到小花园外的长凳上坐着。 那天衡芷和沈逸在小花园的长凳上坐了很久,就是谁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冬天衡芷除了雪景并不喜欢冬天,冬天总给人一种肃杀萧条的感觉,偶尔会在冬日里滋生出莫须有的孤独感,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冷。 奇怪的是那天和沈逸在雪地里坐了老半天,衡芷也没有觉得冷。 那天把事情说清楚过后沈逸就有些魂不守舍,好歹没有拉着衡芷再强制地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了,衡芷也乐得平静。 把话都说清楚之后心里好受了很多,不再整日里乱七八糟地就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沈容看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每每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欲言又止。 “你记不记得我们前面一起过的春节?” 那时原主与沈逸的关系还不至于闹得很僵,这等刻骨铭心的记忆,衡芷接收记忆之后当然也记得。 犹记得那时沈逸对衡芷说了极为腻歪的话。 沈逸忽然开口撩人撩地衡芷措不及防,拿着糖果罐头的手顿了顿,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分明是十分暖心的话,可衡芷听了怎的就觉得如此别扭。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轻咳了一声衡芷才记起来还有旁人在,正色后压低声音在沈逸耳边问道:“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怎么这么尴尬。” 不得不说沈逸虽然幼年在外留学,但他的中文口语说的音准是十分不错的,但在中文的运用上还有些生硬,这些说来该是很暖心甜蜜的话从沈逸的口中说出来带着浓重的违和感。 那司机尴尬绝对不是因为他们秀恩爱,而是因为沈逸说的话太令人感到难为情。 “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沈逸对衡芷的莫名其妙的笑感到不明所以,他说的分明是很深情的话,衡芷不是应该感动才是,怎么反而笑起他来? 衡芷嘿嘿一笑,她要是直接跟沈逸说是他说地太奇怪,沈逸定要生气许久,还是莫要与他说,不然回去还得哄上半天。 “没什么,就是你说话,以后可以试试别的方式,就例如我就是你的糖之类的,就尽量不要说了。话说你怎么会过来,我不是说我到时候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这里离城区远,你过来得多麻烦。” 要在郊外打车是不太容易,不过再不济衡芷还可以厚着脸皮问沈老爷子借他的司机和他的车一用,还要让沈逸千里迢迢地过来接她着实麻烦人。 衡芷知道沈逸是因为不放心她才会亲自过来走这一趟,但衡芷最不喜的便是沈逸这过分杞人忧天的一点,其实完全不必如此麻烦。 “快到傍晚时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想是不是打不到车,所以就叫了车过来接你,就快入夜郊外也不太安全,我放心不下才过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分地保护你,但让我在酒店里一直坐着等你回去实在太折磨人,且我又不常如此,你就原谅了我这回。” 沈逸在来之前就想到衡芷会生气,所以特地买了许多衡芷爱吃的,就是为了用来哄她,衡芷看了眼沈逸旁边的那一堆零食,就知道沈逸这次是“有备而来。” 她已经是个老大不小的成年人,就算是没有人跟着同样能够照顾好自己,沈逸就是保护欲太强,总觉得衡芷会遇到危险。 不过这次来郊外打车难不说确实有安全问题,衡芷也不好过分责怪沈逸,对他翻了个白眼就开始吃起糖来,在车上衡芷不喜欢说话。 因为有些晕车就一直在吃东西,沈逸知道她不舒服,在衡芷坐车的时候从不和衡芷多说,只在她吃完零食的时候给她递去新的。 二人是在傍晚的时候坐上的车,直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才到城区,从郊外的阴暗与人烟稀少到城区的灯火通明与人来人往,衡芷总算觉得自己沾染上了些烟火气。 除开创作的时间,衡芷会更喜欢热闹一些,人少的时候衡芷总觉得冷清,不大喜欢那种感觉就是,心情会容易压抑。 春天初到,衡芷望着已经开始装饰的街道才想起来,就快要到春节,在国外生活的这些年衡芷就再没有过春节,没想到这次回来会正好碰上春节。 第六百五十二章不过陈年往事 倒也好,这种回到了大家庭的亲切感让她舍不得抽身,还记得她的母亲,分明是千金小姐,却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在腊八节的时候,母亲会准备好吃香甜的腊八粥,或者是在冬至的时候包饺子,在春节来时衡芷最念叨的就是母亲做的年糕,她母亲做年糕不比旁人做的那样单调。 她会在年糕里面放上各种各样的料,例如杏仁、红枣、核桃,料虽然多却不会过分甜腻,总之很好吃就是。 沈容长那么大,衡芷会经常跟他说中国的节日,但还从没有带着沈容在国内过一回春节。 这次他们都正好都在国内,衡芷想去把沈容接到他这里来,不知道沈逸会不会介意,想起两个人今天的见面衡芷就觉得好不尴尬,他们两个之间而今已经到了不能够再正视对方的地步。 从前分明是很恩爱的一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直到现在衡芷还是想不通。 “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 沈逸把自己提前备的一条衣服给衡芷穿上,在北京的春天,直到春节来的时候也还是下着雪的,在街边走时一阵寒风吹过就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去。 此时正是人们下班的时间,人们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行色匆匆都在往家里赶。 沈逸忽然间很庆幸,他能够和衡芷静静地走过冗长的街道,看着万家灯火却不觉得孤单,因为他们就是彼此的归所。 衡芷挽着沈逸的手呼出一口冷气,春节前后北京注定是要下一场雪的,只不过眼下还没有下雪就已经觉得寒到了骨子里去。 在阖家团圆的节日到来时,让人觉得最幸福的事不是其他,而是你就在我的身边。 沈逸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够和衡芷走到今天这一步,看着工人在路边的绿化树木上挂起了灯笼,整个街道都洋溢着温暖的色调,他虽然从未想到他能够和衡芷走到一起。 从他与肃芸熙结婚,他还以为他与衡芷之间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 “我还没有学过做年糕这些玩意,不过我们可以回去外黑龙江的家,一起在我们新家的门前挂上红灯笼,让我们的新家张灯结彩,如果你实在是想吃年糕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学着去做,总之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的做出来给你。” 沈逸摸着衡芷的脑袋,他不能够为衡芷摘下来天上的星星与月亮,但是他会尽力给衡芷一切她想要的。 衡芷闻言不禁开始憧憬他们的新家,说起来,他们还从来没有去过他们的新家,在那边装的事情都是拜托朋友帮忙去做的,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去看过他们的新家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们到时候要带着沈容一起去新家,还有很多东西都需要准备,等到明天我们一起去商场走走吧,沈容那边自己打算后天再去看看他,不过在这个过年的节骨眼上带着沈容走会不会不大好?” 衡芷目光微变,就算沈逸今日主动来找她向她示好,她的心里依旧有一个疙瘩。 在此之前衡芷和沈逸之间的关系不止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两个人现在哪怕是最普通不过的互相之间的对话都无法做到,两个人见到对方时,衡芷不知沈逸是怎么想的。 总之她在面对沈逸时,总会想起他们过去的那些事,尤其是在她失忆后相处的那段时间,衡芷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莫名地心里觉得不舒服。 他们两人现今唯一的话题就是沈容,衡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假如没有沈容的话他们之间将会再无交集,半年前沈逸带着沈容回国的时候,衡芷和沈逸单独谈了很多。 八九不离十句是在说沈容,但凡沈逸想要说些其他的事情,都会被衡芷不准痕迹地一笔带过。 几番话说下来沈逸也就懂得了衡芷的意思,一些方面她不想要涉及,论他怎么样努力衡芷都不会去理会,越是想沈逸就越发觉得悲观,而看到沈逸失落的表情不是衡芷情愿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都十分具有戏剧性,但既然他们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便没有理由再纠缠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可衡芷不得不在意的是,眼下沈逸和家人闹得很不愉快,又答应了衡芷绝对不让沈容和沈家的人住在一起的要求,搬出了沈家的别墅去了一座自己修建的别墅。 而在那个家里面就只有沈逸和沈容,有沈容在身边的时候,或许沈逸还不会觉得那么孤单,但没了沈容,沈逸定会觉得孤单。 尤其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试问平日里陪在你身边的人恰恰是在你需要的时候离开了你的身边你会作何感想。 按照约定,在下半年的时候沈容就要和衡芷生活在一起,这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几天后衡芷他们就会回在黑龙江的家,她定是要带着沈容回去的。 那就意味着沈逸要独自一人度过这个春节,在没有家人陪伴的情况下,可想而知过得何其漫长。 “只要是你的意愿,你想要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情是你的权利,我会充分尊重你的选择,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在北京留下来一段时间,等到春节过去了我们再回黑龙江,都是可以的,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先,反正机票可以改签。” 衡芷和沈逸之间的纠葛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沈容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切不断的联系。 沈容的身体状况需要时刻注意,而他的身体好与坏和他的情绪有很大的关系,身为沈容父母的衡芷与沈逸,他们有责任为孩子的健康成长付出一定的心力。 许多时候就算是再不愿意见到对方都好,可为了沈容,他们两个人必须要坐下来促膝长谈。 和衡芷认识的这些年沈逸把她的挣扎和痛苦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有太多的无奈与压力,他能够站在衡芷的身边,是因为衡芷信任他,正因如此他更加不能够辜负了衡芷的信任。 第六百五十三章会见旧友 他需要在衡芷伤心的时候安慰她,在衡芷彷徨的时候为她带一带路,这就是他身为衡芷的伴侣应该为衡芷做的事。 因为天太冷,两个人没有在外游荡太久,两个人找了一家餐馆吃过饭就回了酒店,一起商量了沈容的事情,在和沈逸商量过后衡芷决定过年的时候她就留在北京。 等到大年初二过了再和沈容回黑龙江去,如此衡芷对沈逸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充分照顾了他的感受。 决定在北京留一段时间后衡芷就没了什么烦心事,每天只管拉着沈逸到处跑。 或者是偶尔地去见上沈容一回,沈容是个人精,知道衡芷和沈逸不和,不会强求他们一起陪着自己玩,但是每次吃饭的时候,定会央求着他们一起。 只要不涉及到感情问题,衡芷还能够好生与沈逸相处,一起吃饭倒还算愉快。 那段时间两人相处还算和谐。 眼见沈逸还要继续接着往下讲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衡芷连忙打断。 沈逸也识趣,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不过接下来的几日,都热脸贴冷屁股地跑来讨好衡芷。 文鸳在国内听说了成风的事,主动联系衡芷让衡芷把成风转到国内让他亲自治疗。 衡芷作为成风半个监护人,无法拒绝,只好点头,正好这个时候沈逸撞上来。 自己一个人料理成风的事情衡芷本就累的很,有个人来当苦力衡芷当然无比乐意,做起甩手掌柜。 衡芷回到国内,一切都有沈逸操持。 在“快活”了几日后,一个电话“打破”了衡芷的宁静生活,在大学生涯中,衡芷并非没有认识到交心的朋友,只不过数量少了一些,就只有那么一个。 在毕业之后,那个自己唯一的死党去了日本进行深造,攻读博士,衡芷因为家里限制的缘故在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毕业的城市工作。 她们分别的时候两个人约定日后以写信的方式联系,在电话里互相对话的时候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自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她们更喜欢用信件的方式来联系。 因为她们写信给对方的时候,每写下的一撇一捺都带着对对方的思念和深厚的情感,不过衡芷给她的最后一封信是两年前带着沈容回国之前。 在那之前衡芷还在信里说她这次回国是做了多大的思想准备,定没有交代之后的事情,衡芷也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 先是被成风带回美国后暂时失去了记忆,联系方式早就已经换了,更名换姓转而去加拿大生活了两年的时间,在美国的家衡芷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 沈逸有让文鸳定期去家里收拾,不过那人寄去的信衡芷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她的来信。 回国之后衡芷还在想该找个时间写信寄去日本,只不过两年的时间过去,而一年前她就已经毕业,不知道是否还在日本。 衡芷以为他们两个人就要就此断了联系,没想到还能够再联系上。 李玥,几乎是在她大学生活里最鲜活的存在,她的音容笑貌,乃至她在大学时间里都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偏爱什么样的款式衡芷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的样貌,与第二世界的柳月师姐一模一样,正好,衡芷也想见上一见。 李玥给衡芷打了电话衡芷才知道李玥已回到了国内,而且正好就在北京工作,两个人很快约了见面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不是说明天约了朋友,刚才还很开心来着,怎么这会儿又坐在这里不说话了?还是说身体不舒服?” 衡芷刚才还很开心地拉着沈逸和他说他们以前在学校一起玩儿的那些趣事,现在又忽然不说话,沈逸见她面色凝重,不知是不是她的头又开始疼。 成风一直为之前给衡芷注射药物一事懊悔不已,让人失去记忆的药具有非常强的刺激性。 在注射之前成风就知道那药会对衡芷的大脑产生直接的损害,可那个时候成风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没有顾虑那么多就对衡芷注射药物,导致现在衡芷落下了后遗症。 一些事情会时常记不清不说还会时常头疼,神经的损伤很难痊愈,只能够长时间的调理和药物调和减少头痛的发作频率。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你不要想太多。我当年搬入沈家的时候,还有很多东西落在了家中没有带走,许多都是我和宛然一起做的或者是去买的,她送给我的小裙子还在衣柜里收着呢,当时我就喜欢的不得了,只不过去沈家的时候不知怎的没带过去,不知道我那好妹妹把我的东西都丢了没有,不过也算了……这么多年没见,就让我穿着一身新衣裳去见她吧。” 李玥学的是服装设计,当年在大学时李玥的设计师得到了老师的赞许。 在她毕业的时候,学校还用李玥在学校那些年的时间里设计的衣服进行了一次时装走秀,衡芷不会忘记那个时候李玥身为设计师在台上向大家一一介绍她的作品。 她的脸上的自信与自豪如同闪耀的宝石,在人前熠熠生辉。 衡芷的成年礼物,是她亲自设计的一件裙子,无论是在设计还是在材料的选取上,李玥都花了不少的心思,还记得李玥把裙子送到她手中的时候,说出的那些衷心祝福的话。 衡芷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属于她们之间的特有的回忆。 等待的时间总过得格外漫长,三天的时间换做一般时候,衡芷会觉得是眨眼间就度过,可这三天衡芷却觉得度日如年,在她们约定见面的前一天,北京下起了雪。 雪下得忽然且大,鹅毛大雪下了一日才停,那一天衡芷都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纷纷飘雪。 天在下雪时其实大多不冷,真正的冷是在雪停之后,雪停之后气温会有个小幅度的回升。 因气温的回升雪会开始融化,雪的蒸发升华那时雪的冷气就真正散发出来,那时才是真的冷。在见面的前一天晚上雪停了,第二天醒来时窗户上结了一层的霜花。 第六百五十四章身患绝症 沈逸生怕衡芷冻着,在衡芷出门前给她穿了好几层,给衡芷围上围巾戴上棉帽这才送她出门。 衡芷有意带沈逸见李玥,但沈逸坚持说她们两个朋友之间见面他就不去凑合。 她们二人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在的话她们两个反而不好意思,衡芷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没强求沈逸一起去, 把衡芷送去她们约定见面的商场沈逸就走了,因为衡芷先到李玥还在路上。因为是周末,商场里人来人往,因为佳节将近,商场多半会有一些节目。 在商场的大厅里技术人员正在搭建舞台,商场里除了人们的欢声笑语外,还有装修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就有些刺耳。 衡芷站在商场大厅里,心情竟然开始有些紧张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等待了那么久,总算要见到久别重逢的恋人般,就算是约会的时候衡芷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担心自己的着装是否不整,妆容是否得体,头发是否凌乱了否。 她们实在是太久没见面,算起来从她们毕业开始已经有快七年没有见面,她们两个人是在大学才认识的,最有缘分的是她们两个都是跳级上的高中。 以至于在大学里她们的年纪是最小也是最相仿,她们两个人知道对方都是跳级读高中的时候仿佛就跟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那时候的情形衡芷想起来多少回都觉得有趣。 “衡芷。”衡芷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着时间点点过去还不见李玥出现,衡芷心中开始着急起来,该是因为堵车来迟了吧,衡芷这样想着。 待会李玥到的时候会不会已经过了很久,过来的时候会不会饿着,她要不要去买一些吃的回来在这里等着她? 衡芷正在脑海里胡思乱想地想着一堆,熟悉的声音忽从身后传来,李玥的声线是很温柔的,她放软了声音说话的时候,让人听来如同微风拂过心尖的感觉痒痒的。 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乃至沈逸的声音衡芷都有可能会听错,唯独李玥的声音,衡芷从没觉得有人的声音比得她好听,也没有她的声线特殊。 李玥一开口,不必去看衡芷就知道是李玥,听到熟悉的声音,衡芷的身形一僵,竟不敢回头去看。 衡芷久久没回过神,李玥在她身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她的面前,在七年不见的时间里,她们只是给对方写信,没有寄过对方的照片,就只是简单的通信着。 一开始李玥说定期寄一些对方的照片,好知道对方过得如何。 然而李玥在日本的那段时间,衡芷工作没多久就和沈逸在一起,因为各种事情心力交瘁,之后怀了孩子更是暴瘦,那个时候衡芷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李玥说要寄照片的事情衡芷就以各种理由给拒绝了,李玥从来都很听衡芷的话,她说什么李玥都顺着她,那之后李玥倒没有强求她。 这七年的时间里,衡芷不知道李玥有多少改变,李玥同样不知道衡芷变了多少。 可衡芷在美国被动整容之后,就连她再看以前的自己都认出来那个人就是自己,李玥又是如何认得出她来。 李玥叫衡芷,她没有回过头,是因为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李玥,可当李玥走到她的面前。 李玥瘦到几乎皮包骨的脸出现在衡芷的眼前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这才七年没有见你,不是才眨眼一过,怎么你就瘦成了这幅样子,两年前在信里你还说好好的,才两年呢,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这张脸,简直与柳月师姐长得一模一样,衡芷看着李玥,顿时觉得物是人非。 衡芷几乎是泣不成声地说出这段话,李玥站在她的面前安静而又无奈地替她拭去眼泪,千言万语都在这见面的一瞬卡在了喉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成风认识了那么长时间,尤其是沈容出生的前三年时间,为了以保准确掌握沈容身体的情况,衡芷是想尽了办法去学医。 恰好成风是沈容的主治医生,又一直帮着衡芷,衡芷去成风那里借了不少的书籍,沈逸有时闲下来也会教给衡芷一些。 衡芷没有学得精通,只不过是一个业余的程度,但是任李玥这幅瘦骨如柴面色苍白的样子,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病入膏肓,如果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一个好好的人是绝对不会瘦成这幅样子,李玥这已经不是瘦,而是一种病态的憔悴,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如果不是天冷穿着厚厚的衣服,李玥只怕身子看着还要更加瘦削。 眼前站着的人儿,看着衡芷的眼中满是心疼,那双在衡芷的记忆力总是熠熠生辉的眸子已眸光暗淡凹陷地可怕,两颊的颧骨因为瘦下来而高高凸起。 整个人好比只是裹了一层人皮的骨架子,看起来可怕的很。 “对不起啊,因为出门的时候不太舒服在家中缓了一回才出门,不想让你担心才没跟你说,让你久等了吧,虽然我来的是迟了些让你久等了,可你也断不能够这么哭,你看看你,哭起来的时候多难看,好好的妆都要花了。你啊,这两年都哪里去了,忽然间杳无音讯,我去美国找你,才知道你早已经回国,又辗转回国,才知道你早已不在国内,好不容易才得以和你见面,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我以为再见不到你。” 说到后面那一句时李玥也红了眼眶,她们两个人之间实在有太多的话要说,多到一两句实在说不完的地步。 “对了,我回国找你的时候见到了你的儿子,你之前总在信里提到他说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我见到他的时候,虽然我那时还没有这么瘦,可也实在很难看,可是他并没有害怕也并没有嫌弃地避开我,反而在我和沈先生说话的时候上前来和我说话,问我是不是病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真是和你一般温柔的人儿,不愧是你生的孩子……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当孩子的干妈……” 第六百五十五章飞来横祸 她们两个都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对方说,李玥到底是怎么变成今天这幅样子,是得了什么病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李玥没有说。 一些话李玥不说,衡芷便不去问,两个人挽着对方的手在商场里一边吃一边走,一直在不停地吃。 仿佛要把她们两个这几年没有一起吃的东西给吃回来一般,吃到后面实在是太撑,两个人就走到书店买了一杯奶茶坐下来。 在分别的几年时间里,她们各自有着一段奇遇,衡芷跟李玥说了她和沈逸的事。 听得李玥惊叹不已,相对于衡芷这几年的遭遇李玥在日本度过的几年就轻松快活许多,在那里遇见的人以及奇特的风土人情都让李玥在那儿度过的每一天都十分充实。 “你知道吗,她居然一本正经地问我能不能容忍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虽说是很正经的一件事,可我实在是忍不住,就大笑起来,她就说我不尊重她,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直到毕业了她也没有理我,真是奇葩地很的一个人,不过除了她的三观不太正之外,其实这个人还是挺的,哈哈哈。” 李玥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女青年的作风,这么说并不是嘲讽,而是是真的十分有才文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感觉可事实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话唠子,不说话的时候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她边说边笑,时而咳嗽起来。 衡芷在她说的时候极少插嘴,只在她咳嗽是给她寄过去纸巾。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一天下来,到傍晚的时候李玥面色有些不大自然说要先回去,衡芷那时候聊地太开心又把心思放在手机上,和沈逸说她就要送李玥回去,让他等一会儿。 因为直升梯人太多,两个人就选择了走电梯,一楼的舞台早已经搭建好,主持人正在和台下的观众互动,在舞台的两边,音响的支架出了问题,工人正在维修。 舞台前的人实在太多,衡芷和李玥随着人群走动地非常缓慢,在商场中总少不了到处跑来跑去的熊孩子,衡芷注意到李玥的呼吸开始有些不大顺畅,皱着眉头将她护在身后避免让跑来跑去的熊孩子撞到她。 “刚才你没说我也就没有问,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会瘦成现在这幅样子,今天既然身体不舒服的话,你打电话跟我说一声,告诉我你家现在的地址,我去你家照顾你就是,又何苦跑出来受罪。” 李玥本来就瘦到令人害怕,现在商场里到了晚上又是人挤人,衡芷真担心李玥会因为呼吸不过来而倒下来,李玥挽着衡芷的手抓得死紧本就苍白的脸变得一点儿血色也没有。 “衡芷对不起,我们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你可能还要陪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在舞台的两边竖着广告牌,工人还在加固,小孩子到处的跑没点儿安全意识,而家人也没有加以阻止。 衡芷见李玥连话都说不完全,顾不得其他,扶着李玥往旁边的通道走去,旁边一个小孩跑过来,从衡芷她们二人的中间撞了过去,愣是将她们二人撞分开。 李玥扶着衡芷仍站的有些吃力,被人推了一下直接就往后倒了。 她的背后正是还未装好的广告牌,衡芷和李玥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突然的事,在李玥倒下去那一刻,衡芷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舍,那时衡芷才晓得害怕。 衡芷从来都觉得真真的离别多来得突然,没有机会让你去做什么准备,所以当离别降临在我们的身上时,我们是那样的手足无措,就好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衡芷最初感受到真正的离别是在高中时,那会儿人们的通讯还不是。 在高考过后的那段暑假,有一天衡芷偶然看到初中一好朋友发的写真,她还是和初中一样,很漂亮,很自信,笑容依旧,如此美好。 高中,初中非常要好的几个朋友陆陆续续踏上不同的征程,几个人,走了几条不同的道路,很遗憾,他们不曾走在同一条路上,以至于我们渐行渐远。 甚至衡芷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她们之间就没了联系,几个人就跟是约好了似的,在某一天大家就都不说话了,偶尔的伤感与怀念,不过是她自己啊。??? 和李玥见面之前,衡芷在心里设想了很多种他们见面时的情景,她没有料到开头的痛哭流涕更加没有料到结尾的撕心裂肺。 李玥被小孩推开倒向身后的广告牌,因为支架不稳广告牌没晃了两下就倒了下去,而支撑广告牌的铁架本就没固定好,被撞散开后伤到了周围几个不幸运的人,还有一根铁架,从侧面刺进了李玥的喉咙。 当时衡芷几乎是第一时间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因为旁边就是医院救护车来得很快,沈逸本就在商场四楼等着衡芷,听见楼下的动静走出来看。 没想到出事的居然是衡芷他们,沈逸陪着衡芷把李玥送去了医院,手术室的红灯亮了才一个多小时医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来到医院的时候衡芷就说,她不害怕手术室的灯亮上半天,就怕人才推进去没多久医生就出来了。 医生的衣服上沾了血,衡芷别过头去,不敢去看。 医生很抱歉地对衡芷他们摇了摇头,衡芷绪在眼中的泪水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是医生说衡芷才知道李玥的身体是肺痨加肺癌病发,本来身体就已经脆弱不堪到强弩之末的地步,这次受伤的位置又致命,人在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衡芷这才想起他们方才见面的时候,李玥的那句她差点就要见不到她是什么意思。 这两年李玥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会着急着想要见她一面,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人,结果却真的只是见了这最后一面。 李玥会对自己的病情只字不提,是不想让衡芷担忧,她为何不早些说,衡芷还有很多话,许多许多的告别没有与她说,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和她告别? 第六百五十六章自以为是 医院通知了李玥的家人,遇到了许久没有见面的叔叔和阿姨,她们苍老了许多,衡芷还能够记得他们,可是他们早已不记得衡芷。 直到衡芷和他们说了,他们才说衡芷的变化太大,他们都快要认不出来。 当医院把死亡确认书给父母签字的时候,二老看了对方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这是迟早的事情般,在确认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执笔抖地厉害的手,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悲痛。 看着医生将李玥的身体从手术室内推出来,看到李玥脸上脖子上还没有擦去的血才有所领悟,趁还来得及,珍惜身边的人,等到他们不在,就再也无法重来。 记忆中总有那么些人,刻在我们记忆深处,时间久了以为淡忘了,可是当偶然想起,心里还是会痛的无法呼吸。 从李玥父母的反应看来,他们是知晓自己女儿的病情,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李玥这一走,走得实在太突然,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衡芷这边帮忙李家二老处理李玥的后事,沈逸回到国内没几天也开始忙起来。沈逸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赵其渊叫来办公室。 曾想沈逸一“招军令”就把他按在了公司的办公桌前,事情的发展是赵其渊没想到的,每天面对公司的事务赵其渊总要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后无奈一番。 在诸多人中,赵其渊可能是最不介意沈逸身上诸多问题的一个人,说一句不大好听的。 只是因为赵其渊从小就和沈逸认识,已经习惯了他的行事风格,那也仅仅是赵其渊个人性格原因,而不是所有人都和赵其渊一样。 沈逸从小就培养成做事皆有计划的性子,不规划就罢,一旦做出规划无论说什么都要按着规划去完成,或者是他要给谁一样东西,不需要那个人的同意。 等到他计划地认为时机到了的时候,自然就会把那样东西给那个人,从不过问也极少去深入了解那个人是否对他给予的是否接受。 沈逸要放手公司早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但绝不是这么突然,是因为他多少意识到他必须要加快进行自己计划的下一步了吧。 沈逸当初建立公司的初衷赵其渊一开始不明白,现在有些懂了,他想要给衡芷一个安定的后半生的生活,想让沈容能够活的无忧无虑。 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用忌惮沈围,有可以与沈围抗衡的能力。 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地啪啪响,也确实以自己的能力按照着计划一步步地走了下来。 可算下来,他为了自己的计划都做了什么,对于他们之间的事,赵其渊无聊的时候问过金屏得知了一些,沈逸是金屏的上司,就算现在沈逸把公司交给了赵其渊。 金屏心里还是很尊重沈逸,故而说起沈逸的过去,言辞都非常客气。 听完赵其渊多少猜到沈逸是怎么想的,但就他的做法,无论换作谁都有点难以接受。 以自己的自我骄傲自以为能够把衡芷留在身边,却无视家里的人对衡芷的冷言冷语不待见,在衡芷怀了孩子后和肃芸熙暧昧不清,气得衡芷毅然出走。 令赵其渊想不到的是沈逸和肃芸熙的婚姻,赵其渊一直以为肃芸熙和沈逸的婚姻是在双方撮合的情况下,虽说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 但没想到是沈逸自己妥协,提出的要求是只走形式而不领结婚证,这个做法无论是对衡芷还是肃芸熙都是很不公平而且是自私的。 衡芷这个人赵其渊在工作的时候接触过她以前在公司工作是创作的作品,从她的设计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姑娘。 衡芷的事赵其渊只能够从金屏那里听说,而衡芷的事情在公司里到现在可还是热度不减。 偶尔能够听见职员在私底下嚼舌根,沈逸和衡芷之间发生过什么没有赵其渊是不清楚了,但他们以前关系是不错的这点可以肯定。 衡芷也乐意和沈逸接近,自己也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在赵其渊看来,衡芷没想起过去的事情尚且还能够和沈逸好好相处,恰恰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才不想回到沈逸的身边。 “为什么?我不是很理解,我分明很努力地去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给她和沈容最好的不是吗?以前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当年母亲那样对待他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我再怎么也做不到去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啊,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待在我的身边总比待在那个心理有变态倾向的人的身边要好得多吧?” 沈逸的话表露了自己内心的不满与怨气,赵其渊闻言皱了皱眉,对沈逸的抱怨与不满感到颇为莫名其妙。 他一个局外人尚且觉得不明就里,更何况是当事人衡芷,沈逸待衡芷竟是如此心态,衡芷又怎么会想要回到沈逸的身边?又不是有受虐的心理。 “沈逸,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嘴说什么,不过你这么说确实过分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同样不能强加于人,你现在给衡芷的,她从前或许是多么求之不得,而现在,时过境迁,她是经历了多少回的失望和心如死灰又岂是你知道的,如今你再给她这些,于她而言只怕是得之,却早已不求了。” 就凭沈逸刚才那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赵其渊就能够想得到从前的衡芷到底是处在怎样的环境之中,先是对沈逸用情至深,沈逸对自己却爱搭不理。 怀了那个人的孩子对衡芷来说相当于一道照射进她生命里的光明,谁知却是沈逸冷淡的变本加厉。 衡芷有多爱沈逸,从在他们订婚宴上的时候衡芷看着沈逸深情款款的神情就能看出来,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到了骨子里,要有多大的勇气。 或者说是承受了怎样的打击,才能做到决绝地怀着孩子远走他乡,而沈逸怕是也从来没有往深里想才能把话说的那么轻巧。 第六百五十七章当初可曾后悔 沈逸说他后悔,后悔什么呢?后悔他当初没有挽留衡芷?没有及时找到衡芷,还是后悔当时自己不能够对衡芷好一点,不能够在她受委屈的时候维护她? 在赵其渊看来,沈逸的后悔多半是前两者,怕是他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当初对待衡芷的方式。 人许多时候许多事都是参不透的,人们常言求之不得,能得之的却又是不求的,当发觉自己想要求曾经自己不求的东西时,早已不能得了。 沈逸就是典型的例子,试问衡芷经历的那些要是发生在赵其渊的身上,他同样是一万个不乐意,何苦再折腾自己。 试问自己爱着一个人,千般万般放不下的时候,那个人对你的款款深情不以为意,让你一人在情深苦海中苦苦挣扎还嘲笑你。 等你好不容易放下了,决定重新开始,那个人又出现跟你说自己从前做的如何不好,让你回到他身边,换作是谁谁的内心都会跑过一万只羊驼好吗。 “你想要给米小姐一些什么,你可有跟她打过一声招呼,跟她说过你的计划?说过你想怎么做没有?怕是都没有吧,你只是在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在心里满足着自己的计划的完美,那你有考虑过衡芷在得不到你回应的那段日子里该有多么难熬吗?你怎么会知道,所以才能够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些话。” 赵其渊为人温和,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免不了被人说像女生,赵其渊却很不服,时常反驳别人怎么温柔就像是女生了,性格怎样无关性别。 不过赵其渊的确是个说话委婉,很少在人前生过气,就连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沈逸,也是头一回见到赵其渊火冒三丈的样子。 “什么叫不能够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你是江娴雅的儿子,你去跟她解释,和她慢慢说衡芷的为人,说她是怎样好的一个人,让她放下成见,很难吗?再不济,蒋伯母听不进去你说的,你难道就连她被为难的时候,明知道她是被鸡蛋里挑骨头地找茬,还连帮她说一句话都没有办法做到?那你还谈什么喜欢,谈什么爱。” 江娴雅这个人的尖酸刻薄和要面子的程度赵其渊是从小就见识过的,衡芷出身一不高贵,二不受本家人待见,在江娴雅那里可想而知没有得什么好脸色。 换作一个但凡在乎自己对象的人,当自己的对象被家里的人不待见的时候,应该挡在自己对象的面前,去维护她。 就算是对自己的家人偏心,不想要到顶撞自己父母的地步,为何不对父母循循善诱,跟父母说自己爱上的那个人的有点,那个人的好处。 说得多了,父母纵然不理解,也不会再过多地去为难自己的爱人,本来一件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沈逸这儿,就成了“没有办法”的事情呢? 赵其渊字字珠玑说得沈逸无言以对,沈逸是从小开始身边就从不缺女人的,因为他的家世,总有人挤破了脑袋的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沈逸的身边。 小时候是让自己的女儿去和沈逸套近乎,以此来讨好沈围,正因为身边从来不缺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沈逸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一直都是别人想方设法地待在他的身边,现在轮到他想方设法去留住一个人,在沈逸的世界里,大多都是别人主动靠近。 到他靠近的时候,他的不知所措和笨拙都暴露无遗地表现了出来,沈逸在打理公司上确实有一手,但那不代表他什么都能够做的很好,例如他的感情。 “当年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以为她只是呕气,她又怀着孩子能够到哪里去,等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要把她找回来的时候,却失去了和她有关的所有线索,她离开后去哪儿,多久才回来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和自己的家人关系不是太好,就连他的家人对她的行踪也是一无所知,我挖空心思找她到现在,难道就只能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残忍的结果?” 虽然从小就认识沈逸的赵其渊,还是被沈逸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感到震惊,是他以前对沈逸的为人品性涉猎地太少了? 所以才以至于他从没有发觉沈逸竟是如此的“死脑筋”,沈逸说话的语气以及他的表达方式,用更直观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怎么如此渣男? 本来还打算好好教导沈逸一番的赵其渊被沈逸这一句话噎地啼笑皆非,他为何好坏事事想到的都先是自己而不是想他身边的人承受过多少的委屈。 人性潜意识里会多少倾向于自己,赵其渊是理解的,但沈逸已经达到了十分自私的地步。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沈逸沟通的,到这会儿赵其渊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沈逸和衡芷之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 赵其渊一时不好定夺说谁对谁错,不过一些自己了解过的,还是能说出个三言两语来开导沈逸。 被沈逸这么充满戏剧性的一句话堵了一把,就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说,沈逸都是不会理解的。 “沈逸,你有没有发现,你在郁闷的时候,下意识地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衡芷的头上?你在说自己的过失时,不是说我也不想这样,没有料想到,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完全没有说过是因为我,或者是怪我?在你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是对衡芷最大的伤害。” 成风那个人,赵其渊有一点儿印象,从金屏那里听说过一点,金屏对成风的了解仅此于这个人的名字,其他的一星半点的消息都是从金屏那里听来的。 主要是二人没有见过面,关于这个人是一个怎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经历赵其渊更加是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成风非常真挚地深爱着衡芷。 “你说当年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你没看清自己的内心干衡芷什么事,我说出来的话你多半不爱听,然而事实如此,凭什么就让你虐人家千百遍,人家还得一定要把你当初恋了,当年一个无依无靠的母亲心如死灰在异国他乡生下自己的孩子,独自一人艰难地把孩子拉扯大,个中滋味是你我没有办法体会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话说到这个份上 赵其渊没有生过孩子,也生不了,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生孩子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赵其渊从前好奇,就问自己的母亲,生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的母亲当时笑着说,很幸福,因为我的小可爱就要降临到世上了。 而他的父亲,那个从来孤言寡语不怎么爱说话的父亲,露出十分温和的神情搂着他母亲说,就相当于你要动手术却不能够用麻醉的药品。 为了能够让孩子安全出生,要全程清醒地感受着撕心裂肺地痛苦,直到把孩子生下,而生孩子的过程,之前要几个小时。 因为是家中的独子,自小他就受到很好的照顾,没生过什么大病,唯独有一回吃错了东西要洗胃,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感觉到现在赵其渊还记忆犹新。 只是洗胃罢了,相对于生孩子而言算得了什么,赵其渊也就多多少少能够想象的出来,那是多么幸福而又痛苦的一件事。 可能当初衡芷在那样的情况下生下孩子,比起幸福,更多的应该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孩子出生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在陪伴,手术室外没有人的等候,孩子出生后没有人问候,就连应该和孩子父亲商量孩子名字的温暖画面都没有,只有自己。 况且衡芷生下沈容的时候,还不知道沈逸已经和肃芸熙结婚的事,不然怕只会更加凄凉。 “你说的那个成风,我没有记错的话,衡芷在美国的时候,是素不相识的这个令你深恶痛绝的人对衡芷施以援手,让衡芷一路撑到了现在,对于衡芷而言,不去计较成风犯下的罪行也算是偿还了此前欠下的恩情,至于自己的留去,衡芷她既然是经过了自己内心的一番思考做出的决定,你为什么不静下心来去问问她的想法。” 沈逸在这里对他发牢骚诸多埋怨有何用,他到底不是衡芷,只能够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他们之间的事情然后告诉沈逸他的看法。 再怎么开导也只是到此为止了,其他的沈逸需要自己尝试着去解决,去思考,不要总是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得失。 “我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不要总想着自己,你也该去想一想衡芷这些年在国外都经历了些什么,想要得到一个人的谅解,你首先需要去了解那个人,真的,不要把心思只放在自己身上,那样你将会什么都得不到。” 这几天雪虽然不再下,天还是很冷,病房的窗户外结上了一层霜。 衡芷看着窗户上交错的的纹路不自觉陷入沉思之中,以前她总被成风照顾的时候,她就时常说什么事都由成风来做,今后离了成风自己还怎么生活的下去。 这几句话虽是开玩笑,衡芷想要照顾成风,为他做些什么是真的,至少不让成风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奈何成风是个固执的,许多事他非要亲力亲为,说是让衡芷来容易累着。 那会儿衡芷就觉得哭笑不得,然后她便会说我累难道你就不累么? 是不是傻,成风这时就会云淡风轻地说,累的事情他来做就好了,她无须操劳,她只需要想办法把工作的事情做好就是。 衡芷的作品能够心无旁骛地做出来,有一半是成风的功劳,她在设计上有时会遇到阻碍。 衡芷左右琢磨个几天都未能参透,成风便会指点衡芷,两个人的默契可以说是到达了相当的高度。 成风的指点在他人看来或许不那么快懂,衡芷对此则是一点就通,而成风也非常了解衡芷的瓶颈。 得知成风住院的消息后,文鸳向医院申请转来做成风的主治医生,于是又亲自给成风做了全身检查。 从衡芷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衡芷原以为文鸳会生气,谁知文鸳只是看了衡芷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跟她说成风的昏迷只是暂时的,不用多久就会醒过来,至于醒来的时间快慢,还得看他们这些照顾的人。 衡芷不愿意离开病房,她想要一直守在成风的身边,沈逸在的时候正好可以帮他们准备食物,以及帮成风擦洗身体,记起过去的事情后,衡芷一直有很多话想要问沈逸。 只不过一直没能找到恰当的时机,就算是要断,两个人之间也应该说清楚,衡芷还有很多事情要问沈逸,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衡芷只想尽快厘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妈妈……妈妈!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沈容都叫了你那么多回了都没有做声,怎么啦?妈妈是在想爸爸的事情吗?” 沈容在衡芷的面前晃了晃,衡芷回过神来看了看沈容,沈容比以往活泼了很多,喜欢和人说话了,不再是像从前一样,会经常一个人闷闷地待着,她这个做母亲的总要绞尽脑汁地逗沈容开口。 自从衡芷与沈逸摊牌之后,沈容也收到了风声,直接改口喊衡芷妈妈。 衡芷一开始还提醒沈容她不是他的母亲,那确实不是,真正的芸芷已经没了。 奈何为了维持人设,衡芷只好默默听着,又不会少块肉。 “沈容为什么觉得妈妈是在想爸爸的事情呢?” 衡芷再讨厌沈逸都好,从没有抗拒过承认沈逸就是沈容的父亲,她不承认同样改变不了沈逸就是沈容父亲的事。 而且过分刻意的强调对自己没有好处,反而让沈容觉得心里不好受,他们两个人有什么恩怨,都是大人之间的事,和孩子没有关系。 “因为这几天妈妈一直都是心事重重,又不怎么和爸爸说话,爸爸今天不在,妈妈就一直望着窗外在发呆,难道不是在想爸爸吗?” 沈容爬到衡芷的腿上,干脆就横着挂在衡芷的大腿上,趴着蹬起了腿,衡芷见他这么闹有些哭笑不得,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沈容有病在身,身子比平常的孩子都要瘦很多,衡芷看着沈容略显苍白的小脸,心中犯疼。 第六百五十九章便宜儿子 “沈容还真是妈妈肚子里的蛔虫,话说妈妈一直很想问沈容,以后妈妈可能不会和爸爸住在一起,不过沈容可以选择,自己想在妈妈这儿或者是在爸爸那儿都行。” 无论沈容选择和谁在一起,衡芷都会尊重这孩子的选择,和她在一起,沈逸可以什么时候有空来看沈容,或者是和沈逸在一起,衡芷也会常去找他。 沈容朝成风病床的方向看了看,转而看向衡芷,提溜着大眼睛。 “妈妈是决定和成风叔叔住在一起了是吗?可以的哦,因为成风叔叔是一个很好的人,妈妈能够得到幸福的话沈容很开心,因为妈妈有成风叔叔陪着,所以沈容要陪着爸爸,这不是说沈容不爱妈妈噢,沈容还是很爱妈妈的。” 自衡芷失踪后,沈容就一直想要回到衡芷的身边,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衡芷,她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记得自己,他的爸爸又对衡芷的身份始终存有疑虑。 沈容无奈之下只得打滚撒泼博得衡芷的“怜悯之心”,好一直赖着衡芷,事实证明他成功了,虽然中间有一些意外,差点儿摔断了狗腿。 好在苦尽甘来,骗得衡芷在自己身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对自己这个爸爸,沈容知道以前他做过很多对不起自己妈妈的事,从沈家的家里人对自己的态度,不难想象自己的母亲当初是怎么怀着自己忍受着这些冷言冷语的。 而他的父亲定没有站出来为他的母亲说话,不然妈妈也不会伤心那么多年,但这些年爸爸已经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地在乎妈妈,沈容也就原谅他了。 成风知道,他的爸爸和那个肃芸熙苏阿姨分开了,又和家里面的关系不太好,衡芷选择留在成风的身边并没有错,当初是他没有好好珍惜衡芷怪不得谁。 但沈容没有办法丢着沈逸一个人,反正他待在爸爸的身边还是可以经常去看妈妈,或者是妈妈来看他,不然就是在妈妈那里住一段时间,爸爸那里住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我们沈容还真是大公无私啊……虽然沈容决定不和妈妈住在一起,不过只要沈容想,随时都能够到妈妈这里来,妈妈是你永远的后盾,你自己的身体要照顾好,药得按时吃,不能够调皮给爸爸添麻烦,生病或者身体不舒服是一定要说的知道不?” 沈容好歹是沈逸的亲生儿子,她不在的时间里沈逸也把沈容照顾地很好,一直带在身边,饮食起居都有专门的人负责。 沈容和沈逸的性格颇为相似,十分爱憎分明,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沈容既然对沈逸有如此好感,想来沈逸是对沈容很好。 关于孩子是选择爸爸还是选择妈妈这件事情上,衡芷很放的开,跟沈逸住在一起,那也还是她的儿子,只要沈逸能够照顾好沈容,而沈容自己又愿意。 衡芷没什么好说的,除开要问沈逸的那些事,还有这件事是衡芷要对沈逸说的。 有些事情早些说清楚,越早厘清越好,尤其是她不打算再“死灰复燃”,她对沈逸已没了感情,更是没必要迁就。 “妈妈不用有太多的顾虑,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既然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不感到幸福的话不用勉强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同时也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就是,沈容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个妈妈可以不用担心。” 许多时候衡芷以为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很成熟,可是在沈容的面前衡芷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孩子。 在面对许多问题的时候茫然不知所措,没有一条确定的路线,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乱撞,自己在心里乱糟糟地想了那么多天,还不如沈容这几句话来得让人安心。 沈逸在早上出去,直到下午的时候才回来,沈容中午的时候就开始犯困,早早就睡下了。 沈逸一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衡芷坐在病床边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衡芷才回过神来,看了沈逸一眼。 “既然都有空,正好,有些事不如现在谈一谈吧。” 拜托了负责成风的护士注意照顾好成风,衡芷才放心离开,阳台上风大,寒风凛冽,两个人就到医院外的小花园里走走。 衡芷这几日总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累的很,没一会儿就干脆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本来准备了很多问题要问沈逸,可当人就在眼前,话到嘴边的时候,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衡芷有话要和沈逸说,听了赵其渊说的那些话沈逸照样有话要问衡芷,两个人心思千回百转,却谁也说不出一句所以然来,这个时间点上外头又冷。 花园里人迹寥寥,衡芷哈了一口冷气,无论在国外待多久,还是觉得国外的冬天格外的冷,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现在的加拿大。 “过段时间等成风醒了,我会问他的意见看他是愿意留在这里还是去其它地方,在美国的时候都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和沈容,现在我想,我也应该到了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我问了沈容,沈容说他愿意留在你的身边,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说什么,你自己照顾好他就是。我是尊重了沈容的意见,但是你如果没有照顾好他的话,我还是会把他带走。” 衡芷说不清楚自己对成风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她想要陪在成风的身边这种决心非常坚定。 若说此前她对沈逸百分留恋,是因为时隔多年,她自己到美国不排除有对沈逸的怨恨,不过更多的是赌气,心里还是跨不过去那个坎儿,心里总在计较着点儿什么,。 回国后两个人纠纠缠缠,没有冰释前嫌,也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两个人的再次纠缠都给对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衡芷在忘记沈逸之后,也就是后来去芸容公司工作,对沈逸还是有点儿动心的。 那恰恰是她对沈逸最后的情,在经过肃芸熙以及公司员工那些闹剧之后,她的热情也逐渐冷了下来。 第六百六十章八字相冲 衡芷是个无神论者,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算命啊妖魔鬼怪什么的,但是到今天衡芷真的很怀疑,她和沈逸是不是八字不合或者是到了八字相冲的地步。 不然怎么两个人怎么每每接触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无论是起初她受的委屈,还是后来受的磨难,可以说她遇上沈逸之后经历的事情,十之八九是和沈逸有关的,或是因她导致,或是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后来想起了所有的事情,衡芷苦恼的不是成风对她怎么着怎么着,而是苦恼她该怎么去面对沈逸,怎么去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种无比烦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因为她不想背离现在的生活状态和模式,所以想要尽快解决她和沈逸之间的事情,对成风的恼怒却没有多少,真是怪了。 衡芷说完,沈逸沉默了很久,就上次沈逸不可理喻的态度看来,衡芷还以为沈逸听完自己说的话会暴跳如雷,或者是黑着一张脸。 沈逸却是面无表情地沉思了很久,这不由得让衡芷想起今天沈逸外出,到底是出见了什么人,又说了什么事呢?可是与他的态度的改变有所关联。 鉴于自己的问题需要沈逸回答,沈逸没有开口,衡芷也没有再说话,既然两个人都开始要坦白了,衡芷也就不缺这一点时间在这里等到沈逸愿意开口为止。 衡芷要和沈逸说的最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非说不可非问不可的就单单不过刚才那一句罢了。 “在你失去记忆之后,他在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的情况下解散了你的公司,在国内的时候你还说过,那个公司对你来说很重要,他就如此轻易地将其解散,你当真就一点儿也不恨他?” 沈逸似乎是有些不甘,不甘衡芷就这样原谅了成风,没有一点恨,一点不满。 但凡衡芷对成风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责怪,沈逸兴许都不会如此计较,闻言衡芷则是有点惊诧地看了沈逸一眼,又是奇怪又是想笑地想了想。 似是在想该怎么回答沈逸这个问题,沈逸到底被她这个神情弄地有些莫名其妙。 他自认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是在情理之中,其他的也就罢了,建立公司是多么艰难的事情,沈逸是亲身体会过的。 恰是如此才在意这件事,芸容公司他当初在加拿大建立的时候,也是面对着很多的艰难险阻,就算他打算放手不管公司的事情,也从没有想过解散公司,而是把公司交给别人来打理。 成风轻易解散了衡芷一手建立起的公司,她为何是这副云淡风轻的反应。 “啊?你说我那公司啊,确实,从建立公司起为了把公司经营好,我花费了很多的心力,一步步把公司经营起来,按理说成风在没经过我本人的同意的情况下解散了我的公司,我应该生气,可是那公司本来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成立的,就连后期的经营他也为公司投入了很多心力,恢复记忆的时候我是有些郁闷,但想想,那公司本来他也出了不少的力,没有他我自己不成气候,他解散了,也无可厚非吧。” 想当初就以衡芷在美国的人际关系,啊……不,别说人际关系了,她在美国认识的人少的可怜,除开成风就和邻居相处的还不错。 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朋友,衡芷一没有钱,二没有可白手起家的资源,三没有可观的人脉,建立公司只是她一开始的一个设想,是成风一路扶持她让她一步步走过来。 那公司,衡芷说实在的,她只是因为闲的无聊,想要去试着做一些新的事情,嘛,她总是要回国的,总要见上沈逸。 不止是沈逸,她要让所有曾经小看她的人对她刮目相看,而她该以怎么样的面貌回国呢? 这个问题让衡芷思考了很久,首先她要改头换面,让人看起来有一个焕然一新的新形象。 她要给她的生命注入新的元素,不止是为了过去而改变,更是为了将来,开公司就是其中的一个“新”原宿了。 从只是设想到真正的实践离不开成风的实力助攻,成风的能力衡芷一直都非常认可。 公司,与其说是衡芷的公司,不如说是成风的公司,衡芷做的很多事都不及成风做的好。 这是个人能力的问题,不涉及其他的因素,所以,这也可能是衡芷得知成风解散了自己的公司之后并不愤怒的原因,反而心中还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她只是把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给了它真正的主人,是去是留由他的主人决定。 “说起公司,我正好有话要问你,沈氏集团可以说是你自己花了不少的心思,是自己实打实的一步步走到今天,和我成立公司的初衷以及方式都不同,就这么放手交给别人是怎么舍得的,从芸容走的时候我还没听说你有要转让公司的意思,十之八九你是忽然决定得了,公司于你而言不是很重要的么?那个赵其渊是才刚毕业不就,你这样把公司交给他真的好吗?” 衡芷不是担心沈逸的公司,而是心疼赵其渊,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光是出来工作就有很多事情要面对数不清的挑战,直接就开始经营一个大公司压力不会比找一份工作来得小。 看之前赵其渊来的时候怨声载道的样子,可见沈逸甩锅之快,按理说沈逸自己的公司,他怎么样和自己没有关系,衡芷还是想问个清楚。 不知是不是衡芷的错觉,衡芷说到公司的时候,沈逸用别样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当衡芷看着沈逸的时候,沈逸忽然伸手抱住了衡芷。 如果不是此时小花园里没有人,不知道要惹来多少异样的目光,衡芷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傻愣傻愣地就被沈逸抱着,直到沈逸开口说话才回过神来。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成立公司的初衷是什么?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 第六百六十一章抱歉,不感兴趣 衡芷被沈逸说得一愣一愣的,沈逸不提她还真就给忘记了,之前她似乎也问过沈逸类似的问题。 芸容公司,为什么会给公司起名为“芸容”,每个公司在成立的时候所取的名字都有特殊的含义。 而沈逸的公司的名字,是取了衡芷和沈容的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在衡芷还是衡芷的时候,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在听说了公司名字的渊源后,对这个公司的名字满怀敬意,沈逸此时这么问,衡芷反而不知道是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之所以会成立一个自己的公司,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为你和沈容做一些事情,可以不用事事都受沈围的摆布,想要自己说话的权力,想要以后能够无忧无虑地和你们在一起,为此我做了很多努力,可是为什么我做好了这些之后你反而不在我的身边,就当真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了。” 一个曾经对你弃如敝履的人,如今抱着你说会对你不离不弃。 甚至抱着你的手都在发抖,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衡芷是半点儿感觉也没有。 没有得意,也没有悔恨,只有一片的平静,内心平静无痕波澜不惊。 那不是废话么,她又不是原主,芸芷早就死了,真真是人都没了才来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怎样?就是把天哭塌人也活不过来。 “说完了?”衡芷掰开沈逸紧紧扣着自己的手,走到离他数步之遥的地方才站住脚:“说完就好,轮到我了,你做什么,有什么苦衷,都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明白吗?沈大少爷。” 【ooc警告,ooc警告,宿主跳出原主角色设定将会死亡,请谨言慎行。】 “放你的狗屁!”衡芷对脑海中的声音暗骂,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的比谁都快。 【鉴于宿主ooc行为过于严重,为了避免宿主出现自残行为,系统将代替宿主执行行动指令。】 衡芷:什么玩意儿? 随着系统语毕,衡芷眼前一黑,就陷入原剧情原主的情绪中。 以前爱到了心坎儿离的人,喜怒哀乐都被他牵动着,哭笑是因为他,茶饭不思是因为他,衡芷遇见沈逸,相当于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所以爱地卑微,感觉没了沈逸就活不下去,衡芷不觉得那个时候自己傻,只能说都是命吧,人各有各自的看法和选择,都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就算结果并不美好,也不代表那个人就是傻。 那天把事情说清楚过后沈逸就有些魂不守舍,好歹没有拉着衡芷再强制地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了,衡芷也乐得平静,把话都说清楚之后心里好受了很多。 不再整日里乱七八糟地就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沈容看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每每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欲言又止。 吃饭的时候,衡芷和沈逸相对而坐,沈容就坐在两个人中间的那一边的位置,正好能够看着沈逸和衡芷两个人,开始坐下来的时候沈容就有一眼没一眼地看衡芷。 起初衡芷还能装作看不到,吃着吃着,沈容反而直勾勾地盯着衡芷,就算衡芷想要忽视掉都不行,只能抬起头问沈容道:“你一直盯着妈妈做什么?是妈妈的脸上有什么吗?” 被衡芷一问沈容摇了摇头,低下头闷闷扒饭去了,见他不说话衡芷只当他是一时走神才会盯着自己看,或者是有一些话没有办法当着沈逸的面说出来,待会儿私底下再和她说。 可是没一会儿沈容就又转头看向沈逸,盯着沈逸身上要起鸡皮疙瘩,实在有些受不住沈容如此“炽热”的眼神。 忍着浑身发毛的感觉,沈逸低头吃了几口饭,直到被沈容盯着快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了,才艰难地放下手中的碗筷。 “沈容,你若有什么想对爸爸说的话直说就是,不必如此,先把饭给吃了,不要饿着,那样对身体不好,乖,听话,先吃饭。” 闻言沈容这才安分地低下头来不再去直勾勾地看着两个人,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被训斥受了委屈的反应让衡芷有些哭笑不得,待吃完了饭,沈容立即就帮衡芷收拾,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两个人面前,看着着孩子长大。 衡芷还是头一回看到他露出如此严峻的表情,沈逸更不知道沈容忽然间的是怎么了。 “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最近这段时间有烦恼很多事情,沈容还是个小孩子,很多时候不是太懂你们大人的心思,但是沈容想说无论沈容在哪里沈容都是爱着你们的,就算沈容说要和爸爸在一起,但沈容还是很爱妈妈,有时候沈容或许会和妈妈住一段时间,但沈容也会很想念爸爸,你们经常教沈容很多时候很多东西都要顺其自然,这不是你们教沈容的吗,为什么到你们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反而这么纠结了呢。” 衡芷时常对沈容说,每个人所在的角度不同,所以看问题自然而然会有不同的看法,沈容觉得从他的角度出发,不能够理解衡芷他们的想法。 为什么大人总能够一本正经地教导别人,而自己却不能够听从自己对别人的劝谏,大人真的是很奇怪,自己去劝别人的,自己往往反而做不到,让沈容好不伤脑筋。 两个大人听了沈容的话,默默对视了一眼,转而看向沈容,同时被两个人注视着,沈容还是觉得有些心虚,想了想这段时间爸爸妈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无论以后怎么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爱着你们的,嗯!就是这样,我说完了。” 说完沈容就蹭蹭蹭地跑出去了,人活的最失败的时候,就是活了那么长时间,看问题反而没有小孩子来得通透。 衡芷和沈逸一直磨磨唧唧,就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有多么别扭。 第六百六十二章自我沉浸 他们两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了“自娱自乐”,却没有想过他们的孩子把他们的情绪尽收眼底且在替他们感到担心。 这么多年来沈逸一直活在对衡芷和沈容的“悔”中,而衡芷则活在对沈逸的“恨”中,谁都不愿意放下,可是他们太过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往往会忘了身边的人。 说要忘掉过去,两个人却一直都在止步不前,在沈容说了那一番话之后,衡芷和沈逸之间的气氛开始缓和了些,不再是那么凝重。 在和沈逸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衡芷意识到,在世间有着不变的规律,人们都知道其中肮脏,但是没有人说出来,许多人都在默默地遵守着。 而许多人则是被迫遵守,欺负与压迫仿佛是人黑暗面的天性,有些人是从不掩藏,有些人遮遮掩掩,但还是会在有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爆发出来,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江娴雅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的骨子里有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她认定的位置只能有她,不能够有其他人,衡芷对她来说,相当于一个闯入者。 所以她对衡芷进行了无休止的攻击,沈双双则属于后者,在身边的人的影响下,开始露出自己狰狞的獠牙。 在沈家,有着一种对女人莫名的蔑视,衡芷知道不仅自己是如此,在思想上,女性永远矮别人一截,尤其在人们的思想上,性别歧视对人们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且根深蒂固。 而后要求所有的人都无条件的服从,就好像衡芷仿佛生来就活该要承受这些,只是因为她是一介女流之辈,只是因为她没有家世,只是因为她爱着沈逸。 衡芷在想,这是不是算是一种某种被强行加诸在她身上的生存法则,她无法逃出这思想上的桎梏,因为大多数人是遵从的。 在他们的眼里,你祸害是被欺压的那个角色,你也理所应当是被欺压的那个角色。 而你不能够抗拒,仿佛只能够逆来顺受,你若产生了和他们不同的想法,你就会被世界抛弃,买人们眼里,你是可悲却也讨厌。 她们用所谓的“正义”来实施对你的惩罚,把你死死地困在他们的世界里,就好像你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她们才要对你如此。 你苦苦地挣扎,把自己弄地遍体鳞伤,她们觉得你不自量力,她们对你的伤口撒盐,看着你痛苦沾沾自喜,进一步肯定她们的做法是对的。 对于你不甘的呐喊,他们只觉得你是在无病呻吟,而且企图抹杀你想反抗的意识,让你变成任由他们揉捏的软柿子,唯有如此她们的内心才能够得到满足。 让衡芷觉得更加万念俱灰的时候,是她与所有人作对,而沈逸并没有站在她的身边,她对沈逸的感情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沉重的枷锁。 无论挣脱与否,衡芷的结果都会很凄惨,她被卑微的感情囚禁着挣扎着,而那感情就好比系在衡芷脖子上的长绳,随着这些情感的加深,长绳也在不断的收紧。 衡芷不挣脱地话,她就会窒息,然后痛苦地死去。 而她若是挣脱了,结果也不见得就好,她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江娴雅就连一开始的时候沈逸都和她们一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衡芷以宣判者的姿态谴责衡芷,对她进行恶毒的语言攻击。 衡芷不会忘记她们像匕首一样的目光,无情地一刀又一刀地刺向她,沈逸那时候问衡芷愿不愿意回去,衡芷脑海里蹦出来的四个字就是:怎么可能。 不过时隔多年,该放下的都放下了,衡芷对沈逸也没有当年那么多的恨风水轮流转,沈逸不是也已经遭到了自己的“报应”? 她被苦苦折磨了这么多年,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她接下来想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成风的身上,就算成风曾经做的事让人诸多诟病。 但那都是别人的看法,重要的是她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公司在这边我已经交给了起云,在中国待的时间久了,在加拿大的这段时间我时不时就会想到国内的生活,所以我决定等到成风醒之后,我就和沈容回中国去,虽然是回去,我会和沈容住在私人别墅,不会再住在沈家,你闲下来了都可以去看沈容,或者是把沈容接去跟你住一段时间,我们是孩子的父母,为了能够让孩子健康成长,不能够因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影响了孩子。” 沈逸当初来加拿大就是为了找衡芷,从来没有要在加拿大定居的念头,现在既然事情解决了,等成风醒来之后沈逸打算带着成风回国。 从小就在中国土生土长地长大,习惯了中国的风土人情,可能是离开国家远走他乡的人都会对自己的祖国有一个情结,总想要回去。 在加拿大无论是气候还是饮食,沈逸到现在都还不是很适应,还是比较喜欢国内,现在他不能够丢下衡芷一个人在这里,所以等到成风醒来之后他才会走。 回国的事沈逸也和沈容说过,沈容说他去哪儿都行,他都听他的,。 看着沈容乖巧懂事的样子沈逸真的觉得自己以前真的特别造孽,也很感谢衡芷能够在那么大的压力下把孩子生下来。 “还有就是哟得跟你道个歉,这次用爷爷的事情对你说了慌很抱歉,不过他老人家确实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你之前回国的时候也没有去看过他老人家吧,他嫌家里面太嘈杂,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乐的清闲,没事的时候就种种花草,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去看看他,他很想你,一直想要见见你。” 当年衡芷留下了堕胎的证明书后就离开了,沈老爷子因此被气地大病了一场,不是气衡芷怎么去如此冲动,而是气沈逸他们没有能够好好的保护衡芷,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沈老爷子一直知道衡芷在沈家不好过,所以经常找她说话,却没想到严重到了这种地步,沈老爷子狠狠地训斥过沈家那些人之后一怒之下搬出了沈家。 第六百六十三章欺人太甚 一年也就春节回去吃个饭,其余的时候能不见他们就不见他们。 对于自己那个儿子和儿媳妇沈老爷子可以说是失望透顶,偶尔见见沈逸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是到后来沈逸说要出发去加拿大,目的是为了衡芷这件事只是和沈老爷子说了,沈老爷子知道后,对沈逸的态度难得的缓和。 让他一定要找到衡芷,无论如何都要对衡芷认错,当年错在于沈逸,他欠衡芷太多太多。 一说到沈老爷子衡芷的鼻子就有些泛酸,眼睛也有些湿润了,那个老爷子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满头白发。 以前在沈家的时候,无论沈家的人多么不喜欢自己,他都态度坚定地站在自己的背后,时常会拉着她陪他说话。 偶尔还会说说自己的事情,说的最多的是对衡芷的关心,而衡芷已有数年没有见到他。 沈老爷子很少在沈家市中心的别墅住,也就是沈围和江娴雅她们住的地方。 因为不想要掺和他们之间的事,还有就是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感觉,儿女孙子偶尔来看自己就好,不必经常来打扰,所以沈老爷子大多时候都是住在郊外的别墅。 开车的司机是个话不多的人,一路开车去郊外也没有和衡芷说上几句话。 倒是让衡芷腾出了心思来看路边的场景,城市的郊外总是会有几座山丘,或者是路边有着长得很茂盛的树林,就连这座城市也不例外。 看着随着车辆前进而不断后退的场景,衡芷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要说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大致就是去见沈老爷子这件事衡芷纠结了很久。 她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在异国他乡的那段时间衡芷最想要见的人就是沈老爷子,回国后最害怕见到的人也是沈老爷子了。 在衡芷还在沈家的时候,无论是沈围还是江娴雅甚至是沈逸对衡芷的态度都是不大好。 衡芷在那个家里待着,无时不刻不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在那个没有一点温暖的家里,唯一让衡芷感受到温暖的就是沈老爷子。 只有沈老爷子会问她在那个家里过得好不好,需不需要什么。 因为知道江娴雅她们故意为难衡芷,所以总是经常把衡芷叫去他那里和他说话聊天,如此一来江娴雅倒不好去沈老爷子的面前为难衡芷。 在离开之前衡芷没有去和沈老爷子告别,她当时是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关于沈容的出生,沈老爷子对这个玄孙的诞生期待不亚于衡芷他们,可是衡芷就这样带着孩子远走他乡,这个期间没有和沈老爷子做任何的联系。 决定好去见沈老爷子之后衡芷就和沈老爷子取得了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沈老爷子住处的座机电话号码一直都没有换,衡芷不会忘记那天她打电话给沈老爷子。 电话接通的时候听见是衡芷的声音,沈老爷子沉默了许久后欣慰的声音,仿佛就像是在无声地说:“孩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车缓缓前行,因为路段塞车,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衡芷才到沈老爷子的住处。 数年过去沈老爷子的住处除了门前栽种的树长高了许多之外并没有其他变化,郊外的微风带着淡淡的树叶的清香。 衡芷还记得她之前调笑沈老爷子说,他住的这不是郊外,都快成为荒山野岭了。 现在回到这个地方,衡芷反而有些羡慕 她想要住在一个清净的地方,在早晨第一缕太阳照到房里的时候,衡芷一睁开眼就能够看到窗外风景,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就能够看见满眼的碧树青山。 来的路上衡芷想了很多的话要和沈老爷子说,可是当站在门口前的时候,衡芷完全找不到那种见面感动的感觉。 心中承担着各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和压力,怀着心中无比忐忑的表情按下门铃。 几秒钟后门被人缓缓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龄约四十多岁的女仆人。 沈老爷子住的这个别墅是不常有人来的,且沈老爷子早就吩咐过,来看他的,除非是提前向沈老爷子说过的。 衡芷来之前沈老爷子已经向女仆打过招呼,见到衡芷的时候女仆还是有些吃惊。 数年前衡芷是来过这里,只不过那个时候衡芷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女仆是跟在沈老爷子的旁边伺候了许多年的,什么大风大浪也都见过,只是感到有些惊讶,但眼神很快恢复了平静,对衡芷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日一早老爷子就在等着姑娘过来,这会儿正在后花园里,姑娘这就随我过来吧。” 这座别墅的修建风格是以中国元素为主导,地板都是木质的,家具也大多带有中国元素。 而后花园是装修别致的天井,面积不大不小正好建了一个水池养着锦鲤,又在水池上建了一个水亭,在墙边种了笔直青翠的竹子。 现下正是春季,养在花园里的茶花开得如火如荼,衡芷到后院的时候沈老爷子正在修剪花枝。 把衡芷带到后院女仆就离开了,看着沈老爷子比从前更加佝偻的腰,衡芷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张了张嘴梗了半日才无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老爷子……” 听见衡芷的声音沈老爷子正修剪花枝的手一顿,随之剪下一朵盛放的茶花,回头对衡芷道:“丫头回来啦?” 沈老爷子此话一出衡芷当即红了眼眶,此情此景不禁让衡芷想起小时候她每次放学回家,她爷爷总会这样笑着跟她说“回来啦?” 这样的寒暄就好像衡芷从来没有去美国,也没有和沈逸发生矛盾,她只不过是出了个门回来,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就连她的容貌都是。 离别是什么?从前衡芷一直以为离别时歇斯底里,是撕心裂肺,可是后来衡芷发现不是。 真正的离别时在无意间到来的,或者说离别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进行。 等你注意到的时候许多你身边的东西你自己的,以及许多身边的人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你而去,而在那之前你并没有意识到。 第六百六十四章辜负在先 等到你发现了无意间到来的离别,只能够无奈地叹上一口气,觉得心中压了什么的感觉,除此之外便没了其他的感觉。 春天的微风是很平和的,没有夏天的炎热,不比秋天的干燥也不是冬天的肃杀,而是带着一种能够抚平人的内心的焦虑。 可是微风吹动沈老爷子头上的白发时,衡芷的脑海中却是闪过“苍颜白发”四个字。 在不知不觉之间沈老爷子变得更加苍老,而她也在成长,没有人能够挡得住时间的步伐。 “爷爷,衡芷不孝到现在才来看爷爷,爷爷可会怪衡芷……怪衡芷当年任性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时至今日,走到今天衡芷已经不怕别人对自己怎么说,唯独怕沈老爷子对她有什么看法。 在整个沈家她确实是对不起沈老爷子,她当初要走,再怎么都应该跟沈老爷子说一声。 可是她并没有,甚至之后带着沈容回国,也没有带着沈容来看过沈老爷子。 “傻孩子,对于爷爷你没有什么好自责的,是沈逸那个孩子不知道珍惜辜负了你,现在只要你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爷爷就很开心。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可是总为别人活着不该是你的人生,你应该去做许多你想做的事,只要你做的是不犯法不有违道德的事,那就全心全意地去做就好了。” 在老一辈的人里,沈老爷子算是少有的通情达理的,衡芷犯了错他不会偏袒,就连他的孙子沈逸也一样。 但如果衡芷做的是对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沈老爷子就会无条件地去支持她的做法。 沈老爷子一直心疼衡芷,多乖巧善良的一个孩子,却平白无故地在沈家遭了那么多罪,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不应该。 “难得见面,我们就不要去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沈容那孩子跟我说过,他有一段时间来爷爷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个孩子十分好动,没有给爷爷带来什么麻烦吧?” 沈容是衡芷带着长大的,他会如何与人相处衡芷都很清楚。 对于沈容这个孩子,要说衡芷对他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太过好动。 除此之外可以说是极乖巧的,只不过沈容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跟哪个长辈相处过。 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加拿大,沈容接触的人凑是比较少的,长辈一个都没有。 当我们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个人相处的时候,会因为手足无措而做错很多事情,就连小孩子都不意外。 尤其是很多时候小孩子不会顾虑太多掌握分寸就会给大人添不少麻烦。 沈老爷子又是个喜欢安静的老头子,衡芷就害怕沈容又会像以前那样找到一个人陪自己说话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知道烦。 “不,沈容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你不在的时候,我接他来这里住过几天,他身上有你的影子,有时就连说话都像极了你,不愧是你带出来的孩子,很可爱善良也很懂事。” 在提到沈容的时候,沈老爷子眼中尽是赞赏之情。 在一些地方沈容确实和其他孩子一样,也会问很多的问题,但不是其他的孩子问的那样无厘头,而是问得很温暖人心。 明明小小年纪,却比大人还要会照顾人。沈容好是好,就是身子太单薄,令人心疼。 “我们沈家,对不起你们母子,无论是你还是沈容,都因为沈家遭了不少的罪,这样的亏欠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还清的。爷爷知道,说要给你赔偿钱财的话,你定会生气,因为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你为沈家付出的,也不是金钱能够衡量,我们沈家到底是注定要亏欠你一辈子。” 沈家欠了衡芷的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所以衡芷无论是一开始到美国去生下沈容,还是后来回国后也没有带着孩子来见他们沈老爷子都理解。 就算是衡芷这次过来,沈老爷子知道衡芷是做了很多的思想准备才过来的。 当年沈家是怎么对衡芷的,衡芷永远都不会忘记,说让她原谅沈家的人,那她做不到。 那时候她被多次刁难,被肃芸熙江娴雅她们联手算计,这件事是衡芷的心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要说遭受了那些没有恨吗?不可能,莫说别人信不信,说出来连衡芷自己都不信,遑论别人? 衡芷没有接话,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喝着茶,沈老爷子也是明白人,见衡芷如此,也就收住前面的话题。 既然多说无益,那便不说,免得彼此不愉快。 再次见面没有衡芷开始想象中的那么快,也没有衡芷见到沈老爷子时的那么忐忑。 两个人就是说得很投机,聊着聊着就很自然而然地说到了很多。 衡芷知道沈老爷子最是喜欢乐器,所以这次过来的时候,衡芷特地带来了一直做工精美的埙。 埙是中国古代十大乐器之一,为了得到这个埙衡芷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总算赶上送到沈老爷子的手中。 衡芷和沈老爷子两个人聊了很久,将近傍晚时衡芷才跟沈老爷子道别离开。 沈老爷子和衡芷坐着说了一天,人老了体力不是太好,把衡芷送到门口就回房去了。 衡芷走出别墅大门,就有一辆车朝这边开了过来,在门口停了下来,衡芷认得这辆车,是沈逸开的那一辆。 那车开到自己的身边停下,车内的人打开车门走下来。 沈逸的身高比衡芷高上足足一个头,站在衡芷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对方出现在这里,他们两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面对面这样看着对方。 二人都有些惊愕地看着对方,没有注意到一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向他们走过来。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爷爷,听你说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所以我就想来看看他。你也是来看老爷子的吧,快进去吧,老爷子他就要休息了,有事还是尽快和他说了,不要打扰到他老人家休息,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再见。” 第六百六十五章这张脸爱令人不适 站在沈逸的面前,衡芷总有想要逃离的感觉,不知为何衡芷总无法正面直视眼前的人。 不是因为心虚,而是看着这张脸衡芷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或许是在一起的时候把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想象地太过美好,等到事实真正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根本无法直视眼前这个人。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给我加这些奇怪的心理活动?”衡芷不满地看着眼前的人形系统。 她已经被系统按在大脑意识中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她就睁着这双眼看系统如何维持芸芷这个纸片人人设。 【安静看着吧,我这是为了你好。】 系统与衡芷在脑海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衡芷与沈逸大眼瞪小眼气氛僵持得很。 衡芷想走去路边打车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没走两步就被沈逸拦了下来:“这么久没见面,难道你就没有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沈逸走到衡芷的面前,梗了半日才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带着沈容回国后这么长时间,沈逸从没有一日没有想着衡芷,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衡芷的音容笑貌,尤其是看到和衡芷酷似的沈容,在他的生活中仿佛处处都是衡芷的身影。 衡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人拉着向后退了几步,衡芷感觉到眼前的视线暗了下来,有个人护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之间早已经结束,相信这句话不用我再多说,你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好说的,又何必再苦苦纠缠,放过她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她都是好的。” 是文婧。 衡芷与沈逸这边水深火热,而此刻在加拿大的赵其渊同样处在水深火热中。 赵其渊本是不想接下沈逸抛给自己的苦差事,接管一个大公司,对赵其渊来说可以说是相当具有挑战性了。 最近虽说前段时间刚毕业,正在考虑工作的问题,愁了好一阵,忽然有个工作找上门来,赵其渊却并不想接啊。 虽然打小沈逸就和赵其渊玩得很好,也不过因为他们从小就是同校同班同桌,和家世没有什么关系。 当时他们就读的小学教学质量可以说是在国内屈指可数,沈逸成绩不差,但进去学校读书,多少家里铺了路,赵其渊却是自己努力进去的。 进那个学校,要经过入学考试,当时赵其渊的取得了入学考试的第一名,入学考试的试题并不简单,在当时人们看来,赵其渊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而赵家家世并不庞大,不过家底非常丰厚,家族财产可以说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但是家里的人非常节俭,父母都是找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并不求什么升职加薪,只是本本分分做自己的工作,工作单位好几次想提拔他们都被拒绝,升职就说明要做更多的事情,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他们自然不愿意。 不说追求安逸就是不求上进,只能说是每个人的追求各不相同,而赵其渊的想法和他的父母差不多,当总裁,可不是说当就能当的,要准备的,以及要做的事情都很多。 赵其渊在沈逸提出这个问题时,他本是铁了心想要拒绝,可是沈容出事远在赵其渊的预料之外,去医院看过沈容,得知沈容的身体状况后,赵其渊多少有些了解沈逸的心情。 “赵总,夫人来了。”赵其渊发呆时助手推门进来,把文件搁在桌上神情凝重地开口。 赵其渊目不转睛盯着电脑的页面,并未把助手的话放在心上:“什么夫人?” “沈总的母亲,江夫人。”助理几近绝望地吐出这几个字。 赵其渊拿过水杯正要喝水,听到江夫人三个字时,玻璃杯被重重放回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什么!” “夫人,为什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江娴雅是名副其实的名门闺秀,家族对她的教导是言行举止一定要端庄得体,不能够在外面丢了家里的脸,这是江娴雅从小就接受的教育。 而对于江娴雅来说,优雅是她的面具是久而久之形成的习惯,实则内心却狭隘自私。 来沈逸办公室时江娴雅只是听说了肃芸熙和沈逸离婚的消息才想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在办公室里坐着的不是沈逸而是赵其渊,对赵其渊江娴雅一直没多少好感,把他当作是卑微低下的人。 要是让赵家知道江娴雅是这样的想法,指不定要笑掉大牙。 心里对赵其渊虽有诸多不满,江娴雅也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赵其渊知道江娴雅不喜欢自己,也懒得自讨没趣,给她倒了一杯水就坐在一旁看起了手机。 赵其渊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恨不得直接打电话过去催沈逸快点过来,奈何江娴雅就在旁边,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焦急地给沈逸发信息。 沈逸眼下在国内,就算直接坐私人飞机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天,谁能够来救救他这个可怜人,和这个老太婆坐在一起,简直是莫大的折磨,还不如与一个陌生人坐在一块,那感觉都没这般膈应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赵其渊心急如焚时,沈逸的声音总算在办公室外响起。 “总裁,夫人来了,其渊正在应付,不过总裁还是尽快过去为好。” 沈逸在加拿大投资建立公司的事情起初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沈家的人都被蒙在鼓里,等到发现的时候公司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发展起来了。 沈逸做事的风格又从来都是先斩后奏雷厉风行所以沈家后来也没有说什么。 而且沈氏集团公司在沈逸的名下,将来要是和沈氏集团合并的话,对于沈氏集团的发展未尝不是一大助力。 然而就是这样备受沈家人看好的公司,沈逸并没有想沈家人透露消息,就直接转到了赵其渊的名下。 这次江娴雅来的突然,让大家都没有防备,赵其渊和江娴雅没见过几面,江娴雅因为门第的关系对出身寒微的赵其渊并不喜欢,一直教唆沈逸不要和赵其渊走的太近。 第六百六十六章谁瞧不起谁 所以一直以来赵其渊也不太喜欢和江娴雅碰面。 要说赵其渊想过很多种不得已和江娴雅见面的情景,那也是因为自己不得不去沈逸家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是怎么都想不到会是眼前这副场景。 赵其渊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赵其渊连忙站起来对走进来的沈逸笑了笑便忙不迭走了出去,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赵其渊才松了口气。 “那老婆子怎么会忽然来加拿大,刚刚她来办公室的时候吓死我了,看我那眼神就跟我欠了她个百十来万似的,真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不友善的人。” 赵其渊自认没有得罪过江娴雅,而江娴雅倒是一直介意门第之事,对赵其渊抱有成见可是让赵其渊好不郁闷了,还真是难伺候。 “夫人回来加拿大沈总也没有预先得到消息,看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便不请自来了,应该不是公司的事情,因为夫人刚才在看到总裁你在办公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见对此事不知情,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沈总会把事情处理好。” 姜涣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夫人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的,虽然不知道夫人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感觉不太妙啊。 “母亲,您怎么到加拿大也不和我说一声。” “呵,我要是提前跟你说我要来,你怕是不会欢迎我这个母亲吧,当初瞒着我们来了加拿大,现在又瞒着我们和芸熙离婚,你到底要瞒着我们多少事才肯罢休?” 在两个人签下协议书后没多久肃芸熙就回国了,这件事沈逸知道,肃芸熙在走之前来找沈逸谈过话,说了很多一些过去的事情,走的时候说会从沈家搬出去。 沈逸这人有点儿吃软不吃硬,见肃芸熙全程十分歉疚地跟她说过去的那些事情沈逸也有些抱歉,肃芸熙走的那天沈逸去机场送了肃芸熙,两个人就此分开不再有瓜葛。 看来是肃芸熙回家后收拾东西所以江娴雅……噢,不,是沈家和肃家都知道了他们两个离婚的事情,所以江娴雅才会火急火燎的赶来加拿大。 “我与肃芸熙从来就不是是真正的夫妻,就连结婚证都没有,我们不过是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当初你们一味强求我们二人结婚,我也不过是按照我的意志做了一件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肃芸熙和沈逸从来都不过是挂名的夫妻,那时候沈逸向沈围他们妥协和肃芸熙走了个过场,那已经是他最能忍受的极限。 江娴雅一直都想要把沈逸培养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然后不断去强迫沈逸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开始时沈逸总是按着他们的想法来,仿佛只要这样才能够得到片刻的清净。 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么做只会让身边的人受伤,让他爱的人受伤,他的逆来顺受,长成江娴雅他们希望的样子,也只不过是满足了他们那可笑的虚荣心而已。 “胡闹!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母亲说话的吗?你可知你做了多么糊涂的事情,一直以来肃家帮了我们的公司多少,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江娴雅被沈逸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得慌,她那乖巧听话的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 这一切都是从衡芷那个女人出现后开始的,以前那个女人还没出现的时候,哪来那么多破事! “那是你们的公司,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肃家对公司有恩,所以你们就要牺牲我去还肃家的恩情是吗,你们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你们生我下来,就是为了偿还肃家的恩情吗?而且那是你们的事,为什么不自己去偿还。” 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外人面前,沈逸都极少忤逆过江娴雅,因为觉得她是自己的母亲,不能够做忤逆母亲的事。 而江娴雅则是借此想要让沈逸彻底地听自己的话,把沈逸当作是任由自己摆布的木偶,想让他摆出什么样的姿态都行,殊不知沈逸早就厌烦了这样的感觉。 沈逸这一句话把江娴雅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说的是事实,江娴雅如果生他下来就是为了去偿还所谓的恩情,那还不如不生。 “我和肃芸熙的事情到此结束,肃家之前资助沈氏集团的钱我也全部汇到了肃芸熙的名下,全是两不相欠了。还有,母亲以后就不要来这家公司了,我已经把公司转到了赵其渊的名下,现在我早已不是安可公司的主人。” 公司转给赵其渊的事情江娴雅他们迟早会知道,与其到以后再因为这件事情而大吵大闹还不如现在就把事情说明白,对于公司沈逸早就想要放手,现在总算得愿以偿。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公司不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吗?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却不和我和你爸商量一下,就直接把公司给了别人?还是那个姓赵的小子!” 因为沈逸和肃芸熙离婚的事情江娴雅已经十分不能接受,结果现在沈逸又忽然说他把公司给了别人,闻言江娴雅当即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质问沈逸。 “公司是我一手建立的没错,所以我将它给别人有什么问题吗?这是我的权力,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什么事都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况且就算我提前告诉你们,你们难道就会同意了吗?其渊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母亲你说那些诋毁他的言辞。” 江娴雅一直不喜欢沈逸和赵其渊来往,这让沈逸对赵其渊感到很抱歉,赵其渊本是不必为这些平白无故的东西所困扰,都是因为他。 沈逸从来都不觉得,他的公司给别人还需要其他人过问,尤其是沈围和江娴雅,沈逸可不想听他们那一套一套的说辞,听了那么多年,他们没有说厌,他还听烦了呢。 “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母亲说话啊,我和你父亲把你拉扯大,难道你就是这样子对待把你养大的父母的吗?我们做的这些可全部都是为你好啊!” 第六百六十七章早就听腻了 江娴雅望着沈逸的眼神中满是悲痛,然而对于这样的神情,沈逸早已不会为之所动。 江娴雅就是这样,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自己永远是对的那个,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只会把问题一味地归咎在别人身上。 “我知道,你们把我从小培养成现在的样子,确实很不容易,所以我把一份的资产划出来,连本带利的,汇到了你们的账户里,也算是偿还了你们所谓的恩情,从今往后不要再来干扰我的生活。” 沈逸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当总裁的料,他只是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要被世俗之事干扰,现在想来还真是难得很。 沈逸听腻了江娴雅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养育之恩,他再为不会听他们的那套一成不变的说辞了。 沈逸让姜涣把江娴雅送回国内,为了补偿赵其渊受到的“惊吓”,暂时留在加拿大,其实就是被赵其渊抓着陪他处理公司的事情。 衡芷处理好沈老爷子那边的事情,把沈容交给沈逸的人来照顾就回了医院。 沈容好动,加上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衡芷看顾不了他,还不如把他交给妥帖的人来看顾。 “你还想控制这具身体多久?既然系统能够直接越过宿主操控纸片人的言行举止,还要我这个宿主做什么?” 从第一个世界开始,到现在的第三世界,开头还好好的,到第二个世界后系统就不对劲。 到现在直接能够控制纸片人的行动,那还要她这个宿主干什么,简直毫无用处。 【宿主此言差矣,我这么做恰恰是为了你而作的考量,不然以你的性格,你活不了,我也会因为业绩太差而被直接注销。】 系统的语气有些无语,只是它冷冰冰的机械音说出这番话来有些滑稽。 “我没记错的话,要从这个世界跳出去的办法就是杀死恶毒男配没错吧?” 在这个bug里卡了这么久,确实不像话,衡芷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诚如你所言。】 衡芷吁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还记得,紧急情况下宿主是可以手动关闭系统的对不对?”衡芷盘腿坐着,神识内没有具体的物象,除了系统的程序码以及系统框之外再无其他。 系统显然没有听出衡芷话中的意思,很诚实地应答【是的,不错。】 闻言衡芷松了口气,嘴角一勾,扬手毫不犹豫点下紧急关闭按钮:“那,你就给我乖乖进入睡眠模式吧。” 【你……】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衡芷的脑海中就陷入一片沉寂,衡芷开门的手一顿,眼底已经从忧愁变成一片清明。 她必须趁着眼下沈逸和沈容不在的功夫,把成风给处理了。只是文婧眼下也在国内,要找着机会下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对付一个昏迷的人,能难到哪里去。 衡芷抱着雄心壮志推开房门,看到大厅沙发上坐着的人时,衡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只是一秒,衡芷脸上的神情就从僵硬变成担忧又欢喜地笑容:“成风,你醒了怎么也没有打电话让我回来,早春天寒,怎么也不盖一件毯子。” 衡芷说着就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毯子出来盖在成风的身上,成风靠着沙发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衡芷的一举一动。 “怎……怎么了,这样看我?”衡芷被成风看得心里发毛,她可没有忘记系统的提醒,成风这个人城府深,他能看穿你的心思,可你想看清他的心思根本不可能。 衡芷才关闭系统,打算做些“杀人放火”的事,转头就被成风用这种眼神看着,换做谁都遭不住。 “你瘦了,照顾我这段时间很累吧?”成风拉住衡芷的手,因为之前生沈容吃了不少苦,衡芷的身子骨本来就清瘦,一来二去的折腾,就更瘦了。 成风在大厅里不知坐了多久,手凉的很,衡芷从外面回来,手也凉的很,可是被成风牵着,衡芷觉得他的手烫的像炭火一样。 可是被成风牵着,衡芷就连挣开他的手都不敢,唯恐他察觉出自己的心思。 “你多心了,我本来就瘦,照顾你是应该的,我初到美国的时候你照顾我可比这难多了。” 衡芷不着痕迹收回被成风拉着的手,顺势拿过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温水,一杯给成风,一杯则是给自己。 衡芷端水给成风时,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就是这一下,成风的目光就变了变。 尽管只是一瞬之间,衡芷也看的清清楚楚,衡芷心下大骇:“就算到了春天,这倒春寒也让人有些扛不住,还是得穿多两件衣服。” 衡芷这番话说得强硬尴尬,就连自己都觉得生硬,更何况是成风。 衡芷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着急着关闭系统,万万没有想到成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醒过来。而应付心思多的人,从来都不是衡芷的强项。 原本就不擅长的事情,在成风的身上把衡芷的短板放的更大,之前对付的人,哪怕是付衍,也没有对付成风这么难。 “我看你房间里的被子有些薄,已经给你铺了两床被子,你回头盖着要是觉得还不好,和我来说就好。” 衡芷脸上笑着,心下却暗道哪里敢!她又不是嫌自己命长,能和这个人少来往就少来往。 “嗯,时间不早了,你的病才好,快回去睡吧。”衡芷心下再怎么腹诽,表面上还是应付着。 别墅中除了衡芷卧房的灯,其他地方的灯都灭了,衡芷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景象。 说是景象,其实也没有什么,窗户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衡芷心绪混乱,心烦气躁,光着脚下了床,脚一触到地面,地面的冷气冻得衡芷一个激灵。 衡芷吸了一口气,咬牙跑到窗边拉上窗帘,结果刚要把窗帘拉上,就看到窗户下方的草地上站着人影。 楼下没有灯光,周围的光源只有衡芷这个房间的灯光,尽管光线朦胧,衡芷也一眼认出那人是谁! 不是成风又是谁人! 第六百六十八章不认得我了? “我记起来了。” 衡芷跑下楼去,就见成风赤着脚站在草地上,衡芷方走近,他就冷冷吐出这句话。 衡芷不明所以,越是云里雾里,衡芷越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记起什么?”衡芷小心翼翼地问,这份小心翼翼倒不是担心成风,而是怕自己说错话,让成风有所察觉。 “我都记起来了。”成风自顾自说着,然后才把目光转向衡芷,一字一顿道:“你该死。” 话音刚落,不待衡芷去想成风到底是看穿自己,还是记起原主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成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掐住衡芷的喉咙。 素日里温厚的手带了杀意,就如淬了毒的刀子,衡芷被掐住脖颈,一堆画面如走马观花涌入衡芷的脑海。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熟悉到如同家常便饭,这是前世的记忆。 衡芷想关闭神识,可是这些记忆就如同飞流直下灌进衡芷的脑海之中,根本无从抵抗。 这些记忆,远比被成风掐着还要让衡芷绝望,不是吧!还来! 她就应该想到,在第二世界出现那么多变故,到第三世界直接错开原来的书中剧情,衡芷就应该想到系统的bug已经不是系统能够控制的。 在剧情中,越是疯狂的角色,往往就是影响系统的变故。 系统在病毒侵入之后,并没有直接指出成风就是系统出现的bug,那么成风就不是病毒出现的原因,那么真正的变数到底是谁? 衡芷还没来得及想出答案,意识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分明是熟悉的感觉,却压得衡芷喘不过气,像是被人捂住口鼻,无法呼吸。 山河倒转,斗转星移,世间千千万万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发生。 唯独衡芷身上发生的,皆是纸片人的事,或者,是原主前世今生的破事。 “衡芷!”未见赵钰的人就已听见他的声音,衡芷听见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非但没有一点欣喜,反而有些厌恶,赵钰气势汹汹地来冷宫,也不知是又从梁静语那里听了什么。 脑海里浮现梁静语得意的脸衡芷便头皮一阵发麻,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恶心,衡芷本想起身,奈何身上使不出力气,干脆再床榻上老实躺着。 “不知我又犯了什么错,让陛下大动肝火跑来冷宫这不祥之地。” 房门被人粗鲁推开,衡芷暗暗祈祷赵钰可别祸害了这门,冷宫这地本就不受人待见,若是东西坏了,亦是不指望有人愿意来修的,回头还得绿珠奔波。 原本衡芷不想见赵钰的嘴脸,顾及到她真的不理,赵钰定要发神经,只得转过头朝门口方向看去。 转过头才发觉门口的光线太亮有些刺眼,隐约看见赵钰站在门口,只是看不清他的五官。 赵钰站在门口,光自门口泄进屋内,衡芷原本就苍白的脸因阳光而显得更苍白几分,此时的衡芷披散着头发,身子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的脸瘦的可怕,下巴的骨骼十分明显,说是能锥死人都未必是胡诌。 见到衡芷这副骨瘦如柴病殃殃的样子,赵钰一瞬觉得有些懊悔,他明知衡芷身体不适,才小产不久就强迫她行房事,没要了衡芷的命已是万幸。 “朕警告你,就算你被打入冷宫,你的命也还是朕的,除了朕,无人能决定你的生死,哪怕是你自己,也没有权力自己了结。” 赵钰说得咬牙切齿,衡芷听得满头雾水,暗道赵钰发什么神经。 “哦。”衡芷以为赵钰是来宣誓主权,不屑一顾地回了一声。 赵钰是什么意思,想说她命不由己,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的手中吗? 呵,纵是他不说何尝不是如此。 “陛下若是为了说这些,其实不必大费周章地来冷宫一趟,这些话吩咐下人来说就是,陛下亲自来,可是折煞了我一个罪人。” 赵钰的话意思无非是让她留着这条命等着他来裁决,谁说不是呢,他始终认为是她害死雲笺,倘若就让她这般死在冷宫,岂不是太便宜了她去。 “哼,朕的爱妃可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雲笺的事不会就这么过去,你最好留着你这条命,别想那些弯弯肠子,” 赵钰看着衡芷的眼神满是蔑视与讥讽,衡芷无奈地笑了笑,笑容满是苦涩。 有时她着实捉摸不透赵钰内心的想法,也不知他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什么,有时他的脑子回路委实令衡芷看不明白。 “陛下放心,我在冷宫呆的很好,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陛下大可放心,毕竟命贱之人命也是最硬,我哪是那么容易死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陛下可要小心了。” 小心她没有死成,定会回来向他们讨债,鹞鹰已离开两天,也不知梁渝璟是否收到她的书信,梁家那头之前就恨不得置衡芷于死地,难得找到一个机会怎会放过衡芷。 就算梁静语没有那个本事明目张胆对她下手,可梁家有那个本事,何况是在冷宫里抹掉一个人的存在,何其容易。 虽随时都会死于非命,衡芷并不害怕,兴许是早习惯了这种朝不保夕的危机感,何况衡宴的处境不见得比她乐观,她必须尽快逃离楚国回到越国。 “你这是在威胁朕!”赵钰眼神犀利朝衡芷扫过去,尽管看不见赵钰的脸,不知他此时是何神情,衡芷仍被他看地背后一寒。 “陛下言重,我哪有那个胆子。” 衡芷与赵钰说话时一直躺着,赵钰何尝看不出她身体虚弱,见她病得下不来床还挖苦自己,赵钰心情颇为复杂。 “你,其实不必这般与朕说话,雲笺的事你若交代了其中的隐情,朕念在往日的情分,不会对你怎样,梁家的人朕自会替你应付过去。” 从雲笺出事后,两个人就没好好说过一句话,赵钰还是头一回放软了语气,衡芷听了却觉得越发寒心,赵钰的意思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陛下想要我交代什么?确实是我杀了雲笺,我应该这么说是吗?我们往日本就没有什么情分,陛下不用顾及,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家常便饭 衡芷冷冷一笑,哪怕是没了孩子后她不是没在赵钰身上寄托过希望。 可赵钰次次让衡芷感到失望,原以为过去这么些天,赵钰该看明白,不曾想他仍旧以为是她杀害了雲笺。 说罢衡芷翻过身不再理会赵钰,也不理什么治罪,有时与赵钰说话是一句也说不下去,既然如此,那不如干脆不说。 衡芷不理赵钰,这次他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站在门口站了半响后默然离去。 赵钰前脚才走,绿珠就端着药回来,衡芷本是打算睡一会,听见有人回来,远远就听见绿珠唤她。 心下觉得好笑,绿珠冒冒失失的性子,日后她不在哪处主子院子要她这个毛手毛脚的丫头。 “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了太医院哪个帅气的御医。” 皇宫中除了太监之外,太医院的大人大多长得都是极好的,绿珠而今已是十五岁的年纪,正好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只不过能入太医院的家世都不简单。 “主子说什么呢,您怎么一不看书就调侃奴婢,这药奴婢才熬好,还热着呢,奴婢还从太医大人那里要来了几颗蜜饯,娘娘喝完了药可用来解苦。” 绿珠鲜宝贝似的把蜜饯捧到衡芷面前,衡芷看了眼被手帕紧紧包裹着的蜜饯心酸不已。 绿珠待她从来没有半点不妥帖,恨不得把有的都给她,就连身上那点积蓄也用来给衡芷换了被子。 晓得她怕苦,又厚着脸皮问太医院的人拿了些蜜饯。 “你主子我喝药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没有这蜜饯都不是什么样的大事,你不要光顾着照顾我,也对自己好些,你看你随我来冷宫之后瘦了多少。” 衡芷拿过药憋着一口气把药一饮而尽,口头上是说着漂亮话,可药实在苦地不行,一碗药下去衡芷的脸都要皱成核桃。 “您是主子,奴婢自然要对自己的主子好,奴婢愿意,主子不用担心绿珠,绿珠是最容易胖的,回头多吃一些就是了,主子来,快把这蜜饯给吃了吧,吃了嘴巴就不觉得苦了。” 太医院做的蜜饯与别处不同,都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绿珠得来的蜜饯虽然只有几颗,可那是好东西,是用红枣和着阿胶熬制。 味道香甜不说,对身体十分有益,绿珠性子活泼,做事又得力,熬药时帮那里的太医做了不少事,故而要蜜饯时太医院的人也就爽快给了。 “是,我吃就是,你这丫头,每次说话的时候倒像你才是主子似的,院子里前些天种下的菜苗子发芽了,你回头看着些,日后若御膳房克扣用度,我们主仆两人也不至于饿死。” 李桂是赵钰身边的人,不能让绿珠一直去麻烦李桂,不然连累了李桂就是他们的罪过。 衡芷便出了主意,让绿珠拿银子去和别人换一些菜苗子回来在偏院种下,待菜长好了就有得吃了,虽是清淡一些,可吃得安心不是。 “嗯,绿珠知道,主子,方才奴婢回来的时候瞧见住在我们旁边的于明月,正训斥她的婢女的,那女人心肠歹毒,好在没梁贵妃那样的头脑,祸害不到主子这里,最好她是不要再来了,听见她说话奴婢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绿珠把药碗放到一旁,扶着衡芷坐得正了些,衡芷虽是在养伤期间,总不能就一直躺着,那样对身体不见得就好。 故而偶尔绿珠还是会让衡芷坐着,或者是扶着她到外头走走咋样都比躺着强。 “于明月不是聪明人,前些天来这里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你不要怕,只需平常心对待就是,眼下大家都是冷宫里头的人,我不信她还能上天,总之你离她远些最好。” 说起于明月衡芷是无奈又是心烦,于明月固然不足为虑可也让人心烦,她的那些手段衡芷一眼就能看破,这样幼稚的游戏她不想和于明月周旋,偏偏于明月还爱粘上来。 “哟,姐姐是让谁离谁远些呢。” 都说晚上不能说鬼白日里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于明月拖着一身的紫色长裙扭着纤细的腰肢走进来。 天应是要下雨了,天阴了半边,衡芷往门外看去,瞧见于明月一身的深紫,加上脸上过于浓重的妆容,活像青楼里的老妈妈。 衡芷嫌弃地“噫”了一身,先前见于明月还觉得她好不容易低调了些许,怎么又穿起这样的衣服来了。 色调相比之前简直尤过之而无不及,于明月姿色不差,可看到她这身打扮委实令人侧目。 “于姑娘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的底子被你打扮地这般难以入目,你衣柜里就没有别的衣物可穿了?恳请于姑娘回去换一身,我眼睛本就不好,还请姑娘放过。” 对于明月衡芷算不上真的讨厌,只是觉得这人好笑地很,也不知衡郁是怎么想的,把于明月送来赵钰的身边。 衡芷是爱看美人的,故而后宫嫔妃,只要不招惹她,她就爱结交美人,养养眼怎么不是一件好事。 于明月还未被打入冷宫时,衣物都有整个宫殿的宫娥帮忙挑选,穿着打扮也差不到哪儿去。 想来是到了冷宫没有那些丫鬟伺候,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便随着自己的喜好穿,可她这身实在辣眼了,令人不能直视,怪伤眼睛。 于明月素来以为自己穿着打扮尚可,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直白地指出她着装的毛病,为了嘲讽衡芷,她可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才过来。 不想反而才衡芷吐槽地体无完肤,恼怒地指着衡芷“你”了半天。 “这身衣服可是我殿中最好的,呵,想来姐姐是嫉妒我这身衣服才这么说,也是呢,姐姐殿中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遑论一件好的衣服,到底是同人不同命,有些人就是命当如此。” 于明月甩了甩衣袖,带来阵阵香风,衡芷看着于明月,不置一词。 于明月是出了名的爱财,想来被逐到冷宫的时候带了不少钱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冷宫的日子过得大不如前,可也不会太差。 第六百七十章这话什么意思 “就当我是嫉妒地看不下去,于姑娘且退一步到殿外去,顺手把门带上,你再说什么我都会仔细听着可好?” 衡芷头疼地伸手挡住眼睛,于明月好歹是自江南水乡而来,都说那个地方的女子最是温婉,怎么在她的身上衡芷看不到温婉的影子,反而是吓人居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姐现在可是觉得自己仍金贵如初,现在就是到了冷宫里头,也没有丁点地方可以给我落脚是吗?” 于明月说话从来都是咄咄逼人而幼稚可笑,衡芷一脸茫然的看着于明月,怎么没有的事总能被于明月无重生有? 衡芷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何时有这个意思,于明月可否不要自个乱想。 “于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好言相劝,觉得于姑娘有必要去换一身颜色淡一些的服饰,还有你的妆,最好一起换一换,绿珠上妆的手法是不错的,你若不介意,也可让她给你些指导。” 衡芷自己不善上妆,加上她姿容上佳,没有重大的宴会需要参加时,她粉黛不施也美的惊为天人,要参加什么宴会时,衡芷才会让绿珠帮她收拾收拾。 绿珠对妆面掌握极佳,对于她的妆面衡芷素来是认为无可挑剔的。 于明月长得貌美偏可爱些,她又偏爱浓墨重彩,与她的气质极其不搭调,突兀而又难看。 看出衡芷是真的给自己意见,而不是刻意挖苦她,于明月反而觉得羞愤。 难怪今日换装的时候丫鬟看着她欲言又止,敢情是她穿着难看。 那个死丫头,也不知道给她提醒,害得她给衡芷看笑话。 “哼,我的着装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姐姐提醒,既然姐姐如此不待见我,那我还是回自己的寝殿去,免得污了姐姐的眼睛。” 于明月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是真的很不好看的,受不了衡芷主仆二人的眼神,说了一番酸溜溜的话后气哼哼地走了。 衡芷无奈地摇了摇头,倘若于明月不讨厌她,她们倒是可以做个朋友。 “主子,你方才怎么那么说呢,好在她自己拒绝了,不然奴婢可不教她这样的人化妆呢,不过这陈主子也是个奇怪的人,衣服那样难看居然不自知。” 于明月离开后绿珠才松了一口气,于明月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天大的缺德事,也没有对衡芷下过狠手。 不过她是有事没事就来找衡芷的茬,绿珠对她可没有好脸色。 本来她就和于明月处不来,要是让她去教于明月上妆,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衡芷也是对于明月客气,其实她只要拿出越国公主的身份,于明月说什么也会忌惮几分。 衡芷非但没有给于明月施压不说,还一直客气地唤于明月于姑娘,也是给足了于明月脸。 可是于明月却是个不知恩的,说什么都觉得是要害她。 “你也莫要那么说,于明月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衡郁把她送来赵钰身边,便是把她当作棋子看待,而今她失去利用价值,想来衡郁已经许久没有理她,她在冷宫中受不得无聊,好不容易来人了,她可不是要经常窜门打发时间?” 衡芷看人是爱憎分明,梁静语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而于明月则是没有必要记恨一辈子。 于明月还是心善的,这些天来她这儿,不过是说几句难听的话,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大的罪过不是。 “主子,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好?你这样是要吃亏的,陈主子时不时就来我们这里找麻烦,指不定什么时候闹出大事来。” 绿珠是害怕,怕她好不容易保住命的主子又被人给害了去。 她跟着衡芷的时间不短,晓得衡芷是个心善的主子,一直对她们这些下人都不错的,可惜天不怜人。 “俗话说兵来将但水来土掩,你整日里人心惶惶的是做什么,一个于明月就让你怕成这样?要是元淳还在就好了,也可带带你。” 说起元淳,衡芷重重的叹了口气,元淳自上次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情况如何,眼下她又没有办法去找她,只能祈祷元淳能够平安无事,严格说起来,她也欠了元淳的。 “主子可是想元淳姑姑了?”绿珠知道元淳在衡芷心中的位置,一时没多想就这么问了一句,说罢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悻悻的住嘴了。 衡芷见绿珠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没有责怪她,只是笑了笑,唯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一笑中包含了多少无奈与心酸。 “主子,快醒醒,怎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睡,绿珠平时都是怎么照顾你的,,也由着你这样胡来,真是胡闹。” 由于衡芷身后重伤,要比平时还要嗜睡,绿珠担心衡芷睡不好身体会有个不妥,就由着衡芷睡到自然醒,而衡芷每天都不外乎到日晒三杆还不醒, 衡芷这天睡得正香却被人从美梦中拉了出来,衡芷还未反应过来,耍赖似的翻了个身。 翻过身那一刹,衡芷才意识到些什么,猛地睁开眼朝床边看去。 眼前站着的女子着一身灰色裙裳,一头长发简单绾在脑后,半边脸已被烧伤。 另一边脸还是原来熟悉的模样,换作旁人看到这样一张脸定要担心受怕以为是遇到了冷宫的冤鬼。 衡芷缓缓坐起身看了眼前的人良久,无声地扑到女子的怀中。 依旧是熟悉的薄荷香气,可是眼前的人早已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元淳,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要等到天回暖了你才舍得回来呢,这些天我时常梦到你,你倒是狠心,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看我一眼。” 衡芷紧紧抱着元淳的腰肢,生怕怀中的人下一刻就不见了。 她回楚宫得知元淳失踪之后,还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元淳,老天爷到底是眷顾她的吧。 “主子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怎不知待自己好些,我们才多久没见呀,就瘦成了这副样子,无论发生什么事,身体是最重要。” 第六百七十一章我有分寸 元淳抱着衡芷,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衡芷瘦的可怕,浑身感觉就剩一身的骨头了,元淳抱着她都不敢用力一些,生怕伤着衡芷。 “都过去了,现在不是还留着这条命吗,元淳,无论你到了哪里要记着我永远记挂着你,在这边我有绿珠照顾着,不会有事,你且安心去投胎吧。” 衡芷依依不舍地松开元淳,狠心别过头去,都说对人世间还有留恋的鬼魂会在世间徘徊,直到心结解去才会离开。 衡芷固然舍不得元淳,可她更舍不得衡芷当孤魂野鬼。 “噗嗤,主子胡说什么呢,莫不是以为元淳死了?放心,元淳好好活着呢,只是伤了脸,瞧起来有些难看,主子莫要害怕。” 元淳蹲下身子,拿过衡芷的手贴在她完好的一边脸上。 感受到元淳身上的体温,衡芷的眼泪再憋不住,扑在元淳的怀里大哭起来。 绿珠一早去了太医院,回来的时候看见元淳委实被吓了一跳,听了元淳的解释才缓过神来。 元淳在火灾中被烧毁半边脸,之后被好心人所救,之后跟随着那人学了一身武艺。 原来元淳就有些底子,学的也快,前不久救元淳之人把她遣下山,说她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话虽如此,元淳心里并没有底,下山后兜兜转转得知了衡芷回宫的消息,便赶了回来。 天意弄人,她回到冷宫的时候,衡芷已经被打入冷宫,罪名是暗害皇子。 在这件事中,衡芷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元淳一听此事只觉得好笑,这件事分明就是梁静语刻意暗害,衡芷最爱孩子,怎么可能对孩子下手。 一番话说完,元淳并没有说救自己之人是谁,也没有说她为何会遭遇那场火灾。 不过她不说,衡芷和绿珠也就不问,只要人安全回来便好,其余的无关紧要。 “在外人看来奴婢早已是不在的人,不适合光明正大出现,接下来奴婢会在暗处保护主子,在需要时主子打个响指奴婢便会出现。” 元淳早已是离宫之人,忽然出现也不合适,说不定还会招来祸事,倒不如就当这个人死了,对元淳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嗯,皇宫守备森严,你自己要注意一些,以元淳你的身手,不是正面交锋的话应当没有关系,不知你可否帮我去梁静语的宫中找一样东西。” “主子的吩咐,奴婢自然万死不辞。” 元淳对衡芷抱拳郑重行了一礼,她此次回来本来就是护衡芷左右,又是关乎梁静语的事,她当然乐意。 “没那么严重,只是让你去她宫中找找可有迷药或者是染着迷药的帕子,倘若找到无需带回来,只需记住位置就好。” 迷药用了一回就会有第二次,梁静语宫中应该藏着,她们不必打草惊蛇。 衡芷想要的是打她个措不及防,梁静语留着到底是个祸害,还是一举把这祸害灭了好。 “奴婢明白,属下得知住在隔壁的于明月时常打扰主子,奴婢想要压一压她那嚣张的气焰,不然她非得得寸进尺不可。” 说到于明月,元淳的脸色就不太好,她会如此反应衡芷明白。 从前她们二人的关系就不好,说话都是带着极重的火药味,每个人看着下一刻非要打起来不可。 “还是不必了吧,于明月也没什么大的罪过,她被打入冷宫也是被人陷害,这辈子指不定都出不去,你还要去折腾她,岂不是给她雪上加霜?” 衡芷想了想,捉弄于明月仍觉得不能认同,于明月人是烦了些。 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也就不招人讨厌,说来他们都是被梁静语陷害的人,何苦相互为难。 “主子放心,元淳只是吓吓她,绝不做害她性命之事。” 元淳说罢阴阴一笑,元淳从不说谎,说不害她就不会害她,可衡芷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冷宫地处偏僻,平时就没有几个人来,到了夜间更是静地悄无声息,这几年冷宫没关进来什么人,里头只有于明月和衡芷。 入了夜,也就两人居住的寝殿还亮着灯,只是这光在遍地黑暗的冷宫之中显得更加诡异。 “衡芷实在可恶,就算我穿得难看又如何,何时轮得到她来说,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于明月好欺负,情儿,你去厨房里拿一些巴豆来,我明天便做一些混了巴豆粉的糕点给她送去,看她吃了还不得在茅房蹲上一天!” 于明月的寝殿中,于明月正在房中骂骂咧咧地对贴身婢女情儿吩咐道。 于明月的冷宫因为用自己的银两做补贴,房中的摆设要比于明月好许多,只见木桌上放了捣练的工具,看来是用磨巴豆的。 情儿知于明月来了冷宫后心中憋屈,凡事要是不顺着她一点,她就要发脾气不可。 情儿不敢说什么,忙出去厨房找巴豆去了,于明月一人坐在房中,想着明日衡芷出丑的样子,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些许。 于明月正琢磨着要怎么哄衡芷把有巴豆的糕点吃下去呢,房中的烛火却忽然灭了,在冷宫中什么都是缺的,就连烛火也珍惜的很,要省着点花。 于明月带来冷宫的银票已经用了许多,钱总有用完的时候,她也得省着花,故而烛火只在她这个房里点了。 冷宫本来就是夜无灯火的地方,房中的灯一暗,周围全都暗了下来。 情儿去了厨房还没有回来,于明月一人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说不害怕是假,于明月在木椅上做着,想动却不敢动。 今日分明没有风,好端端的灯怎么会忽然灭了? 都说冷宫里是死了很多前朝妃子的地方,大多妃嫔被关在冷宫之中是活不了多久的,有些人因心有不甘而又没有办法出了冷宫最后横死在冷宫之中。 人们都说横死之人会冤魂不散,这也是为何冷宫会被当做不祥之地的原因之一。 这样的地方平日里就是白天也没有人愿意靠近,而她却要住在这里。 第六百七十二章冷宫惊魂夜 说实话,于明月是恶心透了这个地方,可她没有机会见到赵钰,根本无法解释当初她是被陷害,要从冷宫出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来了冷宫,除了第一日感慨冷宫的破旧之外,于明月并未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之后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到了晚上于明月的身边情儿都在陪着,眼下情儿不在,烛火又灭了,于明月恨不得狂奔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她害怕跑出去会在门口碰到什么东西,根本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我死的好冤啊……我没有害人……没有害人,为什么没有人听我解释,为什么!我心里恨啊!” 于明月的神经原本就绷紧到了几点,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 听着女人的声音,于明月感觉到背后传来阵阵寒气,身体瞬间绷得僵直。 天知道于明月有多想撒腿就跑,可她的腿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地,整个人动弹不得。 感受到身后逐渐靠近的寒气,于明月几乎要哭出来,唯有屏住呼吸在心里暗暗祈祷那个女鬼不要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的你,你要报仇就去找你的仇家去,我来这里待了才小半年,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回头一定每天给你烧纸钱……” 于明月也是怕到不行,语无伦次地念念有词,巴不得那个女鬼听了她的话能够离她远远的。 “可是我在这里好寂寞啊,我不要钱,不如你就留下来陪我吧,来这里陪我啊……” 那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就在咫尺时于明月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浑身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个女鬼就没了声音,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身后还是没有声息,于明月心中升起一股侥幸,那个女鬼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于明月鼓起胆子转过头去,慢慢转过头于明月的胆子都提到了嗓子眼。 方才那么久都没有声响,于明月以为女鬼已经走了,可转过头看到身后面目狰狞的脸时,一声尖叫自于明月的喉咙间破喉而出。 那个女鬼的脸被头发遮了半边,还有一边脸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见是火烧过的痕迹。 女鬼和她距离不过一巴掌的距离,再靠近一些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那样可怖的脸,于明月还是头一回见。 哪怕是当初在衡芷的宫中险些被火烧死的时候,于明月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想到那场火灾,于明月的大脑一个激灵,这个女鬼该不会是死于火灾中的赵美人? 于明月来不及多想,只是看到这张脸她就被吓地快丢了魂,尖叫一声后跑了出去。 于明月跑出房间,瞥见隔壁的灯火,于明月才记起她隔壁还住着一个衡芷。 无论在什么人的面前丢脸,于明月是最不愿在衡芷的面前丢人的,可是眼下于明月管不了那么多。 小命都要没了,还要脸做甚,她就算是死,也不要被一个女鬼害死,天晓得那个女鬼会让自己是怎么个死法! 下午时元淳替衡芷去了玉铸宫,好一会没有回来,衡芷不大放心元淳,就在房中等,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见人回来,桌上还留着元淳的饭菜。 据她所知梁静语的玉铸宫并没有什么厉害的高手在暗处守着,应不会有什么事才对。 衡芷让绿珠挪了张木椅让她坐在门口等着,她的身体虚弱站久一点都受不得,只好坐着,为打发时间拿了一本医书坐着看了起来,书才看没一会,就听见左侧的宫传来殿于明月的一声惨叫。 于明月这声尖叫格外尖锐刺耳,不是惨叫而是恐惧,令衡芷与绿珠皆是一惊。 于明月是见鬼了还是怎的,叫的这样恐怖,正当二人疑惑要不要过去看一看时,便见一个人从门口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冷宫里到了夜间四下很黑,开始那人跑的姿势很怪,衡芷和绿珠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心想该不会是碰到怪物了。 衡芷站起身和绿珠刚要把门关上,那个人就扑了上来,那人一扑,衡芷和绿珠这才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来人不是方才尖叫的于明月又是谁。 爱装模作样的于明月平常仪态是最好的,这点就是衡芷不喜欢她也得肯定。 可衡芷跑来她这里时的样子实在不好看,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着跑过来的,头发都跑乱了,很是狼狈,脸上挂了两行情泪,眼中满是惊恐。 于明月惊恐万分地跑到衡芷的寝宫来,看到衡芷时于明月感觉被恐惧笼罩的世界整个都亮了。 后来衡芷说起那天的事,还总是嘲笑于明月当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样子很是丑。 “鬼!我碰见鬼了!” 于明月一开口就是一番语无伦次的话,衡芷和绿珠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小声道:“于明月莫不是傻了?” 尽管两个人很想这么问于明月,可看于明月的样子是真的被吓到了,不像是在说谎,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摔倒在楼梯下,哭着爬过来的于明月。 不远处的于明月披头散发,脸被吓得血色全无脸上又是泪又是鼻涕的,怎么看都是她像鬼一点,衡芷都有点犹豫要不要把门关上。 冷宫一直倍受人诟病,衡芷对这些说法保持中立的态度,不好说什么,可看到于明月这个样子,莫不是真的遇见什么了? 当衡芷郁闷的时候看到门口后头走过来打着灯笼对衡芷和绿珠比了个鬼脸。 那个人不是元淳又是谁,一时屋里的两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些同情起于明月来,许久不见元淳她倒是变得调皮了。 于明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了衡芷的怀中,衡芷的身体原本有些差,哪里经得住她这一扑,险些摔倒在地。 还好后头有绿珠扶着才没有倒下去,随即不满地瞪了于明月一眼,今日她的主子要是有个什么事她就非得直接把于明月推出门出去不可。 “于姑娘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依我看来定是你这些天没有休息好才出现了幻觉,不要惊慌。” 第六百七十三章留下无妨 衡芷为难地看了眼于明月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心疼她才换上的衣服,明天得麻烦绿珠多为她洗一套衣服了。 “不,不是,我是真的看见了,姐姐,好姐姐,今日你让我在你这里睡一晚好不好,求求你了,你今日若是不同意我睡在这里,也就在房门外守着,你难道就忍心留我一人担心受怕吗?” 于明月慌不择路跑来了衡芷这里,大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地说了一番话,听得衡芷和绿珠一阵好笑。 衡芷要不是看于明月也没做过什么害她的事,她非得把于明月从这里推出去不可。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交情,今日就算衡芷不收留于明月也是无可厚非。 本来他们就不相熟,何来不忍心一说,虽说吓人的是她的婢女就是了,可于明月这个样子,把她赶走也不大可能。 于明月定死皮赖脸地赖在这儿,左右她的床够宽,留下她也无妨。 “留你就是,说得那么凄凉做什么,你匆匆跑过来可用膳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吃食,于姑娘若是不嫌弃简陋的话,可以吃上一些,你受了惊吓,吃些东西定定心也好。” 原先没有和于明月接触,衡芷还不知于明月原来这么瘦,大致是在冷宫过得也清苦,面容暗淡许多,难怪白天的时候她上那么浓的妆,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出来她憔悴了吧。 说来这于明月也是可怜,不明不白被梁静语害来了冷宫,还是因为她的缘故。 于明月停下了哭泣,抬头看了衡芷一会儿,衡芷被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盯着觉的怪称呼,琢磨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时,于明月却扑在衡芷的怀中大哭起来。 那时于明月扑在衡芷的怀中呜呜呜地说着什么,于明月情绪激动哭的断断续续。 不过大多是感谢的话,衡芷还是头一回应付快哭成了泪人的女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尴尬地被于明月抱着任由她哭。 于明月的婢女情儿赶来的时候看到自家主子这个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 后来于明月说什么都要在衡芷这里待着,谁都说不过她,加上衡芷都点头了,众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那天晚上绿珠担心于明月会对衡芷图谋不轨,就一直在外室候着,衡芷对于明月何尝没有忌惮,可于明月一上了床榻就紧紧抱着衡芷。 说什么都不松手,衡芷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安抚她的情绪,不停地说故事给她听,一直到后半夜于明月才睡过去。 衡芷往日里睡得是很早的,要不是于明月来胡闹她早就睡了。 好不容易哄睡了于明月没一会衡芷也沉沉睡了过去,一夜安眠。 衡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于明月还睡着,衡芷倒是觉得有趣,于明月居然没有做噩梦。 醒来后衡芷吩咐绿珠伺候她洗漱,用了早膳之后到外室的太师椅上躺着。 太师椅的位置虽然小了一些,躺着却也舒服,每日衡芷都爱在太师椅上躺一会看看书,惬意。 房中还睡着一个于明月,绿珠担心于明月醒来后会变一个态度对衡芷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便留在院中熬药。 方便盯着于明月的动作,情儿在院子里候着,被绿珠盯地头皮发麻。 奈何自家主子昨日受了惊吓,是衡芷她们好心留了于明月在自己卧房中。 要知她家主子对衡芷的态度可不好,绿珠会如此提防他们也是人之常情,再不舒服情儿也得受着,不置一词。 衡芷在房内看着书,正要起身到外头走走,听见卧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是于明月醒了,不以为意道:“桌上留了你的早膳,不是什么大补之物,比不得以前宫里吃的,到底是在冷宫,你就受着些。” 衡芷说罢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的书,刚要起身于明月却来到衡芷的跟前跪下来磕了个头。 于明月这一磕吓得衡芷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别看于明月平时雄赳赳气昂昂,她也最高傲。 衡芷还没受过她的跪,要是皇后时也就罢了,现在她不过是冷宫中一废后而已。 “明月惭愧,一直以来对公主不曾有过半分尊敬,在公主被打入冷宫之后,更是到冷宫之中落井下石,可是明月在受难之时公主却施以援手,明月感恩在心,今后都会记得公主的恩德。” 被于明月跪时衡芷还有些吃惊,可听了于明月求的话之后,衡芷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淡然地笑了笑。 原来她还苦恼该给梁静语些什么教训,这不,眼下就有法子了。 “本来冷宫就死过不少人,又是冷清之所,容易聚集怨气,你那处寝殿多半不干净,日后你不嫌弃,就同你的婢女搬到偏殿住下,以前我虽不喜你,也是过去的事,而今我们深居冷宫,生死全凭自己,住到一块也好有个照应,就是不知于姑娘的意思。” 衡芷若有所思地看了于明月一眼,她确实有私心不错,前半句是为了吓唬于明月,后半句说的却是实话。 冷宫之中空无一人,本来宫殿就大,住在一起有个照应也好,不至于过分冷清,且衡芷须于明月帮她做一件事。 一来于明月经历了昨日的惊魂一夜心中本就害怕,巴不得能够和多一些人待在一起。 唯恐衡芷不留她,而衡芷也有些事需要于明月才能完成,算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于明月还愁着怎么和衡芷说留下来的事,衡芷自己开口省得于明月多费唇舌,喜出望外地点头应下。 于明月忽然庆幸自己之前没怎么得罪过衡芷,不然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我这就去让情儿把东西都搬到姐姐这边的偏房来,我平时会照顾好自己,情儿那丫头自己也会做些吃的,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让姐姐糟心。” 别说是偏房,就是让于明月去柴房待着于明月都愿意。 无论去哪儿都比待在原来的院子强,天知道那个女鬼可还会在那里徘徊。 第六百七十四章病急乱投医 都说冤死之人怨气极强,是会祸害人的,她可不想平白丢了性命。 “今后于姑娘也就在这里住下了,以往我们之间的矛盾从今往后就一笔勾销罢,你且放心,而今的我不过是区区一废后而已,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真心待我,我百倍相还,你若害我,斩草除根。” 人是住下了,有些事还得交代清楚,于明月与衡芷相识已久。 衡芷原先因着赵钰的缘故,不喜此人,仔细说来于明月倒没有做过什么令人发指的错事,就是烦人了些。 此次衡芷把心思放在于明月身上,也是病急乱投医,梁渝璟那头还没有回信,梁家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与于明月一起,梁家的人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 于明月自知从前没少得罪衡芷,而今衡芷还容得下她,她有愧心中,真心待衡芷还来不及,怎会再害她。 于明月不是大善人,可衡芷没了,今后就留她一人在冷宫,这样的事是怎么都不行的。 一想到独自一人,于明月就不禁想起昨夜的遭遇,当即打了个冷颤。 那样的经历有一回就已能把人吓得去了半条命,于明月委实不想经历第二回,那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 “妹妹谨记姐姐教诲,姐姐愿意收留妹妹已让妹妹感激在心,巴不得怎么感谢姐姐呢,只是,还有一件事妹妹想拜托姐姐?” 于明月不大敢直视衡芷的眼睛,支支吾吾道。 “何事?” “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怕,不知姐姐可否陪着妹妹回去把东西给收拾过来?” 于明月睁大了眼睛看着衡芷,被她那样盯着,教人不忍心拒绝。 从前元淳看起来中规中矩的,没看出来她还如此调皮,昨晚是把于明月吓狠了,睡觉时于明月一晚都紧紧抱着衡芷。 怎么说也不撒手,她是睡得安心,衡芷可是一晚都没睡稳。 衡芷对情儿这个丫头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于明月的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人。 到了于明月的院子,衡芷发觉情儿此前虽然跟着于明月为虎作伥,待于明月是真心好的。 冷宫是从前废弃的宫殿,并不小,可诺大的院子被情儿收拾的井井有条,还种了些果树,可见其能干。 都是来冷宫的人,于明月的东西也就那么些,一人收拾几件也就把东西都搬空了。 因心里作用的缘故,于明月在房中总感觉阴风阵阵很不舒服,拿了东西就催促着大家离开。 绿珠是不喜于明月主仆的,奈何衡芷点头同意,她不好说什么,只得帮忙。 然于明月出乎意料的乖巧,于明月并非名门贵族出身,只是平民之女。 被衡郁相中后送到赵钰身边,她是自小就沾着烟火气出生的女子,虽当了主子,从前讨生活的本事并没有忘记。 衡芷身体虚弱需要调养,于明月善制药膳,与衡芷住在一起之后每日为衡芷调养身体。 奈何衡芷已坏了根本,尽管每日服药加之药膳调理,身体仍不见起色。 “姐姐,这只鹞鹰可是你养的?今日一早我就见它在你窗外盘旋,不过那时姐姐还未睡醒,到这会已有小半日了。” 衡芷身体还未恢复又害了风寒,每日都要睡上许久,平常醒着身上难受的厉害,干脆睡得久一点。 下身被赵钰折腾了那一下午险些发炎,李桂后来送来了药,是赵钰差其送来,看着那瓶药膏,衡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虽然没有发炎,衡芷的身体也不见得好多少,衡芷担心自己等不到梁渝璟的消息,好在终是回来了。 衡芷抱过停在窗柩上的鹞鹰,靠在座椅上若有所思。 衡芷时常如此,这般时不喜被旁人打扰,于明月担忧地看了衡芷一眼,轻声退了出去。 鹞鹰两边脚上各绑着一个竹筒,衡芷解下竹筒其中一个竹筒中放了一封信,另一个放了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当她下定决心向梁渝璟求助时,就知自己与赵钰无缘,与这楚国无缘,不过她与赵钰的缘分本就若有若无,断了也是件好事。 衡芷下定决心般将书信展开,信上仅有一行字,看到梁渝璟所书时,衡芷微微一怔。 握紧装着药丸的竹筒,也罢,本来夫妻情分已尽,已无关紧要怎么做了。 梁渝璟倒是胆子大,不枉他鬼医的名声,也不知赵凝近来状况如何,不妨书信一封与他,叫他不用担心。 “姐姐,你都在这坐了一个上午了,今天日头正好,院子里的花开了,很是好看,出去走走吧,或是再躺下休息休息。 于明月先前来衡芷这里时,衡芷都在床榻上躺着,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教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前几日才得见衡芷瘦的可怕,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折腾成这副样子。 “明月。”于明月搬到衡芷这处已有三四天,她与衡芷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多有客套。 衡芷始终以于姑娘相称,这还是她头一回唤她明月,于明月愕然。 “我在。”梗了半晌,于明月才应了衡芷,再初见衡芷时,她还是越国不受宠的公主,纵不受宠却心高气傲,眼里尤其容不下于明月。 于明月本就出身低微,最反感被人看不起,而在她地印象里中,衡芷又总是高人一等的态度。 她看她时永远是不屑,于明月因此对她不喜。 半年前衡芷的死讯来得突然,不久后她死而复生的消息更令人震惊。 于明月到冷宫之后磨了性子,对衡芷没多大的恨意,只是恨害她之人。 衡芷被打入冷宫,她迫不及待来落井下石,衡芷看她的眼神已变得平和,那种平和是心如死灰的冷寂。 不知为何,衡芷没由来的这样叫她,令于明月心慌。 “你说人的这一生,不外乎生老病死,其间经历多少风雨坎坷才走的完,每一步走下去都这般艰辛,人到底为何而生呢?” 到了冷宫,衡芷的伤日渐恶化,备受折磨偏偏不得死去,便时常思量,人活着这般辛苦,为何要辛苦活着? 第六百七十五章为难之事 不外乎是为了放不下的执念与人,她死不足惜,却不能留下一堆的烂摊子不理。 “姐姐,人生虽苦,却也有甜,大多时候太在意生活中的苦是很难熬的,唯有苦中作乐方可长远。” 于明月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唯有倾心抚平她的情绪。 “苦中作乐,还真是一件为难人的事。” 衡芷捏紧手中的玉瓶,她的日子不多,再等等吧,左右之后不会再见面,见上他最后一面无妨。 “参见陛下。” 赵钰才走到门口,玉铸宫众人已跪倒一片,梁静语听见动静自殿中走出,赵钰得空来玉铸宫时,梁静语才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陛下今日得空过来,可是政事都处理完了?” 梁静语自然挽上赵钰的手臂,二人携手朝殿内走去,李桂跟在背后面色复杂,废后的事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不说。 “朕听说你近日食欲不好,便过来看看,你瞧瞧自己瘦成什么样子,也不知待自己上心些,若病倒了如何是好?” 赵钰宠溺地捏了捏梁静语的脸,梁静语顺势靠在赵钰的肩头,唯有靠近赵钰时,梁静语心里方才踏实一些, “臣妾也想让身体快些好起来可以早日侍奉殿下,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让陛下担忧了。” 雲笺到底是怎么没的,无人比梁静语更清楚,如衡芷所说,她每次午夜梦回都会听见雲笺的哭喊,令她不得安宁。 因睡不好的缘故,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自然吃不多,赵钰来玉铸宫她心情好尚能够多吃些。 而她深知自己不能缠着赵钰,那只会令他厌恶,倒不如知礼些,反而能让赵钰时常想起自己。 “爱妃莫要自责,人食五谷杂粮,自有身体不适的时候好生调养就是,你们几个多注意主子的饮食作息不可怠慢,今日朕得空闲,便留在玉铸宫用膳吧。” 谁都巴不得自家主子得宠,赵钰多日不来后宫,来也是到玉铸宫看梁静语而来。 宫人们见主子心情好也跟着开心,毕竟主子开心,她们可少受些罪不是。 赵钰陪梁静语用了膳,又在玉铸宫呆了些时候才离开,回御书房时赵钰屏退左右,仅留下李桂一人在旁伺候。 李桂又是磨墨,又是取新的宣纸,往日里呱噪的他今日竟难得没有废话连篇,习惯了被他叨扰,李桂忽然安静了赵钰还有点不适应。 “你今日如此安静可是有什么心事?” 赵钰沾了墨在宣纸上挥笔写起了诗句,赵钰的字棱角分明,苍劲有力,书写风格别具一格,令人过目不忘。 李桂就爱看赵钰写字,每回赵钰写字时他都木目不转睛地凑在一旁看,今天他却没有这个心思。 “陛下既然不待见梁贵妃,何苦还要每回都到玉铸宫去,大皇子的死分明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废后所为才......” 衡芷的为人李桂是明白的,更何况是与她朝夕相处的赵钰。 然而赵钰却信了梁静语的话,将衡芷打入冷宫,还害衡芷没了孩子。 这些天李桂很是为衡芷愤愤不平,凭什么她要受这样平白无故的灾难。 “李桂,多言了。” 见李桂还要说下去,赵钰一记冷眼过去李桂才惶恐地闭了嘴,战战兢兢的跪在桌案前。 “奴才该死,奴才只是......奴才无意冒犯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大皇子与小皇子的夭折是赵钰心中的痛,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存心讨打么。 “此次朕不与你计较,若还有下次,决不轻饶。” 李桂不明白,衡芷更不明白他的苦心,到底人是在衡芷面前没的,他不严惩衡芷,梁家那头无法交代。 赵钰没有想到的是衡芷腹中的孩子因他而死,衡芷已恨死他,他还在那日对衡芷做出那等禽兽之事,衡芷空洞绝望的眼神仍记忆犹新。 “陛下,梁大人求见。” 门外的侍卫走进来毕恭毕敬对赵钰道,赵钰闻言下笔的手一顿,点点头示意宣他进来,李桂则是自觉退到一边。 “陛下近来甚有闲情逸致,竟写起书法,说来陛下与臣已有许久没有对弈,不知今日臣可有荣幸与陛下下一盘棋?” 梁魁大步流星地走进御书房,赵钰撇了他一眼,勾唇一笑。 “梁大人是何时学会的不必向朕行礼的规矩,还是觉得而今朕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受梁大人的跪拜。” 赵钰话虽如此,却没抬头看梁魁一眼,梁魁闻言神情一僵,这才跪下。 “陛下乃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见之不行礼是大不敬之罪,今日是臣糊涂,唐突了陛下,还望陛下息怒。” 梁魁神情惶恐,心底也委实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梁家近来与赵钰闹得不愉快,奈何赵钰是皇帝,梁家是司马昭之心。 许多话不可明说,不然就是坐实了谋反的罪名,梁魁做了长远打算,只得与赵钰周旋。他今日来御书房是为一事,过于心急才忘了礼数。 梁魁再不服赵钰他也是一国之君,梁魁身为臣子,以下犯上是死罪,要不是眼下赵钰不好要了他的命,梁魁只怕走不出这御书房。 “梁大人也知是大不敬之罪呢,怎么朕瞧着梁大人对朕不敬的时候时常有之,不知梁大人要如何解释。李桂,臣子对君王犯大不敬之罪应如何处置,说给梁大人听听。” 赵钰打压梁魁已不是一天两的事,二人三言两语可见刀光剑影,充满火药味。 在朝堂上于公二人尚能“和睦相处”,在私底下二人早撕破脸皮,赵钰不想再对梁魁有半分客气。 “根据楚国律法,臣子冒犯君王,轻则打三十大板,重则处以极刑。” 李桂对梁魁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可谓讨厌到极致,在赵钰当初因衡芷的死讯低迷时,梁家丑恶的面目暴露无遗,亏梁家而今还有脸面对赵钰提诸多要求。 “梁大人可听见了?” 赵钰抬起头,一脸玩味地看着跪在殿下的梁魁,梁魁心高气傲,当初赵钰无法压制他,才以至他这般自以为是,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堂堂楚皇面前,岂容梁魁放肆。 第六百七十六章在朕面前放肆? “陛下息怒!臣是无心之失,实在无意冒犯陛下,臣这一把老骨头,三十大板下来臣是半条命都没了。” 梁魁现今的年纪已是四十多岁,也算一大把年纪的人,三十大板下来非得把他半条命要去不可。 “朕何时说要赏梁大人三十板子。” 赵钰摔下笔似笑非笑地看着梁魁,梁魁被赵钰看得背脊发寒,无力地坐在地上,赵钰这话的另外一层意思不就是要他的命吗! 见梁魁的样子吓得不轻,赵钰眼底笑意又深了几分,看来他对梁家的打压总归还是有点效果,只是一句话就让梁魁怕成这个样子。 “哈哈哈,梁大人这副样子做什么,朕也没说什么,怎么梁大人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莫不是朕很可怕吗?” 赵钰支着下巴玩味地看着坐下的梁魁,梁家的势力被赵钰日渐削弱。 梁魁自知赵钰已容不得梁家,衡芷回楚国后赵钰就没一日让梁家好过。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让衡芷进了冷宫,原以为就可以除去衡芷这个祸害。 谁知赵钰的人居然在冷宫暗中保护衡芷,可把梁魁气得不轻。 “怎会,不过是臣近来身体不适,总是冒冷汗罢了,陛下多虑。” 梁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怎么觉得赵钰是存心捉弄他? “好了,梁大人来御书房想必有要事要与朕相商,总不该是来与朕插科打诨的。”赵钰靠在椅背上,眸睨着梁魁。 而今梁魁与赵钰是摆明了互看不顺眼,赵钰已不再对梁魁处处隐忍。 梁魁却不得再冒犯赵钰,楚国的兵权赵钰已收回五成在手中,梁家仍掌三成,陈烨掌两成,只要赵钰不畏人言,就是直接除了梁家也不难。 “臣来是想问陛下工部尚书被撤职一事。” 梁魁被赵钰的眼神看得不适,奈何只得忍下这不爽,对赵钰毕恭毕敬,近日赵钰没有缘由撤了原来工部尚书,换了新的官员任职。 哪怕是国君,无端撤职也是怪事,撤的若是旁人梁魁也就不去管这闲事。 只是那原来的工部尚书是梁家一脉,梁魁在朝中安插人脉不易,赵钰没个交代就把人给撤了,梁魁自然要来问个清楚。 而今的赵钰和陈烨是合力来打压梁家,梁家乃楚国百年世家,在朝中更是扎根已久。 若赵钰逼急了,他梁家就是不顾一切代价与赵钰拼上一回也绝不要活得如此窝囊。 梁家手中到底还握着楚国三成的兵权,心想赵钰还是忌惮着梁家的势力。 然而赵钰却是不以为意地看着梁魁,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案传来阵阵声响,令人心情忐忑。 “从前梁大人要提拔哪个官员,不见得争取朕的意见,怎么,朕撤换官员,而今也要跟梁大人报告商讨了?” 当初梁魁意欲夺权,一手遮天,在朝中安插了不少梁家的眼线,那时梁魁可没有经过他这个皇帝的同意。 “臣惶恐!”梁魁才站起来一会,闻言又跪了下去。 他只是不甘梁家一直被剥削下去,才找来御书房与赵钰理论,不想赵钰非但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对他步步紧逼。 “有趣,梁大人竟也有惶恐的时候,说起前工部尚书,此人胆大包天,居然假公济私借着职位没少收敛钱财,朕记得是梁家中人,到底是只一人如此,还是梁家都是这样的德行。” 赵钰的声音自梁魁的头顶传来,沉稳厚重不怒自威,梁魁暗道:遭了。 “陛下!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臣此前见梁缘为人忠厚,那时工部尚书职位空缺,那时陛下谁也不愿见,可国事不容耽搁,臣才斗胆任命,不想梁缘吃了熊心豹子胆,以此行贿谋财,那与梁家是没有干系的!” 在半年前,赵钰以为衡芷离世,从此不理朝政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三公主赵恒仍在禁足当中,楚国的政权触手可及。 “哦?当真?”赵钰恍然大悟般地应了一声,语气却带着嘲讽,梁魁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想一两句话就把梁缘和梁家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说来梁魁那时一时找不到法子把赵钰从龙椅上拉下来,他梁家可名正言顺地接过楚国皇权。 梁魁未雨绸缪,把朝臣逐一变成他梁家的人,梁魁贵为丞相,赵钰无力朝政时他代为打理国事最正常不过,梁家的人也是那时安插地最狠。 谁知衡芷回来的不是时候,加上赵恒的督促,赵钰重新打理朝政梁魁不得不把部分权力交还赵钰。 梁魁早知道赵钰不会轻易放过梁家,却不曾料想赵钰的动作如此之快,奈何赵钰做事不留把柄,让梁魁无从做文章。 “臣绝无半句虚言。” 眼下梁魁要保住梁家,保住自己,倘若不是弃暗投明让赵钰放过梁家。 剩下的法子唯有抵上梁家所有来博上一博,只是这一博实在没什么胜算,眼下除非从别过下手,方有夺权的可能。 “梁大人,可还有何事?无事便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梁大人若为朕撤工部尚书一事而苦恼大可不必,要知今后这等事还多着,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不过是个开头罢了,梁大人平静待之即可。” 赵钰瞧满意了梁魁那张憋屈的脸,眼下梁魁是被她逼得无计可施,不然早就露出他的獠牙。 赵钰不过是在梁家内部挑拨一二,谁知梁家那群人个个贪生怕死地厉害,为保命推了部分人出来,省了赵钰不少力气。 赵钰如此态度,梁魁再说下去讨不到半点好处不说反而会惹来一身腥,只得退出御书房,李桂憋笑憋了小半日,待梁魁出去才笑出来。 “噗嗤,陛下,瞧着梁大人吃瘪的样子倒令人大快人心,只是梁家的势力不容小觑,陛下把梁家逼地这样紧,奴才担心……” 都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梁家势力已不如当日,前不久梁家的阴谋险些得逞。 到紧要关头赵钰奋起反击收回大部分政权,梁魁不甘心也是理所应当,梁魁被压的越紧,李桂就越是担心。 第六百七十七章你怎么敢信她? “他梁魁当年趁朕才登基不久在朝中作威作福,他可有想过他也有今天,朕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谋反,而今梁家没了雲笺作为筹码,就是堵上梁家的身家性命都无济于事。” 赵钰冷哼一声,雲笺是谁下手杀害已不重要,他与那孩子无缘,早些离开再投胎对雲笺而言何尝不是好事。 生在帝王家是雲笺的不幸,赵钰自知这个父亲做的倒人胃口,他恶心梁家想拿雲笺做筹码,他又比梁魁好多少。 “陛下圣明。” 李桂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走投无路才被家人送到宫里来,李桂没读过书,不懂什么政事。 平日里也是听赵钰他们说耳濡目染才晓得一二,听罢才恍然大悟。 梁魁离开御书房后去了一趟玉铸宫,梁静语因雲笺一事险些与梁家闹翻。 梁魁也是许久没有再来见梁静语,梁魁到玉铸宫时梁静语正对着雲笺的长命锁发呆,梁魁见到女儿如此唯有恨铁不成钢。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梁静语听见自家父亲的声音,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遣退殿中立秋等人,梁魁每来玉铸宫,宫娥太监皆不得在殿内,这是玉铸宫不成文的规定,立秋等人退下去,梁静语才把梁魁扶起。 “父亲,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做这些见外的礼数,快起来吧。” 梁魁已有一段时日没有来玉铸宫,梁静语晓得他还在生她的气,气她因一时冲动断了梁家一条路。 梁静语到底是梁魁一手带大的孩子,梁静语自小聪颖,是家中兄长亲弟所不能及。 又是正室嫡出,故而梁魁在她小时就待她极好,允她自幼进书孰,不学女德女训,男子学什么她便也跟着学,故而梁静语睿智。 梁魁在朝中为官,多少指望着梁魁将来能嫁个达官显贵好帮上他些什么。 在梁静语还不足六岁,梁魁就已对她寄予厚望,严格按照自己的要求来要求梁静语,而梁静语确实顺着梁魁的心思成为京城中人尽皆知的名门闺秀。 但梁静语自小事事顺着梁魁的意愿,万事以梁魁为先。 久而久之养成了梁静语没有主见的性子,这也成了梁静语的美中不足,梁静语这个孩子,是梁魁亲眼看着长大的,怎不知她的心思。 雲笺是她的心头肉,巴不得捧在手心上疼爱,怎会好端端的没了,聪明些的都能想到。 衡芷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乃皇后,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太子,她犯不着和梁静语计较,更不会在四下无人时杀了雲笺。 梁魁感慨梁静语做事狠绝干脆利落,这手段与他这个父亲一般无二。 也幸好她处理地干净,不然赵钰彻查起来,谋害皇子可是极大的罪名,赵钰完全可以以此为由一举灭了梁家。 因为日夜黯然伤神,梁静语哭肿了眼睛,哪怕是仔细地打扮了也掩不住脸上的憔悴。 梁魁心中五味陈杂,有时他真不知该拿这个女儿如何是好。 “既然殿中只有你我二人,臣便有话直说,之前微臣正在气头上,没来得及询问,到底是谁想的法子,让你把心思动到雲笺身上,微臣是看着娘娘长大,晓得娘娘的心性,娘娘莫想着扯谎诓骗微臣。” 梁魁拉着梁静语在一旁坐下来,梁静语的样貌与她早亡的母亲有七八分相似。 梁魁就是在梁静语这般年纪时娶了她的母亲,梁静语的母亲与她不同,是个温婉单纯的女子,奈何天妒红颜,她母亲早早的就去了。 自懂事起梁静语在梁魁面前就扯不得谎,说不过两句就被戳破,此事梁魁迟早都要知道,。 眼下梁家情况特殊,她再隐瞒下去对梁家没有半点好处,她已做错了一步,不能再牵连梁家因她的私心一再崩溃。 “是……是郑后。”梁静语犹豫再三,才把指使自己之人的名字说出。 梁魁听到却是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梁静语是何时与郑国扯上关系,那郑后乃越国三公主,说来还是衡芷的皇姐。 自家的女儿是有些能耐,梁魁还因为梁静语的能耐而沾沾自喜。 梁魁却怎么没想到梁静语居然连郑国的人也能扯上关系,这“能耐”委实令人“惊喜”。 “什么?”梁魁有些不确定的重复问了一遍,假如梁静语当真听了衡郁的话才做了这样的事,那真是糊涂! 梁静语见瞒不过梁魁,干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梁魁交代清楚,梁魁听罢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 “愚蠢!衡郁是什么人,你居然听她的话!她与衡芷有过节,显然是在利用你报复衡芷,你不避开就罢,还美滋滋地给人当枪使,可是坏了脑子?雲笺是你唯一的筹码,你不善用也犯不着下死手,一旦陛下查清因果,你不仅害了自己,还会把梁家拉下水。” 梁魁早猜到梁静语做出如此反常举动是背后有人指使,万万没想到幕后黑手会是衡郁。 那衡郁也是可怕,郑国离楚国甚远,她居然也能把手伸到楚国来,委实令人毛骨悚然。 以梁静语的聪慧,不会不知衡郁是借刀杀人,雲笺不是衡郁的孩子,她自然说得轻巧,怎么梁静语就信了衡郁的鬼话? 梁魁真恨不得扇衡芷一巴掌好让她醒醒,看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父亲!女儿也是别无他法,衡芷回来后,陛下来见过女儿几回?就连雲笺他也不愿多看几眼,梁家想以雲笺是皇长子的由头逼陛下立雲笺为储君,可衡芷也怀了孩子,倘若,她诞下皇子,后宫中可还有女儿的立足之地?” 提起自己的境地,梁静语无助地哭了起来,赵钰下了决心要压梁家,待他下最后的杀手时梁静语就是第一个被退出去挡刀的棋子。 可梁静语不甘,凭什么衡芷就可以占去那么多便宜,她却得不到赵钰一眼。 “有雲笺在,他又能拿你如何,哪怕哪日梁家倒了,雲笺就是你的依靠,你却亲手把自己的依靠毁了。贵妃娘娘日后最好小心些,别露出马脚,好自为之。” 第六百七十八章你是糊涂了 梁静语是糊涂了,一个人倘若爱你,无须你做什么他眼里也都是你。 而他的心里若装了别人,你使尽一切手段也未必能够让他的心中装下你,梁静语错就错在她不该动雲笺。 雲笺若在,念在孩子的份上,赵钰还会偶尔来看上梁静语一眼。 没了雲笺梁静语就只是后宫佳丽三千中普普通通的一名妃嫔,没有任何独特之处,梁魁无奈摇了摇头,离开了玉铸宫。 “陛下,近几日御林军察觉一只鹞鹰在皇宫出现,担心是宫里与宫外通风报信的媒介,就把鹞鹰射下呈到陛下这里来,请陛下过目。” 李桂用托盘托着一只浑身漆黑的鹞鹰呈到赵钰面前,看到已绝了气的鹞鹰,赵钰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把东西放下出去吧。” 李桂不认得这只鹞鹰,赵钰却见过这鹞鹰,恰是衡芷养的那只,李桂瞧赵钰的眼神分明是认得这只鹞鹰的,不再多说把东西放下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射中鹞鹰的箭已被取出,腹部空洞的窟窿被血模糊触目惊心,鹞鹰的脚上绑着东西,赵钰目光一凝,把鹞鹰脚上的竹筒取下。 竹筒中装着的是一封信,赵钰将信将疑把信展开,信看完,赵钰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 手把信拽的死紧,几乎要把信捏碎时又松开了手,眼中已是一片平静。 入夜,玉铸宫中,立秋命御膳房给梁静语做了一桌开胃的饭菜,梁静语对着满桌珍馐却没有一点食欲,那个人今天……还是不来吗? “娘娘,天色已晚,陛下兴许是操劳国事才无暇来玉铸宫,这些膳食再不用就凉了,娘娘多少吃一些吧,您的身体要紧。” 立秋见梁静语苦等无果,语重心长劝道,小殿下没了之后陛下倒是经常来玉铸宫。 赵钰来时还好,梁静语还有人陪着,可以见到她脸上有几分喜色。 赵钰不来时梁静语或是对着雲笺的遗物发呆,或者是做了噩梦醒来大哭一场,真教立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盼着赵钰常来玉铸宫。 “再等等,再过一会,本宫还不饿。” 梁静语望眼欲穿地盯着大殿门口的位置,一桌的美食独自一人吃又有什么滋味,不过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赵钰虽有一阵没有去理衡芷,可也有好几天没有来玉铸宫,梁静语担忧自己被赵钰忘记,毕竟没了雲笺她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了。 “陛下驾到!”到了夜间,玉铸宫总安静的可怕。 除了宫人行走发出的细碎声响便没有其他的动响,到这时玉铸宫的人都比平常更加循规蹈矩,唯恐出一点差错触了梁静语的霉头。 因玉铸宫安静,这声传唤在玉铸宫传得很远,令人如醍醐灌顶,梁静语更是两眼放光,瞬间变得精神,喜出望外地迎了出去。 立秋也是心头一喜,陛下这时候来,便是今晚留宿玉铸宫的意思? “臣妾恭迎陛下。” “奴婢恭迎陛下,陛下圣安。” 赵钰到玉铸宫大殿门口,殿外已跪了玉铸宫众人,看了眼跪在前头的梁静语。 赵钰将梁静语拉到怀中,对其他人摆了摆手,李桂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都退了下去。 方才离地远,梁静语没有注意,靠在赵钰的怀中才嗅到他一身酒气。 梁静语担心赵钰摔倒,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赵钰不是喜酒之人,梁静语见他喝酒最凶的时候乃衡芷死讯传来那段时日,之后再没见赵钰喝过酒。 “陛下,你醉了,臣妾扶你去休息吧。” 梁静语本还想让赵钰陪自己用膳,赵钰喝地烂醉,只怕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他与自己用膳有些痴人说梦。 “阿芷何时变得如此主动,朕才来就迫不及待地把朕往床榻上拽。” 梁静语把赵钰扶到殿内,梁静语才反手把门关上,就被赵钰抵在门上,赵钰力气大的很,把梁静语压地死死的,令梁静语动弹不得。 梁静语早知赵钰不会轻易放下衡芷,哪怕衡芷担了亲手杀害他孩子的罪名,赵钰也不会治衡芷死罪。 上一回赵钰一蹶不振是为了衡芷,这次喝醉酒又把她当成衡芷,梁静语仿佛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冷水,热情顿时被浇灭了一半。 “陛下误会,陛下喝多了,臣妾先扶你去歇息,再让立秋去准备醒酒汤吧。” 梁静语好歹一名门闺秀,在梁魁的呵护下养成了心高气傲的脾性,好不容易盼来赵钰,却被赵钰当成了衡芷,让梁静语如何不气。 “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朕,欺骗朕!那个人有什么好,到了冷宫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与他有书信来往!朕本对你还有情义,你若讨好朕,朕还能寻个借口让你离开冷宫,可你一回也没有求过朕!” 赵钰来玉铸宫前喝了许多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谁。 在他眼中,俨然把梁静语当做衡芷,梁静语原还有些气赵钰把她看成他人。 听了赵钰这番话时却愣住了,赵钰这话是什么意思,衡芷莫不是与人私通? “陛下,臣妾永远是陛下的人,巴不得日夜与陛下待在一起,又怎么会与别的男人有瓜葛,陛下心里想必不好受吧,今晚就让臣妾好生侍奉陛下。” 说罢梁静语在赵钰耳边吹了一口气,赵钰喝的酩酊大醉,身体燥热异常,哪里受得住梁静语这般撩拨。 这段时间赵钰唯有在雲笺头七过后碰了梁静语一回,之后虽来玉铸宫却没有再碰过梁静语。 没了一个雲笺,梁静语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怀上孩子,才有彻底扳倒衡芷之可能,好不容易得获恩宠的机会,梁静语自然倍加珍惜。 二人从墙上到地上再到床上,一直缠绵都后半夜才罢休。 梁静语被折腾了一宿,睡到正午时才起,赵钰已经离开玉铸宫,地上的狼藉已被宫人收拾干净。 今早立秋进来,见到散落一地的衣物时也是难为情,陛下对她家娘娘可少有如此意乱情迷的时候。 第六百七十九章帮本宫做一件事 “娘娘你醒了,奴婢已让人备好了热水,娘娘洗漱过后沐浴再用膳还是如何?” 立秋给梁静语呈上新的寝衣,见到梁静语的身子时红着脸低下了头,平日都是立秋为梁静语更衣,不过是今日梁静语的身子太令人难为情。 昨晚一夜激情,梁静语的身上布满了红紫的印记,尤其是胸前咬痕很是明显,可见昨晚二人多么激烈。 梁静语见立秋眼神闪躲,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痕迹。 回想起昨夜亦是不自觉红了脸,接过寝衣穿上,站起身时腿一软险些摔倒。 昨夜把腿迈地太开又折腾了一宿导致腿酸疼无比,下身更是火辣辣的疼,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 “先沐浴再传膳吧,陛下走时可有留下什么话?” 昨夜那番话赵钰是醉酒说出,不知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是否还有印象,不记得最好,倘若记得只怕赵钰不会对梁静语客气。 “陛下走时让奴婢照顾好娘娘,还劝娘娘不要太伤神,还是早日修养好身子才是。” 立秋伺候梁静语洗漱罢,扶着梁静语到偏房去,立了屏风在浴桶前才退出去等候。 “立秋,你去帮本宫做一件事。” 起初衡芷因杀害皇子一事被打入冷宫已掀起轩然大波,此事兹事体大,又涉及早夭的皇子。 众人虽都颇有微词却没有几个人敢在明面上说,此事也就暂且沉了下去,谁知废后才被打入冷宫两个月就传出与男人私通的消息。 据说衡芷是在回宫之前就与那男人勾搭上,到了冷宫还不安分,一直与那人有书信来往。 衡芷贵为皇后,公然往赵钰的头上扣绿帽子,亏得衡芷做的出这样的缺德事来。 一时人们对衡芷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不过也都是在私底下,不敢公然地说。 被皇帝听了去那可是砍头的大罪,而衡芷深居冷宫,多大的风声都吹不到那偏僻的地方去,倒是得了个清净。 于明月与衡芷两个主子被禁足于冷宫之中,没有皇帝的允许不得离开。 情儿与绿珠两个丫头却每日都要去御膳房为两个主子取膳食或者是领每个月的月奉,与外界的接触多一些。 今日二人去御膳房回来,就听见不少关于衡芷不好的传闻。 宫里头的宫人除了伺候自己的主子便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故而大多时候是闲些。 出于打发时间只需,便在背后嚼舌根,宫人说话大多都不好听,又以讹传讹,话越说越不堪入耳。 “主子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我们回去只当没听到这些话,如往常一般伺候好两位主子。” 绿珠跟着衡芷久了尤其护短,若不是担心给衡芷添麻烦,她非得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嘴巴撕烂了不可,让她们再不得乱说话。 情儿本性不坏,只是跟在于明月身边时担心自家主子受委屈她也跟着难过,便学了于明月那般的嘴脸。 在冷宫中没有那样的心思算计,加上平常没什么人可说话,两个丫头很快就亲昵起来。 宫里头最不缺势利小人,御膳房的人见衡芷和于明月失宠,居然开始克扣起两个主子的吃用来。 只不过情儿与绿珠彪悍,那些人讨不到好处,只得该给的还是乖乖给了。 “情儿明白,外头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晓得乱说,也不知是谁瞎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死?温主子因为陛下在冷宫里过得辛苦,那些人晓得什么,真是一群宵小之徒。” 这些天情儿与绿珠很是亲近,绿珠比情儿长几岁,会的东西又是比情儿多许多。 情儿好奇心盛,跟着绿珠学会了许多有趣的事,例如腌制蔬菜,会许多绿珠所不会的菜色,绿珠做的一道酒酿圆子令情儿折服。 冷宫就她们两个主子住着,两个丫头久而久之也就交心走地近了,情儿以绿珠为姐姐。 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于明月对衡芷不再挖苦也多了几分尊敬,照顾衡芷也是尽心尽力。 以往绿珠一人照顾衡芷又要打理其他的事情难免有心无力,于明月主仆二人到院子里来绿珠起初会觉得添麻烦。 不想二人很是能干,非但没有添麻烦反而帮了绿珠不少忙,令绿珠刮目相看。 “这些人平日里无所事事,唯有嚼舌根才能让他们活命似的,我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他们这般说被主子听去我担心主子的身体,也不知陛下听了这些传言会作何感想,是信娘娘还是信流言,说不准。” 绿珠担忧地叹了口气,接触了赵钰那么多回,绿珠始终捉摸不透赵钰的脾性。 他对衡芷看法如何更是不知道,他当初那般折磨衡芷险些要了她的命,又默许绿珠对衡芷求助,真不知他是如何个想法。 经过这些日子几个人的尽心调养,衡芷的身子骨稍微好了些。 至少能下床到外头晒晒太阳,不必整日的躺在屋里,绿珠二人回到冷宫,衡芷正躺在院中,于明月为她梳理头发。 衡芷面色苍白如纸,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衡芷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绿珠与情儿对视一眼,衡芷已脆弱至此,再受不起打击,二人整理好情绪,笑盈盈地走了进去。 “今日两位主子起的可早,御膳房这几天的膳食总是油腻,奴婢与情儿直接要了材料回来,琢磨着我们院子里头有厨房,自己做的菜不比御膳房华丽,味道不见得比御膳房差才是。” 话虽如此,不过是绿珠安慰两个主子的话,她们是被贬到冷宫里来的主子,吃穿用度的待遇都大不如前。 尤其是这吃哪里是以前能比,绿珠与情儿决定自己取了原材料回来做,这还能放心些,不用担心有人投毒。 “你们两个丫头倒是有心,姐姐最近没胃口,你们便做些清淡的吃食,最好是熬上一样粥给姐姐开胃,我记得房里还有狗屁红枣,且拿去煮肉汤,对姐姐的身体有好处。” 于明月抬头见两个人是挽着手走回来,眉间柔和了几分。 第六百八十章那如你所愿 她来衡芷的院子里时就担心情儿和绿珠处不来,她们两要是时常吵架拌嘴,可不就是她给衡芷添了麻烦。 “是。”两个丫头齐声答应后去了厨房,衡芷缓缓睁开双眸,尽管背着光还是觉得太阳有些刺眼,这些天过去她的身体已到了极限,一些事不可再拖。 “明月,你可有想过离开冷宫?” 冷宫阴森冷清,于明月被吓过那一回至今还要情儿在房中陪着入睡,倘若可以于明月自是巴不得离开冷宫这鬼地方,可是要离开谈何容易。 “想自然是想的,只是我乃待罪之身,一终年不得见陛下,二没有家世背景,要从冷宫离开难如登天。” 于明月说罢叹了口气,在冷宫待了半年,她已摸清楚当年是谁存心陷害。 她在冷宫过得水深火热,梁静语倒好,在她的玉铸宫当她的贵妃娘娘。 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倘若她有机会离开冷宫,使尽一切手段也要让梁静语不好过。 “耐心等待,自有机会离开。” 衡芷眼睛微眯,鹞鹰离开冷宫已有些时日,到现在还未回来,多半凶多吉少。 如果没猜错赵钰很快就回再来冷宫,也不知梁渝璟可再有给她写信,信中又说了些什么,诸如此类的顾虑委实竟衡芷惴惴不安。 原先衡芷乃身份尊贵的盛朝皇后,高高在上的皇后冷不丁被人从高位上拉下来,又受了那样多的苦心里自然不甘,抱怨想离开皇宫是人之常情。 衡芷时常会说不着边际的话,故而于明月并没有把衡芷的话放在心上。 冷宫中一片风平浪静,后宫前朝却因她而风云暗涌,四处暗藏杀机。 “陛下,这是今日的折子。” 这天一下下早朝赵钰就黑着脸去了御书房,李桂不敢多言,把今日的折子呈到桌案上,每回赵钰心情郁闷时唯有看折子才能抛开杂念,专心去做一件事。 谁知赵钰看了折子,脸更是阴沉的厉害,翻了三张奏折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把折子尽数扫落在地。李桂惶恐地跪下不敢多发一言。 一本奏折在李桂面前摔开,李桂不大识字,断断续续看明白是弹劾衡芷的折子。 指责衡芷谋害皇子不守妇道,乃妖女降世必定祸害楚国江山,请求赵钰下旨赐死温氏。 近日衡芷与其他男人私通的消息在前朝后宫传得沸沸扬扬,文武百官起初就认为衡芷死而复生是为不祥之人,此事一出便联名上书让赵钰赐死衡芷。 衡芷前不久犯下谋害皇子的罪名赵钰都没有治衡芷死罪,显然是偏袒衡芷。 众人都猜测衡芷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法,让三公主与皇帝都对她百般维护。 大部分官员虽不是梁魁的阵营,但都害怕赵钰真的被衡芷迷惑,都说红颜祸水,便都无一例外的请赵钰处了衡芷死罪。 雲笺死时,赵钰以衡芷自己亦失去孩子为由只把衡芷打入冷宫。 失去孩子之人是赵钰自己,文武百官不好多说什么,然而这次赵钰却找不到给衡芷开脱的借口。 “摆驾冷宫!”赵钰在坐上思考良久阴沉着脸喝令道,李桂想起在冷宫那位无辜的娘娘不禁为其捏了一把汗。 陛下对皇后娘娘仍有情愫,自不舍得赐死,人言可畏,衡芷定要吃一番苦头。 “陛下驾到。”赵钰到冷宫时,于明月正在教两个丫头插花,衡芷折腾不动这些。 手中抱着一枝百合闭目养神,眼下已经入了冬,好在寒风未起,天还不至于冷地令人难耐。 庭院中一行人闻声神色各异于明月起初是惊愕随即有些忐忑,好端端的赵钰来冷宫做什么。 情儿与绿珠心知肚明地对视一眼,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衡芷睁开眼,扶着木椅起身带着于明月三人跪下迎接。 “恭迎陛下,陛下圣安。”赵钰走进来就看到她们身后桌上的花束,嘲讽一笑。 衡芷到冷宫后他不放心衡芷,便派了暗卫在暗处保护,衡芷与外界有书信来往是事实,媒介便是那只鹞鹰。 前不久赵钰就得知于明月住进了衡芷的院子,不知是什么缘由,衡芷与于明月素来水火不容,不想居然答应了,令赵钰有些吃惊。 原来赵钰还怀疑于明月与衡芷会处不来,看来是他多虑,赵钰没有命她们起身,而是越过她们走到石桌旁坐下,执起一枝花枝在手中把玩。 “都说冷宫的日子清苦,怎么朕瞧着你们几个过得颇为清闲,还有心思摆弄花草,看来是朕待你们太仁慈了些。” 院子角落里种的青菜在绿珠等人的悉心照顾下长势很好,赵钰是个内心极为矛盾的人。 希望衡芷照顾好自己,却不想看到衡芷离开自己之后仍能过得很好,仿佛他的存在于衡芷而言若有若无。 “陛下误会,是姐姐这几日身体不大好,妾身想让姐姐开心些,有利于身体恢复,这才让两个丫头去御花园摘了花来。” 于明月不明赵钰此言用意,低着头不敢看赵钰,心里七上八下。 衡芷当年如何得宠陈锦看得最明白,衡芷心中亦有着赵钰,这两人心悦对方,何苦要相护折磨。 “朕的废后好大的本事,才来冷宫多久,就与往日的死敌结下了情分,能让明月为你说话委实朕感到意外,不知爱妃是如何做到的?可否说与朕听听?” 虽是夸人的话,从赵钰口中说出却是讽刺的意味,衡芷勾唇一笑。 每每赵钰生气前总爱皮笑肉不笑地与人说话,上一刻与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同你翻脸。 “陛下谬赞,陛下若真想听是否先遣退左右,罪妾只想与陛下一人说。” 衡芷淡定自若对赵钰温婉一笑,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这将是她见赵钰最后一面,也是于明月唯一可离开皇宫的机会。 她走了也绝不能让梁静语好过,于明月不比梁静语聪明却不是好惹的主。 再者于明月的样貌与衡芷有几分相似,衡芷走后赵钰定对于明月宠爱有加。 “好,你们都退下,朕亦有几句话要对爱妃说。” 第六百八十一章陛下心中有数 赵钰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那手上拿着的恰是从鹞鹰身上取下来的信。 今日衡芷穿了一身鹅黄的裙裳,赵钰则穿了明黄色,两人一深一浅很是相配。 若没有发生那些事,此时衡宴定扑在赵钰的怀中与他两人斯磨,低语情话。 “罪妾在此求陛下一件事,求陛下恢复明月的位分让她回到自己的原本的寝宫,相信陛下早已知道明月是被冤枉,罪魁祸首是谁陛下心中有数,明月不该困身于此。” 衡芷承认她留于明月是出于私心,帮于明月离开冷宫也算还了利用于明月的情。 于明月出了冷宫之后,后头的路便要她自己走,她们两不相欠。 “你而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有心思去顾及旁人,怎么不想想自己以后的出路,朕可不信你乐意在冷宫待一辈子这样的鬼话。” 衡芷向往自由,皇宫对而言是个枷锁,当初她就动过留在掬月山不回皇宫的念头不是吗? 一辈子不许出入冷宫,就被困在这个小地方,衡芷怎么可能安分。 “陛下说的没错,罪妾无法安分在冷宫中待个十年半年,不过本来罪妾的一辈子实在短的很,想来不会在此地待得很久。” 不可置否,赵钰在某些方面对衡芷了如指掌,衡芷一生追崇自由。 天不遂人愿,她大半辈子都被困在牢笼之中,衡芷只是发个牢骚,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衡芷的话到了赵钰耳中就是另外一个意思。 “噢?没有朕的允许你想去何处?你若想着赵凝来救你出去大可死了这份心,这些天朕会加强皇宫的巡逻,赵凝一旦出现,朕定让他万箭穿心再让人砍下他的头颅让人送到你面前。” 赵凝以留在掬月山陪着梁渝璟为代价留住了一条命,当下情况特殊,梁渝璟断不会让赵凝鲁莽跑下山来。 好端端的赵钰提起赵凝来做甚,衡芷已经欠了赵凝够多,要赵凝救她危险重重,衡芷断不会这样做。 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赵钰,赵钰时不时就要来冷宫说上一番霸道的话。 不知赵钰是否在刻意宣誓自己的主权,衡芷不解道:“你发什么神经?” “朕发神经?衡芷你还要骗朕到何时,你可知朕为了护住你花了多大的心血!你却在冷宫借鹞鹰与赵凝来往,若不是御林军截获鹞鹰,朕都不知你当真与赵凝有书信来往!你可知朝中上下,上奏逼朕赐死你,你要朕如何!” 赵钰逐渐收紧手中的书信,他晓得衡芷不会背叛他,赵凝的心中仅是叮嘱衡芷好生照顾自己,除此之外并无任何过分的言辞。 可赵钰就是不愿衡芷与他之外的男人有往来,哪怕只是书信往来他也嫉妒的要命。 得知鹞鹰被截获在衡芷意料之中,早在几日前寻不到鹞鹰衡芷就知道鹞鹰凶多吉少。 到底那鹞鹰跟了衡芷好一阵,对鹞鹰有了感情忽然没了说不心疼是假。 “所以呢,陛下是如何看待此事?哈,想来陛下仅凭一封书信就认定我与赵凝有染吧,若不是如此认为陛下怎会来此?既然陛下心中已有定夺,陛下不妨将罪妾赐死,就当给众人一个交代。” 赵钰要命地嫉妒赵凝,衡芷却丝毫不因这份嫉妒而感到开心。 赵钰是一国之君,在江山社稷前沉稳庄重,私底下却是小孩一般,爱耍小脾气,甚至有些蛮不讲理,衡芷最不喜的便是这点。 “赐死你是给了他们交代,谁能给朕一个交代,当初梁静语下毒害你,未保护好你是朕的错,赵凝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能离他远些便最好不见,你与他纠缠不休将朕的颜面放在何处。” 赵钰后宫妃嫔众多,贵为一国之君,多少女子把头削尖了都想在后宫占一席之地。 衡芷倒好,每日都盘算着如何离开,此次衡芷与私通的消息呈星火燎原的姿态席卷京城,一夜之间赵钰颜面无存。 “我们之间到了这个地步,陛下最在乎的原来仍是自己的颜面,不瞒陛下,罪妾确实与赵凝有书信来往,那又如何,他乃罪妾的救命恩人,更是好友,就连几封书信都不能有的吗,赵钰你还是如此,从来都不信我。” 倘若赵钰给予衡芷多几分信任,哪怕要衡芷屈身于冷宫衡芷也认了。 而赵钰的所作所为皆在打衡芷的脸,用血淋淋的现实告知衡芷她为赵钰受的委屈是多么不值。 衡芷直盯着赵钰的双眸,她的眼神高傲如他们初见时带了几分寒意。 赵钰心中一紧,衡芷居然这般看着他,衡芷说的句句戳心,令赵钰哑口无言,在衡芷面前,他总难以说赢了她去。 “你要朕信你?那你答应朕,从今往后绝不与赵凝再有任何瓜葛,朕便可恢复了你皇后的头衔,让你离开冷宫如何?这笔买卖可划算?” 买卖二字如同一把暗器,措不及防刺在衡芷的心脏上,衡芷在地上跪着,眼前已有些恍惚。 这具身体快废了,只是才跪了这么些时候就已撑不住。 “我若不答应呢。”衡芷深呼吸几回,才压住上前打赵钰两巴掌的冲动。 语气坚定,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她退一步,只会让赵钰得寸进尺,她今日舍了赵凝,谁知明日赵钰是否又让衡芷舍了谁,而她不愿舍弃任何一个至亲好友。 “很好!朕的阿芷历来有骨气!” 赵钰脸上仍挂着笑,那双眯起的眼睛却快要喷出火来,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 见此衡芷也不怕,眼神始终不离赵钰,半晌,赵钰把被揉成了团的信丢在衡芷身前拂袖离去。 待赵钰走出殿门,衡芷再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不觉已出了一身的汗。 只是跪了这么些时候就没了力气,这具身体在上一世就羸弱不堪,在这一世受了那么多的苦,比上一世还差不知多少。 衡芷是个倔性子,赵钰每回来冷宫都与衡芷闹得不愉快,于明月一行人担心衡芷冲撞赵钰,都在门外心急如焚地等着。 第六百八十二章有道花无百日红 好在二人没有争吵,只是赵钰走时脸色比来时更难看,于明月心里咯噔一下,送走赵钰后几人忙回到院子内,衡芷正坐在地上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你可还好吗?”于明月与绿珠将衡芷扶起来,衡芷没了力气,她们二人相当是架着衡芷。 于明月与绿珠心中一沉,衡芷怎么轻地这样可怕,就是一只猫儿也还有点重量,衡芷却是浑身轻飘飘的。 “好,哪能不好。”衡芷自嘲地笑了笑,赵钰只怕对她恨到骨子里去,日后都不想再见她。 这般也好,绝了关系也好,省的她还要再费心思考虑赵钰今后如何,从今往后赵钰如何没有半点关系。 那日赵钰拂袖而去,令冷宫中主仆几人皆没睡好,担心皇帝降罪衡芷。 然而第二日一行人等到的不是降罪衡芷的消息,而是于明月被封为惠妃的圣旨。 于明月一早被情儿慌乱叫醒,昨夜于明月翻来覆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入睡。 闭上眼还没一个时辰就被情儿唤醒,正欲责备情儿,情儿说明情况于明月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即翻身坐起,悚然道:“你说什么?” 于明月被封惠妃,入住槿婲宫,衡芷被人笑话,梁静语上门挑衅,赵钰冷眼旁观。 于明月找来武功了得的暗卫在梁静语门边学婴儿的哭声,扰的梁静语不得安宁。 “奴婢句句属实,宣旨的公公已在殿外等候,主子快些洗漱出去接旨,若是惹怒了那头不好交代。” 情儿拿过衣服给于明月穿上,今日宣旨的公公来,情儿与绿珠提心吊胆的去接旨,宣旨的公公却说只圣上给于明月的旨意。 昨日赵钰来时都不曾与于明月说上一句话,从前赵钰恩宠于明月却是过去的事。 花无百日红,当初赵钰把于明月打入冷宫便是什么恩也没有了,而今无端的怎会宣旨于明月。 于明月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到院中接旨,来宣旨的正是李桂,于明月瞥了一眼李桂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忙跪下道:“罪妾恭迎陛下旨意。” 皇帝自古冠以天子之称,是被视为一国之首,权力无人能及。 皇帝的一句话便是比人的一条命还要值钱,皇帝的旨意被誉为圣旨,见圣旨如见圣上。 “于贵人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人于明月,出身书香门第,沉稳端庄,温柔娴淑,半年前受人陷害贬入冷宫,朕心甚愧,故封于贵人为明妃,入住槿婲宫,赐宫人二十,绫罗二十匹,东海珍珠十串......” 李桂不知念了多久,于明月听到被封为明妃已有些恍惚。 她不是出自名门的女子,得以入宫为妃全凭着这张脸,她无依无靠,一辈子是个贵人都是无上的恩赐,不曾想过自己能受封四妃之一。 “钦此!”李桂的声音颇为嘹亮,一声钦此传得很远,于明月接过圣旨,李桂走时说了几句话于明月没有听清,情儿把于明月扶起于明月这才回过神来。 衡芷在睡梦中被李桂的声音吵醒,淡然起身洗漱罢该干什么干什么。 李桂宣读完圣旨后不久,于明月便拿着圣旨走了进来,衡芷看了眼她手中的圣旨,意料之中。 “姐姐,我......”自己日夜盼着离开冷宫,眼下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于明月固然开心,却也感到惶恐,想起衡芷那日问她的话,意识到些什么,对衡芷倍感愧疚。 “你无须觉得亏欠我什么,陛下既下了圣旨,赏你的便是你应得的,你只需心安理得去受着便好,离开了冷宫要谨言慎行,不可再莽撞,对梁贵妃要加倍小心,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切记照顾好自己。” 以于明月房中的积蓄,继续留在冷宫虽寂寞了些,生活不会难过到哪里去,可后宫不同,莫说其他的妃嫔,一个梁静语就已足够让人头疼。 梁静语霸道,为了把衡芷拉下水,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无非是想赵钰心思全放在她身上罢了。 于明月被打入冷宫半年赵钰不闻不问,忽然破格升一个贵人为妃,怎么都说不过去,梁静语怎会容下于明月。 “我走了姐姐要怎么办,绿珠一人难以照顾姐姐,原先有情儿陪着尚且轻松一些,我主仆二人若走了,你们两该如何是好?” 于明月是与衡芷待了一段时间,晓得衡芷的情况。 冷宫没有皇帝的允许,不得私自添宫人,不然于明月干脆让两个宫女过来她也可放心些。 “没关系,我的身体大概好了些,绿珠一人也可照顾好我,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偶尔让情儿来冷宫送些吃的就是,你便不要过来了,免得落人话柄。圣谕已下,明妃娘娘还是快洗收拾了东西离开,冷宫晦气。” 衡芷起初是想利用于明月,也没想要她给什么报答。 不想于明月倒是个记恩的,难怪她当初对衡郁言听计从,对于明月而言,衡郁对她有知遇之恩。 “娘娘要是觉得心中不安,不妨帮我一个忙,我这人没什么厉害,唯独记仇得很,还请娘娘离开冷宫之后,想个法子捉弄梁静语,总不能让她坏事做尽还过得安康和乐不是。” 于明月只是对付梁静语的第一碟小菜,丧子之痛,此仇不共戴天,不仅是梁静语,衡芷定要连同梁家也不会让她好过。 在衡芷的一再催促下,于明月才拖拖拉拉地与情儿走了。 原来自己在冷宫也不觉得寂寞,因为有绿珠陪着的缘故,之后来了于明月,院中热闹了些许。 有于明月两陪在身侧成了习,没有一点准备人忽然的走了,诺大的院子显得格外空荡。 绿珠虽没说什么,她与情儿待习惯了,少了个玩伴心中想来也是失落。 “元淳。”情儿不在院中的事务便又是绿珠一人打理,一早绿珠就准备着给衡芷熬制药膳去。 衡芷不愿在房中待着,扶着墙一步一挪走到院中,因为天寒的缘故,院中的梅树已长出了花苞。 第六百八十三章命中皆有定数 花蕊是点点红色,来了冷宫两个月,冷宫仍是一片破败之像,又不全是原来的样子。 元淳因赵钰的人,不能于明处出现,只有在衡芷传唤时才出现片刻。 “奴婢在,主子有何吩咐。” 时隔数年,元淳已褪去身上的稚气,因练武的缘故身形干脆利落,衡芷看着元淳,至少她不用担心元淳的归处,她照顾好自己绰绰有余。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我只交代你两件事,一,绿珠那丫头事事都难放下,日后有什么事,你多照顾着她些,你与我主仆一场,主仆的缘分尽了,你且去做你的事,皇宫是个是非之地,若有机会,就离远些。” 在皇宫中,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元淳本身就是极危险的存在。 赵钰不是慈悲之人,若被赵钰得知元淳身在皇宫,侍奉衡芷定要胡思乱想,衡芷不想连累元淳。 “个人命中皆有定数,主子忽然说这些做什么,绿珠最是亲你,主子亲自和绿珠说不是更好,我说的话那个丫头不见得能听进去几句。” 绿珠贪玩,在衡芷面前才安分几分元淳从前是宫中的掌事嬷嬷,对绿珠丫头的脾性最清楚不过。 元淳前阵子看衡芷借鹞鹰与外界往来,她没有过问衡芷的私事,但已猜到些什么。 衡芷趁绿珠不在时唤她出来说这些,可是下定了决心要做什么? 衡芷看了下灰蒙蒙的天,今日天这样冷,莫不是要下雪了? “我和她说这些绿珠定胡思乱想,现在说有些难以说清,回头你自然明白,有人来了......” 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衡芷眉头一紧,听脚步声不止一人,不知这个节骨眼上是何人来。 “进去!”衡芷还估摸着可是赵钰又来作妖,梁静语身边的丫头就押着绿珠把她连拖带拽的拉了进来。 衡芷瞥见绿珠脸上的巴掌印脸一沉,却没有说话,面不改色地看着熙熙攘攘进来的一干人等。 “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宫人进来后在自觉站在宫门两侧迎接他们的主子。 梁静语自门口悠然的走进来,看到衡芷憔悴不成人样的样子脸上笑意更甚,在重华宫时衡芷便要每日等着这群人来请安,听她们贫嘴一番。 到了冷宫以为终于不必再日日见这些烦人的麻烦精,一些胆小的妃嫔再想踩衡芷一脚也不敢到冷宫这等地方来寻晦气,唯独梁静语与赵钰,时不时就要来一趟。 衡芷对赵钰的厌恶远不及梁静语,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她无法摸清这个女人的套路,若摸地清,也就不必在梁静语这处吃那么多哑巴亏。 “托梁贵妃的福,我好得很,不知今日是什么风把梁贵妃吹来我这儿,我的丫头又是做了什么事,让梁贵妃如此火冒三丈呢。” 绿珠的脸肿得厉害,分明是被连着甩了几巴掌。 立秋是梁静语的贴身丫鬟,与衡芷来到楚国才被分配到衡芷身边的绿珠不同。 立秋是自小就侍奉在梁静语身边,与梁静语是一般的嘴脸,心狠手辣,对人下手时毫不客气。 “姐姐问到点上了,姐姐有所不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今日居然在本宫的宫外鬼鬼祟祟,被本宫抓了个正着,本宫这几日睡的不安稳,不知可与这丫头有干系,本宫特意来问一问。” 都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衡芷就知梁静语一来准没好事,她睡得不安稳就要赖到绿珠身上是什么道理。 昨日情儿才来冷宫与衡芷说于明月寻了人到夜里在梁静语的宫里装孩儿的哭声骚扰梁静语,看梁静语那粉也遮不住的黑眼圈,看来是着实没睡好。 “绿珠这孩子调皮,无聊时就爱到处乱跑,她说不定只是经过玉铸宫外罢了,梁贵妃却要说她是鬼鬼祟祟,这是什么道理?别是做鬼心虚半夜鬼敲门吧。” 衡芷冷哼一声,她是低估了梁静语的狠厉,她竟能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 那样可爱的孩子她居然也下得去手,都说后宫女子皆不是省油的灯,那梁静语便是最不省油的,纵是没了油,她也能把自己的孩子当做长明的油。 “到底是不是别有居心可不是姐姐说了算,姐姐是出了名的护短,你的丫头你自然护着她,话说本宫尊称你一声姐姐是念着往日的情面,姐姐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才是,而今你只是冷宫中的废后,按理你可要对我行大礼。” 废后的地位就连宫女都不如,梁静语乃贵妃,衡芷按礼数自然要对梁静语行大礼。 衡芷对梁静语的挑衅不为所动,而是把目光投向绿珠,似乎是做了一番思考,提起裙摆在梁静语面前跪下。 “罪人衡芷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衡芷人虽跪下,腰却挺地笔直,声音不卑不亢。 梁静语见衡芷居然当真如此干脆利落的跪了有些惊讶。 衡芷的性子何其高傲梁静语早有领教,还以为衡芷死活都不跪她,怎么衡芷到冷宫之后变得如此反常。 绿珠今日去御膳房,在回来的途中听到关于衡芷的传闻是说得越发过分。 绿珠认得那几个在人后嚼舌根的宫女是玉铸宫中的人,就跟着她们回了玉铸宫想讨个说法,谁知在玉铸宫外被梁静语抓了正着。 梁静语命宫人把绿珠压下,绿珠气不过出言顶撞梁静语,被立秋狠狠甩了几巴掌。 被打得迷迷糊糊就被推到冷宫来,半日没有反应过来,见梁静语居然要衡芷对她行礼才回过神来。 在绿珠心中,衡芷是何其矜傲高贵之人,就是在赵钰面前都不输一截气势,梁静语这等小人怎么受的起她家主子屈膝一跪? “主子不可!她分明是存心刁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必跪她!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要主子屈膝就是比黄金还要金贵,她这等卑鄙小人消受不起!” 绿珠平日看起来柔弱,实际是个不折不扣的硬骨头,骂起来人字字戳心。 梁静语没有一挑,给了立秋一个眼神,其余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压着绿珠,立秋扬起手干脆利落给了绿珠两巴掌。 第六百八十四章不过是欲加之罪 也不知立秋用了多大力气,衡芷听着那两巴掌的声音比打鼓更要响亮。 “真是个不吃教训的狗奴才,姐姐真是教导有方,下人个个如此有骨气,当初的元淳是,这个小丫头比元淳的脾性还要烈几分,不过是个小小婢女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可想而知姐姐平日里是怎么教导自个儿的婢女的。” 梁静语走到绿珠的面前,神情爱怜地看着绿珠脸上的红印,那眼神却让绿珠感到浑身恶寒。 衡芷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顾虑绿珠,只得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不知梁贵妃来冷宫前可是特意吃了大蒜。” 衡芷哪怕是跪着也风度翩然,没有半点卑微,梁静语不明白衡芷话中的意思,起身看向衡芷。 “姐姐这是何意。”绿珠是衡芷而今身边唯一留着的丫鬟,听闻衡芷在冷宫自个的吃穿用度与绿珠一般无二。 能让绿珠少吃一份苦就断然不让她多受罪,立秋打了绿珠几巴掌衡芷不为所动就罢,怎么还无端问起大蒜来。 “若不是吃了大蒜那就不对了,我觉着娘娘的口气重的很,说话很是难听,也不知身为名门闺秀,娘娘是从谁那里学来的礼仪,竟是说话这样没有风度。” 无论梁静语如何不承认,她在衡芷面前确实显得小家子气。 “噗嗤”,衡芷调侃人时说话素来风趣,梁静语身后的丫头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立秋憋着好大的劲才忍着没有笑出来,梁静语好面子地很,被衡芷当众羞辱当即黑了脸,回头狠狠瞪了那群丫鬟一眼。 玉铸宫的宫人都见识过梁静语的手段,更清楚自家娘娘忌讳什么,都闭了嘴。 梁静语面色阴沉的看着衡芷,也罢,她倒要看看衡芷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姐姐伶牙俐齿地很,本宫不与你贫嘴,本宫这几日总是觉得浑身酸痛,夜里睡不安稳,可是先前本宫的身体分明没什么毛病,姐姐你说这可是怎么一回事。” 梁静语在石桌前坐下,神情苦恼的看着衡芷,闻言衡芷嘴角一抽,梁静语怎么什么事都要赖到旁人身上来,既然身体不舒服传召太医就是,跑来这里和她说是什么事? “娘娘既然身体不舒服,就离冷宫这晦气地方远一些,愁眉苦脸地跑到我面前来诉苦是何意?娘娘有这个闲心我却没有闲情。” 绿珠的脸伤的不轻,好在前几日于明月才让情儿送来了不少药。 衡芷只盼着于明月快些走,她好给绿珠上药,今日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唉,此言差矣,本宫早传了太医把脉,奈何太医看不出所以然来,本宫听闻这毛病时巫蛊之术所致,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敢对本宫做如此歹毒的事,何况行巫蛊在宫中可是死罪。” 梁静语说话一套又是一套,衡芷诧异:关我屁事?梁静语喜欢废话连篇的毛病何时才能改,非得绕着七拐八弯说上一大堆才进入主题,就不能开门见山,大家也好省个力气。 本来衡芷就不是好脾气,被梁静语惹得烦了,干脆闭嘴不答。 梁静语见衡芷久久不开口,脸上有些挂不住,衡芷以为梁静语要恼,谁知梁静语却不怒反笑。 衡芷才意识到些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她身后一众婢女,她就说梁静语就算“兴师问罪”绿珠的事大可不必带着那么多人到冷宫里来,敢情是打着这么个心思。 “本宫觉着会对本宫行巫蛊之术之人便在后宫之中,就派人查了后宫妃嫔的寝殿,都没有找到踪迹,本宫便到冷宫里来看看,想来姐姐为了证明自身清白,应该不介意本宫搜查才对,你们几个,去给本宫搜,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 梁静语咬牙切齿道,若不是赵钰心中还有衡芷,直接杀了这个女人会触怒赵钰。 梁静语恨不得现在就把衡芷捏碎,越国的弃子,楚国的废后,而今的衡芷比街边的乞丐还要可怜。 衡芷本不想与梁静语胡闹,梁静语手下的狗随了他们主子的性子。 待会搜起东西来定会把房中的东西翻地东倒西歪,想到房中放着的东西,衡芷忙起身堵在门口。 “梁静语,你想如何胡闹是你的事,但不要触到我的底线,我而今虽是无权无势的废后,冷宫却是我的地盘,你若识相,现在就带着你的人给我从冷宫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衡芷不想与人计较时,任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多分一丝精力去理会你,你若踩到她的尾巴,她便当即跳起咬你一口。 梁静语是见过衡芷如此反应的,她今日来冷宫有备而来,衡芷的房中就是没有什么,她也要让人搜出东西来。 而衡芷这个反应让梁静语意识到些什么,该不会是衡芷房中当真藏着些什么,这下可好。 她还愁没有法子到赵钰面前去说衡芷的不是,这可真是送上门来的好事。 “搜不搜可不是由姐姐你说了算,你们过来,把姐姐扶到一边去,可不要伤着了。” 梁静语说罢两个婢女走上来就要把挡在门口的衡芷拖到一边。 衡芷瘦的不成样子,看起来一推就要倒,两个侍女去拖她时,她居然两手死死扒着门,两个人合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衡芷拉开。 她的手竟在门上抓出了印子来,两名侍女见之皆庆幸好在没让她抓在手上,不然要抓出多深的口子。 “梁静语!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今日胆敢踏进去一步,我诅咒你此生都将不得子嗣!不得所爱,你所有想得到的都会失去,最终孑然一身!” 衡芷骂人的很劲一上来骂的比谁都很,句句珠玑,抓人要害,梁静语怕什么她骂什么。 梁静语能狠心掐死雲笺,无非是算计着除掉她赵钰的恩宠就只属她一人,要得到孩子是迟早的事。 似梁静语这等心肠歹毒之人,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见得就能养成,以梁静语的性子能养成什么好人。 被戳到痛处梁静语脸上的笑容再挂不住,抽出挂在腰间的鞭子恼羞成怒朝衡芷甩去。 衡芷没想到梁静语会动手,被甩了一鞭在腿上,她身体羸弱,直接扑倒在地上,疼得衡芷倒吸了一口寒气。 “衡芷你算什么东西,区区废后连婢女的地位都不如还敢在本宫面前叫嚣,本宫今日就让你知道何为万劫不复,这只是个开始,本宫用雲笺的命给了你,又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你。” 梁静语冷哼一声,一旁的侍女不敢耽搁,疾步走进衡芷的卧房内,衡芷的卧房中没有什么东西。 一进去就看到桌上放着的陶罐,陶罐是用黑陶制成,通体漆黑放在桌面上,散发着莫名的诡异。 一名侍女顾不得那么多,在房中看了看,走到床边把一个稻草人丢到衡芷的床榻底下,再蹲下去把稻草人捡起来,惊呼道:“天呐!这是什么!” 衡芷倒在地上挣扎了半晌没有起来,不一会那些宫女就从衡芷的房中走了出来,把两样东西捧到梁静语面前。 “娘娘,我们在床底下搜到扎着针的稻草人,稻草人上贴着的正是娘娘的生辰八字,还有这个黑色的坛子,不知是什么邪物,奇怪的很。” 稻草人是梁静语授意陷害衡芷,几个丫头却不晓得这坛子里装的是什么,看着晦气地很。 第六百八十五章寄望破灭 看了眼宫女手中捧着的黑色坛子,梁静语不自觉掩住口鼻,该不会衡芷当真会什么邪术。 绿珠被立秋打得两眼冒金星,看到婢女捧出来的黑色坛子,惊恐地看向衡芷,那东西……可是主子的命啊! “衡芷,没想到你真的心存害本宫的心思,巫蛊之术可是宫中禁用,黑色的坛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梁静语高高在上地昂起头质问衡芷,衡芷缓了半天才勉强睁地开眼睛,看到婢女手中捧着的黑坛子时眼睛猛地睁开。 “你把它还给我!这个坛子……”这个坛子是她对孩子最后的念想! 衡芷怀胎两月,却没有福分能够见孩子出生,就连孩子的尸身她都没有机会见到,衡芷思子心切,让绿珠去折了好些桂花枝来,晒干之后一把火烧了。 坛子中装着的便是桂树的木灰,衡芷平日里就当作是她孩子的骨灰。 放在房中日日看着,留着做个念想也就不那么难受,平时就是绿珠也碰不得的东西,以梁静语那些人的脏手怎么能碰她的东西。 “这个坛子怎么了?衡芷,不是本宫没有给过你机会,当初你有机会离开皇宫,为何还要回来?既然你自投罗网,就怪不得本宫狠心,想来你很心疼这只坛子,既然是你重视的东西,本宫偏要在你面前把它毁了!” 梁静语捧起那只坛子冷冷一笑,在衡芷的面前把坛子掷向台阶。 陶瓷本是脆弱之物,摔在台阶上瞬间破碎,坛子中装着的木灰纷纷扬扬撒了整个台阶,坛子奇怪的样子加上里头装着的是灰,梁静语等人一阵恶寒。 “这……这……”一旁的婢女捂着嘴指着地上的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衡芷愣愣地看着散了一地的物件,双眼快喷出火来,她的心如同那坛子碎了一地。 “为何不说话?可是悲痛地说不出话来么?怎么样,被人当面毁掉在乎的东西感觉不好受吧,你可知你夺走陛下时我心中又是如何锥心刺骨般的难受?” 梁静语走到衡芷的面前,声音是多么不屑一顾。 衡芷扶着石桌缓缓站起,冷眼看着眼前的梁静语,抽出袖中的匕首朝梁静语刺去。 衡芷的身体若健康如初,这一招梁静语定无法避开,可她身体羸弱,又受了梁静语一鞭子,身体已到了极限,动作比平常迟了一拍。 而梁静语早就猜到衡芷不会善罢甘休,却也没有想到她的身上居然藏了短刀。 好在她警惕地很,险险避了开去,没有被刺中要害,却被擦破了手,梁静语见衡芷居然敢伤她,愤然抬起脚一脚踢在衡芷的胸口。 衡芷躲不开,被梁静语一脚踢开,撞到台阶上,吐出一口污血,这下衡芷却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衡芷如同没了魂的布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因呼吸起伏的胸口让人确定她还活着。 “娘娘!”衡芷胸口与后背疼地厉害,衡芷的耳边嗡嗡作响,绿珠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却穿到了衡芷大脑深处。 就算不看衡芷也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吓人,又要让绿珠为她担心了。 “在闹什么,如此大的动静。”梁静语踢了衡芷一脚仍不解气,还要上去补一下。 赵钰低沉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梁静语一个激灵,立即挤出两滴眼泪,小跑过去扑到赵钰的怀中。 “陛下……臣妾听闻姐姐身体不适便来看看姐姐,不想却碰到姐姐对臣妾使巫蛊之术,婢女手中的稻草人和地上碎掉的坛子就是证据,臣妾不过是问姐姐为何这么做,姐姐被撞破心思,居然恼羞成怒想杀臣妾,好在臣妾反应及时,呜呜……” 何为恶人先告状,梁静语可谓把这点演绎地淋漓尽致,衡芷憋着最后一口气道:“真可惜没有一刀杀了你,梁静语你……不得好死,咳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衡芷又吐出一口血,鲜红色的血染在月白色的衣襟上显得格外显眼,以往绿珠总是给衡芷穿的很多,不想地面原来是这样冷的。 “毒妇,害了雲笺还不够,而今还想要了静语的性命?” 赵钰刚才在门口,就看到衡芷拿刀刺梁静语,他是听暗卫回禀说梁静语去了冷宫,他来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景象。 衡芷艰难的抬起头,想看看赵钰,对上的却是赵钰冰冷如霜的双眸,哈,他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白色的飞絮洋洋洒洒地下来,落在衡芷的掌心,融化成水,衡芷呼了一口雾气,原来是下雪了…… “废后衡芷,毒害皇嗣在先,贬入冷宫仍不知悔改,又企图杀害贵妃梁氏,朕命其永生不得踏出冷宫一步,每月月初到祠堂中面壁思过三日,日日抄写经书一卷!” 后面赵钰还说了什么呢?衡芷听不清,大致又是什么处罚,总之是无关紧要的话。 衡芷感受到薄雪盖了她一身,在失去意识之前衡芷心想,或许被埋在雪中自此了结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衡宴怎么办,绿珠又怎么办…… 衡芷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梦,梦见她的孩子未死,顺利被生了下来,在梦中赵钰为她遣散后宫,后宫仅有她一人。 她的孩子一声一声地叫着她母后,衡芷想开口答应,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本来一家和谐安乐的画面随着一声陶瓷破碎的声音传来戛然而止,周围的场景陷入一片黑暗。 孩子站在远处对衡芷摇了摇手后转身走远,衡芷想追上去,脚却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孩子!”衡芷从梦中惊醒,看到床榻边神色担忧的元淳与绿珠,衡芷咳嗽了一声。 已经入夜,因为下雪房中燃了暖炉,炭火在火炉中烧地正旺,把平日里有些暗的房间照地通明。 “主子,奴婢从新找了个罐子把桂花木灰都重新装好了,明妃得知了主子的事,送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让娘娘调理身体,主子你莫要伤心,我们先调养好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终有一日我们定让梁贵妃百倍偿还。” 第六百八十六章心意已决 绿珠把罐子放到衡芷的床头,绿珠尽管不愿让衡芷背负仇恨,可有什么法子,宁可衡芷有活下去的斗志,亦不要让她连活下去的意愿都失去。 衡芷伸手轻抚着床头的陶罐,胸口的阵痛隐隐传来,背后也是火辣辣的疼,梁静语那一脚踢得不轻,胸口只怕留了个脚印。 “元淳,我想吃宫外的雪耳鸡蛋羹了,便是桥边卖的那家,你可否去为我买一碗来,钱袋里还有些钱,若是看见什么想买的便买给自己,不用节俭,咋们的钱虽不多,也不至于到一些小玩意都买不起的地步。” 衡芷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倘若不是亲眼所见,绿珠与元淳便要以为白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梁静语没有来冷宫,赵钰未下那样的圣谕。元淳将信将疑地接过钱袋,从前衡芷嘴馋,偶尔会缠着元淳命她出宫去为她寻来民间的美食,可今次元淳总觉得不大对劲。 “难得出宫一回,主子可还想吃什么其他的?奴婢都去为主子买来,这会还不算晚,今日又是头天下雪,人们大多爱赏初雪,这会街上定还有许多行人,商贩也会晚些收摊。” 在楚国下雪是国民习以为常的事,不过每年初雪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出行,在这日就连闺阁女子也可不必再受什么拘束可自由外出玩耍。 楚国对商人的条件并不苛刻,对集市的管制相对而言比较宽松,商贩自然不会放过赚钱的大好时机,都是很晚了才收摊。 “那便再买几块平安高吧,我身体不大舒服,元淳你先帮绿珠的脸上了药再走,我记得药箱中收着敷外伤的药油,很是好用,明日绿珠脸上的伤该消肿了。” 绿珠不知被打了多少巴掌,脸红肿地厉害,都快遮了绿珠的眼睛。 元淳闻言没我多话,面色复杂去拿了药油来给绿珠上药,两个丫头细心地很,怕衡芷伤心,特地到外室去给绿珠上药。 大抵脸上的伤很疼,天又下了雪,皮肤干的厉害,轻轻碰一下都疼得紧。 为了让绿珠的脸快些消肿元淳下手的力度自然大些,绿珠虽极力忍着痛呼声,仍是发出沉重的吸气声。 衡芷拽紧垂在床边的锦被,另外一只手抽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药瓶。 元淳给绿珠上好药之后便离开,药油的味道本来就重,今日下雪,为不让寒气透进来绿珠把门窗关的死紧,药油的味道在房中久经不散,是衡宴讨厌的味道。 绿珠样貌不算甚好看,却是看得过去的,被打肿了脸,上了褐色的药油整张脸看起来很是诡异,衡芷不忍地别过头。 “跟着我这个没用的主子,非但没有让你得到多少好处,反而让你受了不少苦。” 在宫廷中,宫人地位尤其低下,生命被视如蝼蚁,在诸多宫人心中,能攀上一个有本事的主子就可衣食无忧扬眉吐气。 若跟了个命途多舛的,就要一起跟着受苦,绿珠便是如此。 衡芷莫说给绿珠好处,哪怕给绿珠安定的生活都难如登天,遑论其他,绿珠晓得衡芷是心疼自己,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主子说什么傻话,此生能有机会伺候主子已是奴婢的福分。” 闻言衡芷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是该说绿珠蠢呢还是说她太过死板。 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改变想法,有时让衡芷颇为头疼,她这般可让着实令人不放心。 “哪有人说伺候人是福分的,就你这个丫头嘴贫,绿珠,我想喝一杯热茶,你去重新沏一壶茶来,我近日爱喝清甜一些的茶,就用我先前藏着的桂花来泡制。” 衡芷爱茶成痴,来冷宫后喝不上好茶,有力气时就爱捣腾花茶来喝。 不过近段日子身体不好便没有再做,柜子里倒还藏着一点干桂花。 绿珠只当衡芷是心里苦,又不愿意开口,唯有喝茶可让她心里好受些,并未多想尊了声是便退下。 趁绿珠离开,衡芷拿出藏着的瓷瓶打开,瓷瓶中仅装着一粒红褐色的药。 衡芷端详着掌心的药片刻,决然地咽了下去,绿珠泡好了茶,见衡芷居然自己起身在衣柜那里翻找什么,忙放下茶走过去扶住衡芷。 “主子才受了伤,理应好生休息才是,明妃娘娘说已经去央了太医院的御医,明日就让御医过来给主子查看伤势,主子今夜还是好生休息吧。” 冷宫里哪里有衡芷什么衣服,后来虽拖于明月去重华宫取了几件她从前时常穿的衣服来。 衡芷也是把衣服都收在衣柜中,能穿得简单些就穿得简单些,只为绿珠浣洗衣物时没那么麻烦。 “我这些日子在冷宫是越变越丑了,趁着还不至于丑到令人侧目,想拿从前的衣服穿上看看,绿珠,你来给我挽个好看的发髻,你已有许久没有为我梳头了。” 衡芷在冷宫十之八九是披头散发卧于床榻,绿珠自来了冷宫就没给衡芷挽过头发。 人素来有回光返照之说,绿珠想到衡芷今日种种奇怪的行径,心里咯噔一下,怔怔地看着衡芷。 衣柜里一件大红色的衣裳很是显眼,衡芷把那身衣裳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衣裳上没有华丽的纹饰,只在袖口和裙摆上绣了并蒂莲,这是她与赵钰成婚时穿的婚服,在那场大火中这身衣服居然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 衡芷不理会走神的绿珠,自顾自把衣服穿上,这身衣服当初成婚时她是坚持无论如何都要自己穿上的,衣服还是这一件,只是人早已物是人非。 这件衣服的每个纹路衡芷都了然于心,一眨眼功夫就把衣服穿好。 见绿珠面色复杂,猜想这丫头定是误会了什么,不想解释,衡芷自顾做到梳妆台前,拿出仅剩的发饰,一支翠鸟衔珠簪,递到绿珠手中。 绿珠眸光闪了闪,终是什么也没说,拿起木梳为衡芷梳理头发。 绿珠手巧加之衡芷喜爱简单的发式,只是半柱香的时间绿珠就为衡芷把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发间簪的步摇虽有些简单配着身上的婚服竟恰到好处。 第六百八十七章她不会回来 “总算是能看些,不然披头散发的模样我都能把自己给吓着,绿珠你去斟两杯茶来,与我共饮一杯,我还没有与你坐下来好生喝一杯茶呢,再不喝茶就要凉了。” 衡芷叫着绿珠去倒茶,不等绿珠动作她就已拉着绿珠到桌边坐下。 衡芷要伸手去提茶壶绿珠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结过衡芷手中的茶壶,手颤颤巍巍地倒了两杯茶。 “我整日闲着无聊做了许多干花,绿珠还未尝过花茶的味道吧,快试试这桂花茶的味道如何,当初为寻来这些桂花可不容易。” 衡芷似笑非笑地盯着绿珠面前那杯茶,绿珠脑子里想着别的事,并没有注意到衡芷的眼神,下意识地把茶水一饮而尽。 “主子,今日初雪,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回床榻上躺着,元淳姐姐一会该回来了,等吃的买回来奴婢再叫醒你可好?” 衡芷如此绿珠心里七上八下,衡芷不回床上休息,绿珠委实无法安心。 “她不会回来了……”衡芷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笑到,绿珠听罢却是不解。 “什么……”绿珠开口想问什么,眼前的视线却逐渐模糊,其余的话还未说完就倒在了桌上。 衡芷不舍地摸了摸绿珠的小脑瓜,她在于明月离开冷宫时给了她一封书信,交代时机成熟方可打开,她在信里交代于明月务必照顾好绿珠,希望于明月存着点善心。 “大伯,雪耳鸡蛋羹来三分,还有热饺子来份大的。”元淳来到衡芷所说的桥边摊贩前点了几样东西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百无聊赖时摸到钱袋中除了碎银子似乎还放了什么。 元淳好奇地打开钱袋,钱袋中除了寥寥无几的碎银,还放着一卷被信封卷着的大叠银票。 似是意识到什么,元淳迅速抽出信封打开,看完整封信元淳感觉大脑中有什么在破碎,顾不得信中的叮嘱朝皇宫方向跑去。 “诶,姑娘,你的东西不要啦!” 冬夜本就冷,下了雪更是寒风色色,昨日清晨还含苞的梅树已花开满枝,梅树枝头已压了一层雪,甚至把一些纤细的枝桠压到了地上,枝头上的梅花却开的如火如荼。 寒风袭来带着几分梅花的幽香,衡芷走到梅树下,轻轻扫去藤椅上的积雪。 坐在冷冰的藤椅上,虽然裹了一身狐裘还是觉得冷,衡芷伸手轻而易举碰到被雪压下的梅花枝干,稍一用力就折了一枝下来。 枝条上长着好些花苞,梅花星星点点开了几朵煞是好看,衡芷把花凑到鼻前,难怪有诗云: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确是如此。 只是在雪中坐了一会,雪就已落了好些在衡芷的头发上,意识仿佛被风一点点带走,衡芷嫣然一笑,苦熬了那么久终于就要解脱了…… “啊……轻点,陛下弄疼臣妾了……” 赵钰今夜本翻了明妃的牌子,明妃的婢女却来解释说自家主子身体不适,赵钰便来了玉铸宫,梁静语那时正在沐浴,赵钰一来就把梁静语抱回床上翻云覆雨。 赵钰的战斗力本就惊人,今夜又格外亢奋,仿佛不是在做缠绵悱恻的事,只是泄愤罢了。 梁静语被他折腾地受不了,赵钰却没听见梁静语的哀求般,就在梁静语来晕过去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陛下!恕奴才冒犯之罪,冷宫那位……没了。” 李桂忽高忽低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屋内的声音嘎然而止,上一刻两个人还在水深火热,下一刻赵钰好似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把浑身激情浇灭。 李桂手挽着拂尘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半晌没听见里头有动静。 考虑到事态紧急,冒着大不韪的罪名再欲敲门时,房门被豁然打开,赵钰身上披着狐裘,里头只着一身寝衣。 “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赵钰极力克制着情绪的喧嚣,才沉声问出来,李桂方才听守在冷宫外的侍卫来报也是如此反应,只是赵钰的伤心岂是他能比。 “冷宫那位没了,一个时辰前的事……” 李桂颤颤巍巍地把话说完赵钰人已没了身影,上回得知衡芷的死讯时,赵钰正在睡梦之中,无论是之前还是这次,都太过突然。 只是之前纵是听到死讯,到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赵钰还能自欺欺人,骗着自己终有一日衡芷会回来。 后来衡芷确实是回来了,说来衡芷在他的生命中总是如此,来去匆匆,却每一步都在赵钰心中踏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要说之前赵钰还能自我劝慰衡芷终有一日会回来,今次却如何都不能了。 赵钰带着人赶到冷宫时,天正下大雪,衡芷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满枝绽放梅花的梅树下,坐在风雪中。 也不知她在雪中坐了多久,雪已盖了她一身,衡芷肌肤苍白,居然与雪的颜色别无一二。 于明月半夜被情儿叫醒,顾不得收拾就赶来冷宫,才发现赵钰已先她一步到了。 赵钰静悄悄地走到衡芷身旁,生怕大声些会吵醒睡梦中的人儿,看到衡芷发间的翠鸟衔珠簪时心中一痛,痛苦地闭上眼冷静片刻。 赵钰一点一点为衡芷拂去身上落雪,发间、脸上、肩膀,雪落在衡芷的睫毛上结了霜,赵钰费了好大劲才把白霜摘去。 衡芷体质很容易发热,到了冬日里她的脸颊总是暖洋洋的,而此时衡芷的脸却没了温度,甚至比雪还要凉几分,冷冰地可怕。 赵钰拂去衡芷肩上的雪时不慎拉开衡芷身上裹着的狐裘,露出衡芷身上所穿的大红嫁衣。 嫁衣上绣着的并蒂莲深深刺痛赵钰的双眼,赵钰就那样抱着狐裘在雪中站了许久。于明月看到那身嫁衣眼眶一热,不忍地背过身去。 那身嫁衣她记得最清楚,当初赵钰与衡芷成婚,衡芷穿的便是这一身。 那时她嫉妒衡芷嫉妒的要命,几乎日日在背后咒骂她凭什么就能得赵钰恩宠,巴不得衡芷早些死了。 从前日日盼着衡芷死时,她非得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惹人心烦,而今巴不得她活的长久些,她却不吭一声的去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为时过晚 于明月这才有些明白,衡芷那日把那封信交给她时说的那句话,时机到了即可打开,这便是她所谓的时机么?那……这时机未免太过残忍。 赵钰待衡芷从始至终忽冷忽热,就在昨日,他甚至纵容梁静语对衡芷百般屈辱。 当时来冷宫看了昏迷的衡芷于明月就觉得不安,她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本琢磨着明日去太医院唤一名医术好的太医去给衡芷看看,可忽然间的人就这般没了? 被衡郁送到赵钰身边时,于明月本着攀高枝的想法厚脸皮地留在赵钰身边。 赵钰样貌俊美,声音富有磁性,做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于明月不经情爱,对赵钰自是动过心,只是到冷宫之后多少想开了。 然而衡芷啊,哪怕赵钰对他绝情至此,心里还放着这个人,她早就知自己会死,所以逐一安排了身后之事。 她对赵钰的交代就是这身嫁衣,她穿着嫁衣与赵钰相识,走时把这身嫁衣还于赵钰,算是两清。 “阿芷,朕来接你回重华宫,你睁开眼看看朕可好,睁开眼看看朕,朕还有许多话和你说,许多话要问……” 赵钰躲在藤椅前,把衡芷冰冷的手握在手中。 “也罢……你与赵凝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过去诸事种种朕可以一笔勾销,你仍是盛朝皇后,重华宫中的东西朕一件没动,你回去可直接住下的。” 衡芷没有答话,回应赵钰的唯有飒飒风声与簌簌飞雪,李桂手中握着伞却不敢上前,恐打扰了赵钰,赵钰把衡芷的手贴在脸上,可衡芷的手啊,怎么也捂不热。 “阿芷,不要闹,还记得在越国时你最调皮,总是装着不舒服吓唬朕,你已经要把朕吓的魂飞魄散了,你呀,只要你醒过来,你说什么,每个字朕都信。” 昨日梁静语来冷宫,赵钰因赵凝的事还气愤着衡芷,何况梁静语摔碎的黑檀子与稻草人乃宫中禁忌的巫蛊之术。 衡芷本就擅用毒,赵钰担心把此事闹大那一众大臣又咬着衡芷不放,赵钰才未帮衡芷说话。 那时衡芷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赵钰以为之后总有机会解释,不想那眼却是最后一眼。 衡芷说得没错,他对她从来吝啬信任,一旦起了疑心便揣度她每句话的用意与意思,而今说什么都迟了。 “昨日梁贵妃摔碎的黑坛子,里头装的是桂树枝干烧成的木灰,阿芷与我说过,她曾与陛下一起为未出世的小殿下取名木犀,阿芷思念未来得及出生的殿下,以桂树木灰代替了小殿下。” 于明月若不知道这些心里或许好受,可衡芷这些天过得如何她亲眼看在眼中,就是这仅存的念想,也被人毁了,那等感觉撕心裂肺都是轻的。 “就是如此重要的物件,被梁贵妃安以巫蛊之名狠心摔了去,阿芷在宫中一生悲苦,我若没记错,她那一胎小产,此生难再怀上孩子,而这事陛下不曾对阿芷提及,可怜到最后衡芷都不知,当真天不怜人。” 说罢于明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雪下得渐渐小了,宛若昭示衡芷渐离的生气。 那夜赵钰抱着衡芷冰冷的身体在雪中哭了许久,之前得知衡芷的死讯赵钰并未这样哭过,而是夜夜笙歌麻痹自己。 再次失去心爱之人,剖心挖肉的痛非常人能解,随赵钰到冷宫的宫人侍卫,看到这一幕都纷纷落泪,然而赵钰哭的再撕心裂肺,都不能再把衡芷哭回来。 轩明元年,盛朝皇后殁,病逝于冷宫之中,初雪之夜,皇帝下令葬入楚昭陵。 于天坛设灵七日,全国高悬缟素七日,一月不得食荤腥以示哀悼,皇后下葬那日,街边站满百姓,送葬的队伍浩浩汤汤,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楚昭陵离京城有三日的路程,送葬队伍在中途遇上大雪,不得已只得原地扎营休息压慢了行程。 “这天气真是奇怪,来时还好好的,忽然下这样的大雪,我瞧着邪乎的很。” 一名抬棺人在火炉前烤火取暖,大雪的天夹了恶风实在冷得很,教人恨不得要把手贴到火炉子上去。 “可不是,这个娘娘没的也突然,前阵子不是才传死而复生,才两个月人就没了,好端端的人怎会没了呢,定是这里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天指不定是冤魂喊冤呢。” 一个人煞有介事的附和,民间对鬼神之说多忌讳,却又偏爱拿这些说事打发时间。 两个人说罢一阵寒风吹吹进帐篷里来,冷得帐篷里的人一阵哆嗦。 “呸呸呸,别说这些晦气话,宫里的是非你们也敢议论,都不要命了不成,都快些睡吧,明日还得走很长的一段路。” 一个抬棺人被风吹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催着其他人休息,众人觉得诡异,不敢再说什么便都睡下了。 大雪在夜幕下带着雪白的亮光,今夜的雪下得很,似乎要把天地间都深深埋入雪里,放置衡芷棺椁的帐篷外守着几名侍卫。 几名侍卫走过去说了几句什么,原来那队侍卫便离开钻到一旁的帐篷中休息。 寒风萧瑟,帐篷前的侍卫却巍然不动,过了片刻,从黑夜中窜出两个黑色人影,与帐篷前的侍卫点头示意,进入帐篷之中。 不一会背东西从帐篷离开,一柱香时间后更换值班的侍卫,在帐篷前的侍卫对视一眼后一齐离开。 雪仍旧在下,无人知晓帐篷方才发生了什么,侍卫仍是每隔一个时辰换一回,直到清晨都无人知晓发生了何事。 夜间还下着大雪,到清晨时雪居然奇迹般地停了,久违的太阳自云边探出头来,送葬队伍继续浩浩汤汤前行,下葬当日,帝亲自送棺入陵。 掬月山上,一阵初雪已雪满群山,立于山中的府邸一片沉寂。 赵凝与神医正在院外等候,过了两个时辰鬼医才从屋里出来,看到鬼医凝重的神情,赵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前问道:“如何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最后一口气 “她服下我的药可三日内隐去声息进入假死状态掩人耳目,当初她来信时提到身体状况不乐观,才短短半个月她的身体状况比我预计的还要糟糕,身上除去旧伤又添新伤,人是救出来,她的命也只剩半条,要调理一段时间,她意外小产,加之身体没有好生调理,怕是再难怀上。” 何为晴天霹雳,赵凝从始至终都明白,衡芷此生心中都不会有他,可赵凝仍控制不住关心衡芷。 他深知衡芷的喜好,晓得她喜欢孩子,衡芷曾说,最大的愿望是怀上与赵钰的孩子,而赵钰亲手把她的念想毁了。 “就没有什么旁的法子?你可是鼎鼎大名的鬼医,当初她只剩一口气你都能把人救回来,这也没问题的对不对?只要你能把人救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现在就取了我这条命。” 当初赵凝以性命做担保,求梁渝璟出手救衡芷一命,后衡芷又求梁渝璟放了赵凝,以帮梁渝璟找到离溯毒书和众生留在掬月山作为交换,时过境迁,衡芷一样也没有达成。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你身边还站着神医呢,怎不问问他,她伤的太重,再迟个几天她那条命就算交代在冷宫之中,我能让她活过来已是不易,上一回她身中剧毒,到底只是毒作祟,只要还有一口气,把毒逼出来就是,她这是坏了根本,极难调养,就好比陶瓷碎了,就算拼回来裂痕仍在,我这般说你可懂?” 梁渝璟不轻易出手救人却从不扯谎,言出必行救就救说不救就不救。 赵凝而今已不是楚国皇子,他无权无势,除了这条命梁渝璟在他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处,自不会对他扯谎。 神医与鬼医二人擅长的邻域不同,医术却不相上下,赵凝把目光投向身侧的神医,神医尴尬地别过头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与无奈。 衡芷而今的身体状况,只能调养无法根治,说白了,衡芷而今的身体状况,除掬月山上的两位,只怕无人能救她,能把衡芷的命捞住已是万幸。 过了半晌赵凝才勉强接受了这一结果,把目光投向梁渝璟身后的房间,衡芷正泡在房中的药桶中。 她醒了之后,他该与她说什么呢,衡芷下定决心出了皇宫离开赵钰,是为了衡宴,可衡宴正处于水深火热的战场,衡芷要救,如何救? “她要多久才能醒?”梁渝璟与衡芷算得上有交情,衡芷来信时梁渝璟既然肯出手相助,就不会在把人救出来后由衡芷自生自灭,他能做的已是极限。 “明日就能醒,她的目的你我都知道,到时你把她看紧一些,不要让她做出什么糊涂事来,眼下莫说救宁王,把她放到掬月山深山中她都活不过两日。” 衡芷之所以着急着离开皇宫,除却心灰意冷,无非为着救被衡凌贬去越国与宋国边界的宁王,然而现在她自身难保,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遑论去救旁人。 掬月山上人迹罕至,加之梁渝璟在山上布阵,凡人难以靠近。 掬月山自半山腰以上没有半点人气,赵凝身为皇子时最喜热闹,闲暇时没少去烟花之地,到了掬月山日子安定却也枯燥。 衡芷在掬月山时赵凝尚且还有些乐趣,哪怕只是在平日里看着衡芷,日子便不觉得难过。 衡芷下山后,他跟在梁渝璟身侧学习医术,他不是学医的料,但有事可做等着衡芷回来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欣然的事。 他日夜盼着衡芷快些回来,如同独守空闺的妇人,而看天却和赵凝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人是回来了,却是眼前的这般模样,倘若衡芷在皇宫过得幸福,他宁可衡芷留在皇宫,然而事实是如此骨感,令人绝望。 吃下梁渝璟的药后,衡芷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之后感觉自己深陷混沌不知身在何处。 再此醒来时睁开眼所见是她在掬月山时的卧房,房里赵凝正在为衡芷准备药浴,他的背影宽厚很是好认。 衡芷下山那日赵凝也是如此,分明下山的是她,赵凝却醒的比她还要早。 一早来她的房中为她收拾下山要用的物件,若不是身上酸痛地厉害动弹不得,衡芷当以为一切如昨。 衡芷的五感随身体的情况而下降许多,尽管如此衡芷一醒还是嗅到了刺鼻的中药味,梁渝璟在教衡芷医术的第一日就说过,人的身体不是到达极限,不必用药浴那么麻烦。 “我的状况……鬼医怎么说,旁人会骗我,但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扯谎。” 衡芷云淡风轻的声音传入赵凝耳中,赵凝刚往浴桶中倒下才煮好的汤药,动作一顿,提着木桶的手微微收紧。 世间若问谁最了解赵凝,衡芷算是一个,她与赵凝接触的时间算不得短,接触的次数却不多,可赵凝是个性格十分鲜明的人。 只是接触多几次,你就能做到进一步的了解他,赵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从不骗衡芷。 赵凝把梁渝璟所说的话,一五一十说给了衡芷听,以往无论收到多大的打击,衡芷都是听罢放空自己一段时间后就能恢复。 听到自己今后无法生育时,衡芷感觉自己心中仅存的一根支柱在瞬间崩塌。 “啊!”衡芷紧抓着被子躺在床榻上痛哭,赵凝不曾见过衡芷哭的这般厉害,手忙脚乱的给衡芷递帕子,见衡芷不接便亲自给她擦脸上的眼泪,赵凝实在想安慰衡芷,可他不知从何说起。 梁渝璟与神医坐在院中处理刚从山中摘回来的草药,听见衡芷的哭喊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神医指了指卧房的方向询问道:“丫头不在的时候你不是天天念叨她,现如今人就近在眼前,不进去安慰几句?” 梁渝璟对衡芷那点心思神医看得明明白白,梁渝璟可不是什么慈悲之人。 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衡芷,无非是想留住这个丫头罢了,性格如此“别致”有魄力的女子教人如何不动心? 第六百九十章临到阵前 江湖上尽管梁渝璟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鬼医,他的年纪也就二十来几。 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遇见个对上眼的姑娘实属不易,梁渝璟这才千方百计的要把衡芷留在掬月山。 “这等事能怎么安慰,难道说莫哭,总会过去的?这等说法非但不能安慰人只会令人更伤心罢了,结果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是她必须所为,她不会堕落,很快她便会振作起来。” 弹去草药根部的土灰,梁渝璟低头认真做手头上的事,似乎想起什么。 梁渝璟不满地看了神医一眼:“诶,话说你这个老头要在掬月山待到何时,在我这吃我的穿我的良心不亏么?” “自然不亏,你堂堂鬼医多少人一掷千金求你治病救人,你从来不缺身外之物,可老朽缺地很,左右我也吃不了多少,睡觉占不了多大地方不是。” 神医历来厚脸皮,梁渝璟无语地白了神医一眼,每日两个人都要斗斗嘴,说归说,梁渝璟多少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却不见梁渝璟哪回真的赶神医走。 “别嘴贫,让你去打听越国宁王的消息打听到多少?” 梁渝璟不参与江湖,不关心一国兴亡,他的家早已没了,孑然一身,若不是衡芷他此生都不会过问掬月山下之事。 神医与他尊奉的避世理念相悖,好混迹于市井,外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知道的最清楚。 越国与楚国相去甚远,梁渝璟不想把手伸地太长,这是他的忌讳,暗影阁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一切小心为上,越国的事由神医去调查最合适不过。 神医停下手中的动作,捋了捋寸长的胡须,要说这梁渝璟也是个奇怪之人,道是嫌弃衡芷与赵凝是麻烦精,又放不下这二人自生自灭。 “越国国君不知是着了什么魔,而今的宁王是唯一可继承越国皇位之人,又是难得的可造之材,他竟忍心把年纪尚幼的宁王到穷山恶水的边关去,至今仍无把宁王召回之意,宋国与越国交战,两国战况胶着,那年幼的宁王只怕没有命从边关回来。” 闻言梁渝璟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当真无力回天,以衡芷的伤势,没有一个月她无法远行。 可在战场上的事,谁又能说的准,无人保证衡宴能在刀光剑影活过一个月。 “当初你就不该教他们来掬月山,好端端的愣是惹来了一堆麻烦,当时他们找你,救不了不救就是,自己做不来的事还非得来祸害我,她要是一意孤行去越国,我看你如何处理。” 梁渝璟没好气地瞪了神医一眼,先前他与神医交情尚可,不过二人交集并不多,只是平日里得了好的草药会一起研究。 他在掬月山待的好不惬意,神医却冷不丁给他送来了两个麻烦,得不到好处不说还惹来一身腥。 神医打理好的药草分类放入药盒中,梁渝璟这人就是矛盾,口口声声说烦衡芷罢,他大可直接把人丢下掬月山,赵凝功力尽失,衡芷弱到短时间内都无法离开梁渝璟调理身体,他下了决心还有人能拦着他不成。 掬月山是为楚国第二高山,多年封雪,在这座山上除了肃杀的严寒之气少有生灵,偶尔有一两只雪兔可见都是难得。 在掬月山上,杉林林立山峦重峦叠嶂好似看不到边,层层杉林中一座别致小院坐落于此。 今日一早停了雪,天好容易才晴些,只是天不见蓝,而是白茫茫的一片,衡芷半个身子倚靠在床榻上,房门门窗紧闭。 屋内点了火炉,衡芷手中还抱着个汤婆子,屋内的温度与房外截然不同。 虽然衡芷的身子伤的极重,在梁渝璟与神医的协同调理下衡芷的身体恢复飞快,只是五日脸就已有了些许血色。 刚把她从棺木中抱出来时衡芷的模样可吓了梁渝璟一跳,下山时还好好的,怎短短两个月就瘦成这副鬼样子。 掬月山天寒地冻,衡芷身体虚,受不得一点寒气,梁渝璟颇费心思才令衡芷的卧房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处于恒温状态。 衡芷自醒来后就极少说话,自始至终都在房内乖乖待着修养,竟听了梁渝璟的话未踏出房门一步。 梁渝璟与神医每日有事可做,无法时时跟在衡芷左右,照顾衡芷的担子就落到了赵凝身上,赵凝每日负责给衡芷送药与药膳,照顾衡芷的饮食起居。 每次来赵凝都要看衡芷许久,今日也是如此,衡芷不多言把他送来的汤药一饮而尽,赵凝就坐着看她,欲言又止。 “我晓得你想说什么,衡宴因我深处水深火热,我无权无势没有依靠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养好身体,回越国去想法子助衡宴一臂之力,而不是在这里胡闹,寻死觅活。” 衡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冷宫中逃出生天,唯恐不能离开那个地方,就是为了留住这条命,好不容易离开,为此自己“机关算尽”得以成功回掬月山。 自然要好生配合梁渝璟他们疗养,唯有如此她方可尽快痊愈,前往越国助力衡宴。 “阿芷,宁王被贬边关,并非你的错,你无须过分自责。” 赵凝是纨绔子弟时没少对女子说甜言蜜语,可安慰人的话,他委实不怎么会说,话自然也就直了些,衡芷听罢苦笑,衡宴被贬边关确实不是她的错,却是因她而起。 衡凌留着到底是个祸害,她要救衡宴,唯有杀回越国夺权,眼下能帮她的,衡芷思来想去仅有一人,尽管其中有诸多不确定,唯有险中求稳,死马当成活马医。 “阿凝,我有一事相求……” “啪”赵恒自边关赶回皇宫,头一件事不是去看团子,而是赶来天合殿在赵钰脸上甩了一巴掌,看着赵钰气地手直抖,恨铁不成钢骂道:“糊涂!” 赵恒两月前执意跟随陈烨前往边关,本来只是边关外疆族频频骚扰,陈烨解决战事至多需要半个月。 然而外疆不识好歹,缕缕冒犯,又借着地势的便利教陈烨颇为头疼,而后忍无可忍干脆策划驱逐之策。 第六百九十一章焦头烂额 战事一拖再拖,赵恒在边关被陈烨护得紧,也没吃什么苦头,就是太久不见葡萄甚是想念,正当赵恒斟酌是否先回一趟京都是,衡芷死讯传来。 赵恒来不及多问就自边关赶回,在回来途中命人彻查此事才断断续续知晓问题的来龙去脉。 原以为衡芷是得了莫名的重病或是遭了刺客才匆匆走了,殊不知事情的真相却令赵恒膛目结舌。 她去往边疆后不久,雲笺夭折,衡芷被冠谋害皇子之名打入冷宫,而衡芷阴差阳错自己的孩子也没了,原因却是赵钰推了衡芷,到冷宫后衡芷仍旧未能远离赵钰的折磨。 梁静语见缝插针,诬陷衡芷使巫蛊之术祸害她,被衡芷反唇相讥,一怒之下抽了衡芷一鞭子不说又踹了一脚在衡芷胸口。 导致衡芷吐血昏迷,赵钰亲眼见衡芷被刁难,非但没有帮衡芷,还数罪并罚了她,而衡芷于当晚毙命,凄凉死于冷宫。 历朝历代皇宫都明令禁止使用巫毒之术,衡芷被冠上使用巫蛊之术的罪名被人视作死有余辜。 加上有梁家撑腰,自然无人拿梁静语如何,衡芷的死被人人痛骂,衡芷为人一生正直,然而屡屡因赵钰吃尽苦头,气得赵恒七窍生烟。 “阿姐,是朕害死了她,是朕……你打吧,倘若能让阿姐解气。” 衡芷下葬后,赵钰每日依旧处理国政,对梁家的态度是越发不善,梁魁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或是担心梁家如此下去终有一日会毁于一旦,已开始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对抗赵钰。 楚国江山乃先祖付出代价无数打下,楚国千万子民的性命是赵钰而今唯一的动力,赵钰每日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中日夜批阅奏折宛如行尸走肉。 可笑的是他从前穷尽心思也要少看一本算一本的奏折,而今居然静得下心来去一一批阅。 衡芷的棺木被送往楚昭陵后过了几日赵钰不得而知。 他每日过得浑浑噩噩,除了折子与每日早朝不得不见的文武百官,他谁也不见,糊里糊涂过了一段时日,赵恒这一巴掌才让他清醒些。 赵钰被打地愣在原地,回过神才恍然察觉自己泪流不止,赵钰跪着爬到赵恒跟前,抓着赵恒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一边哀求。 就在前不久,赵钰还寻思着找个理由让衡芷离开冷宫,是他害了她。 见到自己不可一世的弟弟像个废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赵恒被气地说不出话,当真反手又甩了赵钰一巴掌。 “解气?要是能换回衡芷的命,我恨不得把你打死,就当落个耳根清静!我离开皇宫不过才短短两月,走前人还好好的,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混账事!当初衡芷险些丧命,你以为她命归黄泉为此整日消沉痛不欲生……” 那也才不过是半年前的事,半年前越国与楚国险些开战,而当时楚国形势严峻,当真开战楚国得不到好处,是衡芷回来赵恒才没让陈烨举兵攻打楚国。 “好不容易人活着回来,你就这般对她,人走都走了,你在我面前哭不是惺惺作态?你……还害她没了孩子,把她打入冷宫,由着梁静语对她栽赃陷害!你就是这般懦夫无能,你要是不愿意留着衡芷,干脆把她逐出宫不就是,你们俩从此各不相干,现在好,什么都没了!” 宫中小至宫娥太监,大至文武百官后宫妃嫔都怕赵恒,就连赵钰都敬赵恒三分。 倒不是因为她三公主的身份多尊贵或是她是赵钰的同胞亲姐。 而是赵恒性格强势泼辣,雷厉风行,爱憎分明,最容不得旁人占她一分便宜。 你惹了她一回,从今往后都别想在她这儿得到丁点好处。 赵恒被惹得怒极,也不管赵钰什么天子皇帝身份,从边关赶回来就把皇帝打了不说,还把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李桂哪里不知赵恒的脾气,门口一众侍卫都低着头无人敢上前阻拦。 赵恒的话如同利剑,深深没入赵钰的心脏,心痛到令人窒息。 赵钰在人前是何其刚毅的君王,现在却捂着胸口跪在赵恒面前无声落泪,赵恒对这个弟弟,已是束手无策。 “逝者已矣,望你能理智,你即是楚国的君主,就该做好自己做的事,我当初劝你,已苦口婆心说了太多,你听得进也好,听不进也罢,哪日楚国若垮在了你手里,你就当没我这个姐姐!” 赵恒不愿多看赵钰一眼愤然离去,梁静语来御书房寻赵钰,正好碰见赵恒从御书房怒气冲冲地出来。 赵恒性格刚烈,就是梁静语也不敢招惹,不晓得御书房中发生了何事,只得退到一侧。 走过梁静语身边时,赵恒脚步一顿,只是一瞬赵恒便快步离开,不屑分多她一眼。 梁静语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她从边关赶回来,好几日没休息好,没精力理会她,左右梁静语得意不了几日。 “三公主请留步。” 赵恒已有很长一段时日没有见葡萄,心中颇为想念,走的步伐也快些? 她身后的侍卫脚步锦簇跟随其后,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赵恒皱起眉头顿住脚步,转过头不耐烦地看着身后走来的梁静语。 “梁贵妃最好是有些重要的事才叫住本宫,毕竟时间金贵,本宫不想浪费在没必要之人身上。” 赵恒初见梁静语就对其不喜,而今看着越发觉得碍眼,要不是想看看梁静语是何目的赵恒已一走了之。 虽知赵恒不待见自己,可一上来就打人脸令梁静语有些难堪,难为她要不动声色地忍着。 “陛下贵为天子,岂是常人能打的,就算是三公主也不合乎情理,三公主犯了大不敬之罪还如此嚣张,身为堂堂楚国公主,未免太目无章法,教人如何看待楚国皇室。” 赵恒闻言讶异地看了梁静语一眼,在她看来梁静语素来装模作样。 尤其喜在她面前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得赵恒几欲作呕,怎么梁静语才一段日子不见就改了性子不成,当真让人开眼啊。 第六百九十二章就你也想无法无天? “哟,而今楚宫里头的风气是怎么了,本宫教训自己的弟弟,还要你一个妃子来指手画脚,我楚国皇室的颜面与你有什么干系,你是否管的宽了些,梁静语,本宫警告你,你莫要以为自己有梁家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而今的梁家是越发无法无天了,当初梁静语虽处处看她不爽快,好歹还知忌惮。 才多久没见,梁静语都敢大庭广众之下教训起她来,当真了不得。 “三公主,我家主子位主贵妃,即是陛下后宫中人自然算得楚国皇室,楚国的颜面如何不干主子的事,何况公主说话未免过于难听,我家主子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 梁静语在后宫无人敢惹,在赵恒这处却处处受委屈。 怎么说梁静语是贵妃之位,又是梁家之后,地位不比赵恒低多少,凭什么就要遭赵恒的白眼,她家主子可不受这个委屈。 立秋一副欲侃侃而谈为自家主子讨公道的模样,被赵恒狠狠瞪了一眼,立秋这才才悻悻闭嘴。 “玉铸宫如今是厉害了,不仅妃子,就连小小奴婢也敢教训本宫,好,好得很,今日本宫没空陪你们胡闹,到时本宫定亲自前往玉铸宫拜访,梁贵妃可要做好了准备才是。” 都说小孩不大记事,赵恒许久没见葡萄,生怕葡萄把自己忘了,教训了赵钰就迫不及待往将军府跑。 赵恒归心似箭时梁静语跑出来捣乱,如何不讨人嫌?赵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梁静语一眼后与侍卫快步离开。 每个人对时间的看法皆有不同,有人觉得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有人则觉得度日如年分秒难挨。 无论是怎样的看法,不可置否的是时间确实在流逝,无论你对它如何看待它都不会停止自己的步伐。 一眨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梁家的经济命脉被赵钰一步步切断,而梁家也被一步步逼入绝境。 赵钰没有自甘堕落一再消沉,而是奋发图强励精图治,随着时间飞逝,谈论衡芷的人越来越少,直至再听不到她的消息。 梁家的日渐萎靡令梁静语终日惶惶不安,梁静语以为没了衡芷,她就是赵钰心尖上的人。 可以想象与现实恰恰相反,赵钰自衡芷离世,再未召见过梁静语。 “陛下处理完国事了吗?你问了李桂没有,陛下今日可否有空来? ”梁静语每日都会变着法子做不同花样的糕点甜品等着赵钰来品尝,若赵钰不来,她就亲自把糕点送去御书房,尽管梁静语费尽心思,赵钰如今都不再多看她一眼。 “这……”立秋步伐急促从门外走进来,梁静语听见脚步声兴奋地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立秋抬头撞上梁静语期待的眼神,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立秋话未出口,赵恒就已自她身后走进来。 “别瞧了,是本宫。”碰上梁静语期待的神情,赵恒讥讽一笑,梁静语想的倒美,还想着赵钰来玉铸宫。 赵恒保证,只要赵钰敢踏进玉铸宫一步,她就能让人拆了玉铸宫。 “真是稀客,不知公主殿下来玉铸宫所谓何事。” 见来人是赵恒,梁静语瞬间敛了脸上的笑容,变脸之迅速令赵恒想为她鼓个掌。 难怪她那个一根筋的弟弟会被这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毕竟梁静语的演技可以假乱真。 “本宫就是想不明白一事,还劳烦梁贵妃赐教,衡芷死前你口口声声说她使巫蛊之术,证据何在,单凭那个稻草人?还是你摔碎的那装着桂树木灰的罐子。” 赵钰还念着往日的情分,未因衡芷的死责问梁静语,只是冷落梁静语对她视而不见。 赵恒要梁静语付出的代价可不仅如此,凭什么衡芷无端要背着冤名死去?她非要为衡芷冤情昭雪不可。 “公主殿下什么意思,来玉铸宫兴师问罪?本宫明白,公主殿下与皇后交情不浅,想为皇后讨个说法,可盛朝皇后自作孽,与本宫有何干系。” 来时路上赵恒以为梁静语会理直气壮地撇清衡芷的的死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赵恒憋着一肚子的气欲对梁静语发作,梁静语听罢没有“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解,而是眼泛泪光,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哽咽起来。 “臣妾那日糊涂,竟因姐姐使了巫蛊之术打了姐姐,姐姐身体虚弱,臣妾应该好好与姐姐商量或是直接交给陛下处理,都怪臣妾一时鲁莽冲动,都是臣妾的错才……才害了姐姐。” 说着说着梁静语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赵恒未设想梁静语如此干脆地认了衡芷的死是因她而起,但听完梁静语的话赵恒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梁静语说话倒是会绕弯子,她那么说言下之意是:我是因衡芷妄图害我才动手伤她,我有错,先错之人却不是我,何况她身体本就虚弱,迟早要丧命,怪不得我。 赵恒抱手旋身坐在木椅上,翘起二郎腿挑眉看着自导自演深情戏码,冷声道:“自然是你的错!所以梁贵妃打算如何偿还?常言道有债必尝,梁贵妃莫是以为说一声对不起事情就算过去,好歹没的是条人命。” 越是往深处想赵恒便越觉得梁静语想法单纯地可笑,她在后宫呼风唤雨惯了,当自己说什么是什么呢。 衡芷身体忽然差,若是没有梁静语那一脚她至于命丧黄泉?一声对不起就算了?莫说这等笑掉人大牙的玩笑话。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本宫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梁静语袖中的手紧了紧,赵恒强势,仗着在赵钰心中地位无人可比,在前朝后宫都无人敢惹,赵恒今日就是打了她都不会有人替她说话。 “本宫是什么意思?本宫的意思当然是……要你偿命。” 赵恒起身走到梁静语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赵恒的气息擦过梁静语耳畔,分明是温热的气息,梁静语却觉得是阴间吹来的寒风,令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本宫只是说笑罢了,瞧把你给吓得,你放心,梁家不倒本宫不会动你,不过你也别以为你能一辈子活在梁家的庇护之下,有句话梁贵妃可记住了,做多了亏心事,当心鬼敲门……” 第六百九十三章只是谈个交易 梁静语把衡芷害地那么苦,就直接要了她的命算便宜了她,赵恒不是甚仁慈之人,却不主动招惹人,她会用时间告诉梁静语,何为日夜惶恐不安。 半月时间已过,衡芷的身体已调养好许多,能自行下床走动,不必再日日泡在药桶中。 可在药桶里泡了半个月,身上总有股苦涩的中药味,久经不散,好在只是淡淡的,不算难闻。 掬月山停了雪,杉林的枝桠上就开始结霜,因天寒地冻的缘故,有时门会被冻住。 早上醒来去推门,门竟然没法一下推开,今日一早衡芷就起床洗漱,穿好御寒的衣物前往西厢房。 “人就在房中,药效还有大致一个时辰才过,衡芷你来早了。” 西厢房外,赵凝正打扫院中的积雪,神医和梁渝璟于昨日下山采买需要的物件,他们二人每回下山都要五日才回,这五日时间里就由赵凝打理府中的大小事务。 “无妨,我进去等。” 衡芷示意赵凝在房外等候,推门进了卧房,卧房中火炉烧地正旺,桌上点了香,缕缕白烟从香炉中蔓延而出,辗转盘旋,衡芷吸了一口气,点的是梁渝璟自制的桂花香。 卧房的床榻上躺着一容貌绝色的女子,女子双手交叠,双眸微闭,女子的五官生得颇为温婉,让人瞧着便觉得是好相处的。 衡芷想过二人可能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却也不短,衡芷挪了张木椅在床前坐下,斟酌待人醒来她该如何说明自己的意愿,胡思乱想了一阵一个时辰竟也过去了。 每月中旬晴挽都会到景会寺住上一段时间,昨日在禅房中抄写经书时被人捂了口鼻后失去意识。 昏过去的前一刻晴挽以为自己定要丧命,醒来时意外发现自己躺在布置古朴的卧房中,床边坐着的居然是早在半个月之前就丧命的衡芷。 “姑娘醒了?姑娘安心,此地是掬月山,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请姑娘帮一个忙。” 晴挽愣了一刻,反应过来自己遭了算计,神情顿时冷了下来,感受到晴挽身上的杀气,衡芷眼睛一眯,果不出所料,晴挽这姑娘不简单。 能露出如此渗人的杀气,内力定不容小觑,好在她留了心眼,在她晴挽未醒来前点了晴挽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不然以晴挽的武力和反应速度,要了衡芷的命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 如此出色的女子,难为晴挽为了躲过追杀委身清秋阁,清秋阁虽是风月场所,同时是她最佳藏身之地。 哪有人能相当堂堂洗剑阁遗孤会避于风尘,到清秋阁寻欢作乐之人大多是有地位之人,而那里也是最直接获取情报的途径。 “这也叫无冒犯之意?有人请帮忙是如这般请的?这样的请法草民受不起,盛朝皇后。” 晴挽刻意将盛朝皇后四字咬地极重,上回与衡芷景会寺一别,晴挽尚觉得衡芷有趣,觉得二人若得空再叙一回也不错,谁知不久后就传来衡芷病死宫中的消息。 听闻衡芷的死讯晴挽还觉得遗憾,然而此时活生生坐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都说皇宫中的事不可看不可听不可问,果真如此,宫中诸事复杂,非她能料。 “盛朝皇后半月前就已经死了,现坐于你面前的是越国七公主衡芷,大家都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晴挽姑娘,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衡芷也不急着逼晴挽答应,慢条斯理地商讨,语气却不是商讨的语气,倒像是与许久不见的朋友闲聊家常。 语气很是轻快,不过也只是衡芷自个的语气轻快罢了,晴挽可一点也不友善。 “你即让人把我抓来,想来是觉得我会帮你,不知姑娘如何笃定我要冒险帮一个不过仅有数面之缘的女子,帮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区区平民百姓,又有什么能力能帮得上姑娘。” 严格来说晴挽说话刻薄难得衡芷不讨厌,她最是尊重人,哪怕衡芷得罪她在先,她都是该问责问。 其余的事一个多余的字眼也不说,例如衡芷为何出现在此,她的死讯是怎么回事。 衡芷听罢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那是当年沈枫麟送给她做防身之用,衡芷时刻不离身,确实帮了衡芷不少忙。 衡芷把匕首送到晴挽面前:“不凭什么,只凭我要救之人是沈枫麟,我只问一句,姑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洗剑阁的事晴挽不一定知根知底,但可肯定她知道些什么,她身为洗剑阁遗孤,洗剑阁的暗卫就没有在身边跟随的么? 不可能,晴挽藏身清秋阁,衡芷可肯定她身后定有培养势力。 所谓名师出高徒,沈枫麟如此优秀,由他亲自教导出来的人儿不会差到哪里去。 衡芷不须晴挽助她千军万马,晴挽亦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她需要的,仅仅是数十个以一当十的精兵。 “沈公子?你……”晴挽对沈枫麟的东西了如指掌,这把匕首她自认得,她觉得自己与衡芷有缘,没想到衡芷与沈枫麟竟有交集。 沈枫麟舍得把匕首赠予衡芷,说明他对眼前之人很是重视。 “姑娘无须惊讶,我在越国时与你家公子有些交情,相信你早知你家公子的处境,你定也想救你家公子,苦于无处下手,而我需要你的人,就可救你家公子于水火之中。” 如衡芷所言,沈枫麟前往边关的事晴挽早就知晓,然而两国战事非她一己之力能平息。 沈枫麟身为幕僚,大可弃宁王而去,以他的本事寻个清净地方隐居此生便可安然度过。 晴挽担忧沈枫麟的安危,书信给沈枫麟让他明哲保身,意料之中的被沈枫麟训斥了一顿,晴挽身份特殊,暂不宜离开楚国。 唯有日夜担惊受怕,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有人说可保沈枫麟平安,晴挽说不高兴是假。 可人心险恶,她与衡芷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两人见面的时间同样是寥寥无几。 第六百九十四章凭什么相信你? 一时要晴挽信了衡芷的话绝无可能,衡芷而入皇宫,皆以死来掩人耳目,谁知她怀揣着怎样的算计。 “我凭什么信你,你如何得知我的存在,知我是公子的人,还是说从景会寺初见,就是你刻意接近我。” 晴挽不动声色地观察衡芷的一举一动,她为人谨慎,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仔细想她与衡芷见面的种种,委实令人背脊发寒。 “我认得姑娘自然有我的原因,不瞒晴挽姑娘,我当初接近你确实是有所目的,开始我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不想有如此收获,洗剑阁阁主,你说我说的可对?” 衡芷似笑非笑地看着晴挽,晴挽维持的淡定在衡芷说出洗剑阁三字时土崩瓦解。 她内力不差,却不是顶级,她并无多少过人的天赋,甚至修内力学的比常人慢许多,好在她在用毒这一块尤其擅长。 使她宁可在清秋阁当风尘女子都要活下去的动力,无非是洗剑阁。 早在两年前她已亲自接手了洗剑阁的位置,除了洗剑阁内部人员,无人知晓洗剑阁阁主的真面目,就连救过晴挽的沈枫麟都不得知。 “晴挽姑娘无须如此惊讶,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情报罢了,有句话不是常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阁主可晓得此处是何地?鬼医所居掬月山,我晓得你手中拿有千毒录,那是鬼医的东西,他可是恨你恨地咬牙切齿。” 梁渝璟倘若知道衡芷把自己恨地咬牙切齿的洗剑阁阁主抓到掬月山上。 他只怕要从山下赶回来把晴挽剥皮拆骨,梁渝璟为人心狠手辣,对待厌恶之人绝无半点客气。 想来晴挽也清楚梁渝璟的为人,衡芷提到梁渝璟时,晴挽不觉打了个冷颤,那个阴晴不定研制毒药速度奇快的男人,居然住在掬月山上。 晴挽要不是手中拿着千毒录,绝无可能与梁渝璟相抗衡。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对我威逼利诱么?” 景会寺是皇家重地,一般人不敢擅闯,晴挽到景会寺亦是为寻个清净,没想到衡芷大胆到景会寺把一个大活人劫走。 晴挽想的没错,一般人自然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到景会寺去劫人,可赵凝从前时常出入景会寺,可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要劫来晴挽轻而易举。 “嘿嘿,晴挽姑娘明白就好,我正是威逼利诱,不知姑娘是从还是不从?说话的权力在于你自身,愿不愿意还是你自己的事不是?” 晴挽嘴角抽了抽,腹诽衡芷瞧着平易近人,心思是比石榴籽还要多。 衡芷已把她劫来掬月山,鬼医一旦知晓她的身份,以她当下的状态被要去性命还不是一瞬之事?嘴是长在她身上,说是由不得她半分。 何况沈枫麟已去边关一段时日,此次宋国督军为宋国太子,晴挽已让手下调查了此人底细。 断袖、玩世不恭、狡黠、睿智聪敏、机智过人、帝王之才、兵法过人等评价皆集于秦山川一人之身,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他都是极具争议性的人物。 以沈枫麟的本事未必对付不了秦山川,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宋太子又非善茬。 国家利益摆在面前,有关国土秦山川不会轻易就输了去。时间越长,晴挽心中就越不安。 衡芷乃越国公主,听闻其与当今宁王感情甚好,想来逃出宫也是为了救宁王于水火,她们达成共识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既然没有其他选择,而衡芷即让人擒她来,想必心中已有对策,她不如顺水推舟,只要沈枫麟好好的,窝囊点又何妨。 “我可以与你联手,但你得告诉我你想怎么做,而我又能为你做什么,你要知我没有千军万马,出动洗剑阁所有人手更是痴人说梦,最好你已想好对策,而不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先擒了我保险些。” 洗剑阁当年被人绞杀,只有少数人从那场劫难中逃生,晴挽花了不小的力气才让洗剑阁重整旗鼓恢复生机。 要出动洗剑阁所有人相当于再次把洗剑阁推到风口浪尖上,这等事晴挽做不到,哪怕是为了救沈枫麟。 洗剑阁的暗卫个个与她情同手足,洗剑阁而今三百来人,每个人的面孔名字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要她因一己之私而把他们推出去,置他们生死于不顾,晴挽绝不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晴挽姑娘见笑,既然有胆子把晴挽姑娘带来掬月山,我自然已想好对策,才需要姑娘的援助,我这人最是讲理,不会提出无理取闹的要求,我要的不多,三十名能力顶尖的暗卫,我需要的仅是如此。” 衡芷收好匕首,要直接从边关救人成功率几乎为零,衡芷不能直接把衡宴劫走。 朝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衡宴,就等着他出错,好让他们有理由在衡凌的面前弹劾衡宴。 如今越国皇帝乃皇太后所出,是以出生为太子,先皇子嗣凋零,衡凌在治国方面颇有心得自然而然登上皇位。 衡凌治国初期,越国国泰民安,后期被奸臣蒙蔽,导致朝堂动荡,好在有良臣对其始终不弃,朝政才再次稳定,然而他后宫中事始终处理不好。 刘云君当上皇后,有事没事就在衡凌耳边嚼舌根,明枪暗箭并发暗害皇嗣。 衡凌时常恩宠后宫,后宫嫔妃众多,到如今仅剩衡宴一皇子,衡凌居然没去纠察过其中缘由。 然而衡凌只有这最后的皇子,刘云君也不打算放过,衡宴才十四岁的年纪,就被贬到边关,边关战场是什么地方? 刀光剑影,处处暗藏杀机,刘云君摆明要借刀杀人,大致在她看来。唯有她自己的儿子才配当太子,成为未来越国国君。 既然刘云君衡凌不仁,就别怪她不义,衡凌再如此下去,越国的江山社稷迟早有一天会毁在刘云君手中。 衡芷不喜越国宫廷,对越国却有着情感,越国毕竟是她成长的地方。 “仅是?三十名顶尖的暗卫已是我洗剑阁核心力量的一半人数,姑娘未免太过狮子大开口。” 第六百九十五章狮子大开口 晴挽哭笑不得斟酌衡芷的话,要培养一名顶尖的杀手,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洗剑阁原本有两百名顶尖杀手,在江湖上人称剑侍。 凡见过他们的人,无一人存活,他们是无比神秘的存在,然而就在数年前的洗剑阁大劫中,“剑侍”死去多数,仅剩七十多人。 剑侍皆是能以一当十的精英,已经成了支撑洗剑阁的不二力量。 晴挽倘若应了衡芷,把洗剑阁的一半精英调出来,一旦出了问题,势必对洗剑阁造成冲击。 暴露了洗剑阁的势力对洗剑阁众人而言都是致命冲击,晴挽很清楚自己该理智应对此事,可她无法对沈枫麟置身危险而视而不见。 “晴挽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狮子大开口又如何,物有所值,人我又不是不还你,我保证,跟我出去的是多少人,回来的时候就还你多少人。” 一诺值千金,衡芷最看重诺言,她做的到的才说,做不到的绝不妄言,洗剑阁对晴挽而言有多重要衡芷心里跟明镜似的,晴挽愿意帮她,她该感恩戴德,骗晴挽的话良心可过不去。 “当真?” “当真。” 二人达成共识之后,衡芷当机立断解了晴挽的穴道,衡芷如此爽快令晴挽有些愕然。 她虽然答应了衡芷到底是口头答应,衡芷就不怕她过河拆桥,反咬她一口? 衡芷担心梁渝璟与神医提前回来,谈妥了借人的事宜,衡芷就放走了晴挽。 为了方便联系,晴挽留下两名暗卫在暗处保护衡芷的安全。 以往梁渝璟下山都会准时回来,此次下山却比平常迟回来两日,旁人的私事衡芷不过问,梁渝璟与神医安然无恙地回来就好,旁的事她不必多问。 衡芷回掬月山多日,梁渝璟居然不开口问千毒录,也不问她在宫中发生何事。 药每日准时送到衡芷手中,以往开口没一句好话的梁渝璟,竟开始说起笑话来。 一个月时间过去,衡芷的身体已恢复如初,身上的伤虽然好了,衡芷却落下了一激动便心痛的毛病,无法根治。 琢磨着该到了回越国的时间,衡芷等不得,衡宴更等不得。 冬日中旬,掬月山上的寒风又肃杀几分,衡芷缩在被窝里,把火炉挪到了窗边才勉强不觉得冷。 衡芷心中腹诽梁渝璟委实是个怪人,掬月山天寒地冻只是到外头站着吹一阵风,身体非僵地动弹不得不可,梁渝璟竟在掬月山上生活了十余年之久。 “既然怕冷就多喝些姜茶,每日姜茶都在炉上热着,日日喊冷都不见你喝上多少,只怕两口都没有,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是什么?” 梁渝璟在门窗的位置摆了屏风,就差把衡芷的床围的严严实实。 “先生,这书放在何处?”赵凝捧着书一沓书走进来,赵凝当初为了让梁渝璟救衡芷险些豁出自己的性命。 之后衡芷求情,就成了赵凝留在掬月山陪着梁渝璟一生。 赵凝对医术颇有兴趣,干脆跟着梁渝璟学习医术,梁渝璟经常唤赵凝王爷调侃他。 赵凝却一本正经地称梁渝璟一声先生,显得梁渝璟更不正经。 “放在书架上就是。”梁渝璟头也不抬地吩咐道,赵凝是王爷出身,在京城中时也是纨绔子弟,玩世不恭。 来了掬月山性子反倒稳了下来,不端王爷的架子,学一样东西便认真钻研乖巧地很,梁渝璟也就乐得收这个弟子。 “我自认识先生就给先生添了不少麻烦,这次为了离宫更是多亏了先生的帮忙才得以顺利离开,在山上叨扰一个月,我想……我是时候离开……” “哐”,衡芷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屏风后的赵凝迅速蹲下收拾散落了一地的书籍。 衡芷抬头见梁渝璟正看着自己,有些不敢直视梁渝璟的双眸。 “我此次离开事出有因,是为了很重要的事,至于当初答应你的事我一直记得,待我处理好越国之事,会立即回来,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些时日,千毒录我会尽快为你寻回来。” 做足了回越国的准备,就只剩说服梁渝璟放人,尽管她出宫梁渝璟就该晓得她的目的。 衡芷以为她说要回越国梁渝璟不会轻易松口,然而衡芷忐忑地说了自己的打算,梁渝璟却是波澜不惊,让衡芷心里更加七上八下。 “你倒是给一点反应?” 衡芷支支吾吾说了一大堆,梁渝璟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衡芷与他对视了片刻,终沉不住气开口。 梁渝璟不置一词地笑了笑,在桌子旁坐下,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才把目光转回衡芷身上。 “你希望我有怎样的反应?拦着你不让下山?我拦着你便不会走了么?你不是掬月山中人,走是早晚的事,至于千毒录我已找回。” 据衡芷所知,千毒录就在晴挽身上,假若晴挽是洗剑阁阁主,后来种种证实了衡芷的设想,事实如此,晴挽三日前还在掬月山上,梁渝璟是如何得到千毒录? “什么?你迟了两日才回来。莫不就是为了千毒录?” 千毒录那般重要的东西,晴挽多半是放在洗剑阁被重重把守,梁渝璟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孤身一人闯入洗剑阁夺得千毒录,洗剑阁的势力如何,衡芷最是清楚。 “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你要记住,你已是死去之人,你即决定回越国自有自己的打算,万事小心,你学东西历来很快,我的本事你也算学去了七八成,灵活运用便没有人可动你,各种药我都给你备了些,下山时带在身上可防身。” 上回衡芷下山,梁渝璟还一再警告衡芷,开口没一句好话,怎才一段日子没见,这家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与梁渝璟原本没有交集,梁渝璟救她两回已是仁至义尽,对她这般好反倒让衡芷无所适从。 “公子的恩情衡芷无以回报,不知除了千毒录还有什么想要的,衡芷就是穷尽毕生也会为公子寻来,当做对公子的报答。” 第六百九十六章你想要什么? 衡芷担心梁渝璟不信她,就差拍着胸脯跟梁渝璟保证,梁渝璟见她一副可上刀山下火海的阵势不禁“噗嗤”一笑。 “我一不求名二不逐利,在掬月山上我可自给自足,衣食无忧,而今千毒录我也寻回,你能给的我都有,我要的你却给不了,衡芷,有些话不可说得太早,不然吃亏的可是自己。” 衡芷分明是一国公主,不求安稳与荣华,反而是一腔热血无处安放,说话就跟打鸡血似的。 难得的是她做事从不三分钟热度,答应了你的事就会尽力完成,绝不敷衍含糊,说得通俗一些,便是衡芷为人仗义,以衡芷的脾性,仗义不见得是件好事。 “公子倒是说自己想要的是何物?不说又如何得知我给不了呢。” 梁渝璟的话一下勾起了衡芷的好奇心,她极少许人诺言,既然答应就一定会做到,千毒录是个例外,梁渝璟把话说得好不神秘,反而吊了衡芷的胃口。 “我想要的不是物,而是人,一个你给不了的人。” 梁渝璟想要的人,衡芷这辈子都给不了的,是她自己。 梁渝璟从不否认自己内心的想法,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他,喜欢上了衡芷。 那天衡芷缠着梁渝璟问了许久,梁渝璟都未松口对她透露只言片语,衡芷也就不自讨没趣,着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山。 衡芷离开时,赵凝给了衡芷一盒子,让她下山再看,到了山下,衡芷好奇打开木盒,里面竟是整整一盒子的银票。 梁渝璟在衡芷下山前则给了衡芷一个药箱,药箱里装着玲琅满目的药罐。 里头的毒药和解药等诸多药物都是神医与梁渝璟一手准备,道是给衡芷的送别礼,惹得衡芷好不感动,一步三回头地告别掬月山上一干人。 到了掬月山脚下,两个白影自杉林中闪出,翩翩落在衡芷身后:“姑娘的身体才好,不宜骑快马,我们已在不远处备好了马车,还请姑娘移步。” 衡芷对左右的侍卫点点头,在他们的带领下上了马车,晴挽从掬月山离开后没几天就把三十名暗卫拨给了她。 加上这两个贴身随行的暗卫一共是三十二人,晴挽如此舍得慷慨解囊倒令衡芷不好意思,当初她可是让赵凝直接把人给绑到掬月山上来。 “你们洗剑阁倒是有趣,其他的杀手组织大多身着黑衣,怎么到了你们洗剑阁就是个个白衣,你们样貌本就上佳,若稍加打扮也是一枚翩翩公子。” 前往越国的路程漫长而又枯燥,衡芷看腻了医书,干脆掀了车帘调侃起赶车两名侍卫来。 两名侍卫在洗剑阁位列四大护法之职,自他们记事起,记忆就与杀戮有关,在外他们神出鬼没杀人如麻。 他们之于洗剑阁而言只要不停地杀人就好,从未有人关注过他们的样貌,他们自己亦没有那个闲心。 衡芷言语颇为轻挑,他们又是没受过这等调侃,皆是一个激灵,见了鬼似地看了衡芷一眼。 冷不丁撞上衡芷一脸坏笑,都不约而同地红了脸转过头去。 “诶,你们怎么只脸红不说话呢?你们是不是没有与女子说过话?这般容易害羞?不是,你们的阁主便是女子,还是说从来没有被人夸过好看?” 被衡芷戳中了心思,两名暗卫的脸又红几分,他们白衣胜雪,肌肤因常年潜伏在暗处不见阳光而格外白皙。 仔细比对甚至比衡芷还要白一些,他们脸红时的样子如同胭脂粉末不慎撒在雪中,朦胧明艳。 “你们平日里闲暇的时候会闲聊么,大致说些什么?你们一天休息的时间是多长,是单独一人住着还是大家一起?诶……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呀!” “……” 宋国与越国交战一月,越国擅战术,宋国战士个个能以一当十难以对付,越国人在战场上对阵法运用灵活,宋国的将士亦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两国本来只是小规模的领土之争,然而两国战况胶着不分伯仲,两国不停加派援军导致战况越发激烈。 战争规模不断扩大波及后方城池,百姓四处逃窜,烽火连天,一时之间生灵涂炭。 宋国自立国以来就不曾依附任何一个国家,不是附属国却与周边列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而各国因宋国是小国不曾把宋国放在眼中,不曾想宋国何时如此强大,成长之迅速令人咋舌。 沈枫麟任衡宴幕僚时,守教衡宴的不是治国之道而是行兵之法,兵法中的心得涵盖的不仅是教人如何行兵打仗,如何进退。 看天时地利人和都对行兵有着极大的影响不是心思细腻之人,难以看透其中门道。 衡宴在初学兵法时就展现出了自己非比一般的天赋,沈枫麟那时虽然开心,但衡宴到底只是纸上谈兵没有经历过实战,不可有过高的期望。 一个月前衡宴到了战场上,对兵法的运用远有超沈枫麟的架势,令沈枫麟又惊又喜。 然而衡宴到底还年幼,要穿上厚重的铠甲拿起沉重的长枪在马上杀敌到底有些勉强,沈枫麟便让他在后方做指挥。 宋国将士个个身手了得不好对付,让衡宴在背后指挥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衡宴要强,只是在幕后待了半个月就坚决要披甲上阵,好在平常沈枫麟对他严格训练,初次出征不至于太狼狈。 衡宴就此带着越国的战士首战告捷,这一战不但鼓舞士气,更让衡宴在军中树立威严。 .一个月后,皇宫派了御史护送军粮军饷前往边关,王御史到达边关,衡宴让人为御史布膳,自己则坐在桌案前钻研阵法。 秦山川带兵从来都神出鬼没,也不知他何时会带兵攻打苏城,衡宴来苏城一月之久,不敢有所懈怠,不是在校场操练将士,就是在账中钻研兵法,恨不得每日的时间多些。 衡宴看了一遍又一遍竹简,御史看着桌上的膳食,举起筷子又放下,犹豫再三终是起身对衡宴行了一礼。 喜欢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请大家收藏:()快穿女主她只想要事业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九十七章那个男人不配 “殿下,当初陛下是一时冲动才贬了殿下,本来殿下亦有错在先,殿下就和陛下低头认个错,相信陛下会不计前嫌,您还是京中身份尊贵的宁王,未来的储君,而不是战场上灰头土脸,舞刀弄枪的战士。” 衡凌年事已高,衡宴之后没有嫔妃再诞下皇子,或是诞下了而没能长大成人。 衡凌就算再得皇子,要培养一个孩子成为可独当一面的帝王,皇子可以有千个万个,能继承皇位之人万里挑一。 难得有一个皇子能力出众,倘若折在边关,越国前途堪忧,刘云君心肠歹毒,心思阴狠。 不知在背地里谋害了多少皇子,可怜衡凌被蒙在鼓里不自知。 朝臣的眼睛都明亮地很,碍于柳家不好惹,只得把希望都压在衡宴身上。 望衡宴不可冲动,哪知衡宴也是个倔性子,死活不服软,结果便是被衡凌一怒之下贬到了边关来。 “王御史早年是书孰太傅,想来最明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意思,本王前生孤苦,若非得皇姐照拂只怕世间没有宁王,没有衡宴,没有越国的九殿下。王御史教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么教别人的话到了自己身上反而忘了个干净。” 衡宴收起桌上的竹简,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坐下的王御史,面容甚是疲倦。 他在皇宫十四年,从前就是再苦却是没有经历过杀戮。 在战场上头一回见到尸横遍野血可漂橹的场景,衡宴吐了一日,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好在他适应能力尚可,不至于过分狼狈。 与宋国这场战事已持续半年,他来时将士都已疲惫不堪,城外远处的战场上还躺着无数无数尸体。 每有风吹来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加上担心敌人夜袭,衡宴已有一月之久没有睡好。 “臣羞愧,只是盛朝皇后已去,殿下理应放下心中执念,盛朝皇后对殿下看重,殿下与其感情深厚臣亦理解,然而事情已无力回天,殿下沉心思虑,将来成为一代明君不更是盛朝皇后一心期待?” 衡芷贵为越国七公主楚国皇后,前不久与楚皇来越国时二人还那般恩爱。 谁曾想才两月的缘故就被打入冷宫,衡芷中毒离宫那段时日,梁静语诞下大皇子,倘若衡芷没有回来,大皇子极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太。 于梁静语而言可谓是天有不测风云,她的孩子不足满月,她巴不得挫骨扬灰的衡芷却重回赵钰身边,且在不久之后怀上赵钰的孩子。 在旁人眼里,衡芷是担心自己生不下皇子,梁静语的孩子威胁到自己孩子的地位,于是对孩子下毒手。 这番解释在众人看来合情合理,在衡宴看来简直就是胡扯,全是一派胡言。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衡宴敬重衡芷却也清楚,衡芷有自己的不足之处,但绝不会以伤害无辜之人作为自己的垫脚石,何况是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 他眼中傲气正直的皇姐,何等矜贵,却被陷害打入冷宫,他绝不能容忍,赵钰若不能照顾好衡芷,就把他的皇姐还来。 “她不是盛朝皇后!那个男人不配娶她为妻,她乃本王的七皇姐,你们的七殿下……” 衡宴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什么般,眼神如一把尖刀飞向王御史。 “你说什么?皇姐已去是什么意思?” 衡芷因梁静语之子一事小产被打入冷宫,衡宴气不过衡芷在异国受苦,想强兵攻打楚国讨回衡芷。 衡凌却软禁赵仪禁足邯封,邯封顾及妻儿不敢轻举妄动,衡芷则被贬边关,沈枫麟毅然随同前往。 到边关后衡宴一门心思都扑在边关战事上,他们认为他只是文弱的皇子,他便证明给他们看。 他衡宴绝不仅会只是在围猎场上比剑骑马,他终有一日可强大到保护身边之人。 在京中时他自认为成长迅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就成了众人眼中天赋异禀的皇子,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到了边关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成长还远远不够,原以为他尚年幼,成长之路于他而言还长,直到衡芷被贬冷宫,他才恍然大悟,成长在他刻不容缓。 到了边关他已拼命让自己成长,然而他要保护之人,却静悄悄地没了,走得没有一点声息。 “殿下……这……沈大人没告诉……”王御史来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衡宴回京。 既然七殿下对宁王而言如此重要,不妨以七殿下为切入口说服宁王,却没想到衡宴还不知盛朝皇后已去世的消息。 “抱歉,是本王失态,对父皇低头认错一事,本王就是战死沙场也绝不认错,本王为皇姐而战,何错之有御史无需多言,父皇那边待他何时想通了再论其他,至于此事本王绝不认错,本王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罢衡宴快步离开营帐,王御史看着衡宴离去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 盛朝皇后离世一事人尽皆知,沈枫麟自然早已收到消息,他瞒着衡宴想来是废了心思,结果他张口就说了出来。 战事紧张,但凡有空时沈枫麟就在校场上训练将士,沈枫麟随衡宴初来军中时颇受偏见。 虽受排挤却在沈枫麟的意料之中,在众将士眼中,他们是京中来的贵公子,到了军中能有什么作用,无非是托人后腿。 然而沈枫麟与衡宴的表现却让人膛目结舌,沈枫麟善战,衡宴善兵法。 原本被宋国逼地节节败退,自他们来了之后不说屡战屡胜,至少不输于宋国。 “再过两日我们将与宋国再次开战,我望各位将士能一鼓作气,把宋国将士逼回宋国边境,你们必须明白,我们一旦失去苏城,敌国不会止步于此,宋国将会一路南下,夺取豫州,到时京城将会岌岌可危!众将士,拿出我们的真本事让宋国人看看,我们越国绝不是软柿子!” 一日操练下来,众将士没有因长时间的训练而垂头丧气,反而精神满满,沈枫麟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激励了将士们心中的热血,纷纷跟着附和道:“保家卫国!捍卫国土!” 第六百九十八章不该来此 看着校场上愤慨激昂的将士,沈枫麟满意地点点头,难为这些将士持续打了半年的仗还有如此热情,倘若他们志气消沉,就是神仙降世都救不了他们。 “后日就是开战的日子,明日停训一日,众将士明日便养精蓄锐,两日后让我们大战一场,让宋国的将士知道我们越国的将士绝不是吃素的!” 沈枫麟解散了一众将士,台下的侍卫才小跑着上来附在沈枫麟耳边说了几句,沈枫麟眉头一拧,快步朝伤残将士营帐走去。 越国与宋国之间的战事持续了半年之久,越国本身兵力方面就不如宋国,好在有衡宴与沈枫麟后来助阵才不至于被压着打。 尽管如此,此次战争仍损失惨重,不少将士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亦有人受了重伤,后半生都将面临残疾。 伤残士兵的营帐沈枫麟每日都要去一趟查看情况,沈枫麟却不允许衡宴前去,衡宴还小,有些事不去看不去问对他而言才起最好。 何况此营帐中住的全是伤残的将士,被视为污秽之地,衡宴出现在营帐前时,账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爷?” “王爷!” 衡宴放下营帐的帘子,营帐本就不大,何况帐中放置着不少受伤的将士。 衡宴往营帐中一站显得其中更为拥挤,一名双手沾满血的医师朝衡宴走过来:“王爷怎会来此,这里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 医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衡宴身后,沈大人不是不许王爷来此吗。 王爷此时应该营帐中钻研兵法才是,忽然来这里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本王为何不能来此,近日账中受伤的士兵增加,医师的人数却不够,本王在京中是学过一些基本的护理医术,可帮你们些忙。” 衡宴来营帐中若说是慰问将士已足够让人感动,让他为将士们处理伤口那怎么行。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衡宴就拿过一侧木架上的工具来到一名小声呻吟的士兵面前,那名士兵手臂被箭刺穿,箭已取出,但手臂被刺出一个窟窿,伤口容易裂开。 衡宴记得他,这士兵不过大他两岁,五日前还是他帐前的守卫,三日前两国开战,他在那场战事中受了伤。 衡宴不顾众人骇然的目光,拿出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手臂上已染了血的纱布,果不其然,手臂上的伤已经裂开,血正汩汩自伤口流出。 “你的伤碰不得水,要注意些,好在伤口裂的不大,上一些止血药再敷药便没事了,就是要把血块去了,会有些痛,你忍着些。” “啊……嗯。”士兵还未从衡宴竟亲自给他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将亲自上药的劲中缓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半跪在榻前的衡宴。 在众将士的眼中,从皇宫里头来的人都细皮嫩肉见不得丁点血腥,衡宴却改变了他们对皇族的看法。 衡宴手法与军医一般娴熟,仿佛这样的事他已应付过无数回,众人兴许不知,衡宴在小时在宫中受尽欺负。 几乎每日身上都添新伤,那些伤都是他自己处理,无人为他上药,上药缠绷带这等事于他而言轻车熟路,最熟悉不过。 “你们不用管我,去做自己的事,其他将士还等着你们换药,若有不懂的本王自会问你们。” 衡宴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军医吩咐到,目光始终放在伤口的位置上。 “你的名字唤作什么?”衡宴把药箱中用得上的药一一摆出来,切身问被他拖着手的士兵,士兵被衡宴如此温柔对待,受宠若惊地把身子坐正了些。 “属下名唤善辞。”士兵有些羞涩地说出自己的名字,闻言衡宴诧异地抬起头。 仔细看了两眼发现名唤善辞的士兵面容生得还算清秀,身子不似旁人壮硕,甚至算得上是纤瘦,军中大多是身强体壮的七尺男儿,少有见如此瘦弱的军人。 “你的名字很有趣,听来要以为是舞文弄墨的才子,你的身子骨如此小,是才入军营不久的吧。” 这个孩子手上有许多茧子,皆是练剑时磨出来的,难为他如此努力,只是不知是何故让他这般拼命努力。 “让王爷见笑,不瞒王爷,属下父亲是私塾的教书先生,母亲是商人之女,他们对我寄予厚望,从小便希望我能断文识字,希望属下能成为栋梁之材,可我不喜文喜武,小时候就偷偷习武,十四岁时参加了武试进入军营,父亲还因此险些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似是怕人听见这些事,少年说话是轻声细语的,声音小得衡宴要仔细听才听得请。 衡宴听着善辞的自述,心中除却感慨还有愧疚,善辞敢作敢为不惧未来,他却不知自己所喜为何。 “本王记得,本王初来军中,便是你安顿本王的住处,那时本王与你闲聊几句,记得你说过,想再看看京中的庙会,还说你到军中有感而发做的诗都会写在家书中寄回家中。” 善辞喜文爱武,然而在文官与武官之间他选择了文官,衡宴不知道他何故做如此选择,但既然是他自己的意愿,于他而言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衡宴对他有些印象,恰是因为善辞很是话唠,衡宴记性出奇的好,便记得善辞此人。 “伤口很疼吧,本王受过最重的伤,还是偷偷学骑马时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手已觉得疼得厉害,难为你手穿了个窟窿都能受下来。” 衡宴用镊子轻挑去善辞伤口上的血块,裂开的伤口可见已流干了血微微泛白的新肉。 衡宴把药点点覆在善辞伤口上,善辞被拔箭那日伤口疼得他几乎晕过去。 那时只觉得自己受了伤,要给人添麻烦,大抵父母不在身边,心中不怎觉得难受,可看着衡宴埋头为自己上药,声音沙哑地安慰他时心中堵地厉害。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是难免,伤过些天结痂很快就好的,王爷还是放下东西让军医来吧,小人何德何能受王爷如此照顾。” 第六百九十九章唯有如此 善辞受宠若惊地劝衡宴,他不过是小小士兵,哪里受的起衡宴这般善待。 “药已上好,绷带你自己缠上,小心些伤口,本王去别处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衡宴把纱布放到善辞手中,起身去了另一名士兵的榻前,衡宴就这般在众人惊世骇俗的眼神包围下,帮一些将士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 沈枫麟来到营帐时,衡宴正在帮一名士兵剪去伤口上的死肉。 在沈枫麟眼中,衡宴就是到了战场上都是浑身不沾血腥的王爷,此时却双手满血,脸沾血痕操刀为将士疗伤。 “殿下!您来这里做什么,还请先随属下出来一趟。” 沈枫麟见衡宴蓬头垢面,他晓得关心将士,沈枫麟却不知是开心还是担心。 “正好,本王亦有些事要问先生。” 衡宴大多是唤沈枫麟为沈大哥,许久不听他一本正经的唤自己先生,听时竟是愕然,待衡宴洗干净了手走到帐外沈枫麟才跟上去。 苏城原先也是繁华之地,半年前宋国与越国在此开战,苏城的百姓走的走死的死,现今城中只剩下越国的将士在驻守。 衡宴自来了苏城,每日所见是没有一点和气的空城,所听是将士不分昼夜训练的声音,所闻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衡宴起初也想过,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有刘云君在父皇身旁,他此生怕都难离开边关。 他要想翻身,唯有在边关立下功名,或是这场战争结束,然而这场战争何时才能停止无人知晓。 受伤的将士被安排在校场不远处的营帐中,衡宴出了营帐一路走到校场的高台上。 校场上的将士已散去,诺大的校场空无一人,往日衡宴觉得来校场都格外热血沸腾,可此时放眼望去,空无一人的校场令人心中不免失落。 “本王尤记得我初次见皇姐时,是在她离开越国的送行宫宴伤,那时本王还是被人遗忘在深宫中的九皇子,宫宴上有多少人啊,本王都记不清,只是在众多人中,本王一眼看到了她,七皇姐是众皇姐中长得最出挑的,是吧?” 开口时衡宴对着广大的校场,像极自言自语,他的语气参杂了太多悲凉与无奈,沈枫麟以为他只是向以往般想念衡宴,便静静地听着。 待说罢衡宴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沈枫麟,沈枫麟被衡宴犀利的眼神看得心跳漏了半拍,心中暗暗心惊,怎么今日衡宴如此怪异。 “是,阿芷在那时背誉为京中第一美人,她生得貌美,气质尤为出众又睿智过人,许多世家公子都对阿芷有心思,不过阿芷眼里始终只有楚皇一人。” 提到赵钰沈枫麟忽然住了嘴,自衡芷被打入冷宫,赵钰就成了衡宴的禁忌,容不得人提。 沈枫麟以为衡宴会大发雷霆,出乎意料的,衡宴没有动怒,相反神情淡然,提起衡芷时衡宴越是冷静沈枫麟就越是不安,不明为何衡宴今日如此反常。 “本王初次见皇姐时就想,此人只应天上有,凡间哪得几回见,事实如此,迄今为止本王都未见到比皇姐优秀之人,她离开越国,本王以为日后都无法再见面,可看天待本王不薄,让本王得以再见皇姐,只是皇姐每回都行踪不定,要见她一回实属不易,但我原先以为到底还有机会见的。” 世间太多事造化弄人,一个人会跌跌撞撞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有时亦会眨眼不见,甚至消失地干干净净,你连她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上。 衡宴以为他还有许多机会见到衡芷,殊不知现实如此骨感,教人心灰意冷。 “先生也觉得本王是错的么?” “什么?”今日衡宴说话八竿子不着一处,令沈枫麟有些没反应过来,愕然地看着衡宴。 近来衡宴虽然总忤逆他的意思,但沈枫麟也没有责怪过衡宴,只是在一旁提点衡宴要注意照顾好自己,严格来说衡宴所作所为并无错处。 往日里衡宴任性起来压根不顾沈枫麟说什么,他只需断定自己所做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就果断做出自己想要的决定。 沈枫麟便是了解他的脾性,故而衡宴近来所做的事他并未多说什么,怎今日衡宴自己反而计较起来。 “殿下怎么忽然说这些。” 沈枫麟被衡宴一句一句说得越发不解,衡宴来军营一事本就备受争议,莫不是他听了下人嚼舌根才忽然在意起这些事来? 衡宴抬头对天长舒一口气,半晌才走到沈枫麟面前,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沈枫麟的双眸。 “皇姐……怎么没的,何时的事?不要骗本王,先生知道,本王是最讨厌被骗的。” 衡宴强忍着泪意才不至于沈枫麟面前失态,沈枫麟不喜他哭。 从沈枫麟当他幕僚那日起就反复教导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他道还真的未在沈枫麟面前落过泪。 从王御史那里听来衡芷逝世的消息,衡宴何其希望他来问沈枫麟时,沈枫麟会愤然地责备他胡思乱想。 可沈枫麟却是定然看着他,沈枫麟抬眸与他对视那刻,衡宴的心当即凉了半截。 “一月前的事,楚宫传来的消息道是病逝。” 坚毅如沈枫麟提及衡芷的死,眼中亦流露出难掩的悲痛,何况衡宴? “病逝……也好,去了也好,省得再留在人世受苦。” 衡宴沉吸了几口气,才未痛哭出声,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被困在眼中,愣是一滴也未落下,最终衡宴猛地捂住双眼蹲在高台上,一言不发。 乌云阵阵从天上飘过,晦明变化间沈枫麟感受到有什么在消逝,在边关时间变得格外紧促。 然而此时站在高台上,看着衡宴瘦小的背影,沈枫麟觉得时间过得是那样缓慢,每一刻都变得分外难熬。 “谈和吧。”良久,衡宴整理好情绪才直起身,那双明亮的眼睛泛着红血丝,带着些许泪意仍目光坚毅地看着沈枫麟。 见沈枫麟有些茫然,再次重复道:“这场战争早该结束,还麻烦先生安排与宋国谈和一事,后日休战,本王要亲自前往敌营谈和。” 第七百章有意而为之 大战在即,两国士兵皆在紧张备战,衡宴身在边关何尝不紧张,除却要求将士们抓紧时间训练,为何不与敌国进行谈和。 他不想看见生灵涂炭,谈和即是最好的法子,不然战况再坚持下去也不是法子。 “王爷可想好了,宋国督军为宋国太子,他们此战抱着志在必得的打算,何况宋国太子固执,要说服他并非易事。” 沈枫麟默然片刻才语气凝重地开口,口上所说只是沈枫麟客气的说法,主要还是他不想衡宴见秦山川。 一年前宋国来访越国,秦山川在围猎盛宴上当着众人的面非礼了衡宴一事至今沈枫麟还耿耿于怀。 秦山川此人机敏过人却又脾气古怪,委实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衡宴尽管成长迅速,要对付秦山川还有些勉强。 “宋国来势汹汹连战半年都没有退步的意思,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夺下苏城,可苏城本就是越国国土,尽管没多少胜算本王仍想试一试,本王已厌倦了看到军中将士一个个倒下,与其穷兵黩武,为何不试试平和的解决方式。” 在边关待了一段时日,几场大战下来教衡宴看明白一个道理,在战场上两国对战,势必是你死我亡,这是必然。 想减少伤亡唯一的法子就是不发起战争,衡宴已见过太多血淋淋现实,不想再看到有人受伤死去,相信七皇姐尚在人世会支持他的做法。 两国之间剑拔弩张已不是一起两日,议和一事迫在眉睫,衡宴说得在理,他这般年纪就有自己的考虑。 沈枫麟心中为他高兴,尽管议和成功率不高,沈枫麟身为臣子,支持自家主子的做法便是,其他的不好多言。 沈枫麟原以为议和一事要费些精力宋国才回应下商和,谁知沈枫麟才命人去了宋国军营,秦山川二话不说就应下了可以商议停战一事。 衡宴果断把议和日期定在原先要开战那日,议和一早衡宴起身洗漱完毕,思量再三后果断换了一身戎装。 宋国进犯越国边境,在苏城十里外安营扎寨半年之久,衡宴并未让沈枫麟与自己一同前往,而是选了善辞。 善辞手上的伤经疗养伤口已结痂,只要不是舞刀弄枪对伤口而言不会有影响。 衡宴到宋国营帐外,与善辞下了马,秦山川早已命人在此等候来使,衡宴扫了虎视眈眈的宋国将士一眼,取下腰间的佩剑交给善辞。 本来议和只是他们二人前来善辞就不放心,衡宴还去了佩剑,就等同于被拔去獠牙的老虎,无疑成了敌人砧板上的肉。 “你无须担忧,人各有命,本王倘若殒命于此便是本王的命,本王当真出不来的话,这把剑劳烦转角给先生。”说罢衡宴随宋国士兵往秦山川的营帐走去。 士兵把衡宴带到营帐外二十步处停了下来,对衡宴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自己进去。 衡宴疑惑地看了看左右,转念一想都到了这里还有甚好怕的,如此想来便决然朝营帐走去。 走到距离营帐还有五步的距离时,衡宴听见若隐若现的喘息声,眉头一紧,这声音为何觉得似曾相识? 尽管心中有惑,衡宴仍伸手掀开营帐的帘子,营帐左侧床榻前放置一面屏风,恰巧遮住床的全茂,床上的光景是遮住了,此起彼伏的喘息却遮不住。 声声如雷贯耳,曾经赵钰与衡芷亲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衡宴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霎时红了脸当即转身离开。 手才碰到帘子,秦山川熟悉的声音懒懒从屏风后传来:“宁王不是要来议和,怎的话不说一句就要走?你们越国议和就是这等态度,过家家也断然没这般随便的。” 秦山川从身下的女子抽身而出,女子在军中服饰将士已久,是个明白人,不发一语收拾好衣物下了床榻迈着碎步离开。 女子从屏风后出来时,衡宴不经意瞥见女子锁骨上红紫色的印记脑海里闪过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瞬间低下头去,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侍女离开屏风后才传来细碎整理衣物的声音,来时衡宴想了一堆的话来说服秦山川,此时大脑却乱做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到。 “宁王的脸可红的厉害,该不会是头一次见人寻欢作乐?人嘛都有需求,你我都是男人无须避讳,哈哈哈,瞧宁王羞涩的模样,该不会还是个雏儿?” 衡宴大脑还乱糟糟一片,秦山川已穿戴好悄无声息走到衡宴跟前。 待秦山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衡宴才恍然回神,咬着牙强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平复好情绪衡宴才抬头目光坚毅地看着秦山川。 “本王前来是想与宋太子商讨议和一事,而不是来听宋太子说恶趣味的无聊话。” 秦山川顽劣地很,他想要寻欢作乐大可寻个其他的时间,明知衡宴今日要来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厮混,无非是想让衡宴难堪。 难怪方才那几个带自己过来的将士面容复杂,敢情是秦山川早有“安排”。 被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厉声训斥秦山川也不恼,他比衡宴高一个个头。 看衡宴时便是居高临下,秦山川似笑非笑道:“想要议和,可以,不知宁王殿下打算割让哪座城池!” 秦山川走到正坐前旋身坐下,翘着二郎腿神情漫不经心,衡宴来与宋国议和,本想着可给宋国金银财宝美女奴隶,此事就算过去。 他知秦山川不会轻易松口,却也没想到秦山川会厚脸皮至此,张口就要割让城池。 “荒谬!苏城本就是我越国国土,何来的理由割让给宋国!” 衡宴怒不可遏对秦山川喝道,越国这些年来并未对邻国发动战争,更未侵略别国国土,苏城古往今来都是越国都城,岂能说让就让。 “宁王殿下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议和就只是来说几句漂亮话就成了,其余的什么都不必付出?凡事都要付出代价,停战议和更是如此,两国开战半年之久,宁王殿下打算就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去?要知宋国想拿下苏城,只是时间问题,要本太子答应停战是否该给些好处。” 第七百零一章要你便可以 衡宴的反应在秦山川意料之中越国人死要面子,这苏城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让出来。 偏偏越国国君无能,舍不得这块肉又不知如何护住,甚至听了一个女人的话就把未来的储君贬到边关,简直愚不可及。 “除了割让城池这一条件,其余的要求本王都可答应,哪怕是本王这条命,只要宋太子肯退兵,就是拿去也无妨。” 衡宴来议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亦是他为何不许沈枫麟跟来的缘故,沈枫麟最明他的心思,让他跟来定会阻止。 见衡宴誓死不退让半步的强硬态度,想来是铁了心不愿意割让城池,秦山川转念一想,对衡宴勾了手指,示意他靠近些。 衡宴不明白秦山川的意思,还是将信将疑走到他面前,就在衡宴离秦山川还有三步之遥时,秦山川一把将衡宴拉到怀中,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近在眼前这名英气逼人的少年。 半年前出访越国,秦山川见过他一袭飘逸广袖翻飞,亦见过他在围猎场上一身干脆利落圆领袍衫。 衡宴一身戎装他还是头一回见,他身子瘦削,穿戎装瞧起来有些勉强,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宁王实在不愿割让城池,把你的人留在本太子这里未尝不可,以此作为停战的理由,想来越国国君很是乐意。只要宁王愿意留下,本太子可以立即退兵。” 秦山川说着靠近衡宴耳边,在他后颈轻呼了一口气,衡宴一脸嫌弃地拍开秦山川的手,从他怀中挣脱快步退后数步。 衡宴不知他生气时,瞧着他眼角的泪痣如何都不觉得他是生气,反而像是对人撒娇,神情嗔怒颇为有趣。 “无耻之徒,本王原打算与宋太子好生商量议和之事,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既然宋国太子以为自己势在必得,本王不妨告诉宋太子一句话,有本王在一日,苏城就绝无可能割让,除非本王身死,告辞。” 来宋国营帐非但没有谈妥议和一事,反而被秦山川吃了一把豆腐。 狠狠瞪了秦山川一眼拂袖而去,善辞在营帐外等了许久不见衡宴出来,心急如焚地走来走去。 琢磨着是否强闯时衡宴则气急败坏地从营帐中出来,取过善辞手中的长剑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善辞以为是议和失败,眼见衡宴已骑马走远,连忙上马跟了上去。 “啧啧,越国国君沉迷美色,也不知宁王这刚烈的性子是从谁学来的,也罢,不服又如何,待到苏城被攻破,到底是会成本太子的人。” 秦山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脸怀念地回味抱着衡宴的感觉。 衡宴的身子骨与女子差不多,与健硕没有半点关系,可恰是如此更让秦山川欲罢不能。 每回见衡宴他都是一本正经,格外严肃,他越是如此秦山川就越想把他压在身下蹂躏一番,看看他衡宴狂乱起来是如何模样。 宋国与越国谈和失败,大战一触即发,衡宴不顾沈枫麟的阻拦披甲上阵,带着一千精兵夜袭敌营。 孰知秦山川早有防备,命两万士兵突袭苏城,而衡宴带的人被困山谷,沈枫麟意识到大事不妙时一切都已来不及。 “宁王,别来无恙,现在你若放下执念投降,本太子可饶你与这一干将士不死,如此划算的买卖,怎么看来都是本太子吃亏了。” 秦山川骑马站在队伍前方,看衡宴的眼神如同阴毒的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衡宴嫌恶地啐了秦山川一口,他说的轻巧,此时他投降,越国颜面何存?苏城又该如何? 又不是他降了秦山川就不再进犯苏城,这一千精兵都是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要他们做阶下囚,倒不如让他们死在战场上,好歹死得其所。 “我越国将士!不得自由毋宁死!身为战士,死在战场上是我等荣耀,今日本王纵使葬身于此,也绝不投降!我等英魂昭章,护越国千秋万载!杀!” 衡宴握紧手中的长枪,策马朝敌军飞奔而去,余下一千将士果断跟其身后,每个人的眼中都是赴死的决绝。 此次夜袭,善辞毛遂自荐当了此次行动的副将,在山谷被敌军困住意味着什么众人心如明镜。 善辞看着衡宴的背影,感觉到他随时会离去,只能策马跟上他的步伐,他既然无法保家卫国,且容他保护自己的主子直到最后一刻。 沈枫麟击退宋国的进攻看到山谷方向火光冲天,当机立断带人前往,赶到衡宴被困的山谷时,山谷已被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山谷中横尸遍野满是被烧焦的尸体,皮肉烧焦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跟着沈枫麟来的将士看到这一幕皆是一阵呕吐,沈枫麟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在尸堆中仔细翻找。 沈枫麟一个人从山谷一头找到尾部,每具尸体都被烧地面目模糊不清,沈枫麟只能仔细地看,生怕漏了什么,却又希望什么都不要找到。 找到山谷最里的位置时,沈枫麟看到一具比较瘦小的尸体靠在石壁上。 严格来说其实被长枪钉在石壁上,尸体的腰间挂着一块被熏黑了的玉佩。 那块玉佩虽被熏地发黑,雕刻的纹理仍然清晰可见,是青竹,这块青竹玉佩,是沈枫麟亲手给衡宴刻的,天底下只此一块。 沈枫麟颤颤巍巍地抚上尸体血肉模糊的脸颊,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日沈枫麟在尸体面前跪到晚上,才拔下刺在尸体心口位置的长枪,小心翼翼地抱着尸体回了苏城。 越国长安十二年,宋国与越国长战半年之久,这场战争两国皆损失惨重。 宁王亦殒身在那场战争中,不日宋国国君驾崩,宋太子撤军回国都登基,一场战争就此平息。双方都没得到好处。 衡宴虽未被立为太子,在朝臣的极力要求下,终以储君的仪式下葬。 出殡前一日,沈枫麟来到邯封的将军府,二人久久沉默相对无言。 “夫人的身体好些了吗?”当初为了控制邯封,不让其随衡宴的意举兵攻打楚国而把赵仪软禁于皇宫内,直到衡宴的尸体被送回京都,衡凌才将赵仪送回将军府。 第七百零二章孤注一掷 “嗯,阿仪虽然被软禁,好在陛下未亏待,只是她身孕已有七个月,挺着个大肚子很是辛苦。沈大人……今后打算如何,宁王的府邸陛下还未下令如何安置,不知沈大人是去是留。” 邯封面色复杂地问沈枫麟,起初沈枫麟不愿随赵钰回楚国。 邯封以为他要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孰知他之后破天荒的成了宁王的幕僚,其实换作邯封,有宁王这等主子,他同样乐意辅佐。 前一个月衡芷逝世的消息传来,邯封第一想到的就是沈枫麟与衡宴,他们二人把衡芷视作心头肉一般的存在。 他们二人恰是因为衡芷才贬去边关,衡芷逝世的消息于他们而言如何残忍? 旁人不可体会,唯有当事人方可理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衡宴年纪尚小,对伤痛不至于过分刻骨铭心,何况有沈枫麟陪在身边,衡宴理应很快就能振作。 沈枫麟何尝不是如此,没了衡芷,他还可把所有的念想都寄托在衡宴身上,辅佐他成为一名合格的君王。 然而眨眼间,就连衡宴也没了,甚至是以那样惨烈的死法。 衡芷的死邯封与沈枫麟心知肚明,越国皇室是受了诅咒吗?为何皇室弟子个个不得善终。 “待宁王出殡,我便会离开京都,寻一处安静之地隐世而居,从此不再过问世间诸事。” 沈枫麟握紧手中的玉佩,玉佩被大火灼烧,难以恢复原貌,沈枫麟没能护衡宴周全,唯一留下的不过是这块残破的玉佩。 世人对沈枫麟为人作风能力样貌夸赞有加,沈枫麟不是谦虚之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间比他优秀之人大有人在。 但他自诩自己并不差,能文能武,天资过人,直到衡宴身死沈枫麟才潘然醒悟,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连一个衡宴都护不住 “也好,先生本就不是俗世中人,隐世而居也好。” 邯封长叹一声,衡宴被送回京都那日他就才到沈枫麟的决定会做这个决定,倒不觉得吃惊。 今日的夜幕没有星辰,院子中点的灯笼光芒比往日亮了几分。 越国的冬日是到冬暮才下雪,眼下冬日已至中旬,天越发冷起来,院中的树木也落光了叶子。 沈枫麟看着萧索的大院,心中惆怅万分,道是要隐世而居却不知自己身归何处。 “我对沈大哥隐世虽然没什么意见,但是很抱歉,短时间内沈大哥只怕无法心归清净,还有邯将军,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时,沈枫麟与邯封愣了一秒,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打下,蹭的站起身一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沈枫麟与邯封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每个细节,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两个人的注视着从暗处走出来,一步一步,来人的容貌轮廓逐渐清晰。 来人正是一月前逝世的衡芷,在她身后还跟随着两名白衣侍卫,看到两名侍卫时沈枫麟瞳孔一缩,怎会是他们。 “阿芷……” “七殿下!”沈枫麟与邯封异口同声道,不待两人缓过神来,赵仪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公主!” 傍晚时分沈枫麟来将军府与邯封叙话,赵仪不便留下,便独自回了寝房。 赵仪在房中睡了一会醒来不见邯封回来,便过来后院看看,不想正好见到衡芷出来的情景。 衡芷做了好大的准备才找到机会来了将军府,可他们一个个的反应真教衡芷哭笑不得。 赵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飞快地走到衡芷跟前,对衡芷又是摸又是看,若不是怀着身子,她非得飞快跑过来不可。 “你真的回来了……前一个月你逝世下葬的消息传来,我以为此生再见不到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一回衡芷身中剧毒死里逃生,可两回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何况衡芷中毒那回,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尚可留个念想,万幸的是那回衡芷是诈死。 可这回衡芷是众人亲眼所见她断的气,衡芷入殓时是于明月为其整理的遗容,被人浩浩汤汤送入楚昭陵,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哪里能有假。 人大多惧怕鬼神之说,再见到“死去”之人,说不惊讶是假,赵仪见到衡芷还以为自己是见了鬼。 不过倘若是衡芷的鬼魂,他们也是乐意见的,都说死去之人没有影子,赵仪身后有影子,是还活着呢。 “此事说来话长,虽然没死成,差不多是死了一回的。” 衡芷无奈苦笑,她下定决心要离开冷宫演了出苦肉计可付出不少代价,那装着桂木灰的坛子是她的血泪,梁静语却捧起就摔了。 到底是她太过天真幼稚,才屡屡被梁静语压在脚下,要怪只能怪自己懦弱。 梁静语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终有一日她要梁静语百倍偿还。 衡芷醒来时楚宁交给她一只玉镯和长命锁,那是她给绿竹的物什,据说为她入殓之人是于明月。 玉镯与长命锁应是绿竹交给于明月的,道是苦肉计,她所受的苦可不全在算计之中,好在总算得以离开那个恶心人的地方,不枉她受了这么多苦。 衡芷把赵仪拉到石桌旁坐下,给他们三人斟茶各一杯,慢条斯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与他们听。 衡芷此时活生生地坐在他们面前可谓费尽心思受尽磨难,不然何以离开那吃人的皇宫。 至于身后的暗卫,衡芷解释是向故人所借来的三十号人,借人一事,邯封不多问,沈枫麟与衡芷心照不宣。 沈枫麟与洗剑阁交集不浅,洗剑阁的人他自然一眼认出,衡芷无须解释。 “既然回来,不知七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大公主那头可要去说?” 衡芷的秉性在坐的都了解,衡芷既然来见他们,就绝不只是为了给衡宴送行那么简单。 衡芷冷冷一笑,她回越国是为救衡宴于水火,她赶到京都那日不想正好撞上沈枫麟与一众将士互送放置衡宴尸体的棺木回京,她火急火燎地赶来,终归还是迟了一步。 第七百零三章拼尽全力帮你 衡宴是在战场上才活活烧死,身体已被烧的面目全非,虽然是明日才出殡,但棺木已被封上。 生前衡宴十分喜爱衡芷,甚至被贬去边关都是因为她,可她就连衡宴冰冷的尸体都不得见。 衡宴没了,间接害死衡宴的人犹在宫中夜夜笙歌,她无意招惹刘云君,是刘云君太过得寸进尺,只能说刘云君不是甚幸运。 遇上了她这等睚眦必报的人,刘云君害衡宴几分,她就还刘云君几分。 “大公主那头我自会寻个时间去见她,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我们将会在衡宴出殡时见面,越国的政权交在衡凌的手中迟早有一天要覆灭,他不是爱他的江山?我就偏夺了他的江山,让他尝尝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 三人闻言相护看了一眼,邯封对赵仪点了点头,赵仪会意上前拉住衡芷的手问道:“即是公主的决定,我等自会支持,只是,圣上到底是公主的父皇,公主当真下得去手?何况……” 赵仪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衡芷,握着衡芷的手紧了又松,发动宫变说来容易,确实容易。 越国的兵权本就掌握在邯封手里,加上衡凌这些年的作为,已失了民心,要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篡位之后衡芷打算怎么做? “何况什么?有什么话姐姐不妨直说,我们之间不必忌讳什么。” 衡芷生在宫廷,见多了宫中尔虞我诈,她母亲尚在时她何尝不是过得步步为营。 发动宫变有邯封等人的支持不难,要把失了民心的君王落下王座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后续,衡芷要对付的,可是自己的父亲。 “何况宁王已去,无皇子可继承皇位,发动宫变成功后公主要如何应对朝中那些老顽固,对于百姓而言换国君与否没有太大关系,只要国泰民安即可,可那群老顽固可没那么好对付。” 赵仪在邯封身边待久了,渐渐学会看宫中局势,衡芷发动政变牵扯到的就是整个朝堂。 每改朝换代势必牵扯到王公贵族的利益,他们自然不乐意,还有一些老臣始终衷心衡凌,衡芷又要如何说服他们? “当今圣上子嗣凋零,公主仅有几位,而皇子无一存活于世,我以为刘云君至少不会对衡宴下手,那孩子毕竟是圣上仅剩的皇子,可我抬举了刘云君的人性,她就连不足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怎会拘泥于衡宴是否是圣上最后一位皇子,于她而言,圣上有她的孩子就足够了。” 越国的国事在衡宴出事前衡芷未想过插手,有道是时世逼人。 衡芷深爱越国,倒不是爱越国的统治者,她不过是单纯的爱着这个国家,只要越国国泰民安,衡芷并不拘泥于统治者是谁。 “呵,而今越国确实没有皇子,不是还有皇女么,无人说过女子不能登基为帝,从前没有,我非要破了这个例子,我要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他们,纵然是女子又如何,论治国我不比衡凌差,有本事这个国君他们来当,没有本事就听我的号令!” 衡芷一拳砸在石桌上,她若有内力在身,眼前的石桌已被她击成一片粉碎。 赵仪闻言有些咋舌却又拿衡芷没办法,衡芷一旦下决心,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说过的,将来无论发生何事,只要你仍需要我,我便会无条件帮助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宁王知道你如此在意他,定十分开心。” 沈枫麟释然地笑了笑,只要是衡芷做的决定,他都会支持,衡芷打算宫变又如何,那都是衡凌该受的。 “当年没有公主撮合,末将无法与内人走到一起,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末将始终把公主视为末将的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公主有需要,末将定鼎力相助,只是不知公主是否已想好法子。” 要发动宫变总不能带着人就冲到皇宫去,事前得周密计划以免打草惊蛇,衡芷素来是有想法之人,绝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何况是宫变这等大事。 “宫变一事我自有想法,此事不急于一时,在此之前还请两位先帮我一个小忙。” 当今圣上九皇子宁王殿下出殡,举国同哀,平民百姓对这位殿下接触不多。 但大多是对这位殿下心存欢喜,宁王十四岁的年纪,已给越国争了不少的脸,更觐见皇帝谏言轻徭薄赋,开放夜市,为百姓谋了不少福利。 自然除了伤心外,国民更担心的是这个国家,宁王是越国仅剩唯一的皇子。 眼见衡凌到了该立太子的年纪,以宁王的条件,无一不具备成为储君的条件。 宁王这一去,越国的江山社稷便处风雨飘摇之态,他们这些百姓该何去何从? 宁王出殡,镇国大将军邯封亲自两千精兵送行,宁王的幕僚沈枫麟协同镇国大将军的副将扶棺远送。 皇帝与皇后则在队伍末尾的马车中,当日乌云蔽日黑云压城,仿佛随时都要下起倾盆大雨,一路没有风声,空气压抑地让人仿若血液都要凝固。 “韩大将军可是提拔了新的副将,老臣怎么瞧着那副将有些眼生?” 邯封在越国的地位仅次于衡凌,说是比衡凌高些也没有错,只是大家明面上不说。 邯封手握重兵,偏生他训练的将士个个对邯封忠心耿耿,衡凌想除了邯封,奈何没半点法子。 所幸邯封没有造反的念想,不然他起兵篡位,不过是地上取沙轻而易举。 不过提拔副将这等事邯封素来会上奏圣上,王御史原先是兵部尚书,他经手的宗卷多是多。 可邯封身边副将几人他还是记得,那扶棺的小公子瞧着眼生应是才提拔的。 “不,那孩子并非末将提拔,而是宁王在边关是亲自提拔的副将,这孩子受恩于宁王,请求扶棺送殿下一程,末将以为此情可贵,就去圣上面前求了情,破例允他扶棺送行。” 邯封手握缰绳面无表情答道,王御史见邯封神情不善便不再多问。 第七百零四章扶棺送灵 衡芷与衡宴接触的时间不长,只是这孩子实在讨喜地很,她便不觉与衡宴亲近几分。 直到亲自为衡宴送葬当日,衡芷才知衡宴在民间深得民心,城中的百姓跟随送葬队伍一直送到城门口才作罢。 衡宴被以太子的规格下葬在东陵,在越国立国以来,不是太子而被葬入东陵的,衡宴是第一个。 衡宴的棺木被人抬入皇陵时,一束光冲破云层照在皇陵入口,衡芷眸光一闪,竟看到那束光化作衡宴的样子,朝衡芷挥挥手后转身走进皇陵。 衡芷心中一紧,抬步就要跟上去,被沈枫麟拉住衡芷才没有失控。 送棺入陵后帝后及一众朝臣皆回京都,余下邯封与手下做最后的清理工作。 衡芷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看着被封死的陵寝入口。 良久沈枫麟走上前轻拍了拍衡芷的肩膀,衡芷回过头看到沈枫麟那一刹,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衡芷纵然恨刘云君从中作梗,恨衡凌把衡宴贬去边关害死衡宴,可归根结底,衡宴是因她才去的边关,衡宴这条命,她穷尽一生都无法偿还。 “沈大哥,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啊,是我……” 衡芷跪在东陵前嚎啕大哭,邯封和沈枫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说衡芷的死与她没有分毫关系。 这等话说出来无非让衡芷更伤心,干脆让她大哭一场,心里还能好受些。 宁王谏言建议后,越国每七日开夜市三日,夜市不开放时,京城中一片寂静,街道上灯火全灭时,皇宫的灯火在京中最是耀眼。 然而烛光长明的皇宫中烛火照不到的地方暗藏杀机,宫中的老人时常教导刚入宫的新人,在皇宫中想活命,就当自己看不见听不见,少说话多做事方得长久。 尽管今日衡宴才下葬,除了宫中仍挂着的白绫,以及史书上记下的笔墨有所记录,衡宴的离去仿佛只是一阵清风吹过,撩起人的发丝后便没了痕迹。 皇后所居的凤仪宫暗处闪过几道人影,衡芷拿过暗卫递过来的匕首,把匕首握在手中,衡芷狠厉的目光朝寝房方向看去。 邯封的人已经开始动手,好在皇宫中的御林军本就藏了部分邯封的人,计划才得以顺利展开。 “陛下近日郁郁寡欢可是为了宁王一事?都怪臣妾当初妄言,陛下才命宁王前往苏城历练,臣妾是见那孩子太过浮躁,才想着磨练他一番,好让他静静心,谁知……都是臣妾的错。” 刘云君坐在衡凌大腿上,靠着衡凌的肩膀抽抽哒哒地哭了起来。 “不,你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衡宴那孩子朕起初亦看好他,只是他太容易冲动,居然为了小七要起兵攻打楚国,实在糊涂,苏城之战朕以为只是小战,以小九的能力能保护好自己才是,然而战场上刀剑无眼,是他自己命不好,怎么能怪你。” 衡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孩子一个个离世夭折,衡凌为皇位发愁时衡宴的出现无疑解了衡凌的燃眉之急。 本来沈枫麟入衡宴麾下成为衡宴的幕僚,衡凌以为衡宴最终成大器,然而衡宴的离开如同他的出现,过分突然。 苏城一役,衡凌以为衡宴能应付地来,他轻易在那场战争中丧命,只能说他能力不足。 在那场战役中断命是他的命数,衡凌没怎么关心过衡宴这个孩子,故而得知衡宴的死讯,只是觉得惋惜,并不如何伤心。 “陛下,如今没了宁王陛下已无皇子,妾身已吩咐礼部安排选秀一事充盈后宫,陛下正值壮年,恩宠后宫时雨露均沾,相信很快就会有嫔妃诞下皇子,我越国人才济济,相信到时选个先生对皇子稍加培养,定能令未来的储君成为一代明君。” 刘云君边说边为衡凌更衣,衡凌听罢把刘云君抱在怀中感动道:“朕的皇后果真当得起一国之母,朕有这般大方贤惠的皇后足矣,礼部发布选秀的告示到秀女入住皇宫需三月的时间,此前不如皇后先为朕怀上一个。” 说着说着房中的两人开始亲密起来,衡凌把刘云君抱到床榻上。 伴随床帐徐徐落下的还有落在地上的衣物,不一会房内便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衡芷吊在寝房窗外,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气的手直抖,亏刘云君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 也就衡凌耳根子软,平日里没少被忽悠才会信刘云君漏洞百出的鬼话。 大致是从前没少做窗前偷听的事,衡芷又在气头上,对房中缠绵的二人只有绵绵不绝的恨意,声声细吟传入衡芷耳中衡芷的火气值随之飙升。 见时机已到,衡芷对在自己上方的两名暗卫点点头,率先从窗口跃进房内轻声落地。 两名暗卫相对点头,跟在衡芷身后跃进房内,在洗剑阁乃晴挽的护法,功夫了得只比沈枫麟差些。 衡芷是后来才得知洗剑阁的人无论在阁中还是出任务,时时一身白衣,白是与黑夜截然不同的颜色,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穿着白衣在黑夜中不被发现。 塌上的人打地一片火热,衡宴则挪了一张木椅在珠帘前坐下,隔着珠帘和床帘面无表情地看着动作的人影,杀手出身,夜里最常活动。 身为暗卫两人倒不是没有在进行暗杀任务时碰上要杀的目标行房事,不过多是上前一刀毙命罢了。 还未曾做过赤裸裸看人行房事这等事,不过衡芷一脸面无表情,两人只得佯装淡定地站在衡芷两侧。 衡凌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床上的威风丝毫不减当年,引得刘云君阵阵喘息,好不销魂。 衡凌在刘云君身上越战越勇,余光瞥见珠帘外三个人影,惊岀一身冷汗,立即抽身拿起放在床头的长剑,掀开床帐喝道:“什么人!” 刘云君正享受着,衡凌一抽身,她欲弓起身子迎上去,顺着衡凌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人时刘云君手忙脚乱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又羞又怕地躲在衡凌身后。 第七百零五章逼宫造反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人坐在那里显然已经有些时候,衡凌也是会些功夫。 他们既然进来没有发出声响可见身手不一般,他与皇后独处,宫人们都心照不宣回避,这几个人绝不是善茬。 “鸣曦,鸣鹄,告诉他们我是谁。” 衡芷抹了一下指甲,她的指甲已是暗红色,是泡在毒中所致,她指甲上的毒只是稍微划破人的皮肤,不出半个时辰那人就会毒发而亡。 若不是直接要了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的性命太便宜他们,衡芷就直接一爪子过去。 站在衡芷身后的鸣曦与鸣鹄感受到衡芷犀利的眼神,轻咳一声沉声道:“越国七公主,衡芷。” 衡芷越国皇室从来都地位低下,衡芷在刘云君与衡凌面前开口说话的机会并不多。 他们识不得衡芷的声音,何况衡芷一月前就已丧命楚国,怎会出现在越国皇宫。 鸣曦与鸣鹄说出衡芷的名字时,衡凌拿着剑的手一抖。 刘云君尽管把被子裹得死紧,仍觉得背脊发寒,两人死死盯着珠帘后的人,恨不得把衡芷看穿了去。 “简直一派胡言!小七早在一个月前就已逝世被葬入楚昭陵,她怎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妄想在朕面前装神弄鬼,来人啊!抓刺客!” 衡凌对他们的话嗤之以鼻,他贵为一国之君,不知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可编出这等说法的,倒新奇地很。 “小七?父皇叫的可真亲密,不知的要以为父女二人的感情多好,也不知我死的时候,父皇可有为我落一滴眼泪,为我上火一柱香吗?或者烧一张纸钱?再者,我千里迢迢回越国,自然是为了向二位索命啊。” 衡芷从椅子上起身,鸣曦与鸣鹄上前把珠帘打开。 房中烛光微弱,但足够看清来人的面容,衡凌与刘云君看到衡芷的脸时脸色变得煞白。 衡芷神色异样地看了鸣鹄与鸣曦一早,早知来前就该让他们其中一人换上黑衣,瞧起来像黑白无常,可吓吓这两人。 “你死在楚国,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索命找楚皇去,平白无故的来找我们做什么,我们可没有害你,公主即是陛下的皇女,你走了陛下自然为此事伤心,我们……我们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你!” 刘云君躲在衡凌身后,怕地浑身瑟瑟发抖还要开声为自己辩解。 当真以为衡芷已经命归九泉,毕竟衡芷的棺木是赵钰亲自送入皇陵,哪里还能有假。 听罢衡芷冷哼一声,刘云君对不起她岂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 不过是些杂事,衡芷懒得一件件去记,刘云君是缺德事做多了,当自己做的桩桩是好事呢? 衡芷此行回来不是为了算自己的账,过去的事再提已没必要,她不在意衡凌冷落自己与否,反正他就没真心把她当做女儿看待,温瑜才是她的心头肉不是吗? “皇后说话一如既往地有趣,搞笑地很,是否对得起我你们自己心中没有数,我懒得和你们说这些。阿宴才走多久?昨日才入皇陵尸骨未寒,你们倒是快活,阿宴命不好?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衡芷拍着木椅的把手仰天大笑,衡芷的笑几乎癫狂,五官笑得扭曲,声音如带了刀子,尖锐刺耳,就在众人头皮发麻时,衡芷的笑声嘎然而止,眼神狠地看向刘云君,刘云君被衡芷瞪地背脊一寒,又往衡凌身后缩了缩。 “亏你们说出这等恶心人话,阿宴命不好是因为谁?阿宴母亲出身卑微,分明贵为皇子,却在宫中吃尽苦头明珠蒙尘,不过也幸亏她母亲身份卑微,才让阿宴平安长大,有了一鸣惊人的机会,然而柳皇后的手段真厉害啊,让我佩服得很。” 衡芷讥讽地为刘云君鼓掌,刘云君的手段与梁静语可谓不相上下,甚至比梁静语还要高明。 梁静语是依靠着梁家作威作福,而柳家则是依靠着刘云君,刘云君是厉害啊,缺德事做了那么多年都不见暴露。 “本宫不懂你在做什么,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杀手,不要以为你易容成七公主的模样,就可以肆意对本宫泼脏水,本宫行的正坐的直,你妄想污蔑本宫!来人!有刺客!快护驾!” 刘云君气急败坏朝衡芷喊道,衡芷见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分明眼中满是惊恐,仗着躲在衡凌身后“仗义执言”,刘云君这点倒是和梁静语一样,一样的狗仗人势。 以刘云君“理直气壮”的作风,要不是怕衡芷随时要了她的命,她非得跳到衡芷的面前嚷嚷不可。 “不会有人来的,皇后别喊破了喉咙,在你们的时候,外头的人早被我的人解决了,哦,顺带说一句,邯将军此时应该已带着人马到达朱雀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凤仪宫,二位即将被送往云杨宫软禁,不知两位作何感想。” 回越国之前,衡芷做过多种设想,衡凌乃越国君主,要软禁他多少要费些心思。 衡芷没想到宫里宫外有人接应要进入凤仪宫会是信手拈来的事,不伤一兵一卒,看来她把人一个不少地还给晴挽这等破天荒的诺言如何也不会食言了。 “你……你居然联合邯封造反!你这个孽障!所以你是诈死暗度陈仓回到越国,目的就是为了谋权篡位,帮助楚国吞并越国吗?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衡凌气得脑壳疼,提着剑却不敢贸然上前。 跟在衡芷身边的两名暗卫显然都不是善茬,按照衡芷的说法,宫外的侍卫都已被衡芷的人控制,他只身上岂去不是白白送命! “不,父皇你错了,衡芷早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宁王九殿下的孪生弟弟,衡镜,有我在,越国永远不会被楚国吞并,这越国的江山,我会替父皇好好看牢,至于你们的命,暂时留着,有用。” 夜里寒风习习,皇宫内一片寂静,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久久挥之不去令人作呕,待天边泛起鱼肚白。 第七百零六章朕名衡镜 皇宫中,城墙上的守卫全都无声无息地换成了邯家军。 在后来的史书中,史官如此记载这场宫变,是一片平静下突发的暴风雨,如夜里刮起的狂风,来得突然迅速。 冬日的清晨阳光没有几分暖,对于文武百官而言,天亮于他们是进宫朝圣的提醒标记。 文武百官经过宫道,看到宫道上站了两排的邯家军,所有人心中都预料到了些什么都纷纷低下头不多看。 太阳完全升起,文武百官已在朝堂上聚齐,而龙椅的位置仍旧空空如也。 就连皇帝身边的太监今日都没过来候着,众人的心中有什么逐渐变得明朗,真相即将破云而出。 站在龙椅前的邯封一手压在腰间的佩剑上,朝大殿门口看去。 “皇上驾到!”侍卫宏亮雄厚的声音响彻金銮殿,沈枫麟捧着传国玉玺走在前头。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后身穿龙袍之人身上时,皆是面露惊恐,那人的容貌居然与宁王别无一二,不过要比宁王矮些瘦些,瞧着似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在世人眼里,越国七公主楚国盛朝皇后衡芷早已仙去,葬身楚昭陵,她倒不惧在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易容成衡宴的模样,身穿龙袍,头戴鎏冕, 因重病一直待在深院修养,衡芷在楚国受的苦不想在这个点用上,苍白的角色,高凸的颧骨,弱不禁风的瘦弱将衡镜这一病弱的形象衬得尤为突出。 “邯将军,沈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人!” 刘丞相上前咄咄逼人地质问邯封,邯封手握重兵,始终是皇帝的忌讳,他哪日起兵造反在众人眼里都是再正常不过,可他断没有逼宫却奉他人为王的道理。 “相信大家都对朕不太熟悉,朕名为衡镜,乃宁王的孪生弟弟,不过各位大人应是头一回见朕,毕竟朕这些年被疾病缠身,一直养在无人关注的深宫,直到前些日子身子才好些。” 刘丞相刘城则,太后刘云君的父亲,为人老奸巨猾,和刘云君勾结里应外合私底下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不知多少百姓受他的搜刮苦不堪言,衡芷要坐稳这个位子,首先就要除去这个麻烦。 “如你们所见,朕篡位了,而今朕才是你们的君王,越国的皇帝,而太上皇与太后被朕送去昀阳宫静养,无论你们是否同意,传国玉玺在朕手中,现在朕,就是你们唯一的王,不知各位有什么意见。” 衡芷笑眯眯地俯瞰文武百官,深如夜幕星河的眸子却没有半点笑意,令人见之不寒而栗。 沈枫麟是衡宴的幕僚,衡镜又长得与衡宴格外相似,想来说的不是甚假话,可坐在皇位上的人说换就换可不是那么好接受的。 “放肆,就算你是宁王的胞弟又如何,圣上尚在,你却半夜里偷偷摸摸把人送去昀阳宫,你这是篡权夺位,夺了传国玉玺就以为自己是越国的国君,简直白日做梦,一片胡扯!” 一名老臣跳出来义正言辞指责衡芷,他表面慷慨激昂,心却跳的厉害。 假若如他所说,此前衡镜重病缠身隐在深宫,邯封如何认识他? 沈枫麟如何认识他,朝中谁不知沈枫麟对宁王忠心耿耿,怎会轻易辅佐他人。 沈枫麟是有才能之人,不会辅佐大字不识的白丁,仔细一想,龙椅上所坐之人委实可怕。 这些个大臣老套的话衡芷早已听腻,她明摆着是篡权夺位,他们除了能气的直跳脚,骂几句大逆不道这等不痛不痒的话还能如何? 有本事镇压谋反取她性命,空口白牙的话谁不是张口就来。 “你们不愿奉朕为皇无非因为朕毫无建树,此时指不定正在心里骂哪里来的小毛孩,名不正言不顺,可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在你们好国君的治理下,越国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甚至听信歹人之言,把宁王贬去边关,以至宁王命殒边关,是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儿子,你们未来储君的性命!” 衡芷沉声怒责满朝文武,他们装出一副正直的嘴脸,还不是贪生怕死。 不然当初衡宴被贬去边关,他们何止于一句话不说,无非是怕刘家,怕在这大殿上说了一句不顺衡凌心的话就掉了脑袋。 当初衡凌贬谪衡宴时,有人站出来为衡宴说话,以衡凌举棋不定的毛病,这件事多半会被搁置。 有朝臣出言相阻,后宫不得干政,刘云君自不敢多说什么,可这些人,自诩衷心臣子,明知自己的储君无辜被贬,仍一句话不说。 原本殿上还有人交头接耳情绪骚动,衡芷说一句话他们的声音便小一些。 骂了这番话满朝才鸦雀无声,所有人默然不语,衡芷说的直白难听却是实话。 衡宴是当今唯一的皇子,怎么说都该好生护着,不能出一点差池。 他们的储君代表着越国的将来,没了储君,越国的社稷岌岌可危。 就在昨日他们还忧心今后越国该何去何从,今日就出现了个皇子在他们面前。 篡权夺位是不大体面的说法,可看到酷似衡宴的面庞时,大部分人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那是心中大石落下的轻松感,尽管起兵逼宫是大逆不道的行径,但此时坐上之人说的句句是真,衡凌如今能力大不如前,越国交在他手里前途渺茫。 “其实,各位大人倒不必如此忧心忡忡,朕久病缠身,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是兄长多年细心照顾才得以活下来,然久病多年已坏了根本,命不久矣,朕是无法绵延子嗣,而太上皇的嫔妃若能在今年为他诞下皇子,要培养成年为时过久。” 衡芷从不执迷于江山,若成为一国之君能保护身边之人,被囚牢笼又何妨。 何况她不会一辈子都当国君,她会寻个合适的时机退位,而在那之前,她要物色出合适的国君人选。 “接下来的时间,朕会酌情从皇室血脉中挑选出合适继承皇位之人,还请各位世子要做好准备才是,毕竟要坐稳朕现在坐的位置,稳住越国江山不是说说就能做到,希望尔等能做好觉悟。” 第七百零七章未雨绸缪 先帝子嗣不多,衡凌并无兄长,倒是有三个比他年纪小了六岁至十岁左右的三个弟弟。 这也是为何当初他顺其自然当上皇帝的缘故,三位王爷到了封王的年纪皆回了各自封地,除每月朝贺之外,不得皇帝召见不得回京。 不过三个王爷安分的很,衡凌在位这些年,从没整过幺蛾子给衡凌添麻烦。此次亦是因为衡宴逝世的缘故,三位王爷都赶回京都参与衡宴的葬礼,给足了衡宴面子。 行动前衡芷命人调查了几位王爷与其世子的底子,三位王爷都是老实之人,对皇位不曾有非分之想,至少在目前看来是如此。 至于世子,除宁王之子温从容自小被惯着长大,养出了大小姐般的脾性外,另外两位王爷所出世子品行尚可,稍加调教想来是可造之材。 衡芷一副病弱不堪的模样,说话虽带威严却有中气不足之感,倒让人信了几分她命不久矣的说法。 邯封就跨着剑立在殿前,衡芷怀中又抱着传国玉玺,整个皇城无处不见邯家军,再多言就是要把自己的小命送出去。 镇国大将军拥立新王,与他们当初设想邯封起兵造反的结果没多大区别,邯封功高震主从来都是衡凌心中的一根刺。 然而有什么办法,邯封在百姓心中地位之高与衡凌不相上下,杀了邯封对衡凌而言没有多少好处,反而会落人口实,被说是卸磨杀驴罢了。 按衡镜自己的说法,他当属十皇子,衡凌治国已成力不从心之势,加之刘云君后宫干政,衡宴之死就是刘云君误国最典型的例子。 刘家仗着刘云君的地位为所欲为,刘云君则仗着刘家的家世在后宫呼风唤雨,若不是邯封压着,刘家非上天不可。 衡镜的出现很是微妙,让人说不上太讨厌,若他治国有道,于朝臣们而言何尝不是越国社稷后继有人的喜悦。 一场夺位之争就此在一场舌战群儒中结束,激烈而又平静。 直到坐在御书房中,拿起奏折时衡芷才恍惚回过神来,再看侍奉在桌案一侧的沈枫麟,衡芷方觉恍如隔世,是的,她以衡宴胞弟衡镜的身份成了越国新君。 “沈大哥,真是抱歉,你本属山水,奈何愣是被我拉到皇宫中来,从前我做梦都想到御书房来,到这来见见我那一年难见几面的父皇,告诉他我又新学了什么,没想到有一日我会做到这个位置,委实讽刺。” 衡芷拿起笔点了朱砂认真地批阅起奏折来,桌上的奏折已堆做小山高,再不快些她今日都别想出御书房。 沈枫麟平常时候什么都顺着衡芷,在政事上决然不让衡芷半分,严格地很,桌上的奏折不看完衡芷是别指望能搁笔的。 “陛下又妄言了,陛下该自称朕才是,本来臣就是要辅佐宁王殿下,陛下才登基,还需要臣的的辅佐,臣会留在陛下身边,待到陛下哪日不再需要臣可独当一面时臣再归隐不迟。还有一事臣要说与陛下,乖乖把折子看完,莫以为说几句伤心的话臣就会放你出去。” 衡芷那点小心思沈枫麟还不了解,沈枫麟倒了一杯茶坐在衡芷身前。 与她相对而坐盯着她,被识破了心思衡芷被他盯得格外心虚,脑子里有再多的思绪这下都不想了,当真全神贯注地看起了折子。 至此衡芷才懂为何之前衡宴一提到做功课就愁眉苦脸,有个如此严格的先生,衡宴想来过得很辛苦。 不过有什么法子,他是未来的储君,自然要付出比常人加倍的努力。 衡芷虽然抱怨沈枫麟严格,不过是口头说说,她心里明白沈枫麟是为了她好。 衡芷而今是国君,不能时时依靠旁人,沈枫麟所做皆是为了能让她尽快成长。 笔拿在手中,衡芷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近衡宴的世界,衡宴才十四岁的年纪,十四岁他该携世家公子们出游踏青,游船赏景。 可他把自己终日关在书房,日夜与笔墨刀剑相伴,难怪衡宴那样粘沈枫麟。 在衡宴的世界里,沈枫麟是他接触最多的人,也是最亲近的,自然粘着她一些。 “陛下,越国宁王战死沙场,据说中了埋伏,被一枪穿心而死,身体还被烧的面目全非,前日才以太子规格下葬,就在昨日越国不知怎的忽然跳出个十殿下,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得到镇国大将军邯封与沈公子的支持,一夜夺得皇位把太上皇与太后迁去了昀阳宫。” 侍卫把情报呈到赵钰面前,宁王之死在各国传得沸沸扬扬。 被视为神童在世般的人逝世就如同巨星陨落,试问谁人不知西廊国为外邦番国,民风彪悍,尤其善武。 衡宴才十三岁,就以自身谋略赢得与西廊国的比试,在国政上更有自己独到见解,还未成储君就已想着如何为百姓谋福利,由他提出被采用的政策在实施过程中颇受赞誉。 此等睿智过人,将来他成了越国国君,越国定比而今还要强大,可天有不测风云,以至英才早逝。 赵钰接过书信,打开看完后把信放到暖炉中,暖炉中炭火正盛。 纸才碰到就被窜出的火苗吞噬,书信燃烧的火光照在赵钰脸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赵钰盯着被烧成灰烬的信陷入沉思。 半年前他陪同衡芷回越国,见过宁王一面,宁王与衡芷关系颇为亲近,衡芷对这孩子很是上心。 倘若宁王有同胞弟弟,又是病重,衡芷不可能不得知,衡芷有多疼爱宁王,赵钰亲眼所见,怪就怪在衡芷不曾开口提过衡镜此人。 衡芷在越国皇宫长大,与衡宴相识已是衡宴才十一岁时,与宁王见面的次数不多,不知衡镜尚且勉强说得过去。 可这么大个人又是皇子,没有理由无人知晓他的存在,何况衡镜出现的时机太过诡异,却又恰如其分,在储君毙命,人人自危的情形下,那些老臣压根无从说起衡镜的毛病。 赵钰与沈枫麟相识不是一两日,他在越国当质子时,是沈枫麟在他身侧出谋划策,他才得以在越国安然成长。 以赵钰对沈枫麟的了解沈枫麟不会轻易辅佐一人,当初他成赵钰的幕僚,还是朕费了不少力气才与他结交,一个才出现的小毛孩同时得到邯封与沈枫麟的支持,怪哉。 第七百零八章幡然醒悟 在赵钰认识的人中,能同时得到邯封与沈枫麟支持的人只有两个,除衡宴外,就是衡芷! 脑海中闪过衡芷的身影,赵钰手中的笔一顿,当初衡芷中毒离宫,还不是死里逃生,会不会…… “呵,朕到底在胡乱想些什么……” 衡芷可是他亲眼看着断的气,他亲自把衡芷冰凉的尸体抱进玉棺中。 衡芷难不成还能从陵墓中爬出来回越国去不成,何况情报中提及衡镜的容貌长得与衡宴如出一辙,怎会是衡芷。 “陛下,林将军求见。” 李桂迈着碎步进来,对赵钰恭敬道,陈烨前些日子才平息了边关的战事赶回京都。 不过赵恒近来身体抱恙,陈烨大多时候陪在赵恒身边。 除了早朝时在朝堂之上谈论公事,赵钰几乎没机会与陈烨在私底下说话。 “宣。”赵钰对一旁的侍卫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侍卫才退走,陈烨便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陈烨武将出身,却带着文人的稳重,不骄不躁,起初赵钰虽忌惮陈烨,如今已接受了陈烨。 “朕听闻近来阿姐身体抱恙,可好些了,朕派御医去看了几回,都是人才去就被轰出府去,有时皇姐固执起来,朕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将军多开导她才是,回去还望将军帮朕带一句话,朕很想她。” 赵恒到底是赵钰一母所生的胞姐,他回楚国后,赵恒始终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哪怕他篡权夺位,赵恒都没说过他半句不是,赵恒还是头一回对他发这样大的脾气。 赵恒回来半个月之久,除了回来第一日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之后再没同他说过一句话。 “公主的秉性陛下了解不比臣少,如何不知道公主倔起来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唯有等过些日子公主气消了,她自然会来见陛下,臣今日来是有一事要说与陛下听。” 赵恒气归气,到底还不拦着陈烨来见赵钰,今日陈烨换了朝服出门,赵恒就猜到陈烨是要来见赵钰。 尽管不大乐意还是帮着陈烨打点,还说国事为重,除了国事,不必与赵钰多言,如此可爱而又任性,着实讨喜。 “何事。”赵钰将手中的笔搁到一旁,瞥到礼部的折子。 赵钰头疼地把旁的折子压在上面,今年可谓流年不利,众臣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两个皇嗣。 盛朝皇后腹中尚不知男女,好在宋娴之子为皇子,不用担心楚国江山后继无人。 然而乐极生悲,就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两个皇嗣魂归净土黄泉,不久之后皇后陨落。 一切都太出乎人意料,衡芷虽死,却落下了妖后的骂名,明面上众人不敢直论衡芷怕引来灾祸,背地里说起盛朝皇后没一句好。 眼下皇帝膝下无子,文武百官又开始上奏请赵钰选秀,雨泽后宫,逼得赵钰好不头疼。 奈何找不到借口来驳了他们,没有皇嗣于帝王而言是最大的忌讳,所有官员中,唯有陈烨没上奏劝他了。 “兴许臣此时提此事不大合适,但事关国家社稷,还请陛下慎重考虑,越国新帝登基,有邯将军与沈枫麟辅佐,越国只会强不会弱,陛下可要送去贺礼?倒不是示好,而是让越国那边知道我们的态度,结下两国友好关系后,楚国亦可得到时间发展的时间。” 从客观角度而言,楚国的实力远不及越国是事实,尽管这些年在历代国君的治理下国民的生活质量逐渐提高,楚国逐步强大,实力已超郑国,然越国仍是一大威胁。 越国镇国大将军邯封骁勇善战,沈枫麟虽未被封相,能力却是得众人认同的。 沈枫麟足智多谋能文能武,是比邯封还要难应付的存在。因衡芷,他们的关系已闹得很僵,若越国对楚国发兵,沈枫麟想必不会阻止还会鼎力支持。 “你说的在理,眼下楚国正值上升阶段,不易与越国交恶,朕记得国库中收有两颗东海夜明珠,是珍稀之物,价值连城,送去当贺礼再合适不过,还要劳烦将军代朕送去一趟,务必让越国看到楚国的诚意才是。” 陈烨闻言身子一顿,他这一年常在边关,与赵恒聚少离多,赵恒又与赵钰闹了矛盾,陈烨此行去越国没有十天半个月,回府十之八九又要被赵恒念叨一顿。 然君命不得不受,陈烨在心底叹了口气,抱拳道:“臣遵旨。” “朝中没有旁人了吗?非要你去,为何不让宋奎去…宋奎为人老奸巨猾,外交这等事差遣他来做不是最合适?亏他还有脸去给越国送贺礼,如此厚脸皮也不怕被越国人嘲笑?” 陈烨一回将军府就把他要前往越国的事说给赵恒听。 不出所料,赵恒一听陈烨要去越国就火冒三丈骂了起来,说到一般赵恒顿了顿,讥讽地笑了笑。 “不对,在天下人眼里阿芷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女子,害死皇长子,到了冷宫仍不知悔改,学巫蛊之术祸害嫔妃,终得报应死在冷宫中,当今圣上可是不计前嫌把作恶多端的盛朝皇后葬入楚昭陵,指不定越国人还觉得亏欠楚国。” 衡芷为人一生行的正坐的直,生前受尽折磨,到死后什么也没带走,反而背负了一身骂名。 衡芷不该受这些,可恨的是赵钰无论衡芷生时还是死去都没有为衡芷说过一句话。 “阿恒……陛下也是出于大局考虑,逝者已矣,阿恒为何还不放下,盛朝皇后的事我们都不知其中细节,还是不要妄论为好。” 雲笺的事除了衡芷没人在场,之后发生的种种赵恒甚至都不在宫中。 当初赵恒看上陈烨是机缘巧合,二人成婚却经历了不少波折。 赵恒爱陈烨,可成婚至今,赵恒还是受不了陈烨这耿直到令人发指的行事风格。赵恒是迁怒了陈烨,自知理亏不好无理取闹,吁了口气抱住陈烨。 “抱歉,是我不对,眼下越国与楚国关系紧张,你自己小心些,去到越国帮我看看二皇姐在越国过得如何,把东西送到越国尽快回来,莫要在越国逗留太久,葡萄正在长身子,你又极少见他,再往外跑日后可认不得你这个爹爹。” 第七百零九章朕亲自前往 葡萄已一岁有余,与他的父亲相处的时辰三个月不到,陈烨初抱葡萄时因不懂得怎么抱孩子,颇受葡萄嫌弃,之后通过不懈努力,总算学会如何抱孩子。 前阵子好不容易处理完边关事务回京,今年边关还算太平。 此次陈烨回来,赵恒还开心想着陈烨能在京城多待一段时期,能留在葡萄身边久一些他们父子关系就亲近一些。 “知道了,我前去越国只是带十名精兵前往,贺礼一送到越国我就立即赶回来,等我回来,昨晚你说的,要给我再生个女儿,这话我可记着,再过两日我才启程,这两天可得辛苦辛苦夫人才是。” 陈烨抬起赵恒的下巴,看着赵恒深邃水灵的双眸,陈烨咧嘴一笑,温柔地吻上赵恒的双唇。 两个人亲密了一会,陈烨要伸手解开赵恒的衣带时动作很是笨拙,在赵恒身上乱挠了一阵,赵恒再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成婚已有将近两年,怎么还没有个长进,将军的属下倘若知道自己敬重的大将军行房事时如此不成器,怕是要笑掉大牙,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林将军,居然连自己夫人的衣带不知该如何解开。” 宋国桓飏殿,秦山川换好便服,拿起佩剑快步走了出去,侯在门口的公公见秦山川如此打扮晓得他又要出宫,恭敬问道:“太后最近看的紧,太后待会过来奴才该如何交代?” 秦山川新帝登基,朝中势力还不稳定,身为新君秦山川须得事必躬亲,勤政为民得了民心才能坐稳皇位,当朝太后虽不是秦山川的生母,对秦山川却是处处关心。 她也算看着秦山川长大,知道秦山川才智过人,平日里吊儿郎当,做事全随心情,故而太后自秦山川登基以来没有一日不注意秦山川的动向,唯恐他又似做太子时那般,没有个正经。 “就说朕为新帝,对京中民风不甚了解,现今民心不稳,朕欲推出利民新政,必须先了解民情,出宫微服出巡一日,会赶在明日早朝前回来,叫太后不必忧心。” 秦山川边走边说,一句话说完他已走到桓飏殿门口,眨眼就转过转角没了身影。 红谷挽着拂尘站在寝殿门口愣愣看着大门方向,陛下频频出宫,起初懒得理会太后,后来被太后逼地紧了,有空仍会出宫。 不过已学了教训,出宫都会寻个借口来搪塞太后,难为陛下每回出宫都要绞尽脑汁想个借口。 宋国的冬日几乎三日一小雪,七日一场大雪,早晨时前日才停的雪又下了起来,好在只是小雪,秦山川早已让人在城门外安排了马车前往京城外的竹园。 宋国京城外有一处广袤的竹园,到了冬日一片翠绿被掩在皑皑白雪下,时而可见白雪掩映下的一抹绿很是惊艳。 城外的竹园后靠高山,因面积颇广,极少有人到达竹林边缘去,而竹林后的山脚下一座木屋坐落其中。木屋是以竹子作为材料搭建,颇有隐世气息。 秦山川来到竹林外就下了马车,策马前往竹林深处,马跑起来飞快,风阵阵迎面吹来冻得很,可一想到即将见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秦山川就不觉得冷。 穿过层叠秀竹,一座小木屋跃入秦山川的视野,秦山川心中一喜,收手勒住快马在竹园门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两名面容清秀的侍女早已侯在院中,一人上前牵过马向马斯走去,令一名侍女则为秦山川送上暖手的汤婆子,躬身立在秦山川身侧轻声道:“公子今日清晨就醒了,只是不大爱说话……送进去的饭一口没吃,问他什么都不开口,好在陛下来了。” “他醒来什么都没说吗?或者可有问些什么?” 秦山川听罢侍女的汇报有些惊讶,秦山川把那人带回竹园藏了一阵,尽管身上的伤好了还不见醒,秦山川唯有心存期待,得空了就来竹园看看。 “是的,按理说人昏迷的时间一长,身体会出现脱水状态,醒来后会下意识寻找水源,但公子醒来滴水未沾,也不理人只是自己在床榻上坐着,眼神空洞的很,像......还没有完全醒来似的。” 被安排在竹园伺候的女子皆是秦山川的心腹,医术在整个宋国不说数一数二。 但要与御医相比不见得比不得御医,此处竹园除了秦山川和两名侍女之外,再无旁人晓得此地的存在,他的行踪决不能被外人知晓。 “朕去看看他,没有朕的传唤不得进去。” 秦山川加快步伐朝卧房走去,卧房的门紧闭着,秦山川站在门口沉吸了一口气才推开房门。 竹屋一共砌了两层,中间的夹层涂了可驱寒的花椒,加上房内燃了暖炉,房中的温度与外头截然不同。 秦山川从推门进来,到关上门在床边坐下,坐在床上之人始终呆呆地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床上的人儿看起来不过十四岁左右的年纪,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不过卧床多日,今日才醒头发还未束起尽数披在脑后,柳眉杏目,双唇微抿。 加之前期发育不良,身体还没有长开有些娇小。显得他有些男生女相,尤其是右眼下方一点泪痣另其看起来更加惹人喜爱。 秦山川坐在床榻边,距离那人不过是半臂的距离,那人却一点眼神都不分给秦山川。 始终愣愣地直视前方,大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山川终于坐不住,迟疑地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阿宴?”半个月前苏城一战,秦山川用计灭了衡宴带来的一千精兵,在双方开战的过程中衡宴被一剑刺中腹部从马上摔下。 待衡宴的人全军覆没,秦山川才从死人堆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衡宴。 当时一个副将还存着几口气,死活抱着衡宴说什么都不放手。 秦山川出于私心,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副将,取下衡宴腰间的玉佩系在副将身上后把副将钉死在山壁上。 走时让人放了一把火把山谷烧了个干净,制造衡宴已死的假象。 果不其然,沈枫麟因那块玉佩信了那具尸体就是衡宴。 秦山川带兵撤回都城后就把衡宴安置在山脚下的竹林中,在冬日这里几乎没有人来,何况一座木屋藏于深山能有多少人知道,是目前为止最安全的地方。 第七百一十章等你大爷的时机! 衡宴被送来竹园是气息尚存,腹部的伤没有击中要害仔细医治伤口终会慢慢愈合。 难就难在衡宴从马上摔下来时伤到了脑袋,处理不当衡宴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好在经过彻夜救治,衡宴的体征才稳定下来。 既然把衡宴带回宋国,秦山川就下定决心不会放衡宴走,衡宴此生都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无论衡宴愿意与否,衡宴反抗地厉害,他就干脆把衡宴锁起来,反正这竹园不会有人来,衡宴逃不掉。 有些东西,人越是得不到,执念就越深。 如秦山川,如衡芷,又如赵钰。 月色如炼,楚国的天气大多时候都是清朗的,夜色也是几国中最好的。 赵钰这段时间埋首于案前,在衡芷去后他就这般不眠不休地批阅奏折。 谁劝都没用,就连赵恒来了也劝不动。连熬了几夜,人哪里遭得住? 赵钰支着下颚昏昏欲睡,手仍在翻阅奏折,不一会就眯上了眼。 李桂看赵钰这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犹豫之际赵钰的身子一斜,头直接磕在身后的宝座上,李桂呼吸一滞,忙上去扶人,嘴里不停喊着万岁饶命。 赵钰却是眼睛一睁,眼底闪过一片阴鸷:“陈烨去往赵国可有一天了?” 近来赵钰情绪阴晴不定,李桂唯恐人头落地,并未发现赵钰的神情有不对之处。 “回皇上,已经是第二天了。”李桂忐忑地应着,额头上已经冒了不少冷汗。 “去把陈烨召回来,朕要亲自前去会一会这位赵国新上位的国君。” 赵国御书房内衡芷被风冻得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向窗外才发觉夜已深了。 她的神识在这个世界清醒过来才不过两天的时间,而这两天的时间里,衡芷没被系统的bug整崩溃,就已经为赵国的政务搞得焦头烂额。 【友情提醒,宿主仍有五十本奏折未批阅,请尽快完成。】 “哐”衡芷不耐烦地关上窗,回到桌案前坐下,仰头把参茶一饮而尽。 “得了,你与其在这儿复读机一样地友情提醒,不如给我出个点子,怎样才能找到这个世界的成风,啊,不对,在这个世界,我应该称他为赵钰。” 说起赵钰衡芷就头疼不已,难怪当时成风会对她说她该死,那可不就么。 堂堂帝王,被皇后诈死欺骗还戴绿帽,做梦都要被气醒,难怪隔了一个世界都要追杀衡芷。 系统很擅长适时装死,说了没一会又没了声息。衡芷吸了口气,正欲继续埋头看奏折,窗外的风呼呼响了几声,不一会方才关上的窗户就被风吹开。 衡芷眉头一皱,起身走下台阶,台阶下还没两级,一把飞刀破空迎面飞来。 “开启自动防御系统!”衡芷几乎是怒吼着喊出这句话。 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衡芷周身就张开一道结界弹开击来的飞刀。 几乎就在飞刀弹开那一瞬,一道黑影直接从窗外扑进来,手往衡芷的脖颈掐来。 按理系统的自动防御能够防御一切的人身攻击,可那只手却准确无误掐住衡芷的脖颈。 “没用的东西。”衡芷几乎是同时在心底暗骂,怎么系统越发水了? 与黑影对上眼神的那一刹,两人都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你还真是穷追不舍啊,在楚国都能赶过来取我的狗命,也是难为你了,成风。” 衡芷还以为时间线要拉长一点,要杀一个身为普通人的成风尚且不容易,自己要杀一国之君更是难如登天,先不说别的,光是跨国就很为难。 不成想成风能自己追来,正好省了衡芷的功夫。成风知道这个故事的后续结局,衡芷拥有开挂系统,就看谁更能先压制对方。 “真是想不到,你也过来了,你这一世就把我骗得极苦,到了来世仍旧利用我的一片真心。如若不杀你这贱人,怎么对得起我。”赵钰面色狰狞,面容扭曲地令人害怕。 衡芷看他这副样子看习惯了,竟然有点习以为常,面色淡然以对。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一世是你弃我在先,第二世是你自愿照看我,我感念你的恩德,也替沈容多谢你,可这些又不是我拿刀逼着你的,怎么就对不起你了?” 衡芷真是觉得自己冤枉的很,被成风追了几世,居然就是为了这些劳什子事情。 要不是成风自己为梁静语罚衡芷,后面也就不会有那一堆的破事,现在是怪起谁来? “现在说这些,晚了!你一日不死,我的灵魂就难以安息,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可好?” 成风说着手上的力气也跟着加重,衡芷挣扎了几下,根本不能撼动成风分毫。 难道自己今日就要身死于此?不至于吧,她才穿越到这里没几日! “好你大爷!”衡芷摸过着桌子上的玉玺直接砸在成风头上,紧跟着狂点系统的防御按钮,然而系统毫无反应,“系统你倒是说句话!老子就要死了!” 【莫慌,时机还未到。】 “时机?我人都快死了你还和我讲时机?”衡芷快被系统气疯,自从第一个世界过后系统设定就如同开玩笑。 然而眼下衡芷也没空理会系统如何,她一玉玺下去把成风砸的头破血流,可他非但没死,神情却越发凶狠,要说他前面只是为了复仇才来找衡芷,那现在就是一定要衡芷死。 成风拔出身上随身携带的匕首,面色狰狞地朝衡芷冲来,衡芷绝望地闭上眼,心道:完了,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屏障在衡芷面前拔地而起立在衡芷面前。 成风手中的匕首触到结界直接被弹开往后跌去,衡芷踉跄往后倒退两步,冷不丁靠入一个温软的怀中,一道熟悉的冷香在空气中散开。 衡芷愕然抬起头,就看到再熟悉不过的面庞:“付衍!” 抱住她的人闻声低下头,对她温柔一笑:“本君说过会来找你,绝不食言。” 【宿主成功打通第三世界道路,系统病毒完全修复,接下来将开始第三世界剧情,系统在此预祝宿主马到功成,早日完成复活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