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来1999:雨此同时》 第1章 这里是伦敦? “上节课我们讲到微分方程的通解计算方法……” “出,出,给你爹出!” 讲台上播撒着知识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台下这位少年的注意,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为了最新的六星出货,他已经把这个月剩余的饭钱全部氪了进去,打算靠着室友的接济度过余下的日子。 毕竟饭的问题好解决,这老婆的问题就难说了。 当然静立在屏幕中央的纺车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在辰溪绽放出了他最后的波纹之后,耀眼的金色光芒泛起,夹带彩虹般的绚烂。 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辰溪感觉这次的金光似乎比往日的每一次都要更加耀眼! 然而…… 这好像不是错觉!耀眼的金光一瞬间就淹没了他的身体,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辰溪看着手机上出现的四条“小鱼”不免精神一振,但仍不可避免的失去了所有知觉。 雨,一滴,两滴,再到一片,无情地拍打这个毫无防备地躺在巷尾的少年的脸上,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这雨似乎不只有向下落的,但夹杂在倾盆大雨中依旧让人难以分辨。 “辰溪!” “嗯……?” “辰溪……” 恢复意识的少年猛地从地上坐起,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嘶——刚才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吗?话说这里是哪!我*我刚才不是在上课吗?” 清冷的风带走了脑中最后的一丝违和感,也让他明白现在的情况。 “我擦,我这是穿越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辰溪不由得兴奋起来,率先查看起了自己的状态,身上的棉衣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身考究的西装。 低头看看,哇!切尔西! 咳嗯,当然不是,只是一双同样看着很高级的皮鞋。 这一套装备出现在身上,让哪怕是从不关注这一类物品的辰溪也能感觉出其不菲的价值。 这绝对是他省哪怕四年的生活费也买不起的! 呼~ 长出一口气,辰溪迅速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这一事实。 谁年少不中二,更何况这种小说中才可能出现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 光是想想就让人够兴奋了吧! 只是才刚刚接受了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后,辰溪就有些后悔了。 雨……不对劲。 现在明明是在下雨,可是自己周围一圈居然是干燥的,像是开启了领域一样将其屏蔽在外。 “哈哈,我就说穿越者必是天选之子嘛,哈哈哈哈~~~。” 与充满豪气的内容不同,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话尾魔性的颤音更是阐释了声音主人此刻的心态。 即使用了那样中二的理由安慰了自己,辰溪还是感到相当害怕。 雨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这种可见,可嗅,不可触的诡异隔离感还是让他没来由的脊背发凉。 要不试试? 辰溪心一横,眼一闭将手伸了出去,然后不出意外的无事发生。 辰溪怔怔地看着自己收回来的手,流淌在手心中的液体无色无味,嗯,是普通的水没错了。 但是明明是掌心向上的,为什么手背上会有这么多的水? 辰溪有些疑惑地搓着手背。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了辰溪脑海内: 这是暴雨!我穿越到重返未来的世界了?!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辰溪此时兴奋地都快要跳起来了!但是很快也就冷静下来。 “嗯,既然穿越到这了也就意味着可能会碰上维尔汀等角色。” “考虑到各种因素所以我需要尽快确定自己的位置和年代等,不然很有可能会错过主线。” “在遇见维尔汀之前也不能加入基金会,不然很有可能无法和主角小队一起去救斯奈德。” “再就是语言……自从高考结束了我就没怎么看过英语了啊!希望我还是可以自带语言翻译功能!” 重新理清头绪的辰溪马上就决定了当下最重要的事—— 那就是看看自己十连出的是哪四个六星!(拜托,这很重要的吧,是很重要的吧) 欸嘿嘿,希望是槲寄生姐姐。 当初在树下有幸拾到一个饭盒,虽然很快就还回去了,但还是不妨碍那只从树上垂下的脚丫直接揣进辰溪的心里~。 辰溪一边发电幻想着一边将手伸进口袋,然而熟悉的触感并没有传来。 “也是,都穿越了,手机怎么可能还在身上嘛。” 叹了口气,辰溪一脸便秘地掏出了兜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 辰溪前后翻看着手中的东西。 “一块橙色的玻璃板?” 好似回答着他的问题,卡片在一次振动之后逐渐开始显示出了字迹: 【角色名】辰溪 【性别】男 【种族】神&%¥*#类@ 【生日】11月11日 【身高】176cm …… 【神秘术】??? 滑倒屏幕最下面,还有一个神似重返未来游戏图标的东西,不过此时仍是灰色。 “没了?” 辰溪不信邪的快速上下划动着手中的屏幕,然而除了一样的文字介绍没有其他任何新的东西显现。 “你好歹告诉我这是什么鬼地方吧!” 辰溪对着板子无能狂怒着,但显然并不是智能设施的玻璃板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嘿。” 当人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总是容易忽略一些来自世界的恶意。 一只胳膊不知在什么时候搭上了辰溪的肩膀,酒的气息瞬间就冲进了辰溪的鼻子。 “那个……” 一把匕首无声的抵上辰溪的脖颈,一丝刺痛的感觉顺着血管直冲天灵盖,血珠沿着匕首的刀刃滴进辰溪的衣服。 “其实我也不想见血的,如果你能乖乖交出身上的钱,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毕竟一般像你这样的小少爷都是很慷慨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又有两个人从巷子的黑暗中走出,脸上带着的邪笑让辰溪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可口的羊羔。 即使情况相当紧张,但是辰溪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说的语言是英语,而自己奇怪地居然也能听得懂,有种原声电影看字幕一般地诡异感。 “可以可以,别伤害我。” “识相。” 混混松开匕首后,辰溪脚下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但辰溪依旧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摸索着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里面的东西猛地往后一扔。 “这是我唯一的东西了!送你们了,不谢!” 还没等几个混混反应过来,辰溪便已经冲着逃出这里。 “什么,敢耍我们?兄弟们逮住他!” 在那该死地推背感到来之前,辰溪还是觉得自己能逃走的,但是事实上辰溪此时却像个青蛙一样趴在地上。 “忒!” 辰溪还没来得及恶心落在脸上的口水,来人的鞋子便已重重的踏在了辰溪的脸上。 “敢耍我们小崽子?” 鞋跟在辰溪脸上旋转着向下踩去,像在阐述着自己主人的愤怒。似是还不解气,混混又抬起脚踢向了辰溪毫无防备的肚子。 “咳…啊。” “那……那就是我所有的东西了。” 又是一脚。 “戏耍我们也要有个限度吧。” 混混蹲下来,一把揪住辰溪的头发使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什么都没有真当我们好糊弄吗?!” “怎么会……” “算了,打一顿随便丢了吧,嗨。” 听到这句话,辰溪感觉自己如坠冰窟,两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自己,他默默地闭上了眼,像是对命运妥协。 然而…… “哐啷——” 等了许久,想象中的拳打脚踢并没有到来。直到一个金属物的落地声传来,才让辰溪敢重新睁开双眼。 “嗯?” 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可以用怪诞来形容了。 粉色的雨,黄色的雨,蓝色的雨,像油彩一般在水中扩散。建筑的边角开始液化,又呈现出古怪的漫画式描边的模样。头顶的广告掉落下来,溅了辰溪一脸的雨水。天上的雨在倒转的流动。 辰溪亲眼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消失——暴雨救了他。 眼前的景象奇特异常,但可惜的是,只有辰溪一人可以看到,而与他一同见证了暴雨洗刷了一个时代的,只有那把掉落在他身旁的匕首。 意识到自己安全了的辰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身体的剧痛也是适时的传来,让他就在这样的雨夜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 有一说一,作者第一次写,写得不好还请多多包涵,谢谢(卑微)。这次设定上是第一场暴雨,也就是说距离主角遇上维尔汀他们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请别再这方面骂作者(毕竟为了方便添加一些与其他角色的互动也要给主角一些成长的时间),如果能看的开心就再好不过了,最后希望得到你们的催更支持,谢谢!!! 第2章 这是什么?神秘术!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厚重的钟声唤醒了躺倒在巷口的辰溪。勉强的挣扎着坐起身,腿部的移动带起了一阵不寻常的声音,那是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辰溪这才注意到脚边的匕首。上面已经干了的血迹宣告着自己的身份。 “看来这是那把抵着我脖子的匕首啊,真是讽刺啊。所有东西都随着暴雨消逝了,唯有你这个伤害了我的家伙留了下来。算了,带着吧,没准能用的上。” 反手握住这柄刚得到的武器,辰溪终于踏出了探索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刺目的阳光不同于小巷中的黑暗,等眼睛终于适应了,辰溪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英国伦敦,而之前唤醒自己的钟声便是远处的大本钟发出的。 “起码知道了自己在哪,也不全是坏消息,对吧。”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辰溪开始在街上游荡起来。 “嗯,还在。” 辰溪掏了掏口袋,卡片还在。自己没有特意去捡过这个东西,而且那几个混混也明确说没看见任何东西。 “看来这玩意儿只有我能看见,而且不会离开我身边。现在,我需要……” “先生!你还好吗?” 那是一个年轻人,站在一家餐馆的门口。 “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如你所见,我现在受了点伤,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面包,我会相当感谢你的,当然我没有钱,所以还是算了吧。” “没事的先生,进来吧,我会为你准备一些适合你的食物。” “嗯,好的,我这就走。什…什么?我没听错吧?” “是的你没有听错,这位先生,像你这样的绅士,即使遭遇了什么也不该如此的落魄。所以请进来吧,我会给你一份合适的食物,或许我们也可以聊聊。” 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真挚的眼神,辰溪只感到不敢相信。 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内,遭遇了两种截然相反的人,任谁都会觉得魔幻。 最后在饥饿和疲惫的驱使下,辰溪还是选择走进那家餐厅。 “我做了一点汤,这里还有些面包。如果需要肉的话可以告诉我。” 那个少年有些不忍地看着辰溪脸上的伤痕,从他经过店门口时的样子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受了很严重的伤的人。 “因为感觉先生你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食用肉类。” “谢谢,耽误你的时间了。” 艰难地咀嚼着口中的面包,即使刚出炉的面包松软可口,但是辰溪还是要小心着不牵动脸上的肿块。 “没事,现在时间还早不会耽误什么的。” 青年彬彬有礼地说道,但是眼睛却始终没有从辰溪手中的匕首上移开目光。 见状,辰溪暗暗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考虑太多,便告诉了面前人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然隐去了自己是穿越者和暴雨的事情,只是说自己被一群人欺负并抢走所有钱财,匕首则是他们意外落下的。 “真是太可恶了,居然对这样的一位绅士出手!” 少年拿来冰块,给辰溪敷上。 待冰凉的触感安抚了脸颊上躁动的神经,辰溪这才能较为大胆地笑着。 “哈哈,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是个绅士呢?” “那当然是先生的穿着啊,穿着的如此考究,不是一位绅士就是什么大家族的少爷。” “那如果接下来你口中的这个少爷想要在你的这家餐厅打工呢?” “嗯?你在开玩笑吗,先生?” “怎么会呢。” “如你所见我是某个远处家族的少爷,现在独自一人在外历练。” “但是准备的钱财都在昨晚被人抢走了,所以我现在强烈需要找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辰溪故意地停顿了一下,绽出一个狡黠的笑: “还是说你觉得我无法胜任这个餐厅的工作?” 既然别人误会了,那为何不利用一下这个美丽的误会呢? “当然不是啦!这位先生。” 年轻的店长吓得立刻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只是像您这样的人居然愿意在这样地方工作,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呵呵。” 辰溪轻轻地笑了一下,并没有表态。 接下来就是在店长地带领下熟悉了作为服务生的工作并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既然先生昨天遇见了那样的事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晚饭时我会来叫先生的。” “嗨,都在你手下打工了,还先生先生的叫什么。你可是我的老板啊现在,就叫我辰溪吧,或者小辰都行。” “好的,辰先生,你好好休息。” “……” 还没等辰溪吐槽什么,店长便已经退了出去。 “呼——” 躺在床上,辰溪终于得到了在穿越以后的第一次放松。 而从店长口中得知此时正值1996年,也就是说刚才那场暴雨是这个世界发生的第一场暴雨。 抬起手看着这把陪着自己的匕首,不同于印象中的军用匕首,这把匕首更接近于二次元中的短剑样子。 看着上面自己的血迹,辰溪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你被留下了呢?” 辰溪伸手抚摸着刀刃上的血迹,淡淡的铁锈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难道是因为我的血吗。” 话音落下,口袋中发出了一阵金光。辰溪连忙将屏幕掏了出来,只见神秘术的那一栏后面出现了一个光标。 “检测到对自身更深层次的认识,现开放神秘术权限。生成专属神秘术。” 【专属神秘术】觉醒 “!” 第3章 神秘术的初次使用 “觉醒?!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辰溪还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赶紧查看起了神秘术效果。 【利用血液将物品觉醒为意识唤醒者】 短短的十五个字,却让辰溪的大脑浅浅的宕机了一下。 “意识唤醒者?嗯……” “!” “我敲,apple就是意识唤醒者啊!也就是说我这个神秘术可以直接创造一个神秘学家!我去,直接无敌!” 过于兴奋的辰溪也不顾身上的疼痛直接跳了起来。 “唉嘿嘿,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创造一个神秘学家的军队?” “到那时候我就带着我的军团直接打入重塑之手老家,直接把阿尔卡纳绑起来拖入后宫。” “然后再闯入基金会,反对基金会暴政,反手做老大,直接建立基金会后宫分宫。” “到时候我就左手维尔汀,右手阿尔卡纳。欸嘿嘿,想想就美~” 虽然还没开始行动,但是辰溪就已经在脑海中一口一个老婆的叫着了。 “虽然现在还早,但是遇见维尔汀也是迟早的事吧。欸嘿嘿,我的汀宝,从小美到大的汀宝。” 擦了擦嘴角快滴下来的口水,辰溪继续意淫着今后可能发生的事。 “到时候被我逮到了,我就抱起来,当着小十四的面rua。” “好的,事不宜迟,赶紧来试试吧。” 辰溪兴奋地捧着手中匕首,眼神热切的感觉快把这刀融化了。 他透过这把刀已经看见了自己光辉的未来! “a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 of the world。” 跟着屏幕念出了咒语,耀眼的金光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但是待金光消散之后却没有任何事发生,疑惑从辰溪心中升起。 “怎么回事?难道我神秘术是……”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巨大的疲倦感便瞬间吞噬了辰溪所有的思绪。 他又昏了过去。 ……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但显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先生?” 店长的闻讯声从门外响起。 虽然只是经过了短时间的相处,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位先生与其他富家子弟的不同,居然愿意如此友善的对待自己这样一个小餐馆的老板。 然而许久没有听到回应,还是让他不免有些担心,连忙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先生!” 店长已经做好准备看见的是一片狼藉的卧室,就像那些有钱人对下人的捉弄那样。 但实际上,非常幸运,辰溪只是在床上安详地睡着了而已,这让店长不由得松了口气。 “先生,该起来吃晚饭了。” 店长轻轻晃了晃辰溪的身体。 “嗯?额啊啊啊啊!”(突发恶疾) 辰溪起床的样子不由得让店长一愣,连忙缩回了手。 这个先生似乎——有很严重的起床气?马上抛开脑海中不礼貌的想法,店长再一次呼叫着辰溪。 “先生,该起来吃晚饭了。” “嗯?啊?什么,晚上了吗?好好好,吃饭吃饭。” 睡眼朦胧的辰溪此时还没缓过来神,迷迷糊糊的跟在店长的后面。随着时间推移,辰溪也逐渐反应过来现在好像不是在家里……一想到这,辰溪的脸就不由得红了起来。 “那个店长,就是我起床时……” “啊,那个啊,没事的。” 还没等辰溪继续说些什么,店长便立马抢过话头。 “只是没想到,先生也有……” 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这种孩子气的一面啊。”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辰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击中了一般,如果店长是个小姑凉的话,可能他此时就坠入爱河了。 虽然店长这种正太脸的小天使好像也不是不行……等会儿!及时制止了自己危险的想法,辰溪略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那个,都说几次了。别总先生先生的叫了,就叫我的名字,辰溪。” “嗯,好吧辰溪。以后你也就叫我丹尼尔吧。” 丹尼尔回应了辰溪一个甜甜的微笑。 “辰溪还真是个让人感到亲切的人呢。” 辰溪感觉自己的心跳刚才好像瞒着自己悄悄地停跳了一下,不然自己现在这心动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接下来就是普通的晚餐时间,然后丹尼尔给辰溪找了一套适合他的服务生的制服,并再次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注意事项,辰溪晚上的工作便开始了。 有一说一,因为互联网的影响,辰溪印象中西方的食物一直都是一种比较抽象的状态,但是丹尼尔手下的料理却让他这个中国人也能觉得非常的美味,这也导致晚上来吃饭的人虽然不多,但总也算是络绎不绝,没有什么歇息的时间。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丹尼尔的餐厅才终于重归安静。 “辛苦了,辰溪。” “啊,没想到经营一个餐馆居然是这么累的事情,真亏你之前能做的下来啊。” “不过你的手艺确实很棒,生意能这么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哈哈,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可真高兴。本来这两天我也是打算再招一个人帮忙的。” “然后我就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找上门了是吗?” 丹尼尔转动眼珠盯着辰溪,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真的,我其实挺庆幸当初你经过我门口时,叫住了你。” 丹尼尔真诚地盯着辰溪的眼睛。 “虽然可能有点晚了,但很高兴认识你,辰溪。” “我也是。” 两人都是看着对方微笑着,像是一对认识多年的好友。 …… “那晚安吧,辰溪。” “嗯,你也是。晚安。” 再接着聊了一会儿天之后,两人便相互道了晚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啊!丹尼尔就是小天使啊,软软的,萌萌的,就像游戏里的爱兹拉一样,都是可爱的宝宝!” 待到丹尼尔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辰溪可以不顾一切的发电了。 “啊,丹尼尔宝宝!香香软软的丹尼尔宝宝,以后混熟了可不可以抱起来rua呢。” 还沉浸在美丽幻想中的辰溪,毫不顾忌大大咧咧地一把把房门打开。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推开,屋内突然卷起巨大的风压,裹挟着一道银光瞬间便从辰溪的脸边划过。射在他身后的墙上发出巨大爆炸声。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辰溪脸上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笑容瞬间凝固,冷汗顺着脖子从头上流了下来。 辰溪僵硬地转过身去,只见一把匕首插在了已经被钉出裂纹的墙上,而且这把匕首,正是辰溪记忆中的样子——一把帅气的军用匕首。 第4章 新伙伴,刀舞! 辰溪僵硬地转过身,只见那把匕首已经从墙上的裂缝中脱身,飞到辰溪眼前。 “你就是创造我的人?” 那把刀围着辰溪转了一圈,颇有种apple的味道。 “看着也不怎么样啊,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本大爷的创造者。” 这种嚣张的语气,很难不让辰溪联想起前世的一个物种——雌小鬼。 这种生物最终都以被做成奶油泡芙的结局而闻名于二次元界。 虽然很显然,眼前漂浮的这个玩意儿肯定是没有那种功能的,更不用说他那听着虽然有些稚嫩但百分百是男孩子的嗓音。 只是,变态如辰溪。就算是这种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否定也没能制止住他在脑海中构想出那一幅特殊的战败cg。 嘶~还有点涩是怎么回事?制止住自己危险的想法,辰溪连忙摇了摇头。 “嗯?” 匕首有些疑惑地飞到辰溪面前。 “总感觉你这家伙刚才在想什么特别失礼的事啊。” 银花一转,那把匕首就又一次的抵上了辰溪的脖子,一如他们初次见面的那次。 “怎…怎么会呢,你就是一把刀,我能想什么失礼的事。” “哼,算了。本大爷这么帅气的刀,被人惦记上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刀不刀的,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刀舞。” 刀舞松开抵住的地方,重新飞到辰溪面前。 一左一右摇晃的样子,虽说好像是在展示着自己的霸气,倒不如说有种莫名的可爱? 尤其是他那还带点奶味的声线,更是让辰溪体内的变态之魂不断的狂舞! 看着刀舞那副缺乏防备在自己身边转悠的样子,辰溪的嘴角就不禁挂起一抹邪笑,一把抓住了下方黑色的刀把。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欸嘿嘿,别挣扎的那么激烈嘛,让我康康你发育的正不正常。” 虽然刀舞的神秘术很猛,但是一旦落到辰溪的手里就什么也放不出来,只能看着辰溪一脸邪笑的盯着自己,并关上了房门。 “不…不要啊!” “肘!跟我进屋!” 要问辰溪为什么突然能这么猛,那当然是兽性大发了啊! 咳,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其实辰溪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觉的什么恶意或者杀意,对方抱有的更多的只是一种好奇和玩闹的心情。 不过嘛,既然落到了辰溪手上 ,那可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不…不可以,别碰那!啊!” “哎呀,你一把男刀能不能不要叫的那么骚啊。” “那里很敏感的,啊!” “好了好了,看好了,走吧走吧。” 像是受到大豁,刀舞直接窜上空中,空气中此时也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哎呀,不就是摸了一下嘛,不至于吧。” “你那是摸一下啊,再晚一点我感觉自己都要被你拆了!” “嗨啊,怎么会能,我是那种仅仅因为你声音好听就对你起色心的人吗?” “你居然馋我身子!你变态!你下贱!”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身为你的主人,你的身体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不得好好检查一番?” 辰溪义正言辞地说道,一时间竟也真将刀舞镇住了。 “不过话说,你这么敏感,我到时候怎么拿着你去砍人啊?” “粗鄙!本大爷可是会一些很厉害的神秘术的,不需要亲自接触就可以打倒任何敌人!” 不知不觉间,刀舞已经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 “哦,那还挺厉害的嘛,以后打怪可得仰仗我们刀舞大爷了啊~” “哼哼,知道厉害了吧。现在给你刀舞大爷道歉还不算晚哦。” 可惜涉世未深的刀舞并没有听出辰溪话语中的揶揄之意,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那种神气的情态。 可是等了许久,期待中的赞美之语还是没有落入耳中。回头一看,辰溪正认真地研究着手中的卡片。 “喂,你这个人!” 原来自己在那个地方感动了半天,这个家伙真的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啊。刀舞气鼓鼓地飞到辰溪身旁,活像个刚过门第一天就开始受气的新媳妇。 “喂,你在看什么呢!” “看你的神秘术。” “我的神秘术?” 刀舞疑惑地盘旋在辰溪的头顶。 “对啊。” 只见辰溪将屏幕举到刀舞面前,原先仅仅只有辰溪一人的介绍面板,现在俨然已是多出一位。 【角色名】刀舞 【性别】男 【种族】神秘学家 【生日】1月20日 【神秘术1】风刃(可操纵空气挥出锋利的气刃) 【神秘术2】空气压缩(通过空气的压缩,实现快速移动) 而辰溪的神秘术也有更新。 【神秘术2】共享(可使用自身眷属的神秘术,但威力只有原主的50%】 “虽然只有50%,但总归是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本大爷的!怎么样,要不叫一声我刀舞大人,以后出门我罩着你啊。” 噗~听到这话,辰溪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啦好啦,未成年刀就不要学着大人讲话。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亚子,听到了吗。” “我不是小孩子!” 刀舞气得在空中乱飞,想要像一开始那样威胁辰溪,树立自己的威信。可是一转眼,辰溪那个老六居然已经躲进了被窝只露出了个小头。 “睡咯,不跟小孩子闹咯。明天早上靠谱的成年人还得上班呢。” “辰溪,你给我起来!” 刀舞气急败坏地吼叫并没有任何回应,空气中传来的仅仅只有辰溪那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辰溪!!!” …… 第二天清晨,不算刺眼的阳光率先唤醒了靠近窗边的男孩。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自己枕边静静躺着的刀舞,眼角不禁荡起了笑意。 “看来昨晚逗这小家伙把他气得够呛啊,哈哈哈。” “如果他有人类形态的话一定是个小正太,这么可爱的性格,打一拳肯定会哭很久吧。” 想到这,辰溪便不由得又轻轻地笑起。 “该起床工作了,动作得轻一点,别吵到他了。” 缓缓地起身,顺便再重新整理了一下窗帘,让落在刀舞身上的最后一缕阳光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做完这一切,辰溪才悄悄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5章 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你却要把妹了? “早,丹尼尔。” “早,辰溪。” 简单的问候过后,辰溪便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换上服务生的制服,辰溪正准备踏出后房的大门,却被丹尼尔叫住。辰溪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却看见丹尼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什么事吗?” 辰溪随口一问,但不料却让丹尼尔的姿势变得更加扭捏了起来。辰溪心中暗道不好。 我敲,这小子不会看上我了吧?拜托我可是男的啊!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没做好当杰哥的准备啊。 就在辰溪不断头脑风暴的时候,丹尼尔却是一副鼓起勇气般的姿态询问道: “那个,我昨晚好像听见你的房间有些奇怪的动静,是出什么事了吗?” 此话一出,让辰溪立马有了另一种程度的警觉。 “就是隐约好像听见了不是辰溪的声音。” 丹尼尔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辰溪。 “所以有点担心。” 虽然丹尼尔此时的样子可谓是可爱爆表,但是辰溪这边的状态可谓是汗流浃背了,虽然好像暴露了没啥大不了的,但是直觉告诉他,不可以! “啊,那是我个人的一点戏剧演出上的兴趣。” “你知道的,早些年跟在父亲后面,便逐渐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辰溪脑筋转得很快,马上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理由。 “啊不不不,那倒没有,只是稍稍的有些在意。” 丹尼尔连忙摆手表示着自己的歉意。 “嗯,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说完,辰溪便给了丹尼尔一个温和的微笑,同时心里也在默默吐槽:呼,好险,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可就露馅了。看来下次和刀舞“洞房”的时候,动静可得小点了。 快步逃跑推开门,开始接待起了今天的客人。 他的身后,丹尼尔怔怔地看着辰溪离开时地背影,脑海中还回放着辰溪离开前,那个温和的笑容。 “辰溪先生……” …… 经过几天的工作,辰溪对店里的工作可谓是得心应手。 出色的外貌,修长的身形,再加上温柔的服务态度,很快就将丹尼尔小店的人气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每天的日常就是早起在店里帮忙,和丹尼尔聊聊天。然后下班了回宿舍调戏调戏刀舞再练习一下神秘术。 日子虽说平淡但也充满趣味,就是委屈了刀舞一天到晚只能呆在宿舍。 然后,就在这样平淡的日子中,辰溪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周末。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辰溪。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休息一天吧。” 和平时一样,在关门后两人会习惯性地聊上两句。 “嗨,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要不是你当时收留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桥洞地下过夜嘞。不过怎么突然休假了,现在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吗?” “嗯,正是如此才要休息啊。现在这个店已经不太能满足所有的客人了,需要重新排布一下了。” 丹尼尔看着店内的陈设,眼中是无尽的宠溺。 “所以明天我就不能陪你了哟。” 丹尼尔向辰溪投去一个wink,狡黠一笑。 “没事没事,不过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一定别藏着掖着哟。” 辰溪也不甘示弱地上前摸了摸丹尼尔的头,整的他霎时小脸通红。 辰溪自然是知道这家店对丹尼尔的重要程度,一个少年在不依靠家人的情况下倾尽所有才经营起来的小店,自然就是这个少年的全部。 这里承载着少年所有的努力与奋斗,对少年来说,这不仅仅是用来赚钱的地方,更是他的家,他的精神寄托。 在与丹尼尔浅浅地交流了一番店内以后的布局之后,两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暗暗地开始期待着明天。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落下时,辰溪在生物钟的提醒下醒来。 可能是想到今天一天的时间都由自己支配,辰溪兴奋地就连起床的动作都大了不少。 就在他做好准备伸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时,一声清脆的利器落地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骂骂咧咧的鸟语花香。 “*神秘学粗口*,你不好好睡觉干什么!” “啊,抱歉抱歉~不过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啥事?你的葬礼?” 辰溪白了刀舞一眼。 “今天休假,可以带你出去玩哦。” 刀舞瞬间就从地上飞到辰溪面前,静静地停了很久。 “本大爷也不是很想出去玩的,只是看你一个人太可怜了,勉为其难的陪你一下而已。” 辰溪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的吐槽着:还点上傲娇属性了,这要是个小孩子,必定要狠狠蹂躏一番! “好好好,刀舞大爷最好了。等我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就出门吧。” …… 街道上,辰溪换上了初次来到这个世界发的初始服装。 因为丹尼尔的小店越来越出名的原因,辰溪一路上也被不少人认了出来,看见和平时不一样的辰溪,此时街上一些不安分的少男少女也开始蠢蠢欲动,打算邀请辰溪一起享受周末,但都被辰溪笑着一一拒绝并表示下次一定。 好不容易摆脱了跟着的人群,辰溪松了口气踏进了武器店。 毕竟这次出门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给刀舞配个刀鞘,不然不仅看着让人害怕,就连辰溪自己都没有把握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划伤自己。 “老板,麻烦能给这把刀配个刀鞘吗。” 推开武器店的门,辰溪也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起来,从衣服内衬的口袋中掏出了刀舞递到老板面前。 一路上这家伙因为只能待在衣服里而不能出来可没少闹脾气,在被众人拦住的时候还差点露馅了。 “先生,能冒昧地问一下,这把刀您是怎么得到的?” “嗯?有什么问题吗?” 辰溪有点疑惑地看着老板那略带惊恐的表情。 “没什么,是我多嘴了。我这就去找几款或许适合的,稍等。” 看着老板消失在了视线中,辰溪才敢小声和刀舞说话: “你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地方吗,老板一看到你就突然这么敬重。” 刀舞听了也没有立刻回应,在装逼和诚实回答之间做着犹豫。 “不知道。不过,你可以给我配这个刀鞘吗?” 刀舞轻轻点了点一个看着略显破旧的刀鞘,语气中充斥着压抑不住的期待、乞求还有激动。 “嗯?这个刀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辰溪盯着这个被刀舞相中的刀鞘,仔细地看了又看,但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没有没有,只是隐隐有种感觉我们之间的相性会特别好!你就给我买嘛!” 这话听得辰溪一个激灵,从来都是一副桀骜不驯样子的刀舞居然会撒娇,而且还是夹起来的正太音! 咦~ 正中辰溪的好球区! “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等老板出来了,我就来问问。” “好耶!” 刀舞高兴地差点挣脱了辰溪的手,很难说如果他是个人的话此时会不会给辰溪亲上一口。 很快,老板的脚步声便传入了大堂,辰溪赶紧招呼刀舞安静下来。 “先生你看看这几款刀鞘中有没有喜欢的?” 老板展示了几款看着简洁有力的刀鞘,辰溪很轻松地就能想象到自己装备上之后的帅气模样! 但是嘛…… “谢谢老板了,不过这里就有一款我挺喜欢的。” 说着,拿着匕首指向了之前刀舞选中的那一款。 只是辰溪感觉,这刀从那个位置收回来时,怎么有点困难啊 “先生,你确定吗?” 老板有些面露难色地看着辰溪,似乎在质疑这样的装备怎么能配得上眼前的先生。 “嗯。” 说实话,辰溪也是有点小遗憾的,但是自己的崽有什么办法嘞,宠着呗。 “那还请先生拿上这个吧,一个小玩意儿,可以将匕首固定在腰上,方便使用。” 老板客气的将一个腰带作为赠品送给了辰溪。 “谢谢啦。” 收刀入鞘,辰溪付了钱也是笑着离开了武器店。 “呐呐,辰溪,我有点累了,咱们回去吧,好不好嘛。” 刀舞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不断地撒娇,像是要引诱辰溪进入陷阱。 “我们不是才出来的吗,怎么就累了。” 沉浸在刀舞软软的语气中,辰溪一时间居然也没回过味来。 “走嘛走嘛。” 最后还是没能抵抗住刀舞的连哄带骗,两人早早地回到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刀舞就激动的到处乱窜。 辰溪也只是笑着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刀舞在房间里撒欢。像是耍累了一般,刀舞奋力地从刀鞘中挣脱出来,让刀鞘落在了床上,飞到辰溪面前。 犹犹豫豫地前后飞着,奇怪的样子甚至让辰溪怀疑空气中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出现“chipichipichapachapa\"的bgm。 “那个辰溪,我们来练习神秘术吧。” 辰溪有些疑惑地看着刀舞,虽然他们之前也练习过不少次,但刀舞从没用过这么扭捏的语气提议过,难道…… “辰溪,我们今天可不可以练习你的专属神秘术……” 刀舞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后面几个字辰溪都有些难以听清,但依然不妨碍这句话像一把大锤,锤在辰溪已经萎缩的小脑上。 “好啊,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说!有何居心!” 辰溪抬手就将刀舞从空中夺下,死死地盯着他。 “就…就是,我好像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了……” 刀舞在辰溪手中,紧紧被握住的力道从全身上下传来,更是加重了他此时的羞涩。但是反观辰溪的情况好像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本体好像已经塌缩,而精神仿佛缓缓飘入了无尽的宇宙之中。 “你的意思是你找到真爱了,然后让我放弃了那么多帅气的装备,回头还得让我来唤醒你的老婆?!” “嗯……” 听到这,刀舞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虽然自己是一时被兴奋冲昏了头。 但是他笃定,那就是他的一生啊! “唉——” 辰溪看着眼前的刀舞,颇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崽,宠着呗。 “来吧。” 辰溪向刀舞招招手,向床的方向走去,握住刀舞划开手掌准备施展神秘术。 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连小姑凉的手都没牵过,而这个出生还没几天的家伙就要有老婆了心中就涌起一阵无名之火。同时握着刀舞的手也在不自觉中加大了力道。 “别用那么大力啊。” 最后,在刀舞略带颤抖的尾音里,房间内金光大作,辰溪的意识也是又一次的离开了他的身体。 第6章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ntr 当辰溪从昏迷中醒来,屋外太阳早已沉下山头。 再回头看看,刀舞和他的老婆!都还散在床上完全没有动静。 “好家伙,难得的假期就这样被霍霍了。” 辰溪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刀舞,想好好蹂躏一番但却不知怎么下手。 此时,敲门声也恰到好处的响起: “辰溪,出来吃晚饭了。” “算了,这次就饶过你了。回头好好谢谢丹尼尔吧,你小子!” 吃过晚饭,辰溪来到自己的房门,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抓住了他。 打开房门,迅速闪身躲到一旁。 果然,又是一道银光伴随着巨大的风压从房间中冲出。看着背后那个与上次如出一辙的裂纹,辰溪也是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这次又在发什么癫啊,刀舞。” 从墙上拔下地嗡鸣声带出了些许尘土,刀舞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刀尖重新对准了辰溪,并在身后迅速聚集起来足以扭曲视线的大量空气! “不是,刀舞你玩真的啊!唉!” 不顾辰溪的大喊大叫,刀舞继续催动着自己的神秘术激射而出。 就在辰溪即将被刺穿之际,一道金色的光芒笼罩了他抵挡了这次攻击。但是这一击的失败仿佛触动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更加刺激到了刀舞。 “辰溪!!!” 刀舞调转枪头,打算杀个回马枪。就在此时,一阵娇呵从房间内传来: “放肆!不得对主人无礼!” 听到这话,刀舞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那般掉在了地上,来回滚动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辰溪和另一个难以辨别的名字。 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烧干了辰溪本就不多的cpu,带着些许疑惑的心情捡起刀舞,辰溪迈步进门。 “主人!” 又是什么鬼?! 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软糯语气,辰溪感觉有什么贴上来自己的胸口,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丝少女的芳香?而手中的刀舞则是在微微震了震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有个答案渐渐在辰溪的心中浮现,虽然他并不是很想承认…… “主人?” 终于,声音的主人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一个刀鞘。 不过可能是辰溪对这方面的涉猎有限,刀鞘的外观并没有多么大变化,只是变得崭新且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主人?” 又是一声呼唤将辰溪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啊!好险,还差一点,幻想中的小萝莉就要被我抓住了了! 回过神来的辰溪一脸痛惜地看着眼前飘浮的皮革制品,看着她那与锐利刀具用品不同带点俏皮的飞行方式,又是一阵无力感抓住了他的心脏。 “啊,啊,我没事。欢迎新同伴,要不自我介绍一下?” 辰溪牵引着两人(物?)来到床边。 “好的主人!我是安玛,由主人唤醒,最喜欢的是主人!” “然后擅长的神秘术是辅助增强和护盾!” 少女的元气话语响起并飘到辰溪面前,像是在求表扬一般不断地左右晃动着。 “不错,欢迎啊。” “安玛比刀舞可是乖多了,不像刀舞,刚觉醒那时就要砍我。” 辰溪也是顺从地摸了摸安玛,让她高兴的发出一阵阵咕噜声。 只是一听到刀舞的名字,安玛立刻不满地哼了一声,好似狠狠地瞪了刀舞一眼那般突然飞起,蹿进了辰溪的口袋。 对此辰溪也只能挠挠头,摸不着头脑。 试探性地弹了一下在旁边装死的刀舞,贱兮兮地问道: “出啥事了小伙子?嘿嘿,当时找老婆的时候你不挺激动的吗,怎么现在老婆刚醒就跑了啊?” 刀舞稍微动了动,刚打算开口解释些什么。 “别说我是他老婆!” 安玛就已经情绪激动地从辰溪口袋中飞出。 “我当时才刚醒,这个没有礼貌且粗暴的家伙就想进入我的身体!” “而且,还对主人那样的不敬!真是差劲,讨厌!” 辰溪一脸无奈的看着刀舞,虽然感觉他已经丢人且羞愧的想把身体藏起来,但辰溪还是不免开启了老父亲模式: “虽然说吧平时你任性点没什么,毕竟咱俩嘛,但是人家安玛,毕竟是个小姑凉,你……” 小辰的思想教育持续了一夜,安玛不满的哼声和补刀也持续了一夜,只有刀舞在整夜的教育中不断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最后在辰溪的安抚下,安玛终于是勉强同意将刀舞放进来。 “好吧,如果是主人的要求,我会努力克服的!” 安玛的话语通过震动直接传递给刀舞,让他本就暗淡的刀身上好像又蒙上了一层铁锈。 “好好,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哟。还有也要和刀舞好好相处哦。” “我…我努力吧。” 听着安玛勉强的语气,辰溪也是无奈的摇头。 刀舞啊,刀舞,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你小子还是缺少点常识啊,老父亲以后也是尽量帮帮你吧。 然而看着刀舞和安玛这对欢喜冤家,辰溪心里也不免有些意动的,但这份小小的需求似乎此时还没被他自己注意到…… 第7章 平静总是在不经意间被打破 虽然辰溪的神秘术,理论上没有什么限制。 但是自从第一次使用了神秘术之后,他对使用本命神秘术的欲望就不是很强烈,好像冥冥中在规避着什么。 虽然新添了一名家庭成员,不过对辰溪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也不用吃饭的嘛。 只是辰溪保养刀具的手法却是越来越好了,两个小家伙晚上也偶尔会为了谁先被保养拌拌嘴。就是这样小小的日常时常让辰溪感到幸福。 只是日子平静且祥和,慵懒到甚至让人忘记了这是个怎样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危险…… “早,丹尼尔。” “早,辰溪。” 还是一个与平时无异的早晨,和丹尼尔打过招呼后,辰溪又在悄悄偷袭了丹尼尔的头顶之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叮——” 熟悉的铃铛声响起,辰溪和丹尼尔都是条件反射般的看向店门方向面带微笑。只是在看清来者之后,辰溪的笑容变得逐渐僵硬。 长时间的安逸让他忘记了,忘记了自己穿越而来的是怎样的世界,而此刻一种突如其来的寒意席卷了辰溪。 双手呈交叉状的黑色面具,还有从太阳穴流下的不明的黑色粘稠液体。 重塑之手! “哈…哈……”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辰溪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怎么会呢,暴雨才刚刚开始啊,怎么现在就有了重塑之手了!” 就在辰溪还在胡思乱想时,他看见丹尼尔已经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等下,丹尼尔!这个客人是我认识的人,就交给我来招待吧!” 辰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或许是出于对同伴的信任,丹尼尔忽略了辰溪僵硬的表情和不自然的语气。 “嗯?好啊,不过你小子可别光顾着和朋友聊天耽误了工作哟~。” 丹尼尔没有起疑真是让辰溪松了好大一口气。 深吸一口气,辰溪尽可能平静的走向那名重塑门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仿佛没有看见这个人脸上的诡异之处,但是辰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重塑来此的目的,以及这是否与自己有关。 “您好,这位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辰溪拿着小册子,面带微笑瞬间进入状态。 “完了完了!脑子一热就把这人揽下来了!这个*时刻,你非要逞什么英雄!” “虽然说保护丹尼尔没错,但你自己也差不多就是个毫无战斗力的渣渣罢了啊!” “真就当穿越了就是主角了吗?” “完蛋了,刀舞还不在旁边,感觉要交代在这了!早知道就把他拖过来的!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会这么蠢啊!” 与那丰富的内心世界的哀嚎不同,外界辰溪仍是一副微笑耐心的等待在一旁,仿佛这个重塑门徒真的只是来吃个饭的一样,而辰溪打心里也是这样期待着的。 但是那名重塑门徒在辰溪逐渐靠近的过程中,脑袋突然扭向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只手猛地搭上辰溪的肩膀,狠狠抓住,口中吐出一串破碎的话语。 “i…we are looking for you.” 快速翻译完他的话,辰溪心中咯噔了一下。 坏了,冲我来的,刀舞救我! 像是感应到了辰溪内心的哀嚎,那名重塑门徒的气势突然间增长数倍。那诡异的液体也如同有生命一般开始包裹起它的全身,将他的身体变大了数倍,并变化出一柄一看就能锤爆辰溪狗头的巨锤。 察觉不对劲的辰溪立刻使用空气操控向后撤离,直到撞到了身后的人。 “丹尼尔?危险快走!” 辰溪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丹尼尔向后门跑去。 “啊……啊……” 不知是怪物的嘶吼还是什么声音在辰溪的身后响起,但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 逃! 逃得越远越好! 猛地踹开后室的门,辰溪带着丹尼尔钻进了宿舍走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砰砰狂跳的心脏提醒着辰溪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为什么现在就会有这么强的重塑门徒。” “我能打赢吗?” “啊——” 不远处怪物的嘶吼夹杂着物品分崩离析时的悲鸣。 “至少要保护好丹尼尔!” “你先出去求救,我来对付这个东西!” “辰溪……” “走!” 如果辰溪此刻愿意回头,他或许就能看清丹尼尔的眼神。 那斑驳的目光中翻涌着恐惧与不安,但似乎同时也夹杂着一丝厌恶与嫌弃…… “刀舞,安玛!” 早就在房间中待命的二人立刻冲出,跟随着辰溪重新冲进店内。 今天是丹尼尔新装修的店开业第一周,但此刻一切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断了腿的桌椅无奈的蹲在墙角,头顶两人一起决定的挂花现在也是在重塑门徒的脚下残破不堪。 丢失了目标的重塑门徒肆意地破坏着目之所及的一切,直到辰溪的重新出现。 巨锤重重的砸下,手持刀舞的辰溪怒喝着迎了上去。兵刃相碰的瞬间,辰溪直接倒飞了出去,一阵金光也是适时的亮起,为辰溪添上了护盾。 “咳啊!” 即使有安玛的护盾,但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不可避免的震颤着辰溪的内脏。 “抱歉主人,敌人太强了。以我现在的神秘术水平顶多能抵挡三次…” 三次吗,如果失败了的话,自己一定会死吧。 不,我才不要现在就死在这种地方! 轻咳一声,辰溪开始尽最大的努力催动着神秘术。 既然近战不行那就远程消耗! 辰溪和刀舞两人同时发动【风刃】,实质化的白色风压带着恐怖的气势飞出,在与铁锤的碰撞后相持不下。 “就是现在!” 在安玛的辅助buff加持,辰溪的速度早已超出常人的极限。 漂亮的刀花一闪而过,被切断脚筋的巨人此时也是轰然倒地,而余威未消的风刃也同时利落的切下了这名重塑门徒的一条手臂。 “能行!” 看见希望的辰溪打算乘胜追击,猛地跳起在空中打算给予敌人最后一击。 只是他忘了,在空中失去借力点后几乎很难移动自己的身体。 掌风呼啸,重塑门徒另一条完好的手臂鞭子般抽向辰溪,将他砸进了一旁的废墟。即便是及时架刀防御,鲜血还是缓缓渗出了辰溪的嘴角。 “还有一次…” 重塑门徒黑色的躯体如沸腾般扭曲着,激射出无数黑色丝线重新包裹了全身。当辰溪扒拉着身上的渣土重新站起来时,对面也捂住胸口重新站了起来。 将刀架在眼前,辰溪目光锐利。 “来吧!来决一死战!” 第8章 赢了也是输了 又是一道风刃飞出,不过同样的招式显然骗不了对手第二遍。门徒从侧面重击,轻轻松松的就化解了这来势凶猛的一刀。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道剑气成功攀附上了他的手臂并留下印记。 “成功了!” 刀舞的风刃威力大于辰溪的,所以只要两人先后发动风刃,辰溪的风刃便可以隐藏在刀舞的余波中。 “啊——” 黑色粘液瞬间填满了伤口,门徒怒吼着又是一锤挥出。 只是这一次,却是被辰溪轻松躲过。 “他的动作也变慢了,看来受伤修复也是会消耗他的能量的。” “但是现在的我能打得了持久战吗?” 握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宣告着辰溪这边的状态也是同样的糟糕。 还是得速战速决! 重塑门徒的重锤胡乱的飞舞着,击破重重雨帘。 虽然没有直接击打在辰溪身上,但是被击飞的雨滴砸在脸上,还是令辰溪产生了一种不断被人扇巴掌的错觉。 重塑门徒单手握锤,险之又险的从辰溪耳边擦过。 强大的气流扰动着辰溪耳边的空气,撕扯着脆弱的鼓膜,为他带去一场短暂的耳鸣盛宴。 这种情况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辰溪甚至在怀疑敌人的下一锤是不是就要直接撕扯出自己的脑浆了。 “轰——!” 重锤击在了辰溪面前的地面上,瞬间出现一个宛如炸弹爆炸以后的巨坑。 如果没有及时后撤,那么自己可能就变成了这坑中的一摊肉泥了吧。 辰溪看着近在咫尺的重锤,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地面忽然又发出痛苦的哀嚎,陷入地下半尺的铁锤被抬起,擦着辰溪的下巴飞过,再次被重塑门徒举过头顶。 “啊——” 好像是知道自己的胜利近在咫尺,这一次巨锤带出的飓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凝实,都要锐利。 半只锤身没入地面,激起的冲击波甚至烤干了附近的地面。 待到地面的颤抖终于停下,辰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重塑门徒的视野之中。 “wc……” 辰溪揉着已经有些肿胀的脚踝,靠倒在一块废墟的墙角,不断地喘息着。 “这还打什么啊,怎么还有狂暴化的?” “你又不是什么游戏的关底boss,至于吗?” 重塑门徒不满的吼叫声还在不断地轰炸着辰溪的耳朵。 “真是捂上了都制止不住!” 辰溪愤怒地打算给声音的源头甩一发风刃,可是手中的刀舞却是及时刹住了车。 “别冲动,辰溪!” 刀舞高声制止了辰溪的行为,唯恐节外生枝地迅速开口道: “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但你这一下下去暴露了位置可能就真死了!” 辰溪恍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着,甚至身体还维持在风刃即将挥出去的最后时刻。 “我们需要观察,计划!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真的能活着赢下去!” 风雨中,刀舞的声音也难得的有些颤抖,他的身体可能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你说得对……” 远远望了一眼还在发狂的重塑门徒,辰溪又重新蹲了下去。 简单梳理了一下门徒狂暴前后的变化,攻击力上对于辰溪这个脆皮来说都是一锤的事。 不过另一方面,速度。 虽然狂暴了,但是重塑门徒的动作好像比之前显得更加迟缓了,所以辰溪才能一次又一次险之又险的避开它的攻击。 而且…… 再次偷偷瞄了重塑门徒一眼,辰溪确认了。 狂暴化之后,重塑门徒都是用一只手作战的,它的左手会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那里会是这次战斗的关键! 简单和刀舞商量了作战计划后,辰溪叹了口气。 “这下子可能真的就会交代在这了啊。” 站起身,盯着雨中肆意破坏着一切的重塑门徒,辰溪摸了摸腰间的安玛: “还撑得住吗?安玛。” “没事的,主人。咳咳。这种程度还阻止不了我和主人的步伐呢!”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辰溪的目光也是变得愈发坚毅。 紧紧握着手中的刀舞,又是一道双重风刃隔空直直袭向重塑门徒的双眼。 只是被使用过太多次的这招早已没了任何作用。 又是一记重锤直接击破了所有的风刃,换来了重塑门徒嘲笑般的狂吼。 但是这处心积虑的一招又怎么会没有用呢? 以眼睛为落点的攻击,在被击破之时,巨大的重锤一定会遮蔽敌人的视野! 就趁着这么短暂的时间,辰溪以闪现般的速度滑到重塑门徒的身下。 刀舞刀尖向上,直取敌人腹部! “风刃,破!” 巨大的冲击波贯穿了重塑门徒的腹部,恐怖的威力甚至让辰溪在它的身下看见了天空。 待他从它身下滑出,身后巨大身躯倒地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辰溪这才笑着抚摸起手中的刀舞,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终于让他再一次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如果放在平时,腰间的安玛肯定也会甜甜地撒着娇求抚摸。只是对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两小只来说,此刻已经累到连话都不想说了。 看着远处重塑门徒倒下之后的尸体,并没有如剧情中那样消失。 本着打架必补刀的原则。辰溪一脚踢开它压在胸上的手臂,对着核心就准备再来最后一刀。 然而异变突生,陡然间暴露在空气中的诡异核心开始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巨大的吸引力让此刻的辰溪动弹不得。 “吼——!” 回光返照般的最后一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毫无防备的辰溪身上。 “咳——” 空中的人影拖着血线直直地倒飞出去,砰的一声轰击在远处的废墟之上。 殷红的血迹彻底染湿了辰溪的内衬,这是安玛最后一次的致命伤抵抗了。 可即便是这样,辰溪还是倒在废墟之中,好似昏死了过去。 重塑门徒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辰溪残存的意识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赶紧站起来,快站起来! 可是,破破烂烂的身体早已脱离了大脑的掌控,倒在那里任人宰割。 重塑门徒捏着辰溪的头将他提起,高高的举过头顶,像是在自豪获得的战利品。 但即便因为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痛苦不堪,辰溪还是努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哈……” “你真的成功了吗?” 显然被夺取了理智的重塑门徒是无法消化掉这么复杂的话语,但依旧不妨碍它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小玩具。 “我一直在等。” “等你的手从胸口拿开的时刻。” 利刃突然穿入胸膛,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穿膛而出。 重塑门徒惊讶地感受着身体发生的一切,从胸口开始,整个躯体开始逐渐化作飞灰消散。 终于理解了自己命不久矣的重塑门徒,左手突然发力,想在最后也带走辰溪的生命。 可是显然力气流失的速度是大于意识传导的速度。 最终,他也就只能看着自己破碎的蓝黑金色的核心和辰溪一起落在地面上,化为一缕飞灰,不甘的消失在时代的雨幕中。 暴雨拍打在脸上,一如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只是经过此事之后,辰溪或许很难再爱上这种感觉了。 摸索着将落地的核心拾起,辰溪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即便此刻躺倒在地,还是止不住辰溪想将它好好把玩一番的冲动。 可是刚将碎片举至眼前,两块核心就化作一道流光汇入了辰溪的口袋。 反馈给了辰溪一阵暖流,虽然没有治好他所有的伤势,但是恢复了他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虽然有些遗憾吧,但是起码活下来了不是吗? “我们活下来了呢,刀舞。” 辰溪他们本就没指望之前的一击可以终结重塑门徒的生命。 打碎核心,一直都是他们的目的。 在核心吸力刚开始显现时,辰溪就奋力地将刀舞扔出,让他在吸力范围之外不断积累身后的压缩空气,为的就是重塑门徒放松警惕的一瞬间,直取狗命! “看来我们之间的配合还挺默契的嘛。” …… “刀舞?” 越来越大的不安感开始在辰溪心中漫延,他猛地站起,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扑向了刀舞。 “刀舞,刀舞!” 渴望听到回应的辰溪却在此时,被上帝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 刀舞的身体开始逐渐蒙上一层铁锈,锈蚀的速度显然超过了辰溪想象的极限。 不安地握住刀刃,仿佛这样就能制止不断出现的崩坏,可是手心传来的逐渐粗糙的质感还是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妄想。 “对了,对了!还有安玛,安玛。” 颤颤巍巍地解下腰间的安玛,辰溪祈祷着那种事情不要发生,绝对不要! 可是……皲裂的裂纹还是不断地爬满安玛革质的身体,在暴雨的冲刷下,开始一层一层的脱落。 辰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同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救他们! 他就只能这样看着,看着他们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崩坏,流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了…… “辰溪……” 记忆中的声音,熟悉的声音,记忆中温柔的声音! “丹尼尔!” 辰溪猛地冲到丹尼尔的面前。 “求求你了,救救他们吧。” 辰溪的哭诉响彻在雨幕之中,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是一个突然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他不了解这个世界,他不认识任何的人。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是乞求,乞求这个他在此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乞求他救救自己的朋友,救救自己的家人…… “别过来!” 那个记忆中永远温柔的丹尼尔宝宝,那个印象中永远轻声细语的丹尼尔,此刻竟然大声呵斥着辰溪,而仅仅只是因为让他远离自己…… 辰溪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这雨幕中唯一站着的人,看着他的眼睛。 可是往日清澈的双眼中,此刻只留下被隐藏很好的厌恶。 丹尼尔深深地望了一眼辰溪身后的废墟。 泪水顺着他湿透的发丝缓缓滴下,滑过脸颊落在地上,绽出与雨滴不一样的水花。 “谢谢你。” 丹尼尔颤抖着嗓音轻声说道: “谢谢你在怪物出现的第一时间保护了我……” 语气中依旧是和往日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体贴。 “但是……” “你是神秘学家……” 丹尼尔看着辰溪,哽咽着接着说下去: “如果不是你引来的怪物……” “如果我的店没有被毁……” “如果……” 最后一句话,哽咽在丹尼尔的喉中,怎么也吐不出。 转回身,丹尼尔逐渐走进暴雨之中。 “如果当初没有出声叫住你就好了……” 一声充满悔意的喃喃还是顺着风飘进了辰溪的耳中。 那一刻,他如坠冰窟。雨幕的寒冷将他彻底包裹,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嗡——” 一丝细微的震颤声于身后响起。 但即便如此细微的声响,也有可能成为融化辰溪此时内心坚冰的希望。 他满怀期望的转过头,也确实看见了希望的场景—— 刀舞颤颤巍巍地飞起,悬在他的面前。 “刀……” 哽住的后半个字难以出口,因为辰溪的瞳孔中,那把锈蚀的身影正在不断放大,朝自己刺来。 那一瞬间,辰溪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平静地闭上双眼。 “或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想象中贯穿心脏的一击并没有到来,粗糙的触感从手臂传来,带走了大块血肉。 等到辰溪再次睁开眼时,只看见刀舞浑身浴血的再次躺在了安玛身边。 跪坐在两人身前许久,辰溪还是决定重新戴起他们,再次一步一步地踏入这座叫做伦敦的城市。 第9章 我,自愿加入重塑之手 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着,每个人看到此时的辰溪都是摇摇头捏鼻远离。 任凭雨水无情的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带走身上的血污和他所期望能带走的一切。 如行尸走肉般,辰溪恍惚间又走到了那个他“出生”的小巷中。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辰溪再次走进小巷,走进阴影深处。 他期望着,期望着能再来一群“后街男孩”,来彻底的结束他的生命,结束他这狗屎一样的穿越之旅。 但是显然这次追上他的家伙,被上帝换了人选。 “哼嗯,孩子,看来你遇见了一些困境。” 一种熟悉且带着些许魅惑的嗓音从阴影中传出。 这个声音是! 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行动起来,辰溪反手握起锈蚀的刀舞,在身前做出防御姿态。 可是很快辰溪就将所有的一切收了起来,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倚在墙角。 “阿尔卡纳。” 空洞无力的话语幽幽飘出,让人怀疑这是否真的由活人发出。 深色的阴影中闪动着两道金色的光芒,穿越黑暗直击人心。 “哼嗯,我可不记得我有报上过自己的名字,辰溪先生。” 高跟鞋扣地的声音在雨水的作用下显出些许的粘腻感。由远及近,一声一声仿佛扣在辰溪死了一般的心脏上。 雨幕中,一道紫色的倩影逐渐现出身形,在巷口路灯的照耀下,终于让辰溪看清眼前之人的全貌。 虽然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但当来者真的完全出现在辰溪眼前。 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这路灯好白,啊不对。这法杖好大!啊也不对!嗯?法杖? 不知什么时候,阿尔卡纳已经从头上取下那柄黑色的法杖,握在手中轻点着。黑色的液体泛着光浮动在她的周围,在这逐渐变大的暴雨中保护着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此间这个世界的王者。 “嗯,多么美丽的神秘学波动。”阿尔卡纳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情,“不过这么完美的艺术品这般破破烂烂的可不行啊。” 毕竟受伤的心灵可是最好闯入的。 阿尔卡纳步步紧逼,辰溪也随着紧张的一步步后退,直到不慎跌倒。 但是阿尔卡纳并没有顾忌什么,轻轻地低下身,伏上辰溪的身体,逐渐迷乱的眼神仿佛要将辰溪整个吞没。 左手轻轻抚上辰溪的脸颊,扫过那些因为战斗产生的伤口,像是在爱抚着自己最最心爱的玩具。 “现在就请好好休息吧,我的小八音盒。” 将辰溪埋入胸前,阿尔卡纳一挥手,周身的黑色液体立刻将两人包裹,就这样悄然无声地融入了夜色。而辰溪随着两眼一黑同时失去了意识。 …… “嗯?陌生的天花板,我这是怎么了。” 头痛,仿佛是有章鱼吸附在自己的脑袋上一般,辰溪现在只觉得大脑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也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胀感,全然没有好好休息了一番之后的舒适感。 “我记得我打败了一个重塑门徒,然后被阿尔卡纳那个疯女人抓起来了……” “嗯?疯女人?看来恢复的不错嘛,孩子。” “!” “阿尔卡纳!你怎么在这!不对!刀舞和安玛呢!” 此时阿尔卡纳正坐在辰溪的床头,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经典的晚礼服,完美的衬托出她那傲人的曲线,与游戏中初次登场时的样子一样。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此时她的手中捧着一本书,只是那本书的文字辰溪并不能看懂。 “嗯,这里是重塑之手,并且是我救了你,所以我在这里。至于刀舞和安玛……你是指这个吗?” 阿尔卡纳仍是一脸淡淡的微笑,拿出一把插在刀鞘中的匕首。辰溪稍微感应一下,确实是刀舞和安玛没错,不过辰溪并没有傻乎乎地这就上前接下。 “就这样给我了?不怕我做什么坏事吗?” 至少现在阿尔卡纳不想杀了自己,不然也不会救自己了。因此辰溪也是大着胆子问道。 “有谁会在乎自己的玩具上多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呢。不过,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还会给自己的武器起名字,嗯。” 辰溪没有管阿尔卡纳的阴阳怪气,一把拿过。抽出刀舞,刀刃崭新且锋利,丝毫看不出之前那种锈蚀的痕迹,而安玛也是同样恢复成了刚刚觉醒的样子。 虽然他俩暂时都没有回应,但是看到两个人都没事,辰溪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嗯,看好了吗?” 阿尔卡纳的声音中充满了魅惑的味道。 “辰溪先生,我正式地邀请你,加入重塑之手。” 不同于剧情中的高傲,此刻的阿尔卡纳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渴望。 “为什么是我。” 辰溪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为什么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丹尼尔的店也许就不会被毁;如果不是自己,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又变成一个人;如果不是自己,也许就不会得到又失去……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奇特的神秘学家。能穿越暴雨,还有那美丽的,璀璨的,金色的神秘学波动。” 阿尔卡纳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你的神秘学气息第一次穿越暴雨时,你就足够引起我的兴趣了。但是可惜无法锁定,但在那之后,两次,两次剧烈的波动让我们得到了你的位置……”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你们就要闯入我的生活,破坏我的容身之所,破坏那家一个人付出了所有才经营起来的店吗!” “暴雨。”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辰溪直接僵在了床上。 对啊,暴雨,那场标记着我们散场的雨是暴雨啊,即使没有重塑之手,丹尼尔,还有一切也都会在暴雨中消散的,自己同样拯救不了这一切。 意识到这一点的辰溪颓唐地坐在床上,第一次感受到只有自己能穿越暴雨的痛苦,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维尔汀的痛苦。 “哈,暴雨中面无表情的样子吗,哈,真是好笑。” 看着眼前人情绪的变化,阿尔卡纳的嘴角不禁勾起个充满诱惑力的弧度,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轻轻合上书,又是一个人影走出。 新出现的脚步声成功吸引了辰溪的注意,那熟悉的棕色头发,略显宽大的店长服,即使脸上戴着重塑的黑色面具,辰溪还是认出了来者。 “丹尼尔!” 重逢的感情一瞬间充斥了辰溪的全身,使他一时间忘却了身体的疼痛,向那个方向扑去。只是,现在这般虚弱的身体并没法让他如愿以偿,还险些让他摔下了床。 “小心点,辰溪先生。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剧烈运动。” 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心中恨恨的吐槽着,但是辰溪还是更担心丹尼尔的情况,毕竟那个面具可是会吞没普通人的意志,将他们变成怪物的! “作为帮助你的朋友度过暴雨的交换,现在能否邀请辰溪先生加入我们重塑之手呢?” …… “丹尼尔他不会变成那种怪物吗?” “当然不会,他可是你的朋友。” “我可以拥有一间自己专属的房间吗?” “当然可以,你是我们的同伴。” “你们会好好照顾丹尼尔吗?” “当然。” …… 辰溪并不怪丹尼尔,毕竟也确实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他经历了那样的事…… 虽然这一切追本溯源还是怪重塑之手,但现在自己也还是不得不委身于此,更何况丹尼尔……。 辰溪深深吸了一口气,而阿尔卡纳的笑意则越发明显。 “我自愿加入重塑之手……” “嗯,欢迎加入。” “需要安排你们住在一起吗?” 阿尔卡纳笑着指着身边的“人偶”,辰溪也是怔怔地看着他,回忆着过往两人之间的一切。 “不,现在的我没有那个资格。” 最后还是如同释怀了一般地摇摇头,辰溪提出了自己最后请求: “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当然,祝你有个好梦,辰溪先生。” 阿尔卡纳带着丹尼尔退出了房间,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漆黑的夜也是同时占领了这个房间。黑暗中,辰溪蜷缩在床上,手中紧紧握着此时自己唯一的依靠。 “刀舞,安玛……” 第10章 神秘术更多的秘密 夜晚,辰溪正迷迷糊糊的睡着,之前发生的各种事情仍像噩梦般占据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同时也导致了他的睡眠很浅,恍惚间好像有什么冰冰凉的触感袭上脖颈,虽然并无刺痛感,但那逐渐加重的力道还是压迫着辰溪的呼吸。 瞬间惊醒,辰溪抢救着自己的呼吸,可是一种熟悉的划伤感让他迅速拿开了手。 “我就说他这样能醒吧。” “你!主人醒了可要好好道歉啊!” “是是是,嗯?还有意外收获?来分你一点。” “咦惹~我才不要嘞!” …… 辰溪愣了愣,脑海中回荡着刚才那几句简单的争吵。太好了,你们都没事。辰溪尽量慢的抬起了头,不想让眼中的泪花真的变成小珍珠滚落下来。 “安玛,刀舞,你们没事真的……” 但理想中感动的重逢并没有出现,辰溪酝酿了一半的感情硬生生被眼前这副有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打断。 刀舞的身上还带着点未干的血迹,张着两个线条般的小手就往安玛身上凑。两双不同颜色的小手纠缠在一起,在辰溪强大的lsp滤镜下,一幅萝莉与正太的扭打在一起的画面成功在脑中演出…… “咳嗯……” 辰溪尴尬且不失礼貌地轻咳一声,顺带着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主人!你终于醒了!” 听到辰溪的声音,安玛像是发现了救世主,立刻扑向了辰溪并绕到他的背后防备着刀舞。 “刀舞,你怎么又在欺负安玛了。” “不过,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辰溪笑着,用那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两人。 “我可没有欺负她,只是在帮她补魔而已哟~” 嗯!检索到关键词的辰溪dna 不禁跳动了一下,又轻咳了一声出声问道: “所以,你这补魔是正经补魔吗?” 辰溪抬起自己那还在缓缓滴血的手问着刀舞。 “当然正经了!嗯,怎么说呢,或许我们这些由你唤醒的神秘学家实际上并不稳定,所以需要定期补充你的血液才行,但是目前来看这个时间和需要的量都不确定。” “不过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我们过量的使用自己的神秘术,可能就会陷入空魔的状态。” “而且还有一点比较麻烦的,就是在能量耗尽前,没有任何预兆会提醒我们需要补充能量了。” 听着刀舞的讲述,辰溪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恍然大悟,到震惊再到之后的宇宙虚影。最后他只能弱弱地举起手掌: “那你们要不要再来点?” 刀舞左右晃了晃,还没开口说什么,安玛就已经抢先从辰溪背后跑出,温柔的捂住辰溪还在流血的伤口。 “不用了主人,我们现在感觉挺好的。而且刚才刀舞也分了我一点,没事的。” 说着,温暖的金色光芒散出,是安玛的护盾术。虽然并不是恢复系的神秘术,但是勉强帮辰溪止血还是能做到的。 “还是安玛乖,比刀舞好多了。” 辰溪摸了摸安玛,惹来一阵短暂的咕噜声。刀舞则是倒向一边,颇有种白了辰溪一眼的味道。 “不过从阿尔卡纳的话来看,她还不知道你们是有自我意识的。这是件好事,关键时刻可以打她个措手不及!” “得了吧,就你别到时候被别人压在身下揍就不错了的。最后还要本大爷救你。” “嗯嗯,主人一定可以的,我也会好好保护主人的!” 两种截然不同的话语从房间的不同位置传来,不过辰溪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轻轻敲了下两人的头便接着开口了。 “所以现在你们要注意别不小心暴露了,我会时刻把你们带在身边的。然后就是要找到机会逃出这里。” 毕竟还没见到我的小维尔汀嘞,我可不想到时候还和维尔汀以敌人的身份见面…… 结束了心中小小的吐槽,辰溪又一头倒在床上,掏出了那张卡片。自从那次唤醒刀舞之后,就没看过了这玩意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辰溪从上翻到下,自己和刀舞的资料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就连刀舞提到的自己神秘术的限制,卡片上也是只字未提。看来这玩意儿也就只提供了一个最低限度的信息,其他的还得靠自己摸索。 辰溪仔细地看着自己和刀舞介绍,希望能找出些许不同,而另外的两人则是非常乖巧躺倒在辰溪枕边两侧和他一起看着。向下翻去,果然是安玛的资料。 【角色名】安玛 【性别】女 【种族】神秘学家 【生日】1月22日 【神秘术1】群体增益(可提高个体10%的移动速度和耐力) 【神秘术2】护盾(降低5%~20%的敌方伤害) 【神秘术3】琉璃护盾(可以抵挡数次敌人的致命攻击,不可与神秘术2同时使用) tip:神秘术的效果和输出效率有关,合理练习可以提高输出效率。 安玛的介绍也与辰溪、刀舞的一样,非常简单。不过这下面的补充就是新出现的,虽然之前辰溪和刀舞就联系过神秘术,但是被这么直接的肯定有效,还是让辰溪的心里涌现出欣喜的感情。 不过,最令人在意的还是卡片的最后,那个重返未来:1999的图标,辰溪眉头紧锁地盯着那个地方,原本完全灰暗的图标此时已经恢复了三分之一的颜色。这也让辰溪不由得期待着如果全部恢复了,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恢复了,难道是因为那个核心吗?” 辰溪想到自己第一个战利品,当时眼睛都还没捂热乎就没了,一想到这辰溪心中还有些愤愤不平。 “当时我砍穿那块石头的时候确实感觉到有阵能量流过。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能在最后划你一刀,不然我和安玛两个可能就真死了。” 刀舞重新飘到空中适时的插话到。 “不过那种能量的感觉和你的血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刀舞说这话时感觉语气中总有种淡淡的自豪,但辰溪听着却是感到一阵恶寒。挥手驱散心中不安的感觉,辰溪反手就将刀舞抓在手中。 “你还别说,当时差点吓死我了,还以你真的要杀了我嘞,说说打算怎么赔罪?” 辰溪一脸邪笑的看着刀舞。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当时我也是神志不清的状态,没一刀子真捅死你就算不错了的。” “唉嘿,我不管,今晚让我好好康康!” “别!不要啊,快放开我!” 刀舞抗拒的大叫着,旁边的安玛也只是偷笑,想着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撕破了此时房间内温柔的氛围。辰溪条件反射般的将刀舞摁在床上,连带着安玛一起塞进了枕头底下。 第11章 餐桌上的谈话 “辰溪先生,您醒了吗?” 女人的声音,但感觉不像是阿尔卡纳,不过隔着门板听起来不是很真切。辰溪略带心悸地摸了摸胸口,庆幸着还好来人没有直接推开门,不然自己的计划可能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清了清嗓,辰溪回应道: “有什么事吗?” 短短的话语中居然透出了一种莫名的上位者的尊严? 辰溪想着反正站在门外的又不是阿尔卡纳,自己也是纯种的神秘学家,以自己的价值混个重塑之手高级干部什么的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索性也就硬气起来了,这个13,此时不装,更待何时! “阿尔卡纳小姐让我带您去大厅用餐,说是有些事要谈。” 辰溪装好了刀舞安玛,别在腰上,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打开了房门。 “走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问阿…啊~~~~!阿尔卡纳!你怎么在这!” “嗯,我的孩子。这是你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这里是重塑之手,所以我在这里。只是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的惊讶?” 阿尔卡纳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没,没什么……只是为什么是你在这里,我在屋里听到的明明不是你的声音。” 辰溪秒变从心的姿态,不过从阿尔卡纳嘴角勾起的弧度来看,她似乎并不生气,甚至心情还挺好的。 “哈哈,那个只是一点小小的恶作剧,吓到你了吗。” 开玩笑般温柔的语气,搭配上昏暗灯光下阿尔卡纳的笑容,在这一刻真的美的是一塌糊涂。 到目前为止,阿尔卡纳给辰溪的印象和剧情中的完全不同,如果他真的是在什么都不知道情况下穿越过来的话,或许此刻真的就沦陷了呢。 辰溪的头微微偏向一边,悄悄的整理着脸上散开的红晕,祈祷着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没有被阿尔卡纳看见。不过就阿尔卡纳脸上那宠溺的微笑,想来也是不可能。 “哄小孩的把戏,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面子已经丢了,但的辰溪这个嘴还是要硬一下的。只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本是气话的一句话又调戏了一次自己。 “呵呵,别着急,我的孩子。你不是很久都没吃饭了吗?餐桌上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 “看起来我们的辰溪先生没什么胃口啊。” 阿尔卡纳还是那幅微笑的表情,一度让辰溪怀疑她是不是把这个表情设为了默认表情。 辰溪胡乱地搅动着面前的酱汁,成功让它变成了一副更令人没有食欲的样子。 按道理来说,经历一场大战,辰溪此刻的身体应该是非常渴求着食物的摄入,但是当东西真的端到面前,吃着和往日口感不同的食物,无形的压力还是压迫着辰溪呼吸,让他难以下咽。最后索性撂下刀叉,任由它们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只是这如同小孩子闹脾气一般的行为还是未能引起餐桌对面那个人的任何反应。 “你有什么事找我,或者我的价值是什么,需要我提供什么。” 辰溪瘫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可言,完全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你很聪明,这很好。” 阿尔卡纳将下巴枕在交叉的双手上,那双摄人心魄的金瞳仿佛看穿了辰溪的一切。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严肃的神情。 “神秘学家。” “我们被这个世界的‘规则’遗弃了,就像我们生当如此……如此神秘……如此边缘。” “你的朋友在知道你是神秘学家的时候,对你也是同样的嫌弃,鄙夷,就像是看待着一块清理下水道的抹布一样。” “即使你们曾共事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辰溪的双拳逐渐握紧。 “你金色的神秘术,你金色的血液,你的血与肉,至少有一部分是属于我们的。” 阿尔卡纳离开了座位,漫步到辰溪的身边,伸出手挑起了辰溪的下巴,强迫着辰溪那低下的头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看出了辰溪眼中的惊慌与迷茫,阿尔卡纳也是满意的松开手,仍凭辰溪的头继续固执的偏向一旁。 “丹尼尔只是个普通人,被偏见和无知蒙骗,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对待他。” “我愿意加入重塑之手,配合你们进行暴雨的研究,配合你们的计划……” “嗯,很好。不过纠正一点,是我们。” “需要我带领你参观重塑之手吗?我们的科算人员对你的血肉一定也相当的感兴趣。哦,当然,只是适量的。” 嘚,又一个馋我身子的。 “谢谢,不过之后可以带我去训练场吗。我想要锻炼一下自己的神秘术。” “嗯,你的神秘术。真是令人期待呢,可以允许我的观摩吗?” “随便你!” 虽然辰溪打心里不想阿尔卡纳在旁边的,毕竟会增大暴露的风险,但又是在人家的地盘,终究不好太过放肆。 阿尔卡纳一手抚胸,微微低头算是表达着自己的谢意,之后便带领着辰溪离开了餐厅。 第12章 重塑之手 跟随着阿尔卡纳在重塑之手的各个设施中参观。辰溪一路上见到了各种各样的地方,这里完全不同于辰溪想象中阴暗,闭塞,瘆人的样子。 这里同样拥有着超算中心,里面摆放了各种辰溪看不懂的器械,负责着记录与研究暴雨;还有医院,那里的人不仅能熟练的使用医疗类神秘术,同时还相当的热情与和善。虽然确实如阿尔卡纳所说,这里的人对辰溪的身体有着相当大的兴趣,但他们都是在询问辰溪的前提下,适量的抽取需要的量,并且还会像安慰孩子那样告诉辰溪不用害怕。 甚至这里还有一个专门养育孩子的地方!里面的孩子虽然年纪尚小,但辰溪依旧可以看出他们惊人的神秘学天赋,而且他们的表情告诉着辰溪,他们现在很快乐。 看得越多,辰溪越是觉得恍惚,这种现实和想象的巨大落差感让他一时间难以看清自己的内心。 恰好此时,一个女生抱着一摞文件正行色匆匆地从两人身旁走过,然而即使脚步再快,她还是不忘向阿尔卡纳问好。而趁着这个短暂的停顿,辰溪连忙叫住了她。 不过可能是有着急事,被叫住的女生此刻的表情并不是非常美好。阿尔卡纳当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并用微笑示意着她不用紧张。 “那个,抱歉突然叫住了你。嗯……请问你觉得重塑之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辰溪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睛里却好像又装着渴望。 被叫住的女孩有些疑惑的看着辰溪,并用询问地眼神看着阿尔卡纳,似乎是觉得在重塑之手管理者面前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过于冒昧了。 “和他说说你的故事吧,缇安。你手中的文件暂时不必着急。” 缇安向阿尔卡纳致谢后,缓缓开口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重塑之手是我唯一的家,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家人。这里没有纷争,没有歧视,也没有惶惶不得终日的惊恐。” “我是在8岁那年意外的施展出了自己的神秘术,当我创造出的第一团水浮动在我身边时,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酷的女孩。但当我兴奋的将它展示给我的母亲时,她却高声地尖叫着,呼喊着上帝,并引来了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缇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和过去的记忆搏斗。 “他们说我被巫女附身了,将我送去了精神病院。我在那里接受了电击,高温,各种奇奇怪怪药剂的摧残。” “我想我可能本会那样普通的死掉吧,直到重塑之手找到了那。白色的大褂上染上了除病人以外的鲜血,空气中充斥着药水的味道,而那次不是因为注射。最后在冲天的火光中,他们带走了包括我在内的一共12个孩子,然后,我们就得到了一个家,一个愿意接纳与包容我们的家。” “所以,对我来说,阿尔卡纳小姐创造的重塑之手就是我的全部,我愿意为了阿尔卡纳小姐奉献一切,为了她理想中的世界奉献一切。” 缇安说完,平静的看着辰溪,或许将这段经历分享出来对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同时也是一种……褒奖。 再次向两人微微致谢以后,缇安又重新开始了行色匆匆的赶路。 难道我的想法真的只是片面的吗,难道…… “你真的很幸运,我的孩子。” 阿尔卡纳的手轻轻搭在辰溪的肩膀上,温柔的将他揽入怀中。 “你并没有经历太多的苦难便找到了家。” “有太多的神秘学家被遗弃,在精神病院,在惩教管理楼,在废弃的孤儿院,在无人问津的街道上。” “你的双眼还没有被蒙蔽,我的孩子。” “欢迎回家。” 温润的吐息从头顶传来,被阿尔卡纳抱在怀中,辰溪恍惚间真的感觉到了一阵安心与放松,似乎真的可以卸下自己的心防就此沦陷。 良久,阿尔卡纳松开双臂,轻轻拂去辰溪眼角的泪花,温柔的就像一个照顾孩子的母亲。 “好些了吗?” “今天还打算去练习神秘术吗?” 细致入微的关心,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着辰溪心灵的防线。 辰溪快速的摸了一把脸,想让自己哭过的痕迹看起来淡一点,但是脸蛋却又因为觉得丢人红到了耳根。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辰溪故作坚强地说道: “当然去了,既然决定加入重塑了,也要拿出点干劲来不是吗。” 说着便开始催促起阿尔卡纳赶紧带路,两人一路无话。 …… 推开训练室厚重的大门,辰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同于一路上看到的欧洲城市风格的建筑,这里居然给了辰溪一种误闯未来科技馆的不真实感。眼前的合金质感的墙体和内嵌的辉光管,带给辰溪的压迫感不亚于第一次看到真的阿尔卡纳出现在眼前。 “感谢你的慷慨,辰溪先生,希望我的存在不会影响你的发挥。” 阿尔卡纳站在一旁,歪头注视着辰溪。 深吸一口气,辰溪反手抽出刀舞,金色的光芒霎时间覆盖了全身。 “嗯,护盾,好像还有状态增益,有趣。” 阿尔卡纳喃喃自语着,不过这些话并没有传入开始集中注意力的辰溪耳中。 感觉到自身调整到了最佳状态,辰溪开始为风刃蓄力,同时也让刀舞准备着。随着辰溪的用力挥出,一道风刃带着磅礴的威压呼啸着冲向训练室的对面。 “砰!” 巨大的爆炸声从另一头传来,裹挟强力的气浪回弹过来,让辰溪都有点站不稳了。烟尘散去,对面的墙壁终于露出了被摧残后的惨状,只是不一会儿,黑色的液体就逐渐从裂缝中渗出,抓起散落下来的碎屑将墙壁恢复如初。 辰溪微微一愣,随后如同较劲一般不断地释放着风刃,可是即便再多的打击,在烟尘散去后墙面依旧完好如初。最后,辰溪终究还是败给了体力,气喘吁吁地瘫在了地上。 “真是令人惊讶,我的孩子。增益,防护,还有攻击。一般来说,一个人的神秘术类型都是单一不变的,唯独你,这么的不同,这么的特殊!” “真是期待你以后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阿尔卡纳扶起辰溪将他带到门边。 “热水澡和食物出门后都会有人安排的,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希望你在这个‘家’能过的愉快。” 目送着辰溪出门,感受着他的神秘学气息彻底消失在附近,阿尔卡纳才开口道: “现在,停下所有暴雨相关的计算,全力投入辰溪血液的研究中。” “是——” 阴影中,沙哑的声音回应着上位者的命令,退出了房间。 “多么美丽,多么强大的力量啊。” 阿尔卡纳抚摸着那面被不断摧毁着的墙面,直到墙体破碎,黑色的液体流出包裹全身。 第13章 势力的天平 “哗——” 浴缸里的水漫延而下,冲刷着浴室的大理石地板。雾气朦胧中,一个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水中。 水温刚好,但是辰溪还是如同缺乏安全感一般蜷缩起来,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在穿越之前,辰溪睡觉都是会抱着抱枕入睡。可是穿越后,这一习惯便也难以继续了。幸好刚开始的新鲜感和友人的帮助很好的帮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安全感不足的夜晚。 只是现在…… 一想到这,辰溪就将头在水中埋得更深了。现在的他充满了迷茫, 逐渐向下滑的少年也逐渐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他似乎忘了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首先闪动的是一道银光,刀舞直接一个暴起用刀柄敲在辰溪只露出一点的头顶。 “真的是,说你没啥用还真是说对了。” 刀舞恨铁不成钢地嘲讽道,虽然被辰溪一不小心弄得全身是水,但仍是完全不在意的继续: “你一开始说那玩意儿是个坏女人还真是说对了,这才讲了几句话啊,就把你忽的找不到北了。” 辰溪吃痛地摸摸自己的头顶,看着刀舞继续在自己面前飞舞着发表观点。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是想离开这里,我就算是再也醒不过来了,也会帮你把那面墙轰出一个洞;如果你想留下,那就听那个女人的,咱就去把这个世界搅个天翻地覆!还什么都没干就在这消沉了算个什么事!” 辰溪怔怔地看着刀舞。 “没错主人!” 安玛的声音适时的在浴室中响起。 “不管主人想干什么,放手去做就行了,我和刀舞会一直支持主人的!” 其实辰溪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最近的几天让他感觉自己的眼泪竟是如此的廉价。用毛巾将两人擦干净,包裹,抱入怀中。 起码我不是一个人不是吗? “谢谢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辰溪带着歉意的说道,不过随后就恢复到了斗志满满的状态。哗的一下站起身来,全然没有自己此时还是全裸的羞耻感。 “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晚上回房间我们再来详细制定计划!” 看到重新振作的辰溪,刀舞也是难得地没有损上一句。 用过晚饭,辰溪讨要了一份刀具保养套装便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 “呃~~~啊~~” “别总叫的这么骚嘛,你老婆还在旁边嘞。” 辰溪每次给刀舞磨刀的时候,他就要搞这b动静,虽然也听了不少次了,但每次听每次还是会有些顶不住的。 手指在刀尖轻点,殷红的血珠迅速在指尖生长。借着这个机会,辰溪也就又喂了一下刀舞和安玛。三人嬉笑着打闹一阵,才终于进入今晚的正题。 “重塑之手,一群由神秘学家构成的极端组织。神秘学家混血种,普通人类都没有被包含在他们的计划中。” “长期的被迫害,然后揭竿而起了吗。” 这种熟悉的既视感不由得让辰溪想起前世某四字游戏中的某四字组织,只是那个组织的下场不是很美妙就是了。 就今天看到的重塑之手的实力来说,辰溪是完全没有可能逃脱的。就算侥幸逃出去了,也一定会被阿尔卡纳追回来的。所以也要做好长期供事于重塑,当一个恶人的打算了。不过,既然如此,那辰溪就一定要展示出除了自己特殊的体质之外的其他才能,不然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彻底沦为重塑的活体产血机。 …… “阿尔卡纳小姐,请你看看这个!” 办公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了,巨大的声响直接将阿尔卡纳从作战思绪的部署中拉出。破门而入的人神情激动的捧着一个盒子,微微感应之下,就能察觉到那其中是多么令人不安的波动。 阿尔卡纳要的实验结果出来了!跌跌撞撞闯入室内的科研人员打开手中的盒子,那是一个面具,与重塑之手以前的几乎别无二致,只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其中细细流淌着的金色的纹路。 明明是死物的面具,此刻却给人一种具有生命的错觉。本来神圣的金色能量在漆黑的包裹下,涌现出堕落的诱惑美感,让人看一眼就好像难以移开目光。 “你们干得很好。” “阿尔卡纳小姐!您知道这有多么惊人吗!这个面具居然能直接增幅我们的神秘术!最多能到达20%!我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血液!它就像是活的您知道吗,您都不知道在实验室,当这血液被提纯时,那金色的光芒简直就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事物了!” “当我们将其作为面具的原料之一时,它居然迅速与之前的材料融合,并抚平其中每一处不稳定的地方!这简直是上帝的杰作!” 阿尔卡纳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这位兴奋科研人员的介绍,但是这个笑容在面具散发出暗金色光芒的照耀下,有种说不出的阴险。 读懂了阿尔卡纳的笑容,研究者转身关上了房门。随后恭敬地单膝跪在阿尔卡纳面前,将盒子从另一面打开。 在安全锁弹开的一瞬间,一股暴虐的气息就从中爆发而出。黑色的面具表面覆盖着血色的光,说不出的诡异。 “阿尔克纳小姐,这是血液提纯后的残渣所制。极度的不稳定和强大,能够瞬间吞噬人的意识,使其变成我们更为强大,更为忠诚的信徒!” …… 康斯坦丁面色凝重的盯着眼前的地图,上面是最近与重塑之手的交战记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重塑之手的势力愈发壮大,愈发难缠,在交战中受伤的人在不断的增加。甚至于最近在基金会的附近都能发现重塑之手的活动。 战局上,势力天平的倾斜让她不得不采取些激进的手段。然后不出数日,一份名为《记录时间之人》的文件在基金会正式表决通过。 …… 而这一切外界的变化,并没有被事件的主角所知晓。辰溪依旧在重塑之手中每日练习神秘术,献血,然后等待着自己第一个外出任务。 第14章 阿尔卡纳 辰溪右手握住刀舞,紧张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但是反观站在他对面的人,那悠闲的神情仿佛接下来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场战斗而是普通的玩闹。 高挑的身影一步步的从阴影中走出,室内凄冷的灯光先是照亮她的前身,最后才勾勒出她精致的面容。这幅场景,一如两者初见,唯一不同的或许是…… 金色光芒迅速覆盖了辰溪全身,其中以腿部的光芒最盛。深吸一口气,辰溪瞬移般的出现在了阿尔卡纳身前,没有丝毫犹豫的,辰溪挥舞着手中的刀舞直取阿尔卡纳面门。在辰溪和刀舞两人神秘术的加持下,这一刀的速度快到甚至难以被常人用眼睛捕捉。 只是阿尔卡纳的脸上仍旧挂着那种波澜不惊的笑容,右手伸向太阳穴,拉扯出几缕黑色丝线凝聚成一根法杖,仅仅只是轻压手腕防御,就抵挡住了辰溪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金石相击的火光不断在两人之间闪烁,两者僵持不下,辰溪猛地向上挑去,并借机与阿尔卡纳拉开距离。一滴,两滴,晶莹的汗滴顺着辰溪的脸颊流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刚才的一击虽然不是他最强的一击,但是对身体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的,只是…… 对面,阿尔卡纳缓缓举起捻着法杖的手,黑色的液体逐渐从法杖前端溢出。黑液带着石油般的粘稠质感反射着辉光管清冷的光,环绕在阿尔卡纳周身,让此刻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又危险。黑色的光在法杖前端凝聚,只是它的主人似乎并不急着出手。 感受到身前聚集的恐怖能量,辰溪立刻将护盾开到最大,同时让安玛也最大功率运转护盾,并让刀舞凝结面前的空气,尽可能的提高防御能力。 阿尔卡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并没有打断这一过程,直到辰溪将所有做好。随着一声轻笑,一根黑色的手指从杖尖射出,尾部拖拽着根根黑线向辰溪冲了过去,与辰溪的招式不同,它的射出显得那么普通,那么安静,那么令人胆颤。 虽然空气墙成功的削弱了来者的速度,但是当辰溪的短刃迎上指尖之时,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辰溪痛苦的面目扭曲。勉强地将刀刃的迎击方向偏移,黑色的手指擦着辰溪的耳边飞过,虽然没有直接与辰溪接触,但还是将他身上所有的护盾摧残一空。 险之又险地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避开攻击,辰溪的冷汗顺着后背不断流下。而这仅仅不过是阿尔卡纳随手的一击。 怒意逐渐在辰溪脸上浮现,他握紧了双拳,盯着阿尔卡纳的眼神甚至有了杀意涌动。 “你要杀了我吗!阿尔卡纳!” “哈哈,看来我们的辰溪先生神秘术的水平并没有提高多少啊。” “拜托,你什么水平我什么水平!刚才要不是我能力出色,我可就真的死了啊!” “可是,我不是等你准备好才开始攻击的吗?辰溪先生。” 阿尔卡纳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俏皮与嘲弄。 “你!” 被梗了一下的辰溪显然还没想好如何应对,阿尔卡纳的话确实不错,自己技不如人确实怪不了别人,只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会那种卸力技巧,我可就真死了!你们就再也不能持续性的对我研究了!你不害怕吗?!” “哈哈,这还不是因为我信任着辰溪先生吗,相信着辰溪先生一定有办法接下那个攻击的。你难道不希望我这么信任着你吗?” 突然攻势的逆转不禁让辰溪老脸一红。呆在重塑之手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阿尔卡纳依旧喜欢时不时地逗逗辰溪,每次都把他欺负的无言以对。 今天本是辰溪照例的神秘术修行,只是一直以来都在旁边安静观摩的阿尔卡纳突然提出了对练要求,这就有了我们开头的那一幕。 “或许我们的辰溪缺乏的只是一些实际的历练,每天对着墙面练习是不会有太大的进步的。” 阿尔卡纳笑着掏出一份文件,递到辰溪面前。 “这是?” 辰溪一脸疑惑的接过文件,封面大大的《关于失落国度的人员筛查和组织扩展》映入辰溪眼帘。 “这是一份任务计划书,关于一个在起义中灭亡的国度。那里有很多的神秘学家,重塑之手需要他们。” “那个地方充满冲突与战争,如果由你担任这次行动的指挥的话,对你来说或许是个很好的历练。” 辰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文件,有一说一,从加入重塑之手地那一天起,他就没想到过自己居然能以正常的方式离开这里…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格外的喜欢你?” 阿尔卡纳开玩笑般说道。辰溪听后也是微微一笑。 “你就不怕我在那个地方突然消失然后就这样逃出重塑之手吗?” 辰溪以开着玩笑的口吻,稍微地透露了一点点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阿尔卡纳以几乎是以瞬移的方式来到辰溪面前,把他吓了一跳,金色的双瞳不断靠近他的脸,虽然她此刻面带微笑,只是不知为何,辰溪仍然觉得这里气压低得可怕。 “不会哟,毕竟我信任着辰溪先生。重塑之手是你的家,不是吗?” 37°的嘴说出的话,不知为何让辰溪有种透心凉的冰冷感。 没有继续纠结于阿尔卡纳那威胁一般的话语,辰溪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内容相当详细。可以说这次行动会出现的事,阿尔卡纳都有着相应的计划,而且关于人员的配置,阿尔卡纳真的如她所说,对他相当信任,给予辰溪绝对足够的人数,甚至可以说这次的行动绝对万无一失。 随着最后一页的落下,辰溪笑着伸出手: “那我就感谢首领的信任,并决不辜负了哟。” 阿尔卡纳也是笑着握住辰溪的手只是那个笑容中似乎又藏着些什么…… 第15章 山村 “呕——” 漆黑的液柱在荒地上不断地升起和落下,露出里面一个个的人影。一众人影无一例外的站的笔直且整齐划一,只有那辰溪一人跪坐在一众重塑门徒面前无力的干呕着。 “我去,这阿尔卡纳的传送怎么这么恶心。”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辰溪一回想起被那粘稠的黑色液体塞满全身的感觉,胃便又开始止不住的痉挛。强压下去心中的不适感,辰溪抬头看见了面前整齐的小队,一丝羞红爬上了脸,并在此刻苍白的面色下格外明显。 “咳咳。”标志性的缓解尴尬的一咳,辰溪开始观察起面前的小队。 由于这次的任务仅仅只是吸纳新的神秘学家,不会遭遇暴雨,所以这只十二人的小队并没有佩戴那令人不适的面具,乍看下去和普通人类也并无区别,方便行动。 辰溪翻看着阿尔卡纳交代的计划书,一项一项的将各个任务分配给每个小分队。为了避免城市中突然出现大量的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小队的登场是在一片荒原,在领到各自的任务后再用传送软盘离开。 计划书每翻过一页,面前的小队就会少掉一些。可是,直到辰溪将计划书上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他也没得到自己该完成的任务…… 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的辰溪刚想大叫等一下,面前的最后三人就已经在传送的声音中消失了。 “难得我信任了你一次,你竟让我输的这么彻底。” 辰溪嘴角挂着无奈的笑。 “焯!” 气急败坏的辰溪将计划书摔在脚下:为什么我这个总指挥都不给配一个软盘啊,这也是你的算计吗,阿尔卡纳! …… 重塑之手总部,正在实验室中欣赏着金血的阿尔卡纳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欢愉的信息,本就勾起的嘴角有上扬了几个像素点。 “看来是某个小家伙在背后议论着我呢,真是期待这次的外出任务能给他带来怎样的成长。” 用神秘术牵引着瓶中的血液,阿尔卡纳心中翻涌的占有欲正愈演愈烈。 …… “哈…那个杀千刀的阿尔卡纳!等老子…哈…那天…哈…加入了基金会,非要……非要带人来把你老家推掉!” “哈哈哈,缺乏锻炼啊小伙子。” 刀舞贱嗖嗖的在辰溪周围游动着,不时发出着灵魂嘲讽。 “我倒是觉得那个坏女人干得漂亮,让你多锻炼锻炼身体,我们也能看看风景。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你妹啊,我要是累死了,你觉得自己能活多久?” 辰溪威胁着刀舞,想把他抓下来好好修理一番。只是已成细狗的辰溪根本抓不住此时的刀舞,被他灵活躲过,顺便还丢下了一句嘲讽。 “主人,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我用神秘术帮你恢复恢复体力。” 一直安静地呆在辰溪腰上的安玛发了话,体贴的话语让辰溪感动的想立马拥抱她。 只是身为物品的安玛和刀舞并没有人形的身体,每每这样的时候辰溪就会感到一阵阵的遗憾和空虚。 他想要一个人类的同伴。 “谢谢你啊,安玛。有你的安慰我就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天快黑了。如果不尽快找到人家的话难保今晚不会出危险。” 辰溪宠溺地摸了摸腰间的安玛,顺带狠狠地剜了一眼空中的刀舞,只是他好像没有看见一般还在那不停的嘲讽着。 “虽然啊,就你那小身板确实会出事,不过本大爷会保护你的,你大可以安心在这躺下。” 辰溪看向刀舞的眼神愈发凌厉,只是慢慢的瞳孔聚焦的位置不再是刀舞身上。 “我敲,我看见炊烟了!发现住户了!芜湖,刀舞快回来藏好,今晚的住处没准有着落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令辰溪精神大振,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一把抓住了空中的刀舞,他还没回过味来就已经进入了安玛的身体里。 “这家伙现在这疯疯傻傻的样子真的靠谱吗?” “相信主人吧,虽然平时偶尔可能会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候主人一定不会掉链子的。” 迷散在炊烟中的少年完全没有听见腰上两人的谈话,像条鬣狗一样朝着远方奔去。 “我的妈啊,真是望山跑死马啊。看着那么近的村庄,怎么跑起来还有这么远啊。” 终于是看见了村庄的轮廓,辰溪倚靠在一棵枯木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虚!” 刀舞抓住机会就是补刀。 “啧。” 本来跑完步面色不好看的辰溪,此刻脸更黑了。 “呼——深呼吸,莫生气。自己的崽,自己的崽。” 成功调整好心情的辰溪继续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步入村庄的大门,给人一种相当具有年代感的味道。这种仿佛一脚踏入了那种剑与魔法的世界的新手村的既视感,令辰溪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 选择了一个还冒着炊烟的人家,辰溪小心翼翼地叩响了门。 至于为什么选冒着烟的……还不是阿尔卡纳那个天杀的居然什么都没给! 可怜我们的辰溪宝宝只能想办法看能不能混口饭吃。 “吱——” 老旧的木门伴随着相当瘆人的配乐被推开,出现在辰溪眼前的是一位白发老者。四周诡异且宁静的氛围不禁让辰溪汗毛直竖。 “打……打扰了,老人家。我是迷路至此的旅者,想请问一下能否在此处借宿一晚,打听一点事情。”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辰溪甚至还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可是那名老者并没看那个钱袋,只是上下打量着辰溪,直到看到辰溪心里直发毛,才缓缓开口。 “进来吧,到了晚上这一带也不安全。” 随着木门缓缓关上,外面的世界又再一次恢复宁静。 进到屋内,老者划着一根火柴。微弱的烛光在屋内亮起,辰溪这才看清屋内的全貌。 简单的一床一桌,一椅一灶。墙上挂着的都是些普通的农家用具,唯独有一杆双管猎枪在这房间中显得格外醒目。 似乎是注意到辰溪的目光,老者微微一笑。 “吃饭了吗,小伙子。” “没……没有。” “那正好,来陪我这老头子吃点啊。” 两个酒杯已经被老者拿上饭桌,倒上了两杯略微浮着谷物的浊酒。 “啊……抱歉,我不喝酒的。” 桌上已经满上的酒杯,看的辰溪是后背一阵发凉。 “喝,为什么不喝。我们村多少年没来外人了,今天你来了,就陪我这老头子喝点嘛!不然,一会儿把你赶出去!” 老者显出极不耐烦的表情,吓得辰溪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嘿嘿,这不挺能喝的吗,来,满上。” 辛辣的味道顿时在辰溪的口中散开,连带着他的思考能力一起洗刷干净。 迷迷糊糊间辰溪坐在了老者的对面,听着他诉说着村子的发展,猎枪的由来,最近出现的怪物。以及村中一名神秘的巫医…… 第1章 新春特典 箱中的除夕夜 时间在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一切都会随着暴雨逝去,就连那一个又一个标在历史中的注脚也逐渐被人遗忘着…… 特别是在维尔汀的箱中,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甚至就连天气都由不同的荒原地块决定。 入夜了,在这箱中的某个房间内,一本由汉字撰写的日历正在被一页一页的消耗着。日历的主人熟练地在标着数字的方格中画下红叉。只是今天,习惯性的一笔落下之后,悬在空中的手却迟迟难以落下第二笔。 “除夕” 两个红字落在方格的角落,仿佛就连这本日历的制造者也不觉得这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轻抚上那略有些褪色的字迹,辰溪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辰溪的时间观念就相当淡薄。不清楚自己过了多少日,不记得自己过了多少年,常年在外面的世界游荡甚至让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跨过了多少场的暴雨。 这本日历,是成为了基金会的成员之后,由z女士赠送的。虽然在这样的世界之中,时间没有多么大的意义,不过同样作为中国人,两人的心中还是会偶尔升起些共同的向往。 此刻的箱中已是黑夜,听着远处荒原传来的细微的机器运作声,辰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穿上最厚的衣服,围上围巾,带上手套。轻轻的推开房门,他不想打扰到任何人的休息。 辰溪并没有刻意的看路,脚下的触感会告诉他答案。来到落雪的荒原地块,辰溪伸手接住一片又一片飘落的雪花,想在这样的氛围中找到一丝“年”的味道。只是所谓的“年”又怎么会出现在西方的土地上,倒是远处的几棵圣诞树,给了辰溪别样的节日风味。 辰溪抬起头,看着雪落下,感受着周围宁静的氛围,他突然发现自己也是非常享受着这一切。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过年时彻夜鸣奏的鞭炮,可若是少了那空中一闪而过的光辉,这“年”终究还是少了一丝味道。 静静地摊开手掌,金色的神秘术光辉从中升起,这是他神秘术所蕴含的最本质的能量,没有气势,没有喧嚣,柔和的甚至都不愿夺取月亮的光辉。辰溪缓缓凝聚起几个金色的光球,将他们逐一放上天空。 随着他们按次序的释放出美丽的光芒,辰溪的嘴角才终于有了一丝丝上扬。没有喧闹的爆炸声,没有彻夜的烟花秀。有的只是一个时代的幽灵,对过往的一丝丝怀念罢了。 倚靠在圣诞树下,辰溪忽然觉得这种时候,如果抽出一根烟点燃,会是相当酷的一件事!轻笑着挥去自己这孩子气的想法,辰溪反手掏出一根苦目糖放入口中。 待到空中的光芒全部消散,辰溪叼着糖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已经重归寂静的天空,起身拍拍裤子,准备往回走。 “辰溪?” 意料之外的声音,同时也是辰溪最喜欢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辰溪整理出一个微笑,才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维尔汀小姐,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做什么呢?” 面对辰溪的询问,我们的维sir显然是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不过看见维尔汀脖子那似乎是略显凌乱的围巾,辰溪脸上的微笑还是一点点的化为了无奈。 “我是出来找你的,辰溪先生。” “哈哈,那可真是有劳维尔汀小姐费心了。” 与话语一同到达维尔汀身边的是辰溪的身影。拂去她围巾上落下的雪花,辰溪轻轻解下,并为她重新系上一个漂亮的结。 “不过维尔汀小姐可是这个箱子的管理者啊,这么晚了不好好的去睡觉怎么行呢。” 辰溪伸手想要捏捏维sir的小脸蛋,可是伸到一半却又定住,默默收回。 蓝色的礼帽下,原本就已经红着的小脸在察觉到面前之人的意图之后,更是紧张地闭上双眼。可是脸上许久未传来应有的触感,让维尔汀的面色不免挂上了一丝失望。 “我记得基金会的z女士说过,今天对辰溪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嗯,名字好像是叫做……除夕?” 有些费力的说出这个拗口的名字,维尔汀看向辰溪的眼神也变得带着些许疑惑。 “哈哈,除夕是吗。z女士还真是和你们说过很多东西呢。” “不过还是要小小的纠正一下,除夕可不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日子。而是对我,对z女士,对所有来自那片神秘的东方大陆的人来说非常重要的日子。” “今天原本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我们会在这一天放鞭炮,贴春联,所有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团圆饭。” “啊!” 沉浸在辰溪讲述中的维尔汀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动作,等大脑反应过来时,辰溪掌心的温度早已顺着头顶将整个脸蛋变得通红,并发出了可爱的惊叫。 “谢谢你有这份心意啦,只是除夕夜最重要的活动之一我已经进行过了,箱中还有很多其他的同伴,今晚就这样吧。” 最后揉搓了一下维尔汀的头,辰溪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辰溪!” “如果你口中的大家,此刻都在这里呢?” 维尔汀看着此刻辰溪惊讶的表情,顿时露出了计划得逞的坏笑,仿佛是期待着这个表情好久了一般。 于此同时的荒原,像是接受到了什么信号,一个个的人影从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出现,不大的几个地块顿时显得热闹非凡。 最先闪现出的是一道绿色的残影,身着厚礼服的淑女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径直扑入了辰溪的怀中。紧紧的抓着辰溪的衣襟,一双不断闪着光的眼中像是藏着星星。 “辰溪先生,辰溪先生!刚才那个飞到天上突然炸开的东西是什么啊!” 轻轻将怀中的淑女放在地上,顺带着整理了几缕逃窜出来的发丝,宠溺地摸了摸苏芙比头。 “那个算是我特制的烟花哦,我们的苏芙比大小姐也有兴趣吗?” 苏芙比眼中的小星星亮得都快要掉出来了,可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辰溪就已经被人搂住肩头截走了。 “嘿,辰溪接着。” 前座的人丢来一个军用水壶,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里面装得肯定不会是水! “98°的生命之水,哈哈哈!这可是我省下来的好东西,除夕快乐。” 淡黄色头发不断扫过辰溪的面颊,只是让他难以睁开眼睛的不仅是这些不听话的发丝,还有高空中不断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啊! “我谢谢您嘞!不过,喝了酒之后能不能不要载人飞行啊!特别你拉上的是我,莉莉娅!” 完全不顾后座辰溪断了魂一般的乱叫,红弩箭还是畅快的在空中飞了个爽才和辰溪一起落下。 刚刚经历死亡飞行的辰溪此刻落地后,双腿明显有些不听使唤,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橘发的少女及时赶来,让其落入了自己的怀抱。 “司辰先生的样子可真是狼狈呢。” 眼前的橘发少女嘴角勾起,抬手释放出一道温和的神秘术。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司辰先生。除夕快乐!” “谢,谢谢你了,小十四。” 慢慢回转过来的辰溪挣扎着想要离开眼前人的怀抱,可是对方却意外的抓得相当紧。 直到…… “你…你……你!快给我离开十四行诗!你这个无礼之人!” 气喘吁吁赶来的玛蒂尔达,红着个脸单手举着水晶球,大有下一秒就要掏出来砸在辰溪身上的意思。吓得他立刻跳离了十四行诗的身边,殷勤凑到玛蒂尔达身边。 “啊,我们最好的,最棒的,最伟大的玛蒂尔达一定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在下这就给您赔礼——嘿,走你!” 几句夸奖就把玛蒂尔达吹得不知所以了,完全没有注意辰溪得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搭上了她的肩膀。 一股无形的力量袭来,回过味来时注意到的就是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十四行诗的怀抱中,和耳边辰溪逐渐远去的笑声。 “你,你,你!”(啊,我不行了,十四行诗,十四行诗,身上好香。啊!好想就这样多抱一会儿!) …… 最后在维尔汀的组织下,大家聚到了一起。 “感谢大家愿意陪我过这个年。” “在我的家乡,长辈在过年的时候会给晚辈压岁钱。” “虽然我们或许差不多大吧,但作为维尔汀的助手,也算是大家的长官了吧,就让尽这份心。” “每个人!今晚都可以自我这领取一个红包,里面可能是利齿子,也可能是一些小礼物哦!” …… “多谢了,老板!” “谢谢你,朋友!明天一起去草地上打滚吗?” “多谢了,我的老爷。感谢您的慷慨。” …… 那些被辰溪埋在了荒原各个地块的光球在此刻相继升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绽放出最美的烟火,像一个真正的烟花那样为大家的节日增添欢乐。 美妙的聚会持续到第二日的太阳升起。 而在这场彻夜的狂欢中,看来又有些新的故事写进了辰溪的灵魂。 ------------ 晚些还有一章,虽然晚了很多,不过大家新年快乐啊! 第16章 与巫医的契约 “哦,哦,哦!” 在农家特色的鸡叫声中,辰溪揉了揉还有些昏涨的脑阔,有些面色狰狞的醒来。 “我敲,昨晚和那老头子喝酒,好像还把我喝断片了。” 晃了晃脑袋,像在驱赶不适感。 “哈哈哈,小伙子。你是在议论我这个老头子吗?” 老者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边传来,辰溪宿醉的难受瞬间就被吓退了一大半。 “哈,哈,老伯。您在呐。” “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儿?” 老者拿着手中烟杆笑嘻嘻地敲了敲辰溪的头,这不轻不重的敲打后,辰溪才反应过来这屋内好像只有自己身下的一张床,而且昨晚也并没有和别人同床共寝的感觉。 也就是说…… “抱歉老人家,我不仅贸然上门打扰,还睡了您家唯一的床,昨夜让您受苦了,您的身体没事吧?” 又是一记烟杆敲。 “多大的小伙子,还担心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庄稼人的身体可没你想的那么不结实,随便在哪都是一晚,不打紧。” “就是我们这村子啊,好久没有外人到来了。难得来个人,还是你这样讨人喜的小伙子。” “老头子我啊,高兴啊。” 老者笑着搬出椅子坐在辰溪对面,从衣兜中挖出一勺烟草,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说说吧,来这村庄有啥事,打听什么。” “昨天晚上只顾着灌你酒,听我这老头子吹牛逼了。哈哈哈,差点误事了。” 见到眼前人和善的笑容,辰溪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慢慢落地。回头看向窗外,普通的农家劳作景象,好像昨夜那诡异的氛围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那我就谢谢了。” “我是一名旅者,听说这里有一个国家破灭了,想来此处调查一下。” “可是事先工作没有做好,迷路至此,被老人家搭救,不胜感谢。” “那个国家破灭啊,这里原先是有一个国家。只是和我们的村子过于遥远,很久没有往来了,竟然已经破灭了吗。” 老者脸上微微露出震惊的表情,只是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恢复了一个庄稼人的平淡。 “那您知道怎么去吗?” 辰溪试探性问出此时最想知道的问题。 老者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不知道。” 眼看着辰溪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老者才转而一笑吐出后半句话。 “不过村里的那个巫医或许知道,相传他是从那个国家出来的。” 得到希望的辰溪立马扑上前握住老者的手,追问着: “那个巫医现在在哪呢?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又是一记敲敲。 “这么急得暴露出自己的想法以后可是会吃大亏的,小伙子。” “巫医就在村尾的房子里,你出门一路问也是能找到的。” “至于他本人,话很少。不过医术很神奇,他调的那些药,没人见过,但喝下去一定能好的。有些小毛病,他甚至只用摸一下就能治好。” “多亏了他,这两年村子里也活跃了不少。” 听了老者的描述,辰溪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疑惑,但找到了方向的感觉还是令他相当高兴的。 “谢谢你了,老人家!” 留下一个钱袋,辰溪便打算开门离开。 “回来!” 辰溪有些惊讶的回头,只见老者气冲冲地走到面前,往他手中塞了什么。 “出门在外,干什么不用钱!拿好,如果真想感谢我这老头子啊,回来时就拿两瓶好酒来,再陪我这老头子喝一杯!” 怔怔地看着老者和蔼的笑容,辰溪愣在原地,这个世界的善意又一次找上了他。 攥紧手中的钱袋,辰溪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重新推开了木门踏上了寻找巫医的路。 …… 一路上,村民的善良和淳朴不仅填饱了辰溪早晨空着的肚子,还安抚了少年不安跳动的心。 站在巫医的门前,辰溪回忆起一路上村民的善意,心中就不断地涌出一阵阵温暖。 可是,一想到那不知何时降临的暴雨会将这群人完全冲刷掉,辰溪的心中就是一阵绞痛。 “可恶!” 气愤着自己无能为力的辰溪将情绪发泄到了行为上,一拳锤向面前的木板门。 只是他好像忘记了,这是那面推开就能看见巫医的木门。 “吱——” 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全村同款的背景音乐。 直到此刻辰溪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当他抬起头刚想道歉,就看见面前之人那张气压低得可怕的脸。 “嗨~?” 此刻的辰溪还想靠着嬉皮笑脸蒙混过去,向前踏出一步准备拉近距离。但显然眼前之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迎面而来差点碰上了辰溪的鼻子。 “坏了,这下好像真没戏了。” “嗨,我就说你这家伙平时不靠谱吧,你还不信。” 清晨大家一般都去田里干活了,巫医家附近没有什么人。所以刀舞也就见缝插针地开始对辰溪的日常嘲讽。 “你是一会儿不说话会死的类型吗?当初怎么就唤醒了你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主人别管他!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平息巫医先生的怒火吧。” “啊,还得是我家小安玛体贴!刀舞学着点!” 辰溪严厉的呵斥,却只换来了刀舞不屑的嗤鼻。自从这家伙知道了自己和安玛不可能之后,也是一点都不装了,毒舌的功夫那是一天更甚一天了。 …… “真是抱歉,巫医先生!刚才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不是有意冲撞你的!” 没有动静…… “果然不行吗。” “巫医先生!我是村头那个老者介绍过来的,我真的没有恶意的,请您开开门吧!” 依然没有动静…… “可恶,这家伙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连续的碰壁让辰溪也开始有些气急败坏地小声咒骂起来。骂着骂着,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让纯洁的笑容立刻荡漾在了辰溪脸上。 “咳咳。” “尊贵的神秘学家,巫医先生。” 辰溪特意用了比前两次更小的声音说到: “你也不想你神秘学家的身份被其他人知道吧。” 屋内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动,辰溪知道计划奏效了。 “所以您知道该怎么做的。” 接下来是一段长久的等待,但是辰溪并不着急。 门开了,屋子的主人顶着的是比之前更加黑的脸色,但是辰溪毫不在意。依旧是顶着那个嬉皮笑脸走进了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自然的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一把椅子被搬到辰溪对面,巫医黑着脸坐下,看出辰溪完全没有发言的想法,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的开了口。 “你是谁?你从那里来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差一个。” 辰溪笑嘻嘻的回答着巫医的话,但是很显然对方无法跟上辰溪的脑回路。 看着巫医那清澈且愚蠢的眼神,辰溪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灵魂三问啊!多好的提问方式,你居然还差一个!” 完全想象不到的回答顿时让巫医觉得自己的头上是不是多长出了好几根青筋。 “那么请问您,什么是灵魂三问呢?” 巫医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问道,但辰溪却毫不在意的继续着嬉皮笑脸: “当然是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那里去啊!” 辰溪全然不顾巫医那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着自己的宣传。 “这可是人生的三大究极问题,很重要的!” 一拳捶在旁边的桌子上,巫医再也忍受不住了。 “没什么事的话,请离开我的医馆,这里不欢迎你!” “嗨嗨,别伤了和气嘛,动手多不好啊。” “这不是看刚才把你搞生气了吗,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哈哈,别生气,别生气。” 一看情势不对,辰溪立马滑跪,主打一个从心! 掏出一枚大额银币,辰溪开始自己到来的主要目的: “听说你是从那个王国过来的,就是想和你打听一下怎么去到那里。” 一听到王国,巫医那跟着银币上下运动的眼神也立马凌厉了起来。 “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和你知道我是神秘学家有关吗?” “嗨呀,别紧张。那个王国已经破灭了,而我只是想去那里做一些调查而已。而且我也是一个神秘学家。” 辰溪随手丢出一个风刃,切下了巫医头顶的呆毛。 “至于你……” “会用普通人理解不了的药剂,甚至有着仅靠触摸就能治好疾病的能力。如果不是神迹的话,最好的解释就是,你是一名神,秘,学,家。”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的说出,每一下都让眼前男人的面色难看了几分。 “村里人知道这个事吗?!” 辰溪摇摇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眼前的男人直接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我真的不想了,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那时的日子了。” 眼前的男人终于卸下了所有心防,露出最最无助的样子,开始哭诉着一切: “也不是我想当神秘学家的啊!突然被发现,突然被囚禁,突然的失去了拥有的一切!”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逃出了那里。我没日没夜的逃跑,害怕重新回到那里。当我昏倒在荒原上时,是这个村庄救了我。” “我……我只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报答他们。难道这也是错的吗?” 那个原本高出辰溪半个头的男人此时却跪坐在辰溪面前,哭的就像一个孩子。 自从被村子接纳那天,村民的善良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掩盖住过去痛苦的回忆。伤痛越埋越深,回忆越想越痛,一直以来无处宣泄的痛苦,在今天终于找到了可以开放的闸口。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泪人的男人,辰溪的心中也相当的不是滋味。甚至每每这种时候,心中坚信阿尔卡纳是错误的信念也会出现动摇。 断断续续的听完男人的讲述,辰溪只是给对方了一个无声的拥抱。 “没事的,这个村庄接纳了你。现在的你有了自己的家,在这里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男人终于是停止了啜泣: “不行的。” “去往王国的路已经被魔精占领了,仅仅只靠我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突破的。” “没事的,你是奶妈,我是战士。而且我会的可不止一种神秘术哦。” 金色的护盾顿时套在了两人的身上,巫医也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辰溪倒是相当享受这种目光。 “你帮我驱散魔精,掉的材料我一分不要,你可以全部拿走。”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帮你慢慢的让村民接受你神秘学家的身份,就算失败了你也可以跟着我,拥有一个属于你的家!” 现在不是纠结阿尔卡纳是对是错的问题了,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至少这个人也是得到了拯救,不是吗。 “不过,你要答应我再讨伐魔精之后,教我用治疗神秘术!” 这是辰溪没事鼓捣自己能力时发现的,自己的神秘术能量好像可以变化模拟成任何一种神秘术形式。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他可以掌握这世间所有的神秘术,甚至是自己独创! “嗯,我答应你。” 巫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笑着和辰溪的手握在了一起。 就这样,属于两人的契约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定了下来。 第17章 再探神秘术 “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虽然找到了方向,但辰溪并不急于一时,事先了解好同伴也是很重要的事。 “当然如果这对于你来说比较痛苦,也大可不必再回忆起的。” 此刻巫医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自从来到这个村庄后,自己就一直处于一种麻木的生活状态中。这是第一次,人生中第一次这般无所顾忌的释放出自己的感情。 看着巫医还是一副呆滞的样子,辰溪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投下一道温和的光之后留下一句话: “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过去的记忆或许确实难以消化,但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我会在傍晚时分再来拜访的,希望那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待辰溪留下的光芒完全融入巫医的身体后,屋内又重归于黑暗。 …… 离开了巫医的家,辰溪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可真就是一时耍帅,一时爽了。 村民都是庄稼人,也不能总去打扰他们。于是辰溪便随手切下一块木头,在手中把玩着。 无聊的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辰溪身后落下的木屑也越来越多。 “呼!完成了!” 迎着光欣赏着手中精致的q版木雕人偶,辰溪相当的满意。 “看来我还是有点天赋的嘛,阿尔卡纳~” 木雕的头顶,横着一根长长的术杖,再结合其他特征不难猜出木雕的身份——阿尔卡纳! “哈哈哈,叫你总欺负我。今天我也要好好的欺负欺负你!桀桀桀桀桀!” 虽然辰溪喜欢发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腰间的刀舞每到这种时候,还是想要怀疑一下辰溪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 按自己的喜好尽情的折磨好了阿尔卡纳,辰溪躺在路边的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再次仔细地端详着这个木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辰溪脑中产生。 如果我不滴血,仅仅只是念咒语释放神秘术会怎么样? 从没实践过的想法让辰溪无比的兴奋,但考虑到正常施展神秘术之后的严重后遗症。辰溪还是提前解下了腰间的安玛和刀舞: “你们两个帮我看着点,万一我真昏迷不醒了,就只能靠你们两个护着我了。” “本大爷可比你靠谱多了,放心吧。” “主人加油!不管发生了什么,安玛都会好好的守护主人的!” 解决好了后顾之忧,辰溪将小阿尔卡纳放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 “a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 of the world。” 与之前一样,耀眼的金色光芒从辰溪的掌心发出,照耀着几人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影子。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辰溪仅仅只是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都被从手中抽去,虚弱的也仅仅只是像是接近晕厥。 待到金光散去,辰溪喘着气跪坐在地上,但眼神中却是满怀着期待地望着眼前的木偶。 “我艹,动了!” 咱们的小阿尔卡纳当然也是不负众望的开始迈动着步子想要靠近辰溪,只是吧——动作稍显僵硬,像是那种坏掉了的发条玩具一般,一步一步的挪动着。 “阿尔卡纳?” 辰溪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当然也没期待过它会回应,只是事实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面前的小小人偶一格一格地抬起了头,木制的眼睛盯着辰溪开始自顾自地左右转了起来,并逐渐充满了智慧,也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疑惑。 摸摸它的头,它也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这样静静地呆在辰溪的掌心中,像是在感受着这个赋予了它生命的地方。 虽然看着有些萨芙芙的,但它那乖巧可爱的样子还是不禁让辰溪的嘴角荡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随着一人一偶之间的气氛逐渐开始有些不对劲…… “主人!” 少女生气的声音突然闯入打断了两人的动作,安玛嗖的一声冲了出去,钻进了辰溪刚刚抚摸着阿尔卡纳的手,引得阿尔卡纳抗议般的举起了双手。 “呗~算起来我可是你的前辈唉!怎么能在前辈面前做这么让人羡慕的事!” “明明主人都没有摸过我这么久的……” 安玛小声嘀咕着最后两句,真的很难不让人去联想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少女,那此刻将会是何等可爱的模样! 看着吃起醋的安玛,辰溪也只是宠溺的笑着: “好好好,主人以后也多摸摸你。我们安玛可是最乖的,怎么奖励都不为过呢~” “嘿嘿,被听到啦。但还是好开心,最喜欢主人了~” 安玛在心中小小的述说着自己的心意,这次没被任何人听去。 “你还是不要太宠她比较好哦。” 全然不顾安玛那周身想把他绞死在自己身体里的气压,咱们的冷水专业户刀舞今天也是稳定发挥。 “不然她迟早要变成一个离不开你的小笨蛋的。” 堪堪躲过安玛由护盾变化凝聚的束缚咒,刀舞还是一副满不在乎地绕着辰溪飞来飞去。辰溪则在心里暗暗一喜:唉嘿,还有这等好事? 其实辰溪也是知道的,刀舞也就是个死傲娇,看似不在意的一怼也不过是独特的刀式吃醋法罢了。 伸手抓住这第二个可爱的宝宝,辰溪也是好好的抚摸了一番。虽然刀舞还在那大叫着放开放开的,但辰溪知道那也不过是傲娇人共有的口嫌体直罢了。 玩闹过后,也要好好的看看这次的神秘术又有什么新的变化了。 在辰溪的细细感知之下,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与这阿尔卡纳之间有着相当清晰的链接!这种链接在刀舞和安玛身上从未出现过,对于他们,辰溪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隐隐感受到他们是否还活着而已。 这一惊奇的发现促使着辰溪做了更多的实验。 将能量附带上诸如行走,跳起等指令输送给阿尔卡纳,它都能很好的完成。并且辰溪还能相当清晰地感受到阿尔卡纳的所在地,并找到它。 尽管这样没有滴上血液的物品似乎仅仅只具有最最基本的感情,没有智慧,没有意识。但它多出的一些功能却让辰溪看见了很大的发展空间。 三人将小阿尔卡纳围坐在中间,几人相互看了看并给予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 接下来辰溪要测试的就是最最重要的一项——神秘术! 早在打闹结束之后,辰溪就掏出过卡片查看过。只是好像没有名字的它就连卡片都不愿承认,没有任何关于它的信息。 三人让出一个方向,辰溪面色严肃的命令道: “阿尔卡纳,释放神秘术!” 当附有这个信息的能量传入阿尔卡纳的身体,它那从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似是突然展出一丝释然,张开了双手在身前凝聚起金色的光球。 察觉到不对劲的辰溪急忙开始传送出停下的信号,可是阿尔卡纳身前的光球却还是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最后,随着轰的一声射出,两者之间的链接也应声而断。 阿尔卡纳倒下了,恢复了辰溪刚雕出来时那种屑屑的坏笑。留下面前烧焦的草地和远处倒下的树木被辰溪重新捧在了手中。 握着手中的木雕,辰溪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它没有智识,但一回想起它那呆呆傻傻的可爱模样,又觉得它不应该就这样因为一个实验而消失了。 辰溪看着光弹留下的痕迹,虽然威力巨大,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 叮~你有新的神秘术解锁请查收。 第18章 卡邦克鲁之王 再次掏出卡片,在辰溪的神秘术介绍一栏,也确实增加了一项。 【神秘术】运行:将自身的能量转移至物体中,并以链接维系。断开链接可将能量一次性输出。 注:已经进行过运行的物品,无法再次运行。 读完关于自己的新内容,辰溪拿着卡片啪的一声敲在了木偶的头上。 “辛苦你了,阿尔卡纳。” 将她好好地装在了口袋中,估摸着太阳快要下山的时间,辰溪再次踏上了去往巫医家的路上。 “吱——” 运气不错,傍晚和早晨一样,巫医的家里都没有其他的病人。或许也是因为在巫医的庇护下,村庄早已战胜了疾病吧。 推开门,辰溪看见了自己期望的表情。虽然谈不上坚定,但巫医的眼神中至少已经有了光。 “你来了。” 巫医抢先一步开口,但不知为何眼神依旧有些躲闪。辰溪也并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再次开口。 “我想我准备好了。” 深吸一口气,巫医看向辰溪的眼神开始充满着坚毅。 “嗯哼,很好。那我们就出发吧。” “晚上,魔精的数量会更多,也更加活跃。但毕竟你白天需要招待客人,若是被人撞见我们两个对着空气在那挥拳弄腿的,估计你离被迫离开村子也不远了。” 谈不上相互熟悉的二人组出发了,辰溪开着玩笑缓解着各自的紧张。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嗨呀,咱俩谁跟谁。” 见对方开始客客气气的,辰溪也突然相当热切地搂过对方的肩膀,即便对方看着比自己年长许多,但依然不妨碍他语气中充斥着的前辈之气。 不过巫医略带拒绝的肢体语言,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基本是辰溪在说,但气氛也算是融洽。到达目的地之前,两人已经成了相当不错的朋友。 …… “就是这里了吗?” 当太阳终于沉寂,潜伏在暗处的一切也开始了蠢蠢欲动。两人一步一步的踏入森林深处,像是逐步踏入一个陷阱。 “嗯,就是这里了。这附近所有魔精的老巢就在这里,击溃了这里附近的魔精应该都会逃散的。” “白天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来抓一些落单的魔精弄药材。” 辰溪将巫医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 “那为什么这里现在这么安静?”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仅仅只是白天来过……” “!” 巨大的威压突然笼罩着两人,巨大的卡邦克鲁之王在黑暗中睁开了它头顶上的眼睛。之前沦为背景板的林中黑暗,此刻也点缀着无数双眼。白多黑少的眼球左右转着,最后锁定住包围圈中双腿微微颤抖着的两人。 冰凉的寒意瞬间从脊髓蔓延着全身,第一次直面重塑门徒时的恐惧在这一刻也一同袭上辰溪心头。 啪的一声,巫医已经害怕得坐在了地上,嘴中艰难地挤出几声破碎的呼喊,难以动弹。 辰溪面色严肃地环顾四周。这次和上次不同,不小心的话。 会死! 解下腰间的匕首,辰溪将刀舞塞到了巫医手中。 “这是……你的武器!?” “没了他,你还怎么战斗?” 巫医惊愕地看向月光照耀下的辰溪,不敢置信地握了握手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可以在你危险时保护你。至于我……” 辰溪转过身面对着一大群卡邦克鲁和那中间高高在上的王者。 “对付他们这帮家伙,一个刀鞘足够了。” 深吸一口气,将刀鞘贴近嘴边。 “安玛,护盾。” 金色的光芒霎时间在森林中爆发,强烈的光线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只是在这光辉之中,唯有辰溪的双目格外坚毅。在空气操控和增益的双重辅助下,辰溪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离他最近的魔精。镀上风刃的双手,切菜般丝滑的穿过它的身体。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经落在地上没了生息。 趁着护盾的光芒尚未消散,辰溪凌空跳起,以护盾术包裹住压缩空气,咻的一声射入卡邦克鲁之王的一只眼睛。 砰的一声巨响,卡邦克鲁之王的怒吼瞬间令整个森林都骚动了起来。 “嘶……咔……” 各种魔精的嘶吼声充斥着辰溪的耳朵。 “啊——!” 巫医!黑色的小卡邦克鲁接二连三的扑向瘫在那里的可怜人。巫医颤抖着举起匕首,胡乱的挥舞着,企图以此击退敌人。只是这样小孩打架般的动作完全没有用处,魔精的尖牙还是悄悄探上了巫医的脖颈。 “刀舞!” “不用你说!” 强大的空气震荡以巫医为中心开始扩散,瞬间破坏了除巫医脚下四周所有的地块。 “嘶……咔……!” 越来越多的卡邦克鲁聚在了深坑周围,但却忌惮地不敢靠近。无形的风刃射出又悄无声息地夺取了他们几个同伴的性命,他们的嘶吼声越来越大,然而退开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要速战速决了!” 落在了地上的辰溪面色凝重地看着越来越复杂的战场,大喝一声: “刀舞!” “来了!” 又一次巨大的爆炸声在巫医四周响起,将深坑扩散的更大更深。银色的刀光穿梭在卡邦克鲁群中,不断收割着新的生命,飞回到辰溪手中。 专武到手,辰溪也是稍稍露出一丝放松的表情。 可这种心情并没能持续太久,混沌的光球已经在卡邦克鲁之王的口中凝聚过半,下一刻就要迎头砸下。 辰溪将刀舞举在胸前。 “风刃,最大功率!我们硬碰硬!” “吼——” “哈——” 白色和黄色的光相持不下,争斗的双方此刻也只能祈祷着自己的攻击足够给力。 “轰!” 白光突然变盛,利落的切开混沌的光球,直奔卡邦克鲁之王的面门。 “啊——!” 刀影闪过,骇人的刀痕瞬间出现在卡邦克鲁之王的脸上,血流如注。 辰溪此刻正气喘吁吁地半跪着,只恨自己的武器不是手杖,无法支撑自己此刻疲惫的身体。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两次全率风刃。”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如果是单兵作战,辰溪可绝对不会采取这么激进的战术。 “巫医,治疗!” “是……是!” 光芒散开,脚下的草木温柔的缠上辰溪的脚腕,向他输送着充满生命力的能量。感受着体内逐渐充盈的力量,辰溪握紧刀舞,一脸坏笑的看着卡邦克鲁之王。 好像是察觉到了敌人的状态异常,卡邦克鲁之王愤怒地挥起巨大的利爪击向辰溪。 可是已经接近满状态的辰溪,可不会轻易的就折在这么简单的一招上。配合着刀舞与安玛,现在的辰溪已经可以完美的化解这来势汹汹的一击,轻轻松松地就将其挑开。 但是…… 打团先打奶,这是连野兽都知道的道理。 黑色的利爪去势不减,凶猛地袭向巫医的位置。 “巫医!” 察觉到不妙的辰溪果断起跳,但是曾经是帮手的草木,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绊脚石。没有利落起跳的辰溪在空中,亲眼见证了巫医被贯穿胸膛的一幕。 殷红的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巫医最后也只来得及给辰溪投出一个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便被像垃圾一般扔向一边。尚未闭上的双眼缓缓流出鲜血,整幅扭曲的面目都好像只在诉说一个愿望:辰溪,我不想死! “啊——!” 悲伤的嘶吼成为了战场的绝唱,辰溪手中的刀舞似乎在不断地变长。金色的光芒不断塑造,凝聚着巨剑的身体,带着磅礴的气势朝着卡邦克鲁之王砍去…… “咔……,嘶……” 魔精败逃的声音在最终的轰鸣声响起后逐渐出现。 辰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单膝跪在巫医冰冷的尸体边。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但其中汹涌着的情感却难以融化脚下早已凝固的血痂。 无声无言中,一滴血从辰溪的嘴角滴下,在不断下落的过程中,逐渐蜕变成了金色。 “咚——” 不知为何,这滴血落地的声音敲在辰溪心中格外明显。 鬼使神差般的,辰溪伸出了一只手。 “a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 of the world。” 金色的光芒开始一点一滴的亮起,逐渐包裹住了巫医的全身。 体力,神秘学能量,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开始逐渐从辰溪的身体中流出。 微弱的光在森林中持续亮着,辰溪闭上了双眼,平静地迎接着意识的溃散…… 第19章 蜕为凡人 溃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辰溪感觉自己好像是坠入了一片湖泊之中。 温柔的光线从湖面透射到湖底,像是有着生命一般缓缓移动着。 我想,对于任何人来说,躺在湖底看天空都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体验。更不用说这湖中的水完全感受不到重量,也没有任何触感。 湖底,木制的支架在支撑着什么,悠悠的散出柔和的光。辰溪好像认出了那是什么,但他同时也清楚,现在那还不是自己的目的地。 沿着湖底渐渐向上走去,破水而出的声音并没有出现。仿佛在这片天地之中,就连这样的声音也都是不和谐,不被允许的。 这里是一片充满绿意的草原,只是就辰溪现在疲惫的连眼睛都难以睁开的状态,没有一丝的精力可以拿来欣赏美景。 遵循着生命的本能,辰溪一步步的在这荒原之中徘徊。直到,他遇见了一棵树。 茂盛的枝桠抖动着翠绿的颜色,充满生命力的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辰溪顺应本心的将手贴上树干,树木也回应着他的期待亮起绿色的光芒,并让其悉数流入辰溪的身体。 在这场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抚慰下,辰溪睁开了双眼。 森林。 安玛和刀舞也安静地躺在辰溪的脑边,一个微微闪着光,一个轻轻的环绕着些许剑气。别人看不见这些,但辰溪知道,这是他们正在熟睡的标志。 阳光普照下的森林,恢复了它该有的生机与活力。如果能忽略掉一地的魔精尸体,那此刻的森林中将会是多么令人愉悦的氛围。 与辰溪一起躺着的还有巫医。平稳的呼吸声代表着他此刻旺盛的生命力,他复活了。 和上次不同,这一次,辰溪非常享受这场战斗结束之后的平静。友人平稳的心跳也是对他此刻最好的褒奖。 轻轻摇晃巫医的身体,却只是招来了好似不耐烦一般的皱眉。辰溪也并不恼怒,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片刻,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巫医突然惊醒,慌乱地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只是,除了破了洞的衣服,巫医的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甚至没有一丝疤痕可以看出刚刚经历过大战一场。 在真的确认自己真的没事,真的还活着的时候,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落下。巫医双手捂脸,像在欢喜,也是在激动,瘦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辰溪也只是笑着看着他,并没有在意他忽视了自己的事。 没轻没重的一巴掌拍在巫医的背上,辰溪贱兮兮地开口道: “嘿,哥们。在感动涕零之前,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我这个救命恩人啊?” 沉浸在死而复生中的巫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把抱住辰溪,嘴里不断重复着谢谢你,谢谢你。 “嘿,轻点。我快被你勒死了。” 两人闹出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安玛和刀舞,两人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就要腾空飞起。辰溪眼疾手快,在他们刚有动作时就立马夺下,重新收回了腰间。 而这一番动作却被巫医误以为是在挣扎,顺势也就放开了辰溪。但是他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握着辰溪,不愿松开。 “真的谢谢你,辰溪。多亏了你,我才能重新活过来!这简直就是神迹!” “跟兄弟两个还这么客气干嘛,再说了,待会儿还要你教我治疗神秘术呢。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找谁去?” 辰溪开着玩笑,平复着好友的心情。 “好!我这就将我所会的所有东西,全部交给你!” 虽然巫医也好奇过,都能死而复生的辰溪,为何还要自己教他治疗神秘术。不过既然恩人开口,他也定当全力以赴! 抬起一只手,巫医打算首先就释放出自己最强的神秘术。 可是,柔和的绿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等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辰……辰溪,好像出问题了。” “我无法释放神秘术了……” 巫医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尴尬,自己被他帮助了这么多,却连一个小小的神秘术都无法教对方。而辰溪的表情也逐渐开始变得疑惑。 二人无话,一段时间后,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巫医的表情突然从愧疚变为了狂喜! 再次二话不说的抱住辰溪,他激动地说道: “我没有神秘术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现在是一个人类了!” “我不再是神秘学家了!我不是神秘学家了!我不是神秘学家了……” 激动的叫喊,逐渐变成了哽咽的啜泣。 终于,这个被神秘学家身份折磨了半辈子的可怜人,在今天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解放。 只是,看着他癫狂的样子,辰溪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和难过。 “嗯,恭喜你啊,兄弟。你终于可以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抱歉了,辰溪。答应你的神秘术,教不了你了,还受了你这么大的恩惠。”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倒不如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村里的人一定是会接受你神秘学家的身份的。但是因为我的复活,你失去了在村子中立身的根本。” “这有什么,我还可以炼药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好了!” “没事没事。这些卡邦克鲁的尸体,你也拖走吧,你以后炼药也是需要的。” “这怎么行!我已经受了你这么大的恩惠了,还怎么能收下这些呢。” “那不如这样吧。” 辰溪走向卡邦克鲁之王的尸体,挥动着刀舞利落地切下一段指甲收进衣兜。 “就拿这个作为我的纪念品吧。” 不知是否是因为刚死没有多久,切下指甲时,卡邦克鲁之王的肌肉微弱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样真的就行了吗?” “嗯,我走了。以后照顾好自己。” “顺便帮我向村头的那个老登问好,就说我离开了。” 交代完这些,辰溪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辰溪并不会反感任何人,但是巫医身上的遭遇,他的行为还是令他感到无限的唏嘘。 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从歧视与偏见中真正拯救神秘学家,让人类和神秘学家真正生活在一起……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辰溪,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鞠下的深深的一躬。 很快,森林重归宁静。不出意外的话,这大部分的魔精尸体会腐烂,分解融入泥土。 只是……那个善于隐藏于阴影中的身影此刻现身了。 深紫色的长裙,一点一点的走进了阳光的领域。她伸手抚摸着卡邦克鲁茂密的毛发,深情的就像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宠物。 “你想站起来吗?” “你想复仇吗?” “我的孩子~” 阿尔卡纳的嘴角挂着标志性的笑容,手轻轻拂过辰溪砍下的每一道伤痕,面色病娇的像是想将辰溪永远攥在手心。 每一次的抚摸,这具巨大的“尸体”就会忍不住的颤抖一次。直到最后一下,指甲勾下些许面部凝固的血痂,破碎的嘶吼难堪的从喉咙中挤出,似不甘,也似愤怒。 “很好,我的孩子。” 阿尔卡纳脸上的笑容更甚一步。 黑色的面具在阿尔卡纳的手中凝聚,只是上面覆盖着,血色的光。 “戴上它吧,然后站起来。” “啊——!” ———————— 今天心情好,双更奉上!爱你们哟~ 第20章 任务终章 身后的一切已经与辰溪再无半点瓜葛。 从神秘学家变为了普通人,真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明明普通人和神秘学家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为什么,为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辰溪虽然没有见过太多的悲剧。但是他所看见的每一个,痛得都深入骨髓。 始终无法想明白神秘学家和人类之间的矛盾从何而来的辰溪无能狂怒着,一拳砸向旁边的一棵小树。 “咔——嚓——” 碗口粗的树干痛苦的哀嚎着,像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缓缓倒下。但是此刻,又有谁会在乎一棵树的生死呢? 有的。 翠绿的枝桠从断面生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它们合抱在一起,抓住倒下的树干,一点点的重新升起。 断面合实,翠绿的神秘学波动轰然爆发,扩散至整个树身,让其开出了本不应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辰溪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恰好此时,一朵正妖艳开放的花轻轻地跃下枝头,在风的指引下缓缓飘下,落在了辰溪的手心。 疑惑地看着手心中的花,辰溪第一反应是,周围有人! 气势磅礴的空气振动扩散而出,四周的树木害怕的沙沙作响。可是没有任何与人有关的形状传回,疑惑又一次取代了辰溪脸上严肃的表情。 更多的花瓣飘下,围绕着辰溪飞舞着。在这种诡异却又唯美的氛围中,辰溪掏出了自己的卡片。迅速翻到自己的介绍,果然,原先复数的神秘术选项消失合为了一项: 【神秘术】共生:symbiosis 没有多余的介绍,辰溪虽然非常想吐槽:不要把英文当作是神秘术的介绍啊! 但是仔细感受下,他还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取走了巫医的神秘术。 “到头来,还是学到了你的神秘术啊。” 辰溪面露无奈地看着手中的花,轻轻地将它放入面前的树洞中,辰溪轻轻抚摸着原本是断面的地方。即便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辰溪还是相当准确的扫过了每一条细小的裂纹。 “疼——” 好像是哭诉,也好像是不满。 虽然还相当稚嫩,但辰溪知道,那是树的声音。 充满歉意地抱住了她,辰溪对着树洞轻语道: “抱歉朋友,不该将情绪随意发泄到你身上的。” 再没有任何都回应,但是树所有的枝条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不断地抖下一阵又一阵的花雨。 松开树干,辰溪右手凝聚出一颗金色的光球,同样塞入树洞,在那朵娇美的花旁边。 “好好生长吧,毕竟你可是由死而生的希望啊。” 周围的一切,在这一刻归于平静。所有树木都安静地注视着辰溪。在这份注释中,辰溪再次踏上了旅程,再次走向了重塑之手。 在他的身后,原本碗口粗的小树开始迅速生长着,变粗变壮。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变成这片森林的主人吧。 只是这一切又跟辰溪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没有关系吧…… 走了不知多久,辰溪终于再次看到了城镇。 时值傍晚,城镇中也升起了和乡村那一般的炊烟。 只是该说真不愧是城镇吗,辰溪目之所及的每一道炊烟,都比他之前在乡村看到更粗更黑更大。 不对! 那是硝烟! 战争! 终于意识到状况不对的辰溪开始飞奔。 故事的主角终于在戏曲快要落幕时,登上了舞台,到达了这次任务的目的地,破灭王国的首都:诺瓦利斯! 每奔跑一步,充斥在鼻腔中的死亡气息就更加浓厚。 破败的城门早就失去了它的作用,完全拦不住主人公的步伐。 闯入城门,与想象中遍地废墟残骸的景象不同。城镇中的一切,意外的平静,没有哭嚎着的民众,没有高喊口号的士兵。 有的只是平静燃烧的大火,和一点一点被高温抹去的血迹。 烧焦羽毛的气味,空气中死亡的气息不断挑战着辰溪尚且脆弱的神经。 酸水开始在喉管起舞,辰溪跪在地上,双手尽力地抗拒着不断抖动着的脸颊。 弱小的目标。总是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 “去死吧!” 但在得手前就暴露攻击意图无疑是愚蠢的。 即使是此刻处于虚弱状态的辰溪,也迅速掌握了来人的方向。条件反射一般站起,反手挥出刀舞。 惨叫声过后,接的是一声熟悉的匕首落地声。 辰溪强撑着身体走向袭击者,顺便拾起了地上掉落的匕首。几日的风餐露宿,加上来时的一路狂奔早就将辰溪的身体消耗一空。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别……别杀我!我……我不是神秘学家!啊——!”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可以带你去。别……别杀我。” 与之前袭击辰溪时的气势完全不同,此时的袭击者跪在地上,头狠狠地砸在地里。姿态,卑微的仿佛跌进了尘土…… “站起来,然后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即便辰溪已经尽可能的让语气变得平静,但脚边的人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哆嗦着嗓子诉说了这个国家破灭的全过程: 不知从何时起,神父降下神谕。指认神秘学家所拥有的神秘术是对神明最大的亵渎。 从那以后,这个国家迫害神秘学家的漫长历史就开始了。 他们被抓住,公开绞死,挂于墙头。 每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神秘学家都在瑟瑟发抖,苟且偷生着。 直到,“救世主”的降临…… 他用自己那堪称奇迹的神秘术,迅速集结了一大批神秘学家追随者。 于是在某个夜晚,他们决定起义,推翻这个由人类统领的国家。 经历过那一夜的人们都说,那一夜,是地狱。 城市中,爆炸声四起,人们的哀嚎和呐喊取代了平静的夜晚。 炮火和神秘术的光辉将夜晚变为了白昼,直至天明…… 那一夜,“救世主”淹没在了人类的炮火中,非常遗憾的没能亲眼看到起义军攻破政府的大门。 只是,人类的反扑来的更快,人数和科技上的优势不是单单靠神秘术就能战胜的。 很快,新的人类首领下令屠杀所有的神秘学家。 而神秘学家想要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情报。 五人,至少要举报出五位神秘学家,才有一个神秘学家能活下去…… 静静地听完一切,辰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或许就在他的脚下,曾有数名无辜的生命因为偏见与歧视而消逝。 只是对于生命的丧失,无论多少次都无法习惯呢。 “呐,你知道重塑之手吗?” 脚下的人颤抖地抬起头,好像在试图读到辰溪的表情。可是辰溪手中翻飞的刀花再一次吓得他将头砸进地面。 “我这就带您去!别杀我,我还知道好多好多东西!” “带路吧,别耍花招。” 辰溪好像累了一般垂下双手,麻木地跟在他身后。 转过不知多少道弯,那人终于在一栋建筑前停下。就在辰溪以为终于到了时,那人念动一句咒语。一个阶梯开始缓缓出现,通向漆黑的地下世界。 “就是这了。” “你先走。” 辰溪面无表情的将刀舞抵在那人的背上,跟着他一步一步地下了台阶。 …… “辰溪队长,您来了。” 强忍着想要爆粗口的冲动,辰溪没有鸟他。 看着地下室内站的整齐的一众重塑门徒,还有他们身后的神秘学家。 “这些就是你们发现的所有神秘学家了吗?” “是的。” “那他是什么!” 辰溪愤怒地指着刚才带他来此的人,毫无疑问,他也是一名神秘学家。 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一戳即破,负责对话的重塑门徒也是迟疑了片刻: “我们重塑之手也不是慈善组织。这个国家人口众多,我们不可能带走所有人。” “那你们带走的都是什么人!强大的神秘学家?” “本来这个国家中,神秘学家的处境就非常糟糕。”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同胞吗?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理想吗?” 重塑门徒低着头,静静地承受着辰溪的怒火。没有说一句话。 但沉默又何尝不是一种蔑视呢? “传送软盘。” 辰溪向眼前的人伸出手,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传送软盘!” 面对明面上的领导,这位重塑门徒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执拗下去,掏出怀中的软盘交了上去。 “你们先走吧,剩下的软盘也够你们回去了。” 可是那名门徒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无声的抗议。 “没什么事就带着你们的同胞快滚!” 此时的一众人都已戴上了面具,但即便是这样,辰溪还是能感觉感觉出那面具之下,扭曲的神情。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 压抑着语气中的怒意,重塑门徒以相当平静的语气向辰溪道别。 在一道道的传送光芒消散后,空荡的地下室内,只留下了两个人。 而这场争吵的导火索,显然没有负责到底的自觉。悄悄地挪动着步子,想要逃离这里。 “站住!” 辰溪的怒喝回荡在整个地下室中,给逃跑之人施上了定身的“神秘术”。 “你,想变成人类吗?” 这句宛若恶魔低语的话,让那人的面色逐渐从害怕变为震惊,最后变为不敢外露的狂喜。 这副表情的变化辰溪简直太熟悉不过了,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 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人,每一步都让他那此刻激动到颤抖的身躯在辰溪的脑海中刻下了更深的印象。 “如果你这么想成为人类。” 刀光闪过。 “那么现在,就请你安详地去死吧。” 那人惊恐地看着那把插在胸口上的匕首,那把当初刺向辰溪的匕首,此刻正插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血腥的味道逐渐涌上喉管,涌上震惊的瞳孔。 辰溪还不想让这种人的血弄脏刀舞的身体。 终于,这个不停颤抖着的身躯在一阵抽搐中缓缓倒地,没了生息。 辰溪看着倒地的尸体,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又是一个,又是一个!为什么?轻贱自己的血脉,谄媚地乞求着别的种族,真的只是神秘学家唯一的出路吗?! 绿湖噩梦中的金蜜儿也曾和地上这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一样,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人类。 但是牙仙用事实告诉了她,神秘学家无需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卑微!难道这不才应该是正确的事吗?! 晃晃脑袋抛弃掉这些胡思乱想,辰溪抽出刀舞准备开始复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明明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但,他们毕竟是同胞啊。 即便他有着这般混蛋的梦想,辰溪有能力,还是想帮着实现它。 他期待着,全世界的人类和神秘学家都能和平相处的那天。 带着这种心情,辰溪慢慢地划开手掌,血一滴一滴的滴下,落在那具没有生息的躯体上。 “a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 of the world。” 然而本应出现的金色光芒并没有如约而至。 辰溪惊讶地看着自己还在滴着血的手,不信邪地再次念动咒语。 “a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 of the world!” 没有,依然没有。 任凭辰溪多少次呼嚎,身旁的尸体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辰溪发了疯般的用受伤的手掌将鲜血涂满了每一寸露出的皮肤,甚至拔出匕首将手掌怼进了心脏。 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一定是血不够多!对,一定是!” 举起刀舞辰溪就想切开自己的手腕。 “够了!辰溪!” 刀舞的抗拒和呵斥声一同传来,刀刃停在了离动脉一厘米的地方。 “他已经死了……” 辰溪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窒息感不断地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我……我杀人……?” 很早之前,辰溪就做好了自己会杀人的心理准备。只是,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情境下,杀害自己的同胞。 “哈哈哈。” 辰溪失了神一般看着眼前的尸体,盯着他那没有闭上的双眼。 “他该死啊!他就该死啊!” “哈哈哈哈!” 情感是这个神秘术成功的必要条件。对于眼前的尸体,辰溪没有任何的情感,或者说只有厌恶。 又有谁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复活一个打心里厌恶的人呢? 癫狂的笑声不断在地下室中回荡着,不知持续了多久,多久。 ———————— 四千字的大章!也就相当于今天双更了不是吗,唉嘿~ 第21章 不必独自舔舐伤口的夜晚 辰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重塑之手的。好在最后刀舞和安玛拉了辰溪一把,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这样疯魔下去了吧。 开启传送软盘,将目的地的定位坐标设在自己的房间。 传送的光辉渐渐升起,辰溪不由得松了口气。起码回去的时候不用再经历一次那种恶心的感觉了。 昏暗的房间内,法阵逐渐重铸出辰溪的身体。 闭上双眼的辰溪就这样向后倒去,想就这样陷在床上,再也不起来。 “呵呵~” 后颈传来的触感明显不是自己的床垫,那种丝质的触感,搭配上富有弹性的缓冲…… 自己现在枕着的不会是…… 脑中那个令人害怕的想法让他现在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直到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辰溪的额头,温柔地为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还不打算睁开眼看看吗?” 阿尔卡纳的语气中带着笑意,轻轻抚上面颊的手也带着无限的宠溺。 直到这个女人的话语确确实实的传入耳朵之前,辰溪还在不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这是一场梦。但是,毫无疑问的,他现在无比清醒,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虽然阿尔卡纳平时也喜欢会逗逗辰溪,但那也就仅仅只是停留在语言层面啊!像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啊!!! 小心地咽下一口口水,辰溪颤抖地睁开双眼。 然后他就看见了,看见一个在他的想象中,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女人脸上的笑容。 所幸,事实没有为难他,而是将这个笑容直接摆在了他的面前。 母性——这是辰溪在看到那个表情后的第一反应。 那一声妈,在辰溪的喉咙中滚了又滚,终究还是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给咽了下去。 辰溪小脸一红,将头偏向了朝外的一边: “我记得我选择的目的地是我的房间。”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呵呵~” 一声轻笑过后。 “听过门徒的报告,这次调查,你好像遇上了不少的事。” “所以就想来看看你,或者是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分享一下?” 听到重塑门徒的报告,辰溪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淹没在了满心的羞涩之中。 “就比如说,你口袋中的这个小玩意儿。” “从刚才开始,就硌得我很疼啊。” 一只手捂住辰溪的双眼,阿尔卡纳用另一只手探向辰溪的口袋。 当辰溪从视线突然被剥夺的羞怯中回过神时,阿尔卡纳罪恶的小手就已经探入了辰溪的口袋。 “不要!那个东西是……” 即便已经拼尽全力去堵住口袋了,阿尔卡纳那蛇一般的玉手还是轻而易举地滑出了辰溪的掌心。临离开时,不老实的柔荑还在辰溪逐渐松弛的手背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阵令人心痒的触感。 “哼~这个是我吗?” 阿尔卡纳满脸笑意地看着手中的木雕: “这么离不开我了吗?才第一次外出调查就雕了这么个东西~?” 在阿尔卡纳魅魔低语般的话出口之前,辰溪就已经羞得用双手将整个脸捂了起来。 “真是可爱呢,我的小八音盒~” 阿尔卡纳的腰越来越弯,逐渐靠近辰溪,对着他尚未完全遮住的额头,蜻蜓点水般的留下一吻。 辰溪惊得立马弹射站起,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难以置信地用手摸了摸刚被亲吻的额头盯着阿尔卡纳。 “你…你……你!” “过来,孩子……” 这温柔的话语好像有着什么魔力,吸引着辰溪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向阿尔卡纳,让他忘去了此时的羞怯。 阿尔卡纳也趁这个时间,将腿收到床上,为辰溪提供一个完美的膝枕。 “说吧,我的孩子。” “这一路上,你看见了什么……” 纤细的手指顺着发丝的情感从上到下,没有手套的阻拦,阿尔卡纳的体温沿着手指的路径,从头顶不断传遍辰溪的全身。 虽然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但这样温柔的摸头,还是毫不留情的攻进了辰溪的心。 洁白的床单上,那个满身泥泞的身躯越蜷越紧,泪水也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了阿尔卡纳的衣襟。 辰溪紧紧地抓着阿尔卡纳垂下的衣摆,嗫嚅的问着: “为什么,我不明白啊……” …… “我还杀了人啊……” 那一夜,缺失了心灵的少年哭诉着问出了自己所有的疑惑,而卡妈的轻抚则是那晚一切问题的答案。 直到少年终于在倦意下沉沉睡去,温柔的轻抚还是没有停下,她或许只是想拂去那依旧紧锁的眼角吧。 阿尔卡纳看着那张混着血污,尘土,泪痕的侧脸,笑了笑,没有犹豫,又是一吻深深吻下。 只是那怀中少年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吧,不过那逐渐绽开的笑意,是不是代表少年此刻也换上了一个美好的梦境呢? …… 阳光渐渐穿透窗帘,照在少年红润的脸蛋上。 轻轻翻身是即将醒来的预兆…… “啊~昨晚…昨晚……” 醒来的辰溪回味般的咂咂嘴。 “昨晚做梦了。” 辰溪晃了晃还有些不清醒的大脑,继续喃喃自语着: “好像梦见维尔汀亲我了,亲的还是脸。” “嗯~真是个奇怪的梦啊。” “不过,昨晚……” 啪的一声,是书本被猛地关上的声音。 “维尔汀?真是一个有趣的名字。” 声音的主人还是嘴角含笑,只是她手中的书对她此时实际的心情好像最有发言权。 “阿……阿尔卡纳!” 猛地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的辰溪,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不断地向墙角退去,远离阿尔卡纳,并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坏了!衣服换了!” 好像看出了辰溪此时的疑问,阿尔卡纳也是不屑地一笑: “衣服是昨晚找其他人帮你换的,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不过阿尔卡纳的表情很快就变为了坏笑: “不过,你狼狈地不顾一切哭泣的样子……” “真的很可爱哦~” 抓起身边的枕头,辰溪就想一把将其砸在阿尔卡纳的脸上。不过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慢慢地放回了原处。 “呼~人家现在是领导,是领导。使不得,使不得……” 微笑地观察着辰溪的一举一动,阿尔卡纳脸上的笑意好像自辰溪加入重塑之手后,就没有消失过。 “辰溪先生。” 难得听到阿尔卡纳这么正经地叫自己,辰溪赶忙坐直了身子。 “这个木偶……” “可以给我做纪念吗?” 阿尔卡纳笑着将木偶举到脸旁,在同一人两种不同美貌风格的冲击下,辰溪感觉一股热流好像快要涌上鼻腔了。 “喜欢就快点拿走!我还没休息好,快走快走!” 像是要尽快催促阿尔卡纳离开,辰溪又一头扎进床里,用被子蒙起了头。 看着床上新出现的小蚕茧,阿尔卡纳也只是轻轻笑笑,慢慢地退出了房门。 直到听见咔哒一下的关门声,辰溪才终于敢将头露出来。 “呼~还好藏得快,再晚一点就要暴露了。” 掏出手帕擦了擦鼻血,辰溪又重新蒙头睡去。 好似全然忘却了旅程中发生的一切,轻微的鼾声逐渐响起…… “呵呵~” 关上房门后,阿尔卡纳并没有急着离开。 一只手还留在辰溪房间的门把上,另一只手就已经将木偶举到眼前死死盯着。 “咔擦——” 木头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阿尔卡纳手中的人偶裂开成几块,散开在她的手中。 只是她的眼中并没有一丝的遗憾,有的只是不断增长的癫狂与渴望。 木头的碎屑中,一颗金色的光珠安静的发着光,在这片门板之后的黑暗中,显得尤为圣洁与美丽。 当这颗光珠暴露在空气中时,阿尔卡纳眼中的兴奋就再也藏不住了。 拖着它的手微微颤抖着,强忍住想将它吞下的欲望,阿尔卡纳挥手招来身后的门徒。 “带去解析。要快。” 那名门徒恭敬地接过光球,行了一礼后准备转身离开。 “等下!” 严厉的命令突然在身后响起。 “不许有损坏!” “是!” 擦了把冷汗,那名重塑门徒快步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留下阿尔卡纳一人仍望着那扇门扉。 “你身上究竟还藏有多少秘密?” “死而复生,风,生命,增益与防护……” “暴雨,力量,重塑。” “哈哈哈,起舞吧,接着起舞吧!” “在我为你谱写的曲谱上,尽情地取悦我吧!” “我的小八音盒~” 第22章 秘密的暴露 自从那一夜过后,辰溪在重塑之手中就不断躲着阿尔卡纳。 吃饭让人送到宿舍,平时在外面就是远远的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也会头也不回的快速逃走。 …… 这天是辰溪例行的神秘术练习。 以普遍理性而言,这个时间段是辰溪最容易被阿尔卡纳抓到的时候。因此他特意挑了一个她在给其他干部开会的时候来。 尽管辰溪自己也知道,除非自己现在就能脱离重塑之手,不然迟早还是要和阿尔卡纳对线的。 但是一回想起那晚阿尔卡纳充满母性光辉的面容,还有自己不顾一切的哭诉。 辰溪的脸就像猴子屁股一般,红得仿佛要渗出血来。 双手在脸上啪啪的拍了两下,辰溪强制让自己从那一夜的温柔中回过神来。 抽出刀舞指着眼前的靶标,然后不断的将其幻想成阿尔卡纳……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训练室。 辰溪转回身,潇洒地撩了一下自己前额的头发,将刀舞收回腰间。然后呼的长出一口气,心如止水。 “你看这个辰溪,就是逊啦。” “才一个膝枕就自闭啦~”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态,被刀舞一句话弄到破防。 辰溪唰的一下再次抽出刀舞,满脸写着我看你是皮痒痒了的盯着他。 “刀舞~” 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刀舞知道,这次好像真的出事了。 “记得上次身体检查还是在丹尼尔给的宿舍吧?” “这么久过去了,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们就来好好的交流交流感情?” 一回想起辰溪那六指琴魔般的手法在自己身体的各处游走,刀舞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快要融化了一般。 “不要啊,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刀舞奋力地想挣脱辰溪的手飞到空中。 两人在空中拉拉扯扯着,谁也扭不过谁。 腰间,另一个可爱的宝宝伸出了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主人的抚摸……” 安玛声音小小的压制到只有自己能听到,不过这究竟是因为羞涩还是期待就不得而知了。 小小的训练室内,打闹声不时传出,令人忍不住想看看这究竟是怎样温馨的一幕。 而这里也确实招来了一位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 “呵呵~” 声音没有从任何的角落传来,像是直接出现在辰溪的脑中。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在它响起第一个音节之时,辰溪的身体就已经僵在了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阿……阿尔卡纳?” 辰溪僵硬地转动着头,希望找到阿尔卡纳的身影。 但是哪里都没有…… 就在辰溪微微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时,阿尔卡纳那张妩媚的脸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还没等辰溪惊得尖叫出声,葱指就已经堵上了辰溪轻启的唇瓣。 辰溪就这样冷汗直流地看着眼前人。 当手指渐渐从嘴唇上拿开,辰溪才敢慢慢地呼吸。 他盯着阿尔卡纳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什么。可是她的脸上除了坏笑就是宠溺,完全看不出其他任何的情绪。 辰溪微微吸了口气,刚想开口,阿尔卡纳的另一只手就又一次的顶上了辰溪的下巴,让想说的话再次迷失在了喉咙之中。 “我的孩子,还在为那一晚害羞吗?” 阿尔卡纳的脸不断贴近,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时的鼻息。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开始,辰溪就判断不出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想法。 特别是她出现在这么危险的一个时刻,让辰溪的心中除了羞涩,更多的是害怕。 “呵呵~” 就在辰溪闭上眼准备迎接到来的一切时,手中的刀舞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夺了去。 “你的武器真的很特别。” 阿尔卡纳把玩着手中的刀舞,金色的双瞳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刀舞!” 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此刻最大的底牌时,辰溪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 但是阿尔卡纳只是灵巧的转个身,就躲过了他这小孩子打架般的一击。 “别紧张,我的孩子。” “我只是想好好的再看看他。” 阿尔卡纳爱抚着刀舞身上每一道纹路,动作温柔的就仿佛是在抚摸某人的肌肤。 “几乎和你一样的神秘学波动,真是奇妙。” 阿尔卡纳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细细地抚摸着刀舞锋利的刀尖,慢慢地将他抵上了自己的喉咙。 “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刀尖轻点,辰溪惊讶的看着阿尔卡纳的血顺着刀锋,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面。 “真是奇妙~” 阿尔卡纳松开刀舞,右手在渗着血珠的伤口上轻轻一挥。除了留下的血迹,完全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谢谢你的伙伴。” 阿尔卡纳笑着说道,松开握着刀舞的手。 普通的刀一定就这样落地了,但是这把匕首悠悠的转个弯,就在阿尔卡纳的面前飞回到了辰溪手中。 辰溪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完全猜不出她下一步究竟会做些什么。 “能让我和他说说话吗?” 这个要求让辰溪不由得一愣,但同时也是在这个瞬间,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初次见面时的那个谈判者。 威压感突然降临在这小小的训练室中,令人视线模糊。 “这……就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 辰溪艰难地举起刀舞,摆出迎击姿态。 经历了那么多事,虽然辰溪已经成长了不少,但他知道,如果真的打起来,他在阿尔卡纳的手中还是撑不过两个回合。 “至少,也死的有尊严一点吧。” 咬紧牙关,辰溪奋力地挥出手中的武器。 “风刃!” 巨量的空气不断凝聚,就在即将呼之而出的瞬间,空气中的威压也瞬间解除,顺带着解除的还有辰溪所有的防御和攻击。 “冷静点,我的孩子。”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阿尔卡纳缓步上前将辰溪拥入怀中,伏在他的耳侧轻语着: “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在这里,没人会怀疑你。” 阿尔卡纳看着辰溪的眼睛,最后问了一句: “所以,别离开这里。” “好吗?” 辰溪盯着阿尔卡纳的眼睛,希望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些虚伪的光,希望将她与那个剧情中冷酷无情的女人重合。 但是没有,那眼神中颤抖着的情感毫无疑问的向辰溪传达着一个信息:留下来。 难以承受这样的目光,辰溪默默地将头偏向一边。 “我……我答应你。” 明明依旧只是空口无凭的保证,但是喜悦还是悄悄爬上了阿尔卡纳的脸,将怀中的辰溪拥得更紧。 实在受不了阿尔卡纳的这副模样,辰溪赶紧推开了对方,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不是在开会吗?” “怎么会有空到我这来的?” (我还特意挑的这个点,居然还是碰上了) “正好,我也是为这事来找你的。” 阿尔卡纳说着,不知从哪又掏出一份文件:《免疫暴雨的地区调查》 “这又是啥?” 辰溪接过文件翻看起来。 记得上次被她递了一本这样的东西之后,就没发生什么好事! “一次简单的调查。” “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免疫暴雨的流逝。” “调查这些地方的形成原因,也是重塑之手的日常工作之一。” 档案一页一页的翻过,一个又一个地名从辰溪眼前流过: 狮身人面像,科隆大教堂,卓宁霍姆宫…… 看着上面越来越魔幻的名字,辰溪有理由怀疑自己的头是不是变成了两个大。 而且整本书从前翻到后都没发现哪怕一点点的人员分配,总不能说这么大的一个任务就让他一个人来完成吧? “考虑到上次任务的情况,这次是你的单人任务。” 石锤了…… 阿尔卡纳看着眼前震惊的说不出话的辰溪,露出一个好像对自己的这个决定相当满意的笑容。 “啊?这么多地方我一个人跑?”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就不怕我这一出去再也不回来了吗?” “而且剧情中……” 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会打破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辰溪及时收住了声。 “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为什么怀疑自己的孩子会离家出走呢?” “而且……” 阿尔卡纳的目光突然危险了起来: “如果真的发现你逃跑了,我会将你抓回来的。” “亲自!” 面对阿尔卡纳的威胁,辰溪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但最后还是弱弱地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咱什么时候出发?” “你想呢?” 阿尔卡纳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坏笑,接着场景错乱,阿尔卡纳的笑容便成了辰溪脑海中最后的映像。 第23章 不和谐的音律 阿尔卡纳看着传送阵中逐渐消失的人影,所有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全部褪去。 盯着那个上一刻还留存着他人体温的地方,她的眼神变得逐渐冰冷。 “阿尔卡纳小姐……” 又是一人出现在这训练室内。 他恭敬地站在一旁,甚至就连眼神都不敢落在那聚光灯下唯一的倩影之上。 “您突然离开会议很久了……” 一句一顿,像是在隐藏着什么情感。 “干部们大多开始有了些许意见。” 是隐隐的愤怒,不知是对于那些干事,还是眼前的这个掌权者。 阿尔卡纳只是静静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留下任何的话。 但那冰冷的眼神却是直直的刺入来者的心脏,让他一时间竟有种生命受到威胁的压迫感。 没有更多的动作,阿尔卡纳只一挥手,身体便化作黑液融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很快,粘腻的黑色液体重塑了她的身体,端坐在会议室最华贵的王座上,无形的压迫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便在整个空间中漫延开。 上一秒还窸窸窣窣的响着议论声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噤若寒蝉,看着王座上的她,不敢出声。 “继续吧,各位。” 阿尔卡纳没有参杂一丝情感的话语命令一般响起。 可是在此刻气压低得可怕的会议室内,依旧没有任何人敢于发言。 阿尔卡纳居高临下,扫视着眼前的众人,目光来回穿梭,最终落在了桌子末尾的一个男孩身上。 嘴角略微上扬了几个像素点,沉声问道: “提亚,你作为上次任务的临时队长。” “要不就你来为我们简述一下上次任务的情况吧。” 被叫到的男孩唰得一下站了起来,整张脸涨的通红: “阿……阿尔卡纳小姐,对于上次的任务,我的看法如下……” 阿尔卡纳一边看着眼前人磕磕巴巴地报告着任务的具体细节,一边在脑中回想着那天在森林中看见的一切。 对于这个临时队长,阿尔卡纳的想法是相当矛盾的。 一方面,他擅作主张的无视了自己的要求,将辰溪独自撇下在那个偏远的村庄中,甚至想就此让他永远的离开重塑之手。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无法看到辰溪那些令人灵魂颤抖的神秘术。 思考之中,笑意已经不知不觉地染上了阿尔卡纳的整个面目表情。 而男孩不经意地一瞥之后,也同时将这笑容捕捉了去。 等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竟再难将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妙的笑容。 一想到或许是自己的报告让这位大人高兴成这样,男孩的语气就越发的激烈起来,记忆也开始逐渐飘向那个初见的夜晚。 “任务的最后……” 一场让自己获得新生的大火…… “整整四十名优秀的神秘学家,发誓永远效忠我们重塑之手!” 那一夜,那些所谓“医生”的惨叫不绝于耳…… “但是那个计划外的人还是回来了!” 对那一夜最后的记忆,是火光中,阿尔卡纳大人向自己伸出的手。 “他天真地对我们的理想指手画脚!” 就是那只手,带他离开了地狱,回到了家…… “真是对阿尔卡纳小姐最大的不敬!建议立刻戴上面具,剥去意识,让他成为我们重塑最最忠诚的门徒!” 在这一刻,像是得到了第二次解脱一般,提亚高声喊出了自己的想法。 心中对阿尔卡纳小姐的爱戴,崇敬,狂热也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像是展现自己全部爱意的求偶者,期待着荷尔蒙也能俘获对方的心一般。 提亚满怀期待地将目光落在了阿尔卡纳的脸上。 只是…… 那张脸上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冰冷,眼神中承载的不屑与厌恶撕扯着少年上一秒还狂跳不止的心脏。 像是燃烧的火堆被浇上一盆冷水,男孩的脸色也是瞬间垮了下来。 “坐下吧。” 简单的一句话,无褒无贬,可却像是一把阔斧砍在少年的心头。 燃烧的双目逐渐褪去光芒变得空洞无神,木偶般僵硬坐下,嘴里还喃喃着为什么,再无生气。 “呵——” 若有若无的叹气声从阿尔卡纳的口中飘出,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却又都听得真切。 终于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般,砰的一声巨响在会议室中响起。 那是一个距离阿尔卡纳仅隔一人的位置。 站立起来的是一位穿着考究的男士,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好像彰显着他细致严谨的态度。黑色的圆边眼镜,挡不住其后锐利狡黠的目光。 整个人自信从容,就好像一条毒蛇那般,美丽动人且致命…… 他猛地合上面前的文书,这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响立刻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阿尔卡纳小姐……” 勿忘我直视着阿尔卡纳的双眼,完全没有因为她是自己的上级就显出任何的畏惧。 “我觉得您最近和那个外来者走得太近了。” “他的心并不属于我们,还望阿尔卡纳小姐保持分寸。” 点到为止,他本来也是不打算说出来的。 阿尔卡纳也同样盯着他,甚至对他回以了一个微笑。 就在勿忘我还在为自己这次成功的劝说而感到高兴之时,一只黑色的触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缠上了他的脖子,并不断地收紧。 勿忘我用力撕扯着脖子上的触手,可是要么难以抓住,要么直接穿过。 他愤怒地盯着眼前的阿尔卡纳,可却只能不断地挣扎着。 毕竟当毒蛇在吐出信子之前就被卡住了七寸,那他还能有什么威胁呢? 而且倘若我们将眼光放的更宽广一些,可以发现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脖子上都缠着一只黑色的触手。 如同有生命那般缓缓地收紧着,逐渐失去氧气的恐惧死死地捏着他们的脑髓,但又残忍的留下一丝意识,让他们深切体会着这种痛苦。 “辰溪……” 缓缓地将在座的各位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是我发现的,最为神秘的神秘学家。” 阿尔卡纳的目光锐利的好像想就这样切断他们所有人的喉咙。 “他身上藏着的秘密,价值甚至超过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所以,以后我不希望在听见任何关于他的闲言碎语!” 留下最后一句警告,女王转身离去。 所有人脖子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纷纷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捂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喘息着。 阿尔卡纳走后,会议厅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叹息阿尔卡纳的糊涂,就这么被人蒙蔽了双眼。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提亚难以置信的感受着脖子上残留的压迫感。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自己憧憬的人会变为这个样子。 逐渐一个人影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一个令他厌恶无比的身影。 “辰溪!” 提亚突然高声尖叫道: “就是他!” “自从他来到重塑之手之后,一切都变了!” “阿尔卡纳小姐一天到晚关注着他,耽搁了事物!” “如果他消失了,阿尔卡纳小姐,这里,重塑之手一定就能变回以前那个属于我们大家的‘家’了!”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他,年长者已经发出了惋惜的叹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提亚啊,有些话大家都知道,但是藏在心里就好。祸从口出啊。” 一巴掌打掉了肩上的手,提亚还在呐喊着: “你们难道不想回到从前吗?” 提亚的双眼又燃起火焰,扫视着众人。 只是,大多数人还是面露难色的看向地面,或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懦夫!” 愤愤地骂了一句,提亚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众人叹了口气,也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去了。 隐藏在阴影中的阿尔卡纳将这一切都听取了,心底也同样无声的叹了口气。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第一次看到辰溪的神秘学波动开始,她就感觉自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特别是亲眼看见了辰溪站在面前之后,那种想将他占为己有的冲动就越发强烈。 她真的很喜欢,每一次他施展神秘术的样子;每一次他在痛苦中成长的历程;每一次发现他新的面貌时的喜悦。 即便这种异样的情感已经将她变得不再像她,但她还是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伸手抚摸着被刀舞割伤留下的细小痕迹,阿尔卡纳的嘴角又是难以抑制地扬起。 即便这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即便因为花在辰溪身上的时间过多,有些影响到了重塑之手。 但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那种想将辰溪紧紧抓在手心中的感觉从未消退。 “趁着 他这次外出任务,多打理打理重塑之手吧。” “也希望他这次任务带回的成果不会让我失望。” “也好对部下有个交代。” 阿尔卡纳也是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阴影的更深处。 …… 不过很显然,重塑之手内发生的一切冲突都不会被我们故事的主角所知晓。 辰溪看着眼前飘着漫天黄沙的荒漠,默默地展开手中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第24章 这里居然不是埃及? 太阳高悬于无云的碧空中,无情地倾泻下它的光芒,将沙漠的地表烤到灼热的程度。 沙子无条件地接受着太阳的好意,散发出滚滚的热浪,使得空气扭曲,视线模糊。 在这里,每一粒沙都像是一团小小的火焰,炙烤着过往路人的希望与耐心。 辰溪扫视着目之所及的一切——沙子,沙子,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阿尔卡纳!”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外出任务时惨遭背刺了,但辰溪还是超想把阿尔卡纳压在身下,邦邦给她来上两拳! “我难得心动一次,你居然让我输的这么彻底。” 辰溪歪嘴邪笑地看着手中的地图: “焯!” 强压下去想再搞个阿尔卡纳石头小人的念头,辰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为了她那个坏心眼的屑女人生气不值得! 展开地图,辰溪的眼神又开始向大学生的本源靠拢了:清澈且愚蠢…… “啊!烦死了!” 辰溪气急败坏地将地图掼在地上,直接躺下摆烂。 “怎么就我一个人啊!也不知道阿尔纳卡那个坏女人怎么想的。” 盯着头顶的烈日,辰溪这才突然察觉自己到这这么久了,居然没有感到热! 难道这是阿尔卡纳的馈赠吗? 当然,那可是我们美丽动人的阿尔卡纳小姐啊! 怎么可能不给我们可爱的辰溪准备些好东西呢? 随辰溪一起传送过来的,还有一个斜挎式旅行包。为了让他看上去更像个游客,包内还贴心的装了个旅游帽。 瞧瞧,还不快说谢谢阿尔卡纳! 好吧,其实抛去那些有的没的,包内还是有一些有用的东西的: 首先就是数张传送软盘,这个肯定是不会被忘记的。 除非阿尔卡纳自己想将辰溪扫地出户,或者…… 她想和辰溪来一场借着抓捕为名义的旅行…… 然后就是一些食物和水外加一袋利齿子,虽然不知道这个看着普通的小包中,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但既然人家帮你准备了,就心怀感激的接受吧~ 最后,也是最最重量级的!这个包里,居然还有一张重塑之手的面具! 当辰溪感受到那手指一般的触感时,心中就涌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当事实直接出现在面前时,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当认出手中这个黑不拉几的东西时,辰溪吓得一个没拿稳,让面具掉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还未激活的缘故,此时的面具并没有流淌着诡异的黑色粘液,看着就仅仅只是一张普通的双手交叉面具。 辰溪大着胆子将它重新装进包里,压在了背包的最底下! “阿尔卡纳怎么想的?为什么还给我塞了这样的东西?” “是让我给她多带个门徒回去吗?” “有我了还不够吗?还要到处祸害人家小年轻。” “不过就算我带回去了,这样普通的门徒她还能看得上?” 还是和之前一样,辰溪完全看不出阿尔卡纳的想法。 不过,如果有其他重塑的研究人员在场的情况下,他们就能敏锐的察觉到这副面具的区别。 上面没有辰溪的气息。这是在他加入重塑之前,生产的普通面具。 不过我们的故事主角现在还蒙在鼓里,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让我再来仔细看看啊。” 摊开地图,这上面规划着的是这次辰溪任务的主地点——胡夫金字塔! 虽然没有具体见过,但是辰溪前世通过各种传说,未解之谜的洗脑,也算一个金字塔的云砖家了。 这次有机会公款看看世界名建筑,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兴奋呢! 根据地图的指示,辰溪开始了寻找金字塔的旅程。 只是,这一路上虽然确确实实是地道的沙漠风景,但是辰溪总感觉哪里不是很对劲呢。 直到,他终于尝试着,按照地图标记的位置找到金字塔的所在地时,那种莫名的违和感才终于石锤。 “没了?” 辰溪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空地: “我那么大的一个金字塔呢?” “啊?” 辰溪将地图举起来看,放下来看,正着看,反着看,看了半天,愣是没发现问题在哪。 “你确定你真的看懂这个地图了吗?” 在这种没人的时候,刀舞总会悠悠地飘出来补个刀。 “当然看懂了啊!” “你看这个地方,这个等高线,像不像我们刚翻过去的那个山坡!” “还有这,还有这,这个坑明显就是我们刚刚遇见的那个嘛!” “怎么可能会看错!” 辰溪愤愤不平地举着手中的地图,心里面早就将阿尔卡纳骂了一万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刀舞继续悠悠地飘在辰溪身边。 不同于安玛,安玛只想默默地待在辰溪的腰上,细细地感受主人的体温。 而刀舞这闲不住的主,一有机会就会从腰上飘出来,像个吉祥物那样浮在辰溪身边。 “我怎么知道。” 辰溪没好气地将地图叠好收起。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他意识到,如果不尽快找到住的地方,今晚就真的要躺沙漠里冻冰棍了! 终于,在辰溪的坚持不懈之下,几人终于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走出了沙漠。 只是望着沙漠尽头的城市,疑惑的情感在辰溪心中发酵的越来越大。 “那座城市……现代化的程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看着那亮着灯火的城市,辰溪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妙的猜想——这里,该不会,不是埃及吧? 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答案。 “老板!住店!” 一把推开旅店的大门,辰溪就颇有些生气的叫嚷着。 一路上,在街边看到的文字,虽然都是长着那种看不懂的样子,但是辰溪相当确定自己此时绝对不可能是在埃及! 不过很快辰溪就在周围人埋怨的目光中,意识到了刚才的错误。 “啊,抱歉,抱歉各位,声音打扰大家了。” 诚恳的道歉态度倒是没有让他继续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走向柜台,辰溪掏出那袋利齿子丢在桌上: “老板,住店一晚。顺便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虽然辰溪刚进来时,咋咋呼呼的性格很不讨喜。但是看在他长得不错,且态度也不错的份上,女前台也只是向他投去了一个好奇的眼神: “开店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碰上你这样的客人。” 前台拿出了足够一晚住店的钱之后,就将钱袋还给了辰溪。 “客人不是来旅游的吗?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这里是希腊雅典,欢迎来到这个美丽与智慧的城市。” 女前台饶有兴趣的看着辰溪,继续问道: “既然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怎么到这的呢?” 辰溪在听到这里确实不是埃及之后,不禁气抖冷。 只是,这种情感很快就淹没在了女前台那好奇的目光中。 “可能就是……咻的一下,然后啪的一声……我就到这了?” 辰溪躲避着对方热辣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到。 “你真有意思,客人。” 女郎的轻笑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厅。 不过,好像是想起来什么,她突然惊讶地捂住了嘴: “你不会就是那些刚到雅典的政府老爷吧?” 什么?这又是什么误会? 还没等辰溪解释什么,前台就已经继续着她的发言: “这两天来了一群政府老爷,好像是要坐船去埃及……” 恰到好处的灵光一现! 一段剧情马上加载在了辰溪的脑中:特别篇,星! 辰溪立刻激动地握住前台小姐的手,问道: “请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政府的吗?” “好像是叫什么圣洛夫基金会?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前台女郎好像也是不适应辰溪突然的热情,樱色悄悄的染满了整张脸颊。 “谢谢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谢过前台之后,辰溪抓起钥匙就转身冲向了自己的房间。 颇有些遗憾地看着辰溪离去背影: “唉,还想着问问看那位客人什么时候有空的,约着出去吃个饭增进增进感情啥的。” “不过……” 摸了摸刚才被辰溪抓紧的双手,止不住的笑意还是不断在脸上蔓延。 “还会有机会的吧?” …… 回到房间,辰溪立刻兴奋地跳到床上。 终于啊!终于啊,是让我遇见了!基金会! 辰溪的激动不是没有理由的,自从穿越过后,除了刚开始与丹尼尔在小店中的日子以外,辰溪的每一天可谓都是活得提心吊胆。 阿尔卡纳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但是完全猜不出她究竟像干些什么。 毕竟在剧情中,她是那样的残忍恶毒,虽然现在好像还挺喜欢自己的。 只是又有谁能保证她不会哪天性情大变,把自己噶了呢? 相比之下,虽然基金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虽然可能会失去一些自由吧,但是最起码可以真正放下心来不是吗? 但是…… 冷静下来的辰溪很快就察觉到自己此刻脱离重塑之手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先且不说阿尔卡纳在自己临走时的那句威胁。 现在暴雨才刚刚开始,剧情中的基金会自己此刻都是应接不暇。 辰溪怕是自己前一秒投靠了他们,下一秒重塑之手就打了过来,灭了整个基金会…… 穿越而来本来就是一件挺匪夷所思的事了,辰溪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对整个故事的剧情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不过……” 辰溪躺在床上,看着自己举起的手。 “或许我可以改变一点点……” “可以小小的拯救几个孩子,失去父母的童年。” 一想到那个蓝色头发,好像感情缺乏一样的少女,辰溪就不禁笑出了声。 “明天去问问前台,基金会的人什么时候出发吧。” 这样想着,辰溪渐渐地沉入梦乡…… 第25章 又是一个约定 看着早晨的阳光,辰溪从来没觉得生活这么充满希望过。 简单洗漱过后,辰溪踏着轻快的步伐下了楼,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前台的服务员第一个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笑着打趣道: “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吗?这位政府老爷?” 辰溪优雅地走到那位女士的面前,伸出自己的一只手: “没有什么高兴的事发生,不过……” 坏心眼的小小停顿过后, “如果你这位美丽的女士能够答应与我共进早餐的话。” “那就发生了。” 两句花言巧语就将眼前的女郎逗得直笑,即便她知道辰溪这么高兴不可能是因为自己。 但是,能与这样优雅男性进餐,又有哪位女性会在意那些细节呢? 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的辰溪,自然是无法承担起选择早餐的重任,但是掏钱付账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得不说,阿尔卡纳虽然做事相当的狗,但是资金供给这块确实没得话说,一夜的住宿加上早餐,也没用去辰溪几个利齿子。 抓住吃饭的空当,辰溪赶忙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安娜,你知道那些基金会的人几点登船吗?” “哦~?” 安娜听后也是笑着看着辰溪,只是那个笑容看的辰溪倒是毛骨悚然,有种被当成猎物盯上了的恐怖感。 “辰溪难道不是那些政府老爷一伙的吗?” 安娜桌上的手悄悄地向辰溪的手爬去。 虽然辰溪注意到了人家的小动作,但是毕竟现在还有求于人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安娜成功将辰溪的小手捕获,在手心里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手指。 “想从我这获得些情报,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呢?” 安娜继续笑盈盈地看着辰溪,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了。 “你……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虽然辰溪超级想喊上一句:女流氓当街调戏良家少男啦! 但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放心,不会是什么你难以接受的条件。” “就……就是想……要一件你的东西……” “用过的,装饰的,反正什么都好……” “就是想要一个属于你的东西。” “可……可以吗?” 安娜突如其来的害羞倒是把辰溪整的一愣一愣的,合着闹半天这还是个高攻低防的可爱宝宝啊? 察觉到这点的辰溪也是在心底一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对方的要求却让他一时犯了难。 自己也就是出门一趟,几乎没有带任何可以用于赠送的东西,总不能把吃完的面包袋子送给人家吧。 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那个比较合适了。 “那个,安娜小姐可以先放开我吗?我来现场为你制作一个纪念礼物,可以吗?” 听到辰溪这样就答应自己了,安娜也是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丢下辰溪的手。 “抱……抱歉,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只…只是今天面对辰溪先生,不知怎的就……” 越来越说不下去了,安娜害羞的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那几句好像表白一样的话语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你们不过昨天才认识啊,安娜!矜持一点啊! 害羞的直接趴在了桌上,将自己整张脸埋进了臂弯中,捂了个严严实实。 许久,才敢悄悄地露出一只眼,偷看辰溪到底在做什么。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利齿子,右手握着刀舞,好像在上面镌刻着什么。 安娜就这样盯着辰溪。 晨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专注的面庞。辰溪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专注力。 就是这种目光,再一次的击中的安娜的心脏。 辰溪的手指灵巧地握着手中的刀舞,仿佛整个世界都和自己无关了。 每次的刀尖移动,划在利齿子身上发出莎莎的声音,都让安娜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辰溪终于抬起了头。 “呼~完成了!来,看看,一首为你刻的小诗。” so here’s to our friendship a bond that will never fade through sunshine and shadows we’ll always be friends 一首简短的英文小诗,就是辰溪的极限了。 安娜看着上面的文字,嘴里喃喃道: “朋友吗?” 不过很快便转而化作一个开朗的微笑。 “谢谢你,辰溪。我很喜欢!” 伸手打算接过这枚极具纪念意义的利齿子,辰溪也是配合的将手伸出。 只是就在这样的时刻,还是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像是早就忍耐多时了那般,辰溪手中的利齿子突然张开口,对着辰溪的手指就是深深一咬。 鲜血也在这时滴落在了桌面上,但辰溪还是咬咬牙没有将手收回,就这样等着利齿子松开嘴之后,重新落进手掌。 “真是不好意思……这是神秘学物品,它是不会这样咬你的。” “只是……” 辰溪有些为难地看着上面的鲜血, “不知道变成了这样,你会不会嫌弃啊?” “当然不会了!” 安娜立马从辰溪手中抢走了利齿子,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将上面的血迹擦掉了。 “怎么会讨厌呢!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我会永远好好珍藏的!” 安娜欣喜地看着利齿子上的血迹,虽然有些变态了,但是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还是让她相当高兴的。 “谢谢你,辰溪!” 要不是现在亲密度不够,不然,安娜说什么也要冲过来给辰溪亲上一口! 多角度尽情地欣赏了手中的利齿子,它确实如辰溪所说,在自己这个普通人的手中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她也是如约告诉了辰溪,基金会的那些人出海的时间。 但因为仅仅只是在酒馆吧台上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具体的时间安娜自己也无法确定,只能大致告诉辰溪是在一周之后。 “抱歉,明明收了你的礼物,却没法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将利齿子收进口袋之后,安娜才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安起来,刚才自己脑子一热居然提出了这么失礼的请求! 辰溪也是微微一愣,但随即便展出笑颜。 “没事的,有了你的信息,我才能好好的规划一下接下来的时间。不管怎么说都是谢谢你了,安娜小姐。” 辰溪向前伸出一只手,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还残留着些许未脱落的血迹。 安娜深吸一口气,随即恢复到了那个自信的老板娘状态。 “不用谢,辰溪先~生!” 大方地握住了辰溪的手,就是手上的力道比起一般的握手,大上了可不止一点两点。 “嘶~我错了,安娜小……” “嗯~?” 危险的目光藏在核善的笑容中。 “我错了,安娜,安娜,安娜!” 松开辰溪的手,安娜露出一副得胜般的表情,又掏出那枚特殊的利齿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是说,辰溪是那种和朋友讲话都会带着敬语的老头子?” “不不不,当然不是。”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手掌,辰溪不禁在心里暗想: 这妮子的性格比自己想象的要开朗不少啊,只是自己并不讨厌就是了。 看着安娜比划着向自己讲述开酒馆的过程,那种被世界以善意包围的感觉突然再一次找上了辰溪。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开始满眼含笑地看着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 “所以说!” 安娜突然一拍桌子,将脸凑到辰溪面前。 “接下来几天,辰溪能不能还在我的酒店下榻?” 两人眼睛的距离越来越近,樱色开始悄悄爬上一人水灵的面皮,不过安娜的眼底还是坚定的装着认真与期待。 “嗯……” “我可以不收钱的!” 辰溪刚表现出一丝迟疑的态度,安娜就开始加大自己这边的筹码。 “当…当然也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才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然而这句话,彻底激起了辰溪想要打趣安娜的心思。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凉! 辰溪很想将自己手,放在面前这个红着脸,偏着脑袋的小姑凉头上。但在短暂地迟疑过后,他还是放弃了。 毕竟对于朋友来说,这样的行为是否显得有些过于亲昵了。 不过就是这点小小的迟疑却仍被安娜细心地察觉到了,脸上的红晕霎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眼底的失望更是浓的快要滴落出来。 “不……不行吗?” 小心地询问,换来了辰溪那让自己如沐春风一般的微笑。 “当然可以了,毕竟安娜小……” “嗯?!” “安娜是我的朋友嘛。” 故意丢出的口误,巧妙的改善了眼前娇美佳人的心情。 “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许反悔!” “不会反悔的。” 辰溪伸出自己的小指头,没有理会安娜错愕的眼神,勾起了她的小手指。 “这是我家乡那边,做约定时做的动作。” 皮肤相互摩擦着,温暖细腻的触感从手指的夹缝中传来。 与最开始自己带着侵略性的索取不同,这种对方的体温主动流进身体的感受,瞬间就让安娜的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来,最后伸出拇指,这样按下一个章,说一句咒语,约定就算完成了。” 掰出安娜有些呆呆的拇指,辰溪将自己的手指印在上面。 拉钩上吊……嗯…… 不想说这种俗套的约定词,辰溪突然生出一个有趣坏心思。 “咳咳,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尽管想要一本正经的绷着脸说出这句话,但是在捧读完的瞬间,辰溪还是绷不住的笑着趴在了桌上。 “是……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 辰溪喘着气慢慢恢复过来,作为穿越者屑屑的本质,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接下来就请多多关照了,安娜。” 再次伸出自己的手,辰溪恢复了一开始温文儒雅的笑容。 “嗯,请多多关照了。” 同样握住辰溪的手,两人的脸上都沁着同样的笑意。 …… 接下来的几天,辰溪频繁地进出酒馆,基金会的保密工作做的比自己想的要好得多。 疲于奔波和勾心斗角的辰溪时常在想,如果可以有一个方便探寻情报的能力就好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更令辰溪心里毛毛的,是每次自己出现在酒馆大厅时,那道会精准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 正好打听到的离开时间就在明天,今晚歇业后去打个招呼吧。 这几天受了她不少的照顾。 …… “安娜,可以借用一下调酒台吗?” “啊,啊?当然可以。” 还在吧台上收拾着的安娜连忙让出了位置,有些紧张地站在辰溪身后。 那天的请求似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以至于这几天几乎都不敢主动找过辰溪,只能趴在柜台上,悄悄地投出自己的视线。 不过辰溪打算干什么呢? 在柜台的暗格中,悄悄地拿出里面的日记: 嗯,一日,两日,三日…… 六…六日…… 这样啊,原来明天就是辰溪该离开的日子了吗…… 忽然感觉有些失落呢。 “嘿,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沉浸在失落中的安娜并没有察觉到辰溪是什么时候转过身的,慌忙合上手中的日记,将其藏在身后。 “没……没什么!” 没有管少女的小小心思,辰溪将一杯有着好看颜色的鸡尾酒推到安娜的面前。 “尝尝吗?为你调的童真玛格丽特。” “为我调的?” 是没听过名字的酒呢。 “试试?”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与想象中的热烈不同,浓郁的口感,带着清鲜的果香和龙舌兰酒的特殊香味,入口酸酸甜甜,非常的清爽。 只是这个味道,总是容易让她想起自己心中青涩酸楚的情感呢。 虽是凉酒入喉,但身体却难以置信的开始燥热起来了。 将酒杯磕在桌上,安娜看向辰溪的眼神也愈发迷离和暧昧,伸手解下了脑后束缚着发丝的绸缎。 安娜一只手撑着下巴,身体有些微微摇晃地盯着对面的少年。 “辰溪……” 语气慵懒迷人,在夜色的衬托下,有种勾人心魄的魔力。 “你……” 似乎还是有些挣扎。 “喜欢我吗?” 忽然害羞地将头埋进臂弯,完全不敢抬头看着眼前之人的眼睛,但仍有一只手,有些渴望的四处摸索着,想要抓住自己另一半。 见状,辰溪也是轻轻一笑,捏住了对方不安分的柔荑,引得对方身体一阵微微的颤抖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当然喜欢啊,我们如此可爱的安娜小姐~怎么会不喜欢呢~” “不是那种喜欢啦,是那种……” “安娜。” 辰溪满脸的都是那种绷不住的坏坏的笑容。 “童真玛格丽特是不含酒精的哦。” ! 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安娜现在是另一种层面的上的脸变得通红。 “我…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回去睡觉了!” 抛开一切,逃也似地离开了酒馆大厅。 身后,辰溪满脸笑意地帮着接着收拾还有些凌乱的桌面。 “真是个可爱的小菇凉~”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需要出门的客人,安娜就关上了酒馆的大门,在大厅中准备好早餐,等待辰溪起床。 不久之后。 “早,安娜。嗯?这是你准备的?” “是的,你今天就要走了吧,所以最后再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嗯嗯,真不错。” 辰溪一边往嘴里塞着鸡蛋与火腿,一边赞不绝口的夸奖着。 看着辰溪狼吞虎咽的动作,安娜有些犹豫的问道: “可以让我也去送送你吗?” 听到这话,辰溪动作一滞,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抬头看着她,盯得安娜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只是一想到今后可能再也调戏不到这个可爱的菇凉时,辰溪的恶作剧之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到底要不要同意呢?真是让人有些为难呢~” “嗯?” 听出辰溪语气中的揶揄之意,安娜也是气鼓鼓地攥着小拳头砸在辰溪的肩膀。 “你很坏唉!”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当然会让你来送我的。” “倒不如说,如果你不来,我还会感到有些落寞呢。” 又是不轻不重地一拳落下。 “就会用花言巧语哄我开心。” 话是这样说,但安娜的心里还是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 码头上,安娜深情地看着辰溪,十分不舍地抓着他的袖口。 “你还会回来吗?” “或许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辰溪望着一艘又一艘出港的轮船,盼着那艘将载着基金会队员的客轮能早点出现。 安娜看着辰溪,深知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两人可能真的就永远不会再相见了。 鼓起勇气,安娜跑到辰溪面前,踮起了脚尖。 在辰溪反应之前,就将自己的樱唇,印上了辰溪毫无防备的唇瓣。 辰溪惊讶的后退一步,两人都是捂着自己的嘴唇。 只是,一个害羞,一个惊讶。 “知道了吗?” 安娜羞红着脸,眼神也不敢看向辰溪,只能飘忽忽的落向地面。 辰溪也只是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便明白了一切。 他又不是傻子,相比于那些动漫中x无能的男主角,辰溪成功的读懂了对方的心意。 只是,这一切来得有些太快,太过于突然了,以至于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安娜有些不满地再次看向了他,将头伸到了辰溪的面前。 “我都这么主动了,你难道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闻言,辰溪也是笑伸手摸了摸安娜的头。 享受着辰溪的爱抚,安娜终是再也忍不住了那般,一把抱住了辰溪。 比辰溪矮了半个头的她,为了缓解内心的羞涩,将头完全埋进了辰溪的胸膛。软软的声音通过胸口的传来,一遍又一遍地叮嘱道: “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哦,一定要!” “不然……我就记恨你一辈子!诅咒你!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辰溪也是微微一愣,但马上也是同样的抱住了怀中的女孩,摸了摸她的头,在她的耳边轻语到: “好,我答应你。等我任务结束了,一定会来看你。” 就这样,两人在这座美丽,浪漫的城市许下了约定。 安娜目送着辰溪登上那艘去往亚历山大港的客轮,握紧手中的利齿子。 直到客轮化作一个小到几乎看不清的黑点,安娜还是久久不愿离去。 第26章 辰溪的乞求 (辰溪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在座的你我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希望各位读者大大可以接受他的缺点,优点。我并不想写爽文一类的,所以如果这篇有哪些地方看着不舒服的,还望海涵。) 登上了从雅典开往亚历山大港的轮渡,根据剧情中的描写,基金会的人也会登上这艘船并继续前往埃及分部,当然也是自己此次任务的目的地。 不过在此之前,更为重要的是:37的母亲也会出现在这艘轮渡上! 目光在客舱中寻找着,正如剧情中所说,想在那艘轮渡上不注意到这个神秘学家团体,是非常困难的。 约莫十来个人,身着奇怪的拼接长袍,不过落在辰溪眼中却是另一种感觉。 “啧啧啧,真不愧是小罐子的母亲。” 辰溪吸溜了一下不小心滑出的口水。 “我看这位太太也是风韵犹存啊。” 素白色的宽大长袍,搭配上黄金的挂坠装饰。 不同于37尚且年幼的身体,已为人母的胴体在淡雅的教袍包裹下,竟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美感。 不同于阿尔卡纳的艳美,本身就是教义信徒的她更是为自己添上了一份别样的魅力,让辰溪一时难以移开自己的眼睛。 “啊!!!那就是37的母亲吗?这也太好看了吧!!!我去,就像是直接看到37长大后的样子啊!!!” “那种纯真可爱的眼神,站在那的真的不是我们超超超可爱的37宝宝吗?” 与丰富的内心活动不同,表面辰溪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很快,辰溪就看见一群人靠近了他们。 远远看去,两个团体交谈甚欢,举手投足间,甚至大有种同病相怜的味道。 辰溪悄悄地摸了过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们是不会加入基金会的。” “亲爱的,纯粹的数学之所以美丽,就在于它一点用都没有。” “因此它才能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保持高洁,尽管你们人类还是会把它拿去计算弹道。” “可是,不就是这些东西促进了人类的进步吗?” “在暴雨面前,我们需要大量的人力,以便于可以更好的观测暴雨。” “这必须要有人去做!为了人类的存亡!” “你们的观测站必将迎来失败!” “因为它依赖于脆弱的物理世界。你们的努力就像沙滩上钉下的钉子——它只会随着下一次海潮的冲刷毁灭。” 基金会的调查员怔怔地看着她,低头看了看衣服上基金会的标志,缓缓地继续开口: “也许这是沙上堆砌的无用功,可总是需要有人去做。在沙滩上的每一个角落被遍历之前,谁也不能断言我们脚下的世界已经是无可救药的废墟。” 调查员眼神坚定地盯着她,好像坚信着这番言论可以将她说服。 “哈哈哈,多么严谨、务实、理性的发言!” “可是亲爱的,这个世界就是个废墟呀!” 辰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者的对话,当他听到37的母亲笑着说出那句亲爱的时: 啊!这辈子简直算是值了! “你们人类赖以生存的经验世界已经终结了。用你们最爱讥讽我们的话来说——为什么不接受现实呢?” 对话无果而终,基金会调查员的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 人类和神秘学家的字眼在他们的对话中被反复提及,彼此双方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群体会对对方产生那么大的仇恨。 看着对话终于结束,辰溪也是出声叫住了77。(37的母亲,读者帮忙指出的,感谢0.37.6.9的帮助) “这位女士,请问能否稍微耽误您一点时间?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77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突然打扰她的男士。 她的灵知向她展示了眼前之人神奇的灵魂波动,只是有些太过于绚烂,让她一时间也无法看清对方的灵魂数字。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这趟短短的旅程中挑战一下。 她喜欢这种证明的过程。 “好的,这位先生。” “不知道您是打算和我谈论些什么呢?” 啊!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她居然还叫我先生唉! 77赛高! 辰溪红着脸开口道: “在那之前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一个笑话?” 77没有回话,用期待的眼神示意辰溪继续。 “有天,一个跟医生说,自己一个自己耳朵听不见了,只能听见一半的声音。” “然后医生就测试了一下,报出了50。” “然后患者就坚定地喊出了25。” “医生又说23.673。” “患者再次一脸自信地报出11.。” “医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报出了根号三又七十二倍cos30°。” “0.……我说的对吗?这位先生?” 77一脸纯真地看着辰溪,看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您说的没错,您觉得这笑话怎么样?” 77就这样盯着辰溪,见他好像没有下文的样子,才缓缓开口: “还可以,不过如果想这样搭讪异性,那这位先生还是省省吧。” 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结果已经知晓,真是场无趣的证明啊。 “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叫37的女儿,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岛上!” 看来光靠一张脸,还是没办法在任何地方吃香的。 眼看着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即将失败,辰溪赶紧开始了盒打击: “你的同伴中有一个叫休的!他同样有个女儿叫做苏菲亚!” “我要说的事就和他们有关,您真的不要听一听吗?” 77停了下来,只是并没有回头。 但是为人父母,又能有几个能对自己的子女不管不问。 “好吧,这位先生。我承认你赢了。” “说吧。” 看到有效,辰溪也是喜出望外,连忙继续开口道: “暴雨,就是你们说的流溢。” “你们的模型没有错,确实是正确的。” “但是,算我求求你了。在你们最后即将回岛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开快一点!” “或者,你们提前一点回岛!反正就是不要正好在你们计算的时间登岛。” “提前一点!哪怕提前一点点都好!” “为什么?” 77有些不满地看着辰溪: “既然你都说了我们的模型是正确的,那为什么还要浪费哪怕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77,出什么事了?” 这边长时间的谈话引起了休的注意。 “你来的正好!把这个东西拿上,就当我求求你们了,最后回岛的时候,一定一定要早一点!” 休颇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中的东西。 那是辰溪临登船时,安娜塞给他的一串贝壳,好像是寄寓着什么祝福,但当辰溪仔细询问时,安娜也只是羞红着脸不说话,催促着将辰溪推上轮渡。 辰溪不懂,但是休对当地的文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样的东西都被拿出来送了人,再看着辰溪那诚恳的态度,休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好的拒绝说辞。 “行了,77。大家还等着你呢,走吧。”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辰溪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他们能安全上岛,给我们小37和苏菲亚一个完整的童年吧。” 辰溪有些心累的靠着客轮的扶手,殊不知,旁边基金会的调查员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去,正眼冒精光地伺机而动。 第27章 基金会的纠缠 “这位先生!” 等到77他们走后,一旁的基金会成员就再也按捺不住了,立刻出声叫住了辰溪。 辰溪也只是悄悄一笑。 唉嘿,上钩了~ “您也是千禧年间的遗民吗?” 她的眼神中饱含了热切,一次任务两次碰上与自己同样遭遇的人,怎能让她不激动! 辰溪回以她一个绅士的笑容,平静且风雅,与她此刻激烈的情绪形成强烈的反差。 “不知阁下是?” 辰溪伸出自己的手,表达着自己的友好。 “我们是圣洛夫基金会的调查员!” 这位队长快速地握了一下辰溪的手之后,就将象征自己身份的证件掏了出来,展示在辰溪面前。 “我们这次外出是想收集暴雨相关的情报,并在沿途尽可能地吸纳新的成员。” “寻找可以躲避暴雨的地方。” 又是一个对暴雨有所了解的神秘学家!而且就从对方的从容与淡定来看,他是手中掌握的情报可能比目前整个基金会的加起来都多! 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人吸纳进基金会! “我们基金会是在国际范围内开展神秘学家人口登记与管理,建立了神秘学家登记名册,并在其中多次成功推行神秘学家与普通人类的文化融合。” “长期以来致力于促进国际神秘学界和平、文化与相关经济的发展,是真正践行和平宣言,促进人类福祉的组织!” “作为全球最大的,最正规的神秘学家组织。我们可以提供任何你所需的一切。” 碰上这样优秀的神秘学家,而且不同于之前那个群体,这位先生明显是可以交流,沟通的,只要他表现出哪怕一丝的动摇,这位调查员都有信心将其拿下! “还有……” “等会儿!” 虽然能理解她此时的激动,但辰溪在这样妙语连珠般的轰炸下,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你是说可以满足我的任何条件?” 一听到对方有这方面的意愿,那名调查员激动地好像要直接带辰溪去签字定合同了。 “当然了,这位先生!基金会拥有丰厚的底蕴,不管是卓越的研究条件,还是优渥的资金支持,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只要先生向我们展示出足够优秀的能力,也是可以很快得到的!” “这样啊。” 辰溪若有所思地搓了搓下巴,这个动作落在调查员的眼中,就是同意的前兆! 她有信心,不管辰溪接下来提出的是什么要求,自己都会上报基金会,帮他完成的。 “我看你们的副会长康斯坦丁也是风韵犹存,我挺喜欢的。” “要不,你们把她送给我当老婆吧。” “啊?” 前一秒还信誓旦旦的调查员,此时却发出了黎博利的叫声,不知是为辰溪那惊世骇俗的言论,还是为他话中透出的信息。 看着对方未响应的表情,辰溪也是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辰溪笑着说道: “听我一句劝,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基金会成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不过……” 玩归玩,闹归闹,辰溪还是没有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听说你们这次是要前往埃及调查其他可以免疫暴雨的地方。” “正好我此行也是同样的目的,可以帮你们一把。” 金字塔,如果交给辰溪一个人来,能不能进去调查都是一回事。 和官方政府的人同行,不仅可以刷一波好感度,还可以为辰溪的调查提供极大的便利。 调查员怔怔地看着辰溪伸出的手,不禁为他的身份感到害怕。 面对突如其来的暴雨,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之情,甚至还疑似知道暴雨发生的时间。 不仅如此,对方还对基金会的内部了如指掌。 看着辰溪露出的人畜无害的微笑,她不断地猜测着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司坦露,基金会调查员。” 像是放弃了抵抗那般,司坦露叹了一口气握住了那只手。 “辰溪,一名普通的神秘学家。” “合作愉快~” 两者的合作就这样在友善的氛围下定了下来,不过无论如何,这次若是能活着回去,辰溪的情报一定要上报基金会,他是重点危险分子! …… 很快,客轮就在地中海的南部港口停下。 在一路与辰溪的谈话中,基金会成员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说话严丝合缝,却又是那么的礼貌得体。不管他们怎么套话,都会被辰溪识破,用一句玩笑话巧妙带过去。 看着他们那有些泄气的神情,辰溪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就你们这群仔总还想套我的话?跟着阿尔卡纳后面再多练几年吧!哈哈哈哈!” 一回想起在重塑之手的日子,辰溪的双拳就气得直抖。 阿尔卡纳那个坏女人,总喜欢来调戏自己。 每一次,就算辰溪再怎么防备着话里的漏洞,还是能莫名其妙的被她抓住了把柄,小小的嘲笑一番。 现在面对几个小小的调查员,那还不是攻进了魔王城之后重新回到新手村啊。 …… “辰溪先生,我们到了。”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圣洛夫基金会的埃及分部。 “吼~,这就是你们的大本营吗?” 辰溪打量着眼前的建筑,整个建筑呈现出宫殿的样子,外墙由极大的石块堆砌雕刻而成,不过省去了传统埃及宫殿的大量壁画与浮雕,倒是显出一种朴素的美感。 “总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调查员听了辰溪的话也是莞尔一笑。 “那在辰溪先生的想象中,我们基金会该是什么样子?更加高端大气且华丽吗?” “差不多。” “你说的那个可能是我们欧洲的总部吧,这里只是一个小的分部而已。” 虽然这般自谦,但司坦露可从没有放弃让辰溪加入基金会的想法。 “且随我们参观一下吧,里面的场景可不是如外面这般简陋。” 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是还想拉自己入伙,但是,有机会看看基金会内部的样子,辰溪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勉为其难地跟着你们参观一下好了~” 辰溪表面做出一副真麻烦的样子,实际内心早就期待地直转圈圈了。 随着大门被推开,耀眼的光芒突然从逐渐敞开的门缝中射出,晃得辰溪睁不开眼。 “欢迎来到圣洛夫基金会埃及分部!神秘学家和人类共同的家!” —————— 晚上还有一章 第28章 调查时的意外 在基金会中转过一圈。 不得不说,这个神秘学家与人类交织的世界,种种技术确实超出辰溪的意料。 与重塑那边有点血肉科技的感觉不同,基金会这边的超算中心是实打实的赛博科技风。 辉光管的白光洒满整个实验室,一些辰溪看不出用途的白色层状物替代了墙面铺满了他的视野。 巨大的球形机械折射出金属光泽,时不时还有电弧划过,看得辰溪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当然这里也有防线学校,办事处等各种各样的设施,明亮宽敞的走廊也同样是辰溪期待中的样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怕阿尔卡纳突然发疯,辰溪可能真的很想当场投敌。 什么主线,什么救世主,不如摆烂来的舒服。 从穿越而来,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日子让辰溪真心的有些怠倦了。 他是真的很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管,像前世一样当一个普通人,平时没事就划水摸鱼,简简单单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辰溪离平静的生活这么接近,近的就像水中的月亮。 伸手可得,触之即碎…… “看过我们基金会之后,不知辰溪先生可有什么想法?” 司坦露还是在试探着辰溪的真实想法。想让他加入基金会。 “这里很好。起码在我眼里,它很美,很安静。” “那……!” “不,我现在还不能加入基金会。” 辰溪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眼里装着的尽是不舍与落寞。 “我……还有些事要去做。” “还有一些事,还有一些人,是只有我才能拯救的……” “而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们受伤了。” 或许是察觉到辰溪真的有些难言之隐,司坦露终是没有过度纠缠,但她还是打趣般的说道: “听你这话,看来以后还是会加入我们啊。” “那你来报到的时候记得报我名,像你这么优秀的神秘学家,不知道会给我涨多少的业绩呢?” 两人的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沉闷,而这忧郁的空气显然也不是一个笑话就能打破的。 司坦露温柔地摸了摸辰溪的头,她能清晰地读出眼前少年的情绪——悲伤与疲倦。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压在他的心头,能让这个喜欢捉弄人的孩子露出这样忧伤的表情。 “谢谢你,司坦露姐姐。” 辰溪悄悄地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回以对方一个阳光的微笑。 “我感觉好多了,真的谢谢你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看着辰溪那充满治愈力的笑容,司坦露竟突然有种想将对方拥入怀中好好的蹂躏一番的冲动。 只遗憾手边没有相机一类,可以将这个笑容永远的记录下来。这样在以后每个工作劳累的晚上可以拿出来看看,治愈一下。 “你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不知从何时起,对暴雨的恐惧,也因为辰溪的存在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 胡夫金字塔。 “司坦露姐姐我们这是到了吗?” 虽然面前巨大的倒三角建筑已经相当清楚的告诉了辰溪答案,但是这种与人同行的旅程还是让他不自觉地产生出一种依赖感。 “是的,我们到了。” 司坦露也是相当体贴地回答了辰溪的问题,同时摊开手中的金字塔内部结构图。 “这里,在狮身人面像的地下,好像有一个巨大的迷宫。” “此前,我们基金会的人已经对这附近所有的地方都进行了探索。” “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与暴雨有关的神秘学物品。” “所以我们就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地下迷宫。” 说完,司坦露有些担心地看着辰溪。 “按道理来说,这次本来不该带你去调查这种从来没有探索过的区域的。” “但是……” “没事的,司坦露姐姐!” 辰溪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将自己看作了一个可以去依靠他人的孩子。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是很强的!” 说着就像是秀着肌肉那般弯了弯自己的肱二头肌。 “哈哈哈,你还真是有意思啊。” 司坦露轻轻的在辰溪的头上摸了一把。 “抓紧时间出发吧,趁着现在是白天,或许也安全一点。” “是!” 很快,两人就来到狮身人面像两爪之间的地道门口。 施展出一个照明术,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坚毅的眼神。 “走吧。” “辰溪!” 突然被司坦露叫住,辰溪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第一时间躲到我的背后,听到了没有!” “好的!司坦露姐姐!” 辰溪笑着回了她一个不甚标准的敬礼,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向着地道深处走去。 …… “这里还真是黑啊,司坦露姐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阴森森的。” 辰溪有些害怕的抱着自己的胳膊。 他本来就很讨厌来像这种带有各种不详传说的地方,更不用说自己还有一点点的幽闭空间恐惧症。 黑暗闭塞的环境更是将辰溪心中的恐惧拔高了一层。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就放心吧。” 人与人的相互扶持就是最大的力量,两人很快就来到地穴的深处,一路上也非常幸运的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只是很快,新的难题又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司坦露姐姐,这要怎么办啊?” 辰溪有些难受地搅着面前的积水。 目之所及,都是这种碧绿的水,封锁了两人一切继续前进的可能。 “这……我也不知道。明明两个月前,这个分部上报的消息中没有这个的。” 司坦露也蹲了下来,用手指轻轻蘸了一点水放入口中。 “嗯,有一定的咸味,但是和海水相比又有些淡了。” “如果仅仅只是简单的积水还好,但如果是这附近咸水湖底层破裂的渗水。” “那我们可能真的就只能这样终止调查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听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就要泡汤了,辰溪也是一脸焦急地询问着司坦露。 “现在只能向基金会申请抽水机的使用许可,然后试着能不能将这里抽干,再进行调查了。” “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可能需要至少一个月吧,还不能保证一定就有结果。” 一听到是这样个结果,辰溪顿感五雷轰顶。 一个月啊,自己可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耗在这里,而且这个目前自己最有希望的任务都没办法完成的话,那后面的几个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坦露姐姐,我想我有办法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神秘学家,怎么能没有恰到好处的灵光一现呢? “我先来试一下!” 刀舞的空气操纵和安玛的护盾,两者的结合能不能创造出一个类似于空气仓的装置? 理论成立,开始实践! “等等辰溪!你打算干什么!” 还没有等司坦露制止的话语完全出口,辰溪就已经扑通一声跳进了水中。 看着水花消失后不断上浮的泡泡,司坦露二话不说就打算接着跳下去救人。 “哈哈哈!司坦露姐姐我成功了!我就知道这样肯定能行!” 只见辰溪突然冲出水面,悬浮在水上。他身下的水面则在空气的推动下,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着,微微向下凹陷了一点显出球的形状。 “来吧,司坦露姐姐!让我们一起继续这场探险吧!” 辰溪兴奋地伸出自己的手,虽然可能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操作,看上去有点不太稳当的样子,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辰溪脸上惊喜的表情。 司坦露看到辰溪没事也是放下心的微微一笑。 虽然她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回去上报基金会再做定夺的。 但是…… 看着眼前少年的笑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遵从内心的悸动握住了辰溪的手。 “接下来就是姐姐不熟悉的领域了,所以能拜托你保护好姐姐吗?” 听到她的话,辰溪也是微微一愣,但随即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司坦露姐姐!接下来,就让我来好好保护你吧!毕竟我也是很强的!” 就这样,两人在避水罩的帮助下,继续着相伴的旅程。 —————— 答应的第二章,不出意外,明天也有两章的更新。 不过我是真想吐槽一下,辰溪这出趟任务,一个还没完成,小姑凉就已经祸害不少了。 也不知道阿尔卡纳看着头顶越来越大的青青草原会作何感想呢。(????)? 第29章 迷宫入口 “司坦露姐姐,会是那吗?” 两人不知在这水中走了多久,终于在黑暗的尽头看见一个好像发着光的门。 “或许是吧,我们小心一点,那个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两人站在那扇石板门前,欣赏着上面画的十分精美的壁画。 壁画中,巨大的祭坛上躺着个人的躯体,周围所有的人都跪倒在祭坛之前,顶礼膜拜。 辰溪抚摸着上面的每一处的突起与凹陷,明明这种东西在水下,会以相当快的速度被腐蚀掉的。但是此处的一切,清晰的就好像是刚画上去的一样。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保护着这一切,免受了时间的侵蚀…… “我们先试着能不能进去吧。” 害怕会有什么危险,司坦露率先将手放进好似暗门的地方,想要推开石门。 “怎么回事?” 像在拒绝一般,石板门没有任何的动静。 “果然还是不行吗?” “司坦露姐姐,让我试试吧!” 不知道为什么,辰溪总觉得自己可以打开这扇门。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只是,在这种地方感觉到熟悉的感觉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将手放进暗门,辰溪没有急着寻找开关一类,而是缓缓地催动着自己的神秘术,将最纯净最本质的能量释放出来。 突然,金色的光以暗门为中心突然开始扩散至整个门扉! 整块石板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黄金那样流光溢彩,照耀着整个壁画让他们好似活过来了一样! 而画面也确实在一帧一帧的运动着,于是辰溪他们就看见了,一个璀璨光辉的帝国是如何建立起的。 古埃及法老与神明的对话,不朽的秘密与仪式。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块小小的天地中上演着。 只是很快,金光散去,所有的一切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 “辰溪!你没事吧!” 这么大的阵仗让就连已是靠谱成年人的司坦露也不禁慌乱起来,焦急地询问着身旁的辰溪。 “嗯,我没事的。司坦露姐姐。” 辰溪还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刚从暗门中抽出的右手。 “我们应该立刻回去上报基金会!这是非常紧急的事态了!” “不可以再随便任性了,没人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我们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好的,司坦露姐姐。” 突然见到了那么匪夷所思的景象,让辰溪的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办吧,自己只是一个弱小无助的普通神秘学家而已,就这样回去了阿尔卡纳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她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就这样死掉的吧。 成功说服了自己的辰溪,抓住司坦露伸出的手就打算回头离开。 可这神秘的地下宫殿好像是不舍得他俩一般,石板门突然打开,露出了后面空荡的隧道。 辰溪他们身后的水流也突然像是发了疯那般推着他们涌入了进去,待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水下,石板门才好似心满意足那般,合上了嘴。 “咳咳,辰溪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辰溪一跳,慌乱之下就连神秘术也难以维持了。 两人就这样随着水流一路向前,不知多久才终于被汹涌的漩涡吐出。 呼吸到第一口空气之时,司坦露就开始在视线中寻找着辰溪的身影。 “咳咳,我…我没事,司坦露姐姐。” 不知是不是这个迷宫对辰溪情有独钟,随水流进来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不断地和墙壁亲密接触。 以至于在最后一次被砸到拐角停下之后,身上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 “辰溪!” 看见角落中辰溪扭曲着五官倒在了那里,司坦露也完全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冲到了他的面前。 “你还好吗?” “还行,还死不了,哈哈哈哈。” 辰溪开朗的笑声回荡在地下室中,却没有抹去司坦露眼角逐渐渗出泪花。 “都怪我……” 还没等司坦露一句话说完,辰溪就已经伸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说到底也是我的任性,而且……” 一道柔和的绿光从辰溪的手中亮起,逐渐扩散开来,抚平了他身上每一处的伤势。 “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辰溪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倒是司坦露姐姐。” 又是一道绿光投下。 “因为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该道歉也应该是我来吧。” 伸出一只手,绅士的扶起还跪坐在地上的司坦露。 “现在感觉怎么样?司坦露姐姐?” 辰溪自信地看着恢复如初地司坦露,满脸都是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司坦露有些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舒服和惬意。 温柔体贴的性格,优秀且全面的神秘术,还有天使般的笑容。 眼前的男孩在司坦露心中的形象越来越完美了,如果不是两人相差过大的年纪,可能她真的就把持不住出手了吧。 “我就说我很厉害的吧,司坦露姐姐还不信。” “好好好~我们辰溪最厉害了,那后面可要继续保护好姐姐啊。” “一定!” 虽然这样的对话可能有点幼稚了,可是谁的内心深处还不是个宝宝呢? 至少此时,至少此刻,就让辰溪,以一个孩子的身份再任性一段时间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辰溪的询问,司坦露也是皱着眉头抚摸起周围的墙壁。 地穴的两侧也在不知不觉中亮起了火把,一侧通亮直至深处,一侧漆黑,标志来处。 “继续前进吧,刚才我已经用紧急联络装置通知过基金会了。” “但是到他们找到办法到达这里可能还需要很久。” “所以在得到救援之前的这段时间就让我们继续探索吧,没准误打误撞还能发现回去的路呢?” “好耶!” 辰溪兴奋地挥动着自己的小拳头,而司坦露也才不会说其实是因为想和辰溪继续冒险,积攒更多的回忆才打算探索迷宫的呢。 两人就这样踏上了前往迷宫深处的道路…… 第30章 最坏的结局 两人一路向着迷宫深处走去,其实说是迷宫,也就仅仅只有一条路可走。 而且相当奇怪的是,一路上除了左绕右绕的路以外,就没有遇上任何的东西。 就在辰溪差不多快要失去兴趣的时候,又一道巨大的门扉出现在眼前。 “司坦露姐姐……” “嗯……”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没有犹豫便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将会看见又一个金碧辉煌的奇迹,但实际上并没有。 眼前的一切都极为普通,就是一个相当粗糙的石质大厅,如果没有两边的狗头石像巨人,两人根本不会将这当成是迷宫的终点。 “这里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辰溪颇有些失望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虽然说平安喜乐也挺好的,但是冒险路上不发生点什么总感觉不是很对味呢。 “再失望能有你第一次见我们埃及分部失望?” 擅长察言观色的司坦露马上就看出了辰溪的心情变化,笑着打趣道。 “再说了,这样无事发生不也挺好的吗。” “怎么?难道一路上陪姐姐聊天委屈你了?” “怎么会呢……司坦露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你看大厅中的那个箱子!说不定我们想要调查的东西就在那!” 眼看着话题朝着危险的方向去了,辰溪赶紧转移话题。 司坦露也只是逗逗他,给了台阶就知道顺着下了。 两人来到那个石棺前,辰溪满脸好奇地敲了敲石棺的盖板。 “这东西……是澡盆吗?” 这也怪不了辰溪会有这样的猜想,整个石棺大约五十公分见高,两米见长,宽度大概是能容纳两人并排躺下的宽度。 只是上面覆盖着一块比外圈略小的椭圆形盖子,而且它的四周被打磨的非常光滑,那种细腻的手感让辰溪觉得哪怕是二十一世纪的科技也很难做到。 “冒险的尽头是这样一个结果会失望吗?” 看着辰溪不断研究着石棺的司坦露小声的出声安慰道。 “嗯,没什么奇怪的发现。打开吧。” 这样说着,辰溪就已经将刀舞抽了出来插进盖板的缝隙中,并向里面猛地注入巨量的空气。 “喂,辰溪!别擅自做这么危险的事啊!” 还没等司坦露制止的话出口,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石棺的盖板就已经飞在了空中,巨量的神秘学气息突然在这个空间中散开,一种诡异的撕扯感猛地扑向了辰溪与司坦露的身体。 “凡人,你惊扰了欧西里斯的长眠,准备好接受冥王的审判了吗?” 古老的神谕突然在两人的脑中炸开,与此同时两边的石像眼底闪过一丝金光,手持镰刀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来。 “怎么会这样……这个石棺在打开前明明没有任何神秘学的气息啊。” 辰溪有些痛苦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抗拒着脑中时不时传出的古神低语。 不过,和他比起来,司坦露那边的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没有像辰溪那样在鬼门关上走过几遭,她的精神在这样的摧残下变得极不稳定。 就在两人还没回过劲来时,石像就已经来到他们身前,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石镰。 “司坦露姐姐小心!” 打架专挑软柿子捏,敌人非常狡猾的将攻击的目标首先聚焦在了司坦露身上。 辰溪瞬间将神秘术催动到所能驱使的极限,猛地扑向了司坦露将她护在身下。 尽管已经避开了大部分的石镰,但还是一个落网之鱼擦着辰溪的肩膀剜下了大块的血肉,顺带着割破了辰溪斜挎在肩上的背包,让里面的东西悉数落出。 “辰溪!辰溪!你没事吧!辰溪!” 猛地被扑到地上,司坦露也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着手中逐渐染上的粘腻血液,她清楚,如果不是辰溪的舍身一扑自己已经是地上的一摊碎肉了。 “我…噗……没事。” 当时只想着快一点,更快一点的辰溪,根本没有分出任何的精神展开防御,使得石镰划过身体的震荡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到了他的内脏。 鲜血逐渐涌上了辰溪的喉管,又是这种味道,死亡的味道。真是的,还真是每次任务都要来一次这样的感觉吗? 辰溪只感觉现在身体好重,重的好想就这样睡过去,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睡过去了,今天和司坦露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了。 “司坦露姐姐……” 辰溪抬起脸,想再扯出一个笑容让司坦露可以安心,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看见任何担心与自责的表情。 那是一种震惊和惊恐,逐渐瞪大的瞳孔中反射出司坦露的内心,那里好像被狠狠地挖去了一大块。 “辰……辰溪。” 司坦露声音颤抖着,像是不愿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你告诉我……你是重塑之手吗?” 目之所及,一张黑色的面具静静地落在地上,双手交叉着,好似任何东西都不会打扰到它的安眠。 但是每一个基金会的人都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重塑之手! “呵呵,这场梦终于还是结束了吗。” 辰溪露出一丝苦笑,掏出了怀中的传送软盘。 “传送……” “啊——” 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石像突然怒吼着再次挥出手中的镰刀,只是这一次,他们能砍到的只有两人传送后留下的神秘术光辉。 “啊——” 两人突然坠落在狮身人面像的面前,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段滞空时间,但是落地牵扯着辰溪的伤口,还是让他叫出了声。 “辰溪,辰溪!你告诉我,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对吧?” 司坦露眼里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听到那个她所期待的答案。 可是辰溪只是有些凄凉地一笑,而这个笑容落在司坦露眼里,就已经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他轻轻地推开了司坦露。 “抱歉司坦露姐姐……” 再次从怀中掏出一枚传送软盘。 “传送……” 意识到辰溪要干什么的司坦露连忙伸出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和地穴的石像一样,她也只抓住了一缕很快就消散的光辉。 “所有基金会成员注意!所有基金会成员注意!之前与我们同行的辰溪,疑似重塑之手的高级干部!请所有处于非紧急事态下的基金会成员,放下手中的工作!不遗余力地对辰溪实施抓捕工作!” 真不愧是调查小队队长,司坦露迅速反应过来,打开公共频道联络了基金会的所有人。 “辰溪……” 司坦露看着手中的通讯装置。 “你受了伤,跑不远的。”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抓到你的。然后……” “当面问个清楚!” …… “就在那!我刚才看见了!在那个小巷!不要让他跑了!” “真劲儿啊~” 辰溪捂着肩膀躲在巷子的阴影中。 “也不知道司坦露用了什么方法,我一出现就被他们展开抓捕了。” “还真是绝情呢。” 辰溪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而且,也还真是错怪阿尔卡纳了呢。” 传送软盘无法进行太长距离的传送,所以当辰溪第二次启用传送时,软盘的力量只将他传送了一片海域的距离。 也就是说,他现在在那个最初的城市——希腊雅典! “他们还真是执着啊,是许了什么天大的好处吗?” 从辰溪出现开始,基金会的人就对他穷追不舍,导致他根本没有时间恢复自己的伤势。 “主人没事吧,安玛马上释放护盾帮主人止血!” “铁咩!辰溪快让我去砍了那些忘恩负义的家伙!” “刀舞!不可以冲动!我不想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谢谢安玛了……我没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自己就可以恢复过来的。” “发现他了!在这里!快来进行包抄!别让他再跑了!” “该死!” 辰溪咬紧牙关继续将神秘术加持在双脚之上,全力逃跑。 看似死局的这场棋,其实还有一个破局之法,只是…… “哈哈,还真不想这样狼狈的与她见第二面啊,本来还想着穿得再体面一点以后再来见她的……” “轰——” 猛地撞开酒馆的大门,辰溪大喊了一声: “安娜!” 还沉浸在前几天的那场分别之中的安娜正心不在焉地擦着手中的酒杯。 突然听见心上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喜悦瞬间就将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满怀期待的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源头,可是落入眼中的一幕却让她心头一紧。 “辰溪!” 安娜摔下手中的酒杯就冲出柜台来到辰溪的面前,玻璃落地破碎的声音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辰溪!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焦急的闻讯与眼角的泪珠一同涌出安娜的身体,像是耗尽所有力气那般,辰溪跌坐在安娜的怀抱中,气喘吁吁地说道: “安娜!我给你的那个利齿子,你带在身上吗?快给我……” “他进酒馆了!快追,那里是死胡同,他跑不掉的!” “带了带了!辰溪你没事吧!你现在不要再说话了!我帮你叫医生!” 一把取下脖子上的项链递到辰溪手中,安娜就打算冲出去寻找医生。 “别……” 轻轻按下安娜微微站起的身子,辰溪摇了摇头。 “抱歉……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a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 of the world!” 辰溪在赌,在赌自己施术之后的几秒内能够启动软盘。 猛地将手中的利齿子向身后扔出,辰溪最后抱住了安娜。 与此同时,基金会破门而入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 “重塑之手的暴徒!你已经被基金会逮捕了!快点束手就擒!” “吼——!” 巨大的狮吼声响彻整个酒馆,一头黄金的狮子在利齿子闪出金光后突然出现在基金会成员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看来是赌赢了呢。 “谢谢你,安娜……如果还能再见的话……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辰溪掏出了怀中最后的一块软盘。 “传送。” 随着一阵金光散去,安娜只觉得怀中一空。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逐渐消散的光芒,哭嚎着喊出: “辰溪!” …… 重塑之手内,辰溪的身体缓缓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中,临昏迷之前,他看见了一个身着紫色礼服的女人正端坐在自己的床上。 “阿尔卡纳……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辰溪的身体就不可避免向前栽倒,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 今晚来感觉了,之后会再码一章,看情况晚上发不发吧,唉嘿。 第31章 尘埃落定 “他人呢?” 基金会的白面罩们好不容易击败了门口的金狮子,它在最后的一声不甘的嘶吼中缓缓倒下,消散……退化成了一枚利齿子。 基金会的人在店里环视了一圈,除了害怕的缩在墙角的客人外,就只有一个跪坐在地上,双眼流泪的女孩。 “抱歉这位女士,请问刚才那位受伤流血的男士去哪了?” 基金会的人礼貌地向安娜询问着,伸出一只手打算将她从地上扶起,却被她一巴掌打掉了。 安娜的双眼突然饱含愤怒,质问着眼前高大的白面罩: “你们这群杀人犯!到底对辰溪做了什么?!” 安娜猛地揪住对方衣领,虽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威胁的感觉,但她还是放肆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嘿嘿嘿,冷静点,这位小姐。我们可什么都没做,我们也只是奉命抓人而已。” “而且你口中的辰溪,或许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美好。” 接下来的时间,基金会的人员耐心地向安娜解释了辰溪所在的重塑之手,和自己供职的基金会。 并且还特意表明了,重塑之手的人,都是一群不顾一切的疯子。扭曲,偏执,毫无身为一个人类的底线。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骗我的,辰溪他……他怎么可能是那种组织的成员!” 安娜手中还握着辰溪送她的利齿子。 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那般,利齿子安静地躺在安娜的手中,完全没有辰溪其他唤醒物的那种活跃感。 摩挲着上面辰溪一笔一划刻下的小诗,安娜怎么也无法想象出记忆中那个温柔的人影会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 看着手上逐渐干燥消失的血迹,安娜的眼神愈发坚定,看向白面罩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加入基金会!” 眼前人明显的一愣,隔着面具都能看见他上挑的眉毛。 “你是认真的吗,小姐。” “为什么想要加入我们呢?” “你刚才说了辰溪在重塑之手,那我就要加入基金会!这样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相遇的,我要当面将事情问清楚!” “而且……” 安娜攥紧了手中的利齿子,下定决心般的说道: “我是他的女朋友啊!以后在你们面对他时,我一定能提供上帮助的!” 白面罩看着安娜的眼神,也是缓缓点下了头。 “好的,安娜小姐。你的请求我会上报给基金会的,有消息了,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酒馆。 在那人消失在眼前的瞬间,安娜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滑坐在地上。 辰溪,你究竟是什么人。 …… “唔,这里是哪儿?” 一片混沌中,辰溪慢慢转醒,迷迷糊糊间感觉好像还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你醒了,我的孩子。” 眼前是阿尔卡纳正伏在自己的床头,左手搭在床上,向外延伸消失在了盖在辰溪身上的被子中。 原来握着我手的人真的是她啊…… 不知为何,辰溪心里还有点雀跃的小感动,不过很快还是红着脸松开了被窝中被阿尔卡纳握住的手。 阿尔卡纳在察觉到之后也是微微一笑: “看来已经没事了呢。” “愿意和我说说吗?这次的旅行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轻柔温暖,不知从何时起,她真的就好像一个母亲那样,轻轻地抚慰着辰溪心中每一处的伤痛,让他也产生了一点点想要这样依赖她的感觉。 “我的伤……” 没有继续问下去,辰溪释放着神秘术重新治愈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有选择的向阿尔卡纳讲述了自己此次旅行的经历。 “我进到了那里的深处,但是意外的激活了那里的防卫系统,被伤成了这样。” “然后我就用软盘赶紧逃回来了。” “唉~真是令人惊讶,居然还有什么防卫系统能将你伤成这样。” “你应该没有向我隐瞒什么吧?” 阿尔卡纳一脸核善地看着辰溪,盯得他冷汗直冒。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别那样看着我了,我怕。” “其实和我一起进去的还有一个基金会的人。我们是在去往那里的船上认识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很简单啊,现在暴雨才刚开始,基金会那边也是很局促的,我稍微显露出一副对暴雨很懂的样子,就得到他们的信任了。” “嗯哼。” 阿尔卡纳面带玩味地看着他,对辰溪的话不置可否。 “不过……” “能让你这样舍命保护的,对方不会也是个女生吧?” 阿尔卡纳突然挑住辰溪的下巴,制止了他任何目光逃窜的可能。 “怎……怎么会呢,就一普通基金会成员。” “嗯?” 看着辰溪拙劣的否定表演,阿尔卡纳心中明悟,猛地贴近辰溪的耳边,故意让自己温润的吐息撩拨着他敏感的耳垂: “不说实话的孩子,可是会有惩罚的哦~”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耳朵传遍全身,很快就让辰溪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羞红着整张脸,猛地将阿尔卡纳推走。 “别突然贴过来啊!” “怎么了?心动了?” 阿尔卡纳紧追不舍,辰溪明白如果再不转变话题,今晚一定会被她吃干抹净的! “先不说这个了!阿尔卡纳快去找个容器过来,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看。” 本想就此将她支开一段时间让自己恢复恢复心态,谁知阿尔卡纳直接伸出一只手,流下的黑液逐渐凝聚变成了一个圆形容器。 “这个可以吗?小家伙?” 阿尔卡纳笑着提着手中的瓶子,眼睛就不曾离开过辰溪的脸。 “那……那个,能整个透明的吗?方便观察……” 不死心的辰溪还打算最后挣扎一下,谁知阿尔卡纳只是微微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它就慢慢地褪色变成透明的了。 “这样呢?” “行……行吧。” 眼看计划落空,辰溪也只好就这样红着脸抽出了刀舞,将刀尖伸进瓶口。 “这是我当时采集的一点点缸中的液体。在盖子被掀翻的那一刻,我就让刀舞用空气操控抽了一点上来,并用护盾包裹在刀刃周围。” “那里能免疫暴雨,或许就和这东西有关吧。” 一点点银色的液体,顺着刀舞的刀尖流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并且仔细看去,里面还隐隐浮现出一丝黑色的纹路。 待着一小滴液体从刀舞的刀尖滴下,磅礴的神秘学气息陡然扩散在四周的空间中,就连阿尔卡纳的小瓶子也有撑不住的迹象,一点点的出现了裂纹。 “真是令人惊讶!” “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能采集到这么惊人的样本。” “相信这下,你在重塑之手内的声誉也会好很多吧。” 阿尔卡纳欣慰地看着这一小滴流动的液体,一边不断修复着破损的瓶身。 这次那些人应该也无话可说了吧。 这样想着,阿尔卡纳突然打了个响指,熄灭了房间内所有的灯。 “阿……阿尔卡纳,你干什么?” 辰溪害怕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正事办完了,现在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我不是说了吗?撒谎的孩子晚上可是会有惩罚的哦~” “不要啊~~~!” 不管辰溪的大喊大叫,阿尔卡纳已经在黑暗中栖身上床。 一晚无话,夜也静得美好。 ———————— 好耶~! 第32章 这次又是怎么了? 希腊雅典。 基金会充分评估了安娜的价值之后,并在司坦露的担保下决定,将其带往欧洲的基金会总部。 采用与一般群众同样的处理方式,不予告知暴雨与时代的真相。并将其移交给第一防线学校,担任后勤保障一职。 另一边,重塑之手内…… 阿尔卡纳坐在床边,用黑液重新幻化出自己的衣服。没有管还蜷缩在床上怀疑人生的辰溪,带着小瓶子就离开了房间。 在去往研究院的路上,阿尔卡纳一边欣赏着手中的“艺术品”,一边回味着昨晚的一幕幕。 按道理来说,她是不会如此冲动与感性的。 但是当她满怀期待的在房间里等着辰溪时,看到的却是那样的一幕—— 深可见骨的伤口从他的肩膀直直向下延伸到腰部的位置,他倒下时,血还在不断地向外流着,静静地扩散着,不停的染红着她所看见的一切。 她只感觉心好像被人狠狠地踩了两脚,痛得难以自已。 马上用黑线连接起分开的血肉,阿尔卡纳就打算去找专门的医疗人员过来治疗。 可是,当辰溪的伤口被缝合之后,绿色的光芒就开始从身体的裂缝中透出,一点一点的修复着他的肌肤。 就这样看着辰溪逐渐变得光滑的后背,心安的感觉才开始慢慢在阿尔卡纳的身体里漫延。有些疑惑地触摸着自己的脸庞,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害怕辰溪真的会就这样死去。 这样在一旁等待着辰溪的身体完全恢复,阿尔卡纳没有叫来任何人,亲自为他清洗了身体,重新换上干净的睡衣,为他盖上了被子,就这样握着他的手,一直到他慢慢醒来…… 阿尔卡纳赶紧制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她怕再次回忆起那个辰溪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她怕那种心痛的感觉会让自己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回头去找辰溪。 “温存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握紧手中的瓶子,阿尔卡纳快步向研究院的方向走去 …… 待确认阿尔卡纳真的走远后,辰溪才敢悄悄地从被子中露出个小头。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辰溪感到不可思议地抚摸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手指扫过某些肌肤时明显的有些颤抖。 “我只记得灯一黑,然后她就来了……” “被子里就突然出现一个软软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 “然后,然后……啊……!” 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非常痛苦的事那般,辰溪抱着自己的头哀嚎着,像是在否定昨晚那个翻云覆雨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刀舞!” “别喊本大爷,昨晚灯一关,我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安玛!” “主……主人,阿尔卡纳小姐好像昨晚有施展屏蔽感知的神秘术,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 (主人和阿尔卡纳小姐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了吗?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管阿尔卡纳叫主人啊?可是看主人这个样子,好像很抗拒啊,为什么呢?) 小小的疑问回荡在安玛的心里,但显然现在不是得到答案的好时候。 “啊——!不管啦!” 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辰溪在床上寻找起来。 然后猛地揪下整张毯子,用刀舞慢慢地裁下了一块红色的布料,再将剩下的部分和刀舞一起往后丢去。 “刀舞,切碎他们……越碎越好。” “是是是,真的是,也不知道在害羞个什么劲。” 就在刀舞不断粉碎着大块的白色被单的同时,辰溪掏出了自己的卡片。 “看来是真的成功了啊。” 原本只记录着辰溪,刀舞,安玛的面板上,现在俨然又多出一位: 【角色名】利齿 【性别】雄 【种族】神秘学家 【生日】3月1日 【神秘术1】化形(可变化成几乎所有的猫科动物) 【神秘术2】交换(可以与自己旗下的利齿子交换位置) 【神秘术3】传递(可以向高于自己位次的存在,展示自身周围一定的情报) “都是些没听到的神秘术呢,果然神秘学家都是很神奇的。” 辰溪细细地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安排着他们今后的用途,以及这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上将会有怎样神奇的体现。 “不过,利齿现在是跟在安娜后面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个怎样的家伙。” “这样也好,既然是我的造物,相信在紧急情况下也能替我保护好安娜吧。” 像是接收到了诏令那般,那枚远在基金会总部的利齿子微微振动了一下。 感受到这不寻常的反应,安娜也是有些疑惑地捧起胸前的项链。 “辰溪,是你吗?你究竟在哪儿啊……” “不过性别这一栏……” 不同于自己和之前唤醒的造物,利齿的性别居然是用于动物的雄。 不过应该没什么要紧的吧,这样想着,辰溪将卡片和那片红色的布料一同收好,唤回了旁边的刀舞。 “完事了吗?刀舞。” “完事了完事了,真是的,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我干。” “你要是再不对我好点,迟早哪天我可真的是要离家出走的!” “好好好~赶紧过来吧。” 简单敷衍完刀舞,辰溪就用空气操纵将他切碎的纤维尽数吹散在了窗外。 “ok!处理完琐事,接下来可是重头戏了!” 握住刀舞,辰溪摊开了一只手,慢慢地,水银般的液体从刀舞除了刀刃以外的刀身渗出,逐渐汇成了一捧比交给阿尔卡纳的大得多的水滴。 “嘿嘿嘿,这么有意思的东西怎么可能全部给阿尔卡纳呢。当时可是让刀舞涂了满满一刀啊!就把一点边角料施舍给你们慢慢研究吧~” 辰溪放肆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叫嚣着,这种好不容易赢了阿尔卡纳一次的感觉让他非常上头。 “不过,你究竟有什么用呢?” 叫嚣归叫嚣,但辰溪这个前世连大学文凭都没有的人,更是不可能明白自己眼前的“玄幻物质”究竟有什么用了。 “就是你能帮着一块区域跨过暴雨?” 就这样看着它在手中滚动。 “那么费劲才得到的,感觉还不如我划自己一刀喷点血管用嘞。” 辰溪将手伸到刀舞面前。 “刀舞。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飞着看啊。” 一脸无语地用另一只手敲了下刀舞的握柄。 “我是问你有没有在这里面感觉到能量啥的东西。” “飞着看,马上让你软得飞不起来!” 打了个冷颤,刀舞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有的,还很强,和之前重塑的核心比起来要强太多了。” “然后呢?” “没啦。还有什么然后?” “我是想问和我血比起来,怎么样!” 辰溪非常怀疑石像的那一刀还划到了刀舞的脑子,不然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蠢的。 “这个嘛,不知道,要不你再放点血我来尝尝?” “你是什么血魔吗?怎么这次任务回来之后你就这么不正常?” 还没等刀舞出声解释,又一声软糯的萝莉嗓音从辰溪的枕边响起: “主……主人,安玛也想要……” 辰溪愣愣地看着平时乖巧的安玛,刚想说些什么,两人就已经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等……等会儿啊!撒了,要撒了!你们理智一点啊!” …… 等到两人终于完事,恢复正常时,辰溪一脸便秘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 “抱……抱歉,主人……安玛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 “没事。” 辰溪温柔地摸了摸安玛,也没有太苛责什么。 虽说是自己的造物,但是自己对他们还是知之甚少,会出各种意外也是在所难免的。 至于那滴所谓的“暴雨免疫剂”,撒了就撒了吧,反正留着也没啥用,没了也好,省着夜长梦多。 终于恢复正常的刀舞现在也是乖巧地躺在辰溪面前,一副任君发落的样子,逗得辰溪也是呵呵一笑。 反手抓起他就和安玛放在了一起。 “不怪你们的,反正你们也不是有意的。”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们的。” “毕竟……” “我们可是家人啊。” 感受到辰溪真挚的情感,安玛和刀舞也没有再说话,三人在这房间中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羁绊。 只是很快…… “主人,主人!” “怎么了?” “你的卡片!它发光了!” * * * * 第33章 这是升职了? “怎么回事?” 辰溪记得上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还是在上次! 咳嗯,是在第一次击败那个重塑门徒掉落了核心之后,不过那次发生了什么来着? 难道! 辰溪赶紧将卡片抓在手中,飞速的滑到最后,果然,卡片上重返未来的图标完全变成了彩色!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1999,启动! 辰溪兴奋地点开手中的图标。 “快让我看看出了哪几个六星吧!希望有槲寄生姐姐!” 看着熟悉的电视机闪回的过场动画,辰溪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终于,在屏幕最后的一黑之后,他都已经做好了听到37对自己说出的欢迎语句了,但事实却是…… “仓库,图鉴,还有……银行?” 辰溪疑惑地点开第一个图标,然后就跳转出了他相当熟悉的界面。 “这确实是我的账号没错了。” 清点着各种材料的数目,虽然印象模糊,但是有几种很高级的材料的数目他还是记得的。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界面居然还有衣架这个选项! 点开后,就是辰溪自玩游戏以来,拥有的所有角色皮肤。 看着那一张张精美的立绘,还有旁边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具现按钮,辰溪突然有种此生无憾了的感觉。 可是当他满怀期待地点下去后。 *未满足条件* 每一个立绘点下去,都是这样一句话,搞得他都有些崩溃了。 “衣服不让我取,那我的材料总可以给我吧!” 叮~ 随着一声轻响,一块祝圣秘银落入手中。 “总归还是有点作用的,能拿能放,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装人。” 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辰溪继续翻看着仓库。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辰溪账号上六位数的微尘和利齿子都可以根据心意取出。 “看来以后再也不用为了资金发愁了,实在不行账上还有大几百的纯雨滴和粹雨滴,这两个东西好像在这个世界也是相当值钱的。” 然后是图鉴的界面,分为人物和生物。 人物里面有着辰溪熟悉的各个角色,只不过他们的立绘都还是灰色;不过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阿尔卡纳!而且她还是唯一一个拥有彩色立绘的人。 虽然点击下同样没有任何的反应,但也够辰溪惊讶一阵了。 生物那一栏就是迄今为止他遇到的各种神秘学生物,记忆比较深的有卡邦克鲁之王,只是令他比较惊讶的是,他第一次打倒的那个重塑门徒居然也被划归到了这一部分。 “果然,变成了那样就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吗。” 最后就是最令他感到迷惑的银行,咋滴?我穿越了还能用rmb变强? 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开最后的图标,没有出现他预想中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礼包。 有的只有一个朴实无华的“咆哮的一月”,但却相当奇怪的没有标明任何的价格。 继续点击,两根苦目糖出现在了辰溪手中,同时自己账号上纯雨滴的数量也上涨了90。 “哇,不要99,不要39,苦目糖,纯雨滴点击即送啊。这么好的?” 拆开了一根糖放入嘴中,就将另一根重新塞回卡片中。 辰溪对今天的收获表示相当满意,虽然不知道这免费的苦目糖和雨滴能领到什么时候,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还真是什么提示都没有啊,啥都要靠自己去摸索。” “别人家的系统不说直接无敌吧,起码还会介绍介绍自己,怎么到你就这么拉跨呢?” 辰溪颇有些不满地敲了敲手中的卡片,叹了口气。 “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些立绘怎么激活,有什么用。” “我有预感,这里面还有着天大的好处!” 苦目糖在嘴中滚了又滚,辰溪不满地咂了咂嘴。 “这和普通的糖果有什么区别吗?” “我记得1.7剧情中,这玩意儿劲还挺大的。神秘学家吸入一点点就跟磕了似的。” “算了,我种族那一栏都是乱码。有机会还是给阿尔卡纳尝尝吧。” 咔的一声咬碎口中的糖果,穿好衣服,辰溪推开门打算再次走去训练室练练手。 …… “各位,这是辰溪带回来的,可以保护一个地区免疫暴雨的原料。” 同样的会议室,同样的人马,只是角落中好像缺少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阿尔卡纳向底下的各位干部展示着手中的瓶子。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它的价值。” “重塑之手也曾无数次派出过人员调查那里,可是没有一个可以带回这样的功绩。” “所以辰溪对重塑之手的忠诚度无需置疑。” 阿尔卡纳不着痕迹地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一把,继续说道: “我决定给予辰溪重塑之手高级干部的职位,并参与到我们今后的各种会议之中。” “谁赞成,谁反对?” 好似威胁一般的发言,再加上难以雄辩的事实,底下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见。 “很好,会场该重新布置一下了,迎接接下来的新同事。” “今天就这样,散会。” …… “车窗外 这夜色 流光溢彩~” “别忘了 闭……” 在前往训练室的路上,辰溪情不自禁地哼唱起前世听过的一首歌。 特别是这两天想起来了它的旋律之后,就再也无法忽视它了,真的太洗脑了! 路过一个转角,只要再有个两步路,就能到训练室的门口了。 这里有个让人容易忽视的阴影,阿尔卡纳以前常常藏在这里装成是偶遇的样子。 只是在发生过昨晚那样的事后,让他不禁放松了警惕,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 “受死吧!” 哎呀呀,还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 真的是,偷袭的人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等到得手后再发表自己的情绪吗。 抽出刀舞,看都懒得看那个地方一眼,风刃挥出。 尸体落地的声音,一声大,一声小…… “这个技能还真是不错,不会弄脏刀身。” 平静地推开训练室的大门,辰溪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第34章 这么快又有任务了? “轰——!” 破裂的墙壁终是在一声怒吼后,再也无法自主修复起来。 “好耶——!” 辰溪兴奋地跑到靶标面前,欣赏着自己破坏出的杰作。 “坏女人的话还真挺对的,这几次外出调查后,神秘术的水平终于提升了!” 抚摸着自己轰击出的裂纹,辰溪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墙壁内的黑液也好似流干了一般,缓缓向外渗着,却怎么也无法再将这面墙壁修补。 “收工!今天不练了!” 兴冲冲地推开训练室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血腥的味道。 “啊,差点忘了这茬了。” 辰溪带着些许惊异的表情走到那具尸体面前:头和身体已经完全分离,切口干净利落,一击毙命,甚至脸上还保持着死者身前的面目表情,可见他走时没有遇上什么痛苦。 “咿呀~这是恨我恨到什么程度了,眼珠子居然能瞪这么大?” 戳了戳早已失去血色的头颅,辰溪将带有欣赏的眼光聚焦其上,不过好在他还没有恶趣味到会将它当皮球踢走。 “嗯?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啊~” “哦,想起来了,这不是我们的提亚队长吗?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哈哈哈哈。” 灰暗的走廊中,辰溪与一具尸体好似老朋友那般对话着。 “真的是,那次任务不小心冲撞了你,真是对不起啊。” 辰溪带着满怀歉意的笑容,拍了拍那已经有些松弛的脸庞。 “不过您还真是大人有大量啊,不仅没计较小人的错误,还给鄙人带来了点小礼物~” 轻轻抽走了尸体手中的匕首,放进了卡片。 “真是令我感激涕零啊,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的收下咯。” 优雅地鞠下一躬。 “晚安,提亚队长。祝您在这无人问津的阴影中,能有一个美好的梦境~” 辰溪迈开轻快的步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呕——哈…哈……”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先前的记忆还恍惚的徘徊在脑海中,血管,咽喉,头颅,眼睛……眼睛! “呕——” 又是一声不明物体冲出喉管的声音,辰溪虚弱地抱着马桶倒在一旁。 “为什么……这该死的重塑之手!” 辰溪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像是想将那些画面,想将另一个自己驱逐出去! “你还好吗?我的孩子。” “!” “我……我没事!” 辰溪条件反射般的从地上弹起。 “可是你嘴角的呕吐物可不是这样说的。” 阿尔卡纳温柔地伸出手为他擦去嘴角的污渍,完全没有在意这有多脏。 “谢谢。” 平平淡淡的一句,经历那一晚之后,辰溪也已经不是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雏鸡了,这种程度的撩拨还是游刃有余的。 “我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有点不像是自己了。” “哦?怎么说呢?” 阿尔卡纳突然贴上辰溪的身子,好像是在惩罚他刚才没有给她一个有趣的反应那般,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在辰溪的胸膛上不老实地上下游走着。 “别突然贴上来啊!” 嚯的一下推开阿尔卡纳,辰溪红着一张小脸,不满地瞪着她。 “呵呵~” 看到辰溪这副样子,阿尔卡纳才终于发出心满意足的轻笑。 “所以,愿意和我说说吗?发生了什么,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 无奈地叹了口气,辰溪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阿尔卡纳。 现在的他才不怕被阿尔卡纳噶掉,经过了那一晚,他膨胀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不过辰溪还是小心地隐去了自己取走人家武器的事实,现在的每一张底牌,他都想隐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没事的,孩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重塑之手都会接纳你,这里都会是你的家。” 阿尔卡纳温柔地抚摸着辰溪的头,眼中流转着无尽的柔情,还有一丝被隐藏的很好的狂喜。 “来吧,孩子。下一次的重塑会议要开始了,那里有你的一个位子。” “我……我吗?” 辰溪惊讶地指着自己,什么时候还升职了? “是的,来吧,一起去规划家的样子吧。” 一脸懵逼的辰溪一脸懵逼的被阿尔卡纳拖走了,去向了那个他从未涉足的地方。 …… 推开会议室的门,所有的干部都已经就位,只是这室内,气压似乎低得可怕。 “阿尔卡纳小姐。” 勿忘我率先发难。 “提亚被人杀了,在训练室的门口。”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辰溪告诉我了。” “是提亚偷袭辰溪在先,辰溪出于自卫反击,失手杀掉他的。” “那么请您看看这个。” 一张照片被勿忘我掷到阿尔卡纳面前。 “除了脖子上干净利落的切口,没有任何的外伤。” “最重要的是,现场没有凶器。” “为什么不可能是辰溪仍记恨着上次外出任务的事,对提亚实施的谋杀呢?” “我的刀可以给你们检查。” 辰溪满不在乎地抽出刀舞。 “这说明不了什么,辰溪先生。您的神秘术杀人并不需要武器。” “阿尔卡纳小姐,我再次的请求您,与辰溪先生保持距离。” “提亚先生是我们的家人,而现在,有家人死了……” “您还要庇护这个外来者吗?” 勿忘我的诘问像眼镜蛇王的毒牙,美丽且致命。 阿尔卡纳不满地看着会场内部,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都好像在无声的诉说着同一个诉求。 “唉~” 阿尔卡纳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自顾自地带着辰溪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上。 “现在开始今天的议题内容。” 所有人都好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为这又一次无效的劝导。 “圣洛夫基金会……” “他们收养神秘学家遗孤,用做实验;他们建立全球分部,掌控世界;他们创建防线学校,教育傀儡……” “而在这之前,欧亚乃至全球的鸽报中,他们都还在宣扬着他们那可笑的和平与自由!” “他们描绘出一个美好的愿景,世界和平,暴雨前宁静的生活,神秘学家与人类和平共处。” “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呢?报纸上,组织上,历史上,他们甚至连暴雨这个词都不愿提起!” “高喊着愿和平与我们同在,实际上基金会的人从肉体上,思想上,精神上,半分的自由都要将其嵌入规则的框架内,为了人类的和平……” “所以,我们需要告诉这个时代的人们,一切的真相。” 说到组织的目标和计划,所有人的背都挺得笔直,眼里闪着光,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只是我们的辰溪还是一脸无所谓地靠在椅背上,重塑的理想管他什么事,特别是涉及到基金会,他就更不想插手了。 “基金会的周围有一座可以屏蔽神秘学气息的森林。” “我们在那儿建有一座奥利图欧的指挥所,那里同样可以免疫暴雨。” 等会儿!宣传册,奥利图欧,免疫暴雨! 这不是主线剧情故事一无所有吗?! 现在是几几年了? 一察觉到这是和主线有密切关系的事件,辰溪瞬间变得比谁都要认真,这一幕落在了阿尔卡纳眼中,换得了她一个欣慰的笑容。 “在这个时代,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而这个新建成的指挥所,也同样需要一个新的领袖。” 眼神落在了辰溪的身上。 “我决定让辰溪担任这个职位。” 重塑之手内,各种事情都还没有理清,辰溪呆在总部已经有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将他暂时调离总部对阿尔卡纳和辰溪来说都是一次不错的缓冲。 几乎所有人都不满于辰溪现在在重塑内的所作所为,无声的沉默也变相的等于全场的同意。 辰溪此时也是非常的激动,自己还没去争取呢,机会就送到眼前了,连忙站起了身。 “谢谢各位前辈的支持啊,晚辈不才,定当鞠躬精粹完美地完成此次的任务。” “还请各位放心,将此事交由我一人全权负责!” 众人对他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好感,跟别提和他一起共事了,辰溪也就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这次任务的完全指挥权。 阿尔卡纳看着辰溪挨个握着各位干部的手表达着自己的感谢,眼底也浅浅地流露出一丝不舍。 但是为了重塑之手,她不得不这样做。 但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就是这个决定,让她今后后悔终身…… —————— 后面可能会停更几天,因为后面的剧情我想一次性放出来以保证最佳观感。最后感谢你们的支持与喜爱~?(?? ? ??)? 第35章 基金会的两小只 (涉及主线,不可避免地会有些重复。但还是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能耐心看完,作者为了剧情演出也做了一些改写 和时间线变动。原作剧情是相当优秀的,再次通过小说体验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抱歉断更这么久,还望各位谅解。最后真心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能耐心看完,最后感谢你们的喜欢与支持) 走廊上,安娜伸手抚上一窗之隔透下的阳光,她不明白。 为什么打着和平与美好的旗号的基金会会限制自己的自由,看着窗外和自己故乡别无二致的天空,她轻轻地捧起胸前的项链,看着上面每一个早已被她印在心底的字母,对某人的思念和担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维尔汀!又是你,这次也给我在外面的走廊上罚站!” 教员严厉的声音从教室内传来,紧接着一个小小的银发身影从中走出。 教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吓得这个孩子微微缩了缩脖子。不过那好像就仅仅只是做做样子,她随即轻快地跳上墙边的沙漏,百无聊赖地前后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安娜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周已经是她第五次被罚站在教室外面了,而这个星期也就仅仅只过去了六天而已。 只是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少女,不知为何总是很能吸引安娜的注意。工作结束的空闲时间,不是望着窗外,就是悄悄地看着这个少女。 很快最后一堂课结束了,学生三五成群地从教室离开了,在一声声的教员再见中离开了这里。 这时一个橘色头发的少女也在礼貌地向教员道别后路过了这里,银发少女和橘发少女在这一刻对上视线。 橘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站在沙漏上的身影。 “我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低头打算快步转身离开,但是显然她的逃跑没有成功。 “十四行诗!过来过来。我的书墙还在吗?教员没有推倒它吧……” “没有。” “呼……她真是个好人。魔药教员就坏极了,把书墙变成了一滩污泥……” 十四行诗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想该怎么离开这里。 “对了。你猜猜我今天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来,把手给我。” 二话不说抓起十四行诗的小手,掌心摊开。 “看!能预告雨季到来的——欧洲树蛙!” “我在校门外抓到的,手缩回来时还被电网刺了一下。” “它一直在口袋里叫个不停,你看,外面现在还在下着雨呢。” “你知道你在罚站吗?维尔汀小姐。” 十四行诗的话让维尔汀明显愣了一下,眼眸稍稍瞪大,好像是才想起来有这回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不来上课。” “你是知道的,我们不应该过多的关注学校以外的事务。所以……” 十四行诗讲到这是明显停顿了一下,压下了心底最深的渴望,缓缓接着开口道: “请不要再把这些鹅卵石、小青蛙塞给我了。” “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在说这些话时,似乎有些微微的不舍和遗憾。 “在聊什么呢?两位美丽的淑女?” 在一旁静静地偷听许久的安娜终于是按捺不住了,眼看着对话就要向着不愉快的方向发展了,便连忙出声打断。 “嗯?这是欧洲树蛙吗?可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啊~” 常年工作于酒馆前台的安娜对于如何和陌生人交谈非常有经验,深夜的酒馆中甚至会有闹事的醉汉,相比之下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就显得可爱多了。 十四行诗和维尔汀显然并不认识这个近几天才出现在防线学校的“后勤人员”。 没有理会他们脸上惊异的表情,安娜仍然自来熟地开口说道: “身体娇小且擅长跳跃的小家伙,常出没于湖泊或树丛附近。它们总能赶在雨水到来前藏匿于叶面的阴影之下。是非常机灵的小家伙呢。” 酒馆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生意,空闲时候读书就成了安娜最大的爱好之一。 “你在哪儿抓到它的呢?银色头发的小家伙?” 安娜摸了摸面前的树蛙,笑着看向维尔汀,和蔼的就像是幼儿园中表扬小孩子的幼师。 “学……学校外的树丛……” 从来没有人认真地对待过自己的兴趣,而在今天维尔汀迎来了她的第一个支持者同时也是一位美丽的大姐姐,这让她也不禁有些羞涩起来。 “嗯~那你也是个很细心的小家伙啊,这种小动物可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被抓住的。” “在我的家乡虽然没有这个品种的青蛙,不过还是有很多其他小动物。每天酒馆的工作中,最有意思的一部分之一就是看着像你们这么大的小孩子将自己的小宠物拿出来向我炫耀了。” “那些孩子可是很喜欢这些好不容易抓到的‘朋友’啊。” 安娜语气轻快地讲起了还在雅典的往事,里面描述的画面对所有人来说就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小事。 “那你呢?橘色头发的小姐?你喜欢这个朋友带来的礼物吗?” 安娜继续笑着问着小十四,听到那样的描述之后,再听到这个问题,她明显地挣扎了一下,但仍像是下定决心那般: “我…………不喜欢。因为我们生来就是要去赴死的,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了,安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从未设想过会是这样的回答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口中说出。 “为什么?” 这样的回答让安娜觉得惊恐,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这种年纪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第一防线学上守则》是这样写的。” 十四行诗咬紧嘴唇,嗫嚅地说出答案。 愤怒大过震惊,这些人还仅仅只是孩子啊!!! “我不喜欢《学生守则》,它闻起来就像阁楼上的臭袜子一样。” 还没有等安娜接着说些什么,维尔汀就已经先一步出声反驳着。 “十四行诗,你对外面的世界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 “你明明也参加过校外巡礼表演……” “鹅卵石、小青蛙、阁楼上的臭袜子,只是世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我以前还见过一个来我们学校的女孩——” “请、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十四行诗明显吓坏了。 “这些东西很危险……” 她怕,怕维尔汀继续说下去,自己心里的那个向往自由的十四行诗就要压抑不住了。 “《学生守则》是在保护我们。” 十四行诗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保护我们远离伤害和遗憾。” “教员说过,人生只会在不断地失去中走向死亡。因此我们都应该把精力放在最高使命上。” “小姑凉,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安娜轻轻地抚摸着十四行诗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 “记住,死亡是我们每个人必将到达的终点。但是你从出生时,是一无所有的。” “所以人生这趟旅途上,我们学会的是不断获得,不断地接受美好。” “没有谁是为了失去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 “就算是十四行诗口中的最高使命,也不是只靠十四行诗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完成的吧?” “你一定会收获同伴,友情,得到各种各样你所珍视的,你会不愿失去的事。” 安娜在说完这话之后,悄悄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项链。尽管这个动作很小,但还是被我们细心的维sir捕捉到了。 “所以不要再说那种话了,好吗?” 安娜看着这两个和自己蹲下来差不多高的人。 虽然她知道对于第一次见面来说,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僭越了。 不过看着这两小只,怎么也不忍心让他们被那么混蛋的想法束缚了。 “姐姐是什么人呢?” 从外面来的,懂好多和学校教的不一样的道理,耐心温柔,而且…… 维尔汀也看了一眼那条项链。 她一定是个有很多有趣故事的人。 “如果你们愿意帮姐姐保密,姐姐就告诉你们。” 安娜俏皮地一笑,维尔汀立刻伸出手,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而十四行诗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也没有离开。 “姐姐是这两天才加入基金会的,从希腊雅典来的。” “那里也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哦。” 提到自己的故乡,安娜的眼中是压制不住的自豪,而维尔汀眼中更是闪着小星星。 “那姐姐……” “嘿!安娜!怎么老在偷懒!这是你到这里来第几次了?” 远处传来教员严厉地呵斥声,安娜轻吐舌头,在两小只头上摸了一把。 “欢迎没事来找姐姐玩哦,姐姐可以告诉你们很多关于外面的事。” 说罢便跑开了应付着那死板的教员。 她的身后,维尔汀死死地盯着安娜的背影,似是想将这个身影深深地映入脑中。 只是,与维尔汀不同,十四行诗的表现就十分的克制,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地面,满脸盛着苦涩的表情。 第36章 乔治橡树下 “近些天你的行为越来越出格了,维尔汀小姐。” 礼仪课老师拿着手中的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了维尔汀的头上。维尔汀低下了头,但并不是因为羞愧,而是怕自己眼中藏不住的期待被老师发现,发现什么端倪。 “去走廊罚站,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礼仪课老师严厉地指着教室的窗户,维尔汀则是一溜烟的从她的臂弯下蹿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而被重新叫回来。 很快教室就从这场小小的骚动中平静下来,教员也有些疑惑维尔汀的异常,不过她本来就是个奇怪的孩子,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安娜姐!” 一出教室门来到走廊,维尔汀就忍不住地压低声音喊着安娜的名字。 “我在这呢,小家伙。” 安娜突然从维尔汀的背后出现,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顺势蹲下,正好对上了维尔汀有些被吓到的眼睛。 “你还真是喜欢听我的故事啊。” 虽然维尔汀经常来找自己让她很开心,不过安娜还是觉得像这样的孩子此时应该坐在教室才对。 不过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说教的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安娜姐,今天我想听其他的故事可以吗?” 多天的相处,维尔汀已经从安娜的口中了解到了她的家乡,她的工作,甚至是一些她童年的趣事,所以…… “安娜姐,你可以给我讲讲你胸前的这条项链的故事吗?” “唉?”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让她俏脸微红。 “因为之前你向我和十四行诗提到珍视的东西时,低头看了一眼这个项链。” “我很好奇……” 整理好脸上的红晕,安娜也是微笑着答应了维尔汀的请求。将项链轻轻取下,捧到面前。 “可以哦。” “这可是关于姐姐美好爱情的故事,是一个骑士与公主的浪漫故事哦~” 好似炫耀那般,安娜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自己和辰溪见面的经过,将他描述成解救她于危难中的骑士! 只是我们细心的小维尔汀还是轻松地就发现了她语言中的漏洞,在孩子好奇纯洁的目光中,安娜终于如实道出两人相处的所有过程。 “这样看,完全就是安娜姐在单方面主动啊。那个辰溪有什么好的能让姐姐这样着迷?” 在孩子询问的目光中,安娜将维尔汀抱在怀中,把那枚利齿子举到她的面前,笑着摸着上面每一处精心雕琢的凹痕。 “这是他送我的礼物,当时在那个阳光之下,他真的是超有魅力的。” “你没有见过辰溪,但如果那天你们有机会相见,你就一定会理解我的感受的,理解他那扑面而来的温柔。” 这些回味似的话,并没有在维尔汀的脑海中停留太久,她始终记得安娜姐和辰溪最后见面的场景。 那样的告别,还有重塑之手……太多太多新的东西冲击着小家伙的脑袋,她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满足过。 “记得他当时去埃及时,我还塞给了他一串手链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保管呢?” 安娜的目光穿透阳光,期待着自己的思念能通过手链,传递到某个少年心里。 “阿嚏——” 不远处,新接手指挥所的辰溪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好似某物在背后默默地咒骂着他。 不过这一切都与这个在怀中不知何时睡着的银发小人无关了,她睫毛微微抖动着,似是在勾绘着一个又一个美好的自由的梦境。 …… 课堂上,一张纸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就连教员的侧目也只能让这场骚动微微的平息一阵而已。 下课…… 高大的孩子拿着张纸条威胁着维尔汀,只是很快就在维尔汀的巧舌如簧下恼羞成怒,叫了几个同学就要上前给她一些教训。 “嘿!你们这群坏家伙!聚在这干什么!” 安娜严厉地呵斥声传来,分不清的孩子们只当是教员来了,乌泱泱地作鸟兽散。 “谢谢安娜姐。” 维尔汀礼貌地向安娜表达了谢意。 “你们在做什么呢?怎么有那么多的孩子围着你?而且听说你之前被关进禁闭室了?发生什么了?” “我们打算召开一个小的会议,以满足对外界的好奇。至于我被关进禁闭室,是因为我说了那个词……” “那个词?” 安娜的表情相当疑惑,初来乍到的她还有很多东西是不知道的。 “就是在一份重塑之手派出的传单上,上面记载了那个词。” “今晚九点,乔治橡树下,安娜姐要来吗?” 从听到重塑之手这个名字时,安娜的心就止不住的开始狂跳,勉强地稳下了自己的呼吸,她伸出了一只手勾起了小拇指。 “不见不散?” 维尔汀笑着同样牵上她的手。 “不见不散。” …… 夜晚 一两个微弱得像萤火一样的光芒出现在远处。 紧接着,是更多,更多的光点。 他们像散落在夜空中的星星,安静地前行,最后,汇成一条驶向这里的星河。 维尔汀和圈环惊呼着到来人数之多,超出想象,而安娜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站着,微笑着看着逐渐出现在树洞中的小豆丁们。 他们分享着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家乡。孩子们惊呼着不同于记忆中的,美丽的外面的世界。 在一阵又一阵惊呼或者笑声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在场最高的一位大人。 像是发现宝库那般,每个人的眼睛中都盛着快要溢出的小星星。 安娜也像是投降般再次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将自己的“外面”,分享给了这树洞中的小小的人。 最后在维尔汀的目光中,安娜再次羞红着脸托起项链,讲述了一边她和辰溪的故事…… 密密麻麻的字迹爬满了“圈环”的整本笔记,每个人都被激起了怀旧、温暖、甚至是团结的情绪。 他们从未感受到如此的融为一体。他们不同的过去,与现在汇成了彼此。 “……这首诗写得真好。” 伊莎贝拉拿着那张宣传单,窃窃私语道。安娜的目光随着传单的移动,死死盯住。 “我都想把它唱出来了!” 孩子们用校歌的旋律,应和着这首小诗: 欢欣,平安,或是名声 康健,又及敬佩与尊严 技巧同孔武…… 都不关照顺意而又盲目的牧群…… 启明的星,闪烁不见他们双眼…… 孩子们惊呼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旨意,想让他们在巡礼演出上唱出来! 他们激动地将彼此的手相连,他们期望着,这首改编的歌,这首比之前更动听的歌,能让校长知道他们的心声,能理解他们渴望自由的愿望。 “维尔汀……” 一直站在一旁的安娜,轻轻出声打断了孩子们的歌唱。 她缓缓地解下了项链,将其戴在维尔汀的脖子上。 “你们应该是属于自由的,你们是应该获得自由的。” “抱歉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带着我的祝福去吧!去让他们看看。你们对自由的向往!” 安娜轻轻地抱过每一个孩子,将他们的体温,将他们的味道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每个人都认为今夜的他们是活着的,是作为一个人活着的! 他们决定——在巡礼表演上,演唱这首歌! 第37章 巡礼演出 两周后 正式巡礼演出的日子到来了。 低年级的学生搬着椅子,零零散散地向广场中心走去。 预备演出的学生们在舞台上站成整齐的队列,一些学生的白手套里甚至捏出了汗。 “你昨晚没有回宿舍。” 十四行诗拦下了维尔汀,提醒着。维尔汀短暂地沉默后: “昨天是你值日吗?” “是的,今天也是。” “我知道你们在偷偷计划着一些事情。但请不要做出违背《学生手册》章程的行为。” “否则,作为值日的纪律委员,我有责任将情况上报教员。” 橘发的小姐小心地警告着,又是一段小小的沉默,维尔汀点头答应下来。 天上有鸽子在飞翔。 站在舞台上,能清晰地看见校长从侧面走上舞台。 “准备好了吗?” “嗯。” “加油……!” “加油!” “加油!!” 相互鼓励的声音,悄声的此起彼伏。 十四行诗不安地在一片激励的话语中握紧了自己的手腕。 她并不介意被排除在外,但是心中的不安还是让她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今天,我很荣幸能邀请到圣洛夫基金委年轻的代表——z女士……” 校长的开场白开始了,让所有站在广场中心的孩子都紧张地摒住了呼吸。 “现在让我们开始巡礼演出的第一个仪式——唱校歌。《让和平永存》,请奏乐。” 舞台下坐着很多人,他们的位置也整齐得像管风琴上的销钉。 负责第一句歌词的伊莎贝拉开口了,她的喉咙在打颤…… 欢欣,平安,或是名声 康健,又及敬佩与尊严 技巧同孔武…… 都不关照顺意而又盲目的牧群…… “你们、你们在唱什么……?!” 不安的感觉终于得到了印证,只是此刻,这些渴望倾诉自己心声的孩子们,并没有理会队伍中唯一的局外者。 小梅斯梅尔跳过那句节拍,继续稚嫩的演唱。 一开始的声音或许还有些动摇,但逐渐的,孩子们的声音变得融合,温柔,响亮。 台下的校长也终于听清了歌词。 “……?!” “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校长、校长——!他们在唱那首诗……那首、宣传单背面的……!” 过度的惊吓令音乐教员失去了优美的嗓音。她的舌头至少打了两个结。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从来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情况会出现在防线学校的巡礼演出上。 观众席令人不安的沸腾着,有人喝彩,有人惊呼,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加入这场从未出现的狂欢中。 观众席沸腾的浪涛中,有一小片安静地停在那里,安娜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孩子们,虽然不想加入周围人贯彻这场躁动,但是她的心中,早已为这些勇敢的孩子们立下了最高的褒奖。 这才是孩子,这才是作为一个人活着的孩子啊! “停下——!全部给我停下——!!” “十四行诗——!阻止他们!!” “喝——!” 教员的话就像就像一根针,尖锐地刺破了十四行诗此时脆弱的情感壁垒。 不和谐的歌声从她的四周传来。 前方,后方,左侧,右侧。从没听过的歌词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围困住她。 十四行诗头晕目眩,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如此之快! “校长先生,请听听我们的心声。” “请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成为我们自己。” 维尔汀的话更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十四行诗喘不过气来。 安娜面色红润激动,她亲眼见证了,一场美丽的演出,孩子们最最质朴的心愿,通过歌声,不断地回荡在脑海中。 校长面色苍白,他转向旁边站着的警卫。 “去把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女孩给我拉下去!!” “收到!” “快!把水管接上,准备喷射苦哑巴药剂!” 安监主任严厉地命令道。 “哗哗——” 淡绿色液体和复数的安保一同冲向广场中心的孩子们。 “唔……!不要、不要碰我!呜呜……” 伊莎贝拉害怕地叫嚷着,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因为恐惧闭上了眼睛,但是谁都没有停下口中的歌声,谁都没有放下心中的歌声…… “啊——!” “吼——!” 在伊莎贝拉最后的尖叫声后,一声嘹亮的狮吼响彻了整个广场。 从未听过如此有气势的声音,吼声中承载的情感,震颤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辰溪……” 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安娜看到,广场中央,一头威风凌凌的金色雄狮,在维尔汀胸前闪过一道金光之后,忽然降临在所有人的面前。 嘹亮的狮吼,喝退了警卫,就连接上了苦哑巴药剂的水管,也因为它的出现减小了自己的势头。 更多,更多的歌声从狮子的身后响起,每个孩子都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们终于意识到,大人们看不见那条鸿沟,而自己只剩下彼此可以依靠。 用恐惧,愤怒,与长达二十年的不甘,在一声又一声狮吼中,歌声夹杂着哭声,一阵阵地响起。 “后退,后退!保护自己,站在狮子的后面,不要受伤了!” 维尔汀握紧了胸前的项链,轻轻地在心底说了一声: “谢谢你,安娜姐。” “高个子站在外面,小个子在里面!” 她继续着自己的指挥,她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孩子们的决心。 “该死的,那又是什么鬼东西!防暴枪呢!快点制止他们!” “小心……” “砰——!” 轻轻的一声,带着催泪瓦斯的子弹毫不留情地击中了维尔汀的身体,在她胸前炸开。 “嗡——” 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在昏迷的最后,维尔汀看见了,看见了十四行诗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听见了,听见了最后一声狮吼在不甘中消散。 她没有千里目的能力,否则她还能看见观众席上,一个忧心忡忡的面容。 这首仅唱了开头的歌没有继续演唱的资格,闹剧结束了。 第38章 猜忌的种子生根发芽 “第一防线学校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z女士将一份文件摊在康斯坦丁面前。 “受重塑传单的影响,一名叫维尔汀的女孩组织了约二十名学生,在巡礼演出上唱了改编的校歌。” “另外关于那只狮子,似乎和之前埃及闹得很激烈的重塑干部有关。” “普通人类安娜,携带有一枚特殊的利齿子。据说是由一名叫做辰溪的重塑之手高级干部制作的。” “那有人将它收缴上来研究吗?” “没有,当时是因为她的另一重身份将她招入基金会的。” 康斯坦丁不满地皱了皱眉。 “转告理查德:学校现进入特殊监察时期。接下来由基金会全面接管。” “另外特别关注一下那个女士,她的项链……” “尽快交给超算中心研究一下。” “这一着是我们的劣势,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重塑很快就会开始行动。” “而我……需要维尔汀成长——以我喜欢的方式。” …… 因为狮子的缘故,原本那枚会击在维尔汀大腿的催泪弹在她的胸前炸开了。 这让她躺了比预期多得多的时间。 期间安娜也想过去探望,不过都被以无关人员禁止靠近的理由给拒绝了。 其实,除了探望维尔汀,安娜也是想拿回自己的项链。这几天抚摸着空荡的前胸,一种没来由的烦躁与不安感总是难以驱逐。 …… “副会长。” 张之之推开办公室的门,康斯坦丁正摆弄着自己的黑白棋子。 “利齿子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康斯坦丁并没有从自己的棋局中抬起头,她举起己方的主教,笑着问z女士: “z女士,你说这枚主教棋走到哪个位置最好呢?” z女士的视线落在棋盘之上。 “斜进四格,落在b5。” “和我想的一样,深入前线,主动出击。” 哒的一声,棋子落在了它该有的位置。 “结果是什么。” “根据超算中心的研究,除了利齿子上的刻痕,与普通的没有任何区别。” “是吗……” 似乎是有些出乎意料,但康斯坦丁很快就抚平了自己的眉头。 “派出一支侦察兵,追踪奥利图欧的路线。另一部分人去搜查一百英里以内的富有水源的地方。” 她气定神闲地在沙发上坐下。 “就像我的主教那样,深入敌人前线,呵……” “我会将这些建议转告给军事部长。” “那个利齿子怎么办?” “当然是物归原主了。” “不过这个叫安娜的女性似乎和维尔汀走得很近……” z女士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康斯坦丁微笑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 张之之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康斯坦丁的声音却再次从身后响起: “之前的那些建议,给‘鸽子屋’也抄送一份。” “……好的。” 张之之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并没有回头看她,头顶的聚光灯照下,显得她脸上的阴影是那样的沉重…… …… 一本打开的笔记本从课桌的另一侧安静地传过来。是这一周的课堂笔记。 “我……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 笔记的主人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 “你很少会主动跟我说话。” 维尔汀的诘问同样让她有些羞愧。 “我……我以前可能对你有一些误会。很抱歉……” “你的身体恢复得还好吗?我听说你昏迷了一周。” “还行,现在不怎么痛了。催泪弹烧起来的时候比较疼。” 女孩轻描淡写地描绘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十四行诗低下头,她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首歌……很好听。” “感谢你的喜欢,不过我们不会再唱了。” “或许除了我其他人都在禁闭室吧。” “我听说那里环境很差,我想去送饭被教员阻止了。” “他们下周就能被放出来了,我的笔记可以借给每个人。” “谢谢你的好意,希望它真的能派上用场……” 又一阵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至少它压得十四行诗有些难以呼吸: “那个狮子……是你的神秘术吗?” 维尔汀有些疑惑地偏过头看着她,本以为谈话会就此结束的她不曾想过还会再挑起话题。 “那是安娜姐的项链变的,是她口中名叫辰溪的骑士的力量。” “它好像也承载着很多外面冒险的故事。” 对话到这好像就彻底终止了,十四行诗终是咬紧着嘴唇,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 “安娜小姐……” 基金会的某审查员嵌在皮质的沙发内,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留给站在面前的女孩。 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前的金色项链,上下跳动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那枚金色的利齿子上,敲打在那些被精心雕刻出的纹路上。 “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份上的敏感。” 安娜目光一直盯着那枚不断与桌面摩擦发出哀嚎的信物,感性告诉她,让她赶紧冲上前抢回项链,但是理性却又将她死死地摁在原地。 基金会是她唯一可能与辰溪相遇的机会,她无法离开。 这几天重塑之手的宣传册简直快要把她逼疯了,传单中描绘了世界,描绘了真相。这个组织完全不像是基金会说的那般不堪,没准……没准辰溪就在这派出传单的地方呢? 望着窗外的雨,心如刀绞——她想出去,她想逃离这个囚笼,逃离这个禁锢人肉体,禁锢人思想的囚笼,只是…… “你不该做出这么显眼的动作的。” 审查员用力地锤在了桌上无辜的小饰品上,砰的一声巨响好像快要将安娜的整颗心都震碎了。 “要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类原本是没有机会进入基金会的。” “你该心存感激。” 审查员抓起桌上的项链,粗暴地丢在了安娜的脚边。 利齿子落地的声音还是那般清脆,那般阴暗…… 安娜沉默地捡起脚边的项链,直到她再次穿过门扉,这个傲慢的政府老爷也没有抬起头看过她一眼,没有看见她脸上死一般的阴沉。 …… “安娜姐?” 和之前无数次那样,维尔汀捏住她垂下的衣角,甜甜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现在很想,很想抱起维尔汀埋在她的怀里好好的哭一场。 可是……她是大人啊,大人的悲痛又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孩子来承担呢? “有什么事吗?维尔汀。”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娜尽可能平静地问道。 “我们今晚在地下防空洞会有一场会议,希望安娜姐也能参加……” “关于‘越狱’。” 简单的两个字却强有力地扯断了安娜最后紧绷的心弦,她极力地抑制住发红的眼眶,声音颤抖地答应道: “好……好的,我会去的……谢谢……谢谢你们愿意带上我……” 第39章 相遇 来到这个指挥所已经一个月有余了。 这里的奥利图欧很安静,也很乖巧,辰溪甚至选了看得顺眼的两只取了名字。 每次传单发送出去之前,辰溪都会好好阅读一下这些极具煽动性的文章。 会有多少人在这个时候加入重塑之手呢,会有多少人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中丧生呢? 辰溪不知道,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仿佛这样那些重塑中多出的失去理智的怪物就与自己没有关系,仿佛那些雨幕下变为几何体的众人就能得到拯救……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什么东西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但又可以割舍的东西。 根据阿尔卡纳的计划,这些天奥利图欧投放的物品中会多出一些干粮和基金会周边的详细图纸。 他不知道那个命定的时刻什么时候会来,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然后为一些事做好准备。 就比如现在…… “阿尔卡纳!” 已经背过身开启了传送门的女人突然回眸,妩媚一笑。 “还有什么事?” 秋波暗送,却没法融化辰溪眼中被隐藏很好的悲凉。 “这个是我无聊没事时做的,送给你了。” 又是一个木制的q版小人,只是这次的形象与将其捧在手上的少年有几分相似。 不同之前被阿尔卡纳拿去的“死物”,辰溪手中的木偶明显能动。 “这也是我神秘术的产物,看过了刀舞你应该不会对这东西感到惊奇了吧?这也就相当于一个劣化版。挺有纪念价值的不是吗?” “呵呵~” 阿尔卡纳笑着接过木雕,好奇地感受着它为自己按摩手腕的力道。 “怎么又送了个这个?是想和我凑成一对吗?” 她很喜欢这种暧昧的挑逗,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收获一个有趣的反应,但是辰溪的回答却从没让她失望过。 “算是吧,它里面有我的能量,平时能帮你捏捏肩膀,或者帮着擦拭另一个你。” 阿尔卡纳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辰溪平时大多还是会像是害羞那般否定自己的话,怎么今天…… 察觉到他周身不知何时出现的带着悲伤的气场,阿尔卡纳的眼底也是流转出心疼和安慰,轻轻地上前抱住了他,伏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喜欢你亲自来帮我按按。” 再抬头盯着辰溪,锁定了他眼底的悲伤,安慰的话语又一次飘出嘴边: “再忍耐一下好吗?很快,很快你就能重新回去了……回去我们的家。” 看着辰溪眼里浓到化不开的哀凉,心疼的想将自己的唇瓣再一次印上他的嘴角。 “别……” 轻轻别过脸,辰溪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阿尔卡纳逐渐靠近的面庞。 “让我先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最后留下关切的一瞥,阿尔卡纳跨过了传送门。 “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等这次‘暴雨’结束,他就能回来了,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看着面前消失的人影,辰溪叹了口气。 这么多天下来,说对重塑没有感情肯定也是假的,只是……还有的事需要自己去完成。 能屏蔽神秘学气息的森林,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了,错过这次可能真的就再也无法脱离重塑之手了。 …… “辰溪队长!基金会,是基金会,他们打来了!” 来了! “所有人做好迎战准备,争取将他们所有人留下!”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辰溪还是知道指挥所最后会失守,然后被抓走的重塑俘虏会在利益与威胁下告诉基金会下次暴雨的时间。 而辰溪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场战斗中假死,然后跟着白面罩们找到基金会阻止那场阴谋!顺便脱离重塑之手。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神秘术的辉光闪烁在漆黑的夜中,周围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辰溪在受到一发攻击之后也是顺势倒下。 “留一个活口带回去,我们需要暴雨的情报。” 最后挣扎声过后,指挥所内重归寂静,隔墙奥利图欧的嘶吼穿过浓浓的夜色进入辰溪的耳朵。 修复了身上被神秘术灼烧出的伤口,辰溪抽出了刀舞。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阿尔卡纳相信我真的已经死了……” 最后一次抱住自己的身体,辰溪有些于心不忍。 “刀舞……拜托了,快一点……” 没有任何回答,但是淡淡的风刃已经在他的刀身上凝聚。 “谢谢。” 没有犹豫,辰溪活生生地切下了自己的左臂。 “主人……” 尚带温热的血液从辰溪左手的断面喷出,在空中射出一个好看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条手臂还能否恢复,但是…… “准备好炸药,我们要炸毁这里。室内的这些尸体尽量炸得碎一点,和我的组织可以混在一起……” “最后烧一把火,我们就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家’。” 辰溪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中排布炸药的动作。 “主人!” 安玛飞到辰溪面前,她很想,很想给主人一个拥抱……但是没有人型的她又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 她只能倾尽全力地将自己的神秘术加持到辰溪身上,试图以这种方式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够了安玛,我没事的。” “可是主人……!” 辰溪轻轻摇摇头。 “伤口已经恢复了,点完这把火,我们还要去追人。” 用嘴叼着火柴盒,一只手费力地划动着本就不太干燥的火柴。 一下,两下,三下…… 粗糙的摩擦面上闪着微弱的火星,但是倔强的火苗始终不肯出现。 “嚓——” 终于火柴着了,一松口火柴盒也掉到了地上。 但是晚风却又来轻轻地带走了这最后的一丝温度,熄灭的火苗和上升的烟柱再一次催出辰溪眼角的泪花。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辰溪紧紧地抓起纸盒,一次又一次倔强地划着火柴。 “砰——!” 夜终于迎来了它该有的一场烟火,冲天的火光映照着辰溪布满泪痕的脸。 “走吧……” 我该追上去,我要去阻止悲剧,我一定要拯救他们,我一定要赶快找到他们! 怀着这样的信念辰溪快步地冲进无尽的夜色。 可就在这样的时刻,上天还是和他开个了恶意的玩笑。 给阿尔卡纳制造小人加上恢复断臂的伤口,透支了辰溪的神秘术和身体,在强烈的情绪波动下,他再一次的昏了过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醒来,他只知道自己该去那里,即使是用爬的! 是夜,一具独臂的“尸体”静静地趴在森林中,他仅剩的右手死死地扣进土壤,想要拖着身体继续向前。 但他终究还是倒下了…… …… 雨,又是雨。 这种大雨倾盆的感觉是第几次了?不记得了…… 但是,它再一次唤醒了孤独少年的意识。 猛地在雨夜中坐起,他不知道自己昏迷几天了,他只知道暴雨来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辰溪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周围,暴雨洗刷了一切的痕迹……哪里都寻不到基金会的踪迹。 用仅剩的右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辰溪一头扎进无尽的雨幕中。 “拜托,拜托……请一定要让我赶上啊,求您了……” 快步奔跑的少年不敢哭出声来,他怕这一丝的凌乱都会影响自己的步伐,影响那本就渺茫的机会。 “求求您了,神明大人!” 抽噎着继续前进,辰溪无助的奔跑着…… …… “准备好了吗?” 数只小手被一只大手包裹着,搭在最后的门把手上。 自由,外面,世界,辰溪,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扇门的后面,只要打开这个…… “三,二,一!” 门开的一瞬间,外面世界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雨滴溅落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完全不同于隔着窗户听到的闷响。 远处,森林中,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正急速的向这边冲了过来,神秘术的辉光甚至让上升的雨水也染上了金色的光芒。 再一次,又是一次,见到这样破破烂烂的你向我冲了过来,不过,我不在乎……欣喜大过心疼,我只想,只想猛地扑进你的怀里,好好的哭个痛快,然后将一切问清楚。 所以啊,上天啊,再让我跑的更快一点吧,这样我就能更早一点的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身体。 这一次相遇之后……我不想再分开了。 “安娜!” “辰溪!” 一声惊恐,一声欣喜…… 辰溪亲眼见证了……一张喜极而泣的笑脸,是如何破碎成一块一块的。 几何体的碎块轰的摔落在地面上四散开了,失去了人的形状逐渐飞散在空中,但是仍有一块小小的,心形的碎片滚落在了辰溪脚边。 “啊,啊…啊……!” 颓唐地跪倒在地,辰溪现在就连想用双手抱头都做不到了,无意义的沙哑音符从嘴里被挤出,辰溪单手握拳,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想让它也就此停止跳动。 一条金色的项链突兀的落在几何体的乱码中,没有声息。 而与他一同见证了这场悲剧的还有一个孩子,疑惑,不解,恐惧,害怕,后悔所有的负面情感也在这一瞬间淹没了这个同样站在雨幕中的小女孩。 圈环滚落在脚边,倒下发出刺耳的响声;明明是雨夜,利齿子反射出的光芒确是那般刺眼。 上一刻同伴们的笑声还环绕在耳旁,而现在穿颅而过只有一个独臂少年撕心裂肺的吼声。 “辰……辰溪……?” 维尔汀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个和自己一样能免疫暴雨的人,这个和自己一样失去的人。 凭借感觉,她认为这就是辰溪…… 可是在被注意到的那一刻起,辰溪就停下了所有的哀嚎,抓起项链,深深地望了维尔汀一眼,转身冲进森林。 身后雨伞的阴影悄然落下。 “维尔汀……” “你想要成为司辰吗?” 第40章 暴雨,辰溪,维尔汀 “你……你是谁?”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维尔汀转回身怔怔地望着这个将自己罩在伞下的女人。 为什么,她不是基金会的人吗?为什么她看上去那么悲伤…… 为什么,我不是圈环他们的朋友吗?为什么我就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什么……是司辰……” z女士闭上了眼,她不忍再看到这个孩子遭受折磨的样子。 “当你准备好了,就来这个地方找我吧……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真相,还有……你的使命……” 收起伞,张之之退回到防空地道内,她离开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拨动着维尔汀已经死去的心弦,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回眼雨幕中,虫鸣蛙响依旧,一滴一滴的雨丝在漆黑的森林中,上升的那般诡异,那般骇人。 雨幕、森林、还有辰溪…… 对,还有辰溪——他和自己一样也可以站在这里……所以至少让我去道个歉吧。 行尸走肉般向着森林深处走去,维尔汀也不知道自己想寻求的到底是什么。 一声原谅?一个拥抱?亦或者一个真相…… 她不知道,她不需要知道,现在就跟着本能向着前方前进吧。 …… 扭头跑进森林深处,辰溪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适合暴露在基金会面前。 维尔汀……安娜…… 尚不习惯独臂奔跑的辰溪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手中的项链飞了出去,滚落好远,单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跪倒在地上的他却怎么也无法站起来…… 心痛的感觉蔓延全身,而现在的他就连无能的捶打地面都做不到,唯独能做到的,只有流泪。 雨滴向上,泪水向下,一方高贵,一方低贱。 “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要从他的身边将各种人夺走;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愿意为他留下哪怕一个同伴! “王……” 沙哑的嘶吼从雨幕中传来,那是一头受伤的狮子…… “抱歉,王。我没能保护好安娜小姐……请王降下责罚。” 残破的狮王伏在辰溪脚边,低下了原本高傲的头颅,臣服如同一位老臣。 它金色的身体已不再绚丽,它高大的身躯已不再结实。 仅仅只是两句致歉的谢罪词,就已经将它的身体缩减了一半,并且还在不断地缩小。 “利……” “刀舞!” 高声唤出了陪伴自己最久的家人,辰溪右手握刀再次狠狠地扎进已经空荡荡的左臂。 噗呲一声,血溅当场,血流如柱。 “喝下去!” “王……” “喝!” 没有理会利齿的请罪,辰溪一把就将残臂伸进它的嘴里。直到它的身体停止缩小,黯淡的毛发逐渐恢复色彩,辰溪才将肩膀抽出。 “王……我不值得如此。” 抱住它宽大的狮头,传来的气息是温热的,是桀骜的,是忠诚的。辰溪嘴角终于出现一丝丝笑意。 “别说话,现在好好休息吧。有什么等你再次醒来时,我们再好好说说……” 狮王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慢慢化作一只小猫,最后变为一条项链,重新挂在了辰溪的脖子上。 “辰溪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稚嫩的嗓音,回过头,是小维尔汀。 不知经过了多久的跋涉,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烂不堪,腿上,胳膊上,数不清的划痕和瘀伤。 头发凌乱的吸附在脸上,没有一丝日后维sir优雅冷静的样子。 “您的手……!” 月光照耀下,站起身的辰溪终于被维尔汀看清了全貌——失去一只手臂的袖管空荡荡的飘着,鲜血将它染成了不同的颜色,就连它随风起舞的节奏,也因为这鲜血而僵硬无比。 男人的身影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只是对方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一定是愤怒无比吧…… 维尔汀举起满是伤痕的双臂,弱弱地护着自己的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只是…… 一道柔和的绿光,这是她看到的唯一的东西。 身上的伤势快速痊愈着,同时人影也蹲了下来,一瞬间维尔汀看见了他的表情—— 那是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辰溪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在一起,隐隐地抽动着,可是他嘴边上扬的弧度却又在诉说着,这就是一个微笑。 “小朋友,是……迷路了吗?需要大哥哥送你回去吗?” 两行清泪顺着辰溪的脸颊再次流下,滴在维尔汀死去的心上。 维尔汀摸了摸自己的脸,啊嘞,我居然……也哭了吗? “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安娜姐……安娜姐才……” 道歉的话语哽咽在喉,维尔汀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想让眼泪继续流下来。 “那你想要赎罪吗?” 帮着她擦去泪痕,辰溪轻轻地问道: “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辰溪!” 眼泪越擦越多,哭声越来越大,一方泪止,一方泪崩。 辰溪一把将维尔汀抱入怀中,他尽自己的所能,安抚着这个在怀中不断颤抖地身躯。 仅剩的手轻拍着维尔汀的后背,从上到下,就像一个哄着孩子入睡的母亲。 “抱……抱歉。” 呼地推开辰溪,维尔汀用自己的衣袖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泪迹。 “谢……谢谢你。” 抽噎着的少女破碎着单词说出感谢的话。 安娜姐,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呢,辰溪先生,在看到他的时候,他的温柔就会扑面而来。 深吸一口气,辰溪伸手捋开维尔汀脸上的发丝,尽量轻柔地说道: “维尔汀,去成为司辰吧。” “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是这只有你能做到了。” 辰溪温柔地抚摸着维尔汀的头,手法和安娜如出一辙。 “那辰溪先生?” “抱歉,现在的我还不能与你同行……” 辰溪面露遗憾的摇摇头。 “之后你会去往世界各地,你会认识很多人。你也会不断地失去和心痛。” “但是我一直都在,我和你一样,可以穿过暴雨。”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到那时,我就会成为你,永不离弃的同伴。” 最后捧起她早已哭花了的脸,辰溪恶作剧般狠狠地捏了捏。 “去吧,别去恨。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所有的真相。” …… 第41章 这是魔精? 目送着银发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雨幕中,金色的雄狮再次出现站在了辰溪的身后。 “王……” 狮王跪倒在地,将头低过辰溪的胸口。 “属下能力不足,在唤醒后的多次变身后消耗了所有的能量,陷入沉睡。” “安娜小姐消失时,臣无法及时现身阻止,辜负了王的委托……” 辰溪居高临下,面色愠怒地盯着面前的“大猫”,暴雨之下,象征着 狮王的鬃毛顺从的贴着皮肉,将他的身形缩小了一大圈。 “站起来。” “王……” “站起来!” 利齿缓缓抬起了头,却被辰溪一把捧住了脸,仿佛在吐着火的双眼死死盯着他。 “利齿你记好了,从你被我辰溪唤醒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家人了!你喜欢称呼我什么,我无所谓。但是……” “别再说以死谢罪这种傻话了!” 灼热的目光刺进利齿的心脏,一种羞愧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再次低下了自己的头。 “是……!” 随着话音落下,辰溪也像是脱离了一般跌坐在地上,合为一体的刀舞和安玛用尽全力也没能将他拖住。 在这个被暴雨席卷的夜晚,一个少年在挣扎中闭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然后被一种温暖的感觉环绕着依旧让他感到一丝心安,向身边摸索着,是利齿坚实、柔软的身体,而自己的怀里,刀舞和安玛还在静静睡着。 不过随着辰溪的清醒,三人也很快从睡梦中醒来。 “主人。”“辰溪。”“王。” 只有一个臂膀的辰溪,尽全力将他们抱在怀中堵住了他们接下来的话,将脸深深的埋进他们的环抱中,泪水无声的落下,尽力抑制着,没有牵动出丝毫属于声音的涟漪。 良久,辰溪缓缓松开手臂,双眼无神的坐在地上。 逃出重塑之手,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辰溪摇了摇头,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森林深处。 不管如何,自己已经逃出来了,如果阿尔卡纳知道自己没死,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自己,而每一次自己穿过暴雨时,神秘学的气息都会陡然上升,然后被重塑之手捕获。 所以这一片能屏蔽神秘学气息的森林就成了此时最好的藏身之地。 这片森林不仅在一开始保护了奥利图欧的指挥所,现在也将庇佑另一个躲开计划之外的追捕。 找到一块开阔地之后,辰溪便停了下来,抓了抓自己空荡的袖管,露出自嘲的笑容,手上还沾着雨水润湿的血迹,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还真是狼狈呢。” 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吗…… 赶紧丢掉脑中危险的想法,辰溪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丛林生活。 一处河流恰到好处的将自己的一部分分享在了这片空地之中,辰溪褪下衣服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 月光照耀下,少年的身体肌肉线条清晰分明。 长日的锤炼已经让他的身体相比之前强壮太多了,六块明显的腹肌印在腹部,搭配上健美的手臂,使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即使缺失了一条手臂也无法影响他整体的美感。 只是明显河中的少年无法也无心鉴赏一下自己的肉体。仅剩的右手一点一点地仔细地擦拭着身体每一块肌肤,上面没有任何的一块新隆起的肌肉吸引他的注意,但是…… 当辰溪抚上缺失的左肩时,他所有的动作还是停下了,迟疑一瞬,他又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 “这样还真是不习惯啊,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长回来了。” 抖了抖自己空荡的左肩,玩闹般的啪的一声拍了上去。 “看来还能当一种很新的乐器啊,你说对吗,刀舞?” 不知何时出现在辰溪身后的银刃,僵硬地飞到辰溪的身前。 “我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了,回去也告诉安娜……安玛,你和她今晚在树上对付一晚,我出去找点材料,明天我们就来建房子。” 同样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这样湿漉漉地穿上,辰溪双眼无神地捡起地上的安玛,和刀舞绑在一起挂在树上。 “乖乖在这等我好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主人……” “嘘,别说话,主人最喜欢乖乖听主人话的安玛了。” “安玛也不想因为不听话而被主人遗弃吧?” 主人……你不是说永远不会和我们分开吗;主人……你不是说我们是永远的家人吗;主人…… 你眼中温柔的光彩呢? …… 那是一只手,一只对雪女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手。 她无数次在睡梦中梦见那只手抚上自己头顶,随着梦中自己的长大,抚摸的手法也逐渐出现玩闹的意味。 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个人脸上挂着的温柔的笑容。 “雪姬,你相信轮回吗……” 天花板,又是这样,每次在那个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雪女就会自然而然的从梦中苏醒。 梦中的那个人的容颜时而真切,时而模糊,不变的是,每次从梦中苏醒的自己,脸上都会带上的红晕与微微加快的心跳。 可是还没等她仔细回忆,这次梦中的他是个怎样的样子,一种陌生的波动从森林传来——有外人入侵! …… 镀上风刃的手哗的砍倒一棵树,切割,破开,削成自己需要的样子,辰溪继续转向下一棵受害树。 既然决定了要在这里生活,砍树建房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辰溪麻木地将自己投入到劳作之中,企图以此忘记痛苦,他怕自己一停下来,眼前就浮现出那短短几日相处中,安娜羞红的脸。 “嘶,哈,呼——” 几点白光突兀的在漆黑的森林中亮起,忽闪忽闪的来到辰溪脚边。 直到对方毛茸茸的身体触到辰溪的身体,他才低头注意到这几个聚在一起,磨蹭着自己裤腿的小卡邦克鲁。 环顾四周,漆黑的夜中,似乎都是这种有着手电筒一样明亮双眼的小家伙。 但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辰溪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因为脚边的这个亲昵的小家伙,感到内心一块儿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就在他打算俯身摸摸这几个小家伙的时候,突然不知为何,所有的魔精轰的一下退散,原本寂静的森林中传出了难以言说的歌声。 歌声清明透亮,但却又有冷意穿心而过,等从歌声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辰溪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突然某一时刻,森林完全静了下来,魔精嘶嘶咔咔的声响消失了,树叶簌簌莎莎的摩擦没有了。 天地之间,安静的让辰溪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恐怖的寒意突然握住他的脊髓,狠狠抓下,阴冷的寒风也是适时刮起模糊了辰溪的视线。 等到他再次睁眼时,自己的脚居然已经被冰封在了鲜血染红了的泥土中。 “该死!” 一记风刃挥出,却没有划出任何的伤痕,好像今天就是想将他彻底留在这里。 “啊!啊!给我破啊!” 不断飞出的攻击就好像是玩笑,浅浅的削下薄薄的冰霜,如果这是夏天将会是绝好的刨冰材料吧。只是现在…… 又是一阵阴风! 闪现在辰溪面前的是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魔精。 两米多的身高让本不算矮的在她面前的也仅仅只达到了肚脐。长长的雪色头发如瀑般落下,萦绕着柔和清冷的光雾。白色的花环中嵌着朦胧的面纱,让人无法窥探她的面容。 俯下身子直视着辰溪,让他有机会看清魔精怀里襁褓中的物品——一颗美丽无比的冰晶! 只是她本人的气场却像是一个孤高冷艳的冰雪女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清冷却不含杀意的眼神穿过面纱落进辰溪的眼中,像是确认着什么,她伸出带着尖锐利爪的手提起辰溪的脸庞。 然后随意地甩开,利爪甚至划破了辰溪的下巴。 脚下的冰逐渐消失,她转身走向森林深处,后面跟着无数的魔精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42章 致辰溪的离去 光线晦暗的办公室内,一只小小的木偶正仔细地擦拭着另一只木偶。 手中小小的抹布细致地拂过每一条细小的裂纹。 仔细观察下就能发现这种裂隙遍布全身,只是在其主人耐心地修复下,让人几乎难以察觉。 摩挲着手上一道道细小的伤口,阿尔卡纳的嘴角噙满笑意。 今天是暴雨结束的日子—— 今天是辰溪可以重新回到重塑之手的日子。 我的小八音盒,这些天真是委屈你了呢~很快就能回家了,还真是期待呢~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在阿尔卡纳此时听来是那么的悦耳。 “阿……阿尔卡纳小姐。” 前来报告之人有些胆怯地叫出了阿尔卡纳的名字,但是这一点点的异常并没有被现在心情大好的阿尔卡纳察觉到。 她面带笑意地抬起头,可是却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报告者的表情好像有些惊恐,捏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着,几次张口却又闭上,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地面,不敢看阿尔卡纳的眼睛。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在心中疯狂的蔓延,虽然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个想法还是像滴进清水中的墨水,破坏了她所有的好心情并在不断地扩张。 “说说吧。” 虽然已经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但是脱口而出的冰寒还是让面前的人打了一个冷颤。 “阿尔卡纳小姐,我们在森林中建设的奥利图欧的指挥所……” “被基金会发现、攻破、烧毁……” “指挥所中一共十名重塑门徒,九名身亡,一人下落不明。” 当听到指挥所被攻破时,阿尔卡纳握紧的拳头快将指甲嵌进肉里,特别是九人身亡,让她的心都好像停跳了一拍。 好在,还有至少一人下落不明…… “那……” 没等阿尔卡纳继续问下去,报告人就已经知晓了她的意思,颤颤巍巍地继续着汇报。 “阵亡人员名单已经由医护部门整理出来了。 奥利,希理欧斯,托布里,星湖…… 以及辰溪大人。” 说完最后的名字,报告人认命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阿尔卡纳的神秘学气息陡然扩散在整个办公室中,放肆的黑液激射而出一瞬间肆意地破坏着房间中的一切。 报告者浑身颤抖着听着周围不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撕扯着他的心脏,终是坚持不住的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也是在同一瞬间肆虐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小心地睁开自己的眼睛。 屋内相比之前更加晦暗了,破碎的窗棂和满地的纸屑诉说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桌上的木偶还是在静静地擦拭着身前的木偶,没有丝毫被周围的情况所影响。 报告者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心脏——除了周身的一圈,这个房间已经找不出一丝完整的墙面,稍有不慎,刚才的自己就会化作一堆齑粉。 “抱歉,情绪有些失控了,继续吧。” 阿尔卡纳掩着面颊发布指令。 “是…是……是!” 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可是自己的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不停地抖动着提不起一点力气。 “就这样坐着说吧……” 平静,平静得甚至好似带上了一丝哭腔。 “好…好的。” “根据我们后来去采取到的组织碎片,基本可以确认上述死亡人员名单……唯独没有在尸体中找到里昂的身体组织。” “我们怀疑……他被基金会抓去做了人质。”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最后的消息让阿尔卡纳的眼中闪出些许的光彩,她才不会相信,辰溪就这样简单的死掉了,她会去找的,找到辰溪死亡的真相,即使需要一个疯狂的计划。 …… 基金会办公室,一身白袍的康斯坦丁正手执一枚白棋,纠结着它在棋盘上的位置。 沙发对面,一道黑色的液柱,升起又落下,露出其中倩丽的人影。 优雅地于棋盘对面坐下,同样执起一枚黑棋。 液柱出现的一瞬间,康斯坦丁就知道来人是谁,惊讶地挑了挑眉便没再多的动作。 扑克脸也是一名政客的基本素养。 “真是令人惊喜,重塑之手的幕后领导人居然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基金会内部。” “是想来和我们议和的吗?” “我今天来是想做一场交易,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阿尔卡纳话不多说,为了这样直接出现在基金会内部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 为了留足回去的能量,她必须尽量避免挑起争端,快速解决。 但同时,她还得让自己看上去游刃有余。 “是什么样的交易会惊动你这样的人物直接大驾基金会总部呢?” 康斯坦丁笑着问道,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一举拿下她。 “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更坦诚相待一点。” 黑棋落子,切入前线。 “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基金会各个地方放置了重塑最新的面具。” “只要我一个念头,面具周围的人都会变为重塑最忠诚的奴仆。” “别的地方或许无所谓,但是超算中心的那些家伙呢?” “基金会在暴雨方面的研究一直不如重塑之手,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坦诚交流一下呢?” 阿尔卡纳笑着看着棋盘对面面色紧绷的老政客。 (啧,被将了一军。) “那不知道重塑的幕后领导人是想谈一笔什么样的交易呢?” 继续维持着公式化的笑容,但却没法抹去话中隐隐带着的一丝火药味。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阿尔卡纳缓缓开口。 “之前你们破坏了我们的魔精指挥所,抓走了一个俘虏。” “我要那个人,相对应的我们可以提供预报暴雨的工具。” “听上去是一场不错的交易,只是我们该如何坦诚布公呢?” 哐的一声,一个由四组辉光管构成的臂环出现在了桌上。 “这个,可以在当前的年代和距离下次暴雨的时间两种模式中随意切换。” 辉光管发出温和的光,静静显示着不久前被暴雨洗刷之后,世界的时间。 “很好的诚意,相对应的,我们这边也会拿出足够的表示。” 一个电话,让一个男人被押入了办公室。 走进这里的第一瞬间,他就认出了沙发上坐着的身影。 “阿尔卡纳小姐!” 可是充满杀意和寒意的目光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再也不敢吐出任何字。 “很好,合作愉快。” 说着,阿尔卡纳就急切地走到里昂身前,打算将他带走,就在此时康斯坦丁却突然出声制止: “阿尔卡纳小姐,这个装置是为何人准备的?” “你们不是有可以行走在暴雨中的神秘学家遗孤吗?” 给了对方一个充满鄙夷的笑容。 “再见了,冷血的伪善者。” 说完这句,阿尔卡纳突然升起液柱,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呵,伪善者吗?” “还真是被摆了一道啊。” 康斯坦丁笑着抚摸着手中的臂环,想象着佩戴者的样子。 …… 重塑之手 “哈哈……哈。” 液柱再一次降下后,阿尔卡纳虚弱地扶着墙壁缓缓蹲下。、 什么重塑的面具,什么超算中心,都是骗人的。 那种情况下,光是进入基金会内部对她来说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更别说布下那么多所谓重塑的面具了。 不过这也是值得的。 一把拎起跪倒在一旁的男人,阿尔卡纳想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的和善: “当时基金会攻过来时,辰溪怎么样了?” 反应过来的里昂也是立刻回答道: “辰溪队长当时收到了敌方神秘术的攻击倒地,然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了。” 知道了,辰溪绝对没有死,他不可能因为那种程度的攻击死掉的。 “阿尔卡纳小姐?”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黑色的液体瞬间吞噬了他的身体,将他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 重塑之手不会对任何一个家人出手,但也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叛徒! 辰溪……你真是让我好伤心啊,没事的,下次暴雨。 等到下次暴雨来临的时候,我就会再次找到你……到那个时候,再来好好补偿我吧~~~ 阿尔卡纳双手掩面,手指像花一样覆盖着自己面颊,露出其中闪着异样光彩的眼睛。 看来……让暴雨提前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呢~ 你说对吗,我的小八音盒? 第43章 新邻居 “刚才那是什么?” 辰溪抚摸着刚才被划开的伤口,冰冷的寒意沁盈其中,顺着皮下第一层神经深入脑髓。 “她居然没有杀我?” 打了个冷颤,辰溪也是完全冷静下来,连忙修复了这些细小的伤口,庆幸着对方并没有能限制自己神秘术的能力。 满地的微尘和身上的血迹一样,需要清理。 一件普通的白衬衫在暴雨、河水、血液的反复浸润下染上了不属于它的色彩,残破的挂在身上。 心有余悸地看着森林深处,辰溪伸手摸上自己的心跳,可是却毫无防备地直接摸到了自己的……。 “丢了吧。” 毫不客气地撕下身上残存的布条,辰溪叹了口气。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明显感受到身体里开始逐渐涌动出另一种情绪,那让他感觉变得不再像自己。 只是目前,面对这种变化,他毫无头绪,不管是自己还是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都太多了。 所以他决定采用自己的绝招——摆烂!顺其自然吧~ 赤裸上身,辰溪再次回望了一眼那难以名状的黑暗,扛起之前砍下的木材向着刀舞和安玛的地方走去。 …… “主人!你回来了!” 辰溪的身影一出现在小溪附近,安玛就兴奋地呼唤着他,要不是有绳子缚着,她肯定会第一个飞冲到辰溪面前。 轻轻割断身上的绳子,刀舞平静地飘到辰溪面前。 比起安玛,刀舞显得更加冷静,这也使他的观察更加仔细。 “你受伤了?” 即使已经修复了伤口,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辰溪身上的不对劲。 “没事,就是遇到一些魔精罢了。” 故作轻松地回答着刀舞的问题,可是肢体上僵硬的动作还是瞒不过这个陪了他时间最长的家人。 不过刀舞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相信辰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辜负他们。 “呼~以前荒野求生的视频也看了不少啊,自己上手还真是大不一样。” 一边拿着刀舞更细致地处理着带回来的木板,辰溪一边小声嘀咕着。 “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你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吗?” 一不小心说漏了这突破次元壁的话,辰溪索性也就摊牌了。 “我好像还没跟你们说过吧。”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穿越来的。” 一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中的活计,一边向众人讲述着自己在地球上的故事。如数家珍般倒出了自己童年,少年,家庭,学校的各种各样的故事。 他很喜欢这样的分享,将自己这样解剖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让人看清自己,看见自己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一个人的,然后……能够理解自己。 只是每到这种时候,辰溪都会有些遗憾刀舞和安玛只是简单的物品,无法用表情给他捧场,让他的分享少了很多的乐趣。 不过这次…… “王,你的故事很有趣。” 准确洞悉了辰溪的想法,利齿低下头向辰溪凑到辰溪身边,努力做出了一个满足的表情。 虽然是带着一脸疲惫的表情,辰溪依旧笑着摸了摸利齿茂密的颈毛。 “谢谢你了利齿。” 撸着这只“大猫猫”,辰溪忽然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利齿,你是不是可以变成所有形态的猫科动物?” “是的。” 恭敬地向后退了一步,利齿俯下自己的头颅贴近地面。 “那你可不可以变成小猫咪的样子?” 辰溪看向他的眼神开始逐渐闪着小星星,然而不管是这种目光,还是带着这个目光的人,都让利齿难以拒绝。 “是的……王,我可以……” 不同于平时的干脆,利齿说出这句话时明显有一些扭捏。 “快给我变!” 唰的一下丢下刀舞和木板,辰溪扭头看向利齿。 前世因为父母的原因,他一直无法在家里养猫,每次在那些短视频上看到那些可爱到违规的小萌物时,他只恨自己的手无法穿过屏幕好好的ruarua它们! 他早就想要一只自己的猫了! “是……” 短暂的金光闪过,当看清面前的“小可爱”时,辰溪的表情也突然由期待,变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 眼前的这个虽说也是小猫咪吧……但是眉宇间透露出的老气横秋之感是怎么回事啊! “能不能变成那种可爱一点的?” 虽然仅仅只是一句弱弱的请求,可在利齿听来,还是颇有些不好意思。 “是………” 比前一次更长的迟疑,金光闪过。 “哦吼!魔法猫咪!” 利齿现身的那一刻,辰溪就已经不受控制地飞扑过去将它抓在手里,噗呲噗呲地喘着粗气。 “啊——啊!可爱的小猫咪!快来夹一个我听听!” 怀中的利齿有些不情愿地看了辰溪一眼,然后…… “喵~” “芜湖!我也是有猫的人了!!!太棒啦!” 呼地一下将利齿举过头顶,再重新抱回怀里将整张脸埋在它的腹部猛吸。 “芜湖!” 刀舞静静地从地上飞起,换平时他肯定要为辰溪刚才丢下自己怼他一句,只是现在嘛。 他也只能感慨一句,自家主人的精神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呢。 “哈——!” 终于吸爽了的辰溪将脸抬了起来,然后也是噗的一下将利齿丢在一边。 突然从辰溪怀里跌倒地上的利齿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回魂的一瞬间就赶紧扼杀了心里莫名升起的一丝遗憾,重新恢复成了狮王的形态。 “哈!能量补充完毕!现在好好工作吧!” 一直云吸猫的辰溪今天终于好好过了一把瘾,只可怜我们的利齿以后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了。 “继续处理木板吧~” “得了吧,就你发电那会儿我已经处理好了。” 好似白了辰溪一眼,刀舞不无嘲讽地说道。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辰溪此时的好心情: “刀舞!我的超人!最爱你了!” 疯疯癫癫一直是辰溪的内心状态,上一秒悲伤,下一秒就又能欢快无比。这样的心态也让他很快的将自己从苦痛中解脱出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次疯疯癫癫。 但是所幸他遇见的人都是愿意包容他的存在。 “主人,那安玛呢?” 听到这话我们的小刀鞘第一个站出来吃了醋。 “你是主人最乖的宝宝了,和刀舞不一样,他平时讨人厌惯了的,但主人一直都是最喜欢你的哟~” “嘿嘿~” 感受着辰溪在身体上抚摸的触感,安玛高兴的快蜷缩成一个小团团了。 “好了,现在住的问题解决了,再就是最重要的火了!” 难得有野外求生的机会,辰溪当然没有携带任何现代化的生火装备,最后的那盒火柴也在引发那场爆炸后丢失了。 所以现在也只有一个选项了! 手搓火苗! 找来适合的木头和干燥的草屑,将树皮搓成细绳组装起一个拉弓。 纯手搓是不可能纯手搓的,这辈子不可能的,真手搓的话,可能等辰溪饿死了,火还没升起来。 有现代的智慧当然也是要适当的运用一下嘛。 然后,辰溪就知道了,什么叫草率了。 一开始他记错了钻木和枕木的要求,试了好久就连一点烟都没看到。磨断了两根细绳,他才开始怀疑是不是材料整错了。 好不容易看到烟了,辰溪却不会吹火,白白浪费了好不容易钻出的火星。 好不容易,等到天都快要黑了,辰溪看着手中跳动的火苗,泪水顺势流下,不知是被熏得还是感动的。 幸好逃跑之前在卡片中储存了足够的干粮可以立刻食用,不然就辰溪的技术,今晚很有可能就要生啃魔精了。 “小心一点,现在才是关键时刻。” 慢慢地加上一点点树枝,辰溪生怕自己一个动作过大就吓跑了这一团小小火苗。 看着这跳动的火苗,辰溪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结果,一道熟悉的阴风刮过,辰溪条件反射闭上了眼,遮住自己的面部。 在视野丢失的那一刻,他就暗道不好。 果然,一睁眼,眼前的篝火被蒙上一层雪白的冰霜,如果抛开这堆木柴是用来干嘛的不说,其实还挺好看的,只是…… “啊——!” “那个天杀的魔精!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了!” 望着灭的不能再灭的篝火,辰溪真的超级想冲出去把人家揍一顿,但是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她,但是原地再生一个吧,又超级不甘心! “哒,哒,哒~” 不同于上次离去的无声无息,雪女这次光听脚步就能知道她逃开时轻快的心情。 “啊!该死的魔精!” 不过听到这样的脚步,辰溪也是彻底放下了追出去的念头。 气鼓鼓地继续坐下,为又一次生火做着准备。 “嚓~嚓~” “莎~莎~” 一点点细微的脚步声隐藏在木棍摩擦的声音中, 让人难以察觉。 辰溪还鼓着个腮帮子,气鼓鼓地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不要让我抓到你!” “不然我就先这样……再那样……最后那样……让你永远记得我的厉害!” 火焰的光芒又逐渐出现在辰溪的手中,与上次不同的是,不远的树丛后面,一只高大的魔精小心地探头探脑着。 远远地看着这个森林的不速之客进行了不起的创作。 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度出现在森林之中,这个少年却为她带来了这样的东西。 为数不多的灵智让她也想要摸摸那个温暖的东西,可是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做了什么坏事? 她只知道这个少年在温暖的橘光中,和面前的火焰一样的美。 欣赏足够了,她转身回到森林深处。她有预感,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中,自己是绝对不会感到无聊的。 这次辰溪学聪明了,提前用空气操控束缚了火焰附近所有的气流,不给冷空气一丝可趁之机。 直到火焰终于被转移进白天搭好的小屋内之后,辰溪才像是如释重负那般叹了口气。 “以后还要在这住很久啊,她要是总来捣乱怎么办?” “总不能噶了一劳永逸吧,再者说了我也打不过她啊。” 拿出一个罐头放在火上烘烤着,细嗅着逐渐冒出的肉香。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也就待到下次暴雨来时就走了,总会有办法的吧。” 咕咚一声吞下最后一口肉汤,辰溪露出满意的笑容。 “吃饱喝足,明天就试着做一张床吧,还有一些衣服,不能总是裸着上身,有伤风化。虽然不知道要住多久,但是这生活质量还是要提上去的。” 浅浅的决定了明天的计划,辰溪扫了扫身后的地面便打算躺下。 然而就在这样的时刻,异象突生。 做不到完全密封的木屋内,丝丝冷气还是迅速渗入、集结,并再一次迷糊了辰溪的眼睛。 “完。” 闭上眼之前,辰溪已经心死一般为自己再一次默哀了,这次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提不起来了。 很快冷风过去,辰溪认命般的睁开眼睛,甚至已经有了明天就搬家的念头。 可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先前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震惊徘徊在身体里怎么也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一半的篝火仍在静静地燃烧着,没有像上次那样完全熄灭。 只是它的另一半,却被完全的冰封起来。 淡蓝色的冰块与燃烧的火焰在一个高度,原本欢快跳动着的火焰连熄灭都来不及,就已经被完全封存在了坚冰之中。 辰溪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心地伸手掰下那块冰晶。 火焰的纹路清晰的流淌在冰晶之中是那样的美丽,原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两者此时竟以这种形式神奇的融合了。 可以说这是辰溪见过最美的艺术品了,美得他都难以相信这东西居然是真的存在于世上。 “明明是冰,拿在手里却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好神奇!” “这是礼物吗?” 不禁为自己这个想法笑出了声,但辰溪心里还是相当的开心。 “虽然你之前弄熄了我的火。” “不过既然送来了这样的礼物,那我就心怀感激的接受原谅你吧~” “你这个不知名的新邻居。” 木屋外面,雪女紧张地靠着墙边蹲下。 虽然看不见,但是风还是告诉了她屋内人的心情。 面纱之下的面容绽出一个绝美的笑颜,轻轻地站起,一转身就化作了无数雪花消失在原地。 …… 第二天清晨,虽然只是普通的泥土地,但辰溪还是罕见的睡了个懒觉。 卸下了包袱的心在胸膛中轻快地跳动着,拾起枕边依旧美丽的火焰冰,辰溪笑着将其放进卡片。 其实昨晚入睡前,他也纠结过一阵,到底要不要放进卡片,可是最终辰溪还是选择相信这位邻居。 运气不错,他赌赢了。 第二天迎着光,冰晶还是折射着好看的光泽。 来到新家的第一天就收到这么棒的礼物怎么能不让人心情愉悦。 伸一个懒腰,握起刀舞插回腰间,推开门,迎着太阳洒下的光。 美好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第44章 魔精小姐 有刀舞的帮忙,不管是砍树还是处理树皮草料都方便了许多。 不消半天,一件风味纯真的原始部落风格的上衣就做了出来,与此同时出现在辰溪小屋前的还有几根手臂粗的树干和若干藤条。 就地取材的话,这些东西是做床最好的材料了。一想到今晚就能脱离地面,辰溪就觉得生活充满了盼头。 不过比起这个,更令他高兴的是,空荡的左臂开始长出了一些小小的肉芽,虽然吧,看着确实容易引起人生理上的不适,但也算是一个好兆头,手臂有了恢复的可能。 将木棍按照体长,架成长方形,钻出孔洞将床脚插进去。 然后一圈一圈的将藤条缠上去做成一张床,听着简单,但是也消耗了辰溪几乎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将床脚削成合适的形状比他想象的更加困难,再加上没有经验,经常在缠藤蔓时整个床架散了。 当然其中也气急败坏地撂过几次担子,但是后面又灰溜溜的重新开始了。 终于在太阳准备西斜之际,一个呈梯形的高低不平的床总算是做好了。 “我敲,终于结束了。” 如释重负地往上面一趴,辰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个地方藤条有点粗了……硌腿;那个地方有点空……不踏实;有机会还要搞个枕头……” “呼,呼,呼~” 想着想着,辰溪就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从没体验过的这一切,极大的消耗了他的好奇心和体力。 尽管这个床并不舒适,也不好看,但是趴在上面就是非常的安心,没一会儿辰溪就下了线。 然而这个森林可不止他一个智慧生物。 “呼——” 调皮的冷风越过火堆,精准的锁定了辰溪的位置,从粗糙的衣服中穿过,仔细地拂过他每一寸肌肤,让睡梦中的辰溪立刻起了无数鸡皮疙瘩,打着颤的转醒。 “天哪,兄弟,我今天已经够累了!真的陪你玩不动了。” 顶着一对幽怨的眼神,辰溪推开房间的门。 他知道,自己是绝对看不见她的,白天干活的时候,他总能感觉有一道目光始终跟着自己,好奇地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那是雪女的,但是要命的是自己根本无法锁定别人的位置。 这年头还真是变了天了,感觉随便来个人神秘术的造诣都比自己高。 辰溪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准备来制作几个陷阱。 以前跟着荒野求生上学了不少,感觉挺有意思的。本来想着明天起来做的,不过既然她想看,那就现在做吧。 依旧是藤条,编成一大一小的两个环。 将长的棕榈叶叶柄折断在大环周围插满一圈,尾部用小环固定束缚起来。 使整体呈现一个圆锥体的样子,然后在在圆锥体内部继续用叶子扎一圈,让鱼游进去后再难游出来。 放在河水的上游,如果运气不错的话,或许明天早上会有一两条小鱼在里面,当然也是有一些辰溪喝剩的罐头残渣放在里面当作诱饵的。 保险起见,这样的陷阱辰溪一共做了三个,只是这个付出和回报能不能成正比还有待确认。 等忙完这些,月亮已经是彻底升起来了。 自己带的食物绝对不够维持到下次暴雨开始的,所以拜托一定要起作用啊! 这样祈祷着,辰溪放下了手中的罐头铁盒,对着周围说了一声: “我要去睡觉了!至少今晚别再来打扰我了好吗?人类是需要休息的。” 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到,辰溪转身就打算回房了。 “哗啦——” 铁盒挪动的声音,辰溪猛然回头,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就连铁罐的位置好像也没有改变。 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辰溪不禁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哗啦——!” 又是一声比之前更加激烈的声响,辰溪再次回头,依旧什么都没有,只是铁盒的位置移动了不少了。 回头一次,移动一点,但是绝不拿走,移动着还会回到原地,但就是总不消停。 “要不你明天早上喊我起床,用你自己的方式。” 这样说着,辰溪又小小的思考了一下,补了一句: “但请稍微温和一点,我不太想一大早就变成冰棍。” “哗啦——!” 最后一声,等辰溪再回头时,铁盒早已没了踪影。 “要不哪天我也来送她一个礼物吧,虽然肯定比不上她的,但……” “就算是给乖宝宝的奖励吧。” 推门进屋,得一夕安寝。 第二天一早…… “阿嚏!” 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辰溪捋了捋头上的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记得我和她说了要温和一点的……” 看着手中逐渐融化的白霜,辰溪不禁怀疑起了魔精的温和和人类的是不是有很大的区别。 “生火,生火!” 以普遍理性而言,现在的天气是完全不用考虑温度的问题,但是现在嘛…… 正烤着火,想着今天计划的辰溪突然又被一阵冷风打断了思路。 再睁眼,盆中火又是遭殃了一半,只是这次的火焰冰似乎长得比上次更加温和,更加柔软,好似带着满满的歉意。 轻轻掰下,辰溪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 “很美,不过同样的礼物送第二遍就显得没那么有意义了。” 本来只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般的话语,可是在出口瞬间,手中的火焰冰就突然开始融化了。 融化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就像是某人的眼泪滴滴落下,同时被冰包裹的火焰也没有消失,直接化作一股暖流流入了辰溪的身体。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其实很喜欢你的礼物的!真的!” 这位从不露面的魔精小姐,性格似乎有些过于的单纯了,高兴难过都直接表现出来,甚至让辰溪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去看看陷阱吧!我不会介意早上的事的,谢谢你!” 清冷的风从门外传来,轻轻擦过辰溪的脸颊,像是表达着自己的期待和同样的歉意。 “走吧。” 伸出一只手,辰溪虽然没指望过人家会真的来牵起自己的手,但还是会有一点点的幻想的。 “呼——” 清风绕手,像是在催促着他快点出发。 “哈哈。” 虽然是有些小小的遗憾吧,但辰溪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向着河滩出发。 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决定,总有一天,一定要好好的看看那位害羞的魔精小姐到底长什么样! 河边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三个陷阱一个损坏,一个没有捕到任何的猎物,还有一个……不足一指长的小鱼,肉可能还没有骨头多。 颓唐地坐在地上,这……前途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黑暗啊。 然而除了辰溪,还有一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哈~~啊~~!” 一阵悠扬的歌声从森林深处传来,明明迎面而来的风是冷的,但辰溪却有一种被人温柔的环抱住的感觉。 很快歌声的力量也显现了出来——大大小小的冰块不断地从上游飘了下来,辰溪伸手抓出一个,里面竟然封着一只鱼! 想要抓出这种大小的一个冰块,对目前单手的辰溪来说还有些困难,不过这丝毫不会影响到他此刻高涨的情绪! “天老爷啊,这哪是魔精小姐啊!这是上天赐的田螺姑娘吧,要不要这么能干!” 然后反手看了看自己捕到的小鱼。 “啥也不是。” 碎碎的骂了一句,然后迅速从我是个废物的想法中挣脱出来,辰溪召唤出利齿和刀舞两个一起帮忙打捞。 “这下有段时间可以不用为了食物发愁了。”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冰块,辰溪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天不干别的活了!来做礼物!” 感谢于魔精小姐对自己的好奇与好感,帮着辰溪能在这森林中活下去不至于饿死。 选择了一块上好的木材,辰溪用双脚夹住,右手拿着刀舞开始了雕刻。 左手现在只恢复了三分之一的上臂,能做的只有滑稽的上下晃晃,不过目前的生活还是让他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也许是终于有一个人型的同伴能长期陪伴着自己,让辰溪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期待。虽然她从不露面,但是生活中处处都有她的身影,这种陪伴的感觉依旧是让他感到满足。 太阳渐渐收起了自己的余晖,辰溪还在努力地雕刻着,一方面没有左手的辅助让雕刻变的相当困难,另一方面,接受了对方的帮助,辰溪不想草草了结。 为此他还特意转移出一堆火在小屋外面,可以在做饭或者整理物品时也和她聊聊天。 虽然没有一次收到过对方切实的回应,但是风会告诉他答案。 现在整个木塑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了——为她雕刻一个精致的面容。 辰溪实在是想象不到她会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最终他还是遵从内心的想法雕上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脸。 虽然和她的身体有些不搭,但是雪女的性格还是让辰溪觉得。这就是一个可爱的宝宝! 笑着将完成品放在身前,辰溪背过身去。 “送你的礼物,感谢这些天你的帮助。” 一丝丝雪花的气息出现在身后,好像驻足了许久,不过辰溪还是强忍住了回头的想法,默默等待着,直到…… “谢谢,我很喜欢。” 声音清冷却带着些许感动,辰溪再也控制不住了,转回身想好好看看这位魔精小姐,只是…… 除了眼前逐渐消散的雪花,只有那唇间,葱指扫过的触感提示着他,她真的来过。 怔怔地抚上自己的嘴唇,轻笑出声: “是我,该谢谢你。” —————— 久伞而伞久把伞舞死 ?*? (ˊ?ˋ*) ?*? 第45章 魔精小姐的家 经过几天的努力,辰溪已经做好了丛林生存的大部分物品。 甚至做了几个捕捉大型动物的陷阱,并且在魔精小姐的帮助下,几个陷阱都没有被魔精误踩的情况。(这下可真是吃了魔精小姐的软饭了) 在自己规划好的靶场上结束了神秘术的练习之后,辰溪有些无聊地坐在一旁的木桩上。 “呐,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自从上次送了礼物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见过对方的声音。那种宛若清风拂过耳畔的音色,他真的很想再听一次。 “呼——莎,莎——” 不出所料,回应他的又是只有无尽的风声。 出于好奇,也是出于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辰溪决定去探寻事情的真相。 “决定了!今天就去试着找出魔精小姐住的地方吧!” 话刚出口,周围的风声就突然变得又急又大,像在极力阻止着这件事情。 “怎么?害羞了吗?” 辰溪轻笑着拍了拍周身的空气。 “安啦,我就只是去远远的看一眼,绝对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的!” 风声变得更加急促了! “是走这边吗?” 笑着悄声问向周围,然而风声也仅仅只是变得缓和了一些,没有任何回答。 “不是啊。” 故意装出一副为难地样子,等到周围的空气流动变得时急时缓时,辰溪才狡猾地一笑猛地向一个地方冲去: “我记得好像是这边!上次你带着魔精是从这边离开的!” 开心的笑声回荡在风中,可是那个藏于树林中的人影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类,特别是神秘学家…… 从她小时候开始,族人就告诉她,一定不要和他们接触! 他们都是嗜杀成性,毫无理智的怪物! 特别是她的身份又如此特殊——魔精露萨尔姬中唯一一个超脱于木,星,岩,兽,灵,智六种属性以外的冰属性魔精。 如此的特殊更是让她被定为下一任魔精族群的祭祀。 而外出历练是成为祭祀必要的一环,这才让她有机会天天可以来到这里偷看辰溪的一切。 族长的话还时常回荡在耳边,这让她不敢直接现身与辰溪交谈,也不敢再多的暴露自己一丝一毫。 只是那心里抑制不住的好奇还是驱使着她每天来到这里,观察着这个族人口中的“罪大恶极”者。 显然事实好像并不如此,辰溪不仅送了她礼物,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过分的事,甚至他还为第一次见面杀死了那么多的魔精表示了歉意,并表示会尝试着复活他们! 虽然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不过那天那个昏倒在微尘堆中的人,还是让她深切感觉到——他不一样!他绝对不会是族人口中的那种人类! 而且,回望族内,除了谈及人类时,族长会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平时不管是对待自己还是其他族人,都是非常的亲切。 所以,她想试试——试试人类与魔精共同相处的可能! 握紧了手中的雕像,魔精小姐的速度变得更加迅速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可是阻止不了我的哟。” 左臂已经恢复到了手腕的位置,或许要不了多久,整个手掌也能够重新长出来。 新手臂的长出也大大提高了辰溪奔跑时的稳定性,可以支持他平稳地跳跃在林间各种复杂的路况之中。 然而就在辰溪身后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一块冰晶生成,似乎是想以此冰住他的脚,让他无法前进。 只是不知为何,每一次都只差上了那么一点点,在辰溪的脚刚好离开地面时,一块冰锥才堪堪生成。 细细感受下,其实还能感到有一股小小的气流在辰溪的身后推着他前进。 像在害羞,但这也是一次尝试,她想让那些带着偏见的同族,好好地,看看这个人类! “呼——还真是不容易啊~” 擦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滴,辰溪终于来到了森林的尽头。 “来,让我看看吧!魔精小姐的家!” 虽然早有做好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实物时,还是吓了辰溪一跳。 青色石砖拼搭的祭坛高高地耸立着,石阶一级一级的向上,通往高处静静卧在那里的巨大火炬。 六根以卡邦克鲁为形象的木制图腾柱树立在周围,给整个祭坛再添上一份神圣不容侵犯之感。 不同于想象中温馨的林间小屋,空气中肃杀的气氛是辰溪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辰溪颇有些疑惑地问道。 四周的风声也开始准备愈演愈烈,像是想要解释着什么,可是却又突然戛然而止。 诡异的气氛瞬间充斥着整个祭坛,越来越多的带着面纱的露萨尔姬出现在了祭坛背面,远远看去,它们怀中的襁褓正闪动着令人不安的微光。 森林中,一直注视着辰溪的魔精小姐也忽然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了森林深处…… “我去我去,我就是来参观一下啊!不是来搞破坏的!” 长满尖刺的荆棘突然从地下冲出打算缠住辰溪的脚,立马用了空气操纵帮助自己快速起跳,然后数道风刃飞出紧接着切断了下面蠢蠢欲动的荆棘丛。 就在辰溪为自己准备好了一个安全的落点之时,坚硬的石柱又突然拔地而起,将还处于滞空状态的辰溪轰击在了一棵大树上。 树的枝条顺势缠住他的手脚,让辰溪一时也动弹不得。 就在他还在不停挣扎之际,带着点点星光的标记开始附着在了他的身上。还没等辰溪从这新出现的状况中反应过来,就是一道爆炸在他身前出现。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辰溪短暂地失去了意识,趁着这个空档,兽系的露萨尔姬闪现至他的身前,尖锐的利爪深深地刺入了辰溪的胸膛,干净利落地斜着划下,让血液顺着伤口和利爪构成一幅诡异的画卷。 鲜血噗的一下涌上辰溪的喉咙,被猛地吐出,无力的滑落到地上时,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短短三秒就将一个人类斩杀于四人的合力攻击之下,甚至没有给对方施展自己能力的机会。 “走吧。” 最后瞥了一眼从树上滑下的,没了生气的尸体,头戴玫瑰的露萨尔姬发出了撤退指令。 “和雪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接触人类!” “今天是第一次,不过正好就这样让这愚蠢的念想被彻底抹杀掉吧。” 四人向着祭坛深处走去,血腥味不断在口腔中扩散,向大脑输送着死亡的信息,在意识逐渐滑向深渊之前,辰溪看见的,是它们四个消失在地下的身影…… 第46章 露萨尔姬族群 “姐姐!你放手!你放开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地下室的走廊中,雪女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颊,一抬头却看见了姐姐噙满泪水的眼眶。 “不是说了不要去招惹人类吗!” “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被称为姐姐的魔精一把将雪女抱在怀里,身体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着。 这种情境之下,雪女也是同样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好啦好啦,我不是在这吗……没事的。” 猛然将捧住雪女的脸凑至眼前,姐姐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走,去见族长了,等会儿可不要说错话了。” 雪女的眼神有些目移,姐姐的手让她怎么也无法将头偏向一边,只能有些扭捏地答应到: “知…知道啦。” 推开宗堂大殿的门,族里最有威望的魔精都在这里了。 之前围剿辰溪的四只魔精也在这个地方。 其中一个,将爪子伸到嘴边,正一点一点地清理着上面的血污,但她的表情与其说是嫌弃,更多的是一种享受和自豪。 血水混合着唾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静静地晕开,像极了某人逐渐消逝的生命。 “族长。” 雪女站在会议厅的中央,面向最深处。 摇曳的灵火照不到漆黑中的人影,但是并没有妨碍到声音传出。 空灵且摄魂,如果有人类能听到她的话语,这一定是他的第一反应。 那种仿佛灵魂被逐渐扯出躯体的拉扯感让任何人都难以在她的面前站着超过三句话。 “雪姬……” 被叫到名字的她低下了头,甘愿接受任何发落。 “你是我们族群中最小,最特殊的个体了。” “本质灵感为灵系,但是外在表现却是冰属性。”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还没等族长说教的话语出口,雪女就已经抢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反正顶多也就是清扫清扫祭坛,教育那些新出生的小魔精这样的小事,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摸清了祖奶奶的性子了。 只要自己表现得乖一些,不出几天她还是可以再去找辰溪的! “任何惩罚吗……” 现在雪女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呆在这了,只想早点出去完成任务,好继续自己日常的偷看生活。 “那个人类,被你四姐重伤,但大概率并没有死……” 还在舔着爪子的四姐立刻抬起头来,露着嘴里带血的尖牙看向雪女,展示着自己的手。 “你要来点吗?嘻嘻~” “什么!” “你们杀了他?” “安静!” 直冲灵魂的怒吼从大厅深处传来,立刻平息了这场尚处萌芽阶段的骚动。 “我们不是人类!不会随意的杀戮!” 微微缓和了一下语气,族长才继续下达着对雪女的惩罚。 “你的任务,就是去摧毁他在森林中搭建的所有设施,让他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离开森林。” “这是我们最后的仁慈了,如果他敢反抗……” “雪姬,你就杀了他!” 最后一句话,明显的带上了怒气,箭一般的话语带着灵的灵感穿透雪女的心,让她的喉咙中挤不出半分反对的话语。 “是……” 轻轻地应下,一开始想好反驳的话语没有哪一句是说出了口的。 僵硬地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祭坛深处。 “花木,你跟着她。” “雪女年纪尚小,很多事拎不清楚,你是大姐要多多照应。” “是!” 头戴玫瑰的露萨尔姬恭敬地低头应下,身体逐渐化作草木消失在了砖石的缝隙之中。 待到所有人都从这个房间中退下,神秘的黑暗中才传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声音的主人逐渐走出阴影之中,爬满皱纹的面颊诉说着这个女士的衰老。 她的身上,除了神秘术的造诣,其他的一切都在走着下坡路,或许不久就将魂归天命。 熟练的打开大厅中央的一个暗格,一座石棺静静的出现在视线之中。 虔诚地跪下,这位年事已高的保守者口中吟诵着古老的预言: 时序破碎,世界崩塌 世间一切皆尽化作虚无 带着使命出生的孩子啊 接受神之血的浸泡 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是一条从这个族群诞生以来就流传着的预言,这是一条被镌刻在他们血脉中的预言! 血脉的力量,让她们不能违抗的带着家族中,每一个异变的个体,来到这里,接受神血的浸泡。 银色的神血会增强他们的力量,延长他们的寿命,或者揭示他们的使命……如此如此不知多少代。 可是每一个露萨尔姬,都难以在撒手尘寰之前,真正知道,他们的天命到底是什么! 如此如此,世世代代,他们接受着恩惠,却难以履行自己的责任,这种煎熬与不安近乎无尽的折磨着每一任族长。直到——揭开石棺的盖子,银色的液体已经难以铺满棺底……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他们族群最后一次接受神的祝福,最后一次有机会明白——族群存在的意义。 合上棺盖,族长叹了口气。 “人类……” 露萨尔姬绝对不是好战的种族,甚至历史上曾多次向人类伸出过援手。 但每一次……都是遭到无情的背叛! 即便可以交流,即便有着相似的外表,但是魔精终究是魔精,是怪物! 人类的口中总是说着这样的话语,他们满不在乎的踹开一间又一间房门,拖出里面被他们称为牲畜的同伴…… 露萨尔姬的历史上一共出现过八十多位异变的个体,其中六十多位被人类抓去,当成了黑市上特殊的拍卖品。 有钱人的品种中,不缺乏这样喜欢异兽的变态。 每一个,每一个火光冲天的夜晚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使命,责任,神明,一切的一切与生命比起来还是有些单薄了。 他们也仅仅只是想活下去,好好的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天命。 身为魔物,他们就有错了吗? 与自己的天命一样,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就在她所憎恨的人类族群中,这样的歧视与剥削也是存在的。 人类和神秘学家……难道也是真的要分个你死我活吗? 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致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致那个自己无力知晓的天命。 …… 同样的思考也回荡在雪女的脑中,人类和魔精,真的没有共存的可能吗? 尚且不谙世事的她又怎会知道人性复杂,世事艰难。 只能任由这些无解的疑问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自己。 走出地下室的走廊,顺着祭坛的墙壁向辰溪营地的方向望去,血迹……一大片暗红的血迹。 好消息,他不在这里;坏消息……他不在这里。 “辰溪……” 默默念着他的名字,雪女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着他的方向冲出。 “至少……别让我亲眼看到他,满身疮痍的样子。” …… 第47章 生命与神秘术 “咳——咳。” 利爪刺入胸膛,冰冷的寒意在物理意义上的刺向内脏,意识随着利刃在胸前的游走,一同滑出体内。 身体在一瞬间疲软下来,无力的从树上滑落。 “咳…咳……” 胸前破碎的血肉与泥土、草衣相亲,反复刺激着辰溪逐渐昏沉的意识。猩红的液体涌上气管,辰溪努力地调整的呼吸——不能由自己的血,堵住喉咙啊! “走吧。” 领头的那个露萨尔姬下达了撤退指令,直到他们四个消失在了感知范围内,刀舞才敢用空气操控膨胀辰溪身下的气体,将他的身体翻过来。 翠绿色的神秘术已经开始自主运转,可是伤口中沾染的泥泞与草屑却无法随着皮肉的愈合被排出。 “主人,主人!” 安玛焦急地飞到辰溪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抽打着主人的脸,企图以此唤醒他的意识。 “刀舞……” 安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虽然她平时一直不给刀舞好脸色看,但她心里还是知道的——刀舞是除了主人以外,最适合做主的人了。 现在主人掉线了,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利齿顶着狮王的外形,静静地伏在一旁,虽然它的体型超过了所有人,但是此时此刻,还是有种被当成孩子的错觉。 “我来吧……” 有些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刀舞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做出决断。 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混进辰溪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但他能肯定,绝对不会是好的方面! 几近透明的风刃再次镀上了他的身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安玛,躲在利齿身后吧……你主人接下来的样子,不会很好看……” “嗯……” 哭腔已经颤抖到了沙哑,安玛打心底相信,主人一定会没事的。 但,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啊…… “哈——” 看着眼前的一摊血肉模糊,刀舞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忍着点吧,平时不正经的家伙。” 重新割开已经愈合的皮肉,刀尖剜出其中的难以分辨的残渣。 “嗯!” 即使失去了意识,神经传导出的痛感,还是让辰溪难以自持地哼出了声。 清理的手段,与其说是打扫,更像是直接切下那些血肉,然后让其重新生长…… 伤口之深,甚至让刀舞能清楚的看见骨头上的纹路。 即使再小心,刀尖刮过胸肋刺耳的声响还是让他险些从空中坠落。 处理结束时,辰溪胸前的三道东非大裂谷,已经变成了月球表面环形山了。 “安玛……” “刀舞!” 没有更多的交流,安玛立刻从利齿身后冲出,用身体接住了快要坠地的刀舞。 原本就该是一对的两人,在这一刻才终于是真正心意相通的合在一起。 金色的光芒出现在两人身上,那是吸收了辰溪的血液后才会显现的。 “利齿……地上的那些剔出的血肉,你吃了吧……” 此话一出,惊得利齿直接从地上站起,满脸的不可置信。 “辰溪的血肉,丢了也就丢了,我们是需要他的血肉才能继续活动的……吃了吧,即使辰溪醒着,他也会为了你,让你吃下的。” “可是……” 作为后来者的利齿,明显还无法理解自己与辰溪的位置关系。 “去!辰溪现在昏迷了,我说了算,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 强悍的修复能力很快就恢复了辰溪的身体,可是他依旧没有醒来。 利齿将鼻子凑到辰溪上下起伏着的胸膛,伸出舌头舔舐干净上面的血液,再次化为一只猫咪,趴在辰溪的胸前。 或许自己的体温,可以更快的唤醒辰溪的意识。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守候着辰溪,没有一丝其他的动作,直到……祭坛再次传来异响。 身为野兽的利齿最先反应过来,化成狮子扛起辰溪就窜进了树林,没有后顾之忧的安玛和刀舞也迅速地跟上。 最先路过他们的,是一道冰冷的气息,他们很熟悉这个味道。 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平日里柔顺,温和的冷风,现在带上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急促的向着远方离去。 而这道气息走后不久,又是一道比之前的更为强大,更加难以捉摸。 明明扑面而来的是草木茂盛的生命一般的能量,可是仍然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就像一个渴求着阳光的人,被头顶的大树,遮去了所有的光亮。 冷,寒,这是刀舞三人唯一的感受。 即使已经很努力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但是那种被锁定了的感觉还是找上了他们。 “莎——” 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落下的面纱很好的遮蔽了她此刻的表情。 “让开。” 利齿将辰溪护在身下,刀舞立刻脱离了安玛的身体亮出自己的刀刃。 即使知道自己一定会死,起码,也让辰溪死在自己后面吧…… “吼——” 愤怒地狮吼是回应她唯一的答案。 金色的增益出现在刀舞身上,振颤着的风刃急不可耐地想要喝到新鲜的血液。 “吼!” 随着一声狮吼,风刃激射而出,誓有种鱼死网破之感,只是…… 墨绿的棘条破土而出,支起的屏障轻松的就拦下了这个攻击,面向辰溪的那一边,尖刺猛地伸出,抽飞了安玛和刀舞,刺进了利齿的身体,抬起,将它摔在一旁,露出了身下,被紧紧护着的,“熟睡”的辰溪。 “人类……去死吧!” 锐利的棘枪已经被召唤在手上,破风刺出的声音割破了其他三人紧绷的泪腺。 “主人!辰溪!王!” 三声凄厉的呼唤从不同的地方传来,汇聚到旋涡的中心。 而那柄长矛,也确实恰到好处的停在了距离距离辰溪喉咙毫厘的位置。 只是显然,三人的呼唤不可能是敌方停下攻击的原因。 花木也不知道为什么,手中的武器就是无法再往下刺入分毫,辰溪身上一直涌动着令她十分舒适的气息。 她不知道的是,那是辰溪的神秘术,在重伤之后,他身上,和生命有关的力量得到了暂时的增强。 就是那股最本源的,生命的力量,让花木难以刺下手中的武器。 握着长矛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但是平时听话的棘条此刻就像是焊死了一般,岿然不动。 “该死!” 愤愤地扔下武器,花木也是有些无力地坐在地上,久久地盯着辰溪。 最后也是像认命了一般,走到辰溪面前,伸出了手: “healing……” 属于她自己的恢复神秘术被释放到辰溪身上,再抬眼看向周围愣着的三人。 “啧!” 转身再次追上雪女的步伐。 —————— 小说推荐《重返未来:柏林墙以东》是柏林的单推文哦! 描写手法很细腻的,读起来很舒服,慢慢地品味主角和柏林之间的情感,是很触动人心的事情。 而且作者对柏林的性格还原,做的相当到位,真心推荐! 第48章 族群的过往 祭坛深处,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内。 尚且年幼的雪姬踮起脚尖够着一根木棍顶端,白色的“珍珠”。 尚未长出利爪的小手努力地想要取下那个从未见过的东西,只是她的身高限制着她,哪怕是奋力跳起,也只能拨动着那个物体,磕碰在柱头顶端,摇晃着发出咯楞咯楞的轻响。 很显然,那不是珍珠。 “雪姬,你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雪孩子立刻收回了手,缩着脖子微微颤抖着,不敢转身。 “族……族长好。” 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从大厅传来的光,淡蓝色的灵火开始在周围出现,是让雪女心中的恐惧更添一分。 “族…族长,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将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雪女低着头就打算从族长身边溜过去。 “回来。” “咦!” 明明离门口只差一点点了的说…… 雪女沮丧地垂着双手,一步一步地挨到在族长面前。 “对…对不起,我不该自己来这里的。” 雪女扭捏地揪着自己的裙角,眼眶红红的只敢看着地面。 “为什么要道歉呢?” 褪去神秘术的话语落在了雪女耳中,让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眼前之人。 族长,顾名思义,就是整个族群中的管理和各项事务的主持,是最尊贵,最有威望的人。 在今日之前,雪女只听过她在族群祭祀时,那包含着神秘学威压的话语,那种震慑人心的力量,让那之后自己的受封仪式上,都不敢过多的直视这位女性。 可是此刻,她从未听过的,不含神秘学力量的温柔话语落入耳中时,雪女震惊得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直直地盯着族长那温柔的面颊和笑容。 “雪姬,你是我们族群中最小的,表现出异变的露萨尔姬。” 一头深紫色的头发,随着话语的讲述,轻柔地飘动着。族长伸出手抚摸着木架上,那个富有年代感的“珍珠”上,雪女的目光就随着她的手,也落到了那个东西上。 “对这个有兴趣吗?” 轻轻取下,族长将其放在雪女的面前。雪女好奇地抚摸着它光滑的表面,手指细细地感受着上面的接缝,然后收回了自己的小爪子,揣着手手观察着,然后…… “啊!” 坏心眼的族长奶奶突然将手中的头骨转了个面,将两个深邃的黑孔忽地凑到雪女眼前。 淡蓝的灵火在中间闪动着,吓了雪女一跳。 “啊!族长奶奶坏!” “哈哈哈,那也是我们的雪姬太可爱了,一不小心就想开个小玩笑。” “雪姬不会怪祖奶奶吧?” 褪去了族长的身份,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露萨尔姬老人,亲切,热情,喜欢族里小小的孩子。 “哼!” 雪女生气地撅着小嘴巴,把头扭向一旁。 “祖奶奶讨厌!” 雪女并不领情地继续假装生气着,眼睛却眨动着将视线的余光落在祖奶奶手中捧着的“小玩意”上。 “除非……祖奶奶把手上的东西借雪姬看一下!” 再装不下去的雪女将手背在身后,左脚的脚跟轻轻踮起,略带期待的晃动着,大眼巴巴地看着祖奶奶脸上的表情。 “好好好~雪姬想看,就给雪姬看~” 笑呵呵地递出手中的头骨,祖奶奶脸上的尴尬与失落也是一扫而光。 “拿稳了哦,注意别掉地上了。” “好~” 甜甜地应下,雪女开始满眼冒光地检查着手中的东西。 雪女欣赏着头骨,祖奶奶欣赏着她,然后…… “祖奶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嗯?” 突然被叫到让她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继续笑着回答着雪女的问题: “这个是人类的头骨。” “人类的头骨?” 雪女不解地翻看着手中的骨头。 “对,人类的,头骨……” 不知为何,祖奶奶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与悲凉,这让雪女感到有些害怕。 “祖奶奶,你没事吧?” “这骨头还给你,我不看了。” 并没有接触雪女伸出的手,族长反而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你想听吗?这个头骨的故事……” 雪女眼神颤抖地看着族长眼中浓郁到快要滴下的情感,一朵又一朵淡蓝色的灵火出现在这个昏暗的角落中,为即将展开的故事,再次增上一抹悲壮的色彩…… 翻涌的情感已经让雪女再难说出一个字,但是她的眼神还在传递着自己的想法: 告诉我,露萨尔姬的历史。 |那是在我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见到了第一个人类。 他比族里的大人们都要矮小,都要聪明,都要……伪善和狡猾! 我们当时为他治疗了身上的伤,热情的,尽自己所能地善待了那个人类。 直到他伤好离开之前,他的脸上,都是挂着充满善意的微笑…… 我当时以为,那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类。| 讲述到了这里,族长停顿了一下。 雪女没有读懂她的表情,但是还是本能的伸出双手,抚上族长的面颊,揉碎了她满脸的悲伤,揉化了她满眼的痛苦…… 族长又一次,变成了祖奶奶。 |是族人凄惨的叫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的。 我懵懂地推开房门,却看见比白昼更加明亮的火光。 人,好多好多的人…… 他们中少数拿着术杖,但大多数的手中,还是提着砍刀和利刃。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当时只能害怕地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动弹,直到…… “嘿!头儿,这还有个小崽子!” 他一把扯下我头上的花环,和面纱一起踩进了土里。 “唉嘿,样子还挺俊的~” 我听不懂他语气中的轻薄之意,但我却看见了,那个被他称为头儿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那一个瞬间好像被无限的拉长了,长到我忘记了呼吸,长到我停止了思考,长到我几乎忘记了他到底是谁。 身旁的男人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提到了他的面前,充满侵虐性的目光不断在我身上游走着。 “嘿,头儿,这小畜生长得真挺俊的。能不能今天先在兄弟房间里放一晚?” 而那个男人只是掏出白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厌恶地说道: “你还真是饿了,这样的畜牲也能下得去手。” “赶紧拿远一点,在这待的那几天,忍受他们的味道真的已经够令人恶心的了。” “不过注意别玩坏了,这些再怎么说,也是重要的商品。” “放心吧头儿,我有分寸!” 我听不懂他们的话语,什么是畜牲,什么是商品? 我只知道,我好疼,头皮上,那种快要撕裂的疼痛,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我在他的手上,摇晃着被带走,渐渐习惯了的我一声不吭。 结果突然到来的剧烈的晃动,还是让我咬紧了牙关,眼角被逼出了泪水。 那是另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搂住了他的肩膀。 但按道理来说,即使是那样庞大的身躯撞过来,也不会让拎着我的男人产生那样剧烈摇晃。 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哟~奥西里夫,在哪找的这样水灵的一块肉啊~” “去去去,这是我的!我不是记得你之前已经抢了一个姿色不错的牲畜吗?哪儿呢?” “这呢~!”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一具高大的,身形修长的躯体。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眉眼,让我竟在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她究竟是谁。 “忒!就这畜牲,真是不经用啊,才一轮而已,就已经断气了。” 他又踹了一脚那具尸体,仰面朝上的瞬间,我终于认出了她到底是谁。 她是,我的母亲…… “唯一有点用的啊,就是她留下的微尘还真不少,唉嘿~” “啊!!!” 我开始不顾一切地大声叫嚷着,母亲的灵魂,父亲的灵魂,族人的灵魂。 那一晚,所有死去的族人的灵魂,一齐游向了我。 然后我就睁开了,灵感的眼睛。 我撕碎了在场所有人类的灵魂,然后,亲手割下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的头颅。 让他永远成为,我们祭奠祖先的一员。 在那之后,这样的事还发生过两次,直到我成长起来,能够完全熟练地使用我的能力,族人才在我的带领下,住进了祭坛深处。| “讲述结束了,雪姬……满足了吗?” 摸了摸眼角的泪花,祖奶奶打算低头看看怀中的雪女,但却看见了一个完全超乎想象的东西。 那是一捧晶莹的水滴。 “祖奶奶,别哭了。雪姬在哦,雪姬把这个给你。” “这是祖奶奶流下的泪水,雪姬一滴不漏地全部收集到了哦。” 还只是个孩子的雪女,并不能理解祖奶奶故事中,翻滚的情感。 那种苦大仇深凝聚在冰晶里,没有融进泥土;就像是那其中的仇恨,也没有流淌进下一代的血脉。 雪女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故事如何,在祖奶奶第一滴眼泪落下之后,她就在专注地接住这些过往的灵魂。 将他们一个个的装进美丽的冰晶之中,给了他们,一个美好的归宿。 在看清雪女手中之物时,本就疲惫的泪腺忍不住又一次崩溃。 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天使,祖奶奶一遍遍地在雪女的耳边重复着: “远离人类,远离人类,一定要远离人类!” “你是我们全族的希望,是所有的美好,所以……答应我一定要远离人类,保护好自己。” 雪女懵懂地拍着祖奶奶的后背,但是耳边的话,却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第49章 就是我心中所想的样子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情感,祖奶奶将那个头骨送给了雪女。 每一次人类的来犯,都少不了生命的消逝。 所以祭坛中也从不缺少祭祀用的头骨和微尘。 空缺的木架很快就有新的头骨被替换上,毕竟这个族群中,从来都不缺少悲剧。 雪女捧着这个比自己的头稍大一点的玩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它放在窗台上,就这样看着它。 “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盯着那对黝黑的空洞,雪女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东西会是从头里取出来的。 “不过既然是从头里取出来的,那它一开始肯定也不是这个样子吧~” “或许我可以……” 淡蓝色的波动在手掌中凝聚,雪女双手捧着这个“玩具”,在脑中构想着一个人的面容。 “呼呼~” “完成啦!” 特地让生成的冰中混入适量的空气,让白色的冰壳完全遮住底下可怖的头骨,迎着光就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最喜欢的花木姐姐!” 抱着头饰在脸上蹭了蹭,雪女满意地将其举到眼前,越看越喜欢,只是很快,她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地方。 “这个东西,好像是祖奶奶用很讨厌的人做的,不能做成花木姐姐!” 再次好好地看了看。 “融了吧。” 抖落上面融化的冰壳,双手再次附上神秘学的气息,雪女又将一人的面庞具现出来。 “呼呼呼!最讨厌的利爪姐姐!” “哼!每次我交上的新朋友(小魔精,小卡邦克鲁之类),她都要来抢。” “哼,讨厌!” 将利爪的头放在窗台,雪女撅着小嘴,满眼幽怨地盯着它,然而还是很快…… “啊~!放这种东西在房间里,会坏心情的!” “可是……” 再次融化了表面覆盖的冰壳。 “这个样子真的很丑哎。” 将手指伸进黑黝黝的眼眶中,百无聊赖地转着圈。 “人类的头骨……要不,我也来做个人类吧!” 兴奋于自己想出的这个完美的计划,但是……人类究竟长什么样的? …… “利爪姐姐,人类长什么样啊?” “哈?” 正磨着自己爪子的利爪停了下来。 “人类?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啦,不过他们最好祈祷着别被我碰到,嘿嘿嘿~。” “不然……” 咧开嘴角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伸出舌头舔在刚打磨尖利的武器。 “我一定把他们都杀了,哈哈哈!” “啊!我的舌头。” 舌尖被划出一道伤口,正缓缓地滴着血。 利爪就伸着被划伤的舌头,收回去也不是,就这样挂着也不是,一双手急得乱晃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利爪姐姐是笨蛋。” 幸灾乐祸地嘲讽了一句,转身躲开利爪无能狂怒地一扑。 再白了她一眼,雪女将神秘术施加在了利爪的伤口上。 治疗她不会,但是止血还是可以的。 就是这舌头化冻后会怎么,就不归我们雪女管啦! …… “花木姐姐,花木姐姐!你知道人类是什么样的吗?” “人类吗?” 一只手扶住下巴,花木开始了思考。 “嗜杀成性,贪得无厌,虚伪狡诈,毫无理智和同情?” “不是这样的啦,我是问人类长什么样。” “花木姐姐对人类的印象还真是和族里的其他人一模一样呢。” 继续在记忆中搜刮着,但还是没有找到半点关于问题的描述。 花木幼年时经历了人类最后一次的来犯,只是当时年纪尚小,加上祖奶奶的力量,她还在睡梦之时,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等她起来时,只记得图腾柱上,多出的几个头骨。 不过,那一夜,不知是什么生物发出的凄惨叫声,还是侵扰了她的梦境,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那就是我不知道的事了。” “行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雪女咂咂嘴,也是打算就这样离开了,转过身的瞬间,花木却再次叫住了她。 “雪姬!” “嗯?” 雪女用疑惑的瞳孔,回头望着姐姐的眼睛,而姐姐的眼中则是充满了担忧与关切。 “雪姬,不管你打算干什么……记得远离人类,他们真的很危险。” 姐姐你见过吗? 虽然很想这样问出口,但是那目光相接传递而来的情感,还是让雪女甜甜地应下姐姐的请求。 …… “祖奶奶~” 问了一圈,都没人能准确的描述出人类的样子。 没有办法的雪女也只有来求助这个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了。 “你能再和我讲讲人类长什么样吗?” “人类?” 本来由于雪女到来舒展在脸上的笑容,立马因这两个字而僵在了脸上。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温柔地摸了摸雪女的头,族长在压抑着话语中的愤怒。 “那我说了,祖奶奶可不能嘲笑我啊!” 族长微微一愣,不过就旋即加大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会呢,是和那个头骨有关吗?” “嗯。”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雪女慢慢开口道: “就是那个东西放在房间里,感觉好丑。” 一抹欣慰和畅快在族长眼底闪过。 “所以我想用冰覆盖住它。” “我试过花木姐姐和利爪姐姐,但是觉得都不好……” “所以我想试试人类,但是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祖奶奶,有点期待,又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啊。” 一时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感伤。 现在的孩子,连人类的都不认得了…… 虽然这也是自己的问题吧,但是作为一个族群,却忘记了自己最苦大仇深的敌人,这点还是会让她感到有些许唏嘘。 “好吧,就让祖奶奶来告诉你……” 祖奶奶很有耐心,也很坚韧。 虽然全程都是一副带着忧伤的表情,甚至有时候会充满愤怒,但她还是尽自己的所能的,为雪女描述了自己见过的每一个人类的样子。 …… “呼呼!我已经完全懂了!” 双手镀上神秘术,美丽的魔法又要开始转动了。 “首先,他要有一头和我一样的,雪色的头发。” 她在精心地制作着这个头像,想把它做成心目中最完美的样子。 “然后,我是长发,他就是短发吧!” 一缕一缕的塑造好头发上的毛刺,雪女又开始着手制作脸上的细节。 “我希望他能有一对蓝色的眼睛,嗯,这样的话就要更用力一点,注入再多一点的能量。” “他还要有点笨笨的,这样显得可爱一点~” “脸上再加一个小包扎吧~” “嗯嗯,挺好看的!” 雕刻完最后的嘴角,雪女总感觉还少了点什么。 “其实我还挺喜欢利爪姐姐的尖牙的,只是她长一嘴的……看着多多少少有点吓人呢。” 擦去头上不存在的汗珠,雪女又为面前的人像,加上了一个可爱的虎牙。 捧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太对味。 “嗯,这里,这一缕头发,做成黑色吧!” 手指搓起地上的黑泥,雪女最后在头像额边的发丝上轻轻一抹,让黑色完全融进冰塑之中。 “芙芙~这样就完成啦!我心中那个温柔,可爱,笨拙,和族人口中完全不同的人类!” 看着面前的完成品,心中欢喜的感情怎么也说不尽。 “不过,也肯定不存在的吧,这样的人。” 略有点小小失落地将人像摆在橱窗上,雪女很快就将这点不愉快遗忘脑后,又蹦跳着出门和森林中的魔精朋友玩去了。 ———— 求求了,给孩子留个书评吧(? ??????????? ) 第50章 开始与终末的想象 夜晚,当所有的灵灯统统熄灭。 淡蓝色的微光开始在橱柜上显现,于浓稠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惹眼。 坐在床上摇晃着自己的双脚,雪女含笑地看着橱窗中的他,回想着最先接触到的有关人类的事。 早在雪女出生之前,整个族群就已经搬到了祭坛深处,过上了再无人类侵扰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所以她也仅仅只能偶尔凭借着下任祭祀的特权,来到祭坛外围的世界,无意的拾起和人类有关的痕迹。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拾到了一个遗落在泥土之中的,保存意外完好的怀表。 洗去表面的污渍,这个精巧的小玩意儿才终于显露出自己的真容——蓝宝石镶嵌在表盘周围的一圈,镀上一层釉质的彩画是这只怀表的主体。 虽然并不能看懂这到底是什么,但是它本身的美丽就已经足够吸引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了。 完全不同于自己的冰晶,蓝宝石的光泽是她从没见的,将太阳的温度反射到自己的眼底,投射出一个美妙的世界。 更令她惊奇的还不止这个,怀表上一个精巧的开关,只需咔的一声,就能再次为这个小小的孩子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金制的指针孜孜不倦地运动着,一格一格地掠过每一个预先定好的片段。 其中有一根指针跃动的最为欢快,它总会是在绕着整个表面跑过一周之后,调皮地踢一下另一根较长指针的屁股,然后轻笑着逃开,继续自己轻快地奔跑。 被它打扰的那个指针也从不恼怒,一点一点地追赶着它的步伐,慢悠悠地走着自己的路。 还有一根短胖胖指针,因为族群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族人,所以雪女对它有着极大的兴趣。只是它好像有些过于懒惰了,等的雪女都有些想睡觉了,它才不紧不慢地迈出一步。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令这个小家伙异常的兴奋,盯着三根指针的运动,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而在这之前,就算是魔精朋友的打扰,也没有令这个小家伙动摇一分。 直到姐姐的呼唤将雪女从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唤醒,她才嬉笑着朝姐姐扑去,分享今天遇到的有趣事。 同时也是在这一次,她第一次听到了“人类”这个单词。 “那应该是人类带着的小玩意儿吧,他们虽然确实可恶,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东西还是相当精妙的。” 说着,星影(星系露萨尔姬)撩开耳边的发丝,露出了被盖住的,藏着星光的耳环。 人类世界的精巧与奇妙再一次抓住了这个孩子的心,就如同星影姐姐展示耳环时露出的笑容,落进雪女的眼里,都是同样的美丽。 攥紧了手中的怀表,一颗对人类世界向往与好奇的种子已经悄悄种下,并且开始生根发芽。 其实打开怀表,内部还有另一面,那是原本多被用于放置照片的一面,现在却被放进了一句短短的祝福: child, but must remember, sobs, we are waiting for you in here. 温柔的情感流淌在这句简短的祝福中,一位和蔼的父亲形象扑面而来。 而这样温柔的一个人,又怎会出现在这屠杀露萨尔姬的队伍中呢?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块怀表,永远也不会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中。 而我们小小的雪女,也同样不可能,触及到话中的情感,感受到这话语中真正的意义。 …… 从橱窗的里层,再次取出这枚怀表,种种关于它的美好回忆和幻想也在这一瞬间涌一同了上来。 就是这个小东西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每一次它都会出现在小小孩子的想象中,陪她滑过每一段不愉快的时光。 当然也有唯一一次的意外,那就是怀表停止转动的夜晚。 看着归于寂静的怀表,雪女怅然若失,像是失去了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啦,时间抹去了那不算深刻的伤痛,雪女重新取出了它,将它戴了在冰塑的脖子上。 一个为她带来了最初的想象,一个是现在她想象的具现。在此刻,终末与初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雪女也终于出落成一个窈窕的大姑娘了。 橱窗中的人像,既见证了她成长的历程,也在孩子变成少女的过程中,被小小的调整过了很多次。 然后在某个似乎是命定的一夜,塑像,再次变回了它最初的模样。 那本是个和平时别无二致的夜晚,雪女行走在森林之中,用手捧住一缕缕从叶缝中漏下的月光。 只是身旁那原本只会安静跟着自己的魔精,却突然发生异常的躁动。 循着痕迹很快就寻到了骚乱的源头。 然后她就看见了,她此生所遇上的,第一个人类! 同时,好像还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的人类。 只是他似乎和自己的设想有很大的出入。 他站在微尘铺成的圈环内,身上干掉的大块血迹,随着呼吸的起伏,细细碎碎地脱落着。 更像是族人口中描述的那个样子——暴虐,残忍,嗜杀。 然而迎着月光,再次看向他的脸庞,没错了,这就是那个守望了自己无数个岁月的容貌! 一瞬间忘却了一切,惊喜的情绪充斥了整个躯体,神秘学的气息也不自觉地从体内溢出,让周围的一切都挂上了一层美丽的冰霜。 她看见了他在微微地发抖,她看见了他闭上了双眼,她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捧起了他的面颊,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看看那个梦中的人影,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的样子。 强烈的情感翻涌在胸膛之中,甚至让她的指甲都微微嵌进了对方的皮肉。 对方睁开眼,那淡蓝色的目光落入眼底时,雪女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有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这么相像的人,真的,有血有肉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只是很快,雪女就从这种不正常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满地的微尘和族长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回荡在脑海中。 一甩手,雪女带着剩下的魔精再次潜进了森林深处。 …… 只是一回到家,雪女就从橱窗上取下了那个塑像。 神秘术的气息再次附上双手,根据印象中的样子,再次为他塑造出了一个身体。 身体完成的瞬间,雪女就再也忍不住的紧紧地抱了上去,将满心的激动和雀跃统统融进这具朝思夜想的人偶中。 “你知道吗!我今晚遇见你了!活生生的,真正的你唉!” 抱起塑像欢快地转了个圈,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下,松手的瞬间,落寞的表情却又突然爬上她的面颊。 “可是……那真的是你吗?” 轻轻抚上这个陪了自己无数个夜晚的面颊,雪女再次缓缓开口: “想象中那个温柔,笨拙,可爱的你……果然是不存在的是吗?” 终于有了支撑的怀表擦着冰雕的身体,发出刺耳的声音。 原本应该有人按下,才会打开的表盘,此刻却莫名的自己打开了。 里面早已停下的指针,就在今夜,好像是被命运的齿轮推动了那般,又开始和初遇时一样,一步一步地转动起来。 “是吗,果然是该这样吗。” 雪女再次握住了这枚给予了她最初幻想的器物,一颗晶莹的冰晶缓缓滑出雪女的眼角。 “明天,我再去看看你吧……” 抚摸着冰塑的头,嗯,比自己想象的,要矮上一些呢。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 精品书推荐《重返未来1999:智者永生》同作者还有一本《1986》也是一位很厉害的作家了,而且更新很快,量大管饱还质量优秀,等什么,快冲啊! 第51章 割裂回忆 躺在苔藓铺设的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个原本在无数个夜晚,安慰自己入睡的面庞,此刻却固执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变得前所未有的鲜活,也前所未有的令自己这般……焦躁。 辗转反侧来不及等到天明,第一缕阳光落进森林之前,雪女就已经翻身下床,想要出去再好好的看一眼他。 可是祭坛里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严格,心绪不宁地徘徊着直到下午,雪女才终于找到机会摸到了森林的外围,如愿再次地见到了那个常出现在梦中的他。 |他好像打算在森林里常住呢。 那些木板是干什么用的? 唔姆,居然是用来造房子的? 咦,好丑哦~哈哈哈。 嗯?弯曲的木棍上绑着根……树皮? 干什么用的?| 辰溪拿起手中的拉弓,举到面前,朝着不可视的阴影中拉弓虚射一箭。 只是这个玩闹的无意之举,却意外的和雪女对上了视线,让她生出了强烈的想藏进树木后面的念头。 然后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看不见的,他看不见的! 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结果下一秒…… 嗡的一声,弓身颤抖的声音在林中回响。 虽然这确实是一把用来生火的木弓,但是不妨碍辰溪拿来玩闹。 想象着前方出现的猎物,拉弓搭箭,嗖的一声,猎物倒地! 试问哪一个男生能拒绝这样帅气的狩猎的感觉呢? 不过空无一物的弓上当然只有想象的意义,这弓却还是射出了一只不同的箭矢,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某人的心。 锐利的目光穿过层层阴影的围剿,与收弓时的灿烂笑容一起,击中了雪女的心。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啊! 搞得我都想要恶作剧一下了~| 红着脸缩着脑袋藏在树木后面,雪女等了好一会儿才偷偷露出点小头,继续观察着辰溪的一举一动。 …… 生火?拿来吧你! 抱歉,这个给你。 …… 这是床吗? 他的动手能力还真是令人捉急呢~ 嗯? 这就睡了?! 不行,起来陪我玩嘛! …… 嗯?抓鱼的陷阱? 这种弱不禁风的东西,真的能抓到鱼吗? …… 定下了明早叫他起床的约定!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偷看他睡觉的样子了? 不过感觉他的身边好像有不少危险的气息啊。 …… 偷看睡脸! 虽然只能从木板缝中偷看,不过好可爱! 他居然还会流口水唉~ 现在是叫醒服务! 好像又惹他生气了,而且这次送的东西,他好像也不是很喜欢…… 唔~ 真的没事吗? 慌张安慰我的样子,真的好喜欢! 走吧走吧,快去看看捕鱼陷阱! 昨天回去我自己已经做了十个了! 要是有用,我就帮你全部放在河里! …… 好像,失败了? 他看起来好沮丧,食物,鱼。 交给我吧!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呢。 …… 道歉?为什么? 那些魔精…… 什么?复活?你是认真的吗? …… 金色的神秘术? 好,好厉害! 嗯! 怎么晕倒了?你没事吧!? 好想冲过去看看你到底怎么了,但是…… 那飞起来的刀和旁边灰不拉几的东西是什么啊! 还有那个金色的小东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哼! ……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雪女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出现在辰溪的面前,祖奶奶的叮嘱仍旧如一道挥之不去的魔障,始终横隔在她的心里。 不过…… 他真的很体贴。 知道自己的情况,会将礼物放在背后送给自己。 握紧手中的自己模样的雕刻,雪女轻轻笑出了声。 “没想到你的手也有很巧的时候嘛。” 将食指按在木雕嘴唇的地方,雪女回忆着那最后接触到的触感,柔软温和的气息顺着指尖滑进大脑。 融进想象中“他”的身体里,痛斥着自己怎么那么大胆! 远远观察的时间越久,那种想要牵起他的手,完成每一件想象中期待的事的愿望就越强烈。 她想,让族人也能接受辰溪! 他是不一样的,他温柔,可爱,笨拙,他会这样对待我,也一定会愿意如此对待我的族人。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 “呐,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名字,雪姬,算吗? “决定了!今天就去试着找出魔精小姐住的地方吧!” 嗯!不可以! 下意识地慌张让雪女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神秘术,将四周的风搅得又冷又急。 可是滑在他的耳边,却只换来了一句调笑式的安慰。 “是走这边吗?”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哼哼~ “不是啊。” 看着辰溪苦恼的样子,雪女不禁也有了些小得意,直到那一抹狡猾的笑意出现。 “我记得好像是这边!” 嗯!? 你居然敢骗我? 你完了,你今晚必定是睡不了觉的,我要你陪我玩一晚上! 迅速跟上辰溪的步伐,雪女其实是有能力拦下他的,但她并没有。 她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人类再次进入族人视线的机会! 当辰溪第一眼见到族里的祭坛时,那种惊讶的眼神让雪女还非常骄傲的抱起了双手。 结果随后就被人捂住口鼻带走了。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没有看到,那会让她心碎的一幕。 地下室,族长面前。 她从没听到过那么冷彻骨髓的话语,也从没想过那样的话,会是从祖奶奶的口中说出。 灵系的灵感缠绕在语言之上,刻在了雪女的灵魂: “雪姬,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族人见过人类吗?” …… “因为每一个,靠近祭坛的人类,都被我杀了。” “我会留他一命,去将他驱逐出去,我既往不咎!” …… 暗红色的血迹,她很难想象,他受伤的样子。 即使一开始,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他就已经是不完整的。 但她仍不想,不想看见那个满身疮痍的他;她不想,不想让自己的那个梦破碎。 她只想,只想再快一点,快一点破坏掉回忆中的一切,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就当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觉得,这个小屋好丑哦……” “一个散了架,一个不见了踪影,还有一个好像很久没有被捞起来了呢。” “嗯,我放的这十个果然都好好的在这呢。” “一指长的小鱼?他会吃不饱的吧……” “这些都是我为他捕的吗?当时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多呢。”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很神奇,捕捉动物的陷阱……” “要是小魔精被抓里面了,能吱吱呀呀叫上一整天呢。” 越是看,越是不舍,越是不忍。 沉浸在回忆中的雪女一抬头,就对上了又一个让她惊恐万分的视线。 那是,花木姐姐?! 今晚或许还有一章。 第52章 谢幕 虽然她仅仅只是站在那个地方,并几乎与身后的树木融为一体。 但是她全身的气场仿佛都在催促着自己快一点。 一咬牙,一跺脚,雪女挥手吹散了辰溪的小屋,露出了其中不安跳动着的火苗。 然后…… “魔精小姐!” 哈! 这才是那个,那个会让自己感到如坠冰窟的声音。 “魔精小姐?” 辰溪的声音越来越近,可是她不敢回头。 姐姐锐利的像刀子般的目光,戳进雪女的身体,让她此时根本动弹不得。 “魔……” 一咬牙,雪女瞬间冰封了四周的一切。 如果真的要兵戎相向,那我希望那个做决定的人能是自己。 抱歉要再次让你受伤了…… 划开皮肉,冻结躯体,让生命体征停留在弥留的前一刻,我能做到,我必须做到! 抱歉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让你受伤,但是只有这样,才能真的救你! 凌冽的霜雪猛地以雪女为中心扩散开来。 在昏迷期间,辰溪最后缺失的手掌也已经完全长了回来,此时正架在面前,艰难地为他抵抗着如刀片般袭来的雪花。 “为什么!” 不顾风雪划伤喉咙的风险,辰溪大喊道: “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如果是为我擅自去你的家,我可以道歉的!” “先停一停,我们好好谈一下!” “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不,我这样的,不配被你称为朋友。 风雪的势头突然更甚之前,愈发坚硬锋利的雪花开始细细地划过辰溪的皮肤,为自己染上血色的印花。 “唉……” 无奈的叹息自心底响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你战斗。 安玛准备好护盾; 刀舞尽可能的提升辰溪的速度; 而利齿则在辰溪的脖子上待命,准备随时从场内埋藏的利齿子中跳出,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 金色的护盾为辰溪屏蔽了风雪的侵扰,熟练使用空气操控,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雪女的身边。 刀舞向上,直直切向雪女的腹部,但是在出刀瞬间,辰溪还是于心不忍的将刀刃转为了刀背。 “铛!” 金石相击的脆响,震颤着辰溪的整个手臂都在发麻。 冰晶,碧蓝色的坚硬的冰晶! 挡在雪女的身前为她拦下了这本就不会对她造成多大伤害的一击。 但是,她却反手抓住身前的冰锥,从身后挥出。 随着出招的进度,手中的冰锥逐渐变化为一根有着合适形状的长棍,结结实实地敲进辰溪的肚子。 “咳——” 后背摩擦着粗糙的冰面,滚烫的鲜血在涌出身体的瞬间,就变成了冰面上凝固的血花,殷红的血色在湛蓝的冰面上,留下了条笔直的直线。 “来真的啊……” “哈……” 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是自愿的,但是她必须演得足够逼真,才能骗过姐姐的眼睛,才能真的救下他! 手背翻转,手中的武器再次变换,一柄透着肃杀寒气的死神之镰出现在辰溪面前。 刀刃的尾部,还有一圈锯齿状的尖刺,更进一步的增加了攻击范围。 “淦!真当我不会认真是吧!” 翠绿的光芒升起,治愈了辰溪所有的伤势。 “老子也是在鬼门关上走过好几道的!不想死的话,现在就给我停下!” 全然不顾辰溪的威胁,雪女继续提着巨大的镰刀冲了过来。 “空气震荡!” 巨量的空气以辰溪为中心,爆炸般扩散开,这是辰溪目前为数不多的大范围杀招。 瞬间的爆炸可以灭杀自己周身所有的生物,扩散开的震荡,也可以给敌人造成昏迷的负面效果。 可是那一圈圈扩散开的气波,除了雪女眼角的泪珠,什么也没有带走。 “抱歉……” 风雪幕布般遮挡住辰溪的视线,在他反应过来想要进行阻挡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和宽大的巨镰相比,人类就像是等待着被收割的麦子。 长柄撞击身体的剧痛已经传来,麦子已经被揽入了利刃的怀中。 来不及思考更多,辰溪知道自己这一下一定要躲开。不然自己就真的会像麦子一样被拦腰斩断! 来不及屈身低头,辰溪快速地尝试着向两边闪避。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镰刀锋利的尖端毫不客气地刺入辰溪的肩膀,洞穿了整个手臂。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立刻于林中响起,失去理智的辰溪早已忘记了该挣脱的方向,胡乱地挣扎着,让刃镰越卡越深。 刀锋摩擦白骨的声音,与血肉被斩断的声音一起,合奏着一首血腥的乐章。 “啊——!” 毫不意外的,鲜血喷洒全场,雪女收回了自己的镰刀。 而和武器一同横飞到雪女脚边的,还有辰溪温热的残肢断臂。 凄惨的叫喊撕扯着雪女的心脏。 这不是辰溪第一次失去手臂了,但这是他第一次叫得如此的凄凉。 他不明白啊,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真的只是想简单的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简单的躲避一场暴雨。 从进入这个森林开始,他就没有惹过任何一个人,但是为什么! 自己还要忍受一次又一次,生命的折磨?! “哐当~” 无力攥紧刀舞的辰溪只能让其这样摔落到地上。 不远处的花木,将这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做得还不错,只是,还差一点。” “唉,就让姐姐来帮帮你吧,也算是抹去自己的一个耻辱。” 隐于森林的花木开始积蓄着自己的能量,求得就是不管发生什么,都能一举杀死辰溪。 哪怕是有自己那个愚蠢的妹妹的阻挠! “抱歉……” 刀锋回转,用刀柄前的尖刺毫不留情的洞穿辰溪的身体。 “噗——” 鲜血喷出口腔,这一下刺击堵住的,不仅是辰溪破了洞的肚子,还有他那哀嚎不断的嗓子。 从来没有,没有任何一次,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如此的不明不白。 利刃抽出,辰溪无力地跪倒在地,又是一口鲜血被喷在自己面前。 一手颤颤巍巍地挪向刀舞握住,一手捂住破洞的腹部,防止里面温热的肠子流出,淌了一地。 血,到处都是血,自己的血。 猩红的血色浸染四处,甚至为雪女的武器,都涂上了一层厚厚的外壳。 在这种压倒性的战力之下,辰溪的血,甚至就连自由滴下的权力都没有。 “咳…咳……凭…凭什么!” 我没有招惹任何人,我只想好好的,普通的,简单的活着! 然后在某些时候,去救一些我想救的人! 为什么,我就只有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了,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打压我,伤害我! 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神啊,看着我伤痕累累的样子,您获得足够的乐子了吗? 能不能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愤怒的情感突然在辰溪的身体里疯狂扩散,理智在这一刻被撕了个粉碎,那个隐藏着的,从未出现的人格,在这一刻占据了辰溪的身体。 暴虐的神秘学气息陡然扩散,翠绿的光芒飞速的修复着辰溪的身体。 攥紧了手中的刀舞,辰溪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 前额上本只有一抹的黑色挑染,开始逐渐扩散开了,并沁入了血红的发丝。 原本温柔的蓝色双瞳,此刻也已完全蜕变,猩红的双眼,闪动着无尽的暴虐气息。 “去死吧!” 以风为引,以气为刃,手中的刀舞无形之间扩展了数倍的身体。 看不见的风刃直直地刺向雪女的心脏。 然而反观雪女这边。 好似是注意到辰溪的异常,雪女的眼底满是惊恐。但仔细观察下就能发现,雪女的目光一直聚焦于辰溪的身后。 她看见到的,是足以称之为恐怖的能量,被花木姐姐凝聚成胸前一颗小小的子弹。 如果不加阻止,下一秒,被洞穿心脏的只可能是辰溪! 可是就自己的能力,如此仓促之下,是绝对没有可能挡下那样的攻击的,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墨绿的光辉此时显得格外扎眼,但耳边传来的利刃破风声,让雪女明白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了。 遣散了手中的冰镰,雪女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向着辰溪跑去。 然后,噗呲一声…… 利刃穿胸而过的触感原来是这样的吗? 血涌上喉管,逐渐在嘴巴里扩散开了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吗? 身体越来越轻,意识越来越沉,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吗? 真是辛苦你了呢,辰溪。 温柔地抱住了辰溪,雪女扯下了自己的面纱,临终前将自己的样子展示给了辰溪。 太好了,至少这次,我保下你了呢…… 辰溪怔怔地抱着怀中的躯体,不敢相信自己的刀刃就那样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她的心脏。 温热的血逐渐从雪女的胸膛流出,与之前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竟让此时的辰溪感到一丝温暖。 “嗖!” 子弹破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即使反应再快,这次的攻击也不是辰溪自己能挡下的,但是…… 一道坚硬的冰墙突然具现在了辰溪面前,与墨绿色的子弹僵持着,谁都不肯退一步。 这就是雪女临死前,将所有能量瞬间转化,凝聚的护盾,以生命为代价,也要护你周全。 “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辰溪的身前响起,将他掀翻,吹离原地。 但是这爆炸的破风,却没能吹去雪女嘴角的微笑。 花木姐姐,这次是我赢了哦。 需要以生命为代价建造的护盾,它所抵消的攻击,也让其主人消耗不少。 不过这一切都与此刻的辰溪无关了。 泪腺开始像坏了那般,不断地落着眼泪。 这是辰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雪女的样子了。 伸手抚摸上她已经冰冷的脸颊,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呢,这张脸是那么的元气,可爱。 不过…… 为什么! 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 为什么?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为什么还要用生命为我挡枪? 为什么! 逐渐退进前额的黑发显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而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此刻也已经无法开口。 冰雪逐渐消散的森林中,除了辰溪哭泣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只有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第53章 温柔的尽头是疯狂 这是什么感觉? 冰,冷? 不,是温暖。 我这是枕着什么东西? 柔软的,光滑的触感,还有一点点令人心安的空隙,这种感觉总觉得有些许熟悉啊——是膝枕! 但这会是谁的膝枕呢?总不能又是阿尔卡纳的吧。 有点不敢睁开眼睛呢…… 偷偷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就是这小小的一眼,就惊得辰溪立刻坐起。 “维尔汀?!” …… “你杀了她?!” 花木愤怒地提着长枪,枪尖指着跪坐在雪女尸体旁的辰溪。 辰溪低着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花木。 “滚。” 没有附加任何情感的一个字,但随着话音一起爆发出的震荡,却比之前爆发出的强大了数倍不止。 直接将花木手中的长枪震成齑粉,但是强大的冲击波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花木的本体,只让其中夹杂的风刃,一刀又一刀的削切着她的皮肤。 “啊!” 之前那一下的攻击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能量,更不用说辰溪现在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强。 缓缓地恢复着全身的伤势,花木双腿颤抖地看着此时一动不动的辰溪。 深渊,如果说之前辰溪给她的感觉就是一杯小小的清水,那现在辰溪给她的感觉就是深渊…… 无穷无尽的水汇集在一起,自己甚至就连凝视他的权力的都没有。 忽然,辰溪有动作了,花木紧张地再次幻化出一柄长枪,提防着辰溪的一举一动。 但是他还是没向自己的投下哪怕是那么一瞥,仅仅只是站起,然后抱起了地上,雪女的尸体。 “等会儿!你把她放下!” “闭嘴!” 花木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只红色的瞳孔落在眼底的瞬间,巨大的爆炸声也同时在身后响起。 手中的武器和身后的树林一起,被切成了一块块整齐的方块。 等花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能呼吸时,辰溪已经抱着雪女的身体走出了老远。 “等会儿!你要把她带去哪儿!” “复活。” 真的能复活吗?! 一瞬间,喜悦大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花木拼尽全力地喊道: “雪姬是族里的祭祀!还没有浸泡过神血,现在她的灵魂还是不完整的!” 然而视线中,辰溪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就在花木打算放手一搏全力朝那个地方奔去的时候,辰溪却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即使他并没有自己高大,但花木还是有种在被对方俯视的感觉。 “带路。”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但就辰溪散发出的威压,也让花木升不起一点点反抗的念头。 大胆地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辰溪,花木在前面小心地带起了路,然而…… “啊——!” 整条右臂被平整的切下,自己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唯有疼痛提醒着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 “这一下,是替雪女砍下我的手臂还你的。” 一只手将雪女稳稳地抱在怀中,辰溪随手斩断了花木捂着伤口的左手手腕,然后一把捏住了还在流着血的右肩,整只手掌不断变大,生出毛发和利爪。 兽化,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野兽蛮横的力量可不是魔精脆弱的身体能抗住的,直到整个右肩的肩胛骨发出了被粉碎的爆鸣声,辰溪才松开了自己的手,任她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这一下,是替雪女捅穿我的身体还你的。” 花木躺倒在地上,瞳孔逐渐开始溃散,力气随着血液正一点点的流出自己的身体。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真是可恶啊!临死前居然不能带着这个人类一起去死! 抱歉雪姬,姐姐这就下来陪你。 “你这是什么表情?” 来到花木身边,辰溪一脚踏在了她仅仅只能做着微微起伏的胸口上。 “很不爽吗?” 抬起,又是一脚。 “想杀了我吗?” 附加上神秘术的这一脚,早就震碎了花木的胸骨。 身体里那些细小的白色碎片正一点一点地扎进她的内脏,给与她临死前最大的痛苦 “我们之间还有账没算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四个,可是将我揍得很惨呢~” “这个账要不要也一起来算一下?” 一听到辰溪还盯上了自己其他的三个妹妹,原本已在弥留之际的花木强行将自己灵魂拉了回来,用带着血沫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发出着自己最后的请求: “请……请放过我的妹妹!噗,咳…咳,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对陌生人下死手吗?别逗了!” 花木周身的地面已经出现了爆炸般的裂纹,血液开始从她的七窍流出,从上向下望去,就像一个残破的血娃娃。 “嘿嘿嘿,别想着这么早咽气啊~这位美丽的魔精小姐,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呢~” 翠绿色的神秘术光辉闪过,花木难以置信地握了握自己失而复得的右手,全身的伤势居然在那一瞬间全部恢复了! “谁让你动了!” 又是一记重踏,嘴里喷出的鲜血溅到辰溪的脸上,让她的整个身体往土里更深的嵌入了几分。 “刚才是答谢你的不杀和治愈之恩。” “您放心,小人从来都是知恩图报,并且也是……” “有,仇,必,报!” 是泪,晶莹的泪滴从花木的眼角滑落,只是很快就被满脸的血污沁的殷红。 落在地上时,已经让人难以分清这到底是血是泪。 “星影,坚壳,利爪……抱歉,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人类,人类,人类!又是人类!为什么你们这样的生物,就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就此消失!” “你们带来的悲剧和绝望还不够多吗?” “你们到底还要向我们索取多少,你们才能满足啊!” 紧咬着下嘴唇,心中翻滚的情感甚至让她连什么时候牙齿咬穿了嘴唇都不知道。 咚的一声咽下自己的血肉,被鲜血染红的白齿仍然紧紧地咬合在一起。 眼泪瀑布般不停地落下,却带不走她眼里深深地仇恨。 “嘿嘿嘿,这位美丽的魔精小姐~” “这样多不好啊~” 辰溪蹲下身子,将手抚上花木的脸颊。 “别这样嘛,像你这样的美人,如果破相了可就太可惜了~” 毫不留情地再次重重地甩出一巴掌打在花木脸上,辰溪随手投下一道治疗的神秘术。 花木的身体再次恢复如初。 “好好的带路吧。”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那几个妹妹的。” “毕竟你们当时也没杀了我不是吗?” 辰溪将自己的脸贴近花木的耳旁 ,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将她们抓起来,在你的面前,一刀一刀地砍下她们的手脚。” “我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妹妹们,是如何在哀嚎中,失去自己最重要的器官。” “当然啦~对你的折磨已经足够了~” “所以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我要让你,就这样照顾你的妹妹们一辈子。” “在你每一次给他们端茶送水时,都会想起今天,想起你们到底招惹了谁!” 说完了这一切,辰溪一把拉起地上的花木,让她在前面如行尸走肉般地为自己带路。 ———— 我把之前安娜和辰溪的故事补充了一下,也是今天写的,2800字,发的很甜的糖,25章,一定要去看看! 第54章 疯狂的散尽,理智的回归 “咔擦——砰!” 一直向着祭坛的方向走了不知多久,辰溪的脚下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嘻~” 嗤笑的声音从辰溪口中飘出。 “星影快跑!” 爆炸响起的瞬间,花木就知道了来者是谁…… 不可以,不可以! 快跑,快跑,这个人就是恶魔…… 星影快跑啊! 跌坐在地上的花木浑身颤抖的回过头,她看见了,烟尘散去过后,辰溪脸上的兴奋,以及那,邪性的笑容。 一条腿已经在爆炸中失去了踪迹,爆炸烈焰灼烧过的伤口,还在一滴一滴地淌着殷红的鲜血。 但是辰溪的怀中,雪女全身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就连一点点垂下的发丝都没有受到伤害。 白色的骨头率先冲破血肉的束缚,一寸一寸的重塑着辰溪的小腿,鲜红的肌肉紧随其后,顺着疯狂生长的骨纹纠缠着,起舞着,最后是显着青筋的皮肤,触手般肆意地招摇着,包裹住整只脚。 新长出的脚高高抬起,重重地踏下! 花木只觉得身下的地面,都在忍受不住般的颤抖着。 “乖~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儿,只要一小会儿就好。” 轻轻放平雪女的身体,辰溪湛蓝的双瞳中,泛着似水的温柔。 一抬头,闪着兴奋红光的双眼却立马锁定了之前制造爆炸的地方。 右手一抖,刀舞便顺从地出现在辰溪的手心。 握紧,一步一步地向着前方走去。 “人类,人类!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放过我的妹妹……我,我!” “你想对我怎样都行!求求你……放过我的妹妹。” 身为姐姐的责任成了花木最后的勇敢,狼狈地跪在辰溪的面前,双手揪着他的衣角,祈求着他的原谅。 “唔!” 左手如铁钳般的捏住花木的脸颊,辰溪将那双盛满恐惧与悔恨的瞳孔贴到自己眼前。 暴虐的红光刺破了花木的泪腺,让泪水逐渐湿润了辰溪的左手,却只换来了脸上越来越重的窒息感。 “我说过的,我这人,有仇必报。” “现在,闭起你的嘴巴好好看着!” “不然,我不介意因为刚才的爆炸,再添血色~” 振臂一甩,花木的整个身体就倒飞着砸进大树的躯干。 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无力地滑倒地上,但嘴里却还在念叨着星影的名字…… “喂!快点出来哦~” “自己的姐姐就这样死在你的面前真的没事吗?”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威胁,周围的森林却还是只余风声外,悄无声息。 “捉迷藏吗?” “很好,但~” “我不喜欢~” 周围的粗壮的树木,突然间全部整齐地倒下。 花木就这样,亲眼看着了自己的妹妹,被拦腰切断,连同着她眼底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一起,深深地扎进自己的心脏。 “人类!” 绝望地怒吼换来的是森林的回应,无数的棘条冲出地面,以极快的速度,一起向着辰溪刺去。 但是它们却仍旧只扎穿了一个癫狂的残影。 “哎呀呀~出手好像有些重了呢~” 看着星影逐渐失神的眼瞳,辰溪笑着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不过没事,还有呼吸。” “就这样接回去,再涂上一些胶水,应该就能粘好了吧~” 嘴角放肆地向两边咧开,辰溪拖动着星影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拼在一起。 趁着对方还有呼吸,投下了翠绿色的神秘术。 虽然不至于真的拿出胶水修复对方的身体,但辰溪还是相当恶趣味的没有接上对方的双手,甚至没有为其治愈断面的伤口。 就这样看着血液小溪般缓缓渗出还在颤抖着的皮肉。 待到星影伤口恢复后,盯着腰间暴露出的光洁小腹,辰溪兴奋地舔了舔嘴角。 他现在好想,好想拿刀舞在上面划上一刀,亲眼看看如此美丽的造物下,包裹着的是何等令人赏心悦目的器官! 拿刀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就在辰溪准备挥刀刺下之时…… “人类!” 那是足以撕碎普通人类灵魂的声音,辰溪的双眼此刻也像坏掉的灯管那样,在腥红和湛蓝之间来回闪烁。 晃了晃脑袋,红色却再次占据了主导权。 满脸笑意地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从未有过的悸动自辰溪心底升起。 “停手!” 不容抗拒的话语附带上灵的神秘术,企图以此击溃辰溪的灵魂,但没想到这只是让那个变态更加兴奋! 在眉头紧锁的族长身后,站着稳重地将双手放在胸前的坚壳和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也在欣赏着自己双手的利爪。 “啊啦~就是那只手吗?” 鲜血突然染红了利爪的视线,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指就已经悉数落到了地上。 “啊!!!!!” “人类!!!” 突如其来的攻击就连族长都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过来时,心中的愤怒早已大于了惊讶。 无数嚎叫着的怨灵纠缠着向着辰溪冲去,穿过了他的身体。 那些,就是曾经死在她手上的人类! “噗!” 吐出一口鲜血,但是辰溪却依旧毫不在意地用拇指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别这么紧张,老东西。” “我这次来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罢了。” “顺便……复活一下那边那个傻傻的小姑凉。” 辰溪的视线穿过面前的三人,落在了远处安静地躺在地上的雪女身上。 不过这次,轮到族长感到不可思议了——没人的灵魂能在那么多罪人的撕扯下保持完整!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究竟想干什么。” 在真正见过辰溪的实力之后,就连族长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话音落下,又是一道斩击,凭空出现在了坚壳的面前。 只是早有防备的她,在周身的护盾闪动一次之后,毫发无伤。 “哟呵,次数盾呢~真是稀奇呢~” 话虽这样说,但辰溪也没有继续追加攻击。 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之后,身体深处的某种影响便减弱了许多。 也可以说,他现在冷静下来了。 吸了一口气,辰溪接着开口道: “我有办法可以复活她,只是听说身为祭祀的她,灵魂并不完整……” “你们应该有办法的。” “我没有恶意的,我对你们造成的一切伤害,我都可以恢复。” “我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概和我人类的身份有关吧。” “但人类是复杂的,善变的,有的真的很邪恶,恐怖。但还是有一些,他们善良,友善,愿意和所有人做朋友的。” 祖奶奶回头相当悲伤的看了雪女一眼。 身边的利爪正抱着自己的手撕心裂肺的哭泣着,坚壳虽然看着稳重,但是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让人怀疑会不会在下一秒摔倒。 自己的身后,花木还在艰难的维系着自己的生命;而那个人类的身后,失去双手的星影仍是昏迷不醒。 这个人类……真的值得信任吗? 不过一抬头,族长就对上了辰溪湛蓝的双瞳,里面流淌着的情感就连她自己都有些看呆了。 那双充满魔力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但身体却迟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直到他停在了自己身边,温柔地握住了利爪的手。 “嘘,别说话,一会儿就好了。” 先前贯穿心底的恐怖还没有消散,在辰溪靠近到面前的瞬间,利爪就屏住了呼吸。 “healing……” 翠绿色的神秘术自手掌中升起,利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渐渐恢复。 “你的爪子很好看,它适合守护,而不是无缘无故的伤害。” 轻轻两步,踱到坚壳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的能力很棒,坚持修行,你一个人也能够守护家人和朋友。” 同样治好了花木和星影的伤,辰溪再次站在了族长面前,诚恳地说道: “我真的真的没有恶意,我现在,只想简单的复活那个姑娘,然后等待一场雨……最后离开这里。” “现在,我算是展示了自己的诚意了吗?” 疲惫,感伤是辰溪双眼忧郁蓝调中的主旋律。 或许是看到了辰溪的诚意,又或者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族长同意了辰溪的请求。 让他抱着雪女的尸体,来到了祭坛的深处,来到了命运的中心。 第55章 雪开见日明 当那种磅礴的神秘学气息在地下室中扩散开的时候,辰溪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这种气息……不就是之前埃及地下迷宫中那种气息吗?! 站在辰溪身前的族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只是向前走去,面色惆怅地看着棺中已经见底的液体,缓缓开口介绍起了露萨尔姬的历史。 …… “每一个异变的个体,灵魂受神血的牵引,都是不完整的。” “只有浸泡过神血,收回自己的灵魂,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祭司,才有可能体会到,神血中,我们一族的使命……” 跟随着族长的讲述,经历了露萨尔姬一族的历史,辰溪忽然也理解了他们对自己的愤怒。 他们只是不知人的复杂,不知人的险恶。 他们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与家人。 他们又何罪之有? 死亡……虽然它的味道相当苦涩,但……或许现在的自己已经习惯了呢? 实在看不下去的,果然还是有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逝去啊。 “谢谢族长了,不过,请稍微站远一点。” 将雪女的身体放进石棺,深吸一口气,辰溪掏出刀舞,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复活……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完全掌握的能力,此前尝试过的复活,除了第一次的误打误撞,其他的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次的复活到底能不能成功。 血,这是他知道的,唯一的复活的条件…… 如果流出的血足够的多了,是不是就能复活成功了呢? 他不知道,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提供尽可能多的材料。 一边使用着治疗的神秘术,一边不断加深手腕上的伤口。 殷红的血色将雪女洁白的衣襟越染越红,同时辰溪也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晕。 身体被强制接管,释放了大量远超现在身体承受极限的神秘术,无论是治疗还是攻击,每个都是目前这个状态下的辰溪无法做到的。 手中的刀舞越压越深,企图以疼痛来刺激自己不至于昏死过去。 但,再往下就是坚硬的骨头了,以辰溪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没有力气将其砍断。 只能继续握紧刀舞,来回的切割着,以这种痛彻骨髓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能睡! …… 自从被唤醒的那天开始,刀舞就没真的切开过任何人类的血肉——除了辰溪。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身为武器的他切开过的却只有主人的血肉……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腰间的安玛终是看不下去了,金色的光芒在身前汇聚,打算释放神秘术将刀舞弹出主人的伤口,但还是被辰溪出手制止了。 每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恨,恨自己没有一具和主人一样的躯体,那种可以抱住主人,可以分担他痛苦的躯体…… 随着输血的进行,辰溪的眼皮也是越来越沉,终是哐当一声,连握住刀舞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意识真的滑向深渊之前,辰溪知道,到时候了: “symbiosis.” 绚烂的金光自石棺中爆射而出,即使已经闭上了双眼,但辰溪的嘴角还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成功了呢。” 祭坛之外,一场暴雨,也在此时,恰巧升起。 …… “族长,他现在昏迷了,我们就应该趁现在杀掉他以绝后患!” “族长!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你之前是从来不犹豫的!” “族长……” “族长……” “族长……” “族长,族长!雪姬醒了!” 火急火燎地冲进祭祀大厅,大家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雪女自石棺中坐起,眼神清澈却有些许迷离。 原本雪白的头发现在却带上了些许银色的光泽,不过依旧是如瀑般的散在脑后,只是已经没了那种长发及腰的样子。 与头发一个颜色的眼瞳,并无聚焦的盯着身前。 虽然熟悉的人一看还是能知道那就是雪女,但是某些层面上,她的变化也太大了点。 完全褪去了作为魔精的特征,身体变化的就如同一个人类十六岁的少女。 娇小的身体却意外的不显瘦弱,庄重素雅的气质突然在她的身上显现,那种好似理解了使命后的沉稳是之前所有的露萨尔姬身上都没出现过的。 虽然,她的样子现在更接近一个真正的“人”。 “暴雨…时代……找出真相,幕后之人……” 低声呢喃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语,眼神却逐渐明亮起来。 “雪姬!” 祖奶奶的呼唤忽地将她从断断续续的片段中拉回现实,回头看向众人的方向,眼底的金光一闪而过。 “雪姬,你没事吧?” 急切地向石棺的方向跑去,祖奶奶双手捏住了雪女的肩膀。 石棺中,不管是神血还是辰溪的血液都已经消失不见,似乎是全部融进了雪女的身体。 环顾四周,没有理会众人询问的目光,雪女自顾自地开口道: “辰溪呢?” 撑着石棺打算站起,可是双脚点地的瞬间还是虚弱的差点摔倒,只得这样跪坐在地上看着祖奶奶。 “辰溪呢?” 又是一声询问,只是这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急切。 祖奶奶的神情黯淡下来,拿下了雪女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掌,抱来了还处于昏迷之中的辰溪。 雪女先是一惊,但仅仅简单的感知过后,依旧能感受到他那仍然强有力的心跳。 旋即展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接过祖奶奶手中的辰溪,抱在了怀里。 闭了眼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对方紧锁的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止不住的笑意再次在脸上晕开。 “祖……族长,能给一些时间让我和辰溪单独相处吗?” “请相信我,也请相信辰溪,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类……” 抬眼看着雪女满是幸福的笑容,虽然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再长久地盯着在雪姬怀中熟睡的辰溪,族长终是叹了口气。 “走吧。” “族长!” 身后,众人焦急且难以置信地质疑声传来,但都被祖奶奶一一用眼神呵斥回去。 待整个大厅重归安静时,雪女再次抱紧了怀中的人,伏在他的耳边轻语道: “谢谢你,辰溪。” …… 第56章 我与我的对话 揉揉眼睛,最先反馈进脑海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与寂寞,辰溪摸了摸腰间,刀舞和安玛不在! “这里是哪儿?!” “你猜啊~” 熟悉的音色,和自己的疯狂时的声音别无二致。 黑暗中,一抹银光悄然探上了辰溪细嫩的脖颈。 就连这样的触感都是熟悉的,不敢低头,只得用余光向下。 刀舞…… “这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手持匕首之人,从辰溪的身后退走,再次藏进了黑暗之中。 “不过还真是狼狈啊~另一个我。” 嘲讽的声音还在从四处传来,但辰溪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明明有着这么厉害的能力,却不知道如何使用。” “真是暴殄天物啊~” “一个小小的重塑门徒都能把你打得那么狼狈,住在你身体里的我,都要感到羞愧了呢~” “还有哦,还有哦~” “那个女人明明都送到你嘴边了,还不知道吃。” “啧啧啧,最后还得是人家主动,好逊哦~” “卡邦克鲁之王,一个最普通的魔精,你的水平也就只能打一打这样的渣滓了。” “我都替你脸红!” “你说说,你还能干些什么?” 眼里闪着红光的人影,突然从黑暗中飘出,捧住辰溪的脸颊,让他直视着自己羡慕,嫉妒,嘲讽的眼睛。 就在辰溪刚有动作时,又忽地放手,重新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待在你身体里的这段时间可真是太无聊了。” “除了在你身体中四处探索着,就只能看着你那下饭的垃圾操作!”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吧,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嘻嘻。” 一小块金色的碎片落到辰溪的身前,他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别白费力气了,就凭现在的你还无法干涉自己的力量的。” “这是一小片你力量核心的碎片,嘿嘿,当初为了搞到这东西,可费了我不少力气呢~”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才能通过这块媒介,调用你全部的力量~”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快夸夸我,快夸夸我!” 辰溪颇有些无语的看着四周的虚空,想着这孩子……还真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啊。 “你到底是谁?” “我?” 黑暗中的人影,似乎相当惊讶,但随即笑着解释道: “我就是你啊~” “是你出生之后的前四年,那个没有记忆,只有本能,一直陪伴着你的你啊!” 黑暗中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辰溪面前,脸上带着癫狂的笑。 “你……” “嘘~现在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一道血痕出现在了辰溪的脖子上,鲜血一点点的渗出那不算深的伤口。 “别担心,这里是意识的世界,就算是死了,你也顶多是再多昏迷一会儿。” “而且……” 像是窥探了一眼外面的世界,黑辰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姨母笑。 “那样你也能多享受一会儿呢~” 伸手摩挲着辰溪脖子上的伤口,黑辰贴近辰溪的耳边: “需要我帮帮你吗?很快的,而且保证,绝对不会痛的哦~” 猛地推开他的身体,辰溪企图调用神秘术恢复自己的伤口,可是却惊恐的发现,无论怎样的尝试,都是徒劳。 再看向远处,被自己推开的他,却满不在乎地伸着舌头,舔舐着手上的鲜血。 那种兴奋与满足的神情让辰溪确认了一件事。 这个自己,绝对是一个疯子! “嘿嘿嘿,别那么恶狠狠地盯着人家嘛~人家还是想好好的和你相处的~” 鬼使神差地再次出现在辰溪的身后,抱住了他此时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别这么紧张嘛~” 撩起衣服,伸手划过辰溪光洁的小腹。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体的。” “我还会害了我吗~?” 辰溪再次甩开了他,向着前方冲去,可是却又再一次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啊呀呀,这么着急吗?” “是又想起了那个温柔的夜晚了吗?” “我的小八音盒~” 阿,尔,卡,纳! 被紧紧地抱住,一切都是记忆中的触感。 无论是那温柔的眼神,还是手臂怀紧的力度,一切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够了!放开我!” “唔?不喜欢这样吗?” “那这样呢,辰溪先生~?” 宽大的店长服,略有些不协调的套在身上,脸上的雀斑和褐色的头发是同样的熟悉。 丹尼尔! “你可是很久都没来摸我的头了呢~” “住嘴……” 双拳紧握,辰溪心中的怒意正不断攀升。 “别用他们的样子,他们的声音来恶心我啊!” 愤怒地一拳砸在眼前之人的脸上,可是却没有将其撼动半分,甚至引来了,再一次的变换。 “真是令人伤心呢,恩人。” “就是因为我没有教你神秘术,就要对我拳脚相向吗?” “还真是符合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呢?” “辰溪,如果你再强一点,我就不会消失吧。” “我就能抓住你的手,真的和你在一起了吧!” “杀掉我的那个时候的干脆呢,辰溪队长?” “在那个地下室中怒斥我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 一句句话勾起一段段回忆,那是辰溪一路走来所遇到的所有苦难。 在黑辰的恶魔低语中,辰溪终是精神崩溃般地抱头蹲在地上,双眼空洞的失去聚焦。 “所以说你才是个窝囊废啊~” 黑色的雾气在身上凝聚又散去,重新变为黑发的辰溪,站到了蹲在地上的辰溪的面前。 “把身体交给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无论是你想要守护同伴的愿望,还是对安逸生活的憧憬。” “我都可以做到。” “你不是最喜欢摆烂之后的坐享其成吗?” “还等什么,机会就在这啊~只要你的一个点头,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这不是超级棒的吗?!” 他的话语一点点的蛊惑着辰溪的心智,蚕食他的灵魂,诱惑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头。 “!” 兴奋,疯魔,癫狂,这是辰溪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乐子,都是为了取悦自己,毫无半点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 突然感到被猛地推开,黑辰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重新站了起来的辰溪。 “哎呀呀,还真是令人惊讶啊~” 撸起袖管,看了看在静静滴着血的手腕,然后只是一个翻腕的功夫便恢复如初。 辰溪面色阴沉地盯着他,刀舞也在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出现在了手中。 “别开玩笑了!我的身体,怎么可能交给你这样的家伙!” 黑辰却还只是笑着,看着辰溪,抹掉了手腕上残存的血迹,向辰溪走去。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 单手点上辰溪的额头,轻轻地向后一推。 “现在,就先说再见吧,讨人厌的家伙。” “顺便说一句,我的名字,叫戌海。” “期待我们下一次的见面,辰溪~” 看着辰溪一点点的消散在黑暗中时,戌海笑着想到。 |看来以后,还是会有很多乐子的嘛~| ———— 辰时朝阳暖溪泉,溪泉融雪生生息。 戌时暮阳照大海,大海溯潮吞大地。 ——《晨夕》 第57章 启程 意识再一次于黑暗中消散之后,最先被身体感知到的,是后颈那柔软的触感。 清冷的气息抚平了脑内每一根躁动的神经,却不会让人感到任何的寒意。 一只手温柔地抚在辰溪的额前,一次次的替他压下了皱起的眉头。 只是无论多少次的轻抚,都无法带走辰溪脸上痛苦的表情,直到膝上之人露出明显的挣扎之情,雪女却微微一笑,随手生出一块冰晶塞到了辰溪的脖子上,伏在耳边轻轻说道: “还不打算起床吗,我这做噩梦的小笨蛋?” “嗯~!” 悠悠转醒,辰溪缓缓从地上坐起。 摸了摸余温尚存的脖颈,温柔的凉意尚未散去,提醒着他身后之人的身份。 “魔精小姐吗?” 先前好似梦境一般的对话仍然徘徊在辰溪的脑中,甚至让他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 “嗯哼~这里只有你会这样叫我了。” “!” 少女清澈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流入辰溪的耳中,收拢了他弥散的意识。 捡起身边的冰晶,直到那股凉意完全平息了自己狂躁的心跳,辰溪才微笑着缓缓回头: “谢谢你,魔精小姐。” 递出手中的冰晶,辰溪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打个响指遣散了辰溪手中的物品,雪女凑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嘿嘿,怎么啦?被我的可爱惊到了?” 与对方的热切不同,辰溪的手中银光一闪,蓄势待发的刀舞就抵在了雪女的喉咙上: “你到底是谁?” 阴冷狠毒的目光落进雪女的眼中,泪水也在不知不觉中涌了上来。 “辰溪,不是你复活我的吗,难道不是你救的我吗?” 哭腔伴随着委屈的询问几乎是脱口而出,剧烈起伏的胸膛甚至带动了身体,让洁白的脖颈染上了刺目的血色。 “你…魔精小姐……?” “但是,你的样子……怎么……维尔汀?” “呃!” 手中的刀舞哐的一声掉在地上,辰溪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脑海中一些似乎不是自己的记忆碎片在不断闪回。 绑带,注射器……干净的玻璃墙,以及…以及无数个同伴身体,组成的血池…… 还有……还有那个,唯一洁白的,银发少女……呃! “戌海!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的记忆!?” 疯狂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撕扯着,抓挠着,辰溪想将自己的整个大脑都挖出来,将那一片血色彻底从脑中清除。 “哎呀呀,就这样一点点小小的记忆碎片就将你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了吗~” 意识之海中,戌海没有理会辰溪目眦尽裂地挣扎,笑着将双臂环上对方的脖颈。 “我可是承受着关于过去的一切呢~你想看看吗?” “给……给我!” “呵呵~” “现在的你还不够格!” 摒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戏谑的笑容,戌海的面容忽得变得严肃。 “再,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你将忘掉一切……” 虚化的右手伸进辰溪的脑海,抓出一块猩红的碎片。 “好在是在这个时候出的问题,要是平时还真不好处理。” 没有管再次晕倒的辰溪,以面抢地的滑稽样子,戌海绷着面色盯着手中的闪着不安色彩的晶片。 “这段记忆到底是怎么再次出现在他的脑中的?” 借着辰溪的眼睛,再次观察了一下面前的雪女。 “果然是因为那个小姑凉吗?” 满不在乎地将手中的碎片丢入口中,嚼碎吞下。 “还真是念念不忘啊,那个白发的身影对你的救赎就这么大吗?” 那种戏谑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了戌海的脸上。 “真的很好奇得知真相之后,你那精彩的表情~” …… “辰溪!辰溪!” 雪女焦急的呼唤在空荡的大厅内反复回荡,一次又一次地掠过干涸的石棺,掠过枯萎的头骨,掠过外面,众人的耳朵。 “雪女!” 族长率先冲进了大厅,抬眼却看见了泪流满面的雪女,和她怀中依旧昏迷不醒的辰溪。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雪女急切地呼唤起来: “祖奶奶,辰溪…辰溪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还没等族长好好消化完雪女的话,身后又是一声急切的报告: “族长,族长!森林,森林!重置了!” 虽然这在平时不算什么稀奇事,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发生的,叮嘱族人不要跑到森林的外围就好了。 但是雪女怀中的那个少年…… 灵感的触手再次刺出,试探着辰溪的神经。 然后她就看到了,肮脏的血色开始染指她的灵魂! 慌忙切断连接的触手,族长大口地喘着气。 这种触及灵魂的伤害,任谁来了,都不会好受。 但是…… 不远处,抱着辰溪的雪女,还在向自己投着祈求的目光。 强行平复自己的呼吸,族长缓步上前,抓起辰溪的手腕打算查看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墨色顺着发丝的纹路一点点的浸染着辰溪的头发。 “老女人~你想对这个身体做什么?” 反手抓住族长的手臂,本打算直接就这样捏碎,但是身体却始终难以用尽全力。 “啧!” 愤愤地丢下,戌海回头看着这个一直紧紧抱着辰溪的少女。 “哼哼~还稍微差点味道~” 戌海周身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哪怕一下。 笨拙地在雪女的脑侧扎起一个丸子头,随手从卡片中抖出一顶黑色礼帽戴在她的头上。 “这样就像得多了,哼哼。” “我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接下来的旅途中还请多多指教。” 收起帽子,解下头发,随手揉乱了她的发丝,戌海的语气竟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温柔和宠溺。 随着那具身体再一次倒在雪女的怀中,大厅中忽然寂静的可怕。 不多时…… “我这是怎么吗?” 寂静的制造者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辰溪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满脸庄重的族长,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阔,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显然,他的担心好像是没有必要的。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族长扶起了还瘫坐在地上的辰溪,郑重地开口请求到: “人类,或者说……辰溪。” “雪姬,露萨尔姬一族最后的祭祀……请让她跟随着你,去往外面的世界。” 睁开灵感的眼睛,族长能清晰地看见,雪女和辰溪身后,两人相互交织的灵魂,虽然只能说是些不切实际的预感,但她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了,雪女今后的命运,不该属于这个小小的森林。 “这样真的好吗?” 被取走一部分记忆的辰溪,现在眼神清澈且愚蠢,懵懵懂懂地完全理解不了现状。 “是的,还请你好好对她。” …… 森林的边缘,被族长说服的众人都来到了这里,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雪姬。” 又是一声的呼唤。 “花木姐姐……?” 头戴玫瑰的高大身影从一众送行的人中站出,最后给了雪女一个拥抱。 “给你,我们做的护身符。” 荆棘风格的木藤缠着一枚包含着星光的宝石,其上明显的雕刻痕迹,虽然稍有些粗糙,但是依旧能感受到制作者的用心,不用猜就能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花木,星影,坚壳,利爪姐姐……谢谢你们。” 现在,是时候开启一段新的旅程了。 第58章 锁链与占卜 推开卧室的门,阿尔卡纳却不自然的一愣。 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是…… 剩下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距离辰溪的失踪已经过去至少一个月了。 自己居然还会时不时的走错来到这个房间。 咔的一声关上卧室的门,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阿尔卡纳坐到床边,原先她也经常这样坐在这里,等着辰溪的归来。 只是现在…… 伸手揪起床上的一件衣物抱在怀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属于某人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淡了,但这依旧不妨碍她将其抱在怀中,细细地感受着它带来的安心感。 轻轻地抚摸着衣服上,从肩膀到腰部的一条细密的针脚。 这件衣服自那夜被脱下之后,就再没被其主人问及过去向,当然阿尔卡纳也不可能说是被自己拿走了。 甚至没有清洗,就这样连同着上面被时间浸染至暗红的血迹,与粘黏的血肉一起,细心地缝补好。 黑色的针脚在血迹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显,但是阿尔卡纳并不在意。 感受着上面最初代表着死亡,现在代表着思念的气息,满意的笑容渐渐爬上了阿尔卡纳的面颊。 “最近在重塑之手,属于你的痕迹越来越淡了呢。” “很多人甚至已经遗忘了你的名字,也遗忘了这个特意为你准备的房间。” “呵呵~” 手中的衣服开始一点点发出要被撕裂的痛苦哀嚎。 “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等下次暴雨到来的时候,你会以一个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我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 黑液从手中溢出,填补了刚才崩坏几处针脚。 拍拍手,黑暗中机械的走出一个人影。 “继续把这里打扫干净。” 说完就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消失在了原地,但是那个棕发的身影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中央,鞠下一躬。 “是,阿尔卡纳小姐。” 一周后…… “滴——” 相当尖锐的提示音出现在了并不算安静的超算中心,虽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但还是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 随着这些目光聚集在这个准备撤到角落的少年身上,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歉着: “抱歉打扰大家了。” “我的小发明似乎出了点问题,去去就回。” 没有过多的言语,少年直接离开了现场,直到来到了一个确定无人会经过的地方,少年才接通了袖口上了通信器。 “阿尔卡纳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语气说不上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感情。 “现在你的卧底任务结束了,首要目标——找到辰溪!” 言辞算不上激烈,但还是能令人听出其中的一丝愠怒。 没头没脑地丢下这样一句话,阿尔卡纳便结束了通信。 重塑,一把黑色的座椅上,阿尔卡纳微笑地捏着手中的木偶。 “你到底在哪儿呢~” 语气轻松愉悦的没有丝毫焦急的样子。 “辰溪”被捏着脸颊举到了阿尔卡纳的面前,嘴巴也被捏得不自然的嘟了起来,但是手上的力道却还在不断地加重。 “你到底在哪儿呢。” 双目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偶,直到它露出了痛苦地表情,阿尔卡纳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哦,抱歉。” 轻轻地将他放下,手指却像是舍不得那般,在木偶的后颈悄悄地摸了一把。 收手一拉,一条漆黑的锁链就自后颈伸出,缠绕上了阿尔卡纳的手腕。 “你到底在哪儿呢!” 乓的一声将锁链的一头钉在桌上,阿尔卡纳吸了一口气,重新恢复到满脸笑意的状态。 “呵呵~或许只有这样,你才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身边吧。” “我的小八音盒~” 锁链一圈圈的缠绕,“辰溪”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得痛苦,但操纵之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亲自找到你,然后……” 锁链猛地勒紧,甚至勒得“辰溪”伸出了自己的舌头,翻起白眼。 “让你永远的,待在我的身边……呵呵~” …… 摘下袖口上的通讯器,捏碎,然后丢弃在不会有人愿意翻找的地方。 现在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 千绘里握住了胸前的水晶吊坠,一丝丝微光从他手指的缝隙中露出,化作了小精灵般的光球,漂浮在他的身边。 唔姆,还是一样完全看不清楚呢。 这个好似情感缺失的少年,其实曾经是一场暴雨的幸存者。 自下而上的暴雨,带走了这个少年几乎所有的情感,剥去了他喜怒哀乐的同时,也剥夺了他所有的表情。 当然,有得必有失,就在被重塑救走的当晚,千绘里觉醒了占卜的神秘术。 或许是失去情感的补偿吧,千绘里的占卜,异常的强大。 他能看清几乎每个人的命运,甚至包括阿尔卡纳! 而看不清的……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辰溪。 早在自己还在重塑之手的时候,就有幸远远见过辰溪一次。 当时他正跟在阿尔卡纳的身后,被逗得满脸通红,但这些都不是这个少年关注的重点。 他看见的,是辰溪身上,笼罩着的,迷雾一般的“路”。 他看不清,他想看清,他也想找到机会,去接近辰溪——而现在,机会来了。 虽然阿尔卡纳没有明说,但是他还是能够知道,辰溪最后消失的地点,就在基金会附近。 平息了内心的激动,千绘里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但却遭到了比之前更多的侧目。 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千绘里才转过头,问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呵,哈……” 被问到的研究员也是发自心底地微微一笑。 “没有么欸有,或者说你的脸上……有微笑。” “顺便一提,你笑起来,真的还挺好看的。” 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千绘里才惊异地发现自己扬起的嘴角。 “谢谢。” 礼貌地道谢之后,千绘里索性不再压抑,尽情地展示着脸上的笑容,然后用着谁也听不到的声音,低声念着: “辰溪……” 很快,这两个命途不清的人相遇,又会交织出怎样的花火呢? 第59章 或许这就是旅行该有的样子? 森林里隔空对话是一回事,但是真的面对面一起成为同伴又是另一回事了。 此时,同样的小小期待和紧张徘徊在两人心中,谁也不敢先迈出那一步。 雪女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地跟在辰溪身后,望着那个迎着风,发丝略有些凌乱的后脑。 何几曾时,这样的场景也在脑海中,睡梦中一遍又一遍的上演过。 印着前人的脚步,心中的小小悸动也逐渐生根发芽。愈是抑制愈是生长,终是再难忍耐,雪女一个飞扑,跳到了辰溪的背上。 “!” 将头探进他的后颈,闻着他身上那令自己安心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将少年好不容易建起的心理防线击了个粉碎,慌忙托住雪女的身体,防止她从自己的背上滑下来。 “怎……怎么了?” 上次有这种距离的接触,还是和阿尔卡纳…… 好久没有体会过的他人的体温,让辰溪的心难以控制跳动加快,甚至就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 “没有。” 紧紧地粘在辰溪的身上,雪女的声音也开始沾上了些许哭腔。 “辰溪……” “谢谢你。” 一句道谢,不仅是因为最近发生的种种,也是为了那些穿越时空,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陪伴。 “哼哼~这有什么好谢的。” 伸手摸了摸这个挂在肩膀上的小脑袋,辰溪也是久违的,轻松地绽出自己的笑颜。 只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一句简单的道谢中,包含了怎样的感情,也同样不知道,背上的少女,心中装了多少和自己有关的故事等待着实现。 “辰溪。” “嗯?” “能陪我回趟家吗?” “哈哈哈,怎么了?刚出门就想家了吗?” “才不是嘞!” 赖在辰溪背上不愿离开的少女故作生气地揉捏着他的脸。 “是想回家取一个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双臂逐渐环上辰溪的脖颈,雪女的脸颊也同时贴了上来。平息了辰溪脸上被自己捏出来的红印,却换来了他恶作剧的捏脸。 “辰溪!” “好啦好啦~下来吧,我也才刚醒不久,以后恢复了好好的陪你玩。” 放下雪女,辰溪指尖闪出翠绿色的光芒,点上了她软软的小脸,虽然没有什么治疗的必要,但是这种正大光明感受她脸蛋触感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呢? “总感觉你刚才是在欺负我!” “哪有啊,是你想多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辰溪心里却想着:嘿嘿,这才哪到哪啊,以后时间可还长着呢~可别被我欺负到哭鼻子哦~ 察觉辰溪不怀好意的心思,雪女还想说些什么,可却已经被辰溪抓住肩膀推着向回走了。 “走啦走啦,不是要拿东西吗?再不快点的话,天就要黑了哟。” “慢一点啊!太快了我跟不上了!!!” 嬉笑打闹间,两人重新来到了刚刚离开的地方,没有打扰任何人,两人溜到祭坛雪女房间的位置。 “走吧。” 跟在雪女身后准备一起进入房间,可是迎接自己却是被砰的关上的厚重门板,雪女的声音虽然不太清晰的从中传来,但还是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得意。 “略~还想看我的房间啊,想得美。你就在外面好好待着吧,只知道欺负我的坏家伙!” 懵逼地摸了摸被碰疼的鼻尖,辰溪也是有些被气笑了。 “这个小丫头。” 轻笑一声蹲下,辰溪抽出卡片,打算趁着这个时间看看卡片的更新,也没有计较什么。 …… 关上房门,现在的时间,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我,要走了哟。” 静步来到窗边,伸手轻抚着那个守望了自己几乎整个童年的面容,美好的梦境与过往的想象一点点的浮现在脑海中。 “我真的要走了哦。” 即便知道不会有任何回应,但雪女还是深吸一口气,抱了上去。 “和你一起。” 微微松开,雪女最后端详了一次眼前的塑像,吻了上去。 “再见。” 话语出口的瞬间,塑像应声而碎。 按道理来说,无论是想象,还是梦境,都是很容易随着时间消失的记忆。但是奇怪的是,自从这些回忆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之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那种仿佛是触手可及一般的真实感……就好像自己真的经历过那一切一样。 右手接住落下的怀表,左手将那个头骨放在桌上,雪女推开了房门。 “辰溪,我们走吧!” 两小只就这样再次溜出了祭坛,真的开始了自己的旅途。 只是在他们走后不久,族长就来到了雪女的房间,看着地上逐渐消散的冰晶碎屑,抚摸着放在桌上的头骨,喃喃自语道: “希望你还能记得回来看看我们啊,我的孩子……” 另一边,森林边缘 或许是多了个同伴的缘故,卡片对服饰的限制居然开放了。 辰溪可以自由的取出9角色的服饰,包括平时的与皮肤的,甚至还有一套维尔汀同款的服装,介绍那一栏居然还故弄玄虚的说是:司辰的套装。 还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辰溪取出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初始服饰穿上。然后便翻找起适合雪女的衣服。 考虑到天气与之后的行程,辰溪选择了铅玻璃的淡绿色小裙子,给雪女穿上。 不出他所料的相当合适与可爱,少女的纯真与动人被衬托的淋漓尽致! 不过相比于辰溪递来的衣服,雪女显然对他手中卡片的兴趣更大。 “辰溪辰溪,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之前我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你手里也拿着这个东西,好像很神奇的样子。” “这个……算是我的特权吧。对了,这里还有你的资料要看看吗?” “要看!” 笑着将雪女的面板调出来,和她一起看了起来。 【角色名】安雅 【性别】女 【种族】神秘学家 【生日】6月1日 【神秘术】冰与雪 “安雅?” 雪女有些疑惑的念着这个名字。 “就是你的名字啊。每一个被卡片承认的人,都会被卡片赋予名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呢。” “我的名字?我也有名字了吗!” 雪女,哦不对,是安雅消化了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兴奋地扑到辰溪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嘿哟,轻点啊,都快被你扑到了。” 安雅可没有理会这些,继续埋在辰溪怀里贴贴。 可就是这样亲昵的一幕,却让某人看不下去了。腰间的刀舞甚至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啊!!!你松开主人啊!” 第60章 再加一人的旅行 嗖的一下从辰溪的腰间窜了出来,安玛打算就这样钻进两人之间。 可只是一个刀鞘的她,就算成功了,也并没有对两人的接触产生多大的影响。 “啊!!!唔姆唔姆!你放开,呜呜呜……” 委屈到几乎能听到有泪水滴下的话语,自辰溪的胸前传进他的心脏。 “你……(哭哭),我知道你和主人之间,发生了很多事。” “但…但,也不能一上来就做这么令人羡慕的事啊。” (??????????? ) “明明……明明主人之前,很多时候,非常的痛苦,但是安玛……安玛都不能好好的安慰到主人。” “安玛,安玛也很想抱着主人,想被主人摸摸头,想被主人夸安玛最乖了……” “你……” “安玛。” 轻轻打断安玛的哭诉,辰溪伸手接住胸前的一颤一颤的小小身躯,将她贴在脸庞之上。 “安玛,谢谢你。” “我这一路走过来,真的是少不了安玛的支持与鼓励呢。” 轻抚地平息了她身体的颤抖,但是那隐隐出现的抽泣声,还是让辰溪有些揪心。 “讲真的,如果没有安玛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倒在某个情绪崩坏的夜里呢。” 嘴角牵出的弧度是安玛哪怕只靠身体就能感受到的。 “虽然说有的时候不能抱抱确实会有些遗憾吧。” “但是每一次,安玛关心的话语就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力量了。” “主人!” 伸出两根粉色的线条小手,紧紧地抱住辰溪的脖子,安玛像是释放了天性一样蹭着他。 “嘻嘻,最喜欢主人了。” 静静听着两人对话的刀舞这时候也是开始悠悠地飞起来,若有若无地想钻进辰溪的手心。 察觉到这一意图的辰溪也是会心一笑,在刀舞还在试探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 “当然啦,还有你这个小家伙呢!” “作为我的第一个伙伴,很多时候都麻烦你了。” 迎着夕阳的余晖,辰溪举起手中的刀舞,看着晚霞在他身上反射出的美丽的光芒。 “哼哼,这种虚的感谢就免了吧,本大爷才不稀罕。” 挣脱辰溪的手心,刀舞悠悠也想飞到安玛的旁边,一起蹭蹭辰溪。 但就是他这个身份吧,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再次劈手夺下,辰溪也是笑着抚摸着刀舞的身体。 “好好好,依你,以后保养时给你多涂些刀油。手法……再温柔一些。嘿嘿嘿。” “哼!” 不知是不是小愿望得到了满足,刀舞竟没听出来辰溪话语中的调笑之意,反倒是那刀身,在渐沉的夕阳中,越来越亮了。 “当然还有利齿。” 叮的一声弹了一下胸前的项链,辰溪接着照顾起了这个家人的情绪。 “暗杀,潜伏,情报搜集……未来要用到你的地方真的很多。” “当然,咳,前段时间让你变成小猫咪陪我睡觉,咳,也辛苦你了。” “没事,王,职责所在。” 利齿化出狮子的姿态,恭敬地伏在辰溪的脚边。 金色的鬃毛在晚风的吹拂下,波浪般律动着。 但目前还身为局外人的安雅只能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有些懵逼的小表情也是逗得辰溪微微一笑。 “过来吧,我来为你介绍一下他们几个。” 搓了搓她的小脑袋,然后一边讲述着自己和其他三人之间的故事,一边向着不同于基金会的另一边走去。 两人大约一个头的身高差,让辰溪非常喜欢摸摸头这样的互动。 “原来,是这样吗……” 随着辰溪一点一点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那种仿佛所有的一切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轻松的语气,不知为何,让这个原本蹦跳在辰溪身边的小姑凉,渐渐安静了下来。 看来在遇到自己之前,辰溪……就已经受了很多的苦难啊。 回想着辰溪为自己描述的一幕幕故事,原来那种死亡的感觉……你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了吗。 想要抱住他,好好地安慰一下他的情绪又涌了出来。 但是对上安玛周身低得仿佛能杀人的气场,安雅还是决定就先这样乖乖地跟在辰溪身边。 “对了,这个给你带上吧。” 取下了脖子上的利齿项链,为安雅戴上。 “为什么,这个不是……” 捧起胸前的项链,安雅不解于辰溪的行为。 “是的,这是我和安娜之间故事的遗物……” 即使再努力地隐藏,眼底淡淡的不甘与后悔,也还是无法轻易抹去的。 “利齿没能守护好她,所以这次,我想它一定会在未来某些时刻,替我守护好你的吧。” 金色的狮王再次自小小的硬币中跳出,向着辰溪低下了自己的头。 “感谢王,能再次给我这样的机会。” “嗯……” 小姑凉的心思,来的快,去的也快。 比起胸前的项链,安雅似乎对眼前突然出现的大猫猫更感兴趣。 “辰溪,它是不是还能变成小小的什么样子?” 自幼只接触过魔精的安雅,并不是很能理解辰溪口中的猫,究竟是个怎样的生物。 然而相似的话语好像什么时候听到过,只是利齿一回忆起那件事后续的发展,身体就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可以变给我看看吗,利齿先生?” 不安的预感终究还是变为了现实,再次对上那种闪着星星的眼神,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辰溪,收获的却是同样期待的双眼。 认命一般闭了双眼,利齿躺倒在地上。 “还,请温柔一点。” 几乎是弱弱的请求,金光闪过,化身为小猫咪的利齿蹲在两人之间瑟瑟发抖。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不论是辰溪还是安雅,谁都没有迈出一步,好像都在屏住呼吸,静静地欣赏着这只可爱的小生物。 “我可以摸摸它吗?” 安雅终是忍不住了,先迈出了那一步。 在收到辰溪请随意的手势之后,才敢伸出自己的小爪爪,感受着利齿身上有着美妙触感的皮毛。 “唔姆,我可以……” 身体比话语更先一步行动,还没等安雅将话说完,双手就已经抓起了它抱在怀中。 “嗅嗅,有辰溪的味道呢。” 莫名的小脸一红,但辰溪还是选择性的遗忘掉了后一句话,然后松了口气般的看着两人“和谐共处”,完全没有理会利齿不断投递出的求救目光,继续在前面带着路。 抱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利齿,安雅凑到了辰溪身边。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虽然出来后,每样东西对安雅来说都是新鲜的,但她还是会想要问问前进的方向。 转头打量了一下安雅全身上下,像是带着某种决心,辰溪说道: “去见一见你这件衣服的主人。” …… “今天感觉怎么样,铅玻璃?” “哦,是护士小姐。谢谢你的关心,我今天好多了。” 可是那双贴满了绷带的手臂,以及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还是无情的揭露着,她说出的谎言。 心疼的神情不自觉地流出,护士摸了摸铅玻璃的头。 “你的身体……真的橡树叶一样,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将双眼贴近对方的面庞,仿佛想让她看清自己眼里的真挚,护士继续开口道: “答应我,以后别再这样勉强自己了好吗。” “痛的话要跟我们说,我们会好好地帮助你的。” 明显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尝试着抹去脸上疲惫的神情,铅玻璃笑着回应道: “知道了,谢谢护士小姐,嗯也谢谢我的医生。” 一天的对话到这差不多也要结束了,护士记录完各种数据便离开了。 房间……又只剩下一个人了呢。 铅玻璃默默地合上手中的书,艰难地挪到窗前。 望着窗外有着树洞的小树,期待着今天能幸运的看见里面的松鼠一家。 再向远处,是那座怎么也翻不上去的小山坡,在那之外,就是成百上千的国家和数不尽的人,那就是外面的世界了吧。 自己,是不是也会有机会能去到那些地方看看呢。 第61章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唔!辰溪,这是什么?!好好吃!” 辰溪微笑地看着餐桌对面正品尝着淋满了枫糖浆蛋糕的安雅,自己却没有勇气将手中的刀叉再一次送进嘴里。 厚礼谢,之前吃饭全在丹尼尔的小店里没感觉到。 啊,这下子就这么的去尝试英国菜,唔,辰溪感觉自己快被这些有着神奇味道的“美食”送走了。 这几天在伦敦,饮食真的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我的天,像乒乓球一样的鸡蛋,爆炒水煮之后依旧坚挺的西红柿,以及什么都能当作是原料的各种罐头! 在英国,各种食物混在一起,方便,快捷,好看……难吃。 或许也就只有安雅这种没有接触过人类世界的存在才会觉得这种食物新奇,好吃吧。 不过辰溪早就想带她离开英国了,不然再在这待下去,他真的怕安雅的身体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早已脱离了重塑的辰溪,没有什么能够快速移动的手段,现在也只能像个普通人那样,老老实实地坐车,坐船,走路。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带着安雅一边熟悉熟悉人类的世界,一边再好好的看看沿途的风景。 只是可惜,很多的建筑都是后现代才建出来的。 比如伦敦眼,就是那个对此世界来说,传奇的千禧年才建起来的建筑。 唔姆,看来没有办法在这个时代好好的俯瞰一下泰晤士河的风景了,略微有些小小的遗憾呢。 然后就是今天中午吃午餐的地方,嗯,是未来丹尼尔开店的地方…… 因为此时身处过去,也就没有什么物是人非一说。 但是周边熟悉的街道和布局,还是很容易勾起辰溪对那段日子的回忆。 当然前提是抛去盘子里这个试图在极酸和极甜中找到平衡的甜品,其中装着的三层蛋糕吃起来愣是让辰溪吓了三跳。 心惊肉跳地看着安雅一口又一口地咽下对自己来说堪称毒药的料理,两人终于也是结束了这好似上刑一般的午餐。 只是这家店……布局还真是和十几年之后一模一样呢。 丹尼尔现在……丹尼尔现在好像还在重塑之手?!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辰溪不禁脊背发凉,他清晰的记得,当初和阿尔卡纳做的约定是自己加入重塑之手,他们保护好丹尼尔。 而现在…… 望着不远处还在好奇地看着周围一切的安雅,辰溪不禁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了。 当初就那样离开了重塑还是有欠考虑了,心中无名的厚重枷锁似乎又多了一条…… 以前只是自己一个人问题不大,刀舞他们都好藏,现在多了一个安雅,无论再做什么,都需要再小心谨慎一些了。 他已经不想在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其他无关的人了…… “嘿,想什么呢?” 突然凑到辰溪的面前,打断了他的思考。 即使是抬起来了面颊,但是首先出现在辰溪眼中的还是安雅头顶可爱的发旋。 就像安雅这个名字一样,斯洛文尼亚语中“天使”的意思。雪女总是能在辰溪的情绪出问题的时候出现,就像天使一样,驱散不洁,替上帝为他带来美好。 不过也确实没有更多的机会沉浸在这些过往的记忆中了,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子从他的身旁悄然经过,将辰溪从思绪中带出的同时,也带走了他身上的钱包。 即使她的行动已经磨砺的足够自然,但还是没能逃过辰溪的感知。 不过好似累了那般,辰溪并没有当场揭露,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安雅的名字。 “嗯?” “有什么事吗?” 嬉笑着把脸凑到辰溪的面前,安雅还以为是辰溪又想撒娇求安慰了呢。 不过事实也确实差不多,当安雅的气息逐渐靠近鼻翼,辰溪的额头就开始不自觉地向着对方贴近。 直到两者鼻尖相印,彼此的温度通过鼻息相互纠缠。 情不自禁地,抬头一吻,唇瓣印上了安雅有些冰凉的额头,顺便染红了她的整个脸颊。 甚至没有睁眼看,辰溪就能感觉到面前女孩的可爱。 轻轻地抱了上去,辰溪将自己的心彻底的放纵开来,任由满腔的情感将自己淹没。 街角,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之前对安雅的一声轻呼,其实是想让她用冰限制一下对方的行动,不过既然因为两人此时的默契不够,未能如愿以偿,不过这样的结果,似乎也不错。 但是,该是我辰溪的东西,就该是我的! 已经不想再让任何人,无端地从自己的身上抢走一丝一毫了。 “利齿。” “遵命,王。” 两人的对话自心理层面上完成,并没有影响到此时安雅与自己相拥时的氛围。 就是那个孩子手中钱袋里的金币,有一枚金色的利齿子,悄悄地散发出了不一样的光芒。 …… “太好了,太好了,这次的钱袋很重,有很多钱。” “爸爸,爸爸这次一定会高兴的。” “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摸一摸我的头呢。” 意识到自己脱离了盗窃目标视野的瞬间,莉雅就开始了狂奔。 灵活地穿过人群,向着远处的贫民窟跑去,只是今天过于丰厚的收获,让她不禁忘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 “怎么才回来,你个小畜生!” 一推开门,冲天的酒气都快把这个瘦弱的孩子扑倒在地,但她还是坚强地捧起手中的钱袋,希望可以换回来哪怕只是一个笑容。 “老子的酒呢!?” 看都没看一眼孩子逐渐开始颤抖的身体,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钱袋,揪住衣领摔到房间的角落。 屋内昏暗的灯光并没有为这个孩子带去一丝温暖,反而营造出越来越大的阴影,将她笼罩。 “说过多少次了,非要这样才长记性吗。” 当的一声钱袋落地,接着降临到身上的,就是数不尽的皮带鞭打。 啪! “爸爸……” 啪!! “对不起……” 啪!!! “唔……唔…” “哈——” “滚出去,今晚你就睡外面。” “爸爸!” 被推搡出门的孩子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当她急急忙忙转身的时候,迎接她的就只有冰冷厚重的门板。 任凭她再怎么拍打,哭喊,里面的人都不为所动。 这样的桥段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默默地抚摸着身上的伤口,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的,却只是父亲的再一次呼唤。 她的世界很小,小的只剩下父亲了。 印象中的母亲,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从记事起,家里就只剩互相推搡的身影和酒瓶落地碎裂的声音。 现在,爸爸,就是自己的一切。 …… “王……” “嗯,我看到了。” 本来只是想看看那小子躲哪去了,给个教训就走了的。 但是利齿传回的影像…… 在脑中上映的第一瞬间,辰溪抱着安雅的动作就僵掉了。 即使没有设身处地,但就这些不真切的片段,就已经足够令辰溪窒息了。 “怎么了?” 察觉到辰溪的异常,安雅也是放下了环在辰溪身后的胳膊,捧住了他的脸。 “没什么,只是,可能要去办一些事了。” 握着安雅正试图抚平自己皱起的眼角的双手,辰溪也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好啦,我没事的,走吧。” 让她在原地等待一会儿,辰溪整理着心中的怒火,他还不想让安雅看到自己的那一面。 有些事,自己来承受就可以了。 …… “啧啧啧,这才哪到哪啊~” “你的记忆里,可是有比这刺激多了的故事呢~” “不过现在还是不给你看的~” …… 好饿,身上,好疼,我会死吗。 爸爸,到底怎样爸爸才能高兴呢,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也能被爸爸摸摸头。 抱紧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感觉今天身上的伤口比往日,更加的疼痛,是因为今天的自己,抱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了吗。 我要是死了,爸爸是不是就会开心了呢。 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碎玻璃板,只要死了,是不是就能不用再疼了。 爸爸,我真好疼啊。 我死了之后,你会高兴吗? “嘿,小朋友。” 指尖轻轻接住准备刺出的玻璃刀,血珠一滴一滴的渗出辰溪的皮肤,落在了地上,却晕开在了莉雅已经褪色的心上。 “之前是不是你拿了哥哥的东西?可以还给哥哥吗?” 温柔的闻讯与手掌上附带着的翠绿色神秘术一起,传遍了莉雅的全身。 伤势在一瞬间被治好,但还没来得及感受头顶梦寐以求的触感,少年的话语就已经让她如坠冰窟。 “我…我……” 从未体会到的温柔就已经够她心脏停跳了,但是钱袋,爸爸,眼前的哥哥。 这样的一束光照了进来,只是让他照进来的方式似乎注定是要将他送走的。 可是,已经不想再回到那个家了。 反正总是要消失的东西,现在的自己,再稍稍的多贪心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叮的一声玻璃落地,莉雅扎进辰溪的怀里,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抢夺这些不属于我的温暖吧。 然后粗暴地推开莉雅,之后,莉雅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 为什么,为什么会抱住莉雅。 不会嫌弃莉雅脏吗,不会怪莉雅偷走了哥哥的东西吗,真的不会推开莉雅吗…… “没事的,现在就这样抱紧哥哥吧。” 自己不是圣人,救不了每一个这样的孩子,但是如果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去拯救他们。 抱紧怀中瘦弱的微微颤抖的身躯,西装的肩头逐渐染上灰点,那是泪水的痕迹。 摸了摸她的头,辰溪轻声询问道: “愿意和哥哥走吗?” 蹲在莉雅的面前,辰溪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身前。 可是忙着抹去脸上泪水的她,根本没有功夫伸出自己的手,只有那从喉咙挤出的呜咽声,算作是对问题的回应。 笑着抱起了她,辰溪准备转身走出这条小巷。 “你是什么人?要抱着那个小畜生去哪儿?!” 哈~有的时候,真的不喜欢这种节外生枝。 没有理会身后之人,只是轻轻捂住了莉雅的眼睛,对她耳语道: “要走了哦。” “不理老子是吧,今天就让你这个小崽子知道知道什么是尊重!” 抽出皮带虎虎生风地就打算跟上来。 “利齿。” “是。” 随即绽出一个温柔的笑意,辰溪松开捂着莉雅双眼的手。 “现在,我们走吧。” 人凄惨的叫声伴着狮吼从那个不愿再回忆起的地方传来,莉雅却只是将头深深地埋进辰溪的怀里,因为这对她来说,是最后的磨难。 双手抓着辰溪的衣服,越攥越紧。 可是背后传来的温柔抚摸的触感,却是让她更加想要落泪。 …… “呵呵,杀伐果断,比以前稍稍像点样子了。” …… 让安雅带着她去填了肚子,洗了澡,再换了一身衣服。 辰溪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一顶帽子,将莉雅带到了基金会的门前。 “以后这里就是莉雅生活的地方了。” “不能……跟着辰溪哥哥吗。” 换上了一身洋裙,孩子本身的底子不差,除了营养不良导致的偏瘦,其他的简直可爱到无可挑剔。 再次替她理好了头上的发丝,辰溪捏了捏她的小脸。 “不可以哟,辰溪哥哥以后会去很多很多危险的地方,等到以后莉雅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再来带莉雅四处旅行吧。” 像是知道再次见面就是很久了,莉雅紧紧地抓着辰溪的手不愿松开。 “那怎样才算是独当一面呢?” “这个问题吗?” 周围环顾一圈,辰溪笑着指了指安雅。 “你以后或许会在基金会看到一个和安雅姐姐长得很像的姐姐,当你能在那个姐姐手下做事的时候,莉雅就算是独当一面了。” 虽然还不能太理解辰溪的意思,但是莉雅还是好好地将这句话记在了心底。 压低帽檐,辰溪带着莉雅走进了基金会的大门。 “我能将这个孩子放在基金会寄养吗?” 招待处的人瞥了两人一眼,没有言语。 咚的一声,钱袋砸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如果说前面掏出的东西,让接待员眼前一亮,那辰溪接下来掏出来的东西,就让这人不禁坐直了身板。 “我再重复一遍,这个孩子,一个神秘学家,寄养在基金会,可以吗?” 那是许久之前,司坦露交给自己的证明片,有了那个东西,想加入基金会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 急切地签好各种手续,辰溪明白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多待了。 那个东西拿出来之后,自己暴露的风险与时俱增,要快点离开这里了。 “莉雅,我走了哦,以后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最后摸了摸她的头,辰溪便转身离开。 “哥哥!” 最后的呼唤,留给自己却只有背影。 不过,莉雅的手中,还是有一枚,不知何时出现的,金色利齿子。 …… “千绘里!在发什么呆呢?” “你要知道作为基金会的成员,能有一次外出任务是不容易的,特别是你这样的新手。” 嚣张的发表着观点的前辈臭屁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我们要随时保持自己作为优秀,伟大的基金会成员的风度!” “好的,队长。” 敷衍地附和了一句,千绘里现在更关注的是自己的水晶项链。 自己争取到了外出任务的机会,而且非常巧合的,这次任务的内容,就是吸纳一位名叫辰溪的神秘学家,加入基金会! 而就在刚刚,项链开始出现了异常的波动。 显示的地点,就在基金会招待处大厅?! 第62章 善意的代价 门扉两侧,辰溪与千绘里都将手搭在了把手上。 旋转,开门…… “安雅,我们走吧,动作要快!” …… “咔哒——” 几乎就是在辰溪出门的下一刻,锁扣扭转的声音再次传来,几乎是乞求着那般,莉雅重新抬起了头。 “辰溪哥哥,你是回来带莉雅走的吗?” 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她转身就打算扑进来人的怀抱。 可是不熟悉的气味传来,让她在有所动作之前,就已经钉在了原地。 “辰溪?” 千绘里疑惑地看着眼前怯生生的,但眼角带着泪痕女孩。 “你和辰溪什么关系?” “不,不……!呜呜呜……莉雅,莉雅什么都不知道。” 被融去了内心的坚壳,但那个带给她温暖的人却不在这里,以至于一句简单的问询,就让她吓得抱头蹲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便没有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千绘里将目光转到了接待员的身上。 被那视线凝视的瞬间,接待员仿佛听见了口袋中的钱币在不停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调……调查员阁下,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不动声色地将钱袋藏进抽屉,然后讨好地凑到千绘里面前。 但是对方那张油到有些反光的脸贴近的时候,千绘里也立马失去了交流的欲望。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从进门开始就在催动神秘术的他,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重点——桌上没来得及交由莉雅保管的证明卡。 “这是?” 初出茅庐的他自然是还没有被分配过这样的东西,不过…… “千绘里!” 遭到无视的前辈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正准备开始自己的说教,可是盯着千绘里手中的东西,想说的话不知怎得就换了个味道: “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这个?” 晃了晃手中的名片,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前辈,在无意间瞥到上面的名字之后,迅速出手夺下。 “司坦露的?那个老女人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关于这个问题,或许你该问问这个小女孩。” 手指向着身后点了点,莉雅正身体颤抖着揪着他的裤腿,蹲在他的身后。 在大门被前辈用力推开的瞬间,莉雅就像是受了应激反应那般猛地蹿到了千绘里的身后,尽可能的藏起了自己的身形。 然而在场的三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升起怜悯之心。 拿着手中的卡片反复翻看着,前辈怎么也想不通,司坦露那个家伙居然会就这样将这东西交出去。 企图在上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造的痕迹,可是结果注定是要让他失望的。 “小朋友,告诉我,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或许是涉及到了一点点有关男人自尊的问题,前辈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不少,听起来略微有些凶恶。 可是看着对方往千绘里身后缩了又缩的动作。他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碎碎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只是那咒骂的对象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司坦露了。 “小朋友,不用害怕的,告诉叔叔,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种基本的变通,身为一名基金会的调查员,还是清楚的。 轻轻地将手掌放在莉雅的头上,企图以此来安抚她的情绪。 然而这样的举动却让眼前的女孩,身体的颤抖变得更加剧烈了。 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动作,不断地出声安慰,才终于让莉雅微微开了口。 “就……就是辰溪哥哥,他救了我,将我带到了这。” “说在这,我可以得到一个新的家……其他的,我真的什么不知道。” “不要,不要再打莉雅了,莉雅知道错了,莉雅…莉雅……” 眼前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合…… 倘若未曾见过光明,黑暗中的一切倒显得还能够忍受。 可是当亲情的遮羞布被扯下的那一刻,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住的痛苦突然被放在面前,任谁都会崩溃,敏感,脆弱。 喘息的声音在哭泣的语调中,越变越大,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前辈快速地将莉雅拥进了怀中,抚摸着她的后背,保护着她不会因为凶猛涌来的情感与记忆,窒息晕倒。 “是的是的,你的那位哥哥说的没错,在这里,没人会再伤害你,欢迎来到新的家,孩子。” 温柔抱起莉雅的同时,向千绘里使了个眼色。 辰溪,又是辰溪。 怎么现在哪哪都有他的身影,重塑之手,埃及调查,还有最重要的……司辰透露的,和辰溪有关的梦境。 辰溪,你到底是敌是友…… “这个小女孩我们先带回总部了,稍后我们会再来找你记录一下那个男人的样貌!” 突然被点名的接待员,惊得脸上的油汗一落,但随即奉承的应和下来。 …… 辰溪是吗 …… 回到基金会之后,千绘里并没有第一时间向阿尔卡纳报告辰溪的行踪。 手指搓捻着胸前的水晶吊坠,开始了又一次的占卜。 路……一条千绘里看不清样貌的路,横在一片只有雾霭的虚无之中。 然后是,光点,越来越多的光点……然后…… “啊!” 刺痛的感觉突然射入脑中,千绘里赶忙松开项链。 伸手安抚了一下它发烫的身体,但已经是老伙计的搭档,此刻却传给了千绘里一种不熟悉的手感——裂纹? 皱起了眉头,千绘里拨通了阿尔卡纳的暗线。 “阿尔卡纳小姐。” “很高兴你还能记起我,我的孩子。距离上次通信已经过了多久了?” 深吸一口气,千绘里没有理会阿尔卡纳愠怒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 “我请求,借助重塑的技术,增幅神秘术。” “我想你这次与我通信,不是说这样无聊的请求的,你有什么可以交换的筹码?” “我有,辰溪的行踪。” 即使被压得很低,但通讯器那头传来的一丝丝倒吸凉气的声音,还是被千绘里敏锐地捕捉到了。 “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吗?” “做这样的试探没有意思,阿尔卡纳小姐。” “很感谢你在那场暴雨中,将我救起,让我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 “辰溪,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辰溪。我想看清他。” “哼哼~” “那就好好享受你的这场博弈吧,别在那面墙之前被撞的粉身碎骨哦~” 对话到这,就结束了。 通讯一端,千绘里捧着出现裂纹的项链,面色逐渐凝重。 而另一端…… “呵呵~躲猫猫的游戏终于是结束了吗,我的小八音盒~” 手腕翻转,一拉一扯,什么东西跌倒的声音出现在桌面上。 “这次,你又会为我献上什么样的演出呢~” 锁链逐渐收紧,被拖拽的物体,无法挣脱分毫。 只是很快,桌上又一个东西跑来,拖着锁链想要和阿尔卡纳抗衡一下。 “呵呵,你动起来的那天,真的是让我惊讶了好一阵呢~” “可以哟,你们两个就永远连在一起吧。” 黑液同时缠上了桌上两个木偶的手腕,将两者连在一起,只是辰溪的手上,还是伸出另一端,被阿尔卡纳牢牢地攥在手里。 “辰溪……” …… “这是……我的证明卡?” “我记得这东西我只交给过一个人的,你从哪来的?” 男性调查员侧身让出身后的女孩,司坦露也是一闪而过的在眼底浮出一些惊讶。 “这个女孩是?” “反正不是辰溪的女儿。” 司坦露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正在憋笑的调查员,试图回忆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做得会让人产生这种误解。 “她是辰溪路上救的一个小女孩,长期被家暴,可能是看不下去了,就出手救下来了吧。” “是这样吗?” 打量着眼前依旧怯生生躲着的小女孩,司坦露的脑海中想象着辰溪救下她时的场景。 了解到他,还是记忆中那种温暖,善良的样子,司坦露也是不知为何的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就说你会在意嘛,松一口气的样子太明显了。” 不留情的嘲笑着,换来的是司坦露更加不留情的一下薅头发。 “痛痛痛!你就不能稍微轻一点吗?” 虽然嘴上叫得厉害,不过这好像更像是他的真实目的。 “少贫点嘴,有这功夫还不快点把这孩子带去安排好。” “最近司辰梦境中暴露出来的情报还没理清楚。” “如果辰溪真的也可以行走于暴雨之中,那说什么也要吸纳进基金会的。” …… “你有没有在好好听啊!” “当然有!\" 又是飞来一拳,痛得他龇牙咧嘴。 弱弱地躲在一旁的莉雅,害怕中还带着一丝疑惑地盯着两人。 “爸爸妈妈吵架?感觉不一样呢……辰溪哥哥,安雅姐姐。” “和安雅姐姐长得很像的姐姐……什么时候能遇见呢。” 第63章 日常与…… 这样真的好吗? 在大门合上的瞬合上的瞬间,莉雅哭泣的表情就浮现在了眼前。 我是那个把她拉出泥潭的人,却……无法好好地负起责任,陪着她。 但,如果培养出了感情,只会让彼此的情感变得更加难以割舍。 抓起安雅的手,辰溪尽量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未来的旅途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莉雅还太小了。 我,有时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去带上那样的一个孩子,陪着自己继续受苦。 而且,暴雨…… 想到这里,辰溪的双手逐渐握紧。 那样的回忆,有一次就足够了。 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熟识的人破碎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了。 可是越是抗拒,回忆越是浮现,从那个雨夜,到地下室中失手杀人,到森林里死而复生的友人…… 愈想愈急躁,愈想愈焦虑,脚上的步子也在不自觉中越来越快。 只是他还是未能熟记,现在,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旅行了。 “辰溪!” 突然的呼喊拉回了他的思绪,这才让他发现安雅早已跟不上这几近是奔跑的步伐了。 她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没有说任何责怪的话。 只是赶在辰溪开口道歉之前,轻轻开口请求到: “辰溪,我们去吃个冰淇淋吧,突然变得很想吃一些冰冰凉凉,还是甜的东西。” “可以吗?” …… 即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现在很安全,没人会来打扰自己,没人能破坏现在的生活。 但辰溪的双眼还是不自觉的瞟向路过的每一个人,一只手抓着安雅的手腕,身体前倾,做好了随时站起逃跑的准备。 舔了口冰淇淋,看了看被辰溪紧紧抓住的手腕,浅浅一笑。 风卷残云般扫荡完了手中剩余的部分,安雅就开始侧过头,偷瞄着像小兔子一般警戒着的辰溪。 那种皱着眉头,心不在焉吃着冰淇淋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呼呼,居然连融化流下的糖液都没有注意到,在想什么呢? 不过嘛~ 脸庞悄然凑近。 “啾~” 不好好的注重自己的仪表可不行啊。 明明我就在这里,多来依靠一下我不就好了吗? …… 牵着安雅的手穿行在人群之中,来到码头,搭上了去往瑞典的船。 途中辰溪一直不太敢回头看她。 虽然一直是想要一个同伴来着的,不过谁能想到她会这么刺激的突然亲过来啊! 还就只是为了舔掉我脸上的冰淇淋?! 红着张脸,辰溪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安雅。 他对这样的突然袭击真的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 如果是阿尔卡纳那个坏女人还好说,毕竟已经被调戏了太多次了。。 但是安雅…… 偷偷向身后瞄了一眼,看到安雅双眼的瞬间,辰溪就害羞的转过头去。 唇瓣的触感还停留在脸颊没有消散,装作是思考的样子伸手摸了摸。 唔姆,好像有些凉凉的。 不知道是冰淇淋的余韵还是她身体的温度。 然而还像个小男孩那样胡思乱想的辰溪并不知道身后安雅在心里泛起的小九九。 嘿嘿~ 是害羞了吗? 呼呼,当时那个震惊之后,强行镇定的表情,真的很可爱呢~ 明明我就在这里啊,多来依靠一下我嘛,就像一个孩子向母亲撒娇那样,可以赖在我怀里尽情地撒娇哦。 这样想着,安雅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开始一点点上前,手掌向前就在快要一把将辰溪拉进怀中的前一刻,居然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不行,辰溪说过,在公众场合不能做这样显眼的动作,唔姆,会被骂的。 等下了船,辰溪安排好一切了,再说吧。 还泛着青春期小男孩心思的辰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逃过了一劫,只是这一难究竟什么时候来,或许只有安雅知道了。 嘿嘿嘿~ …… 客轮靠岸之后,两人落地的瞬间,安雅就嬉笑着凑到了辰溪的身边,就是那笑容在他看来,不知道为何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咳咳,走吧,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来。” “好哦~” 答应着,但是安雅脚上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辰溪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不来牵着我的手吗?” 顽皮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然而安雅却还是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没有给他留一点机会。 看着辰溪依旧是一副问号脸的样子,安雅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 “抱我!” 唰得一下伸出自己的双手,大有一副不妥协今天就赖在这里的架势。 见状辰溪也只好依她,有些无奈地笑着走上前去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软玉入怀的瞬间,无名的烦躁与焦虑好像都在这一刻被一种莫大的充实感驱散。 可还未等辰溪细细感受这份温暖,更大的惊喜就已经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就是两人刚开始拥抱的短暂时间,安雅便飞速地又在辰溪的脸上啄了一口,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身体,伏在耳边,吐气如兰: “再有烦心事的时候,都可以这样来依靠我哦。” “毕竟现在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旅行了,有我,会一直地陪着你的。” 轻柔的话语,却像洪水般冲垮了辰溪的心理防线。 虽然知道,在这样的地方,要的是立刻分开,不能做如此瞩目的举动。 然而心里的升起的情感却让他怎么也松不开手,甚至是闭上了眼,完全沉浸在安雅的怀抱之中。 或许是神秘术的缘故吧,安雅的身体凉凉的,但却让人感到非常的温暖。 就这样将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好好地感受吧,这久违的,安心的感觉…… “辰……辰溪,那个,周围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很久之前,就有人注意到了这里,不过安雅难得看到了撒娇的辰溪,就贪心的想要多一点的将这副样子留在心底。 可是随着周围人越来越多,就连安雅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叫醒了还沉浸在温柔乡中的辰溪,两人快步逃离了现场。 …… 旅馆住房内。 “哈哈哈哈!你真的是太逊啦!大码头上那么多人,哈哈哈哈!” “就那样在现场,看着你,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撒娇!哈哈哈哈哈!” 关上房间大门的瞬间,刀舞就像是迫不及待的那般蹿到了空中,尽情地对辰溪发起嘲笑。 辰溪也是小脸通红地牵着安雅的手坐在床边。 只有安玛有点不对劲的一动不动的躺在一旁。 “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周围人的表情吗?” “哈哈哈,在你一点钟方向的那个大叔啊……” “啊啊啊啊啊!!!刀舞!少说一点啊!” “不要再让我回忆起那个社死的时候了!!!” 一头扎进了被子,用枕头将整张脸都蒙了起来。 果然,自己真的就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脸上的红晕尚未消去,辰溪浮出一个小头,即使是那样的令人尴尬,但身体还是在不受控制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啊~ “呼,辰溪抱歉,都怪我突然起了那么大的玩心。” 从床上坐起身,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但都是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没事没事,我也有错,都怪我没控制好自己。” “辰溪……” “安雅……” “啊!!!!!!”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要变得越来越暧昧,安玛终是坐不住的扑到两人中间。 “唔,坏女人,坏女人!” 收效甚微地撞在安雅的身前,弹到辰溪的手心,哭闹着撒泼打滚。 “你们两个又这样,又这样!啊!!!” “哈哈~” 吵吵闹闹的刀舞;最关心自己,以至于总是吃醋的安玛。 以及…… 此时同样将目光投过来的安雅。 现在的自己,好像真的很幸福呢。 “好啦好啦~” 劈手夺下空中的刀舞,辰溪划开自己的手指。 偷瞟了一眼安雅惊讶的眼神,然后抢在她做出询问之前开口: “今天差不多也是到了给你们充能的日子了。” “嗯~那就安玛先来吧。” 看着血迹逐渐消融在几人的身上,然后习惯性地弹了一下刀舞崭新的刀身,换得一声清脆的颤响和一句鸟语花香的骂骂咧咧。 最后将手指点在了安雅脖子上的利齿身上。 “谢谢,王。” “嗨,客气。” 不急着修复手上的伤口,辰溪伸着还在滴血的手指说道: “安雅,说起来你也是我复活的,会不会也需要我的血?” 轻轻地凝住表面的鲜血,安雅笑着摇摇头。 “大概是不需要的吧,毕竟我现在也没感到什么不适,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揉了一下辰溪的头发,安雅也是自觉地跳下了床。 “我就先回自己的房间了,明天早上需要我来叫你起床吗?” “我保证这次会温柔一些的哦。” “呵呵~” “那就拜托我的安雅小姐了哦。” 微笑着上前,两人最后简单地抱了一下,便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呼~” 安雅走后,辰溪也终是没了后顾之忧的宽衣解带。 开始……泡澡! 这是辰溪除了拥抱和摸头以外,最喜欢的活动了。 唔~~~真的不知道是多久了呢,像这样被热水完全的环绕,托举,包裹。 呼呼~自那个奥利图欧的指挥所之后,好像就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在森林里的那段日子,更是别说泡澡了,就连洗澡都是在河里简单的擦拭身体。 今天终于是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了,不过…… 这水温下降的怎么这么快? 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周围好像越来越冷了? “咚——” 相当沉重的一记敲门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慵懒夹杂着诱惑的一声呼唤: “辰溪……” 第64章 夜晚 冰霜开始从木板的接缝处蔓延开来,门板上的锁扣更是形同虚设,咔的一声崩碎掉落。 “吱——” 老旧的木门也开始缓慢地发出属于自己的哀嚎,露出了身后之人的样貌。 “安…安……安雅?!” “嘿嘿~辰溪……” 面色潮红,衣冠不整。 两人一起挑选的睡衣似是而非的披在身上,随着安雅一步一晃的步伐,更是隐隐透着里面包裹着的,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 由于整体的视觉冲击过于强烈,以至于辰溪一时间竟都忘了自己还在浴缸之中。 等反应过来时,水底的冰柱已经抓住了他的脚腕,向下一拉,扑通一声滑入了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浴缸中的安雅的怀抱。 “嘿嘿~辰溪~~” 被水浸透的衣物紧紧地贴合着安雅的身体,衬出她全身曼妙的曲线。 若隐若现的透出包裹着的内容物,更是给人一种别样的诱惑。 突如其来地贴近,抱着了辰溪的身体,几乎是没有阻隔的肌肤之亲,让他的身体本能的起了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安雅收回了神秘术的缘故,辰溪现在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安……安雅,冷静一点啊……唔!” 不由分说地被堵住了双唇,像是在渴求着什么一般,安雅在辰溪的口中不断地寻找着什么,然后…… “哈——!” 银丝在夜色的晕染下牵连起两人喘着粗气的面庞,可是安雅眼中迷乱的情意却还是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消散。 反而在与辰溪交换了彼此的味道之后,愈演愈烈。 “我要…给我……” 双手搭上辰溪的肩膀,安雅只觉得周身的一切都在旋转,似乎只有眼前的少年,是此世界唯一的真实。 四目交接,一方带着些许的惊恐,一方则是无尽的缠腻与柔情。 再次栖身贴上,没有像上次那样搜刮着对方口中的一切,而是选择靠在了他的肩头,对着那清晰好看的锁骨,轻轻地咬了上去。 “唔……” 不同于直接的索取与探求,好似电流那般裹挟着轻微麻痹的刺痛感从肩头传来。 酥麻的快感逐渐传遍全身,只是…… 力道逐渐加重,直到那好像已经不是可以放在享受的范围以内。 “唔…姆……” 牙齿上微微附上尖锐的冰晶,轻轻地刺穿最表层的皮肤,渗出丝丝殷红的血珠。 “唔…咕……” 吮吸着,索取着,安静地就像一个伏在母亲怀里吃奶的孩子。 夜,在此刻也静下来了…… 好像是满足了那般,安雅就这样靠在辰溪的肩头,露出幸福的笑容,沉沉的睡去。 “呵呵~这孩子,果然还是需要的吗?我的血。” 没有像往常一样修复伤口,一圈圆圆的清晰齿印就这样暂时的留在了辰溪的肩头。 抱起了安雅,替她擦干身体,换上一套新的干净睡衣。 送回她自己的房间,盖好了被子。 月光洒下,照亮了这孩子精致可爱的面颊。 辰溪忍不住的伸手,拨弄着她柔顺美丽的银色发丝,俯身在额头上,留下一吻。 “晚安,做个好梦~” 起身准备撤出房间的瞬间。 “!” “别走……” 或许只是梦呓吧,可是被抓住的衣角和安雅微微皱起的眉头……真的让人很难拒绝。 轻轻地扯动着袖口,但是总有那么一点,被死死地攥在手心。 “就,这么不想我离开吗?” 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辰溪微笑着继续打量着安雅的睡颜。 微微的呼吸带动着小脸蛋也在轻轻地起伏着,不知是不是刚才皱眉的缘故,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嘟起。 整张睡脸,落在辰溪眼里,煞是可爱。 “好哦~那今晚就一起睡觉吧。” “晚安宝宝~” 第65章 萝莉与正太 (这一篇算是半联动吧,也算是满足孩子一个心愿。具体剧情上的逻辑,我会在后面的联动篇章里补全的,这里就请先忽略那些细节,好好感受一下辰溪家温馨的小日常吧!) 旭日初升,阳光穿过窗帘,并没有打扰床上还依偎在一起的两小只,反倒是去往了这墙壁的另一侧,搅扰了某人不算美好的梦境。 “唔……嗯?” “主人呢?” 身旁少去了往日都会存在的温热吐息,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被窝和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刀舞。 “刀舞!主人不见了!” 安玛立马惊醒从床上弹起,语气中是难掩的惊讶与慌张。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惊叫,却也只是让他懒懒地翻了身,接着睡去。 “呀!!!你给我起来啊!!!主人不见啦!” 可任凭她再努力的呼唤,都没有影响刀舞那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环顾四周…… 屋内满地凌乱的积水,以浴缸为中心溅得到处都是,但那盛着水的浴缸却还保持着昨晚自己入睡前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动过。 “主人……” 是不要我们了吗? 不禁这样想着,然而原本情绪还有点低落的安玛,在意识到某一种可能性之后,顿时怒发冲冠! 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提起睡梦中的刀舞,唰得一下冲到了隔壁的房间。 “啊!!!你们两个!” 猛地推开房门,再也提不动刀舞的安玛松开了手。 在哐的一声脆响中,打断了刀舞的梦境。 “嗯…~?” 吵吵闹闹的声音终是也将辰溪从睡梦中唤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啊~原来是安玛啊,早上好哟。” “昨晚睡得还不错吗?哦哟~” 猛地一头扎进辰溪的怀里,安玛用尽全力的想要感受着主人的温度,但…… 不够,不够,怎么都不够啊! 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能好好的,好好的抱着主人,怎么能……好好的被主人摸头,去做那些,那么多让人羡慕的事…… 哼哼唧唧的赖在辰溪的怀里,可是辰溪却还只当安玛是在普通的撒娇罢了。 而这样的声响,很快也吵醒了房间内最后一个睡着的人。 “唔~已经是早上了吗?” 坐起身之后,还有些懵懵地咂咂嘴,安雅的双眼睁开又闭上,在清醒与昏睡间不断地徘徊。 “哈哈,已经早上了哟,我的安雅小姐~” “啊……是吗?” 大脑简单地宕机了两秒,她突然反应过来声音的来源。 “辰…辰……辰溪!!!”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惊得两眼一下子瞪圆了,看起来真是憨憨得可爱。 哈哈,果然,没有昨晚的记忆了吗。 那就…… “当然是晚上睡不着,来找我的安雅妈咪撒娇啊~” “你昨天晚上哄着我入睡的情景,难道已经忘记了吗~” “啊!痛痛痛!” 正准备将脸贴近,趁着安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来一个早安吻的,可辰溪的腰间却是突然一紧,痛得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哼。”╯^╰ “怎…怎么了吗,安玛……” 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但安玛一直掐着腰间软肉的感觉真的很难绷啊。 一边慢慢吸着气,一边将视线投向腰间的安玛,辰溪这才发现衣襟的一小片,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泪水浸湿。 “我也想啊……” 弱弱地话语从身侧传来,然而传入他耳中却并不真切。 “我也想抱着主人。” “我也想被主人摸头。” “明明是我先来的……” “我也想啊!” 哭嚎着抬起头,辰溪这才看清安玛的样子——不知从何处流出的泪水湿润了全身,微微颤抖着的身体让人心疼。 看来……不是普通的撒娇呢。 “安玛……” 柔声打断她的哭泣,亲手擦干了她的泪水。 辰溪握起了她,放在嘴边 。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这一路走过来,真的真的很谢谢安玛了。” “抱歉,一直没注意到你的情绪……” 尽可能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就像之前做过的那样。 “唔……没事的主人,是我太任性了。” “总是这样吃醋,总是这样给主人添麻烦。” “主人,主人……” 泪水又开始不自觉地打湿了辰溪的手掌。 “哈哈,没事啊,这样的安玛也很可爱啊~主人很喜欢的哦” “毕竟安玛真的很爱主人呢。” 快速的思考了一下,一个人逐渐浮现在了辰溪的脑海。 “安玛的愿望,主人收到了哦!” “主人有办法吗!!!” “主人或许没有办法,但是主人有一个朋友,他一定可以的……” 起床收拾好一切以后,辰溪开始了联络。 …… “咳咳,那个墨兄,有点事想拜托你。” “啊,对的对的。” “事情就是这样的……” “真的可以吗?真的太感谢了!!!” “好好好,我在那个地方等你。” 咔哒一声,通话挂断的瞬间,安玛就兴奋地飞到辰溪面前。 “可以了吗?” “哈哈哈,可以了哦~我们去等他吧。” “真的很期待安玛会是什么可爱的样子呢~” …… 一座平缓的山坡之上,原本晴空万里,倏忽之间,天色变得阴沉。 一道惊雷蓦地劈下,落在众人眼前。 安玛和安雅都有些害怕地躲在辰溪的身后,只有刀舞那个憨憨离得最近。 “嗡——” 时空之弦被拨动的声音突然响彻在几人的脑海中,面前突然生出一道裂缝,从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黑发,黑白异瞳,明明是一个少年的体型,身上却穿着富有情怀的中山装。脖子上围着一条蓝色的围巾,不过光看款式,还真是不知道和谁是同款呢~ “你还真是会麻烦人啊。” 抖抖手收掉了用于划开时空的长槊,墨菲斯托满脸笑意地埋怨了一句。 “那你不还是来了吗,嘻嘻。” “嗯?没有把嫂子也一起带来吗?” 辰溪有些疑惑地向墨菲斯托身边望望,却怎么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身影。 毕竟在另一个时空,两个人可是非常甜的,几乎可谓是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了。 之前有次矢车菊听不到老墨的声音,还有点暴走了呢,差点大杀四方了。 “没有,她这次出了另外的任务,脱不开身。” 嗯,不过陡然想起,这次治好了铅玻璃的病以后,自己也是想去拜访一下柏林以东的…… 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打量着周围环境的墨菲斯托。 额,不是一个时空的!safe,safe! “好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墨菲斯托。我的朋友,是一个很厉害的神秘学家哦。” 回头看着有些懵逼的两人,辰溪也是笑着介绍起了老墨。 只有安玛兴奋地冲上前来,那股期待劲儿,化形还没开始就感受到了。 “这位就是后面给你塑造身体的墨菲斯托了,安玛可以叫他……” “叔叔好!” 墨菲斯托突然僵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安玛刚才那声叔叔…… 辰溪也是颇为尴尬的在一旁搓着手,眼睛偷瞄着墨菲斯托的表情。 额,一脸黑线,大事不妙! “说错话了知道吗,叫哥哥。” 啪的一声拍在安玛的身上,可是兴奋过头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的不妥,嘿嘿傻笑一声之后,又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好。 “没事没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虽然是挥手表示着自己的不在意,但是墨菲斯托还是强忍着没有去造一面镜子。 我真的有这么显老吗? …… 化形的仪式很快就准备好了,安玛兴奋地躺在其中,看着墨菲斯托手中的墨元素运转。 漆黑的墨点渐渐向安玛靠拢,一丝一毫的塑造出她的身体。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辰溪力量的缘故,墨点在接触到安玛的瞬间,变化了金色的光点。 一个模糊的人形已经缓缓地出现在了阵法中央,安玛惊奇地看着自己生出的手脚。 上下摸摸,蹦蹦,跳跳,嗯,没有问题。 那就…… “主人!” 幻化还未结束,但阵法中央的小光人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扑进了辰溪的怀里。 “哦哟~你慢点啊,哈哈哈哈。” “还真是急躁呢,明明还没结束就扑过来了吗?” “主人,主人,主人!” 砰的一声,辰溪怀中的小萝莉终是彻底显出自己的身形。 乌黑的双马尾长长的浮在脑后,古风的碎花长裙套在身上,就像是从壁画中走出的小仙女。 双手紧紧地抱着辰溪的腰肢,小脸在他的身上不断地蹭来蹭去。 “终于,终于抱到了。” “主人的身体……” “原来拥抱是这样地感觉吗?” “是啊,拥抱就是这样很美妙的感觉哦。” 伸手摸了摸怀中小不点的头,惹得她娇躯一颤。 “呼呼~主人,喜欢……” 终于吸够了辰溪的味道,安玛抬起头来。 那副容貌显露出的瞬间,辰溪便呆住了,真的,真的好可爱…… 不过更让他经受不住的,是她微微嘟起的嘴唇。 一瞬间,辰溪仿佛听见了一阵强有力的唢呐声,那个被称为炎国之狼的男人对自己摆好了架势,大喝一声: “任何邪恶都将被绳之以法!” 调和折中的亲了一下安玛的额头,她便立马又埋进了辰溪的怀抱中。 “嘿嘿,主人……最喜欢了。” 安玛并不是唯一被辰溪唤醒的器物,显然这样的场景又引得一人羡慕了。 “咳咳。” 只是,似乎这傲娇的一咳,并没有刺进两人正热烈的气氛之中。 “咳咳!” 又是一声刻意的咳嗽,这才将辰溪的注意力从怀中的小可爱上移出,望了过来。 “刀舞?!” 熟悉,真的是太熟悉了,味道太对了! 没想到,刀舞哪怕的化形了,那种的屑屑的雌小鬼味还是一点没丢。 反而在人形的衬托下,更上一层楼! 与安玛不同,虽然两人是同等程度的可爱,但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一种不明的火在辰溪的心中烧起来的,让他现在竟生出一丝想将安玛推开,一把拽过刀舞按怀里好好ruarua的念头! “打住了!别用那种热切地目光看着本大爷。” 出声制住辰溪几近到了变态的目光,刀舞背过身去,以手为扇不断地向着脸上招风。 等到确认脸上的红晕已经彻底消除了,才装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转回身,朝着辰溪的位置走过去。 戳了戳安玛鼓起的小脸蛋,不无吃醋的说道: “还真是变成了离不开主人的小笨蛋了呢。” “哈哈哈。” 瞅着机会也一把将刀舞抱在了怀中,贴着两人的面庞,辰溪再次说出了那句重复了无数遍的话语: “真的真的,一路上谢谢你们了。” “刀舞,安玛。谢谢你们。” “那以后也来多依靠依靠本大爷吧,哈哈哈。” “主人,安玛现在,很幸福哦。” …… 利齿自告奋勇的化为了狮王,驮着两小只四处兜风,带着他们熟悉新的身体。 或惊恐,或欢快的笑声环绕着阵法旁边席地而坐的二人。 “真是太谢谢你了,墨兄。” “不仅帮了安玛,还帮了刀舞……” “这有什么好谢不谢的,做一个也是做,做两个也是做。” “而且……” 将目光投在了打闹着的两小只身上,墨菲斯托也是轻声笑着: “我也挺想看看那两小只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不那么明媚。 “我知道,这个化形,不是永久的对吗?” “任何事情都要有代价的,哪有这么好的事,可以让他们一直这样。” “哈哈,虽然你说的有些悲壮了吧。” “但确实是这样的,你能理解就再好不过了。” “那……他们还有多久?” 辰溪的语气浅浅的带上了一丝伤感。 “二十四小时。” “是吗?” “是啊,你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相互嬉闹。” 不舍,失望,小小的情绪逐渐浮现在了辰溪的脸上。 墨菲斯托憋笑地看着辰溪一脸落寞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的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行了,收起你那失望的小表情吧。” “我这个当大哥的还能亏待了你这个弟弟不成?” 伸手让墨元素流转,一瓶小罐子咚的一声落在墨菲斯托的手中。 “这里面是术式的储存丸,捏碎让里面的墨水落在他们的身上,也可以有同样的效果。” “不过毕竟是精简版的,时效只有一个小时,然后他们还会陷入半个小时的无力状态,要谨慎使用啊。” “不过和我的这个阵法的原理是一样的,以你的能力,相信要不了多久也是能够破解的吧。” 塞到辰溪的手中,墨菲斯托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感谢的话就免了,也是难得能照顾你几次的。” 与来时不同,老墨现在只是伸出一根手指,便划开了面前的空间。 “我走了,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到了裂缝之中了,辰溪还是忍不住的出声叫住了他。 “那个,墨兄,原来你传送不需要整那么大阵仗的啊。” 坏了,被这小子发现了。 “当然不用,之前得到的能力已经被我运用的炉火纯青了。” “那你来的时候?” “咳咳。” 有些尴尬的一咳。 人不中二枉少年,但被发现了是真的好羞耻…… “那当然是因为帅啊,你就说我来的时候有没有把你们镇住吧。”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辰溪也是笑了笑,老墨还真是,和那时相比,一点都没变啊。 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那句话还是说出了口: “真的谢谢你了,墨菲斯托。” “真是的,都说了不用感谢了。” “我走了!” 话音刚落,他就跨进了时空的裂缝,没有给身后的辰溪再留任何开口的机会。 不过,两人之间相通的心意,是哪怕不同的时空,也隔断不了的。 “主人!” 还没有从墨菲斯托的善意中回过神来,身后就已经响起了众人奔跑的脚步声。 “嘿!” 安玛率先扑倒了辰溪,趴在他的身上,后面跟着利齿化成小猫的样子伏在他的脚边。 刀舞傲娇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安雅蹲下来,用手捏着辰溪被幸福浸满的面颊。 今天,阳光正好…… 第66章 日常的余韵 可能是拿到新身体的新鲜感吧,两个小家伙疯玩到了很晚都完全没有困意。 旅馆里,安雅和辰溪坐在一起看着两小只摆弄着白天买来的东西。 握着辰溪的手,安雅的头却开始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着。 发丝磨蹭着辰溪的脸庞,带起了他嘴角的笑意,侧头看着身边的安雅。 “困了的话,就先去睡吧。他们两个我看着就好。” “唔姆,嗯~不用的,我…我还撑得住…” 话是这么说的,但她上下眼睑已经开始随着点头的频率,有节奏的打开,关上。 “呼呼~” 安雅还在倔强地揉着眼睛,但是沉重的眼皮依旧拒绝着她的清醒申请。 “哈哈哈,看看你都困成什么样了,先去睡吧,没事的。” 轻轻揽过她的身子,抱在怀中,俯身吻在了额头。 “好啦,亲亲之后就快睡吧,这里我看着就好。” “好哦~” 同样回亲了口辰溪的面颊,安雅便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的睡去。 辰溪微微一惊,不过很快就显出了满脸的宠溺。 “害,这丫头。” 有些好笑的抱起这个黏上自己的主,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然而,身后的两小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吵闹的声音。 最后看了一眼安雅的睡颜,辰溪转回身,小小的被吓了一跳。 “安……安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点着手指,小脸微红的低头站在他的身后。 “主…主人,安玛也想要。” “嗯?” “就…就是晚安的吻。” “哈哈,这样啊。不过晚安的吻是给好孩子的奖励,安玛是好孩子吗?” “是!” 或许是有些许过于期待了吧,安玛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一点。 然后在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会吵到安雅姐姐的瞬间,便慌急忙慌地捂住了嘴巴。 看到这一幕的辰溪,也是会心一笑。 伸手摸摸安玛的头,说道: “看来安玛是好孩子呢~” “不过好孩子可是不会熬夜的哦,所以安玛现在该怎么做呢?” 微微低下头,安玛继续戳着手指头。 “睡觉…” “是的呢~” 随着话音落下,浅浅的一吻已经落在了安玛的额头,没有给她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了,晚安的亲亲有了,该去睡觉了哦。” “不遵守规则的孩子以后可就都没有亲亲了哟。” “好~” 利索地抱起了安玛,辰溪看着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这边的刀舞,笑着问道: “刀舞也要吗?” “本大爷才不要什么晚安的亲亲呢!而且我也不会和你们一起睡觉的!” “我一个人去隔壁睡!” 白天逛街的时候,安玛就撒娇着说今晚要和辰溪睡觉,安雅也见缝插针的起哄也要一起睡。 那个时候,刀舞就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到了晚上,果然傲娇伴着害羞地离开了,只是…… 这床是不是有些过于过于空荡了? 没事的,没事的,这一定是人类身体带来的影响!只要我闭上眼,一定很快就能睡着的…睡着的…… 今晚的月亮怎么这么亮啊! 晃得眼睛完全睡不着! 烦躁地从床上坐起,刀舞愤愤地拉上了窗帘,然后躺下。 但…翻来覆去,依旧是睡不着。 “哼!” 摸索着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辰溪他们的房间。 “才不是想跟你们一起睡呢,就是看你们三个人太寂寞了。” “我才勉为其难地来这边陪你们睡觉的!” 好好的作了一番心理建设,刀舞便窸窸窣窣钻进了辰溪的被窝。 只是……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诱惑着真正的猎物,一步步的自己走向陷阱。 还未睡着的辰溪几乎是在刀舞推门而入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但仍佯装着熟睡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翻身,紧紧抱住了刚爬上床的刀舞。 “该死,这家伙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还这么不老实。” 小脸红红的,逐渐加快的心跳让刀舞又在了另一个层面的难以入眠。 感受到了怀中刀舞的挣扎,辰溪却只是露出了计划通的笑容,然后继续这样抱住他。 说来也奇怪,独自一人时,怎么也睡不着。 但是在辰溪的怀里……即使是被这样抱着,刀舞依旧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房间里的几人才开始悠悠转醒。 “唔啊~” 揉了揉眼睛,坐在窗帘前的安玛,在背后阳光的映衬下,给了辰溪一个甜甜的微笑。 “早上好哟,主人~” 伸出双手,打算就这样扑进辰溪的怀抱。 然后…… 砰的一声,阳光突然洒到了辰溪的身上。 身后,已经恢复成匕首的刀舞,悠悠的飘了起来,嘴里也是不无失望地说道: “看来,是到时间了呢。” …… “好啦,别哭了。” “辰溪不是说了吗,那个叫墨菲斯托的人给我们留了后手,等辰溪解析完了那些小球,我们就又能变成人形了。” “嗯……” 安玛消极的回应,让刀舞也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确实,在拥有了那样的身体之后,现在自己的这副样子……真的是让人难以忍受。 瞟了一眼上面和安雅规划着接下来路线的辰溪,刀舞又何尝不想一直保持那副样子。 但,现在该做的,就是等待,相信那个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的辰溪。 …… (先发了顶一顶吧,五一不一定能更新,怕断更了(? ??????????? ) 第67章 铅玻璃 最近医院里出现了一对新面孔。 是一对白发的年轻人。 憨厚的大叔: “辰溪先生今天又是你的义诊吗?” “要不让医院给你和安雅小姐发一个医护证明吧,哈哈哈哈哈。之前被你治好的旧疾,现在都没有复发过呢。” 神志不清的年轻人: “我要安雅小姐给我打针!我是安雅小姐的狗!!!” 隔三岔五跑来医院的怀春少女: “辰溪先生今天我的手又划伤了,能给我治疗吗?” …… 诸如此类的话语,几乎是每一天都能飘到这个只能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世界的少女。 她的目光顺着接在手臂上的软管向上,数着架子上挂着的一个,两个,三个吊瓶。 原先有些刺耳,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的钴-60运作的声音。 (61+是后面重病时使用的,现在还在斯莫兰,属于情况尚且轻微的阶段,就用60了) “辰溪先生……” 一页一页地翻动着手中的书籍,铅玻璃在文字中寻找着,想在脑中勾画着,这几天作为讨论漩涡中心的辰溪先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叩叩叩—— 从想象中回过神来,铅玻璃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 “哦!是医师先生,今天过得还好吗?” 窗边的少女在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刻,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露出一个比天使还要治愈的笑容。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小希尔玛?” “谢谢,托您的福,已经很好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放射性治疗使她的皮肤发红起疹,即使最柔软的棉条也会让她感到疼痛。 抱怨,哭泣,低声或高声的尖叫,这些被漫长的病痛折磨着,出现在其他病人身上的状况,却从来没有在这个少女的身上出现过。 她永远都是那副乐观积极的模样。 懂事, 懂事到甚至让人心疼。 忍耐着疼痛,嘴角的一抹抽动没能逃过医师的眼睛,但他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叹气,挑起了另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 “希尔玛,今天有人来探望你了。” “是一对白发的年轻人。” “白发的年轻人?来探望我的?” 疑惑地将身子探向医师的身后,但她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看出了铅玻璃隐隐的期待,医师也没为难她。 “进来吧。” 从窗外射入的光线,照亮了来人的面容,映在铅玻璃脑中让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对于来人,即使做了心理准备,但当辰溪真的看到铅玻璃的样子时,牵着安雅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握紧了。 苍白的肌肤,比游戏中看到的更加缺少血色;病态的娇小显得她是那样的脆弱;那台维持着她生命的钴-60,呼呼运作时发出刺耳的噪音。 一切的一切,造成的冲击,都要比游戏中简单的立绘,要强烈太多了。 “请尽量控制在半个小时内,两位,希尔玛还需要充分的休息。” “好的,谢谢医师了。” 铅玻璃抬眼望着辰溪二人,眼底的疑惑渐渐转为淡淡的欣喜,笑意肉眼可见的从她的面容中漾出。 “您好,这位先生。” “还有这位小姐……感谢你们的探望。” 不动声色地拉下衣袖,遮住手臂上的红疹,然后前后晃动着垂下的双腿,铅玻璃微笑着看着这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目光相接,扑面而来的一种熟悉感,让她不自觉的问出: “我们曾经在哪儿见过吗?” “在你的记忆中,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希尔玛小姐。” 辰溪俯身站在她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过我想,我们现在相互认识一下也不迟。”“辰溪,安雅。” 望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铅玻璃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害怕。 手犹豫着伸出,收回,似乎只要抓住了这只手,自己的命运就会发生什么巨大的改变。 抬头,对接上眼前辰溪的目光,心中的一丝丝芥蒂缓缓地消融。 “谢谢你,辰溪先生,希尔玛,我的名字。” 将手搭上去的瞬间,整个房间似乎都暗了下来,翠绿的法阵自两人脚下升起,神秘术带起的风扰动着她的头发。 激烈的光芒逐渐淹没了她目光中的一切,最后与神秘术的辉芒一同停下的,是钴-60嗡嗡运作的声音。 “辰……辰溪先生,你干了什么?!” 身体上的刺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与自在,但是这种感觉却让她感到不安…… 她从未听过,有神秘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治疗。 而且,常年被病痛折磨的人,对痛苦的嗅觉是异常灵敏的。 即使眼前的先生掩藏的很好,但是眉眼中隐隐透出的疲倦还是没能逃过铅玻璃的感知。 她伸出了手,却被辰溪轻轻躲过。 “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罢了。” “起码这能帮助你今晚睡个好觉了,不是吗?”“辰溪先生!” “好啦,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事的。”抢先一步摸了摸铅玻璃的头制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拽过她的手,塞入一枚小小的硬币。 “这个利齿子,你先拿着。如果难受的时候就握紧它,或许会好受一点。” “为什么!” 大概是接受了治疗的缘故,恢复了些许力气的铅玻璃一把抓住了准备起身离开的辰溪的手。 “辰溪先生!” “我…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感谢你的。” “为什么,要帮助我。” “咳咳。” 掩面咳嗽一声,并将那只手藏在身后,辰溪开口道: “因为希尔玛是一个很乖,很坚强的宝宝。” “所以上天派我来减轻你的痛苦。” “你相信缘分吗?” “或许在某个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了。” “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但是现在……” 轻轻捋下铅玻璃还抓着自己的手,再次摸了摸她的头。 “我想,我可以拯救你了。” “辰……” “嘘,现在就好好休息吧。”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保证,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铅玻璃嘴巴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最后好似自嘲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谢谢你,辰溪先生。” “嗯,现在就请好好休息吧。” …… 退出房间,身后却陡然升起一阵寒气。 “辰溪!!!” 坏了! 第68章 如果,我是说如果 辰溪刚准备转身逃跑,双脚就被冻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把手给我看看!” 安雅命令般的话语带着的是毋庸置疑的语气,只是这个仅仅几字句子,就让辰溪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哪…哪个手?” 还打算做着最后的装傻,但这显然骗不到安雅。 “就是你咳嗽完,悄悄藏起来的那只手!” 掌心被迫摊开,刺目的血迹在辰溪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没…没事的,就是神秘术使用有些过度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啊!” 发恨地咬上辰溪的手臂,安雅不无生气地说: “咬死你!啊呜!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要做什么,对谁好,帮助谁,拯救谁,我都无所谓。” “但是,照顾好你自己啊!” 强硬地一把将辰溪拥在怀里,一滴冰晶悄悄溢出了安雅的眼角。 “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辰溪……” “你还有安玛,刀舞,利齿。” “你还有我啊!” 突然被抱在怀中的辰溪,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随即也是同样抱住了安雅,带着歉意地说道: “谢谢你了,安雅。” 吻上她的额头,衔去她眼角的泪珠,辰溪为自己的一时冲动道歉。 只是……铅玻璃的病,比他想象的要更加严重。 原本只是想试试她患病的程度,但是当神秘术链接上她的身体时,她的病就像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无底洞那般,不断地吸收,抽取着他神秘术的能量。 直到辰溪的能量虚弱到连通道都无法维持,这种单方面的疯狂索取才算是终止。 刮去掌心的血迹,辰溪眉头紧锁。 “先天性的疾病,真的无法治愈吗?” 张开手心,一株能量构成的绿色树苗自掌心升起,挥手遣散,辰溪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真的治不好那个病! 等着瞧吧,我辰溪说到做到! 但现在,怎么提升自己神秘术的上限,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还有就是…… 通过利齿子传回铅玻璃此时的状态: 呼吸平稳,睡颜如婴,嘴角似是久违地扬起了幸福的微笑,看来是在做着一个很久不曾出现的好梦。 我还想再多一点的,看看这个坚强的孩子,减轻她的痛苦,尽自己所能! …… 第二天一早,安雅是在空气中飘荡着的食物香气中醒来的,只是这香气中,好像还隐隐夹着一丝糊味? 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的门口,探头向里面望去。 果然,灶台前忙碌着一个白发的身影,有条不紊地盛盘,装饰着新鲜出炉的松饼。 那那份糊味是从哪来的啊? 不清楚,继续看看。 辰溪拿着蜂蜜裱花正全神贯注地在松饼上写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无声接近的安雅。 “嘿!干嘛呢?” 俏皮地拍上辰溪的肩膀,吓得他手一抖,让名字最后“o”带出一个可爱的小尾巴。 “嘶~” 意识到做坏事了的安雅吐吐舌头,跳上了辰溪的后背,赖在他的身上企图萌混过关。 “好久没看你下厨做些什么了,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做早餐了?” “不会……是因为昨天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吧?” 辰溪笑而不语,只是继续着用蜂蜜将剩下的装饰做好,装进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中。 “来,这份是你的,记得趁热吃。” 放下背上的安雅,辰溪将一份松饼端放在她的手中。 “糖霜和蜂蜜都在身后从左数第二个橱柜里,别撒太多了。” 解下腰间的刀舞和安玛,辰溪从卡片中唤出之前老墨给的药瓶,取出一颗。 还没来得及挤破,身后安雅就放下松饼再次贴了过来。 “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辰溪洋溢着笑容抚摸着安雅的头发。 “是啦,我的安雅小姐,希望你不要吃醋哦。” 沉浸在辰溪的抚摸中,安雅逐渐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不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在见到那个小姑娘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亲切。” “好像很久之前,我们的关系就非常好一样。” “哈哈哈哈,这么神奇的吗?没准你们前世认识?” 用风刃划开手中的墨水胶囊,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刀舞和安玛的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难得我下厨一次,你们也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像是蓄谋已久那样,人形现出的那一刻,安玛就扑进了辰溪的怀里,将他身后的安雅创的闪了个趔趄。 安雅有些幽怨地瞥了她一眼,不过看着安玛在辰溪怀中幸福满足的笑容,自己的嘴角也不经意的开始上扬。 “主人,主人~” “好啦好啦,快去洗洗手准备吃早饭吧。现在你们只有一个小时,一个不小心可就过去了哦。” 摸摸安玛的头,辰溪像个老妈子那样催促道。 等到三人全部在座位上落座好,辰溪为每人倒上一杯早上才热过的牛奶,又装了一瓶之后,便带着一个精致的餐盒和一个用牛皮纸简单包装着的东西出了门。 …… “嗯,里面还有些生,都流心了,但是为什么外面会糊的这么厉害啊?” 三下五除二地咽下自己第一次烤出的失败品,舔了舔沾上流心面糊的手指,辰溪擦了擦嘴巴。 “不过第二次烤就能烤的这么完美成品,我简直是个天才!”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辰溪,不知不觉地就已经来到了铅玻璃的病房前。 …… 难得的睡到自然醒的铅玻璃有些懵懵地揉了揉眼睛,意识到昨日的整晚,都没有被病痛折磨,她不禁生出一个疑问: “原来,如果我病好了以后,睡觉就会变成这么舒服的一件事吗?” 撩起了遮住手臂的衣袖,原本泛着红疹纤弱小臂现在光洁如新,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 阴郁的神情却逐渐爬满她的面颊,直到太阳照着床头一个小玩意反射出金色的光,这才将她从阴霾的情绪中拉出。 “辰溪先生。” 握住那枚利齿子,铅玻璃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幕幕。 进门,握手,治疗,承诺……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铅玻璃都还没来得及记住辰溪的脸。 但是…… 摸了摸自己的头,铅玻璃脸颊微红。 “唔,头顶……” 被摸头的感觉还隐隐的留存下来,与昨夜舒适的睡眠一起,伴着铅玻璃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她还是清楚记得,辰溪说过的,一定会治好自己的病…… 虽然那大概只是美好的愿景吧。 但是能听见有人,那么坚定地向自己承诺着;那么坚定地,选择自己,铅玻璃心里还是悄悄地生起一株别样的,支撑着她继续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咳咳。” “吊瓶……” 空了…… 熟悉的疼痛感在这个时候悄然袭来,有些不甘心地揪住自己的衣角,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嘴里逐渐扩散开的血腥的铁锈味。 “咳咳……” “我的身体……” 握着自己控制不住颤抖地左臂,铅玻璃想这样倒下,重新跌回床上,但是衣物摩擦过身体的触感却再一次的制住了她的动作。 叩叩叩。 “起床了吗,铅玻璃?” “我是辰溪,今早做了松饼,给你带了一些,方便进来吗?” “等……等一下!” 初心 慌忙拉下自己的衣袖,不小心摩擦过重新冒起的红疹,让她难以忍受地倒吸一口凉气。 “请……请进。” 如果没有见过光明,又何尝不能忍受黑暗。 如果没有昨天的那一夜安眠,自己又何尝不能忍受住这本该是稀松平常的痛苦。 “早…早上好,辰溪先生。” “早上好,希尔玛小姐,昨晚睡得怎么样?” 与想象中的轻松愉悦不同,空气中似乎隐隐地弥漫着一丝悲伤的气息。 但即便是察觉出些许不对劲,辰溪还是无法从铅玻璃的脸上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被痛苦锤炼过成千上万次的面部表情,几乎是在辰溪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一刻,变化成了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希尔玛,你没事吧?” 顺从着心中的律动着的违和感,辰溪小心地询问着她,轻步上前,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摸摸她的头。 但是想到现在彼此的关系,似乎还不足以一上来就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 “咳咳,没,没事。谢谢你的关心,辰溪先生。” “我真的很高兴,你还能来探望我。” 她的话语,打断了辰溪心中涌起的古怪的情感,终究还是仅仅只递出了手中的餐盒,带着些许的苦涩地说道: “早上做的,希望你能喜欢。” “这是带给我的吗?” “谢谢您,辰溪先生。” 像是想打消辰溪的疑虑那般,少女慌张地想掩饰自己的痛苦。 接过辰溪递来的餐盒,打开,正想将里面的食物胡乱地塞入嘴中,但是盒盖开启的瞬间,淡淡的奶香在热气的蒸腾下,扑鼻而来。让铅玻璃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 看到用枫糖浆和蜂蜜一起,非常用心的写出的自己的名字,铅玻璃的嘴角不禁上扬。 小心地取出,放进嘴中咀嚼着,感受着牙齿一点一点磨出的黄油与鸡蛋的香气。舒心的口感,抚慰着早晨紧张的心绪。 “他们的味道真好,虽然我的嘴巴里总有股铁锈味,但依旧挡不住它的美味。谢谢你辰溪先生。” 直到感受到有一份带着心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铅玻璃才如梦初醒地想起刚才好像说出了会让人担心的话。 停下了吞咽的动作,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指。 “我没事的辰溪先生……” 似乎在面对他的时候,自己总是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甚至就连说话都变得不小心了。 再次取出一块松饼,小小地咬了一口,铅玻璃偷看起辰溪的表情。 实在有些抵挡不住那关切的目光,便又取出一块递到辰溪面前,说道: “辰溪先生要来一块吗?这对我一个人来说,或许有些多了。” 看着铅玻璃递来的松饼,辰溪咽了咽口水。 咳咳,主要是自己只吃了最开始做出的失败品,唔姆,不仅不好吃,量还少。 全身心投入到为他们制造早餐当中时,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但现在空闲下来了,饥饿的感觉还真是一下子就找上来了呢。 “唉~可以吗?” 虽然这样问着,但是辰溪早已像是怕铅玻璃反悔一般,咬上了那块松饼。 才不是因为是铅玻璃亲手喂的,才想吃的! “哈哈,辰溪先生还真是急切呢。” 就像一束光,照进了自己原本平淡压抑的生活,有他的在的时候,似乎就连病痛都显得没有那么糟糕了。 …… “咳咳,辰溪先生。” “我的吊瓶好像空了,能拜托你帮我去找护士来换些新的吗?” ———————— 好像,好像有很多很多天没有更新了。 第一次写小说,嗯,真的有很多困难是我以前完全没有想到过的。 然后怎么说呢,翻看自己之前的小说,感觉写作的水平似乎也有着一点点的进步吧,所以对自己的文章,还是有着一些小小地要求,不想就是说把自己都不满意的东西端上来,呈现给我的读者。 目前是在写铅玻璃……但是这种缺少材料的角色,性格方面真的不好抓,而且一个病人……怎么才能将故事写的有趣,写的能吸引你们继续读下去,这真的挺头疼的。 看病,治疗,还有就是小说中承袭下来的对辰溪的历练与磨难。 我不知道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一切看起来合理,有趣,吸引人,还不破坏角色本身的形象。 我看过一个视频,说人一般很难完成自己的第一本小说。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但我不想让这句话成为现实和魔咒,我想写下去。 虽然这个地方遇到了瓶颈,卡壳了,但是辰溪的故事在我的脑海中可不止这一点。 后面新的角色加入,基金会的纠缠,阿尔卡纳的感情,包括维尔汀,斯奈德,各种各样的角色,主线,剧情。 所以我在想是否可以先写写后面的故事,不能总是因为一时的困境,使整本小说都停滞不前。 但是为了保证完整性,后面写的新的故事,也不能就是说直接发出来了。不过我保证,一定会将这本书写下去,写完的。 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喜欢与期待,未来可能很长的时间不会更新,最迟到暑假吧。 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们还能想起书架中,还有一本静静地,等待着你们翻开的小说。 当然中间可能也会不定时的掉落一些章节,哈哈哈哈。 最后,真的真的,感谢你们的喜欢与支持,后面的路也希望你们能陪我一起走下去。 第2章 六一特别篇(一) 弗兰南群岛,一座孤岛上 “辰溪,我们今天要去干嘛呢?” 安雅踮起自己的脚尖,用自己的小手紧紧抓着辰溪的衣袖,和辰溪撒娇道。 “嗯哼,安雅怎么想?难得的风平浪静,自然的让人想要好好度过一个有趣的假期呀。” 辰溪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捏了捏安雅那q弹的脸蛋,后者将手轻轻地放在对方的手臂上,发出一阵嘟囔声,和辰溪撒着娇,看着这副模样的安雅,他眼中的怜爱和宠溺之意更甚,脸上流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啊啊啊!主人!安玛也要!呼呼呼~”原本在旁边追着蝴蝶安玛,看着两人这番亲昵的举动,一股酸酸的味道让周围的花朵都有些蔫了。 卯足了劲儿向辰溪冲了过来,打算来一个大大的飞扑! 安雅识趣地将辰溪的怀抱让出,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辰溪细狗的被安玛哗的一下扑倒在地。 “轻点啊。” 轻轻嗔怪着安玛,但是辰溪的脸上却满是笑意,一手护住她的头,一手撑着身体打算站起。 “哎呀~” “哈哈哈!” 没一下子撑起身子的辰溪,在即将再次倒地的瞬间,被刀舞拉了一把,并成功的换来了一阵嘲笑。 “细狗~” 自从跟着辰溪后面学坏了以后,刀舞总喜欢用这个词怼怼辰溪,以往每次辰溪都会无能狂怒地回怼一下,然后懊悔着怎么就让他学坏了。 不过这次,辰溪却罕见的没有出任何声音。 因为,安玛还抱着他地脖子像个挂件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啊! 颇有些无奈地扶额,小心地将安玛放到地上。 “安玛还真是喜欢撒娇呢,现在安雅跟着也学会了。” “主人不喜欢吗?” 闪着光的眼睛像丘比特的箭,直直地射穿了辰溪的心。 “喜欢,当然喜欢啦。” 俯身,伸手摸了摸安玛的头,安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辰溪的身后,抱住了他。 “王……” 利齿带着警惕的声音刺破了此时温馨的氛围。 “这周围……好像有不一样的视线。” “是吗?” 虽然并未感受到利齿口中的目光,但辰溪几人还是停止了玩闹,等待着它的下一步动作。 “是的王,请来这边。” 利齿幻化为小猫从安雅的肩上一跃而下,朝着他们的西方跑去,而辰溪他们则小跑着跟在它的后方。 周围的景致与之前依旧是毫无区别,铺满枯草的泥地依旧是十分蓬松。 一脚踩下,绵软的声音传出,将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让人忍不住想趴在上方,美美的睡上一觉。 与环境不同,几人谨慎地走在这人类活动越来越少的荒原之中,然后他们就看到了…… 银白色的蝴蝶如同从湛蓝的天空飘下来的白云,在空中绕圈盘旋着,最后落到了一棵高挺的枯草上。 啪嗒啪嗒,即便是几人的脚步声逐渐变近,也没有将它惊扰飞起。 银色的翅膀开合,恍惚间诡异的变化着上面的花纹。 利齿儿眼尖的注意到了这一点,停到了它的面前,双目谨慎的看着这只蝴蝶,而蝴蝶翅膀上的灰黑色线条勾勒出的骷髅和美人图案也在凝望着它。 隐隐,似乎还能够听到一阵嬉笑和哀鸣。 逐渐靠近的几人在看清利齿儿眼前的蝴蝶时,也感到一阵骇然。 辰溪咽了咽口水,神情凝重,目光紧盯着那只蝴蝶,声音低沉道。 “利齿儿,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目光吗?” “是的,王,不会有错的。” “嘶……真是让人惊讶。” “王,怎么了……” 利齿紧张地伏在辰溪的脚边 ,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们不觉得,这只蝴蝶眉清目秀的吗?” 辰溪盯着它,不由得感慨道。 “喂!你正经点!这玩意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吉祥玩意,你的评价就一个眉清目秀!?” 刀舞愤愤道,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额……那风韵犹存?” 辰溪沉吟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变化着形容词。 “……辰溪刚刚。” “主人……” “啊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 辰溪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打算蒙混过关。 “咳咳,虽然它看起来确实挺骇人,但是这样会不会有些奇怪?” “明明刚刚在窥视着我们,但现在却又停留在这里一动不动,你们说……它会不会是故意的?” 辰溪轻咳一声,单手揣着下巴,认真分析道。 安雅手腕翻转,唤出一把巨镰,抓住了辰溪的手腕。 “注意安全。” “嗯。” 说着,辰溪上步,试探性地伸出手,缓缓靠近了蝴蝶。 但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还在扑闪着自己的翅膀,不断变换着上面的图案。 很快,辰溪的手顺利碰到了蝴蝶。 汀——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在刚接触它瞬间,巨量的信息灌输进了辰溪的脑海里,而这些信息不断闪过,却留下了一张画面格外的清晰。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肩披蓝色长发的人抱着自己的场景,而旁边,有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孩子,你以后要永远留在1999年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了辰溪的耳边,这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阿尔卡纳!!?” 辰溪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没错,这个绝对是阿尔卡纳的声音,就算是被拆分成一个个音节,他也不可能听错。 突然,画面再次变化,周围是一片满目疮痍的酒吧,桌子,凳子,杯子都变成了一片碎渣,散落在布满裂痕的地板上。 而这次的视角,阿尔卡纳正站在这个人的面前,她的双眼散发出一阵金黄色的光芒,如同利刃一般刺入了辰溪的心脏处,那精致的面容上正挂着一抹癫狂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令她兴奋的玩具一样。 “没错……没错!陈萱梅!就是这副模样啊!我越来越觉得将你救出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啊!呵呵……” “陈萱梅……?” 辰溪微微皱起了眉头,继续听着画面里的内容。 “既然这样,那么我会如你所愿的。”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离他越来越近。 “我会用这根术杖,亲手结束……你的心跳。” 随后最后一句话音结束,两种画面开始不停的闪烁,辰溪从一开始的疑惑,逐渐变得恐慌起来,因为他能清晰感觉到[情绪]的变化,慌乱、焦虑、悲伤、恐惧、迷茫瞬间侵染了他的内心,勾动着他的思想。 “不行!停下!” 辰溪意识到不妙,奋力挣脱了与蝴蝶的联系,身体向后倒去,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瞪大了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 “主人!” “辰溪!” 在他们眼里,辰溪在接触这只蝴蝶的瞬间,手指如同触电般缩了回来,最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而那只蝴蝶没有逗留,开始煽动翅膀,向着天空飞去,注意到它的动作,众人物愤怒的看向了它,怒喝道。 “别想走!” 眼睛散发出冰蓝色的光芒,挥动手中的巨镰,以安雅为圆心,附近的空气变得寒冷起来,就连地面都覆盖了一层霜。 而正要离开的蝴蝶也受到了影响,身体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冰霜,如同断翼飞鸟一样,坠落向地面。 “给本大爷死吧!” 刀舞振臂一挥,向着它坠落的位置挥出一道风刃,精准的命中了这只蝴蝶。 但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被斩成两截的蝴蝶,身体仍然悬浮在了空中,它的颜色缓缓褪入天空,变成了纯黑的墨影,随后,如同被打翻的油墨一般,在空中晕开。 就在他们暗感不妙,准备逃离时,一个少女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物的脑海里: γiat? eμφaν?σtηke??(你为何会出现) —————— 这篇是和1999同人作家茉寻爱摸鱼的联动。 他是一个很努力,很可爱的宝宝,作品《重返未来1999雨幕中的故事》是一本很厉害的作品呢,早期的几个章节可能会略显文笔上的青涩,不过静下心来看到后面,你就会发现这绝对是一本很厉害的作品。 更新很稳定,很努力的一个宝宝。 说到底,像我们这样的作者写手,靠的就是大家的支持一路走下来的,所以如果可以,也希望看我书的各位读者大大,也能试着去拿起这本书。 不一样的9的世界,不一样的冒险,希望你们会喜欢他带来的故事。 最后,还是老样子,爱你们哟~ 第3章 六一特别篇(二) 辰溪从刚才的状态缓过来后,也是清晰地听到了那阵空灵的声音,他迅速看向了屏幕,翻译着刚才那句话。 但是屏幕上只显示出了那些奇怪的符号,而那些中文翻译的区域似乎是受到了未知的影响,闪着一片片块状的雪花。 “嗯?”,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夹杂着疑惑。 “辰溪!我们快走!” 安雅立即抓住了辰溪的手,拉着他用力向后方跑去,众人也是快速远离了那只蝴蝶的位置,跟上了前方的两人。 但是很快,前方的辰溪和安雅像是撞到一块看不见的屏障一样,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唔……安雅!你还好吗?” 辰溪顾不上揉揉带着淤青的脑袋,立即跑向安雅旁边,一脸担忧的查看她的情况。 “我没事。” 安雅微微摇了摇头,让辰溪放心。 见安雅没有什么问题,辰溪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后方扩散的黑色物质,见他们还有些距离,便稍稍放心,伸手向刚刚他们撞到的地方探去。 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他感觉自己的手掌有摸到东西的触感,但是却没有相应的东西,眉头越皱越紧,他转过头,看向了刀舞。 “能把这个东西破开吗?” “哼,交给本大爷吧,指定能把那东西砍碎碎的!” 刀舞正要动手时,辰溪又一把将他拉住。 刀舞疑惑地回头一瞥 。 “干嘛?” 辰溪没有回答它,而是微微低着头,双眼微微眯起,戌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别白费力气了,在刚刚那只蝴蝶死亡时,它扩散出的[情感]就已经将周围的空间封锁住了。” “之所以你们看着没有什么异常,是因为那些黑色的东西只是那些能量的溢出到[现实]的一个[现象]而已。” 辰溪的心渐渐下沉,到底是什么人会拥有这样的手段,这已经超出神秘学的范畴了吧! “那要怎么做?” 辰溪将手搭上眼前的[界面],想要震碎此处的空间,可是任凭他怎么 输出神秘术的能量,眼前的空间都荡不起半点涟漪。 “要不你试试把自己切成片片?没准能找个缝把自己塞过去,哈哈哈哈。” 硬了,拳头硬了,有的时候他真的想把戌海从心里面揪出来好好打一顿,虽然自己好像打不过他就是了。 “嗯哼,还有点自知之明。” “焯!” “你似乎和自己很聊不来。” 一道年轻的男性声音回荡在了空间中,自所有人的心底勾起一阵没来由的恐惧。 “怦!……怦!” 心脏跳动的声音从没像此时这般吵闹过,辰溪等人捂住自己的胸口,产生了共鸣的脏器,剧烈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你究竟是谁!又想要干什么!还有……” 不知是不是心脏剧烈的跳动扯坏了脑子 ,辰溪突然一阵语塞,冒出一句: “额,你吃了吗?” 众人:? “嗯……大概是没有的。”, 一道由男人,女人,小孩混合的声音响起,诡异的气息并没有因为辰溪刚才的耍宝被冲淡。 声音响起的瞬间,只不过这次众人的灵魂都似被覆盖上了一层冰霜,四肢不自觉地颤栗着。 黑色的物质已经扩散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僵硬地转过了头,却看见一个竹青色道袍的身影正双手作揖,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 祂的面容儒雅随和,冷艳的神情让人难以靠近,长相像是一位女生,乌黑的长发无风自起,向后飘逸,祂就这样看着众人,一言不发。 “您好,我们只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没有冒犯您的打算,不知是否可以通融一下,让我们离开?”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辰溪准备伸到了背后的手突然僵住了,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逐渐变成诧异的面目表情。 能让戌海发出这样的警告……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这个世界……” 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动作,只是抬起手,感受着空间的流向,微微皱起了眉梢。 “原来如此,另外的世界啊……” “什么……” 其他人被这句话弄的摸不到头脑,不知道祂的意思,辰溪却已经是瞳孔紧缩呼唤着: “大家小心!” 可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祂已经缓缓抬起手掌,轻轻地翻转过来,令人眩晕的失重感之后,众人突然脱离了地面,向着天空的方向坠落而去,只有辰溪一人诡异的停在原地。 “辰溪!!” “王!!” “主人!!” “!”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没人及时做出反应,快到几人很快便化作了视线中难以辨认的小点。 “不要!” 辰溪大声的呼喊着,比精神更快的身体早已凝好一道风刃直直的朝祂射出。 “去死吧!” 风刃在距祂的头颅一厘米的地方停下,被随意遣散后,祂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现在……还不是时候。” 轻轻点上了辰溪的眉心,意识开始涣散,神情呆滞,双手软绵绵的垂在身旁。 “不出来聊聊吗?” 啪的一声将辰溪的身体摔到周围的[界面]上,道袍身影出声问道。 “哦?你居然知道我的存在?” 辰溪一道红光自双眼冒出,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道袍身影抵在自己眉心的两根手指。 “我不喜欢有人碰我。” “砰!” 墨色逐渐浸染白丝,辰溪……戌海的前方霎时扬起了漫天的灰尘,地面留下了宛若爆炸之后的裂纹。 只不过让戌海震惊的是,祂完全没有受到伤害,甚至就连衣袖也没有扬起。 “……” “我只是想要聊聊天,你就那么……” 凌厉于刚才数倍的风刃再次袭来,而这次居然没有一丝声响。 铛的宛若金石相击的声音从祂的身边传出,无奈叹气。 “敏感吗?” “先把手放下。” 道袍身影将手指放下,没有多余的废话,却不无失望地出声说道: “原来如此,你和他,都没有发现啊?” “什么?” 戌海疑惑的问道。 “你应该有感觉的吧,所缺失的,那样东西。” 道袍身影语气依旧毫无起伏,平淡道。 “那又如何?” 戌海的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祂,试图洞穿祂的想法。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左眼传来了一阵异样的感觉,随后,黑红色的血液流出,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什么……!” 看着戌海的左眼,道袍身影的表情十分精彩,不敢置信道。 “这里居然可以和那片不应存在的世界建立起了联系,而且还直接影响到了这里!” 听着道袍身影的惊呼,戌海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沉睡的辰溪链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而他在经历着那个世界所发生的疼痛。 看着戌海左眼的瞳孔慢慢的变成了蔷薇花的形状,红色的目光被暗紫色的光芒替代,道袍身影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疯狂的笑道: “哈哈哈!历经了无数苦难,我终于成功了!你们看到了吗!” 看着道袍身影的状态,戌海没有其他动作,就这样死死盯着祂。 过了好一会儿,道袍身影的笑声渐渐消失,祂恢复了最开始的清冷,看着眼前的戌海,问道: “你知道这个眼睛,代表什么吗?” “老子怎么知道?”,戌海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没事,你早晚会明白的。” 道袍身影没有动怒,祂转过身看向了前方广阔的天空和大海,一阵失神。 “Γie tou Θeo?, βpe? to δieφθapμ?νo πapeλθ?ν σou kai θa βpei aut? πou σou λe?πei. mη φoβ?σai, e?te e?σai eσ? e?te aut?? o t?πo?, θa πp?πei νa eπiβi?σei? aπ? toν xe?μappo tη? kataσtpoφ??.” 道袍身影留下这一段话后,消失在了原地。 “嘀嗒——” 水滴滴落的声音响起,在空中坠落的众人回到了原地,在接触到土地的一瞬间,他们瘫软在地,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戌海回想着道袍身影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后,辰溪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同样昏睡了过去。 第4章 六一特别篇(三) 嘀嗒,嘀嗒 “唔……” 滴落到地面的水花溅射到了辰溪的身旁,冰凉的湿润感让他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辰溪的眼皮微微地抖动着,慢慢睁开了一条缝,他抬起头,看向了四周。 这片草原显得格外的空旷,阴暗的天空却让人感到格外压抑,墨绿的青草也无精打采的低着它们头。 “这里是……哪里?” 辰溪声音低沉的问道,但是能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刺骨的寒风,还有一阵诡异的歌声: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动人的乐声自辰溪的身后响起,只是在这种氛围下,它显得是那般的悲伤和痛苦。 辰溪站起身,看向了身后,一旁偌大的湖泊如同光滑的镜子出现在了辰溪眼中,而一个穿着白色燕尾裙的长发女孩正呆滞的站在湖边,好似丢了魂似的。 “或许……我应该去看看?” 辰溪知道这种情景下贸然靠近对方是非常危险的,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辰溪目测了一下,自己距离那片湖泊至少有五百米的距离,需要稍微跑一会儿才能到那。 可现实却是,当他生出达到这个念头的那一刻,抬脚瞬间,他便惊骇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来到了那名女孩的身侧,就在他感到惊讶时,那名女孩转头看向了他。 “你是[真实]的人。” 女孩的声音清冷,语气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你、你好呀,请问……有什么指教吗?” 辰溪支支吾吾的问道,现在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只能自己多留意这里的情况。 “你为何要出现,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呆着啊。” 女孩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 “不是……我也不想啊,我怎么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啊!” 辰溪一脸无辜的解释着,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璀璨的[黄金]吗?呵呵……我有多久,没看到这个颜色了?” 女孩并没有在意辰溪的话语,她只是看着辰溪,楠楠自语道。 辰溪感觉眼前的情况非常棘手,在自己面前的怕是一个疯子,自己要怎么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且不伤到她的情况下制服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突然开口问道。 “辰溪。” 辰溪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纯洁的……希望吗?哈哈……”,女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那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辰溪试探性的问道。 女孩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抬头看着辰溪:“你可以叫我兰薰蝶,亦或者陈萱梅。” “陈萱梅!” 辰溪惊讶道,她就是那个画面里阿尔卡纳提到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疑问,但是,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因为那是,我的故事。” 女孩看出了辰溪的疑惑,笑着回答道,而这个笑容,有一些麻木。 辰溪的略微思索起来,属于自己的故事吗?所以……自己现在认识的阿尔卡纳,和她记忆中的是属于两个不同的人吗? 就在辰溪还想继续追问时,兰薰蝶将食指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嘴唇上,轻声道:“辰溪,我想……送一个礼物给你。” 说着,兰薰蝶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右眼上,一个暗紫色的光团出现在了她的手上,而她自己的眼睛处,暗红色的血液如流水般滑过脸庞,浸染到了她那洁白的衣裙上。 “你干什么!?” 辰溪看着她的情况,惊骇的喊道。 兰薰蝶没有回话,她摊开手掌,一朵妖艳的暗紫色蔷薇花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上。 “雪玲,珠玉,剑兰,春社近,古风存。” 蔷薇花在兰薰蝶的手心中炸开,只留下满地枯萎的花瓣,辰溪突然捂住了了自己的左眼,莫名的疼痛让他险些晕厥。 “愿世界为你敞开门扉,你的双眼不被蒙蔽,永不屈服于,世界的淡漠。” “咔嚓——” 辰溪的身体如同镜面一般破碎开来,消失在了刚刚站立的位置,而兰薰蝶看着那些消失的碎片,再次看向了一成不变的夜空。 “真美丽的……星星啊。” —————— 这三篇的主笔几乎都是茉鱼,我只是做了一些小小的语言习惯上的改动,也算是嗯,试用品味一下? 看看符不符合胃口吧,我写不出那种嗯,就是很厉害,穿插着很多的文化与各种设定的文章,但这个作者能写出来,有感兴趣的,真的,一定要去看看,之前和他聊设定的时候,我都被绕晕了(*^_^*) 总之就是很厉害的啦,就算不喜欢,嗯,点开那本书的时候,也希望你们能帮帮点点催更,支持一下,真的真的,谢谢大家了! 爱,给你们,嘿嘿嘿。 第5章 六一大型联动(1)石碑 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心,青衫女子看了看西北方的方向,脸上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冷意。 一只银白色的卡申夫鬼美人凤蝶从她的手袖中爬了出来,复眼映射着青衫女子不太好看的脸色。 晶莹剔透的丝线轻轻地缠绕在了她的手臂上,淡淡的灰白色光芒亮起,像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青衫女子将手臂缓缓地抬起,看着手上的蝴蝶,清冷的话语中带有些许怜爱: “你想回去看看她们吗?” 蝴蝶快速振动了两次翅膀,两只触角在不停地抖动着,看得出来,它很兴奋。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青衫女子再次问道。 “你究竟要以兰薰蝶的形象和她们见面,还是陈萱梅?” 她的话语让充满活力的蝴蝶身体好似变成了一个标本,原本还在煽动的翅膀忽得定格在了原处。 “那块石碑的出现将本就不互通的因果和命运相连接了,这其中自然包含着你的[过去]。” “我知道你依旧无法接纳自己,但是你也要知道,陈萱梅是你的[现在]。” “在他做出选择时,你就是那个新的起点,而他的[过去]和你的[过去]本就不同。” 青衫女子的话语像一把裁纸刀,将连接着它身体的关节悉数斩断,让蝴蝶的躯体彻底瘫在了青衫女子的手背上。 “去吧,根据你自己的想法去做,让自己开心一点。” 青衫女子缓缓将手抬至面前,轻声安慰着。 但是蝴蝶并没有重新振作起来,它的六肢无力地软在身体两侧,整个身躯蜷缩在青衫女子的手背上,带着翅膀微微地颤抖着。 “那个人也在。” 青衫女子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轻声地吐出这个信息。 然而就是这句话,让蝴蝶精神一怔,翅膀以可见的速度开始加速扇动,轻轻地将身体带离青衫女子的手背。 看到它的反应,青衫女子也只是浅笑着背过双手,看着银色的翅膀,在这个空间中划出好看的轮廓。 随着蝴蝶逐渐飞高,飞远…… 叮——叮—— 沉重的闷响开始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范围内所有人的位置传递给自己,很快,一道熟悉的共鸣声回传到了它的身上。 “所以,去吧,回到[过去],看看她们,哪怕,它归根结底只能算是,一个[回忆]。” 已经放下的手重新抬起,因为它又飞了回来。 只是青衫女子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着手上的蝴蝶,声音清冷的说。 “你走吧。” 但是,蝴蝶依旧趴在自己手背上,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被它正歪头看着,青衫女子微微蹙起了眉,不知道它的意思。 见到青衫女子的模样,蝴蝶也是将翅膀展开,逐渐浮现出一段文字。 “Δ?σe μou to(送送我嘛)。” 看到这段文字后,青衫女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也更加冰冷。 “是什么让你以为自己可以和我谈条件?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蝴蝶感受到四周逐渐凛冽的空气,依旧丝毫不惧,翅膀上再次浮现出文字。 “Δeν θa φ?γw aν δeν μe δi?ξei?(你不送我我就不走)。” “呵……” 青衫女子的语气依旧清冷,只若是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仍是能听出那浅浅的笑意。 “走不走是你的事,不归我管。” “t?te π?pe μe(那你就带我走吧)。” 这次文字浮现的速度更快了,像是在表明着它的态度。 两道目光都锁在对方的身上,谁也不肯退步。 就这样,互相僵持了十分钟后,青衫女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轻笑地骂了一句。 “臭丫头。” 看着屈服的青衫女子,蝴蝶开心舞动着翅膀,催促着她赶紧带自己走,看着它那副模样,青衫女子又是冷哼一声,身体闪动了一阵后,连带着蝴蝶消失在了原地…… …… “原……原来。” 辰溪拄着个拐杖,艰难地在烈日下的沙地上跋涉着。 “没有神秘术的辅助,在沙漠中行走,哈…哈,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吗。” “唉,谁让你脑子一热,就想着来这沙漠找什么失落的遗迹。” 刀舞化成人形,尽自己所能地搀扶着辰溪;在他的身边,是小脸憋得通红的安玛。 “你们完全不必化成人形陪着我受苦的啊,快回去。” 安雅已经因为沙漠极致的高温和干燥下了线,去荒原陪着铅玻璃和其他的小伙伴了,但是刀舞和安玛说什么也不愿意回荒原,甚至化成人形陪着辰溪。 一路上,辰溪已经无数次的劝说过他们两个,但是即便是安玛宽慰的话语越来越小,刀舞的嘲讽慢慢变为了带刺的关切,他们依旧是努力地跟在辰溪的身边。 左右看着一直陪着自己的两小只,汗水甚至已经可以在他们的脸上洗下积附的尘土。 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辰溪杖尖点地。 虽然在这样的沙地上,不可能发出叩地的声音,但是独属于辰溪的神秘学波动却在一圈圈的扩散开来。 “主人!” “辰溪!” 伸手接住了恢复成原本模样的刀舞和安玛。 “digno en pluvo”(雨幕中的尊严) 没有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辰溪便已经将他们塞进了荒原。 “一路上已经辛苦你们了。” “接下来的路,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手中的橙色卡片突然变成了淡蓝色,散发着森森然的寒气。 辰溪见状也只是笑了笑,挥手遣散,然后继续一个人向着沙漠的深处走去。 …… “前辈。” 陈云跟在维尔汀的后面,既小心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长相怪异的树木。 “基金会就派我们两个来调查这个地方,会不会有点……” 望向前面正拿着地图的维尔汀的背影,陈云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冒进了?” 放下地图,回过头的维尔汀正好对上了陈云举起手机,准备偷拍自己的镜头。 “……” “咳咳。” “前辈你看,今天这个天气可真天气啊。” 陈云装模做样地将手机举过头顶对着天空,心虚地拍着照片,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前像猫一样放轻脚步靠近的维尔汀。 “你手机里我的照片还少吗。” 轻轻地一下肘在陈云的胸口,维尔汀不无好笑的说道: “下次想拍照可以和我说的,什么时候没让你拍过。” “这不是想拍到最自然的前辈嘛。” “虽然什么时候前辈都好看就是了。” 陈云虽是小声地嘀咕着最后一句,不过看维尔汀微红的脸颊,怕多半也是被听去了吧。 “走吧走吧,结束了这个任务还想尝尝前辈亲手做的料理呢!” 主动牵起维尔汀的手,陈云抖出一张卡牌在前面开路。 两人一路上嬉笑打闹着,似乎全然忘了好像还有一个橘发的少女待在基金会,幽怨的看着手中的任务指示单。 “timekeeper……” …… “我的小财神爷哟,这他宝了个贝的是一个‘普通’的石碑?!” 左打方向盘,猛提手刹,是一个漂移带车甩进路口,墨菲斯托心里那是一个着急,趁现在能缓口气,忙抱怨道。 “拐错路口了!前面左转回中央大道!” 全车玻璃都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这风是呜呜的,矢车菊也只能吼着应答。 “这‘炎国粗口’中央大道全是黑帮,给指条小道不行?” “‘德意志粗口’我刚给你做路书你也不听啊!” “砰砰砰!” 摩托的轰鸣与嘈杂的枪声再次逼近,别过一眼后视镜,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别看我,开好你的车!” 扶好头上的耳机,矢车菊手中银白锥体闪动。 “路书做好没有?!” “右拐甩他,我们先兜圈子!” “右拐……谁‘炎国粗口’的把建材堆路上啊!” “刹车,刹车!” 车辆腾空,在漫长的滞空时间之中,墨菲斯托看着原本卡在座椅之间的石碑飞起。 上面的文字像是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读了出来。 随后,石碑便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的发出愈发危险强光。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墨菲斯托伸手便扑向副座的矢车菊,想将她护在怀里。 就在两人的身体相触的瞬间,强光也同时吞没了墨菲斯托。 …… 张生慵懒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的手杖自然摆放在自己膝盖的外侧,每到“暴雨”他还是会隐隐感觉到自己大腿的疼痛。 而且……有这根手杖在身边,总能让他想起牙仙,就好像她在他身旁一同行走着、生活着一样。 波丽丝走进他的办公室丢给他一份任务文件后,呻吟一声将自己抛到待客用的长沙发上。 张生在半空中截下文件,随意的摊开放平在自己的膝盖上问道: “那些人又给我发了什么东西?” 波丽丝趴在沙发上含糊不清的说道: “唔……一些零碎的恭维和委托。” 张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纯黑的瞳孔一一扫过眼前的一行行文字,他逐渐收敛起了笑容。 “看来……我又得离开牙仙一会了……” 波丽丝从柔软的沙发上抬起头,眼神疲倦不堪而疑惑的看向张生问道: “文件有什么问题吗?” 张生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门边的落地镜整理了一下衣领笑道: “没什么事……只是去调查一处老古董罢了……告诉牙仙不用留我晚饭了。” 张生穿上大衣,将门口衣帽架上的黑色半高礼帽戴在头上,他手提着手杖,向波丽丝笑了一下,走出门外。 随着办公室木门咔哒的一声关闭,木门移动的微风吹动了单人沙发上的文件。 它哗啦啦的翻到了带着黑白色照片的一页。 “请您迅速前往此处地点,关系重大,危及一切。” 那黑白色的照片上显露出一块巨大而耸立的古旧石碑。 …… “话说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一位毛发皆白的老者正夸张地介绍着什么东西,虽然站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吃牛肉干的小孩。 在一顿唾沫横飞的解说之后,老者笑盈盈地掏出怀中的盒子。 “所以这副三英战吕布,小友觉得5000美元如何?” 他一对鼠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毛头小子,心里甚是欣喜。 这不知道哪来的小娃子,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二代。 嗯~不过看他身上的泥土,多半是偷溜出来的,嘿嘿嘿,这下可以好好开开荤腥了。 莫寻直到吃完了牛肉干,才抬头瞥了一眼老者递出的东西,撇撇嘴。 “刘关张和吕布打麻将……哈哈,故事倒讲的挺好的。就是没什么新意。” “以后别干这行了,去当个说书先生什么的,那才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老者有些懵了。 嘿,这小娃子! 英国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 不过他很快就又挂起了那副招牌笑容,低下头,又在找着什么东西。 雨滴开始渐渐落下,泥土的腥气开始充斥在四周。 老者还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他墨绿色包里,可不乏三英战吕布这样的精品。 只是,莫询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从怀中摸出一枚象牙制成的戒指往桌上一拍。 “你可长长眼了,这玩意儿能否做我这几日的盘缠了?” 这起到惊堂木作用的一拍,登时便让老者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而当视线落在那枚戒指上的瞬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想要拿起它好好看看。 “7000……欧元,转让给我可好?” 抬眼看了看莫询的面色,又是咬牙加上一句: “1万!再加上我面前的这些东西,再多的我也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成交。” 老者如释重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攥着戒指,逃也似地溜走了。 “呵呵。” 望着老者逃走的背影,莫寻只是轻轻打出一个响指,摊位上的所有东西都灰飞烟灭,除了一片石碑。 拉出袖子简单地擦了擦,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有趣的小玩意。” 神秘术的气息陡然扩散,凝聚……冲击着这块小小的石头。 “似乎是……史前文明。” “还有……神明的气息。” “事情真的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将这个东西丢进口袋,拉下帽檐。 擦了擦身上的灰尘之后,便默默走回了基金会。 雨……下的似乎更大了些,朦胧一片,升起的白雾甚至让人睁不开眼睛。 一片叶子慢慢于雨中飞旋,沿着它飞旋的轨迹,一张画卷正缓缓打开…… …… 难得的假期,暮竹回到了湖边小屋,泡着茶继续研究着之前做了一半的有关超导量子比特簇态制备和验证的课题。 又是一阵熟悉的响动从树林中传来,暮竹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将睡在地上的拐杖扶起靠在身边。 左手若有似无的搭在拐杖上。 哒,哒,哒…… 银色的刀光闪过,短剑的利刃抵上了来者的喉结。 “洛伦兹先生。”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是我的休息日。” “如果又是有任务来了,我不介意直接解决送信的人。” 轻笑地将刀尖移开,洛伦兹抹了把脖子让其恢复如初。 “当然不是暮竹先生,我只是再次来为你捎个礼物。” 甚至没有包装,一块石碑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洛伦兹的手上,递给暮竹之后,微微鞠了一躬。 “既然暮竹先生已经收到了,那我便告辞了。” 没有给暮竹任何开口的机会,洛伦兹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搞什么啊?” 有些不满地把玩着石碑。抚摸着上面的文字: “vi neniam estas s en mondo?”(于世界上不再孤身一人) …… “天承……” “天承!” 发财在道观里喊了好几声,都没看见丫头的身影,甚至连她的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怪了……” 发财在观里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自家丫头的身影。 “真是怪了。” 找不到,索性不找了,反正一千多岁的大姑娘了,还真能丢了不成? 解下腰间别着的一块石牌,随意地向前一丢,落地时就已经变为了一块一人高的厚重石碑了。 “在下界无意间淘到的小玩意儿。” 发财笑着抚摸着上面篆刻着的文字,说道: “本来还在感受到一丝和我家丫头的因果有关的气息。” “也不知道那个疯丫头今天又是跑到哪里去了。” 席地而坐,举起空荡荡的酒壶晃了晃,从中倒出一碗醇馥幽郁的白酒。 “vi neniam estas s en mondo?” 少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躲哪去了天承?” 刚想招呼天承坐下,石碑突然发出强光吞没二人。 待发财能看清眼前的东西时,身后哪还有自己宝贝徒弟的身影,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刻着“师尊生日快乐的长笛”。 “天承!” …… 在辰溪独自跋涉的时候,口袋中的卡片闪烁过好几次,但每次都被辰溪按了回去。 等终于到了遗迹深处,祭奠石碑的神殿之前,辰溪才颇有些无奈地从怀中掏出闪着越来越强蓝光的卡片,挥手将安雅放了出来。 银色的冰霜一闪而过,却没有出现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有些疑惑地上前一步,却是一把散着森然寒气的冰霜巨镰横在他的脖颈。 “安…安雅?” 没有任何声音出现,回应他的只有巨镰突然的向后一扯。 微笑着闭上双眼,不是为了迎接死亡……因为熟悉的刀刃划过颈脖的触感并不会传来,此时温柔包裹着他的,是某人温暖的怀抱。 “答应我,别再这样一个人了好吗?” 安雅带着惶恐不安的声音吹拂着耳廓飘来。 辰溪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样的承诺已经做过太多次了。 但是每一次看见他们受苦,辰溪都会忍不住想将他们推出去,然后独自承受一切。 所以辰溪只是转回身,同样紧紧地抱住了安雅。 感受到所爱之人的双臂环上自己的身体,安雅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再次加重。 “坏家伙!” 娇哼一声。 “现在就连一句那样的承诺都不愿给我了吗?” 正是知道这些承诺毫无意义,所以,我才不想再次说出口啊。 低身,将自己的唇印上安雅的吻,辰溪牵起她的手,说道: “那么现在,就由我们一起吧,一起抵达我们这次旅行的终点。” “vi neniam estas s en mondo.” 两人同时抚上石碑,念出了上面的话语。 与此同时,同样的话,在不同世界的各个地方,也在被同样的触动着。 …… “嗯?” 正在开着挖掘机的苇铭叶猛然抬起了头。 明明上午才说的这个地方有宝藏,哭着闹着让基金会给他安排了个挖掘机,现在就已经转移了注意力。 “唔姆唔姆。”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八道气息,还是从不同的世界汇聚起来的。” “唔姆唔姆。” “一定是银趴!” “可恶啊!开银趴居然不带我!都是坏人!” “我也要去!” 顺着那几个气息,苇铭叶重构了自身结构的运转,也追了上去。 “哈哈哈,异世界的银趴!我来了!” —————— 超长的9人巨型联动! 写这个可费了不少功夫的啊,后续当然还有,唔姆唔姆,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联动书籍,从上到下: 《重返未来1999雨幕中的故事》之前已经介绍过了,就不再多做赘述了。 作者:茉寻爱摸鱼 《重返未来1999之第二司辰》这本书,幻神好不好,看9同人的几乎都知道吧?该说不说,这本书也是我自己写同人的契机,唔姆唔姆,某种程度上说,大家能看到辰溪的故事,还要好好感谢一下这本书啊。总之好看,造就完了! 作者:一条迷路的龙 《重返未来:柏林墙以东》柏林厨狂喜!可以说,人设抓得相当好了,咱们可爱的矢车菊小姐,啧啧啧。而且作者也是很厉害的作者哦,看他的书,嗯,你会有一种感觉浓厚的文学的气息袭面的感觉,总之还是那句话,看就完了! 作者:水性笔老断墨 《重返未来:2023的侍者》更新稳定,剧情有趣!张生牙仙,唔姆,成年人之间也会有那种青涩美好的恋爱故事啊,呼呼呼~总之是一本在人物细节刻画上,很细的小说,看同人小说,品另样父母爱情?哈哈哈,总之就是很有意思! 作者:莫莫莫安安(或者叫慢慢) 《重返未来之迷途羔羊》主角成熟稳重,有一说一,甚至那样的主角形象,是我想让辰溪成长起来之后的最终阶段,对什么都游刃有余,波澜不惊,带一点我行我素,但也是有着自己的人情味。而且作为9同人最早开始写书的作家,很多人应该也看过他以前的作品《往生之年》总之好看。 作者:一只茶木 《重返未来,瓦尔登湖畔》目前字数不多,不过是一个品品很不错的作品,主角的思考和觉悟,一定能成为你不错的精神食粮! 作者:繁星点点入华夜 《重返未来:祛灾》在字数少这点上,这位更是个重量级,截至我发布这个特别篇,小说字数还没有过万,不过这正因如此,你也能轻松的读完,而且这本书是那种很接地气,开头就能吸引你的类型,很有趣,很有生活气。作品还有《重返未来:忽悠维尔汀做我女友》 作者:无味叉烧 《重返未来司辰之剑》字数上的王者!寄寄超厉害!幻神,绝对的三幻神之一!不过最近的章节该该叫恶臭寄寄哩,哈哈哈哈。总是很有趣啦,都去看看吧(虽然感觉大家基本都知道这本书的|小声哔哔) 作者:寂雨之声 总之后面的故事,主打一个可爱,会有些ooc或者说人物性格幼稚的,不过问题不大嘛,毕竟是六一联动,属于小孩子的节日,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呢,欸嘿嘿~ 最后感谢大家会喜欢!这个联动更完了,我会更个两三章主线正文,再夏眠的,唔姆唔姆,铅玻璃的故事也要开始转动了!就和我一起期待吧,爱你们哟~ 第69章 黑色的美梦 “咳咳……” 直到辰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听到门板咔的一声发出被关上的声音,铅玻璃才终于敢放下紧绷的身体。 轻咳之下,铁锈的气息完全将早餐带来的甜美味道吞噬的干干净净。 轻抿一口辰溪送来的牛奶,那股扩散开来的暖流,没能洗去嘴中死亡的味道,反倒将喉咙的刺痛冲刷,扩散全身。 “辰……辰溪先生。” 握着那枚利齿子,铅玻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个心底的名字. …… 关门,转身正好看到一名护士迎面走来。 “抱歉,打扰一下,1370号病房的病人希尔玛,需要更换一下吊瓶,请问可以麻烦你去一下吗?” 礼貌地上前打招呼但对方却好似没听见似的,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 有些不理解地挠了挠后脑,辰溪回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常见的黑发中居然藏着些许暗紫色地挑染,让这女人平添一份神秘的感觉。 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种诡异的既视感袭上辰溪的心头,等他再想好好看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转角。 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辰溪莫名有种想追过去的冲动,但身体却诡异的在抗拒,机械地离开此处前往了医院的前台。 …… “嗯哼~” 擦身而过的瞬间,在辰溪看不见的视线死角,护士的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 “1370~1370~” “找到了~” 推开门,朝阳洒在那个坐在窗边的少女的脸上。白皙得显出病态的脸上,此时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阳光将她的双眼点亮,但她视线的焦点却完全的落在了手中那枚安静平躺着的利齿子身上。 忽然传来的开门声将她从不知什么颜色的想象中惊醒,欢快的话语在微红的脸颊转向门口之前,就已经传到了来人的耳中。 “辰溪先生,是你回来了吗?” 看到入眼的人影不是想象中的那个,让铅玻璃微微地愣了一下。 而就这小小的细节也被来人细心地捕捉到了。 “来的人不是他让你有些失望了吗?” 满脸笑意的护士小姐打趣着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羞红了脸的铅玻璃。 “不,咳咳,怎么会呢。” “我也很感谢护士小姐,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话音刚落就是一个充满力量的微笑出现在铅玻璃的脸上,可爱的想让人上前轻轻捧起那个面颊。 事实上,这位护士小姐也是这样做的。 铅玻璃感觉自己好像是恍惚了一下,不知怎的刚才还在门边的护士小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对方的手已经捧住了自己脸。 “护……护士小姐?” 询问的话语中,夹杂着些许颤抖的尾音。 当然这也由不得她不害怕,谁让那位平时一直温柔和蔼的“护士小姐”此时正露出着一副不正常的,渴望的表情呢。 “真是可爱啊~” 耳边传来的温热吐息,让铅玻璃不由得浑身一僵,双臂颤抖地想将她推开,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对方的手已经从脸颊上滑下,游过自己那宽松睡衣未能包裹住的锁骨。 “就像只瓷娃娃一样呢,美丽且脆弱。” “护……” “呵呵~” 伸出一根手指点住她微启的双唇,“护士小姐”将另一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想加入重塑之手吗?我的孩子。” 白色的护士服忽然融化,化成点点黑液落在两人的身旁,磅礴的神秘学气息陡然在这间小小的病房中扩散开来。 “我们可以治好你的病,让你可以像普通人那样奔跑,行走;你的父母就不会再因为你的病难过;而你,也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神秘学的气息,与其说是一种威胁,更不如说是一种展示。 而且在听到最后那个条件的时候,铅玻璃的眼底明显亮了一下。 “你是说……只要加入了你们,我就可以……” (和那个人一起奔跑?) “说出那个名字,我的孩子。” 掌心带着柔软的温度抚上了自己的头顶,让铅玻璃心底那个人的身影愈发凝实。 阿尔卡纳伸出一只手,放在铅玻璃的身前: “孩子,这不是威胁,也不是挑衅,我只是给你一个选项,愿不愿意抓住这根稻草,只是你自己的选择。” 铅玻璃的手探出又收回。 “如果加入你们,我是不是就可以……让爸爸妈妈不再难过,可以去看窗外的小松鼠。” “可以……去和辰溪先生一起,在外面的草地上,尽情地奔跑?” “当然,我的孩子。” 阿尔卡纳眼底的笑意越发强盛,伸出的手中,也开始流淌出黑色的液体。 “我……” “铅玻璃!” 辰溪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让她刚伸出的手受惊般的收回。 “呵呵~” “看来,故事的主角来了啊。” 阿尔卡纳起身,面向门口的方向,理了理身上的礼服。 “又见面了,辰溪先生~” ? 猛地在病房门前刹住车,辰溪不知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面对屋内的光景。 自己只是突然感觉到这里有一股不寻常的神秘学波动,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阿尔卡纳……” “嗯哼,看到你现在生活的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阿尔卡纳穿着一件宽大的裙子,提着自己的裙摆,一步一步地走到辰溪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当你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是真的难以相信,你会真的那样死去。” “看到你现在完好的站在我的面前,哈……” 拿起辰溪的手,放在自己心跳的位置,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 “能感受到吗?我现在心情。” 然而从阿尔卡纳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起,辰溪的大脑就已经宕机了,更不用说在这么强大的冲击下,哪里还能感受到什么心情。 殊不知还有更大的刺激在后面等着辰溪。 握着他的手腕,从胸前缓缓滑向小腹,阿尔卡纳也突然拉近两人的距离。 摩挲着他的脖颈,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想继续那一晚的温存吗?” “此时此刻,就在此地……” 轰! 往事还有那一夜的记忆一下子涌上脑海,彻底融毁辰溪此时大脑运转的回路。 不受控制的两眼一黑,向后倒去,被阿尔卡纳接住搂在怀里。 “看来你是同意了呢。” 转头对着铅玻璃的位置,狡黠一笑。 “你的辰溪哥哥就先借我一晚了,祝你今夜也能有一个美好的梦境,希尔玛小姐。” 黑色的液体自脚下升起,逐渐包裹着两人的身体。 就在阿尔卡纳快要消失的瞬间,她又补了一句: “之前的约定,依然有效。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希尔玛小姐。” 黑液吞噬了二人的身体,重新溃散融进地面。 空荡的病房内只留下了铅玻璃一人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 “安雅,要去找安雅小姐……” “辰溪…辰溪先生被人绑架了!” —————— 嗯,浅浅的写了一点,下次更新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本章章评会有一篇之前发癫写的后续,看个乐子就好。 第70章 重塑和医院 黑色的液柱在某个熟悉房间中升起又落下,显出两个人影。 阿尔卡纳将还在昏迷的辰溪扔在床上,并没有急着贴上去,而是含笑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自己的小八音盒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长大了多少。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撩起额前头发,浅浅的留下一吻。 “嗯…好像有其他女人的味道。而且……” 哗的一下撕下了辰溪的衣服,露出了内容物。 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横在原本光洁的肌肤上。 原本含笑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而我们故事的主角还沉浸在阿尔卡纳设置的幻境中熟睡,完全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一切。 右手高高扬起,毫不犹豫地啪的一巴掌下去,鲜红的掌印顿时出现在了辰溪的脸上。 但即便是这样,辰溪那因为睡觉而平稳着的呼吸依旧没有被打断。 看到他这个样子,阿尔卡纳也好似解气般的收回了手,躺在他的身边,看着那半边没有被自己打红的脸蛋,伸手捏了捏。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呢~” “睡着的时候依旧是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手指顺着辰溪微微起伏的胸口,缓缓向下。 掠过每一处新添的伤痕,划过每一处自他离开后充盈的身体,直到碰到被自己撕毁的衣料,轻笑的声音才溢出嘴角。 指尖渗出点点黑液,浸透包裹住辰溪身上的衣服,让其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逐渐开始变形重组。 “晚安好梦~” 贴在辰溪耳侧,用嘴唇轻轻叼住他的耳垂,研磨着,好一会儿才像是恋恋不舍一般离开坐起了身,对着黑暗中命令了一句。 “照顾好他。” “是……” 棕发的身影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 现在的他早已不必再戴着重塑的面具,只是右耳上挂着一个流着金光的黑色耳坠。 身上依旧是那件有些宽大的店长服,只是在重塑气息的浸染下,将他原先可爱的气质衬的有些许娇媚。 面向阿尔卡纳离开的方向鞠着躬,直到她的气息完全消失,才直起自己的身体。 回头看着床上那个即使被打了,还四仰八叉躺着睡觉的辰溪,丹尼尔不由得轻笑出声。 “辰溪先生……还真是和那个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呢。” 将他从床上扶起坐好,虽然辰溪还是昏睡状态,但丹尼尔还是努力地支好辰溪的身子,掏出了随身带着的术杖唤出一个冰袋,贴在辰溪的脸上。 “记得我们当初刚见面的时候,辰溪先生也是这个样子的呢,拿着冰袋贴在脸上。” 一边轻笑着述说着回忆,丹尼尔一边清扫着房间。 “阿尔卡纳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不像其他的信徒眼底的癫狂,丹尼尔的眼里流过的只有似水的温柔。 “她告诉了我这个世界的真相,给了我一个生活的,家。” “虽然这一切都是托了辰溪先生的福吧,嘿嘿嘿。”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知道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丹尼尔继续着自己的独白。 “所以一直以来都很想对辰溪先生说声对不起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希望辰溪先生能原谅我作为一个人类的局限性。” 虽说是自说自话,但丹尼尔此时的表情却也是无比的真诚。 “我是在辰溪先生离开重塑之后,才被唤醒意识的。” “然后就被阿尔卡纳小姐指派专门打扫这个房间,这间……辰溪先生的房间。” “这里真的很有辰溪先生的感觉呢。” “所以……” 手上的动作,也随着他的话语为之一顿。 “辰溪先生你愿意回答一下吗?” 放下扫把,丹尼尔一步一步的向着辰溪的位置走去。 “您,为什么要离开重塑之手呢~?” 突然贴近辰溪的面庞,丹尼尔的双眼陡然睁大,隐隐显出一丝疯态。 “为什么呢~” 揭去辰溪脸上的冰袋,丹尼尔捧起了他的脸,灼热的眼神似乎都要穿透那紧闭的眼睑,直接射进他的脑海。 好一会儿,眼底疯狂褪去,丹尼尔宛若自嘲般的摇了摇头,松开了贴在辰溪脸上的双手。 “呼~真是失态了,辰溪先生。” 鞠下了一个比献给阿尔卡纳的更深的躬,丹尼尔重新退进黑暗之中。 “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辰溪先生。” “希望到那时,我们能变得像原先一样,一直一直一直的做很好的朋友吧。” “晚安,辰溪先生~” …… “近日,斯莫兰区域的一家医院附近的居民房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但是奇怪的是,现场并没有任何和爆炸有关的痕迹,覆盖整个现场的,是极寒的冰雪!” “目前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除了这户的居住人家不见了踪影以外,没有接到其他的人员伤亡报告。” “xx电台将持续为你跟进现场最新报告,请记得准时收听……” 病房内,铅玻璃抱着手中的半导体收音机,久久说不出话。 窗外的风继续送来一些让她坐立难安的风言风语: “有好多天没有看见辰溪先生和安雅小姐的身影了。” “是啊,最近发生了爆炸,希望他们没有被波及到就好。” “要是安雅小姐受伤了,希望她会到这个医院来修养,这样我们就能天天看到她了!” “天才!” …… 攥着那枚利齿子,铅玻璃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做些什么。 辰溪先生出现以后的生活,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太快了 就像是一场梦那样,上天给她赐下了这个男孩,然后又在自己刚刚开始敢于伸手将其抓住的时候,残忍夺走…… 手中的利齿子恰到好处的闪动了一下自己的光芒,勾起了脑中那句对自己来说堪称救赎的话语。 窗外的雨开始一滴一滴的落下,拍打着窗棂,在昏暗的玻璃上摔得粉碎;逐渐增大的风声一点点的勾起夹缝中的呜咽。 泪水扭曲了利齿子反射在铅玻璃眼中光芒,即使是极力地控制着失控的泪腺,沙哑的呜咽还是从紧咬的牙关中漏出。 “辰溪先生!” “我该,我该怎么做……” 蜷在椅子上,从未有过的情感充斥着铅玻璃苍白单薄的身躯。 生命无法承受之痛加重了她身上的病情,骨髓深处的刺痛几乎让她大脑思考的回路全部熔断。 在意识滑向深渊之前,又是一个身影闯进了自己的脑海。 “安……” “小希尔玛,今天的……” “医师先生,求你了,快去叫安雅小姐。” 在看清来人之后,铅玻璃耗尽着最后的力量乞求着,话音刚落,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希尔玛!” 惊叫着冲上前扶住铅玻璃的身子,医师眼底的慌乱肉眼可见。 “护士,护士!快来送希尔玛进手术室!” (五个小时后) 手指微颤,铅玻璃缓缓从昏迷中醒过来。 “感觉怎么样?” 温柔的闻讯自耳边传来,病房内昏暗的灯光从头顶照下,将眼前之人的面容揉进模糊的阴影中。 “辰…不对,是医师先生。” 突然想到了什么,铅玻璃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但骨髓里的生长痛却让她的努力扑了个空。 即使精神上依旧恍惚,她仍强忍下了皮肤摩擦的细小刺痛,努力地扑向了医师。 “医师先生,安雅小姐呢?” 轻轻捋下铅玻璃紧抓着自己的手,医师安抚道: “在病房外面等着的呢。” “能帮我咳咳,叫她进来吗?谢谢。” 医师退出房间,叫来了门外之人,但随着她的身姿逐渐出现在了视线之中,铅玻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安…安雅小姐……” “对…对不起。” 而安雅进门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铅玻璃床位的对面,凝出一把交椅坐下。 手腕一翻,抖出一把匕首。 “安雅小姐!” 医师难以置信的惊叫着,面向此时坐于王座上的女王。 但她依旧像是没听见那般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轻轻一翻,变成一把巨镰砰的一声砸在医院的地上。 “说吧。” 冷冷地吐出见面以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安雅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镰刀的身体。 名为害怕的情感在铅玻璃的嘴里不断流转,从眼角渗出,从喉咙咽下,磕磕绊绊地重述着发生了什么。 (辰…辰溪) “加入重塑之手…” (你在哪里……) “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请您,救救我…) 随着讲述的结束,那把可怖的巨镰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但安雅依旧一言不发,站起身,沉默着走出门,身后的王座也顷刻消散。 “安雅小姐!” “好好养病!” 即使安雅没有回头,铅玻璃还是感觉有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个女人还会来的,别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安雅就彻底消失在铅玻璃的视线中。 第71章 梦境之主 离开了医院,安雅不断地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种在焦急中逐渐迷失的感觉还是紧紧地抓住了她。 早晨在享受完松饼之后,她本来静静地在家照顾着因为化形副作用而睡着的两小只,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然而随着辰溪没有消息的时间越来越长,安雅心中不安的感觉也愈发的难以抑制。 终于坐不住的她决定先去医院看看。 高跟扣地的声音哒哒的响在人影稀少的街道上,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人与她擦肩而过,但是急于确认辰溪状况的安雅并没有认出来人。 “安雅小姐?” 不算熟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安雅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去,才发现刚刚从身旁经过的是铅玻璃的主治医师。 “有什么事吗?” 不耐烦的感觉几乎要从安雅的眉宇间滴落,从未见过的安雅这副模样也让医师微微一愣。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铅玻璃要见我?” 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随着安雅每一步向着医院的方向靠近,心脏好似被捏紧的感觉也愈发真实。 因为…… 她也没有在这里,感受到辰溪的气息。 另一处…… 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梦境之主撑着自己那张变化莫测的脸盯着眼前的这个闪着红光的晶核。 {以记忆为蓝本,编织永恒的梦境} 梦境母体还是环抱着自己身体,伸出左右双臂将整个晶核包裹在手掌之中,从源流飘出一丝丝虚渺的雾气环绕在手掌四周,自身则渐渐被染成红色。 梦境之主脸上原本平静的流纹忽然变得激烈,摄梦的过程原本是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只是…它的浑身开始溢出红色的雾气,自头部也露出点点金光。 “嘿~嘛呢?” 一只手突然从虚空中伸出,搭在了它的肩膀上。 按理说这个地方绝对不会出现除了它以外的其他人,就算出现了,也绝对不可能触碰到它那飘渺的身躯。 然而那只伸出的手掌却反常的抓住了它,在两者接触的瞬间,梦境中的一切都随之一滞。 激荡的红色雾气像是找到了主人一般,漩涡似的向着虚幻中唯一的实体冲去,并逐渐汇聚出他的整个身形。 戌海一步步的从梦境之主的身后走出,此时,此空间的一切,还是静止的。 探进梦境之主的双臂之间,抓出那块闪着奇异光芒的晶体。 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空间从梦境之主的脖颈处裂开,让一切都黯然失色,唯有那对红色的双瞳成了此间天地唯一的色彩。 “啧,没有什么打中的实感呢。” 梦境之主猛地向后退去,拉开距离,两条手臂顷刻消散,为其承受了这次必死的伤害。 但是戌海似乎也并不着急,把玩着手中的晶核,问道: “说吧,你都看见了什么?”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梦境之主将自己的身体虚化,企图逃过一劫。 “你……这是打算逃跑吗?” 仅一个响指的声音,戌海突然坐到梦境之主身后的源流之上,指尖轻轻捻住最上面的尖角。 “咔——” 裂纹瞬间布满了这个不断涌动着真实与虚幻的正八面体。 梦境之主脚下的立方体向上侵吞,已经几乎要将他整个淹没了,双臂无助的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 戌海适时地伸出手,满脸笑意地看着它的脸。 “想活下来吗?” “想抵达[真实]吗?” 比任何话语都有效的,梦境之主死死地抓住戌海的手臂,求生的欲望一览无遗。 “呵呵~” “救你可以,不过你也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呢~” 轻轻地将它的身体从虚幻中扯出,拽到空中,戌海一把抓住它的面门,狠狠地砸进地面。 猩红的双眼中,暴虐的光芒愈演愈盛。 拇指微微颤抖着,喀的一声捏碎了那张虚实交替的脸。 “吼啊————” 仿佛是死亡实体化了般的声音被整个空间奏响,但是戌海的手却还在那个破碎的头颅中越探越深,扣出一块血色的碎片,攥在手中捏碎。 做完这一切,戌海的身体逐渐开始变得虚幻,而梦境之主的身体却意外的开始变得凝实。 但是戏谑的笑容依旧没有从他的脸上褪去。 “下次见到一个和我长得像的白发少年……” 左脚高高地抬起,朝着梦境之主的身体踏去。 “记得帮我捅他两刀。” 轰的一声,恐怖的威压突然扩散开来,将梦境黑色的幕布震得粉碎。 当戌海的身体逐渐消失不见之时,整个梦境边缘也陡然崩塌,残破的梦境之主就像一根黑色的羽毛,轻轻的落进一片白色的空间…… “这里是?” 像这样恢复意识的时候,出现在奇怪的地方,辰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记得上次是在复活巫医的时候,那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这里,这个白色的空间,是为了什么存在? 我,又会在这里遇到什么呢? 行走在这里,完全没有对距离,真假,时间的感觉…… 这里有的,只有空。 就在辰溪觉得意识要逐渐消散的时候,他终于遇到了问题的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有点破破烂烂的就是了。 “这是,梦境之主?” 黑色的羽毛成了纯白空间中唯一的锚点,杂质的闯入瞬间让辰溪一切的感知都回来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难道是我的梦境?” 小跑着向梦境之主靠近,然后辰溪就看到了—— 失去了双臂,源流,躺在地上像是被做成了人彘的梦境之主。 脸上也不是自己知道的那种扭曲的样子,而像是被打破的玻璃瓶那样,白色与黑色的雾气,不断地从里面涌出。 或许是知道自己在梦境之中,辰溪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蹲在梦境之主的旁边,伸出手啪啪两下打在了它的头上。 “嘿,哥们。还活着吗?” 死了吧,估计是死了吧,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活着的样子啊。 辰溪正准备转身离开,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突如其来的诡异的感觉激起了辰溪一身的鸡皮疙瘩。 僵硬地回过头,梦境之主那张残破的脸突然贴近双眼。 即使没有什么眼神交流,辰溪还是有种灵魂被锁定的感觉。 “你……你干什么?” 虽然想过以另一种方式与眼前的少年签订主仆契约,但是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只能放手一搏了! 哪怕到最后自己是否能再次出现都不确定,但是梦境之主还是毅然决然地扑向了眼前的少年,梦境构成的身体穿过辰溪,落在他身后的地上摔得粉碎,只是辰溪的眉心,忽闪忽闪的出现一道晦明印记,然后很快便又消失不见。 “这,你干了什么?” “这些东西是什么?” “啊!啊!!啊!!!” 辰溪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记忆的闸门微微松开,一些,似乎是他的,血色的回忆,利刃般,插进了他的脑海。 第72章 血色的回忆(一) “嘿,辰溪。你在摆弄着什么东西呢?”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辰溪便熟练地起身闪到一旁,也不睁开眼,继续打磨着手中闪着光的小东西。 直到听到哐当一声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他才轻笑着睁开眼重新坐了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呢!” 上一秒还躺倒在地上的小姑凉立马转过身去,想往辰溪怀里扑。 这次辰溪倒是不躲不避了,两根手指捻住了手中物品的末端,向上一拉化出一圈细绳,正好套在了扑过来的女孩的脖子上,双手也顺势滑向她的身后,稳稳地抱住了她。 “这是什么?”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和往日不同的硬硬的触感,女孩惊奇地捧起胸前的项链。 辰溪刚开口打算解释什么,就又出现几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咦~辰溪和希亚又在打情骂俏了。”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脸贱兮兮笑容的高大男孩,作为团队里最壮硕的男生,在战斗中常常冲在所有人的前面,也是辰溪关系最好的男性朋友。 他身后还站着一位浑身散发着清冷气场的高挑女孩“薇”和一个似乎有些胆怯的男孩“茗”。 在这里的五个人,就是辰溪所在这座实验场的所有同伴了。 “略略略,要你管。” 又是一次抢在辰溪之前,希亚做着鬼脸看着盖尔,然后转头接着粘在辰溪身上不愿意下来。 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辰溪伸出一根手指转了转,希亚身上便泛起一层金色的光,腾空而起。 “啊!辰…辰溪,快放我下来啊!” 虽然希亚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却意外的害怕这种悬空而起的感觉,按她自己的说法,没有踩在结实的地上,心里总是慌慌的。 “你就在空中给我先好好反省。”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辰溪的嘴角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笑意。 不再理会希亚在空中的大喊大叫,他走到盖尔面前,递给他一条相同款式的项链。 “来,这是你的。” “这是?” 盖尔不解地迎着光观察着手中的小玩意。 “护身符,42号实验基地的每个人都有。” “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地收下了。” 再是薇和茗的,递给薇的时候,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但是辰溪知道她只是不善于说话而已,想起之前她磕磕巴巴花了一分钟才把“你好”两个字说出口,辰溪就觉得好笑。 真的是和外表完全不同的可爱呢。 至于茗,虽然还是逃避着,不敢和辰溪对视,但是每次战斗的时候,这个孩子却从来没有任何懦弱的表现,甚至好几次将辰溪从敌人的攻击下拽了出来。 “辰溪!” “快把我放下来!” “不然我就……” 听到身后也是带上一丝哭腔的威胁,辰溪才悠悠地转过身,走到她的下面。 啪的一声解除悬浮,以公主抱的形式接住了落下来的希亚。 “就怎么样啊~我的希亚小姐?” 泪花还藏在希亚的眼角没有消散,辰溪的脸就突然贴近到不到一指的距离,近的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气流。 心脏还在砰砰跳着的希亚,现在更是红了脸,盯着辰溪眼瞳中倒映出的自己,突然像是报复般,也像是期待已久般,向着辰溪那毫无防备的唇瓣吻去。 仅仅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接触之后,希亚就架不住心中涌起的感觉别开了脸。 不过看着辰溪那懵懵的表情,得胜归来般的笑容还是悄悄替代了红晕爬上脸颊。 “你呀……” 就在辰溪打算嗔怪地说些什么的时候,众人脚下突然升起黑色的法阵。 “是紧急训练!大家做好准备!” 就在辰溪开口的瞬间,希亚也毫不磨叽地翻身离开了他的怀抱,站在辰溪身前。 待众人在法阵光芒散尽前站定,巨大的吼声也同时响彻传送结束的斗兽场中。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坚毅的表情,完全不复刚才的嬉闹。 扯下袖章,变化出自己的武器。 弓箭手希亚,剑士盖尔,手持两把短刀的刺客薇,盾兵茗。 elementoj obeas miajn ordonojn……” 队友一个个冲上前去,咒语的吟唱,看不见的能量波动随着辰溪一字一句地吐出咒语,聚集在他身边,逐渐形成一个足以扭曲光线折射的恐怖气场。 “啧,居然是最麻烦的蜘蛛型敌人。” “希亚!” “收到!” 深吸一口气,希亚拉满了手中的弓弦,红色的火光开始一点点的燃烧在颤抖的箭尖,随着希亚的呼吸,越烧越盛。 还没等希亚的箭矢射出,薇已经如同一只离弦的箭那般冲出,正面迎上蜘蛛高高抬起的脚,将自身的气场锐化的如一柄利刃! 双刃的刀锋擦着蜘蛛坚韧的外壳划过,一圈一圈,毒素巧妙的渗入怪物的体内。 仅是一瞬她便已经完成了进攻,将刀收回在身后。 咔的利刃入鞘声后,蜘蛛的那只腿也轰然断裂成几段砸在地上。 一道不算深的斩痕出现在它的腹部,正殷殷的向外冒着血珠。 “吼!!!” 嘶吼声撞击着斗兽场的圆形壁垒,一道接着一道的声浪撕扯着几人的耳膜,耳鸣声抑制不住的刺激着每个人的大脑。 瞅准机会的蜘蛛高高地举起两只前爪,打算向着队伍里看着最危险的辰溪刺去。 “你休想!” 盖尔举着手中的巨剑,深大力沉的一道挥击直直撞上两根漆黑的利刺。 巨大的爆鸣声在两者相撞的瞬间再次炸响在整个斗兽场。 战斗扬起的灰尘被瞬间吹散,短兵相接的火光闪烁在两者之间,但是盖尔可不只有力气大的优点。 淡蓝色光芒逐渐在剑刃上亮起,在即将达到最盛的时候。 “给我破!” 爆炸的破风直接掀翻了匍匐在地的蜘蛛,露出了之前受伤的腹部。 “趁现在,希亚!” “好!” 此时箭矢前的火焰已经燃得如同一颗火球,带着呼啸的箭气,飞驰而出。 感受到越来越近的灼烧感,蜘蛛也开始害怕地蜷起肢体想抵消一下攻击的冲击。 “休想!” 举着盾牌的茗突然高高挑起,像一颗流星那样狠狠砸向蜘蛛的腹部。 强烈的冲击掀起的飓风不仅制止了收拢的肢体,还将原本细密的伤口扩展的更加巨大。 但是还没等他撤离蜘蛛的肚子,燃烧着的箭矢就已经先一步的到达了。 随着爆炸声响起,冲天的火光伴着黑烟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茗!” “我没事!” 一小束烟雾脱离大部队,吐出了仍然举着盾牌的茗。 “你小子!” 盖尔冲到茗的面前,扬起手臂,吓得他眼睛一闭。 “你怎么总是这样的不管不避!” 捏住衣袖给他擦了擦被烟雾熏得漆黑的花脸。 “你怎么总是……” “吼——!” 还没等几人把关心带着责备的话说完,蜘蛛就已经嘶吼着驱散了围绕自己的火焰。 看清它的样子,所有人都止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 它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恢复,背上,八只腿的关节处,更是长出了泛着金属光泽的尖刺,像一座小山那样朝着几人冲了过来。 盖尔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辰溪,强行将心底的恐惧咽下。 “大家撑住!保护辰溪!” 每个人的武器上都亮起了不同的光芒,化作四道流光朝着蜘蛛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从他们身后,一发光弹以比他们更快的速度冲出,重重地砸在蜘蛛的面门上。 “辰溪!” 伙伴们惊喜地回头看着已经睁开眼,腾空执杖的辰溪。 金色的法阵浮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四人迅速跳离了战场的中央,将战斗的舞台留给了辰溪。 每个人心底都清楚,等辰溪暖好机之后,这里的战斗就不是自己能插手了。 一圈圈的气浪以辰溪为中心扩散开来,化作一道道风刃袭向迎面冲来的漆黑的怪物。 “第一步——拔刺。” 随着话音落下,利刃断裂的脆响便从蜘蛛的身上传来,刚才威武的模样转瞬便变得滑稽无比。 “第二步——” 术杖点地,明明声音不大,却叩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火燎。” 烈焰漩涡冲天而起,不断灼烧着蜘蛛身上的一切,就连它的凄惨嘶吼都揉碎在了炙热的烈焰之中。 “第三步——” 诡异的笑意弥漫在了辰溪的嘴角。 “反复捶打至肉质筋道弹牙。” 凝实的土块突然从两边的墙壁冲出,汇成手掌的模样一下一下,反复砸在蜘蛛的身上。 希亚几人能清楚地看到蜘蛛坚硬的外壳是如何一点点出现裂纹,刺进血肉并逐渐与泥土融为一体…… 赢了,但是没有理应出现的欢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纠结的情绪。 感知到蜘蛛的生命体征逐渐消失,辰溪也如释重负般的缓缓闭上了双眼,从空中直直的摔下,彻底昏迷了过去。 …… 其实原来,大家五个人是一起对抗一个怪物的,但是……随着后面面对的怪物越来越强,其他四人能做的只有牵制,在场的,只有辰溪能给予怪物致命一击。 但每一次这样的战斗之后,辰溪都会昏迷上一段时间。 虽然每次他醒来之后,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还会让人忍不住担心啊。 尤其是他昏迷时,肉眼可见的逐渐消瘦的身体和憔悴的面容,真的让人感觉不到哪怕一丝没事的味道。 “辰溪……” 轻声的呼唤从希亚的心底传出,她冲过去抱住了辰溪的身体,随着阵法的再次启动,和众人一起重新回到了实验基地。 第73章 血色的回忆(二) “希亚,吃的东西发下来了。” 盖尔将手中的碗伸到了希亚的面前,白色的粘稠糊状物,在容器中抖出令人食欲尽失的涟漪。 “谢谢。” 希亚嘴上应和着,但是眼睛还是依旧没能从昏迷的辰溪身上移开。 “唉。” 知道劝不动这个丫头,盖尔索性端着碗就在希亚的身边坐下。 一边搅和着碗里的吃食,一边也顺着希亚的目光,看着辰溪。 “辰溪的状态…越来越糟了。” “嗯。” 机械地回复着盖尔的话,希亚脸上依旧是浓到化不开的担忧。 一口一口地吞咽着碗中的食物,盖尔进食的声音成了此地唯一能算得上生气的东西了。 突然希亚像是被按了开关一样瞬间坐直,从握着辰溪的双手中抽出一只挤去了眼角的泪花换上一副开心的表情。 辰溪的恢复从来都是从手心开始,当感觉到冰凉的手掌突然重新恢复温度时,希亚就知道,那个她满心欢喜的男孩——回来了。 像是干瘪的气球被注入了空气,辰溪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泛起金光,虚弱瘦削的面容迅速变得丰盈红润,手指微微动了动,醒了过来。 “嗯,哼……希亚?” “嗯,是我哦!最最爱你的希亚哦!” “哈哈哈,看到你一直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伸出手摸着希亚的头,她便立刻像只猫一样,顺从地滑进辰溪的怀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看见我元气满满的样子,辰溪就会安心……辰溪说的每一句话,希亚都记得。 “欢迎回来,兄弟。” “嗯,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像是收到了某种感应,薇和茗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欢……欢迎回来!辰溪先生!” 抱着一本书的茗朝着辰溪鞠下一躬,然后就红着脸躲到了一旁。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茗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还有,都说了多少次了,叫我辰溪就行了。” “好…好的!辰溪先生!” 也是有些无奈地扯出一丝笑容,辰溪接着搓着怀中的希猫猫。 只不过这个时候,薇突然带着周身的低气压低头快步走到辰溪身边,在辰溪一脸好奇地注视中,抬起双眼,居高临下,露出嫌弃的表情。 “啧。” 短暂地愣神过后,辰溪爆发出一阵欢愉的笑声。 “薇……薇姐。” “你真的是太可爱,哈哈哈哈。” 抖抖手指射出几道风刃,割破了包裹着薇肉感十足双腿的黑丝。 勒肉的质感瞬间就从新出现的割洞中挤了出来,娇嫩的肌肤让人看了非常想咬上一口。 “是惩罚也算奖励。” 正笑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双眼却被突然遮住。 “喵呜~!” “好好好,不看不看。” 公主抱着将希亚一把抱住,辰溪站了起来。 “喵呜?” 然后同样像猫一样笑着将希亚向前丢在地上。 “辰溪!”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我没事的,谢谢大家关心啦。” 一直注视着等到大家都走远了之后,辰溪才头一偏轻咳一声,鲜红的血迹突兀的砸在了白色的地板上。 无所谓地擦去顺着嘴角流下的血滴,辰溪端起希亚留下的食物一饮而尽,刷洗去了嘴里残留的金属的味道。 随手一挥,那个碗连同着地面上的血迹一起飘散在了空气中。 …… “主,‘萨菲罗斯’42号的实验基地的实验体到达临界值。” 端坐在王座上的人影听到报告,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就连那眼神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属下知道了。” 待报告的人退出大殿,王座上的人将一只手举到面前,金色的光点逐渐汇聚成一张照片。 照片的主体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和这个王座上的人十分相似,他笑着将一只手按在一个男孩的头上。 而那个男孩,白发蓝瞳,额前有一抹黑色的挑染。 …… “辰溪!” 其他人围坐在一起,看见辰溪朝着这边走来,盖尔高声呼唤着他,让出一个座位,辰溪坐在了希亚和盖尔的中间。 四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盖尔再次开口道: “辰溪,下次的对战实验就别再用那招了,就靠我们四个人也一定可以顺利完成的!” 高亢的语气,装出来的不在意却没能掩盖住声音主人真实的意图。 “是……时间又变长了吗?” 希亚默默握住了辰溪有些发凉的左手,低下头一言不发。 “这次是多长时间?” 语气平淡地出声询问着,仿佛这不是关于自己的事。 盖尔周身的气场一滞,淡淡的伤感笼罩着五人的小圈子。 “27天18时43秒……” “嗯……” “比上次多了,18天06时26秒。” 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辰溪的手背上,希亚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身体微微地抽动。 “看来下次,迎来的可能就是我的死……” “不许说!” 希亚突然扑了过来捂住了辰溪的嘴,毫不遮掩的泪痕清晰的印在她的脸上。 “我们说好的,说好的,五个人,要一直,永远的在一起的。” “不可以,不可以,不许辰溪先一步违背诺言。” 在平日,辰溪温暖的怀抱,是希亚最喜欢的地方,但是今天,无论自己怎么贴近,怎么抱紧,惶恐与不安的感觉还是深深的扎在心底,无法消弭分毫。 抚摸着这个赖在自己怀中啜泣的丫头的头,辰溪抬头看向周围,看见他们眼中的情感,看见他们胸前的项链。 “好,我答应你们。” “只提供必要的支持,不再那样动用自己的能力了。” 将右手虚化,探进心脏的地方,辰溪取出一颗发着柔和光亮的球体。 血腥的气息又涌了上来,但辰溪怕大家担心便强压不适打算将其生生咽下。 “唔!” 怀中的希亚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抬起了头,闭着眼吻上了辰溪。 舌尖探进辰溪弥漫着死亡味道的口腔,缠绵良久,喉头上下滚动数次,然后带着几道染着血色的银丝分开。 “感觉舒服些了吗?” 红着脸,希亚的脸偏向一旁不敢看着眼前人的脸。 辰溪先是一愣,但随姬也恢复到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样子,重新将希亚拥入怀中,摸着头耳语道: “当然,有你,有你们在。无论什么事,都会让我感到幸福无比吧。” 没有挣扎,希亚就这样猫一样在辰溪的怀中躺着。 好一会儿,等希亚终于在辰溪这撒够了娇,五人又重新回到了一开始圆圈状的座位。 辰溪将刚才掏出的光球推到中间,说道: “都来试试吧,吸收这里面的能量,提升实力。这样后面的实验,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辰溪……” 几乎所有人都担忧地抬眼看着他,不敢伸出手。 “是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再很难使用那个能力了。” “这样的话,不也正好方便我和你们一起战斗不是吗?” “好啦好啦,别磨磨唧唧了,还是不是伙伴啊。” 说笑着,抓起每个人的手臂,一个一个的伸进光球之中,白光一闪,那光球就分成四份流进几人的体内。 镜头逐渐拉远,实验场内的一切,都显示在一小块颤抖着的投影上,负责实验的实验者脸上流过一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的表情,将发生的事报告给了自己的主。 “主,催化剂已经到位,是否……” 王座上的人还在盯着手中的照片。 [果然还是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是吗] 压下了那一声叹息,下令道: “继续。” 命运的齿轮再次被拨动,这一次转动的方向和之前,似乎依旧是没有区别。 —————— 回忆篇会有一些谜语人,咳咳,这是为了辰溪的提升做的一点小小的牺牲,大家也可以猜猜辰溪的身世之类的,不失为一种乐趣不是吗? 然后就是放假啦!既然放假有时间了,我就尽自己所能,保证每天至少有一更~如果愿意花一点点时间,给作者打个分写个书评,我真的会非常高兴的! 最后感谢大家的喜欢!谢谢~ 第74章 血色的回忆(三) 五个人,被送到五个地方,进行着最后的融合实验。 就在几人被分开之前,他们被告知这是最后一次的融合实验了,在那之后他们将加入新的实验项目——单人作战。 “反正到时候辰溪肯定又是一脸无所谓的回来吧。” 盖尔略带羡慕的拍了拍辰溪的肩膀,猛地将他夹在了臂弯之下,略带嫉妒的搓着他的小脑袋,但很快臂弯中的人就被抢走了。 “辰溪,你到时候还会用能力帮我缓解痛苦的吧!会的吧!!会的吧!!!”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比如整晚……唔!” “咳,小姑凉家家的,要矜持一点。” 不顾希亚要咬人的眼神,辰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其丢进了传送装置,并在她再次开口前启动了开关。 长叹一口气,辰溪也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剩下的三人。 “你们也是一样,等回来了,我帮你们快点适应。” “那我是不是也能和你在一起待上一整晚呢。” “滚滚滚,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 笑着拒绝了盖尔的打趣,辰溪目送着其他三人进入装置,然后转身进入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软管,很多的软管从各处袭来,插进辰溪的身体,然后便是周围环境突然的一黑,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辰溪的意识也会开始变得逐渐模糊,就像是长长的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所有的实验已经结束了,而自己总是直接出现在实验基地,看着其他人带着痛苦的表情从传送装置中走出来。 周围如期的暗了下来,辰溪也是毫无防备的将意识遣散,打算再来个深度睡眠。 “嗯!!!” 不同于以往,疼!疼!!疼!!! 撕裂一般的感觉从全身的各处传来,能清晰的感觉到暴虐的能量游走在身体的各个角落,撕扯,吞噬着原来的能量,原来的身体。 完全挣脱不开,辰溪只能被动的,清醒的,完全的接受这份痛苦。 “他…他们每次,也是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吗。” 强烈的排斥感从全身上下传来,在一阵感觉意识要被撕碎的撕裂感之后,辰溪被从实验装置中吐了出来,直接出现在了实验基地中。 身上之前插着软管的地方,都在殷殷的向外冒着黑气。 “呃——啊!” 挣脱时的身体惯性还没消散,本能的爆发出能量,金色的光波一圈圈扩散开来。 一瞬间,辰溪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然后突然到来的无力感便狠狠地将辰溪按在地上,但就是在意识即将再次丢失的前一瞬间,他看见了。 实验场的其他伙伴也回来了,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是面带痛苦的表情蜷缩在地上,黑色的能量蟒蛇般缠绕着他们的身体。 “不,还不能睡。” 一把扯下胸前的项链,插进大腿,剧烈的疼痛带来了短暂的清醒,但这依旧不够。 旋转着将吊坠继续深入大腿肌肉,直至那截晶莹的宝石完全消失在辰溪的血肉之中 ,他才勉强撑着身体将自己摔在了伙伴之中。 随着最后的金光一闪,辰溪彻底失去了意识。 只是昏迷的辰溪并没有看到,在那一阵金光之后,伙伴身上黑色的能量齐齐地汇进了自己的身体。 …… “欢迎醒来,主人!” 怎么个事? “恭喜主人通过了最后的融合实验,成为了高级实验体。” 完全不顾辰溪此时还是浆糊一般的大脑,那道声音继续讲述着当前的情况。 “现在就请主人进行第一次。” 微妙的一次停顿之后,那道机械的女声继续说道: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单人对战训练。” 还没等辰溪从迷糊的状态中睁开眼,他就在感到一阵失重感,被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咳——!” 几乎是没有间隙,又是四道巨物坠地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同时宛如野兽嘶吼的声音也撕扯着辰溪的鼓膜。 还没从混沌的状态中回过神,敌人的利爪就已经带着破空的声音向辰溪袭来,但是他的脑海里还在盘旋着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 肋骨碎裂的脆响在脑海中奏响,下一秒耳边便传来呼啸的风声。 劲风扯开辰溪的眼皮,也让他看清眼前的敌人——四只浑身漆黑的怪物,体型各异,然后…… 还没等辰溪继续观察下去,他就已经被嵌在了墙里,爆炸声响起的同时也带起了巨大的烟尘。 “咳咳。” 尽管有这意味着重伤的咳嗽声从烟尘中传来,但四只猛兽仿佛还是在忌惮着什么,迟迟没有扑入其中给与辰溪最后一击。 “不继续了吗?” 仿佛带着商量与询问语气的话语从浓雾中传出。 “汀——” 巨刃被演奏的声波突然冲散了所有的不可视。 “那可就到我了哦!就拿你先开刀吧!” 一道金色的光弧闪过,一只还滴着血的兽爪便高高的飞在空中。 其他三只怪兽见状立刻拉开距离,在口中积蓄着紫色的光炮,但辰溪依旧是不慌不忙地跳到了那只还在哀嚎着的怪物背上,将手中光剑的能量注入到最大值,直直地插进怪兽的脊椎,像旋转钥匙那样扭动九十度。 靠近剑刃的皮肉开始像波浪一般律动,怪物的全身也开始布满金色的裂纹,最后直接爆体而亡。 当然与此同时,其他三兽的光炮也不出意外的轰击在了辰溪身上。 高温瞬间气化了怪兽同伴的尸体,让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焦香。 然而在开启护体护盾的辰溪面前,这些攻击都只是些小儿科罢了。 如法炮制,再次快速击杀了两只怪物。 辰溪竟已经开始扛着大剑对着最后一个怪兽吹起了口哨。 “速战速决吧!希亚他们应该也在经历这样的实验,早点回去等他们,就可以在第一时间为他们治疗了。” “希亚肯定又会一头扑进我的怀里,毛手毛脚的在我身上乱摸。” 想到这,辰溪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同时,眼前的怪物也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扑闪着朝辰溪扑了过来。 本来以为这会是个和之前几个怪物一样好对付的货色,但是它却意外的难缠。 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抓住辰溪的施法前摇冲上来打断施法,辰溪的各种套路它也像是非常熟悉一般,将自身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不多时,对战场内已经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地面了,辰溪举着剑和怪兽对峙着。 脸上带着来不及擦拭的血迹,自身不管是体力还是恢复能力亦或者是神秘术的使用能力,都已经消耗殆尽了。 但是反观那怪物,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就连那张嘴也豁去了一块,还插着几颗牙齿的下颌骨仅靠着一丝细细的皮肉吊着,顺着它呼吸的起伏,怪异的晃着。 “吼!!!” 继续咆哮着冲了过来,辰溪举剑抵抗,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们第几次这样的对碰了。 每次身影的交错,双方的身体上都会多出几道伤痕。 只是这一次,辰溪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坚硬的圆柱形物体,竟直接摔倒在了怪物的进攻路线上。 没道理啊,这片场地上的血肉不都已经被高温融化了吗?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样的东西的时候,慌忙举剑之下,在对方扑到辰溪的同时,剑刃也同时刺穿了它的肩膀。 对的,是肩膀,大量的鲜血随着怪物不断将体重压在辰溪身上,与那张充满着血腥味道的巨口一起,一点一点地靠近辰溪的瞳孔。 缠着血丝的利齿已经悬在了辰溪鼻尖的上方,但是世界却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怪物的嘶吼声,辰溪抵抗的吼叫声,都在这一刻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两滴清澈的泪滴。 “咔-嚓。” 怪兽坚硬皮肤碎裂的脆响,一块东西的露出让辰溪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心与厌恶充斥了全身,手脚在这一瞬间同时变得冰凉。 “辰…辰溪……” 破碎的人言从怪物的口中吐出,即使已经破碎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但辰溪还是直接辨认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杀…杀了我!” 又是两滴清泪…… “快,快啊!吼,吼!!!” 怪物开始甩头,残破的下颌骨一次一次甩在了辰溪的脸上,像是一记记耳光,但却没能将辰溪从这场梦中扇醒。 直到……怪兽终于失去意识,重新咬向辰溪。 “希亚!!!!!” —————— 回忆篇的终章了,唉,想在短短三章内把一个故事呈现给读者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呢。 集中笔墨重点塑造了一下希亚和盖尔,但其实薇和茗也同样是很有意思的人,和辰溪之间也有很多有趣的小故事,但是碍于篇幅问题,他们的故事只能省略哩,略微有些遗憾呢。 也不知道这个略显粗糙的故事,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呢? 最后真相被揭开,辰溪杀死的一直是过去朝夕相处的同伴,不知道最后希亚的死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一点触动呢? 辰溪的过往被揭开了一点点的帷幕,他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后面就是加强版的辰溪在重塑之手堂堂复活啦!毕竟也是得到了一部分回忆,而且咱们的小八音盒也是时候稍微支棱起来一点哩,至少也要到敢正面怼阿尔卡纳的程度不是吗? 想不想看之前的小奶狗直接变身小狼狗,反手撩拨阿尔卡纳?哈哈哈,那场面想想就刺激啊!!!哈哈哈哈。 最后的最后,还是求一下书评和评分,(哭唧唧)我也好想早点有评分啊,还请各位读者大大,动动手指,帮忙点点评分,有时间就帮忙写写书评。 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爱你们!!! 第75章 初醒之夜 “嗯——” 辰溪坐在床上握了握拳,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略有些无奈的扶住额头。 “希望阿尔卡纳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我吧。” “如果要是赔偿的话我还是有点钱的。” 谁能知道自己刚醒的时候会突然扩散出一圈风刃,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一切都已经被劈的七零八落了。 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辰溪低声叫出了某人的名字。 “丹尼尔?” 随后,一个人影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 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在丹尼尔出声之前,辰溪便已经率先打起了招呼。 “哟!” 丹尼尔听到这不着调的招呼声,也是莞尔一笑,略带疏远但不失礼貌的向辰溪鞠了一躬。 “你好,辰溪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一种迅哥和闰土再次见面的既视感扑面而来,辰溪只当是之前把他忘在重塑闹得别扭。 “记得和你说过,可以叫我辰溪的,我的丹尼尔好店长~” “哈哈,辰溪…还真是一点没有变呢。” 施展神秘术将破损的东西复原,丹尼尔就像一个普通的家政那样,专心的打扫着屋内的一切,没有分出哪怕一点的目光给缩在床上的辰溪。 “丹尼尔,你还在为当初的事生我的气吗?” 没有回应,只有轻轻的笑声夹杂在清洁的声音中,像是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 静静地等待着房屋恢复原样的过程中,两人没有再发一言,直到最后一个破碎的花瓶合拢轻轻的落在了原本的位置,丹尼尔才再次开口; “辰溪先生,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请问还有其他需求吗?” 辰溪没有忽略再次变化的称呼,但也没再出声提醒,只是抬头盯着丹尼尔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原本属于少年的稚气与纯真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平静,以及眼底静静燃烧着的疯狂。 看到丹尼尔现在的样子,辰溪终只是张了张嘴,咽下了所有想说的话,统统化为了一句简单的:“辛苦了,没事了,退下休息吧。” “谢谢~” 礼貌的回应之后,丹尼尔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房间的阴影中。 “唉——” 他有些累了,不管是新想起来的记忆还是过去的种种。 新的记忆向他揭露了自己不平凡的过去,同时也解封了他一部分的力量。 而自从穿越以来所经历的一切,几乎没有哪一件事可以算得上让自己真的开心放松的。 闭眼,放空了意识,就像当初在融合实验的实验装置中做的那样。 将精神的触角伸进了意识之海中,辰溪意外的感知到了戌海的虚弱,以及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不速之客——梦境之主的核。 “嗯,这东西…有什么用?” 当精神的触角与核接触的瞬间,辰溪眉心的明晦印记再次亮起。 “嗯。” “symbiosis” 随着咒语念下,那枚核心开始发出破碎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大。 然后辰溪却只觉得这声音聒噪。 “吵…” 随手用能量包住了那枚核心,丢进了意识的最深处。 感受到终于安静的环境,辰溪闭着眼,打算就先这样睡一觉,然后他就听到了。 “嗯哼,醒了吗,我的孩子。” 唉,又来一个。 无声地往里面缩了缩,辰溪将床腾出了更多的空间,并在听到阿尔卡纳坐到床上的声音以后,将身体缩成一团。 “我有些困了,暂时只想睡觉。”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躺下陪陪我吧,毕竟我们也做过比这更过火的事不是吗?” 阿尔卡纳笑着背对着辰溪,同样躺在了床上,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体温,开口道: “再次回到……” “窸——” 后面的话被一个意外堵住了,因为辰溪在阿尔卡纳躺下之后,就从背后抱住了她。 一双手灵巧地环上她纤细的腰肢,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但却只是单纯的搭着,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现在,安静的陪我睡一会儿,我不想再听到任何的声音,可以吗?” 伸出一根手指,比在阿尔卡纳的唇前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便将意识发散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辰溪感觉到有人在戳着自己的脸颊,便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醒来了吗?我的小八音盒~” “嗯,醒了。” 一把抓住阿尔卡纳戳着自己的手指,辰溪略带慵懒的说道。 “睡得还好吗?” “睡得不错,但如果起床后看到的不是你这张脸,那就更好了。” 呵呵一笑,无视了辰溪的挑衅,阿尔卡纳轻轻抽出被辰溪握着的手指,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提了起来。 “看来发生了什么让你成长了不少呢~” 捏着下巴的手顺着辰溪的脖颈滑到肩膀,轻轻的推倒,栖身将整个体重压在了辰溪的身上。 垂下的长发挡住了辰溪除了阿尔卡纳面容以外的视野,将目光聚焦在这张绝美的面容之上,然后顺着曼妙的身体曲线移动到了小腹的位置停下。 “呵呵~” “你真的变了很多呢~” 将头探进辰溪的脖子,在光洁的肌肤上深深地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与另一边的那个不是自己的齿印,形成了一种对比和抗衡。 “这个…是其他女人留下的吗?” “嗯哼。” 伸手抚摸着那道留在锁骨上的印记,阿尔卡纳继续问到: “是那个医院里,白发的跟在你身边的女人吗?” “是,又如何呢?” “呵呵~” 展颜一笑,阿尔卡纳的鼻息再次贴近了辰溪的面庞。 “当然不会如何。” “只是……” 摸着之前被辰溪盯着的小腹,阿尔卡纳的神情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来吧。” 毫无反抗之意,这平淡不含感情的一句回答,几乎是瞬间就将阿尔卡纳的兴致浇灭了大半。 但她依旧是饶有兴趣的摸着辰溪的面颊。 “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容易害羞的你,像个孩子一样有趣。” “那现在呢?不喜欢了吗?” 轻轻的一吻落在了辰溪的唇边,代替了回答,阿尔卡纳起身准备离开。 “阿尔卡纳。” 刚站起身就被叫住,但是还没等她转过身就已经被辰溪一把抓住手腕,向后一拽压在了身下。 一只手抓着阿尔卡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只手压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巧妙的用着力。 “我让你走了吗?” 阿尔卡纳被吊起了兴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就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男孩。 一把将阿尔卡纳公主抱的从床上抱起,辰溪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吐息搅动着撩人心弦的话语。 “今晚,好好的陪我,哪也别去,什么也别想。” “今晚时间只属于我们彼此。” —————— 好哦,辰溪支棱起来哩,这就是实力提升之后的底气吗,不错不错呢喵。 第76章 小辰与小纳 清晨,晨曦刺破窗帘的阻碍,插进昏暗的房间之中。调皮的光线非常巧的正好落在了阿尔卡纳闭着的双眼之上。 好看的睫毛微微颤抖一下,但阿尔卡纳并没有急着先睁开眼,而是伸手摸向了身边。 可那个地方哪还有昨夜缠绵之人的体温,冰冷的被窝诉说着那个少年早已离开了此处。 “呵呵。”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阿尔卡纳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平静地躺在床上,将枕边的另一个枕头扯过,抱紧,夹住,将头埋在其中,有些瓮声瓮气地说道: “真没想到你会是那种到了早上就不见人影的人呢。” “咔哒。” 瓷器与玻璃桌面相碰的清脆响声,惹得阿尔卡纳的耳朵机敏地抖动一下。 身体难以察觉的僵硬了一下之后,即使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阿尔卡纳此刻的心脏已经开始加速跳动起来了。 那个重塑之手的boss,好几起大型神秘学恐怖事件的谋划和幕后主使,此时竟然也会像一个小姑凉那样,悄悄地红了面颊。 一回想起辰溪昨晚带给自己完全不同的模样,被双腿夹紧的枕头上的褶痕便又加深了几分。 而她的身后,辰溪一边欣赏着她那没有丝毫遮掩的后背,一边对盘中的早餐做着最后的摆盘。 “起床啦,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端起桌上准备的早茶,浅浅地啜饮一口,在起床的窸窸窣窣声之后,抬眼看去,巨大的茶水吞咽声回荡在此刻只有两人的房间之内。 “嗯哼,居然只是这样吗?” 阿尔卡纳笑着将手环抱在身前,笑着看着此刻表面平静但身体却在轻轻颤抖的辰溪。 [姐姐!犯规了吧!你起床怎么不穿个衣服啊!披个毯子也好啊!] [幸好我早就醒了] 早在太阳升起之前,辰溪就已经在心底一阵莫名的悸动下苏醒了过来。 早晨的阳气充体加上旁边正好还躺着一个不着片缕的绝美女子,正值青春壮年的辰溪哪怕在经历了昨晚的一阵云雨之后,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起了反应。 但…… 视线上移,看着阿尔卡纳那安静娇美的睡颜,辰溪没想到那样的一个女魔头,在睡着之后,居然也是有着这样一副可爱的样子。 就光看着这副面孔,心中的邪念便已经消去大半,轻手轻脚地下床,不想过早的打扰到她。 [唉,有些许可惜没有什么工具可以把这一幕记录下来。要是我也有陈云那样的手机就好了] [至于这个……] 低头看了看依旧不服气的小辰。 [自己解决一下吧,顺便准备一下早饭。话说她平时会好好吃早饭吗?当重塑的老大估计挺忙的吧] 别的辰溪不知道,但至少自己在穿越之前,基本一觉睡到个九点多钟,早饭什么的都是自动忽略。 如果不是为了活着,他可能连饭都不太想吃。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自己可不是一个人活着了,所以这早饭就一定是要吃的,还要吃的讲究。 从卡片中取出各种各样的食材,在小小的厨桌上铺的满满当当。 因为和安雅到处旅行的缘故,卡片中总是收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有现成了,也有需要料理的。 不过既然是在人家这里住,还……咳咳。 那当然是要亲自动手做一顿诚意满满的早餐啊。 土豆,胡萝卜,白菜切丝,加入面粉、胡椒、葱花和盐,搅和均匀充分混合。 在盐的作用下,素菜很快便脱水变软。 下锅摆出甜甜圈的样子再在中央打入一个鸡蛋,煎至两面金黄。 第一道早餐,素菜鸡蛋饼便香喷喷的出锅了。 不过在制作的时候,辰溪特意坏心眼的将一个饼做成爱心的形状,另一个就只是普通的圆形,分装在两个盘子中。 没用完的鸡蛋和土豆再次取出。 蛋黄蛋清分离,蛋清加入火腿粒,蛋黄和葱花、盐一起搅拌均匀,分别下锅煎熟在叠在一起。 卷起,切开,用刀将其分成等大的卷,中国版的玉子烧就算是完成了! 然后土豆切丝,加入盐、鸡精搅拌均匀,直接下锅铺开煎至金黄酥脆,取出用风吹去多余的油脂,切开分好。 最后是两杯牛奶取出微热,一顿丰盛且美味的早餐就算是完成了。 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在辰溪身上,只是今天服务的对象换了人而已。 [嗯,早饭之后和阿尔卡纳商量一下,放我回去吧。] [又不是说以后都见不到了,反正只要她想,找到我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然后便是端着餐盘向房间走去,发生了开头的一幕幕。 当阿尔卡纳在座位上坐定,才发现辰溪摆放餐盘的方式非常的微妙。 两个餐盘并不是摆在两人的面前,而是并排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看着一个心形,一个圆形,阿尔卡纳不禁轻笑出声。 [居然现在开始考验起我来了吗]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不过……] 抬头看着对面同样含笑看着自己的辰溪,阿尔卡纳心底的喜欢与惊异愈演愈烈。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你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我的小八音盒~] 毫不客气地拖走了那盘放着爱心形状的餐盘,阿尔卡纳第一个便切开了素菜饼送入口中。 眼神不易察觉的微微一亮,阿尔卡纳笑着放下刀叉。 “还真是美味呢。” “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姐能这么幸运,能每天吃到这样的美食。” 坐在她对面的辰溪却是丝毫不慌,轻抿一口牛奶,舔了舔唇边的奶沫,淡淡地开口道: “我一般嫌麻烦都是带她直接在餐厅解决日常的餐饮问题。” 一句话,不仅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边带着一个关系亲密的女伴,还将许久不见的阿尔卡纳捧到了一个特别的地位。 [就连我身边的人,也不常常吃到我做的菜,但是一到你这,我甚至愿意早起为你准备早餐,感动吧。] 身居高位的阿尔卡纳又怎么会不知道辰溪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但就算是这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开心。 当然,如果没有这后一句便更好了—— “不过她原本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魔精,我离开时间长了,怕是要出事。” “是吗。” 刀子突然划过盘底发出刺耳的噪音。 原本正吃着土豆饼的阿尔卡纳又重新插起素菜饼一口一口地咽进腹中。 选择性地忽略了两人之间突然变得有些沉闷的气氛,辰溪继续开口道: “所以什么时候可以送我回去。”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就一定会放你回去?” “你会同意的。” 正当阿尔卡纳还在疑惑辰溪会有何种手段的时候,解决完早餐的他身形一闪,直接来到了她的身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辰溪便已经捏住她的下巴,提起与自己对视着。 “闭眼。” 宛如命令一般的口吻从面前传来,话语中似乎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一时间竟让阿尔卡纳真的闭上了双眼,并在心底不自觉地期待起来。 然后,在两者额头相碰的瞬间,辰溪此刻的情感也悉数流进了阿尔卡纳的身体。 “现在呢?” 依旧保持着贴近的状态,在两者交织的鼻息中,进行着同样心底的交流。 “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么?” “当然。” 几乎是没有间隙的回答,辰溪的回应不假思索。 在昨夜云雨之时,辰溪之前唤醒的梦境之主的意识觉醒了,在脑子中又多出一个声音的同时,也为他带来了一些和精神相关的能力。 眼下这样直接的精神交流便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别人的心智,让别人更容易相信自己的话,更容易同意自己的请求。 部分记忆的解封也为辰溪的各项能力带来的大量的增幅,这也是他此刻敢和阿尔卡纳如此硬气的原因。 以前那是打不过,现在有实力了,为什么不碰一碰? 当然如果可以,辰溪还是不想武斗的,大家和和气气的把事解决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所以他便将自己离开重塑之后的经历,以及此刻让自己产生如此之大变化的记忆还有对阿尔卡纳的情感,一股脑全部给了她。 从一开始的惶恐,到逐渐安心,到现在的喜欢与重视;再加上那一看就不简单,隐藏着大秘密的记忆。 阿尔卡纳终是同意了放辰溪回去,回到他自己的生活中。 只是,在辰溪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一把勾住了他的颈脖,请求到: “离开之前,能陪我跳一支舞吗?就在我的办公室。” “可以。” “还有就是……我能打她一顿吗?” “虽然她为你挡下了一发致命的攻击,但,她毕竟砍下了你的手臂。” 说着,伸手捏住了之前被砍下的地方,微微地用力。 “可以啊。” 阿尔卡纳没想到辰溪居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点到为止哦。” 同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阿尔卡纳眉心的地方。 “我猜她现在估计也挺想揍你一顿的,毕竟你就这样把我直接掳走了。” “那她要是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会怎么样?” “哈哈,谁知道呢。回去后我会好好地和她说的。毕竟你们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用完早餐,陪着阿尔卡纳处理了一些重塑之手的相关事宜,两人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不太熟练跳舞的辰溪和同样不熟悉舞步的阿尔卡纳,两人笨拙地在一首又一首乐曲中跳着属于他们两个的舞蹈。 即使有时候会有磕绊,会不小心踩到对方的鞋子或是裙摆。 但是两人都是笑着忽略,然后继续在舞步的若即若离中感受着彼此。 书桌之后,之前辰溪送的木头小辰和木头小纳同时探出了头,好似看着父母亲热的孩子那样,静悄悄地观察着眼前的两人。 突然出现的两道目光自然是没有逃过辰溪的感知,按下阿尔卡纳的肩头,向着两个小家伙走去。 一把提溜起这两个准备逃跑的两小只,转头笑着向阿尔卡纳打趣道: “这两个小人居然还留着呢,而且还都会动了。” 手中金光流转,拍进了两小只的体内,色彩从腹部开始,渐渐扩散至全身,轻轻放在桌上,用手戳戳,那竟是一具真正的肉身! “升级一下,也算是为你再多留个念想。” 摸着小辰溪的脑袋,辰溪期待着阿尔卡纳的表情。 然而在他手下的小辰溪,摸摸、捏了捏自己的脸,逐渐的竟大声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向辰溪跑去,一下子扒在他的身上,嘴巴张张合合,但却哽咽着说不出任何话。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在呢。” 温柔地将他抱住,抚摸着他的头,安抚着这个小家伙的情绪。 既是自己的造物,又有精神连接的能力,辰溪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为什么哭成这副模样。 同时也对阿尔卡纳那对于自己的危险的情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如果自己没有被梦境之主侵入,没有解锁部分的记忆,没有足够的力量。 那,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可能今天就真的会发生在我身上吧。 而作为这个事件的参与者之一,也是始作俑者的阿尔卡纳,自然也是非常清楚人偶为什么哭成这样。 他得到了升级本来是件挺高兴的事,但是现在,她却只敢紧张地看着辰溪的一举一动。 看到阿尔卡纳的这副模样,辰溪也是觉得有些可爱到好笑。 将原本落在小辰溪头顶的手伸出,轻轻地摸在了阿尔卡纳的头顶。 “怎么?看过我的记忆之后,还这么不放心呢?” “我不会介意的,或者说正是因为在乎,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所以我反而还是有着些许的高兴,自己在你的心里,居然有着如此的分量。” 虽然阿尔卡纳的身高对于摸头这个行为来说,是有些难受的,但是辰溪还是很喜欢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轻向下,朦胧地感受着她体温的感觉。 在阿尔卡纳有些不舍的目光中收回了手,辰溪将两小只放在了一起,推到了阿尔卡纳面前。 “现在可要好好的照顾好这两个小家伙了哦,照顾好这两个……我们的孩子。” “嗯。” 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声最简单的轻嘤,但辰溪知道,今后这两小只在这里,肯定能得到很好的照顾的。 “走吧,我要回家了。” “那这里呢?” 抓住辰溪手的同时,阿尔卡纳也问出了这句话。 “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自己都忘了吗?” “你说过的,重塑之手是我的家,永远都是。” 黑色的黏液逐渐从两人的脚底溢出,向上涌动着想将两人吞下,但是刚到膝盖的位置,就被另一道升起的金光冲破。 在阿尔卡纳略带震惊的目光中,辰溪那因为传送逐渐模糊的面庞却还在轻笑着说道: “看你用了那么多次,我也就慢慢学会了,这样以后往来的话也会方便很多。” “想我的时候可以直接告诉两小只,我会知道的。” “嗯。” 在最后的金光大作之后,两人同时消失在了办公室内。 —————— 吼吼吼,重塑的时光过去咯!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就是两个女人的斗争了!争风吃醋什么的,最棒了!要不要压一手谁会赢?哈哈哈哈。 这章码起来感觉挺顺的,感觉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如果能喜欢就再好不过了,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提出来的,我看到了会尽力去改的。作为番茄9同人里面新晋的评分作品,不好好努力怎么行啊。 加油加油加油! 最后老样子,爱你们!!! 第77章 我回来了 “主人。” “嗯?怎么了?” 脑内,在辰溪的帮助下,成功恢复意识与智能的梦境之主突然开了口。 “感受到您所要传送的目的地有高能神秘术能量反应,根据您的记忆推测,是安雅小姐的神秘学波动。” “嘶~!” 原本还是牵着阿尔卡纳手的辰溪变握为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向后一撤退出了传送的能量束。 感受到了辰溪的动作,阿尔卡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便也顺从地依在辰溪的怀里。 等感受到周围纷扰的乱流终于停息,她才睁开了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呵呵~” 松开辰溪的手,蹲下身子,将因为好奇靠过来的小辰和小纳抱在怀里,阿尔卡纳转身看向辰溪的方向,问到: “出什么事了吗,我的小八音盒~” “这里,应该是我的办公室吧。” 将小辰和小纳放在桌上,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中,将双手搭在辰溪的肩上,绕到脑后,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脖子。 “难道你改主意,打算就这样留在重塑之手了?” 一巴掌打掉阿尔卡纳不老实的小手,辰溪略微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咳咳,当然不是,只是好像有点玩脱了。” “嗯哼” 这句话一出,阿尔卡纳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轻轻地把辰溪一推,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迅速抱起了桌上的小辰和小纳。 一个转身,将自己包裹在黑液之中消失不见了。 “嘶~这坏女人,果然不搞点事她就不叫阿尔卡纳!” 辰溪同样展开了传送,立马追了过去。 另一边… “安心啦,如果是被其他人抓走了可能真的大事不妙。” “但如果是那个女人,辰溪顶多也就是被吃干抹净,然后心灵在痛苦和愉悦中反复横跳之类的。” “你放心,如果那个女人再来的时候带着辰溪的话,他绝对不会少哪怕一根手指头的。” 医院不远处的草野上,刀舞飘在安雅身边,尽可能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是啊,安雅姐!我们和主人一起在那个地方待过的,虽然其他人可能对主人不太友好。但是那个坏女人绝对不会伤害辰溪的!” 安玛也是有些着急地围着安雅转圈。 辰溪被掳走的这几天,安雅几乎是没有合眼。虽然她原本是魔精身体,但被辰溪复活后,习性却也在愈发的接近人类。 神秘学能量经常不自觉的向外溢出,黑眼圈也逐渐套上了她的眼眶。 两小只都知道,安雅现在的状态已经接近极限了。 “我没事,我很好。我…就只是感觉很不安。” “这种被人夺取了珍贵之物,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似乎以前什么时候,也发生过。” “明明这是我第一次走出森林,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想不明白的安雅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两腿之间,闭上了眼睛却不曾睡着。 远处,铅玻璃翻看着手中的书籍,只是每翻一页,就会抬头朝这边看上一眼。 因为阿尔卡纳说过,还会来找她,但再次见面,安雅难以保证自己不会和阿尔卡纳发生冲突,所以为了不影响医院的其他人,便在征得铅玻璃同意的情况下,将她从医院里面带了出来。 微风吹过旷野的草地,娇嫩的草叶随着风的节奏轻轻摇曳着,像是在安抚着某人的情绪一般,青草的生命力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被风送入她的鼻息。 这个味道是安雅这几天以来,最熟悉不过的了,只是今天…… “安雅姐姐快看!” 看见到草地上逐渐升起的黑液,安玛第一个便招呼着身边的安雅,只是原本该搭在对方肩上的手,却扑了个空。 “安雅姐姐?” 低头一看,身边哪里还有安雅的影子。 “铛——!” 远处,兵刃相击的脆响突然在寂静的草地上扩散开来,激荡而出的巨大音爆逼迫着在场的每个人捂紧了自己的耳朵。 但是,身体孱弱的铅玻璃,对于这迅速到来的打击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害怕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就在冲击波即将到达的时候,却有人突然温柔地为她捂住了耳朵,金色的护盾出现在身前,替她挡下了所有的伤害。 “辰…辰溪先生?” “嘘~” 示意她噤声的同时,一只手已经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先走远一点,这里对你来说有点太危险了。” 金光一闪,两人便已经出现在了百米外的高地上,这里既能看到战斗的情况,又不会被波及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地方是安雅的背后,她的视线盲区! “辰溪先生,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啦,咱们的小希尔玛~” 低下身平视着铅玻璃的眼睛,看出对方眼里的不安与恐慌,辰溪轻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我在这里,是真的辰溪先生哟~” 点点金光自身边浮现,慢慢融进她的身体,缓解了身体上疼痛的同时,也安抚着那颗因不安跳动着的心脏。 “现在呢?有没有感觉到稍微安心一点?” “嗯…嗯!” 提心吊胆生活了好几天的铅玻璃,在见到辰溪的瞬间,情感的封锁便已经出现了裂痕。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细心,再也坚持不住的铅玻璃扑在辰溪的怀里,泣不成声。 一只手闪着微弱的金光摸着她的头,一边观察着不远处战场的情况。 “辰溪呢!” 黑色的液柱甚至还没有完全成型,安雅的巨镰就已经砍了进去。 可是除了镰刀最前面的尖端以外,便再也无法寸进! “还真是心急呢,这位姑娘。” 黑液终于退去,露出了里面藏着的有着绝美面容的女人。 她伸出覆着黑液的手指,好似地轻描淡写接下这一击。 “你要的辰溪,我可没法给你带来,不过…” 阿尔卡纳看向安雅背后辰溪的位置,将护在怀中的小辰和小纳露了出来。 [把我们两个晾在这个地方,又找其他了女人] [还真是大胆呢~] “我带来了,和辰溪的孩子哟~” 听到这话的安雅,宛遭五雷轰顶。 手握的巨镰脱力般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跪倒在地上,满脑子回荡着阿尔卡纳说的,孩子,孩子… “行了阿尔卡纳,你就别逗她了。” 安雅感觉到有手搭在肩膀上,与此同时,还有一阵暖流流遍全身,涤去了数日等待积累的疲惫与惶恐。 在确定确实将安雅的身体恢复了,辰溪才将搭在肩上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 “已经不用再害怕了。” “我回来了。” 第78章 怎么办,这里有三个女人 当和辰溪离开森林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当和辰溪一起旅行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当辰溪被抓走的时候,还是没有感觉到。 但当辰溪意料之外的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安雅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在自己心底的位置,有多么的重要。 等到安雅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扑倒在辰溪的怀里,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他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一般,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 “好啦好啦,我回来啦,哪怕你不用抱的这么紧,也不会跑掉…噗!” 当“跑掉”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怀里的安雅又一次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勒的辰溪差点两眼一白昏过去了。 “安…安雅,你要是再不松开一点,可能真的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听到这话,安雅才不情不愿地松开辰溪,但还是紧紧地攥着他的一只手。 当他重新出现的瞬间,她的眼里,便只剩下了这个少年。 “呵呵~还真是如胶似漆的一对呢~” “感情好到似乎完全没有我插足的位置呢。” 阿尔卡纳淡淡的讥讽从身边传来,如果忽略在场的这一抹紫色的身影的话,此刻的氛围还是相当温馨的。 现在她的肩膀上,正一左一右地趴着小辰和小纳,两小只好奇的看着“爸爸”当面出轨“妈妈”。 听到这话,安雅也是微微回过神来,轻轻将辰溪拉到背后,空出的那只手手腕一转,再次召唤出自己的那把巨镰。 看到这一幕,阿尔卡纳也是凝出术杖,黑色的液体重新升起悬在周身。 “还想打吗?我可爱的小鸟~” “呼——” 之前两人对碰的麻痹感尚未消散,安雅紧了紧手中的巨镰,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松开紧握着辰溪的手,叮嘱道: “你离远一点,我怕一会儿伤到你。” 对付她,必须全力以赴! “那个,安雅……” 还没等辰溪说完,安雅周身便已经扩散出恐怖的寒气冲了出去。 辰溪刚想继续上前阻止,又见小辰和小纳被丢了过来。 “你可先要照顾好他们哦~” 看到阿尔卡纳也是起了玩心,辰溪便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着两小只重新退到了铅玻璃的旁边。 见铅玻璃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怀中,辰溪也是一手一个的拎起两小只命运的后颈脖,晃荡在铅玻璃的面前。 “要选一只抱着吗?” 小辰和小纳的手脚不断地在空中扑腾着,但那副可爱的样子却只是让辰溪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变得更甚。 “辰溪先生……” “好啦,都这个时候就别先生先生的叫啦。我们不是朋友吗?直接叫我辰溪就好。” “辰溪?” “怎么了,希尔玛小姐?” 辰溪的回答让铅玻璃微微一愣,但是看到他嘴边的坏笑便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坏心眼的玩笑。 “辰溪真的很喜欢捉弄人呢。” “我吗?哪有啊,我这么纯良的一个小男生。” 重新拎起两小只,问道: “要选一只抱吗?选对了有奖励哦。” 被他拎着的小辰和小纳齐齐回头,用一种看老六的眼神看着辰溪。 “那就选这个很像辰溪的,可以吗?” 将小辰放在铅玻璃怀里,同时盯着自己手中的小纳。 嗯,这有了血肉之躯就是比之前有灵性多了,捏捏脸蛋,软软的,可爱。 铅玻璃也接过了小辰,抬眼偷瞄,确认辰溪确实没有看着自己的时候,才敢用手也捏了捏他的脸。 “真的,和辰溪先生很像呢。” 看着正在好奇地鼓捣着小纳的辰溪,铅玻璃也小心地抚摸着怀里的小辰。 “有辰溪先生在的地方,果然就是会有奇迹发生呢。” “话说小纳头上这根棍子要是断了会怎么样?我是直接把他们从木头变成人的,要是断手断脚了会怎么样?” 辰溪的目光来回的在小辰和小纳的身上游荡。 “要不试试?” 此话一出,小辰和小纳同时打了个冷颤。 虽然我们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我们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辰溪捏捏小纳的小手手,吓得她不敢睁眼,但是想象中的感觉并没有传来,因为又有一只手搭在了辰溪的肩膀上,让他打了个冷颤。 “你在干什么呢,我的小八音盒?” “阿……阿尔卡纳?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在和安雅打架吗?” 阿尔卡纳笑着向山坡下一指,只见还有一个阿尔卡纳在那里,与安雅且战且退。 “两个你?” “嗯哼~” “那岂不是?” “你是想说双倍快乐吗?” 阿尔卡纳贴在辰溪的耳边,用自己独特的摄魂的语气,连带着呼出的气息,瞬间将辰溪拉回到了前几日经历的夜晚之中。 “咳咳。” 尴尬一咳,将阿尔卡纳推开。 “注意点啊,这里还有小孩子在呢。” “是啊,还有一个小孩子在呢。” 阿尔卡纳上前摸了摸铅玻璃的头,顺便拿走了她怀里的小辰。 “我走了哟。” 阿尔卡纳将小辰和小纳放在肩上,黑色的液体已经从脚下溢出,但却迟迟没有漫上身体。辰溪便也趁这个机会叮嘱了一句: “回去把这两个小家伙好好养一下吧,没准以后还能长大呢。” “我知道了。” 本来以为交代完阿尔卡纳就会走了,但她却还在那个地方,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种尴尬。 “我都要走了,不来给我个拥抱吗?”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抱抱啊?” 合着一直不走是等着这个的啊? 辰溪也没有拒绝,走上前轻轻抱了阿尔卡纳一下,满意的轻笑声从头顶传来,腰间阿尔卡纳的双臂突然加大力道将辰溪紧紧抱住,黑液也在这个瞬间涌了上来将两个人一同包住。 “辰溪先生!”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铅玻璃不免惊呼,难道同样的事要再一次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吗? “休想!” 一把巨镰从山坡下被猛地掷出,直指液柱的方向。 “呵呵~那么就先说再见了,我的小八音盒~” 轻轻一推,辰溪就这样被推出了液柱。 然后迎面而来的巨镰,就这样笔直的刺入他的身体。 —————— 回来了回来了,前两天旅游去哩,更新……就这样鸽了(唉嘿) 一些牢骚抱怨话就不说了吧,写了就更新,我知道这样长时间不更新只会消磨读者的热情,但我还是想把自己满意的作品呈现给你们。 然后就是推荐一下一本新书《重返未来:但,是霍格沃兹》作者也是老朋友了,是两个世界结合的作品,偏向日常的一本书,温馨美好,有兴趣的可以去读一读。 然后就是自己之前写过一点明日方舟的小短文,想着要不要也开一本书写着玩玩,随缘更新小日常。 嘛,都是后话了,爱你们哟。 第78章 你愿意跟我们离开吗? “辰溪!!!” 铅玻璃的惊呼从一旁传来,而山坡之下的安雅早已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飞速朝着辰溪的方向冲了过来。 当听到镰刀撕裂皮肉,刺穿骨骼的声音时,安雅就已经遣散了镰刀,但终究还是没有赶上。 倒在她怀里的辰溪,瞳孔逐渐涣散,胸前洞开的伤口洪水决堤般向外面流着鲜血,嘴巴大张着似乎是想要呼吸,但是吐出的血水却比吸进的空气还多。 “安……安雅,” 像是打算交代后事一般,辰溪艰难地抬起手,可那冰凉的手指甚至还未触及安雅流着泪的面颊,他便浑身一软闭上了眼。 安雅捂着自己的嘴巴,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又一次,又一次自己亲手,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沙哑的呜咽从嘴角漏出,落下的泪滴一点点的融化着辰溪脸上的血污,但却不能像童话一样,唤醒沉睡的人。 直到……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了辰溪的脸上,刀舞还保持着巴掌刚刚挥完的样子。无语,嫌弃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显现。 “差不多得了啊,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啊。” “是的啊,主人。” 安玛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小大人一样在辰溪的旁边叉着腰,软软地指责到: “安雅姐姐在主人消失的这些天已经很辛苦了,这样捉弄人可是不对的哦。” 作为一直跟在辰溪身边的人,再加上又是他的造物,辰溪的性格、状态怎样,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这家伙一定是借机发挥开的玩笑,唉,只是这个玩笑,对安雅来说真的有些太大了些。 被重塑之手掳走,有一说一两小只并不是非常担心,因为之前和辰溪一起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重塑老大对辰溪的袒护程度还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对安雅来说……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的她,这些天可是非常担心的,为了等阿尔卡纳的再次到访,这些天可谓是基本没怎么合眼。 “啊哈哈。” 眼看事情败露,而且也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的有些不合时宜了,辰溪便打算站起来。可是一睁眼就对上安雅闪着寒光的双眸,身体刚想有动作,就被她一把按回了怀里。 “安…安雅?” 被安雅的目光盯着有些心里发毛,辰溪有些不敢擦去嘴角的血,而且嘴巴里逐渐凝固的血也让他有些难受。 然后,安雅的气息便突然袭来,等辰溪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便已经出现了她的味道。少女吸吮他的血液,像是发泄着这几日的担心和怒气,她的动作粗暴且毫无章法。 渐渐的,嘴里血腥的味道消失了,只留下少女舌尖柔软的触感与甜美的味道,可是还没等辰溪好好感受一下,安雅就像是感知到了一般,对着他的下嘴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嗯!” 辰溪疼得不断拍打着安雅的后背,但她还是不为所动,就是不松口。 终于,像是满足一般,安雅松开了嘴,不过临离开前,还是舔了一下辰溪肿成香肠嘴的下嘴唇,以及上面深深的牙印。 看着辰溪滑稽的样子,安雅的噗呲一笑,辰溪也是陪着轻笑起来。不过他还是伸手揉了揉嘴唇,将其恢复如初。 看到辰溪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安雅也是微微一愣,抱着他的胳膊当时就不乐意了,向身后一收让辰溪就这样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该!” 倒在地上,从下而上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刀舞,一旁安玛也是抱着胳膊把头别了过去。 辰溪倒在地上挠挠头,看来这次的玩笑真的开大了。 “刀舞,安慰一下你安雅姐,我去换身衣服。” 转身朝着一棵树后走去,辰溪脱下在重塑那里领到的黑色礼服。有一说一这件衣服他还挺喜欢的,穿上之后有种邪性的美感,不过感觉可能更适合戌海。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胸口的位置被开了个大洞,沾满了血迹。不过以后应该可以找阿尔卡纳再要一件,她还不至于对自己这么小气的吧。 摸了摸安雅开出的伤口,从心脏的位置斜着直接划到接近肾脏的位置。刀锋入体的那一瞬间,自己真的有种死亡的感觉,不然也不会开那样的玩笑了。 但,还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现在的自愈能力,那样居然都还没死。 从卡片中取出一些水,简单清洗一下身上和脸上的血污,掏出了自己的初始服饰穿上,果然还是这件穿着最舒服。 不过比起这些,卡片上的又一个变化引起了辰溪的注意——属于铅玻璃的立绘,点亮了。 然后,卡片便解锁了账号的又一功能:荒原! 和游戏一样,荒原可以让其他的人进入,这样的话,自己的身边也是可以带着更多的人了。 而且荒原上,每天还会固定出产利齿子和微尘,资金的不可再生问题也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解决。 换完衣服的辰溪只觉得心情舒畅,但是刚从树后走出来,就看见安雅也倚靠在自己换衣服的树后面。 看到她,辰溪下意识地紧了紧胸前的衣服,那里的伤要是被安雅看到了,她又要自责了。 可是和她搭话,她却只是别过头去理都不理,没办法的辰溪只能向着铅玻璃走去。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安雅神情黯然,伸出一根手指,从心脏比划到了右腰。 “你还活着……真的,真的太好了……” “希尔玛!” 虽然铅玻璃的视线自辰溪从树后出来后,就一直追着他,但辰溪还是出声喊了声她的名字。 “你没事了吗,辰溪!” “嗯,已经没事了,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辰溪蹲了下来,看着铅玻璃的眼睛,神情严肃地问道: “希尔玛,你愿意跟着我们,离开这里吗?” 第79章 荒原 离开是吗? 在遇到辰溪之前,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能离开医院,离开这个地方的机会。 但是,视线顺着手臂上的软管向上,各色的吊瓶在身旁的支架上叮当作响,这样的身体,怎么能够奢求去和辰溪一起呢。 像是下定了决心,铅玻璃抱紧了放在腿上的书,说道: “谢谢,但是……” “嘘——” 掏出准备好的跳跳糖爆米花堵上了铅玻璃的嘴,打断施法的同时,也将这颗金色的果实推进了她的嘴里。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现在我问的是,希尔玛想不想和我们一起,想不想和我们一起,踏上接下来的旅程。” 阳光照耀下的辰溪,眼神真挚动人,握着自己的手宽大有力,温暖的触感传进身体带来安心的感觉。 想要低头避开他的眼睛,但是却被某种魔力抓住,即便依旧想要拒绝,在出口之时,还是鬼使神差的变成了: “请你,请你带上我。辰溪先生。” “好。” “iru al oriento de eden kun tio” 咒语念动,金色的光芒逐渐将两人吞噬,等到铅玻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古朴的建筑之中,若隐若现的金色流光环绕在自己身边。 虽然入眼都是普通的景象,但总有种精神在被缓缓撕裂的感觉。有些吃力地保持着眼睛的睁开,左手和右手都有着台阶通向顶端好像在永远响着不停的钟铃。 钟声回荡,发出的声音好似来自神明的呼唤,越听铅玻璃感觉眼皮越沉,意识仿佛就要融进这片天地。 “还好吗?” 一只温暖的手抚在肩头,铅玻璃瞬间惊醒,好似被人从梦境的湖底拉出,辰溪的声音传入脑海的瞬间,刚才的所有感觉就像是梦一样渐渐从身体里消退。 “辰溪,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荒原,也是你以后生活和养病的地方。” 笑着将铅玻璃推出荒原古厅,带着她接着参观其他地方,同时也在心里暗道: “幽梦啊。”(给意识觉醒后的梦境之主取的名字) “刚才怎么个事?让你守护这个荒原不是让你无差别的攻击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啊!” 在辰溪身后的一个荒原地块,一片小小的乌云开始聚集下起了雨。 “还好意思哭!” “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崽,以后能进荒原的,基本都是客人懂吗?” 远处落月湖上的星星忽闪忽闪,辰溪无奈地叹口气。 自从将荒原托付给这个家伙之后,它就不爱说话了,明明一句话就能传达的,现在啊…… “算了给你升下级吧。” 将铅玻璃推到落月湖旁,辰溪悄悄用风刃切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指,沉到湖里。 在铅玻璃的视角盲区丢进湖中,同时看了看左手上逐渐长出的肉芽,微微松了口气。 “辰溪,这里真美。” “是啊,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 荒原没有天气的概念,但时间在这里并不混沌,而现在,正好赶上日落,余辉撒在湖面,远远的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构成一副电影结尾般的和谐与唯美。 “来,你的药。” “这是?” “跳跳糖爆米花。” ‘不过混合了染色猪草、马蹄、多香果、千穗谷的药粉,希望不会让它的味道变得太难吃’ 接过爆米花,铅玻璃的视线在手中的‘零食’和辰溪严肃的表情之间不断来回移动,最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谢谢你了辰溪。” “笑什么啊!” 辰溪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笑骂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能遇到辰溪先生,真的非常幸运。” 铅玻璃看向远处沉入湖中的月亮,眼底是真挚的笑意。像是在回应她的感情,也像是在道歉,湖边的一抹血色消失不见,而远处的月亮开始变亮,并逐渐从湖底升起,带起周身的星星,让其静静的漂到了湖岸,漂到了铅玻璃的脚边…… 安顿铅玻璃在荒原的小屋中睡下,叮嘱了幽梦看好她,出了情况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辰溪才离开荒原。 他在进去的时候调整了荒原的时间,外界实际上也就过了十几分钟,当然出来的时候,肯定也将时间调整正常了。 原本他以为会在出来的瞬间,遭到安雅的阻击,但实际上她却只是安静地坐在辰溪换衣服的那棵树下,依靠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辰溪没有打扰她,只是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忽然安雅靠了过来,枕着他的肩膀,紧紧地抱着他的一只胳膊,身体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 “嗯?怎么了吗?” “嗯嗯……” 安雅没再继续回答,但却将辰溪的那只胳膊,抱的更紧了,整个人贴了过来,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的辰溪,伸出手从心脏比划到肾脏,随着他的动作,安雅的身体越蜷越紧,头越来越低,明明想要靠近,但却只敢抱着一只手臂。 “别……别讨厌我。” 双臂越抱越紧,身体却越来越轻,直到那条手臂,那条曾经被自己砍下,又重新长出的手臂,也从自己的怀中滑出。 安雅跪倒在辰溪身边,泪晶一颗一颗的落下。 “别离开我,好不好。” 自己很笨,什么都做不好,自己很笨,待在他的身边,给他带来的却只有伤害,自己很笨,笨到哪怕是这样自己,也奢望留在他身边。 “傻瓜。” 迎面撞过来的体温,将游走的神思拉回。辰溪紧紧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安雅的后背,像在安抚小兽的兽主。 下巴摩挲着对方冰凉的额头。 “还记得同行时,我最先对你说过的话吗?” 顿了顿,像是在让安雅回忆,但是怀中的她却只是在低声啜泣。 “我们,是家人啊。” 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辰溪轻轻将这个小姑凉的脸捧到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哦,我们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分开的,永远的家人。” “永远知道吗?” “这次的离开,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或许我,真的可以陪着你,陪着你这个有着悠长寿命的露萨尔姬,很久很久的走下去。” “我们的故事还没开始呢,可别在这个时候就想止步了啊。” ‘嘣!’ 响亮的脑瓜嘣从树后传来。 “这是惩罚,胡思乱想的惩罚。” 虽是惩罚,但很快,又是一吻,落在鼓包的额头上。 “所以,别再说这种傻话了。” 没有回答,但是安雅却将辰溪扑倒反客为主般压在他的身上。像是想将他揉进身体一般,紧紧地抱住。 辰溪还有刀舞,安玛,阿尔卡纳,但是在安雅决定和他一起离开森林的时候,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他了。 理解安雅,同样紧紧抱住了她,两人就这样一起,沉进了荒原。 第80章 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小镇 贫民窟阴暗的角落,一把染着陈年血迹的匕首,噗的一声被拔出。 像是带着死者的不甘,鲜血溅了凶手一脸。然而当殷红染进双眼,没有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反倒使其更加疯狂。 温热的血液在风中散发出诱人的气味,滴着血的刀尖被含进嘴巴,可还没等甜腥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便咽了口唾沫站在了一旁,将面前的尸体让给了身后更大的阴影。 “老大。” “放血。” 没有更多的话,他熟练地割开喉咙,趁着还温热的时候,将尽可能多的殷红的液体倒出,保存,动作冷静的仿佛只是在处理什么大型动物。 “带回去。” 长长的拖痕在两人的身后延伸,血迹一步一顿,但在某个地方却意外的晕染开来,像是标记一样,停在某处——那是贫民窟为数不多有着孩子的家庭,孩子名叫洛维尔。 风沙很快就淹没了两人路过的痕迹。 日落西山,一个身影从森林中狂窜而出,嘴里叼着的野兔火箭一般四肢并用的朝着远处人类聚居的镇子奔去。 溪水里的青苔擦过手掌,让她整个人连带着口中的兔子四仰八叉地摔进水中。 “呼哈!” 突破溪水与空气交界的扭曲景象,她猛地站起,嗅了嗅自己的前爪,皱眉吐舌,放在水中用力搓了起来。 直到指缝间的草叶、细泥、血迹…全部融进清凉的溪水,她又呼的一下将爪爪举过头顶,眼睛亮亮的盯着它们,然后拿到面前,舔干净上面的水珠。 啪啪两声拍在湿哒哒的衣服上,洛维尔抓起地上的兔兔,用人类的方式,朝着家的地方奔了过去。 “奶奶!” 小狼一般尖锐、嘹亮、稚嫩的嗓音响在了贫民窟,她将兔子包在衣服里站在门前。 “小洛回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宠溺地摸了摸洛维尔的头,惹得她在一阵舒服的哼哼声中抬起了头。 然后,一对兔耳朵就这样从她胸口的衣服中弹了出来。 “小洛……” 奶奶不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舌头一吐不管不顾的就扎进了奶奶的怀中。 小孙女嬉笑着扑过来的瞬间,奶奶就已经原谅她了,哪怕两人并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六年前,一阵敲门声过后,推开门却只有这个被放在篮子中的婴儿。 本来仅仅只是贫民窟一届行医的她,平时也只能做到勉强糊口,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养一个婴儿。 可是将篮子抱起,打算送到远处的路上,篮中的小家伙却突然含住了自己的手指。 婴儿娇嫩的牙龈轻轻研磨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指尖,唾液顺着手指流进手心,一种莫名的悸动突然颤抖在心底,让她的步伐竟不自觉地转向了来时的方向。 或许这就是所谓命运吧,不得不承认,当初决定收养洛维尔的决定是正确的。 从那之后,不知为何,这个家的情况就逐渐开始变好,奶奶的医术治好了城镇中一个人物的病,这也使得他们得到了贫民窟唯一一间不是由茅草、木棍、泥土组成的房子,不用在每个雨夜缩在房间的角落了。 而且更神奇的是,从洛维尔三岁开始,家里就开始出现一些小动物。 从三岁时候的老鼠到现在六岁的兔子。 拜这个所赐,洛维尔的脸颊也比贫民窟中其他孩子更加红润,不过她的身上,也会比其他孩子多一些属于猛兽的伤痕。 在贫民窟,像这样的食物是很稀少且珍贵的,所以奶奶叮嘱过洛维尔,每次带回食物的时候,要记得藏起来。 当所有的门窗都紧闭之后,于一片黑暗之中,奶奶会将洛维尔拉到身边,检查她身上的伤势,然后: “printempo venas el mortintaj arboj” 翠绿的光芒便会短暂的充斥着整个房间,照亮简陋的床铺,照亮破旧的桌椅,照亮恢复如初,眼里闪着小星星的洛维尔。 奶奶,是神秘学家。 明明一把年纪了,使用神秘术会对自己造成很大的负担。不过,看着洛维尔没事,奶奶便觉得什么都值了。 自己已经老了,阻止不了洛维尔去森林冒险,但至少,还可以简单的透支一下为数不多的生命,看着洛维尔长大。 说来也奇怪,自从洛维尔来到身边之后,自己神秘学家的血脉就开始隐隐躁动,附带着提升了神秘术的水平。 所以,靠着这个,自己或许真的可以看着她再长大一点点吧。 不知是不是心中汹涌的情感溢出了的缘故,奶奶怎么觉得胸口好像逐渐有了湿润的感觉了…… “洛维尔!” 这个小滑头居然把身上的水全擦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把那只湿漉漉的兔子丢在了自己的怀里! 不过生气归生气,看着洛维尔嬉笑着逃开的背影,奶奶眼底的柔情一下子又涌了出来——这次,你没有受伤呢,我的小洛,我的孙女。 烂熟的人腿从锅中伸出,贫民窟黑帮老大只是用手一抓,便扯下大块白肉送进口中。 身后的小弟,有的啃着老大吃剩的骨头,直到表面再找不出一丝能下肚的东西之后,才敲碎骨头,掏出了骨髓。 这已经是他们吃的第13个人,只是胃口逐渐变大的他们,已经不满足于这里迟暮的老人了。 他们将目光落在了这里唯一的一间石头房子。 那个龟壳里,可是装着一个娇嫩可口的孩子,而且吃饭还送房子,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老大,什么时候动手?” 但是声音的询问对象并没有说话,坐在锅边的帮主抬脚就踹翻滚烫的肉汤。 还在殷殷冒泡的肉汤一下子泼在了多嘴者的身上,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在房间中,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侧目。 “明天的食物有了。”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他便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 …… “辰溪,这里让我觉得…好不舒服。” 安雅揪着辰溪的衣角,和他一起漫步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 这里的死气沉沉不只是这里的人那麻木的样子,更多的,是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的死亡的味道。 接走铅玻璃之后,辰溪和安雅便重新开始了旅行,没有目的,没有计划,不惧暴雨的两人只管在真正的主线来临之前,好好的享受这个世界就好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来到了这里。 待了不到半天,安雅就生出了离开的念头,可是辰溪却总是说不急,住了一日又一日。 辰溪喜欢这里的味道,这种弥漫着残忍,血腥的气息。 他时常坐在窗边,听着镇中不时传来的惨叫,露出邪性的微笑。 他原本的雪白的头发,从发旋开始,扩散出一圈浅浅的黑色…… 第81章 仙人抚我顶,…… “早安,辰溪。” “嗯。” 铅玻璃颔首低眉静坐在轮椅上,微笑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招呼。 但直到辰溪的气息从身边经过,她都没再听到第二个音节从他的嘴中蹦出。 可当她惊异地抬起头向后看时,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金光中模糊的人影。 “辰溪先生,什么时候染的黑色头发?” 昨天晚上,荒原的新家落成,热情的邀请了安雅、铅玻璃、刀舞、安玛一起住下,然后,悄悄封锁从荒原出来的权限。 辰溪,哦不,应该说是戌海,伸了伸懒腰,久违的舒展了一下这具属于自己的身体。 “真是脆弱的精神承受力啊。” 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扶了扶挂在脸边的黑色骨节装饰,戌海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 “不得不说你小子审美还是可以的,重塑的衣服确实还挺适合我的。” “不过……” 伸手摸着胸口衣服上细密的针脚。 “晚些时候我再去找阿尔卡纳要一件吧,亲自~” 辰溪受到来自过往记忆的冲击,与之而来解锁的力量也涤荡了他的灵魂,使得他现在正处在虚弱的沉睡期。 像是激烈运动完以后的肾上腺素一样,他的精神坚持到安顿好了安雅和铅玻璃之后,便沉沉睡去。 所以现在,是戌海时间!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戌海一个人突兀的脚步,嗅着空气中是否有着乐子的味道~ 不过遗憾的是,这里除了一道道警惕的目光之外就只有淡淡的,点缀在背景中的血腥味。 就连将辰溪的意识拖进身体的那几天,经常听见的惨叫声,此刻也是没有了。 百无聊赖的他只能踢着脚边的石子,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这个鬼魅般的地方漫步。 虽然不在乎什么道德一类的东西,但是戌海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实在找不到什么乐子的他只好闭上了眼睛,放任身体带着自己在这个小镇中游荡。 “这个味道~” 像是久饿之人嗅到食物的香气,周身弥漫的越来越浓的血腥的气味,勾起戌海嘴角的一抹邪笑。 但他依旧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没有睁眼。 直到,血腥的味道浓郁到扑面而来,听到刀尖磨擦着骨头发出尖利锐耳的声音。 这是什么?!是钢锯吗?皮肤,肌肉,血管,骨骼!啊~生命被锯开,被摧残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吗。 光是听着声音,仿佛就能看到,白色的骨粉顺着血液,殷殷流出,缓缓的淌到脚边的画面。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戌海并没有管那几道落在身上的视线。 “嘿!” 一道不满的呵斥将戌海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故作歉意的鞠下一躬,开口道: “抱歉几位先生,只是难得听到这么美妙的声音,不禁有些入迷了,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为了保留心中那种完美的景象,戌海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打算转身就这样离开。 然而,深巷中的三人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手中的尖刀令人不安的微微颤抖着。 虽然眼前的人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但是顾及到对方身上华丽的衣服,似乎身份不简单,所以没第一时间动手。 “打扰到几人用餐了吗~没事,不用管我。毕竟……” “我也挺想再看看同类相食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小鬼,嘴角却挂着欠揍的微笑,那副绅士贵族的臭屁样子看得三人不爽极了。紧了紧拳头,站在中间的那人砰的一声将自己的球棒砸在地上,不屑的说道: “哪来的小白脸,老二,去卸他一条胳膊让他赶紧滚。” 闻言,早就忍不住的老二舔着刀尖的血,看着眼前仿佛是待宰羊羔一样的戌海。 “一条胳膊吗。” 戌海微微一笑,提出一柄手杖,从中缓缓抽出一柄短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想吃我,那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胃口能吃得下咯。” 一抹寒光,戌海的头就这样被他自己割下,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为首那人脚边。 与此同时,巷中也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我还当这小白脸有多大本事呢,怕爷爷累了,还知道亲自动手。” 可,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戌海的双眼还是没有睁开,仰面朝上,依旧是嘴角含笑地看着爆笑的老大。 “让我来试试这个新皮球脚感怎么样。” “先生~” 不可能出现的声音突然响在了巷中每个人的脑中,老大准备踢出的脚顿时僵在离那颗头颅只剩毫厘的距离上。 没来由的恐惧突然抓住几人,让他们甚至不敢低头看。 咽下一口口水,三人用余光小心地瞥向巷口……那具还保持着站立的无头尸体…… “活人现杀现吃,不想体验一下活着的人吃进嘴中是什么感觉的吗~” 宛如恶魔低语的话回荡在狭小的小巷中,吓得三人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戌海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向着这巷中走来,他每走一步,三人就向后挪动一点,冷汗直流的看着身体捧起地上的头颅。 举到还在殷殷流着新鲜血液的脖子附近,猩红的触手慢慢从那冒着血泡的断面伸出,稳稳地接过捧在手中的头颅,接了回去。 “我当时,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还能吃到这么鲜活的肉呢~” 那张对三人来说不亚于恶魔面孔的脸逐渐靠近。 “我当时,可还靠吃着同类的腐肉过活过呢~” 猩红的双瞳缓缓睁开,带着魅惑、疯癫、渴望,闪着光的亮在几人面前。 “大……大侠!饶了我们吧,这……这个,让给你吃!你都可以吃!” 慌忙让出身后尚且温热的尸体,三人就差没给戌海磕一个了。 “可是……” 戌海一巴掌拍在老大的肩上,笑着说: “那个已经不新鲜了唉~” “我……我三十天没洗澡了!不好吃!” 左边的小弟率先发话,戌海又将目光看向右边。 “我,我身上有寄生虫,大人你吃了会生病的!” 中间的老大恨得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说什么! “那你呢~你身上有什么问题?” 猩红的光锁在他的身上,双唇哆嗦的狡辩道: “我……我上有十八老母,下有八十小儿,骨瘦如柴,没肉没味,我,不好吃。” “嗯~” 手杖点地,戌海向后退了几步。 “那要不我们玩一个游戏吧~如果你们有人能答得上来下句,我就放他离开怎么样~” 三人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哪敢说一个不字。 “听好了哟,上句是:仙人抚我顶……” “结发授长生!” 戌海话音刚落,中间的老大就激动的开口接话。 早些年偶然接触过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 “哼哼~” 戌海好像笑得更加开心了,老大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高兴着,可是,看那小子的笑容,怎么总感觉脊背凉凉的。 “不错,你居然知道。” 戌海走到他的面前,好似诗句中的仙人那样,伸手抚摸着老大的头顶。 “那你能为我们解释一下吗?” “当……当然!” 虽然之前没说过还有这条件,但是自己也不会蠢到和这个家伙讨价还价。 “就是仙人抚摸我的头顶,为我传授长生不老的术法!” “不错,不错~” 戌海抚摸着这个家伙的光头,真是越摸越喜欢。就是老大周边两人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杀人了一般。 秃子还在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更别说这句诗的意思……现在恶魔,不对,仙人正在摸我的头,是不是下一秒我也可以接受那长生不老的法门了! “可是,你知道这句诗的另一个版本吗?” “一个我更喜欢的版本~” 一句话瞬间将秃子从天堂打到地狱,抖若筛糠的身体颤颤巍巍地说着: “不……不知道。” “那就是——仙人抚我顶,寸劲开天灵啊!” “是不是很顺?记住了就下辈子注意点哦~” “别……”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的脑袋就像是被捏爆的火龙果一般炸开,红白之物瞬间炸了两边的人满脸。 一股尿骚味渐渐从两人身下飘出,可是他们谁都不敢动。 戌海也没管这些,抽出手帕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脑浆,看着秃子的身体缓缓倒下,好像满意了一般转身向巷口走去。 身后的两人长舒一口气,颤抖地为自己的劫后余生庆幸。 “啪、啪~” 已经出现在巷口的戌海,打着哈欠拍了两个巴掌,而他的身后,两朵血花正在静静的绽放。 第82章 深巷 一具无头尸体跪坐在巷子中央,身后躺着的另一具死相凄惨扭曲,在他们的两边,依稀能看出人形的骨架,干涸暗沉的血液凝成血块从颅骨的空洞中流出。 稀碎的,拍在墙上的内脏,爬满了无数的大头苍蝇。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的恶趣味,明明是最脆弱的大脑,但却仅仅只是撞得粉碎,正静静的从墙面上向下流动,没有任何东西在打扰它们…… 最初的围观人群很快便散了去,只是他们临走时的眼睛,却都死死的盯着小巷深处。 很快,第一个,第二个……越来越多的人重新涌入了这条不深的小巷之中。 刚到的前几个人,只是抬头麻木的看了一眼对方,便忙活着将墙上的东西刮下来,塞进嘴里。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涌入,争斗不可避免。 又有更多的人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小巷之中,然后消失不见,或被践踏,或被撕咬。 …… “洛维斯!” 正在给洛维尔做饭的奶奶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洛维斯!南街出事了!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将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洛维斯推门而出,两人一起,边走边说。 “到底出了什么事?” 走在前面的洛维斯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表现出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强壮与矫健。 而跟在她身后的略有些喘息的拉贝早已见怪不怪了,调整着呼吸汇报情况。 “由于不明原因,南街的居民大量涌入了一条小巷之中。” “现场有浓厚的血腥味,很有可能……” 拉贝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头,但是在场的两人谁都心知肚明。 深深地叹了口气,洛维斯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到了现场之后,大部分的居民已经散去,只剩下一些孩童、老者正趴在…上,啃食着。 巷中的人对洛维斯的到来,只是简单的瞥了一眼,然后便专注于填饱自己的肚子。 同样无视了他们,洛维斯阴沉着脸走进深巷。 “一、二、三……十一。” 十一具,在场的十一具还能辨认出身份的尸体,洛维斯默默的念出他们的名字。 自从自己成了这个贫民窟的负责人那天开始,她就在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 曾经,这里也还是一个充满着希望的地方,然而今年,不知怎么到来的饥荒,彻底撕开了人性的最后一层面纱。 角落里的维西,去年的暑假还朝自己家丢过石子,洛维斯现在还能记得那张充满朝气的脸上是挂着怎么惹人怜爱的笑容从自家门口逃开。 但是现在,通过他的脸蛋,洛维斯看见了他暗沉的牙床。 来得及,没来得及被撕扯下来的肉,坑坑洼洼的长在肋骨分明的躯体上… 拉贝赶紧上前扶住了这位对自己来说导师般的人,搀扶着向外,却碰到了一个令他们更讨厌的人。 “下午好,贫民窟的负责人洛维斯大人。” 与绅士的语气不同,来者流里流气的吹着口哨,露出戏谑的表情。 “盖尔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同样不客气的瞪了回去,人虽然老了,但是气势不能弱。 “我的人,死了三个在这里面,难道我不应该过来看看吗?” 不知从哪顺来的绅士帽被他没个正形的带在了头上,不三不四的鞠了一躬之后,问道: “所以,我可以带着我的人离开了吗?” 说这话的同时,盖尔斯舔了下嘴唇,但因为低着头,没人发现。 而当他站在属于自己帮派的三人面前的时候,身体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居然一点肉都没留下来啊!’ ‘虽然带着这骨架回去熬汤也可以,不过…’ 盯着还未离开的孩子,盖尔斯舔了舔嘴唇。‘肉,还是要吃新鲜的才好啊。’ 三个成年人,可是够帮里嚯嚯三天了。 不过…… 于深巷之中向外,看着那个佝偻的老人,贪婪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灵魂。 ‘我记得,她家的小崽子,看着可是很健康的,完全没有一个贫民窟居民该有的样子。’ ‘房子,食物,权利。只要洛维斯死了,整个贫民窟都是我说了算。’ 桀桀桀的笑着,盖尔斯带着手下的人把自己帮的三人抬了出来。 虽然剩下的其他肉还很多,但是碍于洛维斯在场,也不好做的太过。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洛维斯大人。” 没有搭理他们,洛维斯冷冷的看着他们,拖拽着三具没有人形的尸体,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人渣。” 碎碎的骂了一句,洛维斯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长长的叹了口气。 “拉贝,再叫几个人来。我们一起把这里收拾一下。” 不远处的房梁上,戌海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幕。 这里,似乎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纵身一跃,悄悄将自己,隐藏进了人群。 在地上抓起一把尘土抹在脸上,随机选择一名幸运观众打晕扒下衣服。 然而这样简单的伪装,根本做不出面黄肌瘦的感觉,更别说,他眼里藏不住的兴奋。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洛维斯身边,缓缓站定。 “洛维斯大人……” 听到呼唤的洛维斯回过头,可入眼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原本她以为是新来到这里的人,可是细看之下,来者面色红润,神情中更是透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你有什么事?” “小民不敢。”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这里的人。与其有那个时间消遣我一个老奶奶,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当然。” 戌海伸出空无一物的手,五指收拢轻轻一搓,再摊开时,一枚金色的利齿子安静的躺在他的手中。 “我有办法可以解决这里的食物问题,不知洛维斯大人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呢?” 洛维斯从戌海拿出利齿子的时刻开始,脸色变了又变。 手指不动声色地搭上了腰间的术杖,然后看着对方自信的样子,终是妥协般的松开,叹了口气。 “拉贝,这里就先拜托你了可以吗?我和这位先生有些事情要谈。” 拉贝看了看洛维斯身后的戌海,蹩脚的伪装下是遮不住的气质。 与盖尔斯装模作样的气派不同,眼前的这位,是一个真正的有教养的人。 “行,你就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没事的。” 说着,拉贝拍了拍洛维斯的肩膀,转身便接着投入善后工作了。 “走吧,这位先生。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 第83章 洛维尔 “请坐。” 看着眼前这个勉强能被称为椅子的东西,戌海也没矫情,一屁股坐了下去。 然后就开始微笑的看着对面皱着眉的洛维斯。 “洛维斯大人,这里不是你的家吧。” 无视了对方语气中的试探,洛维斯有些不满地说到: “我想,这与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东西无关吧。” “而且这里没有其他人,为何不以一种更坦诚的方式交流呢?” 洛维斯严肃的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不敢有一丝松懈。 “当然可以。” 读懂话语中的意思,戌海起身更衣。然后,洛维斯就有些后悔了。 洗净面容,褪去乞衣,剪裁得体的黑色晚礼服,布料质地上乘,光泽细腻,晚礼服的领口是经典的剑领设计,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线条分明的颈部和下巴。 优雅却不庸俗的套在身上,金色的单边眼镜上缀着的细碎金丝延伸至背后,将白皙的皮肤映衬的更加动人。 顺着滚动的喉结向上,那张本是绝美面容的脸颊却让洛维斯又是微微一怔。 眼睛,他的眼睛,说不出的诡异与不安。 对视的瞬间,便被那道血色刺痛,勾起了埋藏在心底最深的记忆。 回过神来的时候,洛维斯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再看向戌海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忌惮。 “你想要什么?” 洛维斯不明白,这样的人究竟会因为怎样的理由,会盯上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贫民窟。 没有回答,戌海张了张手,一枚,两枚…… 越来越多的利齿子落在两人中间,很快便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但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桌子的边缘开始流动着利齿子的瀑布,直到两人都被金色的利齿子团团围住,这场壕无人性的表演才算结束。 没有被眼前巨大的财富迷住,洛维斯目不转睛的盯着戌海的双眼,可是他的脸上除了那莫名迷人的微笑以外,没再出现其他任何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洛维斯缓缓开口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神秘学家的。” 在贫民窟这么敏感的地方,她一直将自己的能力隐藏的很好,不然就以这里人的素质,很可能活不了几天。 可是这个家伙,打从开始见面时展现出的,就是神秘学家通用货币——利齿子。 然而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戌海留下了一地的金币,走向门口,将背影留给屋内金山中的老人之后才说道: “为什么帮你,可能是因为我就是喜欢看到人哪怕得到了力量,却依然实现不了愿望的样子吧。” “至于第二个问题,哼哼,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以看看你家的那个有趣小家伙。” “喂!” 洛维尔是洛维斯的逆鳞,触及的瞬间,她便向门外冲了出去,可是推开那扇单薄的门板,屋外除了肃杀的风声,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人的影子。 再回望着屋内富丽堂皇的景象,插进洛维斯心里的木塞又多了一块。 教堂之中,戌海不着调地坐在残破的神像的肩上,吹了吹手上落的灰尘。 “那么大量的,混着利齿力量的利齿子流进市场,届时会再为我带来多少的乐子呢~” …… 处理好戌海留下的利齿子,再赶回南街的时候,善后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了。 “老师。” 拉贝看到洛维斯来了,也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便接着处理起墙上嵌着人体组织。 清澈的汗水滑过拉贝的脸颊,留下明显的痕迹后,变成灰暗的一滴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洛维斯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帮衬着自己的小伙子,掏出了自己在家里找出的所有的钱,塞到他的手中。 “拉贝,这些钱你拿着,和今天帮忙的人一起分一下,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拉贝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不足巴掌大且仍是有些干瘪的钱袋,眼神一暗,推脱着。 “不用了老师,您老这么大年纪了不容易,家里还有洛维尔要照顾。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看着重新被推到面前的钱袋,洛维斯淡淡开口道: “是觉得太少了吗?” 拉贝推脱的手一僵,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没有,只是现在时期特殊,老师真的不用这样的。” 没再多说什么,洛维斯直接将钱袋塞进拉贝的手里。 “有人资助了我们建设这里,暂时不用为了钱发愁,所以你就收下吧。” 听了洛维斯的话,拉贝掂了掂手里的钱袋,这才收下。 “那这里就谢过老师了。” 洛维斯看了看周围残破的泥房。 “明天再招募一些人,把这里的房屋重新修建一下。以工代赈,也能培养一下人们的积极性。” “好的。” 交代完这些,洛维斯也一样投入进了清理工作,直到天黑,几人才将这里彻底清理好。相互告知了今后的计划,便分开回家了。 回到家推开门,小小的身影便扑了过来。 “奶奶!” “唉~我的小洛,今天奶奶不在家,有没有乖乖的?” “嘿嘿嘿~” 傻笑的洛维尔此时不说话,洛维斯当然也知道自家这个闲不住的小祖宗不可能乖乖在家待着的。 不过,只要一天自己还是这贫民窟的负责人,只要一天自己还掌握着贫民窟与外面上层世界的联系,这里就没人敢动洛维尔。 但一想到今天那个出手的神秘人,洛维斯抱着洛维尔的手便紧了又紧。 “如果是贫民窟以外的人,我到底该怎么保护洛维尔呢。” …… 森林之中,戌海顺着白天洛维尔的路线,一路上探测着她的神秘学气息。 “真是奇妙。” 感应磁场中,两条不同颜色的气息,若隐若现的浮动着,一道翠绿,缓缓靠近森林;一道暗红,慢慢沉进大地。 “和我很像啊,这个叫洛维尔的小家伙~” 戌海拨动着两条丝线,细细的感受着。 “很纯粹,不像是普通神秘学家体内那种淡泊缥缈的感觉。” “森林能量孕育的造物?自然生成还是人为催生?” 越是探寻,戌海嘴角的微笑越是放荡。 “这可真是厉害啊。” “辰溪,这个孩子和你真的很像呢~要不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毕竟这样的家伙要是落到了别人的手中,可就危险了呢。” 第84章 苏醒 是夜,安抚洛维尔睡下之后,洛维斯从地下室藏着的钱袋中取出自己能携带的最大量的利齿子,踏上了去往城市的路。 城门,守城的左右士兵交叉着双戟封住了去路,通行的证件着夹带着一枚银币,洛维斯顺利进入了城区。 所幸,一路上除了拉车司机,洛维斯没再遇到为难她的人。 很快,她便叩响了奥里斯子爵城堡的门扉。在下人的引导下,到了与他会面的房间。 “欢迎欢迎,洛维斯阁下。不知这次您又想在鄙人这里采购些什么呢?” 抿了一口桌上的红茶,洛维斯也没废话,倒空了一个钱袋在面前摞成一摞推到奥里斯面前。 “这些,买最便宜的黑面包,能买多少?” 子爵瞥了一眼桌上的钱,笑了笑。 “利齿子,看来洛维斯阁下也是终于决定不再掩藏自己神秘学家的身份了?” “行了奥里斯,别贫嘴了,快点的报个数。” 换做别人在场肯定都会被骂一声无礼。但是奥里斯却只是轻轻笑了笑,说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急躁啊。当年在学院的时候,你的行事风格在学院可是出了名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只是一个贫民窟的负责人” 不咸不淡额的一句话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态度。 “十斤,这些钱最多买十斤黑面包。” 洛维斯听到这个答案也是点点头,但是坐在她对面的奥里斯却有些唏嘘的摇着头。 “想当初,你也是学院顶尖的一批学生了,怎么会想着接手一个那样的烂摊子。” 然而并没有理会奥里斯的疑问,洛维斯自顾自的计算着:一斤黑面包够十个人一天的伙食了。今天我带来的钱除了食物,还有房屋的建材要买…… 洛维斯倒在桌上叹了口气,银丝从鬓角滑落长长垂下却遮不住满脸的倦意。 咔哒一声,一杯咖啡被贴心的放在了她面前的餐碟中。 “慢用。” “谢谢。” 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洛维斯将身上带着的钱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奥里斯,这些七成买黑面包,加松木屑的同时也加一些果仁吧。” “毕竟尝过肉的他们,或许不太会有人愿意啃食这样的食物了。” 小声的嘟囔一句后便很快说出下面的话。 “剩下的买些建材,我需要雇佣一批人在贫民窟建造房屋。” “明天我还会带我徒弟拉贝过来,在我死后,他会负责和你对接贫民窟的采买事物。” 有时过于敏感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特别是嘴巴快过脑子的时候。 “肉?你们贫民窟不是都吃不上饭吗?怎么会还有肉吃的?”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读懂了空气中的沉默,奥里斯冷汗直流的同时也暗骂了自己一声:我真该死啊! “那什么,我会努力多争取一些食物的。明天你那徒弟带来了,我也会好好招待的。” “嗯,有劳你费心了。” 也没再多说什么,洛维斯离开了这里。 她还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家,避免洛维尔醒了看不到自己,运气好的话没准回去了还能睡个个把小时。 紧了紧衣服,洛维斯又一次快速的扑进了夜晚的风中。 另一边,洛维斯的家。 六岁的洛维尔在床上睡的正香,流着口水嗦着手指,垂涎亮亮的反射着圆月的光泽。 幸福且毫无防备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什么时候出现的陌生人。 戌海本来打算直接把这小崽子带走的,不过这样可就破坏了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大戏了。 而且收同伴这样的事,还是交给辰溪吧,对于他来说,不合适。 不过,整点活他还是可以的。 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聚着紫色的光芒,点在了洛维尔的眉心。 随着光芒消失,洛维尔的脸上也开始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成了,解放了你的一些力量。不过不知道你的奶奶在见到你的那副模样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说完,戌海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痛苦的蜷缩在床上的少女。 “啊!” 痛苦的嘶吼顿时响彻夜班霄,从未听过的声音惊醒了在梦境边缘徘徊的人们。 但他们仅仅只是睁开了眼之后,便接着麻木的睡下。 腹中的饥饿已经不足以支持他们有任何的好奇心了。 但是… “洛维尔!” 别人可能不熟悉,但是对洛维斯来说,这简直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飞速朝着家的方向冲去,猛的推开门。 门内的“人”在听到动静的同时,也转过了自己的头,视线相接,一眼千年。 幽绿的瞳孔在黑夜中亮着诡异的寒芒,清冷的月光照下,铺在它浓密的毛发上,闪动着银色的光泽。 匕首般尖利渗人的利爪和尖牙一起,透出一种野性的气息。 “洛维尔?” 奶奶不确定的叫了一声,眼前的狼人像是回过神突然死死盯着洛维斯。 “是奶奶啊。” 应激一般,狼人抱住自己的头,不断的拍打着。 “吼!” 比之前更大的吼声激起层层气浪振荡冲出,强大的威压让洛维斯不得已交叉双臂在面前防御着。 然而激荡而出的余波中,还夹杂着一道门板破碎的声音。 “洛维尔!” 然而察觉到的时候为时已晚,狼人已经冲进了无尽的夜色中不见踪影。 森林…… 狼人所过之处,粗壮的树干上皆是狰狞的抓痕,不过所幸,它的爪子上,并没有血液的痕迹。 终于如累了一般,狼人在森林的深处,力竭倒下,身体逐渐缩小,变回了洛维尔的样子。 听到动静的野兽并没有四散逃开,反而顺着声音的源头,一圈圈的围了过来但却没有一头敢上前查看。 黑夜中,一个人影从树丛上落下,轻轻落在了洛维尔身边。 “砰~” 血雾在四周悄然炸开,无声的威胁喝退了剩下的野兽。 取出一件衣服披在了洛维尔的身上,戌海笑道: “我的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交给你咯。小八音盒~” 说完两眼一闭,也晕倒在了洛维尔身边,黑色的头发逐渐褪色变成了白色。 —————— 抱歉米娜桑,你们要相信我主观上是想更新的,但是摆烂真的太舒服了(*′i`*)。然后晚上都是上床了再码字的,但是…抱歉,家里的床真的太舒服了(*′i`*)沾床就困了,每晚码一点码一点,就拖了这么久(*′i`*) 第85章 白捡的兽娘小萝莉 荒原之中,安雅正手持镰刀指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嘿嘿嘿,这位小姐,能别拿这种东西指着别人吗?这可是很危险的呢~” 戌海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移开了对方横在自己面前的弯刃。 “再者说了,你真的觉得这样的玩具能伤到我吗?” 戌海伸出的手指并未收回,像是计算着和刀刃的距离一般,拢着的中指微微蓄力,轻轻弹出。 空气难以察觉的振荡了一瞬,安雅手中的巨镰也随着震荡碎裂开来。 然后又几乎是同一时间,安雅身后刀舞手中的风刃凝聚成型,向前掷出并滑过戌海的脖颈。 但想象中鲜血飞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他甚至没有受哪怕一点伤害,戌海身后因风刃爆炸扬起了大量尘土,但这却没有扰乱哪怕他的一根发丝。 “行了,别白费力气了,在这里,我的权能等同于辰溪,你们是碰不到我的。” “我也只是到时间该回来了而已,不然我还想多在外面玩两天呢。” “至于你们的辰溪宝贝,不久也会醒来。” 一顶黑色的礼帽凭空出现,被戌海轻轻摘下,按在胸前,右手平举,微微鞠下一躬。 “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哟~” 说着不再给面前几位开口的机会,戌海便水一样融化消失在了荒原地块中。 森林…… 怀里抱着洛维尔的辰溪悠悠转醒,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还没太搞清楚状况。 不过他感觉这一觉睡得那可是相当舒服,身体前所未有的舒适,似乎就连微风送来的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甜美的味道。 “唔姆~” 不知是不是辰溪醒来惊到了洛维尔,小小的蠕动一下也吸引去了辰溪的注意。 艹,居然不是错觉,真的有一个黑毛(为什么不是白毛)小萝莉趴在我身上睡觉! 就在辰溪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的时候,对方已经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嗨?”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本想微笑着礼貌的打个招呼,但谁知在洛维尔醒来的瞬间,发现自己趴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 手比脑子反应更快,啪的一声,洛维尔的一巴掌就落在了辰溪连笑容都还没来得及展开的脸上,然后双脚蹬着他的肚子迅速跳到一旁。 本就难以遮住身体的衣服也顺势滑落,少女娇小的身躯顿时就这么明晃晃得暴露在空气中。 一时间,辰溪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只手捂着肚子,一边飞扑过去接住落下的大衣,将洛维尔裹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肚子疼痛好像才后知后觉的传来,疼得辰溪在地上滚来滚去。 直到辰溪的白发染上好几层泥浆,他才在自愈能力的帮助下停了下来。 “呼……哈!” 不远处,洛维尔还在一边扒拉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四肢着地,龇着牙像一头小兽般威胁着辰溪。 只是那低吼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给她自己壮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辰溪,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是一脸懵逼。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醒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萝莉。” “你,想知道吗?” 突然,宛如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吓了辰溪一激灵,不过辨别出音色的瞬间他也顿时面露不悦。 “戌海,吓唬我很好玩吗?” “哈哈,没有啊。我是那种看你憨就会随便逗你的坏人吗?”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要不要来做笔交易?只要你同意,我不仅会告诉你这些天发生了什么,还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怎么样怎么样?不来试试吗?” “呸!我辰溪,今天就算是饿死,在这树上吊死,也不会求你戌海一个字!” 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戌海,辰溪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好啊,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哟~” 最后嘲讽一句,戌海便彻底没了动静。 不过经辰溪、戌海这么一闹,受到惊吓的洛维尔也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更大的威胁的声音,两个前爪肉眼可见的插进了土里。 然后,就在辰溪的眼前,砰的一声一对微微炸毛的狼耳从洛维尔的头上冒了出来,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条垂在身后的狼尾巴。 “兽娘!异世界如假包换的兽娘!” 那一瞬间对辰溪的冲击力可能没人能知道,但即使辰溪现在非常想直接冲上去把眼前的兽娘小萝莉抱在怀里好好ruarua,但光看对方这一副警惕的样子也知道那是行不通的。 观察着眼前兽娘或者说…小狼崽的反应? 辰溪决定用前世学到的与陌生狗子相处的方式试试: 深吸一口气,恢复到冷静放松的状态,以缓慢、平稳、自信的步伐一点点的向着洛维尔的方向挪过去。 见洛维尔没有抗拒的表现,还停在原地,辰溪才敢大着胆子进一步前进。 随着距离加近,辰溪也在缓缓释放着会让人感到舒适的神秘术。 洛维尔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也同时开始歪着脑袋打量着辰溪。 见状,辰溪也伸出一只手,凑到洛维尔面前,看她会作何反应。 只是伸出的那只手上,辰溪加大了神秘学能量的输出。 洛维尔闭了眼,慢慢凑近辰溪伸出的手,小巧可爱的鼻翼微微抽动。 鼻尖与指尖相处的瞬间,辰溪感觉好像有一道电流从手指扩散到全身,让他浑身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 不过很快…… “啊呜!” 在神秘术诱惑下彻底放下戒备的洛维尔突然一口咬住了辰溪伸出的手。 六岁孩子的咬合力不算特别强,特别是对辰溪来说,从手指传来的与其是疼痛,更多的是一种酥麻的快感。 小巧柔软的舌尖仔细地打扫着被含进嘴里的每一根手指。 不过作为正人君子的辰溪,及时掐灭了脑中少儿不宜的想象,迅速将手从洛维尔的嘴中抽出并反手塞进一根从卡牌中抖出的大骨头。 盯着自己湿漉漉的,还带着浅浅齿痕的手指,辰溪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洗是留。 但是很快他就没空纠结这个问题了,反应过来的洛维尔将嘴中的骨头一吐,猛的朝着辰溪扑去,一把将他扑倒在地。 被按在地上,辰溪透过洛维尔娇小的身体看见了她身后摇得飞快的尾巴。 不过很快他就没法再看着那条尾巴了,因为洛维尔那张可爱的脸正不断朝着辰溪逼近。 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长长的垂下,凉凉的一滴滴进辰溪的颈脖,惹得他也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 就在辰溪紧张又有点期待的闭了眼之后,一点柔软的触感从脸部传来,同时还留下一层不算粘稠的液体。 是的,洛维尔做了一件很多狗狗都会做的事——舔脸。 “哈哈哈,好了好了别闹了。” 挡了洛维尔几次,辰溪索性直接配合着神秘术拎起她命运的后颈脖将洛维尔拎了起来。 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洛维尔缩着手脚,楚楚可怜的盯着辰溪。 受不了那种目光,辰溪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 一落地,洛维尔就围着辰溪转了起来,蹭着他的裤腿,粘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不过辰溪倒也没特别讨厌,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喜欢黏着你的可爱兽耳娘呢! 但是,一静下来,辰溪便闻到自己身上那酸爽的味道,登时哕出了声。 “我这是昏了几天还是戌海这几天都不洗澡啊?!怎么身上这么大的味,真亏这个小狼娘能受得了啊。” “不行,我得去洗个澡,正好旁边有个小溪,浅浅的洗一下吧。” 因为感应过安雅他们都安全的在荒原里待着,所以辰溪并没有特别担心。 但是眼下怎么和这个好像未开智的兽娘解释男女有别一类似乎有些困难。 辰溪只能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着简短的话语: “我(指了指自己), 去那边(指了指身后的小溪), 洗澡(搓了搓自己的身体), 你(指了指洛维尔), 在这里(指了指她面前的地面), 等我(在洛维尔身边画了个圈把她框在里面), 懂了?(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懂)。” 说完这一切,洛维尔还是歪着脑袋看着他,一颗虎牙微微露出,一副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的样子。 见状,辰溪也是又强调了一边让她在这里等自己,然后试探性的离开了一段距离,在确定洛维尔就是在原地待着的时候,他这才放心脱了衣服进溪水中洗澡。 “唔,有点凉啊,稍微洗快点吧,把身上擦擦搓搓就赶紧起来吧。” 沉浸在洗澡世界中的辰溪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正窸窸窣窣的骚动着。 第86章 突然的刀剑相向 现在的洛维尔依旧是遵循着原始本能的状态。她不知道什么是洗澡,也不知道什么是等待。 她只知道,辰溪的身体有一种让她非常舒服的味道,让自己时时刻刻都想和他黏在一起。 不过想起辰溪临走时比划的种种,让她并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跟在辰溪的身后看看他要干嘛。 然后她就看着辰溪在自己面前,一件件的脱掉衣物,潜进水中。 正好她也烦身上繁杂的布料很久了,衣物带给她束缚的感觉使她感到非常难受,只是之前每次自己试图扯下身上衣物的时候,辰溪都会出手阻止并重新给她穿戴整齐。 看着辰溪的动作,她终于也有正当的理由脱掉这个烦人的东西了! 显然,她低估了身上衣服的复杂程度,树丛中的她窸窸窣窣的扒拉着。可是衣服上的纽扣似乎不是她现在的智力可以理解的东西。 气急败坏的洛维尔只能用着两只爪爪无能狂怒的拨弄着胸前这枚小小的扣子,情急之下五指上,尖锐的利爪猛的刺出,还没等洛维尔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几条碎裂的破布。 终于褪去这层束缚的洛维尔当即兴奋的从灌木丛中冲了出去,直直朝着辰溪扑了过去。 “唔!” 萝莉兽娘无瑕的酮体突兀的滑进了辰溪的视线当中,然后就是那张开心的脸在辰溪的瞳孔中,逐渐放大,直到洛维尔整个人树懒一样挂上了辰溪的身体。 只是她自己都没注意,之前无意中伸出的指甲还没有收回。 在洛维尔抱紧辰溪身体的同时,两只手的指甲也刺进了辰溪的肩膀。 刚开始思考这个小祖宗为什么会在这的晨溪便体会到了异样的触感。 两人的身体由于都没有衣物的遮挡紧紧贴合在一起,少女那温暖娇嫩的皮肤让辰溪短暂的失神了一瞬,还没有等辰溪细细体会与少女贴贴的快乐,洛维尔那尖锐的指甲就已经在她无意的带动下,不深不浅的留下了数道血痕。 “嘶!” 突然的刺痛打断了辰溪的思考,少女曼妙胴体传来的触感还停在半路上就被这不正常的刺痛感撕碎。 难以忍受的疼痛猛地冲进辰溪的大脑,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得辰溪条件反射的将洛维尔推开,看着肩膀异常的血流不止,辰溪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摔进水中的洛维尔不解的望向了辰溪,但此时的辰溪一反常态的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自己肩上的伤口,一种没来由的恐惧突然占据了洛维尔的心头。 辰溪的面色逆着光看不真切,洛维尔想在他的脸上看到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很快她便嗅到了空气中弥漫开的,淡淡的血腥味,由于动物的本能,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辰溪看着自己的肩膀,伤口并不深,在自己自愈能力的治疗能力下,应该很快就能好的。 本该是这样的…… 但是下一秒,望着自己肩膀的辰溪突然瞪大了眼睛,眼底顿时凶光闪过。 “刀舞!”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从荒原中强行扯出刀舞反手握住,向下刺去。 寒芒闪过,与河底的石头相击发出刺耳的噪音。即使没有直接接触,但是那个瞬间刀舞所附带的剑气也已经将洛维尔的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她的鲜血从脖颈处滴下,落进溪水中与辰溪的血液交融,并一同流向远方。 洛维尔躺倒在冰凉的溪水之中,血液的流失使得她有点失力,洛维尔的视线逐渐模糊,但她依旧尽力的望着辰溪,在两人视线相对时,洛维尔只在辰溪的眼里看见了冷漠与愤怒。 她清楚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情,但她不知道辰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只是想和辰溪永远在一起,她只是想追寻自己的本能,想永远跟着辰溪,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洛维尔似乎呢喃着什么… “辰…溪……” 浅浅二字的呢喃自然也传进了辰溪的耳朵,从没听她口吐人言的辰溪微微一怔,盯着身下这个面色逐渐苍白,嘴唇乌紫的孩子,深吸一口气,恻隐之心微动,心里的怒气也逐渐消散,自己刚才好像是有点应激了。 “这么多天又上哪去玩了?” 突然到来的轻喝吓了辰溪一跳,只见刀舞从手中一溜烟的飞到辰溪面前,银色的刀刃在眼前一晃,咚的一声用刀把敲在了辰溪的头上。 “你还能记得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在我们身边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刀舞左右晃晃,发现似乎只有自己一个被拉了出来,刀身难以察觉的亮了亮。 揉了揉头上渐渐鼓起的包,辰溪趁刀舞一个不注意,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咳咳,施展辰家刀具包养十八摸! “啊…啊……!等会儿,不要!别……啊!” 哐当一声,刀舞浑身无力的摔在水中,身体如抽搐一般微微颤抖。 叹了口气没再管水中的刀舞,辰溪轻轻将洛维尔从水中抱起,披上一件衣服,右手放在她颈脖伤口的位置,催动神秘术治疗。 小狼崽的伤口开始愈合,但是辰溪并没有恢复她的身体,还是维持在那种贫血虚弱昏迷的状态。 随手一招,刀舞重新飞回手中,然后感受到他在手心中还在微微颤抖的躯体,坏心眼的再次用力一握。 “嗯……!” 金光一闪,三人便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同时,荒原之中,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朝着同样的方向跑去。 “辰溪!”x3 但是所有人在靠过去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因为他们这样的一幕: 面色潮红的刀舞身体疲软的依在辰溪的身上,微微吐出的热气带动嘴角的垂涎,一对噙满泪水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睁开,细看之下,还没发现他的瞳孔并无聚焦,只在迷乱的抖动着,而这一切,在那具微微颤抖的身体的衬托下,让他整个人显得娇弱无比。 不过只是一瞬,荒原中剩下的三人就将视线聚焦在了另一个,被辰溪抱在怀里的幼女。 “辰溪!” 最先反应过来的安雅,一下子扑了过去,创的刀舞身子一斜,眼看着就要摔倒地上被安玛接住。 微微回过神来的刀舞,第一眼就看见了安玛那嫌弃的眼神,心死了一般闭上了眼,安静的碎掉了。 姗姗来迟的铅玻璃看着眼前的地狱绘卷,面露难色。 撇开一旁的安玛刀舞不说,平时荒原里稳重成熟的安雅姐姐,此时猫一样抱着辰溪,脑袋不断蹭着他的下巴,而她的身后…一个浑身湿透的兽耳娘幼女,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更可疑的是,这件单衣上,还有几点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咳咳。” 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铅玻璃缓缓开口道: “辰溪先生,虽然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这是犯法的…” 第87章 回来了 “第二次了。” “什么?” 抱着辰溪的安雅没有回答,只是越抱越紧,仿佛想将辰溪揉进身体一般不断加大手上的力道。 气氛一时有些寂静,甚至少去了某个少女的呼吸声。 “呼……” 长出一口气,点点寒气在安雅的指尖聚集,凝成未开锋的手爪。 “第二次了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二次什么都不说的不辞而别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挠着辰溪后背。 “挠死你,挠死你,挠死你。” 虽然这次不辞而别严格来说是戌海的锅,不过辰溪可没蠢到这个时候跳出来推卸责任。 同样抱住了安雅,一边轻拍后背表示安抚,一边疼得龇牙咧嘴的变化着鬼脸。 缓缓靠近的铅玻璃,看着辰溪的表情,也是不禁噗的笑出声来。 只是笑着笑着,她的面容凝固,渐渐皱起了眉头。 对于长年生活在医院的她来说,辰溪身上的这种味道太熟悉了——血的味道。 “辰溪先生,你受伤了?” 此话一出,现场的氛围好似有些凝固,安雅像是应激了一般,黑着个小脸检查起了他的身体。 看着上下摸着自己身体,甚至凑上来打算翻开自己眼睑的安雅,辰溪轻轻一笑,猛的捧住她的脸,拇指从鼻梁沿着下眼睑划过眼角,擦去流下的泪滴。 “我在这里,一直都在,没事的。” 双手顺势向后,从脖颈抱住了安雅,抚摸着她的头发,将掌心的温度传出,安抚她不安的心。 然而安慰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安雅先出声打断了。 “你给了我们新生。” 一语落下,辰溪感觉有几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我们知道你在忙一些事情,不想让我们卷入危险。 但是,至少现在的你不再是一个人了,辰溪。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们绝对会坚定的站在你的身后,守护你,支持你,哪怕付出生命。” 衣服的一角不知何时被攥了去,低头一看,安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红着脸站到了辰溪身边。 “我们爱你。” 话毕,辰溪被猛的推开,然后又被抓住衣领,反应过来时,感受到的只有少女冰凉的唇瓣,和她眼角流下的泪滴。 除去一开始的惊讶,辰溪很快就闭了眼,专心承接着眼前少女所有的思念与不安,良久,微弱的喘息声在两人之间响起,安雅有些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角。 “好了,现在和我们说说吧,你是怎么受伤的。” 辰溪耸耸肩,视线向下,用眼神示意着故事的主角——洛维尔。 这是第一次,辰溪在得到自愈的能力之后真正意义上受伤,伤口无法像以前一样,立刻愈合。 这种突然涌起的危机感让辰溪一时也有些冲动了做出了那样的举动,现在想想真是……我真该死啊。 之前被冷落在一旁的洛维尔已经被铅玻璃抱了起来,放在树下躺好。 兽化对身体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瘦弱娇小的她轻的甚至就连铅玻璃都能抱起,尾巴和耳朵都是软软的垂下来,看不出一点生气,本就苍白的皮肤还因为辰溪之前的放血变得更加惨淡。 “辰溪先生。” “嗯。”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安雅和辰溪,铅玻璃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请求。但即便没有铅玻璃那样看着自己,辰溪也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healing.” 一道绿光投下,铅玻璃怀中的洛维尔呼吸逐渐平稳,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一旁安玛也是贴心地端来适合她的食物,方便她醒了之后恢复身体。 “等她醒了之后,看情况差不多了就把她送回去。” “从我自荒原消失那天算起,都是戌海在使用这个身体,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那家伙用着身体做了什么,外面的环境是什么样的。所以把这个小姑凉送回去了之后,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立刻动身离开。” 算算主线的时间也快要到了,虽然也不必做什么准备,但是也要提前去那里打点一下的,再来一场暴雨,差不多就是主线的剧情了,这次至少把咱们船长的船保下来吧。 最近发生的事真的有点多啊,总没个消停的时候,也是时候静下心好好陪陪身边的人了,好好的再和他们一起到处看看这个世界,继续自己的故事了。 就在辰溪还在畅想着后面的旅行的时候,洛维尔已经悠悠转醒。 “唔,这里是……” 揉揉惺忪的睡眼,入目便是一对碧绿的瞳孔。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眼前的大姐姐温柔的冲自己一笑,但是察觉到不对劲的她还是第一时间翻身跳到一旁,四肢撑地龇牙咧嘴地表示着威胁。 “又来?” 辰溪对洛维尔的反应感到些许好笑。 “这次可比上次乖多了,毕竟上次她在我怀里醒来的时候不仅给了我一巴掌还踹了我一脚呢。” “你的怀里?” 虽是安雅出的声,但三女的视线却同时投了过来,让辰溪立刻从心地缄默,表示戌海全责。 “没事,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铅玻璃首先出声安抚着这个小家伙,她在对方的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味道。 “我奶奶呢!你们又是谁!嘶~哈!” 没有解释什么,辰溪只是把面前的饭菜向洛维尔的方向推了推,同时也再一次观察起这个小姑凉。 咕噜咕噜的肚饿声适时响起,但只让小洛的威胁停了一瞬,便又开始了,并且伴着不断地低吼。 “没事,吃吧,我们离开一下,这些东西你随意。” 说罢又将饭菜向前推了推,辰溪就带着安雅他们离开了那个地方。 “看起来这个孩子上次醒来是真的失忆,现在算是恢复了吗?”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不断试探着饭菜的洛维尔,辰溪收回了目光。 如果将她比作动物的话,之前在自己怀里醒来的时候是狗,那现在出现在几人面前的,便是狼——更加谨慎,更加凶恶。 “辰溪先生。” 比起身为造物的刀舞、安玛,原魔精的安雅,铅玻璃有更多的常识,就在她的认知中,似乎是没有这种带有动物特征的人类的。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辰溪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毕竟这几天都是戌海在乱跑,鬼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也是他的杰作。 不过这个孩子也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咳咳,当然不是喜欢兽耳娘少女什么的,只是这种动物般的行为方式,真的让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总之我们先就这样吧,等她吃了饭,安静下来了以后,再做接触。你们最好别单独接触她,毕竟她那诡异的无效了我治愈力的能力还没弄清楚,我可不想你们出事。” 一行人就这样讲定了之后,远远的看着洛维尔熟悉她身边的一切。 第88章 补丁 望着洛维尔消失的地方,洛维斯枯坐一夜,她并没有直接追上去。 一方面物资明天早上就要送来了,自己要去组织分发;另一方面,是这个镇子真正的职责——森林的屏障。 作为挡住森林里那些惹人不适东西的屏障,中央的那些人物每月分来的食物也就是勉强饿不死而已,毕竟这个镇子可能随时都会沦为森林里面魔精的口粮。 所以在今年这样的歉收之年,最先出现断粮也是这个镇子,最先走上泯灭人性的,也是这个镇子。 洛维斯想改变这个地方,想将那些东西驱逐出去,让这个地方可以真的抬起头来,让这里变得真的像是一个人住的地方。 可是每年,仅仅只是满足镇民基本的需求,就已经筋疲力竭了,哪里还有力气组织人反击森林。 但是现在……突然伸出援手的陌生男子,莫名暴动的小洛,或许自己一直期待着的变数出现了。 从洛维尔出现在自己门前的那天开始,洛维斯就能感觉到她身上,属于森林的气息,所以或许那就是她本来的模样,那才是她能一次又一次进入森林,带着食物回来的原因? 理性是如此告诉她的,告诉她以大局为重,但她那本已年迈的四肢却是不自觉地紧绷,想将她从地上拉扯起,一头扎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现在,这个老人正在与自己抗争着,作为人的情感将她撕扯,忘了时间。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直到有人出声叫她。 “老师?” 拉贝的询问唤回了她的意识,洛维斯这才意识到泪水早已不自觉的溢出眼眶,落在地上连成一串。 吸了下鼻子,随手擦去眼角的泪滴,强装镇定的问道: “怎么了?” “镇外送来一车黑面包,围上去的镇民越来越多了,您再不去的话,或许会发生哄抢事件……” 话还没说完,洛维斯便迅速调整好状态,火急火燎地向那边赶了过去。 …… 说实话,辰溪不喜欢这个小镇,如果之前不是戌海的影响,自己或许就直接离开这里了。 从充满着淡淡青草香气的荒原跨到这里的第一步,就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入眼皆是破旧、腐烂和带着麻木与死亡气息的人类。 辰溪一手抚着腰间的刀舞与安玛,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安雅,将她护在身后。 或许是辰溪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又或许是他脸上浮现出的紧张的神情,周围投来的逾越的视线越来越多。 这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扫过他的肌肤、脸蛋、脖子、身体,打量之余,更多的是审视,审视着食物。 抓着安雅的手,辰溪只想快点离开,找到这里能管上事的,把洛维尔交给对方,然后离开这里。 然而,有一道视线,越过了他,远远的、贪婪的落在了安雅身上。 “呼。” 辰溪突然停下脚步,出了口气,看不见的气刃飞出,令每个在场之人都不禁一颤,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只是让人心头一颤了。 “眼睛,我的眼睛!啊!!!啊!” 阴影中一个瘦弱男子捂着自己流血的眼窝,倒在地上打滚。 瞬闪而至的辰溪,眼神冷冷的盯着地上打着滚的男子,感受到有人靠近的他已经停下了最开始的丑态,疼痛烧灼出另一只眼中刺骨的愤怒,本就因为饥饿凹陷的眼窝现在更是布满猩红的血丝。 干瘪起皮的嘴唇嗫嚅着,微微张开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出声,辰溪就已经一脚踢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所有即将喷出的话语。 “我不想让那些话脏了我的耳朵,所以,可以安静一些吗?这位先生。 还有就是眼睛,下次,记得注意点。” 抬脚,甩出,转身离开。一声闷响后便是某人咳血的声音,然而就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又一道风刃袭来,划破了他另一颗眼球。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条街区,但没人敢在对那个少年投去一丝目光。 “辰溪……” “没事。” 回到安雅身边,辰溪最先就是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藏,我不会允许那样的视线落在你的身上。” 说完,像是宣告什么一样,凑到安雅的耳边,用带着体温的吐息,传递着此时最真实的感受。 “自森林离开以来,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守护我,然而我却一次次的不辞而别。 现在我回来了,换我来保护你吧。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我分开,再一起创造出很多属于我们的回忆吧,你与我,我们一起。” …… “老大。” “嗯。” 盖尔斯看着面前这个被剜去双眼,已经咽气的男子,面色稍显凝重,挥手让手下把尸体抬下去,另一个小弟凑上前报告着辰溪二人的特征。 “神秘学家?” 讽刺的是,即便是堕落到食人而生的他,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眼底还是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嫌弃。 “那些怪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好似去晦气一般吐了口唾沫,对着身边的小弟下令到: “下次见到直接整死那俩儿,反正也就能两人,我们这么多,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 …… 远处,小镇边缘的钟楼楼顶,奥里斯扶了扶略有些下滑的单边眼睛,看着镇中如蝗虫般聚集在自己送来物资边缘的镇民,眼神冰冷。 人群不安地躁动着,其中可以看到一个白发的身影在努力地维持着此地的秩序,但是拦下一人之后是更多的野兽扑上来,狠狠地在那个黑色的“肉块”上撕下一块,随后迅速退却,或是再被人扑倒,相互缠斗;或是消失于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踪迹…… 被放得很轻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子爵大人,你要求的事都调查清楚了。” “这里,神秘学的气息确实有明显的上升。” “嗯,你退下吧。” 奥里斯的视线一直盯着下面不断减少的食物,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报告移开半分。 他看见好几次,淡淡的流光已经在洛维斯的手中聚集,但终究还是浅浅地散去。 随着最后一块面包的消失,今日份镇中的闹剧也终于散场,而作为唯一观众的奥里斯也一步一步地走进光照不进的阁楼的黑暗中,缓缓开口: “来吧,洛维斯,来交易吧。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然后,这座小镇就可以从这片领地永远消失了。” 似是有所感应,人群散尽后,洛维斯远远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钟楼,可是除了和以往一样的破败与绝望外,她没看见任何的东西。 于是,这座小镇,又一次归于平静。 ———— 怎么说呢,这篇更多的是为这个章节打补丁(捂脸)因为作者之前写文一直没理大纲,所以很多时候随性而写,到现在渐渐力不从心(哭)所以好好想了一下这个篇章到底应该怎么写,然后为了我想的剧本再打补丁(捂脸)等这个章节结束了,再要好好整大纲了,到时候或许大概会更新的快一些?(画饼,唉嘿) 不管怎么说,爱你们哟~ 第89章 父亲 一早第一次的面包算是发下去了,但镇民基本都是抢了就跑,完全没有任何与之交流的可能。 洛维斯也知道,大家都是饿极了,现在基本就是一群只靠本能驱使的野兽。所以现在的情况下,就算自己想做些什么,也非常困难。 先不说食物就这样完全没有秩序的流进镇中会引起多么大的骚乱 ,就算自己能弄到足够的食物,让所有人都吃饱,但是一日,两日,……吃饱了之后,大家又能做些什么。 在这个没有希望的地方,究竟怎样才能真正改变。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镇中生活下去的结果。 森林……这把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剑让大家完全看不见生活的希望,醉生梦死。 平时能满足温饱的时候,街头巷尾还能听到一些嬉笑的声音,但是现在,唯有麻木。 只是求生的本能让这座小镇苟延残喘着,不然这里或许早就变成了一座死城。 当然,不了解内情的辰溪自然不会显露出一丝的同情,他所看见的只有这里让人不喜的一切。 如果不是他本就不是嗜杀之人,或许这个碍眼的城镇已经被从地图上抹去了。 毕竟,暴雨降下之后,一切都会随暴雨消散…… 察觉到辰溪突然的情绪低落,安雅握紧了牵着辰溪的手,轻轻将他向自己身边拉近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漫步走过一座又一座还没有自己高的茅屋,相顾无言,毕竟这样的氛围下,就算想找话题也绕不出沉重的感觉。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这里走了大半个小时,除去刚开始遇到那些事以外,后面遇到的人几乎都将自己裹在了死亡的氛围之中,没人会朝两人搭话,没人会朝他们多看一眼,这也让辰溪对这些好似背景板一般的生物渐渐放下了警惕。 然而意外就容易在这种时候找上门。 “小……小姐。”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突然扑倒在两人面前,手中举着一个泥泞的破碗,颤颤巍巍地抬起双手。 “给……给点吃的。” 说着,将头缓缓低下,匍匐在地上,就好似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我家孩子,已经快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求,求求了,给点吃的。” 看到有人要食物,安雅也没多想,便打算掏出随身带着的面包,辰溪就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果然,在面包出现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顿时聚集在了这里。陡然而至的压力让辰溪头皮一阵发麻,神秘术激荡而出,面目狰狞的向四周怒吼着: “都别过来!” 随后迅速抢过安雅手中的面包,掰开面前老者的嘴,塞了进去。 “吃!嚼,咽下去!听到没有,快咽下去!” 被他抓住的老者拼命挣扎着,说什么也不愿意咽下去,早已干涸的泪腺中只能勉强挤出两粒晶莹,随后被风沙吞噬。 最终,那块不大的面包还是被辰溪强行捅进了老者的嗓子里,他瘫倒在地上,呜咽着: “这是给我孩子的,给孩子的……我,我不能吃啊。” 没有再管他,辰溪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没有擦手上沾满的面包屑。 远处又踉跄来一个身影。 “老爷,给……” “滚!” …… “吃的,吃的,哈哈,我孩有救了,哈哈。” 撑着身体回家的老者,在一处隐秘处,伸手呕出了已经咽下的食物。 盯着破碗中,破碎的,肮脏的吃食,老人的眼中却又是闪过一种渴望和不舍,嘴巴不自觉地靠近,嘴唇蠕动。 “爹!” 猛地回过神来,老人抽了自己一巴掌,站起身来,念叨着: “这是给孩子的,有了这个,孩子就有救了,就能再听到她喊那一声爹了……” …… “柱,快,快把小妹抱出来,爹找到吃的了,小妹有救了。” “柱,怎么了,快去啊,在这杵着干嘛呢,快去啊!” 拍开家门,入眼便是站在面前的儿子,但无论老人怎么说,他眼前的少年却依旧是一动不动,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越积越多,顾不得太多,他一把推开儿子冲进屋内。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但是事实…… 屋子里,许久没用过的炉灶静静的燃烧着,家中唯一的那口锅中,漂着的,正是自己走之前,奄奄一息的女儿。 “啊!你怎么能够的!她是你妹妹啊!你……” “她已经死了!” 这个父亲一把揪起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长子,但却被长子狠狠地瞪着。 “爹,她已经死了。” “死……死了。” 吐出这两个字后,像是被抽去了最后的力气,这位父亲滑坐在地上,无声的呢喃着。 “死了。” 这个家,重新陷入沉静,唯有那锅中的汤,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时间渐渐滑入黑夜,这个男人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碗汤被放到他的面前。 夜,依旧悄然无声,只有一个父亲,咽下了亲生骨肉,咽下了活着的动力。 …… “辰溪……” 入夜了,两人并没有回到荒原,今天一天的时间他们都在看着这座城市,从那位父亲到这片郊野。 “没事,那不是你的错。” 就连辰溪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看到饥荒之年,饿殍千里的景象。 史书中记载的景象,真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冲击感,现在回忆起来还有些想吐。不过在安雅面前,他还是想尽可能的展现出可靠的一面。 安雅在一旁抚摸着辰溪的后背,帮他安抚着身体的不适。 自己一个大男人看到那样的景象尚且难受,安雅一个小姑凉只怕更不好受,但即使如此她还安慰着自己,真是有些太逊了点。 念及此处,辰溪也强打起精神,表示自己没事。 见辰溪似乎好了,安雅放下心来,同时也有些遗憾: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多来依靠我一点的嘛,怎么又喜欢强撑起来了。 一定是辰溪前段时间出去被那个叫阿尔卡纳的坏女人带坏了,这笔账迟早是要和她好好算算的! 不明白安雅想法的辰溪,看见她嘟囔个嘴,只当她还在为白天的见闻生气,也是笑笑拍了拍她的头。 “谢谢你了安雅,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 “没事啊,只要你想,我可以一直这样陪着你的。” “嗯,我的意思是,有你真好。” 郊外两人相互依靠,都没再说话,感受着此时安静、甜蜜的氛围。 然而辰溪不知道是,对于今天所见的一切,安雅其实都没什么感觉。 她本为不谙世事的魔精,对一切都处在好奇的阶段,可以说除了辰溪和与辰溪有关的人,其他的一切她都不甚在乎。 甚至只要辰溪一声令下,她可以直接杀光小镇中的所有人不带一丝迟疑。 不过这些有些惊悚的想法还是不要告诉辰溪的好,毕竟以后让他自己发现这点不是更加有趣吗? ———— 洗个澡,晚上还有一章。 第90章 荒原的夜晚 “辰溪先生,你们回来啦!” “嗯,我们回来了。” 辰溪和安雅在荒原外面待到身上的戾气都消散了之后才进的荒原,所以铅玻璃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找到了吗?洛维尔的家人。” “并没有,今天在外面转了一天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呢。洛维尔在荒原里乖吗?” “嗯,抛开有些奇怪的一些点,还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呢。早上吃了饭之后就在荒原里到处跑跑,跑累了就在草地上打滚或者睡觉,也没搞破坏也没有大吵大闹的打扰我。而且……” 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铅玻璃微微一顿,笑着说道: “每次我叫她名字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跑到我面前闻闻我的手,在我身边坐一会儿。” “真的是一个很乖很好的孩子呢。” 看到铅玻璃的表情,辰溪有些微微愣住了,因为他还从未见铅玻璃笑得这么轻松过,哪怕是当初将她从医院带走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也夹杂着些许苦涩。 两人之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铅玻璃没说的事,不过既然铅玻璃没说,辰溪也就不会深问,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什么的,当然还是会绅士的守护一下的。 而且她想的话,他愿意在征取洛维尔同意的情况下将她留下,毕竟哪怕没有自己的血,这片荒原在暴雨中庇护一个神秘学家还是可以的。 至于普通人?没做过实验不知道,不过既然愿意让对方进入自己的荒原,那就说明这人是辰溪认可的朋友了,而就这样毫无后手的让朋友面临被回溯的风险这样的事,辰溪可做不出来。 斯奈德的话,确实是个问题,自己当然有办法让她安然度过暴雨,只是这个方法,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真的不想用。 不过这些后话暂且按下不表,现在还是专注于眼前的孩子吧。 “洛维尔呢?” “玩累已经睡下了,你呢?要不要准备一下洗澡水什么的?当时哄小洛进浴缸洗澡可是费了我很大的劲儿呢。” “你的身体刚好一点别太逞强了,这不是还有我的吗。” 辰溪说着伸手摸了摸铅玻璃的头。 “但是也不能总依靠辰溪先生啊,荒原的大家都很厉害,很优秀,我也不能拖后腿才行啊。” 铅玻璃说着抓下头顶辰溪的手,双手握住,摩挲过每一个指节,眼里是恬静的幸福。 “我还是那句话,别太勉强自己听到了吗?” 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铅玻璃已经恢复红润的脸蛋,被握住的那只轻轻从少女的柔荑中抽出,逮住那双有些小调皮的玉爪,略微用力浅浅捏出一个红印后便放开了。 随后意念一动,对铅玻璃说道: “洛维尔的床我已经扩大了一点,她毕竟是第一次在荒原过夜,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一下她了。” “好的,谢谢辰溪先生。” 没再说什么,辰溪牵着安雅的手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铅玻璃那间房屋的光亮,安雅才突然站定,然后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辰溪。 “你又怎么了?我的小可爱。” 笑着吐出这个称呼,期待着安雅的反应。 不失所望的,从没听到过的称呼从辰溪口中飘出,顿时烧的安雅小脸通红,轻轻咳嗽一声褪去脸颊的些许温度,然后倒也不造作的直接开口: “我也要。” “要什么?” 之前自己握着铅玻璃手的时候,身边的某人似是光用眼神就能把自己的手拉开,拉到自己身上紧紧握住了,不过即便如此,辰溪还是坏心眼的想要明知故问。 “你很坏唉!” 轻轻一拳擂在辰溪胸口,安雅也没计较,张开双臂有些傲娇地说道。 “现在我要的更多了!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好,都依你。” 趁安雅故作傲娇扭头的瞬间,辰溪一闪来到她的身前,将她打横抱起,轻轻一吻落在额头。 “现在有何指示?我的安雅公主。” “回家,沐浴,更衣,就寝。” “好,抱紧咯。” …… 安雅看着面前的门板,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一发神秘术直接轰爆。 可恶的辰溪,洗澡的时候居然还说什么男女有别什么的,直接将我推出来了! 真是的,有什么好害羞的嘛,又不没一起洗过,虽然那次自己也神智不清就是了,但是不就是一起洗个澡嘛,我们族里都是大家一起在河里洗的啊,难道还真是我的问题? 虽然抱着疑惑,但安雅还是乖乖回到自己房间,留下门扉另一侧,冷汗直流,大口喘气的辰溪。 “我去,玩得这么刺激的?” 当时抱着安雅进了房间,辰溪也没多想,放下安雅就开始准备泡澡的东西了。 当他准备好一切回头一看。 我*,好白! 咳咳,说的是后背。 室内暖色的灯光打在安雅洁白的后背之上,反射着淡淡的光泽,被挽到身前的白发浅浅地落下几丝,扫过如玉般的肌肤,画龙点睛般吸引着人的目光。 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安雅的后背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温柔与婉约。暖光灯为她的肌肤披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勾勒出道道细腻的阴影,使肌肤的质感更加立体。 只一眼,辰溪就有些失了神,等安雅的头发陆续落下挡住了那仿佛被神光笼罩的肌肤时,才堪堪拉回了他的神智。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辰溪就发现身上的血液不受控制向着身下的某处聚集,一时间尴尬,羞愤一齐找上门来,急得他赶紧趁着安雅还没回过头来的时候,将她推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扣紧锁死。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默默念了两遍清心咒,感受到二弟终于消停下去了,辰溪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不是什么装正人君子假清高之类的,只是他觉得,就以安雅现在对世界的认知来说,这种事为时尚早。 她还不知道何为喜欢,何为相爱。 就算辰溪知道,哪怕是现在要求和安雅做那样的事,她也不会拒绝。但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这就像是用棒棒糖的诱骗,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下手一样。 等安雅再长大一点,再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一点之后,如果她还抱有这样的想法,辰溪到时自然会好好的负责到底的。 念及于此,辰溪也是如释重负一般滑进浴缸。 可是还没等他感受到被热水环绕的温暖,又是一声呼唤让他感到毛骨悚立。 “主人~” ———— 稍微有些晚了,没赶上昨天发出来,写文的感觉稍微回来了一点,不多但是够用(唉嘿) 后面更新速度应该会快一些的,或许大概可能可以小小的期待一手好吧。 (说鸽就鸽,也是一种不鸽。 ——鸽德)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啦,晚安米娜桑~爱你们哟~ 第91章 神秘学家怎么你了 “比尔,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当阳光刚刚穿过层层尘埃,落在这个呆坐在墙角一夜的老人的脸上时,小屋的房门就被人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连带着整间房子都有了些许摇晃,让人怀疑这里会不会在下一秒轰然倒塌。 然而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丝毫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咚的一下踏在老人的面前。 “那个白毛弄死了我们老大的人,还是个神秘学家贱种,呵。” 一块巴掌大的黑乎乎的肉块被从他的口袋中掏了出来,丢在了老人的面前; “赏你的,也是说好的报酬。现在,你就利用昨天累积的关系,把他带到那个地方。” “等我们弄死了那个杂毛,你们一家的食物,我们帮派包了,怎么样?” 说话的人见老比尔许久没有回应,抬头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周,发现小女儿的身影不见了。微微地感到一丝遗憾,毕竟,那么小的孩子,味道应该会比仓库里的那几个皮包骨好上不少。 不过联想到老比尔的状态,顿时开怀大笑了起来,俯下身子贴近那张苍老的面庞,伸手拍了拍: “欢迎加入帮派啊,老比尔。希望这件事你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继续大笑着离开了,只是那笑声,似乎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撕扯着老比尔几近停跳的心脏。 …… 还没等辰溪有什么动作,一双娇嫩的手臂就从他的脖子后面伸出,紧紧抱住限制着他的行动。 “安…安玛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哦,一直都在主人的房间。” “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刀鞘,完全没有安雅姐姐和铅玻璃姐姐那样吸引人呢~” 不知道从哪学到的话听得辰溪毛骨悚然。 “别这样安玛,我害怕。” “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难道安玛还会害了主人不成?” 对话还在进行着,只是安玛的小手慢慢的从辰溪喉结处落下,滑到因为紧张而分外凸显的锁骨上,带着些许暧昧氛围的摩挲着。 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只是以前在重塑的时候,偶尔晚上醒来的时候会看见阿尔卡纳那个坏女人这样摸睡着的主人。 当时,非常明显的高兴的情绪从主人的身上传出,即使那个时候主人是睡着的状态! “咳咳,安玛先别弄了,等我先把澡洗好,再好好陪你好吗?” “好哦~” 乖乖地收回了作恶的小手,安玛的脚步渐行渐远。 “你可以先去找刀舞玩玩。毕竟好几天没放松了,这个澡可能会洗得有点久。” “没事主人,我可以等。” “至于刀舞…已经被我弄晕了!毕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和主人独处的夜晚呢,我也是会想要贪心的独享呢~” “咔哒。” 没再给辰溪留说话的机会,丢下这句以后,安玛就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嗯嗯——” 明明在温暖的水中,辰溪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来确实是好久没好好陪陪他们了,都出戒断反应了。 倒也没真的太害怕,安玛的话摸摸她的脑袋,夸她两句也就能哄好了。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辰溪接着滑进浴缸的深处,缓缓闭上双眼,放松着精神和身体。 …… “主人是笨蛋!” 一大清早,辰溪房间的门前,安玛就挥着两个小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半蹲着辰溪的胸口。 “抱歉抱歉啦,谁能想到浴缸里太舒服了,泡着泡着睡着了。” “然后就在里面睡了一夜是吗?哼!” 又是一拳哈的一下捶了出去,但却被辰溪稳稳接住。 试了几次发现抽不出手的安玛索性直接整个人扑了过去,赖在辰溪怀里。 “说好的昨天晚上陪我的,摸摸我的头,陪我睡觉,给我讲故事的,主人是笨蛋。” “哈哈。” 一把抱起安玛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左一右抓住那双垂下的脚丫,缓缓站起。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嘛,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呢,我发誓,再也不会像这样把你们丢下,长时间不管了。” “哼!” 虽没再继续闹什么,但安玛还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抱着辰溪的脑袋嘟着嘴巴,要不是舍不得,她肯定要狠狠对着这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脑袋瓜子啃一口。 就在她比划着从哪个地方啃下去,能做到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的时候,又一间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 “早啊,辰溪。” “早啊安雅,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早!安雅姐。” 很有精神地打了个招呼。 “早安小安玛,昨晚因为荒原有了辰溪的味道,休息的很不错呢。” 一句话呛得辰溪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雅倒是没再接着说什么,揉了揉眼睛清醒了几分后,便走到辰溪身边从他的头上将安玛抱走抱在怀里。 两人就这样一句一句聊着天,离开了,留下原地呆子一样的辰溪。 短暂地懵逼了两秒后,辰溪也回过神来,笑了笑。 荒原里的她们,虽然在对待自己的情感方面多多少少像是充满占有欲一般,但她们彼此之间却从未因为此事起过冲突。 看着被安雅抱在怀里离开的安玛两人,这种又像姐妹又像母子的奇怪既视感再次让辰溪绷不住的笑了。 庆幸自己不用面对修罗场那种恐怖场面的辰溪自然也知道单独自己被留在这的原因。 转身向着相反方向的厨房走去,今天就让你们久违的尝尝我的手艺! …… 餐桌上,刀舞一脸阴郁的盯着盘中的食物,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好像没了关于昨天的记忆,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扫视了一圈,察觉到有目光看过来的辰溪愣是将所有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堪堪憋住嘴角的笑意。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雅没有说话,继续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推着铅玻璃出来的洛维尔在得到同意之后也坐到桌上,抓起盘子里的东西大口吃了起来。 淡然地喝了口汤的安玛放下勺子,颇为郑重开口道: “你昨天和我练习神秘术的时候撞到脑袋加上脱力就昏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 我就把你放在房间里到今天早上醒来。” “真的是这样吗?” 见刀舞还有些疑惑,辰溪赶紧跳出来打圆场: “好像是这样的,昨天回来的时候,安玛和我说你训练昏过去让我去看看,我看了没什么大碍就让你好好休息了。” 抱歉刀舞,以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你可别怪我偏心啊。 这点小小的插曲就这样被带了过去,只是餐桌之上还有个更大的问题——已经完全融入氛围中的洛维尔。 每个人都能感到自己和她之间或深或浅的联系,其中就属铅玻璃和她之间的关系最好。 看着餐桌上给洛维尔夹菜、擦嘴,照顾着她的铅玻璃,辰溪意识到这事必须尽快处理好。 外面的环境他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和洛维尔的家人商量一下留下一笔费用,对方应该会愿意让我们将洛维尔留在身边的吧。 打定主意辰溪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安雅见状咽下早餐的最后一口默默站到了他的身后。 “要出发了吗?带上我,安玛也要去!” “好~” 知道这个孩子今天要是不答应她,肯定又哭又会闹的,辰溪便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好耶!” 兴奋地举起双手之后,安玛便化作一道流光变成一把刀鞘挂在辰溪的腰间。 “主人的味道,嘿嘿~” 有些无奈地笑笑,辰溪将视线投向正在给洛维尔擦着嘴巴的铅玻璃。 “今天也拜托你看家咯,小希尔玛。” “嗯嗯,好的,辰溪先生,祝一切顺利。” “有什么你和洛维尔困难的地方,就叫幽梦,只要喊一声他就会出来的。”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洛维尔的,辰溪先生就放心吧。” 交代好了一切,辰溪便划开面前的空间打算出发了,只是今天他的动作相比于往日似是慢了许多,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察觉到一道视线忽闪忽闪落在身上,辰溪又是浅浅一笑: “你不跟来吗?刀舞。” “我?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跟着你出去受苦呢。” “不过,你既然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我了,我还是跟你出去看看吧,免得你还被别的什么人欺负了。” 好似教科书一般的傲娇让辰溪会心一笑,顿时也升起了玩笑的心思: “可是保护我的事安雅就能做啊,好像并不是很需要你呢。” 颇有点无辜感觉的耸耸肩,安雅也适时的上前一步将辰溪护在身后。 “我……我,你……” 羞红着脸的刀舞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逗得辰溪噗呲一笑,也没再为难他,招招手又是一道流光汇到自己腰间。 一步跨出划出的光幕,最后叮嘱了一句: “在家好好的,别太勉强自己了。小事找幽梦,大事直接喊我的名字,我能听到的。你的病还没好,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辰溪先生。一切顺利。” 话音落下,辰溪一众人的身影也跨出了荒原,在那道光幕闭合的瞬间,铅玻璃眼里一闪而过的似是一抹失落。 第92章 那么谨慎干嘛 再次出现在外面的世界,地点是昨夜的那片郊野。 和维尔汀的箱子一样,辰溪进入自己的荒原也是依靠一定的媒介——自己的卡片。 但是不清楚自己进荒原之后这个东西到底还是不是不可视的状态,所以他选择在郊野进入,这样既减少了暴露的风险,也不会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在城镇中引发骚乱。 牵起安雅的手,两人再次踏入这个或许能被称为镇子的地方。 因为镇子里复杂的情况,辰溪拒绝了安玛也想化人形牵辰溪另一个手的请求。就这样在安玛略显遗憾的哼唧声中,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不知是否是错觉,总感觉今天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比之前更多了,而且这种目光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狠厉。 绕过一座又一座低矮的茅屋,一个人影突然从辰溪后背的视线盲区中冲出,叫住了他。 “先生,请稍等一下。” 是一个有着些许熟悉感的苍老声线,回头一看正是昨天向他们乞求食物的老者。 “有什么事?” 转过身第一时间将安雅护在身后,一只手搭上腰间的刀舞,警惕地盯着面前的老者。 “昨天真是谢谢你们了,愿意相信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的话并给我食物。 那东西我想办法还是带回去了,救了我小女儿一命。我和她说了你们的事,她说什么也想当面感谢一下救了她命的大哥哥。 不知道你们可否再答应我这最后的请求,去见一见我女儿,然后我这老头子也好安然去世了。” “我们很熟吗?” 似是没想过是这样的展开,冷冷吐出的话语让老者一愣,脸上喜悦的表情一滞,嘴巴张张合合,然后像是遭到巨大的打击一样颤颤巍巍地就打算再次跪下。 “站起来!” 真的是受不了一点,如果是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肯定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但是经历这么多之后,他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拯救或者照顾好自己在乎的那些人就够了,其他的破事他是真的不想管。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这里的负责人,我这里有一个你们这里走失的孩子,我想和她的父母谈谈,她的名字是洛维尔。”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老者的眼底一闪而过的一抹惊异被辰溪敏感的捕捉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先开口说话,等着对方的反应。 “好,好。我知道了,我愿意带你去找她的家人,那……” “你的请求我答应。” “谢……谢谢。” 辰溪和安雅远远地跟在老人身后,这时安雅忍不住问道: “辰溪,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他?” 看着安雅眼中不解和好奇,辰溪便小声和她解释着,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安雅的好奇并不是针对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而是对接下来的经历以及这个在她看来莫名让她有些激动的小镇。 “这个人昨天找上我们的时候,第一个便是将目标放在你的身上,但是今天他却先是叫住了我。 在一个队伍中,女性总是更容易突破的目标,在示弱的情况下更容易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今天他的目标更换,很有可能中间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万事万物还须小心谨慎才行。要不是我感知过这个地方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威胁的东西,我也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请求的。” 听得有些迷糊的安雅很快就丢掉了大脑,老老实实地跟在辰溪的身后,继续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房屋。 老者一直在前面闷头带路,跟随着他的步伐,周围的房屋也莫名的越来越多,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然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辰溪。 “对不起了,这位先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房子中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个手持木棒、锤子、砍刀的人。 贪婪嗜血的笑荡漾在他们脸上,武器上暗红的痕迹似是记录着它们曾经的用途。 辰溪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顿时便觉得有些无趣地摊摊手。 “安雅。” “收到!” 淡蓝的雪雾于她的手上一转闪出一柄冰铸的巨镰,没让辰溪再发下一步的指令,她就已经兴奋的冲了出去。 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被打飞的人在空中划出一个滑稽的抛物线落在了距离辰溪五米左右的地方围成一个圈。 做完一切的她遣散镰刀,蹦跳的来到辰溪身边,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干得不错。” 摸了摸安雅的头。 “但是对于这种人啊,记得斩草要除根才行。” 听懂辰溪的意思,倒地的一个好像是头目的家伙捂着胸口,面色惊恐地摆手后退。 “等……等一下!” 然而并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迎接他的只有辰溪的一个响指,以及随之而来的风刃。 鲜血喷泉一般从十几人的喉管中喷出,将跪地的老者淋成番茄的颜色。开启风场的辰溪自然是没让自己和安雅沾上一丝血液。 跨出尸体形成的包围圈,辰溪来到老者身边,俯身问道: “为什么?” 被完全染红的面颊上裂开一道缝,颤抖着尾音的话语从中漏出。 “我女儿死了,饥荒之下,她还是死了。 而且,我吃了她…… 我已经不想活了,但是我还有其他家人,他们说会给我们家提供后续的食物。” “即便你们吃的是这样的东西?” 辰溪手指着那一圈血腥的“食物”。 “我们别无选择。” 老者的腰又一次弯下去了,匍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任凭辰溪再问什么,都不再言语。 叹了口气,辰溪站起身来,寒光一闪,赏赐了他现在最渴求的东西——死亡。 滴着血的头颅带着苦涩地笑容落在了尸体之中,由辰溪清出的,唯一干净的地块上。 俯瞰之下,此地像是一幅扭曲艺术品,不过辰溪是无心欣赏这对他来说都有些超前的艺术。 至于周围房舍中中探出脑袋的各位,将他们比作草原上闻道肉味的鬣狗或许更加合适。 长出一口气,辰溪俨然换了一副姿态,深吸一口气,灿烂的笑容突然爬上他的脸颊。 不再小心谨慎,带着几分疯癫姿态地随手挥散一座茅屋,抓出里面颤抖着的独居男性。 “兄弟,带个路呗,去你们这头儿的路怎么走?” 一袋完整的,散发着刚出炉时黄油混着蜜糖味道的面包,被辰溪提在手上。 “走吗?带个路而已很简单的事吧。 只要我们到了地方,这些就是你的了。不过别再想着耍什么花花肠子哦,不然……” 用眼神示意着身后那一圈尸体,只是男人选择性地忽略他的威胁,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面包。 “那么,合作愉快~” 嬉笑着伸出手,只是眼前的男子却好像宕机的机器人一般,眼中只有那袋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面包。 颇有些无语的辰溪从中取出一块,男子的眼神就随着辰溪的动作移动。 “去。” 随意地将面包抛向远处,那个男人立刻扑了上去,抓起面包连带着抓起的沙土石子一起咽了下去。 男人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次,随后张着嘴巴大口喘着气。 满意地看着他咽下食物,没等他再将渴求的目光投过来,一记风刃已经划破了他不断开合着的喉管。 也没再看倒地的尸体,辰溪举着手中的面包,向周围大喊到: “还有有理智的吗?条件一样,机会只有一次,先到先得哟~” 等血液喷溅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整个场地,寂静无声。 许久,木门干瘪的声音突兀响起,从中走出一个更加干瘪的女性。 “我……我来。” 远远掷出手中的面包,辰溪期待着她的反应。女人接住飞来的东西,深深地看了一眼后,便抬头用问询的眼光看着辰溪。 满意地点点头,辰溪牵起安雅的手,继续踏上路程,只是他们身后,在他们离开之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群默默探出头来,无声的、安静地拖走了那一具具的尸体,回到他们阴暗的巢穴。 第93章 一个属于神秘学家的小镇 记忆中,眼前的小镇并不是现在的样子。 “爸爸!” 这是一个约定好的日子,抱着孩子的母亲,身体在微微颤抖。但是她怀里的孩子却没有察觉到母亲细微的动作,她的眼睛中只有那座好似被无尽黑暗吞噬的森林。 她在期待着,期待着她的英雄如往常一样从中走出。 “爸爸!” 最初只是模糊的轮廓,但女孩却已经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朝着那道身影奔去。 “唉哟~” “嘿嘿嘿。” 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在那道身影完全从阴影中走出的一刻,女孩也恰好扑进了父亲的怀抱。 没有理会父亲身上干涸的血迹,没有嫌弃父亲身上数日未洗去的尘土,她期待着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抱起,期待着用自己娇嫩的脸颊感受那长时间未打理的胡茬。 “小洛这段时间在家乖不乖啊?” 这个叫小洛,或者说叫做洛维斯的小女孩再次被同样的方式抱起,只是这次的人,换成了朝思夜想的父亲。 “当然了!小洛在家可是很乖的,把母亲照顾的可好了!” “是吗?那我们的小洛还真是了不起呢。” 幸福的笑容数周来第一次荡漾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宠溺地摸了摸怀中孩子的头,引得阵阵嬉笑。 “回来了?” “回来了。” 相较于孩子,母亲的反应就显得非常的克制,走到自己丈夫面前,伸手轻轻拂去眼角渗出的泪珠,看着有些苦涩的笑脸上却是写满了太好了。 转身牵着丈夫垂下的另一只手,三人就这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这是一个由神秘学家组成的小镇,是一个在国王允许下,运转着的奇迹般的小镇! “冒险家”城镇中那些成年的神秘学家总是这样称呼自己。 因为就在距离这个小镇不远的森林中,盘踞着恐怖的神秘学生物。 人们从最初的赶跑意外闯进镇子的魔精到现在形成有组织有系统的讨伐队,小镇的生存方式也在发生着改变。 如果有任何一个穿越者去到了那个时候的小镇,肯定会觉得眼前的一切相当的熟悉。 对的,没错,就是日漫中常见的冒险者的小镇! 工会,酒馆,武器店,铁匠铺……所有的一切都神奇的在这里变成现实。 虽然这里是遭到人类排挤神秘学家居住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猎得各种神秘学生物素材在帝国中有着不错的市场。 得益于此,这样一座与森林相生相杀的冒险者小镇堂堂建立! 而洛维斯的父亲,作为这个小镇的镇长,同时也是神秘学家中最具天赋的那一个,理所当然的成为讨伐队的队长,带着整个小镇的精锐一次又一次深入森林的深处,为小镇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繁荣。 但神秘学家没有人权。 即使眼前的生活再怎么美好,两个种族于历史长河中流传下来的仇恨与偏见并不会轻易消失。 反而会在这个人类当权的世道中,变得更加险恶毒辣。 “又到了这个时间了吗?” 长桌之上端坐着的公侯伯子男爵们盯着眼前的地图面露邪恶的笑容,戴上或是说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这样的小镇在帝国不止一个,毕竟硕大的人口基数下的神秘学家数量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镇子就能承载的呢。 每隔一定的时间,一场别开生面的“狩猎”就会开始。帝国圈养的狗将在它最幸福的时候,为帝国献上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当人们幸福的笑脸突然破碎成绝望的哭泣与哀嚎,白天还安静祥和的地方或许到了晚上就会充满可怕的悲鸣以及血腥的气味。 反正在帝国看来,不过是一群养不熟的狗,死之前提供一下最后的娱乐价值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是一个和平时无异的夜晚,洛维斯依旧是和父母一起,依偎在床上。 本该是这样的…… 但是此时屋内的大床上,洛维斯的身边却是一片空荡荡的冰凉,而与之相对的,屋外的空气却是比屋内更加炙热。 火,又是火,一个地方的毁灭,最经典的就是伴着冲天的火光。 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平日只盘踞在森林最深处的强大魔精摸出了原本该待的森林,趁着夜色袭击了熟睡中的人们。 比美梦更先断掉的是人们的脖子,它们闯进毫无防备的家中,凭着本能的撕咬掀翻一个又一个原本幸福的家。 关于那一夜的记忆,洛维斯也是相当模糊的,只记得那一夜之后,再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只记得那一夜之后,镇子化为焦土;只记得那一夜之后,自己被越来越多的手抚过。 等到再次回到这的时候,镇子就已经不再是熟悉的样子了。 庆幸最后接手她的人是个挺厉害的大人物,他让自己成了镇子名义上的负责人。 她不是没努力过,但是这里的一切都不再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颓废的人们,浑浑噩噩的生活,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神秘学家。 这座小镇,似是重新被人类划进了自己的领地,这里没有神秘学家。任凭她怎么努力,整个小镇就是不见一点起色,麻木和绝望似乎永远是这里的总基调。 但这里不管怎样,这里都是她生活长大的地方,她不想轻易放弃。 所以她最终选择走上父亲的老路,不过不是和这个地方相生相杀,而是彻底的, 杀死森林! 洛维斯,盖尔斯,奥里斯,贫民窟名义上的负责人,贫民窟实际上的控制者,贫民区所属领地的领主。 三人就坐在洛维斯那间破旧的小屋中,三人围坐的那张桌子上,是一堆金灿灿的小山,一半的利齿子,一半的通用金币。 “所以就这些东西就想让我带着所有的弟兄冲进那个不知道有什么的森林中和那里面的怪物拼命?” 盖尔斯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由于动作过大,几枚金币从桌上滚落被他接住,然后大大咧咧地塞进自己的口袋。 “那些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贪婪的舔舔嘴唇,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得加钱!” “当然。” 不愧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奥里斯愿意到这里,忍受盖尔斯流里流气的各种行为,并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和支援。 拍拍手,守卫在外面的护卫立刻抬着数个巨大的木箱走进来了。 “帝国最先进的盔甲,武器,药水,能最大程度保证你们的安全。而且如果这次讨伐顺利,你们做为最大的功臣,很大可能会获得封地与爵位,哪怕是最低等的男爵也不是盖尔斯先生现在的身份能比的吧。” “哈哈哈哈!这还差不多!加官进爵,以后我也是人人敬仰的贵族老爷了,哈哈哈哈哈!” 看着洽谈着的两人,洛维斯有些无地自容的低下头。 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就连自己这次上谈桌的机会,也是因为之前那个不知名先生留下的巨额财富才争取到的。 但现在都无所谓了,如果真的可以,可以彻底灭掉森林里的那群家伙,就算是自己的这条老命也都可以拿去! 谈判似乎就要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落下帷幕了,可是门外却意外传来不安定的声音。 “停下!快停下!领主大人在里面商谈重要的事情请速速离开。” “你在教我做事?” “啊!” —————— 今晚咳咳,摸鱼有点过头了,更新晚了(唉嘿)下次尽量不会了,明晚或者说今晚?还是会有一更的,放心! 日更日更,冲冲冲! 加油! 第94章 突然的插足者 带路结束在了一栋像点样子的平房前,引路的女子弱弱地站在一边,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给,约定好的面包。” “谢……谢谢辰溪大人!” 拿着面包深深的鞠了一躬,喜极而泣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女子抬脚转身就打算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候,辰溪却再次叫住了她。 “等下,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别玩命得到的食物还没尝到味就被抢走了。” 明明是善意的提醒,但是女人攥着面包的手却是越捏越紧,哪怕那几块面包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也没见她松开。 良久,女人突然将面包护在怀里,向着来的地方狂奔。 “哎呀呀,看来好心被人误会了呢~” 辰溪嬉笑着看着女子逃开的方向,然后忽然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面向安雅。 “呐,我看起来很像什么恶魔吗?” “当然不会啦,辰溪是我心中的英雄,我的骑士,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信任、最喜欢的人了。” 没读懂辰溪意思的安雅真诚的回答着他的问题,但所幸这本也就只是属于辰溪一人的独角戏罢了。 “呼~那我就放心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什么穷凶极恶的魔王或者恶魔了呢。” 带着几分真心的话语,随着玩笑吐出,辰溪却悄悄命令到: “幽梦,保护好她。” 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辰溪还是能看得出来,刚才那个女人是这个小镇中,还没失去理智的那一批。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他也知道了关于这个地方很多的事情。 比如这个小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比如这个小镇周围有着什么,比如这个小镇的负责人——洛维斯。 “遵命,我的主人。” 那副混沌的身影一闪而过的在辰溪身后出现后便消失不见,辰溪长出一口气,然而就在这口气吐出一半的时候,辰溪就被身后突然袭来的触感止住了呼吸。 “如果你成了魔王,我就是你的尖牙和利爪;如果你成了恶魔,我就是你的双角和蝠翅,不管你今后选择干什么,我都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安雅都像是有一种魔力,能抚平自己内心的躁动。 同样转身紧紧回抱住了她,辰溪轻咬着那个安雅独有的,带着冰凉温度的耳朵: “谢谢你安雅,我冷静下来了。” “嗯。” 重新牵起手,两人一同走进眼前的房子。 ……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因为比较急我就先进来了,应该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与屋内原本沉闷气氛完全不同的充满元气的话语冲进三人的会谈之中。 “哦,对了对了,门外好像有一群好像是守卫一样的大叔,他们真的好凶啊,因为他们有点吓到我了,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打晕了,应该也没问题吧?” “呼~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大罪要把我抓去坐牢呢。” “别看我好像很健壮的样子,在牢房那样的地方可能第一天就得病死掉了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提到死的时候,身边安雅握着自己的力道突然大了许多,辰溪意识到玩笑开的有点过头了。 同样紧紧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安心,辰溪接着开口道: “对了,进门这么久了都忘记问了。大叔,你们是谁啊?你们知不知道洛维斯奶奶在哪啊?” 就在奥里斯思考这个从进门开始就在自说自话的小鬼是谁的时候,盖尔斯已经忍不了的拍案而起。 “哪里来的小鬼,趁着老子今天心情好,赶紧的从老子面前消失。不然,我就把你这张挂着欠揍笑容的脸,塞进我小弟的菊花里。” 说着还威胁一般捏着手指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爆鸣声,只是…… 那具长期营养不良的弱鸡身材在辰溪看来实在有些不堪入目了,不过他还是十分配合的娇喊着: “啊,好害怕哟。” “知道怕了就快滚,趁我改主意之前。” “是,是。” 牵着安雅的手就打算离开的辰溪却突然被叫住,回头看发现盖尔斯的目光下流地扫过安雅的两点一线,开口道: “你走可以,这个女人,留下。” “这里都是些什么货色,好久没见过这么柔润的货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氛陡然一滞,恐怖的杀意瞬间从辰溪的身上爆发出来,房间中的其他两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就盖尔斯还毫无察觉地夸夸其谈着自己的下流言论。 “好哦,这位大人,我现在就把她献给你。” 寒光微闪,察觉到不妙的奥里斯第一时间闪身挡在盖尔斯的身前,以极快的手速按住了辰溪即将拔出的匕首,然后不着痕迹将手背在身后鞠下一躬。 “抱歉这位先生,我的这位同伴为人比较冒失,我愿意在我能力范围以内尽力赔偿他对这位女士做出的冒犯。” “你怎么突然冲出来了,给老子让开!” 被护在身后的盖尔斯完全不知好歹,举起拳头就打算砸在奥里斯的背上。 脚步微微后撤,轻轻一脚踢出破坏盖尔斯的平衡,一手抓住他逐渐倒下身体的后颈,一手刷的一下抽出银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只要稍微松手,盖尔斯就会在自己身体重力的作用下结束生命。 “别以为你私底下和我有过几次交谈,我们就是朋友了,盖尔斯。讨伐的事情出了问题,子爵大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只一瞬间,盖尔斯就觉得自己眼中的世界在天旋地转,等再次能看清东西的时候,眼前只有印在银剑上自己惊恐的表情,被滴下的血一点一点的染红。 收起佩剑,奥里斯随手丢开死狗一样的盖尔斯,再次向辰溪鞠了一躬。 “再次表达我的歉意,这位先生,我们无意冒犯。” 没有接他的礼,辰溪依旧是一记风刃斩出,落在了盖尔斯的两腿之间。 “这位先生!” “只是失去那条腿而已,应该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吧。” 奥里斯小心地瞥了一眼发现确实如此之后,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你们也应该庆幸,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些不错的事。不然,在他拿那种眼神看着安雅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已经死了!” 默默低下头,奥里斯相信,眼前的少年所说绝非妄言。 自己带出来的骑士有几斤几两他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眼前的这个孩子能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将他们全部击晕进到这里来,就已经足够说明他自身的实力。 没管奥里斯心里所想,辰溪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来到蜷缩在地上痛苦挣扎着的盖尔斯身边。 叮的一声,一把匕首钉在他耳边的地面上,与匕首同样冰冷的话语从辰溪的口中吐出: “道歉!” “呵,呃呃呃呃呃啊。” 直到现在,盖尔斯才抬头好好看着眼前的少年。 白色的头发,额前一抹黑色挑染,蓝色的双瞳。 “你,你,你是那个,杀了我弟兄的,该死的神秘学家!” “嗯?” 银光闪过,盖尔斯的耳朵轻轻掉在了地上。 “啊!!!!!!!” “想好了再说话哦。不然……” 辰溪突然捏住盖尔斯的脸颊,将脸凑到他的面前。 “不介意再为你去除几个,多余的零件~” 随手将那颗布满血污头颅扔在地上,辰溪抽出一张手帕擦干净了手指,丢弃在了盖尔斯的头上,缓缓站起等待着下文。 羸弱的身体与剧烈的疼痛已经让盖尔斯倒在地上扭成了一条蛆,但是他还是强撑着慢慢跪起,然后弯下身子: “对……对不起!” 像是从后槽牙中挤出的话语飘到辰溪的耳中,但他却只是略带嫌弃的掏了掏耳朵,像是刚才听到的东西污了自己的耳朵一样。 “还有呢?” 呼的一下吹了吹刚掏了耳朵的小拇指,辰溪接着问道。 粗重的吐息从他的口中缓缓渗出,随着他每一步的转身,胯下流出的鲜血就会多出几分。 然后,在终于面对着安雅的时候,再次低下自己的头。 “对……对不起!” “这才对嘛!” 突然蹲下身,一巴掌拍在盖尔斯的身上,好悬没一巴掌把他直接拍过去。 “这不是挺上道的吗?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大家就是朋友了,我叫辰溪,你呢?” “盖尔斯……” 像是没看见盖尔斯那仿佛要把他杀了一样的眼神,辰溪继续说道: “盖尔斯啊,好名字。嗯嗯,既然知道你的名字了,你和那边的大叔就可以滚了,今天我不是来找你们的。” 拍在盖尔斯肩膀的手并没有拿开,辰溪狠狠捏了一把,将脸凑到那只没被割下的耳朵旁。 “你可要好好活着啊,你可不能就简单的死了。毕竟只有活着才能痛苦,活着才能赎罪啊!” 翠绿的光芒从肩膀处开始亮起,逐渐扩散全身,在这光芒之中,盖尔斯仿佛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事。 最后在奥里斯的搀扶下,两人走出了这个小屋。 再次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辰溪缓缓转过头看着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洛维斯。 “现在,该我们好好谈谈了,洛维斯女士。” 第95章 多管闲事了呢 “你……你是那晚的先生吗?” “嗯?” 从没意料到的话语从洛维斯的口中冒出,让辰溪不由得一愣。 不过很快的回过神来之后,辰溪收起之前疯癫狂傲的样子,礼貌且合规的向洛维斯鞠了一躬。 “抱歉刚才发生的事可能吓到你了,洛维斯女士。” “镇中看到了一些行径,让我有点没控制住自己,希望您不会介意。” 和刚才的疯公子完全不同的姿态,姣好的面容被华贵的衣着衬托得更加精致,礼貌且标准的行礼很难让人把现在的他和刚才的辰溪联系起来。 “没……没事。” 突然到来的角色转变让洛维斯一时也没回过神来,赶紧起身也回了一礼,更加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发色,眼睛,除去这两者颜色上的不同,他和之前莫名伸出援手的先生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冒昧的问一下,这位先生,请问您有和您长得很像的兄弟吗?” “不必这么客气,叫我辰溪就好,洛维斯女士。” “我没有兄弟姐妹。” “是吗?” 洛维斯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想当面道谢的机会是没有了。 辰溪则是瞥了一眼屋内一直非常显眼的那堆金山。 一半金币,一半利齿子——沾染着利齿气息的利齿子。 看来洛维斯口中的兄弟应该就是指戌海了,那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还要给洛维斯钱,洛维尔的兽化和他有关吗,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各种各样的疑问盘踞在辰溪心中没有答案。 不过,他辰溪就算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问戌海一点东西! 即使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钱财出现在了别人的家中,触手可得,数额巨大,辰溪也不打算要回去。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更何况,今天本就是来商量带走她孙女的事,怎么的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犯浑啊。 “所以辰溪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洛维斯女士,请问,洛维尔是您的孙女吗?” 以为洛维尔的消失会让她就此踏上自己的旅途,洛维斯从没想到会这么快,再一次从一个难以置信奇迹般的陌生人口中听到孙女的名字。 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辰溪俨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过出于诚意,他还是打算澄清一些事情。 在洛维斯的面前,辰溪控制着自己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顶多一分钟,通过戌海残留在这具身体中的感觉,将他的模样具现。 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 “如您所见,洛维斯女士,您之前提到的我的同胞兄弟其实是我的另一个人格,在他行事的时候,我会陷入沉睡。所以如果他对您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我在这里先向您道歉,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客气之举吓得洛维斯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相反他帮助了我很多,如果有机会,我想当面谢谢他。” “嗯,我知道了。不过今日前来,我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也就是您的孙女。” “她现在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您不用担心。” “我的家人和她经过了几日的相处,已经有了非常要好的关系。 所以,我们想收养洛维尔,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的条件还有这里的条件您也知道,我觉得让洛维尔走出去,见识一下更大的世界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我能和她先见见面吗?” “当然可以,这件事本来也就是要经过你们两个人的同意才行。” 突然想到什么,辰溪掏卡片的手一僵,说道: “那个,洛维尔现在在外貌,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变化。当然不是我们虐待的原因! 总之,总之,您亲眼见到就知道了。” 眉头微皱的洛维斯完全不理解辰溪在慌张什么东西,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把洛维尔带在身边的感觉,但是怎么他那副架势好像是能让我们两个马上见面一样。 总不能就这样凭空变出来吧? 事实证明,辰溪确实没有凭空将洛维尔变出来,不过实际上也差不多了,因为辰溪自己突然消失了! 同一时间,正在荒原中玩耍的铅玻璃和洛维尔同时抬起头。 “辰溪先生,你回来了。” “呼噜呼噜。” 上一秒还其乐融融的两人现在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看清来人后洛维尔第一时间躲到了铅玻璃背后,发出警惕的呼噜声。 “小洛乖,出来打个招呼,辰溪。” “辰……辰溪。” 听到铅玻璃的话,洛维尔瞬间没了气势,弱弱地被她推了出来,怯生生地打了声招呼。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一只大手,吓得她立马闭上了双眼。 “你好哦,小洛同学。” 想象中的突然袭击并没有到来,反而是那个被称为辰溪的人,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 这种温暖的感觉,有点像奶奶。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安雅姐呢?” “我们找到洛维尔的家人了。” “奶奶!” 一听到自己的家人,洛维尔便兴奋的叫了起来。 “对,小洛的奶奶。” 接着抚摸着这个可爱仔仔的头,辰溪强忍着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毕竟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 趁着洛维尔打趣的空当,铅玻璃默默低头神伤了一下,然后抢在辰溪将头转到自己面前之前振作起来。 “挺好的,小洛找到自己的家人,以后也可以和自己的家人一起生活了。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看出了铅玻璃的不舍,虽然事情还没办成,但辰溪还是出言安慰到: “这次回来也是想带你一起出去的,等出去了之后你就知道了。或许,洛维尔会成为我们真正的家人也说不定呢。” “嗯!” 再次划开荒原的空间,让金光笼罩了三人。 虽然出口所在已经是这个小镇最好的地方了,但辰溪依旧在铅玻璃身上加了一层护盾,隔绝外面的风沙与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而在洛维斯的视角,辰溪先是消失一瞬,接着再出现的时候便是…… “奶奶!” 熟悉的呼唤,在老妇人尚未从这神仙般的戏法中回过神来,自家孙女便已经嬉笑着扑进自己怀中。 “嘿嘿,奶奶。” “小洛,真的是小洛吗?小洛!” “是我哦奶奶,这么多天不见了,奶奶想小洛吗?” “想,想,奶奶当然想啊。” 失而复得的喜悦很快便让眼前的老妇潸然泪下。 辰溪带着二女默默退出了房间,暂时将时间留给了屋内的祖孙。 …… “主人,事情都办好了。” “是吗,辛苦了,回来吧。” 正好在辰溪跨出房门的时候,之前被派出去的幽梦也回来了。 闲来无事的辰溪便接收起这段时间幽梦的记忆。 …… “跑,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在,趁那个疯子改主意之前,只要把这些带回家,就……” 羸弱的身体本就不适合她做出如此激烈的运动,更不用说去注意那些隐藏在角落中,越来越多的视线。 “第一个……” 在女子刚离开辰溪视线的时候,她的身后便站出一个持刀的劫犯。只是,在他的想法付诸实践之前,幽梦的虚空之握就已经捏爆了他的心脏。 “最后一个……” 一共十一人,在女子的这趟归途中被幽梦杀害。 实际上,觊觎着她东西的人远远不止这个数目,只是在有多人聚集的时候,幽梦也会用上一些小手段,让其他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比如,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同伴,像水果一样,在逐渐狰狞扭曲的面色下,被捏爆脑袋! 血浆四溅,脑花飞射。 然后,发自心底的恐惧想让他们惨叫出声,但是只能惊异的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叫喊,都像被按了静音键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这样,女子一路毫无阻拦,也没察觉到任何异常的冲进家中,砰的一声关上门,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粗气。 “哈……哈,哈。” 突然,静,房间里突然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一张脸,一张不断扭曲着的灰黑的脸,出现在了女子的面前,让她不敢再有一丝动作。 “我家主人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空灵的话语直接响在女子脑中,幽梦伸出一只手,点在女子的眉心。 他给女子播放的,正是她回家路上,被歹人盯上的画面。 “如果不是主人派我前来,你可能已经变成一具暗巷中尸体了吧。” “谢……谢谢。” 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女子木讷地点了点头。 画面的播放尚未结束,幽梦便也顺便放出力量在女子的体内探查了一番。 “嗯?” 出乎意料的发现让幽梦一时也感到有些惊异。 “既然这样,这点点力量就留在你体内吧,对你来说也算是一场造化了。” 说罢,幽梦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原地,留下女子一人渐渐恢复了呼吸。 …… “幽梦。” “我在。” “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啊。” 主人的话听得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自家主人,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是主人看起来很高兴不是吗?” “哼,今晚加餐。” “谢主人。” 笑着将幽梦收回荒原,辰溪又接着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屋子。 第96章 未能同行的同伴 再次进门的时候,洛维尔已经依偎在奶奶身边,身后的狼尾,花一样的摇动着。 两方坐定,辰溪率先开口。 “洛维斯女士,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洛维斯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刚才祖孙俩聊天的时候,洛维尔满脸笑容的给自己分享着这几日的见闻。 她当然知道自家孙女去了哪里,为什么长出了肉肉,眼前的先生又是为了什么找上自己。 “我愿意,辰溪先生。 洛维尔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我相信她,也相信你。她不应该属于这个没有希望的地方,她应该跟着你们,去更适合她的地方。” “所以,也算是我这个老婆子的一点请求,求求你们,带她走吧。” 说着就要给辰溪跪下,吓得他赶紧上前扶起了洛维斯。 “您这可就折煞我了,洛维斯奶奶。” 听到辰溪改口,洛维斯的泪再次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有你这声奶奶,我就放心了。你们带洛维尔走吧,如果可以,以后等她长大了,成年了,再带她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嗯,希望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我会的奶奶,您也一定会看到那个时候的洛维尔的,我保证!” 说着,又向洛维斯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那是一颗包了辰溪力量的光球。 辰溪身后,铅玻璃已经松了口气般微微展开笑颜,可是房间内一个他们从未想到过的声音,却发出了异议。 “我不要!” 是洛维尔。 “我不要离开奶奶!” “小洛乖!听话!” “我不要!” 即便洛维斯已经伸出去手打算将她的嘴堵上,洛维尔还是执拗的将头偏向一边。 “我才不要和这个大坏蛋走!我就要在这里陪着奶奶,哪也不去!”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就连铅玻璃脸上的笑容也默默变为失落与寂寞。 “抱歉啊,辰溪,洛维尔她只是一时有点犟罢了,她心里肯定还是喜欢和你们待在一起的。” 眼见制止不了自己的孙女,洛维斯赶忙向辰溪打着圆场。 只是,辰溪并不领情。 “没事,洛维斯奶奶。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洛维尔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求的。此间多有打扰,我们就先告辞了。” “那个……” “对了,送您的东西就不必还回来了。它对您的身体,多少还是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好处。” 说着,头也不回的带着两女离开了房间。 然后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洛维尔还不忘表达自己不愿离去的意愿。 “噗——哼!” …… “辰溪!” 一出门,铅玻璃就迫不及待的叫住了辰溪。 “我知道。” 将掌心印上对方的手掌,辰溪缓缓开口道: “我们就在这再待几日吧,之前他们不是说要讨伐什么东西吗,似乎很重要的样子。 等那件事结束之后,我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带洛维尔走。就算真的不行,我也会想办法将这个地方,建设成适合洛维尔居住的地方的。” “嗯。” 听到辰溪的保证,铅玻璃也渐渐安下心来,毕竟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即使辰溪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好,但铅玻璃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个小镇到底是个怎样地方。 说好听点,是贫民窟,说难听点,这里就是地狱!每个住在这的人,都是恶魔! 数日过后…… “洛维斯,那天在你家那个嚣张的小鬼呢?” “你是说辰溪大人?他已经走了,离开这个地方了。” “哟哟哟,这才多久啊,就大人大人的叫上了啊。 不过离开了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怎么?那天在我家还没被打够?是打算再丢一只耳朵还是手指呢?” “哼!要得意你就趁现在吧!等我杀了森林中魔精的头头,当上贵族,第一个就是抄你全家。 你放心,我会当着你的面,好好疼爱你的小孙女的~” “你!” 要不是现在以大局为重,洛维斯可能也像当初辰溪一样,冲出去将盖尔斯压在身下好好的揍一顿了。 辰溪给的那颗珠子,洛维斯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简单的穿起来当成一个手链佩戴起来。 然而只是经过简单几日的佩戴,洛维斯就已经感觉到珠子不可思议的力量! 不仅让自己好似年轻了十岁不止,更是让体内神秘学的力量暴涨! 不过知道小镇人仇视神秘学家,这些年她一直隐藏的很好,如果可以的话,哪怕是今天的狩猎,她也不想暴露这个秘密。 反观盖尔斯,经过奥里斯几日的孕养,原本干瘪的身体也长出了一些肌肉,全副武装的盔甲加上帝国最先进的火枪与砍刀,腰间插着从恢复精力到治疗伤口各种效果不同药剂。 可谓是武装到牙齿的装备就是他嚣张跋扈的资本! 不过讽刺的是,哪怕是作为最仇视神秘学家的那一批,盖尔斯所仰仗的最大底牌之一的药剂,就是神秘学造物。 …… “他们要出发了,我们跟上去吧。” 这几日在荒原,铅玻璃只要有时间就会拿出之前和洛维尔的合照抚摸着,有时就算是辰溪叫她都没听见。 像是害了心病一样,辰溪表示这就是女生之间的友谊吗? 这不,打听到讨伐开始的时候,辰溪便带着铅玻璃离开荒原,远远站在森林中观望。 扫视了几圈也没发现想要的身影,辰溪叹了口气。 “好了,他们要行动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去镇里找洛维尔叙叙旧吧。” “辰溪……” “去吧去吧,和我还客气啥,这里我看着的,包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他们快回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谢谢你辰溪!” 握了握辰溪的手,铅玻璃转身朝着远处的小镇走去。 对,走去。 经过辰溪的治疗,铅玻璃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即使走的比较慢,但不管怎么说,事情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等到说话的声音传不到铅玻璃那里的时候,辰溪再次喊道: “幽梦。” “遵命主人。” 好了,现在铅玻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洛维斯这边了,让我看看,到底是怎样的魔精,能困扰一个小镇这么长时间! 第97章 露莎喀与沃蒂亚诺伊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刚进入森林的时候,零星有几只小卡邦克鲁跳出来,然后就在盖尔斯他们密集的火力扫射下一命呜呼。 他们特意选在了上午十一点的时候行动,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森林里的那些家伙的活力会越来越弱,在下午两点达到顶峰。 他们的任务就在两点之前赶到森林的中心,找到魔精的boss,然后除掉他! 听着很简单的任务,只是随着行进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永远被黑暗吞噬。 等到达所谓中心之地的时候,队伍里只剩下洛维斯,盖尔斯和隶属于盖尔斯的几个炮灰角色,一共不过十人的小队。 当然,这还是在辰溪暗中出手帮忙的结果。 若非他暗中吸引部分魔精,并用看不见的风魔法帮忙的话,剩下的人估计还会更少。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到达了最终之地,见到了关底的恶龙boss。只是可惜没有城堡供他们探索,也没有城堡中的公主等着他们拯救。 有的只有,水中的妖精,露莎喀与沃蒂亚诺伊! 他们趁着小队不注意,从平静的湖面中伸出手掌,紧紧抓住过往之人的脚踝,将他们拖入水中。 不管是砍刀还是长枪,打在他们身上都像是被涂了润滑油一般,轻而易举的从皮肤上滑走,留不下一点伤痕。 越是深入,从湖中探出的手越多,同行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少。 来回在树间跳跃的辰溪不禁感叹: “倒也不是多么凶猛的生物,只是对他们来说过于难缠了一点,才会显得如此狼狈。” “这些魔精倒是神奇,感觉和安雅有点相似,都是有着人形的神秘学生物。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占据了森林中间最富饶的地方,才逼得那些魔精不断向外扩张,越来越多然后逐渐危及到了外面的世界了吧。” “对我来说处理起来不算难事,就是这些人到底会给我一个怎样的答案呢?真是有点好奇呢。” 继续跟着下面玩命狂奔的几人的步伐,只见他们枪口吐出的火舌越来越短,抬枪射击的次数越来越少。 辰溪知道,他们也是强弩之末了。 “妈的,和他们爆了!” 敬盖尔斯是条汉子,掏出作为最后手段的炸药直接点燃丢进身后的湖中。 “艹,不可!” 从未想过的方式让辰溪一惊,迅速打出一缕风进入湖水,挡下爆炸产生的震荡的同时,伪装成爆炸产生破风冲出湖面。 被压缩空气顶起来的湖水雨点一般落下,趁着这个间隙,再射入几包血袋,在湖中割破,霎时间血红的湖水漫了上来,像极了湖中的生物在这一爆炸中,化为了碎块。 “嗬忒!” 愤愤不平地朝着湖中吐了口唾沫,盖尔斯接着骂道: “真是群老不死的狗东西!害的老子废了这么大劲儿才杀掉,还损失了那么多弟兄!回去了必须要让奥里斯那个狗东西多弄点东西给我赔罪了,嘿嘿嘿,最好再给我带个女人……” 听到盖尔斯的言论,水中的众魔精早已忍不住地打算冲出去,却被辰溪传音叫停: “等下等下等下!你们先冷静一下,你们就这样贸然冲出去一定会受伤的!这个煞笔就交给我了,看在之前才救你们一命的份上,能不能先乖乖地待在湖底!以后我会提着他的头来见你们的!” 终于喷完垃圾话的盖尔斯十分舒畅的大笑起来,转身打算离开。 “洛维斯,你就期待着吧,我当上贵族那一天的到来!” 来时,171人;走时,只余洛维斯,盖尔斯两人。 看到两人走远,辰溪从树上跳了下来,让幽梦通知铅玻璃准备离开了,自己则独自面对眼前一群暴怒的魔精。 不过不得不说,幽梦的能力真的很好用。不仅能够在关键时刻作为战力,还能以梦境做回路,与人进行交流。 换而言之,只要是会做梦的生物,辰溪都能与之心灵交流,唯一限制的方面可能就只是范围了。 半径五十米的绿宝石水花就是幽梦现在的极限了。 “嘶……咔!” 渐渐浮出水面的露莎喀发出不可交流的声音,听得辰溪一阵头大。 没办法只好搬出安雅做翻译,讲述起自己计划: 首先帮这里的魔精完成进化,蜕变,向更高阶的物种转变,然后就是让他们协商接取外界的魔精回来共同生活的意愿。 自己也会负责增加湿地周围各种食物的事情,让他们过上比之前更好的生活。只是唯一的前提就是不许再放任任何的一只魔精进入人类的城邦。 人类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强大,这次或许只是小打小闹,但没准下次到来的就是真正的灭顶之灾了! 毕竟,这么美丽的魔精小姐,就这样莫名消亡了,即使是辰溪看了,也会觉得有些许心痛的。 各项事宜在安雅的协助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忙里忙外直到太阳西斜,各种事情才大致处理得当。 “谢谢主上。” “谢谢主上!” 一位露莎喀带头,后面的露莎喀和沃蒂亚诺伊也同时喊道。 而这位露莎喀也得到了辰溪的亲自赐名: “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就叫朱皮特吧。这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长者一般的人物,希望你不会辜负这个名字,好好带领好你们的种族,走上强盛。” “是主上!朱皮特定不辱使命!” “嗯,退下吧。” 接受了自己的力量,这些家伙或许以后也能躲过暴雨也说不定,反正就算失败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辰溪便懒得考虑太多,顺其自然。 森林里的事到这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镇子里,那些等到明天再说吧,今天大量使用自己的力量,真的让辰溪有些累了。 洛维斯和盖尔斯就这样回到了镇子复命,期间并没有什么异常。 盖尔斯依旧的得意,洛维斯依旧的不以为意。 长时间压在小镇头上大山突然被移开了,在奥里斯的资助下,小镇久违难得的开起了一次宴会。 大家不停的将各种食物塞进嘴中,塞不下的就装在口袋里。 甚至,甚至在这样的夜晚,奥里斯还准备了酒!不限量的畅饮! 总之一夜的歌舞升平,没人再去计较往日的种种,大家都欢乐的坐在一起,吃着美食,品尝着美酒,露出幸福快乐的笑容,畅想着今后未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哪怕这个夜晚过的再欢乐,人们终究还是要收起一切,回到自己的家中,然后再独自兴奋,独自规划着美好未来的蓝图。 长期被绝望笼罩着的小镇,终于第一次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次的真正的平静。 只是就在这刚刚来之不易的平静之下,又有新的暗流,在悄悄流动。 第98章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再见,安雅老师!” “嗯嗯,再见~” 小朋友们齐齐的告别从湖边传来,在挨个接受了安雅的摸摸后,仰头遁入湖底。 “下课了?” “嗯,下课了。” 直到最后一个小朋友脸上的期待变成满足,然后随着一圈圈涟漪消失不见,辰溪才从藏身的树后面走出来。 距离揭开森林的秘密,并建立好秩序已经过去了三天了。 为了让森林的主人更好的管理这里,辰溪便留下来担当起严厉的教官角色! 至于安雅嘛,就光荣的成为了小朋友们的老师,为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为他们讲述理想和希望。 落日的余辉缓缓撒下,明明是密林深处太阳却依旧慷慨地将这份美丽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金色的光辉为安雅营造出一个美丽的剪影。就这样落在辰溪眼中,然后悄悄隐去她脸上淡雅的温柔。 朦胧,恍惚,圣洁… 发丝投下的阴影调皮地遮去了她的双眼,却未能遮住那好似在期待着什么的,淡淡的微笑。 不知不觉间,安雅好像已经陪着自己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了。 她会在逛街的时候主动牵起自己的手,哪怕自己没有握紧,她也会紧紧攥着,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自顾自的带着我走遍每一个,我们爱的店铺。 她会在每一个,我睡不着独自起身的夜晚,悄悄从背后抱住我,将我揽进怀里,轻轻地摸着我的头。 一边说着我可以尽情撒娇,一边轻轻嘲笑我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感觉自己似乎是成长了,变得更加稳重果断了。 变得不再那么重视人的生命,变得不再那般小心翼翼,变得不再…习惯性的依靠她,找她撒娇了呢。 哪怕是现在,在这个和从前无数个傍晚一样的时间中。 她的眼神依旧是没有变化,期待着,安抚着,渴望着。 安雅在期待什么? 是期待我也能像她摸摸孩子们那样去摸摸她的头?还是说在期待着我能像那些孩子一样,扑进她的怀里,寻求她的安慰? 我不明白,辰溪不明白。 明明只是一个和平时没有区别的傍晚而已,明明只是一个和平时没有区别的眼神而已,明明,仅仅只是她站在那里而已… 但辰溪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里萌动着。 有什么话好像随时都要冲出喉咙,连带着整颗心一起,捧到她的面前。 可那句话却在嘴唇好几次的蠕动之后,又悄悄咽进肚里。 或许这句话,很早之前就已经该说了吧,只是因为疏忽一直拖到现在,然后,变得不知如何开口。 “?,辰溪。” 她主动的靠了过来,牵起我的手,缓缓的十指相扣。 “要不要一起散个步?” 我没有说话,她的手指慢慢滑进指缝的触感还在脑中被不断回味。 冰凉的,温柔的,细腻的。 奇怪,这明明不是我们第一次的牵手,这明明不是第一次这样十指相扣… 明明更大胆的行为也在我们之间发生过,但不知为何,心跳从未如此凌乱过。 我不禁想,想将她更近的拉到身边,更近的感受她的气息,她的味道。 想要好好的,将曾经错失的感受,全部找回来! 然而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被牵着走上森林的小径,忘了她手指的触感,她的样貌。 印象中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她的动作,依旧是非常模糊。 就像是身处浓雾之中,明明就在面前,却又看不真切。 我只记得,当时随风飘来的味道,随光传来的话语,让我非常的幸福。 然后在某一时刻,我突然站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转过头来。 她的面容越来越模糊,但我想说的话却越来越清晰。 清晰的仿佛只要我一张嘴,它就会轻轻的飘出,像只蝴蝶那样,落在她的指尖。 “安雅!” “我喜欢你。” 说出来了,一句本该在很早之前就说出的话语,终于郑重的,当着她的面,好好的说出来了。 只是…… 安雅回过脑袋的那张脸上,渐渐的爬上疑惑。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紧张。 我想象不出安雅拒绝的样子,但依旧无法控制的,像一个青春期的男孩那样,紧张的期待着。 “你在说什么呢辰溪,那种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啊。” 说着像是被触发了某种开关一样,她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脑袋。 “我也喜欢辰溪呢,很喜欢很喜欢哦。” 感觉,好像又被她当成孩子了呢。 这不是我想要的。 倔强的推开了她,我能看到她脸上的惊异,但我并不打算就此退缩。 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认真了吧,安雅竟少见的主动后退了起来。 就这样她后退几步,我前进几步,没完没了,直至她被我逼到一棵树旁。 我猛的将左手抬起,放在她的耳边,再一次,无比认真的说道: “安雅,我喜欢你。” 我能看见她脸颊上染着淡淡金色的绯红,配上想要躲避而移开的视线,可爱的让人想直接咬上一口。 但是我没有,我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继续认真地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要接吻吗?” 我如此问道,但是右手已经捏住她的下巴,将头扭到我的面前。 闭了眼,缓缓靠近。 出乎意料的是,一点冰凉接续着柔软的触感率先袭向我毫无防备的嘴唇。 我能清楚的听到两唇分开时,轻轻的响声,和与之映衬着的,她的呼吸。 我想睁开眼好好看看,自己眼前的女孩有多么可爱,但却又一次,意外的,出乎意料的,被捂住了双眼。 “我也喜欢你,辰溪。” 少女的羞涩从颤抖着的话语中抖落,我急切的想睁眼看看,眼前的女孩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绝景! 但又是一点微凉,呼的又从嘴唇闯进脑中。 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天地间能感受到了除了快要融化的自我,就只有那快要满溢出胸腔的浓浓的爱意。 —————— 咳咳,断更几天了,抱歉抱歉。千恋万花真的太好玩了,所以我一不小心就上头了,抱歉! 不过有一说一,真的是一款很优秀的游戏啊,也多亏了这个,才有了这篇文章。 安雅和辰溪之间的感情,我一直把握不好,总觉得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变得非常亲密,或者说,两人之间没发生什么深刻的事情。 之前对于这方面的描写太少了,两人的情感,彼此的看法,虽然点点滴滴,碎片化的还是有提到,但果然还是要一个这样的表白才好。 希望各位读者大大也能感受那种充实的,真挚的感情。 最后的最后,还是老样子,爱你们哟~ 第99章 故事似乎告一段落 距离魔精讨伐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盖尔斯所说的有关他的贵族受封仪式迟迟没有到位,更奇怪的是以这个家伙的性子,居然能这么久了都没闹出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不过这一切都和洛维斯无关了,这些天奥里斯从中心拉来足够的食物,并给每个镇民都发放了一块工牌,让他们有了自己的工作,每天根据工作量领取自己的食物。 而且在讨伐第一天晚的庆功宴上,大家都得以饱餐一顿,加上每次护送的队伍都是全副武装,也就没再发生过强抢豪夺的现象了。 看着一天比一天好的小镇,洛维斯自离开父母后,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地方活过来了。 “奶奶?” 看着不知道多少次趴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奶奶,洛维尔小跑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角,眼巴巴的抬头望着她。 “抱!” “好~” 辰溪的帮助加上小镇的欣欣向荣,洛维斯真的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一样,干净利落的一把将洛维尔抱起,带着她一起看着窗外一点一点变化着的世界。 “小洛你看,你看那边正在钉木桩的地方,那个地方是餐厅哟。 那个地方建好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人聚在那里,分享世界上最瑰丽的故事,做出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真的吗?” “当然啦!” 虽然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了,但是洛维斯此时的语气,却和童年时,听父母第一次和自己介绍着镇上的事物时,一模一样。 独属于少女轻快与活泼的情感,从她的话语中流出。 洛维尔的耳朵与尾巴在洛维斯从森林回来的时候,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便也敢将她带出来,在小镇的四处逛逛。 一座座主体材料为木头的房屋替代了原先低矮的茅草屋。 这是属于镇上居民的新家! 从开始工作的第一天开始,奥里斯下的任务便是让每个人修建一所属于自己的,真正的住所。 “洛维斯女士下午好。” “下午好。” “又带小孙女出来玩啊?” “嗯,小镇翻新了,总要多带小洛出来认识一下的。” …… 一道道不同的闻讯从各种各样的窗棂中传出,洛维斯一一回应了它们。 这些之前被饥饿逼成野兽的人们,很快便在食物的滋养下,重新恢复一个“人”的尊严。 亲切的问候不绝于耳,更有越来越多的小吃食被塞进了洛维斯怀中,那个惹人怜爱的孩子手中。 穿过一条条小巷,走过一道道风景,不论是藏得多么深的血迹,都被人们一丝不苟的打扫干净,现在空气中弥漫着的,只有从人们幸福生活中溢出的甜味。 走了许久,嗯,或许这段路程并不漫长,但是路上时不时出现的攀谈,让这段路变得格外漫长。 总之,洛维斯抱着洛维尔,终于到了这次出门的目的地——一间,挂着冒险者公会的简陋的屋子。 但是洛维斯看向它的眼神中,却隐隐闪着泪光。 “奶奶?” 伸出小手抹去洛维斯眼角不慎漏出的几滴泪珠,但是这个小小动作,却惹得她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泪水。 “小洛!” 企图通过放大声音控制自己的情绪,洛维斯一屁股坐在了冒险者工会的对面,将洛维尔紧紧的搂在怀里。 “你想听奶奶讲讲有关这里的故事吗?” “那些在我看来,传奇一般的故事……” 在洛维尔期待的眼神中,洛维斯像是反刍一般,静静的将那些原本尘封在记忆中的往事取出,咀嚼着,汲取新的力量。 “第一次,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迎接父亲,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初级冒险者……” 太阳渐渐落下,就连她怀里的洛维尔,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睡着了,但是洛维斯却依然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点一点的就着泪花,重新品尝那些对她来说,无比珍贵的东西。 …… 像是变戏法一般,安雅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冰晶项链。 端坐在树下的孩子们,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个闪着温柔光泽的东西,一动不动。 “好,让我们看看谁会是得到这条项链的乖宝宝呢?” “安雅老师,我!” “我!” “选我,安雅老师!” 孩子们渴望的声音穿插在安雅浅浅的笑声中,选了那位最先举手的孩子,提问到: “那么就让塞伦来回答一下,如果意外遇到人类应该怎么办。” “……” “主上。” “怎么了?” 坐在湖边,眼神远远投向树下与孩子们一样活跃着的安雅,辰溪的嘴角,是不曾褪去的浅笑。 “谢……” 下个字还没出口,便已经被辰溪捂住了嘴巴打断。 “够了,朱皮特。我待在这的六天已经不下300遍听到这个字,真的不用将这个当作每句话的起手式的。” 有些无奈的松手,顺便捏了捏朱皮特柔软的脸颊,辰溪继续说道: “我们家安雅原来也是魔精,因为一些事情成了现在的模样。所以看到你们,便也想着做些事情,不说是为当时的事做补偿,至少也想减少各种悲剧的发生。” “所以并不用这么这么谢我的,毕竟我也是出自死心才帮助你们的。” 脸蛋被捏的触感还有些许残留,一层樱色便提前涌上了她的脸颊,只可惜已经转过身去的辰溪没有看见。 “但哪怕是那样,森林也确实是在您的带领下变得更好了。 不仅巩固了我们种族的统治地位,更让原本混战的种族团结起来,分配适合的领地,发挥各自的特长。 现在我们能吃上更好的食物,居住在更好的环境中,这一切,都是因为主上的存在!” 哪怕是听到这样的夸赞,辰溪也只是摆摆手表示没必要。 “这些事情,哪怕没有我,你们也能慢慢摸索出来的,我只不过是在后面推了一把而已,真的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样啊! 您总是这么温柔,这么谦逊,这么的……让人心痒。 让人怎么能不爱上你。 这样想着,但实际上,朱皮特已经行动了。突然,猛地从背后将辰溪抱住。 “主上……” “怎么了?” 像是毫不意外一般,辰溪平静的话语被风带来,无悲无喜,让人捉摸不透。 “那个……” “我要离开了。” “!” 抢先一步,在朱皮特下一句话出口前,说出了答案。 “您……要离开了吗?” “嗯。” “是住的不满意吗?” “不是。” “是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属于这里,朱皮特。” 转过身,轻轻一指点住对方轻启的唇瓣。 “这里是你们的家,但终究不是我的。” “我们可以让它是!” “朱皮特。”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而且到底,她也不是那种任性的人。 “我知道了主上,能告诉我时间吗?” 向后退了一步,保持在了一个礼貌的距离,朱皮特语气平淡的问道。 “就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吧。” “我知道了,祝主上以后也能收获很多有趣的经历。” “嗯,一定会的。” 第100章 火夜 “安雅老师!” 到了该分别的日子了,虽然只有短短数日的相处,但是毫无疑问辰溪一行人已经彻底融入了这片森林之中。 所以当离开的消息传出的时候,最先耐不住情绪的当属安雅教导过那几个小家伙了,现在一个个都从水中跃出紧紧围在安雅的身边。 “好啦好啦,嗯……三,二,一,谁是乖宝宝?” “我!”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几个小家伙瞬间安静下来。 “乖~” 安雅笑着抱起最先安静下来的小家伙,在他的额头上浅浅落下一吻,惹得别的几个仔仔都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老师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但是老师保证,以后等你们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就一定会再次相遇的。” “真的吗?” “当然啊,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放下怀里的小男孩,安雅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 “拉钩!” “拉钩~” 在男孩羞红但是认真的表情中,两人定下了这个天地间最真挚的约定。 另一边…… “好了,森林里面大小事宜都交代下去了,各种魔精的领地规划也做了详细的协议。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们不在你们也能管理好这片属于你们的森林了吧。” 说这话时,辰溪的眼睛看向远处,看向周围聚在一起享受着新秩序的各个族群。但是水中,朱皮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眼前的人类。 “主上,真的不能不走吗?” 浮在岸边,朱皮特看着蹲下身子,将双手垂在身前辰溪,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但是反应过来的辰溪却先她一步伸手接住那微颤的柔荑,举到面前将一吻落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当那柔软带着灼热温度的双唇离开手指的时候,一枚金色的戒指渐渐出现在了刚才吻的地方。 “这枚戒指就当作是森林之主的象征了吧。” 说着将另一只手放在朱皮特那头柔顺的金发上,简单地抚摸两下,像交代后事一般最后叮嘱道。 “往后的时间,记得远离人类。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友善,我不在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 “嗯。” 朱皮特双手交叠,将那枚戒指护在胸前,红着脸低头应声着。 “好了,我们该走了。” “主上!” 数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辰溪知道这是这几日被他赐名的所有人,但他只是轻笑,并没有回头,招呼上安雅两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森林深处。 因为他知道,这一别,或许……一定就是永别了。 离开森林的路上。 “辰溪。” “嗯?” 突然出声的安雅让辰溪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没事,就是叫叫你的名字。” 有些意外的回答逗得辰溪一乐,没管仍自顾自走着的安雅,伸手便直接拉进自己怀中。 “安雅。” “嗯?” “没事,就是叫叫你的名字。” 月光下,两人的视线交错,直到辰溪率先闭了眼,静静的像在等待着什么。 安雅微微一愣,没想到辰溪居然会让自己一个小姑凉主动,但依旧是顺从地闭上了眼,踮起脚尖。 察觉到安雅动作的辰溪嘴角微微上扬,等到那道气息越来越近之后,突然伸手拦下,将安雅的唇停在了距离自己一指的距离。 然后在安雅幽怨的小眼神中,轻笑着摸着她的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坏心眼了,总是喜欢这样逗逗身边可爱的女孩,然后再趁她放下警惕,准备开始生闷气的时候,飞速的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啄一口。 在那之后啊,安雅的表情就会从一开始的生气到震惊,然后渐渐变得更加生气。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辰溪!” “嗯?” “你很坏唉!” 笑着躲过安雅从身后不断扔来的冰晶,两人也在月色的掩护下,一点一点的接近城镇的位置。 “乖乖!” 来到森林的边缘,辰溪看着眼前的镇子,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叹。 这里相比起数日之前,简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齐扎实的木制小屋替代了原本破旧不堪的茅草屋。 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方向感绝对没出问题,辰溪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又一次穿越了。 因为不仅是样子,就连这里的味道,也完全变了,变得有人的气息了。 看到这里的样子,辰溪也浅浅的松了口气——至少我们那位相处时间不长的团宠,能在一个合适的环境中长大了。 念及于此,辰溪将荒原中的铅玻璃唤了出来。 “是要离开了吗?” 还没等辰溪说明,铅玻璃便已经先一步猜出了自己出现在外面的目的。 “嗯,而且这里也变成了另一副模样,相信今后,洛维尔也能有一段幸福的童年吧。” 低头看出铅玻璃眼中的不舍,她的眼睛仿佛穿过层层叠叠的屋子,远远的望向那个依偎在奶奶怀中幸福睡着的小家伙身上。 “想最后去看一眼吗?” 这才是辰溪叫铅玻璃出来的真正目的。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聚散皆不易,离别尤艰难。不管怎么说洛维尔也是小希尔玛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还是不留遗憾的最后看一眼吧。” 铅玻璃双手抱拳护在胸前,纵使看出她的不舍,辰溪也无法多做什么,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尽量慰藉一下她的心情。 毕竟“暴雨”过后……这一面就真的是永别了。 “那就拜托辰溪先生了。” 像是下定了决心,铅玻璃伸出一只手牵住辰溪的手,与他一起转头看着这个在月光下宁静祥和的小镇。 然后…… “轰!!!” 像是知道即将有一位贵客离开,小镇祭出了自己能做到的最高礼仪——一朵又一朵璀璨的蘑菇云出现在了每一间新落成的木屋之中。 将一个又一个睡梦中的人,送进他们的美梦之中,送进对明日的憧憬之中。 爆炸的破风掀起无数碎片,划在辰溪的身上,刺得生疼。 “希尔玛!” 第一时间将铅玻璃护在怀中,等待耳边呼啸的风声平息之时,回首望去只有在火海中沦为废墟的小镇。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太惨烈,以至于辰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辰溪先生……” 即使有自己的保护,爆炸产生的震荡还是让铅玻璃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你和安雅先回荒原!” “等……” 没等铅玻璃下句话出口,辰溪就已经一股脑地将她们丢进安全的地方。 “刀舞,安玛!” “是!” 金光形成的护罩锁住其中的空气,与外界隔绝,辰溪就这样一头冲进眼前火焰的地狱之中。 “洛维尔!” 为什么。 “洛维尔!” 为什么…… “洛维斯!”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爆炸!为什么他们的生活刚有起色,就被这样尽数摧毁! 一路上,放肆的火舌顺着碎片铺满了每一个能落脚的地方,碳化的木头与其他东西混在一起,让辰溪每一次下脚,都不知道这一步所踩的地面到底是柔软还是坚硬。 但是辰溪现在也顾及不上那么多,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向着小镇的另一个边缘跑去,并祈祷着那祖孙二人一定要没事。 …… 叫醒洛维斯与洛维尔的不是窗外剧烈的爆炸声,而是屋内越来越浓的烟味。 等祖孙二人醒来的时候,屋内的一切,几乎都已经染上了橘红的妖光,不断有支持不住的木块从天花板上落下,然后又掀起一阵更令人绝望的烟尘。 “咳咳……” “奶奶……” 火光不断舔舐着空气中越来越少的氧气,刚醒不久的洛维尔脸颊通红,隐隐又有昏厥的迹象。 “小洛,咳,别睡。千万别睡!” “坚持住,奶奶……奶奶带你出去。”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倒下的房梁已经彻底堵住了大门,就连洛维斯的身体,也已经在一氧化碳的侵蚀下,越来越沉。 火光之中,本该万物失色,但是却有两道光芒能与之争芒。 一个是辰溪送出的项链,另一个,就是被洛维斯放在桌上的工牌! “咔,轰……” 不堪火焰的侵蚀,又一根房梁高高砸下,砸在了苦苦挣扎着挨向出口的洛维斯的脚边。 “小洛!” 滚烫的木炭灼烧着洛维斯的身体,同时也将她一直护在怀中的洛维尔,狠狠掀飞,滚向了另一处跃动的火舌。 “小洛……” 半边的身子被压在废墟之下,但是洛维斯却努力的向前方伸出手,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已经昏迷的洛维尔正在被从手臂开始,逐渐染上火焰。 “mia dio……gvidante perditan ?afidon……donu al li potencon protekti……” “?ildo……levo” 金色的光芒随着吟唱,渐渐汇聚在洛维斯的手心,然后温柔地包裹着不远处的洛维尔,然后将她化作光点消散。 “活下去,小洛……” 释放最后的神秘术,洛维斯闭上了眼睛,而她胸前的项链,也在同一时刻,彻底失去了光芒。 …… 辰溪的记忆没有出错,他远远地望见了那座有着熟悉样子的小屋,只是和其他的废墟不同。 被大火完全吞噬的它却依然还以一个房子的模样屹立着,发出逐渐危险的噼里啪啦声。 就在辰溪还在庆幸他们或许没事的时候,远处的房子便不堪重负的轰然倒塌。 “洛维尔!” 将控风用到了极致,化作火光中的流光,辰溪飞奔到废墟之前。 一圈淡淡的金光护着其中的洛维尔,已经昏迷的她手臂上有着严重的烧伤。 “小洛!” 在辰溪到达的那一刻,苦苦支撑着的光圈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般,彻底黯淡下去,轰然破碎。 “接下来,我的孙女,就交给你了,辰溪先生。” 已经倒塌的废墟中,那个奶奶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终于真正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与此同时,周围蓄谋已久的火舌与烟雾一同冲出,想将这场火灾中最后的幸存者吞噬。 “滚开!” 辰溪怒吼着挥出刀舞,激射而出的风刃让它们忌惮的收回试探的触须。 冲到洛维尔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拢进自己护罩的范围。 “healing!” 翠绿的光芒亮在那具小小的身躯之前。 “healing!” 一道光芒弱了下去,又是一道接着亮起。 伤痕,裂口,血迹,一切的一切都在翠绿的光芒中消失,但是怀中的她却怎么也不见苏醒。 “啊!” 比火焰更加炙热的愤怒随着嘶吼冲出辰溪的胸膛。 “是谁!” “居然还有活口吗?” “奥里斯你怎么办事的?” 狠厉的目光直直的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身材臃肿的贵族打扮的人从火焰的阴影中走出。 “抱歉,子爵大人。” 奥里斯卑微的跟在子爵的身边,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子爵伸手从衣兜里抽出手帕捂住口鼻,嫌弃的说道: “就说怎么这个地方这么臭呢,原来是还有没死的神秘学家啊。”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阴影遮住辰溪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当然了,反正就是一个神秘学家组成的,令人恶心的小镇罢了。 甚至,只是一群连神秘学都放不出来的蹩脚的家伙,噗哈哈哈哈! 果然像你们这样的人,只有临死前的惨叫才是唯一令人愉悦的了~” “就是因为我们是神秘学家,你们就要这么做,你们就有资格这么做!?” 没有理会辰溪语气中的愤怒,子爵眼神示意着身边的侍卫,等着他拔出剑为自己献上最后的余兴表演。 然而,一道寒芒闪过,侍卫的头颅皮球一般滚在了子爵的脚边,喷出的鲜血溅满了他丑陋的嘴脸。 “啊…啊……啊……” 之前的微笑霎时僵在脸上,慢慢变为惊恐,随着他一屁股跌在地上,带着身体,抖若筛糠。 “别……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金钱,地位,女人!我把一切都给你,别,别杀我!” “之前,你杀掉那些神秘学家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求饶过吧。你,有放过他们吗!” 辰溪的眼神像一把刀,狠狠刺进子爵的心脏。 “辰溪先生。” 奥里斯拔出刀,护在子爵身前,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滴下。 “滚!” “辰……” 不亚于之前爆炸的震荡以辰溪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奥里斯的刀碎成魔刀千刃。 “滚,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又是一道破风呼啸着穿过奥里斯的身体,在他的身上留下无数细密的伤口。 “啊,啊…啊……” 子爵一边哀嚎一边后退,想挣扎着站起,但是双腿软的根本支持不了身体。 “辰…辰溪。” 身后突然传来意想不到的声音,那个平日里稚嫩的声音,今夜却充满了悲愤。 满月的照耀下,银色的狼毛渐渐从洛维尔的四肢冒起。 利爪,尖牙一点点刺出她的身体,带着猩红的气息,撑着她缓缓站起。 “辰溪!嘶呼……” 猛抬头,璀璨的金色射出比周围的火焰更明亮的色彩,伴着狼的嘶吼,洛维尔四肢着地,宛若离弦的箭一般,猛地冲到子爵面前扼住他的咽喉。 “嘶呼……” 娇小的手掌即使是被血脉加强,也没能完全扼住那被奢侈生活养肥的脖颈。 不过尖锐的利爪从肉垫中缓缓刺出,一点点,凌迟一般刺进他的喉管,让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怎样流逝的。 “呵,啊……噗,唔。” 渐渐的,从那张肥硕的脸中,吐出的不是空气,而是黑色的污血。 直至子爵的瞳孔涣散,双手无力的砸在地上,洛维尔才仰天哭嚎出声: “啊!” …… 分发下去的工牌中,装着分量不等的少量炸药,在今晚,被统一引爆,彻底摧毁这个由神秘学家构成的镇子。 哪怕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就是神秘学家,哪怕他们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嫌恶神秘学家,嫌恶他们自己。 辰溪从废墟中,找出了洛维斯的遗体,好好的安葬下去,立下了一块墓碑。 既是祭奠她,也是祭奠这个畸形的小镇。 “辰溪……” 在渐渐升起的太阳之下,洛维尔跪在辰溪面前。 “带我走吧,我要给奶奶报仇,我要改变这个世界对神秘学家的仇视!” “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 洛维尔没有说话,低着头。 除去耳朵和尾巴的其他部分渐渐褪去,与之一同褪去的还有她的力量,身体支持不住一般微微摇晃。 一缕气息被辰溪送进洛维尔的身体,让她头一歪就要栽倒在地上,而辰溪则是抢在那之前将她抱起。 “好好休息吧小洛。 会的,一定会有的,人类和神秘学家和平相处的那一天。” 然而洛维尔并不是这场灾难唯一的幸存者,那名曾经给辰溪带路的女子,也在那一夜中也侥幸活了下来,并见到了属于她的,真正的神。 “你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吗?我的孩子。” 那个被火光照亮的夜,那火光忽略的阴影中,渐渐走出一抹紫色的身影。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嗯呵~” ———— 一百章!整个超长纪念,也算是这个篇章结束,哎呀,磕磕绊绊总算是写完这个篇章了,也不知道各位读者大大可还喜欢。 后面打算再有一篇工业革命,就要去找我们的星锑小船长进主线咯~可以好好期待一下咯~ 进了主线之后,多少会好写一些,到那时应该能稳定日更,先立个g,唉嘿。 最后希望你们喜欢,爱你们哟~ 第101章 日常 将小镇的事宜都收拾好了之后,辰溪独自一人坐在了小镇大门,姑且可以被称为大门的地方。 他望着眼前的废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种时候应该点上一支烟,像电影里的老男人一样,饱含故事感的深吸一口,然后长长出一口气,在逐渐消散于眼前的烟雾中,回顾着自己的故事。 但,辰溪不喜欢烟的味道。 烟雾,那种似乎很快就会消散在空气中的东西,实际上给人带来的伤害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嘎!嘎!” 森林中的乌鸦突然振翅起飞,抖落了几片黑色的尾羽翻转着洒在辰溪的身边,然后俯冲飞向眼前焦土。 死亡的味道将他们吸引过来。 一群乌鸦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猎物,落在了一块焦黑的躯体上,翅膀的扇动,擦落了熟透的皮肉,然后从一颗焦黑的球体上,一颗一颗的将那些他们看起来亮晶晶的东西拔下来,叼走。 辰溪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的动作,看着他们撕开焦黑的表皮,扯下烂熟的皮肉。 意识到他们啄食的是什么东西时,辰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 然后,在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辰溪竟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惊恐。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漠视生命了? 自己好像已经变得和当初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虽然很多的事情没有记录下来,但是辰溪确实已经在这个世界,度过了数年的时光。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外貌上留下什么痕迹,但是什么东西,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一样了。 “安雅?” 试探性的朝着身边喊了一声,也没有期待会有回应,毕竟是自己拒绝的,安雅想和自己一同出来的请求,将她留在了荒原。 然而。 “怎么了?” 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 即使是这样,还是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呢。 将笑意藏在心底,辰溪开口问道: “那个安雅,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了一些?” “确实。” “具体是哪个方面,方便说说吗?” 似是被问住的安雅微微蹙眉,好像在努力的思考着。 在逐渐拉长的等待中,辰溪的心跳也开始越变越快,终于在他有些撑不住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听到了答案。 “有啊,还很明显呢。” “那是什么呢?很多吗,你好像想了很久的样子。” 安雅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还是那种努力思考的模样。 “那倒没有,只是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重新变回以前的模样。” 心下一惊,但是辰溪倒也没急着追问。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继续盯着安雅的嘴唇一张一合: “就是感觉,你很久没有找我撒娇了呢,有的时候会略微的感觉,有些寂寞呢。” 辰溪微微一愣,就在这愣神的时候,安雅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来,伸手抚摸着辰溪的脑袋。 “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这样被人摸摸,然后……” 像是得到期盼许久礼物的小女孩,安雅闭上眼睛,笑着说道: “吆西吆西,辰溪是个好孩子呢。”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突然击穿,辰溪怔怔地低声呢喃着: “妈妈?” 安雅的身体在复活之后经历了很严重的缩水,之前一八几能俯视辰溪的身体在复活之后就成了只有一六几的小孩子了。 这让安雅平时想要偷袭一七几的辰溪变得非常不容易,只有趁他睡觉的时候,悄悄摸过去,做一些大胆的事情。 同时还要防止惊动了另一个辰溪总带在身边的小醋包,真的相当辛苦呢。 不过今天嘛~ “嗯哼?” 听力极佳的魔精小姐自然也是没露过这从爱人口中飘出的话语,放肆的嘴角逐渐荡起,压都压不住。 “可以哦,是妈妈呢,来吧,今天可以尽情的向妈妈撒娇呢。 不管是今天也好,以后也好,都可以尽情的来依赖我。 我会接受,接受辰溪的一切。” 将头埋进安雅怀里,辰溪渐渐放空思绪。 是呢,有什么好想的呢?我还是那个我,只管保护好我爱和爱我的人,其他的,不管是什么东西,统统创飞! 既然现在有力量了,那就在脑子不够用的时候,直接使用超级力量吧! 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们没事,依旧在我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念头逐渐通达的辰溪慢慢合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雅的原因,空气中那种讨厌的烟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她的气息包裹着全身的安心。 至此,辰溪彻底断了与外界的链接,沉沉睡去。 浑然不知此时,他已经被安雅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她可不会在这种时候乱来,在以后,辰溪想的时候,她愿意再将自己的全部交给眼前的男孩。 更何况,此时身边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呢~ “你……!我……!” 察觉到辰溪气息回来的安玛,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然后就看到了令她羡慕到质壁分离的一幕。 “安雅姐!!!啊!!!” 冲到床边的安玛,张牙舞爪的表达着自己的愤怒,但是声音上却是压得极低极低,生怕一个不小心打扰到了主人休息。 “嗯…嗯……啊!!!” 由于已经回到了荒原中自己的房间,安雅换成了膝枕的方式,让辰溪枕在自己的腿上。 侧脸的少年,睡颜安静稚嫩,长长的睫毛再柔和的灯光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显得更加温暖宁静。 安雅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发丝,那种幸福的笑容让一旁的安玛抓狂的想不顾一切地直接扑上去。 坏笑着看着安玛,将那只抚摸辰溪的手伸出,捧住安玛肉嘟嘟的脸蛋。 仿佛在说:你感受一下,这就是摸过你主人的手呢,上面还有你主人的温度和味道呢~ “啊啊啊!”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安雅姐! 无声地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安玛眼角甚至都隐隐开始有泪水在打转了。 见捉弄的差不多了,再逗下去可能会出事的安雅也收回了手,正准备发出邀请的时候,刀舞却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加入战场。 安雅看着慢悠悠走来的又一小只,略有些局促的用眼神向刀舞示意着安玛现在的状态。 空气中两人对上视线,刀舞瞬间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手势。 走到安玛身后,一记手刀敲在了她脖颈的位置,将她直接敲回了平时的刀鞘状态,势头之狠厉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不是在趁这个时候报仇。 只是这一下倒是直接给安雅干懵了:不是哥们,你会意了个啥? 然而就在安雅还在愣神的时候,刀舞已经抓住了空中的安玛,让她连个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便被塞进了辰溪的怀里。 震惊地猛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的时候周身便已经全是主人的味道了。 虽然也不是没有和主人一起睡过觉,但是平时都是以刀鞘的形态睡在主人的枕边。 像这样,这么近的,周身都是主人味道的,还是第一次。 好幸福。 这样想着,放松下精神的安玛渐渐软在了辰溪怀里,然后,点点微光不受控制的逐渐向她汇聚,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塑造出了她的人形。 “嘿嘿嘿~” 傻笑着,安玛索性就这样,被主人抱着,赖在了他的怀里。 安雅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一旁的刀舞还伸出一个大拇指,表示不用谢我。 安雅表示,我真的会谢。 不过,很快想通的安雅轻轻抬起辰溪的手臂,搭在安玛身上,让它看起来确实的是在抱着安玛。 然后,慈母般的光辉突然在她的身上涌现,同时抚摸着两人的头,若有若无的轻哼在房间中响起。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另一边,专属于女孩子的空间中就没有这么多戏了。 换上睡衣铅玻璃和洛维尔相互依偎着,安静的睡着。 …… “看场上,现在球在12号脚下,带球奔跑看起来相当稳健, 不好,对手球员从从背后开始逼近了。滑铲,是滑铲!对手使用了滑铲! 12号球员险之又险的带球从滑铲旁穿过,并迅速传给了接应的9号球员! 9号球员带球过人,很快逼近了对方球门。对手也是反应迅速,在球门前面形成一道人墙!看来是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啊。 不知道9号球员回会怎么做,是传球还是…… 天哪,是香蕉球!9号球员大力一脚,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不仅越过了人墙还骗过了守门员! 球进了,球进了! 恭喜这支队伍再次卫冕了自己冠军的宝座!” 随着解说员激情四射的解说,整个足球场上也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沸腾的场馆内每个人都是组成这幅画卷小小的像素点。 只是就在所有人欢呼尖叫的时候,有一个却是安静的坐着,只用宠溺的微笑,回应着身边一样呐喊着的小家伙。 “父亲,你看到了吗!多么精彩的一球,那一脚我还以为它会出界,没想到居然能有这样的反转,真的是太精彩!” “我看到了,小奥利弗,确实如此,相当精彩的一球,我也很久没感受过这么氛围这么热切的现场了。” 这个稳重宽厚的男人并没有加入这场狂欢之中,他只是笑着抚摸着被放在座椅后面,全身由乌木制成的黑色尖头雨伞。 [看来偶尔加个班,勉强一下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嘛,毕竟能看到儿子如此高兴的笑脸。值了。] 男人就是被称为“雾中爵士”福葛家族的当代“雾行者”。 —————— 没更新就是被游戏硬控了,抱歉抱歉。 后面的篇章很明显就是雾行者的故事咯,有个可爱的小读者催很久了,当然要满足一下啊!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剧情之类的也可以@我,我都会试着一一满足的! 然后关于这篇啊,本来就是一个过渡,打算写写雾行者一家的故事的,但是辰溪还没加入进来,就只写一点点前因片段,倒是前面的日常,收不住笔一般越写越多,希望各位读者大大喜欢~ 这次真的抱歉,断更这么些天,希望不会让我本就不多的小读者变得更少(哭) 不管怎样,爱你们哟~ 第102章 雾行者 “嘿,亲爱的,你在哪儿?”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有些焦急的问询。 “哦,我的上帝啊,我就在我家楼下的电话亭旁边,亲爱的。” 女人的声音同时从浓雾与电话中传出。 “可是我就在你家楼下啊。” “哦!亲爱的,终于见到你了。都怪这该死的浓雾,即使是这么近我都感觉像是隔着千里那么远。 好了,现在牵好我的手,我可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找到女友位置的男子立马张开怀抱,将像小鸟一样飞扑而来的女友稳稳抱住。 “当然,我会牵好你的,亲爱的,让我看看我们的戒指。 该死的,福葛家的那些人在搞什么鬼?这大雾都迷住了我的眼睛,让我就连我们的订婚戒指都看不见了。你有带着它吧?杰克。” “当……当然,亲爱的,那个是我的小心肝,我怎么舍得摘下。话说,你提到的福葛家是什么?” 急切地想与女友见面的杰克匆忙出门下,竟忘了如此重要的东西。 不想惹女友生气的他赶紧转移话题,毕竟家居外地的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个伦敦本地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家族——福葛家族。 伦敦的阴雨似乎永不停歇,从以往,到现在,再到未来。 阴雨带来的浓雾是守城方最头疼的事情。因此,能够吸收雾气的“雾中爵士”福葛家族应运而生。 他们受雇于伦敦官方们负责处理这座城市频出的“雾”,为市民与军队恢复良好的视野。他们带着自己标志性的黑色尖头雨伞,不断地穿梭在浓雾之中,从而寻找吸收浓雾的最最佳位置。 久而久之,他们家族逐渐获得了“雾行者”这一尊称。 “父亲,我真的可以吗?” 八岁的奥利弗,第一次跟着父亲一起,闯进深深的迷雾中,进行“雾行者”的工作。 “当然可以啦,你可是我的儿子,优秀神秘学福葛家族的继承人!相信自己。” 也不知父亲的话有没有起到作用,但第一次实际操作的奥利弗还是鼓起勇气,紧张地握着手中的黑色雨伞,吟唱出了人生中第一句神秘学咒语。 “kie revenas nebulo” 随着最后一个字节落下,周围的雾气顿时就像是看到引航的灯塔一般,归乡似的涌进小小的伞尖。 饱含水汽的雾旋涡般汇集,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 阳光逐渐刺进他们站立的地方,最先将自己的恩惠洒在了这个引动奇迹的男孩身上,然后以他为中心,逐渐向着周围扩散。 即使是已经为这份事业奉献了半辈子的老福葛见到这副场景,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还没有经过大量的练习,奥利弗所展现出来的效果就已经和现在的自己不遑多让了。 天佑我们福葛家,出了这样一个极具天赋的孩子。 “父……父亲,我……我有些撑不住了。” 随着吸引的雾气越来越多,奥利弗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惊奇,兴奋逐渐变成痛苦。 “准备好了就松手,记住我平时教你的技巧,注意别伤到自己了。” 终于从欣喜中回过神的父亲扶住儿子有些颤抖的肩膀,支撑着他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只见小奥利弗深吸一口气,停顿一会儿,然后缓缓吐出。 之前吸收的浓雾似乎也随着这口气,飘出他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悠悠的飘向手中的黑伞,融进伞身。 “哈,哈,哈……” 终于结束了,奥利弗大口地喘着气。老福葛抚着他的后背,笑着未发一言。 “还你。” 似是有些不满地将伞一把塞进老爹手里,倒腾好呼吸的小奥利弗这才迈开步子离开。 “第一次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是很好。” “哈哈哈,你年纪还小,有这样的感觉正常,更何况才第一次。 你做的真的很棒,祛雾的效果都快赶上我了,你大可以为自己感到骄傲。” 闻言,小奥利弗停下脚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老福葛没再说话,而是笑着期待着儿子接下来的反应。 然而儿子却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迈开步子走了。 “嗯?你应该能听出来自己相当有天赋吧?难道不想好好接过这份光荣的职业吗?” “暂时不想,没兴趣。而且不还是有老爸你的吗?” 面对这明显的拒绝,老福葛并没有生气,而是尊重了孩子现在的选择。 “没事,你还小,还有很多时间。除了工作,世上还有很多事情值得尝试。不过我相信,以后你会接过这份工作的。 毕竟,这是我们家族的使命,除了我们,没有人可以做到了。 而且,终有一天,你也会体会到,这到底是一份怎样伟大且神圣的工作了。” 对于父亲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对于现在的小奥利弗来说,真的提不起什么兴趣。 比起痛苦且无趣的责任与使命,他更向往着成为阿森纳足球俱乐部的一员,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像他们一样,在球场上尽情驰骋,用一次次的进球传球收获一道又一道观众热切的欢呼。 似是看出了小奥利弗的心思,老福葛笑着将手搭在了他的头上,抚摸着。 “去吧,去做你喜欢的事吧。不过请相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及时出现,保护你,拯救你,我的小男子汉。” 自那之后,老福葛果真就没再主动要求奥利弗拿起黑伞。 只是在每天早上出门之前,和妻子照例的早安吻之后,笑着给奥利弗留下一个眼神,仿佛在说: 等着吧,很快你就能看到为父帅气的模样了! 然而并没有get到父亲想法的小奥利弗只当是父亲对自己多了一份关爱而已,依旧是在每天父亲离开之后,也朝着母亲挥手告别,表示去同学家学习,然后悄悄跑到海布里球场练球。 只要他想,他就会瞒着母亲悄悄离开,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或许是身为“雾行者”的自信,即使有的时候,窗外有着浓厚的雾气,他也没有放弃,固执的,坚毅的,一头扎进雾中。 而他身上的血脉也似乎从未让他失望过,总是能让他在彻底迷失方向之前,找到地标,最后有惊无险的到达想去的地方。 日日如此,似乎没有例外。 然后,在一个和往日似乎没有区别的早晨。 “妈!我出门了!” 母亲的叮嘱还没来得及飞出房门,就被厚厚的雾气挡在屋内,被男孩远远的甩在身后。 第103章 第一次,向往成为雾行者 像往常一样,奥利弗穿行在浓雾之中,向着球场狂奔。 然而今天的雾却像是有着生命一样,捂住了小奥利弗的眼睛,不管怎么努力的拨开,眼前的景象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失的方向,一道道转弯,一个个路口,原本他早已烂熟于心深信不疑的东西,今天却意外的背叛了他。 随着自己的奔跑,周围不熟悉的气味越来越多,仿佛好多看不见的东西藏在抹不开的浓雾之后,准备随时跳出来带走这个男孩。 最初的兴奋已经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孤独,害怕,恐惧! 心脏就像鼓槌,有节奏地敲击着他的血管,宁静陌生的雾中,一声一声,清晰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拼着这个年纪孩子最后的冷静,奥利弗强迫自己停下了那因为害怕而狂奔的双脚,站在雾中大口地喘着气。 回头……回头! 这种时候该回头了……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奥利弗不再放肆地将自己献给眼前的“雾”,摸索着路边的玻璃橱窗,小心的穿行在渐起的绝望之中。 润湿眼角的是雾气,绝不是眼泪! 平时被阳光照拂着的橱窗中,摆着靓丽艳美造型的假人模特,此时,却在浓雾营造的黑暗中,诡异至极。 不敢让视线发生一丝一毫的移动,仿佛是灵魂都会被吸走一般,奥利弗战战兢兢的挪动着步子。 近了,近了,前面天上的第二轮“太阳”高悬着亮起,发出令人舒心的暖光,让小奥利弗真的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那是路口作警示用途的路灯,然而此刻在这个弱小的孩子的眼里,它的出现,不亚于饥寒交迫的人突然看见了面包与火炉! 不由得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光滑的玻璃与粗糙的砖墙交替的划过孩子娇嫩的指腹,微微发烫,带着烧灼的疼痛。 然后就在他快要习惯这种疼痛之时,手边的依靠却戛然而止。 “嗯?” 突然失去依靠的奥利弗踉跄了一下,孤立无援的站在浓雾之中,重新被恐惧抓住,袭上他颤抖的瞳孔。 “啊!!!!!” 尖叫着向前方狂奔,闭着眼向前摸索着,不过幸好,他心中的希望也没让他失望,被视为希望的路灯还是恰到好处的赶来,提供结实的依靠的同时,也一点点的驱散着他心中的恐惧。 只要手里还抓着东西,有所依靠,就能不那么害怕了。 松下一口气的奥利弗又做了几个深呼吸,直到潮湿的雾气彻底浸润他的两片肺叶,才小心的朝着街道的位置探头…… “嘀————!” 被拉的极长的汽笛声呼啸着从他的面前刮过,轿车掀起的飓风没能搅动厚重的雾,但是却毫不留情的扫过男孩娇嫩的面庞。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在强光入眼的瞬间,停滞了思绪,接着被刀锋般的噪音撕成薄片。 “这样的雾天滚回家吃奶吧,小崽子!” 流里流气的话是最后一把大锤,将他狠狠砸在地上。 “呜呜呜……” 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 孩子伪装出的倔强碎的散落一地,于落下的泪珠中褪色成为脆弱。 “砰。” 轻轻的一声,仿佛是撑起整片天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怎么了,我的小男子汉?” 父亲带着些许玩笑意味的话在伞撑开后,也撒进了男孩的耳朵。 “父亲来了,难道都不睁眼看看吗?” 啜泣的声音尚未停下,但是要强的奥利弗在知道父亲来了之后,便迅速重新戴上了自己的倔强的面具。 双手不断擦拭着仍止不住的泪滴,企图挽回最后一点孩子的尊严。 深知自家小男子汉品性的老福葛自然也没在意那么多,大笑着抚摸着孩子的头,接着说道: “准备好了就睁开眼吧,天亮了哦。” 当最初的那一缕光束打上他晦暗的视网膜时,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被忘掉了。 阳光普照,风和日丽,路上的旅人有些别扭的骑着老旧的自行车,拨着铃铛发出叮叮铃铃好听的响声。 三个比自己还小的孩童拿着手里的玩具,笑着从身边跑过。 灿烂的笑容无拘无束的绽放在他们的脸上,哪怕只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快乐,哪怕只是一眼,就能融化看者微微悸动的心。 “父亲……” “怎么了?” 这大概是他自出生以来,看到过的最普通,但也最美丽的画面了。 控制不住的抽噎不知不觉中停下,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父亲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还真是份伟大,光荣的工作呢。 “父亲。” 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奥利弗,显得更加郑重。 “请教我如何成为一个‘雾行者’!” “哈哈,就说你会感兴趣吧!接下来的训练可不能偷懒哦!” 即使浓雾已散,但是老福葛依旧牵着儿子小小的手掌,小心地、贪念地抚摸着。 而奥利弗,却是抬头看着空中地太阳。 原来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也能这么暖吗。 这么想着,奥利弗更加有力的握住了父亲宽大的手掌。 …… 第104章 莉雅与维尔汀 “请问,你有见过照片上的少年吗?” 浓雾散去,随着街区一起浮出的,还有一个带着礼帽,手提考究皮箱的银发娇小小姐。 深蓝色西装裁剪得体,使她有着既不输上流人士的优雅,也不会影响她年仅十四岁,独属孩子的可爱气质。 扎在耳侧的丸子头乱蓬蓬的似乎即将散开,像是折射着自己主人那有些急躁的心情。 “嗯,没有见过呢。” 跟着话语一起被推回来的还有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白发蓝瞳,额前一抹黑色挑染显得非常醒目。 “没事没事,谢谢,打扰了。” 维尔汀重新收好照片,小心地将它放在西装内衬的口袋。 生怕这唯一能回忆他的东西,受到损坏。 …… “莉雅调查员阁下,我承认您为基金会做出了贡献。基金会也一定会给予您相应的补偿与报酬。但是这件事真的不行。” 办事处的接待员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奶凶奶凶的调查员。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坐在成人座椅上还能前后晃着双腿的小不点,会是基金会新一批最优秀的调查员中的一员。 自三年前辰溪将她托付给了基金会到现在,莉雅向众人先后展示出了极其优秀的神秘学天赋与不凡的身手。 并且在第一年就学完了全部所需的课程,然后就在同龄人还在为考试与作业发愁的时候,报名成为了暴雨调查员——这一基金会中最高危的职位之一。 然后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出色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任务,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实力。 她小孩子的外表就是最好的伪装,可爱娇小的她很多时候只是往那一站,甜甜地说上几句话,有的人就能像嘴巴没把门一样倒出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然后,在记下所有需要的东西后,突然变得狠厉,掏出匕首干净利落地插进对方的喉咙。 当血液不再从那个倒霉鬼的喉管喷出之后,她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彻骨。 捏着染血的刀刃,随手一擦,将未凉的鲜血擦下甩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将它重新插回该待的位置。 如果不是年龄过于幼小,她绝对会被冠以“冰山美人”的称号。 “不够,还是不够……” “还有,还有很多情况会让我陷入危险。” “我还要继续努力……” “等到我能独当一面的那一天,等着吧辰溪哥哥!莉雅一定会靠着自己的努力找到你的! 将我从那个地狱中救出之后,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中了,哪有这么狡猾的事。 等我哦,辰溪哥哥,很快,莉雅很快就会找到你的,然后永远都不和你分开。” …… 然后就在今天,她意外的在基金会中看到了一个让她激动万分的身影,一个和安雅姐姐很像的身影! “我不就是想要以后和那位司辰小姐一起共事吗?这是什么很难办的事吗?” 一巴掌拍在桌上,将那个接待员手边的茶水都抖出了几分。 清亮的茶珠落在她身前的文件上,缓缓地晕开了几行字迹。 然而即使是这样,这位接待员小姐也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毕竟已经有不少人看到过莉雅穿着浑身是血的衣服,从基金会的大门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那种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压迫感,让没有哪怕一个人敢仅仅只是因为她的外表而轻视她。 “司辰小姐的工作非常的特殊,一直都是一个人执行着独属她的任务。 这些任务大多非常危险,如果一不小心出了意外,不管是对您还是整个基金会,都是莫大的损失。 而且……”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莉雅就已经卸下匕首猛地拍在桌上。 “你们不许提他的名字!” 商谈到这里好像是陷入死寂了一般,然而接待员小姐却像是有了一种莫名的底气,无视眼前释放着恐怖气势的莉雅,接着开口道: “那位先生与重塑之手关系密切,这点毋庸置疑。 莉雅调查员阁下这些年做的那么多任务中,有多少和这个组织有关,您心里清楚。 而且他们都做了哪些事,我相信也不需要我来提醒您了。 所以在查清那位先生之前,基金会是绝对不会贸然让您和司辰小姐一起行动的。” 烦躁地将匕首推出一点然后收回,莉雅现在的脸色绝对不算好看,像是经历了一番很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举手投降。 “那就安排一场简单的会面,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且也一样会为基金会好好效力。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莉雅阁下。我们会考虑这个提案的,并尽快做出答复。” 然后,这样的一场会面就如期举行了。 在这个只有莉雅和维尔汀两人的见面会上,莉雅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张辰溪的照片,交给了维尔汀。 那是在她刚被救出后如梦一般的时光中得到的,是她比生命还重要的宝物。 “拜托你了,司辰小姐。我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您似乎也与辰溪……,有着一定的关系。 司辰不受基金会外出管理制度的限制,可以相对随意的进出基金会,所以寻找辰溪先生的事情,我只能拜托您了!” 低下头,这个似乎永远一个表情的孩子此时却罕见的露出渴求的神情。 虽然她并不熟悉维尔汀,不清楚她的为人,但是,她相信辰溪。 既然辰溪都那样说了,那找这个姐姐帮忙,至少她不会拒绝。 其他的等对方同意了都好说。 而拿到照片的维尔汀也是盯着照片中的辰溪怔怔的有些出神,情不自禁伸手抚摸着照片上那张笑着的脸。 “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吗,辰溪先生。” 和记忆中的完全不同,是开朗、阳光的辰溪先生。 将照片置于掌下,维尔汀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道: “谢谢您了,莉雅。我会努力找到他的。” 终于,终于有一定的线索了……自从成为司辰的两年来,维尔汀几乎每一日都是在孤独中度过的。 不管是结交的多么要好的朋友,暴雨之下,自己依旧是无力拯救他们…… 每每那种时候,那场暴雨之中辰溪说的话,仿佛就会再次浮现在耳边: “我们会再次相遇,到那时,我就会成为你,永不离弃的同伴。” …… “果然还是不行吗。” 一无所获的维尔汀略微有些气馁,从拿到照片的那日开始,维尔汀就开始询问可能知道的人。 然而,纵使自己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得到的东西却永远超不过:“不知道”这三个字。 该不会……辰溪也融化在了某场暴雨之中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瞬间,就被维尔汀掐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再怎么掐断冒出的嫩芽依旧会重新长出。 然而就在维尔汀一次次的失望之后,终于出现了意外的消息了! 第105章 准备给你找个新的小姐妹~ 清晨,唤醒安雅的是一种莫名好闻的苦味。 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的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安玛,刀舞一众人等,然而入睡前,一直和自己贴着的辰溪却不见了踪影。 “醒了吗?” 在不刻意的调控下,荒原的时序是与外界同步的,然而此刻,比外界更加璀璨的晨光照进了这座小小的房间,照亮了桌前的少年。 晨曦下的少年,是一副安雅从没见过的模样。 那是一种好像比自己刚遇到辰溪时,更加纯真的模样。 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安雅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将疑问落在了辰溪正在摆弄的东西上。 一个造型奇特的机器中装着看着有些诡异的褐色豆子,然后随着辰溪摇动着机器的把手,黑色的粉末逐渐装满下面的托盘。 随着容器中的豆子逐渐变少,辰溪的表情似乎也变得愈加沉醉,而她闻到的香气好像也是从这个机器中飘出的。 将滤纸卷成漏斗状,放在特意买回来的咖啡壶上,辰溪提着黄铜茶壶轻轻地倾倒着热水。水流丝滑细腻,渐渐漫过每一粒干燥的粉末,将他们变得潮湿且松软。 深棕色的咖啡液从滤纸的边缘落下,滴落壶中渐渐将其填满。 “辰溪你在干嘛啊?” 头一次见到这阵仗的安雅自然有着满满的好奇。 辰溪提起咖啡壶,将面前两个考究的瓷质茶杯盛满,朝着安雅的方向推出一杯。 “冲咖啡啊,要来一杯吗?” 安雅从床上跳了下来,小跑着跑向餐桌,没有坐在那杯咖啡所在的辰溪的对面,而是一屁股坐在辰溪身边,靠在辰溪的怀里,端起他面前的茶杯。 “我尝尝。” 有些好奇,有些兴奋的啜饮一口,安雅却瞬间变了脸色。 “好苦!” 好在她仅仅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如果安雅大大咧咧地直接喝下一大口的话,真的很难保证她不会一口喷在辰溪脸上。 虽然她哪怕这样做辰溪也不会太介意的就是了,可能也许大概就是会让她自己搓洗辰溪身上被她弄脏的衣服做惩罚。 “哈哈哈,喝不惯吧。” 辰溪小心地接过安雅手中的茶杯,像是生怕撒了一般赶紧喝了一口。 “呼~!” 确认了是想要的味道,辰溪毫不顾忌形象的一口气喝光了茶杯里的咖啡。杯底与瓷盘不礼貌的发出响亮的磕碰声,但是在这里没人会指责他。 再次为自己续上一杯,不过这次他只是安静的啜饮着,也给安雅留出了提问的时间。 “怎么感觉今天的辰溪,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嗯,就是感觉怎么说呢,像是放开了一点?身上没有那种沉重的感觉了。” “是吗?”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伸出另一只手搂住了身边安雅的腰,贴在她的耳边: “那还不是多亏了我们的安雅妈咪吗~” “坏唉!” 突然红了脸的安雅一拳捶在辰溪的胸口,教训着这个刚醒就不着调的调戏着自己的家伙。 “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者更具体点来说……今天你冲咖啡好像就和平时不一样。” 隐隐意识到什么的辰溪还没反应过来,安雅的嘴巴就接着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以前你也冲过这种……不会融化的咖啡,但是你都是直接把这些粉末放在杯子里,然后倒水的……” 还没说完,安雅就被辰溪捂住了嘴巴,脸红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想到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这些手冲咖啡的,辰溪就觉得有些尴尬,幸好从没在公共场所这样干过,不然绝对会被别人笑话的。 不过,关于这件事,他自己也有些奇怪。 确实,之前自己从来不知道除了速溶咖啡以外咖啡的冲泡方法,但是今天早上,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这些东西不自主的浮现在了脑中。 以致使他之前心血来潮买的全套咖啡设备派上了用场。 不过……与这些无关紧要的生活小知识一起涌进脑子的,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 阿尔卡纳会死! 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她会因为一些她没说,自己也没问的原因,死在真空弹的高温下。 目前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本能的抗拒知道事情的辰溪也不会直接傻乎乎的去问阿尔卡纳。 既然她不说,就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辰溪选择尊重。 同样,辰溪也不会相信她会这么简单的被消灭,就像当初自己假死,阿尔卡纳也毫不相信这一点,只身闯进基金会找他一样。 基金会也好,重塑也好,都在为着那些崇高的理想奋斗,而辰溪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如果有需要,他不介意献出自己的鲜血甚至是灵魂的一部分去救阿尔卡纳回来。 不过说句实在话,最令辰溪有些头疼的还是那些关于暴雨的,让他云里雾里的概念。 灵魂,身体,暴雨中不会存在两个自己,这些各种各样的理论已经将他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烧的一干二净了。 不过所幸,他还是从这些突然出现的信息中提取出一条自己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的! 未来维尔汀的小箱子中,会有一个非常精明的商人角色。 那个有着白毛蓝瞳的海鲜老太遗憾的没有长在辰溪的xp上,不过…… 她的手里可是有一个非常神奇的小玩偶,里面封印着一个时而疯批时而傻白甜的可爱魅魔小姐姐! 乖巧,只需要提供一些食物,一个住所,她就能对自己的环境满意,对主人忠心耿耿。 强大,种族的天赋赋予了她强大的神秘学力量和无与伦比的身体,几乎一个人就能做掉一个小型军事训练营。 最后,最最重要的,疯批! 当初刚被召唤出来时,吐出的两句威胁的话语,让辰溪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浑身颤抖。 哦买噶,天哪,像是灵魂意外的被补全了一块碎片那样,辰溪有点急切的想要得到那个发条玩具,然而表面上,他仍是和往常一样一副波澜不惊表情。 “总感觉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事。” 即使辰溪已经极力做到平静,但是不自觉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安雅的眼睛啊。 倒也没觉得遗憾,辰溪大方地伸手捏了捏安雅嘟起的小脸,笑着说道: “在想给你再找个小姐妹的事。” “嗯?” 心下一惊,但安雅同样没矫情,短暂的思考了一下,问道: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像有人格分裂,和我一样,哈哈哈哈。” 这下真的有些生气的安雅一把捧住辰溪的脸,搅碎他脸上自嘲的笑容。 “那你打算怎么找她呢?” 没再纠结辰溪对自己的调侃,又一个问题被她抛了出来。 “嗯,这个女人的情况有些复杂,首先需要先找到另一个人,从她手里交易出一样东西,然后将你的这个小姐妹召唤出来。 至于另一个人怎么找,就要求助一下你的好姐姐咯。” “你要找的另一个人也是女人?” “呃,也是个女人。” “哼。” 从辰溪的怀中滑出,安雅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背对着辰溪说道: “我去叫希尔玛和洛维尔起床了。” “嗯,去吧去吧。” 知道安雅没有真的生气,辰溪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口气喝干了杯里剩下的咖啡,辰溪站起身拍了拍手,床上的刀舞与安玛便化作一道流光汇聚在他的腰间,没有打扰他们接着休息,辰溪哼着小调准备着接下来众人要享用的早饭。 ———— 今天补了《飞驰,明日之城》的剧情,我去,娜娜初登场的疯样真的戳到我了!我不管了,我要直接搞到手!娜娜,娜娜! 因为补了剧情的缘故,也要给辰溪加点戏了。而且今天和群友们讨论的时候,发现弄错了维尔汀现在的年龄(该死的),所以前一章改了一下,维尔汀十四岁了,莉雅十一岁了,距离主线开始,还有两年的时间。 这段时间打算利用一下,再好好写点东西,希望你们喜欢。 最后最后,还是,爱你们~ 第106章 出发前的准备 “希尔玛,今天我要带着安雅刀舞他们出去一趟,就拜托你和洛维尔守家了。” 餐桌上,辰溪交代了今天的计划。 “没事的辰溪先生。” 擦了擦嘴,铅玻璃给了辰溪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我和洛维尔会看好荒原的,也会照顾好自己的,没事的。” 铅玻璃以前始终带在身边的放射治疗仪已经很久没启用了,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像普通的孩子那样日常生活,只要不是进行剧烈的运动,身体就不会出问题。 “嗯……” 辰溪看了看身边逐渐吃完正在擦嘴的刀舞等人,又看了看桌子对面的两小只,想了一会儿,将一袋利齿子放在了桌上,推到了另一边。 “要不小希尔玛带着洛维尔在外面的世界到处逛逛吧。” 到底还是小孩子,辰溪的话出口的瞬间,桌子对面两人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 “我想不管是你还是洛维尔应该都对外面的世界挺感兴趣的。” “钱不是问题,我待会儿还会再给你们一袋。我们现在出现的地方大致会在英国的伦敦,那是个繁华的城市,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去试试。” “去将自己错失的时光补回来吧,姑凉们!” 说完,辰溪将视线投向身边坐着的安雅,两人的默契现在已经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意思的程度。 安雅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了辰溪手中,而辰溪则是走到铅玻璃身边,亲手为她戴上。 “它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的,但如果真的出现了危险记得喊我的名字。” 扣上了利齿的项链扣,辰溪低语了一句: “利齿。” “遵命,我的王。” 又想了想,感觉没什么再要注意的了,辰溪摸了摸铅玻璃的头: “去吧,去换一身最好看的衣服,然后再去买好多好多好看的衣服,吃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今天的你们只用负责开心就行,其他的就放心交给我吧。” “谢谢你,辰溪先生。” 与铅玻璃不同,听到一连串好消息的洛维尔,身后的大尾巴已经摇的快飞起来了,但是接受着辰溪抚摸的铅玻璃就要显得克制许多。 她的脸上,只有不显于色的高兴、期待,以及,一抹淡淡的悲伤。 “去吧,菇凉们。” 分别拍了拍两人的后背,辰溪也很高兴这两个小家伙愿意去外面走一走。 “谢谢你,辰溪先生。” “汪!” 意料之外的回应让辰溪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让他转头盯着洛维尔。 “洛维尔记得穿裙子!要穿那种大的,蓬松的裙子!” “洛维尔不喜欢裙子!” “希尔玛。” “交给我吧,辰溪先生。” 仿佛松了口气一般,铅玻璃脸上突然浮出轻松的表情,推着洛维尔出了餐厅。 “好了,我们也准备一下吧,准备去见一下那个坏女人。” 安玛与刀舞左右牵着辰溪的手,化为原形回到他的腰间,安雅理出一个小包裹递到辰溪手中,然后牵起另一个空着的手。 看着他们离开了餐厅,辰溪又喊了一声: “幽梦。” “有什么事,主人。” “两小姑凉出去逛街,你就负责帮忙拎拎包吧,顺便也和利齿一起保护好那两个小家伙。” “主人,我……” “怎么,不愿意啊?” “不敢,只是我的身体……” 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顾虑,辰溪唰得一下掏出一个人偶,一米八三的个头比辰溪还要高上不少,放在幽梦面前。 “哝,早就准备好了,我想你应该也会想要试试用真实的身体感受世界的触感吧。” “这……” “行了,别废话,快点附上去。” 带着催促的意思,辰溪一把将他推进人偶。 当两道身影重叠的那一刻,木偶上亮起了淡淡的金光,原本未雕刻出五官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个俊朗的容颜。 黑色的西装从肩膀开始,一缕一寸的包裹住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睁眼,一枚单片眼镜就已经被辰溪递到了他的面前。 “不愧是我的人,这张脸有我八分帅了。” 难得臭屁一回的辰溪抬头看着幽梦,后者则还在怔怔地看着自己手掌,有些难以置信的出着神。 “哝。” 本想将眼镜递给幽梦,让他更有管家的感觉,但是回过神的幽梦却第一时间单膝跪在了辰溪面前。 “谢谢主人赐我身体!” 没想到他会整这一出的辰溪根本来不及半路拦下他,只得有些无奈地将他从地上扶起。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记得保护好那俩小家伙就行。” “是!” 幽梦说着又打算跪下去,早有防备的辰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就在两人即将开始拉扯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铅玻璃的声音。 “我们准备好了,辰溪先生。” 终于是换下了那件洗得发白的衣服,铅玻璃颇有些大胆的换上了一件白色打底的碎花吊带长裙,淡雅的蝴蝶结一路从胸口向下系到腰间,从上到下,让裙子简约的同时也不会过于单调。 粉色的外套若隐若离的遮住肩膀,将少女脖颈与锁骨的高洁与美丽衬托的淋漓尽致! “怎……怎么样?” 少女的脸红是世间无价的瑰宝,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眼前的娇弱少女。 “完美!” 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出辰溪现在的心情,但他真挚的表情已经抚平了少女心中所有的不安与疑问。 铅玻璃羞涩地低下头摆弄着裙角,不知是在为这人生中第一次的夸奖还是接下来的旅行。 再来看洛维尔,如果忽略那依旧愤愤不平的小表情,她的一身衣服也同样堪称完美! 灰色的蓬蓬裙很好的将她显眼的尾巴藏住,虽然遮住了肩膀,但是寸止于手肘之上的灯笼袖完美的展示了少女身上的另一件珍宝:玉藕般洁白柔嫩的双臂。 独属于少女的肉感被蝴蝶结垂下的丝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只要再带上一顶遮住狼耳的帽子,活脱脱就是一副从童话中走出的小公主的样子。 “不错。” 只能说不愧是辰溪,小孩子心理这块儿拿捏得死死的,不咸不淡的评价一句立刻引来了洛维尔的不满。 “怎么了嘛,没有希尔玛姐姐好看吗?这可是希尔玛姐姐为我选了很久才找到的!” “嗯,现在没有。” 笑着一步步靠近,辰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顶礼帽戴在了洛维尔的头上。 “不过,如果戴上这顶帽子,把你那对耳朵遮好了,就有小希尔玛一半可爱了~” “那还有一半呢?” 不服的洛维尔扬起气鼓鼓的小脸,稳了稳头上的礼帽,看着辰溪。 而我们喜欢恶作剧的大男孩则是轻轻捏了捏那张小脸,笑着说道: “如果我们的洛维尔小宝贝能笑一笑,那就比小希尔玛更可爱了。” 听到这话,洛维尔脸上的表情一滞,像是有些为难一般低下了头。 辰溪则是带着期待地观察着她的每个反应,不无玩笑意味的说道: “如果感觉笑不出来的话,可以试试我之前教的方法哦。 由小洛来做的话,我觉得一定会非常可爱!” 听到辰溪的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洛维尔举起双手拍在自己脸上,似是要拍碎之前的表情一般,然后举起一只手,比作剪刀状,缓缓移到眼睛边上。 “ciallo~(∠?w< )⌒☆” “哦吼!” 好似中弹了一般,动作成型的那一刻,辰溪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但是脸上却仍是一副幸福的表情。 “可……可爱。” 气若游丝的吐出最后的两个字,辰溪颤抖着手臂举起一个大拇指,然后头一歪,可爱死了。 …… “好了,不闹了,这位呢是幽梦,负责在你们逛街的时候,为你们拎包,同时也和利齿一起负责你们的安全,你们可以尽情使唤他,我想他也会很高兴的。” 辰溪两个鼻孔插着带血的纸巾,用手指着身旁的幽梦向两个小家伙介绍着。 “麻烦幽梦先生了。” 铅玻璃最先鞠了一躬,表达对他的感谢。 一旁的洛维尔看到,也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喊道: “谢谢幽梦先生。” “不敢不敢。” 右手置于胸前,幽梦回以一个更加郑重的鞠躬礼,开口说道: “希望两位小姐能在我的陪伴下,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一定会的。” 铅玻璃笑着回应着。 “好了,最后再叮嘱一句。不用想着给我省钱,你们玩的开心最重要。别勉强自己,利齿随身带着,别离开幽梦太远,出了事第一时间到他身边去,大事直接喊我的名字。 千万千万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我会的辰溪先生。” “幽梦!” “我以生命起誓,一定保护好这两位小姐的安全。” “嗯。” 左想右想,觉得真的没有什么了,辰溪为铅玻璃戴上挎包。 挎包里除了最开始的一袋利齿子,辰溪又塞了两袋,一袋利齿子,一袋纯雨滴。 一共十万的利齿子,加上五百纯雨滴,这些应该够两个小家伙花销了吧? 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辰溪说道: “走吧,玩的开心。” “嗯,我们出发了,辰溪先生。” 在一阵金光中,几人消失在了原地,辰溪也同时回头看向身后等候多时的众人。 “走吧,我们也要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了” ———— 本来打算今晚直接写到收金伯利女郎的,结果写着写着家门还没出,就五千多字了(哭笑)嘛,不过感觉还是写的挺有趣的,辰溪那种搞怪的性格也回来了,文风也不再那么沉重了,不错不错(赞赏) 明天尽量写到娜娜加入荒原。 最后还是老样子,爱你们! 第107章 这……这对劲儿吗? 两个小家伙原本都乖巧的待在阿尔卡纳的身边,不吵不闹,只是静静地看着阿尔卡纳处理着一叠又一叠被送来的文件。 这本是和所有时候都没有区别的日常,但是在今天,两个小家伙突然抬起头,相视一笑: “是爸爸!” 闻言,阿尔卡纳也从小山一般的文案中抬起头,只需要简单的感知一下,就能得到那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一挥手,黑色的黏液涌上案板,将桌上的文件尽数吞没,再一下,阿尔卡纳便已经带着两个小家伙,来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前。 …… “辰溪,你这是…在紧张吗?” 倚靠着窗边的衣柜,安雅如此发问,语气冷冷的,盯着在床边,保持着僵硬乖巧坐姿的辰溪。 “怎……怎么可能!一个坏女人而已,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你是没见过,她在我这里痛哭求饶的样子!” 大脑莫名宕机的辰溪,不知怎得却变得口无遮拦,红着个脸慌张解释着。 但尚未染上世俗颜色的安雅,并不能听懂辰溪语气中的轻薄之意。 而是向着另一个角度思考:与阿尔卡纳交过手的她实在不知道辰溪是怎么做到让那个女人跪地求饶的。 所以她正在疑惑地歪着头看着辰溪。 但是她没听懂,不代表一门之隔外的另一人听不懂。 “痛哭求饶是吗?” 阿尔卡纳的动作一顿,小纳感到有些奇怪的看着母亲将已经搭在门把上的手拿下。 “妈妈?” 下一刻,黑色的黏液从她的脚下升起,顺着门缝一丝一毫的向着门内蔓延。 小纳见状立刻拉着小辰退远,同时在心中暗暗为爸爸上了一炷香,祈祷他人没事。 房间中的几人谁都没有察觉到突然穿进房中的阿尔卡纳的气息,或者说,重塑之手的基地,到处都是阿尔卡纳的气息。 黑色的液体先是沿着地板的缝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辰溪的身边,悄悄探出两根触须,然后在碰到辰溪双脚的时候,有些兴奋的沸腾着。 沿着脚腕缓缓向上,但并不急着直接和他的肌肤接触,而是继续顺着那具曾被抚摸过无数遍的胴体向上,毒液一般蔓延,直到辰溪的脖子都染上几缕黑色的纹路。 “辰溪,你的脖子……” “嗯?脖子?” 就是现在! 像是忍耐了许久之后饥渴的野兽,黑色黏液瞬间将辰溪团团包裹,既粗暴又小心的勒紧,将辰溪拖进了黑色谭渊。 陡然扩散开的冰雾将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薄霜。 迅速反应过来的安雅立刻召出巨镰斩了过去,然而除了微微扩散开的涟漪,什么也没留下来。 “焯!” 跟着辰溪后面学的东西,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啊!!!!!又是这样,又是那个女人!!!!辰溪!!!!!” 气急败坏的安雅将手中的镰刀挥的虎虎生风,大有一副要将这里全部砸烂,掘地三尺寻找辰溪的架势。 然后就在那柄巨大的镰刃即将砸到那实木考究的床头时,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指尖稳稳地接住刃尖,然后弹指击散。 “我能理解您想依靠破坏一些东西来缓解自己烦躁心情的愿望,但是在这里,我并不建议您这样做,这位美丽的女士。” 第108章 肆 黑暗中渐渐走出一个人影,棕色的微卷短发,精致的雀斑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在那张稚气未脱的可爱面庞上。 不过,熟悉的店长服已经被换成了一件富有重塑味道的礼服,将他的气质衬托的意外得有些许妖艳。 “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丹尼尔,是这间属于辰溪的房间的管理者。” “我的职责,就是保证这个房间一直维持在辰溪离开时候的样子。为此,我甚至舍弃了我的肉体,用这整间屋子,来容纳我的灵魂。” “真主在上,希望您也能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安雅惊讶地看着手中已经碎成好几段的冰镰,完全无法想象这竟是因为刚才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击。 缩小了镰刀的尺寸,加强了它的硬度,又继续朝着眼前新出现的敌人冲去。 “啊……真主在上,希望辰溪能看在我们曾经身为好友的份上,让阿尔卡纳大人减免一点对我的惩罚。” 说完,几道铁链的虚影也逐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剑拔弩张的氛围眼瞅着就要到达终点,却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 “你们不要再打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丹尼尔立刻收起架势退到一旁,哪怕安雅的镰刀距离割下他的头只差抖抖手的距离,也没再让他产生一丝动摇。 “遵从您的命令,小纳小姐。” 溢着寒气的镰刀在丹尼尔的喉结之前骤然停下,再往前一点就会割破喉管,刺出鲜血。 然而镰刃的力量却穿透了他,在他的身后掀起了冰雪飓风,但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姐姐!” 小纳趁着两人都停手的空档迅速冲了上去,抱住了安雅的腿。 “妈妈只是太久没见到爸爸了,有点失控。爸爸绝对不会有事的!请姐姐不要生气! 这里……这里是爸爸的房间,如果有什么东西坏掉了的话,爸爸会生气的。 所以,所以,姐姐可以来陪小纳吗,到小纳的房间,我们一边玩游戏一边等爸爸。” 似乎是知道光是自己的劝说不会特别有效,小纳在说话的间隙回头,狠狠地瞪了缩在门外的小辰。 用眼神威胁着他赶紧过来。 …… “阿……阿尔卡纳?” 双手双手都被束缚着,拘束带的另一头连接着四个床腿,使辰溪仰面朝上,毫无防备的完全暴露在房间内的另一人的眼前。 “阿尔卡纳?” 呼唤着她的名字,企图以此唤起她最后的良知,但是那对在晦暗灯光中闪着奇异光彩的金色双瞳显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平息的。 “痛哭流涕是吗?” 阿尔卡纳扑到辰溪身上,趴在他的胸口,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味。 “坏女人是吗?” 将垂下的发丝撩起收至耳后,对着辰溪疯狂扭动着的头,粗暴地吻下。 “你说……你能忍住多久呢?” 柔弱无骨的身躯紧紧贴着辰溪的身体,爱者的柔荑令他心痒的在他的胸口画着圈,不断用指尖扫过那些细密的绒毛,最大程度的勾动着他的情欲。 “我们好像还没玩过这样的游戏吧。” 手指像一只柔软的小蛇,游走着缓步向下。 “唔!” 忍受着刺激的辰溪情不自禁地吐出可爱的嘤咛,只是很快便被堵住双唇,让那些呻吟迷失在了喉管。 然后被粗暴地吸出,吞下。 “哈——” 直到窒息的感觉开始在脑中出现,阿尔卡纳才意犹未尽地将头抬起。 “先收点利息。” 带着危险味道的喘息替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腻咳药左号新丽准被哦。” 第109章 交易的条件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想拜托我去找一个叫做温妮弗雷德的女商人,然后,从她的手里买一样东西?” 坐在床边的阿尔卡纳舔了舔嘴唇,似是在回味着刚才的味道。 “呃……是……是这样的。” 肯定的答复从床上那具干瘪的躯体中传出,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断了气。 什么时候,都别惹女人。 “可是……” 将手指从口中取出,带起晶莹的银丝,然后再次游向了那条早已疲软无力的小蛇 “有什么东西,是我弄不到的。” “等……等,阿尔卡纳!我才,现在很敏感的!唔哦!” 然而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阿尔卡纳一把抓住,顷刻炼化,不无恶狠地继续说道: “还要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去找其他女人帮忙?” “你,你先放开啊!别,等会儿,呃唔!” 没了,真的没了,倒在床上的辰溪彻底昏了过去,再起不能。 挥手让黑液包裹辰溪微微抽搐着的身体,而阿尔卡纳则是盯着手上的残留,然后同样召出黑液将其吞噬。 接着和辰溪一起,出现在了之前众人所在的房间。 随意地将瘫软的像一条死狗的辰溪丢进了安雅的怀里,打了个哈欠转身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闭上了眼睛。 “喂!你……” “嗯?” 不染一丝杂质的金瞳陡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连带着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阿尔卡纳身上的气息突然发生变化,威压裹挟着细密的杀意缓缓以她为中心,于房间中扩散开来。 “欢迎来到重塑之手,我可爱的布谷鸟。” 气氛凝滞的就像于深渊之中,与深渊对峙。 安雅紧张的将怀中的辰溪搂的更紧,想要用神秘术反抗,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流畅地调用体内的细胞活性。 全力催动着身体,然而神秘术的能量却凝涩像是被灌上了铅。 这个曾经的冰雪女王此时能做到竟只是让房间的温度下降几分,使原本就带着绝望味道的空气中又添上几分让人脊背颤抖的寒意。 “放轻松,我并不打算对你们做什么,只是诚挚的,友好的,想要建立一场平等的对话而已。” “你放屁!” 在这种情况下,安雅难得爆了次粗口,本着横竖都只有一条命的想法,一股脑的将想法全说了出来。 “友好!辰溪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友好!每一次辰溪在你身边,就没好事发生! 今天,你要是再想动辰溪一根毫毛,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唔哦……~” 不知道是不是被安雅慷慨激昂的话语感动到了,她怀里的辰溪虚弱地发出一声呻吟。 这一声短暂的呻吟不仅捏紧了安雅的眉眼,同时也遮住了身后,刀舞老父亲一般传出的微弱叹息。 早在阿尔卡纳刚出现在房中的时候,他便和安玛一起,一人一个将小辰和小纳牵到角落,不发一言,就静静的看着阿尔卡纳逗着这个自家的萨fufu。 搀着辰溪一步一步的挪到椅子上坐下,屁股一挨到柔软的坐垫,辰溪的身体也顺势卸力,将全部的体重压在安雅身上,好似极度虚弱的样子。 一点一点地将靠着自己的身体扶好,安雅搂着辰溪身体的那只手缓缓紧握成拳,猛地一巴掌拍向桌面。 尖锐的冰刺陡然射出,直直的刺向阿尔卡纳那张带着满满狐狸精味道的笑脸! “桥豆麻袋!” 眼瞅着要出事的辰溪立马出声,并成功让安雅将冰刺停在了距离阿尔卡纳一指的位置。 还没等辰溪松口气,阿尔卡纳的调笑却再次响起。 “怎么不装了?我的小八音盒。” “咳咳,就,就是好了嘛,还是赶紧来说正事吧。” 辰溪红着脸,将桌上的冰刺遣散,挥手拂去房中阿尔卡纳留下的神秘术小把戏,轻咳一声在椅子上端正坐好。 “辰……” 安雅刚出口第一个字节,便被刀舞从身后拍住肩膀拽走。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赶紧过来和我们一起带孩子。” ????? 闻言,安雅整一个黑人问号脸,但是下一句辰溪还没说出口,便已经被刀舞拖走。 倒是被当成借口的两个孩子,在安雅被从辰溪带走之后,一步一蹿地冲到他的身边,嘿的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爸爸!”*2 “嘿哟,乖~” 一左一右将他们放在自己的腿上,宠溺地摸着他们的小脑袋,看着他们在自己的抚摸下,露出的可爱笑容。 “在妈妈这边没给她添麻烦吧?” “才没有,小纳一直都很乖的!还有在好好的照顾母亲大人和哥哥!” “嗯。” “是我照顾你吧!小纳才是,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的。” “才不是!是哥哥总笨手笨脚的!” “是小纳!”“是哥哥!”…… 看着好像一吵起来就会没完没了的两个小家伙,辰溪脸上也挂着幸福的笑容。 不过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办,辰溪也只得先对这样的时光按下暂停键。 “好啦好啦,不管是哪个,都是爸爸的乖宝宝。 爸爸现在有些事情要和妈妈谈,小纳和小辰可以先去找安雅姨妈玩吗? 两个人都要乖乖的哟,不能做安雅姨妈为难的事知道了吗?” “知道啦。” “嗯,去吧。” 呼啦一下,两小只又跑到了安雅的脚边,怯生生地看着她。 安雅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莫名其妙的跑了过去,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跑了回来。 而且…… “安雅姨妈,可以陪我们玩一会儿吗?我们保证会很乖的。” 自己的称呼不知怎的,就从姐姐变成了姨妈? “好不好嘛,安雅姨妈~” 与两个孩子的撒娇一起到来的,还有辰溪的轻声拜托: “安雅你就先帮忙照顾一下这两个小家伙吧,他们会很乖的。” 老人,地铁,手机。 what?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和你面前那个不知名的女士,做着什么不知名的事情时,就是我在一直照顾这两个孩子的? 但即便如此,安雅依旧是接下了照顾孩子的任务,没再多说一句话,便和安玛刀舞一起,带着两小只退出了房间,将时间留下,让两人独处。 “所以,除了那件事以外,你就没什么别的想和我说的了吗?” “唉,还真有!” 然后就在阿尔卡纳带着期待与欣喜的目光中,辰溪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她的面前。 “居然还写信,明明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虽是责怪的话语,但是语气中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轻轻地揭下红色的火漆,将里面的信件取出,但是还没等阿尔卡纳查看信的内容,辰溪便已率先开口了: “我大概准备了价值二十万利齿子左右的物资,给你的就是物资清单。 东西一会儿你找个仓库,我带来了你到时候清点一下。 我知道重塑缺少各种物资,去外面搞也挺危险的,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别受伤了。 二十万不算多,但也是我现在能拿出的极限了。” 拿信的手一顿,阿尔卡纳语气不喜地问道: “所以,这里面就只是物资清单?” “不然你以为呢?” 强忍着没将手中的废纸彻底撕碎的冲动,看来刚才还是教训少了,阿尔卡纳如此想着。 “行,你要的商人我会尽快找到的。” 随手将信丢在桌上,阿尔卡纳站起了身。 “物资存放的事你就问丹尼尔吧,今天事情很多,你已经耽误我很多时间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 说完扭头就走,只给辰溪留下一个有些赌气的背影。 “噗,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这一面啊。” “哪一面?” 扭过头,阿尔卡纳用死亡视线逼问着辰溪,但是他却没有回答,而是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凑到耳边。 “就是这样小女生的一面啊。” 然而还没来得及将脑袋移开,辰溪便被阿尔卡纳用双手锁住了脖颈,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川剧变脸般变为狡黠。 “那,你喜欢哪一面呢?” 阿尔卡纳微笑地盯着眼前故作沉思的辰溪,期待着他会有怎样的回答。 “我还是更喜欢,你在我面前哭着喊不要的那一面。” “嗯?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笑意更甚,锁着脖颈的双手也逐渐向下,搂住了辰溪的腰。 “要不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回忆一下。” 心心相印,生命和谐的乐章再次奏响。 ———— 唉,我也是醉了,作者群里的一个作者分享自己和女朋友的日常。这一对公婆啊,我是真的羡慕了啊!!!什么时候会有那种非常非常爱我的小姑凉出现呢。 哭了。 第110章 游乐园 前脚刚跨出荒原,后脚便落在了英国最最繁华的地方。 辰溪希望两个小家伙能玩得开心,便将荒原出口的落点选在了这里,只是……这似乎有些贴心过头了。 两个几乎没踏足过现代生活的宝宝突然来到这样的地方,难免会感到无所适从。 “幽……幽梦。” 刚踏出第一步的铅玻璃,大脑便开始宕机,双眼晕成圈圈眼,颤抖着声音,回过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幽梦。 自信的浅笑出声,幽梦鞠下一躬将手伸出: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大小姐。请牵着我的手,让我带着大小姐来完成一个完美的假期吧。” “嗯……嗯。” 仍有些害怕的将手搭在幽梦上,铅玻璃的呼吸依旧带着些许急促,直到颤抖着的指节被切实的握在手中,一种切实的安全感才开始在身体里蔓延。 等到终于将紧张的心平复下来,铅玻璃立马抓住了身边打算下一秒就冲出去的洛维尔。 “小洛也要牵好我的手哦!千万不能走散了!” “嗯嗯!” 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洛维尔的视线却是没从面前不断流动的人群上移开。 和铅玻璃不同,初次见识到大城市的洛维尔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身后的尾巴甚至都开始本能的摇了起来。 铅玻璃见状立刻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了洛维尔的屁股上。 “嗷呜呜呜~很痛的啊希尔玛姐姐。” “你还知道痛啊。” 铅玻璃有点生气地敲着洛维尔头。 “不是说过的吗?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把你的尾巴和耳朵暴露出来了,会给辰溪添麻烦的。” “嗷呜,我错了,希尔玛姐姐。” 洛维尔委屈巴巴地低下头,然而身后的尾巴还是表示失落的左右扫了一下,然后被洛维尔收回了两腿之间。 “好啦,我说过的吧,在外面要注意仪表。” 将帽子的束带从洛维尔头上摘除,套在了她的下巴上。 这样既符合帽子的戴法也减少了洛维尔耳朵暴露的风险。 “好啦,洛维尔再要乖乖地牵着姐姐的手,千万不能走丢了啊。” “我保证!” 猛地将一只手高高举起,动作之大甚至将帽子的位置也带的有了些许偏移,露出了一点点耳朵上可爱的绒毛。 “哎呀!” 赶紧将帽子戴正,铅玻璃又是一下不轻不重地敲在洛维尔头上。 “我刚才才说了什么来着?” “嘿嘿嘿,抱歉了嘛希尔玛姐姐。” 面对铅玻璃故作生气的脸,洛维尔一吐舌头打算萌混过关。铅玻璃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完全没有在反省的妹妹,也是有些无奈扶额。 转头给了幽梦一个眼神,他立刻恭敬地将手放在胸前,鞠下一躬。 “交给我吧,大小姐。” 就喜欢这样的管家,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自己的意思。 真希望幽梦能在自己来不及的时候,护好洛维尔。 这样想着,洛维尔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晃着铅玻璃的胳膊撒娇道: “姐姐,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小洛已经等不及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小洛想要玩什么?” “我要去坐那个!” 顺着洛维尔手指引的方向,铅玻璃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摩天轮。 在那上面应该能看到很棒的风景吧,这样想着,铅玻璃也是答应下来了: “好啊,我们就先去坐那个吧。” “好耶!快点快点,小洛等不及了!” “哎呀,小洛别走那么快啊,姐姐身体不好,快了跟不上的。” “姐姐,姐姐……” 街道上,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向着远处的摩天轮跑去,独属于少女的可爱与朝气从她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可爱的衣着衬托着更加无可挑剔的外貌,更是引得无数行人忍不住驻足侧目。 她们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一个管家打扮的青年,他身上优雅的气质引得无数女郎一见倾心。 不过对于这些投向他或是两个小家伙的目光,如果带着善意,幽梦也会同样回以善意的微笑。 但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恶徒,幽梦也会不吝其技地赐他们一场永生难忘的噩梦。 “快点跟上来啊,幽梦。” 听到铅玻璃的呼唤,幽梦也是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来了,大小姐。” “快点,我们到了。” 此刻,几人已经停在了游乐场的门口。 “姐姐,我们快进去吧!!!” 洛维尔现在就像是一只被拴着绳子的兴奋狗狗,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直接冲出去。 “等下小洛,姐姐来看看这里的价格。”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 成人:39.6英镑;儿童:30.9英镑 神秘学家:99.6利齿子 “?” 看着这里的价格,铅玻璃掏钱的手缓缓迟疑了一下。 要知道,在神秘学家的世界,利齿子的价值和英镑是等值的,而这里…… 顿时,铅玻璃出来游玩的美好心情就已经毁了大半。 “姐姐怎么了吗?” 看见铅玻璃迟迟没有动作,洛维尔也是有些担心的询问着。 “嗯嗯,没事。” 拈出足够三份门票的钱,铅玻璃摇了摇头,随即换上一副笑容。 “我们现在买票进去吧。” “好耶!” 并不识字的洛维尔没有看懂牌子上写了什么,在铅玻璃的保护下,她也没感受到世界对神秘学家的恶意。 但,这只不过是对这个因为恶意失去家园的孩子,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洛维尔牵着铅玻璃,领着头向售票处走去。 远远的,铅玻璃便看见了因为自己几人走来,脸上堆起笑容的售票员。 或许是因为自己几人的打扮,让他觉得我们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只是…… “呐,小洛啊,你和幽梦先生先在附近转转吧,买票的事情就交给姐姐一个人吧。 平时总是在洛维尔的照顾下,姐姐才能做到各种各样的事,所以偶尔,也让姐姐一个人做些事嘛。” “唔,姐姐一个人可以吗?” 当初洛维尔刚到荒原的时候,铅玻璃的身体还不是很好,还需要坐着轮椅移动。 那个时候洛维尔便会推着她去荒原的各种地方,或是帮她拿一些自己不方便拿到的东西。 “小洛什么时候也开始担心起姐姐来了。” 隔着帽子摸了摸她的头,铅玻璃保证到: “放心交给姐姐吧!” 或许是察觉到铅玻璃情绪上的变化,平时一向最听她话的洛维尔此刻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 “幽梦。” “大小姐。” 罕见的幽梦也同样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言辞举止中抗议之意明显。 直到这场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好久,幽梦才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了。” 然后不再耽搁对着洛维尔说道: “走吧,小洛小姐。买票的事就交给大小姐没事的,我陪着您四处逛逛,一定也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事的。” 洛维尔没有应声,而是将问询的视线投向了铅玻璃。 “去吧,和幽梦先生一起别给他添麻烦啊。” 洛维尔这才不情不愿被幽梦牵着一步步走远,而铅玻璃则是深吸一口气,向着售票口走去。 看到自己一步步走近,售票员脸上的笑意更甚,恨不得直接扑出狭窄的售票口冲到铅玻璃身边。 “哦哟哟,一看这位小姐就是富家子弟的千金大小姐。今天您真的是太幸运了!赶上了乐园活动,只要68英镑就能游玩乐园内全部的项目,并且附带着乐园内最豪华的午餐,保证您在尽情游玩的同时,也能有一场极致的味觉体验! 不考虑一下吗?” 像是没听到售票员的话,铅玻璃冷着脸掏出三百利齿子放了下来。 “三张最普通的票。”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最普通的票怎么能配得上您这么尊贵的身份,相信我,这68绝对物超所值!”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售票员的手却一点没闲着,渐渐摸向了丢在桌上的钱袋。 只是,在触及钱袋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一滞。 铅玻璃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但想想洛维尔,还是咬咬牙催促道: “请将票给我,谢谢。” 谁知道上一刻还毕恭毕敬的售票员现在却失礼地将自己扔到身后的靠椅上,双脚翘到了桌上,不紧不慢地点了支烟。 “我就说怎么这么别扭呢,原来是神秘学家啊。” “请把门票给我!” 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铅玻璃这次就连声音都高上了几分。 然而售票员却是没有丝毫理会,抖抖手指弹掉了香烟上燃出的烟灰。 “谁告诉你,一百一张门票的?” “门口的牌子上明明写了的啊!” 又吸了一口烟,售票员坐起身来,凑到铅玻璃面前,呼的一下将烟全吐在了她的脸上。 “现在涨了,200。” “你!” “爱买不买,你不愿意买,我还不想让肮脏的神秘学家污染了我的游乐园呢。” 叮、叮、叮,三只钱袋从窗口飞出,不分先后的落在了铅玻璃的脚边,发出暗沉的脆响。 “不买就拿着钱滚吧,神秘学家贱种。” 说罢,售票员转身便要拉上售票处的窗帘。 铅玻璃双拳紧握,泪水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下,但她终究还是一言未发,默默低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钱袋。 然而一抬头,她便在视线模糊中,看见了洛维尔远远投来的关切的目光。 一咬牙,铅玻璃又掏出了300砸在了售票处的桌子上。 “请把票给我!” “呵。” 售票员轻蔑一笑,依旧没有动作。 “现在又涨了,一张300。” “你不要太过分了!” 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不断从铅玻璃的眼睛中流出,但这依旧没有打动眼前这个男人一丝一毫。 “我说小姐。” 又是一口烟。 “请你不要搞错了,是我施舍你们能进入乐园的资格,光是这一点,你们这些贱种就该感恩戴德了知道吗!” 傲慢的话语就像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扎进铅玻璃的心。 但她依旧是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又掏出了300利齿子拍在桌上。 “呵。” 最后一口,售票员将亮着微弱火光的烟蒂摁灭在了最新掏出来的那袋子利齿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票,直接扔出了窗口。 “拿着票感恩戴德吧,神秘学的怪胎。” 三张票在空中以不同的轨迹缓缓飘向地面,然而视线模糊的铅玻璃却怎么努力都无法抓住。 只能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从手边溜走,落向地面。 《神秘学家专用》 三张票上,放大加粗的写着这样的几个字。 看到这个的瞬间,铅玻璃终是再也支撑不住的开始嚎啕大哭。 而她的哭声在将幽梦与洛维尔吸引过来之前,却先一步吸引来了一个穿着西服,带着礼帽,提着箱子的女子。 第111章 万雌王开始发力了! “请问,您需要帮助吗,这位女士。” 铅玻璃一边努力擦着脸上不断落下的泪珠,一边抬头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伸出手的少女。 “女士?” “抱……抱歉。” 还在抽泣的铅玻璃显然还不能很好的回答少女提出的问题,可是愈发想要控制自己,啜泣的频率就愈快,铅玻璃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女士,女士?” 突然出现的少女语气少有的变得焦急,赶紧将铅玻璃带走到宽阔的地方,平放在地。 但是她的症状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呼吸的频率依旧是越来越快。 在外面的世界行走许久的少女知道,这是过度呼吸综合症,如果不尽快处理,甚至可能会危及生命。 眼看着铅玻璃的面色越来越红,少女也抛下了顾虑,说了一句: “失礼了。” 然后便将铅玻璃的脖子抬起,保证气管通畅,两唇相叠,相亲以息,以这种方式提高铅玻璃吸气时的二氧化碳浓度。 “女士,女士,能听到我说话吗?现在请尽力平静下来,放慢呼吸的节奏。 放轻松,你已经脱离危险了,相信我。” 少女紧紧地握着铅玻璃无力垂下的手,让她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谢……谢谢。” 终于平静下来的铅玻璃,也是红着脸站了起来。 “没事女士,您没事就好。” “请问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听到这话,铅玻璃的头立刻低了下去,向少女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交给我吧。女士您就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留下一句话,少女便风风火火地走向了售票处,甚至没给铅玻璃出口叫住她的机会,然而不远处,洛维尔和幽梦焦急的声音也同时传来,制止了她想要追出去的动作。 “姐姐!” “大小姐!” “发生什么事了吗?” 铅玻璃脸上的泪痕未干,让本就比常人瘦弱的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狼狈。 “大小姐。” 幽梦蹲在铅玻璃面前,捧起她的双手,诚恳地问道: “大小姐,请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洛维尔也是晃着她的身体,不无焦急的询问着。 瞒是瞒不过去的,铅玻璃也只好避重就轻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也提到了那个突然伸出援手的好心少女。 谁知幽梦听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小姐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别。” 轻轻的一声请求从铅玻璃嘴中飘出,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幽梦的衣袖。 “会给辰溪先生添麻烦的。” 明明只要轻轻一挣,就能从这根本不算用力的束缚中脱出,但是幽梦却好似被千钧力量束缚在原地,没有动作。 “大小姐。” 又是一声,但是已经平静下来的铅玻璃依旧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等那个女士回来之后,我们好好的表达一下感谢就回去吧。今天我们玩的很开心。” “姐姐!” 幽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维尔就已经扑进了铅玻璃的怀中。 “姐姐,姐姐。” 什么都说不出的小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姐姐,不知不觉中,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铅玻璃轻柔地捧起她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将额头抵在了她的头上。 “抱歉小洛,是姐姐没用,姐姐什么都做不到。让小洛受委屈了,小洛,小洛能原谅姐姐吗?” 说话的声音已经渐渐带上些许不甘的微颤,但她现在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抱住怀里哭泣的少女,与她一起,落下不甘的泪水。 “姐姐,姐姐……” 看着在自己面前流着泪两个少女,幽梦的双拳不断握紧,青色的血管逐渐自手臂上凸显。 就在这时。 “我把票买回来了。” 少女的回归打破了悲伤的氛围,三张票,连带着铅玻璃之前花出去的利齿子一起,被少女递到了铅玻璃手里。 哭声顿时止住,铅玻璃放下怀中的洛维尔站起身,左右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对着少女鞠了一躬。 “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这些钱就由小姐您收下吧,不管出于何种角度,今天都是承蒙关照了。” “不用不用。” 被感谢的少女也是突然小脸一红,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扬了扬手里的又一张票,说道: “没事的,正好本来我是想来这里放松一下的,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不好受。举手之劳罢了,而且我是公费出行,会有报销的,所以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不管怎样,还是希望小姐能收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哪怕是听了少女的话,铅玻璃的头依旧没有抬起,大有一副少女不接受,自己就不抬起来的架势。 没办法的少女只好接受了这份谢礼。 见少女收下,铅玻璃脸上也是换上了一副笑容,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今天真的太谢谢您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告知您的名字与住址呢,我希望有机会可以正式的登门拜访道谢。” “不用不用。” 少女有些慌张地摆手表示不必如此。 “我的名字叫维尔汀,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真的不必如此客气,而且我也得到了不菲的谢礼。” 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钱袋,维尔汀将铅玻璃扶起。 “而且我也有事情想拜托你们,也算是互相帮助吧。” “好的,我们一定尽我们所能。” 拉过从刚才就怯生生站在一旁的洛维尔,铅玻璃介绍到: “这是我妹妹洛维尔,那个个子很高的是幽梦,是很重要的朋友。” “不敢不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管家,大小姐。” 幽梦向维尔汀鞠了一躬,重新自我介绍: “管家幽梦,感谢维尔汀小姐刚才对大小姐的帮助,在下不甚感激。” 维尔汀回握幽梦伸出的手,收回的时候,铅玻璃又将那只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我叫希尔玛,很高兴认识你,维尔汀。” “我也是,希尔玛小姐。” 就在两人握手的时候,洛维尔已经鼻翼抽动着的凑到维尔汀身边。 “维尔汀的味道,喜欢!” 然后不由分说扑了过去,将维尔汀抱在了怀里,铅玻璃连拉的机会都没有,两人就已经贴在了一起。 “小洛,啊啊啊啊啊!快点放开维尔汀小姐,这样很失礼的啊!” 铅玻璃也慌张地扑了过去,想将洛维尔从维尔汀的身上扒下来。 “抱一会儿嘛,又不会有什么事,姐姐小气。” 洛维尔嘟囔着小嘴表示不满,好在被她抱着的维尔汀也不甚在意。 “哈哈哈。” 被紧紧抱着的维尔汀只是开心的笑着说: “没事的希尔玛小姐,能被洛维尔这样可爱的孩子喜欢,我也很高兴。” 说着伸手摸了摸洛维尔的脑袋,惹得她更加高兴地扎进维尔汀怀里,蹭着她的胸口,呼噜呼噜的哼着,轻轻地喊着维尔汀姐姐,维尔汀姐姐。 然而这温馨的一幕远远落在了售票员的眼里,却产生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果然,怪胎就喜欢和怪胎凑在一起。” 说着,将桌上的400英镑收进了抽屉。 “我们走吧,这个游乐园还挺有名的,如果不快点进去的话,天黑之前可能玩不完哦。” 虽然已经感受到洛维尔头上那不同于一般孩子的手感,但维尔汀还是识趣的没直接点破,反而是催促着几人快点进入游乐园。 这年头,谁的身上没点秘密呢? 摩天轮上: “维尔汀小姐,你之前说,希望我们帮的忙,是什么事啊。” “嗯,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是否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 说着,维尔汀将手伸进衣服内衬的口袋,掏出那张照片递到铅玻璃的面前。 “辰溪?” 接过照片的铅玻璃,有些惊讶地无意识呢喃出声,然而听到这个名字的维尔汀却突然从座位上噌的站起。 动作之大甚至带着整个游玩仓都晃了晃。 “你认识照片上的人!?” 维尔汀突然上前握住铅玻璃的手,眼神坚定地询问着。 铅玻璃只觉得有些心虚地将视线移开,说道: “没……没有。” “如果希尔玛小姐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铅玻璃只觉得一阵头疼,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不仅在买票时闯了那么大一个祸,现在还直接暴露了辰溪先生! 唔,欲哭无泪的铅玻璃小心的将头转了回去,对上地却只有维尔汀愈发坚定的眼神。 “请告诉我!” 啊,啊,啊!该怎么办啊!幽梦救我! 一瞬间,铅玻璃将能想到的借口都找了个遍,却没发现一个合适,逐渐过载的大脑让她的眼睛也慢慢变成了圈圈眼。 然而就在这时。 “辰溪是小洛的哥哥哦。” 洛维尔坐在一边,一脸天真的回答道。 “小洛!” 铅玻璃有些抓狂的冲过去捂住了洛维尔的嘴巴,但是为时已晚,维尔汀已经将视线转到了洛维尔的身上。 然而被捂住嘴巴的洛维尔在铅玻璃怀里,嘤嘤呜呜的发不出声,只能不断用眼神示意慌张的铅玻璃,企图唤起一点残存的姐姐的爱。 “如果希尔玛小姐真的知道些什么的话,请告诉我,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拜托了。” 哪怕知道对方可能有一些难言之隐,但维尔汀还是冒险的继续开口: “而且洛维尔小姐,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当时我摸她头时候,手感不一样。 如果你们想杀了我的话,早就动手了。这样倒不如将自己所有的猜测都说出来,让我们可以更加真诚的对话。” 在维尔汀话语出口的时候,狭小的厢内气氛便冷了下来。 特别是她点破洛维尔身上的不同时,这种气氛更是冷到了冰点。 幽梦看了一眼对面的铅玻璃,问道: “大小姐,要不要……” 没说完的话,用手势表达出来,幽梦伸出拇指从左至右划过自己的脖子。 看到这一幕的维尔汀,顿时感觉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不会成真吧? 谁能想到自己只是找个辰溪,还能碰上这样的危险,这下可能真的要没命了。 洛维尔也被铅玻璃抱在怀中,被捂着嘴巴抬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不用。” 松开洛维尔,铅玻璃认命般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对着维尔汀问道: “如你所见,如果有生命危险,维尔汀小姐还愿意打探辰溪的事吗?” 维尔汀抬头看着身边的幽梦还有对面同样盯着自己的洛维尔,缓缓点头。 “我愿意。” 第112章 五个人的计划 对维尔汀来说,自从她成为司辰以来的三年中,已经无数次的将这张照片从怀里掏出,次数多到就连那个雨夜中的身影都已被时间变得模糊不清。 但是每次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不知道,没见过,没印象…… 很多时候,她也想过放弃,但是每每回到基金会,莉雅那带着期待迎上来的目光,而自己能给她的,却永远只有一副失落的面孔。 很多时候,她也想过放弃,但每每时至暴雨,那些被自己邀请进入箱子的朋友,都会……都会像那一夜一样,在自己的面前,随暴雨消融。 墙上的照片越来越多,莉雅的表情越来越冷,这一切都在折磨着维尔汀。 她想,想找一个可以陪着自己踏进雨幕的人,想找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能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就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 但是,站在铅玻璃的角度。 作为一个接受过辰溪救治的普通人,她非常清楚辰溪先生身上那些堪称奇迹的能力如果暴露在了世人眼中,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甚至自己现在,能像一个正常的女孩那样生活,也是因为辰溪先生。 不是说辰溪先生不能结交朋友,认识除了荒原的大家之外的其他的人。 只是,如果有人知道辰溪先生是怎样的存在,并且抱着某种目的在寻找他,一旦被什么大组织盯上,辰溪先生的生活,自己的生活,都有可能受到巨大的影响。 所以铅玻璃一定要谨慎,不能在外面的世界给辰溪先生添麻烦。 所以面对眼前这个带着恳切眼神的少女,铅玻璃依旧是拿不定主意。 “维尔汀小姐,您好。” 就在厢中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铅玻璃胸前的项链突然闪着微光,化作了一只幼狮,来到众人面前。 “感谢您在这么长的时间,一直记得辰溪先生。” 生物的幼崽几乎都有着可爱的外表,狮子也不例外。 所以以这副身姿做出行礼动作的利齿在外人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可爱,但是在厢中几人的眼中,却没人会觉得滑稽。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在下。” “你,您是安娜姐的那条项链,当时在庆典上保护了我的大狮子!” 维尔汀此时已经被巨大的惊喜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原本以为只是找到了有关辰溪的线索,这下看来,也算是变相的找到本人了! “是的,正是在下,看来当初我留在维尔汀小姐记忆中的身姿也算的上是印象深刻了。” “您说笑了。” 冷静下来的维sir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终于,终于找到你了,辰溪。 “那个,利齿先生,和维尔汀小姐说辰溪先生的事真的没事吗?” “维尔汀小姐童年时曾遭受过一场灾难,那场灾难导致了辰溪的一位女伴不幸的被暴雨冲刷。” “然后也是在那场雨中,维尔汀和辰溪相遇了,辰溪原谅了维尔汀小姐,并且和当时的她做出了约定,表示以后会以维尔汀小姐永远的同伴的身份,陪着她。” 解释完了的利齿顿了一下,将头在铅玻璃怀里蹭了蹭。 “而且请铅玻璃小姐好好看看维尔汀小姐的样子,有没有觉得和安雅小姐非常相似。” “确实。” 经这一提醒,铅玻璃才终于注意到了,眼前的少女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安雅有着极其惊人的相似程度。 但是就某方面微妙不同的气质来看,导致她迟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维尔汀小姐和辰溪的关系,可能比你我想象的要更加密切。所以,请不用顾及,我想辰溪也会很开心的。” “而且……” 利齿在铅玻璃的腿上渐渐变大了一些,伸出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围住她的脖子。 “铅玻璃小姐今天受委屈了。人类和神秘学家之间的矛盾,一直都是个难以调节的问题。即使是辰溪,在面对人心中的偏见,也是有心无力。 而维尔汀小姐背后的组织,圣洛夫基金会,就是致力于建立一个人类与神秘学家和谐共处社会的组织。” 虽然他们的手段……多少有点上不了台面。 利齿在心中默默说了一遍,这句话。 关于当年那场意外的真相,利齿也听辰溪提到过,一切都是基金会的掌权人,康斯坦丁,为了将维尔汀这个能在暴雨中行走的个体,彻底留在基金会而做的局! 她利用了孩子们的好奇,孩子的善良,利用了他们对外面的世界,对未知的向往,最后甚至利用了他们的生命,给小维尔汀狠狠地上了一课。 但现在,还是先安抚住这个抱着自己的孩子吧。 铅玻璃的性格比较怯懦,半生都与病魔做斗争的她对外界的很多事物感到惶恐,只是她的坚强可以支持着她努力保护身边的人。 然而在面对大是大非时,她个人的力量就显得相当薄弱了,容易动摇,摇摆不定。 所以现在,就让自己出面,承担下这一切吧。 “维尔汀小姐接下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从没想到过进展会这么快,维尔汀一时间也想不出到底想知道什么,她只是在找辰溪,没有目的地寻找而已。 至于找到了之后想做什么,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想了许久,维尔汀还是轻轻问道: “请问,我可以和辰溪见面吗?” “好的,我现在就来联系。”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利齿恭敬地回答道,这么迅速的答应下来反倒让维尔汀有些慌了神。 “等等等等一下,那个利齿先生,能不能先不告诉辰溪?” 莫名有些扭捏的维尔汀微微将头偏向一边,一手捏着衣摆,一手微微遮住渐染绯红的脸。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利齿微微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便平静下来心领神会。 “我明白了,如果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不知道维尔汀小姐是否同意。” “?” 随后几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一项计划。 “这……这能行吗?” 铅玻璃最先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但很快就被扑过来的洛维尔打断。 “没事的没事的,小洛赞成,小洛想看!” “呵呵~” 听到这个计划,幽梦也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很有趣的想法,我想主人应该也会觉得意外的。” “那现在维尔汀小姐,您怎么看?您愿意吗?” 商定完一切,利齿最后一次向维尔汀询问着。 “这……这真的好吗?” 利齿带着释然的微笑,看着对面的维尔汀。 “这个问题的答案您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是这样的,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下,维尔汀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开始上扬,不仅是为这个计划,也为自己能融入眼前这个属于辰溪的集体。 有多久没这样真正放下心来笑一笑了,维尔汀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此刻与他们一起,策划着这个计划,真的很开心。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联系辰溪,约定我们会合的地点。在那之前的时间,我们就好好享受一下,并为这个计划做准备吧。” “好唉!” 以此发言,作为了今天游乐园之旅的终章,几个人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有趣的事呢? 第113章 这口黑锅,就给基金会了! “海鲜老太~海鲜老太~” 从重塑之手的据点出来之后,辰溪就一直哼着这个称呼,那股高兴劲儿看的安雅终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辰溪,你一直说的海鲜老太,到底是谁啊?” 像是在这等着的一样,辰溪双手叉腰,十分神气的说道: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这海鲜老太啊,可是传奇的海洋类神秘术使用者,悠久的传说,精明的商人,伟大的不老不死者,优雅帅气的美丽大姐姐,温妮弗雷德是也!” 前面的那么多修饰定语安雅都没在意,不过最后的大姐姐…… “辰溪!” “安啦安啦,我是没什么兴趣和一个年纪比我们四个加起来还大的女人谈恋爱的。” “我觉得你不会在意。” 被安雅说的老脸一红,辰溪赶紧咳嗽一声接着说道: “肤浅,我是那种看什么小姐姐好看就会凑上去的人吗?” 如果是看辰溪平时口嗨的话,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归结到行为上,到底还是十分规矩的,安雅便也就此放下心来。 “行了行了,大体我是了解了,反正就是找她买个东西,然后拿着那玩意儿就能召唤我那个所谓的小姐妹了?” “是这样的。” 辰溪一边看着手里阿尔卡纳给的地图,一边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不过没想到啊,你口中那个坐拥各种神奇道具,有着通天本事的女士,居然会住在这么繁华的地方。” “大隐隐于市嘛,更何况人家本来也是非常追求时尚和金钱的,据她自己说,她永葆青春的秘密就是金钱哦。” “这不就是个掉进钱眼的人吗。” “嘛,你这样说虽然也确实没错,不过最好还是别当人家面说了,很失礼的。” “更失礼的是你吧!海鲜老太这个称呼怎么听也比我这个更加冒犯吧!” “唉嘿。” 吵吵闹闹中,几人已经到达了温妮弗雷德的府邸,辰溪礼貌地上前敲门,表达来意。 开门的女仆也是非常礼貌的回以鞠躬,说道: “好的,我会通知小姐,请几位先在会客厅稍作等候。” “嗯,那就麻烦你了,女仆小姐。” 女仆没再接辰溪的话,将几人带到沙发上坐下,吩咐另一个女仆来准备热茶与点心后,便转身去到了温妮的房间。 “小姐,有客人找您。” “嗯哼~让我看看,这次又能够做成一笔怎样令人高兴的生意。” …… “呼,这就是有钱人家的茶水吗,感觉就是不一样的噻。” 没再保持之前一贯的绅士作风,辰溪从进门开始就将那份属于普通人的随性与直率毫无顾忌的展现出来。 即使这些行为在一些贵族眼里,是极为失礼的。 将餐盘中的饼干、糕点分分拣拣,按照每个人的量分别放进安雅,安玛,刀舞的盘子中。 “吃啊,都愣着干嘛,人家都端上来了不吃岂不浪费了。” 尚存一丝羞耻的其他三人看着盘子逐渐堆满的点心,都没有动作,全场只有辰溪一个人在不顾他人目光的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希望这里的点心能合您的口味,这位不拘小节的先生。”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辰溪一跳,咬了一半的饼干也一不小心的从手中掉下,掉到了脚下那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地毯上。 引得一旁一直皱着眉的女仆不禁啧舌。 “菲亚。” “抱歉小姐。” 啧舌的女仆赶紧低头向自家主子鞠躬道歉,然后继续带着嫌恶的眼神瞪了辰溪一眼,离开了会客厅。 温妮见辰溪这副模样,便也是在他的对面,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 “先生登门拜访,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我出于礼貌还是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 “海鲜老太!” 终于咽下那口饼干的辰溪直接打断了温妮的话,冲过去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道。 “终于是见到您了,您都不知道,自从见了您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您了,现在当面见到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也不算是假话,当初辰溪游戏里抽到温妮的时候,一直放着没升级,直到意外看到她的洞二立绘,立马化身温妮小姐的狗,花光了资源把她升到了洞三满级! “是吗。” 不动声色地将手从辰溪的手中抽出,温妮不无揶揄之意地说道: “我见过很多搭讪女士的方法,先生的这种方法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不过如果真的想讨女孩子欢心的话,我建议先生还是换一种更加礼貌的方式哦。” 脸上的笑意不减,长期为商的她早已能够做到面对任何情况面不改色。 “既然我已经告知了我的姓名,能否请先生也告知一下自己的身份?知根知底也更方便我们的交易不是吗。” “对,太对了,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说话,敞亮!” 溜回自己位置的辰溪十分赞同地拍着巴掌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与眼前的温妮颇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态度。 “老妹啊,都是敞亮人,我也不和你废话。我呢叫贝洛,是基金会的人,就圣洛夫基金会你知道吧。 这次来呢,是奉基金会的意思回收一样属于基金会的东西,一样非常敏感的东西。” “有很多人寄希望于自己强大的背景,以试图将我这儿商品的价格打下来。 但是在我这里,商品的价格从来都是定好了的,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贝洛先生。” “你就不吐槽一下?” 没有接温妮的话,辰溪反而抛出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疑问。 “吐槽什么呢?” 面对辰溪的这道询问,温妮也是笑着反问道。 “就,就我从进门开始这么多失礼的行为举止啥的,然后说我是基金会的人,你多多少少不该怀疑一下,然后真的就不想吐槽一下?” “百分百相信我的顾客,是诚信交易的基础。不过既然你知道的行为是失礼的,那至少你没有看起来那么糟,贝洛先生。” 辰溪有些痛心疾首的瘫在沙发上。 “啊啊啊啊啊,我想了这么久的,你居然不吐槽一下,搞得我好难受啊!!!” “这下我都没办法将自己身边这个家伙是司辰的消息泄漏出去了!” 坐在辰溪身边的安雅心下一惊,不过在辰溪暗中捏住大腿肉的提醒下,没有露出破绽。 “哈哈哈,贝洛先生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所以贝洛先生这次是想从我这里买什么东西呢?还是说您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想要出售?我想我们能得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温妮缓缓坐正了身子,笑着盯着对面的辰溪。 “好了,我也不装了。” 辰溪收起故作的懊恼神情,一脸严肃的从怀里掏出一枚基金会的徽章丢在桌上。 “我确实是基金会的人,这次也确实是来回收一件以前一直由基金会保管,但因暴雨意外丢失的东西。” “因为暴雨而遗失的东西太多了,那段时间我也确实收到了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儿,不知道贝洛先生受基金会的旨意,要回收的是哪一件物品呢?” “金伯利女郎。” “居然是这个东西吗?没想到基金会能查到这东西在我手里呢。” “确实能查到,基金会所拥有的手段可是远超你所能想象的极限。所以乖乖交出来吧,温妮弗雷德女士,这件东西在你手里的消息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对您也是非常不利的吧。” 继续扯着虎皮,把玩着手中的徽章,辰溪一脸阴冷。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呢。所以基金会愿意出多少的价值将她购回呢?事先说好,即便是这样,我作为商人的原则也是不会变的。” 温妮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好像一点都不慌张。但辰溪已经确实的引起了她的兴趣。 “那是当然,基金会自然是不会在这方面亏待您的,温妮小姐。” 说着,辰溪将手伸向桌面,看似空无一物的掌心中其实放着的,是那张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光卡。 将另一只手伸向掌心,一颗、两颗…… 一共五颗缠着白蛇的鲜红苹果出现在了桌面上。 “分别善恶之果,一种极其珍贵的神秘学材料。是有记载的最高等级一类的神秘学物品,只有钻研多年,或者极具天赋的炼金术士才能制作出来的物品。” 温妮眼里含笑的看着桌上那五个好似活着一般的果子,再次开口: “确实是很有价值的报酬,但是,还不够。” 像是早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辰溪并没有着急,而是继续从光卡中掏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青剑,金羊毛,双蛇权杖,莱茵黄金等极其珍贵的材料被辰溪取出堆满桌面。 每样都有,不多不少都是五个。 “不知这些,够不够温妮小姐心中的定价呢?” 当黄金与桌面最后的一道磕碰声消失在房间中时,温妮向辰溪伸出手。 “合作愉快,贝洛先生。” “合作愉快,温妮小姐。” …… “辰溪!你刚才在房间里为什么那么说啊?” 一出府邸,安雅就忍不住问道。 “温妮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商人,虽然她只认金钱,愿意和任何人做生意。但是像这样能栽赃基金会的机会我可不想放过。 最好的情况能让温妮对基金会有所忌惮,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就算不能,也可以恶心基金会一把,小小的报一下当初安娜的仇。” 辰溪对着面前的空气挥拳,仿佛他的眼里已经出现了一个正在被他暴揍的假想敌了。 “那你身上的那枚徽章是哪来的?” “这徽章是当初从重塑的一个哨塔逃出来时,从当时扫荡哨塔的基金会成员的尸体上扯下来的。” “具体你要是感兴趣可以问问刀舞,毕竟这么久过去了,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说完辰溪便握着手中的玩偶快步走在了最前面,只留下安雅在原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刀舞,但她却发现刀舞正叹着气摇头。 作为由辰溪亲手切下一条手臂的工具,他又怎会不知道辰溪当时的痛苦。 什么遗忘,什么不记得了,都不过是掩饰的借口。 他只是不想再将那块伤疤揭开,让家人也知晓那段血淋淋的往事,背上与他一样的枷锁罢了。 真是个笨蛋! 快步跟上辰溪的步伐,一行人彻底离开了府邸附近。 待辰溪一众彻底离开府邸,温妮唤来自己的女仆,说道: “去通知基金会,他们的司辰小姐正在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危险男士在一起,男士的身上,还带着金伯利女郎。” “是,小姐。不过恕我多嘴,刚才那位先生不就是基金会的人吗?” “基金会的人都接受专业训练,绝对不会出现像他那样有趣的家伙。而且我对他是怎么掌握我的情报,然后反过来利用的这一点非常好奇。” “如果他真的是基金会的人呢?” “那也无伤大雅,但如果不是,我倒是很希望能借基金会的手调查出他的秘密呢。” “但如果基金会找上门来,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正常交易的普通商人罢了,不过是一个轻信了他的话,将金伯利卖给他的普通商人而已。 现在金伯利也不在我手里,基金会不去抓他反而来抓我吗?” 继续瞥眼看向窗外,温妮笃定的说道: “我相信,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珍贵材料的他,一定能完美的化解这些危机。” 看见自家小姐依旧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女仆礼貌的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而是掏出一封信,递到了温妮手中。 “小姐,这是那位先生在临走前交给我的,说是希望你能亲自打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接过信打开,温妮从中取出一张信纸,内容很短,只写了一句简单的话: “希望我们往后,也能成为朋友,成为像布莱恩·芬努先生那样,您不愿交给时间的朋友。 ——辰溪” 阅读完信的内容,温妮愈发觉得愉悦。她趴在窗台,看着辰溪离开的方向,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好好的期待一下,这位辰溪先生究竟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呢~ 我的这位,不诚实的朋友~” 第114章 欢迎,维尔汀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维尔汀提了提身上的新衣服,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没问题的,没问题的!我看安雅姐出门时穿的就是这套衣服,一定没问题的!” 虽然当初表现最怯懦,但是真开始实践了,铅玻璃反而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一边满商场的找安雅姐身上的同款衣服,一边不断用言语安慰着还犹豫不决的维尔汀。 “虽说安雅姐和辰溪先生很熟悉,但是维尔汀小姐和安雅姐也长得很像,虽然不能完全骗过辰溪先生,但短暂的让他感到疑惑我觉得还是问题不大的。” 最后调整了一下衣服和脸上的妆容,铅玻璃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这下谁还分得清咱维尔汀和安雅姐啊!” 搬来一面镜子,维尔汀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伸手摸了摸化完妆以后的脸蛋。 “原来一直陪在辰溪身边的那个人,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好啦好啦,我们先去约定的地方吧!我已经让幽梦提前避开辰溪联系了安雅姐,让她在我们集合之前先暂时离开辰溪先生一段时间。” 还没让维尔汀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样,铅玻璃就迫不及待得将她从店里推着走了出来。 “没时间犹豫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维尔汀小姐,难道你不想看看辰溪的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吗?” “想。” 不假思索的,维尔汀脱口而出了这个答案。 光是想象,就已经能感觉到辰溪那副模样的有趣,毕竟这可是自己从未想到过的,辰溪的表情。 这样有机会能亲眼看看,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那我们就快走吧,幽梦说辰溪他们已经快到了,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惊喜了!” “哦哦,好。” 被拉住的维尔汀跟着铅玻璃一路小跑,身后跟着的,是同样带着笑容的洛维尔和幽梦。 …… “那个辰溪。” 原本走的好好的安雅突然停在了原地。 “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个什么东西想买但之前忘记了,我去一下。” “嗯?什么东西这么着急?要我陪你吗?” 从未怀疑过安雅的辰溪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的话。 “不用不用,就是简单的一些用品,你先去接希尔玛她们吧。玩了一天估计也有些累了,你先去好好照顾一下她们吧。” “行吧,卡片给你,拿不下的就直接放卡片里就行了,你一个人也要注意啊。” “知道了知道了。” 几乎是催促着,两人就此分开了。 辰溪慢慢悠悠地朝着集合地点走去而安雅则是狗狗祟祟地跟在他身后。 很快,辰溪便到达了约定的地点,远远的就看见了铅玻璃几人。 “希尔玛,洛维尔,幽梦!我在这!” 一路小跑的过去,辰溪这才发现几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只是她一直奇怪的背对着自己,而且越看越感觉奇怪。 “安雅?你什么回来的?回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 “噗。” 最先没憋住笑意的洛维尔笑出了声,顿时让辰溪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瞪大眼睛。 其他人见状索性也不再遮掩脸上的笑意,纷纷微笑的看着辰溪。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样真的很恐怖唉。” “安雅,安雅?” 渐渐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辰溪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安雅”身上,甚至试探性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然而就在他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众人笑声也变得更甚。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辰溪疑惑地看向“安雅”,期待着她能解释些什么。 结果她一开口,就把辰溪拉进了另一种程度的惊恐中了。 “辰溪先生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砸吧着这句话,和安雅完全不同的音色,一种恐怖的假设出现在了辰溪脑中。 “你…你是维尔汀?” “咔嚓” 幽梦用自己的能力,完美的捕捉下来了辰溪此刻的表情,然后立刻鞠躬道歉。 “抱歉主人,这是利齿的主意,我们了解到维尔汀小姐和主人之间的故事,便想到了这个方法拉近您们两个的距离。” “如果冒犯您了,属下甘愿受罚。” 然而还没等辰溪再说多说两句,身后又一只手伸了出来,揪住了辰溪的耳朵。 “那个坏女人总调戏我也就算了,相处这么久了,你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虽是责备的话语,但语气中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所以辰溪也将计就计的开始求救。 “轻点轻点啊,痛痛痛!维尔汀,维尔汀快来救我啊!” “哈哈哈。” 纯粹的笑声以几人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中都充满了欢乐的味道。 不久,平静下来的众人都稳稳站好,辰溪也在这个时候伸出一只手,向维尔汀发出邀请: “好久不见,维尔汀。要来我的荒原坐坐吗?” 辰溪知道,许久未见,但是对对方抱有特殊感情的话,再次见面的时候,就会希望能得到与之对等的热情对待。 但又由于维尔汀和现在的自己真的不算熟悉,所以也不能过于亲密。 综上,为了不伤维尔汀的心,辰溪决定将她带到自己的荒原,再好好的招待一下。 “谢谢,辰溪先生。” 维尔汀拉着辰溪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起走进了辰溪的荒原。 一进到荒原大厅,辰溪便开始了指挥: “幽梦,去准备茶水点心。” “是,主人。” “利齿,变成小猫咪。” “好的,王。” 将变成一只小猫咪的利齿放在维尔汀腿上,对她说到: “维尔汀,来吸猫,这个劲儿大!” “谢谢辰溪先生。” 礼貌的接下辰溪的善意,但谁知他的指挥到这里还没结束。 “洛维尔,安玛!一左一右给维尔汀捏捏肩!” “好的主人!” “好的哥哥。”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这样的。” 这下,真的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的维尔汀连忙站起身摆手拒绝,但是辰溪却像没听到一样接着指挥着。 “希尔玛,把维尔汀按住,坐在她旁边陪她聊天。” “是!” “刀舞!快去拿把扇子,给维尔汀扇扇风。” “是。” 知道辰溪没憋什么好屁,但刀舞也懒得计较,反正最后不会有人受伤,而且有乐子看就完全没问题! “安雅!” “到!” 最后一个接受到任务的安雅标准的回了个敬礼。 “你,去给维尔汀跳个脱衣舞。” “是!” “辰溪先生,这个真的不用的!” 哪知道最后还有个大的等着自己,维尔汀慌里慌张的站起,摁住了已经准备开始安雅,站到了辰溪的身边。 “你难道不想看吗?” 结果刚刚站定,他就对维尔汀发出了灵魂质问。 平心而论,维尔汀是想的,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看出了维尔汀的犹豫,辰溪继续诱惑到: “我说的吧,你一定是想的,只要你一句话:安雅姐,我想看!我立马让安雅在你面前跳脱衣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想看安雅姐跳脱衣舞啊!” 原本,该说的话应该是这个,但是鬼使神差的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我想看!我要看!安雅姐!” “听到了没有,快去吧安雅!快去实现维尔汀的愿望吧!” 像是召唤宝可梦那样将手伸向远方,但是站在辰溪身边的安雅却反手给了他一记手刀。 “去你个大头鬼啊!这里还有维尔汀在呢,想看也得等她不在的时候吧!” “可就是维尔汀想看唉,你之前明明还同意的来着。” 辰溪委屈巴巴地说道,但是换来的却是安雅的又一记手刀。 “那是在陪你胡闹好吧,这里还有客人,先别这么丢人。” “好吧~_~” 虽是答应了下来,但辰溪的嘴里还是不停念叨着脱衣舞,脱衣舞…… 看着眼前打打闹闹的两人,维尔汀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然后又慢慢放下。 眼前这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身影,在和辰溪如此亲密的打闹着,让维尔汀一时间也感到有些落寞。 无意识的滑出了一句:“辰溪先生和安雅姐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听到这话,上一秒还闹闹腾腾的两人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辰溪率先伸出手臂,说到: “是这样的维尔汀,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也可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成为我们永不分开的家人。” 安雅则是更加直接,坐到了维尔汀的身旁,轻轻搂住了她。 “没错维尔汀,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可以是一样家人。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像希尔玛和洛维尔那样喊我一声姐姐。” 而被抱在怀里的维尔汀也抱住了安雅的胳膊,轻轻地喊了一声: “辰溪。” “姐姐。” 走上前轻轻伸手抚摸着维尔汀的小脑袋,辰溪心里却在想着: 这下坏了,刚在温妮那吹的牛皮这么快就真实现。这下司辰真的就在我这里了,希望这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如此祈祷着,辰溪也是笑着看到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接受了维尔汀这个新成员。 维尔汀的事暂且告一段落,辰溪手里毕竟还有一个家人没放出来呢。 辰溪一边扭着玩偶背后的发条,一边听着幽梦将这次出行情况的报告。 当听到铅玻璃遭到了那样的事时,辰溪脸色一凝,说到: “还发生过这种事吗?” 拧动发条的手微微一顿。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陪维尔汀吧。” “是,主人。” 鞠了一躬,幽梦雾气一般消失在了辰溪面前。 而辰溪手中,那个发条像是有着生命,紧紧粘着辰溪的皮肤不让他松手。 强行带着他扭过一圈又一圈,整个玩偶不断发危险的红光与紫气。 “啊啊啊啊啊啊!” 转轴强行扭动的痛苦逐渐让辰溪叫出了声,但他无法松手,也不会松手。 玩偶的封印很明显到达了极限,最后终于在一阵红光闪过后,辰溪听到了: “嘿,主人。就是您召唤了我吗?” ———— 这段情节真的太乐了,昨天晚上熬夜写出来了,然后今天上完课就回来改改发出来了。 之前说的雾行者与工业革命结合的章节正好和下个版本的主题撞上了,虽然时期不同,但都是由于暴雨所回到的不同的十九世纪二十年代。 所以我在想要不然这段时间写点日常或者一些无伤大雅的章节过一过。等版本更新了,我第一时间过完剧情然后结合剧情写一写。 虽然这样的话可能时间线上有点乱,但是不管怎么说,借鉴一下还是可以的,也能让小说的质量保证在一定的水平,我觉得都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反正答案小读者的救一救雾行者的父亲,解开两人的心结这事还是会写的,说到做到! 不过现在嘛,你们看这维尔汀也出来了,故事也渐渐进入主线了,能不能多点点催更,多发些段评书评之类的? 多给点反馈我这牛马作者也有动力继续努力更新嘛! 所以,所以看在小作者这段时间这么努力,每天双更,还都是将近五六千字的高强度更新的份上,能不能留个书评呢?( ?? · ? ??)就是,就是那种打分带小星星的那种,谢谢米娜桑!!! 最后爱你们哟~ 第115章 天使娜娜 辰溪的手臂如同旋拧的湿手帕,被拧成了肉色的螺旋状。 与此同时颅脑的震荡还未停止,而另一股电流般的刺痛也在一阵阵的从脊椎蹿动至大脑。 那种仿佛要将灵魂呕吐而出的冲动令他趴伏在地面,但即便是这样,辰溪抽搐的双眼还是死死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 或许说她并不是突然出现,辰溪倒地后的影子,像活了一般被拉长,放大,融化成了黑色的沼泽,沸腾,滚动…… 黑色流泻,露出了底下美丽的身躯。 她睁开眼,木讷的抬起头: “……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金伯利女郎一手环抱胸前,一手半掩面颊,神情茫然且忧郁。 “我愿意为你解决一切烦恼,主人。” “折断债主的颈脖,引诱政客,或是将他们搅弄得浑身颤抖……没错,我会妥帖地达成您的心意。” “只要……啊,只要……” 像是被触发了某种关键词,女郎的神情突然变得癫疯且狂热,她埋下头,攥紧双手。 “令您如愿以偿后……请允许我吮吸一点……只要一点的流动着的……” 她平静、虚弱,像一位车站卖不出鲜花的小女孩。 辰溪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到来让那个少女露出欣喜的神色。 “杀人……你会吗?” 如果放在平时,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辰溪也能一笑而过。 但是刚刚听闻铅玻璃在外面受到那样的委屈,手臂上剧烈的疼痛就成了点燃他满腔怒火最好的火星。 “只要杀死就可以吗?啊,我明白了……我接过无数次这样的活……” “可是您需要把话说得再清楚一点而,您需要我去杀谁呢?” “我可以选择任何让您满意的做法,仁慈一点的,当一根针刺入颅脑,动物通常只会闷声倒地,不会有任何痛觉。” “或许一些更古老的死法更符合您的胃口。” 少女微笑地看着覆满鳞甲的利爪,像是在回忆那段对于她来说,美好的日子。 “我可以把脊柱完好无损的扯出来,放进福尔马林的罐子里头……” 当时就是这两句话,直击欣赏剧情的辰溪的心巴,够疯批,够暴力,够美学! 如果只是单纯召唤将金伯利召唤出来,辰溪现在一定已经扑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开始发癫了。 只是现在…… 扭转的手臂还在一点一滴的向下淌着血,辰溪控制着恢复能力,带动着胳膊向反方向扭转着,时光倒流般将皮肉,骨头,手指一块一块儿的复位。 “我很抱歉,主人。” 看到辰溪这副模样,金伯利也是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但是她的眼睛,却依旧饥渴难耐地盯着辰溪手臂上那流动着的,尚未干涸的鲜红血液。 “呵……哈……” 忍耐不住的低喘从女郎的嘴角漏出,一边小心隐藏一边大胆偷看。 “你……” 咚咚咚…… 辰溪的话尚未出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辰溪先生你没事吧?我刚才听到里面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你没事吧?是摔倒了吗?” 是铅玻璃的声音。 “我没事,稍等我马上出去。” 铅玻璃轻柔的声音让辰溪的火气一滞,冷静下来后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虽然一定还会去找那个售票员的,但不是现在。 一回头,正好与金伯利对上了视线,吓得她赶紧将头转过去低了下来。 但是为时已晚,辰溪已经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抱……抱歉主人!我再也不会了,请不要……嗯?” 害怕的她不断缩着自己的脖子,颤颤巍巍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然而迎接她的却只是手掌抚摸着头顶时轻柔的触感。 “主人?” 抬眼,金伯利从没想看到的会是这样温柔的一副面孔。 此时辰溪已经收敛起了一开始的浑身戾气,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欢迎来到我的家庭,娜娜,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主……主人。” 小心地接受着这份好意,这个本名娜娜哈丽的金伯利缓缓接住辰溪伸出的另一只手。 历史上曾经的召唤者,也不是没有像眼前的这位先生这样,展示出自己温柔的一面,想要以此彻底俘获自己的心,让自己为他效命。 虽然哪怕不这样做,娜娜也不会对召唤者的命令有任何违抗。 但他们……无一例外的最后都选择了背叛,选择将自己重新封印起来用以换取更高的利益或者权力。 这样的事,娜娜已经见过太多了。 但是在眼前这个少年的怀里,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红了脸颊。 “主……主人。” “没事的,既然已经是我辰溪的人了,你就好好的放下心来吧,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想要的一切。” 轻柔地拍着娜娜的后背,安抚着这个在战争动乱中流离失所的魅魔小姐。 然而辰溪的另一只手却变出一把匕首,在娜娜的后背高高举起。 噗呲—— “主人!” 惊呼与血液一起,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只是这鲜血流出的地方不是从娜娜的嘴角,而是辰溪的手臂。 “你想要的是这个东西吧。” 在辰溪怀里的时候,娜娜就能感受到那够让她苍白如纸的面上忽地泛起一丝微红的胸膛下,那诱人的温热。 而现在,这个距离,她也许只需抬头轻轻一口,就可以从那染血的皮肤上品尝到他美妙的腥甜。 “主人,我真的可以吗?” “嗯。” 原本还想克制一些,但是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娜娜再也忍不住了。 不自觉间,她香舌已掠过红唇,嘴角獠牙微露,若一柄映射着寒芒的短刃,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低下头,一点一点张口…… 宛若被浸入滚滚熔岩,熔骨断魂的温度下,理智若滔滔海水气化,炽焰冲上眼眶,取代那如血殷红,将一双美眸涂成迷乱的火色。 不行,不能像只野兽那样…… 她克制地捧起那条染血的胳膊,拂起衬衫耷拉下来的衣袖,向上撩去,露出他的整个小臂。 “主人……您忍一下,可能会有一点疼……” “我早已习惯了疼痛。” 獠牙轻轻刺进皮肉,最初的刺痛后,一点晶液从伤口注入辰溪体内,麻痹神经,使他只能感受到一片蔓延开来的酥麻。 魅魔少女轻轻吸吮着那从手臂上露出的红珠,香舌细细舔过,似是不想放过任何一滴宝贵红浆。 几滴小小的血花从她嘴角淌下,落到地上,融进残阳,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妙且从未品尝过的气息在她口中绽放,让她连咽都不忍咽下,多想将它藏进小瓶,在每个饥渴的夜中嗅一下,了却一切欲望的洪流。 好满足……好充实…… 这短短二十秒,对娜娜来说却长得仿佛一个世纪。也许一个世纪对她来说也太短,倒不如,用一生去品尝。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许会爱上你。” 娜娜抬起头,柔声说道。红红眼眶中,辰溪仿佛看见了流淌的霞光。 “那,又有何不可呢?” “主人……” 娜娜轻轻推开辰溪,回头抱着自己的手臂。 “我的种族是魅魔,不管在哪里都会是刃诛笔伐的对象,我不想给您添麻烦。” “哦,是这样吗。” 辰溪收回胳膊,挥手间上面的刀伤与咬伤便已经恢复如初。 然而娜娜却还是抱着胳膊,低头失落的站在原地。可爱的模样让辰溪再一次忍不住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的,走吧,先跟我去认识一下今后的家人。 我说过的,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主人……!” 颤抖着瞳孔盯着辰溪递到面前的手,娜娜抓住了它,两人一起走向了房间的大门。 第116章 晚宴前奏 推开门。 “砰!” 宛若枪响的突袭吓得娜娜往辰溪身后缩了缩,然而紧接着落在头上的,却是缓缓飘落的漫天礼花。 “嗯?” 还没等娜娜疑惑这是什么,之间大厅内的众人便齐声喊道: “欢迎来到辰溪的家!” 辰溪也适时回头,替娜娜摘去了头上散落的丝带。 “来吧,一起去认识一下你新的家人。” 但是温柔的话语却像是没有传递到这个少女的耳中一样,娜娜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辰溪打算低头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时,模糊的呜咽混着几滴泪水掉落在地。 然而还没等辰溪有所动作,安雅便先一步冲上前,带着些许吃醋意味地撞开辰溪,抱住了这个低声哭泣的女孩。 “在这里,没人再会逼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在这里,你可以尽情的做你自己。 欢迎回家,娜娜。” 怔怔的在一旁看着安雅抱着娜娜说着原本自己的台词,辰溪再一次无奈地挠了挠后脑,但迎接他的却只有安雅的一个白眼。 松开抱着娜娜的手臂,安雅伸手捧着那张还沾着几滴泪珠的脸,一脸认真地说道: “以后要是辰溪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帮你揍他!” 莫名遭到无妄之灾的辰溪一脸问号的摊开双手,滑稽的样子也是逗得娜娜破涕为笑。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辰溪。” 将双手抱在胸前,娜娜哈丽衷心说道。 自从姐姐去世之后,自己就从没感受过如此这般简单、纯粹的善意。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将她当作好用的工具,随意的使用她的力量。 “现在就说谢谢可太早了些。” 辰溪掏出原本封印着娜娜的发条玩具举到她的面前,然而回忆却突然如针扎般刺进脊椎直至脑髓,恐惧死死抓住她,将她从眼前温馨美好的场景悉数扭曲。 所有人都在冲她笑,但所有人的笑意中都带着不怀好意。 冷汗顺着额头开始滴下,这种不安的感觉让她想要逃跑,可是能跑到哪去? “还挺硬的。” 淡淡地吐槽了一声,破旧的发条玩具就在辰溪的手中被完全捏碎。 玩具的碎片一块一块的落在地上,娜娜感觉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那道和玩具之间的,若有若无的联系。 突然脱力跪倒在地,安雅只来及抓住了她的手臂。 “辰溪,这是怎么回事啊?” 被安雅拽着的娜娜不断地喘着粗气,样子就像一只受伤受惊的小鹿,颤抖着身子靠在安雅脚边。 “唔,可能是吓到了?以前的生活真的是苦了孩子了,瞧瞧给孩子吓的。” “辰溪!” 抬腿就是一脚踢在还说着风凉话的辰溪的屁股上,安雅赶紧将娜娜扶起,上下摸摸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确认自己的新姐妹除了神情有些恍惚外一切安好时,安雅才舒了一口气。 “话说你不是第一次见娜娜吗?怎么搞得这么紧张。” 揉了揉还在发疼的屁股,辰溪一脸贱兮兮笑容的凑到安雅身边。 “谁跟你似的,一天天没个正形,要是没我这个家迟早要散。” 就像是要藏住什么小九九一样,安雅将怀里的娜娜搂的更紧了。 “你该不会是在拉拢反抗阿尔卡纳的战友吧?” “没……没,才没有。” 被一语道破的安雅突然红了脸,心虚的将头偏向一边。 “噗~就说怎么个事嘞,这事要是提前让坏女人知道了,她能吃你一辈子。” “要你管!” 难得傲娇的安雅依旧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会辰溪,转而安抚起了自己的小姐妹。 “你别听辰溪瞎说,我们这可好了。就只有他一个,总是喜欢欺负人,对了还有个坏女人现在不在这里,以后见到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可要帮我一起谴责她……” 丝毫没管娜娜有没有在听,安雅就这样自顾自地絮絮叨叨,然而就是这样叽叽喳喳的话语,让娜娜的眼里渐渐又有了光。 依旧是有些茫然地环视着,再次扫过每个人的表情。 依旧是一样的笑容,但是这次,娜娜再没感觉到那股深入骨髓的厌恶与恐惧了。 视线渐渐被地上破碎的发条玩具吸引,直到这时,娜娜才终于相信,自己真的自由了。 然而这种安心的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她的身体就被安雅拉着来到餐桌边。 “好啦好啦,这么晚了也该吃晚饭了,辰溪虽然有时候坏坏的,但是他做饭可是超好吃的!” “如果想要夸我的话,希望下次你能更直率一点。” 跟在她身后的辰溪也来到了餐桌边上,浅笑着摸了摸已经坐下的安雅的头,然后转眼就给了还在懵懵中的娜娜一个脑瓜嘣。 “你也是,既然已经到这儿来了就不用想那么多啦,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吃饱饱,喝好好。你现在的任务就只有考虑如何让自己每天都开心这一件事。” 脑瓜嘣的力度不算太大,但却像计算好了一般限定在了会让娜娜有些吃痛的捂住脑门的程度。 “咔擦。” “主人。” 幽梦适时的递出手中的照片,上面正好记录着刚才娜娜捂着脑袋的可爱一幕。 “芜湖!做的好幽梦,今晚给你加餐!” “能得到主人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低头鞠了一躬,幽梦继续回到本职工作中——往返厨房餐厅一道一道上菜。 “呐,给你看看。” 依旧有些懵懵地接过照片,娜娜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她不确定这是否就是可爱,但是辰溪作恶的大手却没有因为她的疑惑放过她。 趁着她双手拿着照片的时候,直直伸向那对在头上藏得很好的双角。 “唔!居然是这种手感吗,老早之前就想要摸摸了,呼~,我满足了。” “辰……辰溪……” 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兴奋,这个女孩已经彻底将心融化取回自己的情感,撒娇般主动将头靠近辰溪准备离开的手。 “我……我还要,就是……角的根部也要。嘶呼~” 魅魔不愧是魅魔,软软的嗓音配上撒娇的语气,简直是让人难以拒绝。 然而安雅看着面色逐渐变得妩媚染上潮红的娜娜,一丝令人不安的危机感升起,赶紧叫停了两人的继续交流。 “好啦好啦,吃饭了!再不开始的话,饭菜就要凉了!” “哼哼~” 知道这是吃醋的辰溪也没再继续逗她了,拿开手无视了娜娜突然变得失望又带着期盼的表情,选择在安雅的身边坐下,主持着晚宴的开始。 第117章 娜娜,你想来点饭后甜点吗? “这是什么?!好好吃!” 餐桌上,安雅捧着碗,发出被惊艳到的声音。 “是大米哦~” 辰溪也为自己再添上一碗,并将牛排的肉汁尽数淋在上面。 “之前意外看到的,就买了点种子在荒原里种下了,不过都是幽梦在打理着的,我都没怎么操心过啦。 要好好感谢他哦。” “谢谢幽梦先生!” 眼里的惊喜快要掉进饭里,安雅高兴地冲幽梦一笑。 “不敢不敢,安雅小姐能开心就再好不过了。这不过是属下该做的罢了。” 托着餐巾站在一旁的管家,优雅的回以一礼。 “行了幽梦,你也上桌吃饭啊,有几道菜还是我炒的,怎么的也尝尝我的手艺。” 虽然幽梦在管家的工作上非常尽责,但偶尔这样的日子,辰溪也想让他放松下来,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和大家一起吃个饭。 “我需要保证各位能有最好的用餐体验,所以请允许我就这样站在一旁侍奉。” 固执地婉拒了辰溪请求,只得叹气作罢,毕竟他也不想用“命令”这样的字眼,指使别人做事。 “主人~” 比起桌上各式各样的菜肴,娜娜显然对身边的这位新主人更加感兴趣。 两颗虎牙微露的便凑到了辰溪身边。 “呼~” 等待被填饱的吐息,不经意吹过辰溪的耳畔,然而…… “嘿咻!” 反正辰溪的身边总是不会缺少各种小姑凉的身影,就在娜娜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安玛就嗅到了危险的苗头,抢先扑进了辰溪的怀里。 “主人!” 坏了!是和我同类型的替身! 在听到安玛对辰溪的称呼之后,娜娜在心中暗叫不好。 “慢一点啊,看看嘴都没擦干净就扑过来了。” 笑着嗔怪着,但是辰溪依旧是将安玛放在腿上坐好,从怀里取出手帕轻轻给她擦干净嘴角。 “嘿嘿嘿,这不是还有主人吗。” “你呀。” 即使已经坐在了辰溪的腿上,但是安玛却像是还嫌不够一样,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从后背抱着她的辰溪并不能看到安玛的表情,实际上早与娜娜对上视线的安玛是故意这样欲求不满一般撒娇着。 哼,想想贴贴是真的,但是想欺负一下新来的“后辈”也是认真的! 怎么说自己也是跟在主人身边最久的人,后来的小姑凉居然都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点尊重都没有! “安玛,要不要吃冰淇淋?我刚用能力做好的哦。” “冰淇淋?!安雅姐姐,我要吃!” 嗯……这不就是小孩子嘛。 看着三步并两步小跑着去到安雅身边的安玛,辰溪如是想着。 只是小孩子跑得有点太快了些,辰溪还没来得及好好摸摸她的头就蹿出去了,现在手里空空的稍稍有些难受啊。 “娜娜~” “嗯?主人?” 突然被叫到名字,娜娜将头凑了过去,然而下一句话还没传至耳边,温暖的体温就从手掌顺着发丝沁入她的身体。 “主……主人?” “没什么,就是想好好摸摸你的头,这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手掌温柔地划过发丝、双角,就像是给小动物顺毛那样,顺服了娜娜心里暴掠、残忍、癫狂的一面。 “主……主人……” 接受着爱抚的娜娜,将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啃咬着,分散注意力的小动作却意外的让心越来越乱,让体内奔走的情感越来越多。 低着头,向主人隐藏了自己此刻的表情,但充血羞红的双耳早已将她此刻的心境出卖。 当声音逐渐染上颤抖的尾色,十指的利爪也在不经意间探出了娜娜用以隐藏自己天赋的手套。 “您这样……真的会让我忍不住想要……” 猛地抬头,娜娜向前扑去,满心欢喜的以为会收到一个同样温暖热切的怀抱。 然而事实却不尽如自己的“前辈”那样,向他们敞开怀抱的辰溪,留给自己,却只有令人寂寞心冷的空虚。 “我们现在还是晚宴时间哦,娜娜。” 听到声音回过头的金伯利,脸颊正好被辰溪静候已久的食指戳住。 就在自己还在愣神的时候,辰溪就已经顺势而下,抓住了她悬在空中的手。 覆鳞的指节并没有一般肌肤那样的细腻柔软,但是却有着同样的温暖与纤细。 攀附手指向上,辰溪将指腹轻轻压在探出的利爪上,带着欣赏目光的摩挲着。 “而且还带着这样的东西扑过来,娜娜……动机不纯啊~” “啊啊啊啊啊……抱……抱歉主人!我这就……” 然而抢在她将指甲收回之前,辰溪便勾动手指,让利爪刺进皮肉,牵起一串殷红的血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好像两人之间的某样东西,悄然碎掉。 “主……主人!” 捧着那只沾着鲜血的手,辰溪面前的娜娜仿佛快要碎掉了一样,身后的尾巴紧张不安的颤抖着,轻咬着嘴唇,为的仅是不让眼泪在下一秒从眼眶中流出来。 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了一群愿意接纳自己,不会因为自己的种族,自己的身份就另眼相看的人。 为什么就是不能控制好自己,为什么还是沦为了本能的奴隶,为什么……是自己亲手将一切撕碎…… 看到娜娜这副模样,辰溪依旧保持着好似万古不变的笑意。只是现在,悄悄染上一丝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玩味,将还在缓缓渗着鲜血的手指伸到娜娜面前。 “要来点饭后甜点吗?” “嗯?” 所有的情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表情定格在眼泪落下前夕,逐渐被茫然与不解替代。 而这一切换来的,却是另一滴于辰溪眼角被笑出来的泪滴。 “哈哈哈哈,娜娜你真的好可爱啊!!!” 伸手捏了捏娜娜那张还带着迷茫的脸,辰溪又将另一只手放了上去,好好的揉碎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我先道个歉吧,这只是个小小的恶作剧。 嗯……或许对现在的娜娜开这样的玩笑还有些早了,应该等你和我们相处的时间多一些,更了解一些的时候再开玩笑的。 但是你真的好可爱啊,而且氛围刚好,真的是一不小心没忍住,对不起啦。” 辰溪将双手合十在胸口,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然后就是——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还是想告诉你。” 牵起之前那双抱在胸前不安颤抖的双手,辰溪抚摸着上面每一片疏于打理的蛇鳞,生命的气息萦绕在辰溪的指尖,温柔缠上那双蝮蛇鳞片缎面手套,将它重新变得光彩照人。 “这里没有密密麻麻的契约条目,也没有字符与字符组成的永远走不出的巨大迷宫。 这里有你渴望的温暖而甜美如蜜的情感,有无限的信赖与爱的滋味。 有不管发生什么,都愿意包容你的大家与一个爱捉弄人的我~” “主人……” 现在在娜娜身体里盘踞着的情感,并不是感动,也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愧疚,一种抱歉。 “主……主人……” 与被囚笼困住的痛苦相比,与沉溺于本能的欢愉相比,上一次,自己被这种金色的情感填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遥远,遥远到记忆已经模糊,遥远到自己都忘掉了那时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嘘——” 划伤对现在的辰溪来说,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了。 但是从被被娜娜划伤到现在,像是故意的一般,辰溪一直让手指维持在不断渗着鲜血的状态。 带血的手指就这样染上娜娜轻启的双唇,止住了她接下来想要流出的话语。 就这样在诱人甜美的气息填满口腔与大脑之时,辰溪带着诱惑的味道说着: “后面的话就暂且保留吧,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娜娜,你想来点饭后甜点吗?” 第118章 对峙 [“起床啦~这是绑架哦~” “ 啊耶 ,我们要去哪里?” “首先,你得先上咱的车,然后~” “我们去麦当劳?哦天哪,我从没去过那儿!” “不,咱们可不是……等下,你没去过麦当劳???” “不,我都没从这里出去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你就一直待在这鬼地方?(wtf……)” “嗯哈!” “你是不是已经被绑了???(god)” “嗯哈!所以我们要去麦当劳吗?” “那当然!(ha——)” (抱着小维尔汀) “嗯哈~”] 一则小玩笑,但也是维尔汀之前在基金会的真实写照。 没有加入围绕在辰溪身边的打闹,维尔汀就是这样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并不觉得他们吵闹。 曾几何时,维尔汀也想象过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里面有自己,有玛蒂尔达,有圈环,有伊莎贝拉,有十四行诗…… 有着自己所有还活着的,或被暴雨带走的朋友。 原本以为,自己能欣然走进这样的一幅场景之中,但是当想象走进现实,维尔汀却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平静。 安静地吃着碗中的,手中的,心中的,每一份美味的食物。 像是怕这只是一场梦那样,如果自己一不注意,就会从这场梦中醒来,又再次回到,那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寂寞的痛苦的日常之中…… “维尔汀小姐。” 一声温柔的轻呼将她从开始走歪的思绪中拉出。 宴会之上还有着和她一样,未加入辰溪身边的“伙伴”——照顾着洛维尔的铅玻璃。 “听说维尔汀小姐很早之前就认识辰溪了,能和我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许是在准备阶段疯的太过头了,洛维尔吃了饭就趴在铅玻璃的怀里睡着了,蜷起身子抱着尾巴的样子,让正在注视着她睡颜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静下来后,维尔汀也是大方地开始分享自己的故事: “我和辰溪……” “嘀嘀嘀——嘀嘀嘀——” 故事尚未开头,就被一串急促的电子提示音打断。 陡然刺破屋内和谐的氛围,将所有的声音全部压下来,只留下这机械的声音像是故事的主角一般,不停在这片空间中叫嚣着。 维尔汀黑着脸将随身带着的终端取出。 “是基金会的紧急召回。” 像是意识到了分别的时刻即将到来,洛维尔悠悠转醒,意识朦胧地伸手抓住了维尔汀的衣角。 “很急吗?” 一手抱着安玛,一手推住娜娜的脸,防止她的突然袭击,辰溪扭头问道。 “一般只有暴雨前后,或是基金会发生变故时,才会有这种级别的指令。”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现在是不得不走了。 “好吧。” 知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众人也纷纷安静下来,等着辰溪的下一步指示。 “那我送你出去吧,虽然之前都委屈你一个人在暴雨里行走,但是现在既然相遇了,就尽我所能,给予一些陪伴吧。 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 “辰溪。” 对出声叫住自己的安雅摇了摇头,辰溪接着开口到: “就留些时间让我和维尔汀单独相处吧,我没事的,现在的我早就已经当初那个弱不经风的自己了。” 摸了摸安雅的头,辰溪走到维尔汀面前,伸手划开面前的空间,向身后的维尔汀伸出手,说道: “走吧,维尔汀。” “让我们一同……迈进暴雨。” “嗯。” 将手轻轻搭上,多年的等待,多年的找寻,在今天,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结果。 当两人的身影逐渐从破碎的空间中消失,一道讯息缓缓的,隐秘的从渐闭的传送门中飘出,落进幽梦的脑中: [我和维尔汀走后,让剩下的人做好战斗准备!] …… 现身于外面的世界,首先迎接自己竟不是潮湿的空气,反而是刺鼻,压抑,浓到拨不开的雾! “咳咳咳!” 猝不及防被p.m.2.5突脸,辰溪剧烈咳嗽起来。 “辰溪……唔!” 维尔汀关心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什么东西突然捂住了嘴。 是口罩。 “快戴上,咳咳咳。” 一边咳嗽一边固执地给维尔汀戴上口罩,哪怕自己只是用衣袖先做着暂时的处理。 “辰溪,我没事的。” 戴着口罩说话的维尔汀声音有些闷闷的,以至于它甚至没有传进辰溪的耳朵。 “我这是在荒原里面躲了一个暴雨?怎么出来突然变成这样了,咳咳。” “辰溪,我已经习惯了,这口罩还是你戴吧。” 看到辰溪痛苦的样子,维尔汀摘下自己脸上已经戴好的口罩,递到辰溪面前扬了扬。 看见递到面前的一抹白色,辰溪明显一愣,一时间就连肺痒痒的感觉都消失了,怔怔地望着那个口罩出神。 “维……维尔汀,那个,这个,口罩……” 辰溪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按理说维尔汀不是这样天然呆的性格啊? “嗯?怎么了辰溪?” 还在追击!奖池还在追加! “没……没事,维尔汀这个口罩还是你自己戴着吧。” 推开因为沾染体温而变得温热的口罩,辰溪红着脸将头扭向一边。 看着又一次被推到怀里的口罩,再抬头看看辰溪别扭的表现,突然想到什么的维尔汀顿时也是羞红了脸,连忙将口罩戴上,遮住红透的脸颊,同样将头扭向另一边。 “咳咳。” 又是一声咳嗽,却不是从辰溪的口中传出的。 “那个,那个,我们走吧。” 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维尔汀牵起辰溪的手,大踏步走进了伦敦的雾中。 “嗯,嗯……” 笨拙的回应着,一缕黑色黏液从辰溪的后颈伸出,温柔地遮住他的口鼻,挡住了浓浓的雾——一点从阿尔卡纳那儿偷的小魔术~ ……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嗯嗯,还可以吧,辰溪呢?” “嗯嗯,也还凑合吧。” “辰溪那样的生活居然是还凑合?” 维尔汀笑着打趣着辰溪,牵着他的那只手轻轻肘在辰溪腰间。 “话说,安雅姐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会和我这么像?” 一脸坏笑地看着明显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辰溪,维尔汀像是在期待一般等着他说出答案。 “嗯,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昏死过去了,在我晕倒之前,用尽所有的力气复活当时已经死去的安雅或者说,她当时的名字还是雪姬。” “然后当我重新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就已经是变成那样的安雅了。” “说起来,我当时因为ptsd还差点又一次杀了她。” 说起来,辰溪也很奇怪,安雅对自己的情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自己只不过是偶然闯进森林的过客而已,没理由安雅在当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牺牲自己救一个陌生人,更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愿意从森林,从自己的家离开,跟着自己踏上未知的旅程。 不过,她没说,辰溪也不打算问了,就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总会在合适那一天揭晓所有的答案…… 然而,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维尔汀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原本以为会是思念或者什么其他更加朴素或者更加暧昧一点的答案,但是现在…… 更加用力地握住了辰溪的手,维尔汀并不打算放开。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又一次遇到了真正的“同伴”,这一次,维尔汀不会再将他引进“陷阱”,不会再放手,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受伤! 两人无言地并肩而行,于伦敦雾霭中街头,很快就看到了街对面那数道模糊的白色身影。 凭着对方的装束与体格,辰溪推测大概是剃刀小队? 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要派出战斗队伍来接基金会的司辰大人? 空气弥漫着一股违和的味道,但是身边的维尔汀却像是毫无察觉。 “谢谢你了,辰溪。” 主动松开牵着辰溪的手,维尔汀一个转身从他的身边站到面前。 “我走了哦。” “嗯。” 怎会不知道少女的小小心思,辰溪抬手轻轻摸了摸维尔汀的头,顺便将一袋太妃糖塞到她的手中,叮嘱道: “一点伴手礼,别吃太多了,对牙齿不好。 牙疼记得找牙仙小姐治疗,还有这里面还有一些叫大白兔的奶糖,留几颗自己吃,剩下的交给z女士,就告诉她这是家乡的味道。” “嗯,谢谢辰溪!” 对常人来说,这可能就是十分啰嗦的唠叨,但是对于维尔汀来说,这是牵挂,是自己几乎没有体会过的——关心。 “走吧,以后出来了我再带你四处转转,玩一玩。” “嗯!” 维尔汀拿着糖,提着箱子,心满意足的转身朝着街对面走去。 然而一种隐隐的不安却始终缠绕在辰溪的心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维尔汀站在面前,自己抬手的时候,对面的人影好像动了一下。 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希望维尔汀没事。 然而,一直到维尔汀走过马路,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故,辰溪缓缓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视线的余光却扫到了维尔汀突然被拽着消失在了浓雾之中,以及随之而来的一阵惊叫:“啊!” “维尔汀!” 慌张地回过头,但是迎接自己的却是一声更加嘹亮的吼叫: “所有作战人员战斗准备!” 一时间,无数人影从漆黑的雾中钻出,神秘术的光辉凝聚在他们平举的术杖尖端。 “准备,放!” 绚烂的光辉霎时间脱离术杖的束缚,短暂地驱散了迷雾的封锁,让人们能一睹这究竟是何等耀眼夺目的奇迹! 只是这光辉的落点,就是辰溪所站的位置。 ———— 昨天是辰溪的生日!我居然忘记了给他写个生贺了,罪过罪过。 不过辰溪应该不会介意吧,他那么温柔,那么善良,说不定他自己也忘了也说不定,唉嘿。 就像我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问题不大啦,日更恢复,点点催更,多留点互动,求求了! 爱你们! 第119章 玩笑 剃刀小队的队长紧张地看着街道对面逐渐散去的烟尘,这一击是奔着废除对方的行动而不是直接杀死的程度去的。 基金会在接到司辰和一名陌生男子在一起的情报的第一时间,就对司辰的神秘学信号进行追踪。 本来看到那个独特的标记依旧闪烁在显示屏上,基金会还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那之后不久,司辰的信号就消失了! 整个基金会顿时如临大敌,迅速找到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并迅速组织人手对那个地方进行围剿。 基金会方面判断,那个男子很有可能就是“暴雨”期间活跃着的重塑干部,第二个能在“暴雨”中行走的人——辰溪! 鉴于他身上的巨大价值,基金会的做法是在保证司辰安全的前提下尽量活捉! 所以在看到戴着神似重塑面具的目标人物真的带着维尔汀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然后,他们就看到辰溪将手伸向司辰,两人来了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的互动?! 虽然不解,但是看到辰溪没有伤害司辰,并且让她就这样过来了,剃刀队长着实松了口气,并迅速将逐渐靠近的司辰拽到身边,下达攻击指令: “放!” 神秘术纷至沓来,声势和阵仗怎么看都不像会是想让人活下来的样子。 “辰溪!” 烟尘消散,将心提到嗓子眼不只有维尔汀,还有剃刀小队队长。 等一切归于寂静,被神秘术驱散的浓雾又一次聚集了起来,就在它将人们的视线重新彻底蒙蔽之前,人们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茧仿佛在蠕动一般静立在马路对面。 “咳咳。” 黑茧逐渐融化,被收进身体,辰溪轻咳出一口血痰,包裹着一层黑液被吐在了地上。 “淦!” “狗娘养的基金会杂种,我他妈没惹过你们吧!” 两道风刃陡然从雾中刺出,擦着剃刀小队队长的脸颊飞过,带起一抹血色。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各方注意,敌人状态良好,继续火力覆盖,然后增加支援!” 接收到指令的下一刻,各种神秘术不要钱一般不断往辰溪所在的地方招呼着,一个亮红的信号弹呼啸着带着璀璨的光彩升空。 一只粘腻的黑色触手带着破空声猛地从被集火的地方射出,在信号弹上至顶端之前将其捏碎熄灭。 “何必呢!” 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搭上队长的肩膀,回头一看竟是辰溪鬼魅般的笑容。 “一个月几个子啊,跑来跑去的当填线宝宝,不如加入我吧。” 双手捧起满满的利齿子,辰溪一脸淫笑地将其送到剃刀队长面前。 “加入我,这种亮闪闪的东西管够哦~” “人类崇高的理想可不是你这些恶心的金钱就能取代的!” 剃刀队长一巴掌将那一堆利齿子拍散,叮叮铃铃落地,然后将维尔汀护在身后,握着的折刀汀的一声弹出,直指辰溪鼻尖。 伸手将直到面前的刀尖移开,辰溪说道: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刀刀剑剑的东西不要对着人吗?很危险的好不好。” “那个……”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维尔汀在剃刀的身后打算弱弱开口,却被辰溪用眼神制止。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这么快就结束呢~ “你现在在基金会的全面包围之下,劝你就此束手就擒,我们承诺不会伤害你!” “是吗?” 有恃无恐的辰溪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甚至主动将双腕贴紧摆出一副已经被手铐拷起的样子,伸到剃刀面前。 “我的身子可是很弱的,能不能温柔一点啊。” “当然,基金会秉持人道主义精神,绝对不会虐待任何投降的人。” 剃刀说着就打算伸手抓住辰溪的双手。 然而那双手就像是小白兔一样,灵巧地从他准备握紧的手中脱出。 “我突然后悔了。” 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辰溪带着点委屈的说道: “你一看就是特别有力气,一定会弄疼我的,我怕疼,我不要。 能不能让你身后的小姐姐帮我拷上手铐啊?我保证乖乖的!” “想都别想!” 仿佛没有看到辰溪那真诚眼神,剃刀挥刀带起一阵光辉,将身后的维尔汀护的更紧了。 “我劝你别想耍任何的花招,这里所有人都盯着你的!你现在除了投降没有第二个选择!” “是吗,那么就是说谈判失败咯?” 像是震碎手铐之间的锁链那样,辰溪抖抖手腕分开双手。 “那你们准备好了吗?基金会的走狗们!” 刺骨的寒意陡然从辰溪的身体里扩散开来,然后就在他们眼前,他的身体融进了无尽的浓雾,消失不见。 “福葛先生!” “了解!” 近几日,伦敦的空气质量急转直下,许久不见的浓雾包围了整个伦敦城,成因不明的浓雾背后,是无数患病的病患与各处有关黑雾的目击。 基金会认为这也和辰溪,或者说重塑之手有关! 所以在今晚的作战中也带上了“雾行者”家族的福葛先生。 当浓雾散去,街道上哪里还能看到辰溪的身影,除了流窜着电流声的老旧路灯就是一地闪闪发光的利齿子。 众人将维尔汀团团围在中间,紧张地盯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但是反观被围住的维尔汀,则是一脸兴奋观察着着意料之外的状况——和辰溪说的一样唉!好玩! “都别放松警惕!敌人异常狡猾,保护好司辰小姐!” 剃刀还在发号施令,但是再也憋不住的笑声已经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房顶上的辰溪朝天伸出手。 “神说,要有光,于是这个世界上便有了光。” 张开的五指猛地收紧。 “我说,今夜无神,于是众神陨落。” “纱幕!” 黑色的幕布冲天而起,迅速将所有人笼罩其中,遮蔽了一切外界的光源。 下一刻,意识到不好的众人赶忙凝聚起神秘术的光辉,尖刺也同时从幕布中刺出,破坏了所有的路灯。 一瞬间,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只留下了辰溪嚣张的话语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哈哈哈哈哈!挣扎吧,害怕吧,痛苦吧!尽情的取悦我吧!老鼠们!” 第120章 佯装镇定的分别 一时间,令人窒息的黑暗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死亡的气息舔舐着人们的脊椎,一些胆小的调查员已经害怕到抱头蹲下。 “大家不要慌!发动神秘术照亮视野!” 不愧是能当上队长的人,最快冷静下来并发出正确的指令。 但是嘛…… “谁敢点灯,我不介意帮谁在阎王那里,熄熄灯~” 又是一条黏液的触手,舔着一个小个子女生调查员的耳朵飞过,削掉了她刚刚凝聚着神秘术的术杖尖端。 “啊!” 黑暗伴着惨叫再一次袭来,但这一次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嗯,有点安静啊~挣扎呢?惨叫呢?我要的表演与狂欢呢?!” 随着话音落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在众人身边响起,宛如什么小型啮齿动物啃食着什么的声音魔咒般出现,进一步加重人们心中的恐惧。 终于…… “啊!啊,啊!” 惨叫的声音开始出现,不断有人倒在粘腻的液体之中。 “主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下面的利齿子变为化身,制造恐惧。” “没有搞出什么残疾吧?” “没有,我们至多只是他们的肌肉上留下一些伤口,不伤筋骨。” “那就好。” …… 坐在旁边屋子的楼顶,辰溪悬空的双腿前后晃着,笑着看着下面自己导演的一场闹剧,纵身一跃。 “你能不能不要总玩这种跳楼的把戏,用风拖住你可是很累的!” “这不是还有你嘛。” 在空中抱着刀舞,搓着他的小脑袋。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敢这样啊,这都是多亏了你哦~” “哼,知道就好!” 哈哈哈哈,小小傲娇,拿捏拿捏。 安抚好怀中的仔仔,辰溪稳稳落地。 然而下面的世界早已乱作一团,在他们的视角中,身边不断有同胞倒下,呻吟、惨叫不绝于耳。 平时最最依赖的视觉被完全剥夺,只留下麻木的身体与大脑在只有惨叫的世界中等待,等待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死神临幸的幸运儿。 剃刀还在声嘶力竭的安抚着众人,但收效甚微。 “大家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待在原地!保护好受伤的同伴,胡乱奔跑只会踩踏到原本就受伤的同伴!”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已经完全乱掉的众人根本听不到任何指令。 在他们感知到的世界中只有惨叫,死亡,以及自己倒地后,摸到的粘腻液体。 “主人,已经根据您的吩咐,放出混乱、恐惧的梦境,现在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您。” 幽梦也从黑暗中露出身形,手里还提着一个缓缓滴着什么液体的空桶。 满意地点点头,辰溪摸了摸身边不断催动着能力的安玛——从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让安玛给每个人套上一层盾,防止他们真的受了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 毕竟只是找找乐子,玩一玩,要是真出人命了那乐子可就真的大发了。 “嗯好,我们走吧。” 跟在辰溪身后,来到维尔汀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辰溪!” “嘘。” 赶紧捂住维尔汀的小嘴,示意她小声一点。 “好玩吗?” “嗯嗯!”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辰溪仿佛都能看见维尔汀眼睛中闪动着小星星。 “我这还有个更有意思的,想不想试试?” “是什么?” “让安雅姐和你一起回基金会。” “?!” “别急。我会让幽梦跟着的,他会扭曲别人的认知,在别人眼里你们站在一起就只能看见一个。” “偶尔玩玩真假司辰的小游戏,给基金会的那些老古董找点乐子,怎么样?” “可是,真的好吗?” 维尔汀倒不是觉得这个乐子不怎么样,只是,有点担心安雅姐就这样跟着自己去了基金会会有危险。 “没事,没事。” 将安雅推出来,放在维尔汀身边。 “看!一模一样!” “辰溪!” 虽然不知道辰溪要干什么,但是安雅隐隐觉得,他要做的事,不仅仅只是找乐子那么简单。 轻轻点住安雅的唇,辰溪制止了她下面的话语。 两人之间已经太过熟悉,辰溪怕她一开口,自己就会改变决心。 将利齿项链在安雅的脖子上带好,辰溪说道: “利齿,这次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她们啊!” “是!” 黑暗中,安雅的眼睛亮亮的,直勾勾地盯着辰溪,但是辰溪却是躲避着不去直视。 招手将刀舞与安玛化为原形,合起放在安雅手上。 “一起带上,有个照应。” “辰……” 最后,一张卡片被辰溪拍在安雅手中: “真出了什么事,就进去躲着,里面的铅玻璃和洛维尔还有娜娜也拜托你照顾了。” “辰溪!”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辰溪这仿佛交代后事一般的行为绝对不对劲。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我们一起。你别这样!” 然而就像是没听到安雅的话一样,辰溪一把将其推开,隐进黑暗之中。 “纱幕。” “辰溪!” 然而,幕布已经撤去,黑暗之中早已没有那个期望中的身影。 “嗯?!我没事,我居然没事!” 视线恢复,所有人都惊讶的发现自己没事,只有一点点轻伤,而自己之前摸到的“血”也不过是一滩假冒的替代品而已。 虽然疑惑,但结果是好的,至少没人受伤且司辰安全……司辰小姐?! 剃刀猛地回头,发现司辰小姐还是安全地站在原地,顿时松了口气,只是他注意到这个平日里以冷静着称的司辰,此刻却呆呆的站在原地,盯着一个地方。 “放轻松司辰小姐,危机已经过去了,虽然让那个重塑之手跑掉了,但是大家都没事也算是一种胜利了!” 以为司辰还沉浸在对黑暗的恐惧中,剃刀带着爽朗的笑容安慰道,同时也庆幸着这个可怜的司辰小姐原来还保留着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是,是啊,跑掉了,又一次跑掉了。” 呆呆地回应着,维尔汀仿佛是又回到了那场夜雨,双眼渐渐变得空洞。 而她的眼中,映射着安雅癫狂的身影。 幽梦的认知扭曲已经生效,声音,动作,一切都从除维尔汀以外的人的认知中抹去了。 “辰溪到底去哪了!” 揪着幽梦的衣领,安雅发疯般质问着。 “冷静些,安雅小姐。主人不会有事的,您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着维尔汀小姐前往基金会。” “告诉我!告诉我!你一定知道,别想装傻!” 无奈地握住安雅揪着自己的双手,幽梦发出一声叹息,就在安雅露出欣喜的表情的时候,开口道: “我和主人有过约定,不能告诉你们。等一切尘埃落定,主人自会告诉你们。” “请相信主人,他一定会没事的。” “呵呵,相信他?” 安雅落着泪发出一声冷笑。 “那他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就连要做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一把将安雅的手扯下,幽梦也是第一次对她们露出反抗的眼神。 “那件事,除了主人,谁都无能为力。” “走吧,请相信主人。” 被幽梦扶起,行尸走肉一般跟在基金会后面,安雅的眼中也同样失去了光彩。 …… 第121章 身死道消 “铥,居然还是暴露了。” 确定走了足够远之后,辰溪停下了脚步,向来时方向张望。 “果然这样根本骗不了她是吗,我这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有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也不全是好事呢。 理了理衣衫,辰溪又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现在就和当初一样,是一个人了呢。 你说对吧,戌海。” 跨进暗金色的传送门,辰溪如此喃喃着。 “又要麻烦坏女人咯。” …… “嗨!”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怎么了,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当然可以,我的孩子。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来,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呢,毕竟你也是照顾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呢。 阿尔卡纳妈妈~” “!” 虽然有这样想象过,但当这一道称呼直接从他的口中飘出来的时候,杀伤力还是超出了阿尔卡纳的想象。 微红了脸将头扭向一边,阿尔卡纳接着问道: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将自己扔在沙发上,辰溪带着点调笑意味的说: “怎么,没事不能来找你了?” 阿尔卡纳笑而不语,只是搁下手中的笔,踱步来到辰溪身边。 辰溪也是识趣地挪挪身子,给她留下空间。 然而阿尔卡纳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抬起腿直接跨坐在辰溪的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身凝视着辰溪的眼睛。 一瞬间,所有笑意收敛,她缓缓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辰溪仍平静地注视着阿尔卡纳,即使双手已经确实的缚住了自己喉管,扼住了自己此刻的生路。 缓缓用力,慢慢收拢,阿尔卡纳感受到血管有力的跳动,感受到肌肤细腻的触感,感受独属男性特征的喉结,在缓缓的上下滑动。 阿尔卡纳依旧没有松手,即使辰溪的脸已经憋至涨红,即使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有了些许扩散,她依旧没有松手…… 气,是空气,不,是气体。 大脑的缺氧以使意识模糊,在制住咽喉的限制被解开之后,辰溪剧烈的喘着粗气,吸进最初的几口空气,意识开始有了些许回归之后,阿尔卡纳的唇贴了过来。 即使理性在拒绝,但是依旧缺氧的身体却依旧状若饥渴的索取着。 贪婪地索取着她口中的一切,直至良久,两唇分离,阿尔卡纳擦了擦嘴角的液体,同样喘着粗气说道: “我也真是疯了,居然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一个孩子。” 起身离开,她又变成了那个重塑之手的阿尔卡纳,坐回到了办公桌前。 “说吧,到底什么事。” 撑着身体坐起,辰溪也没含糊的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给我找个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然后那个地方要么空旷,要么耐造。”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纠结于刚才的事情,谈判一般交换着彼此的条件。 “我能得到什么?” “我身上的秘密。” 辰溪挥挥手,一缕缕黑液从他的皮肤中渗出,悬浮在他的身边。 “那是……” “你的神秘术,还挺好用的,而且……和我的能力有种莫名的契合。” 手掌虚握,那几滴黑液迅速缩小消失,一如从未存在过那般。 复制……不,是再现? …… “你需要多久?需要食物吗?” “时间我也不确定,吃的……要不放门外吧,或许是需要的。” “嗯。” 最后嗯了一声,阿尔卡纳已经重新伏案,将自己埋进了一堆文件之中。 辰溪也没再打扰她,转身朝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 只能说真不愧是重塑之手吗…… 辰溪抚摸着墙面上仿佛在跳动一般的黑色流质,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虽然说是要找个耐造一点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怎么这么掉san啊。 扶额苦笑,但是辰溪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现在的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房间的中央找了个位置盘腿坐好,辰溪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意识放松,扩散,将思绪融进仿佛心脏跳动一般的背景音中,让自己的意识逐渐扩散开来,逐渐变得稀薄。 直到——变得像死一般彻底消散。 “呼……” 再睁眼时,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的空间。 “出来好好谈谈吧,戌海。” “哎呀呀,居然真的被你找到了进入这里的诀窍,不错不错,比我想得要更加优秀一点嘛。” 一团黑影突然从辰溪的身后冲起,趴在他的背上,伸手划过他的胸口。 啪的一下打掉戌海不老实的手,辰溪站了起来,甚至没有看身后飘着的,坏笑着的戌海。 “我这次来是找‘过去’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嗯哼~是什么,让你有勇气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一个空翻俯冲,戌海来到辰溪的面前,用手勾起他的下巴,带着笑意注视着辰溪那傲然的眼神。 “是之前意外窥探记忆时得到的力量?” 一挥手,宛如心相图一般的朦胧画面出现,闪动着辰溪上次看到的回忆。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抵抗的压力突然降临在辰溪身上,措不及防间将他压倒,趴伏在地上。 “还是说,是这些你在碎屑中拾起的灰尘?” 又一挥手,是数个光球从手掌中飞出,里面不断流动的,正是和安雅、刀舞、安玛他们的回忆。 “戌……戌海!” 没有管辰溪无能的叫嚣,戌海继续加大压力的力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 骨头不堪重负的吱嘎作响,最后在轰隆一声中,辰溪的左手被彻底压扁,鲜血与骨肉被极强的压力铺成了一幅诡异扭曲的抽象画。 疼,真的很疼,但是辰溪现在却连挪动哪怕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光是维持意识不消散,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又或者,是我这么久没对你出手,让你产生了我是个好说话的人的错觉?” 一个翻身,飘到辰溪面前,一脚踩住他的头。 “别太自以为是了!” 在已经被紧紧压在地上的头上,又用力践踏着,戌海恶狠狠的说: “我现在真的很想,很想就这样直接,踩爆你的狗头。” 辰溪头顶下方的地面开始出现些许裂纹。 “哈——” 长叹一口气,戌海打了个响指,又是三声轰鸣,对应辰溪剩下的三个肢体。 四肢断面喷涌出的鲜血扩散开来,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高空俯瞰之下,就像一只用血肉绘画的血蝴蝶。 而中间扇动翅膀之人正是辰溪。 重力被撤去,让他短暂地有了喘气的机会。 但是戌海已经蹲在了他的面前,用身体的阴影遮住了辰溪眼里所有的光。 “以后进别人的家记得礼貌点,自以为是的天命之子。” 将手指伸进那一摊血液,戌海蘸了一点书写着一个名字。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v “维……维尔汀。” e 辰溪说话已经变得十分艰难,每说出两个字,就要带出一口鲜血。 “在……再次见到她后……” r “那种违和感愈发强烈。” t “来……来自现实的排斥感,越来越强,咳咳。” i “而我体内的你……似乎也在暴动。” n 写完那个名字,戌海似乎相当的满意,沾血的手指从左往右一划,就像是被划去一般,那六个字母被血痕串成了串,缓缓飘起,被戌海抓住一角拎在手中。 “想知道?” 戌海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兴奋,仿佛充满了高兴愉悦的情绪,但辰溪若是还有一点力气抬头的话,便能看到那对埋藏在阴影中的双眼,闪着何等恐怖的癫狂与阴冷。 “想知道,你就自己去看看嘛~反正,你来到这里的目标,不也就是这个吗?” 说着,便将那个血符插进辰溪的额头,不顾他的惨叫,强行将其推进辰溪的大脑。 “就让你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看看吧,当年事情的一角。” 当戌海再站起身的时候,身下的辰溪早已没了生息,倒在血泊之中。 “这个轮回的你还真是脆弱呢。” 像是清扫着垃圾一般,戌海拍了拍手,身后血液干涸,肌肉枯萎,没过几秒那具肉体便成了一缕飞灰彻底消散在了此处。 打了个哈欠,戌海向后一倒重新浮了起来。 “让我看看,这家伙留了哪些锚点,可以让我好好玩一玩的。” 拨动着辰溪的记忆,戌海很快便锁定了一个已经被“暴雨”回溯的个体。 “这个不错,嘿嘿嘿……” 第122章 血与火 好难受……周围被一片昏暗的红色所包围。 浑身都遭受着不知是痛还是苦的冲击,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仿佛全身都在溶解。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曾与朋友喝酒试图喝醉,那一晚,倒在床上持续呕吐了三个小时。 而现在,这种糟糕恶心的程度超过了当时的百倍。 思绪与视线,都像是大地震一般扭曲着,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轻,融化一般,我的自身正一点点地从所有神经上剥离下来…… 我想自己一定是精神失常了,但是,我却感觉不到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寂静降临…… 好不可思议的感觉,明明还有意识,却不像是活着。 听说毛虫在化蛹之后,会变成一包浓稠的液体,难道我现在也是这种状态? 奇怪,我不是在和戌海对峙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 噗—— 利刃突然刺进一枚放在桌上的“蛹”,丝毫没有管它止不住的颤抖,持刀人直接将刀划到底。 洁白的“蛹”瞬间干瘪下来,鲜红的汁液瀑布般涌了出来,在昏暗的实验室中蔓延开来。 仿佛是有着意识一般,破碎的蛹壳不断颤抖着,逐渐蜷曲起来。 然而拿刀的男人却只是兴奋地舔了口染血的刀尖,一把将其钉在实验台上,看着它再次逐渐躺平。 “你在干什么呢?” 又进来一个女人,飞来一脚将男人从实验台前踹开,落地时双脚也是踩进血泊之中。 “不是说了这是很重要的实验品吗?怎么这么粗暴!” 然而和她的话语不同,女人抬手便将“蛹”粗暴的从钉在桌上的匕首中扯出来,丢在地上。 “还有这个垃圾,赶紧的丢营养液转化皿里去,7号实验的培养液快用完了。” 被踹飞的男人将头从破碎的培养槽中拔出来,宛如喝醉酒一般,晃晃悠悠靠近,拾起地上的蛹皮,啃了一口。 “蠢货!谁让你吃了!” 又是一脚,直接将男人踹出了实验室。 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实验室的门,女人转头看向实验室里面。 鲜红的血液还在滴滴答答的从实验台上滴落,昏黄的光透过装满培养液的罐子照过来,整个空间中说不出的诡异。 “唉,真是的,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招了招手,所有刚才从“蛹”中流出的液体,悉数朝着她飞去,一圈一圈螺旋状盘旋在她的身边。 “世界树上结的‘蛹’,不知道这位神明大人又会有着怎样的能力呢~” 她的脚步走过摆放整齐的一排排培养罐,随手撒进几滴血液,或多或少,完全看心情。 “以这些材料为蓝本养出的‘孩子’,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 ……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突兀的刺进戌海的脑海,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大脑昏胀难受。 这对他来说倒是个新鲜的感觉,这种切实的感受外界的一切,已经多久没有过了。 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的感觉从腹部传来,然后转瞬消失。 戌海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血迹,抚摸着肚子说道: “看来是开始了呢,我们故事的最初~” 叩叩叩。 还没等他再在这种思绪中多停留一会儿,敲门的声音就像催促一般,比之前更加急促的响起。 “来了!” 有些不耐烦的答应着,戌海一脸不爽的将门推开。 “谁啊!” 然而一开门,撞见的却是一张朴实粗糙的笑脸。 “嘿!医生你起来了啊!” 憨厚的庄稼汉子豪迈的一把抓住戌海的手上下挥舞着。 “真的谢谢你啊医生!多亏了你的药,我媳妇儿的病才能好,真的谢谢你啊医生!” 来感谢的人不知道怎么才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谢意,所以将一袋一直扛在肩上的东西递到戌海手中。 “自家种的一点菜,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 被突然递到手中的菜压得闪了个趔趄,等戌海再抬头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就已经走远离开了。 风风火火的走,一如他风风火火的走,只留下戌海一个人懵逼地愣在原地。 没错,戌海穿越的这具身体,就是之前被辰溪复活的巫医。 当时在被复活解开心结之后,他便开始积极的与村民相处,并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制药技术,很快就与村民打成一片。 然后就是现在,被戌海夺舍了。 “不过这副模样……” 戌海摸着自己的脸,好像不是很满意。 轻轻晃了晃脑袋,戌海便将身体化作了自己的模样。 “还是这样舒服。” 说完,随手一挥便将身后巫医的房子夷为平地。 “反正也不会再回来了,这里也没必要存在了。” 哼着小调,戌海缓缓走上了乡间小道,然后在村口的一间小屋前停下了自己的步子。 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 一道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询问从里面传出来,然而戌海并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敲着门。 “是人是鬼说一声!” 但戌海依旧没有出声,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甚。 屋内咔哒一声,好像是什么上膛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朝着门口的位置冲来。 “妈妈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大白天的过来消遣我这个老头子。” 砰的一声,门板还没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呻吟便狠狠地摔在墙上。 “嗨……” 然而下一个字还没出口,戌海便被一对黑洞洞的枪口怼在了脸上。 “什么啊,居然是你这个小伙子啊!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顿时消融了一切误会,老人收了枪,一把搂过戌海的肩膀。 “臭小子,是你的话吱一声不就行了,瞧这事闹的。 你这是事情办完了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还是那副大笑着的样子将戌海扯着进了家门,全程没有更多的关注这个小伙子。 毕竟他的脸上也就只是一个眯着眼睛的笑容。 进了家门,老者重新在墙上挂起猎枪,拜了两拜,然后将戌海引到床上支起小桌小椅。 一如那个晚上。 “你小子怎么还染了个头发?看着倒是精神了不少。” 再次摆出两小杯,老者从床底提出自己的谷酒。 对眼前的小伙子,老者已经是当作类似于自己孩子一般的存在了。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仅仅只有一个晚上,但是他还是不可控制的喜欢上了那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作为守村人,村子里的孩子大多因为自己凶巴巴的脾气不愿靠近,而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早已在自己二十岁生日当天,离开这里去往大城市生活了,十年没有任何消息。 然后就在那个夜里,打开门的一瞬间,老者看着当时怯生生站在门口的辰溪,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小时候的样子,当时那种说不上来的欢喜的情绪充斥着老者的心。 旋开酒壶的盖,准备将两个杯子满上,但是戌海却是伸手制住了老者的动作。 “老人家,我们喝这个吧,毕竟当初说过的,再回来的时候,会带着好酒来看您老的。” 老者听了戌海的话,明显一愣,但随即开怀大笑,仿佛发生了什么非常值得高兴的好事。 “好、好、好。喝好酒,喝你带的酒。” 一连说了三个好,老者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这种感觉比过节时候全村人上门拜访祝福还要畅快! 清澈的白酒渐渐灌满两个酒杯,桌子两边的人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 老者畅快的将酒杯磕在桌上,一杯下肚就已经红了脸。 “你这酒劲儿可不小啊,这才一杯,我……我就有了醉的感觉。”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再举起的时候,他眼里的世界就已经开始扭曲旋转了。 “说起来,小伙子……” 老者的腰已经越来越弯,几乎都要趴在桌上了,但是那个举着酒杯的手却依旧高高地举着,不曾放下。 “你……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 戌海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替这个老者闭了双眼,但是并没有动他嘴角的笑容。 “我的名字,叫戌海。” 一转眼,披了身黑袍的戌海站在村口,望着火光冲天的村子,淡淡的说了句: “果然还是一个都没有吗。” 说着戴起了袍子上的兜帽,一步一步朝着远处走去。 就在他走后不久,村子旁边的一座森林中,悄悄探出一个白毛绿瞳的小萝莉,柔弱的躲在一棵树后面: “好……好可怕。” 第123章 实验 记忆最后的时刻,停留在突然捅向自己的那一刀,那一刀之后,就像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被撕碎践踏,仿佛世界上所有种类的疼痛都在那一刻找上了辰溪。 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立刻死去,痛楚不断折磨着他,直至最后感觉到自己在被一点一点切碎。 每一次被切割,都会让他的意识变得更加薄弱一分,辰溪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而现在,他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吼——!” 没人会像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就看到一个猛兽大吼着朝着自己冲过来。 但是现在的事实就是这样,容不得半点质疑。 然后还没等他抬起手臂防御,辰溪便被撞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腥甜的气息顿时涌上喉咙,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了。 腹部被撞得凹陷下去了一块儿,已经彻底没救了。 野兽再次朝着他冲来,但辰溪却只是安静的闭上了眼,任由它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扯下四肢,咬开肚子,将肠子、肝脏、肾脏……血淋淋的扯出,抛向空中然后一口咬住吞下。 临死之前,辰溪听到一道毫无感情的冰冷女音: “果然第一代的肉体对付这样的怪物还是太勉强了吗。 这次的实验题是几血的?三血?好,这个数据记下来,准备开始下一场实验……” …… 戌海依旧是穿着一身黑袍,好似漫无目的游荡在街道上。 孩童拿着风车,嬉笑着从他的身边跑过,临头的孩子王不时回头招呼着后面的小伙伴,一边提醒他们快点跟上,一边继续大步向前跑去。 “你……你们,慢一点啊,等……等我啊……呜呜呜呜。” 整个队伍大致分为三部分,最前面的孩子王,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中间的大批孩子,以及队伍最末尾,一个带着哭腔,努力想跟上却怎么也跟不上的小女孩。 “等等我啊……” 戌海笑着驻足看着孩子从自己身边经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或许是太过专注,又或许是那孩子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了,一个不注意那个队伍最后的孩子竟然撞到了戌海身上。 “抱……抱歉!” 撞到戌海的那个孩子,因为撞人的反作用力,一个身形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但是她却赶紧爬了起来,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来得及擦,便赶紧给戌海鞠躬道歉。 “抱……抱歉,这位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妈妈一再提醒过自己,千万不能招惹到了街上走着的贵族老爷,不然他们就会把自己抓去到农场里当奴隶! 小女孩害怕的紧闭着双眼,但是想象中粗鲁的责骂并没有到来,反而感受到了从头顶传来的,不可思议的触感。 “没事,下次注意点嘛。” 戌海温柔地摸着小女孩的头,很快便安抚下来她颤抖的身体。 “来,哥哥这里还有一些糖,拿去和你的小朋友们一起吃吧。” 小女孩一脸震惊地看着被递到手里的糖果。 那种甜甜的味道只有每次在感恩节的时候,妈妈会从橱柜里拿出一块黑色的方糖递到姐姐和哥哥以及自己的手里。 然而就是那样的一小块,就已经能让这个小女孩高兴很久,更不用说她现在手里五颜六色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糖果! “先……先生,我真的可以吗?” 戌海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小女孩又惊又喜,赶紧鞠下一躬道谢,然后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追上了前面的同伴。 没有再次叮嘱她记得分给同伴,戌海就这样继续向前走着,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第二天一早…… “女儿!” 同样的悲鸣,同时在十五个家庭中响起。 戌海坐在一座高塔顶层的边缘,啃了一口手里的热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报纸: 《十五个孩子,一夜之间离奇死亡,是巧合还是诅咒?神秘学家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舔了舔嘴边的酱汁,戌海松开手仍凭报纸被风裹挟着飞散,喃喃道: “果然,孩子也不行吗。真的没有什么规律吗。” 纵身跃下高塔,戌海再次落进阴影之中。 “要不要再玩点大的?” 这样说着,他便已经来到一个小型城镇的水源地,面无表情地撒下一些暗红色的粉末。 “等着咯。” 在镇外找了棵最高的树坐在树的顶端,戌海打了个哈欠。 太阳升起又落下,戌海就这样在树上坐着,也不觉得无聊,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只是这样坐着。 就连小镇中不断传出的惨叫声,也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 又是一轮日月变化,小镇里已经没了任何声音,戌海跳下树,沿着进镇的路走了进去。 途中路过一滩已经干涸了的血泊,但是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径直走了过去。 毕竟,戌海是看着这个人如何惊恐的从小镇中逃了出来,在半路上爆炸,化为漫天血雾。 戌海当时还清楚的记得,他的一枚眼球是怎样飞出去,拖着长长的视神经在地上滚了几圈,被乌鸦叼走。 推开了好几家的房门,屋内的场景无一例外的都是满墙的血液,挂着破碎的肠肠肚肚,干涸到黏在上面,发出开始腐烂的恶臭。 没有仔细检查,只是重复着推门,扫视,下一家,推门,扫视……的流程,全程戌海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嗯,是量给多了?” 直到推开了半个城镇的门,看到都是一样的结果,戌海才后知后觉地如此认为。 耸了耸肩,他并不在意,反正只是实验而已,一些牺牲,一些死亡在所难免,更何况,这只是“暴雨”之下的普通人罢了。 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大半个小镇的房门已经被开完了,但是戌海到现在依旧没有发现一个活着的人。 直到再次推开一家的房门,周围的环境竟开始出现一些扭曲,然后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雨滴开始飞向天空。 “‘暴雨’开始了吗。” 没再去管这间被推开的房门中可还有什么,戌海转身走进“暴雨”之中,喃喃道: “或许可以去试试那个女人,没准能成。也算是给那小子一个礼物了。” 然而转身离开的戌海,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双眼被鲜血染红的女孩,正艰难的睁开自己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戌海离开的背影…… ———— 前天没更新,补上。 第124章 森林小屋 不多时,戌海便已经出现了那座森林之中,但已经迟了。 森林里除了一些杂乱无章的几何体外,再没任何东西。 看到是这样的情况,戌海也没太在意,只是轻轻说了句: “呼,这样也好,不会改变太多东西。” 走到那堆几何体中,挑挑拣拣,选出几块收到怀中。 “嗯,差不多了?希望不会有什么被我漏掉。” 临走之时,他又回头仔细的看了看,挠了挠头,发现真的看不出剩下的那些有什么区别,戌海索性摆烂: “算了算了,就算到时候缺了什么,我用其他东西给她补!”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划开传送门的时候,他还是俯身又顺了一块几何体,然后红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瞬移的目的地在哪,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好似实验室的地方。 “嗯,这地方挺方便的。” 从身上抖出了带着的几何体,戌海将它们按照大致人形拼好,然后在每个接面都涂上了红色粉末。 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珠,终于算是有感情的说了一句: “大功告成!”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突然推开。 戌海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是一道红光扫过去,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的那人便被砍成两半。 随后戌海伸出两条触手将被砍成两截的尸体拖进了实验室,随手关上了门并将边缘用血肉糊上焊死。 “好了,接下来来试试复原实验吧,希望那些碎屑不会影响她的复活好吧。” 将手指点在几何体上,红光渐渐蔓延包裹住了几何体,将其融化,整合,渐渐变成了一具赤裸的人形。 “成了!” 继续施加着力量,人形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最终变成了安娜的模样,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我真是个天才!” 给安娜披上一件实验室里找到的工作袍,然后将其扛在肩上,推开实验室的门,然而门外却是一片荒野。 一步跨进荒野,戌海礼貌地关上了门,也将那一具断成两截,带着白色面具的研究员留在了门的另一侧。 荒野之中,无数的触手从戌海的后背伸出,以蛮狠的力道扫向不远处的森林。 一部分卷起倒下的大树,将它们切开分好,另一部分则是拍打着地面将其压平夯实。 很快,一座带着粗犷气息的乡野小屋便拔地而起了。 戌海满意一笑: “看来在建造方面,我也是很有天赋的嘛。” 在里面又支起了两张床,几把椅子,一个桌子就算是所有的家具了。 “还有被子、衣服、洗漱用品之类的,嗯,需要的东西还不少。” 将安娜在椅子上放好,戌海转身出去,等再回来时手里便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种东西。 将它们分分类,该铺床的铺床,该挂起来的挂起来。 又打了两个衣柜还有灶台,这个粗糙的小家算是彻底建好了。 将安娜放在床上,戌海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先睡一觉吧,不着急……” 打了个哈欠躺下,戌海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入夜…… “嗯…嗯……嗯!” 女性的嘤咛,像是被压抑着一般于小屋中响起。然而细听之下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自主的压抑,更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之后的挣扎。 “喝!” 猛地从床上惊醒,安娜大口喘着粗气,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 “这里是哪里啊?” 此刻,夜色降临,清冷的月光通过没有窗棂的窗子洒了进来。 仅仅只披了一件外套酮体,此时也因为起床时的动作从肩上滑落,女性青春的气息顿时洋溢在了小屋之中,只是此刻无人欣赏。 寂静的月色中,除去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一人平稳安静的呼吸声。 虽不知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不知为何,光只是听到这声音,就让她有种心安的感觉。 重新穿好衣服,将胸前的纽扣一粒粒扣上,再伸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边只有这一件衣物。 倒也不是矫情的人,只穿着这一件白大褂,安娜便掀开被子下床。 身体感官上的麻木根本没让她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以至于站起的那一刻,双腿便支持不了她的身体,使她摔倒在地。 所幸跌倒的声音不大,没有打扰到在屋子另一角的那张床上熟睡的身影。 并且此间的地面也被人细心的铺上一层地毯,摔倒的安娜不仅不痛,甚至有种想就地重新睡下的冲动。 “不行!” 轻轻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安娜恢复了清醒,向后倒去依靠着床边,缓缓撑着自己重新站起。 然而现在的他就像是重新学步的婴儿一般,想要站稳就只能接借助身边的床,每挪动一步,都会打破身体那岌岌可危的平衡。 “咚!” “咚!咚!” “咚!咚!咚!” …… 无数声过后,安娜终于与自己的身体达成和解,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已经能支持着自己进行短途行走了。 她终是颤颤巍巍地来到了那张床边。 月光从自己的那一侧照进来,所以并没有撒到这个睡在阴暗角落里的少年的脸上。 但是本能的,安娜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 然而就在自己刚伸出手的时候,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自己,与此同时还有一道阴冷暗沉的声音传来: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打扰别人睡觉吗?” “啊,抱……抱歉。” 收回了手,安娜握着自己那被握疼的手腕。 戌海也没再管,翻个身又再次睡下了,只是临睡着之前,一声轻轻的嘟囔传来: “这下又要多睡一会儿了。” 并没听到这句话,安娜抱着自己的手腕在床边低着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她便重新站起打算回到自己的床上。 然而此刻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可以站稳了!不管是行走还是什么,都已经和自己之前没有差别了! 松开一直被自己握着的手腕,一道鲜红的荆棘花纹环绕在手腕上,正微微发出状若不祥的红光。 “是这个的缘故?” 伸手碰了碰,并没有什么奇异的感觉。 再回头看看床上已经熟睡的那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这位,也是个温柔的人呢。 感受到这份心意的戌海躺在床上,浑身一颤,于是更加紧的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想将这股从骨子里生出的恶寒赶出身体。 重新在床上躺下,安娜将手腕举过头顶,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手腕上的图案,同时另一只手抓向自己的胸前。 但,却只抓到了一阵令人心冷的空虚。 “辰溪……” 低低地喊出这个名字,安娜侧身望着窗外的月光。 “你究竟在哪儿呢。” 自己似乎一直在等待,从最初相识的那几日之后,自己就一直在等待中度过。 明明自己记忆最后的时刻,看到了辰溪的脸,但是自己现在又在哪里呢? 而且,记忆中的那张脸,好像并不是欣喜或是高兴,更像是惊恐与……绝望。 想到这,安娜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更加紧的按住自己的胸口,怀着乱七八糟的心绪,沉进乱七八糟的梦境。 …… 第125章 第一课 “唔……我这是又睡着了吗……” 与昨晚不同,今早醒来的安娜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十分的不舒服。 抬头看去,昨天那个没有看清容貌的少年此刻正捧着一张报纸坐在餐桌前。 而他的面前,摆放着两盘不知是什么肉煎制的早餐。 虽然自己的醒来并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反应,但安娜也意识到现在不是继续睡觉的时候,于是便乖巧地下床小跑着来到餐桌边。 少年手里的报纸有着与他的身体不相称的大小,哪怕安娜走到了餐桌边,也没看到少年具体的样子。 拖动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让安娜不禁有些头皮发麻,紧张地转头看了一眼少年,发现他依旧没有什么动作,这次眼观鼻 ,鼻观心赶紧坐下。 干净的镀银刀叉摆放在白瓷盘旁边,一点酱汁甩着霸道的尾迹略过盘子中的肉排,于边缘的迷迭香处停下。 不说其他,光这卖相与香气就已经足够所有人胃口大开了,更不用说现在饿了好久肚子的安娜了。 不过哪怕是这样,安娜依旧不敢造次,轻轻拿起刀叉,一阵触电般的刺痛却突然传遍安娜全身,惊得她一不小心丢下刀叉,磕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紧张的看了一眼餐桌对面的人,对方仍将自己的脸埋在报纸中,而这噪音也不过是让他将手中的报纸再翻过了一页而已。 确定不会再发生什么,安娜盯着桌上的刀叉,紧张的再次伸出双手。 刺痛的感觉依旧存在,但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就这样,在奇怪的氛围中,安娜切下第一块肉放进嘴中。 “好难吃。” 脱口而出的瞬间,就连安娜自己都惊讶到捂住了嘴巴。 自己怎么会这么失礼! 餐桌上的氛围好似死一般凝滞住了。 光光是对面报纸翻页的声音就够吓安娜一跳。 许久,她都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咽下嘴里的肉之后,就一直这样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搓着自己的衣角。 “哗——” 报纸终被搁下,安娜也第一次正面看清少年的面容,一头乌黑的短发,额前夹杂着一抹赤色挑染,双眼都是带着些许邪气的猩红…… 但是抛开颜色上的问题,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辰溪! 虽然已经惊讶到瞪大了双眼,但是安娜还是从心地没再说出一个字,静静等待着对方对自己的发落。 然而就像是矜持的深院闺秀那般,眼前的少年依旧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自己面前的刀叉就从尖端开始,缓缓燃烧,然而火焰过后,安娜并没有看出它们有什么变化。 只是,在火焰燃尽之后,瓷盘中的肉排也同步融化,被变化成高脚杯的瓷盘托起,变为了一杯猩红的液体。 之后,少年再次拿起报纸,意思不言而喻。 端起面前的高脚杯,安娜狐疑地看着杯中的液体,她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闻到,只闻到一阵令她有些失神的香气。 将酒杯凑到嘴边,浅浅尝了一口。 “啊!呃,啊,嗯,啊!!!” 一瞬间像是有无数个小型的炸弹在血管中爆炸,然后再重新修复。 这种痛苦已经让她难受到出现窒息的感觉,跪倒在地上面目狰狞的捏着自己的胸口。 而手中的酒杯也早在一开始便脱手落地,哗的一声摔得稀碎。 良久,等体内的躁动终于平息下去,安娜已经香汗淋漓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比起身体,口腔中异样的感觉更让她在意,所幸她现在剩下的力气还够自己驱使自己的舌头。 简单的舔过,是四颗有些尖锐过头的虎牙…… 再睁眼的时候,视野中的一切都淡淡的染上一层朦胧的猩红,说不出的诡异与可怕。 “身体刚完成转化,视野上有什么异常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倒在地上的安娜,第一次听到戌海平静的声音。 基础音色与辰溪很像,只是多了一分低沉与不近人情。 但是倒在地上的安娜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回应他的话,只能尽可能的喘着气,恢复自己的身体。 戌海也没有管,端起自己面前的盘子,转身放进洗碗槽中,哗啦啦的声音就此响起。 等一切声息停歇,戌海转身丢给仍旧躺在地上的安娜一套衣服。 “我出门一趟,你看好家。” 然后便戴起自己兜帽消失在了门口,就连安娜坐起来想说一句自己已经了没事了都没机会。 此刻,她抱着怀里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换好衣服,很合身,只是可惜安娜并不能从镜中看到自己,不过…… 这件衣服,于肩膀处连接了一条可以拆卸的金色项链,而项链的吊坠,正好就是一枚沾染了点点血色的金色利齿子。 安娜捏着胸前的项链,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种情感只能郁结在胸口,让她向空无一物的镜中伸出手,像是想与那个本不存在的自己,十指相扣。 咔哒。 “我回来了。” 推门而入的戌海正好撞见安娜眼里闪着泪光朝镜子伸手的这一幕,狐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镜子,说道: “你应该看不见吧?” 安娜此刻的脸已经微微泛红,害羞的情感让她只想此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戌海却没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还在追击。 “嗯,衣服不错,穿着挺好看的。” 一瞬间,安娜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于惨白的脸上,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然后下一刻,“咚的一声,是什么东西被丢在地上的声音”。 “杀了它。” 安娜脸上的羞红霎时间消散,看着被丢到自己脚边的一只白兔,难以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戌海。 “我说,杀了它。” 再次重复了一遍,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 安娜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即便之前经营酒馆的自己并不排斥杀生,但是此刻,伸出的手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用你的神秘术,别用你的手。” 站在一旁的戌海散发着强大威压,再次向安娜命令道。 但是这次轮到安娜彻底傻眼了,神秘术?我不会啊。 自己之前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神秘术,既没学习过也不知道怎么用,哪怕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异变,但是神秘术……这也不是说能用就能用的啊! 安娜有些崩溃的低着头,伸出手犹豫不决。 戌海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异常,再次命令到: “张嘴。” 安娜抬起头,虽然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一瞬间,一颗糖果被有些粗暴的塞了进来,没有预防的安娜甚至连嚼都没来得及嚼便匆匆咽下。 “苦目糖,死了就算了。” 说完戌海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顺便将门关上,留下那只奄奄一息的兔子,以及再一次承受着身体撕裂痛,嚎叫不止的安娜。 …… 良久,体内的痛楚终于平静下来,安娜跪倒在地上,之前的疼痛已经让她涕泪失禁。 现在,她就连将头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日本土下座那样将头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 “血花翻舞” 然后就这样,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是在同一时刻,戌海推门而入。 “还不错,恭喜你通过了第一课。” 背后的触手破体而出,吞噬了地上的兔子,拎起地上的安娜,擦干净脸丢回床上。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第126章 只是一段记忆 “这……” 再次睁开自己的双眼,辰溪发现自己依旧是在一个类似于斗兽场的地方,手握长剑,剑指面前的巨兽。 然而让他感到惊异的不是此时的情景,而是此刻自己的状态。 并没有做出思考,但是身体却擅自提起手中的剑做出反抗。 与此同时,还有恐惧、不安、紧张等等一系列情绪流进自己的身体。 就像身体在独立出去,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情感。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与自己有着极深的共鸣。 但,自己只是一个如同住在这具身体里的旁观者那般,真实地接受着这具身体感受到的一切,却无法驱使身体回应自己的情感与思绪。 身体的想法也会出现在自己的脑中,就像分裂思考那样,两种不同的思绪让辰溪感到强烈的割裂感 “嘶……所以,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了解吗。” 猝不及防下的冲击疼得他忍不住想倒吸一口凉气,但是稳定下来,流进身体却只有恐惧与无助的情感,以及一点点鱼死网破的勇气。 “好吧!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 下一刻,身体与精神的想法高度统一,一齐举剑指向面前的巨兽。 只是,一方惶恐,一方振奋! “唉?” 天空?身体,身体好轻……这是什么…… 血? 宛如烟花的尾焰,鲜血从腰部,带出内脏,推着他向大地坠去。 “唉??” 极速下坠的过程中,怪兽那张狰狞的面孔也越来越近,以及于瞳孔中,极速放大的怪兽的鞭腿。 “唉???” 砰的一声,辰溪的头颅在见面的第一个照面中,化作了漫天血雾。 …… 又是一次睁眼,又是一场对峙。 但是辰溪的心中却满是茫然。 唉?就这样死掉了? 至少能撑几个回合吧,至少也要有几次帅气的挥剑吧!至少,不该死的这么无能为力吧!!! 所以,所以,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啊!!! 茫然被绝望乘虚而入,于眼前所见,即为绝望。 长着人面的怪物,裂开嘴角,牙齿从皮肤的裂隙一直延伸至后脑,滴滴答答的滴着红色,粉色的糨糊。 “嘿嘿嘿~” 高大的身躯遮蔽了太阳,狞笑着凑到辰溪面前,拈走了他手里的剑。 “不要,不要……啊!!!!!” 利剑直接插下,穿过‘辰溪’的脚背,将他钉在了原地。 “不要,不要,求你了。” 绝对的实力面前,对死亡的恐惧被无限制的激发。 逃,这时此刻唯一的想法,但是…… 脚被盯住,身体发软,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直视着那恐怖的存在,离自己越来越近,伸出一根锋利的指甲,抵在自己的胸口。 “真想看看啊。” “噗啊……”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辰溪’怔怔地看着自己已经被贯穿的胸膛。 “唉?已经烂掉了。” 随意的一瞥,已经软掉的尸体砸向地面,着地的大脑,将脑浆喷射而出…… 死亡,无尽头的死亡,每一次都是死相凄惨。 辰溪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死过多少次了。 他并不是永生之人,也不会死而复生。 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接受着‘辰溪’所有感受的旁观者。 每一具‘辰溪’都是新的,他们带着如同新生儿一般的好奇与纯真,然后直面对生物来说,最最本能的恐惧。 死亡 弱小的心灵将恐怖无限制放大,抗拒,然后送进辰溪的心里。 即使他已麻木,即使他已昏迷,即使他已崩溃,但对‘辰溪’来说,那依旧是第一次的死亡,那恐惧,那绝望丝毫不会留情,将他抓住,将他破坏,将他撕碎。 辰溪,已经坏掉了。 直到那个每次死亡时都会听到的陌生女声说道: “下个阶段吧。” …… 再睁眼,‘辰溪’是在一个洁白的房间中醒来。 这里除了自己躺着的床,就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空,空得让人感到压抑。 整一个空间中,甚至连一点阴影都没有,只有完美无瑕的洁白。 蜷缩在身体的角落,辰溪已经不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独自一人消化着死亡,死亡,数万次自己亲身感受到的痛苦无比的死亡。 但是,他的身体已经逐渐摸索找到房间的边缘,轻轻将手放上去,毫无阻碍地穿过。 新鲜,好奇,兴奋,就是一个孩子初次见到心爱的玩具那样,美好真挚的感情传进辰溪的精神。 上个阶段从没尝过的味道,此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向他的心田。 而他却以痛苦作壁垒,想将这些情感挡在外面。 但它们就像是无孔不入的阳光,总能找到壁垒的上的孔洞,将光撒进辰溪的心里。 “滚啊!” “你们滚啊……” 被痛苦包裹着的辰溪早已泪流满面,但是他的嘴角却还是因为这些情绪不由得扬起。 “啊啊啊啊……!”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杀了我吧。” 他的精神早已崩溃,他的内心早已破烂不堪,被逐渐撕扯的只剩一具空壳,但这里却还是不肯放过他,抓住他,囚禁他,奴役他。 用痛苦作钉,钉在心房,似要将他永远钉在这里。 这时,好像有一双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轻为他擦去了眼角的泪滴。 “嘿!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见到本姑娘就哭了呢,哈哈哈。” 女孩的手依旧放在‘辰溪’的脸上,凑到他的面前,浅笑如春风。 而‘辰溪’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伸手触了触自己的眼角。 “对啊,我怎么哭了呢。” 短暂地愣神之后,‘辰溪’挣开少女的怀抱,连忙笑着道歉: “抱歉抱歉,让你看到这丢人的一幕。” 赶忙擦去眼角的泪,‘辰溪’向前伸出手。 “我叫辰溪,你呢?” “我……” …… “呼!最后一刀。” 将身体所有的重量压到剑上,‘辰溪’终于将剑插进脚下怪物的脑中。 眼瞅着身体晃晃悠悠的就要倒下,少女也是满身伤痕的冲上来,扶住他的身子。 “是,是你啊。” “少说话!” 一巴掌打在‘辰溪’脸上,给他都有些气笑了。 “死不了。” 又是一巴掌。 “不是让你别说话吗。” 彻底闭了嘴,但是抬眼却有春风拂面。 ‘辰溪’的嘴角漾起一抹浅笑,身体顺势向旁边一倒。 突然的一下,惊的少女差点没扶住他,不过知道这是‘辰溪’的小小心思,少女也便顺着他,慢慢放平他的身子,给他膝枕。 而他们身边的场景,也逐渐变成了一片绝美的桃花林。 “辰溪。” “嗯?” “其实,我没有名字。” 一朵桃花,轻轻从枝头跃下,轻轻飞舞着飘向二人。 “我没有记忆,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 少女温柔地抚摸着‘辰溪’的头,少了平日的大咧与傲气,于此天地间,只有属于少女的娇与美。 那朵桃花,轻轻的,不偏不倚落在她抚着‘辰溪’的那只手上,带着一丝丝凉意,让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要不,你就叫桃汐吧。” “桃汐?” “这种花就是桃花。” 突然翻过身子,抱住桃汐的身子,将头埋进这个有着桃花香气的女孩。 “呀!” 虽然小小惊讶了一下,但桃汐也是同样抱住了‘辰溪’,只是很快‘辰溪’便将她抱的更紧了。 那是辰溪。 这段时间与桃相处的时间,久违的让他的心里,出现了那些金色的情感。 那些经历就像一只手,温柔的安抚着他身上的伤,将上一阶段的伤暂时抵挡,让他有了片刻喘息。 他想,想亲手捏一捏少女的脸颊,想与她嬉闹,想好好的谢谢她,感谢她对自己的拯救。 但他做不到,身体的主权依旧在‘辰溪’身上,而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拥抱的时候,用力,将怀中的女孩,抱的更紧。 “谢谢。” 一句永远传递不到的谢谢,徘徊在辰溪心里。 但那些金色的情感,依旧缓缓包裹着他,替他蔽去心绪上的杂音,让他同‘辰溪’一起,缓缓地睡了过去。 …… 这段剧情是辰溪“回看”过去,有一些好的点子想要写好,所以后面文章还在打磨,想写出我心中所感,所想,所以这两天更新可能会慢一点,还请各位读者老爷稍安勿躁,拜托了(? ??????????? )。 然后就是文中分身体‘辰溪’,以及精神辰溪,身体的行为都是设定好的,就像程序一样,而辰溪只能观看,只能感受,只能完全的接受到身体,也就是当时,在过去的自己所有的感受与想法。 不知道我的描写,有没有让读者看出这一点,所以还是想交代一下。 最后感谢一直看到现在的读者们,谢谢你们。 第127章 桃柚维 “嘿,做什么呢?” 正在兽骨上雕刻着什么的‘辰溪’被这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没拿稳刻刀险些划破手指。 “嘿哟,小桃,你吓死我了!” “你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嘻笑着拍着‘辰溪’的后背,桃汐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望着他。 “干嘛呢?” 但是‘辰溪’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继续着手里的雕刻。 “喂,辰溪。” “辰溪?” “辰溪!!!” “理理本姑娘啊。” “嘿咻!” “略略略?” “别无视我啊!” 不断变换姿势骚扰着‘辰溪’,但他的眼里却只有手中的牌子,全程笑着不发一言。 桃汐看着‘辰溪’,腮帮子越来越鼓,渐渐涨成了个河豚。 “哼!你就和你那牌子过去吧!本姑娘再不伺候你了。” 说着便气鼓鼓的转身要走,而也就在这时。 “小桃。” “干嘛!” 已经转身过去的桃定在原地,但依旧没有回过头看‘辰溪’。 讨好一般,小跑着凑到小桃面前,握着骨牌的手一松,吹散上面的骨粉,一幅稍显拙劣的桃树林便出现在了小桃的面前。 “虽然很想说是诞辰礼物,但是小桃显然没有哪方面的知识与记忆。所以……” 像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辰溪’来了个大喘气,等到她差不多快要再次爆发的时候说道: “小桃,我喜欢你。” 两人的关系其实早已超越普通的恋人,但是对‘辰溪’来说,他还是想要有一个正式的告白,让小桃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嗯,我也喜欢你。” 接过骨牌,小桃好奇地看着,对‘辰溪’的告白却只是不咸不淡的回应着。 “呐,辰溪,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被小桃的反应惊得一愣,而注意力被这个新奇玩意吸引走的桃汐,也完全没注意到‘辰溪’此时的动作。 伸手,上步,轻轻将桃汐揽进怀中。 哈哈,差点忘了,小桃就是这种性格呢。 ‘辰溪’的嘴角带着无奈又有几分轻松的笑意,默默吐槽:这还……真是让人有些苦恼呢。 闭了眼,贴在她的耳边,再次重复到: “小桃,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辰溪。” 这一次回应,语气无比认真,听出端倪的‘辰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轻轻的一吻便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 “辰溪,我喜欢你!” 少女的笑就像那开得正盛的桃花,娇嫩氤氲的脸红印在辰溪脑中成了此间最美的景色。 他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不管是这具身体,还是眼前的女孩,最终都逃不过丧命在巨兽,怪物手中的命运。 但是此刻,望着那灿烂的笑颜,他又怎么能扼住自己的心动,忘却了一切,忘却了第一阶段的痛苦。 他此刻只想再多看看眼前的女孩,想让这个瞬间停留的更久一些。 而‘辰溪’,也有着和他相同的想法:用生命,用自己的所有去守护眼前的女孩! 而他确实做到了,他挡在了桃汐的面前。 当巨物的触手同时贯穿了两人的身体,弥留之际回首,非常幸运,看到了桃汐染血的,幸福的笑容,仿佛在说,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错呢。 撕心裂肺的痛从四面八方传来,‘辰溪’的哀嚎,‘辰溪’的不甘,‘辰溪’的痛楚涌了上来,再次死死锢住辰溪。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轻轻一笑,伸手想要触及那个笑容: “谢谢你,把我找回来了,小桃。” …… “小桃!” 从虚无中惊醒,‘辰溪’再次出现在了那熟悉无比的洁白房间中,他却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走去,大声呼喊着小桃的名字。 但是没有,远处只有用疑惑目光看着他的三个人影。 “喂,你们!” 朝着那些人跑去,心底的慌张与不安几乎要将他压垮。 “有没有看到一个这般高,粉色头发的,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女孩?” “没有唉。” 有着结实肌肉的家伙爽朗的笑着。 “先不说这个兄弟,我叫盖伦,你呢?” 自来熟的用手挽住辰溪的肩膀,盖伦将辰溪揽进怀里。 “辰溪。” 扒着盖伦的手臂,‘辰溪’现在只想挣开这实为束缚的拥抱。 “别那么着急嘛,无关紧要的事放一边,先来认识一下新同伴怎么样?” “怎么可能是无关紧要!” 怒吼直接冷下了盖伦炒热的气氛,挣开束缚,‘辰溪’愤愤的朝着远方走去。 然而很快,又一个高挑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清。” 声音也如同她的人一样,带着一丝凉意。 “滚开!” 一巴掌拍开清的手,‘辰溪’继续着自己的寻找。 不断地大喊,不断地奔跑,可是周围都是一样的场景,就像是无尽的循环,哪里都没有桃汐的身影。 终是坚持不住的‘辰溪’倒了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而这时,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蹲在了他的身边,挡住了他头顶的光,戳了戳他的脸。 “呐,我叫柚子,你呢?” “我……我……” 倒腾着呼吸,‘辰溪’此时已无多余的精力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也就在这时,一把剑突然出现,插在了他的身边。 难道…… 巨兽的吼声同步响起,伴随着呼啸的拳风越来越近。 汀! 几乎是本能般从地上跃起,提剑招架。 不可硬抗的巨力将他击飞,于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哈…哈……哈。” 插剑在身边,此一击之后,‘辰溪’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但是巨兽已再次举起拳头,砸向还愣在原地的少女。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猛地将手中的剑掷出,插进巨兽的头颅,‘辰溪’迅速冲到柚子身边,一把将她抱起后退。 “滚!” 手一松将女孩丢下,‘辰溪’再次朝着巨兽冲去。 和之前一样,和上一次一样,巨兽,战斗,胜利或是死亡。 但是为什么只有我,只有我活下来了?! 小桃呢? 这样的疑问盘踞在‘辰溪’心中,但他此刻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闲去思考这样的事。 之前的一击已经将巨兽激怒,此刻正毫无章法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所幸它并无理智,给了‘辰溪’来回躲避的机会。 但失去了剑,他也没有办法杀了它,而不杀了它,这一阶段的战斗就不会停止! “火球!” 突然响起的吟唱,以及随之而来的剧烈爆炸声。 膨胀的爆破风将‘辰溪’与巨兽一齐掀翻倒地。 “不是叫你走的吗!” 迅速从地上爬起,翻滚着躲避巨兽砸下的又一拳。 “我…我……我。” “瞄准他的眼睛,掩护我拿回剑!” “好的!” 第一次对抗的巨兽一般都不会很强,很快便在两人联手下灰飞烟灭。 ‘辰溪’拄着剑站稳,但是剑身却突然断裂,即将摔倒的时候,被身后的柚子扶住。 “抓到你了!” 看着面前的笑脸,‘辰溪’没有犹豫,干净利落地晕了过去。 …… 擦拭着剑身,‘辰溪’听着来自远处的三人的欢声笑语; 清洗着剑刃上磨砺出的屑泥,‘辰溪’看见他们相互打闹; 最后挥舞一下保养好的剑,将它装进剑鞘,‘辰溪’望见他们身上或深或浅的伤口。 …… 戳戳。 “你还活着吗?” 又是一次死亡,又是一次轮回,又是一具新的身体,新的经历。 无数次,无数次…… 自从第一次死亡失去桃汐之后,‘辰溪’便一直与后来的伙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他不想,不想那种痛苦的记忆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心中了。 虽然中途依旧有那么一些人,一些事,真的再次走进了‘辰溪’的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同伴的死亡,他已经越来越迟钝了。 对辰溪,对‘辰溪’,皆是如此。 直到…… “ciallo?活着的话回个话啊,我叫 ,你叫什么啊? 一个人很寂寞的。醒一醒啊~” “嗯?! ?” ‘辰溪’此时尚未完全清醒,闭着眼睛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辰溪再次短暂的夺取肉身,猛地坐起身子,握住了声音主人的手,惊魂未定般看着她。 银色的披肩头发,与之同色的眼睛,维尔汀?! 第128章 暴走 再次醒来,又是一个新的清晨。 这次不同上次,全身是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安娜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但是又得到了什么,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让她抓不住摸不着。 不过所幸这并不令人心焦,反而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醒了?” 少年的声音依旧是从餐桌的位置传来,看过去依旧是捧着报纸看不见面容。 “醒了!” 大声地回应着,安娜早已没了一开始的那种紧张,一掀被子下了床,便生龙活虎的施展着自己的神秘术。 “血花翻舞!” 看着一抹猩红带着几分锐利的气息窜出手心,安娜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 “成功了成功了!嘿嘿嘿!你快看啊!我成功了唉!”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安娜已经充分了解眼前的就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用辰溪的话来说,就是个傲娇! 所以自己像这样稍微大胆一点也是完全没问题! 而且,而且,他和辰溪几乎一样! 所以自己这样,稍微任性一点,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吧! “你今天的任务在门外,不打倒它今晚没晚饭。” 声音从报纸后面传来,像是不给辩解的机会,一条触手从戌海背后伸出来,拎起她便丢到门外。 “痛唉!都不知道轻一点。” 揉着屁股,小小的抱怨了一句,但是转头看到那所谓今天的任务,安娜便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 “熊?你是认真的吗?” …… 日子一天天平淡的过去,每天戌海都会找来各种动物让安娜杀死,锤炼她的神秘术。 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伸出触手亲自指导一番。 不过这样的情况,安娜往往都会在一个回合内败下阵来。 因为戌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放水! “话说,你和辰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晚饭之后,躺在床上,安娜耐不住好奇,还是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积压已久的问题。 而已经躺下的戌海并没有回应,空气一时间陷入死一般的宁静,沉默时间之长让安娜都感到心里有些毛毛的。 “没什么关系。” 平静的回答,和他平日里说话的语气一般无二。 得到答案的安娜却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了,虽然这明显不是正确答案,但她还是从心的选择闭上了嘴。 “那当时把我抹掉了的‘暴雨’,到底是什么啊?” “你有问这些问题的力气,不如起来多练练神秘术。” 话音落下的同时,安娜手腕处的荆棘花纹开始发烫,浅浅地灼烧着她的灵魂。 “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哼。” 撤回了惩罚,戌海翻了个身便彻底没了动静。 安娜摸了摸已经已经黯淡下来的花纹,冲戌海做了个鬼脸,随后也乖乖躺回了被窝,摸出了枕头下面的利齿子项链。 “辰溪,你到底在哪儿啊,我已经回来了哦,而且还成为很厉害的神秘学家了。现在,一定能帮上你的忙! 不知道你看到我的样子,会不会大吃一惊呢,嘿嘿嘿。 希望你不会讨厌吸血鬼,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就…我就…… 咬你一口!把你也变成吸血鬼,让你讨厌我! 说好了的,要永远在一起的,你可不能变卦,可不能反悔啊……” 嘀咕着,安娜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餐。 安娜切着盘中还在滴血的血食,毫无形象的将腮帮子鼓成了小松鼠的模样。 当然血食的材料也是这些天她杀掉的那些动物,不过戌海好像会在食物中加一些奇怪的东西,虽然味道更好了,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戌海的一条触手从背后伸出,砰的一声砸在了桌上。 “咦!” 压下这大不敬的想法,安娜继续大口吞咽着食物,触手也渐渐回到了戌海体内。 “吃好了吗?” 合上报纸,戌海看着像是一口气包了一整个火龙果的安娜,也是罕见的露出无奈的表情。 “嗯,嗯嗯!” 含糊不清的回应着,安娜努力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不断有包不下的血液从嘴角流出,看着多少有点瘆人。 但是她自己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三两下将食物咽下,拿出手帕擦干净嘴巴。 “我准备好了师傅!” 完全没有理会耍宝的安娜,戌海一言不发的带着她走出了房门。 “我们今天杀什么?” 这些天安娜的神秘术已经练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即使是同时面对三四只猛虎的围攻,她也能在无伤的情况下,快速击败它们。 这也使得她训练情绪日渐高涨,从早起开始,便元气满满。 “今天,你的对手是这个。” 依旧是毫无感情的话语,戌海划开面前的空间,从中揪出那个东西,丢在安娜面前。 “唉?” 安娜看着今天的猎物,愣住了。 倒是戌海罕见地开始大声催促起来: “没听到吗?这就是你今天的猎物。” “杀了他。” “是……是的,可是,可是,这个,那个……” 安娜望着眼前已经是垂死挣扎着的人类,内心纠结不已。 戌海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又叹了口气: “他可是个大英雄,不仅在劫匪抢银行的路上救了三个无辜的路人,还将劫匪抢到的二十多万美元送回了银行。 而且还阻止了一场会死亡28人的校园枪击案,并且还将一个人体组织收藏馆上报给了警方。 真可谓是一方好好市民的典型代表了啊!” “别……别杀我,我有钱!我有好多好多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十万二十万,一百万两百万!只要是银行里有,我都可以搞到! 女人,对,女人!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都可以给你! 对了,对了!我最近找到一个家庭,里面有一对母女,那叫一个正点,我都可以搞来! 放过我,放过我!我不能死,我还不想死啊!” 一抹血色漫上他的脖子,瞬息之间便夺取了他的生命。 “人渣!” 碎碎的骂了一句,安娜从手腕射出血液将男人的尸体彻底搅成肉沫拍进土里。 做完这一切,她后知后觉的开始感到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开始向外吐出东西。 但是吐出的,却是会让她感到更加不适的一摊模糊的血肉。 “最后一课,你毕业了安娜。” 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戌海的眼睛却望向远方。 …… “睡迷糊了吗?” 此时身体已经重新拿回掌控权,‘辰溪’惊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却被维尔汀反手握住。 她握着辰溪的手,显得相当高兴,说道: “走吧!” “去哪儿?” 身体与灵魂同时问出这个问题,维尔汀会心一笑,答道: “去做你一直在做的事情。” 死亡 没有尽头,没有终点,有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与死亡。 不过现在,自己身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长期为伴的人了—— 依旧会有同伴,依旧会有巨兽,怪物。 依旧会有死亡与痛苦。 但是这一次,有人与他一同面对了。 当同伴只有维尔汀一个人的时候,‘辰溪’便会发现自己总是会在她的膝枕上醒来,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是维尔汀灿烂的笑容,以及那一句:“看来这次又能一个人独占你了呢~” 而‘辰溪’也会起身,紧紧地抱住她,像是一个向母亲撒娇的孩子。 自从第一次,与桃汐分别以来,‘辰溪’便一直觉得如鲠在喉,而维尔汀,则成了他的第二个救赎。 然而与维尔汀相处的时间的越长,辰溪就感觉自己与‘辰溪’的分别越来越小,‘辰溪’传来的,与自己不同的情感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天,维尔汀牵住自己的手,依旧是那副明媚的笑容,对‘辰溪’说,对辰溪说: “离开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离开? 即便已经逐渐习惯,即便已经逐渐与身体不分彼此,但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辰溪的心还是忍不住开始狂跳。 真的能离开吗? 真的,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 辰溪感觉自己真的完全接手了身体,然后懵懂的被维尔汀牵着,牵着,来到一座尸体垒成的小山面前。 而这里的每一具尸体看起来,都很像自己…… “维……” “嘘,别说话。” 维尔汀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辰溪的嘴唇,然后轻轻抱住了他,抱住了他的灵魂。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辰溪。” 泪水无声的从脸上滑过,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的哽咽。 “我真的很努力了……” 一直,一直都想听到这句话。 “真的,真的好痛苦。” “好啦好啦。” 温柔地抚摸着辰溪的背,安抚着他不断颤抖的身体。 “现在,可以了,真的不用再努力了,只需要最后再坚持一小下就好。” 话音刚落,尸山中飞出一具尸体,以极快的速度叠进辰溪的身体。 “啊!!!” 久远的,来自第一阶段实验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 尸体入体的瞬间,带来了些许力量,以及全部,尸体生前的记忆与感情。 久未出现的业障,再次在辰溪身后浮现,嚎叫着,叫嚣着,想要再次将他吞噬。 “坚持住辰溪!” 一具一具尸体入体,维尔汀也握着辰溪的手,脸上同样是痛苦的神情。 “坚持住!这里的都是你的身体,接受他们,完全的接纳他们!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攥着辰溪的手,维尔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加油,我们一起!约定好了,一起回去!” “都是我的?一……一起?” 心魔影响之下,辰溪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形失真,但维尔汀依旧努力的勾起辰溪的小拇指。 “一起!我们拉钩!” “拉钩……” 维尔汀注意到,虽然身体依旧隐隐有被撕裂的征兆,但是辰溪的眼神回归清澈,所以,她不敢松手。 很快,实验第一阶段的尸体已经全部融进了辰溪的身体,只要接下来第二阶段…… 视线的余光中,辰溪瞥见,一个血肉模糊的,轻飘飘的尸体,正朝着自己飞来,而尸体的手里,正紧紧的攥着一个骨牌。 “这里只有我的身体……” 维尔汀说的话回荡在辰溪脑中。 意识到什么东西的瞬间,辰溪只觉得一种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江倒海。 “假,假的。哈哈哈哈!” “都是假的!都是我,都是我自己,哈哈哈哈!!!!” “清醒一点辰溪!” 维尔汀还想着唤醒已经沉沦的辰溪,但却被一把捏住了脸颊。 “假的,哈哈哈!!!你,也是假的!!!” “杀,杀了你们,都杀了,哈哈哈!” 无限的惊恐涌上维尔汀的心头,但是她现在却无能为力。 至终仪式一旦开启,就没有停下的办法! 当辰溪吸收完所有的身体,他就会回到现实! “维尔汀!” 随着最后一具尸体叠进身体,无尽的邪气从辰溪的体内冲出,轰裂了重塑提供的屋子。 远在万里之外的维尔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下一刻面前的空间碎裂,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辰溪?你怎么……” 噗呲,以手为刃直接贯穿维尔汀的身体。 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辰溪便已经抽出手,将她甩在一边。 “啊哈哈哈哈!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