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逍遥游》 第一章 "英雄"出少年 "糖葫芦喽,买糖葫芦" 热闹的街边有各种小商贩在叫卖着,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此时正值夏季,南城地处中州江南,景色宜人,青柳下坐着三三两两的白丁,川流不息的人群两岸是涛涛流水,为略显炎热的夏季增添了丝丝凉意,颇有种春来江水绿如蓝之感。 远处一位孩童蹦蹦跳跳的来到商贩前: "叔叔,我买一串糖葫芦"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看着五六岁大,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着灵动的气息,身着青丝锦衣,看着颇为不凡。 "是大少爷啊,来,这串最大的给你" 商贩老板咧嘴笑道,露出了两颗大黄牙,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饱经风霜,显得黝黑,但皮肤并不粗糙,这就要归功于江南略带潮气的气候了。 孩童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接过糖葫芦,小手摸了摸衣襟,半响道"叔叔,我忘带银子了"灵动的双目盯着糖葫芦,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惹人怜爱。 老板挥着大手道"无碍,无碍,糖葫芦我请少爷吃了,萧大人为百姓修路,布粥,这可是无量功德啊,咱南城谁没受过萧大人的恩惠,别说吃我一串糖葫芦了,要是少爷想吃,都送你都成!" "谢谢叔叔,祝叔叔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哈哈哈,好好,等叔叔赚够了钱,就取好几个婆娘,再生几个大胖小子" 孩童转身朝街内走去,灵动的双目闪过一丝狡黠"呼,看来那老板有点追求啊,还好几个老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小手拍着鼓鼓囊囊钱袋,孩童准备收获今日份快乐。 江南,地处潜龙皇朝南部,景色更是闻名天下,一年四季都有文人墨客前来赏景,写出了诸多旷世诗词,潜龙皇帝也将南城定为游玩必经之地。 江南美女在江湖也远近闻名,肤若凝脂,凤眼黛眉,生的是出水芙蓉,街道上三两女子结伴而行,时而传出声声娇笑,声音如黄鹂般悦耳动听。 "嗯,不错不错,每日观赏美人才是我辈读书人当做之事,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孩童单手负再背后,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满嘴占满糖屑,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盯着着路过的女子,稚嫩的小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下午时分,孩童晃晃悠悠的走进一栋宅院,宅子两旁立着两座高大的石狮,石狮的双眼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尽是两颗黄金做的双眼,世间财裹动人心,但缺无人敢打这两座石狮的注意,只因高高的门匾上写着,萧府二字。 孩童用小短腿有些艰难的跨过台阶,喊道"无叔,我回来啦" 话刚落,一位有些驼背的老者从大门内走出,笑道"少爷,玩够了吗,老爷可是要你写字的,要是让老爷发现你又偷偷溜出去,可又要罚你扫院子了" "哎呀,无叔,你得替我保密,上回偷偷摸出去就发我扫了一下午的院子,少爷我这要都快累断了,再说我就在附近逛了一圈,饱了饱眼福,没耽搁多长时间,一会儿偷偷遛回书房,发现不了" 孩童走到无叔身边,咧嘴道"再说我刚出来时偷瞄过了,萧大人在练功,我爹他是个武痴,这会儿哪里有空理我" 说着二人向院内走去,这是一座标准的南方庭院,青石铺成的小路从院门口延伸至院内,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座座房屋精致无比,用极品的红木搭建而成,黄绿相见的琉璃屋檐上雕刻着风景图案,青石小路两旁有着白玉雕刻的桌椅,白玉桌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看得出经常有人在此品茶歇息。假山立在西北方位,旁边种植着苹果树,可使家运兴隆。 "老奴还要去采点花粉,夫人明天要做花糕,就不陪少爷写字了" "好好,无叔你就放心去吧,别忘了给我买折扇,白衣折扇,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压子。" "老奴记得了,岁数大了,记性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无言躬着有些佝偻的身子,向院内的花园走去。 "恩,还是先去看看小香,不知我昨天让她做的纸鸢做好没,要是做不好可就要打她屁股了" 孩童哼着小曲走向外院,外院都是丫鬟和府内干活的杂役们所住之地,虽说不是红木建造,也是用的上好的木材,城里那些钱财充裕的商贾之家也就是外院的规格罢了。 小香的住所在外院内侧,孩童轻车熟路的走到屋前,小手轻敲木门,但却无人回应 "难道上街去采买了吗" 哗哗哗,哗哗哗~ "这是,流水声?" 孩童负耳紧贴着房门,双眼微眯,冒出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小香,好像在洗澡" 蹑手蹑脚的来到来到窗户边,左右望去确定无人后,孩童踮起脚丫,由于身高太矮,只能露出半个头部,孩童心情忐忑,因内心激动而颤抖不止的小手轻轻的戳破了纸窗,一丝丝淡淡的水雾从破洞出漂出,散发着一股花香,想来是浴液的香气。 "嘿嘿嘿,嘿嘿嘿"充满智慧的双眼从破洞处望去,满屋的水雾遮挡了五六分的视线,只见屋内一条曼妙的身影静泡在木桶中,因水雾弥漫显出一种朦胧的美感,身影大概有豆蔻年华,肤若凝脂,虽算不上绝世美女,但也五官精致,属于耐看型。 孩童看的是激情澎湃,热血澎涌,可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来袭。 内院, 啊啊啊啊~ 一间地下石室内一男子发出痛苦的嘶吼,四周手臂粗细的玄铁链从青石墙壁内伸出,紧紧的锁住男子的四肢。 中年男子身高九尺,赤红的双目中透露出疯狂之色,让英俊的面容平添一丝狰狞,身上穿着一件粗布白衣,沾染着些许灰尘,双手手腕处因剧烈的挣扎磨出了血痕,牵扯着玄铁链哗哗作响,若让外人瞧见,必然震惊不已,这还是那个温和谦逊的萧利,萧大侠吗?" 过了许久 "咳~咳~" 萧利双目赤红之色缓缓退去,玄铁链好似有灵性般的自动从四肢脱落。 "最近发病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徐大哥给的《化神诀》压制病情越来越吃力了,看来要尽快找个时间离去,不能伤害到他们母子。" 萧利艰难起身,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沉重的石门开启,露出一条向上的石梯,两边有油灯提供微弱的昏黄灯光,照亮石梯。萧利运用内力,强劲的内力将衣衫撑的高高鼓起。 "呼" 萧利吐出一口浊气,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浮现出血色,不一会儿便恢复正常,抬步走出石梯,尽头,上方一块儿木板挡住了去路,取下木板,萧利脚尖点地,轻身越出石道,落在了一处书房之内,这处书房是萧利平时处理公务的地点,在内院最里面,平时也无人走过。 将木板恢复原状,萧利运用内力将旁边一盆沉重的观赏树隔空卷起,透明的内力像一条条小龙般缠绕在上面,砰的一声压在活动的木板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仔细打量,确定无误后,萧利单手负在身后,朝院内走去。 青石院内 "阿白,见着少爷了吗" "回老爷,刚看见少爷去外院了,想来是去找小香了。" 一个少年回答道,少年叫阿白,三年前来萧府做工,算是萧府的老杂役了。 "这小子,天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萧利的脸都让他给败光了!" 萧利眉头紧皱,说罢后便转身朝院外走去。 "看来今天要去避避风头了,要是让少爷知道是我给老爷报的信,可不得没好果子吃。" 阿白嘴里嘀咕着,快速向萧府外溜去。 此时孩童这里也到了关键时刻,屋内的小香已经沐浴完毕,缓缓从木桶中起身。趴在窗前的孩童缺苦不堪言,长时间踮脚站立让小腿瑟瑟发抖,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靠,你这没用的双腿,关键时刻掉链子,都怪我平时没好好练功,真是武到用时方恨少啊,要是有双翅膀就好了,也不用如此辛苦啊。" 孩童说罢,双腿竟然真的腾空而起,身体缓缓升高:"老天啊,您显灵了吗,难道是看我对知识的探索如此竭心竭力,决定帮我一把?" 孩童脸上浮出一抹坚毅之色,便没多想,乘着如此好的机会紧紧注视着屋内的景色。" 晶莹的口水从孩童嘴角滑落,滴落在地上,浸湿了青石砖。 "看够了吗"沉闷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孩童痴痴的说到"不急不急还没....嗯?这声音这么如此耳熟,难道是…… 孩童僵硬的转过小脸,背后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爹,你听我解释……" "萧月明,你这个逆子!" 萧利怒目圆睁,看着这个只有六岁的独子干出如此不耻之事,心中怒火冉冉升起,我萧利生出这样的儿子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第二章 惊变 上 内院主厅内 萧月明瘦小的身影跪在中央,前方的两张红藤椅上端坐两人,正是萧利和他妻子,长穆何。 长穆何与萧利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浓厚,在萧利当选中州道教武林副盟主后,二人便喜结连理,一位副盟主,一位圣地弟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长穆何相貌出众,玉骨冰肌,梳云掠月,一身长袍青衣,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只有一根白玉发簪将头发挽起,更是显的出尘脱俗。"萧郎,何事惹得你如此生气?"长穆何轻呡一口茶后,缓缓说到。 "哼,还是不你那个宝贝儿子,我看都是你平时把他惯坏了,我萧利活了半辈子不说有多么传奇,也好歹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可却生这么个天天不学无术的儿子,叫我如何面对武林同道?你看看人家徐大哥的儿子,也就比月明年长两岁,生的是要模样有模样,要礼节有礼节,年纪轻轻就入了三流之境,你再看看月明,到现在连个马步都扎不稳!"萧利神色难看,显然被萧月明气的不轻。 "我不也不差啊,天天拿我和徐林比,壮的跟头熊似的,武力我哪里比得过他"萧月明跪在下面小嘀咕,显然有些不服气。 你还敢顶嘴!我看就是平时太惯着你,无法无天了! 萧利起身就要动手,却被长穆何及时拦住:"萧郎,莫动气"说着便拉着萧利重新坐回藤椅上:"月明年纪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教,再说月明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孩子,谁家的也不上"说罢美目撇了一眼萧利,明显对刚才拿别人家孩子对比之事心怀不满。 萧利长声叹息:"唉,恐已时日无多了,萧月明,三天后就是中州道门庆典,就在萧府举行,到时候中州道门齐聚一堂,你作为我的独子,可别给我丢脸,再给我像上次一样尿菜里,我就打断你的腿!"往事不堪回首,"你这两天就在思过间给我好好反省,也省的给我惹事。" "知道了,爹"萧月明幽幽道,从小到大他不知被萧利关了多少次,为此练就了一手绝世开锁技能,平常锁头根本拦不住他,心里盘算着等到天黑了就撬锁出逃,他现在一点都不慌,甚至有点想笑。 萧利看着自己儿子满不在乎的神态,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月明,别想着半夜撬锁出逃了,门锁我已经换了,是天罡门机关堂的最新机关锁,是为父特意为你定制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萧月明此时不想笑,甚至有点想哭"知子莫如父,古人诚我不欺啊" 思过间 无言带着萧月明来到思过间,这原本是一间客房,但萧月明屡次闯祸,这里也就变成了萧月明的专属底盘,上方还挂着思过间三字,萧月明以往还深感为耻,现在就是他第二个家。 无言将萧月明关在屋内,锁上了定制版大锁:"公子,您在里面有啥需要就给小香讲,老奴这就退下了。" 萧月明躺在蚕丝床上,答道:"好的无叔,我又不是第一次被关了,您放心吧" 无言听见屋内传来的声音,苍老的脸庞流露出微笑,转身离去。 屋内萧月明无聊的躺在床上,心里想的却是三天后的庆典"那天一定很热闹,徐叔上次答应给我带的木机关不知道给我带来没,还有三天,唉,还是先睡一觉吧,这可比打扫大院舒坦多了。"萧月明自我安慰的功底一向不赖。"水灵灵的大眼缓缓闭合,萧月明身体蜷曲,安然的睡着了,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一件能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大事在迅速发酵。 西域位于潜龙皇朝西方,乃是魔教群聚之地,地势平坦,环境恶劣,资源的短缺也就导致了当地名风彪悍,不少在江湖上有名的邪道都出自西域,中州正道也是对其多放打压,多年更是来争斗不止,死伤的正魔两道人士不在少数。 西域边境 一望无际的沙漠上,漫天的黄沙滚滚袭来,沙粒飞扬,昏天地暗,滚烫的热浪夹杂其中,仿佛末日来临。 一片城镇坐落在沙漠之中,在黄沙满天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却也是商队旅客们的避难之所。 小镇唯一的旅店里 房内,屋外狂风大作,吹的窗户吱吱作响,为数不多的家具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细沙。 "张长老,此行的目的就是中州南城的萧利,此人乃是武林副盟主,在中州道门地位显赫,除掉他,安排咱们自己的人上位,这将是六欲圣宫在道门安排地位最高的棋子,不可出半点差错。"屋内两人相视而坐,说话的是中年男子,本地人打扮,全身裹着厚厚的袍子,头上缠着头巾,防止风沙吹入头发里,裸露在外的双手和脸都因长期的风沙和日照变的黝黑枯燥。 对面是一位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从体型和黑袍外散落的灰黑发丝判断是个老者。张长老嘶哑的声音好似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萧利乃是一流顶尖的高手,此行就我一人,偷袭都不一定有把握一定成功,既然目的是安排咱们的人上位,最好能让他死在大庭广众之下,萧利的大哥徐恒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萧利不能死的名正言顺,恐怕徐恒会阻挠有人继任副盟主,此事难办" 中年男子笑道"张长老不必担心,此人已经修炼了我宗密法《化神决》,只要到时撒出化神粉,萧利必然神志尽失,六亲不认,功力倒退,到时张长老必然是手到擒来。"说罢,中年男子递给了张长老一瓶药粉:"此物名为化神粉,萧利吸入定会毒发,三月之后的中州道门庆典便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会让萧府的内应借机制造混乱,为张长老提供机会。" "好,既然已经计划周密,我也不在耽搁,风沙一停,我就会和商队一起前往南城。" "那就提前祝张长老马到成功"中年男子拱手道。 张长老轻轻点头,随后推门离去。 哒哒哒 敲门声响起,萧月明从床上起身,眯愣着眼睛朝门口走去:"小香,是你吗,让我看看你送的什么好吃的。"萧月明看见门口站立的少女顿时精神一阵,快步走去。" "少爷,当然是你最爱吃的鸡翅啦,这是夫人特地为你做的。"小香的声音悦耳,听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萧月明饿了一天,看见鸡翅顿时食指大动,开心道:"还是我娘对我好,知道我在着小黑屋受苦,特地做了我最爱的鸡翅"说罢直接用手抓起一块儿烧的肥美的鸡翅,三两口便解决掉了。 "对了,少爷你这次又犯了啥错让老爷关思过间啊?"小香诧异的问道。 正在疯狂啃翅的萧月明顿时一愣,嘴巴也停了下来,内心尴尬表情却装作平静,有些结巴道"没,没什么事,哪有什么事,就是我在写字的时间跑出去玩儿了,不是啥大事……" 内心忐忑,幼年的萧月明撒谎时竟然第一次紧张了。快速解决鸡翅,小香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被萧月明搡到门外。 "呼~" 屋内萧月明坐在床边,活了六岁的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煎熬"萧月明,人正不怕影子歪,吾乃正人君子,你慌个屁啊,真没出息。"内心稍微平静,仰面躺下,萧月明期待着着明天庆典的到来。 第三章 惊变 中 南城城外十里,一处茶摊 踢踏,踢踏~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位裹着黑袍的老者骑着黄棕瘦马缓缓在茶摊旁停下,这位老者俨然就是从西域边陲远道而来的张长老,由于路途遥远,再加上快马赶路,黑袍上沾染了些许灰尘,显得有些落魄。 茶摊摆在一课柳树下,正好可以遮蔽阳光,还能闻见淡淡的植物气息,长期在西域的张长老见到此番清新景象也忍不住感慨一番江南的景色之美。 茶摊稀疏的摆放着几张桌凳,左边坐着三位青年男子,身着白底黄边的道袍,佩剑,服饰统一,神情高傲,想来是哪个门派出来历练的子弟。 后方的茶桌边摆放几个包裹,旁边两名行脚商人打扮的男子在吃茶,时不时发出一声男人都懂的笑声,想来是在谈论谁家的小娘子了。 匆匆扫了一眼,张长老在靠边的一张桌子坐下,略显破旧的长凳发出"咯吱"的声响。 "这位爷,来点什么?"店老板见有生意上门,连忙堆着笑脸上前招呼。 "一杯茶水就行"张长老嘶哑道。 "好嘞,您稍等"不一会儿一杯热茶摆在了桌前,有些破旧的茶杯盛着浅棕色的茶水,冒着丝丝热气。轻呡一口,淡淡的茶香在口中扩散开来,多日赶路的疲乏也缓缓消除,张长老不由暗自称赞"此茶甚好,在西域也只有那些有钱的商贾老爷们才能品尝,没想到在这南城小小的茶摊就贩卖这种茶叶。"由于西域茶叶产量低,中州的茶叶运往西域价格也翻了几倍,导致在西域也只有上层人士有财力品茶了。 "都给爷滚开!" 叫嚣声突然从背后传来,打破了这美好的意境。 一群大汉缓步走向茶摊,约莫有十来号人,叫嚣之人身着短褂,结扎的肌肉裸露在外,被簇拥在中间的男子身披披风,走路时龙行虎步,兽皮做的披风哗哗作响。 这行人乃是附近釜山上的悍匪,平日里劫持路过的商队为生,臭名远扬,负责这片区域的琉璃剑冢多次剿匪,可这群人好似泥鳅的每每都能遛掉。 短褂大汉虎眼扫视一周,在看见那三名门派弟子时,略微一愣,当看清他们的服饰时,顿时放下心来:"喂,你们三个,给老子滚开,没看见我们黑虎帮来了吗,赶紧让座,起身慢了小心老子把你们剁碎了喂狗!"短褂大汉手指着两个行脚商人和张长老骂道。 店老板哪见过这阵仗啊,这些可都是悍匪,对于他来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是得罪不起的。 "各,各位爷爷们,有话好好说,我这就去拿最好的茶叶招呼各位爷爷,您稍等,稍等。"老板内心紧张,说话都有些磕巴。 那两位行脚商人吓的连货物都忘了拿,连滚带爬一溜烟跑路了,生怕会惹恼这些悍匪,丢下小命。 短褂大汉满意的看着二人逃命,显然是料到了结果如此。 "嗯?"短褂大汉见那黑衣老头依旧在那坐喝茶,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顿时觉得好笑,对着张长老微躬的背影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子,你是活的久了,活腻了是么,那就让老子给你松松骨,要是一不小心把你这把老骨头打散可别怨我!" 短褂大汉说罢便右手握拳全力向张长老后心轰去,带起阵阵拳风,出手很辣,是个练武好手,若是寻常老者挨着一下,必是筋骨断裂十死无生,但今天他要面对的是西域大教的一派长老,可谓是天要他死。 砰! 带着拳风的铁拳轰在张长老后心,竟然生生被挡在一寸开外,短褂大汉满眼惊愕,表情凝固,当场愣在原地。 张长老寸步未移,依旧淡然喝茶,黑袍下布满皱纹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短褂大汉连忙收拳,可手臂却被张长老的内力牢牢吸住,不受控制:"大大大侠饶命,小子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得吧"短褂大汉意识到不对,连忙求饶,态度转变堪称川普变脸。 周围的悍匪一看事情不对,立马后退,无一人上前帮忙,盗匪首领看着一同和自己迅速倒退的门派子弟,立马上前拱手道:"在下黑虎山首领黑江龙,与贵派的刘长老相识,可否请三位相助我黑虎帮,将来必定全力报答各位的恩情。 "师兄,此人是刘长老的供奉,每月都上交不少财物,上次剿匪时特地嘱咐我放过这黑虎帮。"其中一名弟子小声向中间一名男子说道。 中间的男子明显比其他两位年长,略微思索后缓缓开口:"我们琉璃剑冢乃是道门大派,岂会和你这等草莽流寇相识,休要胡言乱语,辱没本门名声,师弟我们走。"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盗匪首领听闻此言,眼睛微眯,将三人得容貌深深记下,挥手道:"撤!" 张长老听到他们的谈话,眼中闪过阴冷之色"绝不可让这几人离去,我来南城乃是秘密行事,若是让这几人吐露出我的行踪,可就得不偿失了。" 念头一闪而过,便已将他们判了死刑,凛冽的杀机爆现,张长老左手成爪,内力猛地外放,短褂大汉被强劲的内力推出十米开外,七窍流血,内脏皆被震碎,瞬间气绝身亡,周围的桌椅连同凉棚被内力震为碎片,已张长老为中心,向四周溅射而去,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掠向凉棚外。 满天的尘土遮挡着视线,"快!快撤……"盗匪首领马上反应过来,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已极快的速度向自己袭来,一只冒着黑色雾气的手五只成爪,将喉咙抓的粉碎,献血飞溅。 刷刷刷~ 黑影穿梭在盗匪之间,眨眼便收割了十五条性命后,向琉璃剑冢的三名弟子袭身而去。 三人见黑影向自己袭来,如临大敌,可刚拔出利剑,便被抓碎喉咙当场惨死,伤口漆黑一片,显然带有毒。 献血顺着左手手掌缓缓低落,在地下炸开了一朵朵血花,妖艳而血腥。 黑影迅速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十六位盗匪三名道门弟子,加上死在余波当中的店老板,一共二十条生命惨死在小小的凉棚中,血流成河,死状凄惨。 第四章 惊变 下(两尺长蛐蛐儿王现世!) 三年一度的道门庆典乃是中州武林的盛会,中州各大门派都会前往出席,以琉璃剑冢,武当派,万象宫,南剑教,离刀门,天罡盟这道家六大派,中州武林世家为首,更是有数不清的二、三流门派作陪,其实就是凑个人数,若是没有关系,连正厅都踏不进去,绕是如此,各路武林豪杰依旧蜂拥而至,哪怕进不去正厅,看看也是过瘾的。 此时的萧府可谓是张灯结彩,更是雇佣了一大批的杂役为庆典的召开做准备,内院走廊里,一个少年正踩着梯子挂红绸,身子随着梯子左右摇晃,少年冲着下面喊道"少爷,您看这样行吗?" "嗯,不错,阿白你动作快点,还有外院的绸子没挂呢,徐叔他们快要到了,好不容易找个差事能提前出来透透气,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我又要去思过间睡大觉了。" 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俨然就是下人阿白和萧月明:"阿白,我说你怎么这么笨,都来家三年了还一点长进都没有。"萧月明学着他爹的口气说道。 阿白面露苦涩"少爷,我记得您今年好像才六岁,三年前的事您确定还记得吗?" 萧月明一听此言,小脸微愣,细细回想"咦,似乎真记不得了,咳咳,但不重要,本少爷是谁,绝世天才,岂能以常理度之?" "阿白,我看你还是不累,有时间思考本少爷的问题不如快点把活干完才是正事。" 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从萧府大门处传来:"哈哈哈,萧老弟别来无恙啊,这次庆典在你萧府举行,你可得好好尽地主之谊,陪我多喝几杯。" 萧利叹息,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唉,如今身体已不胜饮酒了,看来徐哥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哦?我给老弟的功法难道没起作用?" "当然起作用了,但也只能延缓伤势罢了,不提此事,今天是你我兄弟和武林同道相聚的好日子,你我二人也是有一年未见了,定要好好叙叙旧"萧利笑道。 说罢二人并排朝内院走去 萧月明闻声向身后看去,只见两位中年男子并排走来,一人身穿淡蓝色长袍,乃是萧利,不必多说,另一位男子紫衣披身,头戴淡金发冠,身材有些消瘦,但精气神十足,左眉上方有颗大痣,算是为平凡得容貌突出了一丝特征,此人便是中州盟主徐恒,徐恒不仅武功绝世,莫略之才在江湖也是无人不知。 "徐叔!"萧月明看见徐恒,顿时大喜过望,冲去抱住了徐恒的双腿"徐叔,有没有想我啊,还有,那个木机关带来没有。" 萧利听见自己儿子一见面就索要礼物,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月明,你徐叔叔刚来连屋子都没进呢,你就急着要礼物,成何体统!" "无碍,无碍"徐恒说罢一挥手,一位随从赶紧快步上前,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徐恒接过木盒,说道:"月明侄子的嘱托徐叔叔哪敢忘记啊,这是我从上机道人那里讨要来的机关匣,此盒汇集了他一身机关术的精华,可是那老头的心肝宝贝,我也是讨要多时才肯让他放手,来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萧月明双手接过机关木匣,两眼放光,左右手摆弄却无法打开,徐恒见此笑道:"此木匣有七十二种解法,我在盒中放了一枚千年夜明珠,就看月明能不能得此宝物了。" 萧利一听竟有千年夜明珠如此宝贵之物,赶紧道:"徐兄,此事可使不得啊,月明尚且年幼,此物太过贵重。"且不说那机关匣,就光是一个千年夜明珠也是绝世珍品了。 "我给自家侄子,我乐意,萧老弟啊,我们这辈人终究有天要退出武林,再过十年二十年就是这些年轻一辈的天下了,让月明早日接触接触也好。"徐恒拍着萧利肩膀说道。 "还不快谢谢你徐叔叔。" 萧月明从喜悦反应过来:"谢谢徐叔,您可比我爹对我好多了,我爹不仅天天打我还关我小黑屋,您看,那思过间就是平时关禁闭的地方。"萧月明不顾萧利发黑的面色,伸出小手指着思过间说道。 "好小子"萧利从牙缝中挤出三字,同时提醒着自己不好发火,有外人在,以后有时间在好好收拾他。 "唉,萧老弟不必生气,我儿也是如此,天天找那些世家子弟们比武,整个柳中同辈的弟子都让他给打完了,那些个家族长辈天天上我府上劝说,说是自家子弟都被我儿打击的一蹶不振了,唉,真是让人苦恼。"徐恒说罢向后挥手,一位看着十一二岁的孩童从徐恒身后走来:"爹,萧叔好" "好,好。"萧利看着徐林满意的点了点头,旁边的萧月明看见自己的爹流露出如此神情,暗自翻着白眼。 徐林今年八岁,却比萧月明高出了一个头,穿着一身蓝衣,袖口绣着白边,身姿挺拔,背负一把短剑,卖相到是不错,就是有些呆呆的眼神有些破坏了气质。 萧利笑着对萧月明嘱咐道:"带徐林在府内好好逛逛,再过两个时辰庆典大会就要开始了,莫要忘了时间。 "好的爹,您放心好了,我和徐林一年未见也要好好叙叙旧呢"说完便拉着徐林跑向花园,不给徐林反驳的机会。 萧利看着小辈和睦心中也甚是开心,对徐恒说道:"徐哥,咱在大厅等候便可,其他老友也该快到了。"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向大厅走去。 萧府花园 "徐林,这次来南城准备待多久啊"萧月明问道 "可能十天,可能八天,还有可能六天。"徐林憨憨的回答着,严肃的小脸显得很认真,看其模样是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萧月明:"……" "徐林啊,你看见前面那个花坛没,我前两天夜里看见一只两尺长的蛐蛐儿,可惜它跑的太快,没能抓到,咱俩可是兄弟,我才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你了。 徐林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听有蛐蛐儿顿时来了性质:"两尺长的蛐蛐儿,那要好大吧,一尺是多长来着?" "……" "哎呀哎呀,你进去找找不就成了嘛,最大的那个就是了。"萧月明推着徐林向花园走去。 徐林信以为真,对萧月明抱拳道:"谢过萧兄。"随后转身潇洒的一头扎进花丛之中。 "啧啧啧,一年了,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萧月明惊恐的看了一眼正在抖动的花丛,果断扭头向小香的屋子走去,手里抱着机关盒,看来是准备找小香研究此盒的奥秘了。 第五章 庆典上的杀机! 未时,阳乌高照,明亮的日光洒落在青石砖上,发出昏黄的光辉,萧府今日可谓是人声鼎沸,诸多武林人士齐聚一堂,能有如此盛况,也只能是在道门庆典上了。 道门庆典可分为两个流程,先是大典议事,谈论武林近况,譬如江湖之中又出现了哪些奇人异事,哪位掌门又新纳二房,谁家族长老来得子等等,简单来说就是聊八卦,侃大山,顺带着解决解决恩怨纷争。 相互热络后便是开席,一共六十八道菜,这六十八也是有讲究的,道门联盟成立至今刚好举行了六十八次庆典,以后每三年举行一次便多加一道菜(ps:至于第一次的庆典桌上是不是只有一道菜作者便不得而知了,必竟他今年才20多岁(●—●))。 开席的过程中可以让各家小辈、弟子们切磋比试,俗称晒孩子,晒完孩子后就是各回各家,各打各娃。 萧府,内院大厅内,徐恒和萧利二人作为正负盟主坐在主位,长穆何坐在萧利旁边,两侧分别是道门六大派,和各个世家代表。 萧利作为东道主率先发言,声音浑厚:"各位,今天是道门举行的第六十八次庆典,我辈正道人士上斩歪门邪道,下除流莽草寇,道门联盟如今成立已有二百余年的历史,望各位同道能不忘初心,将正道之光洒满江湖!" "啪啪啪~" 各位掌门和世家代表纷纷鼓掌,异口同声说道:"必然不忘初心!" 徐恒作为掌门接过话头,气沉丹田,雄厚的内力将声音扩散至萧府每个角落:"庆典,开始!" 整个萧府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显得隆重无比,当然,其中贡献最多的便是在外院的那些武林人士,这群人人数最多,几乎挤满了外院。 此时 小香房中,萧月明和小香伴随着"啪啪啪"的声响已经找到了十六种解锁姿势…… 一片狼藉的花园中露出一个粘满泥土的臀部:"抓了那么多蛐蛐儿,怎的都是一般大小,萧兄说的两尺蛐蛐儿王到底藏哪儿了?哦,对了,两尺到底是多长啊,要不去问问萧兄?算了,萧兄都说了最大的那个就是,要是能在开席前捉到,必能让萧兄刮目相看!"说罢,越发稀疏的花丛抖动的更加猛烈了。 内院大厅内,和庄重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是这些江湖大佬谈论的话题。 "张掌门,你可知西北李家家主娶了门小妾?"说话之人乃是离剑宗宗主金方,此人是个八卦收集站,小道消息最为灵通。 坐在金方旁边的是琉璃剑冢大当家,江湖人称剑皇张钧,一手华殇剑法出神入化,武林中罕有敌手,张钧听见金方的话有些诧异,瓮声道:"哦?此话当真,我听说那李家主的老婆可是个疯婆娘,比起我家那位是分毫不差,这李老头怎敢纳妾?我回头得向他好好取取经,"张钧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不怒自威,但从他嘴里说出这话实在有些违和。 "哼,就你?死老头,不是我瞧不起你,别说纳妾了,半夜起床撒尿你都怕是不敢吧。"万象宫主出言讥讽。 万象宫主公孙茜身材火辣,天生媚骨,虽说年近四十,却依旧妩媚挠人。 "哈哈哈哈哈" "公孙宫主真是慧眼识英雄啊" "善,大善!哈哈哈哈" 公孙茜一番话惹得众掌门笑成一团,张钧脸色气的铁青,半天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来,不是他嘴笨,是事实就是如此,不好反驳啊。 "好了,到此为止"徐恒见众人画风跑偏,及时出言制止。 "最近西域那边又开始蠢蠢欲动,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不过是一群西域蛮子罢了,不足为虑。"天罡盟掌门样貌英俊,因修炼特殊功法导致看起来很年轻。 "南门墨掌门,切不可轻视西域魔教,当年道门先辈将魔道赶出中州,可是下了血本的,如今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魔道已经缓过气来,对中州虎视眈眈,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武当派长老城仁手持拂尘,缓缓说道。 萧利见时辰快到,站起身来:"城长老所言极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便是,就要开席了,请诸位移步内院,可边吃边聊。" 说罢一群人便起身向内院走去。 内院此时已将桌椅饭菜备好了,众位纷纷落座,长穆何对萧利问道:"月明和小林怎么还没回来?" "弟妹放心,可能是这俩孩子玩的忘了时间,叫下人将他们喊来便是。" 话音刚落,就见萧月明和阿白从外院走来。 桌边,萧利看向萧月明:"这么就你一人,徐林呢?" "徐林说他要给徐叔准备个礼物,可能这会儿还没备好吧。" 徐恒听闻此言,微微一笑,心想"我儿终于开窍了啊,幸事,幸事!" 酒菜都是由南昌当地名厨烹饪,质量自然不在话下,就在大家相谈甚欢之时,站在一旁的阿白头颅微低,右手袖口猛地抽出一把匕首,雪白的刀锋闪过一丝亮光,猛的朝萧月明背后刺下! 异变突起! "大胆!" 萧利就坐在萧月明旁边,见此状况迅速反应过来,顿时内力迸发,一掌拍出。 "呼哧~" 阿白被一掌拍的飞出数米远,口吐鲜血,重重的摔在了大厅房门上,溅出一大片血迹,倒地不起, 众人立马起身,神情愕然,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如此之事,长穆何直接将脸色苍白的萧月明护在身后,退到了远处。 萧利面色阴沉如水,起身跃到阿白身边,单脚踩着头颅,阿白如同一摊烂泥一般的躯体轻轻颤抖,嘴里不停的吐着血沫,两眼一翻,呼吸慢慢变弱,气绝身亡。 "怪我一时情急,失手将其打死,如今此人以已亡,更是无从查证了。"萧利双目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尸体,怒不可遏。 徐恒沉着脸来到尸体旁:"此人是何身份,行事如此心狠手辣。" "他名叫阿白,是个下人,来府上已有三年,看其毫不在意自身性命,应当是魔教安排到府上的死侍。" "既然这阿白在萧府上已潜伏三年,为何偏偏此时对小公子下手?"城仁开口问道。 "此事不对,估计是早有预谋!"徐恒反应过来,开口提醒。 众人马上戒备,一双双目光带着警惕之色扫视四周,提防意外会再次出现。 徐恒突然想起徐林未在自己身旁,顿时心情忐忑,马上开口说道:"诸位,我先去去寻我儿徐林。"说罢便欲走向外院。 就在此时,一个玉瓶悄然摔落在内院一个隐蔽的角落,漆黑的雾气顺着微风迅速扩散到整个内院…… 第六章 孤儿(起标题好难~) 淡淡的黑雾迅速笼罩着众人,四道身影趁乱悄悄的溜进了内院。 "不好!此黑雾恐有剧毒!"琉璃剑冢掌门金方神情严肃,一声爆喝。 众人一见黑雾来袭,便迅速运用内力屏住呼吸,徐恒全身气息骤然外放,浑厚到恐怖的内力从体内迸发而出,只见周身五丈的黑雾被通通吹散。 可黑雾出现的太过突兀,导致众人不慎吸入一丝,但在座的都是当今武林的顶尖人物,功力深厚,内力游走经脉之内,将黑雾从窍孔逼出。 "啊啊啊啊" 一声痛苦的嘶吼传来,声音嘶哑。 "噗~" 萧利突然一口鲜血喷出,鲜红色液体散发妖异的光芒,长穆何一袭青衣被沾染上点点猩红。 "萧郎!" 长穆何失声大叫,心胆皆碎,酿跄着朝萧利跑去。 "弟妹不可!"事发突然,在众人最前方的徐恒见长穆何奔向萧利,顿时大惊,纵身飞过众人,伸出大手,想拦住长穆何。 萧利此时双腿跪在青石砖上,单手撑地,右手抱紧头部,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突然间好似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妻子。 长穆何神情微愣,不敢相信自己所见,"那是双赤红双眸,充斥着残忍,暴戾,一双不属于人类的双眼。" "萧郎……" "啊啊啊~" 萧利神情混乱,嘶吼着一掌朝自己的妻子拍出…… 此时整个内院噤若寒蝉,空气凝固,时间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萧利清醒!" 半空中的徐恒见萧利出掌拍向长穆何,顿时心急如焚,心中发狠,紫色绣袍一卷,内力激射而出,直奔情绪失控的萧利而去! 可惜,天命至此,终究是慢了一拍。 内力缠绕的手掌轰击在长穆何的娇躯,献血从嘴角滑落,雄浑的内力从身体穿过,背后的青石砖层层飞起,碎屑飞溅,荡起的落叶落在额头之上,长穆何流露出一丝微笑,缓缓向向后倒去。 "娘!娘!" 萧月明痛苦的嘶喊着,瘦小的身躯跑向自己母亲的尸体。 "月明不可去,危险!" 武当掌门城仁拂尘一挥,将萧月明卷至自己身边。 徐恒的攻击接踵而至,萧利气息鼓荡,赤红的双目恶狠狠的看向徐恒。 "喝!"徐恒神色肃然,利用惯性从半空滑落,左手从锈袍内探出,一连间变换十来种手印,轰向萧利,争取一击将其制服。 萧利发出一声嘶吼,听的人心里发毛,围观的众掌门也知道事情不妙,纷纷使出各自的招式,扑向萧利。 "啊啊啊" 萧利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不顾四周众掌门的攻势,右手握拳,与半空中向自己袭来的徐恒拳掌相撞。 "砰~" 两股强大的内力相撞,发出一道圆形的气流,令人惊骇,四周的众人被这股力道惊的纷纷到退一步。 "半步绝世高手之境……" 众人面露震惊之色,在场的掌门之流都是顶尖一流高手,此等武学修为已然可以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了,再往上一步就是绝世之境,武林间已知无人到达这一步,徐恒虽是半步绝世,可观其内力比顶尖一流高出了三倍不止! "徐盟主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 城仁感叹道,不可比,不可比啊。 众人此时无法插手,负责内力乱流将会把萧利活活炸死。 连绵不绝的内力从徐恒的手心灌入萧利的各大窍穴,封住了七经八脉,萧利的内力渐渐不支,徐恒一声爆喝,乘热打铁,加大灌输内力,打算将萧利彻底压制住。 "呼呼呼,呼呼呼" 萧利赤红的双目缓缓闭合,身体瘫软,内力的余波将他推到了内院角落。 徐恒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汗水打湿了紫色的长袍,映出一块儿块儿的汗渍,压制一人和打伤一人所需的内力不可相提并论,更何况萧利本身还是顶尖一流高手,需要承受的反震之力巨大,徐恒此时已然受伤脱力了。 众人见萧利昏倒在地,纷纷起身上前,可就在这时,三道身影突如其来,飞快的掠向昏迷的萧利! 三道身影中间一人身着黑袍,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此人速度最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闪到萧利身边,其他两人都是平常草莽打扮,但也只比黑袍人慢了一线,显然都是武林高手! 电光火石之间! 黑袍人左手成爪,缠绕着丝丝黑气,向躺在地上的萧利抓去。 "竖子尔敢!" 金方离萧利最近,只见他怒发冲冠,一马当先的冲向黑袍老者,别看他平时老不正经,可论实力足矣在这群人中排到前三。 黑袍下的双眼微眯,随后继续轰向萧利,看其是打算是准备硬抗金方一掌! "砰!" 碎肉和青石碎块儿四处飞溅,昏迷的萧利无法调动体内的内力,被黑袍人直接轰成了渣渣,青石地面四处龟裂,形成一大片蛛网般的裂纹。 金方的攻势同时到来,黑袍人只来得及被动防御,只见他气息古荡,将黑袍撑的高高隆起,硬接了金方一掌! "咚~" 黑袍老者被一掌震飞数十丈,借着余波转身飞出墙外。 金方衣袍一紧,提起一口气向外追去。 "我去帮金兄!必要取此人性命!"张钧怒喝,紧跟着金方施展轻功离开。 众人和剩余二人战起,这两名头戴斗笠的神秘人武功也是不凡,竟都是一流高手之境,虽然处在弱势,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落败。 萧月明看着自己父亲被人轰成碎肉,面部呆滞,已经无法思考了,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矗立在那。 "月明,跟我走!"一位世家长老将萧月明庇护着,朝大厅走去。 此时一道身影隐藏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只见那身影从怀中取出一个长形机关盒,瞄准了萧月明的胸口。 "嗖~" 三只细小的毒针飞射而出,朝着萧月明急射而去,那身影射出毒针后直接飞身逃走,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世家长老对飞来的毒针心有所感,迅速挥剑抵挡,可是毒针快到不可思议,他也只能勉强挡掉两根,剩余的一根毒针毫无阻力的刺进了萧月明的体内。 远处的徐恒望此,不顾伤势,踉跄的来到萧月明身旁,只见萧月明面色发紫,虚汗直流,气息已然微不可查,徐恒毅然硬提内力,一缕缕内力输入到萧月明体内,原本微弱的气息渐渐变的平稳下来。 "噗~" "盟主!让老朽来给月明渡内力就好!"世族长老见徐恒吐血,吓得不轻。 "无碍,我修炼的乃是至阳至刚的乌金淬体决,对于毒物天生克制,由我渡气乃是最佳之选。 徐恒的面色更加苍白,原本镇压发狂的萧利,就被反噬受伤,如今强行运用内力,伤势更是加重。 内院战斗已经结束,两位神秘人宁死不屈,内力不支后不愿被捕,双双自尽而亡,能在如此多的高手下坚持至此,已足够他们自傲了。 ps:我知道有的小伙伴觉得的这章有点毒,但这是情节需要啊,我在这章里埋下了不少伏笔,以后都会慢慢出现的,希望小伙伴们坚持下来啊。 我拿勾子做担保,就毒这一章! 第七章 二十岁之期 残破不堪的萧府大院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满地的碎木沾染着血迹,宴客用的圆桌只剩下一半,斜插在大厅的墙壁内,原本精致的青石地布满裂痕,整个萧府的宾客早已走的走,散的散,家中杂役已经离开的大半,一些名贵的字画古玩全都被席卷一空,只有剩下三两个仆人在打扫着废墟。 昏黄的日光渐渐暗淡,日落山头,象征一天的结束,也寓意着萧府的没落。 一个月后 柳中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呆坐着一个孩童,萧月明三天前就已经醒来,胸口处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扯下衣襟,左胸上方有一块儿淤青,仔细看去还有毒针留下的针眼,萧月明不知该何去何从。 徐恒独自坐在充满檀香的书房之中,眉头紧锁,面色苍白的脸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已经红润:"唉,萧兄和弟妹的惨死,对中州道门影响太大了,如今武林对道门联盟信心大降,人人自危,都害怕转眼就变成第二个萧利,更何况萧兄是死在道门大典上,西域魔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心想至此,徐恒感觉身心俱疲,头痛不止。 "噔噔噔" 听见有人在外敲门,徐恒收起疲惫之态,开口道:"进来" 原来是徐林:"爹爹,神草堂的长老来了,萧月明真的会死吗?你不能让他死,我还要他陪我玩呢。" 徐恒叹息:"林儿,你要记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爹爹不是神仙,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走,去见见华长老,他或许有办法医治月明,若是连他都无可奈何,世上恐怕已无人能救月明了。" 林府大厅,一位胡发皆白的老者拱手道:"盟主,萧兄之事我也有所听闻,这西域魔教实在是太过歹毒,令人心惊啊。" "此事我林某必然会向西域魔教讨个公道,今天请华老前来主要是为了萧兄之子萧月明,这孩子中了断魂毒掌的断魂毒,想请华老看看有无可解之法。" "哦?断魂毒?我对此人早有耳闻,这断魂毒掌张向阳不是早就退出武林了吗,难道当时在庆典上袭击的就是个张向阳?"华老诧异,出声问道。 徐林神色一黯,发出一声叹息:"唉,不瞒华老,正是此人,这张向阳不知何时投靠了魔教,当时方掌门和张掌门追击而去,却也未能将他斩杀,只是断其一臂,可恨,可恨!" 华老一听真的是那断魂毒掌张向阳,摸了摸雪白的胡须,面露愁容:"倘若真的是那断魂毒,老夫也是无法可解,这毒乃是张向阳亲自配置,解毒的配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是先去看看那孩子罢。" "好,华老这边请"徐恒快速起起身,与华老一同前往萧月明的房间。 萧月明脑中一片空白,父母的惨死让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 肩膀的阵痛将萧月明的思绪拉回,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办……" "吱呀" 萧月明听见房门被打开,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胡子老头和徐恒并排走来。 "徐叔叔"萧月明的声音有气无力。 "月明,这是华长老,来给你治伤,等你伤好就能继续和小林玩耍了。" 徐恒说罢后华长老上前看了看萧月明肩膀上的伤,把了把脉,面色平常,看不出丝毫端倪,转头看了眼徐恒,后者心领神会,对萧月明说道:"徐叔叔先去给你抓药,有什么想要的就给徐叔叔说,知道了吗。"随后与华老离去。 大厅内 "华老,可有解决的方法?"徐恒一进大厅就马上问道,神色急迫。 华老半响无言,轻叹道:"盟主,恕在下无能为力啊,这断魂毒已经侵入了七经八脉,已无力回天了,已这种情况来看,这孩子早该毒发身亡了才对,奇怪,奇怪啊。" 徐恒听闻华老之言,不由得心中一凉,疼痛不已:"华老所言不错,这孩子本该毒发身亡了,是我用千年雪蟾给他吊住了命。" "什么!千年雪蟾!这可是绝世神物啊"华老一听到千年雪蟾顿时惊的从座位上站起,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 "此物有何其珍贵我怎会不知,月明乃是萧兄唯一的血脉,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于情于理我都必须要救,再说这千年雪蟾放着不用也是毫无价值,用它医治月明也是物尽其用了。" 华老缓过神来,重新坐下:"可惜,可惜啊,若是将这雪蟾给我调配,最起码能延缓毒发四十年,如今看那孩子的情况,估计也就能活到二十岁啊。 "华老不必觉得可惜,当时情况危急,不服雪蟾是必死无疑,如今能争取到十来年的时间,已经是和老天夺命了,华老,月明真的无药可医了吗?"徐恒不死心,接着问道。 华老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医道博大精深,解不开此毒是老夫能力不足,若是能找那位青壶神医,或许能有办法。 "青壶神医?"徐恒有些疑惑。 华老见徐恒不知,解答道:"盟主不知此人也是情有可原,我也是听我师傅寥寥提过几句,据说这位青壶神医八十年前便行走江湖,为一些贫苦之人医治伤病,从未在江湖留下过真名,听传言说是一名男子,身上带着一只青色葫芦,青壶神医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敢问华老在何处才能寻到这青壶神医?"徐恒急迫问道 "唉,希望渺茫啊,这青壶神医已经在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多年了,谁知道他老人家如今是否依旧健在人世。" 徐恒听闻此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既然这青壶神医有望能解断魂毒,我必定会全力寻找他的下落,希望老天能看在萧兄一生为人正直的份上,救救月明的性命。" 华老实在不太看好徐恒,却又不好直言打击,这青壶神医出名是在八十年前,就算他是个天纵奇才,二十岁就医术大成,到如今也有一百岁了,哪怕最后能寻到他,估计也是一副骷髅罢了。 "盟主,此事可已告知月明?" "唉,未曾,我已经告知了她的姑姑长穆因,估计这几天就能赶到了。" "黑枫岛的黑枫剑女是月明的姑姑?"华老神情诧异,明显从未听说。 徐恒面容疲惫,缓声道:"不错,但其中的原由颇为复杂,不提也罢,关于告不告诉月明真相,需要和长穆因商议一下,毕必经她是这世上月明唯一的亲人了。" 第八章 徐林的绝世才智 三日后,一名女子与徐恒端坐在大厅内。 那女子看着年近三十,气质尤为清冷,一袭黑衣,衣襟处缝有淡金色的缝线,显得雍容华贵,纤细的腰枝上绑着墨红绣花腰带,背负三尺青锋,略显宽松的衣袍依旧掩盖不了她玲珑的曲线。 徐恒看着眼前的女子,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穆何,南城一别已有两年未见了吧,最近过的可好? "承蒙关系,一切安好" 长穆何语气清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过的好就行,过的好就行" "你快尝尝这碧螺春,我见你上次从南城离开时带了不少回去,想你应该是喜欢这茶,这次回来特地为你带了些,你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徐恒对其可谓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长穆因端起紫砂茶杯,深绿色的茶叶在杯中上下浮动,轻呡一口,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口,清香宜人,乃是上等佳品。 "穆因谢过盟主,只是你今日叫我前来只是为了品茶么,还是说说那孩子的事吧。" 徐恒好似对长穆因不近人情的语气已然习惯,并未放在心上,正色道:"萧兄家的事你应该清楚,如今他们夫妇已经魂归九天,只留下月明这么一个独子,这孩子也是可怜,如今身中断魂毒,也不知该不该将事实如实告知与他。" 徐恒说道此处偷瞄了一眼长穆因,小心肝轻跳了一下。 长穆因察觉到偷瞄而来的目光,未曾在意,贝齿轻启,说道:"还是告诉那小鬼头为好,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我们无权对他隐瞒。" "穆因说的有理,不愧是女中豪杰,字字珠玑,让在下受教了。" "盟主不必多说无用之话,我会将小鬼头带回黑枫岛,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长穆何不想和徐恒再多呆一时半刻,说罢起身朝着萧月明房间走去。 徐恒看着那道美丽背影,苦涩一笑,随后快步跟上。 萧月明的病情已经稍微好转,千年雪蟾强劲的药力正在缓慢生效,压制着断魂毒的毒性,但此法是治标不治本,等到千年雪蟾药效耗尽的那一天,就是萧月明的死期了。 清澈的湖水泛着粼粼波纹,水中饲养着锦鲤,萧月明和徐林两人正站在湖边投喂饵料,吸引来成群结队的鱼儿,充满着活力。 萧月明这两天情绪已经缓解许多,这还要多亏了有徐林这个沙雕作陪,有他在便多出了许多欢乐,看着这位有些傻傻的盟主少爷,萧月明是打心里感激他。 "徐林,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道歉"萧月明看着身边正在专注投鱼粮徐林,心中有些歉意。 徐林看着湖中的成群的锦鲤,目光平静:"我知道,你说的是那天在萧府的事吧。" "嗯,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两尺长的蛐蛐儿,是我欺骗了你,对不起。"萧月明低着头,态度诚恳,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都知道,这世上怎会有会有两尺长的蛐蛐儿,虽说你骗了我,但我选择原谅你,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徐林笑着对萧月明淡然说道。 萧月明看着徐林突然正经的模样,心中一惊"难道这小子一直是在耍我?装的一副憨憨的样子,其实这都是他的伪装?我才是那个蠢比?,细思极恐啊"萧月明一顿脑补,看向徐林的眼神都变的严肃起来。 可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打碎了他对徐林的幻想。 徐林看向萧月明的目光充满着智慧,沉声道:"两尺长我还是有概念的,都比我还要高了,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蛐蛐儿,萧兄你以后还是莫要唬我了,我虽比不上萧兄那般睿智,可比起普通人还是聪明一些的。" 萧月明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徐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才是正常的徐兄,方才还以为是被妖魔掉包了呢。"萧月明放下心来,对着徐林拱手道: "徐兄大才!" "小鬼头" 长穆因看见站在湖边的萧月明罕见的露出一丝微笑,旁边的徐恒看的阵阵出神。 萧月明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连忙朝四周望去,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穆因姐姐!" 看见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萧月明这几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神防线骤然崩塌。 两步化作一步,萧月明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长穆因细软的腰肢。 "穆因……姐姐?"徐恒错愕"这是个啥称呼啊,难道我还要叫这臭小子萧兄不成?。" 徐恒狠狠恰了一大口柠檬。 萧月明的房间里,只有这"姐弟"二人。 "小鬼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早已将生死看淡,如今咱俩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血脉情亲的人了,你可愿意跟我回黑枫岛?" 长穆因并没有出言安慰,因为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虽说萧月明还是个孩子,但也必须要面对事实。 听见长穆因所言,萧月明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父母惨死的一幕,神色不禁有些黯然,半响,萧月明脸色流露出坚毅之色:"我同意跟你回黑枫岛,但你要教我武功。" 随后又说道:"我其实知道自己如果找不到解药,就只有二十岁的活头了,那天我偷听了徐叔叔和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谈话,如今我已然想开,最后的时日就留在黑枫岛度过吧。" 萧月明主动提起此事,不想让长穆因为难。 长穆因见萧月明能自己调整过来,心中一块儿石头终于落地,摸着萧月明的小脑袋说道:"想学武那还不简单,我亲自教你就是了。" "好,那我们何时启程啊,我还从来没去过黑枫岛呢。" "明天启程便可,今日先好好跟你徐叔叔道个别吧。" 次日,萧月明和长穆因站在船头,船夫是个老者,有些干枯但蕴含力量的手臂划动船桨,缓缓的向大海深处驶去。 徐林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船只,跑到码头上挥着手大声喊道:"萧兄~可别忘了我啊~" "林儿,走罢。"徐恒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莫名有些心酸。 第九章 穆因姐姐的小仙女 船只缓缓的行驶在平静广阔的的海面,远远望去,一座小岛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好似人间仙境,没有沾染丝毫红尘的气息。 渐渐靠近,原本朦胧的小岛欲加清晰,葱郁的植被为其染上了淡淡的翠绿,和蔚蓝的海面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岸边,船夫老者将船只停在简易的码头上,二人起身下船,船夫划动船桨重新启航,渐渐的消失在水雾中。 萧月明踩在白色的沙滩之上,吹着略带腥味的海风,心里渐渐平稳下来。 "小鬼头,别看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长穆因对四周绝美的风景熟视无睹,显然,再美的景色看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穆因姐姐,这岛上就你一人吗?"萧月明问道。 "不是,还有莹儿,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说罢两人向树林深处走去,郁郁葱葱的树林内有一条曲折小道,日光被大部分的植被遮挡,只有零零散散的光束洒在地面,地面上有些许枯黄的落叶,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曲径通幽处,曲折的小道后别有洞天,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的枫叶林,和后方翠绿的植被紧密相连,若是从天空向下俯视看去,会发现整座小岛被平分成了黄、绿两种颜色,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造物之美。 萧月明虽生在南城,但周围都是秀丽的江南风光,眼见如此大气磅礴的自然景色,被震撼的吃惊不已。 "穆因姐,你当时是如何寻到这黑枫岛的?"萧月明诧异。 长穆因见萧月明被自家小岛的景色所吸引,不禁有些自得:"这座小岛也是我当时游历时偶然发现的,当年我和徐恒初入江湖,惹恼了古山四圣,奈何实力不济,被他们追杀的是苦不堪言,在一次出海时偶然发现了这座岛屿,便在此隐修,自创了《斩叶十二式》。 萧月明小眼一眯,闻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原来穆因姐年轻时还跟徐哥一起游历过啊。"萧月明自动上升了辈分。 徐林:"???" 长穆因自动忽视了这小鬼头的声音,不给他探索历史的机会,迈着修长的双腿,自顾自的继续向住所走去。 "穆因姐,你当时武有所成后没有找那古山四圣报仇吗?" 萧月明好似意有所指,跟在她的身后淡淡问道。 长穆何听闻此言,身形一顿,思索片刻后开口道:"江湖人行江湖事,在这里,规则只属于弱者,我寻到他们,每人割下了一只耳。" 萧月明神色平常,心里却暗自发誓"我必定要学好武功,不管是寻找解药还是为父复仇,都需要强劲的实力作为支撑。" 萧月明不甘一生平凡,他要在这个江湖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不多时,随着两人进入枫叶林深处,一座屋舍坐落在一片空地之上,房屋不大,但却精细雅致。 "岛主,您回来啦" 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萧月明的视线内,淡黄色的长裙和四周的枫叶完美融合在一起,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三千青丝散落至腰间,好似仙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 "岛主,您不在的这段时日,莹儿可是彻夜难眠,好不寂寞哦!" 叫做莹儿的少女双手揪着长穆因的衣袖,精致的面容露出微笑,惊艳动人。 长穆因望着眼前的少女,宛如万年冰霜的神情蓦然融化了,冰冷的气质荡然无存,活脱脱的换了一人似的。 "嗯? 萧月明内心错愕,双目显露惊讶之色,紧盯着这两位貌美女子,他还从为见过长穆因对谁如此这般。 莹儿见自家岛主带回了一个陌生人,也不惊讶,美目从长穆因的身上移开,看向萧月明,开口道: "小弟弟,你就是萧月明吧,我叫莹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好,以后这岛上就三个人了,穆因姐你也别叫啥黑枫剑女了,咱们取个新名号可好,就叫神岛三侠如何?" 长穆因自动忽掉略萧月明的声音,对莹儿说道:"你去带他熟悉熟悉环境,别离走的太远。 "嗯,月明我们先去你的住所看看吧"莹儿拉着萧月明的小手朝住所走去。 萧月明的房间面朝东边,屋内一尘不染,明显经常有人在打扫,站在窗边可以看见外面的枫叶林,赏心悦目。 莹儿站在屋内说道:"这个房间以后就归你使用啦,这里本是客房,但黑枫岛几乎没人前来拜访,所以就一直搁置了下来了。 "那你和穆因姐的房间在哪啊"萧月明有些好奇,准备验证某种猜想。 "哦,我和岛主的房间就在旁边,你先收拾收拾行李吧,我准备出岛去买些鸡鸭鱼肉,给你准备个欢迎宴。 "莹儿心思单纯,显然已经将萧月明当成了家人。 看着莹儿离去,萧月明躺在了床上,他哪有什么行李好收拾的,随身的包裹里只有几件衣物,和父亲尸体旁遗留下来的半块儿玉佩,心想至此,萧月明从包裹内翻出玉佩,贴身放在了胸口。 晚饭莹儿为了庆祝萧月明的到来,特地准备了一桌佳肴,长穆因与莹儿两人还小酌了几杯,萧月明因年纪太小无福消受烈酒带来的愉悦,心有不甘。 次日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萧月明的脸上,起床出门,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得叹息道:"距离二十岁之期还有十三年,如今,学武才是能解决困境的唯一方法,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博出一个未来!" 七岁的萧月明已经有了坚定的武道之心。 长穆因带着萧月明来到了一片枫叶林,枯黄的落叶随风舞动,像是下起了一场落叶飘雨。 长穆因一袭黑衣,站在枫林中,美目凝望着漫天的落叶,突然间,只见她右手拔剑,明亮的剑气从锋刃迸发而出,从一道剑气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剑影,漫天飞舞的落叶被剑气齐齐斩成两半,落在了地上。 这一剑已经触及了道的门槛! 天下武学分三六九等,境界分为初入,普通,和顶尖。 下等武学最为常见,平常莽夫便可修习,对资质毫无要求,属于不入流之境。 中等武学一些小门小派的弟子便可修习,有些门道的武林人士也能得到,像是被张向阳长老团灭的黑虎帮(详情见第三章),就属于这个层次,若是资质平庸,练一辈子也就撑死能到三流之境。 上等武学就相当罕见了,能当一些中等门派的镇派功法,平常草莽没有大机缘根本不可能拥有,这等功法对资质要求严格,若不是上等资质,更本无法参透,若是能融汇贯通,便能踏入二流之境,这等武者在江湖已有一席之地了,一些小门派的掌门也就是如此修为。 顶尖武学乃是武林大派和一些顶尖世家的道统,像是道门六大派等,门派内只有资质绝佳和嫡传弟子能有机会修习,隐秘之极,像是徐恒修炼的乌金淬体诀就是顶尖武学,若是资质足够,便可能踏入一流之境,在江湖上都是一方大人物了。 再往上就是虚无缥缈的绝世武学,每一本都是孤本,世间独一无二,若能得到此法,便有机会成就绝世高手之境,历史上每一位绝世高手都是那个时代的宠儿。 此等境界已经是武学成道了,这些神人一般都在隐居山林,不参与凡尘纷争。 像是徐恒便是已半步绝世的修为当上了盟主之位,可惜他无缘绝世功法,自己硬生生的修习一门顶尖武学成就半步绝世之位,可谓算是天纵奇才了。 还有便是自创的功法,此法艰难无比,并且充满了不确定性,一个不小心便会练的走火入魔,生死道消。 但,此时的长穆因竟然用自创的武学触及了道的门槛,能领悟一部分道,便已达到半步绝世之境,真是骇人听闻! 第十章 新手村练级ing 长穆因单手持剑,长至腰间的黑发随风摆动,四周的枫叶在内力的覆盖下围绕着她玲珑的身躯缓缓旋转。 "呼~" 内力收敛,四周的枫叶纷纷坠落,长穆因看向面部呆滞的萧月明,心中不免自鸣得意,微笑问道:"小鬼头,你为何要学武?" 萧月明不假思索回答道:"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荒废这来之不易的岁月而已。" "哦?我还以为你学武是为了报仇"长穆因对萧月明的回答有些惊讶。 萧月明没有回应长穆因,反而转头看向对方:"那你是教,还是不教?"萧月明还是有些信心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面前展示剑法。 "小鬼头,你可知这江湖上有多少人想得到我的武传承吗,若是将这《斩叶十二式》放在武林,莫说那些寻常江湖中人,就是大派掌门都要忍不住出手抢夺了。" 长穆因神色昂然,对萧月明先前的态度有些不满,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绝学在江湖中的地位。 "穆因姐姐的武学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道门盟主徐恒来了也得亲自给姐姐请安。" 萧月明一脸的谄媚之色,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还要指望她教自己武功呢,要是惹得她不开心,偷偷藏一手,自己就亏大发了。 长穆因看着人小鬼大的萧月明,红唇上扬:"你这小鬼,亏你徐叔叔不计成本的为你续命,转眼间就说他坏话,说不定以后也会把我也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萧月明头冒冷汗,急声说道:"哪敢哪敢,以后唯姐姐马首是瞻,让我往西走绝不往南飞。" "嗯~"长穆因内心受用,吩咐道:"以后家务你就承包了吧,让茜儿轻松一些,也好让她多陪我下下棋。" "考,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一不小心就被套路了啊" 萧月明又一次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 "姐姐说得对,是该给茜儿减轻些负担了,有我这个爷们儿在,岂能让女人辛苦劳累?"萧月明小手拍着胸口,义正言辞的说道。 长穆因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好笑,心想"似乎有这小鬼头在,日子多了不少乐趣。" "好了,别贫嘴了,想跟着我学武也行,但你底子实在是不堪入目,要先把基本功练好,就先练扎马步好了。" 萧月明一听要练扎马步,立马两腿弯曲,做了个不是很标准的马步姿势。 长穆因看着姿势滑稽的萧月明,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可不是普通的马步,你随我来便知,我在水潭边等你,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若是迟到了便没有晚饭。" 长穆因说罢,脚尖点地,轻盈的身姿高高飞起,踩着树干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枫树林内。 萧月明看着空旷的枫树林,缓过神来,迈着小短腿边追边喊道:"喂!等等我啊,我腿短跑不快啊!" 清澈的水潭中央插着几根碗口粗细的木桩,这是一处泉眼,平常的饮用水也是在这里装取的。 "呼呼呼,累死我了" 萧月明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坪上,倒地不起,看来是累的不轻。 "就你这样还想学武,赶紧给我起来"长穆因一脚踹在萧月明的屁股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萧月明面色愁苦,小手捂着微微颤抖的勾子。 长穆何纤细的玉手指着水潭说道:"看见那些柱子没,去那上面扎马步去。" "这也太变态了吧,谁特么这么闲在水潭里插木桩啊"萧月明大吼。 "哦,这是我原先练剑用的,你是有什么疑问吗,小鬼头。"长穆何语气平和,淡淡道。 萧月明顿时一个箭步爬上了木桩,摆了个扎马步姿势,但两条小短腿直直打颤,感觉随时会掉下来,摔进水里。 长穆何看着摇摇欲坠的萧月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先定个小目标,坚持三个时辰吧。" "啥,三个时辰?你不如直接让我一步到绝世之境算了。"萧月明只敢在心里排腹,苦不堪言,只能默默承受。 半柱香后 "普通~" 落水声打破了寂静,浑身湿透萧月明艰难的爬上了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正在盘膝冥想的长穆因闭眼说道:"休息半柱香后,继续。" 就这样,萧月明开始了他愉快的站桩之旅,从开始只能坚持半柱香,到一柱香,三个时辰,到最后的一天时间。 两个月后 黄昏,残阳将萧月明的影子拉老长,眼见之物都被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萧月明站在木桩之上,纹丝不动,裸露出来的小腿已经生出了些许肌肉,皮肤被晒的有些黝黑,坚毅的小脸上比原先多增加了一些男子气概。 "普通~"萧月明跳在了水里。 "不错,能坚持十二个时辰,说明你的基本功扎实,已经可以练剑了,明天卯时我在西边的枫叶林等你。" 长穆因对这个小鬼头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他嘴上有些埋怨,但行动上丝毫不打折扣,自己曾经还装作离开,偷偷在暗地里观察他,发现跟自己在场时一般无二,心里盛是满意。 见到长穆因离去,萧月明也起身准备离开,想到明天就可以正式练剑了,不禁暗自兴奋"坚持了两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可以练剑了!" "月明,你怎么还是练武啊,快回来吃饭,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鸡翅。"茜儿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看着远处朝自己挥手的倩影,萧月明心中流过一丝暖意,拳头紧握,萧月明朝家走去。 吃过晚饭,长穆因和茜儿出门赏月,萧月明没有那个闲情雅致,便早早睡觉了。 萧月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父母惨死的一幕幕萦绕在脑海里,穿插而过,到处都是血红色,惨叫声。 狠狠的拍了拍头,萧月明翻过身看向窗户,漆黑的夜空上印着繁星点点"都说人死后会变成天空上的星星,父亲,母亲,你们现在正在天上看着我吗?"萧月明喃喃自语。 右手轻轻抚摸胸口,在那里躺着半块儿玉佩,心中渐渐平和,困意来袭,萧月明眼帘闭合,缓缓的睡去。 第十一章 一朝入合一!!! 次日卯时,乌云遮日,黑枫岛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落叶,珍珠乱撒,寂起无声,细雾绕树层,萧月明身着蓑笠,晶莹剔透的雨珠从笠帽边缘缓缓滴落,脚下踩着布满落叶的土地,溅起一片片泥泞。 不合身的蓑笠长长的拖在了地上,萧月明行走在雨雾中,向枫叶林走去。 不多时,一个同样穿着蓑笠的人影出现在了视线中,长穆因背靠黑枫树,双臂环抱着她的佩剑,英气逼人。 "穆因姐姐?"萧月明走到长穆因的身侧,开口呼唤道。 "嗯,你来了,很守时么。" 长穆因美目微睁,语气冰冷,高手风范十足。 萧月明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说道: "穆因姐,咱们还是别耽误时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阿呸~,是时间不等人啊,还是传我绝学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长穆因凹凸有致的身躯慢慢站直,纤细的手指握着佩剑,说道:"不急,先教你运行内力的法门,这本《九转敛吸法》你拿着。" 萧月明双手接过秘籍,向其看去,淡黄色的封皮有些破旧,边角有一些磨损,正面印着《九转敛吸法》几个字,翻开秘籍,密密麻麻的小字布满整页,字迹有新有旧,向后翻去也亦是如此,新的字迹有些墨迹尚未干透,明显是长穆何为萧月明新写的修炼心得。 "这《九转敛吸法》是我早年无意间得到的一本顶尖内功修炼心法,此秘籍讲究的是循序渐进,积少成多,很适合你这种从未修习过内力的人。" "好了,我现在教你基本的运气法门,你在结合《九转敛吸法》上的运行规律,便可以生出第一道内力了。 长穆因双手并排抬起,沉声道:"人体中共有二十四条经络,五脏六腑里藏有七十六个窍穴。" "窍穴主内力质量,而经脉主数量,想要生出内力,就必须要冲开至少一个窍穴,和一条经络" 萧月明听此已经对内力有了初步了解,于是开口疑惑道:"按照穆因姐姐所说,窍穴主质量,经络主数量,能不能只留一个窍穴或一条经络,然后专修一种法门呢?" 长穆因神情诧异,没想到从未练过武的萧月明竟然有这等头脑:"你小子倒也是聪慧,从古至今也有不少惊世绝绝的人物修炼单脉,取得过大成就,有专修窍穴的,也有专修经络的,像是天罡盟掌门南门墨就是单修窍穴的武林高手。" "但两脉同修才是绝大多数武者选择的道路,像我便是开了二十条经络,七十窍穴。" "那这单修窍穴和经络那个更胜一筹啊?能不能不开这一窍一脉,单纯的只修炼一种法门呢?" 萧月明疑问多多,天马行空,标准的"问题"儿童。 "属强属弱也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至于你说的不开这一窍一脉,单修一法,是行不通的,因为内力必须要从丹田处出发,才能发挥作用,而想要运用丹田就必须窍穴和经脉同时运作,要是丹田被毁,就会内力全失,沦为废人了。 长穆因说话间便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内力收敛,长穆因对萧月明说道: "好了,多说无益,练武切忌好高骛远,你现在按照秘籍上的方法凝集内力即可。" 萧月明翻开《九转敛吸决》,确认无误后便就地盘膝而坐,开始冲第一个窍穴和经络。 长穆因后撤一步,注视着萧月明,以防他练功出差错。 体内逐渐出现一股热流,萧月明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有一个个关峡在阻挡着这个热流前进,想必就是所谓的窍穴的经络了。 冥神屏息,萧月明缓缓的推动着这股热流冲击屏障,巨大的痛处好似刀割般的从身体里传出,萧月明浑身湿透,苦不堪言。 热流成功冲破屏障,顺着身体游走了一圈,在腹部缓缓盘旋,萧月明小腹微热,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成功开启了一窍一络,生出了第一道内力。 这就是顶级功法的好处,若是换作平常功法,恐怕要三天三夜才能生出内力来。 "从今天起,我也是个武者了!" 萧月明身形轻松,面露一丝微笑。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噗嗤~"萧月明脸色突然发白,吐出了一口黑血,墨黑色的血液落在地上,留下了一片乌黑。 长穆因见到萧月明突然吐血,立马跃到萧月明身边,双手为掌,缓缓的内力输入体内,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长穆因看着躺靠在树干下,精神有些萎靡的萧月明,黛眉轻皱,开口道:"小鬼头,我刚给你输内力时发现你体内的断魂毒竟然依附在了你的经络当中,这不仅会延缓你内力修炼的进度,而且每次突破都会带来巨大的痛苦。" 萧月明默不作声,费力起身,神色看不出异样,平静道:"穆因姐,如今我已有内力,虽说只有一道,可想必能修炼剑法了吧。" "要不今日就算了,你刚刚牵动过血气,缓缓再练剑法可好。" "穆因姐,就现在吧,我能撑得住。"萧月明神色坚毅的说道。 长穆何见萧月明如此坚持,只好答应:"想要修习剑道,就必须要感悟剑境,若无剑境,哪怕有绝世剑招,也终究是个空架子罢了。" "意境之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致分为这几个境界,物外有剑,物内有剑,人剑合一,万物为剑,还有最后的剑道。 "现在我放出一道剑气,你可细细观摩,初步体会剑境。" 长穆何说罢玉手拔剑,剑鸣声响起,薄薄的剑身将雨雾分割开来,划出了一道明亮的剑气。 出剑,收剑,一气呵成,长穆何看向萧月明,开口道:"这道剑气我已经将毕生剑意融汇于此,你且好生体会。" 萧月明面带严肃的走到剑气迸发处,闭眼感应,顿时,蓬勃的剑意扑面而来,四周的雨水受到冲击在半空颤动着,萧月明慢慢感受这股剑意,突然心有所感。 绵绵的雨珠从萧月明的蓑衣上升起,诡异的停留在了半空,周围的剑意在这一刻霎那间消失不见。 长穆何面露惊容,看着发出异象,呆呆立在朦胧水雾中的萧月明,红唇微张,美目中充满惊愕 "这是……顿悟了?" 顿悟乃是修武之人难得的机缘,可使修为突破,境界飞升,长穆因一生也就顿悟过三次,每次都获得了巨大的好处,这小鬼头第一次观摩剑意就进入了顿悟之境,可谓是天纵奇了。 萧月明此时浑然不知,甚至忘却了时间,只是站在雨中尽力感悟着剑意。 时间流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萧月明到此,已经足足顿悟了三个时辰!这是多么的恐怖,就是绝世天才也就顿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普通人根本连顿悟的资格都没有,但萧月明…… 长穆因已然麻木了,她在这里帮萧月明护法,虽然这岛上只有他们三人,但一些小型动物还是有不少的,顿悟可遇不可求,且不能被外物因素所打断。 天色渐黑,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一个身着蓑笠的人影呆立在枫叶林中,萧月明已经顿悟六个时辰了…… 突然间,萧月明双眼睁开,目露精光,惊天的剑气直冲云霄,恐怖的剑意从萧月明身体内迸发而出,四周枫叶林的树干上被切出道道剑痕。 长穆因看着满天的剑气,浑身僵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发生了偏差:"这剑意……这小子到人剑合一之境了?" 长穆因已经是天纵之资了,修为更是半步绝世,离那传说中的绝世之境只差半步之遥,绕是如此,修炼至今,她的剑意境界才达到人剑合一之境。而萧月明,一个还未练剑,初生内力的武者…… 一朝入合一!!! 第十二章 被迫吃狗粮的萧月明 枫叶林中剑气纵横,随着萧月明顿悟结束,漫天的剑意滞留在空中,许久未能消散。 "噗通" 萧月明双膝跪地,随后一头向前栽倒而去,嘴巴和湿润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直接昏死过去。 次日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空气中充满着雨后泥土特有的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萧月明缓缓睁眼,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疲惫和酸痛。 "我去~" 萧月明试着挣扎起身,结果双腿毫无气力可用,从床上摔了下来。 "哎呀,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岛主说你昨天体力消耗过度,要好好修养一下呢。" 茜儿听见萧月明的叫喊,闻声赶来。 "我体力消耗过度?我只记得在枫叶林里感悟剑意,然后突然心有所悟,等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床上了。" "岛主说你感悟了什么剑意,然后就顿悟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懂,还是等岛主亲自给你说吧。" 茜儿将萧月明搀扶到床上,说道。 萧月明面露疑惑"顿悟?我听我爹说过,好像蛮厉害的,难道我是个习武天才?" 萧月明心想至此,迫切想得知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对茜儿急声问道: "穆因姐姐现在在哪?" "哦,岛主现在应该在枫树林练剑吧,这两天她都没好好陪我说话了。"茜儿的神情有些委屈。 "在枫树林,好,我现在就去寻她,让她回来陪你下棋。"萧月明刚说完就想下床去找长穆因,可是双腿却酸麻难忍,想来是昨天站的太久的缘故。 "内力,内力啊,我昨天不是刚修出内力吗" 萧月明灵光一闪,便马上放缓气息,感应着丹田里内力所在,顿时小腹一热,少到可怜的内力从丹田流出,牵引着向双腿灌去。 半柱香后,萧月明逐渐收回内力,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目,迈着双腿试着在屋里行走,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已无大碍了。 草草的向正在泡茶的茜儿打了声招呼,萧月明迈着踉跄的步子朝枫叶林的方向走去。 枫叶林里如同往日一般宁静,萧月转了一圈,也没发现长穆因的踪迹:"咦,这女人去哪儿了,不会在岛上偷偷养野女人了吧,怪不得这天天都往外跑,看我回去向茜儿告你的状。"萧月暗自嘀咕。 "你说给谁告状?"长穆因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地面在瞳孔里逐渐放大,萧月明一头攮进了泥土里。 "呸呸呸"萧月明吐掉了嘴里的泥土,看向坐在枫叶树上的长穆因,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得了,我昨天是不是顿悟了?我听说能顿悟的都是绝世天才啊,你看看我是不是那种天之骄子? 萧月明一脸期待的看着长穆因,小眼睛里散发着精光。 长穆因神情肃穆,沉声道:"不,你不是什么绝世天才,你乃是前无古人,后不知道有没有来者的天选之子。" "穆因姐,你可别唬我,我不就顿悟了一下怎么就这么牛比了。 "萧月明傻了,没想到平常那么正经的穆因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会被妖魔掉包了吧。 "不,我没有骗你,你昨天整整顿悟了六个时辰,更是一举突破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连我都羡慕你了。" 萧月明一听到自己突破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面露狂喜:"哈哈哈,那我现在是不是很牛逼啊,轻轻松松打败徐恒那种。" 长穆因美目白了萧月明一眼,轻声道:"小鬼头,你想多了,你只是剑意突破而已,并没有足够的内力修为作为支撑,总体来说你现在还是个渣渣。" 长穆从树上跃下,带起一阵香风,玉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秘籍,扔给了萧月明。 "这本《斩叶十二式》就传给你了,你自己好生研习,你在剑道的领悟上已经不输于我了,欠缺的只是一些经验而已,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长穆因说完脚尖点地,身姿轻盈的重新坐回了树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雕,用剑尖小心翼翼的雕刻着。 萧月明赶紧接住朝自己飞来的秘籍,偷偷瞟了眼长穆因雕刻的木雕,好似是两人小人的样子。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练剑去!" 长穆因察觉到萧月明偷瞄的目光,赶紧把木雕小人藏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宝贝似的。 "切,不让看就不看呗,搞的我不知道似的,你不就雕的茜儿嘛" 萧月明语速飞快,一顿说完后看也不看身后发怒的长穆因,一溜烟的逃跑了,速度是蛮快的,就是腿脚没好利索,样子有些滑稽。 水潭边,萧月明翻看着手中的《斩叶十二式》,半响后:"这顶级武学也没有那么难嘛,挺好懂的。"若是让那些修习顶尖武学的门派子弟们听到这话,估计要气的当场吐血三升,原地去世了。 将斩叶第一式领悟后,萧月明拿起长穆因给他的佩剑,此剑三尺长短,整体修长,剑锋雪亮,中央刻着一道红色的血槽,贯穿整个剑身,剑柄与剑鞘都是通体青色,剑名为"青渊"。 这把青渊是长穆因藏剑中最好的一把,在江湖神剑榜上更是排到了前二十,是柄毋庸置疑的神兵利器。 萧月明手持青渊,缓缓施展着斩叶十二式中的第一式:春花。 青渊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形,锋利的剑刃发出阵阵嗡鸣之声,随着剑式缓缓成型,萧月明体内突然爆发出层层剑意,人剑合一的境界让第一式春花变的颇为不凡。 青渊剑身上缠绕着阵阵霞光,剑意逼人,萧月明一招"春花",刺向水潭中的木桩。 "砰" 颇为不凡的招式只在木桩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萧月明皱眉,看着几乎毫发无损的木桩,喃喃说道:"这剑意境界果然要和内力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不过这剑意的卖相还是相当惊人的,唬唬人是绰绰有余了。 夜晚降临,萧月明知道自己的内力不足是弱势,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习内力,看着四周被黑色笼罩,萧月明结束了一天的修炼,起身回家。 晚饭匆匆吃过,长穆因今天竟然罕见的换了一身衣物,淡蓝色的长裙衬托着肌若凝脂般的皮肤,精心画过的妆容让她的气质少了一分英气,多了些许清雅。 长穆何走到茜儿身边,拿出了一个木雕,木雕在她这位女剑神的雕刻下可谓是栩栩如生,充满着灵气。 "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五年,我也不知送你什么才好,思来想去,便亲手按照你的模样雕刻了这木雕,这木雕上有你,也有我,寓意着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可喜欢?? 茜儿早已泣不成声,两人依偎在一起,如胶似漆,恩爱无比。 萧月明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狂喷"喂,我还是个小孩子啊,不用对我回避一下啊,要不要这么秀啊,给我留点对爱情的幻想好吗。" 他又双一次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 第十三章 束发、持青渊,仗剑、走天涯!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八年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枫林依旧,一位少年手持古剑,身姿挺拔,全身内力如河,涛涛不绝。 少年青衣飘飘,手持青渊,一头黑发随意散落披肩,有种说不出的洒脱之感。 八年过去,萧月明已是十五年华,束发之年,青渊归鞘,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萧月明气宇不凡,生的更是仪表堂堂,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眼里似有大海星辰,望一眼便能让人沉醉其中。 "如今内力已经彻底稳固在二流之境,在江湖上也有自保之力了,看来,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萧月明看向四周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枫叶林,俊美的容颜展露愁思,让人不禁失神。 萧月明早已将斩叶十二式彻底悟透,虽可以全部施展出来,但碍于内力的限制,真正能对敌的只有前八式,后四招虽然看着颇为不凡,但因为内力不足,毫无威力,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 《斩叶十二式》共有十二剑招,前四招为春花、夏兰、秋叶、冬梅,中四招为新叶、翠叶、黄叶、枯叶,后四招为一体,总称为斩叶。 屋舍内,萧月明和长穆因相视而坐,绝世美女亦不敌岁月的侵蚀,她的眼角已有些许微不可查的皱纹,原本冰冷的气质也变的亲近许多。 "穆因姐,如今我修为已经足够,我打算近几日就准备去江湖看看了。 长穆因看着当年的小鬼头已经成为如今的翩翩少年,不禁有些感慨:"月明,你也该离去了,如今距离二十岁之期仅剩五年,这些年来你徐叔叔也一直在找那青壶神医,可却一直没有眉目,你也可在江湖上打听打听,或许能有消息也说不定。 长穆因神色有些担忧,经过这些年来的朝夕相处,她早已把萧月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萧月明到是神情淡然,俊美的容颜微笑道:"人生在世自有定数,既要与天斗,也要学会认命,若是我此次出岛并未寻到解决断魂毒之法,便是命数至此了。 长穆因见萧月明能如此豁达,心中的担忧少了些许,嘱咐道: "月明,这些年你虽然每年出岛,但从未在江湖上真正行走过,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切记要小心行事。" "穆因姐放心,我也是不小孩子了,遇事定当会三思而后行。" 萧月明起身离去后,茜儿从屋内走出,对长穆因伤感道:"穆因,月明就要离开了吗,这岛上又只剩你我二人了。" 茜儿和长穆因三年前就已经在萧月明的蛊惑下拜堂成亲了,在如今的江湖中可谓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三日后,码头处,萧月明一袭青衣,踩着松软的沙滩,对长穆因道别。 "穆因姐,不必相送了,这些年多亏了您的收留与照顾,才能有今日的成就,这恩情月明没齿难忘。" 萧月明说完便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月明,不必如此,你尽得我的真传,乃是我唯一的弟子,以后在江湖上要挺直了腰杆子,知道了吗。" 长穆因将萧月明扶起,轻声说道。 "穆因姐放心,必定不辱没您黑枫剑女的名号!" 长穆因欣慰的点了点头,将包裹递给了萧月明:"这里有一千两的银票和五十两的碎银,江湖不比岛上,处处都要用钱,你拿着罢。 接过长穆因递来的包裹,萧月明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道,"茜儿呢,她怎么不来送送我" "茜儿看不过伤感的场面,她托我给你带话,让你在外好生照顾自己。" "好,穆因姐,月明要走了,要是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萧月明说罢后便转身上船,船夫推动船桨,小船缓缓驶向远方,萧月明站在船头回首望去,只见长穆因静静的立在海滩上,望着他离去,一道倩影冲出树林,朝着他挥手,茜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亲自来道别了。 萧月明准备先前往柳中,拜会徐恒,徐恒将自己父母的遗体安葬在了柳中,也就每逢忌日时才能见一面,如今自己将要行走江湖,需要向徐恒告别。 小船渐行渐远,视线里的黑枫岛也越来越模糊,浓厚的水雾慢慢将黑枫岛彻底覆盖,消失在了视野中。 萧月明微微叹息,不禁想起八年前初来黑枫岛的一幕幕:"还有五年,父亲,母亲,你们说孩儿能做到吗?" 按在胸口处,手掌感受着父亲生前留下的半块儿玉佩,萧月明双目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机! 深吸一口气,略带咸腥的海风拂面,萧月明内心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的神情,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彻底被水雾覆盖的黑枫岛,转身向船屋内走去。 "咦" 萧月明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正在划桨的老者船夫,发现竟然有些眼熟,萧月明这些年来几乎都是在岛上度过,与他碰过面的人极少。 心中诧异,却总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位船夫,于是向老者走去。 "这位老先生,我看您很面熟,不知是在何处与老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萧月明拱手问道。 "这位公子,老夫做船夫已经有些年头了,拉过的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有可能是与公子会过面,但老夫年事已高,记性有些不好了,请公子见谅。" "不碍事,打扰老先生了。" 萧月明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记错了。 船屋内,萧月明盘膝而坐,准备冲击第四十个窍穴。 三流武者可开六条经络,十八个窍穴。 二流武者可开十二条经络,三十六个窍穴。 一流武者可开十八条经络,五十四个窍穴。 萧月明已经开了十四条经络,三十九个窍穴,在二流之境内算是中游水平,在束发之年能有此成就,可谓是天纵奇才,天资优等的武者想要达到二流之境恐怕要三十出头了,就是大门派世家弟子也要及冠之年,武学境界,修为越高越是难有所精进啊。 青衣临船下柳中,剑纵万里气如龙! 雄厚的剑意从体内喷涌而出,萧月明成功冲开第四十个窍穴! 第十四章 抵达柳中 柳中作为中州的沿海城池,河运发达,人流量众多。 熙熙攘攘的码头边上停靠了数艘货船,众多的青壮男子背负着各种货物,将船上的货物搬到码头上。 一艘客船停靠在岸,船夫老者从船舱里拿出一条麻制缆绳,系在了码头边的木桩上。 萧月明从怀里掏出碎银,交付了船费,便走下码头。 街道上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行人数不胜数,小商贩们竭尽全力的大声吆喝着,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萧月明一袭青衣,面容俊朗,气质也由为出众,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目光,都在想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游玩了。 "徐府就快到了,上次一别已有一年未见,这次又是向徐叔叔辞别,总不能空手而去吧。" "可是送什么好呢? 街角,一家古玩店出现在了视线内,萧月明摸了摸衣襟内的银票,缓步走进了古玩店。 "哟,客官,您想买点什么?" 店老板一看来人长相英俊,穿着不凡,一看就是有钱的主顾,顿时满脸堆笑,态度热情。 "想买个物件送人。"萧月明回答道。 "送人啊,不知是送给何人?" "家中长辈" "送给家中长辈啊,公子真是德礼兼备,请您这边请" 店老板马上将萧月明引进了内厅,对外面摆放的那些次品物件只口不提。 店老板指着一座一尺高左右的雕刻道:"公子请看,这雕刻的乃是羡州最著名白月楼,用的是最顶级的黄龙玉,赖大师亲手操刀的雕刻作品。" 萧月明看着这黄龙玉雕刻的白月楼,心想到:"这白月楼到是不错,但是我记得徐叔的书房里好像也有一个类似的,足有半人高。" "老板,这白月楼价值几何?"萧月明开口相问。 "这白月楼乃是小店的顶级藏品,本该少了六百两概不出售的,但今天见公子气宇轩昂,气质不凡,本人破个例,五百八十两,算是和公子交个朋友了。 店老板摸了摸嘴边的小胡子,笑着说道。 萧月明闻言,并未作答,指向旁边的一个瓷瓶问道:"这个呢?" "哎呀,公子可真是好眼力啊,这可是我店的镇店之宝,红云画秀瓶,这可是当年西域皇朝的进贡品啊,说不定这世间就仅此一件了,若公子诚心想要,一口价,九百六十两。 店老板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萧月明眉头微皱,并不是心疼钱财,而是徐叔家里这些东西实在太多,送了也没什么意义。 目光环视一排排的木架,这里的商品到是不少,古瓶,字画,玉雕,应有尽有,突然,一个木格角落的商品引起了萧月明的注意。 "老板,把那块儿玉石拿给我看看。" 萧月明指着一处在最里面的木格说道。 店老板从木格中拿出了一块儿玉石,递给了萧月明。 "这就是块儿普通的红玉,还是雕刻剩下来的边角料,若是公子喜欢,当成赠品送给公子都成。"店老板解释道。 萧月明看着手中巴掌大小的红玉,想起来穆因姐姐雕刻的木雕小人,不由得心生一法。 "老板,这块红玉我要了,多少钱。" 店老板见萧月明要买这红玉,顿时笑容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微笑道:"既然公子想要这红玉,那就送给公子了,希望以后能多照顾照顾小店。" 萧月明一听店老板竟然没有收钱,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满脸堆笑的老板,拱手道:"那就多谢老板了。" 将萧月明送出门,店老板来到后堂,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这时,一个年轻人跑到店老板身边,说道: "师傅,你干嘛把那块儿红玉送给那个人啊,进来转了半天,我以为他要买啥好东西呢,结果就挑了块儿破红玉。" 店老板敲了敲自己徒弟的脑袋,说道:"你懂个屁,你看那公子的气度,穿着,必定来历不简单,一块儿红玉能值几个钱?哎呀算了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懂,赶紧看店去。" 店外,萧月明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眼店铺的牌匾,刘记古玩店,默默将店名记住,萧月明向远处走去。 "得找个僻静的地方,把礼物准备好。" 萧月明想着,便转身朝着一个小巷走去,刚走到拐角时,一个醉汉迎面撞来,满身酒气,萧月明略微皱眉,青渊剑柄轻轻的顶了下醉汉的小腹,顿时把他顶的翻了个跟头。 "你特么不长眼啊,知道我是谁吗,啊,敢惹我,弄不死你!"醉汉坐在地上,面部红润,开口大骂道。 萧月明淡然的看着满口脏话的醉汉,一语不发,随后转身离去,萧月明也没想到这醉汉腿脚如此虚浮,原本只是想把他推开,没想到把这醉汉顶了个跟头。 此事对萧月明来说不过个小插曲,不多时便就抛之脑后了。 一处偏僻的小巷内,萧月明环视四周,确定无人后,便从木盒中拿出了红玉。 将手中的红玉抛起,萧月明右手抽出青渊,以剑尖为刀刃,在玉石上进行雕刻。 "铮铮铮~" 半空中剑气纵横,萧月明施展斩叶十二式将人剑合一的剑意修为注入红玉当中,不一会儿,青渊归鞘,红玉从半空中落下,萧月明单手接住。 巴掌大小的红玉牌安静的躺在手心里,微微透露着红光的玉石上雕刻着一座黑枫岛,萧月明的雕刻技术并不怎么样,只能凭借剑道修为进行雕刻,所以红玉玉牌的雕工只能算作平平无奇罢了。 萧月明看着手掌里平凡的红玉牌,内力注入玉牌之中,顿时,红玉牌内迸发出惊人的剑意,内力收回,剑意骤然消失,取出店老板送的木盒,小心翼翼放入玉牌,合上盖子,萧月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徐府 徐府外面停着几辆马车,马车装饰华贵,马匹精良,看着颇为不凡。 萧月明站在徐府外,看着这些马车,神情有些疑惑:"难道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摇了摇头,萧月明不在多想,朝徐府内走去。 第十五章 徐府趣谈 萧月明看着来来往往走过的仆人,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了萧月明的跟前。 "萧公子?" 来人是管家老路,萧月明每年清明祭拜完父母后,都会到到徐府拜会徐恒,所以这徐府一些下人也认得萧月明。 "路管家,我这次前来是有事要找徐叔叔,麻烦通报一声。 萧月明拱手说道。 "萧公子客气了,请您随我来。"路管家带着萧月明穿过行色匆匆仆人,来到了徐府大厅。 刚临近大厅,就见一名壮硕的青年从大厅内走出,爽朗的笑道: "萧兄怎得空来我这徐府做客啊,不过来的正好,今天我的一些同道好友来府上做客,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来者正是徐林,徐林比萧月明年长两岁,如今已十七周岁,虽然小时候比萧月明高了一个头,但如今二人身高已经相差无几,徐林和幼年时长相相差不大,国字脸,微微透露着一股正气。 萧月明闻言,心中明了,原来府外那些装饰华贵的马车,是徐林的好友的座驾,徐林作为道门盟主唯一的独子,结识的朋友也必定身份高贵,但萧月明却对此兴致缺缺,但又碍于徐林的盛情相邀,只好应下。 "那就麻烦徐兄了"萧月明笑道。 "哈哈哈,萧兄,咱俩啥关系啊,我徐林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徐林搂着萧月明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大厅。 走进大厅,里面坐着徐恒和两男一女,徐恒坐在正对厅门的主位上,其他三人坐落次位。 萧月明首先对着徐恒行礼道:"徐叔叔,此次拜访的有些突然了,未能提前告知,是月明鲁莽了。" 徐恒和原来变化不大,只是面容稍微有些苍老了,两处鬓角有些许白发。 徐恒见萧月明前来,也不由的欣喜:"月明说的这是哪里话,徐叔叔这里就是你的家,想来便来,好了,有我在你们这些小辈也不踏实,月明,等会儿咱叔侄再好好叙叙旧。" 萧月明连忙应是,徐恒说罢后便走进了内厅。 其余三人见徐恒离开,正襟危坐的身姿略微放松,道门盟主的地位实在太大了,别说他们这些小辈,就是各自家族的老祖宗在徐恒面前也要被压制一头,所以见到徐恒时不免有些紧张。 徐林见父亲已走,马上对萧月明介绍道:"这位是上官仪礼,万象宫的大师兄,为人随和,乃是我的好友。 上官仪礼一身白衣,手持檀木折扇,生的到是颇为俊俏,不过起萧月明还是少有逊色。 上官仪礼撇了萧月明一眼,神色桀骜,微微点头道:"见过萧兄。" 见这上官仪礼一脸傲慢之色,萧月明神色平常,微笑回道:"见过上官兄。" 徐恒不以为意,介绍起旁边的一位男子。 "王江源,林家世族的二公子,喜欢文学诗画,善奏古琴,王公子的诗作在柳中可是家喻户晓啊。" 王江源爽朗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说罢后便甩了甩紫色的衣袖,带起一阵胭脂的香气,随后仔细的看了看青衣飘飘,面容俊朗的萧月明。 二人见礼后,徐恒看向最后一名女子说道:"这位是公羊世族的小公主,公羊烟冉小姐。 徐恒介绍这位烟冉小姐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竟然有些脸红了,萧月明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幕,暗自道:"看来徐兄是喜欢这位烟冉小姐啊。 "烟冉见过萧公子。" 公羊烟冉看着有些俏皮,声音婉转动听,穿着桃红色的衣裙,面容精致,一双很有灵气的美目紧紧盯着萧月明,看来是被萧月明出众的容颜吸引到了。 到是萧月明神情自然,见过礼后,主动的引开了话题: "徐兄今日怎的和诸位好友有相聚于此?" "哈哈哈,萧兄有所不知,我们在羡州相聚,随后见羡州边缘有一伙儿盗匪作乱,身为道门弟子,理应造福苍生,于是我等便找上门去,将那盗匪尽数斩杀干净了。" 徐恒说到这酣然大笑,显然能为百姓做些善事让徐恒发自内心的喜悦。 "哎呀,萧公子你是不知,那盗匪生的五大三粗的,可吓人了,幸亏有徐哥哥保护我,要不我非得吓坏了不可。" 公羊烟冉嘴里说着徐恒,但美目在萧月明的身上流转不止。 徐林面色一红,并未注意到公羊烟冉的神情,有些憨憨道:"都是上官兄的功劳,这里他修为最高,斩杀的盗匪也是最多的。" "没错没错,上官兄如今才二十五岁,如此年纪就是初入二流的修为,当真是年轻有为,才华盖世啊。"王江源一听徐林提到上官仪礼,马上恭维道。 上官仪礼听闻此言,原本就桀骜的神色更加不可一世,手中折扇一甩,淡淡开口道:"王兄资质也是不错的,弱冠之年便在三流之境站稳了脚跟,也是不凡啊。" "唉,上官兄此言诧异,看看徐兄,十七岁便是顶尖三流的水准了,比我是更甚一筹啊。" 徐林一听此言,也是面露喜色,随后对身边的萧月明问道:"月明,你比我小了两岁,如今是何修为了?" 还不等萧月明开口说话,上官仪礼就接着说道:"萧老弟如今束发之年,想必是还未入三流,只是个不入流的武者吧,萧老弟莫要妄自菲薄,你如今年岁尚小,以后时日还多。" 上官仪礼自动称呼萧月明为萧老弟,心中暗想"一个没落的家族子弟而已,就算你爹是副盟主又何如,人死如灯灭,如今还装作清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上官仪礼将萧月明的礼节看做了自视清高,心中不悦。 "上官兄说的是,本人受教了。"萧月明语气淡然,并未因如此小事而争口舌之快。 "嗯,萧老弟能有此觉悟,想必入三流之境是指日可待了。"上官仪礼对萧月明的态度很受用,微微点头。 随后四人又聊了些身边的趣事,上官仪礼则有意无意的忽视萧月明的存在。 时至正午,午宴开始了。 第十六章 剑意惊四座! 宴厅内,徐恒坐在主座,其余几人则位居次座。 宴客用的乃是一个大圆桌,桌上每人身前都摆放着一壶柳中本地产的清酒,蓝瓷酒壶,配套着相同样式的就酒杯。 身后则站着一名年轻侍女,专门负责为客人倒酒,侍女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容貌不说是绝色天香,也是一等一的女子。 不一会儿,一道道美味佳肴被下人们摆上餐桌,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爆野兔、祥龙双飞、爆炒田鸡、芫爆仔鸽……菜肴诱人,浓郁的香气弥漫整个宴厅。 "徐盟主,今天承蒙徐林相邀,才能入徐府见得徐盟主一面,实乃我们这些小辈的荣幸啊,小子敬您一杯。" 上官仪礼第一个起身向徐恒敬酒,其他人自然不能无动于衷,纷纷起身一同举杯。 萧月明也端起酒杯,只见蓝瓷酒杯内的酒水微微泛黄,杯底有道半透明的水痕,如同游龙般四处游走,神奇无比,一口下肚,酒水在口中四散开来,清香甘醇。 徐恒看着这些小辈们如此出色,也是心情喜悦,碰杯后一饮而尽:"你们这些后期之秀能如此出色,实乃是道门的兴事啊,仪礼,你父亲身体可还好?" 上官仪礼马上上身微躬,回答道:"徐盟主挂念了,家父身体安好,在我耳边常常念叨徐盟主,希望能和盟主再一次闯荡江湖。" "好啊,我和你爹已经快两年未见了,这人越活越老,便约向往年轻时闯荡江湖的生活啊。 徐林叹息一声,感慨道。 王江源这时起身,拱手道:"盟主,我等第一次前来,特地备了一些物件,也不知盟主喜欢喜欢。 话音刚落,一个随身侍从低身向前,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的四角都用金片包裹,整体成长条状。 徐恒微笑道:"你这孩子有心了。" 王江源将侍从手里的木盒打开,只见一根一寸长的紫色人参躺在盒内,人参根须健全,品相极好。 "徐盟主,这是一根一千二百年的人参,不但年岁久远,而且还是人参中的极品,紫参,希望能得盟主喜欢。" 王江源面色自信,对自己的礼物很有信心。 "哈哈哈,江源有心了,王老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以后大家都别这么见外了,我和你们的父辈本是旧相识,你们也都是我的侄子,叫声徐叔叔就好。" 几人瞬间面露喜色,一声声徐叔叔叫的徐恒也是满意。 王江源坐下后,上官仪礼也马上起身:"徐叔叔,小子知道您修炼的是纯阳功法,特地寻来了一枚地火珠,希望能对徐叔叔的功法有些帮助。" "地火珠?"徐恒脸色一惊,暗道"这地火珠可是修炼纯阳功法不可多得的宝物,贵重无比,这个小辈必然没有获得的门路,想来是背后的家族的意思了,让我对这小辈多关照关照。" 上官仪礼拿出一个淡蓝色的铁盒,打开后一阵热浪从铁盒中冲出,一颗像是鸡蛋模样火红色的石头放在盒中,合上盖子,热浪才消失不见。 "好啊,这地火珠只有在火山深处才寻得到,光是寻到还不行,必须要用寒铁特制的容器才能取走,仪礼,你这可是一次送给了我两件宝物啊。" 公羊烟冉见此也不甘示弱,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卷字画,展开后,上面写着: 一日三餐,朝不饮露, 卧睡星河,醉酒当歌! "这首诗乃是同品愿诗人的真迹,也是我娘最珍贵的藏品了。" 徐恒起身上前,仔细的观摩着字迹"好,好啊,这就是那副诗帖,我向你娘要了多年都未能得手,没想到让你这个丫头送来了。" 公羊烟冉见徐恒对诗帖爱不释手,兴中欣喜"娘说的果然没错,徐叔叔是真心喜欢这诗帖。" 徐恒观摩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放下诗帖,顿时,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移到了萧月明的身上。 此时萧月明正夹着一块儿肥美的鱼肉,鱼肉还没送到嘴边,就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 淡然的吃掉鱼肉,内心忍不感叹"这些菜比茜儿做的好吃太多了啊"萧月明神色平常,从怀里拿出一个普通的木盒。 上官仪礼三人都好奇的看着萧月明手中的木盒,想看看他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平凡的木盒开启,里面是一块儿更平凡的红玉,红玉上面雕刻着一座小岛。 上官仪礼面露鄙夷之色,暗道"不愧是一个土包子,拿出的礼物也如此寒酸,真是配不上他那副俊俏的皮囊。" 心里想着,嘴上更是不饶人:"萧老弟,我看这就是一块儿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红玉吧。"上官仪礼讥讽道,但也不敢太过过火,毕竟徐恒还在。 但是徐恒却亲手结果红玉牌,手指摩擦着上面刻的黑枫岛,神色惆怅的说道:"月明,你有心了啊" 上官仪礼三人见徐恒如此神情,不禁暗想,难道那刻在玉牌上的小岛对他有什么特殊含义不成? 萧月明并未惊讶,微笑道:"徐叔叔,月明身无钱财,这些年又一直未在江湖行走,拿不出什么绝世宝物,这红玉牌是月明能想到最好的礼物了,徐叔叔可试试将内力注入其中。" 徐恒看着手中的红玉牌,体内流出一丝内力,缓缓注入红玉牌内,顿时,一股惊天剑意迸发而出! "铮~" 蓬勃的剑意竟然凝聚成了剑鸣声,上官仪礼三人被这股剑意压的连身体都抬不起来,狼狈不堪。 萧月明看着三人的模样,内心暗自点头,"看来这剑意修为我虽然现在无法将它全部转换为剑招威力,但用来壮壮士气还是效果拔群的。" "这是……斩叶十二式!"徐恒收回内力,房中的剑意也荡然无存,徐恒双手微抖,轻轻抚摸着红玉牌。 徐恒认出了红玉牌中的剑意,他并不认为这是萧月明注入的,萧月明就是再天纵奇才,在他看来也达不到如此的剑意修为,因为萧月明年岁尚小,所以以为是长穆因刻下的。 "好,好,好!"徐恒连称了三声好。 上官仪礼三人才刚刚从餐桌上爬起来,惊天的剑意将他们压的连头都抬不起,原本华丽的衣袍也沾染上了汤汤水水。 第十七章 孰对孰错? 自从萧月明拿出红玉牌后,整个氛围就变的很奇怪了,虽然还是时常发出谈笑声,但却不像先前那么随意了。 午宴过后,徐林和上官仪礼三人便去游玩赏景,萧月明并未一起跟随前去,明知别人不喜和他同游,何苦自找没趣呢。 书房中,徐恒和萧月明相对而坐。 "徐叔叔,这次月明前来便是要向您辞行的,如今还剩五年的时间,我准备到江湖上闯荡一番。 徐恒听闻此言,神色惆怅:"月明啊,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青壶神医和治愈断魂毒的方法,可是缺一直一无所获,如今你想闯荡江湖,也是好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萧月明微微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准备今日下午就离去了。" "今天下午就走?会不会太急了些,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什么打算吗。" "行走江湖,何时走不是走,我打算先去趟羡州,去看看白月楼,听说那地方有些名气。"萧月明确实不知去哪,但想起古董店老板为他介绍的白月楼玉雕,随即有了些兴趣。 "那白月楼我倒是有所听闻,但却没亲眼见过,羡州的美食美景也是远近闻名,是个不错的好地方。"徐恒点头道。 "月明,这行走江湖少不了真金白银,吃饭,住宿,都是必要的开销,我给你准备了些银票,你拿着,也算徐叔叔的一片心意了。" 说罢,徐恒打开书桌的抽屉,取出了一叠银票,放在了萧月明面前。 萧月明也没矫情,在外面确实是处处都要用钱,伸手拿起银票,一共十张,每张五百两,一共是五千两白银,一位普通农户一月的收入也就二两银子,五千两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了。 谢过徐恒,萧月明也不必多加叨扰,便起身离去。 下午,萧月明从房内走去,准备去解决三急之一,刚走假山处时,便听到了谈话声:" "江源,你说这萧月明到底有什么资本出现在我们眼前,能和他搭话都是看在徐林的面子上。" "上官兄此言诧异,这萧月明虽然没啥本事,但生的一副俊俏皮囊啊,甚好,甚好!" "哈哈哈,江源兄的那点爱好为兄还是知道的,要不为兄亲手将那小白脸擒住,供你享乐?" "这不好吧,上官兄说笑了。" "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丧家犬罢了,还有他父亲,也不是个啥好玩意,江湖上谁人不知萧利当时突然发疯,把自己的妻子都刺死了,有传言说,萧利其实是魔道中人,要不怎么会突然发疯伤人?" 毫无疑问,这说话二人就是上官仪礼和王江源。 萧月明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强忍着冲出去的欲望,半响后,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萧月明双眼微眯,盯着二人的身影,从假山后消失。 徐府外,徐恒等人亲自为萧月明送行:"月明,在外可要小心,不得轻易相信他人,若是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可以回来和徐叔叔说。" 徐恒嘱咐道。 "月明谨记,徐叔叔,徐林,不必相送了。"萧月明对徐恒拱手行礼,随后青衣飘然,转身离去。 大道上,此地已临近柳中西郊,比起柳中的中心区域,人明显稀少了许多,萧月明准备先去拜祭自己的父母,随后便赶往羡州。 西郊的建筑设施很简陋,相当于柳中的平民窟,各种地痞流氓、三教九流的人都聚集在这一块儿区域,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时有发生。 萧月明青衣飘然,气质脱俗,走在西郊的街道上有些格格不入,四周的大汉和一些衣着破烂的乞丐都被吸引,目光带有强烈的侵略性。 萧月明对此却毫不在意,一些地痞莽汉罢了,还得不到萧月明的重视。 随着萧月明越加深入,街道两旁的屋舍也变得越来越破旧,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了吵闹声。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闺女吧,让我做牛做马都行,不要抢走我的孩子啊。 一个妇女失声痛哭,绝望的嘶喊着,跪伏在地上,抱着一个大汉的腿,那位大汉生的虎背熊腰,双手抱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单脚不停踹向抱着自己腿的妇女,可那妇女却死不松手。 萧月明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并未打算出手相助,世间有多少不公之事,可哪件又真是非黑即白,非对既错?贸然出手说不定会好心办坏事,吃力不讨好。 萧月明不想出手,可惜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位趴在地上的妇女,看见走近的萧月明,顿时松开了抱着大汉腿部的双手,转身跪在了萧月明的面前。 "这位公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求你了,求你了" 妇女使劲的磕着头,发出砰砰的声响,额头鲜血淋漓。 萧月明眉头微皱,看着地上的妇女,无动于衷。 光膀大汉见那妇女想求助于萧月明,出口提醒道:"小子,别多管闲事,这女人的丈夫在赌坊里输了个精光,到最后把自己的女儿都输掉了,你小子赶紧让开,别耽误爷爷我干正事" 大汉语气有些不耐烦。 萧月明沉默不语,绕开了还在不停磕头的妇女,直径离去。 "算你小子识相" "等等!" 光膀大汉望着萧月明的背影,突然开口道。 萧月明转身看向大汉,光膀大汉顿时面露怒色,狰狞道:"原来是你,我咋说刚看见你有些眼熟,咋了,不认识你爷爷我了?在小巷子里就你是小子撞的我,看你今儿个往哪跑。" 萧月明听他这么一说,想起这是谁了,不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醉酒大汉嘛,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原来是你,今天早上确实是我鲁莽了,在这给兄台道歉,不如赔你一些银两如何。"萧月明语气客气的说道。 "银两?把你揍趴下,然后剥的干干净净,银两不就都是爷爷我的了?" 光膀大汉语气凶恶,大手向着萧月明抓去。 萧月明看着眼前此人,双眼微眯,侧身一闪,轻轻松松的便躲过了大汉一击。 大汉看着身体瘦弱的萧月明如此轻松的躲过了自己的攻势,有些诧异,随后便面色凶狠的直冲过来。 看着冲向自己宛如一头狗熊一般的壮汉,萧月明一脚踹在了大汉的肚子上,将他踹飞了好几米远,萧月明这一脚已经留手了,要不然这大汉定然血溅当场。 大汉挣扎着起身,看出了萧月明是个硬碴子,指着萧月明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给爷爷等着,要是有本事就别跑,爷爷回来弄不死你!" 光膀大汉放完狠话后,便弓着腰,捂着肚子,消失在了一个小巷子的拐角处。 见大汉逃跑,临走时还撂了狠话,萧月明不以为意,就要准备离去。 妇女见大汉被打走,自己的孩子也保住了,拉着自己的孩子,一同跪在了萧月明身边:"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不用谢我,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萧月明说罢后,便继续朝着西郊深处走去。 随着继续的深入,街道变窄,最后全部被树林覆盖,不多时,两座坟墓出现在眼前。 这两座坟墓四周干净,明显经常有人打扫,萧月明看着父母的墓碑,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半响后,萧月明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深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完全平复后,朝着西郊东面走去。 第十八章 六十两马匹事件 羡州距离柳中相距较远,足有一千多里,萧月明不可能靠双腿行走如此之远,所以打算准备买匹马,顺便将身上的衣物更换了,刚才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这件衣服太扎眼了。 在西郊一家裁缝铺,挑选了一套现成的衣物,花了二两银子,走出店门,萧月明如今已经大变样了。 一身黑色衣袍紧紧贴身,衣襟和袖口处绣着深红色的封边,披肩长发用一根黑布随意的绑起,青渊负于身后,一副标准的侠客打扮。 萧月明现在比原来少了一分世家公子的儒雅,多了一些江湖侠客的凛冽和干练。 西郊东部相对比较其他区域繁华许多,茶摊、客栈、当铺,还有不少背着包袱的江湖人士来来往往,萧月明就是其的一员,饶了半条街,萧月明在一家商铺外停下,抬头看去,牌匾上写着:万里马铺。 抬脚走进店内,一个小二和老板迎了过来。 "哟,这位客官,是要买马吗,我这店里的马都是从西域进口的,品质没的说,这万里马铺的牌匾,在整个中州都开了好几家分店了,绝对有保障。" 店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面色蜡黄,一看就是常年被掏空身体的模样,一双小眼睛里透露着精明之色。 "是要买马,你这有好的马匹么,带我去看看。"萧月明对着店老板说道。 店老板一听这是个要买好马的主,顿时神色一喜,连忙引着萧月明来到了一处马棚,这马棚占地很大,马匹也有数十头,看着颇为正规。 "客官,您这是要去何地,我好给您参谋参谋。" "我准备去羡州,你可有好的推荐?"萧月明知道在外不能轻易透露自己的行踪,但如今自己初入江湖,更没有什么仇人,再说,就算是有麻烦,以自身的实力也能化险为夷,正好自己不是非常懂马,也好让店老板推荐推荐。 "哦?去羡州啊,那可有一千里地左右,必须要买匹良驹了,二毛,去后面马棚牵马。" 店老板对旁边那位叫二毛的伙计悄悄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小跑着跑向马棚。 这一幕自然没能瞒过萧月明,但他并为当场揭穿,而是静静的等候,想看看这家店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一会儿,叫做二毛的伙计牵来了一匹棕红色的骏马,这匹马高大魁梧,肌肉线条流畅,就算不识马的人也能看出它的不凡。 店老板接着介绍道:"客官,这马可是千里马和西域公马杂交出来的新品种,跑得快,性格还温顺,若是客官瞧得上,只收您八十两银子。" "哦,八十两有些高了吧,六十两,六十两我就买了。" 店老板闻言,面露苦涩,看其模样要好似很为难,半响后,叹息一声道:"行吧,这次我就吃点亏,就当交了你这个朋友了。" 萧月明闻言,兴中更加断定此事有阴谋了,萧月明也懂点马,这马最少值九十两银子,这店老板刚开始就要价八十两,自己还价到六十两,他竟然还接受了,这不符合常理,但此时萧月明也不知这店老板到底要耍什么花招,只能接着按照老板的剧本演下去。 确定马匹后,萧月明仔细的检查了马匹,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不禁更加疑惑,这老板的套路到底是什么。 店老板领着萧月明来到柜台钱,交付了六十两银子后,拿出了一份合同,大致内容就是出现质量问题可以更换马匹等等,没什么不同之处,合同下还有当地衙门的盖章,确保合同的有效性。 萧月明签字画押时也留了个心眼,签的假名,用内力把指纹磨掉了一部分后才画的押。 签完合同后,店老板也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让萧月明很是不解,牵着马匹出门,就当马匹站在日光下的一刻,异变出现了。 萧月明刚牵着马走出店铺,这马就直接卧倒在了店门口,怎么拽都不肯离开,萧月明眼神微眯,隐隐察觉出了老板的打算。 "哎呀,你这马儿,怎的还不走了呢,快站起来。"店老板和萧月明几番拉拉扯,就是不肯往外走,但只要牵往马棚,它就立马不反抗了,瞬间变的听话起来。 店内,店老板苦涩的对萧月明说:"客官啊,你也看见了,这马死活不肯出马铺,但请您放心,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只要给我三天时间,保准还你一匹言听计从的马儿,可能要请客官在这里逗留几日了,但是,住宿的钱就包在我身上了,必经这属于我的失误,请客官多多谅解啊" 店老板面色诚恳,话里话外听不出一点毛病来。 萧月明内心冷笑,已经大致了解了店老板的套路:先找那种背着包裹的旅人,随后在询问对方的来历,然后确定目标,像是萧月明这种一下就把自己行踪暴露的人,再加上年岁不大,很快就被店老板选择成了目标。 选定目标后,再牵出一匹良驹,已极低的价格出手给江湖经验不足的目标,只要目标交了钱,套路就完成一半了。 等到目标将马牵出店门,经过特殊训练的马便会伏地不走,迫于无奈下,只能返回,这时,老板就建议目标多逗留几日,并承诺旅店费用全由自己承担,只要目标答应了,一旦住进旅店,便羊入虎口,身不由己了,显然,这是一个黑店。 萧月明心中明了,但却神色平常:"老板,按照合同上书写,马匹出现问题是可以更换的吧,我见那马棚里有匹相同的马,不如就给我那匹吧。" 店老板听见萧月明要换马,微笑道:"客官啊,这人是活的,合同是死的,您给我点时间,我先带你去旅店如何?" 双方几番扯皮无果后,萧月明指着合同上的官府盖章道:"你若还是一直推诿,不肯给我换马,我就去衙门告你不遵守合约。" 店老板见着小子油盐不进,似乎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随后也卸下了伪装,阴狠道:"告我?你可以去试试,看看到时候是我进大牢还是你进大牢!" "好了,我也不屑于你多费口舌,这六十两你拿上,你可以走了!" 店老板见这小子不着道,也不想多生事端,一天来来往往不知有多少客人,他不差萧月明这一个,所以便打算还钱给这小子,打发他离开。 萧月明接住店老板扔来的银票,装入了自己的衣襟内,冷声道:"你就当萧某是这么好打发的么,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是不是该收回点利息了。" 店老板一看萧月明打算找事,并不慌张,马上大声喊道:"来人!" 顿时,小小的马铺里站满了人,各各手里拿着雪亮的大刀,明显是时刻准备应付突发情况的。 萧月明被十来个手持大刀的汉子团团包围,嘴角微微上扬,右手抽出背后的青渊,内力涌动,单手举剑,随后猛地将剑插在了地上,顿时,一道道内力顺着剑身朝周围四散开来,地板层层崩碎,四周的敌人全部高高飞起,随后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当成昏死了过去。 待内力尽数散去后,整个马铺已经面目全非了。 "铮~" 青渊归鞘,这群人不过是一群普通武者,对上他这二流高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在柜台下面找到了已经昏死过去的店老板,摸了摸脖颈,已经死亡了,萧月明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江湖就是如此,死人乃是常态。 越过已经残破不堪的门面,走向马棚,马棚里的马匹四蹄乱踏,显得极为焦躁不安,目光环视,一匹黑棕相间,马鬃是深红色的马匹引起了萧月明的注意,当其他马匹都躁动不安时,只有它依旧稳如老狗。 萧月明走到马匹身前,拍了拍它的头部,那马也好似回应般的打了个鼻响,萧月明满意的点了点头,解开了缰绳,随手拿起了旁边的马鞍,装了上去。 店外,这家马铺店发生如此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围观,最多便是扫了一眼,就各自走开了,生怕有什么不幸之事牵扯到自己。 萧月明牵着马从后门走出,回头望了一眼牌匾都掉在了地上的万里马铺,随后起身上马,扬长而去,带起一片尘土。 第十九章 麻烦来袭 柳中西郊,一座赌场内,这里乌烟瘴气,到处都充斥着汗臭味和叫骂声。 赌场的某个房间中,一名男子趴在地板上,双腿被尽断打断,两条裤腿上占满血迹,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走到男子身边,脸上带着一道深深的刀疤,格外狰狞: "给你三日时间了,如今还是筹不到欠款,你的女儿已经押在我这儿抵债了,再加上你的命,正好抵清,咱们两不相欠,你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你的妻子的。" 刀疤壮汉说罢后,朝身边一人使了个颜色,随后,一把刀猛地插在了男子的胸口处,那男子嘴边吐出血沫,发出呜咽声,几息后,身体一颤,气绝身亡了。 "镖哥,我上次抓这丫头的时候,有个小子出手阻拦,我报出咱们黑虎帮的名号后,这小子竟然混不在意,完全不把咱的名头放在眼里,真是该死啊。" 说话的短褂大汉就是当时被萧月明踹飞后,放狠话的人,但是此人当时却并未报出黑虎帮的名号,显然是对萧月明怀恨在心,故意添油加醋,害怕那镖哥不帮他复仇。 镖哥听到这话后,有些恼怒:"哦?还有如此不识相的人,当初咱们在南城可是一霸,虽说现在实力不济,被迫窝在这柳中西郊,可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惹得起的,阿勇,这人现在在哪?。" 短褂大汉名叫做阿勇,黑虎帮八年前来到柳中西郊的时候,阿勇就跟镖哥混了,这镖哥原来是二当家,大当家黑江龙死后,这镖哥也就理所应当的上位了。 阿勇站在镖哥身后,神色尊敬,躬身道:"巷口的弟子看见这小子往西边去了,看样子是出城了。" "好,惹了黑虎帮还敢出城,真是不知死活,阿勇,你去叫上几个好手,陪你走一趟。" "镖哥,这小子武功很高,人少了怕是会吃亏啊,况且这小子当时扬言挑衅镖哥,必须要给他个教训。" 镖哥听到有人敢挑衅自己,当时怒火中烧:"哼,竟然这小子如此猖狂,那我就亲自会会他,阿勇,你去叫上五十个弟兄,咱们现在就出发,争取在天黑前追上他。" "还有,把这个丫头也带上,可以防止那小子到时候逃跑。"镖哥指着站在自己父亲尸体旁边,已经吓傻的小女孩说道。 "镖哥英明,小的现在就去办!"阿勇见镖哥亲自出马,顿时有股迷之自信涌上心头,甚至在脑海里连萧月明的一百种死法都想好了。 赌坊外的街道,一群大汉骑着快马,一路向着城外冲去,街道上的小摊贩被马蹄踩的七零八落,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全都吓得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距离羡州有一千里,以我如今的脚力,路况好的话一日能行一百二十里,加上路途中走走停停,也要半个月后才能到羡州。" 萧月明缓缓骑着马匹,并未着急赶路,而是边走边欣赏路边的风景。 拍着马儿的马头,萧月明感慨道:"球球,以后这偌大的江湖里,就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了。" 球球是萧月明给这匹马起的名字,球球明显对这个名字有些抗拒,轻声嘶鸣了一声。 就这样走走停停,黑夜临近。 一处小溪边,清脆的水流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明显,一人一马走到小溪处,球球在喝水时马嘴上下闭合,发出噗嗒噗嗒的声响,萧月明也取出水壶,附身将水灌满,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暗自道"今天就在树林里凑活一下吧。" 看着喝完水正在吃草的球球,萧月明不禁苦笑:"球球啊,还是你好,这吃的就长在脚下,哪像你主人我,还要动手做饭。" 用青渊从小溪里挑出了几条鲤鱼,火石生了个火堆,火光驱散了黑暗,带来了温暖,几条处理过的鱼架在火堆上,鱼油滴落在火苗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啊~" 拿起一条鱼,咬了一口,肉质肥美香甜,萧月明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 "踢踏踢踏~" 就在这时,萧月明突然听到了马蹄声,很杂乱,应该有不少人。 萧月明迅速将身前的火堆踩灭,转身跃到一个树冠上,张望过去,只见一片漆黑的夜里有一群亮点在迅速接近,停在了萧月明前面抓鱼的小溪旁,这群人粗略看去有四五十人,每个人都举着一根火把,将周围一片照的雪亮,当萧月明看见领头一人时,顿时眼神微眯。 "停!" 在前面开路的阿勇喊道。 "镖哥,马蹄印在前方的小溪处就消失了,我想这小子应该就在这附近,必定看见我们了。" 镖哥骑着一匹火红的烈马,看着颇为不凡:"好,把那丫头带出来。" 一名有些瘦小的黑虎帮弟子从后方走出,马背上放着一个小女孩。 萧月明本身是不准备动手的,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还没烤鱼来的重要呢,但当看见马背上的小女孩儿时,萧月明迅速想到了这些人的打算。 镖哥单手掐着小女孩的脖子,因为喘不上气,小女孩双脚乱踢,看着就觉得痛苦不堪。 "小子,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敢在背后叫嚣,有没有能耐出来和本帮主当面碰一碰?" "你别想着跑,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到时你要是还不露面,我就让我这身后五十来号兄弟一人爽一把,要是这小姑娘侥幸没被玩儿死,就送给那些路边乞丐们,也当我镖爷是造福百姓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 镖哥说完后,响起了轰然大笑之声,甚至有些帮众已经迫不及待的解开裤腰带了,看着那小姑娘口水直流,心里默默盼望着萧月明千万别出现。 "这群人如此嚣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萧月明在树后眉头微皱,看来不得不出手了,当然,萧月明出手的前提是因为他有必胜的把握,这个小丫头虽然可怜,但也不值得萧月明用命去救一个陌生人。 "想要救下这小丫头,不算难,只要杀了那领头的,这群乌合之众自然就瓦解了。" 萧月明不打算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然后再来个阵前叫嚣,虽然那样比较帅,但却不是萧月明的风格,能规避的风险自然要避开,宛如一个铁头娃是没有好下场的。 时间一分分流逝,转眼,半柱香是时间已到…… 第二十章 倩琳的疯狂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完,镖哥见萧月明还没有露头,面色有些阴沉:"兄弟们,看来这小子是个懦夫,今天这小女娃就赏给你们了,让你们快活快活!" "哦~,镖哥威武。" 黑虎帮帮众神情激动,大声叫喊着。 镖哥将手中快要断气的小女孩儿,丢给了旁边一名有些瘦小的帮派弟子,当时就是他一直负责看守的,镖哥的右手一直搭在刀柄上,时刻准备出刀。 "谢谢镖哥,谢谢镖哥。" 瘦小男子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接过了小女孩,小女孩神情已然麻木,任由瘦小男子随意摆布也不动于衷,脖子上布满黑紫色的手指印。 瘦小男子明显已经急不可耐了,双手慌乱的解着裤腰带,准备直接在马背上行事,萧月明在树冠上看着瘦小男子,双目微眯,手指轻轻的摘下一片树叶,屈指一弹,顿时,蕴含内力的树叶急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白痕。 与此同时,树冠上的萧月明也从半空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俯冲向人群,好似一只锁定猎物的雄鹰! 镖哥手持一柄九环大刀,刀背宽阔,全由精钢所铸,沉重无比,乃是他最为趁手的兵器,目光环视四周,充满着警惕性。 骤然,镖哥只见一道白芒犹如风驰电掣般射向自己,由于速度太快,在马背上灵活性受到了限制,来不及闪避,只能用刀背进行着抵挡。 "当~" 蕴含内力的树叶和厚重的刀背碰撞在了一起,发出嗡鸣声,树叶被冲击力震碎开来,镖哥持刀的双手微微一震,不禁暗自心惊"不好,好强的内力,点子有点扎手!" 机会转瞬即逝,萧月明此时也携青渊来到了众人上方! 萧月明之所以选择用树叶吸引镖哥的注意,就是害怕当他和镖哥交手时,小女孩会被其他帮众再次挟持,毕竟小女孩现在不在镖哥的手中,至于在镖哥手中时,就更不敢贸然出手了,萧月明看清这镖哥有普通三流的水准,在江湖上也是一把好手了,萧月明有把握一击必杀,但难保他会鱼死网破,拉上小女孩一起陪葬,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乘着镖哥被自己打出的树叶所吸引,萧月明直接对着自身斜下方的瘦小男子,使出了《斩叶十二式》的第四式-冬梅! 瘦小男子此时完全欲望上脑,面露癫笑,对于临近的危险也是浑然不觉,青渊剑锋利无比的剑气将瘦小男子劈成两半,这还不算完,剑气劈过尸体后直接把马匹腰斩,在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斩痕。 瘦小男子分为两半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看起来诡异无比。 霎时,萧月明单手抓住小女孩儿,脚尖踩在被劈成两节的马尸上,利用冲击的惯性,一个转身飞跃到了人群前。 面面对视,黑虎帮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一股恐惧涌上心头,已成两节的尸体四周已经空出了一片空地,献血漫涌,纵使是杀人如同宰鸡的黑虎帮帮众们,也被惊的不轻。 镖哥面色如铁,难看之极,凭借着之前那手指弹树叶,就已经从内力的雄厚程度上,判断出此人必定是二流高手,大丈夫能屈能伸,镖哥果断认怂。 "这位侠士,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绕过黑虎帮这一次,以后黑虎帮必定记得大人的恩情,永生不忘。" 镖哥说罢后,从小腿的皮革刀鞘里抽出一把短刀,朝着自己小腹就是一刀刺下,雪白的刀锋瞬间没入小腹,献血顿时染红了衣物。 "镖哥,镖哥!"帮众见自己的帮主自残一刀,顿时吓了一跳。 镖哥修行了近四十年,自然知道三流和二流的差距,所以果断自裁一刀,希望能求的眼前黑衣男子的原谅,若是对方依旧要斩杀自己,那便只有拼死一搏了!" 萧月明看着眼前的镖哥如此果决,切不谈他的所作所为,倒也是个人物,思索片刻后,沉声道: "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这个人必须留下。"萧月明用青渊指着在人群后方的阿勇说道。 此时的阿勇已经退到了众人的最后方,只见五十来号人突然同时转头看向自己,顿时吓的浑身颤抖,冷汗直冒。 旁边的几位帮众同时抓住阿勇,将他向拖死狗一样带到了萧月明身前,此时什么兄弟情义,在小命面前都不值一提了。 阿勇浑身抖如筛糠,对着萧月明磕头道:"侠侠侠士,不,爷、爷爷,您就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砰砰砰的磕头声不绝于耳。 萧月明看着黑虎帮一群人,冷声道:"你们可以走了。" "多谢侠士宽宏大量。"镖哥说罢后,一名帮众从衣服上撕下一道布条,给镖哥简单止血后,黑虎帮匆匆骑马离去,留下一片灰尘。 阿勇看着抛下自己的黑虎帮,鼻涕横流,心如死灰。 看着自己身旁的小女孩儿,萧月明蹲下身来,轻声问道:"你想如何处置他?" 小女孩儿面目呆滞,双目无神,痴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就是他用刀插死的,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显然,这小女孩儿已经有内心创伤了,萧月明有些头痛,接着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我叫倩琳,十一岁了。" "倩琳,好名字,不如这样,我让此人失去行动力, 你就有时间慢慢想了。" 阿勇一听此言,顿时吓的大小便失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 "不~不、不!" 萧月明自动忽视阿勇的叫喊,捡起地面一把遗落的佩刀,缓缓向阿勇走去。 阿勇坐在地上使劲向后挪动,他不是不想跑,而是腿已经吓软了。 刀尖轻挑,四肢皆被挑断手筋脚筋,阿勇像坨烂泥一般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此时,倩琳突然双目赤红,嘴里发出一声哀嚎,抢过萧月明手中的刀,冲向阿勇,倩琳尚且年幼,也就比刀高出一些,挥舞着和自己不成比例的刀,倩琳疯狂的砍向瘫软在地的阿勇。 一刀,一刀,血肉飞溅,碎骨漫天,倩琳疯狂的劈砍着阿勇,直至他断气,都没有停手,小小的身躯占满了碎肉和鲜血,凄美,又充满悲哀…… 第二十一章 永生难忘的背影 半夜,已经足足砍了有一柱香时间的倩琳,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停下,瘦小的身躯蹲在离萧月明不远的树下,双手抱着膝盖,微微抽泣着。 萧月明看着倩琳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松了口气,能知道发泄情绪,就证明这孩子还没痴傻,有的救。 从河里捕了几条鱼,萧月明准备加个餐,吃个夜宵,晚饭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搅黄,虽然现在罪魁祸首已经成了一摊烂泥,但萧月明内心还是有些不爽。 挑着几条鲤鱼,看着路边不成人形的阿勇,萧月明眉头轻皱,食欲有些受到了影响:"倩琳,咱们换个地方吃饭。" 蹲在树下的倩琳听到有人叫她,身体微不可查的一抖,犹豫片刻后,就起身跟在了萧月明的身后。 萧月明重新回到树林内的火堆旁,摸了摸球球深红色的马鬃,用打火石重新将已经火堆点燃,树枝从处理好的鲤鱼嘴巴穿过,架在火堆上,炽热的火焰慢慢烤熟鱼肉,不一会儿,一股肉香就四散开来。 看着全身都是污血的倩琳,萧月明提醒道:"你可以去小溪旁清洗一下,等你回来,这鱼肉也该熟了。" 倩琳咽了口口水,目光从烤鱼上恋恋不舍的离开,小脑袋点了点,向溪边跑去。 萧月明摇了摇头,安静的当着一名没有感情的烤鱼工。 一柱香后,树叶的晃动声响起,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露了出来,已经将身上清洗干净的倩琳坐在了火堆边,小身躯有些冻的发抖,湿透的衣物不停往下滴着水滴。 看着眼前的倩琳,萧月明有些惊讶,已经清洗干净的倩琳小脸精致,双目动人,明显是个小美人胚子。 "别看着了,赶紧吃吧。" 萧月明将手里色泽金黄的烤鱼递去,倩琳怯生生的接过,小手抱着烤鱼就是一顿狂啃,吃的满嘴都是油渍,三五嘴就解决掉一条,这暴风吸入的速度看的萧月明也是目瞪口呆。 倩琳火速吃完第一条烤鱼后,大眼睛看着火堆旁剩下的几条,目光在烤鱼和萧月明之间来回转动,小手欲伸又停,很是犹豫。 看着这一幕,萧月明不禁微笑道:"想吃就吃吧,不用害怕。" 得到了萧月明的允许,倩琳不在犹豫,小手迅速神向烤鱼,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吃掉了四条烤鱼。 吃饱的倩琳倚靠在树下,身体蜷缩,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萧月明轻声来到倩琳身边,看着那略微跳动的长长睫毛,脱下自己的衣袍,盖在了那具微微颤抖的小身躯上。 火堆旁,萧月明盘膝而坐,开始打坐运气,如今他已经开了十四条经络,四十个窍穴,体内的内力绵延不绝的疏通着第十五条经络,时间缓慢流逝,阳光驱散了黑暗,清晨到来。 修炼一晚上的萧月明全身精力充沛,舒畅至极"第十五条经络就快要疏通了,到时候实力也能得到一部分的提升,行走江湖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江湖无比险恶,要是萧月明实力不济,在马铺就要吃亏了,更别说昨晚的黑虎帮,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盗匪,只有真正的实力碾压,才能震慑住这帮人。 萧月明醒来不久后,倩琳也睡醒了,小心翼翼的将衣物还给了萧月明,穿好衣服后,萧月明问道:" 如今你已安全,相信黑虎帮也不敢再在西郊欺辱你们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倩琳低着头,沉默不语,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猜出了她的打算,萧月明直言道:"你可不能跟着我,在江湖行走本就危险万分,而我做的事更是九死一生,你跟着我太过危险。" 萧月明要寻找医治断魂毒的方法,其中不是要经历多少险境,而且父母之仇更是不得不报,就练萧月明自己都不知能不能撑的过去,更别提她这十一岁的孩子了。 倩琳低着头,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回西郊陪我母亲。" "嗯,会骑马吗?" "会的。"倩琳小声回答。 找到昨夜黑虎帮落下的马匹,将倩琳送上马背,萧月明从钱袋里取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倩琳的手里,虽然现在萧月明不缺钱,但给的多了却变相加深了她危险,十两银子,刚好合适。 倩琳接过银两,两只小手紧紧握着,好像抓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萧月明轻轻拍了拍马背,马匹打了声鼻响,缓缓的向前走去。 倩琳在马背上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背负一柄长剑,骑着棕红色的骏马,渐渐的消失在视线内…… 西域的天清池乃是魔道大派,天清池修建在一片山脉之上,高耸入云,宫殿全部由白玉搭建而成,华丽无比,周围环绕着缕缕雾气,颇有仙宫之感。 天清池后门处,两名巡山的白衣弟子持剑从门前走过,半响后,汉白玉所做的大门被悄悄推开一道门缝,一个白衣女子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门后,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白衣女子迅速向山下跑去。 山脚下,白衣女子玉手捂着胸口,喘了大半天的气,才缓过劲来,随后仰头大喊道:"哈哈哈,我苏蓝终于又一次逃出来啦,终于没人再每天逼着我练古琴了,再也没,再也没……呜呜呜~" 叫做苏蓝的女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但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她那绝美的容颜,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白衣,充满着轻灵之气,肤若胜雪,指如青葱,气质有着少女般特有的活泼、灵动之感,腰间挂着一块儿羊脂玉佩,上面刻有天清池三字。 苏蓝哭了许久,情绪大起大落,从转喜为悲,又转悲喜,玉手拍了拍平平的胸脯,喃喃自语道:"我就这样出门,太容易被抓回去了,经过前五次的失败经验,这次本菇凉可是做足了准备,江湖,我来啦。" 说罢后,苏蓝带着对江湖的向往,一头冲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不一会儿,已经一身男装打扮的苏蓝走出树林,男装上身,苏蓝看着颇为清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折扇,轻轻一甩,缓缓煽动,看着倒也是风流倜傥了,苏蓝面露微笑,对着一个大树,学着男子的声线开口道: "小娘子,今晚可否和公子一同共度良宵?" "哈哈哈" …… 第二十二章 一剑斩狼王 萧月明走走停停已经过了六日,中途路过一个城镇,补充了些水和食物,在路上有时还会捕些野味打打牙祭。 骑着球球,萧月明习惯性的揉搓它那红色的马鬃,手感颇好,球球已经从最开始的反抗,到了如今的顺从,甚至有时不被摸两下还不爽,完全丢失了一匹当马的尊严。 从背包里掏出地图,萧月明仔细比对着:"前方八十里就是居阳县,今晚之前应该可以到达。" "球球,你可快点赶路,若是今晚之前能赶到居阳县,我就斥巨资买二十斤苹果,让你一顿吃到饱。" 自从萧月明前几日无意中喂给球球一枚野果后,这家伙就彻底爱上了这口,甚至在中途休息时都会偷偷去寻找野果树,至此之后,萧月明的背包里都会备着几枚野果,充当球球的马粮。 半个时辰匆匆流过,萧月明骑着球球悠闲的走在官道上,不多时,萧月明眉头微皱,鼻头耸动:"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身下的球球开始焦躁不安,打着鼻响,四蹄胡乱踩着地面,荡起了一片片的尘土。 拍了拍球球后颈,不多时,它便彻底安静了下,骑着马顺着血腥味儿朝官道前进,但是越往前走,血腥味儿就越浓烈,直到最后几乎化为了实质。 看着眼前一幕,萧月明顿时神情肃然,只见前方零散着躺着六具尸体,骑着球球缓缓靠近,仔细辨认后发现这些尸体应该都是死于不久前,致命伤都在胸口处,袭击者是个用拳的高手,因为尸体胸口处都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没有明显的皮外伤,值得一提的便是有具尸体竟然天生六指,也就是这具尸体刚好在最醒目的正中央,要不萧月明还真发现不了。 "看着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倒像是盗匪一类,袭击者是个拳法高手,自己碰到恐怕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胜。"萧月明暗自分析道。 "恐怕等天黑后野兽出没,这些尸体也就变成野兽的口粮了吧,不去想了,这些人与我何干,早些赶到居阳县才是正事。" 萧月明并没有将这几具尸体放在心上,江湖上每天都不知要死多少人,这六具尸体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放在武林中怕是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 途中萧月明犒劳给了球球几个苹果,在球球更加卖力的赶路中,距离居阳县已经不到十里地了。 萧月明一想到能在客栈里好好的吃顿美食,泡个热水澡,不禁有些激动难忍,就在萧月明自我陶醉之时,远处传来的狼嚎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大白天的还有狼出没?"萧月明不禁有些疑惑。 仔细听去,隐隐间好能听见人的叫喊声,权衡再三后,萧月明决定去查看一翻,哪怕是有危险,凭着自己的身手还是能避过的。 念已至此,萧月明也不在多想,骑着球球冲进官道旁的树林内,一盏茶后,一片空地出现在了眼前,只见一群灰狼围着两男一女,狼群数量不少,大概有二十来只,粗略一数,地上有将近四十只狼尸,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大片,剩余的灰狼并没有被吓退,反而采取着更加猛烈的进攻,狼群后方有一只狼明显比其他灰狼体型更大,看来刚才发出狼嚎的就是这狼王了。 狼群中的两名男子长的颇为相像,高一点的面容英俊,剑眉星目,颇为不凡,那名女子生的也是俏丽可人,嘴角点缀着一颗美人痣,气质出众,三人都是一身白衣,但在与狼群激烈的搏杀中都占满了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好家伙,这特么是捅了狼窝了么。"萧月明有些惊愕的自语道。 狼群中的三人已经体力不支,高一点的男子更是险些被一只灰狼的血盆大口给撕破喉咙,萧月明察觉局面对自己并无威胁,经过观察,那三人就是普通三流水准,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够看,更别说现在个个带伤了。 局势明朗后,萧月明骑着球球,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三人和众狼面前,丝毫不加掩饰。 众狼看着眼前突然的人类,进攻的势头也缓慢下来,狼眼中透露着警惕的目光,而狼群中的三人看见萧月明,顿时面色一喜,好似光明就在眼前。 "这位兄台,请您出手相助,此份恩亲我远成必定永生难忘!" 那位叫做远成的男子,一边用剑抵挡着能随时将他撕成碎片的狼爪,一边向萧月明开口求救。 "是啊是啊,兄台救命啊,我们兄弟二人的性命可就在你手上了啊。"另外一名男子听语气是那远成的兄弟。 萧月明对耳边的叫喊充耳不闻,依旧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目光看向远方,好似在欣赏着自然美景。 远成见萧月明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顿时反应了过来:"只要兄台肯出手,二百两银子就当作请兄台的喝茶钱了。" 局势越发的严峻,三人体力和内力都即将要消耗枯竭。 萧月明依旧没有动手,甚至从背包里拿出了一颗苹果,啃了起来,看的球球有些气恼,不停的打着响鼻。 "五百两银子,这是我能给的极限了。"远成接着加价,奋力的抵挡着狼群的进攻,原本就有些赤红的双目更加狰狞了。 稳如泰山就是形容萧月明此时的神形,风吹不倒,雷打不动。 "一千两!"远成怒吼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萧月明此时终于出手了,不是不愿再多敲诈一些出手费,而是那白衣女子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叫远成的男子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将危险引给白衣女子,别看他此时好似坚持不住,其实一直留有余力。 萧月明调动内力,从马背上急射而出,并未去解救被狼群围困的三人,而是直接朝后方的狼王袭去。 "铮~" 青渊出鞘,萧月明手持青渊,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剑气离锋,化为一抹雪亮的剑芒直径斩向狼王。 这狼王天生拥有野兽特有的直觉,反应倒也不慢,见到危险来袭,迅速向后跃起,想要躲避萧月明的攻击,可惜是,狼王虽然反应迅速,可剑芒缺却更胜一筹,白光从狼王的身上闪过,带起一片血雾,四处飘洒,狼王被当成腰斩。 第二十三章 前往居阳县 随着狼王被萧月明一剑斩杀,剩余的灰狼因为群龙无首,顿时四散开来,被狼群围攻的三人也终于安全。 "咳咳咳"咳嗽声传来。 远成两兄弟和白衣女子瘫软在地,也不顾满地的狼尸和血污,显然已经完全脱力了。 半响后,三人才略微恢复点内力,勉强可以走动。 "多谢这位兄台救命之恩,在下是远氏镖局的少主,这位是我舍弟远名恩,这位是我的未……" "小女名为陈灵,繁鸿镖局人氏,今日多谢侠士出手相助,请侠士随我前往繁鸿镖局做客几日,以让陈灵能有机会报答恩情。 还没等远成开口,陈灵就抢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言语被打断,远成先是神色一愣,随后便恢复平常。 在陈灵身边搀扶着,远成内心暗自排腹"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我看你能硬撑到何时,既然你以主动开口邀请这小子,也是正和我意,也免得我一见他就想到我那一千两的白银!" "是啊,若是兄台不与我们一同回去,这银两该如何交你手中啊,对了,还未问兄台高姓大名?" 远名恩出声询问道,仔细看去,这厮的屁股上竟然被狼咬了一口,所幸伤的不深,此时正用一只手捂着臀部,疼得呲牙咧嘴,样子有些滑稽。 看着眼前远名恩,萧月明不禁暗想"这远氏兄弟的性格到是不尽相同,这弟弟是毫无城府,到是那远成,心机不少。" 无意中飘了一眼正在陈灵面前嘘寒问暖,一副温和有礼模样的远成,萧月明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在他在狼群故意将危险引给陈灵,以此来减轻自己压力的一幕。 后者察觉到了萧月明的目光,向其微笑点头,萧月明暗自排腹道"真是个伪君子!" "在下萧月明,云游至此,救命之恩愧不敢当,身为我辈道门人士,路遇各位深陷危险之中,自当全力相助,以遵道门先训。" "萧兄说得好啊,真是听的我热血沸腾,大哥,你就别管什么镖局生意了,正如萧兄所言,咱哥俩去闯荡江湖吧,必能杀出个名号来。" 远名恩一脸激动,想要说服自己的兄长,可看远成一脸淡然,丝毫不为所动,当即兴趣被浇灭了大半,情绪有些低落。 名恩兄向往江湖是好事,可这江湖危机重重,不好闯荡啊,对了,不知这繁鸿镖局离此地有多远?" 萧月明对陈灵抱拳问道。 "繁鸿镖局就在居阳县,离这不过区区十里,不出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萧月明一听,与自己的目的地竟然相同,不禁欢喜,当即说道:"既如此,那便尽快赶路吧,趁天黑之前赶回居阳县,此地夜晚野兽众多,你们三人都各自带伤,遇到凶猛野兽,我也不敢保证能护你们周全。" 萧月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体验美食和温暖的丝绸大床了,既然是去那繁鸿镖局,对自己的待遇想来定然不差,念及于此,不禁催促三人赶紧动身赶路。 三人连忙称是,此时三人都是强弩之末了,若真是在这荒山野岭之处遇到大型野兽,怕是必死无疑,所以必须要紧抱着萧月明这根大腿。 几人向着丛林外走去,准备顺着官道前往居阳县,虽然比在丛林中行进要远一些,但却胜得安全。 三人才刚走出几步,陈灵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在狼群中受的伤最为严重,小腹处被利爪挠伤,伤口处白色的衣物也被鲜血浸的血红。 "灵儿,你还好吗,要不我背你吧。"远成见此立马出声询问到,一脸的真诚与关心。 陈灵撇了一眼远成,语气冷漠:"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陈姑娘,不如骑在下的马吧,看你伤势颇重,这一路走去可不好受。 萧月明主动开口让马,不是萧月明多么怜香惜玉,这位可是自己的雇主,要是让她死在了路上,虽然答应给钱的是远成,但毫无疑问是要闹出一翻事端的,还不如让这妹子骑自己的马,倒也省心了。 陈灵有些艰难的起身,面色苍白,对着萧月明抱拳说道:"多谢萧大哥。" 陈灵上马,球球有些不愿其他人上它的马背,四蹄晃动,打着鼻响,差点将本就虚弱的陈灵从马背上甩下来,幸亏萧月明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陈灵。 看着球球躁动不安,萧月明从行囊里掏出了一个苹果,放到了球球的马嘴边,球球鼻子耸动,马目霎时闪出一道精芒,一口就将苹果吞下,随意咀嚼几口,便咽下了肚子,随后马目继续瞪着萧月明,等待着投喂。 萧月明先是指了指马嘴,最后又指向马背上的陈灵,对着球球说道:"球球,只要你把马背上的人送回家,她就会给你很多的苹果,懂了嘛," 萧月明像个傻子般对着马匹说话,可球球似乎真的听懂了,瞬间老实了下来,走的那叫一个四平八稳,宛如老狗附身一般。 三人被这等操作秀了一脸,陈灵坐在平稳的马背上,惊讶的问道:"萧大哥,你这马儿怎的如此通人性,还有,你怎么起了个球球的名字啊?" "球球这个名字可是寓意非凡,球,乃圆形,圆为万物之母,暗合天地道韵,阴阳、八卦都是已圆形为主,而我给这马儿取名球球,一名中蕴含两个圆形,可谓是恐怖如斯了,如此起名,就是指望有天它能通晓人言,也能在我寂寞时陪我说上几句真心话,仅此而已罢了。" 萧月明说的有些玄乎,听得三人一愣一愣的,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 一路还算顺利,并未碰到什么危险,在途中,萧月明也得知了三人为何入深山的缘由。 原来陈灵的父亲在一年前得了一种怪病,需要服用不同的灵草才能续命,而陈灵此次前来就是得到了消息,说是这附近有灵草生长,三人便带了十五名仆从前来寻药,结果误闯了狼穴,药没找到,十五名仆从却命丧狼穴,他们三人也是已死相搏,才闯出了狼穴,但却被困在了丛林里,若不是萧月明及时出现,他们三人如今已是狼群腹中之物了。 第二十四章 蛇毒的解法 黄昏,萧月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居阳县,居阳县只是隶属于羡州的一个小县城,这里盛产瓷器,几乎有一半的居民都已瓷器为生。 居阳县的街道有个显著特点,那就是平整、宽阔,除了街边的小贩和商铺,街道上的行人很是稀少,但来往的马车却是络绎不绝。 看着萧月明有些好奇的神情,陈灵微笑的解释道:"萧大哥,我们居阳县是已陶器业为主,所以这街道便修的比其他地方宽大许多,来供车马行走,而一些名贵的瓷器,就需要专业的人士进行护送,我们这些镖局也就应运而生了。" "是啊,要说这居阳县哪家镖局最大,莫过于咱远氏镖局和陈灵姐家的繁鸿镖局了。" 远名恩接话道,单手还拍着胸脯,颇为自豪,至于为何不是双手,那要问他的屁股同不同意了。 萧月明恍然大悟:"竟是如此,我曾经也见过这居阳县烧出的瓷器,确实颇为不凡。"想起了曾经在徐叔家里见过居阳县的瓷瓶,萧月明不禁感慨道。 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四人并排行走也不觉得拥挤,前方的街道分出了两条岔路,远成兄弟在此驻足: "萧兄,今日天色已晚,就不打扰萧兄去陈府休息了,等明日我在亲自登门送上一千两白银的酬金。" 远成对着萧月明拱手说道。 萧月明也回一礼:"远成兄客气了,那就只能麻烦远成兄跑一趟了。" "不碍事,那就明日再见了,灵儿,我就先走了" 远成说罢后,见陈灵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两兄弟便朝另一条街道走去。 两兄弟离去后,萧月明便和陈灵顺着街道朝繁鸿镖局行去,萧月明牵着球球,看着马背上的陈灵说道:"陈姑娘,没想到你家这繁鸿镖局,在居阳县是龙头产业啊,也是不简单。 陈灵听到萧月明的话语,美目中的神色一黯,苦涩说道:"原来是,现如今不过是假象罢了。" 见陈灵语气不对,也就并没有接着询问,刨根问底终究是忌讳的。 半响无言,不久后,二人停在一座颇为气派的府邸前,红砖瓷瓦,木质的大门旁有石狮镇宅,门口处还有两名弟子负责看守门户,这种规模的府邸在居阳县这种不大的县城,是极为罕见了。 两名弟子见到陈灵,立马小跑向上前,恭敬的叫了声小姐,萧月明将球球交给其中一名弟子,在那名弟子诧异的目光下,嘱咐他要将苹果作为马匹的口粮,见着自家小姐点头后,这名弟子才牵着球球向马棚走去。 跟随陈灵进入繁鸿镖局,走过大院,园中有服饰统一的弟子随意走过,刚进入大厅内,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便随之传来: "灵儿啊,你怎么才回来,真是担心死为父了。" 萧月明闻声看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抓着陈灵的手臂,关切的询问,想来这位男子就是陈灵的父亲了,这位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身正气,就是神色看起来很是憔悴,两鬓已经有些斑白了。 不等陈灵开口,其父就接着说道"灵儿,可知你昨晚走后,今早也不见你回家,我可是急得不行,派人出门寻你也是未果,刚准备再派人找你,你便回来了,跟为父说实话,是不是又偷偷的去寻药了?" 陈灵尽量侧着身子,不让他看见腹部的伤口:"就是出去找了找,这次多亏了萧月明,萧大哥,我才能平安归来,萧大哥,这是我父陈辞。" "陈家主,在下萧月明,您可是有个好女儿,好福气啊。"萧月明行礼道。 陈辞有些无奈,深深叹气:"萧公子既然是有恩于灵儿,那便是自己人了,再说,我这病在居阳县也不是什么秘密,一年前我从居阳县运镖前往羡州,结果在途中被一条奇异的小蛇咬伤,回来后便病倒了,唉,不提也罢,萧公子里面请。" 萧月明跟随陈辞在大厅内落座,而陈灵则去更换衣物了。 大厅内不止有他们二人,还有一名穿着破旧道袍的中间道士,陈辞对萧月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多年好友,死命道人,精通药理和卜算之术,这次前来也是专门为了我的病情。" 和对方相互行礼后,萧月明不禁有些诧异,"这道士的道号也是奇怪很,江湖上的民间高手可不在少数,这死命道人估计有些能耐。" 萧月明从刚见陈辞,就一直在想一件事,再结合他讲的受伤经过,萧月明终于确定下来,开口道:" "陈家主,咬伤你的小蛇是不是长约一寸,通体红色,头部带有蓝色条纹,并且速度极快?" 陈辞和死命道人一听此言,顿时面露惊骇,陈辞连忙开口,神色激动:"不错,不错,当时以我顶尖三流的实力,竟然未能躲过它的攻击,萧公子难道认得此蛇?" "想来是那早已在百年前就消失的蓝环赤火蛇,这蛇的毒性对普通人毫无作用,但对修行内力的武者来说就是致命的毒物,蛇毒进入武者体内后,便会逐渐侵蚀内力和生机,所以就必须要靠一些灵药才能续命了。" 萧月明曾经在黑枫岛,为了研究断魂毒的解法,让徐恒搜罗了很多关于毒物的古书,上面就有这蓝环赤火蛇的介绍,书上所写和陈辞的中毒症状一模一样,萧月明也是就此推断而出的。 "那这蛇毒可有解决之法?若是萧公子能解得此毒,老朽必定感恩戴德,金银财宝,任公子开价啊!" 陈辞说着,便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想要对萧月明行跪拜大礼,萧月明及时将陈辞扶住,说道: "陈家主,这蓝环赤红蛇也是我从古籍上得之,书中所言,一旦有武者身中此毒,在十二个时辰内,服下导致伤者中毒的蛇的蛇胆即可,若是过了十二个时辰,那就只有一种解决方法了……" 陈辞原本萎靡的精神,都因为激动而略微好转,紧张的问道:"何法?" 半响后,萧月明缓缓开口:"散功重修,只有将内力全部散去,蛇毒才不能通过内力为媒介腐蚀生机,所以只要散去内力,蛇毒便会自然消散。" 第二十五章 阴谋初现 陈辞闻言,霎时神色黯淡,喃喃道:"散功重修,散功重修,老夫想治好蛇毒,为的就是能重获修为,不让那些狼子野心的小人们继续侵吞我繁鸿镖局的产业,而如今解毒的方法竟是要老夫放弃一身修为,真是天意弄人啊。" "咳~" 陈辞说罢后,嘴角咳出了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本就萎靡的神色更加衰弱,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 "爹,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已经换了一身蓝衣的陈灵连忙扶住陈辞,眉目如画的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灵儿莫要担心,爹爹没事。"陈辞用手帕擦去嘴角的鲜血,沉默了许久后,对着死命道人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我这病,就真的无法可医了么?" 死命道人微微叹息,扯了扯破旧道袍,沉声道:"这位萧小友说的不错,经过小友提醒后,我曾想起师尊曾经说起过这蓝环赤红蛇,只是当时尚且年幼,有些记忆已然模糊了,但也能记得一二,以陈兄如今的状况,想要彻底解除蛇毒,也只有散功这一条路可走了。" 陈辞闻言,心中希望彻底断绝,对身边一脸忧色的陈灵说道:"灵儿,带萧公子去用些膳食吧,你也顺便吃些,别饿坏了身子。 "嗯,爹,您要照顾好自己,灵儿会为您找到更多的灵草的。"陈灵看着自己父亲憔悴的身体,眼泪在美目中打转。 陈辞宠溺的摸了摸陈灵的脑袋,轻声说道:"傻孩子,爹爹的事不用你瞎操心,你的安危才是我这个当父亲最看重的。" 盏茶后,陈灵带着萧月明来到了偏厅,一张不大的木桌上摆放着几道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因为是在深夜,所以显得有些冷清,陈灵亲自为萧月明斟茶后,有些歉意的说道: "如今这繁鸿镖局除了一些弟子外,其他人都已离开了,所以显得有些冷清,今日天色已晚,再加上家父身体不便,就只能如此招待萧大哥了,望萧大哥莫怪,灵儿就以茶代酒,敬萧大哥一杯。" 陈灵说罢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萧月明看着强颜欢笑的陈灵,不禁摇了摇头:"陈姑娘,陈家主的事我很惋惜,可是生老病死乃是人人都逃不过的定律,你可要看开些。 "萧大哥说的是,灵儿铭记在心。"陈灵低着头,默道。 看着如今已被生活摧残至此的陈灵,萧月明觉得他有责任临时充当一下人生导师。 "跟我来"萧月明说罢后,顺手抓起桌上的酒壶,便起身走向门外,陈灵有些疑惑,但也只能跟在萧月明的身后。 站在院子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池塘,池塘里种着碧绿优美的荷叶,皎洁的月光覆盖在池塘的水面上,泛出幽幽的波纹,整个池塘都好似被黑夜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月光中若隐若现。 看着眼前如此醉人的夜景,萧月明满意滴点了点头,对站在身旁的陈灵问道:"陈姑娘,你家房顶可还结实?" 萧月明手指了指身后的屋顶。 "屋顶?应该结实吧。"陈灵呆萌道,不知萧月明问这为何。 陈灵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一阵凉风吹过脸颊,伴随着一身惊呼,转眼自己就站在了屋顶之上,脚下踩着瓦片,陈灵小手拍了拍胸口。 "陈姑娘,看看这屋顶夜色如何。" 陈灵并未出声,而是呆呆的看着远方的夜景,黑色笼罩着街道,看不真切,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一家家的星点灯火,好似黑暗中的明灯,吸引着那些得不到幸福的浪子归乡之心。 "自从父亲患病后,我就再也没心情欣赏景色了。" 陈灵伫立在屋顶,微风吹起她的青丝,在夜空中缓缓飘动。 萧月明拉着陈灵坐在了屋檐边,这里紧挨府外的街道,脚下就是围墙,看着远方朦胧的山脉,不由得想起了陈灵在狼群中染满鲜血的模样,萧月明看向如今安静的坐在身旁的女子,清冷的月光照在那美艳的脸庞,让他情不自禁的说道: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陈灵闻言,看了看萧月明,沉默了许久后,红唇微张:"其实,我之所以如此着急的为父亲找灵药,就是因为一月前一趟镖的丢失。 "丢了一趟镖?"萧月明出口问道。 "是的,那趟镖是恒通商会的瓷器,这镖足足价值五十万两白银,当时繁鸿镖局因为远氏镖局的挤压,已经半年没有接过像样的单子了,在加上我父亲的病重,人心涣散,所已急需一份大单来稳定人心。" "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运往柳中的途中却被莽山六匪所劫,不仅丢了五十万两的白银,负责护送的弟子也无一生还。 "莽山六匪?"萧月明想到在官道上那六具惨死的尸体,略加思索后,示意陈灵接着说下去。 "在镖银丢失后,恒通商会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期限,要么找到丢失的瓷器,要么赔付五十万两白银,可如今,繁鸿镖局上上下下和父亲老友们接济的,加在一起也才二十万两。" "最可恶的便是那远成,他说已经将莽山六匪偷偷的关押起来,瓷器也在他的手中,只要我同意和他成亲,这瓷器就当作赔礼了,如今离一个月的期限仅剩五天,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陈灵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眼眸也笼罩了一层水雾。 萧月明眉头微皱,神情带着疑虑:"你说远成已将莽山六匪藏了起来,你可知那莽山六匪有何特征?" 陈灵思索片刻后,答道:"这六人似乎并未何显著特征,非要说的话,排行老四的奎子有六根手指,因为这人在上山当匪之前是个专门干排塞赃的,开的一手好锁,所以那帮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六指锁匠。" "萧大哥,怎么了,你原先见过这莽山六匪?" 萧月明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转身郑重的看向陈灵,语气有些冰冷:"是见过,但却是六具尸体,就在今日清晨,大概六十里外的官道上。" "什么!莽山六匪已经身死了?!" 陈灵听到萧月明所说,顿时惊愕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将脚下的瓦片踩的一阵乱响,面色惊恐的问道。 第二十六章 陈辞的决定 萧月明望着震惊不已的陈灵,开口道:"确实已死,是我亲眼所见,不过荒山野岭,夜间野兽众多,如今怕是被啃食的尸骨无存了。 缓了半响后,陈灵眼中的惊骇之色缓缓退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萧大哥,你可知莽山六匪是为何而死?" "我曾粗略的检查过那六人的尸体,经过初步判断,死因是被一位拳法高手轰击胸膛而死,这位高手恐有顶尖二流的实力。" "顶尖二流?这小小的居阳县里怎会有这等人物,据我所知,黄沙观的天纵观主乃是这片区域武学修为最高之人,也不过是普通二流的水准,至于这位神秘的拳法高手,灵儿实在不知是谁。 陈灵想不出这神秘高手究竟来自何处,但远成在此事上必定是欺骗于自己,念想至此,陈灵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气愤不已。 萧月明叹了口气,感慨了一翻江湖的变化无常,如没有自己无意中得知莽山六匪已死,怕是那成远的奸计已经得逞了,陈灵不一定能扛得住压力,萧月明并未将自己的推论告知陈灵,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犯不着趟这浑水。 心中略微盘算后,说道:"陈姑娘,此事在下已将自身所见如实告知,望姑娘早做准备为好。 陈灵这时依旧处于愤恨当中,但也是知道事出紧急,若不是今日和萧大哥彻夜畅谈,吐露心事,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念及于此,不由得心怀感激。 "灵儿谢过萧大哥今日之言,现如今,灵儿准备马上将此时告知家父,商量对策,怕是不能陪萧大哥饮酒了。"陈灵抱拳道。 萧月明缓缓点头:"在下知道轻重,愿陈姑娘能顺利度过难关。" 陈灵抱拳行礼,随后跃下屋檐,消失在了黑夜里。 萧月明也无心饮酒,回到陈灵为他准备的客房内,盘膝而坐,运转内力,开始了每日必行之事,修炼。 盏茶前…… "砰砰砰" 卧室的房门传来声响,陈辞有些诧异,不知是何人会半夜来寻他。 "屋外何人?"陈辞询问道。 "是我,陈兄" 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陈辞起身,穿上鞋,将房门打开。 "古老弟,这么晚了找我何事?"来人正是死命道人,死命道人自然不是他的本名,古怀,才是他的俗名,不过知道这名的人也是极为稀少,只有廖廖几位至交好友罢了。 陈辞将死命道人引入屋内,二人做于茶桌旁,死命道人挽起道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后,说道: "陈兄,贫道或许有解决繁鸿镖局困境的方法了。" 死命道人也是思前想后,在陈辞门前徘徊许久,才下定决心告知陈辞的。 陈辞闻言,大喜过望,连忙催促道:"是何方法?恳请古老弟告知。" 死命道人嘴巴微张,有些欲言又止,半响后,在陈辞不断催促下,终于开了口: "破局之法,就在那萧小友的身上。" "萧公子?我与这人相见才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古老弟为何说破局之法在他身上?" 陈辞有些疑惑,虽说这萧公子是相貌英俊,风度翩翩,可未免年轻了些。 死命道人自顾自的说道:"陈老弟,其实你我都知,这躺镖有太多的疑点,而如今最关键的就是咱们实力不济,无力去探查真实的情况啊。" "嫌疑最大的恒通商会,有黄沙观的天纵观主撑腰,那可是个二流高手,以你我二人的实力,怕是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更别说陈兄如今伤势在身了。" 陈辞重重的叹了口气:"古老弟所言我岂能不知,那远成上门提亲,说是瓷器在他的手中,只要灵儿嫁给他,便解决繁鸿镖局之危,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啊,灵儿嫁给他,岂是那远成的对手,我这没用的身子骨也撑不了多久,这繁鸿镖局怕是要被侵吞殆尽了。" 陈辞面色愁苦,频繁叹气。 "陈兄不必如此,贫道曾在师尊那学过一门望气决,此法能看出武者大致的内力强弱,今在大厅内,便使用了望气决,发现那萧小友内力气息如虹,比起天纵道人更胜一筹,修炼的功法贫道自然看不出,但想来也是顶级武学。" 陈辞不免有些诧异,这萧公子如今看起年岁不大,武学修为却如此高深,看来来历不凡呐。 "既然这萧公子如此不凡,他又为何要帮繁鸿镖局破除困境呢?" 死命道人神秘一笑,解释道:"贫道这望气决不仅能看出武者的大致修为,更为重要的就是在气息中判断患者的伤势,这些年来行医救人凭的就是这等本事,今日观那萧小友的气息,虽然雄厚无比,但却缠绕着丝丝黑气,好似攀附在经络之中,能产生如此异象的,便只有张向阳的断魂毒了。" "看来萧小友是服用了至阴至寒的疗伤圣物,才得以压制毒性,但观其气息,想必也是压制不了多久了,贫道记得陈兄有株寒星草,这寒星草虽不能清除断魂毒,但也能压制两年,若以此灵药作为条件,相信萧小友定会出手相助。" 死命道人说罢后,陈辞起身走到了床铺前,掀开被褥,床板上有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株散发着寒气的灵药,寒星草只有半寸长短,六片叶子形为五角,叶面覆盖着一层寒霜,暗格边缘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雾。 连同木盒一并拿起,陈辞将木盒放在了茶桌上,死命道人见此,犹豫道: "陈兄,这寒星草对你也有大用,若是没有寒星草的温养,陈兄怕是活不过一月啊,这寒星草可遇不可求,短时间怕是寻不到第二株了。" 这也正是死命道人犹豫不决的原因,在自身性命和镖局存亡中,陈辞只能选择其一。 "明日我便会和萧公子商谈解决镖局困境之法。" 陈辞面色平静,看不出心中所想。 死命道人见老友已经做出决定,也不便劝说,心中不免有些悲悯。 第二十七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死命道人离去后,陈辞一人坐在茶桌前,拿出珍藏了多年的老酒,轻轻拔掉酒塞,为自己倒了一杯。 就在陈辞准备端杯饮酒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之声。 "爹,您睡了吗,灵儿有要事找您。" 听见陈灵的声音,陈辞迅速将装有寒星草的木盒放在床上,用被褥遮盖严实。 房门被打开,陈辞望着站在门外的陈灵,轻声说道:"灵儿,这么晚了找爹爹有何事?" 陈灵闪身进入屋内,迅速将房门关严,语气郑重的说:"爹爹,萧大哥给我说,他在官道上看见了六具尸体,经过特征辨别,确定就是那莽山六匪,爹爹,远成根本就没瓷器,就知道这贼子不该信。" 陈辞听后,略微一愣,随后面露苦笑:"我原以为只有远氏镖局打咱们的算盘,没想到恒通商会竟也参与其中,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爹爹,这和恒通商会有何关联?"陈灵有些不懂,出声询问。 "不用你操心了,爹爹已经有了解决之法。" 陈辞说罢后,不在回答自己女儿的疑问,将陈灵打发走,一口气吹灭了蜡烛,黑夜顿时充斥着整个卧室,陈辞站在床铺边,从被褥里拿出木盒,五指紧握,将手心挤出一道道红印。 次日清晨,萧月明推开房门,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呼出了一口浊气,顿时感觉身心清爽。 来到马棚,萧月明拍了拍球球的马脑袋,顺手揉搓了下深红的马鬃,球球顿时浑身舒畅,好似整个马生都圆满了,看看马槽里吃剩下的苹果,萧月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最起码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更何况是对一匹马呢。 远氏镖局内,远成向父亲远未东汇报完昨日的情况后,便只身来到了镖局的账房。 从衣襟内掏出了一张字条,远成递给了账房的管家:"这是我父亲亲笔书写的字条,来取一千两白银。" 账房管家双手借过字条,仔细检查了字迹和远未东的私章后,递给了远成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大公子,这是银票,您收好。" 拿上银票,远成走出远氏镖局,但却并未前往繁鸿镖局,而是顺着街道一路向南走去。 恒通商会门口,远成还未敲门,就见一名黑衣男子将门打开: "格护卫" "大公子"名为格护卫的男子轻轻点头,随后二人一同步入府内。 府内大厅中端坐着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硕大的身躯将可怜的藤椅压的吱吱作响,好似是藤椅痛苦的哀嚎,十根萝卜粗细的手指上戴满玛瑙戒指,特制的华丽长袍穿在那肥硕的身躯上,就好似一块儿被屠夫用布遮住的猪肉。 将远成领进大厅后,格护卫便自觉的退下了。 "不知关叔叔今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远成对着前方的肉山拱手说到。 关铁乡就是恒通商会的会长,可以说是整个居阳县最为重要的人物,几乎掌握着县城瓷器全部的运输通道,就是远氏镖居都要让三分薄面。 关铁乡快被肥肉淹没的小眼睛张开一条缝隙,声音有些尖锐,开口道:"远成,回去通知你的父亲,我已经十二个时辰联系不到莽山六匪了。" "什么?怎会如此,若是当初听我父亲的建议,提前将莽山六匪控制起来,就不会发生如今的变故了。" 远成有些激动,大声说道。 关铁乡有些温怒,肉山般的身体晃了晃,尖锐的声音响起:"远成,你只是一个小辈,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还有,你们以为那莽山六匪就如此好对付?六人都是三流的实力,为了稳住这他们这段时间不露面,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绕是如此,他们也是看在天纵观主的面子上,才答应劫镖。" 远成立马躬身行礼:"是远成一时情急失言了,望关叔叔切莫放在心上。 关铁乡挥了挥手:"这莽山六匪的死活和我们无关,繁鸿镖局现如今只知道是你们远氏镖局在借机打压,恒通商会还未浮出水面,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你们最好小心行事,若是让繁鸿镖局知道有我参与其中,必然会大肆宣扬,到时其他商会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已将居阳县瓷器生意的大头拿走很多年了,看不惯恒通商会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远成立马承诺:"关叔叔请放心,我们必定会小心行事,再说那繁鸿镖局如今已是无人可用,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远成和关铁乡交谈完毕后,远成便准备前往繁鸿山庄送银两了。 一想到一千两白银就这么送给那小子,远成便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没有将萧月明打杀的想法,被狼群围攻的那天,他亲眼见到了萧月明非凡的剑术,自然知道那小子不是好对付的。 向府外走去,摸了摸胸口处薄薄的千两银票,莫名的有些心痛,远成左脚刚刚踏出大门时,便觉得有只肥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转头望去,一张硕大的脸盘子将视线淹没的一干二净。 "远成哥哥,你来我家怎么也不来找我,你可知这几天未见着你,紫然心里有多么的想念。" 声音甜美,悦耳动听,好似一名青春少女在耳边低语,这位便是关铁乡的独女,关紫然。 远成看着眼前三百斤的身躯,喉结蠕动,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缓慢从肥手中抽出手臂,皮肤好似从油脂里划过,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远成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说道: "几日不见,关小姐真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啊,在下还有事未办,改日在登门拜访,告辞。" 远成话还没说完,就急忙冲向门外。 关紫然看着远成的背影,喊道:"远成哥哥,说了让你叫我紫然妹妹啊,还有,这是我亲手秀的荷包……" 看着宽阔的街道已经不见远成的踪迹,肥硕的手里握着一个秀的难看之极的荷包,关紫然内心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硕大的身躯站在门口颤抖着。 繁鸿镖局,萧月明用过早膳后,便被陈辞叫到了书房中,此时,屋内只有萧月明,陈辞和死命道人。 萧月明不知陈辞找自己来所谓何事,但明显是要避开陈灵,要不然也不会邀请自己来书房了。 "二位找在下是为何事,不妨直言。" 陈辞看了一眼死命道人,后者会意,缓缓开口说道:"萧小友如此爽朗,那贫道也就明说了,萧小友可是中了断魂毒?" 萧月明瞳孔猛地一缩,内心震惊不已,"知道我中了断魂毒的只有黑枫岛上的二女,徐恒和各大掌门,这死命道人又是从何得之,我从未和他有过任何形式上的接触,他是怎么看出断魂毒的。"这让萧月明不仅有些好奇。 第二十八章 灵药入手 虽然内心惊讶,萧月明的神色却依旧保持如常:"说的不错,在下确实中过断魂毒,不知您是如何看出的?" 死命道人笑而不语,不做应答,一副高人模样。 "今日请萧公子前来,乃是为了繁鸿镖局,相信萧公子从灵儿那里也有所听闻,所以恳请萧公子能出手相助。" 陈辞接过话头,语气诚恳的说道。 "当然,只要萧公子能出手帮助繁鸿镖局解决困境,这灵药就交给萧公子了。" 陈辞说罢后,从书柜后取出了一个木盒,递给了萧月明。 打开木盒,一株灵草安静的躺在木盒中,萧月明有些疑惑:"陈家主,您给在下这寒星草,是为何意?" 萧月明曾经在古籍上见过寒星草,看来陈辞以为这寒星草能解除断魂毒,但根据古籍记载,这灵草的药效只是对治疗内伤有奇效,并无解毒之能。 死命道人微笑着缓缓开口:"萧小友,一些古籍药理上记载,寒星草的服用方法乃是口服,但此草还有其他的服用方式,虽然不能解除断魂毒,但也能压制两年左右。" 死命道人双手插在破旧道袍之中,眯着眼接着说:"只要萧小友助繁鸿镖局度过难关,贫道就将寒星草的服用方法告知与你,但可惜的是,这寒星草每人只能服用一次,此后哪怕服用再多,也没有压制毒性的效果了。" 萧月明眼帘微沉,片刻后,嘴巴微张:"好,此事我应下了。" 萧月明之所以敢答应,一部分原因是那死命道人一眼看破自己身中断魂毒,还有就是自己根本不怕这繁鸿镖局赖账,要是对方真敢如此,萧月明定会大开杀戒,一个不留! 感受到萧月明无意中散发的杀意,虽然转瞬即逝,陈辞还是清晰的察觉到了,随后立刻笑道:"好,好,既然萧公子答应此事,那就必定事半功倍了,为了表达繁鸿镖局的诚意,这寒星草就先赠予萧公子了。" 将木盒拿在手中,手感有些微微发凉,萧月明暗自排腹"这陈辞真是个老狐狸,把寒星草交到了我手上,可却对使用方法闭口不言,难道就不怕我将那死命道人擒住,逼问灵草用法么。" 半个时辰后,卧房内,萧月明将寒星草放在了床下,繁鸿镖局如今也是安全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些毛贼也不敢轻易来此。 陈辞将具体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告知萧月明,经过简单的分析,乃是远氏镖局和恒通商会联合作案,恒通商会负责让繁鸿镖局运送一批瓷器,因为繁鸿镖局的护从实力强大,只能让莽山六匪劫镖,随后在让这六人放话,乃是他们所为。 这种情况在江湖上屡见不鲜,一些个大盗土匪们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会肆意宣扬,虽然会惹来不少麻烦,但也能打响自己的名声,江湖中人,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名气了。 莽山六匪劫镖成功后,就该远氏镖局出马了,对繁鸿镖局称已经找将莽山六匪扣押,并且找到了货物,只要陈灵嫁给远成,就归还货物。 看起来好似是帮助繁鸿镖局,其实只要远成娶了陈灵,那远氏镖局就有正当的名义慢慢将其侵吞,此时的繁鸿镖局人心涣散,陈家主病重,实力顶尖的护卫也死在了运镖途中,根本无力抵挡全胜时期的远氏镖局,更何况还有恒通商会的暗中协助。 萧月明揉了揉眉心,心中盘算着 "他们也没想到我无意间得之了莽山六匪已死,虽不知是何人出手,但必定不是远氏镖局和恒通商会所为。" "想要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丢失的瓷器,我对推理破案也不在行,倒不如用武力直接碾压过去,所有的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心念至此,萧月明面色沉静,揉着眉心的食指力道加重"想要以力破局,就要有个切入点,我目前还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人际关系,看来要问问陈灵了。" "这陈家主特意嘱咐不能将寒星草赠予我的事告知陈灵,这是为何?" 萧月明握拳捶了下脑袋,不在去多想。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萧月明起身开门,发现正是陈灵。 "陈姑娘,刚才在下还在想你,没想到姑娘你还真出现了。" "想我?那个灵儿来找萧大哥是因为远成到了,想必是来送银两的。" 陈灵脸颊微红,言语有些羞涩。 萧月明见她露出窘态,微笑着摇了摇头。 庭院中,二人并排走向大厅,陈灵低着头说道:"爹跟我说,萧大哥肯出手相助,繁鸿镖局必然能度过难关,灵儿真不知该如何感谢萧大哥了。" "不如陈姑娘以身相许如何?" 萧月明因找到寒星草,能续命两年,心情喜悦,不由得调侃了几句。 陈灵没有说话,头几乎低的要埋在胸脯里了。 "在下只是句玩笑话,望陈姑娘切莫介怀。" 见着她如此神态,萧月明也不好再出言调侃,朝陈灵解释道。 二人走进大厅,远成已经等候多时,萧月明对其拱手道:"远成兄辛苦了,麻烦远成兄亲自前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远成也立马回礼,心里mmp,脸上笑嘻嘻:"唉,萧兄哪里话,要不是萧兄当时仗义出手,我远成的小命怕是已经丢在那狼群之中了,这一千两的银票你收好,算是我远成对萧公子侠义之心的倾佩。" 见着远成言语漂亮至极,萧月明也露出了正道之光:"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拒绝远成兄的好意,岂不是让天下如远成兄一般的侠义之人寒了心?此等罪名在下可是万万担待不起啊。" 从远成手中接过银票,瞟了一眼确定无误后,萧月明将银票重新叠好,放在了衣襟中。 远成面露微笑,看着如今此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不由得想起昨日在狼群中对方那贪婪的嘴脸,心中默默将萧月明祖宗三十六代亲切的问候了一遍。 远成送完银票,是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对他这远氏镖局大公子的屈辱。 "萧兄,灵儿,在下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远成兄慢走。" 陈灵早已恢复先前的冷漠,对着远成淡淡点头,算是回应了。 待远成出了繁鸿镖局后,陈灵面露厌恶,对萧月明说道:这远成真是令人讨厌,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稳重,真是个典型的伪君子。" 萧月明却有自己的想法:"这远成年岁不大,虽然滑头了些,但也深有城府,即使在我面前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想必在心里已将我千刀万剐了吧。" "对了,陈姑娘,麻烦你把此事具体的人际关系讲与我听,像是仇恨,过节之类的都不高放过。" 陈灵面露沉思之色,黛眉微皱,随后将自己所知的全部都告知萧月明。 其中有三位人物还未曾谋面,恒通商会会长关铁乡,其女关紫然,还有远氏镖局的领导者远未东,这几人和繁鸿镖局只见到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一些生意上的小摩擦。 萧月明想要打开局面,关铁乡和远未东自然不行,这两人是这次事件的谋划者,而且都是精明至极的老狐狸,萧月明不准备和他们碰面。 关紫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她和远成特殊的关系,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联系。 "你说这关紫然对远成有颇有好感?"萧月明出声问道。 "嗯,不仅仅是有好感,而是已经情到深处,无法自拔了。" 萧月明微微一笑:"远成兄还是相当有魅力的么,竟然把这个关大小姐迷的如此神魂颠倒。" 陈灵面色有些奇怪的说道:这关小姐有些特殊,灵儿也不知该如何描述。" "有多特殊,难道还能是个妖怪修炼成精不成?咱们去看看这位关小姐不就知道了。" 萧月明说罢后,和陈灵出了镖局,一同前往恒通商会,准备去拜会这位对远成情有独钟的关小姐。 第二十九章 虽为蜉蝣,当立鸿鹄之志 恒通商会距离繁鸿镖局不远,只有五里左右,所以二人并未骑马,而是徒步前去,也能顺便欣赏下居阳县特有的风光。 居阳县的小商贩并不是很多,所以显得有些空旷,毕竟大部分的居民都是已烧制瓷器为生,除了宽大的主街道,一些四通八达的小行道像是蛛网般遍布四周。 走在街道边,陈灵不时的向萧月明介绍一些当地特有的景色,比如废弃的窑洞被改造成了极具特色的茶摊,和一些摆在商铺外瓷制的特殊器皿。 耳边时不时的响起陈灵悦耳的说话声,但萧月明却心不在此,自从二人出了镖局后,就感觉身后有人在暗中跟随,此人好似不是武者,跟踪技巧也是极为拙劣,想要瞒过萧月明这二流高手根本不可能,甚至是一般武者都能轻易察觉。 看着身边还在叽叽喳喳,依旧兴奋的为自己介绍的陈灵,萧月明感觉有些无奈。 "好歹也是个三流小高手了,既然丝毫未发现有人跟踪,这妹子似乎只要有自己在,她就彻底放下了戒备。" 半响,身后之人依旧没有消失,萧月明不禁眉头紧皱"马上就要到恒通商会了,必须将此人擒住,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前方正好有个岔路,萧月明突然转弯,顺势用手搂住了陈灵的肩膀,在陈灵不知所谓的小脸中,二人连续转了几个弯,在一拐角处停下。 "萧大哥,我们来这干嘛啊。"陈灵痴痴的问道,有些不解。 萧月明左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对方小声,右手抚摸着青渊剑柄,准备随时拔剑。 "自从方才出了镖局,就有人一直在悄悄跟随。"萧月明小声道。 陈灵不敢出声,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不多时,仓促的脚步声从拐角处响起,好似是在寻找跟丢的二人。 脚步声愈发清晰,萧月明双眼微眯,陈灵的玉手也握住了剑柄。 "铮~" 萧月明骤然拔剑,青渊剑身中的深红色血槽在空中划出一抹红光,搭在了一个身影的脖子上。 "别动,胆敢动一下,让你颅颈分家!"萧月明戾声道。 "啊,啊,别杀我。" 定睛看去,一名年轻男子瘫软在地,年轻书生打扮,身上的衣服洗的有些泛白,此时这男子面带惊恐,双手胡乱挥舞着。 萧月明有些诧异,虽说自己早已知道,跟踪自己的是个普通人,可也没想到竟然如此之怂。 "萧大哥莫要伤他!" 陈灵出声大喊,随后跑到年轻书生身前,极力安慰,好一会儿,这年轻书生才得以平下来。 见着陈灵,年轻书生顿时双目湿润,声音有些颤抖: "灵儿,你这几天去哪里了,直到昨晚我才见着你回来,可是我又不敢去寻你,害怕又被你爹给打出来,就在门口守了一整夜,刚才见你和这个人一同出门,我就悄悄的跟了过来。" 年轻男子说完后害怕的看了一眼萧月明,随后便快速收回目光,显然刚才那一剑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萧月明虽然才是束发之年,但因长期练剑的缘故,个头挺拔,气质带着锋芒,一身黑衣,看起来犹如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看见这人和陈灵相识,便将青渊归鞘,归鞘的声响又把年轻书生吓的一哆嗦,显然,萧月明已经成为了他新的噩梦。 陈灵将年轻书生艰难的扶起,走到萧月明身前介绍道:"萧大哥,这位是我的……我的同窗好友,慕容华。" "我当时遇到险境,是萧大哥救的我,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慕容华听到陈灵对自己的介绍,神色顿时一黯,这点细节自然瞒不过萧月明的双眼。 萧月明行了一礼,既然此人和陈灵关系匪浅,自然是要给点面子的:"在下萧月明,见过慕容兄。" 慕容华举起的双手有些颤抖,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彻底缓过神来:"多谢萧,萧兄出手搭救灵儿,慕容华感激不尽。" "慕容兄客气了,在下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陈灵看向身边的慕容华:"不如你先回去吧,我和萧大哥还有要事处理,你定要好生读书,若是能考取功名,便是出人头地了。" "灵儿说的是,慕容有些多余了,那就不便打扰二位了。" 慕容华行了一礼后,就转身离去,走的有些一瘸一拐,应该是扭到了脚,洗的泛白的衣物占满了灰尘,他却没有拍打,就这么缓缓的走向巷子深处。 望着有些佝偻的背影,陈灵忍不住和脑海里那意气风发,满怀信心的身形重合,虽不想去相信,可事实却是如此。 萧月明走到陈灵身边,叹气道:"世间之人何止千千万万,想出人头地何其艰难,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当蝼蚁也好,做英雄也罢,都要找到自身价值所在,人活一生,不可只是为了自己,亲人,伴侣,朋友,信仰,国家,总有一样是要用生命去守护的,这样的人生,对自己来说才算得上精彩。" "我们都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了。"萧月明左手摸着胸口的碎玉,内心泛起苦涩。 陈灵缓缓收回目光,平静的说道:"萧大哥,咱们走吧,恒通商会就要到了。" 走出巷子,二人一路无话。 片刻后,一座豪华的府邸出现在眼前,偌大的正门上镶嵌着各色的玛瑙,站在门外,能看见院内屋顶上的白玉瓦片,奢华无比。 陈灵走上前去,朝看门的家仆说道:"请你通知你家小姐一声,就说繁鸿镖局的陈灵求见。 灰衣仆从行礼后,推开大门,小跑着前去通知。 稍作等待后,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正门内传来: "灵儿姐姐,你来看我了吗?"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萧月明只觉得内心舒畅,对关紫然顿时好感倍增。 只是,随着一道宽阔的身影出现,萧月明的幻想被无情的摧残,最后连灰灰都不剩。 萧月明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可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主要是对方的体格和声音相差的未免太大,简直可以用鸿沟来形容。 陈灵悄悄瞄了眼萧月明,不禁有些惊讶。 "萧大哥果然非凡,第一次见到关小姐竟然能如此镇定,实乃真英雄也。" 第三十章 情字,困我一生 "紫然,这次找你前来就是叙叙旧,不知你可有时间?"陈灵问道。 关紫然脸上的肥肉扭曲,挤出来了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当然得空,咱们就去福来茶楼吧,正好给我讲讲远成哥哥最近的趣事。" 二人说罢后,便抬脚坐上了奢华的马车,马车的底盘全部裹上了一层精铁,绕是如此,当关紫然进入车厢时,也发出了一阵让人刺耳的挤压声,三匹健壮的马匹缓缓抬蹄,牵动着沉重的车厢向前移动。 萧月明悄然跟在马车不远处,在恒通商会萧月明并未打算直接露面,虽然现在其他人并不知繁鸿镖局已和萧月明之间的关系,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底盘,眼线遍布居阳县,要是让关铁乡和远未东这两个老狐狸知道自己与关紫然会面,指不定能猜出些什么。 马车走在街道中间,其他的行人和运货的商家们都纷纷避让,显然是知道这是会长女儿的马车,毕竟这样式实在是太出众了,想不记住都难。 福来茶楼前,精铁包裹的车轮将茶馆门前的地砖压出一道道裂纹,随身的仆从将特制的脚垫放在车厢下,关紫然扭动着身躯,艰难的走下了车厢。 额头布满汗珠,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油光,关紫然用袖子随意擦去,名贵的丝绸上沾染着一层滑腻的油渍。 "呼,好累啊,灵儿姐姐,咱们进去喝口凉茶吧。" 二人刚走进茶楼,茶楼老板便立马笑脸相迎,恭敬至极,走进专属的隔间,老板和关紫然的随身仆从们自觉的退出隔间,两位女子的闺房话,他们这些下人是万万听不得的。 这间茶楼的地里位置极好,后靠一条河,名为居阳河,当地不管是烧瓷用水,还是生活用水,都取之这条居阳河,可谓是百姓的生命之源了。 透过二人所在隔间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居阳河水,因为茶馆紧临河岸而建,就好似身处河流中心,体验奇妙无比。 关紫然一落座,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有关远成的信息,她平常不方便出行,而远成又有意躲着她,所以陈灵便是最主要的消息来源。 "灵儿姐姐,快和我说说远成哥哥最近的事,上次我见着他好似有要事要办,你可知是具体情况?知道的话赶紧和我说说,也免得下次见面搭不上远程哥哥的话。" 陈灵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微笑道:"今日并不是我要见你,而是这位。" 话音刚落,萧月明就从临河的窗户跃身而进,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和陈灵并肩而坐,萧月明才有机会近距离打量关紫然,不禁内心感叹,果真是个奇女子啊。 关紫然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仔细的瞅了瞅,还蛮英俊的,不过比起远成哥哥还是差了一些。 "灵儿姐姐,这人是谁啊,你朋友吗?" 不等陈灵出声,萧月明便沉声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此行的目的是有一桩交易与你商谈。" 关紫然有些疑惑:"和我有什么好谈的,你应该和我父亲谈啊,看你是灵儿姐姐的朋友,我可以将你引荐给我父亲。" 萧月明摇了摇头,语气淡然道:"你可知,远成马上就要和陈灵成亲了么?" "什……什么,灵儿姐姐,这人说的是真的吗?" 硕大的身躯被惊的肥肉乱颤,一脸期待的看着陈灵,她希望这黑衣男子是在胡编乱造,远成哥哥怎么可能会娶其他的女人。 但接下来陈灵的一番话,却将她彻底击垮。 "却有此事,但我也是被迫无奈,但灵儿你别多想,我对远成根本没有一丝感情。" 这种解释毫无意义可言,心中一直支撑自己的希望崩塌了,关紫然平时因为体型的原因,足不出户,甚至有些自卑,但自从见过远成第一面后,他便成为了关紫然生活的全部,如今听闻远成要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成亲,她如何接受的了。 看着关紫然犹如失了魂般,萧月明也清晰感受到了那种刻骨铭心般的悲伤,略微沉默后,萧月明缓缓开口: "其实这件事是可以避免的,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关紫然一听竟然还有挽回的机会,双目逐渐出现神采,语速飞快的说道:"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为了远成哥哥,我一定全力配合!" 萧月明将事情大致的说与她听,但和有关自己的内容通通隐瞒了下来。 听完萧月明的讲述后,关紫然面色有些犹豫,毕竟此事关乎到自己的父亲,她还是有些拿不准的。 见着关紫然犹豫的神色,萧月明准备乘热打铁:"关小姐,我只要你帮我查找瓷器所在的下落,你是关会长的女儿,自然方便行事,再说此事被告破,也不会影响恒通商会的利益,最多便是你爹这段时间的筹划落空,损耗些心神罢了,但却能破坏掉远成和陈灵的婚事,关小姐,这种双方收益的买卖,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萧月明敢将事情透露给关紫然,就是见她对远成几乎到了魔障的地步,所以不惧她不合作。 关紫然沉默半响后,终于还是无法放弃远成,神色低迷的说道:"我该如何去做?" 萧月明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关小姐果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需要你尽可能的收集一切关于瓷器的线索,像是书房,卧室等一些隐秘的地方,都是重点查找对象。" "还有,留意关会长和哪些人会过面,都要牢牢记下,用信鸽传递消息即可。" 陈灵闻言,点了点头:"我和紫然也经常会用信鸽传递信件,倒不怕引起怀疑。" "关小姐最近可有发现府上有哪些人行为异常?" 沉默片刻后,萧月明尝试问道,既然是恒通商会的瓷器,便有很大的可能是由他们自己隐藏货物,瓷器从丢失到如今已快有一个月了,必然会有相应的人员的流动。 听到萧月明的发问,关紫然思考了半响后,说道:"也没什么异常,就是格护卫从来都是和爹形影不离的,可这个月里隔三差五的就莫名消失,即使回府也待不过一天。" 萧月明双眼微眯,沉声道:"如今这格护卫可在府中?你将他的容貌特征告知与我。" "我出门前还见着格护卫了,至于容貌特征,和你一样穿着黑衣,拿着一把通体蓝色的宝刀,很好辨认。" 将外貌特征暗自记下,萧月明最后对关紫然叮嘱了一番,随后从窗户跃下,几个闪身消失在了二女的视线中,萧月明现在就准备去恒通商会监视这个格护卫,他有种预感,此人或许将会是破局的关键! 第三十一章 深夜追踪 夜幕降临,驱赶走昏黄的落日,黑色缓缓将恒通商会笼罩其中,院内的屋舍亮起烛光,抵御着黑夜的侵袭。 一道黑影迅速来到了院墙外,只见黑影好似壁虎般灵活的爬上墙头,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轻声落地,萧月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树林之内,确定四处无人后,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内力骤然运转,萧月明施展轻功,犹如一只黑夜中的飞鸟,落在了一处屋顶之上。 小心移动步伐,避开屋瓦的缝隙处,萧月明趴伏在屋檐边缘,仔细的打量着四周,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里是整个恒通商会的最高处,萧月明不敢只守大门,谁知道有没有后门或密道之类的地方存在。 时间缓缓流逝,周围变的极为安静,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吱吱鸣叫着,萧月明隐藏在夜色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一间间房屋的烛火被吹灭,不多时,整个商会没有了一丝光亮,彻底被黑夜占据。 半响后,一个模糊身影出现在了萧月明的视线当中,看不真切,缓慢的移动身体,从屋檐轻身跃下,萧月明借助黑暗和建筑悄然接近,黑色紧身长袍,蓝色的佩刀,是那格护卫没错! 内力游走全身,萧月明降低呼吸的频率和力道,压低身体,不近不远的吊在格护卫的身后。 "这么晚了还要出府,这人果真有问题。" 心中暗想,就见格护卫已经来到了商会后门,目光环视,确定无四下人后,才慢慢的推门而出。 推门的声响有些大,萧月明不敢贸然推门,害怕惊了那格护卫,小腿发力,萧月明纵身跃起,轻松的越过了围墙。 向前看去,只见那格护卫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小点,不敢托大,萧月明立马追赶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逐渐出了居阳县的管辖区域,向南面的山林前行,萧月明吊在格护卫的后方,内心更为坚定:"看来繁鸿镖局的事,今晚就要见分晓了。" 周围的房屋逐渐被树木替代,半个时辰后,萧月明跟着格护卫没入了葱郁的山林之中。 格护卫也是个极为谨慎之人,途中做了多个反跟踪的动作,可却都被萧月明轻易识破,一个二流之境的高手岂能如此被轻易发现?除非跟踪的对象实力相差不大,或者高出一筹,显然,格护卫并不在此列,据萧月明观察,他只是普通三流水准罢了。 周围的树木逐渐茂密,难见度骤然降低,给萧月明的跟踪加大了不少困难,甚至有几次都险些跟丢,但幸运的是,格护卫在一处长满藤蔓的石壁前停下身来。 长满石壁的藤蔓周围是茂密的树林,格护卫站在石壁前,用手缓缓掀起开石壁上的藤蔓,一处洞口骤然暴露出来。 黝黑的洞口足有一人多高,一丈宽左右,深邃的石洞在夜晚并不明显,格护卫进入洞中,石壁上的藤蔓随即将洞口遮掩,即使近身上前,也是难以发现。 见着格护卫进入山洞,萧月明并未离开,而是静静的隐藏等待,虽然确定此处藏有瓷器的可能性极大,但萧月明准备在观望一番,已做到十足的把握。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盏茶后,两名身着普通的男子剥开藤蔓,从山洞中走出,萧月明悄然跟上,二人结伴走进丛林,随便找了颗叔木,双手解开裤腰带,开始放水。 哗哗哗的水声响起,其中一名男子抱怨说道: 你说咱们还要在这破地方呆多久,老子都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也不知怡香院的小春想我没。" 另一男子身躯猛然一颤,提起裤子,面容有些苦涩: "谁说不是呢,让咱们看着这堆破瓷器,吃不能吃,喝不能喝,也不知我家那婆娘耐不耐得住寂寞,要是万一再找个男人耍耍,我可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放完水,二人相互发着牢骚,重新走进了山洞。 藏在暗处的萧月明嘴角微扬,渐渐消失在了山林中。 一个时辰后,萧月明一回繁鸿镖局,就立刻将此事告知,正厅内,陈辞坐在宽大的木椅之上,神色有些激动: "萧公子,当真如你所说,找到了掩藏瓷器之处?" "不错,在下和陈姑娘先是寻到了关紫然,从她那里得知了格护卫行为异常,在下才能顺藤摸瓜,找到瓷器,说起来,还要多亏了陈姑娘。" 陈灵闻言萧月明如此夸自己,顿时俏脸一红,悦耳的声音响起:"灵儿不过是将紫然叫出门罢了,不及萧大哥功劳的万分之一。" 冷风吹进正厅,死命道人穿了个睡袍,冻的缩了缩身子,笑道:"萧小友真是英雄出豪杰啊,不过区区一天时间就寻到了瓷器,萧小友接下来准备如何行事?。" "不错,整个繁鸿镖局任凭萧公子的差遣。" 陈辞也附和道。 萧月明左手食指轻轻揉搓眉心,半响后,缓缓开口:"虽然在下已控制住了关紫然,但关铁乡可不是易与之辈,关紫然很容易露出破绽。" "如今瓷器的藏身之所已经找到,在下的建议就是立马动手,夺回瓷器,以免夜长梦多。" 说完后,萧月明不禁感觉有些无语,自己去抢夺本身就是人家的瓷器,成功后还要恭恭敬敬的上门归还,实在有些无奈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若繁鸿镖局无法交还瓷器,恒通商会和远氏镖局的目的就达成大半了,到时候陈灵迫于压力嫁给远成,就会导致镖局被吞并,可以说自己就是破局的关键,因为没人能料到自己不仅来了,还意外得知了莽山六匪的死讯。 陈辞略微思索后,缓缓点头:"萧公子所言甚是,不知具体该如何计划?" "计划很简单,明日卯时在下和陈姑娘先行前往,你们带着弟子和马车在半个时辰后出发,停在距离居阳县界碑十里的南边山林脚下,在下会将山洞彻底控制,随后让灵儿与你们在山脚下汇合。" "好,就按萧公子说的办,现在已是半夜,大家还是先去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定要一举拿下!" 陈辞说罢后,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显然是疲乏至极了。 回到屋内后,萧月明将衣物匆匆脱下,仰面躺下了床上,今日一整天都未得清闲,感受着丝绸被褥柔滑的触感,心中暗想"明日一早,此事就该有个了结了。" 第三十二章 策马赴山林 次日,东方逐渐出现一缕缕晨光,明媚,又富有温暖。 萧月明早已醒来多时,清晨乃是修炼的最佳时机,在木床上盘膝而坐,感受着身体内力的运转,控制内力,让其缓慢的流过经络和各大窍穴。 "呼~" 吐出一口浊气,周身内力逐渐返回丹田,萧月明睁开双目,暗道:"如今冲开第十五条经络已是指日可待了,第四十一个窍穴也有了松动的迹象,身在江湖,实力越强,这心里也就越发踏实。" 推开房门,卯时的阳光并不让人觉得刺眼,反而照在身上有种暖和之意,步入正厅内,陈辞父女和死命道人早已等候多时。 见萧月明已到,陈辞不由得面色有些严肃,抓着木椅把手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涨的有些泛红,今日便能决定繁鸿镖局的存亡,让他如何不忐忑。 "萧公子,负责装运瓷器的板车和马匹都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萧月明看着严装以待的众人,微微点头:"好,那就按昨日商讨的计划行事,由在下和陈姑娘先行一步,你们在半个时辰后出发赶往南边山林脚下。" 陈辞缓缓从木椅上起身,左手紧握着一柄长剑,面色深沉的开口道:"今日老夫亲自出马,不成功,便成仁!" "爹爹不可如此!"陈灵美目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有些颤抖。 陈辞说罢后,龙行虎步的走到了萧月明身前,双指从衣袖里夹出一物,偷偷的放在了萧月明的手心中,附耳小声道: "萧公子,寒星草的用法已尽写在此,望萧公子能不负我的重托。" 萧月明神色如常,右手看似是整理了下衣物,其实是将字条不动声色的藏入了衣襟之内,虽不明白陈辞为何要瞒着陈灵,但萧月明选择尊重他的决定。 交代清楚后,陈辞对着走来的陈灵温柔说道:"灵儿,在山林中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事都要听从萧公子的安排,知道了吗?" 陈辞摸着女儿的脑袋,面色充满宠溺。 "灵儿知道了,再说有萧大哥在,灵儿不会受伤的。" 感受着头部粗糙的大手,陈灵原本焦虑的内心缓缓平静下来。 卯时已到,众人不在言语,萧月明作为此次谋划最重要的人物,繁鸿镖局生死存亡的重担就压在了他的肩上,若是萧月明没能顺利控制藏有瓷器的山洞,那就注定了繁鸿镖局的失败,反之,则是皆大欢喜。 陈灵玉手略微整理了下被揉乱的青丝,深吸了一口气,眉目望向萧月明,轻轻的点了点脑袋。 见陈灵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萧月明对着陈辞和死命道人抱拳行礼后,便带着陈灵出发前往山林。 "陈兄,你说萧小友此行能否顺利?" 死命道人依旧穿着他那身已经破旧不堪的道袍,也不知是何原因一直不肯更换。 陈辞面露担忧之色,左手依旧紧握剑身,略微叹了口气:"如今咱们也只能相信萧公子了。" 繁鸿镖局马棚处,萧月明拍了拍球球的马背,亲昵的揉搓着棕红的马鬃,球球满脸的享受之色,打着鼻响作为回应。 昨晚是跟踪格护卫偷偷前往山林,如今白日照乾坤,萧月明本就打着快速突进,速战速决的想法,自然不用像昨晚一般小心。 解开绑在木桩上的缰绳,球球好似有灵性般的自觉走出了马棚,脚踏马鞍,纵身上马,萧月明朝着还未走出马棚的陈灵问道: "怎么了?" 陈灵有些焦急的说道:"蓝英好像昨日吃坏了肚子,现在所有的马都被爹爹拿走拉板车了,不如萧大哥你先走,灵儿先去爹爹那儿找匹马,随后便能赶到。 名叫蓝英的马是陈灵的专属坐骑,如今原本英武的蓝英神色萎靡,四肢盘卧在地,一副准备随时昏昏欲睡的模样,任凭陈灵如何牵扯缰绳,就是不肯离开马棚。 萧月明思索片刻后,骑着球球走到陈灵身旁,说道: "把手伸出来。" "啊?"陈灵有些懵,但出于对其的信任,还是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臂。 单手抓住陈灵白藕般的小臂,萧月明轻轻一拽,陈灵顿时腾空而起,坐在了马背之上,萧月明左手搂着陈灵纤细柔软的腰肢,右手牵动缰绳,直奔山林而去。 全力奔跑的马匹灵活的避过了街道上的行人,福来茶楼的老板见着球球从店门前飞速跑过,使劲揉了揉眼睛,对着身边的儿子问道: "儿啊,那个公子哥搂着的是不是繁鸿镖局的大小姐啊,爹爹年岁大了,这眼睛都有些花了。" "爹你没看错,绝对是陈小姐,而且二人肯定关系不简单,要不怎会共骑一匹马?"店老板的儿子回答道。 此时在街边喝茶的其他客人也都看见了这一幕,八卦之火熊熊燃起,纷纷议论道: "我刚刚匆匆一撇,见着那公子哥的容貌不俗啊,真是郎才女貌。" "是啊是啊,陈小姐乃是居阳县最为出众的女子,不管怎么说,这二人从外貌上看也是极为般配。" 此时,旁边一桌上的小儿正在奋力的擦着木桌,正是在茶楼工作赚取银两的慕容华,他躬身低头,强迫自己不去听周围茶客的谈论,双目中流出的泪水将桌面打湿,随后又被用的有些发黑的抹布狠狠擦去…… 二人已经到了居阳县的边境处,再往前十里就是昨晚格护卫上山的地点了。 陈灵坐在马背上显得有些不自然,面色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她平是第一次与除了自己父亲以外的男子如此亲近,不免有些含羞之色。 "萧大哥,你这次有几分把握啊?"陈灵的声音小到微不可查,也就萧月明离得够近才能听得清楚。 "有九分把握。"萧月明沉声道,说话的吐气声吹过陈灵的耳朵,绯红的俏脸微微低下。 "那,那要是万一失败了呢?" 萧月明闻言,面色一沉,语气森冷道:"江湖之道,实力为尊,若今日真的失败,那在下便剑平居阳县,看谁敢不服!" 第三十三章 孤身入山洞 官道上,一匹骏马飞驰而过,马蹄踩过地面,带起一片片尘土。 山林脚下,萧月明拽动缰绳,球球四蹄缓慢原地踩动着,萧月明率先下马,随后将陈灵扶下马匹。 "就是这里了,从此处上山,大概还要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寻到那处山洞。" 萧月明站在山脚下,指着上方郁郁葱葱的树林说道。 "怪不得我爹找了许久都未能找到瓷器,原来被关铁乡这个老狐狸藏在了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真是可恶。" 陈灵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挥舞着佩剑,脸上的绯红之色还未退尽,模样煞是可爱。 仔细的瞅了瞅陈灵精致的脸蛋,萧月明内心暗呼了声阿弥陀佛,大战将即,怎能因儿女情长而分心呢,略微平静后,萧月明牵着球球来到了树林的边缘,将缰绳拴在了树上,拍了球球的马脑袋后,说道: "陈姑娘,咱们这就上山,到山上一切听在下指挥,莫要惊了那帮人。" 陈灵点头回答道:"萧大哥放心吧,灵儿绝对不给萧大哥拖后腿。" 得到陈灵的肯定后,二人起身上山,这次的行进速度比昨晚萧月明单独前来要迅速许多,毕竟这次不用跟踪,因为走过一遍,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二人穿过一片片树林,越往里走越是茂密,虽然行进的比较艰难,但对于他们这种武者来说还是相对轻松的。 一刻钟后,走在前面的萧月明突然对陈灵抬手示意,后者心领神会,知道已临近那处山洞,二人随即放低身姿,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双脚尽量避开那些枯枝和石子,以减轻声响。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小片空地,被藤蔓攀附的石壁近在眼前,萧月明和陈灵躲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暗自观察着。 "陈姑娘,一会儿在下摸进山洞,你就守在洞口处,以免有漏网之鱼逃出,记着,一定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下活口,以免这些人供出是恒通商会私自藏匿的瓷器,若是繁鸿镖局还想在居阳县生存,就不能直接与他们撕破脸面,装作是从莽山六匪手中夺回的货物即可。" 陈灵听着萧月明的嘱咐,答应道:"灵儿这点心思还是有的,萧大哥放心吧。" 望着眼前的洞口,萧月明双眼微眯,从脚踝处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短刃,缓慢的靠近洞口。 贴身站在洞口前,萧月明趴在石壁上附耳倾听,并且传来任何声响,想来洞口处是无人看守了,确定这一点后,萧月明轻轻的掀开藤蔓,走入洞中。 刚一进洞,黑暗顿时袭来,萧月明背靠石壁而行,洞内看着比外面还要大些,周围的石壁并无人工开凿的痕迹,想来是个纯天然的山洞,这让萧月明的精神更加紧绷,纯天然的山洞可能会有四通八达的通道,是敌人天然的隐匿场所。 提高十二倍精神,萧月明并非是怕洞内敌人的袭击,而是担心自己暴露后,有人会乘机毁掉瓷器,这会导致此次计划彻底失败。 洞内的能见度不低,洞道也比较笔直,走了大概七八十步后,前方出现了第一个转弯,转弯处的石壁上印照着昏黄的烛光,萧月明小心的走到拐角处,将手中的短刃探出前去,利用刀身的反光,可以模糊的看见洞道中心简单的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木椅,两名男子靠在木椅上,看起来快要昏昏欲睡了。 观察清楚情况后,收回短刃,萧月明内心大定,只有两名看守,想要悄无声息的解决掉,难度不大,目光环视四周,随后悄悄捡起身边的一颗石子,朝着对面的石壁屈指一弹。 "砰" 石子撞击石壁的声音在洞内十分明显,负责看守的二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什么声音?"其中一人疑惑道。 "估计跟前几天一样,是什么小动物跑了进来,要是如此,咱们又能打打牙祭了,我先过去瞅瞅。" 那名男子说罢后,就朝石子掉落的方向走去。 萧月明背靠着石壁,将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随后,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负责看守的男子停在了拐角处,嘀咕道:"难道是跑到外面去了?" 嘴里念叨着,就走过了拐角,躲在拐角的萧月明眼见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顿时探出手掌,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同时右手短刃直接插入了男子太阳穴中,伴随着前后的搅动,男子两眼一翻,彻底死亡。 轻轻的将手中的尸体放在地面,萧月明探头从拐角处看去,只见剩余的一人已经靠着木桌睡着了。 放慢脚步,萧月明缓慢靠近,左手捂住男子的嘴部,右手将短刃抵在脖颈处,低声开口道: "不要出声,否则后果自负!" 男子骤然惊醒,双目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他也仅仅是个普通的仆从罢了,遇到这种情况情况,没有尿裤裆已是胆大了。 "现在,我问你说,如果你胆敢跟你的同伴通风报信,后果你应该清楚。" 萧月明说罢后,男子发出两声轻微的呜咽,表示同意,虽然他清楚,自己回答完眼前黑衣男子的问题后,依旧难逃一死,或许发出求救还能有一线生机,可他不敢赌,毕竟主动赴死和被迫杀害的区别可是天壤地别的。 缓缓松开捂着嘴部的左手,短刃依旧架在男子脖颈上,锋利的刀刃将男子的皮肤划出一道血痕,萧月明沉声问道: "这山洞除了你们两个看守的,还有几个人,武功如何?瓷器藏在何处?" 听见萧月明的发问后,男子立马回答道:"除了我们二人,还有三个人,都是三流高手,还有一人是恒通商会的格大人,但他昨晚来过一趟后便又离去了,至于瓷器则藏在最里面,直直的往里走便可看见瓷器。" 男子结结巴巴的说完后,萧月明点了点头,暗道:"看来看守的只有三人,格护卫不知因何事昨晚又离去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了,要不然还要放格护卫离去,那样恒通商会虽然不会贸然翻脸,但也是为繁鸿镖局埋了下隐患。" 萧月明内心暗想,手中的刀刃缓缓离开了男子的脖颈,正当男子暗自欣喜时,突然觉得脑门被重重一撞,随后眼前的景象逐渐变的灰暗,意识彻底消散。 拔出男子脑门上的短刃,看着原本雪亮的匕首上占满着红白的脑浆,有些嫌弃的用尸体的衣物擦拭干净,萧月明继续向前小心的走去。 第三十四章 找到货物! 屏息凝神,手指轻微触摸着墙壁,触感有些凹凸不平,和先前略有不同,显然这里已经接近山体深处了。 随着继续深入,前方出现了一座简陋的木屋,仅是用了几块儿木板挨着石壁拼接而成,透过木板间的空隙,微弱光亮照射而出,印在了地面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三个人影在随着烛光来回摆动着。 此时,繁鸿镖局,一排排板车和马匹整齐的停在大院内,数十名弟子坚毅的望着陈辞,陈辞面色肃穆,站在车队前方,单手将佩剑举过头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大喊道: "各位繁鸿镖局的弟子们,此次行动关乎镖局的生死存亡,在镖局最危难的时期,当许多弟子投靠他人之时,是你们不离不弃,我陈某都一一看在眼里。" "如今陈某希望各位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举将瓷器夺回!。" 众弟子闻言,纷纷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的吼道:"定将瓷器夺回!" 陈辞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时辰已到,出发!" 顿时数十位弟子拉扯着运货马车,队列整齐的出了繁鸿镖局,车队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引来了众多吃瓜群众的热烈议论,以为是繁鸿镖局接了什么大买卖,但消息灵通的人则知晓,繁鸿镖局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恒通商会和远氏镖局,关铁乡肉山般的身躯依旧坐在他的专属藤椅上,远远看去,肥肉将藤椅覆盖,好似二人已经长在了一起。 "你个死丫头,亏得爹平时对你疼爱有加,竟然关键时刻胳膊肘子往外拐。" 关铁乡声音尖锐的对关紫然训斥道。 "爹爹,紫然真的知道错了,可紫然是真的舍弃不下远成哥哥。"关紫然跪在关铁乡身前,神色委屈至极,满身肥肉乱颤。 果真如萧月明所言,关紫然在今早搜查关铁乡的书房时,被对方发现,经过多次盘问,也是好说出了自己昨日在福来茶楼的经过,关铁乡顿时气的不轻,自然知道瓷器已经暴露了,所幸昨日因为有事将格护卫叫了回来,要不事情败露,自己也不好收场。 关铁乡微微叹息,想了想,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又能如何呢 远氏镖局,一个皮肤黝黑,身如铁塔的男子坐在鱼塘边垂钓,远成则站在身旁汇报着繁鸿镖局刚刚的动向,这位男子便是远氏镖局的首领,远未东。 听完远成的汇报后,远未东的神色有些难堪,随即吩咐道:"你去找两个好手远远跟着他们,看来这次的的计划是要落空了。" 山洞内,萧月明小心的避开光亮,以防照出自己影子而导致暴露,隐匿在黑暗中缓缓靠近木屋,透过缝隙可以清楚的看见屋内的情况。 屋内有张破旧的木桌,桌面上摆放着一根燃烧了大半的油脂蜡烛,散发着特有的气味,三把佩刀平放在桌面,三名中年男子正在挥舞着筛盅,来排解烦闷,时不时的还传出大笑声。 继续观察,萧月明必须要找到瓷器所在才能动手,据负责守卫的男子说,这三人都是三流好手,自己贸然突击,三人极有可能会毁坏瓷器。 突然,角落里的一张兽皮引起了萧月明的注意,只见那兽皮的一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下方的木板,想来这便是藏匿瓷器的地方了。 双眼微眯,萧月明观察着三人和兽皮之间的距离,左手握着短刃,右手换换将背后的青渊抽出,调动丹田处的内力,萧月明全身紧绷,双目精光闪现,右脚探出,踢碎木门的同时,用力将手中的短刃抛出! 三名男子此时还在大笑的摇晃筛盅,就听见一声巨响,伴随着木屑飞溅,三人反应也不慢,笑容消失的瞬间拿起了桌边的佩刀,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携带着内力的短刃划过空中,精准的插在了左手边男子的头颅之上,鲜血脑浆顿时飞溅空中。 其他二人也是打斗多年的老手,并未被这种血腥的阵仗吓退,反而拔剑向萧月明劈砍而来。 "当~" 刀刃和剑锋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萧月明面色平静的挡下一刀,同时身体向前飞起,越过另外一名男子的攻势,平稳落地,随后一个闪身以极快的速度掠向其中一人,剑光闪烁,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表情还带着惊骇之色。 另一人见此,知道面前的黑衣男子实力高强,不是自己所能应付,随即果断爆射出了木屋。 萧月明岂能让其逃脱,青渊离手,施展出斩叶十二式的枯叶剑招,只见一抹剑光闪现,将逃跑的男子钉在了石壁之上。 三人在瞬间便被斩杀,走到还在抽动的尸体旁,将青渊拔出,萧月明略微松了口气。 木屋内,掀起地面的兽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儿两人宽的木板,用剑尖翘起木板,萧月明纵身跃下。 脚踩着光滑的地面,正前方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瓷器,数量巨大,简单的观察四周环境,发现这里是个天然产生的石洞,确定无误后,萧月明随即跳出石洞,原路返回,准备前去通知守在洞口的陈灵。 山洞外的陈灵此时正来回踱步,内心焦躁不安,有些担心萧月明的安危,有几次都想冲进山洞中,但随即想起萧月明的嘱咐,只能站在山洞前干等。 就在她又一次的想进去查看情况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走出山洞。 陈灵看清后,顿时美目一亮,冲过去抓住了萧月明的手臂,担心的问道: "萧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拍着抓着自己手臂的玉手,触感柔软,萧月明笑道:"放心吧,并未伤到,瓷器已经找到了,快去通知你爹前来。" "嗯,灵儿这就去!" 陈灵说罢后,便迅速向山下跑去。 山脚下,车队整齐的排列在官道旁,陈辞端坐在马背上,手掌紧紧握着剑身,双目一直盯着山腰。 不多时,只见陈灵出现在山下,迅速向车队跑来。 不等累的气喘吁吁的陈灵开口,陈辞就神色紧张的问道:"灵儿,山上情况如何?" 陈灵一路跑下山来,片刻都未曾歇息,大口喘着气道:"已、已经找到货物了,萧大哥让我叫你们上山搬运瓷器。" 陈辞闻言,顿时大喜,握着剑身的手一松,大声说道:"好!好!留下一半人看守车队,其余人跟随灵儿上山搬运货物。" 随着陈辞一声令下,半数弟子纷纷起身,跟随在陈灵身后,一同深入山林之中。 第三十五章 修为突破 山洞前,萧月明盘坐在一块儿岩石之上,调整着内息。 "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萧月明内心暗想"此次之行还算是颇为顺利,山洞中的五人里,仅有三人是三流之境的武者,如今我闯荡江湖已有一月之久了,还未碰见一名二流武者,至于一流高手更是远在天边。" 片刻后,耳朵微动,萧月明听见山下传来一片脚步声,想来是繁鸿镖局的人马到了,不一会儿,陈灵从山林中走出,原本华美的衣裙都被树枝划破了几个口子,沾满泥土。 带着弟子们走到山洞前,陈灵也不顾及女子的矜持,直接累的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 "萧大哥,人来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萧月明将身上的外衣脱下,递给了陈灵:"辛苦陈姑娘了,这衣服你垫着,山林的地面潮湿阴冷,别受了凉。" 小心翼翼的接过衣物,陈灵小脸红扑扑的说道:"谢谢萧大哥。" 不在理会陈灵,萧月明带着众人进入山洞,前往藏有瓷器之处,途中,众人经过几具尸体,顿时内心发寒,有些弟子瞅见喷溅在石壁上的脑浆,胃部疯狂涌动,扶着石壁就是一顿呕吐。 来到木屋处,萧月明将挡在众人身前面,带惊恐的头颅一脚踢飞,指着已经被自己打开的石洞说道:"瓷器就在这里面,你们进去便可看见。" 众弟子闻言,赶紧点头称是,经过这一路的观赏,弟子们显然已经将眼前的黑衣男子当做了杀人分尸的恶魔,尤其是钟爱砍人头颅。 众弟子纷纷进入石洞,不一会儿就将瓷器全部摆在了地面之上,萧月明微微点头,随后朝洞外走去。 走出洞外,见死命道人已经上山了,见萧月明出现,死命道人立马上前拱手谢道:"萧小友真是少年英雄啊,如此凶之地可谓是来去自如。" "过奖了,既然道人已经前来,那在下便先行下山了。" "这里就交给贫道,萧小友下山休息便是。" 萧月明看着已经坐在岩石上的陈灵说道:"陈姑娘一起下山?" 陈灵抱着萧月明的衣服,摇了摇头说道:"萧大哥先去吧,灵儿等运完瓷器后在下山。 见陈灵要在这里监工,萧月明便独自返回,返回途中,见到每隔一段距离,便站着一名弟子,像是蚂蚁搬家般的一件件运送着瓷器,每当路过一人,便对萧月明躬身问好,什么萧大哥,萧大侠,萧老爷,称呼可谓是良萎不齐,但萧月明也未在意,都一一回应着。 山下,众弟子纷纷将瓷器小心的搬上马车,在用稻草把每件瓷器隔开,避免发生碰撞。 见着萧月明下山,陈灵从马匹上跃下,赶快步走到萧月明的身前,伴随着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行了一个大礼: "陈辞代表繁鸿镖局,谢过萧公子出手相救。" 扶起全身略微抖动的陈辞,萧月明开口说道:"陈家主,不必行如此大礼。" 陈辞缓缓起身,脚步有些站不稳,艰难上马后,说道:"萧公子现在是准备回居阳县城?我可派几人随公子一同回去。" "不必了,在下还是和你们一起回去罢。" 听见萧月明所言,陈辞面露微笑:"有萧公子在,我这心里也是踏实。" 萧月明微微点头,并非不是他不愿提前离去,而是自从下山,便能隐隐约约的感知到好似有人在监视此地,想必是恒通商会和远氏镖局的探子,古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也就是晚些回去罢了。 黄昏临近,最后一车瓷器终于装运完毕,随着陈辞一声令下,车队缓慢开始前进。 一路并无意外发生,恒通商会和远氏镖局的探子也并未出手阻拦,等将瓷器运回繁鸿镖局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了,陈辞内心欢喜,摆了一桌晚宴,酒过三巡后,萧月明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在木床上盘膝而坐,萧月明取出装有寒星草的木盒,摆在身前,摸索着衣襟,找到了陈辞悄悄塞给自己字条,缓缓打开,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用内力吸收寒星草的寒气即可。 萧月明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听说一些修炼毒功的武者会捕捉各种毒虫,以供自身修炼,看来这寒星草的用法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打开木盒,一股寒气瞬间充斥整座房间,萧月明面露凝重,缓缓导出一道内力包裹着寒星草,顿时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冲入萧月明的体内,内力携带着寒气流过经络和窍穴,经络中攀附的断魂毒被寒气缓慢压制。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盏茶后,正在盘坐的萧月明突然睁眼,周身内力收回,萧月明仔细的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这寒星草果真能压制些断魂毒,就在毒性被压制的瞬间,内力骤然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增幅,顺利冲破了第十五条经络和四十一个窍穴,看来只要彻底解决了断魂毒,我的修为一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增幅,到时候就有复仇之力了!" 行走江湖才一月左右,就遇到了寒星草,这给萧月明增加了不少信心。 次日凌晨,陈灵不仅给萧月明送来了已经清洗好的衣物,还有一套全新的衣服,说是陈灵昨夜一晚没睡,赶制而出,导致萧月明见到她时,还顶了双熊猫眼。 展开陈灵缝制的新衣服,依旧是全身黑色,不过用料可就比自己身上这套讲究多了,触感顺滑细腻,上面还有淡淡的山水风景图案。 萧月明看着如此华丽的衣物,不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又要我做个翩翩公子哥么。" 将新衣服放进行囊,萧月明重新穿上了原本的衣物,低头闻了闻,还有淡淡的花香飘入鼻中,想必是陈灵在清洗时放入了某种香料所致。 花香让萧月明心旷神怡,坐在屋内的躺椅上,内心思索着以后的打算:"如今繁鸿镖局的事情已告一段落了,今早答应陈姑娘陪她游玩几日,等游玩过后,就该离开居阳县了。" 第三十六章 居阳河畔战观主 三日后,居阳县界碑前,陈辞父女和死命道人亲自为萧月明送行,虽说萧月明不过停留了短短五日,但却救繁鸿镖局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可谓着实有些大了。 陈辞撩开绸帘,在陈灵的搀扶中走下了马车,对着萧月明拱手道: "萧公子,自此一别不知有无再见面的机会了,但陈辞必定不忘萧公子的恩情。" 萧月明骑着球球,微笑的回礼道:"陈家主,来日方长,期待与你再次相见的时刻,陈姑娘,在下告辞了。" 见着萧月明即将离去,陈灵内心不舍,但她不敢出言挽留,因为她知道,眼前的黑衣男子并不属于这小小的居阳县。 强忍着眼中的泪光,陈灵低着头,不想让萧大哥看见自己的窘态。 "灵儿希望能有和萧大哥再相见的日子。" 知女莫如父,陈辞岂会不了解出陈灵的所思所想,看着身边的女儿恋恋不舍的神态,深深的叹了口气。 萧月明骑着球球,单手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背着众人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下就此别过了。" 说罢后,扯动缰绳,顺着官道一路向西行去。 恒通商会正厅内,关铁乡尖锐的声音响起:"天纵观主,我的探子回报,萧月明刚刚已经起身离开居阳了,正顺着官道向西而去,哼,这小子胆敢出手破坏我的计划,是当我关铁乡吃素的么。" 坐在关铁乡下方的是一名黄衣道袍的中年男子,观其相貌,虽然已有些皱纹,但想必年轻时也是个英俊的男子,天纵观主挥舞着手中的拂尘,微微一笑,声音浑厚纯净: "小事一桩,此事之后,三次让本观主出手的机会就只剩一回了,不知这萧月明的修为如何?" "哼,这小子到是有些能耐,但顶了天也就顶尖三流的实力,观主乃是二流高手,截杀此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关铁乡面露憎恨之色,他在居阳县可谓是顺风顺水,谁敢来抚他的虎须?此次的失败虽和关紫然有莫大的关联,但他也不能拿自己唯一的女儿出气,所以便盯上罪魁祸首,萧月明。 天纵观主一听此人不过三流之境,便轻松的回道:"关会长放宽心,本观主这就前去,将他的人头带回。" 说罢后,天纵观主一挥袖袍,起身走出大厅。 "还需十天便可赶到羡州了。" 萧月明将地图放入行囊中,这地图是陈灵所送,繁鸿镖局以走镖为生,所制的地图自然详尽无比,绘画在羊皮之上,颇为耐磨。 顺手从行囊里掏出一个苹果,在球球哀怨的目光下大口啃食着,鲜嫩味美,极为爽口。 不多时,周围的山林逐渐稀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颇为宽阔的河流,萧月明骑着球球走在河边,心中暗想:"看来这就是居阳河的上流了,这么清澈的河水,倒是少见,想必居阳县能烧出质量极高的瓷器,和这河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球球四只马蹄踩在水中,显得极为欢快,马脑袋不停的摇晃着,突然,球球猛地向前加速跑去,嘶鸣声传入耳中。 萧月明在球球受惊的同时拔剑,青渊出鞘,萧月明轻踩马背,身体腾空的同时将青渊横着挡在身前。 "当当当~" 拂尘化作一道道白芒急射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渊一撩,一股强劲的剑气离剑而出,向眼前的黄袍道人斩去,道人拿着拂尘的右手一拉,拂尘好似有灵性般的将剑光搅碎,撞击的余波向两边排开,河水炸裂,漫天水珠从空中落下。 "你是何人?" 萧月明单手持剑,青渊剑尖指地,对着天纵观主沉声问道。 天纵观主轻甩拂尘,浑厚好听的声音响起:"老道乃是黄沙观的天纵观主,奉命前来截杀与你。" "黄沙观天纵观主?"略微思索后,萧月明想起前些天和陈灵在屋顶上的夜谈,这天纵观主不就是恒通商会的靠山么。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平静说道:"想必是恒通商会让你前来截杀在下,就不知你堂堂二流高手,怎会听从那关铁乡的命令。" 天纵观主淡然一笑,左手抱着拂尘,并未否认:"不过有些恩情未还清罢了,不过萧侠士年纪轻轻便已是二流之境了,真是老道平身仅见,不过也是可惜,就要亡命于老道这白玉拂尘之下了。" 也就是二人修为相当,要不天纵观主也不会如此废话,早就上前取之性命了。 萧月明闻言,并未出言讥讽,体内内力毫无保留的调动起来,青渊剑身发出嗡鸣之身。 "想要离去自然不难,但此人乃是我遇到的第一位二流高手,而且修为还不弱于我,想要修为实力快速精进,实力相同的对手必不可少,就让我看看这二流高手到底有什么能耐。" 念头转瞬即逝,二人站立相望,虽然还未短兵相接,但气息的交锋已在缠斗。 萧月明双眼微眯,双方实力相近,一丝一毫的疏忽都是死亡的召唤,单手紧握剑柄,霎时,萧月明化作一道残影向天纵道人袭去。 内力灌入青渊,萧月明转眼间冲到了天纵观主的身前,携带着森森寒气的剑身已一种精妙无比的角度向前刺去,面对实力相近的对手,萧月明不敢托大,直接使出了目前所学最强的剑招,《斩叶十二式》对敌。 第四式-冬梅将青渊剑身覆盖了一层晶莹的寒霜,梦幻至极中是致命的危险。 天纵观主眼见青渊刺来,迅速向后退去,覆盖寒霜的剑尖紧贴在鼻尖,随着天纵观主的后退紧跟不舍。 退了三丈有余后,天纵观主骤然转身,同时拂尘挥出,好似粽子般将青渊剑层层卷住,右腿爆发内力,猛地踢向萧月明的下盘。 身体腾空而起,避过了一脚,握着青渊的右手发力,将白色的拂尘高高弹起,白玉拂尘骤然被搅的四散开来,像是一朵白色的花朵在空中绽放。 白玉拂尘前段乃是天纵观主用百年冰蚕丝所制,极其富有韧性,青渊剑虽然锋利无比,但也只是切断了几根冰蚕丝而已。 天纵观主持着拂尘的手掌一抖,散开的拂尘瞬间收拢,刚将拂尘复原,就见还在空中的萧月明再次携剑芒袭来。 身体背部擦着地面,天纵道人向后倒去躲过剑招,白玉拂尘在内力的加持下变的坚硬无比,直接刺向萧月明的腹部。 萧月明来不及回转剑式,只得用剑锋斜劈向白玉拂尘,就在拂尘接触剑锋的一瞬间,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拂尘瞬间暴涨开来,蚕丝漫天,每一根冰蚕丝都锋利至极。 战局骤变,萧月明还从未和以拂尘作为兵器的武者交过手,再说天纵观主经验丰富,实力也和萧月明相差无几,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萧月明暗自心惊,当下放弃继续进攻的念头,斜劈而下的剑锋瞬间转为守式,挡下了大部分的拂尘丝,但依旧有小撮的冰蚕丝射了小腹之中。 上身扭转,萧月明落在天纵道人不远处,小腹处有些许血痕,萧月明低头看了看伤口,内心想到"这好似是我行走江湖以来第一次受伤吧,不过,这样的生死比斗才有意思。" 萧月明双目有些赤红,不顾伤势,接着朝天纵道人袭去。 第三十七章 三尺青锋破拂尘 眼见萧月明袭身而来,天纵观主全身紧绷,面色肃穆,随后蓬勃的内力运转到退部,骤然也朝对方冲去! 眼中的天纵观主的身影逐渐放大,就在对方即将临近时,萧月明施展起第五式剑招-新叶,只见青渊剑的轨迹变的虚幻起来,掠出一道道残影,天纵观主右手探出拂尘,和青渊剑硬拼了一记。 "砰" 二人内力迸发,周身三丈尘土飞扬,萧月明单手持剑,原本和白玉拂尘对拼的青渊霎时间绕过拂尘,直接刺向天纵观主的面门。 天纵观主感觉对方的剑招好似无中生有,变化不断,这就是新叶的特征,好似初春的嫩芽,打的就是突如其来,攻其不备 天纵观主顿时大惊,被这突然改变的剑式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施展步法,侧身躲避,可却是慢了一拍。 就这瞬间的变招,险些让天纵观主饮恨当场,剑锋划破道袍,发出衣物的撕裂声,留下了一道血痕。 萧月明见对方低头避让,段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时机,顿时施展剑招朝着对方攻击而去。 刀光剑影,险象环生,二人连续战在一起,四周的地面已被摧残的惨不忍睹,到处印刻着剑痕和拂尘攻击留下的坑洞。 萧月明凭借着高明的剑招,隐隐将对手压制,天纵观主面色沉静,手中的白玉拂尘有章有序的抵挡着青渊剑,白玉拂尘更擅长防守,除了刚才出其不意的一剑,并未给天纵观主造成其他的伤势。 天纵观主在防守的过程中,还能时常用白玉拂尘进行干扰,看剧面好似是萧月明占优,其实不然,此时的天纵观主还未使出真正的杀招,他在寻找一个破绽。 剑光闪烁,白玉拂尘漫天飞舞,二人对拼了百余招后,有默契的各自分开,调整着内息。 腹部的伤势随着剧烈的牵扯有些扩大,白玉拂尘的穿透力极强,虽然在表面看起伤势并不严重,其实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忍着伤口传来的阵痛,萧月明运转功法,抓紧时间调整着内息。 相比起来,天纵观主就显得狼狈许多了,胸口处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滋啦一声,随便撕下一根布条,简单的将伤口包扎了下,以免流失的血液过多。 天纵道人看似此时面色如常,实则内心早已震惊不已了:"这小子的剑招怎的如此高明,想必修习的是顶尖武学了,我所修习的不过是上等武学,天生差他一等,不过这小子不知我的武功底细,到时候定可打他个出其不意。" 内息已经调整完毕,九转敛吸法乃是顶尖内功法门,自然霸道无比,看着依旧还在站立调整的天纵观主,萧月明当下不在等候,向其攻击而去。 看着向自己攻击而来的萧月明,才调整大半的天纵观主内心暗想,手上的白玉拂尘却自如应敌"这小子怎么调整内息如此之快,不会修习的内功也是顶尖武学吧,难道是哪个不出世的大派弟子?。" 一人身怀两门顶尖武学,而且一辅一攻,配合有序,这让天纵观主忍不住内心微微发酸。 盏茶后,二人原本猛烈的攻势也略微平静下来,各自的招式也尽数使完,萧月明身上遍布细微的伤口,鲜血将衣物染红,天纵道人也一个不慎中了两剑,大腿和手臂上狰狞的剑伤极为恐怖。 二人也从最开始的一招制敌演变成了拉锯战,天纵道人略微有些担忧"我和他的内力修为相差无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内力功法上乃是天壤之别,这小子内力恢复实在太快,再耗下去对我太过不利了。" 念头至此,天纵观主开始逐渐引着萧月明往树林战去,见此,萧月明不禁暗自警惕,手中的青渊和白玉拂尘拼的铮铮作响。 "这天纵观主想要如何,明知白玉拂尘擅长大范围的攻击,却引我前往茂密的树林中,不知是为何意。" 萧月明并未阻挡战场的迁移,虽然知道着天纵观主还有最后的杀招未出,但自己也有最强的底牌尚未暴露,就看谁能更胜一筹了。 眼看树林临近,天纵观主用拂尘格挡开青渊的攻势,一个闪身跃进了树林之中,看着对方进入树林,萧月明也丝毫没有犹豫的紧跟前去。 茂密的树林将白玉拂尘的攻击挡下了大半,萧月明的长剑在此地确实如鱼得水,天纵观主脚踩树木,犹如猿猴般灵巧的跳跃在树林之中,萧月明在后紧跟不舍,青渊发出道道雪亮的剑芒,斩向对方。 天纵观主渐渐内不止,从树上跃下,白玉拂尘在手中流转,将数道剑芒搅碎,就在这时,天纵观主看似内力不足,一个失误让一道剑芒斩在了身前,天纵观主骤然面色大变,嘶吼着用拂尘尽力抵挡,可依旧不支,凛冽的剑芒斩过,拿着拂尘的小臂颤抖,顿时鲜血从小臂喷涌而出。 眼见于此,萧月明自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瞬间掠身而去,青渊剑包裹着强劲的内力,狠狠的刺向对方。 天纵观主面露惊恐,看似无力抵挡,可就在青渊临近的一瞬间,天纵道人露出微笑,好似计谋得逞般,只见他的左手突然从袖袍中探出,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森森寒光,竟然带着一只精铁所制的手套。 "当~" 带着铁手套的左手稳当的抓住剑身,右手的白玉拂尘骤然刺向萧月明的面门! 生死之间,电光火石,面对此等几乎必死之杀局,萧月明并未慌张,反而神色平静,感知着拂尘袭来的杀意,天人合一的剑意冲天而起,硬生生的将白玉拂尘压制在了距离鼻尖不到一寸处! 浩然的剑意从萧月明身体内涌出,四周的落叶被吹的漫天乱舞,天纵观主被这突如其来的绝世剑意压制了一瞬,但就是这一瞬,就可决定他的生死。 就在天纵道人被压制的一瞬间,萧月明从铁手中抽出青渊,带起星星点点的火光,一个侧身避开拂尘,锋利的剑身划过了天纵观主的脖颈,一颗头颅伴随着落叶随之飞起,鲜血飞溅了九步之远…… 第三十八章 羡州白月郡 "咳咳咳~" 从嘴中吐出肺部的瘀血,萧月明将青渊立于地面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天纵观主的无头尸体就躺在萧月明跟前,那最后的铁手杀招太过很辣,若不是萧月明用远超武学境界的剑意修为将其压制,怕如今倒地的便是他了。 就地盘膝而坐,内力流过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白玉拂尘的顿挫杀伤实在恐惧,外表看似很细小的伤口,其实内部受创极大,用内力缓缓的温润伤处,伤口传来丝丝凉意。 一刻钟后,萧月明睁开双目,有些艰难的站起,身上的伤势已不在流血,基本得到了控制,这还要归功于九转敛吸法强大的内力恢复能力。 缓步走到天纵观主的头颅前,颇为英俊的面部还带着惊骇之色,摇了摇了头,萧月明心想"这天纵观主好歹是我出江湖以来,碰到的第一位二流高手,这断头死法实在过于难堪,还是勉强拼凑一下罢了。" 用剑尖穿过发,挑起头颅,安在了天纵观主的断颈之上,也算是死后保留个全尸了,手中青渊挥动,顿时数道剑气将松软的土地斩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捡起已经有些残破的白玉拂尘,将天纵观主和其一并掩埋了,堆起了一个半丈高的坟头。 "天纵观主,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你也就在这里安息罢。" 说罢后,萧月明便不在停留,向树林外走去。 居阳河畔,球球正站在河边等待萧月明的归来,走到球球身旁,将占满血污,已经残破不堪的衣服脱下,这才舒服一些,用河水将身上残留的血迹清洗干净,萧月明拿起放在马背上的行囊,取出陈灵亲手缝制的衣物,看着黑色的华丽衣袍,不禁苦笑道:"看来还是逃不过当富家公子的命运了。" 衣袍上身,原本就相貌英俊的萧月明更是显得不凡,剑眉星目,俊朗至极,这一路走来,萧月明斩杀了不少武者,积累起了森森杀气,再加上绝世剑意的修为,使其气质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般雪亮刺目。 看着水中自身的倒影,萧月明满意的挥了挥袖袍,随即便不在留恋,纵身上马接着赶往羡州。 官道上,球球惬意的咀嚼着苹果,马脸露出欢快之色,萧月明双眼微睁,一边继续用内力缓解伤势,一边在内心总结这次打斗自己不足之处: "此乃是我和二流高手第一次生死较量,和三流武者完全不是一个层次,这天纵观主内力雄厚,一手白玉拂尘使得出神入化,怕是已经快到顶尖二流的境界了,自己于他在境界上还是有些许差距,只开了十五经络,四十一窍穴,只算是普通二流水准,但加上修习的两中顶尖武学,和剑意修为作为杀招,对上顶尖二流也有一拼之力了。" "在黑枫岛时,穆因姐姐时常喂招与我,虽然现在打斗经验还算丰富,但对于江湖上各式各样的兵器却不甚了解,这次和天纵观主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要是此时再让我和他打一场,必定不会像现在一般如此狼狈,看来以后遇到尚未见过的兵器时,还是需试探一番。" 心中默默思考,萧月明骑着球球一路西去。 十日后,萧月明停在一座巨大的石碑前,石碑约三丈高,宽一丈左右,通体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乃是一块天然青石,如此之大的青石极为少见,青石碑上雕刻着羡州,白月郡五字。 羡州与江南,柳中,临州,共称为潜龙皇朝四大州,州之下又分为郡、县等等,羡州紧临皇城,所以此地也是最为繁华的一个州。 萧月明看着羡州界碑,周围的商贩,马车众多,叫卖声不绝于耳,这里仅仅只是羡州一个郡的边界罢了,尽如此繁华,居阳县怕是连白月郡的边界都比之不如了。 骑着马匹停在城池前,威严肃穆的黑色城池映入眼帘,高大的城门两侧,有数十位身着红色甲胄的士兵在盘查着路过的行人,萧月明纵身下马,牵着球球在人群后排队等待入城。 不一会儿,排在前方的人群迅速减少,白月郡每日的人流量极大,所以这里的士兵在行人缴纳入城费后,便象征性的检查一番,直接放行,所以入城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城门处,萧月明掏出一文钱,放入了旁边盛满铜币的木盆中,正要准备入城时,一柄黑色长枪拦在了身前,雪亮的枪尖撒发着森森寒光,挡住萧月明的年轻士兵声音毫无情感,犹如木偶般的说道: "入城费一人一文钱,马匹与人同价。" 萧月明闻言,又掏出一枚铜币放入木盆之中,年轻士兵见萧月明已缴纳了足够的入城费,随后才收起了长枪。 步入白月郡,不禁感慨着这里的繁华,宽阔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四周的胭脂摊贩旁,站满着选购物品的妇人们,街边时常跑过三两小儿,欢快的相互追逐着。 牵着球球,萧月明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准备找个客栈歇歇脚,突然察觉有人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钱袋,萧月明不露声色,右手食指轻轻一弹,那手顿时伴随着惨叫声收回。 一个小小毛贼罢了,也懒得去搭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人在江湖,需有一技之长方能立足,萧月明也并未看不起这些行走在阴暗里的人。 路过多家客栈,都已是店满,萧月明站在一家三层客栈前,抬头望向牌匾:永昌客栈,步入客栈,一位满脸麻子的小二连忙上前招呼着:"客官,可是要住店?" 萧月明微微点头,小儿见此将萧月明领到了柜台前,翻阅着厚厚的账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位客官,小店最好的天字房和相对简陋的人字房均已住满,只剩下最后一地字房了,您看?" "好,就要这间了" 麻脸小儿听闻,笑道:"好咧,地字间是小店的中等套间,一日一两银子。" 萧月明虽然吃惊,但想想也是,白月郡如此繁华,物价高些也是合理。 付了三日的房钱后,萧月明有些疑惑的问道:"我在附近找了许多家客栈,可都尽是住满了,也只有这里才有一间余房,你们这白月郡的客栈生意都如此兴隆么?" 麻脸小儿一边在一堆钥匙里翻找着,一边苦笑道:"怎会天天如此,公子怕是刚来白月郡吧,都是那白月郡的公主,据说她可是羡州第一美女,说是要在本月十五日在梧桐楼上抛绣球选择夫君。" "郡守大人更是对外放话,只要能接到绣球,无论是何等身份,都能取得公主为妻,此话一出,整个白月郡可谓是炸了锅了,谁都想来碰碰运气,若是能娶了公主为妻,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不说这白月郡的本地人,就是其他地方的世家公子们也都纷纷赶来此地了,连我都想前去试试。" 看着店小二一脸憧憬的表情,萧月明也没打断这小子的白日梦,内心盘算着说道:"十五日,不就是在两天后了吗?" 麻脸小儿将铜制钥匙递给萧月明,点了点头:"是啊,难道公子也想去碰碰运气,不如咱一道前去?" 略微思考后,萧月明想来也是无事,便缓缓点头:那也好,在下萧月明,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麻脸小儿挠了挠了头,笑道:"萧公子叫我二麻子就行,我在家排行老二,又天生长了一脸麻子,大家也就起了这么个绰号了。" 和二麻子约定好时间后,萧月明起身朝房间走去,地字号在二楼,找到对应的房间,打开房门,一进入屋内,淡淡的木香气就扑面而来,想必是燃了某种熏香,房间谈不上豪华,但也清素淡雅,萧月明坐在茶桌旁,内心也逐渐舒缓下来。 第三十九章 梧桐楼前寻姻缘 次日,白月郡一间胭脂铺外挤着众多女子,其中不乏一些商贾富豪的千金,众多貌美的女子相互推搡着,谁也不肯相让,嘈杂一片。 一位身着白衣,手持折扇,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摆满胭脂的柜台前,纤细白渍,好似女子般的手指拿起一盒口脂,放在鼻前闻了闻,清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俊秀的面容露出享受之色,外面拥挤的女子们见此,顿时被迷的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啊,只要苏公子愿意迎娶小女子,粮元商会的所有财产都归公子所有。" 一名貌美的女子花痴的望着眼见英俊的不像话的男人。 另一位身着蓝衣的小姐面色鄙夷,讥讽道:"就你?连苏公子的一角都不配摸,随后此女双目动人的看向商铺内,声音极大,甚至压过了正在争吵的众女: "只要苏公子能陪我一晚,我愿奉上三百两黄金!" 众女子闻言,顿时一愣,随后紧接着嘈杂起来,七嘴八舌的纷纷开始叫价: "我乃华云酒楼的千金,我出四百两黄金!" 一位绝美的女子自信道。 "我出一枚千年玉髓!" "小女子不才,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服侍苏公子了。" …… 正在挑选胭脂的苏蓝不由得暗自叹气:"这些人怎么如此轻浮,真是给我辈女子丢脸。" 苏蓝也甚是无奈,从华清池出逃后,苏蓝便女扮男装开始在江湖游历,本打算着扮男装应该能低调许多,可谁想,自从在皇城偶然碰见一位公主后,那位公主便作诗一首,传遍皇城,大意就是苏蓝乃是她如今见过最为英俊的男子,有皇朝公主亲自宣传,苏蓝的名头如今可谓是响当当了。 "走到那里都要被这些女子纠缠,连赏景的心情都没有了。" 苏蓝黛眉轻皱,缓缓了放下手中口脂,可就这么一个动作,霎时间迷昏了正堵在门口的数位小姐,苏蓝看着正在愣神的店老板,无奈的开口:"你这可有后门?" 店老板还从未见过如此多貌美的女人,一时间竟然看痴了,此时被苏蓝打断,顿时缓过神来: "有,有,公子这边请。" 跟着店老板从后门走出,苏蓝从袖袍中取出一块丝巾,将面容遮掩,挥舞着折扇,准备继续欣赏白月郡的风景。 两天转瞬即逝,萧月明和二麻子约定的时间就在今天,萧月明这两日并未前往白月楼,而是转了转周边的一些有名的景色,在这人生地不熟,一些景物若没有熟人介绍历史,便显得些无趣了,所幸二麻子答应看完公主招亲后,便随萧月明前往白月楼。 起身走出房间,刚下楼,便见二麻子早已坐在前台等候,看见萧月明前来,二麻子立马上前问好: "萧公子,今日便是那公主招亲的日子了,咱快点前去,还能占到个好位置。" 看着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二麻子,萧月明点了点头。 街道上比往日的行人更多,大家都是前往一个方向,那就是梧桐楼,密集的人群中时不时有装饰华贵的马车经过,想来便是那些大户子弟了。 扶着二麻子的胳膊,以防他被汹涌的人潮撞到,二人跟着人流缓缓向梧桐楼移动着。 突然,一名青衣男子和萧月明擦肩而过,背后的青渊剑嗡嗡振动,体内的剑意忍不住的要和对方针锋相对,萧月按压下气息,向对方看去,青衣男子手拿一柄翠绿色的长剑,模样已年近中年,二人相互对视,随即缓缓点头,算是见过礼了。 二人分别后,青衣男子行走在人流中,步伐诡异,好似一条游鱼般在行人间穿行,此时他的面色有些肃穆,内心暗想: "此人的剑意甚至在我之上,武学修为必定达到了顶尖一流的水准,观其面貌到是年轻,想来是修习了某种驻颜功法所至,此等高手出现在羡州,应是与我目的相同,看来绝世武学的消息,就连这些深居简出,江湖名号不显的老怪物都出世了,此行压力颇大啊。" 若是告知青衣男子,这位剑意修为比他还要高深的"老怪物",还是个普通二流武者,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萧月明也将这位青衣男子的面容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经过刚才的剑意牵引,萧月明断定此人必定是一流高手,江湖上每一位一流高手都可以说是传奇人物了,自然要牢牢记住。 遇到了一位一流高手,萧月明暗自警惕:"就算是初入一流的武者,也不是我现在可以抗衡的,在白月郡这种大城池,可谓是藏龙卧虎,看来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了。" 永昌客栈距离离招亲地点并不远,随着人群前进,不多时,便望见了那美轮美奂的梧桐楼。 梧桐楼整体为九层,通体用上古珍木梧桐木修建而成,所以梧桐楼之名也由此产生,每层楼都雕刻着不同的奇珍异兽,华美无比。 此时萧月明和二麻子正站在极远处,庞大的人群呜呜泱泱,根本挤不过去,萧月明轻点脚尖,能勉强看见梧桐楼下搭建了一个不大的木台,一些身着华贵的公子和一些散发着杀气的江湖中人便站在木台之上。 抓起还在奋力推搡着人群的二麻子,萧月明内力运转,隔空而起,踩着台下众人的肩膀一路前行,最后平稳的落在了木台之上,这里离梧桐楼最为接近,萧月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一脸呆滞的二麻子问道: "这里如何,可比在人群里看的清亮多了。" 二麻子弓着腰,赶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自动忽略周围那些打量的目光,萧月明看了看在头顶正上方的太阳,自语道:"时辰差不多了。" 梧桐楼内,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披着盖头,坐在一木椅之上,两名老者站在一旁,其中一名身着华袍的老者有些无奈的说道:"上机道人,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此人便是白月郡的郡守,宏倾。 上机道人是个白发老者,朴素的白袍披身,手捧一乌黑发亮的龟壳。 "宏郡守,令爱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身体日渐衰弱,只有找到天命之人方能解灾啊,若是老夫的天机盘还在,必能精准的推算出谁是有缘人,也不用如此麻烦了。" 上机道人一想到天机盘,便恨的牙根痒痒,心里暗暗骂道"徐恒你个小人,若不是老夫实力不如你,岂能让你个老匹夫这般欺辱。" 宏倾手里拿着一颗模样普通的绣球,有些担忧的问道:"此法真的行得通?" 上机道人闻言,摸了摸白须,自信的回到:"这绣球之中被老夫放入了一张符咒,定可寻到有缘之人,天机迷雾,言不清,道不明,关郡守只需相信老夫便可。" 听上机道人已如此说道,那坐着木椅的红衣女子缓缓开口,声音颇为悦耳:"父亲,就依上机伯伯所言吧。" 见自家女儿发话,宏倾微微摇头,上前搀扶着红衣女子走到了梧桐楼的凉台前。 第四十章 有缘之人在何方? 梧桐楼上,随着两道人影的出现在凉台之上,下方的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木台下的众人不过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来此也是凑凑热闹,若是真的被公主选中岂不美哉?不少人心中暗想,都坚信自己就是那位拥有大气运之人。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金碧辉煌的梧桐楼上,墙壁镶嵌的各色珍贵珠宝散发出绚丽的光芒,宏嫣一身新娘装束,虽盖头遮面,可那绝世出尘的气质依旧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只是廖廖一眼,便能让人生出无限遐想,能拥有这等身段气质的女子,那红绸盖头下该有何等的容颜? 即使如萧月明这般不好女色的正人君子,都被宏嫣的出场惊艳的一愣,更别说那些本就打算一观白月郡第一美女面貌的人,此时已完全丧失了理智,个个满眼放光,好似一群饿狼一般。 木台上的众人到是极为清醒,能站在这里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是世家公子,便是武力实力高强的江湖人士,大家隐隐拉开彼此的距离,目光带着警惕之色,暗自相互打量着对方。 二麻子此时已完全痴呆了,双目死死的盯着梧桐楼上那道红色的妖娆身影,整个人宛如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看的萧月明到是有些疑惑了 "不可否认,这宏嫣乃是我如今所见气质最为出众的女子,虽不知面容如何,但想来不会差到哪去,她刚出现时,我也被惊艳到了,可也不至于如此吧。" 萧月明怎知他不过才来白月郡,对这第一美女的称号不过刚刚听闻,而在场的其他人则早已耳濡目染,宏嫣的形象深入人心,能亲自目睹其容颜的,不过只有几位地位颇高的世家弟子罢了,而如今这群无身份,无地位的小人物不仅见着了传说中的美女,而且还有机会当选其夫婿,怎叫他们不兴奋? 微微摇了摇头,萧月明颇为无奈,骤然,一道锐利的目光向自己袭来,双眼微眯,顺着目光看去,只见一位锦衣貂裘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身边跟了一位身材矮小,全身干枯的老者。 萧月明瞥了一眼后,就将目光收回,内心暗自心惊 "看那矮小的老者骨瘦如柴,可却是整个现场唯一位实打实的二流高手,想我一路走来,就遇见天纵观主这一位二流武者,这才进白月郡不过几天,不但眼前站着一位不弱于天纵观主的武者,甚至还和一名一流高手擦肩而过,真可谓是浅水养不出真龙罢。" 宏倾站在楼阁之上,看着脚下密集的人群,单手举起,微微下压,众人缓缓禁声,只有少数几人还在呼喊着宏嫣的名字。 气成丹田,宏倾也是名三流武者,运用内力将自身的声音扩大,开口道: "首先,感谢各位青年才俊,英雄豪杰,能前来参加小女的招亲大会,此乃是白月郡的一大幸事,小女宏嫣芳龄十六,正是待嫁之年,就不知是那位公子能做我白月郡的驸马了。" 此话一出,人群又掀起一阵声浪,这时,有人出声问道:"郡守大人,前些天您放言只要有人能接住绣球,不管是何身份地位,都能迎娶宏嫣姑娘,此话可当真?" 说话这人也是名修武之人,声音极为洪亮,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得真切,一些台下之人有些期待的等候郡守大人的回答。 听闻此言,宏倾微微一笑,单手负立,随后缓缓开口道:"自然当真,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台下之人纷纷欢呼着,好似下一刻绣球就会从天而降,直径砸落到脑袋上,自己也能摇生一变,从此地位金钱两全了。 "一定可以的,一定能行!我比他们都离得近,今日就是我二麻子的翻身之日!" 二麻子站在那喃喃自语,满脸的坚毅之色,已经彻底入了魔障。 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萧月明支持到:"麻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切要抓住这改变命运的机会,等你发达了,兄弟可就跟你混了。" 二麻子坚定的点了点头,满脸的麻子因神色激动而颤抖着,一字一顿的说道:"萧公子放心,若不是你将我带到木台上,我二麻子也没有机会抢夺,来前我确实没有什么信心,但此时此刻,我有种预感,今日就是二麻子的高光之日了!" 此时,距离梧桐楼不远处,刚从酒楼走出的苏蓝蒙着面纱,小手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内心感慨道"这中原的美食就是比西域的要美味许多,不仅精致,还种类繁多啊。" "咦,那群人怎么全都聚集在那里了?"苏蓝内心不解,随后拦住了一位正跑向梧桐楼的男子,指着梧桐楼问道: "这位兄台,你可知那边发生了何事?" "哎呀,你可别拽我了,要是耽误我迎娶公主,我可饶不了你。" 穿着朴素的汉子焦急的说罢后,用力甩开了苏蓝的手臂,继续向前跑去。 苏蓝面纱下绝美的容颜展现疑惑之色,随后单手打开折扇,自语道:"难道是公主招亲?这可是稀罕事,去看看罢。" 人群最外围,苏蓝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有时不时向这边赶来的行人,不由得愣住了,踮起脚尖望了望,能勉强望见梧桐楼下那小小的木台。 苏蓝黛眉微皱,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将那些难闻的汗臭味尽数扇去,随后走到了不远处的柳树下,这颗柳树枝繁叶茂,树下摆放了几张简陋的石凳,苏蓝取出手帕仔细擦拭后,缓缓坐下,她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能运气逆天,拿到绣球。 梧桐楼上,上机道人单手抚着白须,一手将缠绕红布的绣球递给了宏嫣,宏嫣微微点头,随后纤纤玉手捧着绣球,盖头下的美目有些惊慌,傲人的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后,朝着身旁的宏倾颔首轻点。 宏倾声音洪亮,开口道:"招亲大会,正式开始!" 众人闻言,顿时不在言语,都神紧张的望着梧桐楼上方。 第四十一章 天降异物! 凉台之上,宏嫣捧着绣球的双手缓缓抬起,梧桐楼下的众人全都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的盯着宏嫣手中那看似平凡无奇,实则象征着荣华富贵的绣球。 曾和萧月明对视的貂裘男子,朝着旁边的枯瘦老者暗自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袖袍中干枯如鸡爪般的手指暗自发力,时刻准备出手抢夺。 其余的江湖人士都是三流顶尖的修为,放在武林中也是一把好手了,一名光着膀子,满身横肉的大汉,双手拿着一对巨型铁锤,狰狞的面部长满络腮胡,神色凶狠扫视着台上的众人,除了那貂裘年轻男子和萧月明外,其余之人都自觉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远处的柳树下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贩卖西瓜的果农,推车内的西瓜瞬间就被人抢了个精光,破旧的石凳上已经挤满了吃瓜群众,个个面色激动,苏蓝咬了一口香甜可口的西瓜,兴奋道:"招亲要开始了!" 宏嫣盖头下的美目紧闭,内心着实紧张至极,半响后,心一横,用力将绣球抛了出去,裹着红布的绣球从梧桐楼上坠落,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绣球飞过了木台,朝着木台下的人群坠落,一位乞丐打扮的邋遢老者望着直直朝着自己飞来的绣球,占满污秽的面部充满着不可思议之色: "难道我刘老三今日就要迎娶公主,从此成为人生赢家了吗……" 眼瞅着绣球离自己越来越近,乞丐刘老三激动的身体颤抖不已,可还没等他感慨完,周围的人群瞬间就将刘老三淹没,无数的汗脚肆意踩踏着刘老三本就瘦弱的身躯,无力的躺在地上,用布满伤痕和灰尘的双臂紧紧护住头部,已年过六旬的刘老三老脸淌下了两行热泪。 "我的我的!" "都别跟我抢,这是属于我的机缘!" 台下一帮人纷纷抬起双臂,朝着还未落地的绣球胡乱挥舞着,绣球随着时间的推移离众人越来越近,就当指尖似乎就要触碰到时,一道枯瘦的黑影骤然越到众人上方,只见那枯瘦老者右手成爪,朝着众人狠狠拍去。 一股强劲的内力将绣球下方的众人吹的四散开来,瞬间空出了一片空地,枯瘦老者乃是二流高手,一掌之威岂是这些毫无修为的凡人可以抵挡,若不是顾及今日乃是公主招亲的日子,收了大部分的力道,怕是这些人都要葬送老者掌下了。 远在台上的萧月明淡然的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并未参与抢夺,他本就是来看个热闹的,什么公主富贵对于萧月明来说就是过眼云烟罢了。 枯瘦老者双脚落地的同时,台上的众多武林好手也随之靠近,枯瘦老者双目微眯,嘴角露出讥讽之色,开口的同时双手成爪向众武者拍去。 "乌合之众,领死罢!"杀普通人乃是忌讳,但这些修为不弱的武者就另当别论了。 双锤大汉首当其冲,怒目圆睁,抡起大锤,使出全力就向枯瘦老者砸去,望着比自己还大的铁锤,老者内力翻涌,干枯的手爪和精铁大锤骤然相撞,横肉大汉只觉得一股不可抵抗的巨力顺着锤柄传来,一个恍惚间便飞出去了数十丈。 和大汉一同飞出去的还有数位江湖好手,几人落在人群之中,那些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被砸的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绣球已经即将落地,此时枯瘦老者身边已无他人了,老者脚尖点地,飞身而起,一脚将绣球踢向身着貂裘的年轻男子。 台上的貂裘男子见绣球飞向自己,还算英俊的脸露出欣喜之色,马上跃起抓向绣球。 貂裘男子的双手离绣球越来越近,他几乎感觉到了绣球那冰凉的触感:"成功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白月郡的驸马,我要让家族里那些曾经欺辱我的人加倍奉还,我就是拥有大气运之人!"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站在梧桐楼上的宏嫣玉手紧握,掀开盖头的一角偷偷观察着现场的情况,可当发现那貂裘男子就要抢到绣球时,内心一凉。 "成功了"貂裘男子飞在空中,双眼闪烁着精光,可就当他即将抓住绣球时,那绣球却突然摇晃起来,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推动下直直朝萧月明飞去! "不!噗嗤" 貂裘男子眼见即将到手的绣球竟然自己无情的飞走了,顿时怒吼了出来,一阵气急攻心,在半空中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枯瘦老者见此,迅速施展轻功,飞身而去,将已经萎靡不堪的貂裘男子接住,平稳的落在地面。 时局骤然改变,萧月明环抱的双手渐渐放下,眼瞅着向自己飞来的绣球不禁有些诧异: "我去,这绣球还认人的么,但这驸马我可没那个服气消受。" 念头转瞬即逝,萧月明找准时机,双腿发力,向绣球飞去,右脚探出,一个扫腿踢向了绣球,可那绣球好似有灵性般的向下一坠,鞋面擦过红布,竟堪堪躲过了一脚,萧月明震惊不已:"我的特么,这绣球真的成精了!" 看着似乎准备粘着自己的绣球,萧月明不在留手,说什么也不能当这驸马,左腿紧接着踹去,这一次可是用了全力,速度恐怖的左脚砸向绣球,带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绣球赶紧躲避,可这次却躲避不急,被一脚踹中,绑着红色布条的绣球直径飞向极远处的柳树。 "哎呀,啪叽~" 一牙新鲜的西瓜掉在了地上,正在全力吃瓜的苏蓝正看的起劲,便见一红色的物体朝自己飞速而来,挡下躲闪不急,被撞的翻了个跟头。 "好疼,好疼" 摸着自己的腰部,苏蓝看着周围吃瓜群众惊悚的目光,担心道:怎么了,难道一不小心摔破了相?" 于是赶紧抬起手准备摸摸脸部,可刚刚抬起胳膊,就觉得怀中似乎多了一物,缓缓拿起已经残破不堪,还在冒着黑烟的球状物体,苏蓝有些懵懵的说道:"这,这是绣球?我要当驸马了?" "可,可我是个女的啊!" 第四十二章 我不要当驸马啊 梧桐楼整体装饰极为豪华,乃是不可多得的建筑,作为白月郡的郡守,自然被宏倾收入囊中,他将此地赏赐给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所以这里也就成了宏嫣平时的住所了。 苏蓝在其他吃瓜群众羡慕的目光下被士兵带到了梧桐楼上,富丽堂皇的房间内,苏蓝双手抱着还在冒黑烟的绣球,有些懵懵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宏倾审视着苏蓝,对旁边的上机道人问道:"可是此人?" 上机道人习惯的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布满皱纹的老脸自信一笑:"定是此人无疑,附有符咒的绣球如今在他手中,那他就是令爱的有缘人了。" "什么有缘人?"苏蓝现在有些懵,只知自己自从被这黑乎乎的绣球砸中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到了梧桐楼之上。 "嗯,自然是嫣儿的有缘人。" 宏倾回答道,在看见苏蓝的那一刻,内心的一块儿大石头便总算是落了地,这万一那寻到的有缘人是个六旬老汉,那可如何是好,所幸虽然苏蓝还带着面纱,但明显年岁不大,这让宏倾暗自松了口气,随后微笑道: "还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还有,你这面纱可否取下?" 苏蓝将手中的残破不堪的绣球随意的放在了桌上,行了一礼,将自己行走在外的假名报出:"在下苏戎,至于这面纱,就算了罢,苏某只是与各位有一面之缘罢了,希望郡守大人能放苏某离去,苏某定感激不尽。" "苏戎?你可是那皇城公主说的第一美男子?" 坐在椅子上的宏嫣听闻苏蓝所言,红绸盖头下传来了悦耳的声音。 "额,公主想必是认错人了,苏某不过一介书生。" 苏蓝果断否认,若是此时承认自己的身份,怕不是自寻死路,到时候走到来不及了。 宏嫣略微有些失望,但依旧语气平静的说道:"是嫣儿唐突了。" "哈哈哈,好了,苏公子家中可还有亲人?"宏倾示意苏蓝坐在了红木椅上,自己坐在了对面。 "苏某家中亲人都已不在。" 苏蓝只能如此回答,难道说自己是西域魔教的人?怕不是刚一说出口就被乱刀分尸了。 拿起茶杯抿了口清茶,宏倾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在郡守府操办婚事好了,老夫会选个良辰吉日,老夫膝下有五子,可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必须要办的隆重些。" 苏蓝闻言,面纱下的俏脸顿时一惊,连忙开口说道:"郡守大人,万万不可,令爱乃是千金之躯,苏某不过一介草民,这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到时候为你在官府中安个职位,还不是老夫一句话的事,苏公子莫要在意这等旁枝末节。" 宏倾老神在在,闭着双眼,口中缓缓品着特供的清茶。 "苏某不敢瞒郡守大人,在下在老家已有妻子,如今再与令爱成亲,实在不妥啊。" 苏蓝语气有些焦急,只好编出自己在老家已成亲,希望宏倾能有所顾忌,从而放自己离去。 可谁知这宏倾压根不上当,依旧语气平静的说道:"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到时候嫣儿做大,你那原配做小不就成了。" 见苏蓝还想开口说话,宏倾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来人,带苏公子下去歇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他踏出方门半步。" 话音刚落,两名身着红色甲胄的士兵瞬间架住了苏蓝的胳膊,以苏蓝三流的实力,自然能轻而易举的摆脱,可坐在对面的乃是白月郡郡守,这里卧虎藏龙,高手众多,以苏蓝的实力若是贸然出手,怕是会被当场拿下。 坚硬的铁制甲胄触碰到皮肤,传来丝丝凉意,苏蓝被迫着被两名士兵架着朝向屋外走去,眼见情况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苏蓝随即心一横,不在隐瞒,大声喊道: "喂,我不能当驸马啊,其实我是个女子啊,有没有人在听啊" 宏倾缓缓摇了摇头,并未将苏蓝临走前的话放在心上,以为是这小子在胡言乱语,垂死挣扎罢了。 一身红衣的宏嫣则有些难受,想来这男子为了不娶自己,竟然百般推脱,各种理由其出,最后甚至说出了自己是女儿身这种浑话,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么,想到如此,宏嫣情绪非常低落,对着自己的父亲低声道: "父亲,嫣儿有些乏了,就先会房歇息了。" 得到宏倾应答后,贴身侍女将宏嫣扶回了闺房。 被两名士兵架着,苏蓝一路都在解释自己为了逃避仇人的追杀,只能女扮男装,所以产生了这等误会,可二人就是沉默不语,面色毫无波澜,一路将苏蓝带到了三层的一间屋内。 "咔嚓" 屋外被上锁,苏蓝使劲的捶打着房门,可屋外看守的士兵却好似聋子般,将苏蓝的叫喊声视若罔闻,见抗议无果,苏蓝只好作罢,有些恼怒的扯下了遮住面部的面纱,露出了那绝世的容颜。 打量着屋内的布置,这里良好的继承了梧桐楼豪华的整体风格,梧桐木作为主要建筑材料,即使已过去多年,依旧能闻到梧桐木特有的木香气,苏蓝走到由青玉制作的玉桌前,捧起了那镶满宝石的酒杯,痴痴的打量着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语道: "这酒杯要多少两银子啊,哪怕是在西域最富有的华清池,我住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精美的酒杯,怪不得那些魔教都想要进军中原,这不过是白月郡梧桐楼里一个房间罢了,就有这么值钱的宝贝,真是壕无人性啊。" 苏蓝语气惊讶,虽然她在中原江湖已行走了些时日,但都是在游玩赏景,对中原了解并不全面,此时见着价值不菲的酒杯,不禁内心感慨。 其实中原也没有苏蓝想的那么富饶,羡州紧临皇城,白月郡又是其中最为最繁华的郡,这这梧桐楼乃是上个朝代供皇上游玩赏景之地,所用器具自然不同凡响。 第四十三章 天机难测 "唉" 将手中价值不菲的酒杯扔在了白玉桌上,苏蓝叹了口气,纤细白皙的手指握拳,撑着自己的小脑袋,秀色可餐的容颜展露出一丝愁容: "我该怎么办啊,本姑娘就是吃个瓜而已,怎么就成什么狗屁驸马了,看那绣球上有踢过的鞋印,要是让本姑娘知道是谁在加害与我,必定要乱拳捶死,哼。" 在内心发泄一番后,苏蓝眨了眨美目,感觉有些疲乏,不一会儿眼帘便彻底闭合,进入了梦乡。 夜色降临,晚上的梧桐楼看起别有一番风味,没有了白日那种富丽堂皇的华贵之感,远远看去,黑色笼罩着梧桐楼,显得有些庄严,神秘。 三楼,一名侍女提着一个食盒,缓步走到了两名拿着长矛的士兵前,开口说道:"奴婢前来给驸马爷送饭。" 其中一名年轻士兵走上前去,打开食盒看了眼,确定无误后,对着另一人点了点头,后者取下挂在后腰上的钥匙,准备将房门打开。 "咔嚓咔嚓"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正单手撑着头部的苏蓝美目睁开,瞬间清醒,拿起玉桌上的面纱重新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刚绑好面纱,房门便被推开,待一位侍女进屋后,士兵重新将房门关上。 侍女提着一个食盒,低着头对正坐在桌前的苏蓝行了一礼:"奴婢前来给驸马爷送些吃食。" "嗯" 苏蓝打量着眼前的面前的侍女,心中顿时间灵光一现,一个计划在脑海里迅速成型。 得到苏蓝的首肯,侍女起身上前,把食盒放在了桌上,随后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一一摆在了玉桌上,苏蓝缓缓站起,走到了侍女的身后。 站在侍女身后,苏蓝悄然抬起胳膊,右手成手刀状,猛地击在了侍女的脖颈处,只见那侍女连闷哼都没能发出,身子便瘫软了下来,这侍女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自然顶不住苏蓝的一掌。 苏蓝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已经昏迷的侍女,以防她倒在桌上发出声响,将侍女放在了床上,苏蓝迅速将侍女的衣服脱下,换在了自己身上,随后又将原本的衣物给侍女穿上,用面纱遮住她脸庞,苏蓝站在床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拿起桌上的食盒,苏蓝缓缓吐了口气,平复着有些紧张的心情,低着头推开了房门。 屋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楼上的一些房间还亮着油灯,一些士兵在四周巡查着,两位守门的红甲士兵并未发现异常,待苏蓝走出房间后,重新将房门上锁。 侍女打扮的苏蓝低着头,手里拿着食盒,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梧桐楼下走去,中途碰见了几队巡逻的士兵,苏蓝将头深深低下,刚准备绕着他们走过,突然,领头的士兵将苏蓝拦下,厉声问道: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苏蓝低着头,提了提手里的食盒,轻声道:"我刚给新驸马爷送完吃食。" 领头士兵看了看苏蓝手中的食盒,随后和苏蓝擦肩而过。 一路有惊无险,借着夜色的掩护,还算顺畅,苏蓝停在今早吃瓜的柳树下,自己掉落的半牙西瓜还安静的躺在破旧石凳旁,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石凳上,望着身后亮起些许灯火的梧桐楼,苏蓝好看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状。 次日清晨,宏倾和上机道人正在商量成亲的良辰吉日,刚准备敲定为这月的月底时,便见自己的侍卫首领急匆匆的走入大殿,语气焦急道: "不好了,大人,新驸马不见了!" "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宏倾顿时从座椅上惊起,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霎时间难看起来。 半盏茶后,昨日被苏蓝打昏的侍女,和那两名负责看守的侍卫,战战兢兢的跪在宏倾面前,侍女全身颤抖着将昨日发生之事尽数告知于了宏倾。 听闻侍女讲述后,宏倾眉头紧皱,手指按压着额头,半响后,宏倾缓缓开口,声音有些阴沉: "侍女即日起逐出梧桐楼,那两名看守的士兵,两年内不得晋升,扣除三个月的俸禄。" "多谢郡守大人开恩!" 待三人退下后,又对着侍卫首领吩咐道:"找到新驸马,将他带到我面前。" "是,大人" 侍卫首领是个中年男子,声音有些沙哑,领命后便立刻离开,前去寻找驸马的踪迹。 宏倾暗自叹气,知道能找到那苏戎的可能性极小,自己又不知他的相貌,以为将他关在梧桐楼就绝对安全了,实在是失策,失策啊。 暗自悔恨,宏倾朝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上机道人说道:"不知上机兄可有办法寻到驸马?" 上机道人闻言,有些苦涩的开口:"宏郡守,老道也只能算出个大概,就像昨日一般,只能算出有缘之人在哪日能出现,再配合特制的符咒,便能寻到此人,但如今驸马已经逃脱,天机泄露,想要在找到此人怕是难上加难了。" 宏倾听闻上机道人所言,有些恼悔的摇了摇头,神色充满着落寞。 见宏倾如此,上机道人重重叹气,接着说道:"罢了,罢了,嫣儿这小丫头也是老道看着长大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老道虽然修为不行,但这占卜之术到是有些道行,虽然天机已经泄露,强行占卜会遭到反噬,不过只要将占卜的范围扩大,代价还是能承受得起的。" 宏倾顿时面色肃穆,起身对着上机道人行了一个大礼:"就拜托上机兄了。" 上机道人摸了摸胡须,将袖袍中的乌黑龟壳取出,放在了地面之上,又拿出了三枚铜钱,说道:"上次的占卜结果已经确定了有缘人为男子,将会于本月十五日出现在梧桐楼前,这回就只能预测他的大概位置了,要不然强大的反噬老道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 上机道人在大殿内盘膝而坐,双手捧着三枚铜钱有规律的摇晃着,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一些奇怪的咒语,不多时,上机道人摇晃的双手突然停下,手掌缓缓打开,三枚铜钱落入了地面上的乌黑龟壳内。 "砰砰砰" 三声爆裂声传入耳中,三枚铜钱在落入龟壳的一霎那,竟然通通炸裂开来,碎成了几块儿,盘坐的上机道人双眼一瞪,一口鲜血喷出,将面前的乌黑龟壳染的血红。 第四十四章 死人?仙人? 宏倾眼见上机道人口吐鲜血,立马上前将其扶住:"上机兄!" 朴素的白色长袍和白须都被染上了猩红一片,上机道人原本红润面部瞬间煞白,轻轻咳了两声,上机道人有些萎靡的说道: "算不出,算不出啊,天机已被遮掩,宏郡守,你可知气运一说?" 宏倾将上机道人小心搀扶起来,坐在了藤椅之上,眉头紧皱,略微思索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略有耳闻,就如当今圣上,听说大国师用星辰布阵,测得圣上的气运犹如九条金龙般摇摇直上,在皇城的上空盘旋,大国师因此预言,潜龙皇朝将昌盛千年之久。" "纵观古今,还没有哪个皇朝能持续如此之久远,大国师却说圣上气运雄厚,千年皇朝未必不可,难道嫣儿的有缘人就是运气逆天之人?。" 上机道人运用内力调整内息,原本苍白的面色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睁开双眼,上机道人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并非如此,老道的这门占卜数就是以气运寻人,前些日在占卜之时,就发现这人的气运正在逐渐衰弱,当时也并未在意,这人的气运,本就是起起伏伏,没有定数的。" "可就在刚才,此人的气运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无法推测,你可知,世间只有两种情况,人的气运才会消失不见,一种便是生命的终结,而另外一种,就极为可怕了。" 宏倾声色肃穆的问道:"这另一种情况如何?嫣儿身体的情况日渐欲下,老夫必须要找到解决之法。" "上一位一生气运全无的,便是那武当派的立派宗师,霖山道祖。" 手指了指天花板,上机道人说话的声音极小,只有旁边的宏倾能听得真切。 "什么?"宏倾面色大变,从木椅上惊起,霖山道祖谁人不知,古籍记载,三千年前,已一百二十岁的霖山道祖在武当山举霞飞升,得道成仙,据说当时有不少百姓看见了武当山顶的惊人异象,至此之后,便奠定了武当山的千年兴盛,时至今日,武当山也是道门数一数二的大派,底蕴深厚无比。 见自己多年的老友罕见的露出了如此震惊之色,上机道人也是唏嘘不已:"宏郡守莫要慌张,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仙人之说更是虚无缥缈,自从传言霖山道祖成仙后,这三千年来,还从未听说谁能脱去凡胎,成仙永生。" 宏倾缓缓坐下,眉头皱的更甚,对着上机道人询问到:"上机兄是否还有他法能寻到那苏戎?" 上级道人摇了摇头,便是无能为力,从染满鲜血的龟壳中取出了一片破碎的铜钱,郑重的交给了宏倾。 "老道这次占卜也并非全无收获,这铜钱已经沾染了那苏戎的气机,让小姐贴身佩戴,延缓衰弱十年到是无碍,不过这也并非长久之计。" 接过破碎铜钱,宏倾内心苦涩,不过还好有十年的期限,他有自信,即使寻不到那苏戎,也必定能有其他之法。 永昌客栈,地字间内,萧月明原本正在打坐修习,可却突然间察觉到了一股冥冥的窥视之感,还未等做出什么反应,窥视之感便突兀的消失了,睁开双目,萧月明有些疑惑的思考了片刻,实在想不出此事为何,便将这怪事抛之脑后了。 推开房门,走过还算宽敞的木板走廊,萧月明站在二楼,搜寻着二麻子的身影,准备和他一同前往那白月楼赏景。 自从昨日将绣球踢飞后,萧月明带着已经全身瘫软,双目无神好似失去灵魂的二麻子,前去看了看热闹,才刚走到那柳树旁,就见几名身着红色甲胄的士兵将一人带走,那被带走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衣,抱着已残破不堪,黑烟缭绕的绣球,显得有些滑稽,萧月明淡然的撇了一眼,内心暗想: "那抱着绣球之人,此时定是对我万般感谢,看他如今已如同木偶一般,想来是被天降机缘震惊的无以复加了,我这可是改变了他人一生的轨迹啊。" 内心感慨,萧月明此时可谓是身心舒畅,没想到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竟这般成就感爆棚,萧月明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还是要多多帮助他人,这才附和自己道门正派的宗旨嘛。 站在二楼看了半响,也没找到二麻子的身影,萧月明直径下楼,朝后厨走去。 后厨的屋门用了一块儿黑色的绸布遮挡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从下方还能隐隐看见匆忙的来回走动的身形,萧月明站在黑布前,并未直接进入后厨,贸然走入是极为不懂礼数的,喊了声二麻子,不一会儿,二麻子掀开了黑布,沾满油污的手里还拿着颗大白菜,笑着对萧月明说道: "萧公子,等我一刻钟,先等我洗完这颗白菜。" 二麻子语速极快,说罢后便转身回了后厨。 坐在门前的一张茶桌旁等待,不一会儿,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物的二麻子走出了门口,二人缓步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之上,二麻子开口道: "萧公子,这白月楼黄昏之时去,乃是最佳,想来萧公子还未吃过咱白月郡最为出名的红蛟鸡,据说这可是绝世美味啊,不如咱去品尝一番?" 看着二麻子满脸的期待之色,还偷偷咽了口口水,萧月明点了点头。 "好,好,我二麻子可从未没吃过那红蛟鸡,但今天能跟着萧公子蹭一块儿鸡骨头啃啃,也就满足了。" 见身边的大款点头同意,二麻子忙不迭跌的领着萧月明向白月郡最大的酒楼走去。 红蛟酒楼位于白月郡繁华的中心地带,乃是最为出名的顶级酒楼,能在这里消费的起的,无非是一些达官显贵,商贾富豪们。 二人刚步入酒楼,便有数名小儿连忙上前招呼,能在这里负责引客的人,眼力见那是必备的技能,小儿们自动忽略了身着朴素的二麻子,将他归为了仆从一类,全部躬身哈腰的照顾着萧月明,萧月明相貌气质不凡,身上的衣物又价值不菲,自然是小儿们的重点对象了。 看着众小二们恭敬的招待着自己,萧月明并未产生什么飘飘然的虚荣之感,摸着身上的衣物,反而内心不由得想起来那喜欢害羞的陈灵。 "能受到这些小儿的恭敬,这衣物可是占了大头,若是先前在居阳县的穿着,哪怕我看着再为不凡,怕是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了吧,也不知陈灵在繁鸿镖局情况如何了。" 内心胡思乱想着,小儿领着二人,在一处雅间装饰精美华贵的雅间落座。 第四十五章 只因初见 红蛟酒楼装饰豪华,菜品种类也是繁多,将红蛟鸡作为原材料所烹的菜品通通点了一遍,足有十二道之多,负责介绍菜品的小儿仔细记录着,随后躬身走了出去。 二人身前早已泡好了上等的清茶,就这一壶茶水就要了萧月明足足二十两白银,真可谓是天价茶水了,茶壶和茶具乃是极品紫砂所制,端起精致的茶杯,入手触感细腻,一饮而尽,浓烈的香气充满口腔,萧月明内心稍微平衡了些,这茶虽然昂贵,但所幸算是物超所值了。 二麻子小心翼翼的端起身前的紫砂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便将几乎还是满杯的清茶放在了桌上,二麻子满脸的舒畅之色,双眼紧闭,嘴里大声叫道:"好!好!好!" 三个好字震耳欲聋,萧月明不禁有些诧异的看着二麻子,有些疑惑道:"麻子兄,这茶好在哪里了?" 二麻子砸吧了下嘴,感觉和自己喝的一文钱喝到饱的茶水没啥不同之处,有些尴尬的笑道:"我哪知道好在哪,但我看过戏啊,那些戏台子上的大老爷们,就是这么说的。" "再说了,这茶水这么贵,二十两银子啊,足足抵我三个月的工钱了,可不得好好的细品呢。" 说罢后,便又端起了身前的茶水,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满脸幸福之色。 此时的隔壁包厢内,一位留着胡须,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正在点菜,俨然就是换了一身装束的苏蓝,苏蓝这次不在以丝巾遮面,而是使用了一些简单的易容之法,摇身一变,成了如今带着些江湖豪气的青衣男子。 摸了摸嘴边的胡须,略微有些扎手,苏蓝声音低沉的对旁边站着的小儿说道: "将你这所有用红蛟鸡所做的菜品,都给我上一遍。" 苏蓝声音豪爽,她来白月郡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品尝这红蛟鸡,当初在华清池时,一位师姐出门历练,回来后便对苏蓝提过这白月郡的特产红蛟鸡,那是描述的绘声绘色,将从未出过华清池的苏蓝馋的日夜难寐,好不痛苦,对于美食有着执着的苏蓝,既然到了白月郡,那自然是要品尝的。 站在餐桌旁,手中拿着菜单的小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咱们酒楼的为了争取让食客们吃到最新鲜的红蛟鸡,从不储存食材,今日的红蛟鸡已经买完了,不如小的为您推荐一些其他的美食?" 小儿带着歉意说罢后,将手中的菜单打开,放在了苏蓝的面前。 看着玲琅满目的菜单,苏蓝眉头微皱,自己来这红蛟酒楼就是为了品尝这出名的红蛟鸡,也算是圆了自己的梦想,而今却赶巧不巧,居然买完了,这让苏蓝有些气恼。 "什么意思,当爷没钱是吗?"苏蓝语气有些霸道,从怀里掏出了三十两银子,咣当一声扔在桌子上。 "去,只要你能给爷把事情办妥,这些就当作你的辛苦费了。" 小儿赶紧将桌上的银两收走,放在了衣襟内,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位爷,您放心,今儿个保准能让爷吃到这红蛟鸡。" 小儿说罢后,便迅速躬身退走了。 旁边包厢内,萧月明正眯着双眼,品着醇香的清茶,等待上菜,不多时,萧月明睁开双眼,看向门外,只见那刚才为萧月明介绍菜品的小儿,提着一壶茶水站在到雅间门口,有些歉意的说道: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你们这里点的菜品最为丰富,隔壁桌的客人也是对这红蛟鸡垂怜已久,不知您是否能让出两道菜,这壶上等清茶算是那位客人对二位的谢礼。" 小儿说罢后走入雅间,将紫砂壶轻轻的放在了桌上,随后弯着腰,等待萧月明的回应。 看了看桌上的茶水,萧月明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再说这次点的菜品确实蛮多的,这隔壁雅间之人做事也颇为讲究,让他两道菜也是无妨。 心中略微思考,对着正弯腰等候的小儿点了点头,便随意去掉了四道菜,小儿顿时满脸笑意的退出了门外。 在苏蓝那边复命后,小儿直径走到前台,将一壶茶水的二十两白银付清,随后手中颠了颠剩下的十两白银,心满意足的揣在了怀中。 盏茶后,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一一摆上餐桌,上菜的伙计对萧月明解释道: "这红蛟鸡全身羽毛血红,肉质鲜美可口,据说拥有仙界神鸟的血脉,食用了能增加武者的修为内力,神奇无比,就是当今圣上也对这红蛟鸡赞不绝口啊。" 夹起一块儿鸡肉,鸡肉白如雪,但鸡骨却鲜红如血,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肉汁在口腔迸溅开来,真是鲜香无比,这红蛟鸡果然名不虚传。 萧月明被这鸡肉勾起了食欲,不一儿,血红色的鸡骨便堆满了餐桌,长吁了一口气,身心满足,不由得感叹这美食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啊。 对面的二麻子依旧在奋战不停,和刚才品茶时不同,此时竟一语不发,眼见萧月明已吃饱,便将镶嵌着金边的盘子直接端起,将盘中的鸡肉一股脑的倒入了肚中,也不吐骨头,就这么连肉带骨的咀嚼着。 "嘎吱,嘎吱" 牙齿和鸡骨相互摩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眼见桌上的所有鸡肉都被二麻子暴风吸入,这才停了下了,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二麻子感叹道: "唉,想我二麻子也是吃过红蛟鸡的大户了,回去不得羡慕死那些伙计们。" 摇了摇头,没有在意自我陶醉的二麻子,二人休息片刻后,便起身朝雅间外走去。 走出雅间,外面是一条笔直的走廊,走廊上画着各种山水景色,颇为素雅,和雅间内的华丽差别极大,踩在在木制的地板之上,路过一间雅间时,行走的微风带起了遮盖的丝绸,萧月明下意识的一撇,双目对视,只见雅间内一位身着青衣,留着胡须的男子正大口的吃着鸡肉,手里还拿着个鸡腿。 萧月明骤然想起,这位可能就是向自己送来清茶,换取菜品的食客,随即点了点头,已示礼节,坐在雅间内的苏蓝拿着鸡腿,也不知所谓的点头回礼,人影走过,飘起的红绸缓缓落下,重新归于平静。 想起刚刚路过的年轻黑衣男子,苏蓝狠狠咬了一口鸡腿,觉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却也未能想起,苏蓝摇了摇头,随即继续对付着眼前的美食。 第四十六章 月明会中搏机缘 白月楼高八层,座落在一片碧绿的江面之上,整体成八角宝塔的形状,以青玉为砖,红石为瓦,每层的塔角都雕刻着一种祥瑞之兽,体态生动。 "麻子兄,这白月楼看起来甚是朴素,完全比不得那梧桐楼华贵,怎得这名号却比梧桐楼大了许多?" 萧月明站在白月楼下,对着身旁的二麻子问道。 此时正值正午,二人品尝过鲜美的红蛟鸡,后便来到了此地。 二麻子指着座落在江面上的白月楼说道:"萧公子有所不知,这白月楼确实没那梧桐楼华丽,但据说这白月楼是先朝大国师说服先皇所建,那时羡州出现了百年未遇的蝗灾,漫天的蝗虫吃掉了农户大量的粮食,导致饿死了无数百姓啊,这大国师夜占天象,便下令在岚江上建了这白月楼,说是此地乃是龙脉所在。" "自从修了这白月楼后,咱们羡州的蝗灾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也不知有几份真假。" 二麻子领着萧月明走向人群,耳边传来了阵阵钟鸣之声,随着逐渐靠近,两条长长的队伍排在了白月楼下,四周还有不少红甲士兵在维持着秩序,以防有人借机生事。 两条队伍风格迥异,左边那条大部分都是书生打扮,年龄参差不齐,还有些许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手持折扇,神色桀骜,想必是一些世家豪门弟子了。 右边那排人群装束便是统一的江湖草莽打扮了,个个不是佩刀便是佩剑,其中一大汉甚是夸张,背负了十八种兵器,刀枪棍棒,样样皆有,卖相到是颇为唬人。 萧月明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啧啧称奇,二麻子见此,出声解释道:"萧公子,今儿个可是来的巧了,咱赶上了一年一度的白月会,这左边一条测试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专门的大人物当考官,只有过了关才有资格凳上这白月楼。" 紧接着二麻子又激动的说道:"若是能被这些大人瞧上眼,可就是一步登天了,想那刘家村的刘秀才,平日里就是帮人写写书信对联,也没闲钱去皇城参加科考,家中还有个重病的老娘需要照顾,谁成想,就在前年,这刘秀才在白月楼拿出了自己的诗词,竟然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赏识,那可不得了啊,直接当了县太爷了。" 二麻子说到这里,满眼的羡慕之色不加掩饰。 四周颇为热闹,谈话之声不绝于耳,萧月明拍着二麻子的肩膀,指着另外一排站满武者的队伍: "那边就是测试武者武力的队伍了?" 挠了挠头,二麻子语气有些不确定:"应该是,其实我也没来过,即使来了也没那本事登楼,这些传言都是我当伙计时,听那些食客们说的,不过这边的队伍听说好像是测试什么意境修为的,我也不懂这些,萧公子武功甚好,相信定可登楼。" "意境修为?"萧月明食指轻轻摩擦着嘴唇,内心暗想"按照二麻子所言,这白月会可是个打响名声的好机会,我行走江湖已有快两月之久了,可却没碰到什么出名的机遇,这白月郡乃是羡州大郡,机不可失,这次定要牢牢抓住,也不算辱没了穆因姐的名头。 念头至此,撇了眼正在测试意境修为的队伍,萧月明不由得想起了送给徐恒的那枚红玉牌,一个计划在内心滋生。 越过身旁的二麻子,萧月明直径朝着左边的队伍走去,二麻子神色一愣,连忙起身跟上,排在队伍最后,二麻子拽着萧月明胳膊说到:"萧公子,测试武学的队伍在另一边啊,这里是那些文人们的地方。" "我知道" 萧月明双臂环抱,排在队伍最后,语气平静。 二麻子苦着脸,心想这萧公子难道对这些诗词歌赋还有研究不成,不在去想,二麻子现在极为激动"能上白月楼的那是什么人,都是大人物啊,想我二麻子也有今天,可都是托了萧公子的福了。" 想到这里,二麻子不由得对萧月明更加恭敬了。 白月楼上,正当所有人都在努力展现自己的才华武学,希望能得到大人物赏识,从而一举成名时,一位年约二十的英俊男子,和一名老仆正站在楼上审视着众人。 男子一身景绣长袍,头戴一顶紫金冠,剑眉星目,甚是俊朗,浑身散发着上位者浓厚的压迫感。 男子观察半响后,缓缓转身,身着蓝衣的老仆见此赶紧躬身低头,等候着吩咐。 "弦老,随我下楼。" "是,六公子。" 六公子说罢后便转身向楼下走去,名唤弦老的老仆紧跟身后。 楼下石阶之上,六公子单手负立,看着眼前偌大的人群,喃喃自语道:"人才之争,人才之争,上次的白月会二哥带走了一名顶尖二流的高手,实力又壮大了几分,这次本公子亲自出马,定要收揽一些真正的有才之士。" 弦老站在六公子身后,身体微躬,声音略微有些尖细:"六公子出手,必能马到成功。" 微微摇了摇头,六公子暗自叹气:"二哥已经筹备多年了,咱们也必须要加快发展羽翼了,胜者为王,败者乃是必死无疑,弦老,走罢。" 队伍行进的很是迅速,不多时便轮到了萧月明,身着官府的主考官看着萧月明,出声问道:"你是要检测何等科目,自己取木牌便可。" 主考官身侧摆放着一排木架,木架之上挂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六种木牌,萧月明思考片刻,拿起了刻有画字的木牌。 点了点头,主考官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后方,那里有一排排的画板,走向前去,向正在监考的考官行了一礼,考官示意萧月明稍作等候,随即便继续走动在众多正奋力作画的人群之中。 选择画作当成测试的人并不在多数,半盏茶后,便该到了萧月明上场了,和周围一同等待的众人走向考场,这里除了萧月明背负了一柄长剑之外,其余之人要不手持折扇,亦或一副秀才文人的打扮,萧月明在这之中,不免显得有些异类了。 第四十七章 持笔为剑,以纸为人 看着众人都已就位,考官走到处一铁架旁,铁架上方摆放着一座九孔香炉,将插在炉中的香点燃,考官对着众人说道: "作画时长为一柱香的时间,待香燃尽,尔等必须要停止作画,否则将被视作弃权。" "画作种类不限,现在开始。" 考官说罢后,一位士兵手提起铜锣,铜锣声响,测试正式开始。 众人纷纷开始奋笔作画,有些秀才模样的年轻学子们更是满头大汗,神色紧张,都希望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准,把握住一飞冲天机会。 萧月明缓缓拿起放在木制画架旁的狼毫笔,和毛笔摆放在一起的还有几座石砚,分别盛放着已经研磨好的各色颜料,萧月明将盛有墨汁的砚台摆在身前,此次,他决定只用最为纯粹的黑墨来绘制画作。 在黑枫岛时,萧月明就从小跟随长穆因练习书法和绘画,教导萧月明持笔为剑,以纸为人,来此修炼剑意和心性,再加上萧月明对这些舞笔弄墨之事很有天赋,历经这么多年的锻炼,萧月明的绘画也是破有水准了。 提笔,沾墨,一笔成型,手中的狼毫笔生动灵活,行云流水,犹如一把灵巧的飞剑一般,萧月明全神贯注,将自身的剑意修为完美的融入画作之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骤然停笔,一副全由黑墨所绘的画作成型。 深吸一口气,仔细得打量着眼前的画作,所画的乃是萧月明第一次见长穆因,在枫叶林展示剑意修为的一幕。 细雨绵绵,一道纤细的背影持剑立于枫林中,旁边站着一位正抬头观望,身着斗笠的矮小身影,四周的落叶被剑意纷纷切为两半,在半空中随意飘落着,整副画作堪称登峰造极,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手指轻轻划过有些粗糙发黄的宣纸,萧月明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夜,恍如隔日一般。 "噔~" 香炉中的最后一丝香化为灰烬,预示着时间已到,士兵敲响铜锣,一些还未画完的人只好就此停笔,重重的叹了声气,露出满脸的遗憾之色。 考官注视着众人,随后缓缓开口:"画作评为甲,乙,丙,丁四类,只有丙等以上可登白月楼,从左边第一位开始评判。" 第一位上台的是一位穷酸书生,双手捧着自己画作,站在众人面前,他描绘的乃是一副山水画。 书生神色紧张的看着考官,双手有些微微发抖。 考官微微皱眉,扫了一眼后便评判到:"意境不错,就是功力稍有欠缺,姑且算个丙等,等黄昏一到,你便可登楼了。" 穷酸书生闻言顿时大喜,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跑下来了台,便跑边叫喊着:"我、我可以登楼了,我可以登楼了!" 见此人这等行径,众人却无一人嘲笑于他,能获得丙等,证明此人的画功已经相当有水准了,第一位上台的人就获得了登楼资格,让在场的所有人略微松了口气,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将刚刚积累起来的自信摧毁的荡然无存。 考官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略微扫了一眼第二位的画作,便淡淡开口:"毫无笔法可言,丁等。" 那人略有不服,叫嚣着要和考官理论,顿时被几名负责看守的士兵当场打晕,像条死狗一般被拖出了场外,随后扔在了街道中央。 接下来的数十人都未能获得登楼资格,甚至还有几人考官没给任何评语,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现场。 "下一个。" 此时已经评选了大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上了台,布满皱纹的双手缓缓打开自己的画作,让考官和众人鉴赏。 "咦?" 考官淡然的看去,原本平静的双目散发出了些许神采,观察了许久之后,略微有些笑意的看着老者说道:"不错,这副猛虎下山图画工精湛,活灵活现,可评乙等。"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哗然,这可是今天第一位乙等画作啊,议论之声未落,考官接着开口说道:"不知老先生是否愿意入画阁,如今画阁之中尚缺一位负责教导弟子的画师,本官觉得老先生定能胜任。" "好好,老汉我在古稀之年还能进入画阁,实乃是老汉的荣幸啊。" 老者声音沙哑,颤抖着对考官行礼,待两名士兵上前将老者小心的扶了下去,考官这才面无表情的出声道:"下一个" 萧月明正在台下平静的等候着,只见一名身着华袍,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走上台前,昂首挺胸,脸上带着自信之色。 还未等此人彻底走上台,原本那冷漠少语的考官面部顿时堆满笑容,躬身哈腰的朝着对方走去,谄媚的说道:"下官恭迎三王子。" 三王子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画作打开:"林考官不必多礼,来观赏下本王子的画作如何。" "不敢不敢" 林考官躬身上前,仔细的观摩画作,乃是一幅丹青,随后惊叹道:"妙,妙啊,简直是妙笔生花,下笔如神啊,三王子的水平已是甩下官十万八千里了,绝对是乙等水准。" 三王子闻言,顿时大笑,内心无比受用:"好,林考官果然慧眼识珠啊。" 拍了拍林考官的胳膊,三王子大笑着一路走向白月楼。 一楼大殿处,一些官员和六公子,都在此处观察着下方众人的动向,这时三王子龙行虎步的步入大殿,众官员纷纷起身行礼。 三王子直径走到了六公子身旁,笑着说道:"六哥,你今年怎得有空来这白月会了?" 六公子单手摩擦着一块儿龙形玉佩,打趣道:"当然是来看你小子的,怎么,还不欢迎六哥了?" "哪能啊,咱们兄弟也有些时日未见了吧,今日便不醉不归。" 三王子搂着对方的肩膀笑道。 考场,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刚才发生的种种,萧月明耳力极好,自然将众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刚才那公子是何人啊,我观那画作不过丙等罢了,怎的评了个乙等?"有人议论道。 "嘘,小点声,那人是震南王的第三子,可是名副其实的顶天大人物了,咱们可万万惹不起啊。" "这人身份地位如此显赫,怎么不评个甲等?" "你是第一次来白月会吧,甲等画作那是何物,每一幅都是绝世名画,那是能被收藏进皇城画阁的,据说整个画阁也只有不超过三百幅甲等画作,画阁中能画出甲等的画师,都超不过双手之数。" 萧月明听着众人的谈论,逐渐对画阁有了个基本了解,作品入不入画阁倒是无所谓,他需要的只是白月会自身携带的名气罢了。 "下一位" 时间缓慢流失,终于轮到了萧月明上台。 第四十八章 茅房豪赌! 铜锣的敲击声传入耳中,萧月明放下环抱的双臂,将面前木制画板上的画作取下,缓步走上台前。 站在台上,环视着四周,发现考场里只有小部分还未经过测试的人,在紧张的看向自己,满脸的患得患失之色,其余的人都围观在考场四周,都是一些没能通过测试的落榜者,他们并未直接离去,毕竟这白月会一年才召开一次,每回都能出一些才华横溢的人物,若是自己能亲眼目睹,回去跟街坊四邻也有吹嘘的本钱了。 见着萧月明背负长剑,一副江湖侠客打扮,但这气质,穿着却实属不凡,林考官心思敏捷,眼珠转动,略微思考后,断定眼前的英俊男子或许是哪个武林大派的嫡传弟子,平常的江湖草莽可没这出尘的气度,就是那一身衣着也价值不菲,寻常人可没这等财力。 心思流转,领考官起身上前,原本面无表情的神色骤然一变,冷漠的语气也荡然无存: "这位公子,可否将画作展示于本官鉴赏一番?" 林考官态度和善,带着些许笑意。 众人见此唏嘘不已,都在想着台上的男子到底是又是哪位大人物。 这林考官原本只是在画阁负责整理书画的杂役罢了,可却凭借着察言观色,能说会道的本领,得到了三王子的青睐,从一名苦工摇身一变,成为了如今官居五品的监察官,这人际交往之道,林考官可谓是烂熟于心了。 萧月明有些诧异,自然不知对方的所思所想"这林考官除了对三王子和那入了画阁的老者之外,可对谁都没好脸色,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如此热络了?" 搜索自己的记忆,萧月明确定自己和这林考官从未谋面,把手中的卷起的宣纸缓缓展开,将其递给了对方,行礼道:"那就麻烦林考官了。" 双手接过画作,林考官面带笑意的看向手中的宣纸,可就这么一眼,原本的笑意霎时间凝固,缓缓转为震惊之色,林考官双眼突出,几乎将整个脑袋贴在了画作之上,足足盏茶之后,才僵硬的抬起头颅,双手有些颤抖捧着萧月明的画作,久久不能言语。 萧月明略微皱眉,有些不知为何,自己还没施展画作的精华之处呢,这人怎得就如此神情。 "林考官,在下的这幅画可有什么不妥?" 林考官闻言,原本正在发愣的神情骤然一惊,缓过神来,望向正在对自己行礼萧月明,喃喃自语道:"对,对,阁主,先去找阁主!" 林考官嘴里嘀咕着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随后行色焦急的跑下木台,朝着白月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台下的众人见此,可谓是水珠落入热油,彻底炸开了锅,三三两两的交流着,都知道发生了极为重要的大事,纷纷离开现场去唤同伴前来,不一会儿,呜呜泱泱的人群将考场围的水泄不通。 "唉,这可如何是好,武学意境不能测试,要是被发现魔道的底子可就麻烦了,琴棋书画我又只精通皮毛,早知道就听姑姑的话,好生好好练琴了,也不至于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却连大门都没资格进,到到时候回去定会被师姐无情嘲笑啊。" 苏蓝揪了揪嘴边的假胡须,在负责古琴的考场前徘徊着,内心极为郁闷。 "快走,负责测试绘画的考场据说出现了绝世名画!" "什么?绝世名画?"一位衣着寒酸的秀才面带笑意的从 测试古筝的考场走出,观其模样想必是过了考试,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喊出现了绝世名画,顿时撒开丫子跑向画作考场。 "走走,快去看看,这等观赏名画的机会可是仅有这一次啊" 突然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四周的人群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不仅有那些文人墨客,甚至一些江湖武者也闻声赶去。 看着眼前行色匆忙的人群,苏蓝的好奇之心被勾引的蠢蠢欲动,刚想跟随众人前去看个热闹,梧桐楼下的事情便在脑海中浮现,摇了摇头,苏蓝暗自道: "本姑娘再不济也算是华清池的天之骄女吧,怎会运气如此之差,上次之事纯属意外罢了,对,就是意外,再说了,我又进不去那白月楼,若是能见一些轰动大事,回去后也能堵堵师姐的碎嘴。" 在内心将自己说服后,苏蓝当下不在犹豫,跟在人群身后一道前往。 绘画考场此时已是人山人海了,负责防卫的士兵早已出动维持秩序,苏蓝挤过人群,这里大部分都是一些身体柔弱的书生罢了,自然挡不住身为武者的苏蓝。 勉强的来到了最前方,只见一群文人好奇的围着一位满脸麻子的男人。 "哼,我自小就跟随我家公子了,两岁时,我家公子便展现出非凡的绘画天赋,就已经超越了当地画师的水准,乃是千年一遇的天才。" 二麻子一脸得意之色,被众人团团围在中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嘴也就开始随意吹嘘着。 围观的众人闻言,有人不信的说道:"不可能吧,两岁怕是连笔都不会拿吧。"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附和着,怀疑二麻子在吹嘘。 一听有人在质疑自己,虽然确实如此,但二麻子脸不红,心不跳,淡然开口:"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罢了。" 一位身着华袍,气质不俗的世家公子听此,有些不屑的讥讽道:"绝世名画?那可是要评为甲等,收入画阁最高层的,如此珍品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说见就见的?也就只有本公子能偶尔一观罢了,更别提当场创作一幅。" "现在林考官还未归来,根本还未评等级,你们就如此乱语,真是一群井底之蛙罢了。" 讥讽之言被人回怼,二麻子顿时被气的面色通红,但这人一看就是有身份之人,二麻子不敢直言反驳,只能把气咽进肚子里。 锦衣公子虽然话说的有些难以入耳,不过细想也有几分道理,现在画作尚未评级,也不知是谁说绝世画作出世,惊的大家纷纷前来观望。 见众人不语,锦衣男子气焰更甚,手中折扇一甩,模样颇为潇洒,看着台上的萧月明说道:"若是此人的画作能评为甲等,本公子就入茅房那污秽之地,当场饮粪。" 放出豪言,锦衣公子看着周围的众人自信一笑,暗自排腹"真是没见过世面,绝世画作在近百年只出了廖廖三幅罢了,想要绘制绝世画作,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真当是如大白菜一般随处可见了?" 苏蓝随着锦衣男子的目光向台上看去,顿时想起了此乃何人:"我说那麻子脸怎么有些熟悉,那站在台上的黑衣男子,不就是正午之时在红蛟酒楼遇到那人么。" 第四十九章 落雨流墨图 单手负立,站在木台之上,萧月明神色平静的看着台下吵闹的众人,等待着林考官的到来。 白月楼一层大殿内,六公子和三王子坐在主位,众多官员身居次位,正相谈甚欢,欢笑之声起伏不断,在座的官员都是负责管理宫内诗乐,棋画相关的事物,虽然官阶不低,但却并无实权,只能相互抱团取暖,借着这次白月会的召开,若是可以和主位上的二人搭上些关系,那可真是受益匪浅了。 大殿内的气氛融洽,正当这时,只见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殿,正是那林考官,林考官站在大殿中央,面对众人,双手捧着一卷宣纸,气喘吁吁的说道: "下、下官负责作画考场,见得一幅绝世珍品,不敢擅自评判,特地前来请示阁主。" 大殿内的众人闻言,顿时禁声,主位的六公子和三王子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出了惊讶之色。 一位穿着官府的六旬老者颤颤巍巍起身,神色肃穆,正是画阁阁主,只见他慢步走到了大殿中央,林考官见老者前来,立马躬身低头,双手捧着宣纸高举。 画阁主从林考官的手中接过宣纸,布满皱纹的双手缓缓将宣纸展开,画阁主面色出奇的平静,静静的在那驻驻足鉴赏,众人屏息凝神,虽然都好奇至极,但却不敢轻易出声打扰。 许久后,只见那画阁主略微叹息,轻轻的摇了摇头,苍老的脸庞充满着感慨说道:"不错,此等作品确实可算作甲等,我画阁之内虽说也有可画出甲等作品的大师,但与此幅画作比起,还是差之些许啊,林考官,这画的作者如今在哪,快点带我前去拜访他老人家。" 这画阁主下意识以为作者乃是一位老者,这样想也并无差错,绘画水准如同习武,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炼成,在画阁主眼中,能有此等绘画水准的人,必定已年过古稀了。 还未等林考官开口作答,众人便纷纷围上前来观摩,只见一幅由黑墨所绘的画作展现于众人眼前,朦胧的细雨,飘逸的落叶,出尘的背影,绘画水准堪称登峰造极,众人只觉得已经与这副画灵魂交融,画中的场景好似触手可及一般,甚至能感受到那雨水滴落皮肤之上的丝丝凉意。 周围一片寂静,看着眼前的画作,六公子一直摩擦着龙形玉佩的手指也停了下来,半响后,三王子边摇头边说啧啧称奇的说到: "真是厉害,本王子还从未见到过有如此意境的画作,林考官,速速带头,本王子要见见这副画的作者,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言一出,众多官员纷纷催促,六公子双眼微眯,注视着眼前的画作,也缓缓开口:"这等人才,必须要为皇室所用。" 林考官听此,当下不敢犹豫,带着众人匆忙向考场走去。 六公子和三王子走前面,身后跟着一群早已头发花白,花甲之年的老官员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太过显眼,百位红甲士兵开道护送,一路走过,吸引着众多人群纷纷跟随,原本一些对文人之事不甚在意得江湖武者们,见此也都跟随前去。 此时绘画考场,嘈杂的众人还在议论不休,站在台上的萧月明微闭双眼,闭目养神,骤然间,心有所感,萧月明睁开双目,只见拥挤的人群迅速被红甲士兵冲开了一条通道,众人霎时安静下来,一行人映入眼帘。 打头的三人有两人萧月明识得,是那林考官和那震南王的第三子,站在中间的黄袍男子一身贵气,剑眉星目,双目炯炯有神,领着众人直径走上台前。 见到萧月明众人微微一愣,确实没想到这作者竟如此年轻,林考官迅速躬身走上前去,对着萧月明低声道:"这两位是三王子和六皇子,你还不赶紧拜见。" 萧月明闻言,略微的打量了下站在中间的黄袍男子"怪不得气质如此不凡,想必这六皇子在众多兄弟之中也是绝对出色的一位了。" 不露神色的扫了一眼,萧月明拱手行礼道:"在下萧月明,见过六皇子,三王子。" 三王子眼见萧月明如此年轻,瞬间大笑着走向前去,豪爽的拍着萧月明的肩膀笑道:"哈哈哈,萧兄真是年轻有为啊,如此年纪便可绘出甲等作品,本王子还以为那绝世画作是个老头画的呢,萧兄实乃是给我们年轻一辈长脸了。" 此言一出,台下原本安静下来的众人谈论之声再起,有三王子亲口所说,那就必然是情况属实了,再说那些身着官府的大官们也都尽数到场,更是无可争议。 六皇子把玩着玉佩,笑起来颇为英俊,也称赞道:"萧兄真乃大才,此处太过嘈杂,不如入白月楼一叙,我这可是备有好酒等着萧兄弟。" 嘴上说道,六皇子心中暗想,却声色如常:"此人如此年岁,便有这等绘画水准,可谓是万古天才了,此行必要将其收入我的麾下,将来或许可有大用。" 微微行礼,略微有些歉意的说道:"六皇子,在下的画作还未彻底完成,不如先让在下填这最后一笔,在与六皇子把酒言欢。" 萧月明来此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出名,现在就差这么一哆嗦了,自然不能放弃。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自然猜到了萧月明的心思,但却并未点破,六皇子也有些好奇这在他看来已经完美无瑕的画作,究竟还能有何等变化。 挥了挥手,身后的画阁阁主捧着画作躬身上前,已有些混浊的双目充满崇拜的看着萧月明,好似见到了偶像一般。 接过画作,避开老阁主那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目光,在众人面前展开,顿时引起一阵振惊呼,左手拿着画作,右手握着剑柄,青渊缓缓出鞘,带起一阵清脆的剑鸣声,这一刻,萧月明俨然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这是,青渊剑?"六皇子双眼微眯,看着萧月明手中的青渊剑喃喃自语道。 四周负责护卫的士兵手中长矛纷纷举起,齐齐将枪剑对着萧月明,隐藏在众人身后的弦老瞬间出现在了六皇子的身旁,头颅微低。 弦老的出现瞬间引起了萧月明的注意,眼神淡淡扫过那六皇子身后的蓝衣老仆,暗自心惊:"又是一位一流高手。" 暗自吸气,青渊古剑持于右手,雪亮的剑身中央那道鲜红的血槽极为醒目,丹田之处内力涌动,萧月明在众人的注视下,将画作高高抛向空中,右手青渊高举,最后一道剑意融入画作当中。 "铮~" 半空中的画作骤然间迸发出无边剑光,磅礴的剑意朝着四周碾压而去,台下那些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纷纷被压制的趴伏地面之上,嘴里哀嚎不断,哪怕是那些武学修为稍弱的人都是单膝跪地,只有二流武者才能勉强支撑不倒。 台上那原本在六皇子身后的弦老,此时已出现在众人身前,以自身的气机抗下了铺天盖地的剑意,已保身后的六皇子等人无恙,弦老身体微微颤抖,袖袍鼓动,额头细汗密布,显然坚持的极为艰难。 别看萧月明的剑意好似连一流高手都能压制,这是因弦老牵引了四周所有的剑意,若是让他一人抵挡,怕是无法伤及其一根汗毛。 寻常武者都是意境和内力同时进步,这意境本不具备杀伤力,对同等级的武者来说,也不会用其对敌,因为根本无用,只有萧月明这种奇葩,才拥有超过内力良多的意境修为,用相当于半步绝世的意境,来压制相同境界的武者可谓是屡试不爽,但若让萧月明哪怕对上一流武者,即使对方的意境修为略低一筹,但也几乎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剑意之所以能发挥出如此威力,乃是萧月明在画作之中注入了数道剑意,随着最后一道剑意的涌入,画作彻底达到了饱和,于是便有了如今这等景象,其实和红玉牌一样,注入内力也是可以的,但既然是要打响名气,自然是要选着最高调的亮相方式。 见众人都已快支撑不住,萧月明意识到不能做的太过火,在场的都是顶天的大人物,有些事做的太过反而会适得其反。 画作凭空浮在空中,缓缓转动着,散发出无边剑意,青渊入鞘,没有了内力的支撑,画作中的剑意顿时消失,缓慢从空中落下。 没了剑意的压制,众人纷纷觉得身体一松,身上的大山消失不见,弦老原本的淡蓝色长袍,此时颜色略微发深,浑身已被汗水浸透,调动丹田处的内力调整着有些紊乱的气息,弦老双目紧紧盯着眼前这位背剑的黑衣男子,以防对方贸然出手。 躲在弦老身后的众人,虽然没有亲自感受到那好似背负山岳一般的压迫感,但也心有余悸的看着萧月明,六皇子自小习武,如今已初入二流之境了,自然知道这乃是境界极高的剑意修为,不由得有些惊恐,这萧月明绝对是位一流武者了,如此年轻的一流武者,说是恐怖至极也不为过。 看着众人惊骇的表情,萧月明甚是满意,心想:"不错,比我先前预想的结果要好许多。" 单手接住从空中飘落而下的画作,以食指为笔,用还未干透的墨汁书写着,众人只见萧月明笔走蛇龙,在画作右下角写了一行小字,笔墨横姿: 落雨流墨图 萧月明绘于潜龙三十八年六月十六日 第五十章 天地任我闯,江湖好儿郎! 一道挺拔英俊的身影傲立于木台上,丝绸黑衣的衣摆随风舞动,古剑青渊斜背于身后,单手捧着那绝世名画,四周还未消散的剑意余波缠绕其身,发出阵阵雪亮的剑光,这一刻,他万众瞩目。 萧月明凝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手中画作高举,运用丹田内力发声: "在下萧月明,今日作甲等画作一幅,赐名,落雨流墨图。" 这道声音洪亮无比,随着萧月明的开口,传遍了整个白月楼的周边区域,众多未赶到现场的人们全都内心惊骇,甲等画作啊,这可是绝世之物。 台下的众人相互搀扶着艰难站起,虽然并未受到伤害,但却被剑意压制的精神有些萎靡,看着远方那道璀璨的身影,惊的说不出话来,一些修习内力的武者们本就骨子里崇拜强者,但江湖上那些声名显赫的一流高手们,本就低调无比,难以见到,现在正有一位当世高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怎叫得他们不激动。 苏蓝挤在众人之间,双目盯着那绝世身姿,好似失了神一般,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六皇子从弦老身后走出,面色凝重,对着萧月明深深的行了一礼,郑重道:"在下潜陨,若是萧兄不嫌弃,称呼我一声潜兄便可。" 六皇子原本想要强行收服萧月明的念头,此时已是烟消云散了,若只是一位绘画技艺高超的年轻人,潜陨自然能轻易让其就范,不管是威逼利诱也好,许诺好处也罢,他都有绝对的自信,可现如今,萧月明展现出了极高的剑意修为,这让潜陨极为重视,不得不放弃了先前的打算。 "萧兄实乃真英雄啊,我名潜锋余,家中排行老三,老子是大名鼎鼎的震南王,你这兄弟我是交定了,走,咱们去好好痛饮一杯。" 三王子潜锋余性格直率豪爽,想必是收到了家族氛围的影响,震南王早些年跟随当今圣上走南闯北,大杀四方,凶名远扬,乃是潜龙第一武将,性格极为火爆,重情重义,以至于他的三位儿子也都继承了震南王的行事风格。 潜锋余大手拉着萧月明就要入白月楼一同饮酒,萧月明推辞不过,只好顺着潜锋余的力道一同向前走去。 三人面带笑容,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缓缓离去,身后的众官员们也只好跟在身后,不少年纪实在太大的官员尽量放缓脚步,气喘吁吁,费力的挪动着双腿。 二麻子此时愣在人群中央,看着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萧月明,喃喃自语道:"萧公子可是把我忘记了……" 一行人缓步朝着白月楼走去,一路上路过诸多考场,周边众人纷纷侧目,打量着今日出尽风头,画出甲等画作的绝世画师,萧月明走在六皇子的身侧,不去理会那些打量的目光,不多时,便来到了白月楼下。 近距离观看白玉楼和在远方眺望,给人的观感完全不同,与其说是楼,却更像是一座八层宝塔,只见眼前的白月楼通体青绿之色,高耸入云,材质看起来和刚入白月郡时,看到的那石碑有些类似,红石精细雕刻而出的瓦片,紧密的贴合在每层楼台的边缘处,若是目力极好之人,便能看见到每片砖瓦之上都刻有奇怪的纹路,这乃是道教聚鸿符上的图案,雕刻在白月楼之上,便可起到增强龙脉之效。 步入一楼,显然和梧桐楼的华贵风格迥异,一楼大殿整体由木制,做为主要装饰结构,整体显得清淡素雅,地面铺着青玉所制的玉砖,能起到冬暖夏凉的奇效,走过宽阔的大殿,三人一路走上的最高层。 顶层和其余七层不尽相同,顶层走廊两旁站立着一排红甲士兵,手持漆黑长矛,三王子潜锋余解释道:"这里乃是我的专属场所,我平时也闲来无事,所以这每年的白月会是必须参加的,于是便将这最高层给包揽了下来,想来萧兄还是第一位登上这白月楼顶层的测试者。" 萧月明闻言,也是笑着回道:"那还真是在下的荣幸了。" 步入顶层,这里的青石砖被换成了木制地板,因这白月楼整体过高,必须要考虑到平衡问题,因此只能使用相对轻便许多的木板了。 潜锋余在前带路,停在了一处楼台前,楼台延伸至楼外,四周围着一圈围栏,视野极好,潜锋余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双臂展开,大声笑道:"你们快来看看,在这里几乎能望见白月郡全部的疆域,是何等的壮阔。" 六皇子也走到楼台边,单手扶着围栏,向着远方眺望,感慨到:"每次登临白月楼之时,便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白月郡不过是潜龙皇朝版图之上的一个郡罢了,郡上还有四个大洲,州之外有无穷无尽的山脉河流,天下之大,与之相比,我们不过如尘埃般微小罢了。" 站在楼台之上,微风拂面,下方正在测试的人群一览无余,密密麻麻,犹如蝼蚁一般渺小,朝前望去,一座座屋舍楼阁尽收眼帘,远方连绵不绝的山脉和雪白的云层相接,甚是一番美景。 微风吹过萧月明的发丝,在空中随意飘舞着,见此雄伟壮阔之景,却并未心生畏惧,声音平静如常: “山河之大,似无穷无边,肉体凡胎,何时亦能览尽天下山河,天,地,人,三道,世人皆信神仙位于九天之上,地狱埋葬于万丈深渊,唯有凡人如蝼蚁,敬鬼神,畏天地,如我萧月明凡人一枚,也能心存鸿鹄大志,虽不能亲自踏遍万里河山,但凭手中三尺青峰,亦能登临人道绝巅!“ “命运有定数,言我活不过弱冠之年,但那又如何,天地任我闯,江湖好儿郎,即使如此,吾尚且可半生逍遥!“ 此话一出,潜陨与潜锋余兄弟二人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一股豪情壮志直冲云霄,六皇子闻言,不由得大笑连连,一身锦绣黄衣尽显王霸之气: “好一个半生逍遥,萧兄,若是有你相助,这天下江山,你又有何处去不得,到不了?“ 六皇子潜陨本是极为稳重,颇有城府之人,如今见萧月明有如此雄心,原本脑中的招揽计谋都被抛之脑后,手中摩擦的龙形玉佩欲加迅速: “如今父皇身体遇见下滑,民间传言四起,朝局动荡,可父皇却迟迟未立太子,以稳民心,四位皇子之中,唯我年纪最小,其余三人,只有二皇子的威胁最大,支持者众多,周身势力甚至隐隐压过我一头,锋余已和我强强联手,若是在加上萧兄相助,定能稳操胜券。“ 第五十一章 一杯清酒忘忧愁 六皇子的心思,萧月明如何不知,可他却对权利并无兴趣,追求逍遥自,江湖的快意恩仇,在才是萧月明的初衷: "潜陨兄高看在下了,在下不过区区二流武者,再说如今在下身中奇毒,还需云游江湖,找解毒之法。" 六皇子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方才萧兄说,活不过弱冠之年,想必就是因此了?不放与我说说,或许我能找到解决之法。" "是啊,萧兄弟,三哥麾下到是有些能人异士,如是需要什么奇珍异宝,尽管开口,我潜锋余定会替你寻来。" 微风拂面,甚是清爽,萧月明缓缓转身,坐在了楼台边的石凳之上,二人见此,也是相视而坐。 拿起石桌上的泡好清茶,抿了一口,萧月明缓缓说道:"在下身中的乃是断魂毒。" "断魂毒?" 二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是从未听过此人,潜陨思索片刻,朝着不远处站在走廊口的士兵挥了挥手,不一会儿,那弦老便躬身前来。 弦老一身蓝袍,恭敬的站在潜陨身后,潜陨对着身后的老者问道:"弦老,你可知断魂毒为何物,该如何解毒?我怎么从未听过。" 弦老闻言,几乎不假思索的开口:"六公子未听过断魂毒也实属正常,这断魂毒乃是断魂毒手张向阳的独门功法,此人早已不在中原武林,如今已投靠六欲圣宫,大概七八年前,在南城大闹道门庆典,当时的副盟主萧利,和其夫人惨死当场,其独子不知去处,不过听说这张向阳后来被斩了一臂,想要解这断魂毒天,下怕是只有张向阳一人可解。" "萧利,萧月明,断魂毒……"潜陨思索到,不一会儿,潜陨双目一亮,朝着萧月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难道萧兄就是江南大侠萧利的独子?" "什么?萧利大侠是萧兄的生父?" 比起潜陨的镇定,潜锋余顿时惊起,大声喊道。 萧月明面色如常,到是有些佩服这六皇子的心智:"不错,在下确实是萧利的遗子。" 潜陨将手中的龙形玉佩放在了石桌之上,叹气一声:"原本还惊讶于萧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想来是萧利大侠的子嗣,便也说的过去了,萧兄可知,你我之间还有一些缘分?" "哦,是何缘分?" 萧月明内心有些诧异"虽然自己展示出了高超的画技和剑意修为,可这潜陨贵为六皇子,未免对自己太过友好,更是频频发出善意,看来因由就是在此了。 潜陨并未直接开口,而是指着萧月明背后的青渊说道:"萧兄,可否让在下一观你的佩剑?" 贸然讨要一名剑客的佩剑是极为忌讳之事,佩剑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宛如第二个生命,一些习剑的武者甚至将佩剑视作为自己的妻子。 解开戴扣,萧月明将青渊取下,单手将其递给了面前的潜陨。 "谢过萧兄"潜陨立马双手接剑,知道一名剑客将佩剑借与他人观看,乃是极为信任对方,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其实萧月明并未在意这些礼节,这潜陨乃是当朝六皇子,身份何等尊贵,天下名剑挥挥手便召之即来,岂会在意自身的佩剑。 单手抚摸剑身,潜陨面露怀念之色,握住剑柄,青渊出鞘,剑身雪亮刺目,潜陨观赏许久后,才将青渊恋恋不舍的还给了萧月明。 将青渊重新绑在背后,萧月明和潜锋余都有些疑惑的望着潜陨。 见二人疑惑的神色,潜陨微微叹气,说道:"当年我生母号称青渊剑女,和她的至交好友黑枫剑女一同游历江湖,用的便是这把青渊剑,萧兄,你说咱们二人算不算是颇有缘分?" 坐在旁边的潜锋余大手挠了挠头,眉头一挑,疑惑道:"三哥,我说你怎么从未提过生母,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啊。" 萧月明也确实被惊着了,谁成想来到这么大一个白月郡,偏偏都能碰着自己佩剑前主人之子,当可算是一种缘分了。 右手抚摸着剑柄,萧月明满脸追忆之色,开口道:"黑枫剑女长穆因乃是我的师尊,将青渊剑传于我时,她曾认真叮嘱过,决不能辱没手中的这把青渊剑,想来,这乃是师尊好友的佩剑,便可说的通了。" 潜陨缓缓点头,一副了然之色:"原是如此,这世间之事果真奇妙无比啊。" 见此,潜陨端起酒杯,感慨到:"今日相聚,既然我们三人有如此缘分,岂不要痛快畅饮几杯?" 潜陨说罢,潜锋余和萧月明也都纷纷举杯,一饮而尽,酒水苦涩,回味之中,却又带着许甘甜,就好似这人生一般,在艰难的生活里,一句微不足道的称赞,一个不期而遇的相聚,都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给予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温暖。 此时,没有想要夺得帝位的六皇子,没有整日被琐事缠身的三王子,没有心怀仇恨,一心寻药的萧月明,三人放下酒杯,随后都默契的相视一笑。 不多时,三人便已熟络起来,天南地北,畅所欲言。 正当聊的愉悦时,一位红甲快步走到潜陨身侧,小声的说着什么,随后对着红甲士兵点了点头,后者快步离去。 潜陨缓缓起身,朝着萧月明行了一礼:"今日怕是不能陪萧兄喝个尽兴了,我还要去往郡守府一趟。" 这时,潜锋余也起身打趣道:"三哥此次来这白月郡,怕是为了那宏嫣招亲之事吧,看嫣儿姑娘广招有缘人,你可是坐不住了,罢了罢了,我就与你一同前去,免的你和嫣儿姑娘说不上几句话,这气氛就尴尬不已了。" 潜锋余揭短的功力怕有一流之境了,丝毫不给当今六皇子一点脸面。 "萧兄,我便和三哥去趟郡守府,免的三哥在佳人面前难堪,明日兄弟咱们再彻夜痛饮一番。" 萧月明见此也微微拱手行礼:"佳人之事定当要放在首位,若知道宏嫣和潜陨兄情投意合,在下定将那绣球取来,亲手交于潜陨兄。" "哈哈哈哈,什么情投意合,分明就是单相思。" 潜锋余继续发力,角度精准,可谓是刀刀见血,招招致命。 潜陨闻言,也是摇头苦笑,颇为无奈,二人行礼后,便匆匆下楼离去了。 第五十二章 离开,亦时相守 前往郡守府的街道之上,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红甲士兵在前,为一辆奢华的马车护送开道,领头之人乃是一位老者,坐于马背之上,正是那弦老,四周百姓见此,就知这一行人是大人物,纷纷避让开来。 马车之中,潜锋余对正闭目养神的潜陨问道:"六哥,此行见那那宏嫣,你有何打算?" 潜陨双眼微闭,左手依旧有节奏的摩擦着那枚龙形玉佩,半响后,缓缓答道:"我想带她一同前往皇城。" "哦?六哥不是说皇城如今暗流涌动,太过危险,不宜带她前去么?" 大手挠了挠头,潜锋余瓮声瓮气的问道。 潜锋余却不想带一名弱女子一同回皇城,如今他们自己已是处处小心,举步维艰,一个失误便满盘皆输,如今还需照顾一名女子,怕是会更加艰难了。 潜陨微微叹气,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如何不知以如今的情况,天下,佳人亦不可兼得,听得今日萧兄在楼台之上的一席话,我曾有那么一瞬想要放弃这艰难的帝王之路,与嫣儿携手游历江湖,是多么的逍遥快活,可转念一想,我是走了,可你呢,那些对我忠心耿耿的支持者呢,到了如今这一步,我已没有资格选择离开了。" 潜陨说罢,二人皆无语,只有车轮转动和街边小贩的叫喊传入马车内。 潜锋余并未搭话,他与自己的这位六哥从小一同长大,儿时一起习武,如今一同谋江山帝位,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就在白月楼台之时,潜锋余就敏锐的察觉出了六哥的动摇,虽然他也知晓,以潜陨的心性,此时放弃一切谋划几乎是不可能,但事无绝对,所以便坚持和潜陨一同前往郡守府,以防自己的六哥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马车缓缓驶过,不多时,便来到了郡守府前。 郡守府的原址乃是一座将军府,后来才被改成了现在的白月郡郡守府,郡守府大气磅礴,占地近有二十亩地大小,这在寸土寸金的白月郡,可谓价值千金了。 二人走下马车,郡守宏倾便出门迎接。 "下官拜见六皇子,三王子。" 宏倾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潜陨单手背负,点头示意,随后说道:"宏郡守,想必你也明白本皇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等先看过嫣儿姑娘后,便要亲自瞧瞧到底是何人胆敢接那绣球!" 潜说罢后,重重甩了下袖袍,随后直径步入了郡守府。 宏倾刚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了回去,只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潜锋余,潜锋余微微叹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郡守府正厅内,随着潜陨走入正厅,终于见到了那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此时的宏嫣已得到消息,正坐在侧位的木椅之上,一身淡黄色的流殇衣袍,露出精致的锁骨,美艳的面容好似不为人间所物,肤若凝脂,美目流转,生的一双充满灵气丹凤眼,三千青丝之上插着一只红木发簪,淡雅却又不失贵气。 见着潜陨步入正厅,宏嫣玲珑的娇躯站起,对着潜陨行礼,声音婉转动听:"嫣儿不知六皇子殿下突然到访,来不及更换衣物,穿着便有些随意了,请殿下莫要责怪。" 紧捏着手中的玉佩,潜陨刚才在府外的桀骜之色无影无迹,轻咳一声,语气有些局促:"嫣儿姑娘不必多礼,本皇子也是刚好来到这白月郡,便前来看望嫣儿姑娘罢了。" 话音刚落,不合时宜的笑声便传入耳中:"哈哈哈哈,莫要听六哥的胡话,六哥是得知了宏嫣姑娘绣球招亲的消息,便放下了皇城那边的重要之事,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白月郡,这可都是为了宏嫣姑娘你啊。" 伴随着大笑声,潜锋余和宏郡守同时进入了正厅之内。 几人落座,潜陨靠着椅背,朝着宏嫣关系问道:"嫣儿姑娘,这些时日,身体可有好转?" "多谢六皇子关心,已经有些好转了,咳咳。" 宏嫣说罢后,玉手遮住红唇,轻咳了一声。 见此,潜陨也是既心疼,又无奈,随后面色瞬间严肃,沉声开口:"宏郡守,将那接住绣球的有缘人带来,让本皇子见一见,此人到底有何能不同。" 坐在主位的宏倾老脸一苦,满脸皱纹几乎挤在了一起,语气有些尴尬:"这,六皇子,实不相瞒,这有缘人名为苏戎, 下官原本将他关入了梧桐楼,可谁知让其跑了,如今还尚未找到。" "跑了?"潜陨语气平静,双目微眯,看不出所思所想。 见此,宏倾也是颇为无奈:"唉,确实如此,就是借我是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欺瞒六皇子啊,不过下官的好友使了些手段,让小女争取到了十年的时间,也算是天命不该绝了。" 潜陨双目紧闭,并未出声,半响后,手中一直摩擦的玉佩一顿,缓缓开口道:"嫣儿,你可知自从两年前在熊山围猎场一别,我便深深的被你所吸引了,回到皇城之后,是茶不思,饭不想,深受相思之苦,最终,我终于下定决心,孤身来到了白月郡,亲自登门提亲,可谁知造化弄人,你以时日无多,不想情爱之事将我拒绝。" "如今,你已有十年的时光,本皇子不相信什么有缘之人,若你愿意随我一同回到皇城,我便寻访天下名医,找遍世间奇人异士,只为将你医好,嫣儿,你可愿意答应于我?" 话已至此,潜锋余微微摇头,内心暗自后悔,他先与宏嫣相识,两年前带着宏嫣在熊山上围猎,可谁想这六哥对那宏嫣是一见倾心,不能自拔了,若是今日真将这宏嫣带回皇城,岂不是将自己的名门送于敌手?二皇子心细如发,若是让他发现一些端倪,怕是要麻烦不断了。 宏嫣轻咬嘴唇,美目流露出挣扎之色,随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你可知嫣儿抛绣球时,多么希望六皇子能手捧绣球,站在嫣儿身前,嫣儿知道六皇子在皇城之中是多么艰难,多么不易,嫣儿不过一名无才无德的女子罢了,只希望在这梧桐楼之中安度余生,若是六皇子心念与我,能来看望一嫣,嫣儿便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 第五十三章 萧公子大恩德 潜陨再一次被心爱之人亲口拒绝,面带苦笑,潜陨缓缓起身,有些落寞道:"嫣儿,你不愿同我离去,那便不去,等我在皇城彻底安定下来,咱们之间的种种阻碍也就烟消云散了,嫣儿,一定要等我。" 将手中的龙形玉佩轻轻放在桌上,最后看了一眼那梦中时常出现的身影,潜陨并未再做纠缠,选择黯然离开。 潜锋余见此,对着宏郡守行了一礼,也匆匆跟去。 等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宏嫣颤抖着站起,伤感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泪水流落,宏嫣缓缓走到桌前,拿起那桌上的龙形玉佩,纤细的手指紧紧将其握住,还能感受到潜陨留下的余温。 宏倾见自己女儿如此,也不免有些伤感,天下万万苍生,又有几人能有机会真心相爱,相知相守? 白月楼之上,萧月明独自坐在楼台边悠然饮酒,不多时,萧月明眉头一挑,感觉好似遗忘了些什么:"对了,二麻子呢。" 轻拍额头,暗道一声对不住,萧月明赶紧起身下楼。 此时各项测试已完成了大半,可这人数却不见减少,一路走到绘画考场,只见那些老者官员们齐齐坐在木台之上,其中一位年岁颇大的官员正拿着自己的画作,和众人不停的讲解着什么,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席地而坐,有老有少,但每人都面色认真,有些人甚至拿出了纸笔,边听边记录着。 萧月明并未出声打扰,向四周看去,望见人群旁有一颗高大的古树,脚尖点地,一个纵身跃到了树冠之上,目光环视正席地而坐的人群,不多时,便寻到了二麻子的身影。 从古树上落下,萧月明走入人群,走到二麻子的身旁,此时二麻子正坐在地上,脑袋拉拢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二麻子抬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谁啊,打扰我睡觉。" 等缓过神来,二麻子原本迷瞪的双眼看看清眼前的黑衣男子后,顿时散发出了精光,赶紧起身,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高兴的说道:"萧公子,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我还不敢跑去别处,生怕你寻不到我。" 萧月明笑了笑说道:"在下怎会忘记麻子兄呢,这不就是来邀请你一同登楼赏景的嘛。" 闻言,二麻子满眼泪光,拉着萧月明的双手哽咽道:"萧公子走后,那些围观的恶人们说萧公子一飞冲天了,已经不认我了,我就知道萧公子怎会如他们说的那般。" 搂住二麻子的肩膀,就当二人准备离去时,一道声音将二人喊住: "等等!" 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衣,面带胡须,好似江湖人士的年轻男子跑来。 苏蓝原本登楼无望,但见着萧月明的出现,想着二人已有一面之缘,再加上自身也对这位年纪轻轻,便画艺武学都精湛至极的男子颇为好奇,便想着能不能让这他带自己登楼。 苏蓝跑到二人身前,又换了个马甲,拱手行礼:"在下苏尚,和萧公子在红蛟酒楼有过一面之缘。" 看着眼前江湖打扮的苏蓝,萧月明瞬间记起了此人,也回礼道:"原来是苏公子,在下谢过苏公子的茶水了。" "茶水……哦,萧公子不必言谢,不必言谢。" 在红蛟酒楼时,那小儿自然没有把茶水之事告知苏蓝,只是说了隔壁桌的客人让了两道菜给她,苏蓝虽然疑惑,但此时也含糊的答应了下来,内心想到: "毕竟还要求人家带自己上楼,这多一点交集也是好的,至于之后会不会被识破,那还于本姑娘何干?我就只是登楼赏景罢了,到时候天大地大,还不知有没有相见的时候呢。 心里暗想,苏蓝看着二人出声问道:"二位这是要去往何处?" "当然是要随我家公子登楼了。"二麻子昂首挺胸,好似能登楼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苏蓝闻言,看着萧月明问道:"不知二位能否带我一同登楼?" 还不等萧月明回答,苏蓝便神色落寞的说道:"唉,你们可能不知,我是从柳中一路徒步而来,来这白月郡,就是为了能登楼一观,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那已死的妻子啊。" "哦,是何缘故?" 萧月明适当发问,其实在苏蓝一开口时,便已知晓,此人八成是在编故事了,萧月明此时也来了兴致,想看看这名为苏尚的男子,能说出些什么花来。 见萧月明上套,苏蓝面色当即一黯,语气极为悲伤: "我的妻子名为兰花,和我自小就在同村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到了适婚的年纪,便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虽然日子并不富裕,但也算是幸福快乐了。" "我平常跟着商队四处奔走,负责保卫工作,往往一月之久才能回家一趟,就在两个月前,我护送货物时,被山上的土匪给砍伤了,只好在家修养,这也是难得在家如此之久,便答应兰花伤好后,就来白月楼看看,可造化弄人啊,正好那山上的莽匪路过村庄,碰见了正在晾衣服兰花,见其貌美,便将我妻子当场奸污,我受伤卧床不能行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受辱,兰花不堪折磨,于是一头撞死了在了树上。" "事后我才从村医那里得知,兰花当时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啊,我伤好后,便上山杀了那群山匪,随后只身来到了这白月楼,想要来完成兰花的遗愿。" 苏蓝讲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悲伤不已。 萧月明将信将疑,暗自佩服这苏尚演技,这时,旁边传来阵阵的抽泣声,转头看去,只见那二麻子拿着手帕,正擦着眼角的泪珠。 二麻子擦去眼泪,对萧月明恳求的说道:"萧公子,这苏兄弟的人生如此凄惨,千里迢迢来这白月郡就是为了了结亡妻的念想,不如咱就帮帮他吧。" 苏蓝见自己讲述的故事起了作用,内心极为自得,但却一脸感激的对二麻子躬身谢道:"我替那亡故的妻子谢过仁兄。" 微微摇头,看着二麻子已被感动的不知所谓,转身离去,随后说道:"一起跟来罢。" 苏蓝闻言,内心大喜,赶紧又朝着萧月明的背影行了一礼:"多谢萧公子的大恩德啊。" 第五十四章 弹棋对局 待萧月明,苏蓝,二麻子三人离去后,有位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对着身旁正在认真听课的好友开口问道,此人便是当时围着二麻子的那群书生之中的一位: "咦,你看那人不是萧大师嘛,唉,年纪轻轻不但武功卓绝,而且还画出了甲等画作,实乃让人倾佩,想来我已年近三十,却依旧毫无成就,废物,废物罢了。" 坐在其身边的同伴也是一脸感慨之色:"确实如此啊,咦,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有人曾豪言立下赌约,说是有人画出甲等画作,就去那污秽之地当场食粪?" "没错没错,确有其事,我记得是位锦衣公子,此人现在何处?" 二人说罢后,便赶紧起身寻找,可那锦衣公子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白玉楼上,负责守卫的士兵们并未阻拦二麻子与苏蓝,自然是沾了萧月明的光了,能让潜陨与潜锋余二人亲自邀请登楼的人物,自然是他们这些普通兵卒们招惹不起的。 三人顺利登楼,二麻子一路之上都是一脸好奇,这扣扣,那摸摸,苏蓝到是内心平静,可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心痛之色,却暗自排腹:"什么嘛,亏的本姑娘废了如此之多的口舌,才忽悠来这难得的登楼机会,没想到这里如此俭朴寒酸,还没咱华清池的藏书阁来的好看呢。" 可苏蓝却不知,这白玉楼最初的修建意图便是兴旺国运,破除灾劫,白玉楼现如今之所以如此出名,都是靠白月会的举办罢了。 萧月明并未将二人带至顶层,潜锋余曾言,这顶层乃是他的专属场所,若是私自带人上去,看在萧月明的面子上,潜锋余虽不会说什么,但难免有些不妥了,萧月明也不是这等没有眼力的人。 第七层,这里与顶层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步入第七层,一片宽阔的空间引入眼帘,中间立有五根巨大石柱,负责楼体的支撑,石柱之上还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道家震运符,空间布局和楼体相同,成八角形,八个面都设有楼台,视野极为开阔。 二麻子兴奋的到处张望,可不多时,那激动的劲头便消散了下来,缓步走到了楼台旁,望着楼外的景色,对旁边的萧月明说道:"萧公子,这白玉楼高是高,景色也是一等,但这搂内也太过简陋了吧,还不及咱们去的红蛟酒楼华贵呢。" 楼台旁也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萧月明坐于石凳之上,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但来白玉楼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文人墨客,讲究的便是清雅之境,你看看这四周,孺气盛旺啊。" 二麻子两眼迷茫,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却并未感受到什么孺子之气,不由得挠了挠头。 苏蓝走在玉砖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玩弄着嘴边的假胡须,目光随意的打量着,不由得有些失望,突然,在一楼台角落里的木箱吸引了她的注意。 快步走去,木箱上干净光亮,并无半点灰尘,想来是经常使用,打开木箱,只见其中摆放着一些奇怪的棋盘和棋子,还有一铁质的奇怪花瓶,说是花瓶,但却有三个孔洞,里面放着几支竹条,尖头,好似箭矢一般。 苏蓝有些不解,不知这些奇怪的物件所为何物,于是大声喊道:"萧兄,麻兄,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 萧月明和二麻子闻声走到了苏蓝所在的楼台边,萧月明看着木箱之中的物件,蹲下身来,将那奇怪花瓶拿起,拿在手中观看了一番,开口道:"这是投壶,苏兄难道不知么?" "当、当然知道了,就是那什么投壶嘛,我小时候还经常玩呢。" 苏蓝有些尴尬,险些露了馅,内心暗自排腹"我哪知道这什么啊,本姑娘从小在华清池上,除了习武就是弹琴,哪里见过这些鬼东西。" 捡起那奇怪的棋盘,说是棋盘,但却有两个光滑的孔洞,二麻子又从木箱之中找到了数十枚球形的棋子,说到:"这里还有弹棋。" "弹棋?"接过二麻子手中的棋盘,萧月明曾在南城生活五年,那时这弹棋在民间便流传甚广,自然认得此为何物。 抓起几颗球形棋子,在手中摩擦着,说到:"摸起来像是象牙所制,这文人玩儿的物件,就是比普通百姓高了一等,这象牙棋子雪白光滑,光是这些棋子,加起来的价值就不下十两银子了。" 将棋子放回木箱之中,萧月明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些物件想来是供那些文人墨客们游玩所用,这测试虽然也有武者,但那些习武之人的目的,仅是用白月会的名头打响自身的名气罢了,也只有那些喜舞弄文墨的读书人,才以登楼为荣,而这些玩意,就是那些读书人的消遣之物了。" 苏蓝闻言,有些好奇的拿起了几颗雪白的象牙棋子,在手里颠了颠,到是颇有份量,看了看那有两个孔洞的奇怪棋盘,内心蠢蠢欲动: "那个,反正现在也是闲来无事,这白玉楼也没什么值得观赏的地方,不如我们也来学学那些文人们,试试这些玩意?" "这倒是不错,想来我二麻子也能当一回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了。" 二麻子双手叉腰,满脸的自得之色。 听着苏蓝的建议,萧月明也觉得甚好,将木箱之中的棋盘放在了桌上,随后三人相视而坐。 将棋子摆好,萧月明提议道:"这弹棋对弈,若没有赌注,这乐趣便少了大半,不如这样,三局两胜,输者,罚酒三杯,如何?" 苏蓝和二麻子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二麻子首先坐在了萧月明的面前,开始了第一盘的对局。 苏蓝不知规则,但又不能贸然开口道询问,自己现在是一名生在农村,已跑商为生的汉子,岂会不知在民间广为流传的弹棋?苏蓝只能是观察已经开始对局的二人,仔细的研究着弹棋的玩法。 这弹棋的玩法颇为简单,三局过后,萧月明和二麻子比分为二比一,苏蓝观看至此,也摸索到了规则: 这弹棋的棋盘之上有两个孔洞,棋子共有十二之数,双方各执棋子六枚,摆放好后,以已方棋子击打对方棋子,使己方棋子射入对方的圆洞之中,先射完全部六颗棋子为胜者。 二麻子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在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入喉,香甜无比,连喝三杯,二麻子满脸舒爽,快活不已。 第五十五章 发现身份 苏蓝摩拳擦掌,一脸认真之色的坐于萧月明对面,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棋盘,深吸一口气,右手食指轻轻一弹,只见那象牙棋子在棋盘之上滚动。 "喀嗒" 棋子顺利落入了萧月明一方的洞口之中,苏蓝不由得一笑,信心大增,但不多时,几回合过后,苏蓝身便遗憾落败了。 拿起桌上的酒水,痛饮了三杯,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入肚,苏蓝不甘失败,叫嚷着说到:"再来再来。" 时间流逝,三人将木箱之中的物件皆玩了数遍,众多喝空的酒壶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下,苏蓝与二麻子输的较多,再加上这酒水后劲破足,二人此时迷迷糊糊,已有七八分醉意了。 黄昏早已过去,想必楼下已都测试完毕了,但三人在七楼饮酒作乐至此,都未有人上前打扰,应是那些文人们都被安排在了其他楼层。 苏蓝脸部微红,双目朦胧,苏蓝虽然在江湖行走已有些时日了,但平常不是以面纱遮面,就是用易容之术改变容貌,因此并未交到什么好友,今日能登楼畅饮,苏蓝也是极为高兴。 摇摇晃晃的起身,二麻子挪步到萧月明身旁,一骨碌的就坐在了地上,搂着萧月明的肩膀,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萧、萧公子,我就是佩服你这种侠客,我、我虽然不会武功,在酒楼里也就是一帮厨的,但我二麻子不想这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毫无成就的结束了,我也有一颗江湖心,也想行走武林,快意恩仇。" "萧公子,若没有你,我这一辈子就没那机会登上这白月楼,更别说如现在一般豪迈畅饮了,若萧公子不嫌弃,就带上我一同行走江湖吧,生死有定数,就算我二麻子没能在江湖上闯个名声,或者死于非命,我也不怨谁,或许就是天命如此了。" 二麻子满脸通红,说话时还摇头晃脑,但萧月明清楚,这都是二麻子的真心话,若不是借着这股酒劲,怕是一辈子也没有勇气说出口,毕竟现在二麻子虽然过的不是很富裕,但也是不愁吃喝,辛苦攒上几年银子,也能够个媳妇了,现在让二麻子跳出舒适圈,去过那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江湖生活,无意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轻轻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想着这行走江湖,多个人陪伴,能说说话也是好的,再说自己也并不反感这二麻子,念想至此,萧月明随即笑道: "好,既然麻子兄有如此志向,那咱们兄弟便闯一闯这江湖。" 二麻子听此,咧嘴傻笑,摇晃的拿起酒杯,淡黄色的酒水撒出,顺着二麻子的手缓缓流下。 "来,干一杯!" "砰" 萧月明举杯相碰,二麻子端着撒的只剩下半杯的酒水,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 这是,只见苏蓝趴在满是空酒壶的桌上,时不时的打着酒嗝,有气无力的说道:"行、行走江湖,加我一个……" 说罢后,苏蓝再也不能动弹,两眼一翻,死死地瘫在了桌上。 缓缓起身,萧月明身怀绝顶内功心法,内力雄厚,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喝醉,驱动丹田之处的内力,流过全身,不多时,便将些许醉意逼出来了体外。 叫来负责看守的士兵,两位士兵将已经不能正常行走的二麻子架起,亲自背起女伴男装的苏蓝,萧月明不由得有些疑惑:咦,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轻盈,这身体也如此柔软。" 摇了摇头,萧月明并未在意,背着苏蓝一同向外走去。 走出白月楼,外面已是黑夜,白天那些喧闹嘈杂的人群已消失不见,只有几名负责看守的士兵站在白月楼下,以防闲杂人等登楼,所见之处漆黑一片,空荡至极,寂静的四周,只有一些虫鸣在吱吱作响。 空无一人的街道边,马车早已备好,将苏蓝和二麻子小心的放进马车内,萧月明对着车夫说道:"去永昌客栈。" 将门帘放下,马车随后缓缓移动,坐在马车里,耳边只能听见车轮压过路面的声响。 不多时,随着马车停下,门帘被车夫掀开:"客官,到地方了。" 付过钱后,萧月明背着苏蓝,车夫搭了把手,搀扶着迷迷糊糊的二麻子,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店门打开,负责看店的小儿接过车夫手中的二麻子,将其扶进了店里。 先将苏蓝放在了一楼的木椅之上,萧月明朝着负责看店的小儿问道:"小儿,我这朋友醉酒了,需要休息一晚,可还有空房?" 小儿也先将二麻子放在了木椅上,答道:"客官,小店早已住满了,你这朋友,不如先在你的房间凑合一晚,都是大男人的,这也没啥,我先将二麻子送到休息室。" 说罢后,小儿重新扶起二麻子,向着后厨的方向走去。 二楼,地字间,将已昏迷不醒的苏蓝放在木床上,萧月明将苏蓝朝里面挤了挤,随后躺在了苏蓝身边。 转动身体,萧月明看着身旁苏蓝的脸,内心有些诧异:"这胡子怎么好像翘起来了?" 缓缓起身,萧月明趴在苏蓝身上,盯着那微微翘起一角的胡须,两指捏住,轻轻一撕,整条胡须被揭了下来,看着手中的假胡子,萧月明微微一愣:"假的?" 转头望去,没有胡须的遮掩,苏蓝的绝美容颜彻底暴露在了萧月明的眼前,伸手捏了捏苏蓝的雪白的脸蛋,触感充满弹性,随后手指顺着脸颊,一路滑到了那白净的脖颈处。 感受着手中细腻肌肤,萧月明这才点了点头,喃喃道:"没有喉结,我说一男人的身体,怎会如此轻盈,柔软,原来是女子,而且还是名绝色佳人。" 仔细的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苏蓝,能清楚的看见那细长的睫毛在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着,萧月明微微一笑,将假胡须重新粘在了那精致的面容上,随后缓缓起身下床,走到了茶桌旁,轻轻吹气,桌上的蜡烛随之熄灭,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坐在茶桌旁,萧月明缓缓打了个哈欠,用手撑着头部,困意逐渐来袭。 第五十六章 杀机欲从皇城来 天色渐明,苏蓝那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眼帘抬起,缓缓睁开了双眸。 坐在床边,苏蓝黛眉微皱,锤了锤肿胀发酸的肩膀,目光观察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由得疑惑道:"这是哪里啊?" 一个激灵,苏蓝双目惊恐,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部的假胡须,发现并未脱落,一切如常后,这才缓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起身下床,苏蓝在房间内四处打量,努力回想着昨日发生了何事: "昨日在白月楼之上,和那二人玩了那些小玩意,倒是有趣,可那酒水后劲未免太大了,害的老娘这会儿头还是痛的呢。" 手指按压着额头,酒后的不适折磨着苏蓝,后悔不已,第无数次暗自发誓,以后绝不能再醉酒了。 晃了晃脑袋,苏蓝走到门前,刚将房门打开,就见着一人站在门外。 双目对视,萧月明看着呆立在门口的苏蓝,收回准备开门的左手,斜身越过苏蓝走到了屋内,将手中圆鼓鼓的纸袋放在了桌上。 苏蓝的目光跟着萧月明,一路从门口到屋内,将房门关上,苏蓝朝着正坐在桌前的萧月明问道: "昨日可是你将我送回房间的?" 萧月明将桌上的纸袋缓缓打开,说道:"是啊,是在下将苏兄亲自背回来的。" "亲自背我回来的?" 苏蓝神色一愣,萧月明见此,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确实如此,若不是在下将苏兄背回,苏兄怕是要睡大街了。" 将纸袋中的肉包子拿出,萧月明咬了一口,皮薄馅大,饱满鲜香,到是不错,一边吃着包子,萧月明边吃边说到: "苏兄啊,你做日打呼噜可是震耳欲聋,在下被吵得头疼不已,睡不着觉,不是在下说你,你这毛病可不好,该改。" 苏蓝闻言,不假思索的反驳道:"怎么可能,我睡觉怎么会打呼噜……" 话到一半,苏蓝反应过来,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双目紧紧盯着正大口吃着肉包的萧月明,语气严肃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昨晚打呼噜了?" "哦,昨晚将苏兄背回客栈后,客栈已没有空房了,所以便将你送到了我的房中,苏兄好歹也是在下的好友,这也不能让苏兄席地而睡,所以昨晚就勉为其难的和你挤了一挤,同睡了一张床,苏兄不必感谢在下,这朋友有困难,我自然是要伸手相助的。" 将口中的肉包咽下,萧月明面带微笑看着苏蓝。 苏蓝闻言,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身体僵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响后,苏蓝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对着萧月明吼道:"你、你怎么能和我睡一张床,就是同为男人也不行啊。" 萧月明装作诧异的看着正发怒的苏蓝,语气有些疑惑:"苏兄如此反感与我同床,难道是怕在下有龙阳之好?苏兄大可放心,在下可没这等雅兴。" 苏蓝本想出手教训教训这登徒子,可随即一想,自己现在可是个男人,这同床而睡也是说得过去,再说自己也打不过他,念想至此,也只能凶狠的瞪着萧月明,以表示自己不满的情绪。 眼见苏蓝此等神情,萧月明暗自得意,将其戏耍了一番之后,萧月明解释道: "苏兄何必如此动气呢,连些许玩笑都开不起,江湖儿郎岂能因如此小事就妄动肝火,实不相瞒,其实在下有洁癖,不能忍受于人同床,昨夜乃是在这桌上凑合了一宿,苏兄大可不必介怀。" 不等苏蓝回应,萧月明缓缓起身,指着桌上的纸袋道:"这是二麻子推荐的肉包,据说在白月郡也是极为出名,在下可是排了许久的队,才将其买到,苏兄可要尝尝。" 说罢后,萧月明便推门离开。 待萧月明离开后,苏蓝银牙暗咬,恶狠狠的嘟囔着:"这萧月明实在可恶,我这一路走来,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此仇本姑娘可是记住了,此仇不报,难解本姑娘心头之恨!" 拿起桌上的肉包,苏蓝瞪着手中的肉包,将其幻想成萧月明那可恶的嘴脸,随后凶残的一口吞下,狠狠的咀嚼着。 皇城,清香淡雅的花园内,花香弥漫,一位身着金色蟒袍的男子,站在花园的桥头之上,手中拿着一根鱼竿,双目微闭,好似神游天外一般。 男子面部线条俊朗,左边颚下有道极深的疤痕,看其伤口,乃是刀剑一类的利器所伤,一位侍卫打扮的男子站在其身后,头颅微低。 蟒袍男子双眼微睁,透露出一丝精芒,声音极其富有磁性:"蚰蜒,你说我那六弟已经到了白月郡?" 名为蚰蜒的侍卫沉声道:"回二殿下,确实如此,据探子来报,六殿下三天前不知为何,匆匆离开了皇城,一路赶到了白月郡。" 这黄衣蟒袍男子,便是潜陨最大的竞争对手,二皇子潜棋歌。 手中的鱼竿微微跳动,二皇子轻拉将鱼竿,随后一条鲤鱼被成功钓上岸来,将鲤鱼放在旁边的水桶之中,潜齐歌出声问道:"你说,我这六弟匆匆赶往白月郡,所为何事?" 蚰蜒微微躬身,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属下猜测,可是为了那白月会而去?如今二殿下的势力是欲加庞大,想来六殿下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压力,所以便去那白月会收揽人才了。" 穿好鱼饵,重新放杆,深吸了一口气,花香扑鼻,潜棋歌缓缓开口道:"我这六弟未免也太过心大了,在我的地盘上,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蚰蜒,在白月郡招揽的死士,如今规模如何了?" "回二殿下,已有初入一流武者一名,二流武者两名,三流武者十名,其他人都已牢牢控制,就那全安午,现在还有些不安稳。" 潜棋歌闻言,语气有些森冷:"这全安午乃是一流高手,绝对不容有失,若他还心存侥幸,就断了他的药,这天底下,还没人能撑过蚀骨穿心毒的折磨。" "是,属下明白。" "嗯,六弟这次出行带了几人?" 蜉蝣躬身说到:"只有弦老一人" 潜棋歌双目微眯,半响后,淡然开口:"是时候启动这些死士了,你去传话,让那全安午带领两位二流武者,将我那六弟的头颅取来,现如今,父皇已经撑不了多久,虽然此次行刺很难成功,但只要有机会,便需要一试" 蚰蜒躬身领命退去,潜棋歌手中的鱼竿紧握,单手摸着颚下那道狰狞的刀疤,目露阴狠之色:"六弟啊六弟,我曾侥幸逃过一劫,就不知此次你是否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五十七章 流墨青渊剑 一间充满书香气的书房之内,蚰蜒坐于桌前,缓慢研磨,随后起笔书写,写罢后,抓起正停在窗边的雪白信鸽,将字条绑在其腿上,随后单手一扔,信鸽随即腾空而起,展翅飞翔,朝着远方飞去。 走出房间,萧月明朝着楼下走去,刚走到楼梯处,便见那二麻子穿着平时工作的衣物,戴着占满菜叶,脏兮兮的围裙向自己跑来。 二麻子见着萧月明,喘着大气,语气有些结巴的说道:"萧、萧公子,昨日那和你一同登楼的那两位大人物来了。" "昨日一同登楼?"萧月明站在台阶上,略微思索后,便想到来者何人了。 看着二麻子紧张的神色,萧月明摇了摇头,拍着二麻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麻兄,你这可是不行,你是要和我一同闯荡江湖的人,怎能遇到这点小事,就慌了神,失了分寸呢,这天下之人,不分贵贱,若你认为自己低人一等,那便真的如此了。" "二麻子明白了。" 二麻子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萧月明所说之言,二麻子此前从未如此想过,自己本就是个酒楼小儿罢了,这身份地位也就比那乞丐高了些许,从前自己卑躬哈腰,见了谁都得喊声爷,但如今自己也要跟着萧公子行走江湖了,这腰杆子自然要硬气一些,可不能如从前一般。 见着二麻子领悟了自己所说之言,萧月明微笑着点了点头,朝着楼下走去。 刚一下楼,便见潜陨和潜锋余二人正坐在一楼木凳之上,弦老则一如既往的站在潜陨身侧。 快步走去,萧月明对着二人行礼:"见过潜陨兄,锋余兄。" 二人也微笑着起身回礼,潜陨单手背负身后,俊朗的面庞带着浅浅的笑意:"萧兄,昨日实乃不能相陪,今日询问了那车夫,特地前来叨扰,不知萧兄可有时间?" "是啊,今日可有灯谜会,能猜中的话,可能赢来不少好玩意呢。" 潜锋余声音爽朗,也接着开口说道。 萧月明淡然一笑,打趣道:"在下自然是有时间,但以锋余兄的身份地位,难道这灯谜奖励是极为稀有之物?" 挠了挠头,潜锋余表情有些尴尬:"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罢了,往年我每次都会猜这灯谜,却从未得到过奖励,今年有六哥和萧兄作陪,定能一举拿下头筹了。" 萧月明转念一想,随即说道:"不知我可否带一好友一同前去?" 潜陨闻言,笑道:"萧兄说笑了,自然可以,萧兄的好友便是我们的好友,叫他前来便可。" 行了一礼,时候转身上楼,走向自己的房间。 "噔噔噔" 轻叩房门,萧月明不由得有些无奈,这回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实在有些滑稽了。 敲门声刚落,苏蓝便将门打开,瞅着站在门前的萧月明,出声询问道:"萧兄,可有事找我?" "苏兄,今日有一灯谜盛会,你可一同前往?" "灯谜?"苏蓝眼神流转,她曾听别人说过这猜灯谜,可自己也未能赶上,当下听萧月明说起,便起了兴致。 "行,你先等我一下。" 说罢后,苏蓝迅速关门,将桌上剩下的最后一个包子一口吞掉,咀嚼了两下,感受着鲜嫩可口肉包,双眼弯成了月牙,露出了幸福之色。 不多时,苏蓝便走出了房门,神色平静的说道:"走吧。" 看着苏蓝假胡子上粘着的汤汁,萧月明忍住笑意,出言提醒:"苏兄,这刚吃完早饭,可是忘记了擦嘴?" 苏蓝闻言,迅速转过头去,胡乱的在嘴上摸了几把,随后也不出声,自顾自的向楼下走去,萧月明也只好跟在苏蓝身后。 楼下,潜陨二人与苏蓝相互抱拳见礼,正当苏蓝介绍完后,萧月明接着话茬,轻声叹气:"你们可能不知,我这苏兄弟的命运,其实也是坎坷至极啊。" 潜陨二人闻言,也是不解萧月明所言何意。 苏蓝站在萧月明身旁,身体一僵,感觉一股恶意,好似潮水一般向自己滚滚袭来。 摇着头,萧月明用极为伤感的语气,将苏蓝编的故事讲了一遍,讲的可谓是声情并茂,有声有色了。 潜陨本就深受情伤,此时知晓苏蓝也有如此凄惨的过往,不由得心生好感,开始对苏蓝真心劝导,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同命相怜吧。 苏蓝只能面带伤感之色,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可这心里早已将萧月明千刀万剐,下百遍油锅了。 三人坐上马车,一路朝着永安街行去,这灯谜会便是在这永安街举行。 不多时,马缓缓停下,苏蓝首当其冲的第一个下了马车,苏蓝这一路都在听潜陨的深情开导,可谓是头痛欲裂,同时对萧月明的憎恨也愈加深厚,站在宽阔的街道之上,苏蓝深呼了一口气,这嗡嗡作响的脑袋才缓解了些许。 起身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热闹的人群,各种各样的商贩在大声叫卖着,再向里街望去,便可瞧见那拥挤的街道两旁,摆放着一排排鲜红的灯笼。 潜锋余走下马车,目光左右环视,好实在寻找着什么,目光一顿,潜锋余穿过人群,朝着一个摊位走去。 众人见此,也跟在其身后,走近摊位,才发现这是一个买面具的商贩,一人高的货架之上摆放着各种样式的面具,周围还有几名孩童脸戴面具,在相互追赶嬉戏。 随手拿起了一形似羽毛的面具,潜锋余将其戴在了脸上,苏蓝见此,有些不解的问道:"锋余兄,为何要戴面具?" 潜锋余将面具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解释道:"往年我来这灯谜会,总是被人认出身份,这猜灯谜无论我说什么答案,那老板总会将那奖励送与我,如此一来,可不就失去了这猜灯谜的乐趣了,所以我便带上这面具,不就无人再认得我了嘛。" "六哥,萧兄,你们二人在白月会也是露了脸了,不如也买个面具戴戴,特别是萧兄,这都传出名号了,叫流墨青渊剑,难道萧兄还不知晓?" 萧月明闻言,不禁哑然,内心暗自感叹: "看来这白月会的效果甚是给力,怪不得有那么多文人武者争先恐后的前往,就是想出一出风头,流墨青渊剑,想必是将青渊剑和那落雨流墨图相结合了,不过这名号也到是好听,有股子书香气息。" 第五十八章 解灯谜 货架之上摆放着各式的半脸面具,生肖异兽,种类繁多,潜陨闻言,对着萧月明笑道: "三弟所言不假,如今你我二人已在白月会上,被众人所知,若是贸然露脸,怕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潜陨说罢后,随手拿起了一个原木面具,将其戴在了脸上。 微微点头,目光在货架之上流转,一个生肖兔子模样的面具,吸引了萧月明的注意,将其从货架上取下,拿在手中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具通体木制,份量颇轻,整体为白色兔子的模样,面具顶端还有两只延伸出来的兔耳。 戴上兔子面具,三人相视一笑,半脸面具的效果拔群,这原本的容貌都被遮掩了大半。 见着萧月明三人都已戴上面具,苏蓝亦不甘示弱,目光在一排排的面具之上扫过,最后将一生肖虎模样的面具拿了起来,在手中打量一番后,戴在了脸上。 萧月明正准备离开,就见那苏蓝带着个虎脸面具,因为是半脸面具,所以只遮住眼部,这鼻子以下的区域便裸露在外了,苏蓝的假胡须簇拥在黄色的虎脸面具之下,显得颇为怪诞。 萧月明对苏蓝着竖起了大母指,自然知道女子对自身的容貌颇为在意,所以故意笑道:"苏兄,实乃真英雄,这戴个面具,也能将男子气概显露无疑,霸气,霸气啊。" "哈哈哈,苏兄这胡子可谓是点金之笔了,那句话怎么说的,老虎的胡须摸不得。" 潜锋余震耳欲聋的笑声层层传来,苏蓝迅速跑到一卖杂货的摊贩上,拿起一面铜镜,看着镜中自己滑稽的模样,不由得咬牙切齿,心中暗恨: "好你个萧月明,本姑娘戴个面具也要遭到你的嘲讽,你给老娘等着。" 苏蓝可谓是越想越气,刚想将面具扯下的手,骤然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铜镜放好,在摊贩老板怪异的目光下转身离去。 走到萧月明身旁,苏蓝冷哼一声,语气淡然,却充满着讥讽之意:"身为男子,定要当凶虎,展现王霸之气,哪像你,堂堂七尺男儿,却戴个兔子面具,显得不伦不类。" 萧月明当即躬身行礼:"苏兄教训的是,在下受教了。" 掰回一局,苏蓝心中暗爽,双手背负的走向里街。 里街颇为热闹,行人也密集了许多,街边原本摆商贩的位置,换成了一排排的花灯,花灯颜色各异,远远望去,人群好似穿梭在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内,绚丽至极。 四人带着面具,引来了行人的审视的目光,若是单独一人脸戴面具,倒也正常,可如今一行四人皆遮掩容貌,就显得很是奇特了,萧月明此时行走在人群之中,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潜锋余倒是颇为自在,将众人的目光自动忽略,昂首挺胸的走在街上,说道:"瞧瞧,若是以往,我早被认出身份了,到时那些商贩们一拥而上,这气氛可不就消失殆尽了,如今戴着面具,虽然怪异了些,但却很好的隐藏了身份,今日,便是我潜锋余大杀四方的日子了。" 走了不远,前方就出现了猜灯谜的摊子,摊子旁排放着一排排的灯笼,每个灯笼都下绑着字条,弦老率先上前,将拥挤的人群用巧劲拨开,四人便顺利的来到了摊子前。 老板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四位男子,问道:"四位可是要猜灯谜?" 潜锋余当前一步,大声道:"没错没错,今日我要将你这摊子上所有的灯谜尽数猜出,到时候,你可别哭爹喊娘。" 众人虽不知这带着面具的男子所谓何人,但听此豪言壮语,都纷纷驻足观望,想瞧瞧眼前这人到底有何能耐。 老板闻言,面色有些尴尬,指着那排红灯笼,将猜灯谜的规则说出:"一共有十个灯笼,每个灯笼之下都绑着一谜语,每答一次十个铜板,只要连着答对三题,便可获得十二枚铜钱,答对五题,得上等香炉一只,答对七题,可获得金厢祥云钗,若哪位能全部答对我所出的题目,就能赢那最后的神秘大礼。" 老板说罢,苏蓝有些疑惑得问道:"那这灯谜的答案又在何处?若是岂由你信口胡说,那即使猜到了正确答案,你却矢口否认,莫不是有些不公平了。" "这位公子你可放心,我已在此地摆了多年花灯,你切看那灯笼之下的字条是灯谜,那灯笼顶端绑的字条,便是答案了。" 潜锋余早已知晓规则,当即快步走向第一个灯笼,伸手将灯笼下方的字条扯下。 展开字条,看着字条上的谜语,潜锋余的表情有些凝固,只见他在第一个灯笼之下站了许久,却始终不得要领,急得抓耳挠腮。 围观的众人见此,发出了一阵阵唏嘘之声,潜陨望着正站在灯笼下焦急的潜锋余,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自然知晓自己三弟的水平如何。 不多时,潜锋余有些气恼的将手中的字条扔在了老板身前,狠狠的蹬了一眼,老板到也不甚在意,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走回众人身旁,潜锋余有些气恼的说道:"六哥,你可要替我报仇,我现在看那老板嬉笑的嘴脸,就好似在嘲讽我一般。" 潜陨淡然说道:"三弟放心,且看六哥为你找回场面。" 负手走到灯笼前,潜陨缓缓将第一个字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轻烟薄雾笼山峰,思索片刻,潜陨便开口答道:"此题答案为氙,我说的可对? 只见老板走到灯笼前,将灯笼上绑的字条取下,在众人面前将其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氙。 "好!六哥好样的。"潜锋余大声喝彩着,好似是自己答对了一般。 缓缓点头,接着往下答去,半盏茶后,潜陨共答对五题,老板从柜中取出一香炉,将其交给了潜陨,缓缓开口:"恭喜这位公子答对五题,获香炉一只。" 香炉约有手掌大小,整体为青绿色,看着颇为精致小巧。 苏蓝见此,也有些迫不及待了,起身便要前去猜灯谜,伸手将苏蓝制止,萧月明朝着老板问道:"不知可否二人一同猜谜?" "自然可以,不过需缴纳三十个铜板。" 将灯谜重新换好,老板自然不惧二人同时上阵,他从摆摊至今,还从未有人全部答对十道灯谜,就是答对五道之人也是寥寥无几。 萧月明缓缓点头,随后取出了三十铜板,放在了老板手中。 和苏蓝一同站在灯笼下,苏蓝的目光透过虎脸面具,盯着萧月明,出声警告: "你可别打扰我猜字谜,耽误我取得那最终的神秘奖励。" "自然不敢耽误苏兄夺奖。" 萧月明行了一礼,苏蓝见此,不再多言,伸手解开绑在灯笼下的字条。 第五十九章 金厢祥云钗 纸张入手,触感略微有些粗糙,想来是质量下等的宣纸了,将宣纸缓缓展开,苏蓝呢喃道: "晴空朗月挂边陲,这是……" 思索片刻,只见苏蓝双眼一亮,兴奋说道:"我知道了,是郎字。" 店老板将灯笼上写有答案的字条取下,苏蓝上前一看,却是郎字,当即撇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萧月明,显然已经将其当做了自己的死对头,内心暗想:"哼,区区灯谜可难不倒本姑娘,等我将那最后的神秘大奖拿到手,定要叫你好看。" 虽然苏蓝带着面具,但萧月明依旧感受了那股挑衅之意,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当下对其祝贺到:"苏兄果然才高八斗,这深奥的灯谜,不过只看了寥寥几眼罢了,就顺利给出了答案,在下确实佩服啊。" 萧月明不知怎的,总要逗一逗眼前这位痛失爱妻,女扮男装的"苏兄",看着她吃瘪的模样,这心里便好生快活。 瞧着自己的死对头如此恭维,苏蓝也是极为受用,大刀阔斧的来到了第二个灯笼下,自信的拿起字条,但没过多久,这眉头便皱了起来。 时间流逝,萧月明看着站立不动,已思考了许久的苏蓝,开口询问:"苏兄,可有答案?" "当然有了,我这多思考一会儿,也能确定这答案的准确性不是。" 苏蓝此时虽嘴硬,但这脑子里却总是空空如也,思前想后了半天,却是毫无头绪,始终不得要领,捏着手中的字条,苏蓝不免得有些有些焦急: "这破灯谜怎么如此难解,我看那老板就不想让人解出,真是黑心,现在可如何是好,断不能向这死人示弱,若是让他知道,我在这第二道谜题便卡住了,指不定会用什么恶毒的言语讽刺我。" 四周的围观群众也有些等不及了,都在不耐烦的催促着。 苏蓝看似是在认真解题,实则脑海里已是翻江倒海,思考着应对之法,不多时,苏蓝面具下的双目精光一闪,计上心头。 轻咳了两声,苏蓝语气淡然的说道:"萧兄,这猜谜既是我们二人共同参与,这总让我一人解答,怕是有些不妥吧,不如这样,这剩余的题目你我二人一人一道,如何?" 扶了扶脸上快要掉下的兔子面具,将其摆正,萧月明随后开口:"自然如此,既然苏兄先前已解了一道题目,那这题自然该由在下作答了。" 萧月明自然知晓苏蓝那点小心思,随后便顺其自然,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摸着嘴边的假胡须,苏蓝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萧月明,这内心才松了一口气。 接过字条,萧月明轻轻撇了一眼字条上所写的内容,这答案便呼之欲出了,随后将字条展现在众人眼前,解释道: "大家请看这谜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光看这两句,用以往惯用的拆字法,是段然解不出的,想要解出这谜面,需从这首诗作者的典故说起。" 望着众人疑惑的神色,萧月明接着说道: "这首诗乃是前朝诗人崔护所作,崔护出身书香门第,性格孤傲,平时也是独来独往,一日清明时节,赶考结束后,便到城南郊区游玩,途中口渴,就想寻一户人家讨些水喝,兜兜转转,只见一片桃花之中露出一茅草屋,崔护寻去,却见一貌美少女向崔护走来,经过询问,得之少女名为绛娘,二人正值青春,又都是郎才女貌,自然是互生情愫。" "崔护离去,直至第二年,望着桃花盛开,崔护不由得触景生情,匆匆赶往城南郊区,风景依旧,但却寻不到那佳人的踪迹,回到家中,绛娘的身影却始终环绕在崔护的脑海之中,不忍相思之苦,崔护又返回那桃林茅屋,却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哭泣伤心,询问过后,才知这老者便是绛娘的父亲,原来当崔护走后,绛娘朝思暮想,已相思成疾了。" "以诗作答,第一年遇绛娘,心生爱慕,但第二年时,桃花依旧,但却不见绛娘,所以便是这妩字,象征着佳人已逝之意。" 听闻至此,众人纷纷沉默不语,暗自惋惜着崔护与绛娘的凄美爱情,人群之中的一些女子们,都已是梨花带雨,暗自神伤了。 苏蓝虎脸面具之下的双目早已湿润,好似因那崔护与绛娘感人的故事,连带着作为讲述者的萧月明,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试问江湖儿女,谁人不渴望遇到一份可歌可泣的爱情?苏蓝虽然现在女扮男装,行走江湖,但其不过只是一十六岁的青春少女罢了,对着爱情自然有诸多的幻想与期待。 "好,好,这位兔面公子,果真是博学多识,这崔护与绛娘的典故,不是什么秘辛,以往来此的书生学者们,自然都是知晓的,可如公子一般,结合典故,解出字谜者,不过只有区区一手之数啊。" 店老板不由得内心感慨,起身对着萧月明拱手行礼。 萧月明亦回礼:"不过是平时多看了一些典故杂谈罢了,能解出字谜,也实属侥幸。" 萧月明所说确实如此,在黑枫岛多年,平时除了练武就是看书,医书杂谈可谓是来者不拒,这读得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 虎脸面具之下,苏蓝的美目翻着白眼,虽是对萧月明增加了些许好感,但也忍不住暗自道: "真是的,这死人怎么到哪里都能出尽风头,白月会上如此,猜个灯谜亦是如此,真是可恶。" 萧月明自然不知苏蓝所想,二人随后接着猜谜,所幸的是,接下来的字谜都是不很难,二人很快便解到了第七个,但这第八个字谜,萧月明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答案了。 看着手中字谜,萧月明暗自摇头,选择放弃,心中也是佩服这老板:"想解完十个谜题,是不可能了,想要出这谜面,文学武学,琴棋书画,怕是要样样都要有所涉猎,看来这江湖之中,哪怕是这些微末之道,都不能有丝毫的轻视之心啊。" 萧月明与苏蓝二人解到了第七个字谜,自然能得到一份奖品,店老板从货柜之中拿出了一个木盒,萧月明伸手接住,将木盒打开,红色的绒布上静静的躺着一支精美的钗子,正是那金厢祥云钗。 钗子以淡蓝色为主,钗头呈白云状,四周包裹着金边,看起来颇为不俗。 第六十章 萌生情意 老板在此摆摊多年,如萧月明一般答对七题之人,已是极为稀少,斜阳照射在那金厢祥云钗之上,发出点点璀璨的光芒,见此精美的钗子,苏蓝已是被深深吸引,彻底挪不开眼了。 萧月明身为男子,对这些珠宝首不甚在意,到是有些佩服这老板的生财之道: "瞧这钗子虽不是多么稀罕的玩意,但也有些价值了,将这这金厢祥云钗作为奖励,就是用来吸引那些顾客目光的,但却被我赢了去,可这老板终是不亏,想来用这诱饵赚取的银子,早已超过其价值的几倍之多了。" 果不其然,四周的众人见那面戴兔面具的男子,得到了不知超过十枚铜板几倍的奖励,纷纷冲来,叫嚷着要猜灯谜,神似一群赌徒一般,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这贵重的奖励便落入了他人之手,弦老见此,暗自发力,刚想要阻拦,却见潜陨朝他微微压了压手,弦老只好作罢,悄然收回了内力。 穿过正朝着自己拥来的人群,萧月明抖了抖衣袍,暗自为这些想要搏一把的赌徒们默哀,若是不出差错,这老板此时定会增加谜题的难度,这些人的入场费,怕是血本无归,不过这与萧月明却是毫不相干了。 "恭喜萧兄,苏兄解得七题,得珍宝一份。" 潜陨虽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露出的嘴角翘起,拱手祝贺到。 将装着钗子的木盒盖起,萧月明摇了摇头,语气颇为谦虚: "唉,在下能答对七题,这还要多亏了苏兄相助,若是让在下一人上场,这能解三题,就已是老天开眼了。" 听闻萧月明的恭维之言,苏蓝暗道这死人倒是识相,看其一幅谦谦公子的模样,倒也不觉得他是故作姿态了,反而看起来有些顺眼。 几人猜罢灯谜,也不在此地多做停留,本来就是想来见识一番,至于解密赢得的那些小钱,自然看不在眼里了。 潜陨兄弟二人贵为皇室宗亲,自然不必多说,苏蓝的身份颇为神秘,但自起从华清池出逃后,这一路之上游玩赏景,却从未因黄白之物发过愁,萧月明如今可是千金大户了,出岛时,长穆因给了一千两,在柳中时,徐恒给予了五千两白银作为盘缠,居阳县又敲诈了远成一千两的银票,除去这一路的食宿消耗,萧月明此时,亦身怀六千八百两的巨款,这一县县令,身居七品,一月官俸不过区区四十两白银,这六千八百两,可抵得上七品县令一年半的俸禄了。 出了繁华热闹的永安街,几人登上马车,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才舒适了一些,这时潜锋余提议去品尝这白月郡的特产,红蛟鸡,红蛟酒楼的豪华包厢内,虽说不久之间,自己便和二麻子吃过这红蛟鸡,可如今再去品尝,惊艳之感由在,这让萧月明不得不称赞,这红蛟鸡不愧为白月郡的绝佳珍味。 酒过三巡,相谈甚欢,等几人酒足饭饱后,走出红蛟酒楼,已是落幕西山,黄昏之时了,潜陨单手负立,望着那西边昏黄的斜阳,内心不由得感慨: "来这白月郡,虽不过短短几日,但却是我这段时间最为开心的日子,无忧无虑,好似那伴随我夜夜不散的忧愁烦恼,也随风而去了,能结识萧兄,苏兄这等青年才俊,实属幸事一桩啊。" 微微点头,萧月明说道:"能与潜陨兄,锋余兄二人把酒寻欢,亦是人生一大快事也。" 潜陨暗自叹气,随后行了一礼:"萧兄,苏兄,我与三弟明日便要返回皇城了,望二位多加珍重。" "不知潜陨兄明日何时启程?在下与苏兄也好为你们送行。" 萧月明拱手见礼,这江湖行匆匆,路遇之人,不知何时才能重逢,送行之举,也是表达江湖中人的重情之举罢了,再说,萧月明与潜陨兄弟,不仅缘分颇深,也是一见如故,这于情于理,都需为其送别。 接过话头,潜锋余站在马车旁答道:"明日辰时,江水码头,我与六哥将会乘船前往皇城。" 闻言,萧月明语气郑重的说道:"明日在下必会前往江水码头,亲自为二位践行。" 苏蓝也是躬身行礼,她对这潜陨兄弟的感官也是极好,他们虽是皇室宗亲,可却丝毫没有那高傲自大的性子,反而待人亲和,相处起来颇为自在。 潜陨兄弟皆躬身行礼,以表谢意,二人登上马车,见萧月明与苏蓝依旧站在原地,不由得有些疑惑。 见此,萧月明拱手谢道:"我与苏兄来这白月郡不过寥寥几日,还从未好好赏过景色,这里离客栈不远,在下打算与苏兄步行回去,就不麻烦二位了。" 潜陨二人见此,也并未多说,行礼过后,便上了马车。 萧月明望着马车缓缓驶向远方,这才转身对着身旁的苏蓝问道:"苏兄,你这栖身的客栈在何处?" "就在永昌客栈旁边,名为韵霖客栈" "哦?韵霖客栈,在下刚来白月郡时,去过一回,可惜已经客满了,那店小二可是和我讲过,这韵霖客栈乃是整个白月郡数一数二的客栈了,那价格,瞧得在下也是颇为肉疼,看来苏兄这些年跑商,到是挣得了不少钱财啊。" 萧月明目视前方,自顾自的说道,语气之中还夹杂着些许感慨之意。 苏蓝顿时一愣,暗道一声不好,随即有些结巴的开口辩解:"那,那个我不是剿灭了一伙山匪么,都是从他们老巢里搜刮出的财物罢了。" 望着说话都有些结巴的苏蓝,萧月明暗自摇头,并未去揭穿她那拙劣的谎言,转身向前走去,不知怎的,他刚开始见着苏蓝之时,还未曾察觉其身份有问题,可自从那夜,知晓了眼前这粘着假胡须的"苏戎",其实是个绝色女子后,就越发觉得这苏蓝的伪装,可谓是漏洞百出,八花九裂了。 银牙紧咬,苏蓝跟在萧月明身后,恼怒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为何说话如此不谨慎,若不是刚才灵机一现,怕是要让那死人发现了破绽。 第六十一章 一黄昏,两行人 日落山头,暮色袭来,远方的天边闪烁落日的余晖,昏黄的日光铺在宽阔,带着冷清的街道之上,偶尔能看顽皮的孩童,在家门口抱着已在外辛苦一天的父亲,粗糙的大手抚摸过孩童那稚嫩的脸蛋,已饱经风霜的面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街边的小商贩们也拖着疲惫不堪的皮囊,缓慢收拾着面前的货物,匆匆结束了平凡的一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暮色苍茫的街道上缓缓走来两个个身影,一高,一矮,余晖斜照在模糊不清的身影上,在地面拉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渐行渐近,只见那原本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高些的年轻男子,身着丝绸黑衣,背负长剑,一位身材瘦弱,嘴留胡须,看似是一位青衣男子,但那双眼睛却极为美丽,好似月光一般,清澈明净。 徐徐伸手,感受着那逐渐暗淡的日光,萧月明微微一笑,似想起来了苏蓝在白月楼所言,不由得轻声询问: "苏兄,那日在白月楼台,我与二麻子曾言要仗剑走江湖,在这武林之中站得一席之地,你可说过要与我一同闯天下,你可曾记得?" 问出此话,萧月明即使在居阳河畔,与观主生死搏杀都未有丝毫波动的内心,此时竟然有些紧张了。 苏蓝走在萧月明的身侧,观赏着周围的景色,暗自回想,好似确有其事,原本当日不过是酒后之言罢了,可现在听萧月明提起,苏蓝也在暗自考虑"这一人行走江湖,怕是有些乏味了,有这死人做伴,也能增添些乐趣。" "嗯,我确实说过,这三人结伴而游,听起来也是极为有趣的嘛。" 苏蓝美目流转,语气淡然。 闻言,萧月明不由得温和一笑,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随着苏蓝的同意,彻底烟消云散了,二人皆未语,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漫步在逐渐黑暗的街道上。 一步,两步,百步……苏蓝缓步停下,抬头望了望,已不见那最后的昏黄,漆黑的天幕,只有一轮散发着冷清的月亮,朝着萧月明拱手一礼,苏蓝拜别道:"萧兄,今日就至此吧,明日再一同为潜陨兄送行。" 苏蓝行拱手后,缓缓转身,萧月明原本因行礼而低下的头颅缓慢抬起,韵霖客栈的红木牌匾之下,是一道有些纤细的青衣背影,微微出神,萧月明下意识的开口: "等一下!" 苏蓝身形一顿,有些疑惑的转头,清澈的双眸里有些不解之色。 摸了摸衣袖,萧月明拿出了一个木盒,正是那白日猜谜赢得的钗子,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了苏蓝的怀里,萧月面露笑容,棱角分明的面容极为俊朗,说道: "苏兄,这金厢祥云钗,乃是你我二人一同赢得的,岂有在下一人独吞之理,但这钗子却是死物,又不能一分两半,这次便送于苏兄了,但苏兄可要记得,你可欠了我这半根钗子。" 双手抱着木盒,木盒不重,但却有些淡淡的清凉,苏蓝有些愣住,声音微不可查的应着: "好、好的……"。 不去理会呆立在门口的苏蓝,萧月明最后望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去,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萧月明彻底消失不见,苏蓝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推开了客栈的大门。 萧月明回到屋内,将身上的衣物随意脱下,在床上盘膝而坐,准备开始修炼内力,这几日虽然极为忙碌,但萧月明却从未有一天懈怠,正所谓一日只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这武学之道,不仅是比拼这与生俱来的资质,更为重要的是勤学苦练,积少成多,最终成就武学大道。 内力运转,内视周身窍穴经络,感受着逐渐壮大的内力修为,萧月明内心平稳,被充实感填的满满当当,好似修为每强劲一分,这自信便增加一分。 与萧月明不同,苏蓝平日里作息规律,可今晚不知怎的,这心里却是一团乱麻,辗转难眠。 一番挣扎后,苏蓝骤然坐起,已将假胡须取下的绝美的面容,露出恼怒之色,双拳胡乱捶打着丝绸被褥,敲得床发出咚咚的声响,随后又将满头青丝抓的凌乱不堪,摇了摇脑袋,苏蓝起身下床,走到了茶桌旁边,用火折子将油灯点燃,光亮逐渐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坐在茶桌边,苏蓝单手拖着白净的下巴,宛如葱白的玉手,将放在桌上的木盒缓缓打开,看着木盒之中精美的钗子,苏蓝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一道英俊黑衣男子的身形,美目有些呆滞,苏蓝就这么盯着眼前的金厢祥云钗,好似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失了神一般。 夜色将一切的都披上了一件漆黑的外衣,白月郡郊区处,这里布满着阴暗潮湿,错综复杂的狭窄小道,此时,远处天空之中飞来了一团白色的物体,缓缓的落在了一间毫不起眼的破旧房屋外。 房屋的院墙都已倒塌大半,透过那已有些发黄的纸窗,还能看见油灯暗黄的光亮。 "咔吱~" 房门被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走出,将那团白色的物体抓在了手中,随后快步回到了屋内。 破旧的桌椅上摆放着几道菜肴,三荤一素,一位农民打扮的男子坐在木凳之上,面色凝重,手中抓着一只雪白的信鸽,将信鸽腿上的字条取下,确定无误后,便把那字条放在了油灯之上,炽热的火苗将字条包裹,瞬间便化成为了一团飞灰。 烧掉字条后,农民打扮的男子走到了里屋,缓缓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昏暗的光亮随着房门的开启,逐渐驱散了一些屋内的黑暗,房门被彻底推开,农民打扮男子站在门口,低沉的说道: "全安午,上面让需要你去刺杀一人,我会帮你安排两位帮手,若是此次事成,这药量便多给你供应两倍。" 名作全安午的人是个中年男子,蜷缩在房间角落,相貌生的普通,身材有些枯瘦,双眼蜡黄,刚听说需要他去刺杀一人时,全安午神色呆滞,好似这种事情常有发生,已经麻木了一般,但说到刺杀若成,这药量增加两倍时,全安午原本无神的双目,顿时散发出了精光,随后缓慢开口,听其声音,喉咙好似被火烧了一般,沙哑难听: "你,说的,可是真的?" 农民打扮的男子轻蔑一笑,却并未回答全安午的疑问,好似不屑一般: "你等着就好,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男子说罢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粒褐色的药丸,好似向狗丢食一样朝着全安午扔去。 全安午见着对方投来那褐色药丸,真的如同一条狗,连滚带爬的将那药丸吞入了口中。 农民打扮的男子见此,讥讽一笑,随后重重的将房门关上,黑暗重新将房间笼罩,全安午爬到房间角落,重新将枯瘦的身体蜷缩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佳人伴身侧,快哉,快哉! 清晨时分,今日乃是为潜陨送行的日子,萧月明卯时便已起身,这江水码头距离永昌客栈,也是有些距离的,将衣物穿戴完毕,在小儿的带领下,萧月明来到了客栈的马棚处。 由于这些时日游玩赏景,却是有些天未见球球了,走进偌大的马棚,入目便是一排排的隔栏,隔栏内拴着格式的马匹,想来就是那些住客的坐骑了,周围的空气中隐隐间还能闻见淡淡的马粪味儿,萧月明皱了皱鼻子,朝着马棚深处走去。 越过一个个隔间,走到马棚中间时,便见着了正在埋头吃苹果的球球,球球鼻头耸动,抬起马头,顿时兴奋的打着鼻响,萧月明习惯性的揉搓着球球那棕红色的马鬃,瞧着马槽内吃剩下的苹果渣,笑道: "球球啊,身为主人,自己吃香喝辣,游玩赏景,自然不能亏待了你,看看人家的马匹,只是吃些粗粮,再优越一些的,也就食精粮罢了,可瞧瞧你,这顿顿皆是苹果,日日皆是苹果,快哉也?" 将球球原本顺滑的马鬃,揉搓的如同一团乱麻,球球也不气恼,反而亲昵的用马头蹭着萧月明的胸口,球球可以说是萧月明行走江湖,遇到的第一位伙伴了,自然对其感情颇深。 萧月明刚来那日,将球球牵到马棚后,便特意交代那喂马的马夫,需得每日都以苹果为食,苹果价值虽是不高,但与马草相比,就可谓是天壤之别了。 将球球牵出马棚,缓步从后门走出,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时分,日从东现,正是一天的劳作之时,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着一些小摊小贩,一些兜售新鲜蔬菜的果农们,早已来到了街边,嘴里吆喝着,以此吸引往来的行人。 萧月明脚踩马鞍,纵身上马,球球有些兴奋的抖了抖马鬃,四蹄不断的踩动着,看来这几日一直待在那狭小的马棚,虽然吃的甚好,但也有些憋屈了。 萧月明拉着缰绳,双腿轻夹马肚,球球会意,平稳的朝着走去,不过百步,便来到了韵霖客栈,站在韵霖客栈的红木牌匾下,看着三三两两进出的住客,准备与苏蓝汇合。 这韵霖客栈不愧在白月郡富有盛名,就在萧月明驻足等待期间,就见着了数十人走入了客栈的大门,这些人无不是穿的光鲜亮丽,身旁拥护着众多随从,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人。 从背包里拿出一只苹果充当早饭,继续等待着,不多时,马蹄声从身后传入了耳中,萧月明下意识回首,只见一道身影坐于马背之上,缓缓朝着自己走来,依旧是那一身青衣,可这身形却比往日纤细了些许,那邋遢的胡须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白净俊秀的面庞,望去,一幅活脱脱的公子哥模样。 微微愣神,萧月明调转马头,亦走到了苏蓝的身侧,看着早已大变模样,好似换了一人般的苏蓝,打趣道: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苏兄可是偷偷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竟变的如此俊俏,说是美男子也不为过了,咱们可是要一杯饮酒,共闯武林的,你这怀有神药,却不分我一些,不厚道,不厚道啊。" 苏蓝骑着马匹,老神在在,这心里对萧月明露出的惊讶之色,满意至极: "萧兄,哪有什么灵丹妙药,这人的相貌,乃是天注定,萧兄也不必羡慕,你虽不如我,但这相貌已有我三分之多了,亦可当为美男子。" 萧月明苦笑摇头,暗自无奈:"这苏戎和自己独处时,变是的越发肆无忌惮了,她如今这等打扮,却顺眼了许多,也不知她若是身着女装,该是何等模样。" 二人骑马并排而行,俊俏的样貌引来了众多行人纷纷侧目,苏蓝着青衣,本就是女儿身,所以透露着一股娇柔之美,好似满腹经纶的世家公子。 与苏蓝不同,萧月明的气质刚硬锐利,好似一把出鞘古剑,容貌也是丝毫不输与男装扮相的苏蓝,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一路行去,周围的女子们,已是面色春意,芳心暗动了。 此时,二人正路过一贩卖饰品的摊贩,一位锦绣连裙,容貌俏丽的女子,正带着两位丫鬟在挑选饰品,三人相互交谈着,时而娇笑连连。 那小姐模样的女子正在观看饰品,却见身旁的丫鬟拍打着自己肩膀,一幅吃惊的神色,惊讶的指着身后,小姐疑惑的转过头去,只见两位俊俏的公子骑马走过,小姐的美目在那道黑衣男子的身上不停的流转,目光炽热无比,好似一眼万年。 萧月明对于这一路上打量的目光早已习惯,原本就他一人时,都会收敛气息,以此降低自身的存在感,所以,若不是有意观察,很少有普通人会注意到萧月明的容貌,萧月明骑着球球,望着那些女子暗送秋波的目光,感觉自己宛如一只待宰的肥羊。 暗自叹气,萧月明神色一凝,心有所感,转头寻去,只见一俏丽的女子正站在摊贩前,手中捧着一盒胭脂,正满含爱慕的望着自己,萧月明见此,也是略微一笑,随即点头示意。 那女子见萧月明那棱角分明,英俊至极的面容,对自己温和一笑,顿时感觉身心好似都酥麻了一般,彻底瘫软了下去,两位侍女见此,赶紧搀扶起自家小姐。 这一幕自然瞒不过苏蓝,内心不由的有些郁结,暗自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萧兄真是魅力无边,这不过上街游玩一番,就有如此之多貌美如花的姑娘,对你芳心暗许,真是羡煞旁人啊。" 萧月明却充耳不闻,依旧手牵缰绳,面含微笑,和那些貌美佳人们眉来眼去的打着招呼。 见萧月明并未答话,反而还变本加厉了,苏蓝略微气恼,狠狠的翻了萧月明一眼,随后从袖袍中取出一面纱巾,绑在了脸上,将容貌彻底遮掩住了。 眼神一瞟,见苏蓝以丝巾遮面,萧月明暗自得意,随后便收敛气息,没有了苏蓝捣乱,周围也没了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这一路之上到是清净了许多。 第六十二章 风雨欲来山满楼 白月郡郊区的狭窄小道之中,一位身着粗布麻衣,好似苦力打扮的男子,快步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小道之间,只见他带着有些破烂的帽子,头颅微低着,在拐角处停下,男子朝着身后撇了一眼,确定无人跟随之后,这才匆匆朝着行道深处走去。 绕过好似迷宫一般的行道,男子站在了一处破旧的房屋前,周围用泥土围城的院墙,大部分都已经坍塌了。 “砰砰砰~” 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院门,不多时,破旧房屋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道人影走了出来,正是昨日那接收信鸽之人。 依旧是一身农民打扮,男子小心谨慎的来到了院门前,随后附身趴在了木门之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半响,农民打扮的男子出声问道: “可是前来送柴火的?” 屋外之人闻言,也随即应道:“正是,昨日刘老汉定了五文钱的柴火,请问这里可是刘老汉的家?” “不错,是刘老汉的家,不过昨日不是定了五文钱,而是七文钱。” 暗号确认无误,农民打扮的男子将院门缓慢的打开了一条缝隙,偷偷向外看去,确定来人后,他这才将院门彻底打开。 “三儿,可是目标有消息了?” 农民打扮的男子朝着眼前的男子问道。 那身着苦力衣服的男人,便是三儿,三儿长期工作于各个码头上,因为身份特殊,随意出入这贫穷的郊区,也不显得奇怪,他虽然没念过学堂,但这脑子到是颇为机灵,被这里的头目瞧上了眼,所以便让他干这传递情报的活儿了。 三儿将头上的破帽摘下,露出了一张黝黑,粗糙的脸,这是长期吹海风所导致的,三儿咽了口口水,语气略微有些焦急: “杨哥,我刚得到消息,说目标在今日辰时便会从江水码头坐船离开,我瞧着这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就片刻可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来了。” 杨哥双手揉搓着,抬头望了望天,随即说道:“现在大概是卯时,这里离江水码头,不过区区三条街的距离罢了,时间倒是充足。” 杨哥说罢后,示意三儿在院子里等待,自己则快步走进了屋内。 即使在白天,这屋里也显得有些黑暗,好似这屋主人极其厌恶阳光一般,杨哥推开房门,就见着两名持刀男子,正坐在那摇摇欲坠的破木凳上,杨哥将屋门关紧,却并未和那两名持刀男子交谈,直径越过二人走向了里屋的一间卧室。 推开卧室的房门,这里依旧如同昨晚一般漆黑一片,好似这间卧室已经与世隔绝,在这里,已没有半天和黑夜之分了。 望着蜷缩在墙角的全安午,杨哥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感情,听起来就好像在和没有生命的物件说话一般。 “全安午,跟我走吧,你的机会到了。” 略微混浊的双眼透露出精光,全安午一字一顿,沙哑的说道:“你、昨日所说的、药量加倍、可还算数?” 杨哥轻蔑一笑,鄙夷之色不加掩饰:“自然算数,别废话了,赶紧从狗窝里出来。” 说罢后,杨哥便直径离去。 望着杨哥逐渐消失的背影,全安午原本萎靡痴呆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扶着墙根缓缓起身,全安午干枯的双拳紧握,喃喃自语道: “机会……杨狗贼,你说的没错,这正是我的机会,艾霞,小玲,只要这次我能拿到双倍的药量,就能过撑过痛苦,将你们母女救出了,你们可千万要等着我……” “咔嚓~” 全安午紧握的双拳发出声响,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痴呆的模样。 缓步走出了黑暗的房间,等全安午来到外屋时,便见那杨狗贼正和两名陌生的男子交谈着什么。 全安午的出现将三人的目光所吸引,走到三人身旁,全安午默默的坐在了旁边的破凳上。 见着三人都已到齐,杨哥从袖袍里拿出了一卷画像,将其面朝三人展开,画像上描绘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剑眉星目,面容颇为俊朗,正是那六皇子潜陨。 三人都未曾见过潜陨,随后暗自将画中的男子,牢牢记下。 确认三人都已记住后,杨哥将画像重新卷起,拿起了桌上的火折子,干燥轻薄的宣纸一遇到火苗,就迅速燃烧了起来,形成了一团火球,待画像烧成灰烬,杨哥指着那两位带刀男子,说道: “这两位是宋惑、黄飞,都是普通二流武者,这次的任务极为重要,所以我们四人一同行动。” 原本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全安午,听闻两位带刀男子的名讳后,干裂的嘴唇开合,语气略微有些疑惑: “难道是铁环铜臂宋惑,和银刀黄飞?” 二人见有人将自己的名号说出,也都并不意外,江湖之上,二流高手本就已经是名声在外,身份颇重了。 铁环铜臂宋惑,是个长相很是憨厚的汉子,原本有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号,是件很有颜面的事,可在此时此地,宋惑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黄飞的身材有些瘦弱,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有着厚厚的老茧,头颅微低,黄飞也是苦苦一笑,无奈之情不需言表。 眼帘微垂,全安午的声音有些低沉:“在下化骨神手全安午,见过两位仁兄了。” “化、化骨神手全安午?” 宋惑与黄飞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惊愕不已。 “见过全前辈。” 二人皆是起身,虽然这言语之间很恭敬,但却充满着失望,落寞之意。 坐于破凳之上,看着落魄不堪,形同乞丐一般的全安午,二人原本联手出逃的计划,此时也是瞬间破灭了,连全安午这等初入一流的高手,都被牢牢的控制住,被折磨的不人不鬼,自己二人不过二流武者罢了,这出逃的希望更是渺茫,一旦出逃失败,即使没死在这群恶魔手上,也扛不住那钻心蚀骨的疼痛,如此一想,还不如选择乖乖顺从,即使被当成一条狗一般,被人呼来唤去,但好歹也能活着。 眼见三人好似英雄相惜,杨哥冷冷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铜铃: “别在感叹命运了,你们的性命不归老天管,更不归你们自己管,而是掌握在我的手中,你们可明白?” 宋惑和黄飞二人见着杨哥手中的铜铃,皆面露恐惧之色,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全安午沉默不语,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哥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铜铃重新收起,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三人,不过是三条能随意驱使的贱狗罢了。 第六十三章 江水送别君 将铜铃重新放入袖袍之中,杨哥缓缓起身,语气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我劝你们莫要有其他的心思,只要这次的袭杀行动顺利成功,这两倍的药量自然可以兑现。” 话到此处,杨哥面色有些阴狠看着三人:“但是……倘若失败,有什么后果,我想你们应该清楚。” 将利害关系告知三人后,杨哥狭长的双目带着浓浓的不屑,随即推开了已经快要倒下的屋门,外面明媚温暖的日光斜斜的照进了阴暗潮湿的屋内,将杨哥的影子印刻在了那残破的木桌上。 三人缓慢起身,只能跟在杨哥得身后向外走去,好似三条野狗一般。 屋外,三儿听从杨哥的吩咐,还站在院子中等待,见着杨哥领着三名陌生的男子出现,连忙走上前去: “杨哥,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理了理身上的麻衣,杨哥指着身后的三人,出声问道:“你可有办法给我们四人安排个身份,只要能接近码头便可。” 三儿挠了挠头,重新将拿在手中的破帽戴上,思考了片刻后,答道:“这倒是不难,我和那码头负责招苦力的头目是老乡,这闲来无事也喜欢找我喝二两,关系也是蛮好,到时候就说你们是我的同乡,来白月郡投奔与我就行。” 稍作沉思后,杨哥随即说道:“好,就这么办,三儿,这件事办成了,你可就立了一件大功,到时候我定会和上面汇报,帮你请功,想必少不了你的好处。” 对那些被蚀骨穿心毒所控制的武者,只是件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他自然是瞧不上眼的,不过像是三儿这种当地的地头蛇,用起来倒是方便,所以还是要给些好处的。 三儿听见杨哥要给自己请功,当即躬身哈腰,面露感激:“三儿感谢杨哥栽培啊,若不是杨哥赏我这份好差事,想来我还在码头上扛着麻袋,过那不人不鬼的日子。” 拍了拍三儿有些瘦弱的肩膀,杨哥也是罕见的露出了微笑:“三儿啊,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好了,时候不早了,快点带我们去码头罢。” 连忙点头答应,三儿领先出了院门,在他的带领下,几人穿过几条街道,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便来到了江水码头。 江水码头乃是白月郡船流量最大的码头,宽阔的码头上人来人往,显得颇为拥挤,几人走过负责载人的客船,来到了货运码头边上,瑶瑶望去,入目的皆是来来往往,汗流浃背,背着货物的青壮男子,有些壮汉感觉衣服实在碍事,所幸就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进行劳作。 来到码头边缘,偌大的货船映入眼帘,几乎遮住了全部的视线,驻足向下望去,能看见数只木制的小船里,皆载着几位壮汉,在大船的边缘缓缓划动着,杨哥指着水中的小船说到: “三儿,那些小船干什么用的?” 朝着杨哥所指的方向望去,三儿随即应着:“那几人是负责给货物绑绳的,这货船太过高大,在海中行驶时,倘若不将货物牢牢绑在船身上,一但遇运气不好,遇到了大风大浪,这货物便很容易掉到海水中,再也寻不回了。” “三儿,你可有办法将我们几人安排在那小船上?” 由于这次行动太过紧促,并未有时间安排周密的计划,只能随机应变了,就在杨哥看见那负责绑货的小船时,一个计划随即而生。 三儿摆了摆手,语气颇为自信:“小事一桩,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通报一声,马上就回来。” 说罢后,三儿便一路小跑进了货船之内。 见着三儿走后,杨哥对着身后的三人,吩咐道:“一会儿一切听我命令行事,知道了吗?” 三人闻言,皆默不作声,只是暗自轻点头颅。 不出一刻钟,三儿便带来了好消息:“杨哥,一切都办妥了。” 三儿说罢后,跑到码头边缘,朝着那船上的几人招了招手,不多时,就见船上的几人便划着小木船,停靠在了码头旁,由于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只见三儿面色严厉,指着几人说着什么,那几位男子似乎有些惧怕三儿,只能面带不愤的离开了小船。 见着小船空了出来,杨哥带着全安午三人快步走去,顺利登船后,几人将用麻布包好的佩刀,小心的放在了船身中,暗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萧月明与苏蓝正行走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向前方望去,便能看见那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的江水码头,二人骑着马缓缓前进,在客运码头处停了下来,目光环视四周,但却未见潜陨的身影。 “离约定的卯时还有段时间,我们稍作等待罢。” 嘈杂的码头旁,萧月明轻身下马,抚摸着球球的马鬃说道。 闻言,苏蓝也是点了点头,不过却眉头微皱,想来是有些反感站在这拥挤的人群里。 二人没等多久,便见远方缓缓驶来一架豪华的马车,领头之人一身青袍,正走在马车前方,正是那潜陨的护卫弦老。 车轮停止转动,发车细微的摩擦声,马车在码头旁停了下来,见此,萧月明和苏蓝也牵着马匹,起身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厚重的门帘被人掀开一角,潜陨和潜锋余二人刚下马车,便见着密集的人群之中,有两道身影正牵着马匹,朝自己走来。 甩了甩精致华贵的衣袍,潜陨浅浅一笑,拱手说道:“见过萧兄,苏兄。” 萧月明和苏蓝亦拱手回礼,潜陨望着眼前的二人,虽相识不过十日,但却一见如故,颇为投机,一想到自己又即将回到那勾心斗角,血雨纷争的高耸围墙内,就不由得心生悲凉,皇图霸业亦又何?还不如来的无事一身轻。 感慨一番,却也只能暗自感叹罢了,事到如今,潜陨已是无法脱身,念想至此,潜陨无奈摇头,有些遗憾道: “自此一别,不知可有再见的时日,倘若朝局安稳下来,二位可来皇城寻我,到时可要喝个三日三夜,一醉方休。” 淡然一笑,萧月明应道:“自当如此,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望潜陨兄能破除万难,寻得自心真意。” “好,好,那就借萧兄的吉言了。” 潜陨说罢后,潜锋余也是大手一挥,搂着萧月明的肩膀大笑道:“若有机会,萧兄可要来临州找我喝酒,到时候再给萧兄介绍些俏娘子,岂不美哉?” 苏蓝闻言,不由得暗自撇嘴,内心暗骂:“这俗话说的果然没错,这天下男子,当真没几个好东西。” 第六十四章 生死只在一瞬间! 人世间匆匆,何来不散席,客船缓缓行驶在一望无垠的海面,潜陨与潜锋余二人皆站立在甲板之上,虽然此时的江水码头人来人往,项背相望,热闹非凡,但潜陨依旧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落寞。 潜陨负手而立,湿润的海风拂面,吹动起华丽丝绸所制的衣角,海风入鼻略带咸腥,目光越过码头上的萧月明和苏蓝,遥遥望向那高耸入云,华丽至极的梧桐楼,潜陨不由得叹息一声,双目有些呆滞,喃喃自语道: “生于世,仅仅八十载,儿时食五谷,中年靠青蚨,老来吸血肉,归根化尘土,两袖空空亦如也,敢问谁人主沉浮。” 客船破开蔚蓝的海面,入目之处,除了那渐行渐远的江水码头,尽是铜镜一般平滑的海面,眺望而去,悠悠万里,一望无际,看不清边界。 潜锋余深深吸了一口海风,见自己的六哥情绪稍有低落,开口提醒道: “六哥,这次回皇城,怕是比以往要凶险太多,圣上已撑不住几日,二皇子定会有所行动,六哥,现在时局危险,一个疏忽便是万劫不复,六哥,切莫分心啊。” 潜陨自然知晓自己的兄弟为何担心,自己此次来这白月郡,先是被心爱的女子所拒,后在白月楼台,听得萧月明一席豪言壮志,不由得心生向往,如今朝局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身为帝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岂能在这时动摇心性?不该,实在不该。 无奈摇头,潜陨英俊的面庞露出了一抹苦笑,转身道:“三弟,不必担心,六哥自有定数,现如今,只有坐上那至高位,才能将命运握在手中,可真是进一步光明大道,退一步万丈深渊啊。” 就在客船准备出发之时,不远处的货船旁,一艘木制小舟缓缓的划到了大货船的后方,不露声色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木舟内,杨哥狭长的双目微眯,嘴角闪烁着一丝很辣之色,将裹着佩刀的麻布撤掉,开口说道:“此地乃是一处死角,海面上的视野太过宽阔,若是贸然乘坐木舟靠近,定会提前暴露行踪,对我们实属不利。” 杨哥说罢后,指着船上的三人吩咐道:“咱们就从此处入海,从海里潜伏到船只上,到时候再暴起突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全安午,你负责拖住目标身边那位老者,上面传来消息,此人乃是普通一流的高手,修为比你略高一筹,宋惑,黄飞,我们三人就袭杀目标,目标不过是个三流武者罢了,我们三人的修为皆高出他一个大境界,就不相信拿不下他。” “时不待人,杀!” 命令发出,只见小舟上的四人皆跳入水中,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平静的海面上只剩下了一只空空如也的小舟,正随着海水的波动,左右摇摆着。 四人皆身为武者,自然可以在海面下短时间的闭气,再加上客船离小舟并不远,只要全力运用内力,便可一路潜游过去。 四人在深蓝的海水中灵活的游动着,好似游鱼一般,经过一段时间的潜游,四人已经游到了客船的船底,硕大的阴影将四人笼罩,抬头亦能看见巨大的舵叶,在海水中缓慢的转动着。 杨哥双脚踩水,身体逐渐上浮,随后朝着身旁的全安午三人比划了几个手势,三人随后点了点头,四人随即双腿发力,猛的浮上了海面。 内力迸发,四人双脚踩着船身,几个跳跃便成功登上了客船。 潜陨此时正想回到船舱,刚一转身,耳边便传来了破水而出的水花声,潜陨随即暗道了声不好,内力从丹田内迸发而出,快速闪身,霎时间便后退了数丈之远。 刚站稳脚跟,就见四道陌生的身影从海面破空而出,高高的跃到了甲板上,四人浑身皆已湿透,咸腥的海水从衣物上缓缓滑落,全安午站在甲板之上,目光快速扫视,发觉那老者护卫并未在目标身旁,当即一个健步冲向了孤人一人的潜陨,杨哥等人也是略微一顿,也跟在全安午身后袭去。 “六哥!”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见六哥遭遇危难,潜锋余顾不得多想,当即大喊一声,朝着潜陨狂奔去。 潜锋余并非袭杀目标,杨哥等人自然没去理会,他虽比潜陨的修为高出些许,但也只是三流之境罢了,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全安午身为一流武者,速度比杨哥等人快了不只一筹,只见他势如雷霆,脚下飞速的变换着步伐,右手形成一姿势诡异的手爪,上面缠绕着道道粗壮的内力,朝着潜陨的面门狠狠抓去。 全安午果断的使出了自身赖以成名的最强绝学,融魂化骨手,争取将潜陨一击必杀! 强劲的手爪带起劲风,直径抓向了潜陨的面门,攻击未至,潜陨便觉得面部被刺的生疼,全身僵硬无比,气息被死死的压制,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披头散发,全身枯瘦的中年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五丈……三丈……两尺,就在全安午的手爪离潜陨仅有一寸时,骤然间被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掌瞬间抓住,只见一席青袍的弦老面目极为阴狠,狰狞道: “竖子尔敢!” 弦老将手掌一转,全安午便觉得一股大力从手腕处传来,脚掌斜斜踩地,全安午当即在腾在空中旋转了数圈,彼此来卸掉力道。 知晓自己直接袭杀目标的愿望已经落空,全安午当即不在犹豫,按照原本商定的计划,在落地的一瞬间便朝着弦老冲去。 经过刚才的短暂交手,弦老已经明白,来人乃是一流高手,见对方起身袭来,却不敢贸然迎上,誓死将潜陨护在身后,弦老面色凝重的望着四周向自己冲来的四人,内心已经做好了身陨在此的准备。 这时潜锋余也站在到了二人身旁,怒目圆睁的望着杀气腾腾的四人,虽然此次刺杀的目标并不是他,但二人之间的兄弟情颇深,弃潜陨于不顾,自然能活命,但潜锋余却依旧坚定的选择了站在自己六哥的身侧! 第六十五章 一丈竹竿渡汪洋 萧月明与苏蓝站立在嘈杂的码头,目送客船在平滑如镜的海面上逐渐离去,见那庞大的客船欲行欲远,萧月明朝着身旁的苏蓝说道: “友人悲鸣北行去,曼陀花落三伏天,走罢。” 丝纱掩面,轻薄的纱巾在迎面而来的海风中轻轻飘起,那绝美的容颜在眼中若隐若现,洁白的肌肤,灵动的双眸,看的萧月明竟有些痴了。 好似察觉到了有目光在瞧着自己,苏蓝疑惑的转头,美目看向身侧,问道:“看我干甚,我脸上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咱们也走吧,这码头实在太过喧嚣了,吵的在下内心有些波动了。” 连忙将目光移开,身为武者,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杂音就情绪波动,萧月明轻咳了两声,语气颇为平静。 颔首轻点,苏蓝自幼在华清池长大,华清池规矩繁琐,不准大声喧哗,不准发出噪音,诸如此类,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养成了喜静的性子,若是一般的市集场所也就罢了,但这江水码头人来人往,未免有些太过喧嚣,自然是有些抗拒的。 苏蓝其实算作华清池弟子中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了,虽然不喜太过吵闹的地方,但也是性格活泼,颇为好动了,要不她也不至于私自出逃。 二人说罢后,便牵着马匹缓缓转身,朝着附近的街道走去,可刚走了两步,萧月明便脚步一顿,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见萧月明突然驻足不前,苏蓝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萧月明此时面色凝重,就在刚刚,他突然发觉到了自身的气机被牵动,那是一股充满暴戾与杀机的气息,身为二流武者,萧月明的内力修为虽算不上顶尖,但在意境修为上,天下能超越萧月明的不过双手之数,无非是那些半步绝世之境的高手了。 双目紧闭,萧月明站在嘈杂的人群当中,耳边传来了各种纷杂之声,气沉丹田,意境修为缓缓的发散开来,顿时,四周的杂音一瞬间便消失殆尽,脑海中霎时清明无比,只有那团充满着负面情绪的气息环绕在身旁,好似一股淡淡的黑气般,屏息凝神,悄然控制着自身的气机,顺着黑气的方向缓缓移动,寻找其来源何处。 黑气轻盈的漂浮在空中,不多时,一股大力骤然袭来,像是浪潮一般朝狠狠的拍向萧月明,运用剑意权利抵挡着,萧月明不由得内心一惊: “这股气息,实在庞大,看来是多个高手对峙而形成的。” 客船之上共有两位一流高手,三位二流高手,此等实力,都有资格攻打一般的上等门派了。 将气息收回,萧月明猛的睁开了双眼,周围的吵闹声又重新传来,赶紧回头,望着海面上已经行驶了一段距离的客船,语气低沉的说道:看来潜陨兄他们有麻烦了。” “你在此地等着,切莫擅自跟来!”不等苏蓝接话,萧月明不再犹豫,直接跃身而起。 潜陨和潜锋余二人与萧月明相交甚好,如今见他二人落入险境,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萧月明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信心的,自己虽不能正面与一流武者交手,但若情况不对,想要脱身还是不难的。 见着萧月明如此慎重,苏蓝的美目中流露出焦急之色,不由得开始暗自担心起萧月明的安危,宛如葱白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将指节都捏的泛白了,她知晓那一直跟随在六皇子身旁的老者,乃是一流高手,有这等高手坐镇,还能遇到麻烦,凶险程度可显而知了。 从空中稳稳的落在了码头边缘,不去理会周围那些旅客们惊讶的目光,萧月明双眼微眯,望向波澜不惊的海面,暗自想到:“若是乘船而去,怕已是来不及了。” 目光环视四周,萧月明看向了拴在码头木桩上的一艘小船,小船里斜斜的插着一根乘船用竹竿,暗自略微思考,萧月明纵身跳入船中,单手拿起约莫两丈长的竹竿,用尽全力抛向前方。 竹竿从手中脱出,急射而去,在空中划出了一抹雪亮的白线,萧月明在抛出竹竿的瞬间也脚踩船身,随即纵身一跃,腾空而起,脚尖轻点竹竿,萧月明在半空中缓缓落于海面之上。 内力在体内疯狂流动,萧月明脚踩竹竿,负手而立,在蔚蓝的海面破水而行,洁白翻涌的浪花自竹竿两侧排开,远远看去,好似在御剑飞行一般。 码头上的众人皆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面部呆滞,有些普通农户甚至一辈子都未见过高境界的武者,惊愕的望着水中那破浪而行,气质非凡的黑衣男子,还以为是神仙临尘了。 此时一艘即将准备起航的客船上,一位面容清秀,书生打扮的年纪男子正站在甲板上,仰着头看向那道绝世的身影,激动的大声的喊道: “我知道此人是谁了,他便是在白月会当场作出甲等画作的流墨青渊剑,萧月明萧大侠!” “你们可能不知,当时我就在那现场,亲眼目睹了萧大侠的绝世风姿,那画场下,人多的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了。 那年轻书生说道此处,也是头颅高高扬起,面露得意之色,一幅见过大世面的模样。 船上的众人皆暗自惊叹,虽然都曾听闻过萧月明的名号,但却从未见过这传说中的等绝世男子,只是知晓萧月明面容俊朗至极罢了。 众人见此,也是暗自庆幸,他们之间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而已,那些口口相传的传奇人物离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如今能亲眼见到说书先生口中的绝世人物,也是不需此行了。 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上,只见一黑衣男子以极快的速度滑向客船,用竹竿为媒介,以此来行于水面,若是距离稍短,一般的二流武者亦能办到,但如同萧月明一样,在宽广浩荡的大海上长距离滑行,就必须要有足够雄厚的内力作为支撑,也只有内力深如汪洋的一流高手,能做到这点了。 萧月明虽然自身的内力不足,但却修习了一门顶级内功心法,九转敛吸法,以极快的恢复速度,来弥补不够雄厚的内力修为,虽然需要运转十分内力,不可有片刻的喘息,但也堪堪维持住了竹竿的平衡,这是萧月明能想出最快赶到客船的办法了。 第六十六章 客船生死见真章 客船的甲板上,全安午干枯的身体微躬,全身气机骤然外放,咸腥的海水将糟乱的长发打湿,紧紧的贴在了有些枯瘦的脸上,湿发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平静之色,右脚猛然用力,将脚下的木制的甲板踩的蹦飞起来,以魅影般的速度,率先冲向了三人中的那位老者。 弦老双眼微眯,布满皱纹的双手提于胸前,阵阵劲风从那年迈的身躯中涌出,望着气势汹汹的全安午,弦老右手探出了食指,果断施展出了自身最强武学,戳天指,狠狠的戳向了对手的面门。 全安午见此,速度不减,毅然单手成爪,毫无畏惧的向弦老抓去,骤然间,一指一爪遥遥相撞。 “锵~” 二人不过血肉之躯,但身为一流高手,又都将外家的硬功修炼到了大成境界,所以这肉身看似肉体凡胎,但却如铁器一般坚硬,说是刀枪不入,也不为过了。 恐怖的波动从那一指一爪间传出,弦老和全安午满头长发皆在空中飞舞着,肉眼可见的余波,从二人身上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客船两侧的海水随即炸响,形成了数丈高的水柱。 就在弦老与全安午对拼之际,杨哥等人也袭杀上前,暂时没有了弦老保护的潜陨,陷入了生死危机之中。 杨哥面带阴狠之色,手中的钢刀直径削向潜陨的脖颈,出手可谓是很辣至极。 潜陨与潜锋余并排而立,若只有杨哥一位,二人虽说不敌,但也能抵挡片刻,可是如今来人却有三名二流之境的武者,这让他们如何抵抗。 二人相视一眼,都未在对方眼中瞧出恐惧之色,相视一笑,潜陨面带坚毅,体内的内力毫无保留的释放开来,在这一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大喝一声,潜陨与潜锋余没有选择逃离,而是朝着二人冲去,客船四面环海,宛如一座没有退路的囚笼,纵使是跳入海中,也逃不过杀手的追杀,怕是还未游出一丈远,便脑袋分家了。 对方的刀法极快,根本看不清任何轨迹,眨眼间便劈到了面前,潜陨见此,紧咬牙关,头颅微微一侧,竟然躲掉了这必杀的一击,杨哥略微有些诧异,当下左脚探出,一脚踢在了潜陨的胸前。 “噗嗤” 潜陨被这一脚踹出了足足数丈之远,口中鲜血狂喷,重重的摔落在了甲板上。 “六哥!”潜锋余见此,亦是双目赤红,急火攻心,直径朝着潜陨的方向跑去,宋惑与黄飞也不是吃干饭的,岂能袖手旁观,二人对视一眼,黄飞微微点头,手中三尺长刀一甩,飞身向正欲发狂的潜锋余。 潜锋余不是毫无大脑的莽夫,见有对手前来阻拦,脚下一顿,放缓了身形,随即摆出了攻击姿势,眼见充满杀气的黄飞愈来愈近,潜锋余双掌划出了一个玄妙的圆弧,以手刀劈向了飞速袭来的黄飞。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并未因对手只是三流武者,便掉以轻心,黄飞手中的长刀横与胸前,刀刃朝外,手腕灵巧的一转,只见一道刺目的刀光一闪而过。 刀光飞显,一路朝着潜锋余斩去,所过之处,甲板尽数崩裂,木屑漫天,飘在空中好似雪花一般,潜锋余双眼微眯,深知这刀已经无法躲开,便放空内心,感知着那刀光的意境,双手成掌,竟直接向那凛冽的一刀徒手劈了去。 肉掌与利刃相碰,本该血肉飞溅的场景却并未出现,刀芒闪过,潜锋余在生死一瞬间,恍然觉得那刀芒,似乎并非是无可匹敌的,在自己意识的带动下,双手竟鬼使神差的把那必杀的刀芒成功化解了。 “这是……顿悟了么。” 黄飞内心很是惊讶,他自然知晓顿悟对于一名武者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自己的看家绝学闪银刀法,便是在一次偶然的顿悟中领悟而来的,应此,这江湖上才有了银刀黄飞这号人物。 “这小子到是好运气,竟然用顿悟之际的玄妙破了我的刀法,既然如此,那我便看看这次上天还是否会继续眷顾与你。” 黄飞也是在江湖中经历了一次次的厮杀,最终才成名的,这战斗惊艳也是极为丰富,当下便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手中长刀再次斩去,第二道刀芒紧接着离刃而出。 潜陨内心不免悲凉,知道原先那种玄妙的境界可遇不可求,但自己与对方的实力相差过大,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老天了。 强行压制住躁动不安的内心,将全部的内力运与双手之中,潜锋余知道,想要如刚才一般化解刀芒是不可能的了,当下只有选择选择冒险一试。 大吼一声,潜锋余怒目圆睁,嘴角撕裂,双手依旧朝着刺目的刀芒劈去,明知躲不过,到不如拼死一搏。 刀芒从双手间闪过,带起了漫天的血珠,鲜红的血珠与木屑在空中交融,随后撒落在了早已残破不堪的甲板上,这次,运气并未降临到这位三王子的头上,潜锋余只觉得左臂一凉,便瞬间失去知觉。 单膝跪地,潜锋余左手的小臂已经不翼而飞了,切口平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大臂,大量滚烫的鲜血从断臂处如同喷泉一般流淌而下,潜锋余面色煞白无比,干裂的嘴唇都因断臂之痛,而剧烈颤抖着,勉强抬起右手,重重的点在自己的胸口,封住了周身窍穴,随着内力的运转,断臂处亦止住了鲜血。 此时,宋惑与杨哥二人已来到了潜陨面前,二人果断双双举刀,狠狠的朝着潜陨砍去。 潜陨斜躺在甲板上,原本英俊的面容已经扭曲不堪了,脖颈处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吐出的鲜血将胸口处染红的大半,可谓是狼狈至极,潜陨双眼微睁,只见两柄刺目的刀刃向自己砍来。 与对手硬撼了一记,弦老的内力修为虽然略占上风,但情况依旧是危在旦夕: “对方的实力即使不如我,但只要将我拖住片刻,少主性命必定危已。” 念想至此,弦老已有些混浊的双目闪过一丝决绝,只见弦老全身青袍鼓起,气息顿时涨了一大截,竟然堪堪触碰到了顶尖一流的境界! 见此,全安午干枯的面容凝重无比,但却并未退缩,直径朝着已经气息狂暴的弦老而去,同时嘴唇微张,声音沙哑道: “老头子,黄土都以埋在了胸口,何必还为了一个毛头小子的命,选择逆行血脉,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值得与否?” 头颅一侧,躲过对方缠绕内力的手爪,弦老冷哼道:“我自有原有,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融魂化骨手,竟也落魄到了如此田地。” 二人自第一招后,就识破了对方的身份,一流高手在整个武林中都是极为稀少的,他们哪位不是名声响亮,身怀绝学,所以当二人都使出看家本领时,这身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数招过后,二人出手声势浩大,招招如同翻江倒海,此时的甲板已被交手的余波摧毁了大半,弦老与全安午亦一路战到了客船的楼顶之上。 第六十七章 杀机密布搏存亡 原本风平浪静,毫无波澜的海面,因被恐怖的波动侵袭,而变的狂躁了起来,朵朵白色的浪花不断涌起,肆意的拍打着船身,体积硕大的客船随即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船舱中,众多随行的船员都面色惊恐,颤颤巍巍的缩在自以为安全的角落里,没人敢踏出船舱一步,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他们中有一些人虽然也习过武功,但仅仅局现在强身健体的范畴罢了,若让他们暴露在一流武者交手的余波里,就是一只脆弱的蝼蚁,能保留个全尸就是上天眷顾了。 “砰砰砰~” 弦老与全安午交手不出短短几瞬,却以过了数十招之多,二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空中闪烁不定,掀起的内力余波凶残的扫过船身,客船发出一阵阵爆裂声,堪比残酷的天灾降临。 气息鼓荡,青袍被撑的高高隆起,弦老布满皱纹的脸此时已经呈现出了暗紫色,一道道深红色的血管凸现与皮肤上,弦老双目通红,每招每式都大开大合,划过空气,气爆声不绝于耳。 双手宛如鹰爪,全安午竭尽全力的阻挠着对方,嘴唇干裂,身上原本潮湿的衣物在内力的负荷运转下,蒸腾起一片朦胧的水雾,双手忙不迭跌的抵挡着,全安午神情扭曲,牙关紧咬,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逐渐处于颓势了,原本弦老的修为就比他高出一筹,此时更是不顾自身性命,直接逆行血脉,强行触摸到了顶尖一流之境的门槛。 海水刺激着伤口,传来阵阵疼痛,全安午已是伤痕累累,身体布满一个个淌着鲜血的小洞,尽是被绝学戳天指所伤,不敢正面对敌,全安午只能利用轻功周身游走,争取拖住其一时片刻,等杨哥三人将目标斩杀,便可功成身退了。 弦老的攻势欲加凶猛,只见对方一指而来,威势强如雷霆,速度快如闪电,全安午双目微眯,眼见漫天的手指铺面而来,可谓是招招都蕴含着恐怖的杀机,全安午已多次面对此等招数了,当下不敢有丝毫大意,内力涌动经络窍穴,双手在空中划出圆弧,手成爪状,与戳天指的刚猛强劲不同,绝学融魂化骨手施展开来,可称得上阴柔相容,杀机暗藏。 两招都是当世间颇有名气的绝学,两招相交,又带起了一阵肉眼可见的气爆,客船上的三层船楼已被二人硬生生的削掉了一层,一块块破碎的建筑被震成了碎屑,宛如尘土般飞扬于空中。 “噗嗤~噗嗤~” 全安午原本就布满伤口的身体,又增加了两道伤势,暗吸一口凉气,原本以为抗过了这一波攻势,可就在这时,弦老青色袖袍下的左手一指弹出,竟是从未出现过的暗招! 流芒闪过,直径朝着其的头部爆射去,全安午骤然一惊,虽然修为不如对方,但一流武者哪位不是经验丰富之辈,电光火石之间,全安午强行扭转身躯,以一个怪异的姿势避过了流芒,流芒紧擦着左边头颅飞过,带起了一片鲜红的血肉。 站稳脚跟,猩红的鲜血顺着面部缓缓淌下,全安午与弦老站在宛如废墟一般的楼船上,双方气机相互牵引,皆凝神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只见楼船下的甲板上,潜锋余被残忍的斩断了一臂,正捂着断臂双膝跪地,潜陨斜斜的躺在地面,两位杀手已举起雪亮的刚刀,正准备狠狠的砍向潜陨,潜陨危已! 弦老眼见潜陨处于生死存亡间,当下没有丝毫的犹豫,纵身从楼船高高跃下,直径奔向甲板。 “机会!” 全安午双目一凝,染满鲜血的面庞展露一丝淡淡的微笑,干枯的皮肤被血液印的深红,看起来狰狞无比。 武者之间的较量,气机的牵引尤为重要,正如一流高手,气机的相互博弈更是胜负的关键因素,此时弦老不顾双方的气机对砰,骤然起身离去,这心境上,便是落了下乘。 起身飞下,残影连连,二人在空中交手数招,弦老面色凝重,选择与全安午对拼一掌,随即利用惯性朝着潜陨极速飞去。 左脚轻踏空中,只见全安午身形骤然加速,朝着自己下方的对手狠狠的一爪抓去,宛如钢铁般的手爪散发出森森寒芒。 弦老暗紫色的皮肤上凸现出道道血管,好似九幽地狱的恶魔般,时不待人,眼见钢刀已离潜陨不过数寸,赤红的双目闪过一丝果决之色,现如今只要抵挡全安午的杀招,潜陨定会命丧刀下,念及至此,弦老不得不以防御为主,只要出手还击,自己必然会被死死拖住,而潜陨则十死无生了。 争分夺秒,生死一线之间!就在刀刃离潜陨头部只有堪堪不到半寸之际,一道劲风突然而至,杨哥和宋惑只觉得手中刀刃好似不受控制般脱手而出,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伴随着闷响声,二人好似脱线的风筝,被打出了数丈远。 “啊~” 刚将袭杀潜陨的二人击退,全安午凛冽阴狠的攻击便接踵而至,带缠绕着道道强劲的内力,声势骇人的手爪狠狠的落在了弦老的后背处,原本鼓荡的衣袍瞬间凹下去一块,弦老面色狰狞,不由得狂吼一声,随后用出全力,一掌拍出,全安午见此已不敢托大,当即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打算,收回深深陷在弦老血肉之中的手爪,和其掌掌向对。 对拼一掌,二人皆后退数步,弦老身体微躬,只觉得胸口处闷热无比,体内气血如同浪潮翻涌,一口鲜血喷出,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碎肉,想来是内脏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势。 此时银刀黄飞找准时机,亦是飞奔而来,一刀斩向正躺在甲板上,气息奄奄的潜陨,弦老面容凶爆,怒吼一声,右手一指点出,全安午见此,身影顿时一闪,三人皆战在了一起,却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刀光剑影,杀机密布,全安午负责与弦老正面交战,黄飞则是想要找准时机斩杀潜陨,可却被弦老以一敌二,牢牢的拖住了,贸然卷入了一流高手的争斗中,黄飞不由得神色万分紧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若是没有全安午担当主力,恐是不过一个照面,黄飞便会当场落败了。 第六十八章 踏翠竹游蛟龙,持青渊气如虹 局面看似僵持了下来,却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弦老虽说抵挡住了全安午与黄飞的攻势,但其为救潜陨性命,已受了全安午一击,一流高手的全力一爪,杀伤力不言而喻。 三人战的是难解难分,各种杀招不断,但弦老的状态却逐渐滑落,身上的伤势也越发加深,在全安午二人的交手下,已显颓势了。 弦老不由得心生悲悯,心知以如今的局势,怕是难逃此劫了,以双手敌四拳,弦老怒吼连连,疯狂的榨干自身的每一寸血肉,以此作为动力,勉强的抵御着二人的攻势。 黄飞持刀不断游走在弦老周身,时不时的出刀阻扰,虽未能对其造成任何伤害,但也令弦老颇为头疼,双目一凝,找准时机,黄飞又是一刀劈出。 “滋啦~” 迸发着寒光的利刃划破衣物,在弦老的后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以往黄飞的刀根本不能伤其丝毫,但如今却顺利的留下了一道刀伤,黄飞当即反应过来,对手的体力已经不支了,他亦是生死拼杀而成名的人物,借着弦老踉跄之际,抓住了空当,身体微微一侧,果断施展步法"谭蛇游步",只见他的轨迹好似灵蛇一般,几个闪身瞬间便成功脱离了战场。 目光扫视了一眼已经艰难起身的潜陨,黄飞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好似财狼见着猎物一般,手中长刀紧握,锋利的刀刃朝外横与胸前,手腕灵巧一转,雪亮的刀芒被瞬间斩出。 潜陨神色萎靡的捂住胸口,以单手支撑地面,挣扎了许久才艰难的起身,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胸口处的衣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 耳朵有些嗡鸣,若隐若现的打斗声从不远处传来,还未彻底站稳脚跟,便察觉一道凛冽的目光望自己,缓缓抬头,眼见已是浑身被鲜血淋湿,不成人样的弦老和正两人浴血奋战,双眼还有些模糊不清,未等看的真切,却见其中一人一刀砍中弦老,随后一眨眼便站在了自己不远处,那男子手持雪亮长刀,狰笑着看向自己,随即,凛冽的刀芒从刀刃处斩出。 “我……要死了么” 潜陨嘴里呢喃着,眼中其他的景物逐步消失不见,视线彻底被刀芒所占据…… “叮~” 刀芒划过衣物,但却发出了金属摩擦之声,只见站立在甲板之上的潜陨被一道雪亮的刀芒斩中胸口,随后胸口处闪烁着点点火花,潜陨像是破麻袋一般向后腾空飞起,随即重重的跌落在了甲板上,巨大的力道将木制的甲板砸出了一个深坑。 甲板下乃是客船的货舱所在,储藏着必要的淡水和食物,此时货仓中正藏着数十位避难的船员,众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面色充满着紧张之情。 “砰~” 突然间,众人只听见一声巨响,头顶上方的木板便应声而破,不知何物从天而落,重重的摔在了众人面前,避难船员面面相觑,小心的朝前方望去,只见外面温暖的阳光从破洞处射入,行成了一道明亮的光柱,正好照道了潜陨身上,众人这才看清。 潜陨浑身欲血,瘫软的躺在船舱内,将周围的瓶瓶罐罐砸的七零八落,陶罐中的清水亦洒落了一地 潜陨气息奄奄,全身骨骼都已尽数断裂,好似一只没有骨架的破布偶,身上的衣物被刀芒绞的粉碎,像是布条般垂挂在身体上,胸口处破烂的衣物下,能隐约看见一件金色的内甲短褂,内甲以圆环状的金属相互环扣而成,看起来精密无比,但如今这短褂已是被斜斜的切成了两半。 施展闪银刀法,刀芒斩出,想象中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黄飞知晓目标可能有能保命的器物,当即不敢耽搁,飞身袭去。 站在甲板破碎的坑洞边,黄飞手中长刀再次举起,朝着躺在船舱内的潜陨就是一斩。 就在黄飞脱离战场时,杨哥和宋惑也带着伤势,提刀赶来,朝着黄飞奔去,正与全安午交手的弦老见此,顿时发指眦裂,狂躁不已,但逆行血脉的状态即将过去,再加上身受重伤,连全安午都能隐隐将其压制住,就更别提抽身相救了。 潜陨双目微睁,已是气若游丝,不知为何,受了如此重创,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觉得身心轻松,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入目之处皆为白茫茫的一片,直直向上望去,能隐隐约约的瞧见那刚才向自己挥刀的男子,正站在破洞边缘,手中长刀已然高举。 意识逐渐开始涣散,潜陨知晓,自己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艰难的扯动着嘴角,潜陨露出了一抹微笑,脑海中闪过以往经历过的一幕幕: 有儿时对母亲的记忆……在狩猎场第一次见嫣儿姑娘的情景……那一次次危机,却又都化险为夷,直至在白月楼台,与萧月明对酒当歌,言豪情,表壮志…… 白色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潜陨眼帘逐步闭合,双目的神采也在缓缓消散着,就在潜陨双目就要彻底闭合之际,一声暴喝将其唤醒: “想杀在下的至交好友,可有询过这三尺青渊?” 蔚蓝平静的海面上,萧月明一席锦绣黑衣,背负青三尺渊,脚踏一丈竹竿,破浪如龙而行,双手背负,萧月明双眼微眯,离那客船越近,这气息的感应便欲加强烈了。 全力而行,一罗欲后,萧月明离那客船已是不远了,只见一艘破败的客船漂浮在海水中,原本的华丽雄伟已然消失不见,曾经高耸的三层楼船,现如今只剩下了摇摇欲坠的两层,好似随时都会倒塌一般,四周的海水中散落着众多断裂的木板,一些被余波震死的海鱼,翻着白肚皮飘在海面上,一眼望去,一副死气弥漫的景像。 见此场景,萧月明双目微眯,不由得暗自猜测:“能造成这等威势,甚至险些将一艘大型客船打散,绝对是一流高手无疑了,也不知潜陨他们如今是何情况。” 离客船还有区区不到数丈之远了,萧月明随即气沉丹田,提起一口气息,脚尖轻踩竹竿,纵身从海面上高高跃起。 宛如飞鸟一般纵身于空中,萧月明瞧见潜陨被一道刀芒劈中,随后狠狠的将甲板洞穿,斩出刀芒的男子在潜陨落入甲板的瞬间,便冲向那破洞处,抬起手中长刀想要接着砍去。 萧月明神色森冷,单脚猛然腿探出,将踩在脚下的竹竿,一脚向持刀男子狠狠踢去,翠绿色的竹竿剧烈颤抖着,在半空中划出阵阵爆裂之声,宛如一柄锋利的长枪般,朝着对方急射而去。 纵身空中,将竹竿用全力踢出后,萧月明语气平静的说道: “想杀在下的至交好友,可有问过这尺三青渊?” 手机站: 第六十九章 跃孤舟情相望 心如血落残阳 木制的甲板上有一个人形大小的坑洞,看其好似是被太外来石所砸中一般,洞口边缘的木板断面参差不齐,黄飞面带兴奋,手中佩刀高高举过头顶,心里念头流转: “这一刀落下,那小子定必死无疑了,只要任务顺利完成,就可拿双倍的药量,那每日每夜,将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痛处,便可减轻大半了。” 想到此处,黄飞忍不住暗自窃喜,谁成想,在武林中名声响亮,忠肝义胆的大侠银刀黄飞,竟然会只因他人多赏赐了几颗药丸,便沾沾自喜,实乃是造化弄人啊。 念头不过转瞬即逝,黄飞当即没有丝毫的停顿,丹田疯狂运转,双袖被撑的鼓荡,将内力全部灌入手中的长刀之后,望着正躺在一堆稀碎瓦罐中,奄奄一息,如同死狗的潜陨,手中刀猛然砍落! 雪亮的刀身嗡鸣作响,锋利的刀刃好似阎罗的催命符,一步步的靠近着潜陨…… “嗯?” 黄飞面色一凝,双目突然朝着自己左侧看去,只见一根翠竹以雷霆之势,向自己飞速刺来,翠竹的速度实在太过迅速,黄飞已来不及施展步法躲闪,只得以长刀对敌。 原本正要落下的长刀顺势一转,向着刺来的竹竿一刀劈去,带着内力的刀刃触碰到竹竿的顶端,黄飞双手紧握刀柄,狠狠下压,一股大力瞬间传来,锋利的刀刃带起阵阵寒光,切入了在内力的加持下,宛如铁枪般的翠竹。 丈许长短的竹竿,自刀刃处被平整的划为了两半,带着强劲的势头,将黄飞两侧的甲板轻松洞穿,留下了两个黑漆漆的孔洞。 踢出用来摆渡的竹竿,萧月明身着锦绸黑衣,气质非凡出尘,一头黑发长自腰间,随着海风的一同飞舞,左手背负于身后,右手青渊骤然出鞘,带起悦耳的剑鸣之声,携剑轻落在了洞口的另一处,于声色肃穆的黄飞相面对视。 此时杨哥与宋惑亦来到了破洞边缘,三人皆面色凝重无比,杨哥狭长的双眸紧眯,随口吐出了一摊瘀血,乃是弦老那一掌所留下的伤势,三人身为二流武者,皆知晓眼前的持剑男子修为不弱,很是不好对付。 萧月明这个变数的出现,自然引起了正在交手的弦老与全安午的留意,此时的弦老完全是没有人样了,只见其面色狰狞无比,布满血丝的双目像是金鱼一般外凸,牙关紧紧咬着,牙缝中流着丝丝血迹。 全身暗紫色的皮肤下,血管根根突起,身上的衣物早已残破不堪,只剩下几缕破布披在布满伤痕的身躯上,原本亮青色的布料已被鲜血彻底浸湿,染成了暗红色,随着弦老不断出手对敌,身上的诸多伤口纷纷被牵动着,一股股猩红,滚烫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顺着残破的衣物滴落在了甲板上。 全安午亦是狼狈不堪,受伤颇多,不过却都是皮肉之伤,若不是乘弦老救潜陨之际,将其狠狠重创,全安午此时早已是落败了。 头上的伤口在不停的流血,顺着额头流落进了眼角,带起轻微的刺痛之感,全安午与弦老对拼了一掌,随后脚尖点地,身体后仰,闪身退到了杨哥身旁。 二人的内力都以消耗了大半,若是没有萧月明这个变数的出现,全安午段然不会轻易放弦老离开,只要能将弦老稳稳拖住,杨哥三人必能取目标的性命。 全安午知晓,弦老此时虽开启了血脉逆行,但却并未打算和自己拼命,因为弦老明白,杀手的修为太过高强,在场只有他自己有资格迎敌,虽然机会渺茫,但也不能选择坐以待毙,只要弦老失去战力,潜陨则必死无疑了,所以对方是万万不敢和自己拼命的。 可现如今,萧月明的突然出现,却彻底打乱了几人原本的计划,全安午虽不知晓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修为如何,但观其气势,绝对不弱,目光凝视着持剑而立的萧月明,心中暗自盘算着: “若是有了此人作为弦老头的后手,保不齐他会真的以死相拼,将希望寄托于这持剑的黑子男子身上,若真是如此,自己是万万躲不过这死局的。” 全安午不敢赌,他之所以能心甘情愿的来刺杀潜陨,就是为了那双倍的药量,这关乎于他计划的施行,在全安午的心中,这计划甚至比自身的性命还要重要,所以,他断不可能让自己死在这客船上。 弦老纵身飞起,踉跄的落在了萧月明的身旁,将弦老搀扶住,望着这个原本青袍朴素的老者,在不到区区须臾之间,竟成了如今这副堪比厉鬼般的模样,萧月明亦感叹这世事无常。 弦老青筋暴起,布鲜血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萧月明的衣袖,将原本洁净衣物抓的满是血污,望着弦老那双目突起,骇人至极的面庞,萧月明却并未觉得有任何惊恐之感,反而面色极为沉静,默默的点了点头颅。 二人虽未发出一言一语,但萧月明却理解弦老所为何意,无非是保住潜陨的性命罢了,观其模样和皮肤的变化,想来是强行血脉逆行了,暗紫色的肤色,和凸出的血管,都是气血太过旺盛所至,能为了潜陨的安危而选择放弃自身的修为,想来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缘由,萧月明虽不了解,但亦对其倾佩万分。 见萧月明点头应下,弦老这才将占满血污的双手缓缓拿开,已有些许混浊的双目,带着感激的望着萧月明,随即缓慢转头,盯着对面正在调整内息的全安午,那好似吃了生肉般恐怖的嘴角,竟展现出了一丝瘆人的笑容。 全安午原本正抓紧时机调整着内息,见弦老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暗道一声不好: “看来弦老头对那黑衣男子颇有信心,这是要与我同归于尽了么,不行,我决不能身陨在此!” 蔚蓝的海面之上,漂浮着一艘已是千穿百孔,即将散架的客船,一眼望去,海水中尽是断裂的木板,和翻着白肚皮的死鱼。 残破的客船内,那木制的甲板,已经如同土地一般被犁了一遍,到处都是破碎的坑洞与恐怖的刀痕,一道身着黄袍锦衣的年轻男子,双膝跪伏在甲板边缘处,只见他上身微躬,头颅深深的低下,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离他不远处,一深坑的两侧,几人在相互对峙着,却都未轻举妄动,凛冽的海风徐徐吹过,带走了些许的血腥味儿,平静的海水依旧缓缓流淌,但客船之上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大战将要一触即发! 第七十章 独剑挑三人 斜阳照于蔚蓝的海面,却是格外炙热,海风拂面,吹起萧月明面前轻垂的发丝,双目紧紧凝视着眼前四人,从未有过的沉重压力骤然袭来。 自出从了黑枫岛,萧月明所交手的绝大多数都是三流武者,甚至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山匪强盗,唯一一次能讲出口的战绩,便是斩杀了黄沙观的观主了,萧月明目视前方,神色颇为凝重: “从气机感应便知,那和弦老交手的枯瘦中年男子,必然是一流高手无疑,其余三人想必也是二流武者,就不知以我现在的修为实力,能否以一敌三。” 手中青渊紧握,亦是战意盎然,一流高手本就稀少至极,若不是在特殊的地点,亦或拥有大气运者,想见其一面也是难于登天,更别说是能有机会交手了,至于二流武者,虽不如一流高手那般罕见,但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倘若不是结仇恩怨,也都不会贸然出手,可谁又能想到,这区区一艘普通客船之内,竟吸引来了足足两位一流高手,四位二流武者! 全安午四人与萧月明和弦老相视而立,双方的气机在空中骤然对碰,掀起阵阵爆裂之声,连同四周的木板皆被震的吱吱作响,颤动不已。 大敌当前,双方的气机宛如蛟龙与猛虎悍然相撞,竟争了个不相上下,要知道,全安午那边可有四名高手,而萧月明和弦老,不过只有两人罢了,弦老与全安午皆身为一流武者,气机虽有高低之分,却也差别不大,如此说来,乃是萧月明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抗住了对方三名二流武者的气机! 全安午修为高深,眼光毒辣,自然一眼便看透了场面的局势,满头散落的枯发垂与面前,全安午双目露出一丝精光,不由得暗自心惊: “那黑衣男子不过二流武者,其气机之强,竟能和宋惑三人拼的不相上下,如此说来,此人不是意境修为极高,便是修炼了顶级的武学功法,这人身份必定不简单,恐是来自于那些隐居门派。” 全安午不亏为一流高手,这见识与眼界都远非常人所及,竟将萧月明的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念及至此,全安午更加坚定了逃离的打算。 甲板的货舱中,这里好似地震了一般,众多货物皆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恐怖的气机对于这些逃难的船员来说,宛如天灾降临世间,一个不留神就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烟消云散了。 众人都聚成一团,畏畏缩缩的躲在墙角,用那些散落在地货物,当做掩体,尽量遮挡着自己的身躯,一位粗布麻衣,负责船员伙食的中年妇女,正环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蜷缩在一堆蔬菜后面,妇女面带泪痕,用力的捂着男孩儿嘴部,唯恐自己的孩子发出任何声响,惊扰到了头顶上的那群恶魔。 青渊斜斜指地,刺目的剑身之上,那猩红的血槽好似一只狰狞的饿兽,似要张牙舞爪的吸食鲜血,萧月明双目微眯,面色平静,自然知晓那一流武者并非自己所能应付,于是暗自打量着那三位持刀的刺客,从体态上默默分析着他们的功法,与所擅长的兵器招式。 此时局势虽已改变,但却并未是放弃的时机,对方只不过来了一位二流武者罢了,实力修为虽说比杨哥等人高出了些许,但三人亦是天资上等的武学好手,断不可能轻言放弃,倘若来者是位一流高手,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如今,从表面上来看,杨哥一方总体实力却依旧占优,自然要出手一搏了。 杨哥等人全神贯注,雪亮的长刀横与身前,身体微微弯曲,内力全力运转,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几人心如明镜,罕譬而喻,先前交手的动静太过惊人,在此耽搁越久,情况便越是不利,四人皆是修为高强的武者,暗自交换眼神,便瞬间理解了对方的用意,手中长刀暗自探出,先发制人,带起一片炸雷般的巨响,骤然间朝着潜陨所在的坑洞袭去! 双方相距不过十丈之遥,对于修为高深的武者来说,宛如一步间的距离罢了,见着对方已率先出手,萧月明与弦老二人同样袭身而出,气势似雷霆,如蛟龙,亦不差分毫。 青渊抖动,剑鸣之声不绝于耳,萧月明脚尖轻轻点地,纵身朝着杨哥三人袭去,全安午见此,面露阴狠之色,一爪向萧月明抓去,想要将眼前这个变数除掉,弦老此时已没有了先前的狂暴与疯狂,反而一脸的云淡风轻之色,见此,岂能让对方如愿,大笑一声率先飞去: “全安午,你的对手可是老夫,不要逃罢。” 自知想要先抹杀那黑衣男子的计划落空,全安午那散落枯燥的黑发下的双目微眯,眼神流转,不知在所想何事,抓向萧月明的手爪不得不收回,和弦老重新战在了一起。 萧月明心思玲珑,自然知晓局势如何,自己乃是最为重要的变数,弦老那边不必担心,他虽说受伤颇重,但一时片刻也无法落败,因此,自己每多抵挡住这三名刺客一分,那已方的胜算便壮大一分,只要能撑到官兵赶到,那所有凶险便随之化解了。 纵身腾起,萧月明内力翻涌不止,身如苍鹰猎食般俯冲而去,青渊颤鸣不已,自上而下一剑划过,便使出了现如今的最强招式,斩叶十二式第八式,枯叶。 剑如枯叶,势如暮阳,秋分时到,命矣归亡,杨哥三人见那黑衣男子一剑斩出,意境似天,堪称玄妙无比,当下不敢有丝毫托大,杨哥原本快其他二人一步,见此,骤然身影一顿,左手持长刀,右手在裤腰后一闪,一把小臂长短的短刃拿于手中,持双刀劈砍而去。 宋惑亦神色沉重,右手佩刀猛的掷出,只见他双拳平举,内力一震,声势极为骇人,小臂处的衣袖随即化为寸寸碎片,飞扬空中,显露出了一双铁质的护臂,护臂上缠绕着数道铜环,想来铜环铁臂的名号就是由此而来的。 三人皆是二流武者中的好手,亦使出了自身的看家绝招,齐齐朝着半空中正施展剑法的萧月明杀去。 第七十一章 枯叶云中腾 孤舟浮海面,烈阳悬苍穹,只见杨哥三人身形迅捷如豹,脚下生风,皆施展着各自的招式攻击而去,特别是那黄飞,施展起"谭游蛇步",在杨哥与宋惑两人间穿插而行,如同灵蛇漫步一般飘忽不定。 青渊剑身闪烁着刺目的流光,身如苍鹰扑食,萧月明虽双目之色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有些暗自期待,试问,哪位修为高深的武者,不想与同境界的对手一较高下?更何况他此番面对的,乃是三人! 飞身与半空之中,右手持剑向前凛冽的刺出,手腕旋转,瞬间便斩出了数十剑,青渊剑带起阵阵剑芒所组成的剑网,朝着对手飞速斩去,散发着雪亮的剑芒如同铺天盖地一般,淡淡的死气扑面而来,好似垂垂老矣的将朽老者,又宛如秋期已至,自根而落的枯枝败叶。 宋惑投掷而出佩刀首先迎面袭来,佩刀那长约三尺,铸工将究,宛如利剑般的,和那漫天剑网遥遥相撞,尖锐的刀尖刺入剑网之中,佩刀随即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咔嚓~咔嚓~” 原本雪亮光滑的长刀,此时却从刀尖为始,刀柄为末,好似春季将要融化的薄冰般,寸寸断裂开来,破碎的长刀碎片随即漫天飞舞,碎片表面光滑如镜面,在炽阳的印射下,好似晚间高悬与夜空的银河,繁星万点,晓星闪烁。 在没有了武者内力的加持下,精制的钢刀在锐利的剑芒中显得脆弱不堪,触碰的瞬间便被震成了无数碎片,碎片带着强劲的余波,散射于甲板之上,在本就伤痕累累的木板上留下了道道孔洞。 眼见自己所掷出的长刀被轻松轰碎,宋惑当即不敢大意,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丹田处的内力流过周身窍穴,齐齐涌入了包裹着铁质护臂的双臂之中,内力震荡而过,那些缠绕着的铜环亦当当作响。 三人皆面色肃穆,从那铺天盖地的剑芒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身躯紧绷,三人朝着那散发着浓浓死气的剑网猛然袭去。 杨哥三人亦急行于甲板之上,袭身而来,气势冲天。 “轰~” 双方招式骤然相接,杨哥三人手中兵器疯狂抵挡,每一击亦能轰碎一道剑芒,宋惑双臂震荡,首当其冲,铁制的护臂挥舞在剑芒之上,激起点点的闪亮火光。 杨哥狭长的双目微眯,双手反握刀柄,长刀刃口于前,左手短刀护在胸口,只见其出刀的速度极为迅猛快捷,双刀带起了阵阵黑色的残影,几个闪身便突破了剑网的笼罩。 银刀不断落下,黄飞此时颇为郁闷,自己今日接连失利,身为堂堂二流武者,却让只有三流实力的目标逃出了自己的刀下,若不是因自己的失误,现在众人早已将目标击杀,撤退至安全的地点了,也不至于如现在一般陷入困境。 想到此处,黄飞就心有不甘,手中长刀频频挥舞,刀芒亦脱刃而去,与对手的剑芒相互碰撞,将四周的木板斩的碎屑飞舞。 三人各使招式,不过一个照面便破了萧月明的枯叶剑招,但双方却都未讨到好处,算是打了个平手。 漫天剑芒转眼间消失殆尽,萧月明双目微眯,刚从空中落下后,便脚尖狠踩地面,将甲板踏的粉碎,随即伏身冲向对手。 杨哥三人内心颇为震惊,自己足足三位二流高手,这照面下,竟只是拼了个平手,原本就警惕的心思,此时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见着那黑衣男子持剑袭来,三人也是脚下生风,衣袍鼓荡,齐齐冲去。 萧月明这边虽是声势骇人,但与弦老和全安午这等一流高手来比,依旧是小巫见大巫了,只见原本仅剩下两层的楼船,经过二人的片刻交手,已彻底夷为平地了。 周围已经彻底成为了一片废墟,宏伟的楼船如今返璞归真,回归本源,破碎的木制结构高高堆起,只有两道身影在小山般的废墟上酣然交手,恐怖的波动将一些破木震的高高飞起,随即狠狠的击落在甲板上,那骇人的力道,简直堪比三流武者的全力一击。 二人的身影相互交错,手中招式接连不断的轰击而去,几个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弦老与全安午虽然皆是狼狈不已,身上伤痕累累,占满着血污,可奇怪的是,二人的伤势却皆是由先前交手所制。 弦老与全安午对拼了一掌,但双方都默契的收敛了大部分的内力,暗自留了一手,原来全安午知晓,自从萧月明到来后,这次的刺杀行动就对自己万分不利了,有了萧月明作为后手,弦老必定会以死相拼,而全安午为了自己的谋划,则不想命陨至此,随即便选择放弃这次的行动,于是便在出招中特意收敛了大部分的力道,弦老一看如此,自然知晓了对方的用意,于是也相应留手,便演化成了如今这副局面,二人交手看似声势骇人,但却不过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与弦老和全安午不同,杨哥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相互配合极为默契,出手更是由为很辣,招招致命,萧月明在三人的围攻下,处境很是凶险,可谓步步危机,一个疏忽便会身死道消了。 杨哥三人成品字形将萧月明团团围在中央,手中招式很辣至极,可谓是招招致命,不多时,四人便以交手了千招之多,可却依旧奈何不了对方。 这三人单个来看,是比黄沙观观主的修为弱了一分,但三人合力进攻,又相互配合极为默契,却是给萧月明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不过,和观主不同,先前因从未和使用拂尘的高手交手,因不知其武器的特性,再加上那是其第一次的生死决战,所以这实力没能尽数发挥出来,但这次不同,杨哥三人都使用的是常见兵器,经过这些时日的刻苦修炼修炼,萧月明的修为已经有所精进了,虽然抵挡三人的攻势颇为吃力,但也能支撑一时片刻而不落败。 第七十二章 局势反转,情况危已! 被三名二流武者团团围攻,虽是压力巨大,但萧月明面色依旧沉着冷静,心如止水,与高手交战,最忌讳的便是轻易动怒,心境动摇。 手中青渊如臂使指,灵活非常,纷纷抵挡着杨哥三人的攻势,杨哥三人亦配合极为默契,由宋惑和杨哥二人主攻,负责拖住萧月明的步伐,黄飞身怀不俗的轻功秘籍,则乘机运用自身优势脱离缠斗,可萧月明岂是易与之辈,硬生生的凭借着一己之力将三名二流高手死死拖住。 刀光剑影,步步杀机,身体微侧,杨哥的短刃便呼啸而至,带起强大的劲风,锐利的刀锋紧贴着鼻尖擦过,将脸侧飘舞的一截黑发齐齐斩断,躲过一刀,萧月明抬起右手,以肘击对敌,杨哥见此,手中长刀横于胸前,手肘和刀身骤然相撞,发出一声好似铁器相撞般的声响,后者随即被一股大力顶退,后撤了一步,这才是稳住身形。 将杨哥击退,还未等萧月明收回右手,便见一道刀芒带起刺目耀眼的光芒,向着自己下盘斩去,刚准备想跃身躲过刀芒,只觉得头部传来金属相互碰撞的声响,连忙躬身低头躲避,一只包裹着精铁的手臂悍然扫过了自己的背部,强劲的力道将衣物轻易的撕开了一道口子,所幸躲避及时,并未受伤,倘若被这一重击命中,内脏必然会受到极大的伤势,这对身处在围攻之中的萧月明来说,无疑是必死之局了。 一步一杀机,堪堪躲过宋惑攻来的铁臂,银刀黄飞的刀芒亦是接踵而至,丝毫没有任何的喘息机会,见此,萧月明并未将身体站起,而是身体微躬,青渊至插地面,握着剑柄的右手蓦地发力,随即双脚离地,身体便横于空中,雪亮的剑芒斩在了其身下,带起的阵阵碎木屑将萧月明的脸部打的生疼。 避过刀芒,剑插在地面中的青渊顺势划过,雪亮的剑芒离刃而出,只见刀芒将层层甲板尽数劈开,朝着里自己最近的杨哥斩去。 萧月明早已知晓了眼前持双刀的男子和那铁臂男子,实力不在巅峰状态,不管是二人胸口处的血迹,还是交手至今的表现,都足矣证明他们已是身负伤势,而且伤势不轻,在三人围攻之中,想要破局,就必须要找到一个相对薄弱的突破点,那铁臂男子乃是练硬派外功的武者,皮糙肉厚,气血旺盛,而这双刀男子身形就相对瘦弱许多了,于是萧月明便将杨哥当做了主要的进攻对象。 将将把身形稳住,就见一道剑芒紧贴地面朝着自己劈开,杨哥见此,面目狰狞无比,暗骂了一声,交手至此,自己已被针对多时了,杨哥自然明白这是被对手当成了软柿子,不由得内心暗狠,手中双刀一前一后,连忙抵挡,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一长一短的两把刀交叉与身前,杨哥体内内力涌动不止,随即双刀交叉斩出,刀芒与双刀蹭出了漫天金色的火花,远远望去,似绚烂无比,却又危险至极。 在三人的围攻之中,一剑将杨哥击退了数丈,萧月明却丝毫没有任何自得之色,心境丝毫不为外物所动,似乎亘古不变般,没有兴奋,没有畏惧,只有手中三尺长剑,杀敌,破局,这便是人剑合一的剑意修为,所带来的剑道之心。 面色沉着,将青渊提起,趁着三人围攻之势被打破之际,萧月明骤然冲向宋惑二人,手中青渊变化多端,各式剑招层出不穷,宋惑二人接连抵挡。 没有了杨哥的助阵,萧月明的压力瞬间减轻了大半,这二人的内力修为原本就差了萧月明些许,宋惑又身带伤势,在加上四人已交手了许久,内力也消耗了大半,身怀九转敛吸法的萧月明,此时和巅峰之时亦相差不大,在猛烈的攻势下,宋惑二人已经被死死压制住了,不由得暗自叫苦。 其实他们三人与萧月明交手的一霎那,便知晓了此人的厉害,能察觉的出,萧月明虽然内力修为和他们三人相差不大,但此人的内力好似源源不断,用之不竭似的,其施展的剑招更是极其玄妙,隐隐蕴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想来就是那大道之感了,三人虽然修为不算顶尖,但皆在江湖之中漂泊了数十年之久,知晓只有触摸到一流境界之上的绝世高手,才能创造出这等蕴含大道的无双秘籍。 再观这黑衣男子年纪轻轻,风姿绰约,仪表堂堂,倘若是那九位前辈之中谁的弟子,就更得罪不起了,念想至此,三人皆萌生退意,宋惑二人没有杨哥的发话,自然不敢贸然离开,可他们有怎知,若这次刺杀任务失败,就连杨哥自己也要收到极为严重的惩处。 硬抗了萧月明的一道剑芒,杨哥将双刀斜斜刺入地面,单膝跪地,双脚摩擦出了一溜火花,足足退了数丈远,这才稳住了身形,原本就不轻的伤势此时欲发加重,胸口处传来阵阵疼痛之感,将杨哥疼的面色扭曲,看了一看离自己不远的破洞,杨哥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骤然起身,施展轻功向着洞口纵身而去。 正与宋惑和黄飞交战的萧月明,已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面色平静,亦不惊慌,这种情况从双方交手至现在,时有发生,但都毫无意外的被萧月明尽数拦了下来。 青渊流转,长剑横扫,硬抗了二人一记,萧月明只觉得气血翻涌,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丝丝血迹,借着二人攻击的势头,脚尖轻轻点地,朝着正飞向洞口的杨哥袭去,同时手中青渊斩出一道剑芒。 杨哥离潜陨所在的洞口,仅有不到五丈的距离了,但为了躲避斩来的剑芒,不得不身影一顿,就在这刹那之间,萧月明便已持剑赶来。 杨哥此时虽被阻拦,但嘴角却闪过一丝冷笑,只见他左手手臂一震,一只仅有半截手指长短的抓勾出现,带着绳索迅速弹射而出,抓勾精准的钉在了洞口旁的甲板上,杨哥左手抓住绳索,猛地一拽,原本停顿了些许的身形骤然加速,朝着洞口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去。 这一刻,局势危已! 第七十三章 黑云催欲来,暗流亦涌动 长剑横扫而过,将宋惑二人击退,萧月明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顺势朝着杨哥袭身而去向,脚尖踩于甲板之上,身如鬼魅般迅捷,霎那间便临近了杨哥的身侧。 右手酣然抬起,一道飘散着森森死气的剑芒随即斩去,正当萧月明认为已经成功将那杀手阻拦时,却见那杀手的手臂中射出了一根绳索,有了绳索的辅助,其身形猛然加速,眼看便要脱离了萧月明掌控。 “不好!” 萧月明暗道一声,内心一惊,却是没想到这双刀男子竟还藏有后手,在交手了如此之久才将其拿出,到是破能隐忍。 眼见那双刀男子狰笑着,离潜陨所在的坑洞已是近在咫尺之间,萧月明双目一凝,体内内力疯狂运转着,手中长剑遥指苍穹,霎时间,一股气势磅礴的剑意从萧月明的身体内扩散开来,直冲云霄之上,惊人的剑意瞬间便把整个甲板笼罩其中,向着客船外的海面扩散而去,原本平静如镜面的海水此时皆震荡起来,溅起朵朵浪花。 浩浩荡荡的剑意满天盖地,连同远在江水码头的众人都收到了影响,原本嘈杂热闹的码头此时已是噤若寒蝉,针落可闻了,皆呆呆的站里在了原地,目光盯着远方那只浮在海面,只有手掌大小的客船阵阵出神,有背着行囊的路人,亦有扛着麻袋的苦工,无不面色惊骇,身体忍不住的微微打颤。 “神仙……是神仙显灵了啊!” 一位全身白袍的老者双膝跪伏在了码头之上,正朝着远方漂浮在海面上的客船狠狠磕头,头部重重的撞击于地面之上,发出阵阵砰砰的声响,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什么,模样虔诚无比。 老者的叫喊声在安静的码头上显得格外刺耳,声音亦传出了很远: “神仙?” 一些人听见有人在喊着神仙降临,这心里也忍不住的暗自嘀咕,却有人曾见到了一位黑衣负剑的男子,以一丈竹竿便能在海面之上破浪而行,此等行径,怕是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到了,再加上此时这浩浩荡荡,气冲云霄的剑意扑面而来,真恐是神仙显灵,而不可有了。 众人内心暗自猜想,有人已是如同老者一般跪伏在地了,面朝海面,虔诚的磕着头,见有人下跪,那些还心存疑虑的人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这万一真是神仙显灵,其他人都跪了,唯独自己却例外,若是惹得神仙动怒,自己是万万吃不消的。 江水码头之上,有了老者一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纷纷的跟着跪下了,呜呜泱泱的一片人群皆跪伏在地,场面颇为壮观。 距离江水码头不出一里外的一间客栈内,一中年男子身着青衣,正盘膝与床榻之上,双手环抱于丹田处,一柄约莫三尺的长剑搭在双腿,那长剑剑鞘古朴,通体泛着翠绿色光辉,剑身亦比其他宝剑要狭长很多。 青衣男子此时正闭着双眼,身上腾升起阵阵飘渺的白雾,看起模样,好似在修炼内力,不多时,只见那青衣中年男子原本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一道刺目的精光随即一闪而逝,缓缓起身,只见其走到窗户旁,伸手将木窗支住,目光之中好似蕴藏着出鞘的利剑,遥遥向江水码头的方位望去: “这股气息,是那天在人群之中碰过面的剑客无疑了,此等剑意,实乃太过恐怖,想其实力定是顶尖一流之境,原本以为此行能有几分胜算的,可却是低估了那绝世秘籍的吸引了力了……” 青衣男子轻轻摇头,随后将木窗关紧,接着坐于床榻上打坐修炼了起来。 离江水码头一条街外,此街名为开泰街,这里人声鼎沸,行人络绎不绝,因为紧临码头,经过的绝大部分都是需要赶路的旅人,所以也就吸引了众多来此地做些小生意的商户们。 “叮铃~叮铃~” 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缓缓走来一位手持禅杖的和尚,只见其禅杖上挂着九个圆环,圆环相互间碰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和尚年岁约莫已过了不惑之年,面容慈祥和蔼,双眉长长垂下,宛如柳枝一般。 和尚缓步行走在人群之中,身上的袈裟已是沾染了些许灰尘,显得有些风尘仆仆,行走几步,和尚闻见股股香味传入鼻中,当下驻足观望,随即朝着一家包子铺走去。 包子铺旁,这本是一家有门店的商铺,老板为了能吸引往来的行人,便将一部分的摊子支在了门口,硕大的笼屉坐落在炉灶上,滚滚热气随之升腾,香气飘散之数丈远,都不曾消散。 持杖走到了包子铺前,老和尚将手中的禅杖轻轻抖动,禅杖顶端的九个圆环随即相互碰撞着,清脆之声随即响起。 正在擦着灶台的小儿听闻,抬起头来,见着一眉须颇长,慈眉善目的和尚正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和善的看着自己,小儿甩了甩手中的抹布,慵懒说道: “我就是个看店的小儿,你来我这化缘也是无用啊,老和尚,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小儿说罢后,便也不在去理会那和尚,随后继续低着头擦着灶台。 和尚闻言,也是不恼,面露丝丝微笑,左手持禅杖,右手并合,行礼道: “小僧可不敢麻烦于施主,敢问这包子价值几何?” 小二以为这和尚是要用祈福等手段,来抵那包子钱,他已经在这店铺打杂许久了,这种和尚自然见得很多,只见他头也不抬的应付的说道: “肉包两文钱一个,菜包一文钱一个。” 和尚听闻,随后将手伸进了袈裟之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了六枚铜板,递到了小儿的面前: “请施主给小僧拿三个包子。” 小儿缓缓抬头,面带诧异的接过了和尚手中的铜钱,语气略微有些疑惑: “你们这些出家人,听说不是不许触碰这些财物么?” 望这神色疑惑的小儿,和尚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见这奇怪的老和尚没有搭话,小二也是并未追问,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抹布,朝着笼屉走去。 掀开笼屉,白雾更甚,香味儿也更浓了,小二将竹盖拿在手中,呢喃道: “六文钱,买三个,是肉包没错了……肉包!” 小儿惊愕的瞧着那慈眉善目的和尚大声道:“你不是和尚么,怎么能吃肉包?” 第七十四章 剑意飘百里,长铗破困局 手掌立于面前,却见那和尚微微一笑,并因那小儿惊讶的神色有丝毫波动,淡然开口道: “食也,性也,肉糜之罪,不过尔尔。过也,忘也,戒律之条,枷锁烦扰。小僧行万里,不过须臾之间,颈落于枕,闭目睁眼,乃过千年,今小僧仅仅吃一肉包,施主,却又为何惊讶?” 和尚一番言论随口脱出,那小二虽听得不明不白,不得要领,但却也觉得颇有道理,头颅频点,赶紧从笼屉之中拿出了三个肉包,用纸袋装好后,递到了和尚的面前,这语气也变的恭敬了许多: “神僧,怪我多嘴了,这肉包您拿好,保准鲜香可口。” 行了一礼,和尚缓缓伸出右手,朝着那袋肉包探出,正当指尖刚刚触碰到纸袋时,一阵微风拂面而过,将和尚长长的眉须吹的随风飘起,手中的禅杖亦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九枚圆环相互疯狂的碰撞着,发出刺耳急促的声响。 伸出的右手一愣,和尚双目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左手紧握着权杖,随后将其朝着地面轻轻一击,禅杖便立刻停止了颤动,那九枚圆环亦安静了下来,好似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幻境一般。 这神奇的一幕将那买包子的小二瞧的一愣一愣,看那和尚宛如见着在世活佛般,将小二手中的纸袋接下,和善原先凝重的神色已荡然无存,朝着小二行了一礼,便杵着权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嘈杂的人群之中。 残破的客船上,杨哥正手握绳索,飞速的朝着破洞处飞去,眼见那破洞已离自己不过寸许之间,一股浩然的剑意却将自己团团包裹,内心震惊的同时,这身形也不由得一顿。 见着那双刀男子即将临近洞口,萧月明不得不释放出了剑意,以此来压制对方,原本按照萧月明打算,是准备在三人的精力,内力都即将枯竭之际,再拿出剑意进行干扰,兴许能斩杀一人,但如今却不得不提前亮出底牌了。 虽然这时释放剑意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萧月明也段然不会浪费这次机会,见那双刀男子面色惊骇,前进的速度骤然一减,萧月明双目微眯,内力皆灌入了手中长剑之内,强劲的内力将持剑右手的袖袍震的猎猎作响,低喝一声,枯叶剑招再现,密密麻麻的雪亮剑芒从剑刃处脱离而出,在半空中结成了一张散发着恐怖波动的剑网,只见那剑网好似鱼网一般,朝着杨哥这条游鱼撒去。 就这片刻的停顿,就将原本大好的局面瞬间扭转了过来,俨然变成了赤裸裸的杀局!杨哥此时亦顾不得目标了,在这生死存亡之刻,杨哥在空中强行扭转身躯,面色扭曲至极,只得将双刀护与胸前,将自身的要害部位牢牢护住。 并非是杨哥不去反抗,而是此时杨哥已身处半空,根本无法借力,对手的招式又是自上而下攻击而来,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尽,杨哥只得尽力防守,若是贸然出击,定是会九死一生了。 狭长的双眸闪过果断之色,杨哥紧紧咬着后槽牙,眼中那刺目的剑网携带着恐怖的威势越来越近,浓浓的死气迎面而来,令杨哥产生了强烈的窒息感。 “啊~” 嘶哑的低吼一声,杨哥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刺目的剑网瞬间便将其笼罩,只见剑网之中的杨哥将双刀护与面前,密集的剑芒斩在双刀上,接连不断的迸发起层层火光,而没有双刀抵挡的其他部位,便凄惨万分了,凛冽的剑芒毫无阻碍的划破血肉,血花随即飞溅空中,除了胸口与头部之外,杨哥的身上在接触剑网的刹那,便已血肉模糊了。 剑网过后,杨哥衣衫破碎,浑身欲血,踉跄的落在了甲板之上。 “噗嗤” 吐出一口鲜血,杨哥的身形已是摇摇晃晃,将刀插入甲板中,扶着刀柄,这才堪堪站稳。 一招枯叶并未将对手斩杀,萧月明也并不失望,打败虽易,但想将二流武者斩于剑下,却是难上加难,如同和观主一战,萧月明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将其斩首,这杨哥的实力虽不如黄沙观观主,但也是实打实的二流高手了,岂是那般容易身死。 将将趁机斩出一剑,宋惑二人便迅速赶来,猛然转身,萧月明青渊横于胸前,将宋惑的铁臂和黄飞的银刀尽数挡下,一股大力随即传来,萧月明亦不硬接,身形缓缓撤退,脚踩甲板以此来卸力。 “噔~噔~噔~” 萧月明后退了数余步,每一步皆在甲板留下了深深的脚印,稳住身形,青渊一甩,闪过一轮剑光,剑鸣声阵阵响起,剑尖斜斜指地,萧月明双目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将萧月明击退后,宋惑二人赶紧来到了杨哥身旁,将其搀扶住,杨哥面部充满着阴霾之色,颇为难看,狠狠甩去宋惑二人搀扶着自己的双手,眼神凶戾的望着站在不远处的黑衣持剑男子,倘若眼神可以杀人,此时的萧月明怕是早已被千刀万剐,抽筋扒皮了。 暗自吸气,内力缓缓流过身上密密麻麻的剑伤,刺痛难忍,杨哥手持双刀,耍了个刀花,便想接着向萧月明冲去,可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 杨哥准备袭去的身形瞬间一停,顺着号角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只船队,七艘插着军旗的战船成三角形队列,气势汹汹的遥遥驶来,号角声过后,动人心魄的战鼓声也随之响起。 低沉的战鼓声传遍了客船上的每一个角落,杨哥阴狠的瞪了一眼那黑衣男子,他不得不承认,就是此人,彻底破坏了他们所有的行动计划。 杨哥见战船已来,此时若再不走,怕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随后语气不甘的说道: “我们走!” 有了杨哥发话,宋惑和黄飞二人也不在犹豫,三人转身朝着甲板边缘冲去,纵身一跃,直径跳入了苍茫大海之中。 正和弦老在废墟上对战的全安午,也听到了那号角和战鼓声,随即和弦老拼了一掌后,也大笑着纵身飞起,满头枯发在空中随风舞动,枯瘦的身影亦落入了海水当中,将海面激起了一朵水花。 第七十五章 落幕西山头,悲涌三瓢斗 见杀手皆已跳海离去,萧月明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自从将杨哥斩伤后,压力虽便骤减了许多,但三人皆是二流武者,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万一这些人还有未拿出的手段,萧月明自己也不敢保证能次次都将三人拦下。 “铮~” 青渊归鞘,这时弦老亦纵身飞到了萧月明的身侧,刚落在甲板上,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将弦老扶起,只见其状态已是樯橹之末,气若游丝了,染满鲜血的手指颤抖着抬起,艰难的朝那破洞处指了指,见着萧月明缓缓点头,他这才放下手臂,泛着暗自色的恐怖面容,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弦老衣衫已尽数破碎,血污染满全身,皮肤下的血管也都条条凸出,宛如在九幽地狱受尽酷刑,爬上人间的恶鬼一般,望着耗尽内力,昏迷不醒的弦老,萧月明知晓,今日若无这老者已死相拼,段不可能破了这必杀之局,念及至此,内心不禁暗自感慨: “弦老身为一流高手,在这武林已经站在顶峰了,虽说实力修为在他之上的定然还有,但想取其性命,必然难于登天,可如今,弦老却为了潜兄不惜血脉逆行,放弃了数十年的苦修,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却是惹人神伤。” 念头转瞬即逝,将弦老平躺在甲板上,萧月明起身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潜锋余跑去。 此时的潜锋余双膝跪地,身体躬下,头颅深埋在胸前,走到其正面,那已是染满鲜血,只剩下了半截大臂的胳膊,吸引了萧月明的注意,将他靠在半截被余波冲此处的房梁上,手指在潜锋余的脖颈处探了探,确定其没有生命之危,只是失血过多而昏迷后,萧月明当下站起,纵身跃到了十丈外的洞口处。 站在洞口边缘,可看见一道光束直直照耀在了一道身影上,借着日光,只见潜陨正面部朝上,静静的躺在一堆废墟之中,轻身从洞口处跃下,目光扫视四周的阴暗环境,破碎的瓦罐和堆积如山的蔬菜映入眼帘,可以感知到有数十人正藏身于这些物资后面,这些气场相当微弱,包含着恐惧,焦急等种种负面的情绪,想来是到此处躲避灾难的船员了。 不去理会这些普通人,萧月明避过破碎的瓦罐,走到了潜陨身测,只见潜陨上身的衣袍已彻底崩碎,胸口有处深深的凹陷,把潜陨缓慢扶起,探其鼻息,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灯,但好在尚存了一口气息,萧月明随即双手自头部而下,迅速的摸过,为其检查着外部的伤势。 眉头紧皱,手掌触感瘫软,潜陨全是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骨头了,皆断裂成了三指长短的碎骨,目光凝视在胸口处,手指轻轻按压伤处,却感觉坚硬无比,萧月明不由得暗自诧异,将破碎的上衣尽数脱掉,一件染满鲜血的金色内甲暴露而出。 把内甲从潜陨身上小心的脱下,入手份量破为沉重,内甲通体由一个个细小的铁环相扣而成,做工精妙无比,此时的黄金内甲已经从正中间一分二了,切口处平整光滑。 拿着内甲,萧月明想起了自己刚刚登船时,那持刀男子便向潜陨斩出了一道刀芒,看来就是这内甲为其挡住了那必死的一刀,倘若没有这金甲护身,以那杀手的修为实力,一道刀芒便可将潜陨斩成碎片,潜陨的伤势不容乐观,内力自丹田处涌出,和潜陨的双掌紧紧相碰,萧月明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潜陨的体内,流过各大经络窍穴,为其稳住伤势。 以萧月明二流武者内力的雄厚程度,对于潜陨来说无疑是如汪洋大海一般,不多时,便见潜陨的眼帘正在轻微的跳动着,随后缓缓睁开,目光逐渐有了一丝神采: “萧……萧兄,是你来了么……” 见着潜陨已恢复神志,萧月明轻声说道: “潜兄,杀手已被击退,你可放心,局势已经控制住了。” 原本英俊的面庞此时已煞白无比,毫无血色,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潜陨便头颅一歪,又昏迷了过去。 低身伏下,将不成人形的潜陨背起,因潜陨全身的骨骼皆断,双手从萧月明的肩膀上耷拉下来,柔若无骨,好似两根香肠一般的随意摇晃着。 缓缓起身,萧月明随后朝着那堆杂物开口道:“外面已经安全,官府的战船正在赶来。” 话音刚落,四周高耸的杂货后便传来了阵阵躁动之声,不去理会这些普通船员,萧月明随即纵身而起,朝着洞外飞去。 七艘偌大宏伟的战船组成三角形的方队,白月郡的战旗高高挂起,图案以红色为底,中间画着一个蓝色的月牙,战船气势汹汹的在海面全速航行着,好似残暴的海兽一般。 领头的战船乃是指挥舰,指挥舰船身庞大,气势冲天,此时,在偌大的甲板之上,数百名身穿红色甲胄,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手持长毛,严装以待,苏蓝站在甲板边缘,神色焦急的望着远方 纤细的双手紧紧握着,苏蓝的目光眺望着不远处那静静浮在海面上的客船,朝着身旁的一名身着华袍的老者焦急的问道: “宏郡守,可否还能再快些?” 宏郡守亦是面色凝重,沉声道:“已是满速前进了,方才船队已鸣响战鼓,因该能将对方吓退。” 战船之所以能出现的如此迅速,自然是苏蓝前去搬的救兵了,自从萧月明踏竹而走后,苏蓝便欲加担心萧月明的安危,思索片刻后,苏蓝随即策马扬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白月楼下。 好在苏蓝曾与萧月明共同登过楼,而萧月明又是潜陨兄弟亲自相邀的贵客,自然是有士兵见过苏蓝的,当苏蓝表面来意后,负责看守的士兵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上报给了郡守宏倾,宏倾一听六皇子和三王子皆遇到了凶险,当下寒毛竖起,变容失色,立马命令了七艘战船,千名士兵火速前去支援。 第七十六章 尾声 事关皇族成员性命的大事,而且六皇子还是帝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郡守宏倾不敢怠慢,亲自出马坐镇主舰,主舰甲板上不止有苏蓝与宏倾二人,为了保险起见,精通占卜医术的上机道人也随行而来,甚至还出动了一名一流高手。 这一流高手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妪,虽已上了年岁,却穿了一身鲜红的拖地衣袍,一根木簪子将黑白参半的发丝高高挽起,观其面容,已被岁月无情的侵蚀,但也能看得出,这老妪年轻之际必然也是个极为貌美的女子了。 老妪单手拄着根龙形拐杖,拐杖中心形似一根枯木,枯木上盘旋着一头雕工栩栩如生的黑龙,呈仰头龙啸状,老妪双目紧闭,正站在宏倾身侧闭目养神。 随着战船逐渐靠近,视线中那艘残破不堪的客船也欲加清晰,站在甲板上,海风拂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杀气。 见着那好似下一刻就要散架的客船,苏蓝不由得内心更加紧张了,明亮的双目之中充满焦急之色,正闭目养神的老妪此时也缓缓睁开了双眸,望着就要临近的客船,缓缓开口道: “据老身初步感应,这参与争斗的人中,有两股不加掩饰的强大气息,遥遥相撞,这其中一道想必就是弦老头了,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惊天的剑意修为在空中飘荡不散,如此多的高手齐聚于此,想来这客船之上必然凶险万分,宛如龙潭虎窟。” 苏蓝原本就很是担心萧月明的安危,听这老妪一番言论,亦双目阵阵出神,望着那蔚蓝的海面,喃喃自语道: “这死人平时就惹人讨厌,听人说这祸害遗千年,想来他不会有事的……对,不会有事的。” 苏蓝如此神情,自然是瞒不过已活了大半辈子,经历颇多的老妪,只见其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走到了苏蓝的身侧,布满皱纹的脸庞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笑容,安慰道: “弦老头的修为老身还是很清楚的,有他在,能稳住局面,再说你那情郎,看来就是发出那剑意之人,如此绝世人物,必能化险为夷。 老妪话到此处,面朝广阔的海面,不由得感慨一番: ”老身也曾年轻过,这情爱之事了解甚多,小丫头,不必在此胡思乱想了,去那船上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没……没有,不是什么情郎,前辈说笑了。” 苏蓝有些不敢和老妪对视,连忙转过头去,面纱下的俏脸有些微微泛红。 暗自摇头,老妪也是笑而不语,手掌轻轻的摩擦着龙头拐杖。 战船全力行驶,自从敲响战鼓后,不过区区半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客船旁,七艘战船迅速改变队形,形成圆弧状,将残破的客船团团围在中央,随即开始接舷,大批的红甲士兵登船而上,沉重的盔甲相互碰撞,带着肃杀之气,宛如钢铁洪流一般。 待士兵尽数登船过后,宏倾等人才在保护下登上了客船,苏蓝和那老妪亦是一马当先,率先冲到了船上,苏蓝目光扫视周围,不由心里一紧。 入目之处已经没有了任何完整的建筑,处处散发着浓郁的死气,甲板上已是坑坑洼洼,狼藉一片,到处密布着刀剑劈砍而出的痕迹,不少覆盖着甲板的木板早已不翼而飞,只留下了一个个黑漆漆的孔洞,看起来宛如恶鬼的深渊巨口般。 三层楼船倒塌成了废墟一片,破碎的木头相继堆叠,形成了一座小山,苏蓝见这宛如末日的景象,双目已有些朦胧,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揪起,疼痛不堪,喘不过气来。 宏倾和上机道人此时也走上的客船,皆是一惊,随后只见一名身着精致红甲,披着貂裘披风的将领快步跑来,朝着宏倾拱手汇报道: “回郡守大人,甲板西侧发现身受重伤的三王子和弦老。” 宏倾闻言,顿时大声道:“快,快带本郡守前去!” 几人跟在那红甲将领身后,不过走了几步,远远望见一群士兵将一片区域团团围住,宏倾立马快步上前,几名士兵见此,随即让出了一条通道,眼见潜锋余和弦老已被并排放在了一起,齐齐的躺在甲板之上。 几人见着已是血肉模糊的二人,不由得震惊不已,宏倾更是嘴唇吓的直哆嗦,这可是皇亲国戚啊,若是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别说这头上的乌纱帽了,就是这小命都要丢了。 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宏倾连忙朝着身旁的上机道人说道: “上机兄,快,快瞧瞧这情况如何!” 上机道人当下也不敢怠慢,甩了甩麻布白袍,赶紧蹲下身子查看着二人的情况,粗略的检查一番后,上机道人随后起身应到: “宏郡守放心,二人并无生命之危。” 宏倾听闻弦老与潜锋余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神色一凛,赶紧对那将领语气紧急的问道: “可有发现六皇子的踪迹?” 红甲将领身体微躬:“回郡守,末将一登船,就见着三王子和弦老皆躺在甲板之上,末将不敢有任何怠慢,便迅速前来汇报了,所以还并未对客船进行彻底搜索。” “好,你现在立马带人将客船上上下下全部检查一便,务必要找到六皇子的踪迹,还有,客船上的任何人都不能放过,通通扣押起来,以防有刺客的探子潜伏其中。” 宏倾对着那红甲将领严肃的吩咐道,那将领领命后,随即带着一群将士,朝着四周散去。 此时,老妪缓缓从众人身后走出,望着弦老那恐怖至极的模样,自然明白弦老这是为何所至,不由得直直摇头,语气神伤的说道: “弦老头,都是要快死的人了,你为她做的还不够多么。” 在场的众人都没人知晓,老妪为何说出这番话来,苏蓝见着模样凄惨,伤痕累累的二人,已是明白这场争斗是多么的凶险重重,步步危机,用力推开挡在周围的士兵,苏蓝站在废墟当中,双眼朦胧一片,使出全身气力,大喊道: “萧月明,说好的一同行走江湖,你不能丢下我一人,萧月明,你到底死哪儿去了!” 第七十七章 心牵肚挂 背着身负重伤的潜陨,脚掌轻踩地面,萧月明飞身出了破洞,将将落地,便见四周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红甲士兵,白月郡的军队已来,这局势才算彻底控制住了。 飞出洞口,萧月明便听见一熟悉的叫喊声,声音中充满了不舍与悲伤,顺着声源望去,只见苏蓝正蹲在不远处的废墟之中,低着头,瞧起来神色悲伤至极。 “嗯?她这是怎么了,以为我魂归九天了么。” 暗自摇头,萧月明刚想将背上的潜陨放下,四周的士兵便迅速把萧月明给团团围住了,手中长矛齐齐指来,尖锐锋利的枪头闪过丝丝寒芒。 “别动,速速将人放下!” 其中一名士兵语气凶戾的警告着。 望着周围气势汹汹,眼神不善的士兵们,萧月明也是颇为无奈,自己身处险境,好不容易才将人救出虎口,还未能喘息片刻,便又被数十根长枪直指面门。 萧月明只好将背上的潜陨小心的放在了甲板上,还未等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不远处的宏倾等人,便闻声匆匆赶来。 士兵迅速的让开了一条通道,宏倾当先快步来到了潜陨身旁,看着浑身浴血的潜陨,好似一堆烂泥一般糊在了甲板上,当下只觉得气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这身体也控制不住的瘫软下来。 旁边的上机道人见此,赶紧将双腿发软的宏倾搀扶住,宏倾缓慢转过头去,以单手掩面,不敢去看那宛如肉泥的潜陨,身声音颤抖无比,像是置身在凛凛寒冬中一般: “上机……上机兄,看看六皇子是否还有气息罢。” 暗自叹了一口气,上机道人小心的将宏倾放开,待其站稳后,这才蹲到了潜陨面前,只是粗略的望了一眼,就确定了其所受的伤势,这心里也是感叹不已,就算这六皇子如今还未身死,这以后怕也要变成一名废人了。 在上机道人检查潜陨伤势之际,远处原本正蹲在废墟上,暗自哀伤的苏蓝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于是乎焦急的跑了过来,众多士兵皆围成了一个圆弧,将视线死死挡住,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苏蓝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将士兵推开,心中祈祷着那道身影的出现。 目光扫过众人,有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宏郡守,亦有躺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六皇子潜陨,流露着期待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在角落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前停了下来。 目光随之一顿,苏蓝面纱下的红唇轻咬,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泪光,随后迅速的冲向了那让她担心不已,心如刀绞的人影。 跑到萧月明的面前,苏蓝双手刚想去拽其衣袖,却想到自己如今乃是女扮男装,行事须得附和身份才可,于是这伸出的手掌随即放了下来,双拳紧紧握着,纤细的手指被捏的通红,苏蓝美目关切的望着萧月明,待看清其身上的血污,立马神色大变,赶紧绕到萧月明的背后,却见着了被划破的衣袍,苏蓝面容焦急,焦急的问道: “你可是受了伤?我去叫随行的大夫,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低头望了望身上残破的衣袍,不由得恍然大悟,自己和那三名刺客交手多时,虽然并未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但这衣物却不可避免的利器划破了,再加上自己刚刚背了受伤的潜陨,这身上也染上了大片的血迹,看起来到是颇为狼狈了。 将准备去寻大夫的苏蓝拦住,萧月明抓着苏蓝的胳膊,随后转了一圈,笑道: “苏兄放心,在下并未受伤,不过是沾染了些许血污罢了” 见着萧月明虽衣袍破碎,狼狈不堪,但却面色如常,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小声问道: “你去哪了,可是让我好找一通。” 见着苏蓝如此关心自己,萧月明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暖意,随后微笑道: “在下可一直待在这甲板上,让苏兄牵挂,是在下的不对了。” 此时上机道人已经将潜陨的状况基本探查了一遍,缓缓起身,见此,宏倾快步走到了上机道人的身侧,见着其面色难堪,眉头紧皱,这心里也是忍不住暗自打鼓,倘若这六皇子真的命丧客船之上,自己怕是明日就要提头入皇城了。 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宏倾小心的出声问道: “上机兄,可还有救?” “命已经保下了,有人用真气及时封住了六皇子的周身窍穴,若是再晚片刻,就是大罗神仙亲临,也是无计于补了。” 听闻潜陨性命暂时无忧,宏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上机道人随后的一番话,让这位白月郡的郡守宛如一步从天堂,迈入了十八层阿鼻地狱。 只见上机道人手掌负于背后,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潜陨,抚须道: “这命虽是保住了,但六皇子全身骨骼皆已尽碎,就是能将骨骼接起,依旧有很大的概率会沦为废人。” 上机道人所言,好似九天雷霆降世,将宏郡守当成劈了个五雷轰顶,头发尽竖,踉跄一步,宏倾再受打击,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天花地转,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单手扶着额头,宏倾面色苍白平静,这心里却翻江倒海,巨浪滚滚,强行按压下不安,宏倾心思流转,权衡着如今的局势: “朝廷之上,人人皆知自己乃六皇子一党忠诚的支持者,如今六皇子身受重伤,这消息一旦对外传出,朝廷中的支持者必然会人心惶惶,给予了二皇子绝佳的进攻机会,倘若六皇子真的在帝位斗争中落败,其他人或许还有条活路可走,但自己掌管的白月郡是经济要地,新任帝王段然会将白月郡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到那时,这小命的去留,可就由不得自己决定了。” “不过,现如今还不是必死之局,只能先将六皇子受伤的消息牢牢封锁住,再做详细的谋划了。” 念及至此,宏倾不由得捶胸顿足,心怀悔恨,若是当初坚持派军队护送六皇子回皇城,也断不会发生此等悲剧了,念头一闪而过,宏倾既然能坐镇白月郡这等经济要地,能力自然出众,随即不在悔恨当初,将目前这烂摊子收拾干净,才是当务之急。 第七十八章 铁枪封喉 心思流转,宏倾不愧是潜陨极为信任之人,只是粗略分析了一番局势,便寻到了控制局面的方法,目光环视,宏倾随后看向站在角落处,负剑的黑衣男子,缓步走上前去,行礼道: “鄙人白月郡郡守宏倾,多谢萧少侠能仗义相助。” 萧月明也是诧异,却没想到这宏郡守竟认得自己: “在下萧月明,潜陨兄和锋余兄皆是在下的至交好友,好友身陷囹圄,遇到危难,岂有不助之理。” 听闻萧月明所言,宏倾的老脸也是布满笑容,先前那担忧之色荡然无存: “哈哈哈,萧少侠果然是真英雄也,这白月会上一副甲等画作,震动了这整个白月郡,世人皆以为萧公子乃是满腹经纶,妙手丹青的大画师,可谁成想,这落雨流墨图中又蕴含着无上剑意,今日有幸一见,萧公子这流墨青渊的美名,真是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啊。” 作揖行礼,萧月明也不得不佩服这宏郡守说话之道的功力。 周围的士兵听闻这黑衣男子,便是最近名声极为响亮的流墨青渊剑萧月明,也都纷纷暗自打量着,不禁暗自感叹,观其衣衫虽有些残破,但这身姿气度绝是不凡啊。 此时,那老妪亦拄着拐杖走上前来,特地释放出了一丝气息,一身拖地红袍极为耀眼,面带微笑的望着萧月明开口道: “萧少侠年纪轻轻便气如汪洋,绵绵不尽,这意境修为更是率先超越了老身了一步,若老身的眼睛还未昏花,想必你那背负的长剑,乃是青渊古剑罢。” 这老妪身为一流高手,眼力颇为惊人,虽未看透萧月明的内力修为,但根据现场打斗的痕迹判断,断定其实力并未达到一流境界,否则弦老也不会身负这等严重的伤势,苏蓝也没必要去白玉楼求援了,再说,若真的有三名一流高手在这客船上交手,这里就不是一片废墟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会被堪称天灾一般的余波毁成渣渣。 观这眼前的老妪,虽头发已花白了大半,但却身姿挺拔,双目有神,精气神亦是饱满充盈,感受着老妪的气息,其雄浑程度竟比弦老还甚了一筹,宛如面对广阔无边的大海一般。 能有如此骇人的气息,必定是一流高手无疑了,按理来说,这江湖之中,每一位一流武者,不管这名声好坏与否,皆是声明远扬,驰名当世,但萧月明却不知眼前这位老妪的名讳,也是,萧月明自小在黑枫岛长大,长穆因也仅仅是传授武学诗赋,她自己便对江湖名利看的极为淡泊,应此也并未对萧月明提过武林中有哪些不凡人物。 暗自下定决心,回去后定要好好恶补一番,自己以后还需在江湖行走,若再见到了些声名显赫之辈,又认不得对方的名号,怕是不好。 微微躬身,萧月明拱手行礼,语气恭敬道: “前辈折煞在下了,在下行走武林,时日尚短,不知前辈名号,却是孤陋寡闻了,请前辈莫要责怪。” 萧月明现如今的实力不过二流之境,但与长穆因这等半步绝世的武者相伴多年,对于一流高手,虽保持恭敬之心,但却无惧怕之意,因为萧月明知晓,以自身的资质,踏足一流之境,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老妪闻言,也不气恼,反而双手摩擦着龙头拐杖,笑道: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老身活了近五十年,对于这些名号尊称,早就视其为粪土了,老身名为南容锦素,若是萧少侠不介意,称呼一声龙婆婆便好。” 见那老妪面容和蔼,行事不拘小节,萧月明亦生出了一些好感,当下叫道: “龙婆婆。” 龙婆婆微笑点头,面带欣赏的看着眼前这极为出众的年轻人。 上机道人此时站在宏倾身侧,眼神流转不定,抚着白须,不知在想着什么。 宏倾大手一挥,围着众人的士兵顿时四散开来,吩咐几位士兵将受伤的潜陨三人先行送回战船内,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放开我啊,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船员,你们抓我干什么啊!”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红甲士兵们押着数十人正缓缓走来,刚才出声抗议的,乃是一名穿着简朴,正值壮年的船员,那船员话音刚落,便见一名士兵举起手中长矛,狠狠的抽在了其后心处。 士兵皆是身强力壮,修炼过基本武学功法的武者,虽未入三流之境,但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却是万万抵抗不了的,精钢所铸的长矛落在了船员单薄的背上,只见那船员的背部瞬间便凹下去了一块儿,口中鲜血狂喷,骨裂声和惨叫声一同传来。 无力的趴伏在甲板上,只见那船员已是气息奄奄,四肢不停抽动,想来还尚存了一口气。 见此等场面,周围的士兵皆熟视无睹,没人去注意一眼那身份卑微,倒地不起的普通船员,甚至不愿绕道而行,直接踏过了他的身子继续前进。 将众人押到了甲板之上,身披貂裘披风的将领一挥手,那些士兵随即将数十人并成一排,一眼望去,有正直壮年男子,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亦有抱着孩童的妇女,无一例外,他们皆是灰头土脸,面带惊恐之色,战战兢兢,身体颤抖不已。 将领缓缓走到众人前方,单手下压,只见士兵们手中长矛高举,随后猛然一挥,击打在了那些人的小腿处,血肉之躯岂能和铁矛相提并论,霎时间那些船员旅客们纷纷跪伏在了甲板上,苦痛的嘶吼着,惨叫声不绝于耳。 “报告郡守大人,整艘客船仍幸存有二十六名船员,十八名旅客,共计四十四人,现已全部扣押,请大人指示。” 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因痛苦而尽数扭曲的脸,宏倾双手背负,海风将他那整洁,华贵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只见他神色淡然的说道: “好,不错,既然如此,应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做罢。” 那将领闻言,面无表情,双手抱拳,精铁所铸的盔甲铮铮作响: “是,大人。” 说罢后,貂裘将领缓步走到那些幸存者面前,面色平静的抬起了右手,好似从地狱而来的催命厉鬼,只要其手轻轻一挥,这四十四人的性命便随之消散了。 第七十九章 不救亦不救,恶言堪至秋 阅民生,不知百姓疾苦,奏哀歌,独享富贵权华。残阳如血,斜照在那些幸存者充满着恐惧,与不解的面庞上,他们皆趴伏于千穿百孔的甲板,不安和惊慌就是其现如今最真实的写照。 貂裘将领的披风被海风吹的猎猎作响,面带平静之色,将领包裹着盔甲的手臂,将要挥下之际,就听见一声诺诺的声音从跪伏的人群中传来,这举在半空中的手臂也为之一顿。 “那位负剑的大哥哥,小袁知道你是好人,求大哥哥救救小袁和娘亲吧,娘亲只是在客船上帮厨,我们真的什么坏事也没干的,小袁承认,有时吃不饱饭时,晚上就会偷偷的跑到厨房拿些东西吃,但小袁真的没干什么坏事,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闻声望去,只见那群幸存者中,一穿着廉价麻衣,面色沧桑的中年女子正抱着个八九岁的男童,男童身上的衣物占满了掉落的灰尘和碎木屑,头发也是灰蒙蒙的一片,稚嫩的小脸脏兮兮的,唯独那一双灵动,干净的眸子遥遥的望着不远处的萧月明,目光不掺杂任何杂质,好似清可见底的泉水一般。 萧月明原本正双手环抱,并没有打算去插手阻止,作那所谓的“江湖英雄”,虽说这些普通人确实无辜,但与自己又有何干,天下人千千万万,每次皆出手相助于并无情分的路人,他做不到。 孩童稚嫩的嗓音传入耳中,萧月明双目微睁,寻声而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在母亲怀中的男童,环抱的双臂缓缓放下,暗自回忆,脑海中却是毫无男童的印象。 见着那孩童求助于萧月明,将领知晓这黑衣男子不仅实力高强,风头极甚,还和六皇子关系颇为亲近,当下不敢怠慢,微微侧身,等待着宏郡守的发话。 宏倾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但却并未出声,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带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将华丽的衣袖卷起,宏倾便微笑的看向萧月明,观其模样,好似是在等对方的答案。 凝视屏息,单手背负,感受着四周那一道道充满审视的目光,萧月明的心境却是波澜不惊,平静如水,棱角分明的面容没有丝毫波动,双目直视着远方那道充满希望的目光,不仅是那孩子,其余的四十三人皆是目露祈求之色,好像只要那负剑的黑衣男子开口求情,自己便能逃过杀劫,继续过着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任何改变的枯燥生活。 衣角被轻轻拽动,侧头看去,只见苏蓝正期望的望着自己,美目之中焦急之色不加掩饰,萧月明知晓,苏蓝这是动了恻隐之心,转过头来,朝着身侧的宏倾拱手行礼道: “宏郡守,按计划行事便可。” 宏倾正等待着萧月明的应答,听闻此言,顿时笑容更甚了,拍着萧月明的肩膀笑道: “好,萧少侠果然是有大成就的人,我那可还剩有一瓶百年女儿红,本打算着过六十大寿时再饮,但今日与萧少侠可谓一见如故,待此事结束后,你我二人定要痛饮一番。” “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月明内心敞亮,在客船上贸然刺杀六皇子,这是多大的罪名,这背后谋划之人不仅敢行刺,而且实力亦是庞大无比,恐怖绝伦,竟能让一位一流高手,三位二流武者心甘情愿为之驱使,能做到这一切,并且怀有动机的人,定然是那二皇子无疑了。 萧月明不过一江湖剑客罢了,时不待人,自己亦有诸多事情尚未办妥,这皇城原本就处处凶险,如今更是暗流涌动,贸然卷入其中则是有害无利,救潜陨乃是他和自己颇为投机,相互欣赏,而现如今跪在面前的这些人,和自己毫无瓜葛,萧月明不愿再深入这谭浑水了,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适可而止,不再干预。 龙婆婆也是笑颜逐开,看着萧月明是越来越顺眼了,这容貌,资质都是绝等之资,而且深谙处世之道,懂的审时度势,实乃人杰尔尔。 宏倾袖袍一挥,那正站在不远处等候指令的将领见此,当即转过身去,大步向前的走到了幸存者面前,这将领亦是名顶尖三流武者,只见其提起一口气,大声道出一字: “斩!” 一声令下,红甲士兵们手中长矛齐齐高举,那些跪伏在地的幸存者们因双腿已被打断,不能行走,只得趴在甲板上,用手肘用力的向前爬行,双手疯狂抓挠着甲板,想拼命的逃离这艘死亡客船。 指甲断裂,手指渗出丝丝鲜血,一些幸存者皆是怒目眦睚,面容扭曲不堪,阴毒的望着那静静站立的黑衣男子,口中恶毒之言层次不穷,不绝于耳: “就是你!是你害了我们的性命,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诅咒你夜夜噩梦缠身,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之下,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结局!” 恶毒之言如同浪花般向着萧月明娟娟袭去,这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此时已然忘记了谁才是对他们下达杀令的人,反而齐齐的憎恨起仅仅是并未给他们求情的萧月明来,在这些人的眼中,萧月明是帮凶,亦是凶手,是他将生命的最后一丝火苗给残忍的掐灭了。 而点燃这最后的希望火苗之人,此时也凶戾的瞪着萧月明,眼中原本那清澈干净的目光已荡然无存,宛如一只活生生的恶魔鬼童。 当然,面对生命将要被残忍夺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着憎恨这种情绪,不少幸存者见那长矛悬于自己的头顶,已经被吓的颤颤巍巍,口不能语了。 漆黑的长矛好似一根根恶鬼的镰刀,精铁所铸的枪尖寒光闪烁,锋利无比,破风声乍现,能轻易将野猪洞穿的铁枪猛然落下,惨叫声顿时传来,长矛毫无阻碍的穿过了身躯,甚至将甲板都钉出了深深的孔洞。 第八十章 变化突起! “噗嗤~噗嗤~” 铁枪刺入血肉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些人被刺穿腹部,没能当场身死,随即痛苦的叫喊着,猩红的血液自狰狞的伤口缓缓流出,将甲板染的鲜红一片,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像蚯蚓一般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妄想逃离这死亡炼狱,鲜血自扭动被胡乱的涂抹开来,像是被抹布擦过一般,留下了大片的血迹。 男童在不停的张牙舞爪,疯狂叫嚣着,没有丝毫属于孩童的无邪与纯真,贫苦挨饿的日子充斥着他生活的全部,如今生命将要被人无情剥夺,男童展现出了顽强的生命力,他在反抗,他在咒骂,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他的本能罢了。 “咔嚓~” 头骨被洞穿,插在孩童额头处的长枪,好似长了一只角一样向外凸出着,目光逐渐涣散,士兵单脚踩住孩童因营养不良而变的瘦弱的身躯,时候单手将长矛狠狠拔出,带起一片黄白的脑浆。 “扑通~” 男童无力的倒在了残破的甲板上,鲜血自头颅的洞口缓缓流出,将地面染的一片猩红。 全服武装的士兵们宛如杀鸡,几个呼吸间便将幸存的四十四人尽数给屠杀殆尽了,沾满鲜血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甲板上,死状皆是凄惨无比。 死死的拽住苏蓝的胳膊,苏蓝转过头来,恼怒的看着无动于衷的萧月明,面纱下绝美的面容已是银牙暗咬,不明白萧月明是有机会救这些无辜者的,但却毅然选择放弃,让这些人不得不惨死在那些冷酷无情的士兵枪下。 猛地甩开萧月明的手掌,苏蓝当即头也不回的快步朝战船走去。 暗自摇头,萧月明内心却是苦涩不堪,下令之人不是自己,持刀之人不是自己,行凶之人亦不是自己,受害者愤怒的仇恨,亲朋的不解,却一股脑通通向自己抛来,那种感觉好似身处万里海底,昏暗,阴冷,孤单,又处处不安。 扬起头颅,双目紧紧闭着,深吸一口气,入鼻尽是大海的湿咸和血液的甜腥,满头黑发皆散落至腰间,无风自动,飘扬而起,残破黑衣上沾染着些许血痕,淡淡的肃杀之气从萧月明的身上散发而出,众人只觉得好似突然之间,便置身于冰窟之中,阴森寒冷的气息穿透皮肤,直直刺入骨髓。 龙婆婆当即反应过来,面色一凝,只见一道红影飞速闪过,便出现在了宏倾身前,手中的龙头拐杖高高抛起,气息瞬间释放开来,和萧月明的阴寒气息遥遥相撞,一时间竟僵持了下来,拼了个不相上下! 两股气机成圆弧状,遮住了烈日光明,黑气凶恶暴戾,黄气雄厚庄重,宛如一道一魔,一正一恶,二人的气机铺天盖地,将整个客船都笼罩在其中,宏倾此时正呆立在龙婆婆的身后,面容呆滞无比,他虽贵为白月郡郡守,但也从未亲眼见过此等高手气机相交的景象,望着这漫天异象,不由得愣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力所为。 众多将士们没有龙婆婆的庇护,只能暴露在双方的气机之下,他们只觉得一股凶残恐怖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压的他们不得不低下身子,身上的盔甲皆被挤压的嘎吱作响,一些修为较弱的士兵则直接趴在了地上,被压制的动弹不得,苦不堪言,连同呼吸都变的艰难起来。 龙婆婆面色肃然,龙头拐杖悬浮于身前,双手前推,袖袍被吹的隆起,内力源源不断的从掌心流出,灌输在龙头拐杖之上,雄厚的气机随之蔓延开来。 凝重的望着那站在甲板边缘,双目紧闭的黑衣男子,龙婆婆断定萧月明是走火入魔了,当即暴喝道: “萧公子,速速醒来!” 此时的萧月明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不断,好似有用之不竭的内力一般,丹田处震荡不已,全身经络窍穴的流动路径,在这一刻竟然全部逆转,皮肤被恐怖的内力撑起,血管亦凸现出来。 萧月明感觉身体像是要爆开一般,凶戾嗜血的欲望不停在脑海中涌现,双手紧握,青筋暴起,萧月明猛的张开双眼,在这一刻,他好似感觉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身体各处纷纷涌现,气息猛然暴涨,普通二流巅峰……顶尖二流……初入一流…… 萧月明的气息骤然突破到了一流之境! 眼帘缓缓睁开,那双眸子毫无任何感情,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双眼,体内的内力欲加狂暴凶戾,就练坚韧无比的剑道之心,也只能堪堪压制住,艰难的维持着心境的清明,萧月明眉头紧皱,强行阻断了身体内力的流通。 满天的凶戾气息霎时间消失不见,单膝跪地,萧月明闷哼一声,面色苍白,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萧月明,你怎么样?” 苏蓝见那恐怖的气息已尽数消散,当下从战船上赶紧跑到了萧月明的身侧,先前那恼怒之色已荡然无存。 缓缓起身,萧月明用袖袍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咧嘴笑道: “无碍,只是气血稍微有些翻涌罢了。” 龙头拐杖没有了内力的加持,随后落于龙婆婆的手中,拄着拐杖,龙婆婆慢步走到萧月明面前,语重心长说道: “萧公子,你资质极佳,只要艰苦修行,成就一流之境的希望,也是极大的,切莫贪功进利,误入了歧途。” 萧月明自然知晓龙婆婆这是话中有话,以为自己修炼了魔功,才会气血不定,气息暴戾,可现在就练萧月明自己,也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行礼道: “多谢前辈教导,在下定当谨记于心。” 没有了气机对撞,那宛如负山般的压力也随之消失了,众多士兵皆相互搀扶着,艰难起身,有些离萧月明稍近些的士兵,身上的盔甲都被气机挤压的布满了裂痕,重新列好队伍,原本杀人如屠鸡的将士们,望着那道黑衣负剑的年轻男子,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之色。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八十一章 烈火蔓延,踪迹皆烧尽 轻咳两声,又有丝丝血迹从嘴角留下,擦去血迹,萧月明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力随之运转,内力流过周身经络窍穴,带起微微的刺痛之感,经过刚才的失控,气血翻涌不止,萧月明已受到了轻微的内伤。 暗自调节一番,宏倾这时亦快步走了过来,他自己年轻时也有习武,虽然入了仕途后,便逐渐荒废了,但依旧有三流武者的境界,他知晓,萧月明既然能绘画出甲等画作,自然是有真本事的,但方才那气息的对碰,着实将宏倾给惊的不轻,龙婆婆的修为实力他是清楚,可谓是神仙手段了,而自己面前这风头正甚的年轻人,既然能跟成名已久的龙婆婆斗个你来我往,实在是骇人听闻。 宏倾内心不禁暗自盘算:“倘若能将这萧月明给拉拢过来,这帝位的争夺也能多一份保障了,再说,这萧月明如此年轻,便有这等惊人的成就,他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甚至极有可能是那些古门派的弟子。” 念想至此,宏倾不由得双眼放光,整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都挤在了一起,像是一朵菊花般绽放开来,连忙朝着萧月明行礼笑道: “萧公子,可是受了些伤势?我那好友上机道人,精通医术,不如让他给萧公子看看罢。” “上机道人?” 萧月明闻言,却是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思索了片刻,也未能记起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上机道人的名号。 知晓自身不过受了些内伤罢了,萧月明棱角分明,颇为英俊的面容展露一丝微笑,回礼道: “多谢宏郡守挂念了,不过在下受伤轻微,自行调理一番便无大碍,就不劳烦宏郡守了。” “好,萧公子实力非凡,这点伤势自然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也不必在此多做停留了,六皇子他们虽暂无性命之忧,但这伤势也是耽搁不得。” 宏倾说罢后,大手一挥,随后当先朝着战船走去。 待众人皆回到战船,那貂裘披风的将领面色肃穆,朝着几名士兵吩咐了一番,随后只见数名士兵们快速跑回战船,不多时,便提来了数十个木桶,每个木桶足有半人高。 废墟一片的客船上,入目之处皆是破烂不堪,木制的三层楼船已然倒塌,作为一堆残片,将士们抗起木桶,纷纷将木桶中泛着黄色的液体,倾撒在了客船的各各角落之中。 望着所有木桶中的液体皆已倒尽,将领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火折子,拔去木塞,轻甩了几下,将冒着火星的火折子扔到了那些被液体倾倒过的地方,点点火星刚一接触到那些黄色液体,便迅速燃烧了起来,雄浑大火顺势而起,暗红色的火光印在将士们的面容上,泛起通红一片,阵阵热浪携带着焦糊味儿铺面而来,将周围的空气都烧的一阵扭曲。 单手掩面,这挡住袭来的火气,将领双眼微眯,随后大声喝到: “撤!” 一声令下,众将士们纷纷踏过甲板,离开了正在燃烧的客船。 主舰,众人皆站在甲板上,萧月明微微侧过头颅,躲过迎面而来的热浪,苏蓝站在其身侧,纱巾掩面,灵动的双目盯着那正熊熊燃烧的客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士们皆已撤退到了主舰之上,只见将领一路小跑,对着宏倾躬身行礼,见其微微点头,将领这才离去,命令将士重新列队整齐,士兵们手持长矛,肃穆立于甲板上,随时等候命令。 宏倾站在甲板边缘,双手背负,虽已年纪五十,但双目却丝毫没有混浊之色,看着那已成一团火球的客船,宏伟背负的双手正缓缓摩擦着,内心打算着今后的计划: “战船已烧,知情之人亦尽数处死,现如今,也只能期望于六皇子能尽快恢复了。”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响起,七艘战船伴随着鼓声缓缓起航,战船在舵手的指挥下,重新排成三角阵型,向着海岸驶去。 烈日当空,耀眼无比,那正熊熊燃烧着烈火的客船,好似第二轮乌阳,火光冲天,散发着滚滚热浪。 借助着黄色的油脂,火焰瞬间蔓延到了整艘客船,炙热的火光将散落开来的木板吞噬,噼啪噼啪的声响不绝响起,甲板上的数十道尸体皆被大火烧灼着,尸体的眼球不断炸开,皮肤血肉皆烧成了黑炭,传出阵阵烤肉的香气,脂肪在高温的炙烤下,融化为点点油脂,从已烧焦的尸体上缓缓滴落于地面,发出滋啦的声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已蔓延到了船舱底部,负责支撑船体的结构被烧断,整艘客船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了,正在燃烧的木板随即落入了海水之中,远远望去,只见海面依旧平静如初,那原本燃烧的客船已彻底消失了踪迹,只留下了一股股白烟,在蔚蓝的海面上升腾而起。 一刻钟后,战船靠岸,众人皆下了码头,萧月明望着原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江水码头此时已空空如也,只有无数红甲士兵,手持兵器,将整个码头皆尽数封锁了。 潜陨三人被送下战船,上机道人亦在旁跟随,几人匆匆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先行离去了。 踏上陆地,萧月明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事已了解,随后朝着宏倾拱手道: “宏郡守,潜陨兄现已安全,那在下便先行离去了。” 宏倾闻言,也是答道:“这次多亏了萧公子仗义相助了,实不相瞒,还有一堆头疼不已的事等着我去处理,那就不留萧公子了,等改日再请萧公子登府,这百年女儿红定会给萧公子留着。” 微微拱手,萧月明笑道:“那在下可就等着宏郡守的好酒了,宏郡守请放心,此事事关潜陨兄,在下知晓该怎么做。” “那就麻烦萧公子了,等六皇子醒来,定会通知前去萧公子。” 二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说的太过直白,相互见礼后,皆是相视一笑。 第八十二章 江湖人,当行江湖事 与宏倾辞别后,萧月明和苏蓝穿过冷清的江水码头,来到了附近的街道上,此时的街道已围满了人群,望着被彻底封锁的江水码头,正指指点点,三三两两的议论着,萧月明耳力极好,听的真切,大部分人都在说,这江水码头有神仙显灵了,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的道亲眼见到了神仙,那神仙穿着黑色的仙衣,在海面上踏浪而去了,各种版本层出不穷,什么仙人飞升,蛟龙出世,应有尽有。 …… 摇了摇头,萧月明苦笑不已,这敢情是把自己当做神仙了,缓步走到一颗大槐树下,二人的马匹便拴在了这里,苏蓝伸手将缰绳解开,当先纵身上马,也不去理会身后的萧月明,直径离去了。 暗叹一声,萧月明知道她这是在生闷气,随即拉扯缰绳,骑着球球追赶而去。 街道上人流攒动,热闹至极,二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就这么自顾自的走着,眼看就要回到客栈,萧月明双脚夹着马肚,快走几步,和苏蓝并排而行。 转头望着面无表情的苏蓝,萧月明开口问道: “苏兄,你可是还在为客船之事而生气?” 苏蓝坐于马背之上,并未去应萧月明的话,也不言语,好似并未听见一般。 见苏蓝一语不发,萧月明随即笑道: “那些幸存者无辜么?说他们无辜,确实无辜,一番突如其来的刺杀,将这些普通人卷入其中,说他们不无辜,却也说的通,这天下客船,何其之多,为何他们就偏偏和潜兄同船了呢,其实,这冥冥之间,皆自有定数。” 苏蓝听闻这话,顿时气恼无比,面纱下的银牙暗咬,大声说道: “哼,你这就是在诡辩,想为那些无辜者的死,而逃避责任,我原以为你是个大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见死不救的侩子手!” “让苏兄失望了,在下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个想要苟活于世间的江湖浪子罢了,再说,那些人的死又与我何干?” 苏蓝狠狠的扯了扯缰绳,马儿的嘴被勒的生疼,随即嘶鸣一声,球球马目暗自瞟了瞟,将马脖子缩了缩,不由得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人,不仅不会虐待自己,而且还顿顿有香喷喷的果子吃。 苏蓝撕扯缰绳撒气,随后气鼓鼓的说道: “就和你有关系,作为行侠仗义的正道人士,就要帮助弱小,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岂能如你一般,只去结交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却不管贫苦百姓的死活。” 萧月明闻言,却是大笑道: “苏兄,如你所说,那种舍身忘己,不求回报的英雄大侠,或许真的存在,但天下之人,皆为利往,在下虽然淡泊名利,但亦是重情之人,在下之所以孤身入客船,不是因为他是当朝六皇子,而是出于情分,而那些幸存者,于我无情不无故,不过是过路人罢了。” 萧月明挥了挥染满血迹的袖袍,接着说到: “再说,苏兄以为宏倾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会因我一言便放了那些人么,我不过是区区二流武者罢了,有龙婆婆这等一流高手在,在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闻萧月明一番言语,苏蓝头颅微低,并未去出言反驳,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况却是严峻至极。 锤了锤脑袋,苏蓝觉得自己却是有些过于冲动了: “我这是怎么了,一旦扯上这家伙的事情,本姑娘这灵光无比的脑袋便卡壳了,真是可恶。” 不去理会正暗自恼怒的苏蓝,萧月明亦自顾自的说道: “其实就算有能力将那些人救出,在下也会请他们慷慨赴死,苏兄,你可知,如今朝廷暗流涌动,杀机重重,若是让这些人将潜陨兄受伤的消息传出去,等同于把潜陨兄给推入万丈深渊,苏兄以为那宏倾为何会大开杀戒,甚至防火烧船,就是想要彻底封锁消息,销毁一切痕迹。” “苏兄所说,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其实,这些都是那些吃饱穿暖,无所事事的圣人所言罢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为财,为权,为佳人,有争斗的地方就会有阶级,有了阶级,那自然存在高低贵贱之分了,想想那些锦衣貂裘的公子哥们,他们身上随便一件衣物,都抵得上普通百姓一年的口粮,这有的人生来便是别人的终点,而有的人,一辈子都赶不上别人的起点。” “潜陨兄是当朝六皇子,这身份,权利,都乃是天下最顶尖之人了,他的一言,便可决定千千万万普通人的生死,只要你食五谷,贪名利,这人便有高低贵贱之分了,这是境界上层次,咱们生于红尘之中,就避免不了被俗事缠身,而想要在这江湖之中获得尊重,不落得那四十四人尸骨无存的下场,就不能选择当个“普通人“。” 萧月明的一番话,给了苏蓝很大的触动,她自小便在宗门中长大,有师兄师姐们贴心的陪伴,没有经历过斗争,也是无忧无虑了,如今行走江湖,苏蓝亦怀揣了一颗锄强扶弱的大侠之心,但今日一事却如一盆冷水灌顶,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失落,深切的发觉到了江湖的险恶和自己的弱小,与其说是在生萧月明的气,不如说苏蓝是在怪自己太过无能。 敏锐的察觉到了苏蓝失落的情绪,萧月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苏兄也是经过丧妻之痛的江湖人,怎么因这点小事就闷闷不乐了呢,江湖之大,任我逍遥,苏兄且莫被这些所谓的大道理给困住了,咱们武林中人,就是凭借着手中兵器,一身盖世修为。” “朝阳饮清酒,暮色荡九州,活出真性情,大自在,亦才是真正的江湖人!” 萧月明双目直视前方,身姿挺拔,一席话荡气回肠,气冲斗牛,豪情盖世,苏蓝凝望着那棱角分明,意气风发的俊朗面容,这心里的烦闷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滚滚翻涌的热血。 第八十三章 念琴 与萧月明分开后,苏蓝独自回到韵霖客栈,将屋门推开,房内装饰清素淡雅,将掩面的纱巾取下,苏蓝缓步走到桌前,桌上摆放着一只四足小鼎,点燃鼎中具有提神静心功效的香薰,一股淡淡的檀香气,随之萦绕在整个屋中。 闻着檀香气,苏蓝浮躁的内心也逐渐平缓了下来,眼神一顿,见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随后走到红木床前,伸手在玉枕下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只木盒,坐于床前,苏蓝白皙的手指轻轻将木盒打开,一只精美的钗子静静的卧于盒内,手指抚摸而过,只见其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怔怔出神。 路过一家裁缝铺,萧月明顺道买了一件衣物,花了一两白银,衣服依旧是白色内衬,黑色外袍,粗布所制,和身上这件所比,却是天差地别了,但萧月明也不是在乎穿着之人,至于为何偏偏如此钟爱黑衣,这行走江湖,风尘仆仆,免不了争斗,黑衣耐脏,若是沾染了些灰尘,亦不甚明显了。 手中拿着新买的衣物,萧月明衣着破烂,浑身占满鲜血的走到了大厅之内,这刚一进门,便瞬间吸引了所有食客的目光,大部分老道的江湖人,都是撇了一眼后,便不在观望了,但依旧有一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萧月明。 在靠窗的一个木桌上,两位男子正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两碗面条,二人一老一少,年迈的那位国字脸,浓眉短须,身材五大三粗,身侧的长凳旁放着个麻布包裹,成长条状,年少的那位皮肤略黑,双目灵动,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正直少年,此时这少年正转过头去,好奇的打量着门口处那位染满血污,黑衣破烂的负剑男子。 少年正看的出神,便觉得脑袋一疼,连忙转过头来,原来是那老者扇了自己一巴掌,老者手劲颇大,布满老茧的大手将其扇的生疼,少年头颅低下,用手轻轻的揉搓着脑袋,灵动的双目充满着委屈之色。 老者吸溜了口面条,随后将筷子放下,老神在在的说道: “念琴,你可知为何要打你?” 名叫念琴的少年不敢做声,低着的脑袋缓缓摇了摇。 老者见此,也是暗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 “念琴啊,你行走江湖的时日尚短,还未见过这江湖的险恶,你观那刚走进来的黑衣男子,混身染血,气息之中还带着些许未散尽的杀气,想来不久前必经历了一场大战,江湖之中,不乏一些脾气古怪,性格奇特之人,就如你那般盯着人家看,若是那黑衣男子心生不悦,当场拔剑斩来,你可如何?” “所以,混江湖,要谨记绝不能多事,少去惹麻烦,便能活的更长久。” 念琴听闻此言,脑袋渐渐抬起,灵动的双目看着老者,有些疑惑道: “师傅,竟还有如此古怪之人?再说了,师傅这么厉害,谁能欺负我们啊。” 老者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语气郑重的对念琴开口道: “你这小子,可不能有这种思想,偌大的武林之中,习武人士数不胜数,高手繁多,如我一般的武者,根本就入不得那些真正高手的眼,所以说,你这小子可别仗着师傅,就觉得天下无敌了。” 老者见那少年好似没听见自己说言,依旧一副散漫的模样,浓密的双眉当下一横,语气随即变的严厉了起来: “师傅可没跟你开玩笑,在师傅如你这般年岁时,曾和你师公一同游历江湖,当时我和师傅正在戏园子听戏,原本正听得欢喜,可见一小儿在上茶时,不小心将茶水撒在了一看客身上,那小儿是不停的躬身道歉,就差磕头认错了,但那看客仍是不依不饶,一同看戏的群众中,有人看不过去了,就出面指责,可不说还好,这一说让那被撒茶水的看客瞬间恼怒,当场出手,将表演的戏子和围观之人当场屠杀,加在一起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若不是你师公修为高深,带着我逃出了戏园子,恐怕如今就没有你师傅我了啊。” “唉,到最后我才从师傅那里知晓,那原来这看客乃是凶名鼎鼎的红面邪鬼陵无意,此人无恶不作,杀人成性,出手更是很辣至极,就连师傅他老人家,都不是此人的对手,徒儿,如今你可知晓,这江湖是何等的凶险了么。” 师公在念琴的印象中,就是无敌的存在,可那红面邪鬼陵无意,修为实力竟比师公还要厉害,这可吓坏了少年念琴,先前那无所谓的神色也消失不见了,连忙点着头,将师傅所言深深记在心里。 见着自己徒儿知晓了其中利害,老者也是欣慰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将自己碗中本就不多的几块儿牛肉,尽数挑到了念琴碗里,随后慈祥道: “徒儿,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江湖之大,恶人岂是如此轻易便能碰到的,再说了,即使真的碰了面,师傅也能将恶人打的满地找牙,多吃些肉,再长的壮些,等上了武当山,定要好好学武,不可辜负师傅的名号,知晓了吗。” “哧溜~” 念琴吸了一口面条,随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知道了师傅。” 老者慈祥的看着正狼吞虎咽的念琴,想到与自己相伴数十载,从未分开的徒儿将要离自己而去,这心里不由得一酸。 走入客栈大厅,萧月明并未去理会周围之人的目光,目不斜视,直径向二楼走去,刚走到楼梯口时,一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萧公子,萧公子!” 转头望去,只见那二麻子手里拿着个脏兮兮的抹布,从后厨一路小跑而来。 跑到萧月明身旁,二麻子见萧月明这般狼狈的模样,不禁大声道: “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受伤?” 萧月明摇了摇头,笑道: “无碍,无需担心,不过只是些轻微的伤势罢了。” 第八十四章 青春不复返,需得年少时 二麻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 “前些日子,我跟我娘说了,打算辞去这酒楼小二的活儿,想乘着还年轻,去江湖闯闯,家里这不还有两位兄弟嘛,就是我离去了,也不打紧,但我娘还是不放心,说那江湖上打打杀杀,尽是些凶神恶煞之辈,我一人定是招架不来的。” “萧公子,若是你方便的话,能否随我回趟家,让我娘见见,萧公子气度如此不凡,修为高强,又是在白月会上出了名的人物,现在都是家喻户晓了,若我娘知晓,我是跟着萧公子你闯荡江湖的,定会笑出花儿来。” 拍了拍二麻子瘦弱肩膀,萧月明当即点头,将此事应了下: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儿远游,这当母亲的必然放心不下,麻子兄,既然你我需一同走江湖,那么咱们就是兄弟了,这也好,和你一同去看看老人家,也让她能安安心。” “麻子兄,这以后称呼我萧兄即可,这天天萧公子的叫着,未免有些太见外了不是。” 见着萧月明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二麻子也是颇为感动,自己文不能作诗词歌赋,武亦打不过地皮无赖,可谓要本事没本事,要墨水没墨水,不过仅仅是一普通的打杂小厮罢了,可看看人家萧公子,容貌出众,文武双全,自己和他相比,那就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跟着这么一个人物混,虽然嘴上不说,二麻子这心里却总觉得低了人一等。 二麻子自己有时也忍不住犯嘀咕,有些后悔那日在白月楼台所言了,但思前想后,二麻子终究不甘平凡度日,浑噩一生,如今见萧月明真把自己当做了兄弟看待,二麻子双目微红,这心里最后的一层枷锁也随之打开了,只见他声音有些哽咽的感激道: “好,萧兄,二麻子此生认定你这个兄弟了。” 萧月明爽朗一笑,这二麻子可谓是他行走江湖以来,第一个至交兄弟了,这心里亦甚是开心: “哈哈哈,咱兄弟行走江湖,定能闯出个响亮的名声来,这以后,武林中说不定就有麻子兄你的传闻了呢,你大可放心,这几日我都有时间,什么时候去看咱娘,你知会一声便可。” 二麻子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份恩情。 有时候,给予一人最基本的尊重,都足矣让对方铭记一生了。 二麻子站在台阶上阵阵出神,客栈一楼噪杂的声响,都好像消失在了耳边一般,望着那道渐行渐远,衣着染满血迹的背影,二麻子不由得联想到了江湖中那快意恩仇,逍遥自在的生活,自己如今虽未踏足江湖,但也算半个江湖人了,念想至此,二麻子便觉得热血沸腾,对江湖充满了向往。 “二麻子,二麻子,让你看锅,你在那愣着干嘛,这锅都快烧糊了。” 正当二麻子愣神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叫喊声,将幻想无情打,把他瞬间拖回了现实。 “来了!” 拍了拍身满是油污的衣物,二麻子拿着手中的破抹布,嘴里叫喊着,快步朝着后厨跑去。 推开屋门,萧月明缓步走到屋内,将屋门关紧,看着周围说是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环境,这心里才踏实了些,虽说这只是暂时落脚的客栈,但也能感受到一些在家中的安全感。 唤来小二,让其打了一桶热水,倒入了木桶之中,萧月明将身上破烂,染满血迹的衣物尽数脱下,最后躺入了木桶之中,温热的水流过全身,洗去了腥臭的血污,亦带走了身心的疲乏,足足泡了一刻钟,萧月明这才起身,换上新买的衣服,盘坐于床榻之上,双目微闭,感受着身体的情况。 催动内力缓缓流至周身,内力流经经络窍穴,在其中穿插而过,仔细检查着,因为受了些伤势,除了身体有些刺痛外,一切皆正常无比,断魂毒也安静的附着在经络之中,并无异动,重新内窥各大经络窍穴,细致入微,一丝不苟的审视了一番,却依旧一无所获,这让萧月明不禁暗自疑惑。 内力从身体各处收回,重新聚集在丹田处,内力顺时针盘旋着,形似一微形风暴般。 “呼~” 吐出一口浊气,萧月明睁开双眸,眉头紧皱,不由得心生疑惑: “我已彻底将周身检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这固然是好事,可我在甲板上气血逆行,却仅仅只是受了些内伤,这就说不通了。” 暗自思索着在甲板上发生的一切,萧月明喃喃道: “气血逆行之前,我是听了那些被屠杀之人的诅咒,再加上苏戎的误解,这才心境不稳的,可按理来说,以我人剑合一的剑道之心,怎会因他人的三言两语便失了心境,这实在太过奇怪。” “在我气血翻涌之际,体内气血皆倒流而行,内力瞬间便增强了无数倍,并伴随着难以遏制的杀意,好似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放大了数倍,若不是用剑道之心强行压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说起来,除去杀意暴涨,这种情况好似有些像血脉逆行的状况,但血脉逆行一般都是武者面临身死困境,临死一搏的最后手段,虽然施展起来能暂时获得强大的内力增幅,但过后却定会内力全失,彻底沦为废人,但我却仅仅是受了轻微内伤罢了。” “至于龙婆婆所说的走火入魔,也断不可能,武者一旦走火入魔,虽说会戾气冲天,但却毫无神志可言,自己却能勉强保持着清明,这就颇为奇怪了。” 心思流转,萧月明苦思冥想却依旧不得要领,他在甲板上的状态,好似血脉逆行,但事后没有失去修为,说是走火入魔,但萧月明依旧能够保持神志思维,这种状态好似汲取了血脉逆行与走火入魔这两者的优点,但却没有其致命的缺陷,可谓是不可思议,神乎其神。 第八十五章 情亦所至,心亦所向 萧月明仔细回想着在客船上发生着的一切,却丝毫没有眉目,只是略微觉得那种感觉有些熟悉罢了。 盘坐于床榻之上,萧月明展露出思索之色: “这种感觉……好似曾经在哪里经历过。” 脑中灵光突然闪现,只见萧月明的身体骤然紧绷,双目闪过一抹精光,暗自道: “没错,我记起来了!这种玄妙无比,不能言清的感觉,就是顿悟!和八年前在黑枫岛上的顿悟之感,不差丝毫!” 知晓自己当时乃是进入了顿悟之中,萧月明亦激动万分,要知道这顿悟是老天赐给武者们天大的机遇,顿悟一次,甚至能抵得上数年苦修,如萧月明这般绝世资质,一朝顿悟便成就了人剑合一的剑意修为,实属一步登天之举了。 如萧月明这般在生死间亦波澜不惊,面不改色之人,顿悟带来的喜悦也震动了他的心弦,压下体内翻涌的气息,待内心回归如常后,不仅盘算起来: “如此说来,顿悟是能给武者带来天大的好处的,如我先前在黑枫岛上,一朝便入了人剑合一之境,但这次的顿悟,好像并未有任何不同,实力依旧是开了十五经络,四十一窍穴,剑意修为也未增长,难道是还有我未发觉的变化不成?” 双手缓缓抬起,划出一个圆弧,萧月明又将全身上下每一寸血肉皆探查了一番,如同前两次一样,皆是一无所获。 萧月明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咬牙道: “如今看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只要控制得当,想来并无太大的风险。” 暗自下定决心后,萧月明呼出一口气,小心的调动起丹田处的一缕内力,随后操控着宛如一条小蛇般内力,逆势在体内行走着。 看其模样,萧月明是想用逆流的小股内力,以此来推演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要知晓,这内力的循环自丹田处而起,顺时针流过周身二十四经络七十二窍穴,共计七百二十个穴位,最后汇聚于头顶处的百汇穴,如此以往周而复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 将人的身体比做一架正在飞速前行的马车,车轮则代表了内力运转的方向,而萧月明此时所为,就好比用一根细小的树枝卡在了车轮中,并且与车轮前进的方向相反旋转,细小的树枝自然抵挡不住高速旋转的车轮,树枝也会瞬间被绞断。 而那些施展血脉逆行的武者们,就是将细小的树枝换作了坚硬的铁棍,木制的车轮根本无法将铁棍打折,而最终的下场,就是车轮破碎,马车尽毁了。 虽说是小股逆流的内力,但依旧觉得全身疼痛不已,额头密布着汗珠,萧月明咬紧牙关,强行坚持着。 半柱香过后,那股内力已在体内环游了一周,将其顺势打散,全身的痛感与不适也随之消散,萧月明睁开双目,紧绷的身躯舒缓下来,这不过区区半柱香的时间,对萧月明来说,好似已度过了一个日落般。 受了一番折磨,这最后的办法也未能奏效,萧月明随后缓缓起身,走到茶桌旁倒了一杯凉茶,随即一饮而尽: “暂时能想到的办法已全部试尽,可却依旧不明,那种奇妙的状态到底是如何产生的,看来想要探明真相,却是急不得了。” 萧月明亦是个豁达之人,这天地之间自有定数,是自己的,自然唾手可得,若不属于自己,哪怕是放于眼前,也不过镜花水月罢了。 白月郡郡守府,一间座落于东边的客房外,是片偌大的花园,花园中各色花草争奇斗艳,百花盛开,月季、茉莉、兰花、芍药花等等,皆齐齐绽放,淡淡的花香散漫空中,吸引来了众多蝴蝶萦绕起舞,却是一番清新宜人之景。 和屋外不尽相同,客房内寂静无声,华美的装饰与价值不菲的家具,也无法掩盖那悲凉的气息,空气中飘散着丝丝的白雾,浓郁的中药味儿充斥着整个房间。 水曲柳所制的拔步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人,正是身受重伤的潜陨,潜陨全身皆被白布所裹,只有紧闭的双目裸漏在外,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一只蝉蛹般。 拔步床顶上,垂挂着数根手臂粗细的大号艾香,艾香倒挂于潜陨身体上方,燃烧的艾香散发出股股白烟,这白烟好似有灵性一般的缠绕在潜陨身旁,仅有小股飘散而去,安静的回荡在屋内。 宏嫣侧身坐于拔步床边,刺鼻的中药味儿迎面扑来,但她依旧混不在意,绝美的面容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纤纤玉手紧握着潜陨绑着白色绷带的手掌,久久不能松开。 “咔嚓~” 屋门被人推开,明媚的日光随即照射进了充满白雾的屋内,温暖的阳光透过层层白雾,形成了道道昏黄的光柱,将屋门关闭,宏倾和上级道人缓步走到床前,看着正守在潜陨身旁的宏嫣,二老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之色。 宏倾瞧着自己女儿如此这般,也是颇为心疼,轻声劝慰道: “嫣儿,自从六皇子被送回,你便在此守着,寸步未离,已有数个时辰之久了吧,你可莫要因此累坏了身子,想来六皇子也不愿看见嫣儿你这般劳累,爹爹命厨房备了些你最喜爱的吃食,听爹爹的话,先去吃些东西可好?” 宏嫣闻言,并未作声,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宏倾暗叹一声,却是无可奈何,上机道人见此,也开口劝说道: “丫头啊,你可放心,老夫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老夫用千年龙金藤作为药引,在加上数百种名贵的药材,才制成了这熏香,再配合祖传的接骨药膏,老夫保证,不出两月,必能叫他生龙活虎,行走如常。” “再说了,是药三分毒,这香薰健康之人闻多了,对身体也是不好,丫头啊,你一直在这离守着,对他的病情亦无益处,可别等他痊愈了,你这身子又倒下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经过两位年过半百老者一通劝说,终于将宏嫣说动了,缓缓起身,宏嫣美目充满爱意的望着床榻上的潜陨,随后红唇轻启,柔声道: “潜陨哥哥放心,嫣儿不会留你一人孤单在此的,你可要等着嫣儿回来。” 宏嫣说罢后,缓慢松开了抓着宏倾的玉手,恋恋不舍的离开客房。 第八十六章 儒士东源 见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那满白雾缭绕的客房,宏倾这心里也稍微好受了一些,来到书房,宏倾朝着正站在书房门口的丫鬟吩咐道: “去将东源叫来,就说本官与他有要事相商。” “是,老爷。” 那丫鬟躬了躬身,随后低头离去。 书房内,宏倾坐于卧榻之上,眉头紧皱,右手轻轻的按压着头部。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宏倾双眼微闭,平静道: “进。” 书房的红木门被推开,只见一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入,此人白衣飘飘,一副标准的儒士打扮,面容也颇为清秀,只是见其一眼,便能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亲近之意。 脚步声临近,宏倾也随之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按压着头部的右手缓缓放下,开口询问道: “东源,你说这事,该如何解?” 名作东源的年轻男子闻言,随后微微一笑: “义父,此事不难解,客船一战的声势实在过于浩大,虽然您已彻底抹除了客船的痕迹,但现场之中,仍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了客船的覆灭,众口悠悠,这消息必定会迅速传播开来,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拖延时间,我们不需等六皇彻底痊愈,只要他能活动下床即可,到那时,在那些有心之人面前亮相,一切的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而破了。” “因此,我们务必要确保六皇子的安全,现如今各方势力皆蠢蠢欲动,都想在这乱局之中谋得一份好处,义父,我们已没有退路可言了,只有全力支持六皇子,将其扶上帝位,才能躲过这场死局。” 暗自叹气,宏倾从床榻上缓缓起身,走到了木窗前,望着窗外一片生机盎然的翠竹,感叹道: “这白月郡郡守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一次可谓是机遇与危险并存,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之地了。” “那四名逃跑的刺客不容放过,我已命全体将士封锁了白月郡所有的码头,若能捉到他们,就可顺藤摸瓜,铲除二皇子在白月郡的部署,这对六皇子的安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闻言,东源年轻清秀的面容闪过一丝思索之色,随后道: “义父,四名刺客中,光是那三名二流武者就够我们头疼的了,更别提还有一名一流高手,仅凭这些普通将士,恐是拦不下啊。” 宏倾自然知晓那四人的实力,四人连手,那些普通士兵根本拿他们无可奈何,自己现如今的势力之中,也唯有龙婆婆一人能与之抗衡。 天下何其之大,这一州下有七座城,一城又有十二郡,宏倾不过是一区区郡守罢了,那些一流高手岂是易与之辈,个个心高气傲,宏倾亦是付出了大价钱,才留住了龙婆婆这尊神仙。 宏倾双手背负,轻轻的摩擦着手背,随后无奈道: “我怎会不知,但请龙婆婆出手,那价格可如同吃了我十斤膘肉一般,再说,给六皇子治伤还需大量的钱财作为支撑,咱切不可因小失大,捉那四名刺客,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学士如牛毛,皆利字当头,财高八斗啊,事到如今,唯一可信任之人,只有震南王潜雄虎了,只需等震南王的黑鳞军一到,咱们就可高枕无忧了。” 微风吹过,翠绿的竹叶随即摇摆而动,一根根翠竹宛如一位位婀娜多姿的绿裙少女,她们正玉手相牵,共同摇曳着秀美的舞姿。 站于窗前,竹叶相互碰撞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宏倾面带思索之色,随后朝着身后的东源疑惑道: “东源,今年可二十有五了?” 东源站于宏倾身侧,应道: “是,已有二十五岁了。” 宏倾闻言,面露追忆之色,语气有些感慨: “这时光匆匆,转眼间,我竟已入仕二十年之久了,我曾依稀记得,二十年前,那年发生了罕见的旱灾,整个东北地区皆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当时的我才刚中了举人,便被发配到了临州的一个贫苦小县当主簿,当时我接到调令,便怀揣着一股热枕前去复命。” “一路之上,我见到了太多太多,饥饿摧残着每一个人,从肉体,渗透至灵魂,不下雨水,田地干旱,粮食种不出,那就吃野草,吃树皮,饥饿的人们就像一群过境蝗虫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当野草被人们疯抢完后,人性在这时便彻底暴露了出来,人们用瘦骨嶙峋的躯体相互搏杀,撕咬,胜者食其血肉,喝其鲜血,败者化为他人的养料,在哀嚎中被活活分尸,那副场景,说是人间炼狱亦不为过了,东源,你可还记得?” 东源闻言,赶紧低下头颅,清秀的面容露出凝重之色,声音深沉: “东源不敢忘记,那年我不过是个五岁孩童,是义父拼死把我从母亲的口中救了下来。” 话说至此,东源将白色孺袍缓缓掀起,只见他的右臂处,有一排深深的牙印疤痕,狰狞恐怖,好似是被饿兽疯狂撕咬过一般。 宏倾转过身来,伸手拍了拍东源的肩膀: “东源啊,这人老了,就会忍不住回忆往昔,我这几个儿子中,就唯你能当重任,你作为长子,大哥,要负起应有的责任,倘若这次未能度过劫难,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时间。” “长兄如父,东源,我相信你会如我一般,全力去保护家人的,对吗?” 深深抱拳鞠躬,只见东源语气沉重,一字一句的承诺道: “请义父放心,东源必然会用性命守护。” 见着东源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应了下来,宏倾也是将其扶起,语气颇为心疼: “人生便是如此,劫难来临之际,总需要有人挺身而出,担起职责,你能明白这道理,爹爹很是欣慰啊。” 宏倾说罢后,赶紧转过身去,用袖袍擦去了眼角的泪珠。 背对着东源,宏倾吐出了一口气,随后平静道: “好了,你离去罢,你有时间也去劝劝嫣儿,让她别老待在那满是药味儿客房。” “是,义父,那东源便退下了。” 见着宏倾缓缓点头,东源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位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义父,这才推门离去。 第八十七章 码头突围 落幕西山,天色逐渐昏暗,直至夜色彻底降临,此时离江水码头不远处的华安码头,这里早已没有了白天的喧闹与繁华,许多船只零零散散的停靠在码头旁,货船之上还有尚未来得及捆绑的货物,众多红甲士兵手持黑色铁枪,拿着火把,将整个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色预发浓郁,转眼便来到了后半夜,只见一艘离码头较远的货船旁,黑色海水翻涌起了几个小水泡,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咕噜声,四个黑色的身影缓缓浮出了水面,只见那四道身影如同鬼魅,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的朝着货船游去,待临近时,四人手脚并用,宛如壁虎爬墙一般,悄然登上了货船。 货船后方,杨哥一行人小心的翻过护栏,来到了船舱上,四人猫着腰,快速躲到了一堆还未捆绑的货物后。 甩了甩身上湿透的衣物,杨哥吐掉了口中的芦苇杆,不禁小声骂道: “真是晦气,这次的任务不仅失败了,而且还被困在了此处这么之久,要你们有何用,真是一群废物!” 全安午三人闻言,并未出声反驳,他们几人自从跳入海中之后,便迅速游到了岸边,但那时的江水码头已被宏倾下令封闭了,他们只好顺着河岸游动,可谁成想,这整条海岸线竟都被封锁了,他们只好找到了防守力量较为薄弱的华安码头作为突破点。 他们几人中,除了黄飞以外,皆负了不轻伤势,实力滑落了五成之多,再加上白天的视线良好,倘若万一还有高手埋伏,贸然硬闯,即使能成功冲破防线,也不好彻底摆脱,他们只得潜伏在海水中,用芦苇杆吞吐空气,一直熬到了后半夜,等士兵们最为困乏之时,才敢借着夜色登船,其实他们完全是多虑了,宏倾根本没多余的财富去请高手坐镇,在华安码头镇守的,不过只有区区三千士兵罢了。 四人在海水中泡了足足有八个时辰之久,身上的伤口都被泡的泛白了,传来阵阵针扎一般的刺痛,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躯,杨哥见全安午三人皆未出声,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随后缓步走到了货物边缘,伸出半个头颅,小心的打量着岸边的情况。 正当杨哥观察之际,全安午原本平静的双眸骤然一顿,一抹微不可查的精光,从被海水打湿的枯发下一闪而过,全安午挪动脚步,不露声色的调整着步伐,随后目光在不经意间朝着杨哥的胸口处瞟去。 视线穿透夜晚的黑色,只见杨哥破烂的衣衫内,露出了小半截铜铃,正是杨哥出发前,拿出来威胁三人之物,但此时的铜铃已没有了原先的那般光滑,从全安午的角度可以看清,那露出的半截铜铃通体布满了裂痕,好似一碰就要破碎一般。 收回目光,全安午头颅微微低着,沾满海水的枯发将他的面容尽数遮挡,水珠顺着发丝缓缓划过,随后滴落在了地面上。 小心的探出头颅,杨哥狭长的双目微眯着,码头离他们所在的货船,只有不到八十丈的距离,码头靠海处皆被士兵围住,中心区域也有举着火把,负责巡逻的士兵,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杨哥随后扭头小声道: “这华安码头的守卫力量最为薄弱,那些士兵到是不足为虑,但保不齐还有一流高手坐镇,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现在已是后半夜了,这时候选择突围,乃是最好的时机。” 杨哥说罢后,目光看向身侧的黄飞,命令道: “黄飞,这里只有你没受伤,你先去打探一番情况。” 闻言,黄飞紧握着刀柄,面色难堪至极,他自然知道这是让他去趟路,若此地真的不幸有一流高手坐镇,那么自己定然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见黄飞迟迟没有动身,杨哥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你胆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命丧当场!” 要紧牙关,黄飞缓缓抽出手中的佩刀,借着散落的货物作为掩体,一步步小心的朝着船头方向摸去。 其他三人则吊在黄飞身后不远处,精神紧绷,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们则会毫无犹豫的抛下黄飞,逃遁而去。 打起十二分精神,黄飞借助着夜色的掩护,已经来到了船头处,此地距离岸边已不过二十丈了,黄飞蹲在一箱货物后,冒着头查看着前方的情况,一排排士兵将整个海岸围的水泄不通,毫无视觉死角,只要自己稍微一露头,必然会被团团围攻,遇到这种形势,也唯有强攻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一带总共有五个码头,我就不信那老匹夫能为了几个杀手,便劳师动众的出动五名一流高手,现如今,只有赌一赌了!” 心一横,黄飞突然起身朝前极速冲去,手中长刀连连斩过,黑夜之中随即亮起了几道刺目刀芒,刀芒划破空气,朝着岸边驻守的士兵斩去。 “嗤嗤嗤~” 刀芒像是切豆腐一般,将数十名士兵斩成了几块,肉块儿带着温热的血液飞溅开来。 “快!敌人来袭,敌人来袭!” 周围的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高举手中长矛,齐齐的朝着黄飞刺去。 黄飞见此,面色平静,这些普通士兵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手中长刀划过,长矛纷纷断裂开来,大片的士兵惨叫着倒下,有些士兵被一刀腰斩,却并未死去,内脏流出,仅剩的上半身正痛苦哀嚎着。 电光火石之间,黄飞迅速清空周围的普通士兵,随即不在恋战,脚掌踩地,纵身腾空而起,几个闪身间便迅速消失在了士兵们的视野当中。 杨哥三人此时正蹲在船头注视着一切,见黄飞成功突围,当下也不在犹豫,皆飞身而起,朝着岸边袭去。 全安午首当其冲,这些普通士兵对于他这一流高手来说,就如同蝼蚁一般,只见他一爪抓去,将大片的士兵都捏成了肉泥,盔甲碎片和血肉混合在一起,从空中纷纷掉落在地,发出叮当的脆响。 第八十八章 暴起发难! 这些毫无修为的普通士兵,怎会是全安午,宋惑与杨哥的对手,三人杀招大开大合,威势骇人,尽乎半数的士兵皆死在了三人手中,整个码头上满是残尸碎片,鲜红的血液浸透木板,滴落在海水中,不一会儿便有众多鱼类,被腥气吸引而来,在码头下来回游动着。 “啪叽~啪叽~” 靴子踩过染满猩红的地面,粘稠的鲜血和鞋底接触,发出啪叽的声响,来到码头中央,目光环视,入目乃一片炼狱般的景象,哀嚎之声此起彼伏,负责看守的将领见此,不由得脸部肌肉一阵跳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手,否则,自己现在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是未知数了。 这位将领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物,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场面,深深吸了口气,内心随即平缓了下来,朝了朝手,一名士兵随后跑到了其身侧,将领对着那士兵吩咐道: “你去现在赶紧通知孙统领,就说目标出现了,一共四人,现已脱离掌控,我方损失惨重,众多将士受伤,请求支援,快去!” 那名大头兵领命后,不敢怠慢,赶紧上马一路朝着江水码头飞奔而去。 此时的江水码头,已经搭建起了一个临时指挥部,偌大的营帐之中正坐着数位将领,坐于主位之上的,正是那位随宏倾一同登船,身着貂裘披风的男子,众人自从接到命令以来,便在此处等候,寸步未离,亦有八个时辰之久了,但在场的将领皆是修炼出内力的武者,等待至此,也都未感到困乏。 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士兵匆匆跑入营帐,朝着貂裘披风的男子行礼道: “统领大人,华安码头有人来报!” 孙统领语气有些深沉:“叫他上来。” 说罢后,只见那士兵赶紧退出营帐,不多时便将一浑身染血的士兵带了进来,身处营帐的众将领见此,皆心中一惊,已经大概猜测出究竟发生何事了。 果不其然,那士兵一进入营帐,便赶紧跪伏在地,将自家将领所交代之言一字不差的尽数传达,众将领听此,也皆是面色凝重。 孙统领当即站起身来,语气平静的命令道: “王将领,刘将领,你们二人带上各自的人马和大夫,现在立刻前去华安码头,其他人按照原计划,守在自己所负责的码头即可,此事事关重大,本统领需立即向郡守大人汇报!” “是!” 众将领皆纷纷起身,躬身领命。 孙统领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走出营帐,纵身上马,扬长而去,伴随着马蹄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郡守府外,孙统领在府外下马,随后快步走入了郡守府。 宏倾一听到消息,便迅速起床,连外衣都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只是随意的披在身上,就匆匆来到了正厅。 步入正厅中,便瞧见孙统领已在此等候了,宏倾随后平静的问道: “可是有那四名刺客的消息了?” “是,大人。” 孙统领随后将所发生之事,皆事无巨细的禀报于宏倾,宏倾听闻后,也是暗自叹气,他对这结果早已有所预料,凭借着一些普通士兵,怎么可能将那些刺客擒住,拳头紧握,宏倾自然有些不甘心,暗想道: “倘若有震南王的黑鳞军相助,那位一流高手是拦不住,但那三名二流武者,必能将其顺利擒拿。” 念及至此,宏倾不由得更加期待黑鳞军的到来了。 宏倾面色如常的朝着孙统领吩咐道: “既然刺客已逃走,那便无需再封锁码头了,传我命令下去,所有将士皆全部撤离,自明日起,码头恢复正常运作。” “还有,这次受伤的士兵们,定要好生救治,对于那些阵亡英雄,抚恤金也需按时发放到位。” 孙统领当即躬身领命,随后便策马离开了郡守府,前去传达宏倾的命令。 裹了裹身上的外衣,宏倾走出了正厅,来到了屋外,抬头仰望星空,周围的夜色与漆黑的天幕连成一片,入目之处,只有天空中的星星能看的真切,好似有一块儿巨大的黑布,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内,而那些发光的星星,就好似外界的光明,照射在黑布的破洞上,所形成的点点光斑。 凉风拂面,站于深夜的庭院当中,宏倾心发感概: “现如今朝局动荡,凶险重重,人人自危,如六皇子这条真龙都险些搁浅,而自己不过是只小泥鳅罢了,这何去何从,却是由不得自己。” 白月郡西郊某处,漆黑一片的小道中,只见三道黑影正并排而行,快步朝着西郊深处走去。 走在阴暗潮湿的小巷,杨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身上的伤口,疼痛之感瞬间传来,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了一道黑色负剑的身影,杨哥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随后戾声道: “今天毁我们计划那小子,我要将他抽筋扒骨,喂他蚀骨穿心毒,每日折磨其千遍万遍,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全安午与宋惑二人,皆未应杨哥的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其身后。 冷哼一声,杨哥并未转头,目视前方,语气极为森冷: “那黄飞没得到我的命令,竟敢先行离开,看来这几日没敲打他,是有些忘记我的手段了,你们三个,这次计划的失败,你们脱不了干系,回去等着受罚吧!” 听见杨哥要降下惩罚,宋惑这等不畏生死的九尺大汉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幕幕凄惨的回忆在脑中闪过,宋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随后将头颅深深的低下,却是连为自己求情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缓缓流逝,三人顺着小巷子,已经逐渐深入了西郊的中心区域,转过一个拐角,在这里,已经能望见他们那间破房的屋顶了。 走在二人身后,全安午用手将潮湿的枯发梳于脑后,那一直被发丝遮挡的面容也随之露出,干瘦的面容,蜡黄的肤色,宛如老树一般的皮肤,全安午深陷的双目微眯着,手臂自然垂于身体两侧,但双手已成爪状。 目露一丝果决之色,全安午突然发难,只见他迅速袭身,朝着杨哥与宋惑二人的后心处抓去! 第八十九章 逼问下落 全安午的双爪上缠绕着丝丝内力,重重击在了杨哥和宋惑的后心,紧抓住二人的龙骨处,随即强劲的内力顺着龙骨,将二人全身骨骼尽数震的粉碎,噼噼啪啪的脆响接连不断。 骨骼和经络皆被摧毁,杨哥与宋惑面色扭曲不堪,不可言语的痛苦从身体各处席卷而来,胜过骨折之痛千倍百倍。 没有了骨骼的支撑,二人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就好似断了线的布偶一般,彻底瘫软了下来,疼痛如同潮水将二人无情吞没,还未等叫喊出声,便被全安午的大手捂住了口鼻,只得发出阵阵无息的呜咽。 成功得手,纵使以全安午的心境,都掀起了阵阵波澜,捂着二人的口鼻,不让其出声,全安午双手环抱,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西郊东侧一里外的荒地上,全安午从半空中落下,随后将手中的杨哥与宋惑,像是麻袋般随意的抛在了地上,二人刚一落地,便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声音颇为凄惨,在荒无人烟的夜晚中,宛如阵阵恶鬼泣鸣。 杨哥全身的骨骼已被震断,甚至连脖子都不能转动丝毫,平躺在地面上,杨哥的目光直视着天空,好似一只任人摆布的玩偶,唯一不同的便是,他这只玩偶,能口出人言。 杨哥亦有属于自己的骨气,强行压制着那钻心刻骨的疼痛,嘴中忍不住发出闷哼之声,目光之中,逐渐出现一人的身形,杨哥狭长的双目狠毒的望着那张枯瘦的脸,语气狰狞至极,声音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刺耳非常: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不受母铃的影响,这不可能,不可能!” 低头望着瘫软在地,已成废人的杨哥,全安午冷笑一声,随后缓缓蹲下,伸手从杨哥残破的衣袍中摸索出来一个布满裂痕的铜铃的两个瓷瓶,扒开瓶塞,两个瓷瓶中各安静的放在三粒褐色的药丸,塞好盖子,将瓷瓶揣入怀中,拿着铜铃在杨哥面前晃了晃,全安午讥笑道: “难不成,你还在指望这个么。” 看着眼前裂痕满布的铜铃,杨哥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何能偷袭自己了,想来是在客船与那黑衣男子争斗之中,无意间损坏了铜铃,被这全安午瞧了见。 单手抓着铜铃,全安午用力一捏,铜铃随即碎成了细小的残片,手掌缓缓打开,只见一堆残片当中,正躺着有一只蚕豆大小,圆滚滚的蛆虫,这蛆虫通体成深红色,头部长着一对锐利的口器,用手指拨弄着蛆虫,果不其然,这虫已经死亡了。 这虫便是母虫,蚀骨穿心毒其实是一种蛊虫,这虫的虫卵奇臭无比,只要给人服下,虫卵便会在人的体内迅速发育为成虫,成虫极为细小,宛如发丝般,它们会寄生在人的鲜血和血肉中,根本无法去除,而且每过一段时日,便需服用特制的草药以供成虫吸收,否则它们便会集体啃食被寄生者的肉体,带来难以想象的疼痛和神志的腐蚀,若是发作的次数多了,寄生者便会彻底痴傻,而施蛊者,也能以此来掌控被寄生者。 但这蛊虫却极难炼制,所需的材料亦珍贵非常,而且被寄生者的实力越强,寄生的成功率便越低,这蛊虫发作的周期就越短,二流武者每过五日便发作一次,而一流武者每过三日就会发作一次。 那母虫更是稀有,倘若寄生者攻击持有母虫之人,母虫便会产生感应,发出类似清脆的响铃之声,成虫接受到信息,就会本能的啃食寄生者的躯体,以此来保护母虫不受到伤害,若有人主动摇晃铜铃,那么被封印在铜铃中的母虫感应到危险,自然会发出信息,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全安午将掌中的母铃残片随手扔掉,随后拍了拍手掌,蹲在了杨哥身侧,平静道: “说,我的妻儿在哪。” 杨哥狭长的眸子斜斜的望着全安午,讥讽道: “你可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没有了解药的供应,你定会生不如死,服用了蚀骨穿心毒,既然还妄想逃脱,真不知该说你是聪明还是蠢……” “啊!” 痛彻心扉的叫声从杨哥嘴中传出,还未等其说完,只见全安午抓起杨哥瘫软的手臂,像是扭麻花一般转了数圈,锋利的骨渣刺破皮肤,杨哥的手臂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点。 “说,我的妻儿到底在哪!” 全安午肆意扭动着杨哥残破的手臂,面目狰狞的喊道。 杨哥双目含泪,原本痛苦的叫喊逐渐转为放声大笑,只见其面色扭曲,不知是喜是悲: “哈哈哈哈,全安午,你想知道你的妻儿在何处,别说我不知晓,就算知道,也段然不会告知与你。” “全安午,你就算将我擒住了又能如何,好歹老子这辈子都没当过狗,而你,从始至今,都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可怜虫罢了,从前向我低头讨药,现在又不得不问我自己妻儿的下落,你说你可怜不可怜,哈哈哈……” 杨哥肆意的大笑声在这毫无人烟荒地荡漾开来,久久未能散去。 “真是个疯子!” 见杨哥已然疯魔,全安午心情极为糟糕,这杨哥必然知道自己妻儿的下落,但他就是死不松口,连同那痛苦的折磨施展到了他的身上,都好似享受一般。 自知无法从杨哥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全安午缓缓起身,一脚便将其头颅踩的稀碎,炸开的脑壳和脑浆四处迸溅开来,黄白之物散落一地。 用杨哥的衣物擦去鞋子上的污秽,全安午跨过无头尸体,朝着不远处的宋惑缓步走去。 正仰面躺在地上的宋惑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听见杨哥那凄惨的叫喊和头骨炸裂之声。 “啪嗒,啪嗒……” 脚步声传来,宛如地狱深渊的恶鬼在逐渐靠近,宋惑面容充满着惊悚之色,他知晓,此时若再不说些什么,那杨哥便是自己的下场了。 “全、全前辈,别杀我!我、或许知道您妻儿的下落!” 宋惑声音忐忑的说道。 第九十章 岁月浮沉谁绕过,三十八载终恨生 缓步走到宋惑身旁,全安午语气疑惑的问道: “哦?那你说说看,我去何处才能寻到她们。” 宋惑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眼珠极力朝着全安午的方向转动,用尽全力,也只能堪堪望见一模糊的身影,喘了口气,宋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全前辈,我知道您是个重情重义,一诺千金之人,您看我如今已是废人一具,就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只要您肯能放过我一条贱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前移了两步,全安午俯下身来,用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宋惑那带满惊恐的脸面,随后直视着他的目光,语气颇为平静: “铁臂铜环宋惑,你好歹也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了,怎么连如今局势都未琢磨清楚,就算我放你一马,上面的人会让你安度余生么,倘若被他们捉到了,将你变成那喂养蛊虫的器皿,到时候,可就连死亡都成奢望了。” “好了,我不想与你再多费口舌,你若自己不愿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真言。” 全安午说罢后,用手将宋惑的头部拨弄到一侧,宋惑侧着头躺在地面上,正好可以看见杨哥那具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身。 双眼紧紧闭住,宋惑心中升起阵阵悲凉,遥想自己二十入三流之境,三十就入二流之境,如今三十八岁,已成就普通二流高手之境,本该快意江湖,红尘作伴,可谁曾想落入了奸贼之手,被迫服用了那穿心蚀骨毒,最终沦为他人麾下的爪牙,苟且度日。 暗叹一声,宋惑缓缓睁开双眼,语气中尽是苦涩与不甘: “想我宋惑资质绝绝,平生从未做过愧对良心之事,但最终却落得个修为尽废,命丧荒地的下场,我不甘,不甘啊……” 将宋惑的头颅摆正,全安午沉声道: “我与你并无怨仇,今日所行之事,也是迫于无碍,我可以答应你,若有机会,必将害你服毒那人斩杀,以报你提供线索之恩,你看如何?” 紧紧盯着全安午那枯瘦凹陷的双眼,半响后,宋惑苦笑一声: “那就摆脱全前辈了。” “一年前,那时我才刚被上官泸这无耻之徒算计,按照上面的安排,曾负责抓捕白月郡那些高管的家室,以此作为威胁,我当时便是主事,抓捕的人皆送往了一个叫运来赌坊的地方,再后来,我就跟着杨哥这畜牲做事了。” 全安午闻言,双目微眯,随后接着问道: “这运来赌坊所在何处?” “在陵北街三十五号,如今已经过去近有一年了,我也不知运来赌坊是否还在。” 点了点头,全安午接着追问: “很好,可还有其他线索?” “没有了,全前辈你也应该知晓,平常我们这些武者,都被像是牲畜一般关在屋中,哪有机会去了解外界的信息。” 宋惑平静道。 “你现在可说说害你那人姓甚名谁,样貌几何,若我有机会遇到此人,也好将其打杀。” 提到害他之人,宋惑面容随即扭曲了起来,看其模样,是对这人恨之入骨,深恶痛绝了。 只见宋惑咬牙切齿的说道: “此人名为上官泸,四十左右,缺了一条右腿,身材偏瘦,长的尖嘴猴腮,眉心有一大痣,很是好认。” “我初入武林之时,便与他结下的梁子,当时我不过十八,还未入三流之境,实力低微,机缘巧合之下,恰好碰见了这上官泸殴打百姓,强抢民女,我满怀一腔热血,兴中向往除暴安良的大侠风范,自然是看不过的,于是便出手教训了此人,但上官泸乃是个心胸狭窄,颇为记仇之辈,自我修理他过后,便深深的记恨于我。” “这人在我家乡那地界,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作恶多端,此人仗着在当地广泛的人脉,竟找到了我父母的住处,他便带着人上了我家的门,幸亏邻居及时通风报信,当我赶回家之际,这些恶徒已将两位老人家打的遍体鳞伤了,我当即怒发冲冠,悍然废了此人的一条右腿,但上官泸见我要斩杀与他,便哭喊求饶,自扇耳光,说自己知晓错误,以后必定不会再犯,我当时尚且年轻,对这人心亦看的不够透彻,于是便相信了此人,放他离去了,事后我还沾沾自喜,觉得此事做的颇有大侠风范,现在想来,当真可笑,也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为日后埋下了隐患。” “一年前,我来到这白月郡,偶然间碰到了这上官泸,事情已过二十年之久,我们二人便聊了几句,上官泸说多亏了当年我能劝他迷途知返,见他其言语之间充满感激,并邀请我明日前去他所开的酒楼用餐,我已不是二十年前那青涩的少年郎,对此人所言也是将信将疑,但上官泸不过是初入三流的武者,再加上我对自己实力的足够自信,便应了下来。” “次日后,我如约赴宴,饮酒食菜亦是极为谨慎,需等对方吃过后,我在以银针刺探,确定无恙,方才食用,可谁成想,上官泸很是小心,并未打算在菜中下毒,待我吃饱喝足后,突然闯进来了两名普通二流高手,他们随即撒出了毒雾,我招架不住,便迅速被擒住了。” 说到此处,宋惑叫紧牙关,闭紧双眼,语气平静道: “来吧,我该说的皆已说完,求全前辈来个痛快!” 全安午并未多说什么,别人的故事虽然凄惨,但终究是别人的罢了,全安午身为一流之境的高手,心境早已打磨的硬若磐石,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掌,内力在掌心聚集,随后猛地朝宋惑胸口处按去。 “砰~” 内力隔着皮肉,将宋惑的五脏六腑打成了肉泥,宋惑随即没有了生息,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五官逐渐流出,虽死相凄惨,但也比头颅炸开的杨哥好了不少。 没有去管二人的尸身,全安午内力涌动,纵身飞起,施展轻功,朝着城内的方向袭去。 第九十一章 月黑风高夜 夜晚的白月郡很是安静,居民皆已睡熟,明月被乌云所遮掩,宽阔的街道上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隐约间能看见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房屋顶上,宛如灵猫般敏捷的穿梭着,速度极快。 从屋檐上落下,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全安午低头看了看身上染满血迹的破衣,眉头微皱,随后纵身跃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当中,目光环视,只见他缓步走到衣架旁,随手拿了几件屋主人晾晒的衣物。 换上干净的麻衣,再用布条将散落的头发绑起,此时的全安午总算有了些人样,看起来和平常的农民相差不大。 半响后,只见全安午轻身落在了街道旁,四处一片寂静,枯瘦的面庞微扬,目光朝着门牌望去,北陵街三十五号,目光上移,宽大的木制牌匾上刻着运来赌坊四个大字。 全安午面色平静,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将瓶中的药丸尽数倒入口中,随后缓步走到门前,伸手将木门逐渐推开。 “吱嘎~” 木门并未上锁,随着木门的打开,丝丝光亮从门缝中传出,并伴随着嘈杂的吵闹声: “买大!买大!” “开开开!哈哈哈,我翻本了,翻本了!” “不!我的钱,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啊,为什么会是小,已经接连三盘都是小了,不不!” 站在门口,这里与外面的寂静截然不同,入目之处灯火通明,喧闹非常,筛盅的摇晃声和叫喊声不绝于耳,许多赌徒围在一个个木桌旁,双目赤红的将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押在了赌桌上,嘴中默默念叨着所买之数,筛盅开合,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人生百态尽收眼底。 将大门缓缓关上,全安午察觉到有数道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带着些许打量之意,但略微停顿后,便迅速离开了,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拥挤的赌坊四周,站着几位彪形大汉,这几人和那些神色疯狂,声嘶力竭的赌徒们完全不同,他们站在赌坊的角落,双目有神,身姿挺拔,注视着赌坊中的众人。 就在这时,离全安午不远处的赌桌上传来争吵声,只见一全身赤果,只穿着裤头的年轻男子,正面红耳赤的大声叫嚷着: “你们绝对出老千!我都连续输了三十两银子了,一定是你们在做局,联合起来玩儿我!” 那年轻男子指着赌桌上的众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这时与他同一赌桌上的中年汉子出言讥讽道,看起轻松的模样,想来是赢了不少: “哼,我说铁蛋儿,这桌上谁不认识谁啊,别输急了眼就像疯狗一般乱咬一通,我可记得前些日子,你可赢了不少啊,大伙儿也不都认栽了嘛,这玩儿骰子本就有输有赢,怎么到你这输了,不怨自己手气不好,反而怪在我们头上了,你们说说,有这个理嘛。” “就是就是,输了只能怪你运气不佳。” “铁蛋儿,你要没钱了就赶紧走人,别在这瞎嚷嚷破坏了气氛。” “赶紧走,赶紧走。” 同赌桌的众人闻言,也都随之附和,纷纷开口驱赶着那叫做铁蛋儿的年轻男子,甚至有些人毫不顾忌,直接便开口大骂,各种侮辱之词熟练的脱口而出。 铁蛋儿本就输红了眼,只见其面目逐渐扭曲,突然伸手抢过了桌上的骰子,随后戾声道: “你们一定在骰子中灌了丹砂,否则我怎么把把都输,我不相信我的运气就那么差!” 说罢后,铁蛋儿将手中的骰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兽骨所制的骰子随即四分五裂,破碎开来,铁蛋儿赶紧趴在地上,将骰子残片捡起,放在鼻前狠狠的闻了闻。 只见铁蛋儿那疯狂的神情缓缓消失,随后转为呆滞之色,手中拿着骰子碎片,跪伏在冰凉的石砖地上,铁蛋儿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着: “怎么会……这不可能,难道真的是我点背么……” “让开!让开!” 看戏的赌徒们被拖桑开来,人群之中走出两名彪形大汉,只见二人架起铁蛋细如麻杆的胳膊,像是拎小鸡一般将其抓起,朝着门外拖去。 铁蛋儿被大汉抓着,满脸不甘的哭喊着: “放开我,放开我,那是我娘留给我娶媳妇的钱啊,我能赢回来,我还有裤头,我还有裤头可以抵押啊。” “这小子,真是个窝囊废。” “就应该让他拿着这点钱先把媳妇娶回家,然后再输给我们,也能让哥几个泄泄火,岂不是快哉。” 众赌徒闻言,皆放声大笑,畅快之意不加掩饰。 全安午低着头,微微侧身避让,两名大汉打开大门,将铁蛋儿扔出了赌坊后,便回到了各自的岗位,默默伫立着。 这种场面,一天都要发生好几回,众赌徒都已司空见惯了,随即皆回到赌桌旁,将刚才发生之事抛之脑后,继续摇晃着手中的筛盅。 双眼微眯,全安午缓步朝着赌坊深处走去,站在赌坊最中心处,看着面前拥挤在一堆,好似一群蚂蚁的赌徒们,全安午毫不费力的便挤了进去,不去理会周围不堪入耳的叫骂声,望着这整座赌坊最大的赌桌,全安午单手轻轻搭在桌沿,随后猛地向上一掀,足足有三丈长,一丈多宽的赌桌被轻易的抛到了空中,围在周围的赌徒们也被一股大力掀翻,朝着后方倒退而去。 “咚~” 偌大的赌桌在空中旋转了一周,随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实木所做的木桌随即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数名赌徒被沉重的木桌压倒在地,纷纷痛苦的叫喊着,赌徒们一看情况不对,都朝着门口跑去,但大门实在太小,只能堪堪容三人并排而行,赌徒们都相互推搡着,一些人被汹涌的人流挤倒,还未等反应归来,就被无数双脚踩遍全身,根本没有机会站起。 整个赌坊瞬间混乱一片,哀嚎声,惊叫声,咒骂声充斥着整个赌坊,赌徒们皆面色惊恐的朝着屋外涌去,而在赌坊中央,身着麻衣,农民打扮的全安午正平静的站在石砖地上,恐怖骇人的杀气,正从那枯瘦的身躯中逐渐升腾而起! 第九十二章 杀人放火天 四周的赌徒们皆已散尽,全安午面色如常,内心波澜不惊,冷眼注视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数名赌坊打手。 打手们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和身材枯瘦的全安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其中一人出言威胁道: “老小子,我看你也一把年纪,黄土都埋到胸口了,可不要自误,招惹到你得罪不起的人,可没有后悔的机会!” 大汉声音洪亮,怒目圆睁,对那些普通赌客来讲,还是颇具有威慑力的。 全安午深吸一口气,收敛着自身气息,足足压制了九成九之多,随后语气平缓的说道: “我儿子在你们赌坊赌钱,却被你们打断了脊椎,现在瘫卧在床,不能动弹,彻底沦为了废人,老汉我今日,便是来讨个公道的。” 全安午之所以收敛气息,又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是自己不熟悉这赌坊的环境,暴露出太强的实力,怕那领头之人不敢露面,当先逃窜,全安午也是个老江湖了,知晓类似赌坊这种见不得光的营生,都会修个暗门以备不时之需,更别提这赌坊还有更加隐秘的身份,必然会留有后路,全安午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需小心应对,免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大汉闻言,也是冷笑一声,出言讥讽: “我们这一日,不知都要废掉多少惹是生非的赌徒,既然你这老小子执意想要为你儿子报仇,那我们便给你这个机会!” 大汉说罢后,和周围几名打手交换了个眼色,随后数名大汉挥舞着有力的铁拳,同时向全安午冲去。 望着四面八方攻击而来的敌人,全安午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些人只是刚刚修炼出内力的不入流武者,对付对付普通赌客自然不在话下,但在全安午眼中,他们却连脆弱的蝼蚁都算不上,只是挥一挥手,便可驱之百里的微小尘埃罢了。 丹田处涌动而起,渊如汪洋大海的内力围绕着其缓缓转动,从其中仅抽取一丝内力,流至全身,全安午只发挥出了初入三流的境界,以此对敌。 双手成掌,全安午抬起头颅,深深凹陷在枯黄面容中的双目,环视着周围逐渐靠近的打手们,大汉粗壮的拳头迅速袭来,朝着全安午的面门狠狠砸下。 仰面低身,全安午便躲过了一击,其顺势躺下,单手撑地,将四周的打手皆踢飞到了远处,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大汉们在农民打扮的全安午手中,皆撑不过一招,挣扎着站起,身上传来阵阵火辣的疼痛,他们也知晓,这次碰到硬碴子了。 其中一名打手被全安午一脚踢中,疼得呲牙咧嘴,单手捂着胸口,只见他凶狠的瞪了一眼那农民老汉,随即匆匆的朝赌坊内院跑去。 全安午自然明白,这打手是去求援了,这番做法,却暗合全安午的心意,打手们知道这老汉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便并未出手攻击,只是重新将其围在中间,但却没有一人敢轻易靠近,皆站在全安午三丈开外。 见着这些不入流的打手们还算识相,全安午也没有主动出手,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不多时,全安午耳朵耸动,嘴角微微上扬,暗自道: “主角,终于出现了。”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后越发清晰起来,只见赌坊内院缓缓走出了五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前去通风报信的打手,当先走在前面的是两位年轻的持剑男子,走在后方的一人年近五十,背着一根长棍,漆黑的长棍上通体刻着暗红色的花纹,另一中年男人乃是商贾打扮,衣倒是考究,但却生的尖脸小眼,面相一看就是刻薄之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有些坡脚。 “坊主,就是这人前来闹事。” 那报信的打手对着坡脚男人躬身道。 宛如黄豆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缝,暗自打量着那农民老汉,坡脚男人朝着身旁背负铁棍的男子小声发问: “费兄,你看此人有何能耐?” 跛脚男人的声音尖细刺耳,如同老鼠吱叫一般,倒也和他这副模样颇为匹配。 负棍男子双手环抱,声音有些低沉: “不过初入三流的境界罢了。” 一听此言,那坡脚男人当即尖笑一声,随后从两位持剑的年轻人身后走出,一瘸一拐的来到最前方,朝着那农民老汉尖声道: “怎么,来我的赌坊闹事,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全安午瞧着站在前方的跛脚男子,暗自打量着,观其样貌和特征,都与算计宋惑之人对上了号,此人不但能招来两名二流武者擒住宋惑,而且还是这间赌坊的领头,其身份必然不简单。 全安午声音沙哑道: “我只是来给儿子讨个公道,你就是这间赌坊的坊主?” “不错,我看你也有初入三流的实力,你辛辛苦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一年,也挣不过五十两,只要你肯跟我干,我一月给你开三十两白银,保你们父子俩天天吃香喝辣,如何?” 坡脚男人声音尖细,尖嘴猴腮的面容充满嘲讽之色,好似下一秒那农民老汉便会低声下气的趴伏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自己能收下他,而三十两白银,对于坡脚男人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罢了。 冷哼一声,全安午随后嘲讽道: “上官泸,区区三十两白银,也想让我给你卖命?我瞧你是得了疟疾,脑子还未清醒吧。” 听这农村好汉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上官泸那双细小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察觉到危险之感逐渐临近,只见他缓缓退到众人身后,戾声出言: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给我杀了此人!” 上官泸说罢后,自己便毫不犹豫的迅速转身,朝着赌坊内院一瘸一拐的跑去。 那两位持剑的年轻男子随即拔出佩剑,剑尖齐齐刺向全安午。 “你跑的掉么!” 见那上官泸想要逃跑,全安午不再压制,内力骤然间尽数释放,恐怖的气势自其身上迸发而出,朝着正欲逃跑的上官泸袭去。 第九十三章 因果线断,恨亦消 内力涌动流至全身,全安午纵身飞起,携带着恐怖的威势,朝着上官泸飞去。 那两名持剑的年轻男子也迎面飞来,手腕流转,剑光闪烁,二人步伐相得益彰,配合默契,两把长剑交相呼应,施展的竟是一套威力不俗的剑阵。 单手成抓状,全安午的手抓,悍然击向威力不俗的剑阵,两把长剑随即寸寸崩碎,两名年轻男子也都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像是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碎了数张赌桌,这才停了下来,只见其双眼外突,已没有了呼吸,他们的境界不过普通三流,岂能接的住全安午的一击。 一抓将拦路的二人打死,全安午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直径朝着上官泸袭去,那背负铁棍的中年男子见此,却并未出手阻拦,而是毫不犹豫的爆退了数丈之远,远离那气息恐怖的农民老汉,此时他如何不明白,这人根本就是个一流高手,自己何德何能,有本事将他拦下,至于上官泸的生死,与他又有何干系。 深陷的双目瞟了一眼那让道的负棍男子,全安午施展轻功,身如鬼魅,带起道道残影,以迅捷如雷的速度冲向上官泸。 因为瘸了一条腿,上官泸跑起来的样子颇为滑稽,此时他那宛如老鼠的面容,已经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扭成了一团,背后传来的威势无比骇人,好似挥舞着镰刀的魔鬼在逐步逼近,上官泸全身毛发都被吓的直立了起来,心脏也疯狂跳动,双腿竭尽全力的奔跑着。 只是将将逃亡了不过数十步,上官泸便觉得那股威势已将自己团团包裹,那种感觉,好似瞬间坠入了万丈冰窟中,冰冷透骨,不寒而栗。 全安午瞬息间就捉住了想要逃跑的上官泸,站在其背后,单手抓着上官泸的衣领,出脚狠狠的跺在了他的左边小腿上。 “咔嚓~” “啊~” 随着全安午一脚落下,骨头的断裂声和惨叫同时出现,松开抓着上官泸的衣领的手,只见其立马瘫软在地,双手抱着已被踩断的左腿,像只熟透的大虾般蜷缩着身子,嘴中哀嚎连连。 赌坊的其他打手们见这农民老汉竟如此生猛,连自己老板也落入了他的手中,当下屁滚尿流的逃出了这是非之地,那背负铁棍的中年男子也几个闪身,冲出了大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用脚踢了踢满地打滚的上官泸,全安午冷声道: “现在,我问你答,你若敢有任何欺瞒,保你死无全尸!” 上官泸听闻这威胁之言,也顾不得断腿之痛了,趴伏在地,赶紧用双手抱着全安午的大腿,满脸泪痕,语气哽咽的说道: “这位好汉您放心,我一定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只求好汉能像臭虫一般将我踢开,给一条生路,我这一生从未干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求您大发慈悲,我上有八十老母,下还有未断奶的孩子啊!” 上官泸紧紧抱着全安午的双腿,语气卑微至极,尊严早已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眉头微皱,全安午觉得此人甚是聒噪,杀气随之暴起: “我在说最后一次,我问,你答,我满意,你便可保命。” “好,好,您问……” 周遭的空气骤降了几分,刺骨寒意欲加浓烈,赶紧松开双手,上官泸趴在全安午的脚边,身体抖如筛糠,两只小眼的惊恐之色满的都要溢出,只见他裤裆处逐渐湿润,一股骚臭味儿飘散开来。 “大概在三月之前,你可抓了艾霞和全小玲这两人?” 上官泸小眼睛转了转,随即声音颤抖的应着: “回、回好汉,从、从未听过,我们抓的人不少,我也记不清了。” 双眼微微眯着,全安午又发问: “你们抓来的那些人,现在都在何处?” 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上官泸随之身躯一震,只见其小声的说道: “那些高官的家眷们,女的就、就享受一番,然后囚禁起来,至于武者的家眷,都送到百秀阁了。” “百秀纺是什么地方,此地在哪里?” 上官泸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他已隐隐察觉到了眼前这恶魔,是在寻自己的亲人,但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南苑大街,至于这百秀阁,是、是个青楼……” 说道此处,上官泸的声音已小到微不可查了。 “好汉,我已将所有知道的事都如实说出了,您可是答应绕我一命的啊。” 上官泸拼命的磕着头,染满鲜血的脑门和石砖地重重的撞击着。 全安午听闻自己的妻女被送到了妓院,怒火在胸中然然烧起,近乎实质的杀气从那枯瘦的身躯散发而出,强忍着翻涌不止的杀意,单手将上官泸从地上拎起,布满血丝的双眸紧紧看着上官泸,随后凶戾道: “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被全安午提在手中,上官泸不敢去和那对恶鬼般的眸子对视,将头颅低下,只见其赶紧出声辩解: “没有,真的没有了,我可不敢期满好汉啊。” 见上官泸的价值已然用尽,全安午语气中充满了阴冷: “好,很好……” 还未等恐惧至极的上官泸说话,全安午便单手抓着他,全力向前一掷,只见上官泸好似人肉沙包般,朝着前方迅速飞去,随即轰然撞在了石墙之上。 “轰~” 坚硬的石墙被砸出了一个深坑,稀碎的石块儿朝着四周迸溅开来,只见那深坑之中镶嵌着一团稀碎的烂肉,猩红的血液成溅射状喷洒在四周的石壁上,倘若仔细观察,还能从那模糊的轮廓判断出,此物生前乃是一人。 杀了这上官泸,也算顺手应了宋惑临死的心愿,此时偌大的赌坊,已只有全安午一名活人了,原本热闹非凡的赌坊安静的针落可闻,四周到处都是破碎的桌椅和散落的血迹。 “咔吱~” 缓步走出赌坊,随后将大门关严,全安午枯瘦的身躯紧绷,双目赤红,闪身间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第九十四章 行尸走肉 距离运来赌坊的三条街外,这里彻夜灯火通明,五层高的雄伟楼阁亮如白昼,热闹非凡,和外街那寂静的深夜相比,宛如两个极端。 楼阁下来来往往的皆是清一水儿的男子,有花甲之年的老者,亦有气度英俊的年轻公子,年龄虽不尽相同,但他们都身着华贵,气度非凡,一看便是腰缠万贯的大人物。 “哟~孙爷来了啊,又是来找小香的吧。” “哎呀,岚哥,你可有些时日没来看我了呢。” “欢公子,这厢房可是为你准备好了,快请进……。” 楼阁大门的两侧各挂着一硕大的红灯笼,这灯笼好似夜晚的招魂灯,吸引着那些身怀欲望,无处发泄的幽魂们。 红灯笼下,只见一美妇人正在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妇人身着红色秀衣,将她那极品的身材称托的更加凹凸有致,华美的长裙拖地,胸口处露出大片雪白晃眼的肌肤,艳丽的面容上画着浓妆,美目中媚态百生,她虽已年过三十,但却退去了少女那青涩之感,举手投足之间,皆充释放着独属于成熟女人的魅力。 “咔吱~” 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到了阁楼门口,将马车停稳,年轻马夫便迅速撩开丝绸门帘,只见一头发花白,衣着华贵,已近古稀之年的老者慢步从马车上下来,已有些混浊的双目瞧了瞧那亮着红灯笼的的阁楼,布满皱纹的老脸扯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转了转手上足有鸽子蛋大小的玛瑙戒指,随后缓步朝着阁楼走去。 正在招呼客人的美妇人见那老者走来,赶紧扭动着玲珑的身躯迎去,白皙的手臂顺势挽着老者的胳膊,随后声音充满媚态的娇嗔道: “刘老爷,今儿个曾得来的如此之晚,可是你家那位又多事了不成?” 手掌在美妇那饱满的臀部摸了一把,惹得那美妇娇羞连连,随后面色严肃道: “火姑,你可是知道我的,不至于此,老夫想去何处,可还需向她过问,可笑,可笑。” 领着刘老爷,二人相互依偎着朝着阁楼内走去: “刘老爷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白月郡最大的盐商,是小女子见识浅薄了,刘老爷莫要怪罪人家嘛。” 火姑声音娇媚动听,说着便用雪白的胸脯蹭了蹭刘老爷的手臂,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滑腻,刘老爷顿时大笑起来,手掌在火姑的娇躯上不断游走。 步入楼阁,入目处人声鼎沸,婉转动人的乐器鸣奏声在耳边环绕不止,楼梯成螺旋状围绕着一楼大厅盘旋而上,两侧的护栏边缘悬挂着数根鲜红的丝绸,丝绸顺着楼体徐徐垂下,向上望去,好似一片红色的瀑布一般。 一楼大厅占地颇大,正中心是个戏台,数名衣着暴露的女子们正在翩翩起舞,扭动身姿,戏台的四周则是众多桌椅,一些商贾权贵们正落座于此,欣赏着姑娘们的舞姿,喧嚣非凡,一些人三三两两结伴而坐,把酒言欢,有些人则抱着美娇娘,行些龌龊之事。 搂着刘老爷的手臂,火姑随后娇声细语的问道: “刘老爷,还如前些日子一般,让那对姐妹花一同伺候嘛。” 摸着火姑光滑无骨的小手,刘老爷眯着眼笑道: “还是火姑了解老夫,知道老夫好这口,不如你也一同回房,如何?” 将刘老爷的手打掉,火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 “您也不是不知,我可三年都未接客了,有那帮水灵灵的小姑娘伺候您,还不够嘛。” “够,够,哈哈哈。” 刘老爷闻言,双眼都眯成了一道缝隙,笑声很是爽朗。 招了招手,旁边一位端着酒水的侍女走到火姑身侧,恭敬的说道: “姑姑。” 点了点头,火姑对那侍女吩咐着: “你带刘老爷去小艾和小玲的包房,记着,好伺候好刘老爷。” “是,姑姑。” 安排好后,火姑的红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就不打扰刘老爷了,您可玩儿好。” 点了点头,待火姑那窈窕的背影彻底消失,刘老爷这才将目光恋恋不舍的收回。 绕过喧嚣的大厅,跟着侍女轻车熟路的走上台阶,二人直径来到了三楼,在一房间前停了下来,目光上移,只见一木牌悬挂于房门旁,上面刻着:小霞,小玲二字,房门通体由高档红木所制,雕刻着山水风景图案,昏暗的灯光透过门缝照射而出。 措着大手,刘老爷的双眼成了月牙状,老脸上浮现微妙的笑容,伸出双手缓缓推开屋门,淡淡的胭脂味与女人的香气传入鼻中,狠狠的吸了一口,刘老爷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昏黄的油灯在屋内不停摇曳着,将屋门轻轻关紧,慢步走到床前,只见铺满红色被褥的拔步床上,正安静的坐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一位约莫有二十五岁,黛眉凤眼,容貌乃是上等之资,此时这正女子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面容带着些许呆滞,对已临近身前的刘老爷浑然不觉。 伸出双手在那女子傲人的双峰揉搓了一把,缓缓转头看向那道有些矮小的身影,刘老爷混浊的目光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只见其淫笑着: “嘿嘿,小玲儿,爷爷今儿个又来疼爱你了,你可想爷爷?” 瘦小的身躯猛然一颤,这竟是一仅有八九年华的小女孩儿,小玲灵动的双眸有些惧怕的看着这满头白发的老者,随后颤声道: “不、不,爷爷每次来都会把我弄疼,和那些叔叔一样,都会把我弄疼的。” 手掌抚摸着小玲精致稚嫩的小脸,滑如羊脂玉般的皮肤,让刘老爷那沉寂已久的欲望重新躁动起来,将身上的衣服麻溜脱光,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小纸包,将纸包打开,里面放着两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 “也不知这高员外给的神药能否管用,算了,先试试罢。” 将纸包中的两颗药丸一股脑的倒入口中,刘老爷随后赤果的来到小玲面前,只见其甩着狰狞无比的之物,满脸的褶子都堆积在了一起: “小玲儿,就像爷爷前面教你的一般,你如果做的好,爷爷下次来,就会带来许多你未尝过的美食呢。”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玲双手抓住那狰狞之物,随后放入了口中,来回吮吸着…… 瞧着那小脑袋在自己胯下起伏不断,刘老爷的小腹火热之感层层升起,享受非凡。 第九十五章 入阁楼 “呜~” 坐在床边的年轻女子发出一声呜咽,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起来,望着正站在小玲面前那具苍老赤果的躯体,愤怒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而起,平静呆滞的面容扭曲起来,只见其突然起身,朝着刘老爷扑去: “你这禽兽!放开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 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双手疯狂的抓挠着刘老爷的身躯,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留下了道道血痕。 “你这疯女人!” 刘老爷被抓的吃痛,紧皱着眉头,也顾不得胯下的舒爽了,当即扬起手臂,狠狠的朝她扇去。 “啪!” 娇柔的女子怎禁得住这一巴掌,手掌落在女人秀美的脸上,那女人被狠狠的扇到在地,随即昏了过去,只见她披头散发,头饰掉落,模样狼狈不堪,左侧的脸颊上留着一个通红的手掌印。 冷哼一声,如刘老爷这般年岁,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刚来了些许兴致,便被无情的打断了,这让他颇为气恼。 见着自己母亲倒地不起,小玲水灵的双目蒙起一层水雾,只见她跪伏在地,双手抱着刘老爷的大腿,随后抽泣哽咽道: “爷爷,爷爷,您就放过娘亲吧,娘亲已经生病了,她这几日都未与小玲说话,只是呆坐在床边,您就绕过娘亲这一次吧,小玲一定会尽力做好的。” 低头看着哀求不止的小女孩儿,刘老爷面色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哼,老夫我可是花了真金白银,来这享乐的,你们娘俩不说将老夫伺候舒服,反而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好兴致,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们一番!” 一脚将抱着自己大腿的小玲踹翻在地,刘老爷直径走到那女人身旁,弯腰将其抱起,随后扔在了床铺上,伸手将她的衣物尽数脱去,白花花的躯体一览无余,扯下悬挂的床帘,刘老爷将她的四肢皆捆了个结实,以防她突然醒来发疯。 将小玲也扔到床上,望着这对貌美如花的母女,刘老爷的内心又逐渐躁动不已,淫笑着爬上床,不多时,那木制的床铺便伴随着吱嘎声,有规律的摇晃了起来。 阁楼一条街外,阴暗的角落中飞速闪过一道身影,黑影照印在街道的墙壁上,如同鬼魅一般闪烁不定。 站在街对面的拐角处,全安午凹陷的双目凝视着那灯红酒绿的阁楼,目光缓缓上移,百秀阁三个字映入眼帘,强忍住如火山喷发般的怒意,全安午低着头颅,从拐角现身,朝着百秀阁快步走去。 绕过停靠在街边的豪华马车,全安午刚走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这位,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以你的身价,恐怕吃不消呢。” 火姑妖娆的站在楼阁门前,把这粗布麻衣,穿着寒酸的老汉给拦了下来,美目流转,芊芊玉手指了指漆黑一片,空空荡荡的对街,其意思不言而喻。 全安午这等穿着打扮,在这群身价万金的富商官宦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扎眼至极,一些靠着祖辈萌阴,前来享乐的年轻纨绔们,皆面露鄙夷之色,冷笑着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汉,而那些上了年岁的老一辈们,都自动无视了这穷酸之人,好似瞧他一眼,便跌了自己的身份。 火姑见这老汉无动于衷,以为他未明白自己的意思,纤细的双臂环抱,将那傲人的双峰称托的更加挺拔: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去罢,别耽误我的生意。” 缓缓抬起头颅,全安午枯瘦的面容凝望着火姑那诱惑艳美的脸蛋,和那些前来寻欢作乐,淫邪外露的男人不同,全安午双目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欲望。 “你是,这里的老鸨?” 全安午声音嘶哑的问道。 颔首轻点,火姑黛眉微微皱起,竟有些畏惧眼前这平凡无奇,身材枯瘦老者的目光。 “很好……” 全安午距离火姑不过三步之遥,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突然闪身至火姑身前,左手猛然探出,抓住了火姑瘦弱的肩膀,右手成爪抵在她雪白的脖颈之上,森森杀气随之升腾而起。 “说,艾霞和全小玲在哪。” 全安午挟持着火姑,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周围那些准备入百秀阁的商贾官宦们,无一不是成了精的人物,惜命无比,见着突发状况,都无声的四散开来,坐上马车便扬长而去。 事发太过突然,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身体不由得紧绷,火姑原本撩人的媚态霎时消失不见,惊恐之色在她那艳美的面容上浮现,僵硬的放下环抱的手臂,火姑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可别乱来,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么,你若敢动我一根头发,必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无意理会火姑的出言威胁,全安午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掐着白皙脖颈的手爪微微用力: “说,艾霞和全小玲在哪,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咳咳咳~” 死亡的恐怖将火姑笼罩,只见她面色惨白,双手无力的扣着自己脖颈处的大手,艰难无比的说道: “在、在三、三楼……” “咔嚓~” 断骨声传来,随着全安午手爪一扭,便轻而易举的掐断了火姑修长的脖颈,只见她头颅歪向一侧,双眼外翻,彻底没了生息。 一些还走的客人们,见火姑被杀,顿时吓的如鸟兽般四处逃散,生怕多留片刻,便会殃及池鱼,将小命丢在这里,目睹此事的百秀阁姑娘们,皆不敢耽搁,匆匆跑去报信。 松开右手,火姑傲人的身躯瘫倒在地上,这妩媚绝伦的美妇人,便这般香消玉损于此了,跨过火姑的尸体,全安午走过长廊,来到了一楼大厅内,因为阁楼门口距离大厅尚有一段距离,所以此时大厅中的众人依旧笑声连连,推杯换盏,欣赏着舞女们动人的身姿。 第九十六章 梦如昙花一现,你已临至身边 目光环视大厅内寻欢作乐的众人,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全安午无瑕去欣赏这酒醉金迷的一幕,当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施展轻功,纵身飞起,从众人的头顶上方越过,单手抓住旋梯垂落而下的红丝绸,只见他像个猿猴一般,几个跳跃间便轻松飞上了三楼,惹得那帮兴头正甚的五陵少年们,嘴中叫骂连连,暗道这老者实在不识趣,打扰了自己的兴致。 上了三楼,全安午顺着长廊,一间间的快速寻找着,目光在那些刻着花名的木牌上逐个扫过。 他知晓,自己此番行动,牵扯甚大,危险至极,说是硬闯阎王爷的森罗殿都不为过,但全安午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从被控制以来,各种残忍折磨与羞辱接连不断,身为站在武林顶峰的一流高手,全安午自然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若不是妻女依旧受制于人,身陷囹圄,他宁可自裁,也断不会成为鹰犬爪牙,供人驱使,全安午之所以能坚持至今,就是凭借着对家人深切的思念,能成功将自己的妻女救出牢笼,便是他最后的念想与期望了。 走过那一间间春意漫天的隔间,各种娇笑和喘息声在耳边萦绕不散,全安午的面色已是阴沉如水,心中好似冰火交加,万年寒冰般刺骨的阴冷与熊熊怒火相互交融着,残暴和令人绝望的杀气,已彻底充斥着全安午整个身躯。 “小霞……小玲……” 全安午驻足在一红色的木门前,心中那仅存的侥幸彻底化为了灰烬,他甚至有些期望,自己的妻女并不在此处,但现在那木牌上刻着的两个名字,将全安午无情的拉回了现实。 他的心中此时早已巨浪翻涌,雷鸣交加,但全安午身为一流之境的武者,已将心境打磨的坚如磐石,光滑如镜,眼帘不由得暗自跳动,全安午伸出手,那宛如地狱一般的门户,被缓缓的推开了。 悄然步入房中,房间内闪烁着昏暗的油灯,浓郁的胭脂特有的香气飘入鼻中,全安午缓缓走过客堂,来到了卧室里,迈入卧室,破碎的衣物散落于地面上,只见那靠墙摆放的拔步床被红色的帷帘遮掩着,拔步床每摇晃一下,那木头相互挤压的吱嘎声,便随之传出。 床前,全安午猛地将帷帘拉开,眼前这一幕,即使他在上官泸口中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便做好了准备,心中压抑的怒火也忍不住彻底爆发了。 刘老爷此时满脸桃红,额头细汗密布,正趴在小玲那娇小的身躯上不断耸动着,先前服用的两粒的药丸已发挥了作用,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精力不竭的二十年华,低吼一声,只见刘老爷身体微微躬起,准备做出最后的冲刺。 “谁?” 刘老爷刚要登顶巅峰之际,便觉得自己的后颈被牢牢掐住,随即被像是拎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刘老爷已近古稀之年,身体与精力早已不复当初,今日接连两回被无情打断,而且这次服了药,这精力不仅回到了顶峰,而且还处于那关键时刻,念及至此,一股怒火自心中升腾而起: “快将老夫放下,老夫乃是刘云柜,你这小子胆坏我好事,必叫你生不如……” 因为后脖颈被钳制,刘老爷无法回头看清袭击之人的容貌,只得赤果着身躯,挣扎的叫嚣着。 全安午凹陷的双目赤红一片,干枯的面容森冷如冬至的寒霜,内力自丹田处涌动至手臂,丝丝内力缠绕着全安午的手掌,还未等刘老爷说完威胁之言,便抓着其后颈处,猛的向向斜下方抛去,只见刘老爷好似一颗流星般急射而出,在全安午强劲内力的推动下,撞碎了一层层厚实的木板,直径撺出了三楼,随后从空中猛然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大厅中央的戏台上。 “咚~” 巨大如雷鸣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见一白色的物体从半空中突然出现,随后猛然砸落在了戏台上,像是熟透的柿子从树上掉落在地面一般炸裂开来,戏台上已是狼藉一片,到处皆是喷溅的血迹和散落的碎肉块儿,站在台上的舞女们,不幸被猩红之物溅了一身,都面目呆滞的站在原地,血液混合着碎肉形成了浓稠液体,顺着她们的发丝和衣裙缓缓滑落。 欢快的奏乐戛然而止,原本热闹喧嚣的大厅在一刻瞬间寂静了下来,众人皆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好似被定格了一般。 “啊~~~~” 只见戏台上一位满身血污的舞女,正双手抱着头颅惊声尖叫着,身体颤抖不已,血迹从她那充满惊恐的面容流淌而下,浓浓的血腥气飘散开来。 自全安午飞上阁楼,不过仅过了短短几瞬,舞女的一阵尖呼,惊醒了愣住的客人们,只见他们迅速撂下了手中的酒杯,推开了怀中的美娇娘,皆匆匆朝着阁楼外跑去,楼上一些原本正享受的客人们听到了骚乱,也都连忙穿起衣物,推门而出,整个大厅瞬间乱成了一片,众人你推我搡,桌椅被挤翻在地,咒骂声和女人的尖叫充斥着整个百秀阁。 三楼的一房间内,全安午将那变态的刘老爷抛出窗后,随即缓步来到了床前,解开了绑住艾霞的丝绸,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遮住了她们赤果的身子。 “艾霞,小玲!” 二女隐约间听到了一声呼唤,缓缓睁开眼帘,望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形,二女原本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爹……爹爹……是你吗?” 小玲稚嫩的面容流露出一丝迷茫之色,言语间也充满了疑惑,好似不敢相信自己想念多时,只能在睡梦中相见的爹爹,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全安午牙关紧咬,望着已被摧残至神志不清的小玲,自责,悔恨,种种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颤抖着伸出大手,揉了揉小玲的脑袋,嘴巴微微张开,话头却被噎在了喉咙,苦涩不已。 第九十七章 母玲现! 缓缓的睁开双眸,艾霞呆滞的目光重新焕发神采,只见她从床上弹起,猛的将全安午抱在了怀中,好似只要她稍微一松手,这让他日思夜想的男人便会随之离去。 将全安午紧紧搂在怀里,艾霞已是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安午,你终于来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小玲……” 与艾霞相互依偎着,全安午只觉得这些时日所受到的羞辱和痛苦,皆烟消云散了,轻轻拍了拍艾霞的肩膀,全安午语气低沉的说道: “不,是我的错,我不但没能护住你们,而且还带给你们母女如此祸端,作为一名丈夫和父亲,我,不够资格……” 说罢后,全安午缓缓松开双臂,他没有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迅速站起身,他知道找到艾霞和小玲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步罢了,能否将她们安全带出,这才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倘若逃不出这百秀阁,明年的今日,便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忌日了。 全安午快步走到窗边,双目向下凝视,看着嘈杂无比,乱作一团的大厅沉声道: “艾霞,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与玲儿赶紧穿好衣物,咱们需趁乱跟着人流混出去,每节省一刻,便多了一分逃出去的胜算。” 全安午心如明镜,只要自己进入百秀阁,必然会被敌人发现,若等对手先反应过来,局面便彻底落入了被动,与其如此,倒不如选择主动出击,全安午将那刘老爷从三楼抛下,也是有所图谋,希望能制造骚乱,要知道有能力来这百秀阁享乐的,不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就是身负品阶的官员,倘若这些人发生些意外,那将会在白月郡掀起滔天巨浪,如此一来,敌人必会顾忌这些大人物的性命,也能让这百秀阁背后的主人投鼠忌器,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艾霞也知晓此时情况危机,刻不容缓,连忙将自己和全小玲的衣物穿戴整齐,随后将一些随身衣物和金银首饰全堆在了床上,用床单匆匆包裹住。 走到艾霞身旁,全安午抬起左脚,踩在了凳子上,撩起裤腿,只见其小腿内侧有一道一指长短的伤痕,伤痕处还有着淡淡的红印,想来伤口还未愈合太久,全安午目光环视着屋内,随后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钗子,将钗子拿在手中,只见他用钗尖顺着伤痕重新划破了皮肤,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 扔掉钗子,全安午面无表情的伸出食指,在伤口中不停搅动着,好似在寻找些什么,手指一顿,只见其从腿部的伤口中取出了一物,俨然是一把三寸长短,形似圆柱的钥匙。 将染满血迹的钥匙交于艾霞,艾霞双目含泪,颤抖的伸出双手接下,钥匙乃是由青铜所制,入手颇具份量,整体成圆柱状,四周密布着细小的齿轮,每个齿轮都能独立活动,瞧起来精致无比,好似不是一把钥匙,而是做工精良的工艺品一般。 从被褥上扯下一段布条,简单的的包扎了下腿部的伤口,全安午握着艾霞的双手,语气极为郑重的说道: “小霞,此物你一定要收好,这把钥匙,便是害我们一家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至于这钥匙有何用,我不会告知与你,否则我们如今的结局,便有可能会重演,你只需要将它一代代传承下去,等一位有能力自己破解其奥秘的后辈出现,那样,这把钥匙才是机缘,而不是祸端,小霞,你一定要保护好它,这是我们全氏一家崛起的希望!” “安午,我定会保护好它的。” 艾霞面容憔悴,随后将钥匙贴身放在了衣襟中,二人结为夫妻已有十载,她从丈夫的言辞中,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安,恐怕二人自此一别,便是永生不再相见了。 见艾霞已将钥匙收好,全安午轻叹一声,只见他那虽然干瘦,但却一直挺拔如松的背脊,此时已有些弯曲了,时不待人,全安午抱着二女,脚尖点地,从窗户处落下。 此时的一楼大厅依旧人满为患,那些平日里注重形象,喜爱装腔作势的达官显贵们,此时完全暴露出了本相,一个个皆是面红耳赤,手脚并用的朝楼阁大门挤去。 抱着二女落入人群之中,全安午借着人流的掩护,快速朝着楼阁门口袭去,门口在眼中逐渐放大,那街对面的马车都已清晰可见了,内力疯狂运转,只见全安午的身形猛然加速,成功冲出了百秀阁,但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空灵的铜铃声突兀响起。 铜铃响起的一瞬间,全安午高速袭去的身影不由得一僵,就是这突然的停顿,只见四周的夜色之中冲出了六位持刀男子,六人将全安午与二女团团围住,观这六人强横的气息,竟皆是二流之境的武者! “叮铃~叮铃~” 普通人听来颇为清脆的铃声,在全安午耳中就好似地狱传来的死亡号角,他面色通红如血,五官如老树盘根般扭曲,口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之声,只见其脸上与手臂上,都长出了一些如同发丝般细长的黑色蛆虫,从他全身的皮肤中扭动着钻出,模样很是恐怖。 艾霞面色惊恐的望着自己的丈夫,随后搀扶着全安午,焦急的喊道: “安午!安午!你这是怎么了?” 推开扶着自己的艾霞,全安午强忍着那蚀骨灼心般的疼痛,颤抖着抬起手臂,随后狠狠的拍在了自己丹田处,存于丹田里的那两颗褐色的药丸随即破裂开来,顺着经络流至全身。 那些蛆虫受到了药丸的诱惑,皆重新舞动着钻入了皮肤当中,全安午当即调动自身那如同汪洋大海的雄浑内力,将那些蛆虫尽数镇压,蛆虫好像灵性一般,想要重新听从响铃的召唤,离体而出,但却被全安午用强横的内力牢牢困住,只见全安午全身的皮肤下,皆是一条条来回游走的蛆虫,宛如一根根黑色的发丝般。 第九十八章 呼延六刀客 响铃声戛然而止,但体内的蛊虫,却依旧不肯罢休,疯狂撕咬着全安午的血肉,全身上下皆传来阵阵的刺痛,汗水如雨珠般自皮肤上不断涌出,瞬间便浸湿了他的衣衫。 全安午如今只能用自身的内力修为,将其勉强封印在皮肤之下,否则蛊虫便会破体而出,到那时,纵使全安午身怀非凡修为,也难以忍受蛊虫所带来的折磨。 “全兄,多日未见,别来无恙,怎么到我这百秀阁寻乐,也不打声招呼呢。”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传来,只见一白色的身影从阁楼门口缓步走出,那男子已至不惑之年,身着雪白圆领长袍,腰挂羊脂玉佩,面容虽谈不上丰神俊朗,仅是平凡之姿,但却生的器宇轩昂,气质出众。 驻足于阁楼门前,眼神瞟过躺在地上,身体已有些冰凉的火姑,这男子面色哀伤,不由得哀叹了一声,好似在缅怀佳人已逝。 将目光看向被团团包围住的全安午,那白衣男子单手背负,淡然笑道: “全安兄,在下给你准备的这道开胃菜,可还满意?” 将艾霞与全小玲护在身后,全安午干枯的面容阴沉无比,凹陷的双目环视着将自己包围的六位二流武者,内心却有些疑惑。 只见这六人的气质与穿着,不像是中原人的打扮,他们皆手持弯刀,身着兽皮长袍,皮肤黝黑,双目中散发着些许杀气,看向全安午的眼神,就好似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 “吴熊,休要惺惺作态,你以为仅凭这几名二流之境的武者,便能将我拦下?实在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浅笑一声,吴熊背后的手指相互摩擦着,只见其缓缓道: “不如这样,你将那开启古城的钥匙交于在下,在下保证放你们安全离开,如何?” 全安午闻言,面露讥讽之色,冷哼一声: “吴狗贼,当初我就是太过相信你,才与你一同分享这机缘,但谁知你这小人心怀不轨,竟勾结外人,不仅谋害于我,还残忍的屠杀了全氏满门,吴熊,事到如今,你叫我相信你?实乃是天大的笑话!” 全安午自然不可能将钥匙交给吴熊,一旦交出钥匙,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便会随之揭开,敌人也就没了任何顾忌,全安午身为一流高手,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尚能保住一命,但艾霞和全小玲定是逃不过杀劫,必然会命丧敌人之手。 全安午知晓自己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压制不了蛊虫太久,一旦蛊虫挣脱束缚,那今日的所有努力,皆会化为泡影,付诸东流,也亏的全安午身为一流高手,实力非凡,能以雄厚的内力强行压制蛊虫,若是换作一流之境以下的武者,别说硬抗蛊虫了,哪怕是对携带母铃的人带起稍许杀念,就会遭遇千万蛊虫的残忍撕咬。 “时不待人,时间拖的越久,便对自己越是不利。” 念及至此,全安午气息鼓荡,衣袍被撑的高高鼓起,一股惊天的气势从那枯瘦的身躯迸发而出,这是属于一流高手的绝世气息! 只见全安午声音沙哑,戾声道: “你这奸贼,以妻女要挟,逼我吞下这穿心蚀骨毒,害我日日夜夜承受那食肉之痛,今日我全安午就要将你碎尸万段,抽筋拔骨,以此来祭奠,被你杀害的全氏一族二十三条人命!” 全安午说罢后,先发制人,只见他袖袍一挥,一道气劲便激射向一名持刀男子。 “铮~” 六人见此,皆拔出腰间的弯刀,同时低吼一声: “天雷刀阵!” 话音刚落,手中的弯刀便斜斜劈出,六道刺目的刀光随即脱刃而出,刀光并未斩向全安午,而是在其头顶骤然汇聚,形成了一道数丈大小的刀芒,只见那刀芒雷光闪烁,携带着骇人的威势,朝着全安午的头顶直径劈下。 全安午双目微眯,那六人所汇聚的刀芒,好似天罚一般自他头顶上方劈落,散发的凛冽至极的气息,将全安午的袖袍吹的猎猎作响。 冷哼一声,全安午当先护住颤抖不已的艾霞与全小玲,随后内力涌动至右手,眼见雪亮的刀芒离自己只有不过十寸距离,只见他右手成爪状,猛然探出,一把便抓住了那刀芒的刀尖,数丈大小的刀芒瞬间暗淡了下来,刀身震动不已,在全安午的手中竟无法动弹分毫。 围着全安午的六人见自己的攻势被人轻易挡下,瞬间改为双手持刀,随后爆喝一声,将自身的内力顺着弯刀,源源不断的传入了刀芒之中,随着六人内力的涌入,那原本暗淡的刀芒,随即明亮了起来,气势更甚以往。 身处刀阵下方的的全安午感受由深,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凝重之色,枯瘦的手爪暗自发力,抵御着那欲加耀眼的攻势。 双方交手的余波掀起了阵阵劲风,将四周逃散的客人们吹的东倒西歪,胆战心惊,对于客人们来说,此等场面,简直如神仙斗法一般了,他们不敢再多留片刻,皆忙不迭跌,手脚并用的逃离了这是非之地,至此一事后,这些商贾老爷们,恐在行房事之时,都会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站在阁楼门口吴熊见此,缓步退后,避开了冲剂而来的余波,站于门口的台阶上,双目向战场望去,身材枯瘦的全安午站在那足有数丈的刀芒下,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讥笑一声,吴熊昂首挺胸,举手投足之间皆发散着出众的气质,只见他双目俯视着全安午,语气自信的说道: “我的好兄弟啊,你还是别再做这毫无意义的挣扎了,你面对的乃是大名鼎鼎的呼延六刀客,真正的草原雄鹰,他们六人虽只是普通二流武者,但倘若施展刀阵联手对敌,纵使面对初入一流的高手,都能坚持百招之内不落败。” “全安兄,你为了抵御蛊虫的侵蚀,至少需分出一半的内力,再加上你先前所受的伤势,实力只能堪堪发挥出不到五成罢了,你还需保护妻女,这胜算,很是渺茫啊。” “在下尚且念及这三十年的情分,只要你肯交出钥匙,在下不仅放你和你家人一马,而且还给予你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从此我们兄弟二人心心照应,相互扶持,如以往一般,岂不美哉?” 第九十九章 天雷刀阵显威势 这刀芒是由呼延六刀客的内力所凝聚而成的,只见那刀芒通体如同玉石一般晶莹剔透,道道闪烁的电弧穿梭缠绕在刀身四周,好似是雷神降下的雷罚之刃一般,明亮的电弧在夜色之中耀眼非常,将四周映射的蔚蓝一片,在这如梦如幻的异象下,却蕴藏着动人心魄的恐怖杀机。 电弧照耀在全安午干枯的面容上,泛起阵阵的蓝光,单手护着面带惊恐的艾霞与小玲,右手紧紧的抓握着那刀芒的刀尖,手掌与内力所汇聚的刀刃相互摩擦碰撞着,迸发起星星火光。 随着呼延六刀客源源不断的灌输内力,全安午的压力也骤然增加,吴熊的一番话,不得不让全安午暗自警醒: “呼延六刀客,这六人早已威名在外,成名许久,这吴熊竟能将他们收为麾下,当做打手,看来这幕后之人的势力,比我想象更加庞大。” 深深凹陷的双目微眯着,全安午早已看出,呼延六刀客个人实力不足为虑,仅是普通二流的水准罢了,但他们若联手对敌,施展刀阵,这实力便暴涨了一大截,感受着那刀芒的惊人威力,全安午的面色逐渐肃穆起来。 “喝!” 呼延六刀客齐齐爆喝一声,只见他们将全安午成圆形围困于中间,每个人都流露出凝重之色,刮起的劲风将身上的兽袍吹的肆意飘舞着,六人手中弯刀所释放的刀气,好似六根透明锁链一般,遥遥链接着那正中心的刀芒,而处于刀芒之下的全安午,就好像被六根铁链锁给牢牢困住了。 望着这漫天耀眼,闪烁不定的雷光,纵使是全安午,也感到了一丝威胁之意: “拥有这等威力的刀阵,而且还伴随着这骇人的雷光异象,这天雷刀阵,绝不可能是凡品,至少也是上等品阶。” 若是在全安午全盛时期,这呼延六刀客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只稍大些的蝼蚁罢了,但如今,全安午的实力只能发挥出不到四成,再加上还需保护二女的安危,更是处处制肘,不得全力应战。 这呼延六刀客和一流高手比起,虽是萤火于皓月的区别,但这六人凭借着极品刀阵,却能在一流武者手中坚持百招不败,这是何等的恐怖的战绩,有人曾言,这呼延六刀客曾与顶尖二流武者交过手,竟在一柱香之内便将其斩杀,要知道,这武学一途,每个小境界间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了。 一位顶尖二流的高手,就足矣硬抗五名普通二流之境武者的联手合击,但这呼延六刀客,竟能在区区一柱香之间便将其斩杀,真可谓是骇人听闻,恐怖如斯。 全安午暗咬牙关,手掌已被那锋利的刀芒割的生疼: “不可,不能再在与他们再做纠缠。” 随着全安午内力的不断消耗,他皮肤下困住蛊虫的封印,已有所松动了,只见其低吼一声,凹陷的双眸,森冷的环视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六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吴熊的身上,正傲然站在台阶上看戏的吴熊,被这眼神惊的一愣,见那全安午枯瘦的身躯,被那数丈大的刀芒深深的压弯了脊梁,虽已躬身,但他的双目却爆射出精光,那感觉,就好似一只凶残的野兽被逼入了困境,它不得不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撕碎周围一切的敌人,来换取生路! 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全安午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森冷之意: “哼,呼延六刀客,的确有些真本事,但若想将老夫斩杀,却是痴心妄想,老夫虽然身负重伤,但受伤的雄狮,也不是尔等鼠辈可轻易挑衅的!正所谓一流之下皆蝼蚁,一日不入一流之境,便体会不到此等境界的奥秘,今日,我便要杀一杀你们这呼延六鼠辈的锐气,让你们知晓,什么是长幼尊卑!” 此等话语一出,可谓是字字诛心,他们六人也是在江湖上颇具身份地位的大人物了,平日里不管去到何处,都会受人礼待,就是那些一流高手们,也会给予他们几分薄面,而今,全安午竟当众称呼其为呼延六鼠辈,这让他们如何不气恼。 只见其中一位留着络腮胡,身材壮硕如牛的汉子爆喝道: “大胆,化骨神手全安午,我以为你乃是真英雄,没想到你是这等逞口舌之快的卑鄙小人!” “大哥,莫要和他废话,趁他病,要他命!斩杀了此人,便可成就我等兄弟的威名!” 一位带着虎皮帽的男子,双目紧紧盯着全安午,对那络腮胡的壮汉说道。 “没错,咱们又不是没和一流之境的武者交过手,更何况他已废了大半,今日更是天赐良机,切不可放过此等机遇,斩杀全安午,铸就旷世名!” 一位双手持刀,身高只有六尺的矮小男子戾声道。 众人皆知,一流高手和其他武者比起,宛如高高在上,居住天宫的神仙,今日他们六人将有机会以凡人躯体行诛仙之举,这是何等的豪情壮志?虽然全安午已身负重伤,实力削减了七成之多,但今日呼延六刀客若能成功将全安午斩杀,就开创了武林中的先河,他们六人必定会名垂千史,受万人敬仰。 此言一处,呼延六刀客只觉得一股热血翻涌不止,仿佛一条直通云霄的光明大道已铺在自己脚下,若能成功登顶,那便是寸步登天,一念成神了。 念及于此,六人皆齐齐爆喝道: “斩杀全安午,铸就旷世命!” “斩杀全安午,铸就旷世命!” 全安午闻言,不由得仰头大笑,枯瘦的身躯颤抖不已,嘶哑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全安午神色一凌,骤然爆发出了七成实力,压制蛊虫的内力也随之减弱了大半,蛊虫们奋力的扭动着身躯,像是雨后春笋般,齐齐钻破了全安午的皮肤,但因剩余内力的压制,蛊虫仅露出了寸许长短,并未像先前如黑发飞舞一般,全部钻出皮肤。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一百零零章 黑耀神掌登绝巅 全安周身午气息猛然暴涨,满头干枯的黑发皆无风自舞,枯瘦的身躯缓缓直立,层层气浪自他的身躯向四周迸发而出,气浪如同潮水一般向呼延六刀客席卷而去。 调动全身七分内力,全安午此时的实力已恢复到了七成之多,原先那将他压制的刀芒,此时已构不成威胁了,内力皆涌动至右手,见那手爪上缠绕起道道黑芒,黑芒皆流动至全安午的掌心中,汇集成了一个散发着妖异黑光的球体,这黑色球体在全安午的手掌中缓慢转动着,黑光也愈发明亮,恐怖的气息将四周的空气都震荡的扭动了起来。 “黑耀神掌!” 全安午声音沙哑,爆喝一声,右手手掌猛然向前一推,那蕴含着恐怖威势的黑色光球,便和那闪烁着雷光的刀芒遥遥相撞。 “砰~砰~砰~” 黑色的光球轰击至刀芒的刀尖,只见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刀芒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随即便寸寸断裂,雷光闪烁的刀芒瞬间化为细微的碎屑,在天空中四散,蓝色的碎屑满天飞舞,好似天上的繁星闪烁不定。 全安午施展其绝学黑耀神掌,一击便破了呼延六刀客的天雷刀阵,他们六人终究只是普通二流之境的武者,纵使六人的内力相加,其雄浑程度也不如全安午的五成,再说,一旦突破至一流境界,这内力和身躯都会产生神奇的质变,全安午的内力性质,和呼延六刀客相比,已不处于同一层次了。 只有手掌大小的黑色光球,好似一轮熊熊燃烧的黑日般,在轻易将数丈大小的刀芒击为碎屑后,依旧势头不减,直直的冲上了云霄,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雪亮的痕迹,以至于方圆数里,皆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惊心动魄的气息。 自身内力汇聚而成的刀芒被硬生生的击碎,六人皆受到了反震之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漫天的蓝色碎屑落在了他们的发梢和肩膀上,因没有了内力的加持,在闪烁了几下后,便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六人稳住身形,随即相互对视了一眼,只见六人将手中的弯刀插于地面,单手握着刀柄,脚掌暗自发力,将地面的石砖踩的寸寸崩裂,伴随着一阵呼啸声,六人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却见他们以鬼魅般的速度,围绕着全安午,快速穿插而过,锋利的刀刃划过石砖的崩裂声不绝于耳。 被呼延六刀客围在中心的全安午,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望着在自己周身快速移动的六人,他已知晓,这是在绘制某种刀阵的阵图,双手成爪状,层层黑气萦绕于指尖,这呼延六刀客能在江湖之中创下赫赫威名,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全安午虽不畏惧,但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此时自己身陷囹圄,还需护妻女周全,在这等高手的较量之中,她们二人就如同漂浮在海上巨浪中的两片卑微落叶,仅仅是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便可将她们打入海中。 全安午岂会任由他们六人安心布阵,当即打出一道道的劲气,呼延六刀客分散开来,不过只是普通的二流武者罢了,怎会抵挡得住全安午的攻击,气劲袭来,带起一道道扭曲的气浪,眼见于此,他们只得拔出插于地面的弯刀,以刀刃进行抵挡。 “铛铛铛~” 气劲和弯刀相互碰撞,手中弯刀疯狂挥舞,带起一道道残影,一股股大力自刀身传来,六人被这气劲打的连连后退,应接不暇。 全安午身为一流武者,眼界自然精准无比,他早已看穿这六人分散开来如同待宰羔羊,联合对敌才是其长处,呼延六刀客对于他人来说,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凶残,但在全安午的眼中,却不过仅仅是只山间野猫罢了,全安午现在身负重伤,就如同那瘸腿瞎眼的老猎人,但即使如此,打杀这区区野猫,也是手到擒来。 见着周围的六人被自己击退,全安午单手抓住二女,随后突然袭身向那长满络腮胡的壮汉,从先前的对话当中,他已知晓这人便是这呼延六刀客的领头大哥,此地危险重重,多停留一分,便多一分危险,全安午准备已最快的速度,逃出这是非之地。 全安午七成内力从丹田处迸发而出,只见他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那留着络腮胡的大哥面色凝重,手中长刀划出一道道光芒,将飞来的气劲尽数打落,就在这时,那被六人围在中间的全安午突然消失不见,络腮胡大哥见此,双目一凝,只觉得一股死亡的气息将自己笼罩其中。 他也是历经过江湖血洗的狠人物,高手对战,一丝一毫的迟疑,便可决定谁生谁死,在感应到气机的瞬间,只见他迅速将长刀插于地面,但在此时,仍有两道气劲未被挡下。 噗噗两声,两道气劲轻易的洞穿了络腮胡汉子的身躯,带起丝丝鲜血,在他的小腹处留下了四个手指粗细的孔洞,身体顿时一震,络腮胡汉子强行忍住伤口带来的钻心疼痛,当即大喝一声: “列阵!” 此言一出,只见其余五人也纷纷将手中长刀插在了地面上,六人双手齐齐捏着法诀,随后手心朝下,猛然拍向地面,只见石砖地上的刀痕,纷纷亮起了蓝色的光晕,相互组成了一副巨大的圆形阵图,俯视而去,见这图案是由一层层的圆环相互叠加而成,中间昏暗,越往外围的圆环,便欲加明亮。 呼延六刀客中的六人,分别站于阵图的六个方位,将全安午围困在了中间。 阵法刚刚启动,便见那络腮胡汉子,连忙拔出了插在地面的长刀,随后全力向前劈砍而去。 “铮~” 雪亮的刀身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蓝色的光辉,全安午缠绕着黑气的手爪猛然击向了弯刀,只见二者遥遥相撞,在弯刀接触到手抓的那一瞬间,刻在地面上散发蓝光的阵图,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全安午的手爪轰击在了闪烁着光辉的弯刀上,他只觉得攻击而去的力道,瞬间便被消去八成之多,眉头不由得紧皱,暗叹这呼延六刀客,却有几分实打实的真本领,能以合击阵法正面抵挡一流高手的攻击,在这江湖之中,绝对能算得上惊才绝绝之辈了。 第一百零一章 天下千万红尘相 留着络腮胡的汉子紧握弯刀,只见他双目圆睁,面色狰狞无,想来是承受了巨大的苦楚,握着刀柄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背突起了道道青筋。 手爪和那闪烁着蓝色光晕的弯刀,正相互僵持着,虽然刀阵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但余下的威势,依旧让他这位二流武者苦不堪言,呼延六刀客的其他五人见大哥落入险境,未持刀的左手一掌推出,皆齐齐打出了一道内力,只见五道内力融入了蓝色光幕之中,刻在地上的圆形阵图,从里至外层层亮起,最后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蓝色光幕,将全安午困在了其中。 呼延六刀客立于阵图外围,眼见阵图已然成型,那络腮胡大哥当即怒吼一声,双手握着横于胸前的弯刀暗自发力,只见他小臂肌肉高高隆起,丹田处的内力如激浪般翻涌不止,随后狠狠的将弯刀用力向下一压,借助着阵图所带来的巨大能量,将全安午逼退了回去。 收回手爪,全安午单手护着二女,随后落回了阵图中心,凹陷的双目环视着四周好似泡泡一般的蓝色屏障,全安午的内心闪过了一丝阴霾: “我虽已知晓这阵图绝不是凡品,但如今所展现而出的威力,实在是惊世骇俗,若被困于这阵图之中,虽奈何不了一流高手,但若是二流顶尖之辈入此地,必然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生死道消的下场。” 全安午作为一流之境的高手,自然知晓境界之间那宛如天堑般的差距,如今这呼延六刀客所行之举,无异于是以凡人的肉体凡胎,对抗天神的金刚不坏之身,然而这结果却出乎意料,这呼延六刀客,竟真的能硬接住天神的全力一击,全安午虽对这六人早有所耳闻,但今日亲身体会,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心中对他们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之感。 艾霞躲在全安午的身后,怀中紧紧抱着因受到惊吓,而抖动不止的全小玲,美目饱含深情的望着眼前这位虽然身体枯瘦,但依旧顶天立地的男人,艾霞不涉江湖,不懂武功,并未修行,但她作为全安午的妻子,又怎会是痴傻之人,自从自己和女儿被囚禁后,她便已知晓,自己和女儿乃是那些畜牲要挟自己丈夫的重要筹码,可恨自己毫无用处,若非如此,以丈夫的绝世修为,又岂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念及至此,艾霞不由得泣不成声,自责万分。 挡住全安午一击,络腮胡大汉已是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他全身的衣衫,不去理会流入眼角的汗渍,大汉明白,他们的阵图消耗实在恐怖,根本维持不了太久,就见那络腮胡汉子爆喝一声: “天雷刀阵,万兽归宗!” 大喝一声,呼延六刀客皆将手中弯刀抛入了光幕之中,六柄弯刀悬浮于光幕边缘,皆刀尖向内,齐齐指向站在光幕中心的全安午。 六人抛出弯刀后,双手都迅速的捏起法决,只是瞬息之间,六人的双手已变换了百种法决之多,阵阵蓝色的光晕自他们身上升腾而起。 待光晕出现后,六人双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合拢,指尖对外,遥遥的指向身前的光幕,将自身的内力,以特殊的运转方式,尽数输入其内。 就在此时,六人身上的蓝色光晕欲加明显,他们的额头上已布满了点点汗珠,与此同时,待光晕已耀眼非常之际,六人强忍着那如同身浴熔岩中的痛苦灼烧之感,爆喝道: “万寿归宗,六古荒兽,听吾号令,现!” 此言一出,见那呼延六刀客六人上身的兽袍寸寸破碎,化为了灰灰,映入眼帘的是六具布满文身的躯体,只见他们上身皆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凶兽图案,这些恶兽刻画的可谓是栩栩如生,逼真非凡,凑近看去,竟能发现这六人的身上,竟有着伤口愈合后,所留下的道道白痕,想来,那些凶兽图案,是用利器直接划破血肉,在皮肤上作画,以此来完成的。 一眼望去,就好似下一秒钟,这些恶兽便会从他们身上离体而出,大杀四方。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悬浮在光幕之中的六柄弯刀,刀尖处汇聚着星星蓝光,仅仅瞬息之间,蓝光便化作了六只十尺大小的凶兽,六只凶兽从半空中悍然跃下,将全安午围在中间,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疯狂的嘶吼着。 六只凶兽,模样皆不尽相同,分别为狮,虎,蛇,蝎,蠾蝓和爽鸠,它们生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连同毛发和目光都逼真无比,全安午在原地缓缓移动着脚步,目光谨慎的扫视过这六只高出自己许多的凶兽,内心亦震惊的无法附加: “竟是内力化形!这可是只有初步领悟道的半步绝世高人,才能施展出的惊天手段,这呼延六刀客,到底是什么来头!” 全安午的内心如同阴云笼罩,内力化形的威力巨大,乃是半步绝世高人的专属手段,而今,他虽然不知晓,这呼延六刀客不过区区普通二流的武者,到底是怎么使出这内力化形之法的,但不管如何,是避免不了一场争斗了。 观这六只凶兽的气息,呼延六刀客哪怕使出了内力化形的骇人手段,但碍于内力修为的限制,这六只凶兽的真实实力,并非如它们的样貌那般凶狠,仅是能给全安午造成些许麻烦罢了。 念想至此,全安午内心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提起气息,浩瀚的内力自丹田处流至全身,他不得不打起来十二分精神,如今他不仅有蛊虫这等要命的隐患,还要护二女周全,想要突破这光幕的封锁,也只能将呼延六刀客击败这一条路可走了。 蓝色光幕外的六人,皆赤果着上身,皮肤上刻画的文身散发着徐徐的光晕,六人双手捏着法决,朝着光幕打出了一道内力,只见那围着全安午的凶兽们,瞬间怒吼一声,齐齐朝着全安午撕咬而去! 第一百零二章 唯独不生古圣贤 全安午身体骤然紧绷,身上的袖袍猎猎作响,见那四周的庞大凶兽怒吼连连,猛然朝自己袭来,全安午面色一凝,只见其双手涌起道道内力,雄厚的内力自手心而起,好似托捧着一簇妖异的黑色火莲般。 内力涌动不熄,全安午满头黑发飞扬空中,双手缓缓抬起,只见他掌心中的火莲逐渐盛开,一道道强劲的内力自莲花中心缓慢流动着,内力好似烟雾一般飘然垂下,将全安午三人尽数笼罩其中,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气罩。 气罩才将将成形,便见那凶兽从六个方位齐齐突袭而至,狮口,虎爪,蛇身,蝎尾,蠾蝓之腿,爽鸠之喙,六只以内力化形之法所形成的凶兽,以己身之长,施展着各自的招式,携带着惊人的威力,轰击到了那气罩之上。 “砰~砰~砰~” 凶兽疯狂的撕咬和攻击着气罩,溅起一阵阵恐怖的气浪,全安午的内力自丹田涌动至掌心,随后源源不断的灌输至光罩之中,以此来抵御着凶兽的侵袭。 选择防御,并非是全安午怕了这凶兽,而是他必须要保证妻女的安危,不敢贸然施展大杀招,怕误伤了二女,若无她们二人在此,全安午怕是已破了这图阵,扬长而去了。 全安午全力支撑着气罩,已保二女不受伤害,满头枯发在气劲对撞的余波下,像是海浪一般层层起伏着。 艾霞抱着全小玲站于全安午的身侧,只见她那美艳的容颜流露出凄苦之色,双手紧紧抓着全安午的袖袍,语气哀求道: “安午,我和小玲已拖欠你太多太多,若不是我们母女,你也断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安午,你且走罢,不用管我们的死活,带着我们母女,你是万万走不脱的。” 全安午双手撑着气罩,凶兽轰击在气罩之上的砰砰声不绝于耳,只见他那凹陷的双目闪过一丝坚毅之色,声音沙哑非常: “身为丈夫,有怜妻之责,身为父亲,有护女之任,我全安午生于世间四十二载,杀过恶贯满盈的强盗青匪,亦连累过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遥看前半生,我自问不是一位英雄大侠。” “但我却深深知晓,善人也好,恶人也罢,当世为人,亦可杀伐万千性命,游于猩红血泊之中,却断不可失了本心,丢了责任,九尺男儿,责任便是龙骨,撑直了脊梁,守住了尊严。” “如今,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妻女,如此一来,我全安午,和吴熊这等背信弃义的奸邪小人,还有何等分别?” 全安午嗓音沙哑低沉,言语之间却充满着莫名的力量,有人曾言,生于世,皆逃不过欲望的驱动与指使,信仰也好,权财也罢,至于所谓的责任,所谓的自私,实则都乃欲望的不同演化,全安午为了妻女拼死一战,吴熊为了自己不择手段,天下千万红尘相,唯独不生古圣贤,种种罪恶背负身,你我皆为苦难人! 全安午一言,彻底击穿了艾霞的心房,只见她原先那凄苦之色尽数褪去,转而的是视死如归之情。 “安午,我们一家三人,今生今世,用不分离!” 握着全小玲的手,艾霞和全安午并肩站立,一字一顿的坚毅道。 转头望向艾霞那张美丽的容颜,遥想自己与她已同床共枕,相互相伴了十余载,全安午枯瘦的面容难得的展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 “噗嗤~” 全安午刚一开口,便觉得全身刺痛不已,疼痛难忍,内力不由得一滞,想来是所剩的内力,已快要压制不住那些蛊虫了,只见全安午皮肤上原本只露出头部,成黑点状的蛊虫,又向外钻出了寸许长短。 艾霞见此,连忙用衣袖擦去全安午嘴角的血迹,美目担忧的凝望着自己的丈夫。 就是这片刻的内力停滞,让在蓝色光幕外结印的呼延六刀客,找到了可乘之机,他们皆怒吼一声,双手合于胸前,瞬间便转换了数个法决,汗水如同小雨般自六人身上缓缓淌下,将地面都打湿了大片,可以瞧出,维持阵图的运转,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吃力的。 只见围攻全安午的六只凶兽刹那间凶猛了许多,这攻击气罩的力道,也加大了三分之多。 乘着光罩短暂的薄弱空隙,凶兽们在呼延六刀客的操纵下,疯狂施展着猛烈的攻击,狰狞的大口,粗壮的蛇尾,锋利的鹰喙……都齐齐的落在了气罩之上,这每招每式所蕴含的威势,足矣将一位三流武者瞬间打成肉泥,至于二流顶尖的武者,在这六只凶兽的全力围攻下,也走不过十招,可以说,这呼延六刀客,已是一流之下无敌的存在了。 高手对敌,招招致命,细节决定成败,就是刚刚片刻的内力不济,气罩便被轰击出了大片的裂痕,凶兽们的攻击速度迅速非常,不过短短须臾之间,便轰出了百招之多。 全安午的内力不断涌动而出,修复着气罩上的那惊人的裂纹,面色充满凝重之色,全安午知道自己体内被压制的蛊虫,已快要挣脱束缚了: “时间所剩不多,必须将二女平安送出!” 身体挺拔,吴熊单手背负,淡然的望着被凶兽围攻的全安午,只见他依旧不死心,开口劝说着: “安午兄,别在硬撑了,想你也活了半辈子,怎么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女人,孩子,都可再娶再生,你如此徒劳的坚守,在我的眼中,简直就是毫无意义,可笑至极。” 并未去理会出言讥讽的吴熊,全安午肃穆的望着四周已岌岌可危的气罩,要紧牙关,全安午收回一只手掌,随后只见全安午周身的气力皆凝聚在那左手之上,恐怖的波动自其传出,将四周的空气都震荡的扭曲了起来。 呼延六刀客自然也感知到了周围气机的不同变化,当即不敢怠慢,皆加快了手中结印速度,想在全安午蓄势完成之前,便将其打断。 第一百零三章 局势反转 虎啸鹰啼,狮吼蛇鸣…… 凶兽的嘶吼的声自气罩四周层层响起,凶残非常,六只凶兽在呼延六刀客的操控下,变的更加凶恶暴戾了,由内力所化,晶莹剔透的蓝色虎掌悍然拍下,便将气罩又击出了些许裂纹,鹰喙锋利如神枪的枪尖,携带着点点锐芒,狠狠的向气罩啄去…… “砰砰砰~” 全安午撑起的气罩,在凶兽足有三丈高的身躯下,实在显得有些微小,那布满裂纹的气罩,在凶兽们的疯狂进攻下,已是岌岌可危,风雨飘摇了。 全安午看似已被体型庞大,暴戾凶残的凶兽所压制,但站立于蓝色阵图外,正在全力结印的呼延六刀客,却是神色凝重,不敢放松丝毫丝许,只见这六人皆屏息凝神,上身的异兽刻图闪耀着更加耀眼的光辉,内力也如同堤坝崩裂,河水倾泄一般,朝着蓝色光幕疯狂涌去。 内力自丹田处流至手掌中心,全安午单手向上撑起,堪堪维持着气罩的运行,缓缓抬头,凝望而去,亦能清楚的望见那些凶兽们尖利的锐齿,和利爪上道道内力所绘制的丝线,全小玲低着头,紧张的依偎在艾霞的怀中,眼前这些由内力所汇聚,如同琉璃一般的蓝色凶兽们,将她吓的止不住瑟瑟发抖,望着那如同自己身体一般大小的虎爪悍然落在头顶上方,小玲就感觉好似天空的苍穹,都被这利爪撕裂了一般。 目光在六只凶兽闪烁着蓝光的身躯上扫过,全安午凹陷的双眼带着平静之色,只见他缓缓闭合眼帘,随后将支撑着气罩的手臂收回,竟然放弃了对气罩的维持,无需已内力灌输气罩,全安午的内力皆汇聚在他的丹田之中,不在外泄丝毫。 调动着体内所剩七成的内力,全安午双手逐渐抬至胸前,每抬起一寸,其气势增加一份,汹涌的劲气自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满头的黑发与身上的麻布衣袍,皆浮于空中,好似至身水流之中那般,缓缓飘动着。 气罩没有了内力的维持,表面宛如瀑布一般,道道垂下的黑色气劲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凶兽每落下一击,便暗淡一分,失去了内力的加持,气罩在凶兽的围攻下,脆弱的好似鸡蛋壳一般,原本密布三成的裂纹,在全安午撤回手掌的瞬间,便增加到了八成之多! 裂痕遍布的气罩,好像漫天风沙之中的微小蚊蝇那般脆弱不堪,凶兽们嘶吼声层层响起,那威势恐怖,狰狞非常的血盆大口朝着气罩狠狠咬下,气罩碎裂的咔嚓声自耳边不断萦绕,那接连不断的碎裂声响,就宛如恶鬼召唤冤魂的铜铃。 “咔嚓~咔嚓~” “砰~~” 气罩早已是不堪重负了,此时终于再也无法维系,在六只凶兽的合击之下,轰然碎裂开来,崩裂的气罩所化作的碎片,随即溅射在四周的空气当中,闪烁着点点明暗不定的黑色光华。 没有了气罩的守护,全安午三人彻底暴露在了凶兽的爪下,电光火石之间,便见着凶兽们仰天咆哮,皆齐齐呼啸而至,带起的阵阵劲风,将全安午三人的发丝吹的飘散不止。 凶兽的威势骇人,身躯亦如同一座座小山那般巨大,攻击将至,入目的乃是如同深渊的血盆狮口,闪耀着森森寒芒的尖锐虎爪,水桶粗细的壮硕蛇身,高高举起,挂着倒勾的狰狞蝎尾,八足三目,绒毛密布的蠾蝓,和那宛如枪尖的爽鸠之喙。 攻击轰然来临,艾霞与全小玲二女从未修习过武学,仅是普通人罢了,二女毫无阻挡的暴露在了六只凶兽那恐怖的威势之下,已被惊吓的花容失色,瑟瑟发颤了。 眼见凶兽的攻击已袭至头顶,这一刻,仿佛时间都被冻结,彻底停止了流逝,就在这危难之际,便见那紧闭双目的全安午,突然睁开了眼帘,凹陷的双眼之中精光闪烁不断,只见他提至胸前的手掌向前推去,熊熊燃起的气息自其枯瘦的身躯之中迸发而出,那股气息已然酝酿至了顶峰,四周弥漫的暴戾凶兽气息,好似浪花遇到了洪流般,被淹没了个干净。 二女只觉得身体顿时一松,原本笼罩着自己的骇人气息,霎时间便消散一空了,全安午举起的手掌环绕一周,随后猛然成爪状,雄浑的内力在其指尖不断流转着,此时,全安午一人的所散发出的气势,便遥遥甚过了那六只身躯如小山般凶兽的气息! 在全安午气息的笼罩下,四周的凶兽皆身体不甘的趴伏在地,被压制的连连后退,庞大身躯下的石砖被踩的寸寸崩裂开来,在地上拖出了六道深深的沟壑。 呼延六刀客此时亦痛苦不堪,他们的实力本就与全安午相差巨大,此时又不得不施展出这等绝世阵法,来弥补双方的差距,虽然这阵法威力惊人,能让他们六人以普通二流之境的水准,发挥出超越自身数十倍的力量,但万物之间,皆有自身不可撼动的运转定律,能量不会凭空产生或凐灭,呼延六刀客维持这六凶兽的实态,已是艰难非常了,这时六人内力所凝聚而成的凶兽又被全安午镇压,他们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 结印的手势已快要维持不住了,络腮胡汉子暗自咬紧牙关,脸上的皮肉都颤动了起来,望着被压制的后退连连的凶兽,一股不甘自其心生起: “可恶,已快要坚持不住了,普通二流的实力,终究是太过弱小了,倘若我们兄弟六人能突破到顶尖一流的境界,今日必然能将此人斩杀于此!” 话是这般说,但想要突破至二流顶尖之境,那是谈何容易,这二者间虽只相差了一个小境界,但这修为却是天差地别,不可相同而语,仅是顶尖二字,对于普通二流武者来说,就好似天堑一般难以逾越,哪怕资质上佳的武者,都需至少十年之久,才方可突破,至于大部分武者,若无特殊机缘,只能一辈子止步于普通二流的境界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大化千演幽冥手 全安午周身气息如同疯狂的浪潮般翻涌不止,原本凶残暴戾,气势汹汹的凶兽,此时皆失了原先的霸气,如同家猫一般被压制的匍匐在地,晶莹如同水晶的蓝色兽躯,在全安午气息的震荡下颤抖不已,凶兽们只得用那毫无感情的兽眼,凶狠地朝全安午盯去。 双手的掌间流转着数道黑色的内力流光,内力如同灵蛇一般在其指尖流动不止,只见他脚尖轻轻点地,随后身躯轻盈如同鹅毛一般跃至空中,两只手掌成爪状相互交错,那原本就如汪洋的恐怖气息,此时更加壮大几分! 疯狂的气息自全安午体内向四周席娟而去,将周遭的石砖地面尽皆化为了齑粉,露出了石砖地下的黄色土地,全安午纵身于空中,周身气流围绕他的躯体缓缓流动着,宛如至身于龙挂的风眼之中,满头黑发自后飞舞,枯瘦的面容如同死水一样沉寂,蕴势已成,全安午凹陷的双目之中精芒不断,却见他的气息瞬间如同泉涌喷发而出! “大化千演幽冥手!” 流转于全安午四周的气流,突然相互间流动融合,随而演化为了六股,只见他缠绕着黑色内力的手爪在半空中缓缓转动,带起了一道道残影,他舞动的动作看似慢如八十老妪,实则那模糊的残影当中,却蕴含了百种的变化,只是瞬息之间,全安午已打出了数掌之多。 全安午的双手自上而下环绕一周,隔空划出了一个圆形,随后便见他爆喝一声,手爪向两侧狠狠一拍,原本缠绕在全安午周身的暗灰色气流,突然脱离了他的身体,像是早已找准好时机,暴起发难的毒蛇一般,朝着四周趴伏在地的六只凶兽袭去! 恐怖的气流足有水缸粗细,其中蕴含着全安午这位一流高手雄浑的内力,暗灰色的气流在半空中如同一条条灵蛇般扭动着,遥遥望去,可见那宛如流水般的六道气流之中,还隐藏着一只只黑色内力所演化而成的手爪。 这手爪虽却与呼延六刀客的内力化形不尽相同,内力化形是以内力构建实物,就好似具有实体的器具一般,而不管是全安午施展的手爪,亦或刀客们斩出的刀芒,皆是以内力推动气流而产生的,这种招数,看似与内力化形相同,但实则二者之间却天差地别,以内力推动气流而产生的异象,其本质终究不过一股气流罢了,没有实体,乃是虚妄,只要修为踏入二流的武者,内力足够雄厚,便可做到以内力推动气流,形成各式的流光,归根结底,就如同对着水面吹气,而形成的波纹那般。 但倘若武者的修为感悟已至巅峰,到了那半步绝世之境,触摸到了虚无缥缈,神秘至极的大道,便可以根据所学的功法,做到真正的内力化形,内力化形因具有实体,威力更是巨大非常,呼延六刀客便依靠着神秘阵图特殊功效,做到了内力化形,这才能以普通二流的实力,和全安午这等初入一流高手抗衡几招,若非有这阵图的加持,全安午挥手之间,便可将这六人化为灰灰。 流转着黑色光华的手爪,在暗灰色的气流之中起伏不断,若隐若现,就好似六条从幽冥深处而来的冥河,气流携带着如同奔雷般的骇人气势,迅速临至了六只凶兽身前! “砰砰砰~” 暗灰色的气流瞬间便轰击在了凶兽那玉石般的躯体上,只见原本被全安午的气息,压制的趴伏在地的六只凶兽,被气流瞬间掀起到了半空中,随后如同六颗流星般,带着蓝色的火光,狠狠的撞击在了蓝色光幕上。 “咔嚓~咔嚓~” 蓝色光幕随即被撞出了道道裂纹,立于光幕外的呼延六刀客,也是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因为这六只凶兽,乃是呼延六刀客用自身内力化形而成,如今凶兽被迎头重创,他们六人皆受到了极大的反噬,只见凶兽被全安午施展的大千化演幽冥手击中的瞬间,他们便面色一红,齐齐喷出了大口的鲜血,身上原本闪耀着蓝色光晕的古兽文身,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六人此时皆已是摇摇欲坠,内力几尽枯竭了,连同结印的手势都险些无法维持,身体亦忍不住微微颤动。 那六道暗灰色气流将凶兽击飞后,却并未直接消散,而是如同蟒蛇捕食,将六只凶兽紧紧的缠绕其中,黑色的手爪如同一根根尖刺般,狠狠的刺入了凶兽的躯体,相互拉扯着,凶兽皆倒在地面,发出痛苦的嚎叫,每当那气流锁紧一分,维持阵法的呼延六刀客便会呕出一口鲜血。 凶兽那透明如水晶的身躯,此时已尽失光泽,气息奄奄,从半空中落下的全安午见此,当即施展起大化千演幽冥手,六道气流破空而去,重重落在了那已是强弩之末的兽躯之上,随着又一道攻击袭来,六只凶兽身躯上的光华彻底凐灭,化作了点点流光消散在了空中。 内力化形的凶兽被打散,维持阵图的呼延六刀客首当其冲,受到了致命的重创,只见他们六人皆身躯一阵,齐齐喷出大口的鲜血,不止于此,他们的文身此时也发生了异变,却见六人的文身缓缓流出了猩红的血液,将上半身尽数染红,好似刚刚才从血缸之中爬出来的一样。 凶兽被灭,阵图也随之破解了大半,目光环视四周,见那扣在自身头顶,宛如半个蛋壳的光罩,此时已消散些许,明灭不定,单手抓着艾霞与全小玲的衣领,全安午猛踩地面,随后如同一颗流星般冲天而起,那光罩当即被冲破开来,全安午的身形也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对手已走,只留下了满地的疮痍与废墟,手指点在周身穴位之上,封住了内力的运行,已是身受重伤,浑身浴血的呼延六刀客,就地盘坐在灰烬之中,赶紧调理着内息。 第一百零五章 呼延之殇 呼延六刀客自从成名以来,便凭借着合击阵图,屡战屡胜,所向披靡,唯一一次败绩,还是输在了初入一流之境的高手之中,此人不贪恋权利,不喜红尘嘈杂,乃是隐居深山之内的世外高人,双方一次偶然相遇,这高人便与呼延六刀客切磋了几招,呼延六刀客也绝非等闲之辈,硬是在其手中坚持了百招才落败,自此一战后,呼延六刀客的名声便传遍了大江南北,风头一时无二,毕竟此等战绩,却可说的上是前无古人了。 如此名气加身,也使得呼延六刀客的心气欲加高傲,这回受吴熊相邀,共同谈论大计,正巧碰到这身负伤势,实力骤减的全安午,全安午的出现,在呼延六刀客的眼中就如同直通云霄的登天路,与初入一流高手切磋的战绩,让他们对全安午这头重伤垂危的雄狮,起了觊觎之心,可是,就如全安午所言一般,不入一流,又岂能知晓一流之境的奥秘? 对招切磋与困兽相搏怎能相提并论,呼延六刀客这次败了,败给了他们的无敌之心,输给了他们的虚荣之意。 吴熊依旧站于台阶之上,背负于身后的手掌,指尖缓缓摩擦着,眼见全安午已脱离自己的控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但他依旧面色平静,双目扫过正在盘坐调息的呼延六刀客,嘴角闪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转身走入百秀阁,吴熊快步来到了大厅之中,那些富商官员和舞女们,早已尽数走完,整个一楼大厅安静非常,只留下了倾斜倒塌的桌椅,和满地的饭菜残渣,入目之处可谓是狼藉一片,吴熊提起洁净的白袍,不让其沾染上污秽之物,随后只见他纵身跃起,几个闪身间便飞跃上了百秀阁的顶楼。 跃上五楼,这里的格局和其他楼层完全不同,走过楼梯,乃是一道深深的走廊,长廊两侧并无任何隔间与客房,吴熊一路走到了长廊的最深处,这才停在了一处屋门前。 这道屋门朴华无实,毫无任何出彩之处,乃是两扇平平无奇的桃木门罢了,缓缓推开房门,屋内陈设也是颇为单调,仅有一桌,一椅,一木床,床边摆放着一柄权杖,权杖通体散发着金光,顶端亦有着九个圆环,一身披袈裟的和尚,正背对着吴熊,盘坐于木床之上。 缓步走到木床旁,吴熊语气平静的说道: “前辈,是时候该您出手了。” 话音刚落,那老和尚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那和尚两眉白如雪,垂落至脸庞两侧,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模样庄严慈祥。 “善哉善哉,贫僧自然可出手,但和施主先前的商议,还需改动些许。” 慈眉善目,模样庄严的和尚淡然笑道。 听闻此言,吴熊内心一紧,但却不显声色,语气平静如初: “前辈此言,该做何解?” 抚手抹过长至耳边的白眉,那和尚面带慈祥的笑意: “古城所得的武学书册,贫僧需拿五成。” “五成?前辈,可切莫太贪!” 望着眼见这盘坐在木床之上,面带笑意,好似得道高僧般的出家人,吴熊的面容逐渐阴沉了下来,面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翳之色。 白须和尚依旧一副平静淡然之意,宛如苍穹崩裂,依旧不动如山: “施主先前可未提前告知,需要贫僧出手,佛法的修习,本是高深奥妙,讲究个因果之机,环环相报,今日贫僧出手相助施主,便是因,施主还与贫僧五成古籍,便是果,有因有果,暗合天地佛法至理,施主怎可言贫僧太过贪婪,实在是贫僧需追寻佛法大道,不得已而为之,施主这般推阻,不报这因果,难道是想要坏了贫僧的修为道行不成。” 和尚一番话可谓玄妙非常,高深无比,但吴熊却对此言视作狗屁,他深深知晓,这和尚行事怪诞,毫不将那些世俗礼仪放在眼中,有怎会遵守佛教的教义,他如今这般说,根本就是贪图武学古籍,以此来找的一番说辞罢了。 压下心中窜涌的怒火,吴熊思考了片刻,目光阴沉如寒潭,随后缓缓开口: “前辈,当初商议的,乃是我方出地图和钥匙的信息,前辈助我取得那全安午身上的密钥,所得的古籍亦是我分七成,前辈得三成,而今,捉拿全安午本就是前辈的分内之事,前辈贵为一流高手,难道还要失言不成么。” 淡然一笑,和尚对吴熊所言置若罔闻,随手双手合十,呼了声阿弥陀佛: “施主与贫僧皆知,如今天下各路神仙妖魔,有三分都来到了这白月郡,如今此地可谓是高手林立,暗流不止,如今全安午身怀古城密钥的消息虽未传开,但一位一流高手的行踪,必然会收到多方关注,今日百秀阁闹出的动静可不小,贫僧一旦出手,必然会被有心之辈所察觉。” “再说,贫僧与此人的实力境界相同,并无一击必杀的把握,哪怕成功取得了这密钥,但若让这全安午垂死挣扎,将自己身怀密钥的消息放了出去,到那时,贫僧可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如同那黑夜之中的明灯般耀眼,贫僧可要独身一人承担这万分凶险啊。” 吴熊原本的谋划,就是让打算让这和尚去夺那密钥,自己这方的势力有太多的顾虑,不方便直接露面,只能隐藏在暗处,让这和尚牵制住众人的目光,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这古城之中危险重重,需同时拥有密钥和地图,才可出入其中,吴熊掌握着古城地图,自然也不惧这和尚不与自己合作。 望着眼前这张布满淡然笑意的面容,这和尚宛如吃死了自己一般,吴熊不由得暗自发恨: “还想要五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痴人说梦!归根结底,还是我的修为实在不够看,镇不住这和尚,待上面派下的人一到,我也便不必再看这老秃驴的脸色了。” 第一百零六章 暗月青碑终不见 在心中暗自盘算一番,自己现如今还需这和尚的相助,吴熊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来将他稳住。 “想必前辈应该知晓,我吴熊不过是一小人物罢了,所行所做之事,也需听从上面人的吩咐,现在这全安午已然重伤,古城密钥更是触手可及,前辈,此时你若不出手,可就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时机,难道您就舍得让那些珍贵的武学典籍,依旧埋在那不见天日的尘土中不成?” 吴熊的三连两语,又岂能将这深谙人情世故的和尚说动,见这和尚依旧稳如老树扎根,丝毫没有松口的打算,见此,吴熊亦暗暗发恨: “这老秃驴,当真是不好对付,心思如此圆滑非常,简直就如他那光头一般,现如今,却不好再耽搁下去了,若让那全安午逃了去,可就大事不妙了。” 二人其实都想得到那古城典籍,否则和尚与吴熊也不会在此面面相谈,现在比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和尚独身一人,哪怕是得不到这典籍,也不会损失什么,但吴熊却与他不同,倘若这次失了手,恐怕便要入土和典籍相依为伴了。 吴熊终究不敢放任这全安午安然离去,只好做出妥协,却见他说罢后,故作沉思状,随后叹息道: “罢了,在下只是一马前卒,没有能力许诺前辈什么,前辈所要的五成典籍,在下是万万答应不得的,但在下可将自己的一成,分与前辈,这乃是最后的让步了,倘若前辈仍觉得不合那佛法因果之道,便放任这全安午离去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是佛教的典义,不是吗?” 和尚爽朗一笑,已然知晓,能争取到四成好处,是段然不亏了,那全安午身为一流武者,即使身受重伤,也不是好对付的,如今再耽搁下去,怕是真的让此人脱离了掌控。 念及至此,和尚随即笑道: “施主所言有误,这全安午杀孽多端,煞气颇重,降妖除魔,净化世间,本就是贫僧佛法所意,职责所在,贫僧早已锁定了此人的气息,施主可瞧好罢,待贫僧将此妖人拦住,必要将其伏诛于九环锡杖之下。” 和尚言闭,便见他原本正盘坐在木床之上,却突然消失在了了吴熊的视线之中,与和尚一同不见的,还有那柄放在床边的九锡禅杖。 吴熊乃是二流之境的武者,在江湖之中,也绝对算得是上层武者了,但他却丝毫捕捉不到和尚的踪迹,哪怕是些许的残影,那和尚仿佛凭空失踪一般,在吴熊的注视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目睹此等诡异之事,吴熊却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反而平静的望着已空空荡荡的房间,待和尚前脚离去后,便见一蒙着面容,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快步走入了房间,来到了吴熊的身侧。 吴熊并未回头,双目依旧望着那空挡的木床,缓缓开口: “那老秃驴虽然轻功超绝,但修为和全安午却相差不大,想必二人还要缠斗一番,你且跟上前去,若是有机会,便混水摸鱼,将那密钥偷偷带回来,倘若被老秃驴发现,以你的实力,也不必挣扎,直接交出密钥便可。” 待吴熊交代完毕后,夜行衣男子抱拳行礼,随后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缓缓的摩擦着手指,吴熊的面色阴沉非常,据上面的交代,本就打算用四成的利益,来换取与和尚的合作,吴熊当初用三成的条件达成了共识,原本想着能多赚取一成的好处,可谁成想,这和尚竟当场变卦,抓住了吴熊的命门,以此作为要挟,夺回了那已装入吴熊口袋中的一成利益。 念及至此,吴熊就感觉,好像肥肉已被自己吞入了口中,却被他人硬生生的敲碎了牙齿,从口中给夺了去,拳头不由得紧紧握着,只见他双眼微眯,语气森冷的喃喃道: “安午兄,你我已有三十年的情分,既然你注定要死,为何在将死之际还要为难于我,你怎如此冲动,若你再忍三日,就三日,待委派之人赶到,我也不必让出这一成的利益。” “安午兄,从儿时,你便是我们一辈之中,最优秀的人物,称赞,美誉,你都尽数揽入怀中,而我呢,想我吴熊惊才绝绝,文武双全,却只能屈居第二,甚至,被人误认为是你的书童跟班。” “时光匆匆,直到今日,我以为我放下了,认命了,但是,你我一同遇险,为何你全安午能化险为夷,得到那惊天机缘古城密钥,而我吴熊,却掉入了蛇窟,遭遇那万蛇撕咬的苦楚,更是险些命丧黄泉,待足足一月后,我从病榻上苏醒之际,才终得明白,是你全安午,夺走了本属于我的机缘,只有你死,我吴熊,才有出人头地之日!” 吴熊呢喃到此处,突然横眉怒目,只见他抬起手掌,当即重掌拍下,便将那木床轰成了碎屑,扬起的粉末在空中缓缓飘散着…… 白月郡南郊处,漆黑如墨的夜色将周遭尽皆笼罩,在羡州白月郡的高大青玉石碑下,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此处。 不多时,只见一团黑影从远方的城墙外跃下,随后几个瞬息间便来到了青玉石碑旁。 将艾霞与全小玲二女放下,全安午当即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出,将上衣染的鲜红一片,离开了母铃的控制范围,这些蛊虫想重新钻入全安午的皮肤之中,只有食用特使配制的药丸,才能将蛊虫重新安抚下来,但从杨哥身上搜出的药丸,已是用尽了,再说,即使有药丸又能如何,不过只是多苟延残喘片刻罢了,到头来,终究逃不过被蛊虫啃咬而死的结局。 只见他周身原本只钻出寸许长短的蛊虫,此时皆疯狂的扭动着躯体,啃食着全安午的血肉,一旦这些蛊虫重新进入体内,必然会顺着血管,侵入内脏,将五脏六腑啃食的千穿百孔,待那时,纵使大罗金仙降世,全安午也无力回天了。 第一百零七章 只待寒潭花开嫣 全安午汗如雨下,身体忍不住微微颤动,只觉得混身上下皆传来刺骨穿心的疼痛,痛感甚至比以往蛊虫发作时更加强烈,全安午在艾霞的搀扶中,踉跄的走到了青石界碑下,单手扶着界碑,只见豆大的汗水自其额头缓缓滴落,暗自调整着内息,全安午已是伤痕累累,蛊虫的侵蚀,再加上和弦老一战所留下的伤势,他心中明白,自己今日,怕是走不出这白月郡了。 艾霞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全安午,紧握着他的手掌,眼中充满浓浓的担忧之情: “安午,你可莫要吓我,我们已逃到了白月郡界碑,这么远的距离,想来他们是追不到我们了。” 暗自调整一番内息,全安午用粗布袖袍,抹去了嘴角的血迹,那张本就干枯的面容,这时已没有丝毫血色,就好似已死多年的枯木一般。 缓缓摇头,全安午艰难的稳住身形,随后握住艾霞与全小玲的手掌,郑重的说道: “不,自从我们从百秀阁逃出之时,我便察觉到有一股气息,一直在将我锁定,马车我早已备好,你们快些离开这白月郡,去柳中定居,那里有道门盟主徐恒亲身坐镇,那些邪魔宵小不敢轻易放肆,比这白月郡要安全太多了。” 全安午说罢后,艾霞红唇微张,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全安午推搡上了马车,艾霞坐在车厢前,手中牵着缰绳,一股凄凉之感充斥着她的心房,一家人在危难之中,好不容易才艰难见面,却相聚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便又要残忍分别了,艾霞岂能不知,此次分开,想必是永无再见之日了。 深情凝望着丈夫的双目,艾霞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皆哽咽在喉,说不出一字一句。 握着艾霞的双手,全安午露出了一丝笑容,低声道: “艾霞,守住那钥匙,你们……可要安好。”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艾霞已抽泣不止: “定会安好……安午,望我们夫妻二人,今生今世,还有相见之日。” 车厢的帷帘被拉开,从中探出了一颗小脑袋,全小玲很是难过,自己才与心心念念,日夜相盼的父亲见面,便又要分别,阵阵悲伤将全小玲笼罩其中,一双美丽如杜丹的大眼睛,不舍的望着全安午。 “爹爹,小玲、小玲何时才能再见着爹爹啊。” 全小玲声音稚嫩,言语之中充满了不愿和委屈。 大手揉搓着全小玲的脑袋,揉乱了她的发丝,以往那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在全安午的眼前一一浮现,自己第一次抱小玲笨拙的姿势,第一次听见那声期盼多时的爹爹,第一次与小玲一同坐秋千…… 沧海桑田,日月如梭,世事无常,天不饶人,全安午凹陷的双目逐渐湿润了起来,随后柔声说道: “小玲,你可还记得,六岁那年,你和爹爹一起种的寒潭花?等你和娘亲定居江南后,便在园中撒下那寒潭花,待结出花苞,苞裂绽放之际,便是你与爹爹团聚之时。” 全小玲眨了眨灵动的大眼,随后轻笑着点了点头,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还依稀记得,那白如雪的寒潭花,七月撒下种子,待来年的二月份,便可在茫茫大雪之中徐徐绽放,以此算来,自己与爹爹相见之日,也就不过半年罢了。 望着小玲甜美的笑容,艾霞却神伤无比,寒潭花自夏日生根发芽,却在酷寒冬季开花,此等习性,让这花只适合生长在四季分明的西北地区,但江南地处南方,终年温润潮湿,四季长春,这喜爱寒冬的寒潭花,又怎会种的活。 枯瘦的面容温柔一笑,全安午当即一掌拍在了马匹的臀部,那马匹当即嘶鸣一声,随后四蹄踩地,顺着官道旁的小道,一路驰骋而去。 艾霞用力牵扯着缰绳,马匹疯狂奔跑着,带起尘土扬扬,细嫩的手掌被缰绳勒出了道道血痕,艾霞银牙暗咬,尽力的控制着马车,一路朝南边赶去。 待马车离去后,全安午背靠在青石界碑,伸手从怀中摸索出了一物,待他张开手掌后,只见两把和艾霞身上一模一样的钥匙,正静静的躺在全安午的手心之中,一把钥匙粗糙非常,一看便是假物,而另一把却做工精良,足矣以假乱真。 拿起那把逼真至极的钥匙,全安午一口便吞入了腹中,随后用内力将其包裹住,小心的存在了丹田处,将另一把则藏在了袖袍当中,全安午调整着气息,双目微眯,静待敌人的到来。 片刻之后,一阵微风迎面吹过,带动了枯燥的发丝,原本正恢复着体力的全安午,突然睁开的双目,遥遥的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远方,处于两侧房屋之中的昏暗街道上,出现了一道黑影,见这黑影好似瞬移一般,身形频频闪烁不定,瞬息间便来至了全安午的身前。 凹陷的双目微眯着,眼见一位白眉飘飘,身着红色金丝袈裟的和尚,正与自己遥遥对望,他那手中的禅杖金光璀璨,即使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也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待看清来人之后,全安午的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声音沙哑低沉: “自我离开百秀阁之时,便觉得有股飘渺的气息,若隐若现的跟随其后,我当是谁有如此本事,原来是以轻功和追踪术著称的万里麻僧,无意法师,听说就连普通一流之境的高手,都难逃法师的慧眼,今日一见,可当真了得。” 单手握着金光逼人的九锡禅杖,无意法师面带笑意,右手放与胸前,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观施主气势冲天,如同汪洋大海延绵不绝,想必就是化骨神手全安午了,施主的绝世之资,也绝非常人所及。” 内力自丹田处逐步涌起,全安午身体暗自紧绷,随后沉声问道: “武林中人皆知,无意法师不喜刻板的佛教教义,好独身游历世间,走过万水千山,希望在这茫茫红尘之中,感悟那佛法至高真解,如今,法师却寻到我的面前,不知所为何事?” 第一百零八章 万里麻僧 无意法师白眉如雪,飘然而起,只见他淡然一笑,与全安午目目对视: “阿弥陀佛,贫僧原本在那姑墨国游历红尘,体悟人生,却偶然察觉天象有异,红霞如血照万里,但自东方而现,这乃是灾祸的前兆,贫僧心系天下苍生,于是便推演了一番,得得知这灾祸的根源乃是出自潜龙皇朝,羡州白月郡,贫僧一生皆在研习佛法,以普渡众生为己任,见这天下世人将要灾祸临头,岂能安坐蒲团,视而不见。” “施主,贫僧从那姑墨国,不远万里奔赴而来,就是想要解世人于水火之中,至于为何寻到全施主这里,而是贫僧推演所得,灾祸的起源,便在全施主的身上,阿弥陀佛。” 冷哼一声,万里麻僧无意法师的名号,全安午怎会不知,这无意法师不尊佛教法度,行事怪诞非常,性情也让人捉摸不透,双眼微眯,全安午冷笑道: “无意法师,你心系天下苍生?实乃无稽之谈,我偶得古城密钥之事,还未彻底传开,世人知晓你万里麻僧轻功无双,可法师的推演之术,也造诣颇深不成,竟能在那千里之外的姑墨国,知晓这区区白月郡所发生之事?” 无意法师闻言,手持九锡禅杖,从那夜色之中缓步走出,驻足在全安午一丈开外,望着充满警惕之色的全安午,微笑道: “善哉,善哉,正所谓十道九医,贫僧自幼便研习佛法,不说事事皆悟,但也有所心得,会些皮毛的推演之数,也属正常。” “全施主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出家人理当六根清净,心如明镜止水,但贫僧不远万里,孤身赶来,便是要救天下生灵于水火之中,望全施主莫要执迷不悟,被欲望迷了心智,走上歧途,只需全施主交出那古城密钥,待贫僧将其护送回万朝佛宗,以三千佛门弟子日日诵经满八十一日,便可化解这祸根源头。” 无意法师说到此处,微微低头,单手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僧愿以血肉之躯,来镇压此等邪物,万般因果,无数罪恶,皆由贫僧一人来独自承受罢。” “哈哈哈,无意法师,我瞧你一生研究佛法至理,倒是收获颇丰,这禅机答辩,岂能说是如火纯青,简直已至登峰造极之境了。” 全安午岂会不知这无意法师的来意,定是与吴熊一伙,见此,全安午更加确定,这吴熊不过普通二流的实力,怎会有本事能指使这修为滔天的无意法师,吴熊不过仅为一小卒尔尔,真正的主宰者,则一直身居幕后,暗中操控着一切,从未露过面。 想来全安午不争名,不夺利,不喜江湖纷争,只是一心钻研武道,与家人身居幽静竹林,便足矣,但世事难料,就是那区区不过三寸长短的钥匙,打破了全安午原本幸福安逸的日子,念及至此,全安午心中不免生出阵阵凄凉之感,若非自己最为信任的兄弟吴熊出卖自己,以全安午的盖世修为,岂会落得这般妻离子散的下场,乃至如今,连幕后主使都不知是何人。 全安午干枯煞白的面容闪过一丝淡然之色,他并非怨天尤人之辈,既然事已至此,全安午拼了性命,哪怕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也要护得妻女的周全。 双手暗自成爪状,层层杀气自全安午枯瘦的身躯散发而出,只见他语气低沉,言语间讥讽之意不加掩饰: “无意法师,多说无益,你这些至理名言,还是等见着地藏王菩萨,再与其说道罢。” “早已听闻,无意法师手中的至宝九锡禅杖,威力盖世,乃是当今皇帝所赠,古城密钥就在我的手中,就看看无意法师,有没有本事从全某的手中取得了,且拿出你那九锡禅杖,也好让我瞧瞧,此物到底有何出彩之处!” 呼了声佛号,无意法师微微摇头,无奈哀叹道: “既然全施主执迷不悟,已然失了心智,入了魔道,那贫僧也只有替天行道,好将你这邪魔诛杀,以免世人遭你毒手。” 无意法师说罢后,只见他将手中的九锡禅杖微微的点了点地,其身影化为道道残影,迅速袭向了全安午! 全安午双目一凝,那无意法师身形简直快如奔雷闪电,迅捷非常,纵使全安午和他处于同一修为境界,虽不像在吴熊眼中那般凭空消失不见,但也只得看清道道残影闪烁不定,仅是区区瞬息之间,便已临至全安午的面前。 手中权杖金光逼人,无意法师单手持杖,迎面超全安午的面门重重击去,禅杖之上的九个圆环随即震荡不止,叮铃作响,一抹金光携带着惊人的威势,瞬间而至。 全安午眼见原本正站于一丈外的无意法师,闪身间已持杖袭来,微微侧头,躲过一击,一道金光自全安午的鼻尖擦过,金光在夜色之中耀眼非常,好似一道黄色的火线般,朝着全安午身后的地面急射而去,只听轰隆一声,在土地上炸裂开来,定睛望去,那是足有丈许深的巨大坑洞,顿时间,尘土漫天飞扬而起。 尘土扬过,将二人笼罩在内,见两道身影在黄色的尘土之中穿插而行,闪烁不定,对轰之声如同奔雷炸裂,恐怖异常,仅是区区一个照面,全安午与无意法师这两位初入一流的高手,便已交过百招之多了。 周围的尘土越扬越多,将周围数十丈皆尽数笼罩,远远望去,就好似一场沙尘暴,正在悄然酝酿一般,指尖黑色的内力层层缠绕,全安午一掌探出,挡下了自背后袭来的禅杖,手抓与那金光弥漫的权杖遥遥相撞,金属撞击的清脆之音连连响起。 黄色的沙土弥漫四周,全安午身处其中,视线受阻,见那无意法师在沙土之间穿梭不定,身形简直如同鬼魅般无法扑捉,这般深厚的轻功修为,却给全安午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第一百零九章 虎狼环视 视线被阻挡了七分之多,望着身法超绝般的无意法师,全安午不由得神色凝重,双手堪堪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心中暗想: “这无意法师本就极为擅长轻功身法,如今这等环境,正是对他再合适不过了,我现在修为大减,仅能发挥出七成实力,若再这般耗下去,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必须要破了这碍眼的沙土,才能将他拖的更久,但好在这和尚的追踪术,只对修炼出内力的武者有用,艾霞与小玲都是普通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四周金光频频乍现,全安午双手已快如残影,但依旧不能将无意法师的攻击全部拦下,只见一道金光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猛然轰击在了全安午的后腰处。 “砰~” 九锡禅杖和血肉碰撞,发出了一闷响,全安午只觉得后腰处一顿,阵阵火辣疼痛之感随即传来,好在这无意法师仅擅长轻功身法,内力的雄浑程度却是他的短板,即使全安午只有七成的内力修为,这无意法师的内力也仅仅是超过了全安午一线罢了。 但内力修为的薄弱,不代表无意法师的实力不足,相反,速度的极致与瞬息间的变换,同样能以长补短,全安午眉头紧锁,蛊虫的侵蚀和伤处的疼痛,肆意的冲击着他的肉体和神志,内力自丹田处疯狂涌起,全安午当即仰天爆喝一声,阵阵惊人的气息自他的身躯迸发而出,将四周的扬起的尘土尽数吹散开来。 尘土散尽,原本阻挡的视线已恢复正常,全安午与无意法师面面相对,二者气机相互牵引,一股股无形的风暴四散开来,威势骇人至极。 全安午枯发飞舞不止,只见他面色平静如水,那被禅杖击中的后腰处,衣衫上渗出鲜红的血迹,无意法师依旧从容如常,白眉无风自动,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 “全施主,你身负重伤,以现在状态,是万万敌不过贫僧的,落败乃是迟早的事,我佛慈悲,只要全施主交出那物,贫僧便放施主一条生路,如何?” 说道此处,无意法师抚了抚飘然的白眉,双眼微眯,喃喃道: “全施主,且要看清形势,你我二人相互争斗不休,却让某些宵小之辈得了便宜。” 全安午凹陷的双目扫过四周,漆黑寂静的夜色当中,看似安静无比,一切如常,但其中却隐藏着不少虎狼之辈,他们正趴伏在暗处,张开血盆大口,伸出尖锐利爪,伺机而动,等待二人松懈之际。 全安午身为一流高手,已然感知到了四周那道道气息,原本阴沉的面容,更是蒙上了一层腊月寒霜: “我与无意法师交手的动静,实在太大,原先在百秀阁,遇到呼延六刀客之时,便有目光在暗中观察,这些人实力不高,观其气息,连二流之境都未踏入,不足为虑,待我出了百秀阁,便已将这些混水摸鱼之辈尽数甩开了,但这次暗伏之人,竟有几道气息雄厚非常,已然到了顶尖二流之境的地步,连这等武者都被吸引而来,想必定有一流高手,在暗中窥探。” 全安午所行之事,若是以往,想瞒过众人自然易如反掌,但如今,众多妖魔鬼怪从五湖四海,皆不约而同的汇聚在这白月郡,以此来作为歇脚和中转地,此时的白月郡可谓是群雄林立,哪怕有些许的风吹草动,都会吸引来这些人的注视,想要悄无声息的行事,简直难如登天,全安午也是万分无奈,日期将近,若不再将自己的妻女救出,以后怕是再无机会了。 全安午凹陷的双目注视着无意法师的一举一动,心中则暗自盘算着: “既然必定会遭到贼人窥视,以这些人的心思,必定能猜到我手中有不凡之物,我为艾霞准备的马匹乃是顶尖良驹,以现在的时间推断,想必已跑出了数里之远了,由我在此阻拦,他们必然是追不上了。” “但窥视之人,其中却指不定有实力高深非常,精通旁门左道之辈,但修为高,猜忌谨慎之心便越严重,这些人不晓来龙去脉,只要我不说这钥匙的用途,那无意法师必然不会多嘴,给自己寻麻烦,如此这般,旁人不知钥匙到底所为何用,也段然不会去追击艾霞与小玲,她们的危险便可降至最低。” 念头一闪而过,全安午已然将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只见他面色一冷,淡然道: “我实在不知法师之言,究竟是为何意。” 无意法师闻言,笑意连连,语气平缓,意味深长的说道: “呵呵,全施主,果真好手段啊。” 听此一言,无意法师心思玲珑,自然明白全安午这般作为,究竟是所谓何意,这乃是赤裸裸的阳谋,全安午这是在隐瞒事实,以此来保护其妻女的安危,无意法师猜测,甚至有绝大可能,这密钥就藏在了她们的身上,他岂会不明白,这全安午的妻女乃是唯一的软肋,但现在却被阻拦,无法脱身,如今也只有将全安午制服,再逼问密钥的下落。 无意法师之所以等全安午,来到这荒凉的界碑之处再动手,乃是因为他作为出家人,虽然平日不喜那严苛的佛教教义,但也段然不能在午安五救妻女之时,直接现身于百秀阁这等烟花之地,且不说此等行为坏了吴熊的计划和初衷,试问,一位修为非凡的和尚,半夜突然现身于百秀阁,必然会让人浮想联翩,从而联系到吴熊这位阁主的身上,这等结局,是吴熊万万接受不了的。 无意法师沉默片刻,原先那温和得笑意逐渐不在,如今四周虎狼密布,皆虎视眈眈,就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能顺利夺下那古城密钥,情况危机,无意法师不由得暗自责怪这吴熊办事不利: “这吴熊,说好的有一位流高手同贫僧一起行动,如今却欺瞒贫僧,落入此等困境,让这全安午有了可乘之际,实在该当诛灭!” ps:有些事情没有交代的那么清楚,但绝非bug,说白了,就没有悬念了,只需各位看官,静静看下去便可。 第一百一十章 厄古印! 心中咒骂着吴熊,无意法师此时亦不敢托大,与全安午的气机相互对碰,恐怖骇人的气场自二人前方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气墙,四周的空气,都肉眼可见的扭曲了起来,就好似大伙焚烧所升腾而起的热浪般,一些被吹动的沙尘石子,滚落到了二人的气场之内,瞬间便悄无声息的化为了齑粉。 四周那些潜伏暗藏,暗自观望之人,见这等恐怖的阵仗,皆悄然退去,消失在了夜色当中,他们无疑是修为实力不济之人,自知在一流之境的高手之中,讨不到任何好处,恐怕人家交手散发的余波,便可将自己震为灰灰,消散人间,而今,又不知此地到底发生了何事,权量利弊后,立马撤走,不做停留,反而是最好的决断了,倘若他们知晓此地有古城密钥的存在,想来是万万不会退缩的,若能拥有这古城密钥,那便是获得了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此等诱惑,足矣让他们不顾身死,以性命作为赌注了。 武林之中,有个公认的事实,一步入一流,一朝临九霄,可见,一流之境高手的个人伟力,是多么的具有震慑力,绕是如此,那些顶尖二流之境的高手依旧没有选择离开,还在悄然观望中,能修炼至此等境界之人,哪个不是天资聪颖,崇尚武学之辈,即使这一流高手的战场,以他们的实力,是没有资格介入的,但眼下这种情形,却绝对不同寻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连两位一流高手都相互争夺之物,岂能是凡品? 武学一途,资质固然重要,可机缘更是每个高手必不可却少之物,修武路漫漫,若无那些奇珍异宝,珍世典籍作为辅助,纵使是资质逆天之人,想要获得不凡成就,也是艰难非常的。 疑似机缘,就在眼前,这些暗藏之辈,就好似闻到了腥味儿的野猫,在不远处趴伏着,等待着机会。 双手黑光乍现,道道暗黑色的内力汇聚在其手心之处,只见一流转着刺目的光芒球体,好像一轮炽热的黑日,自掌心缓缓成型,全安午所施展的,俨然是一击便破了呼延六刀客刀芒的黑耀神掌! 全安午周身气息涌动不止,四周尘土弥漫,黑光涌动的手掌,猛然朝着前方站立不动的无意法师轰去,便见一道刺目的黑芒从全安午手心脱离,好似划破了空间般一闪而过。 无意法师的双目沉静,见这骇人的威势,依旧心如止水,全安午哪怕在全盛之际,以无意法师的实力,二人之间也是五五胜率,此时全安午说是强弩之末也不为过,尚处在巅峰的无意法师,自然不惧他。 黑耀神掌就像其名,黑光如日,炙热如阳,眼见刺目的黑光瞬息之间,便袭至身前,无意法师白眉飘飘,僧衣鼓荡,将手中的九锡禅杖立于身前,缓缓开口,嗓音极具穿透力,宛如铜钟一般沉闷悠扬。 “万朝佛宗,金刚佛魔身!” 此言一出,无意法师双手变换不止,一道道闪烁着金光的佛印自他手中频频乍现,漂浮在空中的佛印迅速射入了无意法师的体内,只见他好似那寺庙中的金身罗汉,全身金光频频闪烁。 此时,黑耀神掌已然来临,携带着破空呼啸之声,只听一巨大的轰隆炸雷之音,黑光随后将无意法师彻底淹没其中。 无意法师双目紧闭,面色平静的驻足于黑光之中,全身皆散发着神圣的金色光辉,黑耀神掌所形成的黑光,就好似汹涌的河流,而无意法师,宛如激流之中的巨石,任由其肆意冲刷,依旧不伤分毫,稳如泰山。 全安午双手频频向前推出,一个个刺目的黑色光球在半空闪烁而过,纷纷轰向正双手结印,宛如枯松的无意法师,二人各自施展绝学相互焦灼,内力全力燃烧,却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无意法师身处黑色洪流之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手中结印速度不减,随后微微笑道: “全施主,即使有伤在身,却依旧迅猛如虎,气息如海,这黑耀神掌,威力确实不俗,但想用此招对付贫僧,还是差了些许。” 蛊虫好似一只只蚯蚓,以全安午的血肉作为赖以生存的土壤,正奋力的想要钻回血肉之内,浑身上下皆传来不可言喻的疼痛,全安午强忍着苦楚,内力自手掌源源不断的传出,攻向无意法师: “哼,莫要多语,逞口舌之快,且让全某瞧瞧你这万里麻僧的名号,到底有几分能耐!”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便麻烦全施主检验一番,贫僧这苦修四十载的佛法修为,是否精纯。” 无意法师言闭后,正在结印的双手瞬间一顿,随后单手抓起漂浮在身前,正抵挡着黑色洪流的九锡禅杖,左手拍向杖身,只见那九锡禅杖发出一声嗡鸣,其原本就金光耀眼,此时更是刺目非常了。 “厄古印!” 无意法师一身僧袍缓缓飘动,手持九锡禅杖狠狠向前拍去,打出了一道闪烁着金色光华的卐印记,只见这印记和黑色洪流遥遥相撞,如同雷鸣般的炸响随即响起。 “全施主,让贫僧以这万朝佛宗的顶尖绝学厄古印,来渡施主脱离红尘苦海,早登极乐世界。” 无意法师原本单手持杖施展法印,此时见他手中的禅杖脱手而出,随后内力疯狂调动,手掌齐齐拍出,霎时间,耀眼的金光自夜色中如火光乍现,那九锡禅杖携带着惊人的威势,化作一道金芒,将气势雄伟的黑色洪流,压制的节节败退。 全安午身体一颤,只觉得无意法师的实力顿时暴增了几分,已逐渐支撑不住了,维持内力的手掌止不住微微颤抖着,全安午干枯的面容浮现着丝丝狰狞之色,紧咬着后槽牙,暗狠道: “这无意法师,若非我修为实力大减,岂容他这般嚣张,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和尚牵制住,如今来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内力源源不断的涌进九锡禅杖之中,无意法师面带笑意,随后气息突然鼓荡,只见那原本正缓慢向前推进,破开黑色洪流的禅杖,速度猛然暴涨了一节,那耀眼的金光骤然间便将黑色洪流吞没其中,卐字佛印流荡在金光之内,朝着全安午爆射而去! 招式被破,全安午顿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内力亦受到了压制,见那漫天的金光好似浪潮般,在眼中逐渐临近,全安午神色一凛,咬紧牙关,只来得及将双手护在胸前,调动内力保护着最为脆弱的五脏六腑。 漫天的金光突然凝实,尽皆融合在了九锡禅杖之中,禅杖顶端闪烁着卐字佛印,化作一道金芒,朝着全安午迅速袭去! “砰~” 九锡禅杖携带着破山碎岳般的恐怖力道,狠狠的撞击在了全安午的身躯上,全安午身体紧绷,双手交叉胸前,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招厄古印。 “噗嗤~” 将闪烁着金光的九锡禅杖弹飞,全安午只觉得一股大力自手臂处传来,身体震荡,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全安午身躯止不住的连连后退,直至足足退了数丈之远,才堪堪停下,脚踝深陷地中,在土地上留下了数十个一寸深的足印。 稳住身形,全安午枯瘦的身躯微微躬着,大片猩红的鲜血浸透了衣衫,双臂剧烈颤抖,身体受到重击,内力不由得滞留,那些凸现在皮肤外的蛊虫,此时已快要全身没入血肉之中了。 无意法师在打出禅杖的一瞬间,便纵身跃起,飞身空中,接住被全安午弹回来的九锡禅杖,无意法师施展轻功,化作了一道残影,朝着不远处的全安午再次轰去。 感受到一股强大熟悉的气息袭来,全安午缓缓抬头,染满鲜血的嘴角闪过一丝讥讽,将早已藏在袖袍内,那把稍显粗糙的假钥匙拿在手里,随后猛然朝着远方高高抛起,大声道: “你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你拿去罢!” 此物一出,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宛如捅了马蜂窝般,那质地粗糙的假钥匙,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弯弯的弧线,正身处于半空中无意法师见此,深深的望了一看全安午,随后将禅杖掷出,插在了地面之上,脚踩禅杖,无意法师纵身飞起,朝着那假钥匙袭去。 诱饵已现,那些伺机而动的豺狼们,等待的便是这时机,他们岂会任由它错过?无意法师轻功卓绝,离那钥匙不是很远,伸出手掌,眼见将要碰到钥匙之际,那些暗藏之辈,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了。 只见四周原本安静夜色当中,突然各种招式纷纷乍现,刀剑掌印,齐齐朝着那无意法师攻击而去,其中,唯独一道绿色的剑气最为惊人,那剑气速度简直快如奔雷,形似闪电,周围其他的剑影刀芒,和这绿色剑气相比,简直如云泥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抛出诱饵 无意法师面色一凝,指尖将要触碰到那钥匙之际,便觉得原本一直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气息皆浮出了水面,目光向周遭望去,只见一道绿色的剑光携带着无以伦比的气势,迎面斩来! 这绿色剑光威势滔天,好似划破了黑色的夜空,虽仅有七尺长短,但身为初入一流的无意法师,却生出了一种不可力敌之意。 “这种威势,竟能将贫僧的气机轻易压下,实在骇人至极!” 内心暗自警惕,无意法师知晓,这绿色剑光的主人,其修为实力必定在自己之上,但事已至此,无意法师却万万不会退让,从这剑光就可看出,这暗中的高手,必然不知道这钥匙到底有何用,是多么的珍贵,若他了解,定不会只是以剑光作为试探。 无意法师两侧白眉随风飘舞,电光火石之间,见他单手隔空一抓,那立于地面的九锡禅杖便飞到了无意法师的手中,将钥匙握在手里,随后内力疯狂涌动,九锡禅杖顿时光芒万丈,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其他的攻击,对于无意法师来说不足为虑,此时此刻,绿色剑光已斩至面前,无法避让,无意法师低喝一声,随手右手持杖横扫而去,金光逼人的九锡禅杖和那绿色剑光狠狠相撞在了一起。 “铛~” 一声尖锐的脆响随即传出,只见无意法师纵身空中,持禅杖和那剑光硬拼一击,随后身形猛然向后飞去! 无意法师被剑光逼退,落在地面依然余力不减,足足后退了数十步后,这才堪堪停下,将手中的九锡禅杖立于地面,见那禅杖竟然微微震动着,九个圆环皆相互撞击,叮铃作响。 右手小臂传来阵阵酥麻之感,无意法师右手紧握,双目微眯,面露沉重之色: “没想到,这区区泥潭之中,竟然隐藏着一条千丈金龙,能仅凭一道剑光就将贫僧逼退之人,其实力绝对触摸到了普通一流之境的门槛,此人,甚难对付。” 缓缓张开手掌,一把粗糙至极的铜制钥匙,静静躺在手心当中,看这模样,哪怕是一位心智未全的孩童,都能瞧出这钥匙乃是假物,默不作声,无意法师在全安午抛出钥匙那一瞬间,便想到了这可能是他的计谋,为的便是引出这些在藏暗处的虎狼,以此来让自己有所顾虑,但即使这般,无意法师也段然不会置之不理,人心叵测,万一全安午能放得下诱惑,将真的古城密钥抛出,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虽是假钥匙,但无意法师却没有丢弃,将其放在了衣襟之内,暗想道: “如今情况复杂,变数太多,切要小心应对才是,免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为别人做了嫁衣。” 双手合十,无意法师行了一佛礼,随后缓缓开口: “阿弥陀佛,今日之事,乃贫僧和全施主的私人恩怨,望诸位莫要插手,否则与贫僧沾染上了因果,莫要怪贫僧心狠手辣,斩了这因果线。” “此时夜已深,理因入眠歇息,不知各位在半夜皆倾巢出动,藏头露尾,暗中监视贫僧,所谓何意?喜爱黑暗,昼伏夜出,乃是妖魔鬼怪之行径,莫非诸位是练功出了茬子,导致邪魔入体了不成,既然如此,贫僧路遇邪物,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便将尔等邪祟打杀于九锡禅杖之下,也好还世人一个清净。” 无意法师面色不改,平缓的语气之中,威胁意味不加掩饰,此言一出,效果斐然,在无意法师的感知当中,那些藏在暗处的道道气息,皆逐渐微弱,随后消失不见了踪影。 感知之中一片寂静,悄无声息,这些消失的气息,都是些二流之境的武者罢了,不足为患,能不被气息察觉之人,修为实力和无意法师相差不大,他们才是真正的高手,现如今,他们则可能还藏身在暗处,并未离开,但无意法师先前所说之言,让这些高手也不太可能轻易出手了,毕竟现在古城的开启,才是头等大事,那时高手齐聚一堂,需得尽量保存自身的实力,为了一件不知有何用处的物件,便和无意法师这等一流高手交恶,实乃非明智之举。 缓缓直起身躯,全安午的气息已然微弱到了极点,干枯的面容鲜血淋漓,猩红的血液下,是惨白如雪霜的肤色,此时全安午周身皮肤外的蛊虫,已快要全身钻入血肉之中了。 轻咳一声,粘稠的血丝自他嘴角缓缓流出,无意法师方才那一式厄古印,直接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幸好全安午以内力将脏腑护住,否则仅此一击,便可让全安午重伤不起。 望着站在前方的无意法师,全安午大口喘着粗气,开口道: “无意法师,你想要之物,我已交于你的手上,怎么,观法师的模样,是不打算离开,难道还想与全某并肩赏星不成。” 无意法师温和一笑,淡然道: “全施主莫要说这些无用之言,以此来拖住贫僧,倘若全施主真的有此心,那贫僧便圆了施主的愿望,全施主大可放心,贫僧定会将你的坟墓,建在视野开阔之地,保准施主夜夜都可观星赏月。” 无意法师说罢后,将立于地面的禅杖拔起,最后持杖朝着全安午攻去,全安午面色一沉,双手成爪,也袭身向前。 刀光剑影,杀气漫布,各种武学招式的光芒乍现,全安午与无意法师二人接连交手,身形闪烁连连,绕是一顶尖二流的高手在此观望,也只能堪堪看见二人迷糊的身影,至于招式如何,想要看清,那便是痴人说梦了。 无意法师凭借着全盛的实力和强悍的轻功修为,将半残的全安午压制的后退连连,只有防守的余地,几个片刻之后,二人已交手了数百招之多,连同周遭十丈开外的土地,皆坑洞密布,一片狼藉。 全安午面目狰狞,嘶吼一声,硬生生的将禅杖击退后,全安午的身影爆退了数十丈,只见他一个踉跄,跪伏在了坑洼不平的土地上。 全安午全身皆染满了血迹,衣袍也残破不堪,后腰处深深凹陷,乃是禅杖钝击所制,全安午只觉得身体好似散架了一般,自己就好似一叶孤舟,而疼痛宛如万丈巨浪将自己无情淹没。 占满血污的双手撑地,支撑着身躯不去倒下,全安午身体颤抖不止,血液自破衣缓缓滴落,黄色的尘土都被染的血红,闷哼一声,全安午以往受制于人,甘愿当一条猎狗,成为他人手中的凶器,乃是妻女在敌人手中,不得已而为之,而今,妻女已安全,全安午又岂会低声下气,甘愿向仇人低头。 无意法师的僧袍也有几处残破,但观他红润如常的面容,想来并未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同位一流之境的高手,他们已是这武林中顶尖的人物,自然有属于自己的傲气,无意法师默默的站于全安午数丈外,并未出手,而是默默的望着已成血人的全安午。 “全施主,这又是何必呢,你我修行至今,都知武道一途是何等不易,身怀此等修为,更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与艰辛,虽然贫僧好喜禅机,但今日贫僧答应施主,只要全施主肯放弃,那么贫僧必然可保你一命。” 无意法师双手合十,淡然开口,他与全安午本无任何愁怨,甚至自此之前,都从未谋面,如今二人只是利益的冲突罢了,只要能拿到古城密钥,放全安午一条生路,又有何不可,纵使他日后寻仇,也与无意法师毫不无干。 全安午浑身浴血,艰难站起,身体止不住的微微摇晃着,随后苦笑一声: “无意法师的好意,全某心领了,但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已没有半分退后的余地了,能死在法师手中,而不是那些鼠辈宵小的手里,全某,已然知足。” 古城密钥的价值难以估量,既然让艾霞携带密钥逃离,那全安午的必死之局,便已经注定了,他不可能让自己落入敌人手中,否则艾霞必然会顾及丈夫的性命,选择自投罗网,再说,没有特制药丸喂养体内蛊虫,全安午也活不了几日,全安午心如明镜,早已将身死置之度外,如今站在这里,就是在吸引众人的目光,好让妻女能成功逃脱。 哀叹一声,无意法师摇了摇头,无奈道: “既然施主做出了选择,那贫僧也只有得罪了。” 无意法师周身升腾而起数道金芒,随后只见他背后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了一尊足有六丈高的金身罗汉,那罗汉表情怒目圆睁,上身肌肉结扎,披着金袈裟,气势骇人非凡。 “九丈金身,般若掌!” 话音一落,无意法师右拳轰出,他背后的金色罗汉虚影,也与无意法师一般,同样挥出了右拳,只见一丈大小的拳头虚影,燃烧着金色的烈焰,朝着全安午冲去,拳头所过之处,地面层层崩裂,尘土弥漫。 第一百一十二章 身散九天,魂归他乡处 无意法师所施展的般若掌,乃是万朝佛宗的顶尖绝学,其威势无双,只见无意法师与他背后的金刚虚影,皆一拳轰出,还未临至全安午的面前,那招式所带起的气息便将他吹的摇摇欲坠了。 全安午衣衫欲血,周遭漫天的尘土飞扬空中,凹陷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目光平静的向前望去,视线透过了黄色的尘土,直视着那足有丈许大的金色拳头虚影。 手掌缓缓抬起,全安午的内力自丹田处涌动不止,道道暗灰色的内力气流环绕在他的周身,破碎染血的麻布袍无风自动,汹涌如浪潮的气势在其身上迸发而起。 “大化千演幽冥手!” 双手成爪状,全安午低喝一声,随后双猛地向前一拍,原本缠绕在他四周的气流瞬间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更加庞大的暗灰色洪流,向着前方那滚滚而来的黄色沙土冲击而去。 二者施展的皆是顶尖一流的绝学,其威势自然恐怖非常,但也绝非拥有顶尖一流的武学,便可发挥其全部威力,就如萧月明所研习的斩叶十二式,便共分为十二层,越往上,威力便越惊人,无意法师所施展的顶尖绝学乃是般若掌,金身分为九丈,但他平日里喜好轻功,这才堪堪练到六丈金身的地步,而全安午修习的皆是硬派功法,对于内力修为极为看重,这大化千演幽冥手,已被他修炼至高境界了。 二者气息相互牵引,招式未至,气势却已在暗自交锋,全安午的状态虽然是强弩之末,实力下滑了大半,但却凭借着对自身功法的理解,和无意法师争了个不相上下。 但是,这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最后的徒劳挣扎罢了,只见那燃烧着金色烈焰的拳头虚影,和暗灰色的内力洪流猛然对撞,顿时两股惊人的气息四散开来,招式相交所产生的内力余波,自二人中央化作了一金一灰两道透明气波,气波所过之处,地上的尘土连同石子,都接连震动着。 全安午凭借着对大化千演幽冥手的深刻参悟,成功的抵挡住了佛门顶尖武学般若掌,招式散尽,余波袭来,顶尖武学的施展对内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一击过后,全安午此时已然脱力了,连同目光都有些涣散,眼前的景物出现了层层的虚影。 高手交战,本就是生死一瞬,容不得分毫的走神,全安午这等状态,无异于必死之举,余波将至,全安午已无力抵挡,只见他的身躯被圆形气波重重击中,随后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身体向后倒飞了出去。 眼中的虚影景象倒退不止,鲜红干裂的嘴唇微微扬起,展现了一抹笑容,露出的齿缝中渗出丝丝血迹,全安午被余波击飞了数十丈远,随后重重的摔在了那足有数丈高的青石界碑上,只听一阵轰隆之音,那青石碑被撞的龟裂开来,通体皆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全安午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自石碑上缓缓滑落,如同一只破烂麻袋般摔在了地面上。 无意法师手中禅杖一挥,便将袭来的余波击碎,随后只见他身形频频闪烁,停在了全安午的身旁。 此时的全安午已不成人形,宛如血人一般,内力停滞,阻挡蛊虫的内力也随之消散,只见那些原本还露出一寸长的蛊虫,瞬间便没入了皮肤之内,消失不见了。 全安午遭受重击,亦如轰然倒塌的高楼建筑,短时间内,已无再重建的可能,内脏头部皆受到了严重的伤势,全安午的神志已有些迷离,但就在这时,一股股刺痛心肺的苦楚传来,将他的神志惊醒,只见全安午突然痛苦的哀嚎一声,随后在地面来回蠕动着,双手不停抓挠着全身,将皮肤尽数抓的血痕密布。 双手合十,无意法师哀叹了一声佛号: “全施主,你这又是何苦,天下之人皆为利往,施主与贫僧,都抵不住这送命的诱惑,哀哉,哀哉。” 全安午大口喘着粗气,那千条蛊虫此时正如蚯蚓一般,咀嚼血肉,啃食筋骨,朝着五脏六腑钻去,这等痛苦简直丝毫不逊色地狱之下的非人酷刑,承受着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全安午就要快坚持不住了。 艰难的睁开凹陷的双眼,一道若隐若现,闪烁着虚影的和尚正站在自己身前,全安午晃了晃头,视线这才清楚了些许,强忍着身体的折磨,只见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朝着丹田处一掌拍下! 无意法师见此,面色顿时一凝,手中九锡禅杖迅速探出,拦住了全安午落下的手掌,全安午惨笑了一声,随后果断引动了体内仅存的少许内力,只见全安午双目一凸,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内力自其体内寸寸爆裂开来,身躯之上绽放开了朵朵血花。 经络窍穴皆寸寸炸裂,五脏六腑化为了血水,从他七窍中缓缓流出,即使如此,以一流高手异于常人的体魄,和强悍的生命力,全安午却并未直接死去,而是尚存了最后一口气息。 全安午仰面躺在地面之上,目光迷离的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在这一刻,好似有一道日光照耀在了身上,那钻心蚀骨的疼痛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阳光般的温暖和舒适。 全安午眼中神采逐渐涣散,躯体微微抖动着,心中念道: “艾霞,小玲,是我毁了这个家,直至此刻,我依旧无法放弃对武学功法的执念,倘若还有机会,我愿在寒霜的冬季,化作那雪地之中的寒潭花,一生一世,陪伴在你们身旁……” 头颅一歪,眼中的神采彻底消散,一代强者化骨神手全安午,殒身至此…… 无意法师紧皱眉头,全安午一心求死,果断自爆内力,无意法师没能力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全安午气绝身亡,如今密钥尚未寻到,知情人却已登极乐世界,无意法师紧握着手中禅杖,暗自回想着自己与他相见至今,说过的每一句话,希望能从中找到些隐藏的线索。 突然,无意法师神色一凛,回想起全安午刚刚出手拍击丹田的一幕,暗自道: “他既然选择自爆内力,却又为何要攻击丹田,自废修为,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意法师盯着躺在地上全安午,随后缓身蹲下,手掌在其小腹摸索着,内力自他手心流动至全安午的丹田处,突然,无意法师手掌一顿,随后手掌暗自用力。 只听噗嗤一声,一物从全安午的丹田处破体而出,无意法师手掌一握,将其抓住,随后缓缓起身,张开手掌,只见一把染满鲜血的钥匙躺在手心当中,此物虽然沾染了些许血污,但任然能看见它精细的做工,一眼看去,就知绝非凡品。 “观这钥匙做工精细非常,和先前扔出的粗糙假物,简直是天壤之别,能藏于修为所在的丹田处,想必这密钥是真品无疑了。” 无意法师暗自点头,微微一笑,将这密钥上的血迹擦去,随后放在了衣襟之中。 “呲呲~呲呲~” 一阵类似于蛇类吐芯的声响,传入了耳中,无意法师朝着声源望去,只见全安午的身体皮肤变的凹凸不平,那鼓起的皮肤还在不停的蠕动着。 不多时,那全身凸起的皮肤破裂开来,涌出了一股股好似黑发一般的蛊虫,宿主和母虫身死,这些蛊虫彻底狂躁了起来,纷纷离开已经死亡的全安午,想要去找寻新的宿主,来延续生命,但这蛊虫只有在虫卵之际被人服下,才能寄生在血肉当中,这些已发育到了成虫阶段,在离开了宿主身体之后,便失去了进食能力,过不了多久,它们便会纷纷死亡。 望着如同一根根黑色发丝般扭动的蛊虫,无意法师心生一阵恶寒,在中原武林,最为痛恨的,就是施蛊驱虫的邪魔之徒,这等招数修炼起来颇为不易,但若一旦修炼成功,便可让修为高出自己许多的武者中招,拥有了越阶战力,这等诱惑,可不是人人都能抵挡得住的。 这些修炼蛊虫之人,在中原地界一旦被人察觉,武林中人便会群起而攻之,将其彻底铲除干净,所以,修炼养蛊驱虫之术的武者,一般都身居西域,那里才是属于他们的天堂,如西域大教万毒门,便是以饲养蛊虫作为攻击的招数。 “真正的邪魔手段,当诛!” 冷哼一声,无意法师面色肃穆,随后一掌拍向了那些正在蠕动的蛊虫,瞬间便将其打成了灰灰,没有在这天地间,留下丝毫痕迹。 朝着全安午布满血洞,惨烈至极的尸体行了一礼,无意法师双手合十,默念了一段往生经,作为超度,他知晓,若非这蛊虫作祟,哪怕全安午身负重伤,自己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便取了他的性命,同为一流高手,无意法师知道一流之境的武者,体魄和生命力是多么的强悍不凡。 密钥已拿到手,无意法师哀叹一声,随后缓缓转身,手持九锡禅杖,几个闪身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落入埋伏 距羡州白月郡三里外,一条通往江南的小道上,一辆马车正穿梭在夜色当中,飞快的行驶着。 车轮带起的尘土漫扬空中,马蹄声清脆响亮,艾霞坐于车前,玉手紧握缰绳,望着小道两旁不断向后倒退葱郁树木,那绝美的容颜,如冬至的飞雪般苍白,带着浓浓的忧虑之色。 突然之间,艾霞黛眉紧皱,眼中露出些痛苦之色,只见她连忙用手捂着心口,不知为何,阵阵刺痛之感从心口处传来,艾霞恍惚之间,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一片,好似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离她而去了。 “安午……”艾霞呢喃道。 牵动缰绳,马车飞驰,正当临过一岔路口时,艾霞的目光无意之间瞟过路面,当即面色一凝,随后连忙拉紧缰绳,马匹被扯的吃痛,嘶鸣了一声,缓缓停下奔跑的马蹄。 待马车停稳后,艾霞连忙走下马车,快步走到了岔道旁,一眼望去,一条开辟于茂密树林之中的岔道隐藏在夜色当中,这岔道乃是和官道相连,艾霞俯下身来,只见一片密集的马蹄印映入眼帘,这马蹄印从岔道而来,一直向远方的小道延伸而去。 艾霞家中乃是开马铺为生的,艾霞未出阁时,便喜爱在马场中玩耍,对马的习性知之颇深,直至嫁到当地富商全家时,这才离开了从小长大的马场,成为了全安午的妻子,虽这些年不在与马匹打交道,但自小培养出的眼力还是不曾退去的。 捏起一撮泥土,在指尖微微摩擦着,艾霞仔细的观察着土地上的马蹄印,暗自道: “能踏出如此密集的马蹄印,粗略估计,也需十匹马才可,再看这马蹄印,个个皆深陷土地之中,难道是装了什么重物不成?若是普通的商队,定会拉板车前进,但此处却并没有车轮的痕迹,再说,车队一般都会行官道,断不会走这偏僻的小道。” “山林土匪都是轻装上阵,以求迅捷的速度,断不会是他们,如此说来,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只有身着称重甲胄的官兵的马匹,才能踩出这等深陷的马蹄印。” 艾霞缓缓起身,心中充满了担忧: “这马蹄印甚是新鲜,想来那些官兵才刚刚离去不久,难道这些官兵是和敌人一伙的,要劫杀我们不成?” 艾霞心中焦虑,她绝非是愚笨的女子,从被俘到劫杀,这种种的一切都说明,他们是想抢夺自己丈夫手中一件极为重要的物品,而这件东西,此时正静静的放在自己的怀中。 从衣襟内拿出全安午交给的那把钥匙,钥匙上还沾染着丝丝血迹,此时那血迹已经干透,呈现出暗红色。 思索片刻后,艾霞快步走到车厢前,拉开了帷帘,将全小玲抱下了马车。 摸着全小玲的脑袋,艾霞美目之中充满了不舍之色,随后将手中的钥匙交到了小玲的小手中,声音颤抖的说道: “小玲,这钥匙乃是我们全家拿命换回来的,你可切定要收好,知道了吗?” 全小玲望着自己的母亲神色伤感,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也逐渐朦胧,蒙上了一层泪花: “娘亲,小玲知道了。” 哀叹一声,艾霞轻咬着嘴唇,望着自己的女儿,前方或许有埋伏,她断不可赌上自己的女儿,只见她轻声开口: “小玲,我们必须要分开了,前方有坏人正等着我们,娘亲需要将那些坏人都赶跑,你就越过树林深处,从这里走大概四里地,便到了叶圆县,你就在那里等娘亲,若三日后,娘亲还未归来,这以后的生活,便要靠你自己了。” 小玲赶紧抱紧艾霞的手臂,抬头望着艾霞,双目涌出滚滚泪水: “娘、娘亲是不是也同爹爹一样,不要小玲了……” 艾霞美目之中充满着不舍,忙慌摇头,将小玲紧紧报在怀中,哽咽道: “怎么会,爹爹和娘亲都未曾将小玲抛弃,你是我们的亲生骨肉,都是那些坏人,想要加害我们,小玲,现在你必须听娘亲的话,一定要坚强。” 全小玲缓缓松开抓着艾霞的双手,将小脑袋深深低下,艰难的点了点了头。 艾霞回到车厢之上,将装着金银细软的包裹挂在了小玲那瘦弱娇小的肩膀上,随后玉手颤抖的摸着小玲的脸颊,心中的不舍之情已如洪水般将她淹没,她在水中不停的挣扎,双手拼命的抓挠着喉咙,可那溺水般的窒息感,仍旧不能缓解分毫。 全小玲从自己最亲近的娘亲怀中走出,一步一回头的朝着小道两旁的树林走去,她今年仅有九岁,这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的怀抱,却是此情此景,这般凶险,小玲站在树林旁,望着站在马车一侧神色哀伤的母亲,小脸上布满迷茫之色,喃喃自语着: “爹爹说待寒潭花开之时,便是爹爹的归来之日,小玲又何时才能和娘亲团聚呢……” 全小玲转过身去,迈步走入了茂密的树林,夜晚的树林,不像白天那般生机勃勃,充满活力,只见那一颗颗树间的缝隙,漆黑一片,好似一张张恶兽的血盆大口,又如黑暗森冷的地狱深渊。 待全小玲那娇小的身躯,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艾霞这才神色难过的收回了目光,此时她已泪流满面,心如死灰,亲身骨肉的离散,让艾霞心如刀绞,泪水浸花了艳美的妆容,单手捂着胸口处,艾霞在内心低喃呼喊着: “小玲,我的女儿,是娘亲对不住你,不能与你一同离去,那些贼人杀我夫婿,羞辱我们母女,这口气,让我如何咽得下,小玲,这次的离别,便不会再见,娘亲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再加倍奉还。” 登上马车,艾霞面色坚毅,双目平静如死水,只见她牵扯着缰绳,一路顺着小道飞驰而去。 距离白月郡四里外,小道两侧的树林之中,只见有五名身着红色甲胄,乘骑着精品良驹的士兵,正埋伏于茂密的丛林之内,而众人身后,乃是一位骑着黑马,白衣儒士打扮的年轻男子,这男子生的面容清秀,此时正闭目养神。 周遭安静非常,除了四周时不时传出些夜行小兽发出的踪音,便无任何其他的声响了,被浓郁的夜色笼罩其中,黑夜中的树林,充满着压抑之感。 其中一位甲胄华丽,官阶较高的将领忍不住出声: “东源先生,您说,这人会不会逃去了其他的郡县,毕竟紧临白月郡的还有很多城池。” 东源并未睁目,缓缓开口道: “就算逃往其他的地方,也无济于事,这通往白月郡各处的官道要道,皆被我们牢牢封死,江南乃是道门的大本营,还有武功绝世的盟主徐恒坐镇,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可是比皇城更加安全,所以,他们一定会选择在江南避难。” 那将领闻言,马上拱手行礼,随后恭维道: “东源先生计谋无双,是下官眼浅了,我等能跟随东源先生,乃是毕生的荣幸!” 其他四名士兵也皆行礼,语气低沉: “追随东源先生,乃我等荣幸!” 微微点头,东源坐于马背之上,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暗想: “此番谋划却是费了我不少手脚,若能成功取得古城密钥,那这三个月来所有付出的努力,皆是值得的,取得那古城之物,我东源便可傲世武林,到那时,便不再是棋盘上一颗卑微的棋子,不必当他人手中杀人刀,命运,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夜晚的小道漆黑一片,只能借助微弱的光亮,勉强看清前方的路况,艾霞架着马车,朝着前方一路驰骋。 片刻后,正坐于马背之上的东源耳朵微微跳动,随后缓缓睁开眼帘,沉声道: “来了。” 其他五人闻言,皆身体一紧,缓缓抽出挂于腰间的长刀,枕戈以待。 果不其然,耳边响起车轮滚动和马蹄的踢踏声,六人骑着马匹,缓步走到树林边缘,目光穿透树林,马车行驶的声响欲加清晰,只见远方漆黑的小道之上,缓缓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众人皆是武者,且实力不俗,虽然那马车还离埋伏圈尚远,但对于众人的目力来讲,以透过了浓浓的夜色,清楚的看见了那正坐在车厢前,赶路的艾霞。 众人紧握手中长刀,等待着目标踏入早已备好的埋伏圈,时间流逝,当那马车踏入埋伏圈的一霎那,便见那甲胄华丽的将领,从马背上纵身飞起,从树林中猛然窜出,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马车俯身袭去! 那将领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残影,随后临至马车前,一脚踢中了马匹的头部,马头好似一个熟透的西瓜般炸裂开来,那正高速飞奔的断头马顺着惯性跑出了几步,随后轰然倒地,艾霞坐在车厢前方,被跌落的车厢狠狠砸中了后腰,只见那车厢随着断头马匹在地面滑行着,足足滑出了数十丈之远后,才堪堪停住,四周尘土弥漫,土地都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迷影踪踪 艾霞原本正驾着马车赶路,想着那些留下马蹄印的官兵,倘若并非想要拦截她们,她便顺着小道一路前去,随后绕道前往叶圆县,和全小玲汇合,但谁知刚刚才走出了不到一里地,便遇到了凶险。 艾霞眼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漆黑一片的树林中冲出,直朝自己冲来,还未等艾霞有所反应,她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连人待马一同跌落在地,实木所制的马车车厢狠狠的撞在了艾霞的后腰处,推着她在地面滑出了数十丈,才停了下来。 周围尘土飞扬一片,艾霞趴伏在地,神色痛苦,后腰处传来阵阵的痛感,刚想起身,便觉得一冰凉的硬物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散发着寒芒的刀锋锐利非常,将艾霞那雪白细腻的肌肤刺的生疼。 见将领成功将目标制服,四周埋伏的十名官兵们,皆策马冲出了树林,将艾霞团团围在中间,腰间佩刀齐齐拔出。 “铮~铮~铮~” 长刀出鞘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晚小道之上显得格外刺耳,士兵们骑马拔刀,将雪亮的刀尖直直指向趴在地上的艾霞。 长刀架于脖颈,艾霞的面容带着愤恨之色,目光充满仇恨的望向眼前这位将领,随后将周围骑马的士兵挨个扫过,那眼神,好似要将在场的众人都要生吞活剥了一般。 “踢踏~踢踏~” 马蹄声响起,艾霞闻声望去,只见一人缓缓从阴暗的树林中骑马走出,此人和周遭这些身披甲胄,杀气腾腾的官兵们不同,他一身白衣飘飘,以简单的木制簪子插于发髻之上,气质清俗淡雅。 被艾霞仇恨的目光所凝视,东源的神色并无任何的起伏,策马走到艾霞身前,语气平静道: “全夫人,在下东源,有些事想要询问与你,但怎知天色已晚,时不待人,只得用这种方式将夫人拦下,望夫人切莫介怀。” 冷哼一声,艾霞目光如千万飞剑,狠狠的刺向眼前的容貌清秀,看似人畜无害,却口出恶言的年轻男子: “哼,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你们身为朝廷官府,竟然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甚至、甚至残忍灭我两家全族!” 说道伤痛之处,艾霞想起了那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艾霞娘家只有她这一位女娃,可谓是众人的掌上明珠,受尽了恩宠和疼爱,可如今,那里除了荒废的老宅,十几座墓碑,已别无他物了。 指尖用力的扣着地上的泥土,艾霞惨笑一声: “别在这般惺惺作态了,你们想要何物,我怎会不知,是不是一把圆柱形的青铜钥匙?” 东源目光向下,平静的望着艾霞那美丽的面容,随后开口: “不错,既然全夫人如此实趣,在下便答应你,只要你将钥匙交出,在下绝对不会为难你们母女,保证将你们平安送往江南,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红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艾霞戏谑的望着许下承诺的东源,她怎会不知,此人所说之言,断不可信,只怕自己若真将钥匙交出,明年的今天,就是她们母女的忌日了,但这一切都不过妄想罢了,艾霞在心底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即使察觉了那马蹄印,果断送小玲离开了自己身边,否则,便真要这些奸邪小人得逞了,他们会踩着全艾两家一共三十几条无辜的性命,吃掉那用灵魂和血肉所做的胜利果实。 艾霞拳头紧握,手背根根青筋暴起,只见她轻声说道: “在离开之时,安午确实给了我一把青铜钥匙,但只可惜……” 东源内心已是胜卷在握,自信满满,他断定这密钥定在这艾霞的身上,因为全安午所迷惑无意法师的两把假钥匙,便是他隐藏身份,扮作不知情的普通铁匠,给全安午特意打造的! 谋划数月,事已成定局,成功在望,遥想到自己即将一飞冲天,俯瞰世间大好河山,东源虽面容看似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暗自激动,想那古城之物,又有谁能无动于衷,熟视无睹呢。 东源不差这一时片刻,也乐的跟艾霞故弄玄虚一番: “哦?为何这般说?” 艾霞双目直视着东源那好像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面容,一字一顿的说道: “因为……钥匙被我扔了。” 闻言,东源不禁微微摇头,轻笑道: “全夫人,如今这番情形,你何必说这些无用之言,可还有什么意义?” 手掌抬起,东源面带着让女子痴迷的温和笑容,缓缓开口: “你们将那小丫头从车厢内请下来,想必是这舞刀弄枪的动静,将她吓坏了罢。” 其中一名士兵领命,随后纵身下马,走到了车轮断裂的车厢旁,拉开帷帘,士兵挥了挥手,将车厢内的尘土挥去,待视线清晰后,那士兵突然双目一凝,随后赶紧钻入了车厢之中,仔细查探后,这才匆匆的来到东源身侧。 士兵站于东源面前,行礼道: “先生,车厢内空无一物,并未见到那女孩的身影!” 持刀架在艾霞脖颈处的将领面色一惊,随后猛然回头望向马背上的东源,惊声道: “大人,这……” 双眼微眯,原先如沐春风的笑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如寒潭般的神色。 纵身下马,东源走到马车旁,拉开帷帘亲自检查了一番,空空荡荡的车厢映入眼帘,确无全小玲的踪迹。 缓步走到艾霞身前,股股森冷之气自东源身上升腾而起,此时的他,简直和先前那温和谦逊的儒士,判若两人。 被冰寒刺骨的气息包裹,艾霞并无任何惧怕之意,见此人的谋划落空,心中反而有些舒适和畅快,对于心如死灰,只为求死之人,还有何物能让其惧怕呢。 艾霞眼中的戏谑之意,就好似一根根锋利的钢针,扎入了东源脆弱的心房,手掌放在艾霞的头顶,东源面色阴沉,语气森冷: “你可知,我谋划如此之久,费尽了心机,其凶险程度,不亚于走遍龙潭虎穴,但谁知,最后却毁在了你的手中,全夫人大可放心,待东源找到你的亲身女儿,必定要让她尝尽世间千倍百倍的苦果,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所犯下的罪孽,便让你女儿亲自来偿还罢!” 艾霞闻言,戏谑之色顿时荡然无存,她声音尖细刺耳,宛如厉鬼般嚎叫: “你这卑鄙无耻的下贱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 艾霞浑身颤抖不止,随后拔出头簪,朝着东源的胸口猛然刺去。 按着艾霞头部的手掌狠狠一抓,一股内力气波随即传开,只听一阵骨骼破碎之音响起,艾霞的头颅被抓碎了大半,鲜血和脑浆四散飞起,东源内力鼓荡,衣袖一挥,便将溅来的鲜血尽数拦下。 “叮当~” 只剩下半颗头颅的艾霞,身体一软,缓缓的倒在了地面,手中发簪也随之滑落…… 东源紧握着拳头,森冷的气息如同寒冰般向四周扩散开来,四周的士兵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将头颅深深低下,心中紧张不已,他们跟随东源的身侧多年,皆是心腹,自然知晓这位主子的行事风格,可谓很辣至极,毫不手软。 将艾霞拍死,东源一想到即将到手的机缘就这么溜走,内心的怒气依旧不减,内力涌动,东源朝着马车一掌打出,将那车厢轰成漫天碎片,心里这才缓解了些许。 四周正深深低头的士兵们,也不敢躲避飞溅而来的木块,只得安静的立于原地,等候着东源接下来的命令。 那将领见着东源上马,也跟着骑上了马匹,目光看向面色阴沉的东源,随后小声的询问到: “先生,是否需要下官在暗中搜捕?” 双目紧闭,东源调整着内息,驱逐心中的烦躁与怒火,缓缓吐出一了口气: “张将领,切记,一定要暗中行事,不得声张,现在皇城暗流涌动,人人自危,连同这小小的白月郡,局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现在我们虽然羽翼渐丰,但也不可有丝毫的大意,这件事,万不能让刘统领发现任何的端倪,你知道了吗。” “是,下官明白。”张将当即行礼领命。 东源缓缓点头,暗自沉吟着: “如今古城密钥丢失,谋划落空,数月打算一日间不复存在,这艾霞估计是发现了马蹄印,这才让她送走了自己的女儿,现在,也只有继续与他合作,才能捞上些微末的好处了。” 待士兵将现场处理干净,天已蒙蒙亮起,四周的黑暗也逐渐消散,东源缓缓望去,见地面上只剩下车厢划过所留下的深深沟壑,和散落一地的血迹,艾霞和马匹的尸体,则被扔在了树林当中,树林内野兽众多,不过几个时辰后,尸体便会被野兽吞入腹中。 事情已了,东源骑着黑马,拉动缰绳调转马头,众人紧跟其后,顺着小道,朝着白月郡策马奔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柳暗花明 漆黑的夜色宛如一片延绵不尽,又充满神秘的黑色海洋,一道瘦小的身形正穿梭在密林当中,她佝偻着身子,层层黑暗将她包裹在内,刺激着她的神经,颤动着躯体。 咽了一口吐沫,全小玲背着行囊,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缓缓的向前走着,每挪动几步远,她便要回头张望,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在身后,与她一同前进一般。 夜晚的密林处处透露着诡异和不安,数十丈高的大树直冲云霄,树叶茂密非常,将仅有的月光挡在了外面,宛如一片禁寂之地。 没有了清冷的月光,周遭自然是黑暗一片,一眼望去,视线只得堪堪瞧见一丈外的树木,而树木之后,则是团团幽暗,看不清,望不见。 小心的挪动着步伐,全小玲灵动的双目充满了害怕之色,不停的向四周的黑暗望去,可那黑暗不仅能把视线尽数吞没,还在不断侵蚀着全小玲的灵魂。 “沙沙沙~沙沙沙~” 微风吹过,树叶相互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本就神经敏感,小心翼翼的全小玲,听见这轻微的风声,顿时惊的身体一颤,眼神慌张的朝四处张望着,缩了缩脖子,全小玲不禁想到了曾经听过说书人所讲的鬼怪杂谈: “那茶楼里的老先生说过,晚上归家的砍柴人,最容易遇见山中精怪,那精怪生的容貌丑陋,五眼三腿,专门吃夜晚在山上不归家的人们,这片树林,会不会也有这些精怪啊。” 将背在肩膀上的行囊抱在怀里,全小玲这才有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又走了片刻后,全小玲的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出各种骇人精怪的模样,好似它们下一秒就会从黑暗中窜出,将自己生吞活剥。 她终归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罢了,本该是躺在母亲怀中,无忧无虑的时候,黑暗在侵蚀,恐惧在蔓延,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浓浓的恶意,背靠着一颗树干,缓缓蹲下,全小玲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小脑袋深深低下,只见她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害怕,孤独,伤感,通通如浪潮向她涌来。 “爹爹,娘亲,你们为什么不要小玲了,为什么……小玲害怕。” 全小玲轻轻哽咽抽泣着,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害怕引来那些丑陋残忍的鬼怪们。 小手在怀中摸索着,只见全小玲从衣襟深处拿出了一把铜钥匙,将钥匙捧在手中,全小玲仔细打量着,随后喃喃自语: “都是你,害的我和爹娘离散,让爹爹和娘亲伤心,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你是个坏东西,就和说书先生口中被冤魂附身的器物,我必须要将你丢掉,爹娘才能回到小玲的身边。” 小手费力的刨着树干下的松软泥土,不多时便挖出了一个浅浅的坑洞,将钥匙丢到洞中,随后用泥土掩埋。 世事难料,造化弄人,谁能想到,这千万习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古城密钥,在全小玲的眼中,不仅分文不值,甚至被视为邪物,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目光短浅。 全小玲将钥匙埋好,顺便跺了两脚,这才扶着树干,缓缓起身。 “不行,娘亲说过,我要坚强,要走到叶圆县,才能再见着娘亲。” 望着四周瘆人的夜色,她第一次如此期盼太阳升起,白天到来,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将行囊紧紧抱在怀里,全小玲口中不断默念着,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要坚强,我要坚强……” 胆战心惊的走了半个时辰,但这密林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始终走不到终点,区区半个时辰,对于全小玲来说,犹如过了大半天,缓缓挪动着脚步,和母亲相见的期望,支撑着她一直行走在惊恐与黑暗当中,不曾放弃。 “咔嚓~” 一声好像树枝断裂的声响传来,全小玲身形一愣,目光充满恐惧的朝着四周张望着,可除了扎根在夜色里的树木外,并无他物,好像那声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全小玲张望一番后,便继续超前走着,夜晚的树林中,生活着许多喜好夜行的动物,偶尔发出些响动,也是正常,例如这树枝断裂之声,全小玲已听过多次了,夜色好像在缓慢的侵蚀着全小玲,要将她拉入深渊,缓慢行走在暗夜里,她虽然依旧惧怕,但却没有先前那般草木皆兵了。 刚走了两步,一阵黑影便从不远处的夜色中迅速穿过,全小玲猛然向两侧望去,小手将衣袖抓的满是褶皱,行走的步子也放慢了很多。 “咔嚓~” 仅仅间隔了几个瞬间,便又传来一阵好像踩断树枝的声音,原全小玲本已有些适应黑暗了,目光警惕的望着四周,此时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又逐渐浮现,将她猛然淹没。 黑影乍现,从树林中穿梭而过,随后只见那黑影突然静止不动了,驻足在全小玲数丈外,紧盯着那一动不动的黑影,她不知它是山中觅食的野兽,还是专吃活人的精怪,全小玲的身体都僵硬如枯木,如今虽是夜间,吹着寒风,但她的额头却细汗密布。 原本禁止不动的黑影,突然移动了起来,那黑影在全小玲的视线中逐渐临近,放大,恐惧之感也欲加浓郁。 身体在惊恐的侵袭下,止不住的剧烈颤抖着,眼见未知的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但全小玲此时却不知该怎么办,一股凶悍的气息传来,好似连转身逃跑都成了一种奢望。 直到黑影临至全小玲一丈外,她这才借助着透过树叶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它究竟是何物,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皮毛黄黑相间的巨虎,正瞪着凶光爆露的虎目,盯着不远处呆立的全小玲,显然,巨虎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恐惧已彻底占据了脑海,目光一阵阵眩晕,全小玲看着这足有两个自己大小的巨虎,生出了阵阵无力之感,她此时是那么的想念父母温暖的怀抱,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噩梦,等自己一觉醒来,便依旧躺在他们怀中,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现实的残酷和不幸的折磨,却毫不留情的摧残着这只有九岁的女孩,孱弱娇小的全小玲,在巨虎的眼中,就好像一顿行走的晚餐,属于野兽的直觉,让它感知到这猎物,对自己没有半分威胁。 健硕的虎躯微微躬着,前身匍匐在地,脚爪暗自用力,巨虎已准备将这弱小的生物咬断脖颈,吞入腹中,好饱餐一顿。 恐惧将筋骨和肌肉牢牢锁住,全小玲双臂抱着行囊,眼见这斑斓巨虎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心中不由得一颤,只见她稚嫩的小脸闪过一丝疯狂之色,随后大声叫嚷着,手持行囊朝着那巨虎狠狠丢去: “谁都不能阻止我,我要去叶圆县见娘亲!” 装着金银细软的行囊朝着巨虎飞去,那巨虎不知飞来的是何物,顿时后退了一步,行囊砸在地面上,里面的钗子和手镯皆散落了一地。 巨虎朝着这自不量力的卑微生物低吼了一声,全小玲捡起地上的石块,又向巨虎丢去。 斑斓巨虎在这一片森林中的乃是顶尖的掠食者,绝对的霸主,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只见巨虎虎爪用力,向全小玲如闪电般冲去,它要将这屡次挑衅自己的生物,撕的粉碎,然后吞入腹中! 全小玲瘫软在地,双腿已不听使唤了,眼见那巨虎朝着自己冲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好似都能闻见阵阵鲜血的腥臭味,巨虎速度迅猛如箭,气势比起初入三流的武者,都毫不逊色。 闭紧双眼,全小玲双手抱着头部,瘫坐在地,她的精神已快崩溃了,巨虎的实力接近初入三流的武者,让她有何能力抵抗。 那巨虎越身至半空,亮出足有三寸长的利爪,朝着全小玲悍然扑下,正当爪尖将要抓到全小玲的脖颈之时,只见一道黑芒从夜色中冲出,宛如闪电般,射向了斑斓巨虎的腹部! 黑芒携带着恐怖的威势,狠狠的击在了巨虎的小腹处,那巨虎呜咽一声,随后硕大的虎躯斜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震下了漫天的落叶。 正抱着小脑袋,蹲在地上的全小玲,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声下了一跳,缓缓抬头,朝着前方看去,眼前已没有了巨虎的身影,僵硬的起身,全小玲微微侧头,见那斑斓巨虎正倒在不远处的树下,小心的挪动着步子,走到了巨虎的身旁,只见原本气势汹汹,凶狠非常的巨虎,此时已没了先前的威风,正安静的躺在树下,不知是死是活。 巨虎身上散落着几片零星的树叶,长满白色毛发的腹部,已被鲜血染红,一只缠绕着流光的黑色剑羽,正钉在巨虎柔软的小腹,全小玲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准备离开这让她担惊受怕的方。 将要转头离开,巨大的虎尸上,却突然冒起了阵阵白烟,伴随着滋啦的声响,那巨虎竟然如同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全小玲的眼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除了那根掉在地上的黑色剑羽,象征着这颗树下,曾经还躺着一具巨虎的尸首。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险境重生 硕大的虎尸在眼皮下凭空消失,这等场景,着实把本就提心吊胆的全小玲给吓的不轻,双目充满惊愕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地面,脚步缓慢的一步步后退着,突然,全小玲身形一顿,感觉好像撞到了什么,连忙回头看去,可这一看,将她吓的惊声尖叫了起来。 一位全身皆被黑袍笼罩其中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全小玲的身后,这黑影戴着宽大的兜帽,看不清其具体的容貌,他宛如和夜色融合成了一体,倘若一位修武之人看见这黑袍人,必定会诧异非常,因为此人的气息很是奇怪,甚至比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更加微弱,不去用肉眼观察,仅凭气息的感应,是很难发现这人的存在的,他就像一团能看见的空气,时时环绕在你的周围,你却会下意识的将他忽略。 全小玲的叫声刺耳非常,叫声传遍了密林,将一些夜行走兽,飞鸟惊的四散开来,确实,孤身一人行走在夜晚的树林当中,遇到野兽是惧怕,但碰到奇怪的人形黑影,便是惊恐了。 失声尖叫了一声,全小玲想要朝着远处逃去,可才刚刚跑出了两步,便被一块儿突起的石头给绊倒在地了,她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只是徒劳罢了,连续的惊吓与刺激,已耗尽了她的体力,双腿感觉像是灌了铅,沉重非常,挣扎几番无果后,全小玲便手脚并用,连忙爬到了不远处的一颗树下,靠着大树,抱着双膝,她身体已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黑袍人并未去理会受到惊吓的全小玲,只见他转过身,缓步朝着不远处的黑色箭羽走去,待黑袍人转身,便可瞧见此人的黑袍背后有一副飞鸟图案,这乃是一只用银线绣出的恨狐,这恨狐虽然样式的相当简单,但绣工却不俗,恨狐充满着神韵,好似一只活物般。 缓步走到原本躺着虎尸的大树下,黑袍人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箭羽,捧在手中,这箭羽长约一尺,箭身并非寻常箭羽笔直如短刃,而是蜿蜒如爬行的灵蛇,箭羽通体一片漆黑,凝神望去,就好像在看一道不可见底的深渊般,连同视线都被全部吞噬而尽。 将箭羽小心放到了黑色的袖袍之中,这黑袍人却并未直接离开,只见他静静的伫立着,黑袍下的双目看向全小玲。 全小玲身体蜷缩在树下,灵动的双眼充满惊惧的望着不远处的黑袍人,见他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暗自道: “这黑袍人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想来对我也没有恶意,刺死大老虎的黑箭,就是这人射出的,如果他是坏人,也没必要救我了。” 心中揣测一番,全小玲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最后小声问道: “谢谢你救我,你、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缓步朝着全小玲走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全小玲望着这眼前这奇怪的黑袍人,身子连忙往后缩了缩。 只见那黑袍人缓缓开口,嗓音虽然低沉沙哑,但仔细听还是可以分辨的出来,这乃是女人的声音: “你这小姑娘,深更半夜,为何要孤身一人进这危险重重的密林,你可知,你刚刚所遇到的乃是何物?那是只极为少见的黑火斑斓虎,此虎不仅力大无穷,修为堪比三流之境的武者,其智慧更是如六岁婴儿,聪慧无比,若非我偶然途径此地,今日,你这小姑娘必定死无全尸了。” 全小玲不知什么是三流武者,但在她的脑海中,这老虎简直比发怒的爹爹更恐怖,听闻自己今日差点便尸骨无存了,全小玲娇小的身躯不禁一颤,扶着树干艰难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声音小到微不可查: “我、我叫全小玲,是要穿过这片树林,去那头寻娘亲的,不知恩人可见过我的娘亲?” 全小玲说道这里,将自己就娘亲的外貌和衣着简单描述了一番。 微微沉吟,黑袍人随后有些诧异的说道: “恩人?这称呼,我平生还是第一次听到。” “很不幸,我在上山之际,曾远远望见一位女子被十来名官兵包围,为首的是位白衣男子,便是此人杀了你的娘亲。” 全小玲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缓缓的抬起脑袋,双目之中皆是不可思议之色,只见她双手抱着头,喃喃低语着: “不会的,不会的,娘亲不会死的,你骗我,你在骗我!” 全小玲痛苦的低语着,娇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痛苦涌入全身,将那些对黑暗的恐惧,都压制了下去,娘亲乃是全小玲唯一的精神支柱,曾在百秀阁受到的般摧残和羞辱,这些伤痕早已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房,母亲的关怀和对父亲的期盼,就如一块绸布,将鲜血淋漓的伤口遮掩,而如今,全安午的离去和艾霞的被杀,不仅无情的揭开了掩盖伤痕的绸布,更是旧伤之上再填新伤,娘亲死亡的噩耗,宛如一柄散发着寒芒的利剑,狠狠的刺向全小玲伤痕累累的心脏,一剑,又一剑……鲜血喷涌,疼痛不堪…… 望着蜷缩在地,抽泣不止的全小玲,黑袍人却无动于衷,没有出言宽慰的打算,只见其缓缓开口: “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不是因为你尚且年幼,孤身一人,路遇危险,面对强于你千百倍的恶兽,你却没有选择退缩,而是依旧勇于面对凶险,这等胆魄与心智,实在难能可贵,只要稍加培养,你定可有所成就。” “如今,你的亲生母亲已被人所杀,抛尸荒野,连同尸体都被野兽吃了个干净,落得个曝尸荒野,尸骨无存的下场,你难道要眼铮铮的看着杀母仇人安好于世,而不动于衷么?” 黑袍人的语气虽然平静如水,但却蕴含着一丝奇特的魔力,好像正处在地狱深渊,恶魔发出的低语和召唤。 全小玲听闻黑袍人所言,缓缓放下了抱着脑袋的双手,眼神中的迷茫的痛苦逐渐退去,转而散发出一股不属于她这年纪的凶狠之色。 小手紧握成拳,全小玲紧咬着牙关,语气凶狠的说道: “你说得对,我要报仇……我要给母亲报仇!” 口中暗自呢喃着,仇恨肆无忌惮的充斥着心房,驱散了苦楚和迷茫,只见全小玲的身体突然一软,昏了过去,黑袍人望着躺在地上的全小玲,随后俯身将她抱在了怀中,身形缓缓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空寂无人的丛林,习习微风吹过,带动起周遭细密的树叶,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夜色笼罩,充斥着漆黑,弥漫着宁静…… 次日清晨,乌阳自东方逐渐升起,明媚温暖的日光,铺洒向了大地,摆摊的商贩们推着装满货物的小车,来到属于自己的摊位,仔细摆弄着商品,街道两旁的商铺也都纷纷推开了店门,准备迎客,这看似宁静的清晨,却隐藏着的股股汹涌的暗流。 南苑大街上,这里极为热闹,涌动不止的人流皆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赶去,只见昨晚发生打斗的百秀阁,此时已被百姓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众多士兵正手持长矛,维持着秩序,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尽皆拦在了阁楼三丈外。 众多百姓呜呜泱泱,相互推搡拥挤,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昨晚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些时常光顾百秀阁的有钱人,心中则暗暗疼痛,惋惜佳人以后何处寻? 昨日全安午与呼延六刀客的交手的响动实在太大,连同周围街区的住户,百姓都听到了动静,但那时正值深夜,无人敢贸然出来查看,待今日一早,这些百姓便匆匆赶到了这百秀阁,向来瞧瞧到底是何情况,见这里已被官府士兵牢牢控制住,这些瞧热闹的百姓们,胆子也大了起来。 周遭嘈杂一片,只见一位身着绸布的中年男子,对着旁边的四处张望的年轻人附耳道: “你可知,我昨夜瞧见了什么?” 他旁边那位年轻男子面色一惊,赶紧询问: “你可跟我说道说道,我家住的远,昨天也就听见些雷鸣般的响动,着实看不真切啊。” 那身着绸布的中年男子,眼神贼兮兮的望了望周围也在讨论的众人,随后小声说道: “你没看见,真是可惜了,我跟你说,那场景,真是天仙下凡,神佛显圣啊,我刚听到响动,也是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出门看看的,我悄悄摸摸的走到临街,不敢靠的太近,仅是匆匆瞄了一眼,便将我吓的不轻啊,我远远便看见了六只散发着蓝光的神兽,好像是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那男子听闻,这里昨晚竟然出现了神兽,面容充满了惊愕之色,只见他失声大喊道: “什么!这里有神兽下凡?” 此言一处,四周围观的众人皆心中一惊,神兽出没,这是何等的大事啊,有些胆子大,昨晚也瞧见神兽的人,本不想惹是生非,但此时见有人开启了话头,也不在顾虑,皆打开了话匣子,面色激动的讨论起了昨夜自己的所见所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会谈 百秀阁前的百姓们比肩叠迹,纷至沓来,众人议论纷纷,各种传说版本层出不穷,现场喧哗之音不绝于耳。 郡守府此时亦不安宁,郡守府议事大厅内,只见主位正端坐着二人,一位是身着锦衣衣袍的老者,而另一位乃是白衣儒士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是宏倾和东源二人。 议事大厅的两侧站着一排手持佩刀的士兵,领头的乃是宏倾的心腹刘统领,只见大厅的中央并排摆放着三个木板,皆被白布遮掩着,现场气氛寂静非常,众人皆面带肃穆之色。 坐于主位的宏倾,布满皱纹的面容很是平静,只见他微微抬手,已作示意。 刘统领见此,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几步,身上的精致甲胄碰撞的叮当作响,随后行礼道: “郡守大人,据昨晚负责守夜巡逻的士兵汇报,昨夜大概于寅时时分,在南苑大街的百秀阁附近,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盐商刘老爷当场身死,其余并无人员死亡,仅是几名官员受了些轻微的伤势,并不严重,百秀阁老板吴熊,不见踪迹,由于昨夜双方交手的威势实在惊人,修为实力也远超末将,末将不敢轻易与他们接触,害怕造成无辜的将士牺牲。” “据末将事后调查,在百秀阁交手的乃是来自北方的高手,呼延六刀客,而另一位则是袭击六皇子殿下的杀手,化骨神手全安午,此人在百秀阁楼前将呼延六刀客击败后,便带着两位红倌人,赶到了白月郡界碑处,最后被一和尚所击杀,这位和尚的身份,据末将的猜测,应是万里麻僧,无意法师,但由于时间仓促,想要确定他的身份,还需调查一番,至于那两位红倌人,则由东源先生负责追击的。” 说罢后,刘统领缓步走到了摆放在议事厅中央的三个木板前,只见他伸手掀开了靠左边木板的白布,一具惨绝人寰的尸体,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刘统领一掀开遮掩木板的白布,一股刺鼻的臭味便随即弥漫于空中,只见木板上躺着的尸首,乃是昨夜死亡,但其尸体却有些腐烂了,躯体周身遍布着坑坑洼洼,杯口大小的血洞,血洞周边则垂挂着腐烂发臭的烂肉,这是蛊虫钻出全安午尸体之际,啃食肉体所制,一些较深的伤口,更能看见血肉下的森森白骨,这等凄惨的景象,让人不敢想象此人身前到底遭受到了什么非人的虐待,才落得个这等下场。 有些混浊的双目微眯着,宏倾眉头微皱,尸体所散发而出的剧烈尸臭味,直径窜入鼻腔当中,捂住口鼻,微微咳嗽了两声,宏倾随后朝着身旁的东源吩咐着: “你去将龙婆婆和上机兄请来,他们二人见多识广,阅历破丰,想来能看出这全安午到底因何而死。” 东源闻言,随后缓缓起身,点头行礼后,便朝着议事厅外走去,东源走到全安午的尸首旁,不由得微微驻足,见着如此惨烈的一幕,他却依旧面色如常,和站在尸首身侧的刘统领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皆微笑着点头示意,单手背负,东源的身影逐步走出了议事厅。 刘统领望着空荡的议事厅大门,双目下隐约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观他的表情,却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宏倾不由得挥了挥手,想要驱赶走弥漫在周围的刺鼻臭味,但这味道实在然人,挥之不去,宏倾微微咳嗽了两声,随后示意刘统领接着说下去。 刘统领伸手将另外两张白布掀开,躺在木板上的两具尸体,正是宋惑和杨哥,杨哥的头颅已被接上,脖颈处有一道黑红色红色的血痕,二人的尸体虽然还算完整,但因被全安午抓碎了全身的骨骼,所以显得有些软塌塌的,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刘统领指着两具尸体沉声道: “这两具尸体,乃是一位砍柴人,路径东郊时所发现的,末将已请仵作初步验尸,这二人皆被人残忍打碎了骨骼,据末将推测,这二人也应该是袭击六皇子的杀手。” “另外,在北临街的运来赌坊,昨夜也遭遇了袭击,从赌客那里了解到,这也是全安午所为,赌坊坊主上官泸的尸体,被镶嵌到了石壁当中,已碎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末将也是凭借着服饰,才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事发突然,事关六皇子遇刺大事,末将不敢自作主张,只好第一时间将尸体送到这里,请郡守大人责罚。” 宏倾微微点头,语气之中充满了欣赏之意: “不错,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将此事调查的如此清晰,已然不易了,本官怎会怪罪与你?” 刘统领连忙行礼,沉声道: “多谢大人,这乃是末将的职责所在。” 此时东源已将上机道人和龙婆婆请到了议事大厅,宏倾见此,连忙从主位上起身,朝着二人迎去。 宏倾走到二人身旁,连忙行礼道: “龙婆婆,上机兄,这件事,还需麻烦二位了。” 龙婆婆依旧身着华丽的红色长裙,手掌轻轻的摩擦着龙头拐杖,随后点头应着: “老身昨夜也感知到了一股惊人的气息,特地前去查看了一番,到是遇到了不少多年未见的老友。” 上机道人和龙婆婆缓步走到了三具尸体旁,只见上机道人赶紧捂住了口鼻,连白胡须都被这呛人的气味熏的直立了起来,上机道人不由得出言骂道: “这尸体的气味,怎么比死了半月的腐尸还要难闻!” 嘴上念叨着,但眼神却一直在全安午千穿百孔的尸体上流转,足足一刻钟后,上机道人与红婆婆面面相觑,二人皆是面色凝重,眉头紧皱,宏倾见着如此严肃的表情,心中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上机兄,龙婆婆,不知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上机道人抚了抚长长的白须,随后目光盯着宋惑与杨哥的尸体: “据老夫的初步观察,这两人皆被大力震碎了全身的筋骨,观这二人的丹田,应该都有二流之境的实力,能将两位高手伤到此等地步,此人的实力必然强的离谱。” 龙婆婆也随即附和: “上机道人所言不错,老身猜测,这二人,就是被全安午所杀,其中一位乃是铜环铁臂宋惑,这人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如此多的高手齐齐偷袭,六皇子能逃过一劫,实属不易啊,就不知他们本是一伙,为何又要自相残杀?” 宏倾听到此处,也是暗自点头感慨,心头不由得浮现出了一道黑衣挺拔,背负青渊的男子,若非这人出手相助,六皇子也是难逃此劫。 上机道人皱着眉头,满脸的褶子都堆叠到了一起,只见他上前一步,望着全安午的尸首,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按照你们所言,这全安午乃是昨夜身死的,可如今这尸首却高度腐烂,你们看这伤口,应是某种毒虫所制,这毒虫的毒液腐蚀着血肉,才会造成尸体的溃烂和浓郁的臭气。” 龙婆婆双目凝视着全安午的尸体,面色深沉的开口道: “老身年轻时曾见过类似的死状,那人乃是被人下了蛊,蛊虫发作而死的,但和这具尸体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了,老身想,全安午因是被人下了某种蛊虫,以此来达到操控的目的。” 此言一处,宏倾和刘统领皆面色一愣,有些难以置信,一流高手的实力是何等骇人,他们自然知晓,但现在有人竟用如此手段,控制住了一流武者,这让人如何不惊。 “龙婆婆所言非虚啊,中原也有些醉心钻研毒虫蛊虫的邪修,但因为中原武林的排斥和厌恶,见之杀之,他们的修为普遍都不精深,想要控制一流之境的武者,简直是吃人说梦,就连老夫,都不敢相信,有毒物能让全安午这等实力的高手中招,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我们不信啊。” 上机道人不由得唏嘘感慨一番,随后只见他指着宋惑,说道: “你们且仔细观察,此人的皮肤下也隐藏着些许暗红的小点,想来,这与全安午所中之毒乃是同种,但二者修为实力相差过大,这蛊虫的培养和种类,也不尽相同。” 众人闻言看去,果不其然,宋惑的皮肤下确实有着不少的红点,不同于全安午身体溃烂,千穿百孔,这些红点不甚明显,就好像针扎所留下的痕迹般。 “这些红点乃是在宿主死亡,寄生在体内的蛊虫,破出体表所留下的痕迹,老夫思前想后,如此逆天的蛊虫,虽然老夫前所未闻,但在这天底下,也只有一个地方才有可能培育的出来,那便是西域大教,万毒门。” “万毒门?” 宏倾惊声道,这万毒门乃是西域的顶尖大派,其名气,比千年传承的华山派,还要更甚一筹,因为此门中的门徒,人人以修炼毒功为荣,功法极为难缠,门主万毒老人,更是一名半步绝世的顶天高手,他一身毒功独步天下,说是万毒之祖,也不为过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现端倪 万毒门的名声在中原武林当中,也是人人皆知,上机道人此言一出,众人都面露沉思之色,如此逆天,违背常理的蛊虫,也只有那丧心病狂的万毒门能培育的出了。 宏倾双手背负,眉头微皱,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与不安: “刺杀袭击六皇子的凶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二皇子所为,但种种迹象表面,也只有他,能有如此势力了,如今二皇子又有这蛊虫控人的手段,本就庞大的实力更加雄厚,六皇子殿下还卧病在床,不知何时才能苏醒,胜算渺茫啊。” 上机道人与宏倾乃是多年好友,自然看出了对方的担忧和焦虑,只见上机道人沉声道: “各位也切莫被这蛊虫给吓到了,老夫虽不练蛊虫毒物,但老夫却精通药理知识,正所谓毒和医,只差一线之隔,这蛊虫的炼制密法,必然艰难非常,成功率极低,炼制出对二流一流高手都奏效的蛊虫,更是难如登天,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这每一份蛊虫,都是绝世珍品。” 上机道人所言确实颇有道理,蛊虫虽是厉害,但若想要控制一流高手,必然不易,否则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天道自有其运转规律,万物之间自有联系,生生相息,生生相克,能控制一流高手的蛊虫,必然也同其一般稀有珍贵。 宏倾自从听闻这全安午是被人所控后,心中就不免暗自猜测: “全安午身为一流高手,实力滔天,竟也被下蛊,受人所控,如今知情人都已身死,但这蛊虫的威胁却一直存在,现如今又不知蛊虫的底细如何,到底怎样下蛊,怎样操控,这始终是一个隐患啊。” 念及至此,宏倾突然想到刘统领曾言,全安午从百秀阁带出了两位红倌人,能让他如此费心费力,这两人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只见宏倾朝着一旁正在观察尸体的东源吩咐道: “东源,你曾带兵追击过那两位红倌人,可有什么收获?” 微微拱手行礼,东源回应着: “这全安午心思细腻,非常狡猾,给那二人准备的是绝品良驹,此马脚程极快,将士们配备的马匹虽然也是不俗,但比起这良驹便有所逊色了,恕东源能力不济,未能将人成功拦住。” 宏倾微微摇头,淡然道: “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发突然,此事怨不得你,那吴熊,断不可能只是百秀阁老板这么简单,此人必然有其他的身份,这事便全权交于你处理了,这些鼠辈就是长在白月郡的毒瘤,一日不除,一日便不得安宁。” “刘统领,你带兵协助东源,务必要将他们铲除干净!” 刘统领与东源皆行礼领命,沉声道: “必然不负义父所托。” “末将领命!” 宏倾双目微眯,挥了挥手,示意刘统领将三具尸体抬下去,待尸体撤走后,议事厅内的那股尸臭味才淡了一点,上机道人耸了耸鼻头,随后暗自皱眉,只见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摸索出了一个小瓷瓶,随后上机道人拔开瓷瓶的瓶塞,一股清香好闻,好似莲花盛开的花香气,在议事厅内弥漫开来,将那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尽数驱散了。 上机道人面露笑容,等空气中再闻不出一丝异味后,这才将瓷瓶收回了袖袍中,只见他神色有些得意的说道: “此香,乃是老夫的独家秘方,以三十六种花粉,用特殊的手法提炼而出,今日是在世间第一次亮相,看来,效果斐然嘛。” 众人重新落座,宏倾和东源做于主座,只见宏倾笑道: “上机兄喜研香料香薰,也不失别有一番情趣,这改日,定要送我一瓶。” “小事小事,香薰尔尔,不足为道,不足为道也。” 上机道人抚着白须,语气淡然。 宏倾所言香薰之事,面容看似平静如常,但这心里却早已如火如荼了,现在虽然看似已告了一段落,只需全力搜寻吴熊便可,其实依旧有诸多谜团藏于暗中,琢磨不清,现在六皇子和潜锋余都尚处昏迷当中,并无人主持大局,宏倾必须要步步为营,小心落子,否则一步错,便会步步错。 夜色渐暗,直至周围的一切,都被黑色所侵蚀,今夜天空并无繁星与清冷明月,所以周遭显得格外漆黑阴冷,天空如同一块儿黑色的幕布,将所有的光源,都尽数笼罩了起来。 东源府邸,作为郡守大人的长子,这里地处白月郡的中心,乃是整个郡最为繁华的街道,距离郡守府,也仅有一街之隔。 正值深夜,白天热闹喧嚣的景象,随着乌阳不在,落幕西山,而逐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无一人的宽阔街道,和偶尔路过,敲着铜锣的打更人。 只见尽息灯火,漆黑一片的东源府邸中,隐约间闪过了一团模糊的影子,这影子宛如鬼魅,顺着街道,瞬息间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西郊外十里的一片荒地,这里荒凉至极,毫无人烟,周围只有一些鸟兽发出的响动,只见一间破庙矗立在宽阔的荒地之上,隐藏在夜色当中,天空时不时飞过一些零星的黑影,阵阵乌鸦沙哑的鸣叫,激荡起层层空寂的回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嗖~嗖~” 一团人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半空中袭来,随后停在了破庙前,宽阔的庙门和高大雄伟的庙宇,象征着这里曾经香火旺盛,但不知为何,却衰落衰败了。 黑影缓缓抬手推开了庙门,荡起了一阵尘土,刺耳的吱嘎声随即响起,那黑衣闪身便进了破庙。 破庙中已是年久失修,一片灰暗之色,到处皆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连同庙宇中的丈高佛像,佛身都破损了大半,发霉的墙角时不时传来老鼠尖细的吱叫。 那黑衣缓步走到庙宇中间,目光环视一周,随后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破庙当中: “我来了。” 声音在空荡的庙宇中显得格外悠扬,不多时,只见那残破不堪,连头部都碎了一块儿的佛像后,缓缓亮起了一道昏暗的火光,那火光伴随着脚步声,逐渐明亮,缓缓靠近…… 脚步声戛然而止,昏黄的油灯将持灯人的轮廓照印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道不停跳动,闪烁不定的影子,油灯照亮了持灯人的面容,正是被满城搜捕,画像贴满白月郡各个角落的吴熊! 吴熊手持油灯,借助着昏暗的灯光,可也看出他有些狼狈,身处这荒废多年的破庙,衣着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灰尘,这对有些洁癖的吴熊来说,是相当难忍的。 “东源,我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你快些想办法,我真是受够了!” 吴熊面色很是难堪,只见他刚刚说完,一只灰色的老鼠便从他脚下飞速爬过,吴熊身为武者,自然不会惧怕这区区老鼠,但却止不住心中的厌恶,迅速抬脚躲过这灰老鼠,吴熊面色不由得铁青一片。 乘着夜色潜出府邸,深更半夜来到这破庙之人,便是东源,见着吴熊连只小鼠都要提衣躲避,心中闪过一丝不屑之意: “外面的官兵,到处都在寻你,你的画像,现在是满城皆知了,白月郡的兵权我只有三分之一,现在让你贸然出去,怕是不妥,你且在这委屈几日,待风头一过,我便将你送出此地,这些日子,我会派人送来一日三餐的。” 一听还要藏在这破庙数日,和这些肮脏的鼠虫为伴,吴熊便觉得一股怒火从心中然然升起,只见他语气中威胁意味不加掩饰: “东源,我可要提醒你一番,现在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我落得这般地步,甚至委身在这荒庙之中,都怪你想出的好点子!” “先是提议我抓住全安午的妻女,说她们是全安午的软肋,可结果呢,这全安午依旧死不开口,随后又将他的妻女送到百秀阁,设计全安午前来救援,可最后呢,白白将密钥送给了那死秃驴,东源,这便是你的智谋么!” 东源双眼微眯,随后冷哼一声: “吴熊,我让你请来一流高手坐镇,最终是你出了茬子,给无意法师捡了便宜,若非如此,两位高手齐聚一堂,全安午连同他的妻女,必然一个都跑不掉,因为你,让利用无意法师吸引目光的计划落空,事到如今,却还要怨我,吴熊,你可莫要得寸进尺!”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森森冷气自东源身上散发而出,东源本想用计划谋取独吞全安午的密钥,便设了一计,对吴熊献策,隐藏身份给全安午打造假钥匙,派遣密探破坏前来相助一流高手的船只,让他不能如约到达,以此来制造放跑艾霞的机会,计划可谓是一环扣一环,层层相叠,但却没想到,计划到是顺利施展,但最后坏在了艾霞的手中,东源本就心气不顺,现在又被吴熊怪罪,顿时怒火中烧。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惊天大计! 森冷的气息将破庙笼罩,让本就阴森的环境显得更加恐怖了,东源平日虽看起来温文尔雅,如同正人君子,但吴熊深知,此人的性格暴戾非常,不是易与之辈,但吴熊想要在白月郡扎稳脚跟,就必须需要东源这位郡守义子的帮助。 眼下正是危机时刻,倘若没有东源的掩护,吴熊可谓是步履维艰,暗自压下心中的恼怒,吴熊硬挤出一张笑脸: “东源兄所言甚是,这次是我有所疏忽了,方才我只是一时情急,望东源兄莫怪,莫怪!” 油灯上的火苗好似一位卖弄着曼妙舞姿的少女,闪烁不定的跳跃着,火光照印在吴熊那笑容僵硬的脸上,带起一片昏黄之色,东源岂会不知吴熊心中所想,双方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 周遭森冷的气息逐渐消散,东源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吴熊笑意更甚,随后上前拍着东源的肩膀笑道: “东源兄真是神机妙算,智谋无双,计划虽然出现了一些小麻烦,让那秃驴当了回黄雀,但也好在咱们的谋划也算是成功了,现在古城密钥已经到手,此事若顺利完成,你我便是最大的大功臣,待二殿下坐上帝位,咱们就位同于开国元勋,到时候,荣华富贵,还不信手捏来,享用不尽。” 望着一脸憧憬,沉浸在成功喜悦当中的吴熊,东源知晓无意法师手中的钥匙,乃是冒牌货,此事必定要以失败告终,面色不改,东源亦行礼附和: “如此甚好,那便先祝贺你马到成功,给二殿下留下一个好印象。” 挥了挥手,吴熊的笑容亲切至极: “这其中东源兄的功劳占大半,居功甚伟啊,这外面的一切,便麻烦东源兄打理一番了。” 微微点了点头,东源沉声道: “你大可放心,我自会安排好,现在正值风口浪尖,我也不必在你这多做停留,以免引起他人的怀疑。” 东源说罢后,便转身离去,伴随着一阵房门开合的吱嘎声,消失在了破庙当中。 吴熊独自举着昏黄的油灯站在破庙里,借助着灯光,还能瞧见飞舞在空中的细微尘土,原先那和善的笑意尽数散去,只见他双目微眯,紧紧握着手中的青铜灯座,手背青筋根根凸起,指节亦捏的泛白,看起来毫无血色…… 此时,白月郡地界边缘,一处无名荒山之中,这里常年无人经过,因为树木过于稀疏,加上离白月郡路途遥远,连砍柴人都不曾来这里伐木。 六道黑影正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急闪而过,只见这些黑影一路朝着荒山山顶袭去。 这无名荒山与白月郡的其他山脉相比,实在不甚显眼,不多时,只见那六团高矮不定黑影,停在了山顶处,一声有些尖细的嗓音幽幽传来: “大哥,你说尊主会不会因为咱们私自比斗,而降下责罚?” 说话之人身材矮小,只有不到六尺,背负双刀,这六人,俨然就是呼延六刀客。 呼延六刀客因与全安午一战,都受了不轻的伤势,区区一天的修养,怎会痊愈,六人的面色皆有些苍白,那留着络腮胡的汉子说到: “不知,尊主日理万机,应该不会注意咱们这些小事罢,等会儿你们不要做声,一切都由我应付便可。” “是,大哥。” 其余五人点头应道。 呼延六刀客静静的站立在荒山山顶之上,入目之处除了满地的枯黄野草,还剩几颗零零星星,不死不活的可怜树木,六人吹着夜晚的寒风,静静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片刻后,周遭的晚风突然多了几分阴寒之意,寒风吹到皮肤之上,就好像有根根尖针在刺痛着皮肤一般,六人顿时面色一凝,都双眼环视着四周。 “嗖~” 一道黑影宛如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闪身至了呼延六刀客的面前,只见此人一身红色长袍裹身,面带银色全脸面具,将面容全部掩盖,一阵阵若无若有的飘渺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呼延六刀客见这人到来,马上齐齐单膝跪地,语气中充满了恭敬之意: “万武皆尘埃,独尊破法道,属下参见左使大人!” 身着红袍,带着银面具的男子微微点头,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从那反射着月光的银色面具下传出: “嗯,本左使此次召唤你们前来,是有新的任务交于你们。” 红袍男子说罢后,从袖袍中缓缓取出了一根卷轴,随后将其打来,竟是一卷画作,将画展开于呼延六刀客的面前,只见画中人乃是一老一少,老者容貌宽厚,而那少年则很是清秀,正是念琴与他的师傅! 指了指画中的少年,红袍男子吩咐道: “你们的任务,便是将这少年擒住,其他人不必理会,他们将要前往武当山,你们在半途中截住便可,然后送往联络点,本左使自然会前去接收。” “记住,此人乃是尊主亲自对本左使派下的任务,必然极为重要,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你们可明白?” 呼延六刀客闻言,赶紧将头颅深深低下,语气中隐藏着一丝畏惧: “尊主与左使之意,我等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必将此人带回!” 一团幽蓝的火光自手掌间升腾而起,将画卷瞬间烧成了飞灰,若一流武者见这手段,必然会惊出声来,凭空造火,凝结实质,这乃是内力化形的表现,能随手施展出内力化形,唯有半步绝世之境的神人可办到! 将画卷烧毁,红袍男子单手背负,语气中充满了些森冷之意: “你们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本左使也略有耳闻,行走江湖,闯闯名气,无可厚非,但莫要忘了尊主所交代的大事,你们要时刻牢记,你们这一身修为,都是尊主所赐予的。” 细密的汗珠自六人的额头上缓缓滴落,络腮胡大汉连忙应道: “尊主交代的任务,我们一直在尽力部署,请左使大人转告尊主,呼延六刀客一直铭记尊主的再造之恩,一刻都不曾忘记!” 缓缓点头,红袍男子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如此甚好,现在尽早完成屠灵大阵,才是重中之重,你们在此事上,切莫出茬子,负责本左使也保不住你们。” 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随后扔到了络腮胡汉子的面前: “观你们气息微弱,想来是受了不轻的伤势,这百草凝气丹,你们且服下。” 双手捧起地上的瓷瓶,络腮胡汉子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入手心中,正好六颗,一股股浓郁的草药香气传入鼻中,六人将这百草凝气丹服用后,只觉得丹田处一片火热,体内的伤势也在加速愈合当中。 “多谢左使大人赐药!” 呼延六刀客感激的说道。 “本左使提醒你们,那吴熊生性狡猾,诡计多端,而且此人还是潜龙皇朝二皇子,潜棋歌的手下,若不出意外,这潜歌便是下一任的帝王了,尊主和破法道虽不惧皇朝,但现在尚不是露面的时候,你们在吴熊面前,莫要让他有所察觉。” 听闻红袍男子所言,呼延六刀客连忙出言解释: “左使大人放心,我们利用这吴熊,仅是因为此人的身份,有了他背后势力的相助,屠灵大阵的部署便能更加得心应手。” 红袍男子缓缓点头,随后袖袍一挥,化作了一团黑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声空荡的回音: “莫要辜负尊主的期望,尊主的手段,你们应该明白……” 待红袍男子离去后,呼延六刀客的六人才缓缓起身,只见那六弟长长嘘出了一口气,随后心有余悸的说着: “幸亏左使大人,未计较我们与其他人擅自比武的事,否则我们六兄弟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其他兄弟也都暗自庆幸能逃过一劫,留着络腮胡的大哥说道: “好了,今后咱们行事定要小心谨慎,经过和化骨神手全安午一战,以咱们如今的实力,哪怕是初入一流的武者,都是不可力敌的,唉,这入了一流之境,果然是脱胎换骨了,连尊主赐予的合击阵法,都显得有些孱弱了。” 暗自感概一番,络腮胡汉子的脑海中,闪过了刚才那位画中的少年: “屠灵大阵的部署,绝非一朝一夕就可成功的,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擒住那画中少年,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快些出发,若待他们进了武当山,就麻烦了。” 络腮胡大哥说罢后,六人皆施展轻功,消失在了荒山的山顶,朝着武当山的方向赶去。 时光流逝,朝起朝落,转眼间便已到了三日后,这三天之中,白月郡的士兵们挨家挨户的搜查着吴熊的踪迹,搞的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满城风雨,但因为有东源的暗中掩护,吴熊始终并未被发现,三日已过,大张旗鼓的搜查也逐渐平息了下来,转为了暗中调查。 永昌客栈,地字间中,萧月明双目紧闭,盘坐在床榻之上,英俊非凡的面容上带着平静之色,内力自丹田处流转至全身的经络窍穴,内力汇聚成流,缓缓冲击着体内的屏障。 第一百二十章 郡守府相邀 内力运转一个大周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萧月明渐渐睁开双目,那眸子中,仿佛蕴含着万千耀眼的星辰。 “经过客船一战,修为也精进了不少,第四十二位窍穴的屏障,也将要冲开了,怪不得说习武之人,就要相互切磋,取长补短,如此才能巩固修为,精益求精。” 萧月明盘坐在床榻之上,暗自想到,自从出了黑枫岛,踏入江湖之后,才不到区区一年,修为便有了极大的提高,这在二流武者之中,可谓是极为罕见了。 下床起身,萧月明穿好外衣,拿起一直放在床边,和自己同床共枕的青渊剑,绑在了背后,依旧是一副黑衣负剑的打扮。 手指摩擦着剑柄,萧月明不禁想起了前些天在客船上的奇怪感受,他这些日子已有意识的留意自己身体的变化,但可惜的是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并未发现任何端倪,摇了摇头,萧月明暗自道: “我已出岛将近一年了,父母亲的忌日也快到了,不知穆因姐姐和茜儿在黑枫岛上是否安好。” 想到这里,萧月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将步包打开后,只见里面装着半块儿残缺的玉佩,正是萧利所留,双目凝视着父亲唯一留下的遗物,一阵阵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八年前的一幕幕,都如同画卷般,在自己眼前一一展开,那是血腥,骚乱,和痛苦到不能言语的离别…… 转眼间,八年已过,世间人想必也淡忘了萧府曾经发生的悲剧,但萧月明却一刻都不曾忘记过,那是耻辱,是仇恨,是尊严,更是一场赤裸裸的阴谋! 他已不是尚未长大的孩童了,如今萧月明已至弱冠之年,更是闯出了自己的名号,回忆往昔,种种的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一场精心的谋划,意在取萧府三口的性命,而萧月明,也仅是运气逆天,碰到了千年雪蛤这等圣物,才得以苟活至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身实力,虽已至二流,但在那些真正的高手的眼中,依旧如同脆弱的蝼蚁,还尚不够看,萧月明深知这点,他也不是心境浮躁,易恼易怒之辈。 将布包重新贴身放入怀中,萧月明将脑海里不好的回忆尽数掩埋,藏在了深处,随后推开屋门,他打算先与苏蓝汇合,然后一同前往郡守府看望潜陨和潜锋余。 就在昨晚,郡守府便差人前来通告了消息,说是潜陨和潜锋余已经清醒了,萧月明这才打算去郡守府看望,毕竟他们二人身份特殊,而且现处于特殊的时刻,也不便擅自叨扰。 将房门关好后,萧月明刚走下楼梯,便碰见了正在做工的二麻子,二麻子手中端着刚从厨房出锅的饭菜,香味浓郁的菜肴上,还升腾着阵阵白色的热气。 见着萧月明下了楼,二麻子匆匆将手中的饭菜给客人呈上了桌,随后连忙跑到了萧月明的身前。 有些油渍的双手在围裙上摸了摸,二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萧兄,就前些日子,我不是说过,想让萧兄陪我回家看看我娘,不知今日可有时间?” 说罢后,二麻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随后连忙挥手道: “也不必非得今天,看萧兄什么时候空闲,再去就好。” 萧月明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俊朗的面容展现出一抹笑容: “那就今日罢,我先去处理点私事,随后便回客栈,和苏兄与你一同前去,你看可好?” 二麻子闻言,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隙,语气中充满了欣喜和激动: “苏兄也来吗,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好,那我出去一趟,回来后便和你一同去看望咱娘。” 二麻子忙慌说道:“好,好,苏兄你先忙,你先忙。” 转身走出客栈,街外阳光明媚温暖,人头攒动,各种商贩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充满了生机之色。 萧月明有三日未出客栈了,这三日都在巩固修为和找寻那古怪情况的根源,但却依旧毫无所获,行走在热闹喧嚣的街道,听着耳边行人议论的八卦,萧月明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韵霖客栈距离萧月明所住的永昌客栈,不过只相隔区区一条街的距离,驻足于韵霖客栈繁华的大门前,萧月明抬头望了一眼牌匾,随后推门而入。 韵霖客栈与永昌客栈的布局大致相同,但前者却比后者高雅了许多,一楼是用餐的地方,二楼则是客房,此时一楼正坐着一些食客,在相互交谈饮酒,萧月明刚刚推门而入,便有小儿端着笑脸迅速上前。 “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酒?我们这韵霖客栈乃是整个白月郡最为繁华的客栈,住房有上中下三种选择,房屋冬暖夏凉,装饰典雅,吃食更是数不甚数,这客栈中的掌勺大厨,可是曾在皇城的御膳房做过工的,我虽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小二,但也敢跟你拍着胸脯保证,咱们客栈做出的绝佳菜肴,绝对不必高档酒楼的差……” 店小二嘴皮子很是滑溜,犹如抹了三层猪油一般喋喋不休,萧月明见这小儿依旧没有停下的打算,只好开口将他打断: “在下并不住店,也不吃酒,只是来找人的。” 小儿闻言,也是一顿,便不在出言介绍了,随后说道: “我们店有规定,不是本店的住客,不可去二楼的客房,你在一楼等候就好。” 微微点头,萧月明随便找了张木桌,随后坐于长凳之上,默默等候着。 片刻后,一阵喧哗的议论声响起,萧月明闻声看去,只见一位白衣飘飘,容貌俊朗非凡的公子缓缓从二楼走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皆齐齐看去,一些正在吃饭的貌美女子们,见到宛如神仙之资的白衣公子,皆双目呆滞,长大了嘴巴,连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桌子上。 萧月明见此,也是暗自叹气,随后缓缓起身,待那白衣公子走至身旁后,语气颇为无奈: “苏戎兄生的天人之资,还是要隐藏一番较好,正所谓神人之貌,其实凡人可轻易窥视?苏兄生如仙人,也应当行仙人之事,才配得上你这身份地位啊。” 苏蓝神情高傲,精致雪白的下巴微扬,随后拔出插在腰间的折扇,潇洒一开,这等风姿,将那些怀春少女们迷的神幻颠倒,恨不得立马献出自己的身子,连同少妇与半老徐娘们,都被苏蓝吸引的离不开目光了,坐在他们身旁的相公们,都忍不住咬牙切齿,心中已将苏蓝千刀万剐数便了。 只见苏蓝故作姿态的说着: “嗯,萧兄所言,破有几分道理,不亏是在白月会上,以一副甲等画作震惊众人,得名号流墨青渊剑的萧月明,萧公子。” “刷刷刷~” 此言一出,众人都面露震惊之色,目光齐齐的望向这位黑衣负剑的年轻男子,特别是那位刚刚与萧月明搭话的小二,只见他面色呆滞,嘴里喃喃自语着: “我、我刚才和萧公子这等大人物搭上话了?” 白月会只是靠着白月楼和潜锋余这位三王子的名声,才有些名气的,这名气,也仅限白月郡和周边县城这一隅之地,萧月明的名号虽未传遍整个武林,但在文人界和白月郡本地百姓之中,却逐渐传开了。 萧月明心境已至人剑合一之境,说是天崩与眼前,亦面不改色,无视众人敬佩打量而来的目光,萧月明伸手拉着苏蓝,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路离开了韵霖客栈。 街道外,苏蓝轻轻甩开萧月明的胳膊,随后自觉的用面纱遮掩起了那徒生事端的容貌,轻轻咳了一声,二人并肩而行,皆并未言语。 行走在热闹喧嚣的街道之上,但二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怪异,苏蓝低着头,白色面纱下的红唇轻咬着,在心中酝酿了一番后,只见苏蓝瞧瞧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萧月明,随后有些结巴的说道: “那个、那个我回去想了想,前些天,是我所言有些不妥了,我给你道歉……” 望了望身旁低着头的苏蓝,萧月明语气淡然: “无妨,人一生所行之事,岂能件件都能获得天下人的认同,无愧于心便好。”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便不必放在心上,徒增烦恼了,想想潜陨兄和锋余兄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也不知情况到底如何了。” 苏蓝颔首轻点,随后心有余悸的说道: “是啊,那日连一流高手都性命难保了,不过幸好你并未受伤。” 萧月明闻言,心中不自知的生出了一阵暖意,随后不由得出言打趣: “哦?苏兄这是在关心我么,想来也是,你如此匆匆的奔向郡守府搬援兵,在下很是感动啊,真是情跨万千汹涌之海,善也,善也。 苏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银牙暗咬,美目狠狠白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萧月明,心中原本尚存的愧疚之意,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连苏蓝自己也并未察觉,她在与萧月明独处时,已逐渐忘记了自己如今是女扮男装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会面 白月郡的街道上热闹非凡,车水马龙,萧月明扫过那一张张虽然饱经风霜,但却充满幸福的面容,嘴角也不介意间微微扬起。 “嗯?” 突然间,一张贴在商铺旁的画像,引起了萧月明的注意,缓步走到那画像旁,只见这是章通缉令,通缉令上所画的乃是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下方写着: 此人为百秀阁老板吴熊,谋害盐商刘环,至其惨死,十恶不赦,现已被官府通缉,凡告知其行踪者,赏白银五十两,缉拿归案者,赏白银二百两。 潜龙三十八年六月二十二日,白月郡郡守府发。 暗自沉吟着,这种通缉令,在白月郡可谓是数不甚数,什么江洋大盗,采花圣手,应有尽有,但这一路走来,唯独此人的画像贴遍了大街小巷,在各个角落里都能见着这吴熊的通缉令,这才引起了萧月明的留意。 苏蓝瞧着萧月明一脸的沉思之色,随后望着通缉令,解释道: “萧兄难道没听说吗,就在三天前的夜里,在这吴熊所开的百秀阁楼前,发生了件大事,听人说,看见有闪烁着蓝光的神兽下凡了,那晚我到确实听见了很大的响动,但韵霖客栈离这百秀阁实在太远,便没有去查看,萧兄难道没察觉到吗?” 缓缓转头,视线从通缉令上移开,目光不经意间和苏蓝闪烁着疑惑的美目对视,萧月明并未出声作答,身为二流武者,更身怀天人合一之境的剑意修为,岂会没有察觉,那晚萧月明正在感悟斩叶十二式的剑招,便觉得一股隐隐约约,令人心悸的气息环绕在周遭,推窗望去,便见一道闪烁的黑芒划过夜空,正是全安午施展黑耀神掌所发出的异象,但萧月明却按压住了心中的好奇,并未前去查看。 望着苏蓝如同宝石般的双眸,连同明珠都在她面前失了颜色,萧月明不由得一愣,随后赶紧移开了直视的目光,缓缓点头: “看见了,我这几天都在潜心修习,并未出客栈,但麻子兄与我提及了此事,世间怎会有传言中的神兽,就算有,也不会在百秀阁这种乌烟瘴气之地现身的,那晚种种异象,是武者交手所制,观那蓬勃的气息,也只有一流武者,才能有这等惊人的威势。” “一流高手的事情,我等还是不要贸然参与的好,客船一战,也幸亏有弦老舍身拖住那杀手,否则仅凭我自己的实力,在他的手中,怕是挨不过三招便要结束此生,重新轮回了。” 听闻此言,苏蓝也是颇为赞同,频频点头,她自幼生在华清池这等魔教大派里,自然见过不少教中长老,对这些长老们,苏蓝也是又惧又怕,深知一流高手的威势,是何等的惊人。 想起华清池,苏蓝的美目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我已逃出华清池四个月了,他们肯定早就发现我消失了,肯定会派人来寻我的,若是被他们抓回去,受责罚是小事,恐怕我苏蓝,这辈子便没有下山的机会了……” 想起二麻子的嘱托,萧月明随后说道: “苏兄,麻子兄想要随我们一同走江湖,但他的母亲却很是担心麻子兄的安危,待从郡守府回来后,和我一同去趟麻子兄的家里,看看老人家,可好?” 苏蓝神情微愣,并未搭话,现在她的脑海中还闪过一幕幕在华清池枯燥的日子,心中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苏兄,你怎么了?” 萧月明伸手在苏蓝的眼前晃了晃,苏蓝这才缓过神来: “嗯?” “啊,好,好的,麻子兄也是我苏戎的兄弟么,看望他的母亲,也是应该的。” 萧月明诧异的望着神色有些慌张的苏蓝,随后微微摇了摇头,不知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月郡郡守府前,萧月明和苏蓝,跟随着早已等候在此的管家,一同走进了郡守府。 郡守府不亏为一郡之主的府邸,比号称白月郡最高档的韵霖客栈,不知繁华了几何,青砖蓝瓦,绿水红墙,花园中百花争艳,齐齐绽放,香气弥漫,一座座颇为考究的假山鱼池,坐落在这占地巨大的郡守府中,一眼望去,看见的尽是数不清的黄白之物。 萧月明出生于萧府,萧利作为道门副盟主,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豪门贵族了,自然对这些浮华视而不见,苏蓝身在华清池这等大教,眼界也是极高的,郡守府虽然不俗,但在二人的眼中,也不甚稀奇。 郡守府的管家,姓张名同,是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这老者乃是宏倾族宅的老人了,自从宏倾步入仕途后,便派人从老家接来了此人,算得上宏倾最为信任的人。 张同年岁已大,微微弓着腰,腿脚也有些不灵便了,见着身旁的二人面色如常,对周遭华丽的景色视而不见,张同亦暗叹着: “不愧是老爷极为重视的客人,见识和气度果然不同凡响啊。” 郡守府占地极大,三人穿过坐落着假山和鱼池的花园,这才步入了正厅。 刚一进正厅,大门两旁摆放的两盆珊瑚树,便映入眼帘,珊瑚树颜色艳丽,足有三尺高,珊瑚生长在深海中,极难采摘,像如此高大的珊瑚树,也是极为少见珍贵的。 大厅整体皆为红木所装饰,看起来高贵但又不失典雅,正厅内,众人已在此等候了,宏倾和东源并排而坐,面色惨白的潜锋余和弦老,则坐在次座。 见着萧月明和苏蓝二人步入正厅,众人皆纷纷起身,宏倾首当其冲,朝着萧月明迎面走来。 三人相互见礼,宏倾面容宛如春暖花开,笑意浓郁: “萧公子,苏公子,想来你们也知晓了最近发生的事,实在脱不开身啊,这不,才刚刚空闲下来,便请二位来郡守府做客了,望莫要责怪老夫啊。” 萧月明也行礼附和: “宏郡守折煞在下了,现在时局紧张,郡守自然有诸多事要亲力亲为,在下岂会有责怪之意。” “好,好。” 宏郡守满脸堆笑,随后指着身旁的东源,对二人介绍道: “这是老夫的长子,东源,乃是老夫最有出息的儿子,你们同为年轻人,也要多多交流才好。” 待宏倾说罢后,东源随后行礼道: “见过萧兄,苏兄。” 东源一身白衣飘飘,有股子读书人特有的儒雅随和之气。 “见过东源兄。” 萧月明和苏蓝也随即行礼。 这东源看似弱不禁风,有些文弱,但萧月明却察觉此人的气息平稳,脚步亦沉重,明显是位习武之人。 缓步走到正厅当中,只见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潜锋余,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在了萧月明的身前。 见此,萧月明连忙将潜锋余扶起,随后语气有些诧异: “锋余兄,你这是何意?” 潜锋余毫无血色的面容带着坚毅之色,只见他抱拳,语气沉重: “多谢萧兄冒死出手相救,若不是萧兄及时赶来,我们三人的性命,定是保不住了,我潜锋余粗人一枚,不善言辞,但萧兄之助,我以铭记在心,刻入骨髓,永生不忘,以后若萧兄需要我这条贱命,可随时拿去,绝无怨言!” 此时,弦老也走上前来,血脉逆行之后,他虽保住了性命,但已内力全失,沦为了废人。 眼见弦老气色衰败,宛如三日间便老了十岁,脸上和脖颈处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失去了光泽和弹性,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好似干巴的豆皮般。 弦老的声音无力沙哑了许多: “萧公子,此恩甚大,老朽无以为报,如今老朽已是废人,又不喜收集那些名贵珍宝,现在身无他物,只有此将物赠予萧公子了。” 弦老躬着背,宛如一位寻常的老汉般,从袖袍中取出了一个长条状的布包,颤颤巍巍的递给了萧月明。 双手接住布包,随后将其缓缓打开,布包中的乃是一卷卷轴,这卷轴只有不到半寸长短,很是小巧,通体呈晶莹透亮的淡绿色,看起来便颇为不凡。 萧月明双手暗自用力,却无法将这卷轴打开,忍不住暗自诧异,要知道,以萧月明的力道,单手震碎百斤的岩石,都不在话下,绕是如此,萧月明使出全力,不但没能成功打开卷轴,甚至都未能伤它分毫。 弦老见此,开口解释着: “此物乃是老朽年轻时,游历险境所得的,当年老朽不过二十岁,偶然间误入一险境,历经生死后,便发现了一位前辈的遗骨地,正是在这里,寻到了老朽现在所修的功法,成就了如今的名声。” “洞府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木制的书架,书架上排放着那位前辈的毕生所学,这书架顶端,便是老朽现在所主修的功法,玲珑不败金身,这也是迈入一流之境的契机,老朽原以为玲珑不败金身,便是这洞府中最珍贵的宝物,也幸亏心细,竟然在秘籍下,还藏有一个暗格,暗格当中,便放着这绿色卷轴。” 说道此处,弦老不由得语气感慨: “顶尖功法摆在眼前,欣喜之下,想来没几人能安耐得住喜悦,从而发现秘籍下的暗格,这卷轴的主人,也不愿随着自己的逝去,让这卷轴蒙尘,看来是想要找个有缘人罢。” “老朽手握卷轴已有数十载了,试尽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可依旧没能打开这卷轴,萧公子年纪轻轻便修为绝绝,不得不承认,你乃是老朽平身所见,最为逆天的人物,萧公子身怀大气运,说不定能解开这卷轴的奥秘。”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欢一醉一朝阳 仔细观察了一番手中散发着翠绿光芒的神秘卷轴,萧月明没想到这卷轴竟有如此大的来头,连弦老这等一流高手,研究数十载都未能破解其中的谜团,将卷轴重新放入布包裹好,随后小心的放在了衣襟内,萧月明拱手谢道: “如此贵重的卷轴,弦老便随意赠予了晚辈,但晚辈身上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不知该给前辈回赠些什么。” 摆了摆手,弦老随即笑道: “这卷轴在老朽的手中,宛如毫无价值的铁石一块,萧公子不要有顾虑,安心收下便可。” 众人皆纷纷落座,萧月明和苏蓝并排坐在次座,刚刚坐下,便见两位侍女,双手捧着两个案几走到了大厅内,案几上摆放着几个酒壶和酒杯,侍女们将酒壶轻放到桌上后,便低头弓腰告退了。 宏倾当先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后,高举手中酒杯: “前些日子曾承诺于萧公子,要一起同饮这百年女儿红,今日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二殿下和三王子的伤势已稳定了下来,正在逐步恢复当中,也算是诸多不顺之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理应庆贺一番。” 坐在宏倾身侧的东源见此,也端起了酒杯。 萧月明轻轻拿起桌上的酒壶,这酒壶观外貌,乃是暗棕色的瓷瓶,瓷瓶做工有些粗糙,瓶身上还残留着泥土渗透的痕迹,酒瓶入手冰凉,透人心扉,想来是刚刚从地下取出,擦拭了一番后便程上了桌,将红布瓶塞轻轻拔开,还未饮,一股强烈到近乎实质的浓香便飘散开来,顿时,整个大厅内都充满了浓郁的酒香气。 将自己和苏蓝的酒杯斟满,一弯淡黄色的酒水,静静的卧在青花瓷杯当中,偷偷的瞄了眼正满怀兴奋,一双眸子都发散着精光的苏蓝,萧月明装作若无其事,嘴唇不动的瓮声瓮气的说到: “苏兄可别在喝多了,否则我可不背你回客栈。” 苏蓝对萧月明的嘱咐置若罔闻,放光的双眼一直盯着正在逐步倒满的酒水,满不在乎的说着: “哎呀,知道了,我心里有数,有数。” 待满杯后,苏蓝连忙端起桌上的青花瓷酒杯,放在鼻前狠狠的闻了闻,好看明亮的眸子都弯成了月牙状。 萧月明见沉迷于酒水中,无法自拔的苏蓝,不由得暗叹,想来她白纱下的小脸,也挂着陶醉之色吧。 弦老和潜锋余也都端起了杯子,但二人却手握茶杯: “我和弦老都重伤未愈,上机道人特地嘱咐过不能饮酒,我们二人便以茶代酒了。” 萧月明望向潜锋余,只见他用单手端着酒杯,左手自半截小臂处往下,都消失不见了,整个小臂都缠绕着厚厚的布条。 六人皆举起手中酒杯,随后隔空相碰,一饮而尽,这百年女儿红果然不俗,入喉丝滑绵延,香气悠长,回味带着些微苦,实乃是上佳之品。 将杯中酒饮尽,感受着百年佳酿带来的特有回味,萧月明不由得出声称赞: “宏郡守这百年女儿红,当真不同凡响啊,在下生平品鉴的佳酿之中,此酒也足矣占据前三的地位了。” 萧月明虽饮酒甚少,但并不妨碍他说一些场面话。 宏郡守也是颇为爱酒之人,听闻自己珍藏的佳酿,得到如此赞誉,也是喜笑颜开: “萧公子好眼力,这女儿红的确是我为数不多的绝品佳酿了,倘若萧公子喜欢,便赠予你一瓶罢。” 萧月明闻言,抱拳行礼道: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酒虽然好,但也要看在何时品,与谁同饮,让在下一人独酌,哪怕是绝世佳酿摆于桌前,亦少了些滋味。” “正所谓,好酒好友好风光,一欢一醉一朝阳,如此这般,岂不美哉?” “哈哈哈,萧公子此言甚是,此言甚是啊。” 宏倾大笑出声,也随言附和着。 身旁的苏蓝原本听见宏倾欲赠酒之际,满脸兴奋之色不加掩饰,连忙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盯着萧月明,但在萧月明出言回绝时,苏蓝立马急了眼,用脚偷偷的踢了萧月明几下,但见他依旧一副假笑,和那郡守相互恭维,苏蓝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随后暗自凶狠道: “哼,这死人一定还对那天的事耿耿于怀,这明显是在报复本姑娘嘛,真是可恶。” 自动忽略身边在暗自生闷气的苏蓝,萧月明和众人推杯换盏,有来有往,相聊甚欢。 不多时后,酒壶已空,见了底,萧月明表面看似与宏倾无话不谈,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但二者都是聪明人,岂会不明白交浅言深的道理,有默契的避开了那些隐私的问题,天南地北的聊了个火热。 眼见时辰差不多后,萧月明随即询问到: “不知潜陨兄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宏倾听闻萧月明询问潜陨的伤势,微微叹了一口气: “现在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能否彻底痊愈,如今还是个未知数啊,二殿下如今已醒,萧公子可前去看望罢。” 说完后,萧月明和苏蓝缓缓起身,朝着宏倾行礼道: “那便麻烦宏郡守了。” 跟着弦老和潜锋余离开了大厅,顺着小石路朝着府邸深处走去,走在深幽僻静的长廊上,四周淡淡的花香扑鼻,景色宜人。 几人来到长廊的尽头处,这里种着一片偌大的花园,花园中百花争艳,艳丽的蝴蝶在花丛中随意飞舞着,看起来别有一番淡雅的滋味。 花园旁坐落着一间房屋,众人缓步来到屋前,一股淡淡药草香气从门缝中窜出,潜锋余伸手将屋门轻轻推开,伴随着一阵吱嘎的开门声,更加浓郁的中药味儿如同浪潮般迎面涌来,萧月明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跟着潜锋余和弦老,一同迈入了屋子。 屋内浓厚的药气都凝结成了白色的烟雾,如同清晨的漂浮而起的朦胧水雾,走过摆放着简单家具的客厅,一个绣着牡丹花图案的精致屏风,将客厅和卧室相隔开来,潜锋余缓缓推开屏风,一道绝美的背影映入眼帘。 这背影正坐在拔步床前,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听见脚步声传来,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美颜到惊人的面容,印刻在众人的眼中。 潜锋余见到这绝美的女子,微微点头示意: “嫣儿姑娘,这位就是萧月明,萧兄。” 宏嫣从床边站起,朝着萧月明欠身行礼,声音婉转动听: “小女子宏嫣,见过萧大哥。” “宏嫣姑娘不亏为白月郡最为杰出的女子,世人皆说宏嫣姑娘的容貌倾国倾城,今日能侥幸得见,乃是在下的荣幸。” 天下间的女子,哪位不喜他人的称赞,连宏嫣这种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亦不免俗,只见宏嫣轻笑一声,端的是勾人心魄,百媚众生相。 苏蓝也算是第二次见到这宏嫣了,上回在梧桐楼前被捉住时,宏嫣当时是以红盖头掩面,如今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她的容貌,偷偷抬头瞟了一眼,就连苏蓝这位女子,也不得不承认此女的绝代风姿。 悄悄躲在萧月明的身后,苏蓝的小心脏咚咚直跳,宛如打鼓一般,她原以为自从那晚逃出梧桐楼后,与这郡守府便再无任何瓜葛了,可谁成想,天意弄人,面对宏倾时,苏蓝尚可坦然面对,毕竟是他将自己给关在了梧桐楼中,现在望着无辜的宏嫣,苏蓝心中却埋藏着一丝愧疚之情,虽然宏嫣当时并不知晓自己乃是女儿身,但当众抛绣球选中的夫婿,却连夜逃脱,这不管搁在哪位女子的身上,肯定是极不好受的。 萧月明缓步走到木床边,眼见躺在床上的潜陨,从脖颈处到全身上下,皆被白色的布条紧紧缠绕着,不得动弹分毫,原本悬挂起来的数十根特制熏香,现在被摆放在了木床的周围,足有手臂粗细的熏香冒出星星火光,正徐徐燃烧着,浓郁的白雾自其升腾而起,随后顺着白布的缝隙处,缓缓流入潜陨的体内,修复着已经寸寸碎裂的骨骼。 躺在床上的潜陨,仰头望向萧月明,有些苍白的英俊面容露出一丝微笑,他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还有些低沉沙哑: “萧兄,你来看我了,但可惜我现在还不能下床,此次死里逃生,必然要与萧兄彻夜痛饮的。” 萧月明也是极为欣赏潜陨这位六皇子,他与潜锋余身为皇亲贵族,但却毫不嚣张乖戾,反而性情温和,是值得相交之人。 眼见自己的好友卧病在床,伤势颇重,萧月明的心里也泛起阵阵伤感: “那是自然,我和锋余兄可都在等着你,就待你养好伤势,咱们三人便再登白月楼,一同品美酒,赏山河。” 听见萧月明如此说道,潜陨也是淡然一笑,随后语气有些愧疚的说道: “唉,那些实力滔天的杀手,本就是冲我来的,我能托萧兄的福气,捡回一条命,便是万幸了,但却可惜了弦老和三弟,拼死护我周全,落得个如此下场,我这心中,实在是愧疚难当。” “弦老为我血脉逆行,废了大半辈子的修为,三弟现如今更是断了一手,此仇,我潜陨必叫他千倍百倍的奉还!” 潜陨的双目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这等神情,与他的二哥潜棋歌,竟一般无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既有缘,然相逢 潜锋余缓步走到潜陨的床头,随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缠绕着白布的断臂,只见他的面容闪过一丝哀伤之色,随后语气坚毅的说道: “六哥不必责怪自己,我们是兄弟,六哥身陷囹圄,我岂有不救之理,相信那日换作是我被刺客劫杀,六哥也会不顾性命相救与我的。” “再说,就算我潜锋余被斩去一臂又如何,本王子照样能单手挥舞百斤铁枪,杀他个片甲不留!” 被废去一臂,潜锋余并未颓废沮丧,反而充满了壮志雄心,仅仅这份胸襟气魄,就超过绝大部分的武者了,这便是武学大成就者,所必备的无敌之心境。 萧月明见潜锋余已坦然面对,心中的担忧,也逐步消退了: “锋余兄这等风姿,实在让人钦佩不已,塞翁失马,焉知祸福,锋余兄虽失了一臂,但武学一途多崎岖,颇艰难,说不定便能借此契机,一飞冲天,创出一独属于自己的功法,也说不定。” 潜锋余闻言也是不由得放声大笑,独创功法,何其艰难,哪怕是一流高手,都不敢放此豪言,更别提潜锋余如今仅是三流之境的修为,还是个残废,自创功法,无异于痴人说梦罢了。 “那便借萧兄的吉言了,到时若真的创出了功法,还需萧兄指点一番。” “不敢,不敢,锋余兄能独创武学,这境界早已在我之上了,哪还有指点之理。” 二人说罢后,皆是相互对视,随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便是好友的意义,能互助同行,亦能化解烦忧,携手共进。 三人相聊甚欢,转眼间已临近午时了。 萧月明见时辰不早,便缓缓起身,朝着二人行礼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原本在码头之时,便是我们分别之日,但天意难测,让我与诸位能再次相聚,但过几日,我便要离开白月郡了,二位还需精心养伤,这次见面,便当做分别罢。” 潜锋余听闻萧月明将要离去,也连忙起身,他知晓萧月明身中断魂毒,需要寻找解药,方可活命,再说,天下如此之大,人来来,去往往,谁人无烦忧?既然终究是要分别,也不必去强求。 “萧兄准备起身去何处?” 萧月明沉吟思索了一番,随后缓缓摇头: “还未想好,我对这江湖也不甚熟悉,走一步算一步罢。” 弦老此时也随即附和着: “这气运一说,说不定,摸不着,甚是奥妙,萧公子身怀大气运,只要顺其自然,相信定能化险为夷,找到解决之法。” 身在江湖,辞行分别乃时有发生,萧月明也逐渐熟悉了与好友的离别,如居阳县的陈灵,亦如潜陨两兄弟,虽是离开,但萧月明却并不伤感,因为他相信,若是有缘,自然会重新相聚,把酒言欢。 与潜陨和潜锋余告别后,萧月明与苏蓝一同出了郡守府。 出了郡守府,苏蓝这才松了一口气,单手抚了抚起伏的胸口,那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终于平复了下来。 萧月明早在苏蓝刚入潜陨的房间时,便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转头望向身旁一脸唏嘘之色的苏蓝,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你好像很怕宏嫣姑娘,你们原来见过面么?” 苏蓝连忙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 “没有没有,那宏嫣姑娘乃是宏郡守的女儿,名副其实的公主,怎会见过我这等小人物。” 听见苏蓝的回答,萧月明暗自摇头,他自然知晓苏蓝是在说谎,但却并没有刨根问底的发问,谁都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既然对方不愿说,便不要问。 苏蓝此时突然想到了弦老在临别时所言,当时苏蓝有意躲避宏嫣,所以没敢当场询问: “唉,对了,弦老说你是什么大气运者,定可化险为夷,这是什么意思啊?” 萧月明望向苏蓝那双充满疑惑的美目,自语道: “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让上机道人给我算了一卦,说什么我最近会有一灾劫,仅此而已了,我也不信这些方士术法,你也不必在意。” 萧月明不打算将自己身患断魂毒的事,告知苏蓝,这是为了苏蓝的安危着想,既然那些害萧利和长穆何的凶手,意欲将萧月明也一并除掉,现在计划尚未得逞,虽然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但也说不准幕后凶手对萧月明依旧有必杀之心,萧月明身患断魂毒的消息一旦外传,必然会被有人之人推测出身份,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为何告知潜陨两兄弟,这二人乃是皇城中人,身份地位极高,断不会参与武林纷争,再者说,萧月明和潜陨尚有一段奇妙的缘分,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是无妨的。 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那时萧月明还是独行江湖,天下之大,纵使遇到不可力敌的危险,萧月明自己一人,又有何处去不得,但现在不同了,三人同行,他必须要顾及到苏蓝和二麻子的安危。 萧月明虽然目睹,客船四十四人在自己眼前死于非命,亦还能做到无动于衷,但对于好友亲朋,是不可比的,在萧月明的心中,客船上那四十来号的性命,也比不过二麻子这位普通的店小二主贵。 苏蓝闻言,也是颇为赞同萧月明所说,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气呼呼的说道: “就是,这些旁门左道,根本信不得,信不得的。” 苏蓝不由得想到,就是那上机道人的卜算,说什么自己就是宏嫣的天选之人,这才导致被关在了梧桐楼中,实在倒霉至极,还有那个踢绣球之人,苏蓝也曾发誓要让那人付出代价来,可她却根本想不到,这人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千里外的皇城,二皇子的府邸之中,此时潜棋歌正盘坐在案几前,案几上堆放着许多奏折,缓缓打开一本奏折,只见上面写着: 行扬郡,郡守胡遇奏: 行扬郡下辖属居阳县,本年共产出精品瓷器,三千六百二十二只,符合上供瓷器三百三十九只,现已封存,预计于潜龙三十八年,七月三十日抵达皇城。 将奏本合上,潜棋歌暗笑一声: “这胡遇,也是个老狐狸了,这些年干着倒卖瓷器的营生,也算赚的盆满钵满。”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潜棋歌将手中的奏折随意扔在案几之上,随后语气慵懒的说道: “进”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位穿着侍卫服饰的男子走入书房,正是潜棋歌的心腹,蚰蜒。 蚰蜒朝着潜棋歌行礼道: “二殿下,白月郡已传来消息了。” 潜棋歌闻言,慵懒的神态一扫而空,只见他双目一凝,身子微微坐正: “如何?” “回禀二殿下,据探子来报,刺杀六殿下的任务并未成功,六殿下被打至重伤,三王子断了一臂,弦老血脉逆行,如今已是废人,三人现居住在郡守府当中,六皇子瘫痪在床,能否痊愈,还是未知数。” 潜棋歌猛地一掌拍向案几,随后戾声道: “一位一流高手,再加上三位二流高手,竟然还会失败,真是一群无用的废物!” “那件事,他们办的如何了?” 蚰蜒接着出声汇报: “吴熊已发来密信,信上所说,他已与东源,无意法师联手合作,成功夺取了密钥,但密钥却落入了无意法师的手中,全安午和其他两名杀手,都已身死,吴熊现有东源的掩护,并无大碍。” 潜棋歌闻言,眉头不由得微皱: “这全安午乃是如今唯一一位控制住的一流高手,他死了,到是可惜,但为了得到古城密钥,也是值得的。” “本皇子不是派了孤鸿前去相助么,怎么最后还是被无意法师夺取了?” “据吴熊所言,孤鸿大人不知为何,尚未即使赶到。” 潜棋歌缓缓从案几旁站起身来,随后沉吟道: “嗯,我们手握古城地图,也不怕那无意法师不肯合作,只要成功拿到了古城中的秘籍宝藏,便可吸引武林中的众多高手,络绎不绝的投奔于本皇子的麾下,到那时,看潜陨还有何资本与我争帝位!” “对了,穿心蚀骨毒的研制,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蚰蜒回禀道: “毒药的研发遇到了瓶颈,如控制全安午的变异蛊虫,是在微乎极微的几率下,才能产生,实在可遇不可求,控制二流武者的蛊虫,已从先前的两成几率,提高至了三成。” “好,你且回信于吴熊,让他此次务必要成功拿到秘籍,否则,便让他不必再回来了!” 蚰蜒随即领命,躬身道: “属下明白,现在二殿下深得圣上信任,连奏折都交于殿下批奏了,六皇子现如今卧病在床,下一任的潜龙帝王,已非二殿下莫。” 潜棋歌闻言,俯身随手拿起了案几上的一份奏折,亦是邪魅一笑: “蚰蜒,不可对父皇不敬,一步错,步步错,六弟本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个女人乱了方寸,让我有了一击致命的机会,古人云,色字头上一把刀,看来,此言非虚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霜岚 蚰蜒闻言,赶紧语气恭敬的说道: “是,二殿下。” “棋歌。” 一阵如空谷幽兰般婉转动听的声音传入耳中,潜棋歌闻声望去,只见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屋门处缓步走来。 这女子身着长裙青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间,松垮的绑着宫涤,如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淡雅青莲,柔顺的青丝轻轻挽起,以一根精致银钗相别,一双凤眼宛如清列的甘泉,一颗美人痣,点在左眼下方那羊脂玉般白渍的面容上。 只见这女子手中捧着一案几,缓缓踱步走到了潜棋歌的身前。 “霜岚,不是叫你在屋中歇息,怎么又出来了?” 潜棋歌望着眼前名这位唤霜岚的青衣女子,柔声道。 将手中的案几放在了书房中的茶桌上,霜岚美目凝望着潜棋歌,展颜笑道: “近日见你每天都批改奏折至深夜,如此以往,身体如何吃得消,我听闻银耳有安眠助睡的功效,便特地加了一些其他的草药,给你熬了一晚药膳,你且试试有没有效果。” 潜棋歌的面容流露出柔和之色,随后朝着蚰蜒挥了挥手,后者立刻会意,便随即躬身退下了。 扶着霜岚,二人缓身坐在了茶桌旁,伸手端起案几上刻着杜丹花的瓷碗,霜岚展颜一笑,如清水去芙蓉,天然去雕饰。 “快尝尝,味道如何。” 接过霜岚手中的瓷碗,潜棋歌瞧见碗中那不知名的灰色汤药,暗自咽了一口唾沫,随后缓缓拿起了汤匙,放于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这汤汁入口苦涩无比,甚是难喝。 望着霜岚那期待无比的眼神,潜棋歌只好强行忍住口中的不适,微微笑道: “霜岚的手艺,却有长进了。” 霜岚伸手抱住了潜棋歌,听着耳边传来那有力的心跳声,霜岚轻声细语,语气有些心疼之意: “霜岚不想让你这般辛苦,这皇城之中,尔虞我诈,人人都带着伪善的皮囊,看不透,猜不准,我实在是厌倦了。” “皇城就像上满着枷锁的囚笼,我已经快要窒息了,棋歌,我贪图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霜岚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与你在一起,此外别无他求,棋歌,我们走吧,离开这监牢,逃离这囚笼,山高海阔,这万里河山,有什么我们去不得的地方呢。” 将霜岚搂在怀中,闻着她青丝散发着的淡淡清香,潜棋歌不由得哀叹一声: “这件事,岂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帝位之争,我与六弟必有一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无法改变的结局,即使我选择放弃了帝位,与你游历红尘间,六弟也段然不会放过我们的,到那时,等待着我们的,便是永无止境的追杀,和提心吊胆的生活,这样毫无希望的日子,不得安生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 挣脱开潜棋歌的怀抱,霜岚凝望着这位自己深爱的男子,她依旧想作最后的挣扎: “六殿下并非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我们可以去恳求他,放我们离去的。” 潜棋歌闻言,面色顿时如蔓延了一层寒霜般阴冷,连同嘴角处狰狞的刀伤,也随即跳动着,只见他冷哼一声: “哼,让我去求他?怎么可能,要求也是他潜陨跪在我的脚下!” “我与潜陨斗争了数年,机智谋略,皆是我稳稳压他一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成败在此一举,现在让我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成果,那我这些年费尽心血的布局,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付之东流了?” 霜岚不由得神色哀伤,听闻此言,她自然知晓了潜棋歌所谓何意,其实她在开口之时,便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般结果了,这些年来,她苦口婆心,劝说多回,想让潜棋歌与自己一同离开皇城,起初,潜棋歌在霜岚的劝说下,还有些动摇,但随着日子一天天逝去,他也在逐渐沉沦,最后彻底陷入了权利的泥潭当中,无法自拔。 潜棋歌说罢后,望着低着头,正神色哀伤的霜岚,冰冷的面色也逐步缓解了下来,缓步走去,轻轻擦去霜岚脸上的泪珠,潜棋歌语气亦柔和了些许: “好了,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是为了不让我再如此操劳,但现在正值关键时刻,我可以不被所有人理解,但唯独不能少了我最心爱女子的支持,你知道吗?” “我答应你,待我成功登上帝位,就立你为后,我们再生下一子,待他长大成人,我便让他当太子,继承帝位,到那时,我便陪你赏遍大好河山,游览天下盛景,品珍肴,谈雪月,你说,可好?” 霜岚轻咬着红唇,紧紧闭起双眸,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耳边环绕着心爱男子的承诺,她却觉得心如刀绞,疼痛难忍,双手抓着潜棋歌的衣袍,心中愧疚万分,暗暗呢喃着: “棋歌,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若能放下一切,随我一同离去,那该多好,多好……” 二人紧紧相拥,霜岚缓缓睁开双目,被泪水蒙住的美目,有些朦胧的望向身旁茶桌上的瓷碗,痛苦一波波的翻涌而起,将她彻底淹没其中。 霜岚纤细的手指紧抓着潜棋歌背后的衣袍,语气颤抖的轻声道: “好……我,等你……” 萧月明和苏蓝并肩走在大街上,这次苏蓝到是听话,一直以白纱遮面,萧月明也压下了自身的气息,二人一路走来,也并未如上次那般,惹得众人驻足观望,满城风雨。 “萧兄,你可想好了,我们下一站去往哪里嘛。” 萧月明虽在潜龙皇朝生活了十五载,但却对其知之甚少: “还未想到,不知苏兄有何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苏蓝美目流转了一番,随后沉吟: “不如我们去陶然城吧,听闻那里的美食也是远近闻名,据说比白月郡的红蛟鸡还要鲜美,而且种类繁多,定可吃个欢快。” “民以食为天,苏兄说的到是不错,但是,这陶然城,离白月郡有多远?” 望着一提到美食,便欢喜雀跃的苏蓝,萧月明的语气有些疑惑,他确实不知陶然城到底在何处。 苏蓝的双目流露出吃惊之色,惊讶道: “什么?你不知陶然城在哪里?行走江湖,你没带舆图么。” 从怀中摸索了一阵,萧月明拿出了从繁鸿镖局那得到的舆图,随后仔细的看了看,这舆图确实只绘制了居阳县到羡州白月郡的路线,还有周边一些下属县城,却无陶然城的位置。 苏蓝伸手猛然抢走了萧月明手中的羊皮舆图,然后随意的扫了一眼,在萧月明惊愕的注视下,将地图随意的扔到了停在酒楼前,正在装残羹剩饭的木桶当中。 “喂,你为何要扔了我的舆图?” 萧月明微眯双眼,眼见轻薄的羊皮舆图,缓缓沉入了酸臭的剩饭桶中。 拉扯着萧月明离开了酒楼门口,苏蓝连忙出言解释: “哎呀,你那舆图画的范围实在太小了,揣在怀中也是无用啊,还不如扔了,也能减轻些负担,你说是不。” 繁鸿镖局不过处在一小小的县城里罢了,只要有顶尖三流的实力,便可在居阳县作威作福,无人能挡,例如那黄沙观的天纵观主,便凭借着普通二流的实力,压制着周遭数十个县城抬不起头来,关铁乡就借助着天纵观主的威势,这才雄霸一方。 繁鸿镖局实力不济,业务也最多延伸至了白月郡,这地图也自然画到了白月郡,至于其它地方,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萧月明本就打算来到白月郡后,就重新寻找个更加全面的地图,但前脚刚到这,一件件事情就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现在终于空闲了下来,也是该寻寻了。 “也好,这白月郡好歹也是个郡,想来找个舆图,应该不难。” 苏蓝闻言,思索片刻后,突然欣喜道: “我知道咱们该去哪里找了,那里肯定有的!” 还未等萧月明反应过来,苏蓝便拉着萧月明的胳膊,一路超前跑去。 瞧着火急火燎的苏蓝,萧月明的嘴角不自知的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二人一口气足足跑了三条街,这才在一家商铺前停了下来,抬头望去,牌匾上,万界商会四个大字引入眼帘,萧月明瞧着眼前这家大门紧闭,地处偏僻,模样又平平无奇的普通商铺,不由得疑惑道: “这商铺,名字到是起的气魄,但怎会如此奇怪,大白天的紧关店门,也不做生意,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吗?” 苏蓝白了萧月明一眼,暗道了声土包子,随后语气淡然道: “万界商会你都不知?你怕不是从孤岛上来的吧,怪不得你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高深,定是天天修习,练坏了脑袋。” “我给你讲啊,这万界商会,真如他的招牌一样,店铺可是开遍了天南地北,五湖四海,连我们西……西、城,我的家乡西城,都有这万界商会的分店。” 苏蓝伸手悄悄拍了拍脸颊,暗道自己怎的如此不小心,差点把西域给说出来了。 “西城?这又是什么地方啊。” 萧月明现在有些懵,他很想告诉苏蓝,自己的确是从岛上下来的,现在又出来个什么西城,让他不由得感叹这世间,真是广阔无垠啊。 “西城?随口一说罢了,你若真的知晓,那还了得。” 苏蓝心中暗自排腹,随后连忙推着萧月明的后背,朝着万界商铺走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万界商会 二人驻足于万界商铺门前,萧月明望着眼前这扇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木门,心中实在不对这商铺怀有什么期望。 苏蓝美目充满自信的撇了一眼萧月明,随后伸手推开了面前这扇普通的房门。 进入万界商会,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走廊,两边以红木板作为装饰,很是简洁,这走廊不长,仅有十余步左右,二人走到走廊尽头,便见着有两名青壮男子站立于走廊两侧,伸手将他们拦了下来。 “进入万界商会,需每人缴纳二两白银。” 其中一名男子沉声道。 萧月明暗自打量着这两名守门男子,观他们挺拔的身姿和稳健的下盘,必定是习武之人。 从衣襟中拿出钱袋,随后交付了四两银子后,两男子这才放行。 他们身后乃是一厚厚的绸布门帘,苏蓝指了指门帘,随后美目看向萧月明,示意他当先进入。 萧月明对门帘后是何景象也满怀期待,普通的店铺,白天紧闭的店门,现在入场竟需要每人二两银子的高价,这些都预示着,这万界商会,绝不像表面上表现的这般普通。 伸手掀开厚重的门帘,一阵嘈杂之音首先传入耳中,待二人彻底进入门帘后,果不其然,这万界商会背后别有洞天。 二人所在的地方乃是一个大厅,大厅中人满为患,两侧摆放着各种露天的小摊贩,有些商贩还在自己的摊位前立了个手写木牌,什么绝世秘籍,灵丹妙药,简直是应有尽有。 抬头向上望去,还能见着此地还有二楼,谁能想到,就在白月郡一个偏僻的小街,竟有这等规模的室内市集。 二人缓步走在人流之中,苏蓝见着萧月明一脸好奇之色的随处打量,随即出言解释着: “这万界的好玩意可多了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淘的到,若是运气好了,说不定就能捡个好宝贝。” 萧月明闻言,目光随意的扫着路边这些立着惊世豪言牌匾的小摊,缓缓开口: “确实如此,瞧这些小摊都是临时搭起的,摊主皆是身怀修为的习武人,所卖之物不是自己用不上的,便是自己看不透的,倘若真的运气逆天,确实可以买到些好物件。” 二人随意闲聊着,边走边瞧着两侧的摊贩,毕竟已经来了,多看看也无妨,说不定便能碰到什么稀罕的物件。 “咦?” 苏蓝的目光被一摊贩吸引,只见她快步走去,随后拿起了摊位上摆放的一串红色的手链。 摆摊的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这男子脸颊两侧深深凹陷,嘴边留着两撇小胡子,身上穿着普通的麻布长衫,看起来像个跑商的商人。 摊主见苏蓝直径跑来,随后也不瞧他物,只拿起了那串手链,不由得双目微眯,只见他盘坐在小摊前,也不言语。 萧月明走到苏蓝身侧,低头望去,见苏蓝手中拿着一串红色的手链,白色面纱上的美目,正仔细的端详着,显然极为喜欢。 这手链共有两串,萧月明拿起小摊上的另一个,这手链确实好看,整体由数粒豌豆大小的红色珠子相串而成,在日光的照耀下,还能折射出一缕缕好看的红色光辉,手链入手冰凉,在炎热的夏日佩戴,到是舒适的很。 苏蓝在手中仔细的把玩了一番,随后出言问道: “这手链怎么卖。” 只见那精瘦的摊主,伸出了两根手指,语气平静道: “二百两白银。” “什么?二百两?就这么一个普通的手链,你也敢叫价二百两,未免也太黑了吧。” 萧月明听到如此高价,也是一愣,随后便暗自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已看出,这摊主确实是个人精,瞧见苏蓝如此钟爱这手链,再加上苏蓝的穿着也是不凡,这才抛出此等高价。 精瘦摊主被人质疑,却依旧面不改色,挥了挥手,语气低沉的说着: “公子可知,你这手中拿的可是何物?这乃是天下间罕有的绝世珍品,地火珠啊。” “地火珠?” 苏蓝惊声道,那摊主见此,连忙站起身来,随后小声嘱咐: “公子,你且莫要声张啊,这地火珠可是珍贵无比的奇物,想必你也明白,这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道理,我也是害怕这地火珠被人抢了去,所以才搞了个灯下黑,光明正大的摆放在此,今日莫不是见公子和我颇有缘分,这地火珠之事,我是万万不会告知与你的,若公子不买,也莫要到处去说,否则我这小命,都是保不住的啊。” 苏蓝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手中的手链,这地火珠,她到是听师尊说起过,此物很是稀有珍贵,但也仅仅随口一提,苏蓝并不知这地火珠到底有何特性。 萧月明见这摊主说这手链乃是地火珠所制,也不由得暗笑摇头,他并未直接揭穿,想瞧瞧他还能说出些什么花儿来。 那精瘦摊主缓缓坐下,重新盘坐在小摊前,随后缓缓开口: “想必公子也对地火珠有些了解罢,这地火珠,生于万丈火山之内,百年来才能侥幸产出一颗,但此珠平时深埋于炽热的岩浆之下,只有偶然岩浆翻涌之际,这地火珠才得以显现,所以,能得此地火珠者,无一不是大气运,大功德之人啊。” 说道此处,只见那摊主神色一黯: “唉,公子你是不知,这万界商会人多眼杂,今日将地火珠之事告知与公子,我相信,以公子的人品,必然能替我保守秘密,但这里,我是万万待不得了啊,我打算今晚就收拾细软,去老家找我那儿子去。” 这摊主的嘴皮子功夫,足矣称得上炉火纯青了,苏蓝本就很中意这手链,一番攻势下来,也有些动摇了,二百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但苏蓝亦不是轻易相信他言之人。 “这地火珠如此珍贵,你又是在何处得到的?还有,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自己好生留着,反而要出售,按理说,以地火珠的价值,就算标价千金,都不为过,可你却只卖区区二百两白银,你莫不是在说谎罢。” 那摊主闻言,不由得哀叹一声: “公子,说来也是神奇,这一对儿地火珠手链,乃是我偶然得到的,我家里,世世代代都是乡下种田的农,这不,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就要成亲了,急着用银子啊,他们也不知这地火珠的价值,我心想着,这地火珠虽然价值连城,但以我身份地位,实在没能力护得住,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不如早早卖了它,也能换些银两花,也不算吃亏。” 苏蓝默默的看着手中的红色手链,喜爱之色不加掩饰,美目不由自主的望了望身旁的萧月明。 萧月明双手环抱,随后朝着苏蓝轻轻点了点头,朝着小摊摊主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 “两串手链,我都要了。” 摊主见此,微微沉吟了片刻,好像在权衡利弊,随后狠狠叹气,无奈道: “算了算了,今日与二位公子得以相见,便是缘分,我就吃点亏罢,两串地火珠手链,就算你们三百两。” 萧月明闻言,双目平静的盯着看似一脸肉疼之色的摊主,语气淡然的开口: “我说的是,两串手链,三十两。” “三十两?” 苏蓝也是面色一变,随即便想通了萧月明为何这般说,必然这手链是个假物。 想到此处,苏蓝不由得心中有些气愤,美目微凝,紧紧盯着眼前的摊主。 小贩摊主脸色顿时一垮,随后瞧着神色平静的萧月明,沉声道: “这位黑衣公子,是在说笑么,堂堂地火珠手链,竟只值三十两,说出去怕不是被笑掉大牙。” 萧月明拿起手中的红色手链,随后淡然道: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用地火珠所制的,但你可知地火珠坚硬无比,纵使神剑也难以将其切开,更别提打磨成如此规整,微小的圆珠了。” 此言一出,那摊主暗道一声不好,这是碰到硬碴子了。 萧月明声音极大,不多时这小小的商贩周围,便聚拢起了一堆看热闹的群众。 萧月明接着说道: “再者说,地火珠产于炽热的熔岩之中,本身自带的温度便极高,想要收取地火珠,需要放在同样价值不凡,寒铁所制成的铁盒内,二者的属性相克相容,才能保证这地火珠的高温,不会将人灼伤。” “倘若这两串手链真的是地火珠所制,如你这般裸露放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以地火珠强烈的热量,就你这小小的摊子,早都要被烧成灰烬了。” 围观的众人听完萧月明的讲述,也猜出了个大概,只听人群之中传来一声讥笑: “孙老四,让你天天耍嘴皮子,不积德,这下可好,碰到铁板了,让人给当面揭穿了吧,哈哈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了哄笑之声,如这小摊主的行径,此地每日都在时常发生,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于是便陆陆续续的散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石相连,心相牵 面对众人的毫不留情的耻笑,小摊摊主却置若罔闻,好似根本听不见一般,待萧月明点破摊主的谋划时,便见他霎时间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的朝着萧月明拱手道: “这位公子不仅貌胜潘安,而且还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知之甚多啊,小的实在是惭愧,惭愧。” 摊主混迹在万界商会,已有多年了,杂七杂八的人物都见了个遍,这脸皮也练的厚如城墙拐三拐,亦是脸不红,心不跳。 萧月明望着眼前好似无事发生,面带微笑的摊主,也不想与他计较刚才的得失,毕竟在这种龙鱼混杂集市,眼力便是一切的基础,至于吃了亏,上了当,也只能怪自己的境界不够。 从怀中掏出了三十两白银,随后扔在了摊主的面前,萧月明拿起两串手链,与苏蓝并肩离去了,苏蓝在临走之际,还狠狠的白了一眼这欺骗自己的恶人。 待二人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人流之中,摊主心满意足的拾起了小摊上的银锭子,随后的放在了贴身的衣襟内。 萧月明和苏蓝行走在热闹的集市,经过刚刚那一次不愉快的交易,苏蓝兴致缺缺,对周遭热闹新奇的小摊,也提不起兴趣了。 “把手伸出来。” 萧月明朝正着面容苦闷的苏蓝说到。 苏蓝闻言,也是一愣,不知萧月明这是所谓何意,但却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左手。 苏蓝的手生的很是好看,肌肤雪白,指如青葱,将刚刚买来的手链戴在了苏蓝纤细的手腕上,散发着淡红色光辉的手链,将那本就白皙的肌肤,称托的更加精致细腻。 萧月明将另一串手链叶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手腕处传来丝丝的冰凉之意,到是很舒适。 苏蓝轻轻抚摸着手链,白色的面纱下的俏脸,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萧兄,你我皆身为男子,现在却戴着相同样式的手饰,叫旁人瞧见,怕是不好,会误以为我们有龙阳之好,余桃之情。” “上次猜灯谜,你便赠予我了那金厢祥云钗,今日又赠予手链,你如此这般,到叫我不知该怎么还你的情了。” 苏蓝低着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管龙阳之好,还是余桃之情,皆乃两情相悦之事,不该受人被讥笑,更不能被流言蜚语拆散,再说,咱们以后行走江湖,亦是性命相托的兄弟,见你心怡这手链,在下便赠予你,这有何不可。” 苏蓝确实钟爱这手链,面纱下遮掩的红唇微微上扬,苏蓝随后朝着萧月明疑惑道: “对了,你是如何得知,那摊主在骗人的啊,难不成你见过极品珍宝地火珠不成?” “偶然得见过一次罢了,地火珠确实不凡,从寒铁盒中取出后,汹涌的热浪直袭面门,炙热难耐,此珠对于修习特殊功法的武者,亦有大用。” 苏蓝恍然大悟,暗自道: “原来他见过地火珠啊,怪不得能一眼便识破那可恶摊主的阴谋,地火珠是何等的宝贝,也不知我有没有机会能亲眼目睹。” “对了,既然这手串不是地火珠所制,那究竟是何材质啊?” 苏蓝用纤细的手指摩擦着散发着红光的手链,呐呐自语着,美目中流露出浓浓的喜爱之色,果然,女人天生便对发光的宝石情有独钟。 萧月明思索了片刻,随后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我曾在古籍上见过,与这类似的宝石,若我没猜错的话,应是寒炎石。” “这寒炎石,性属阴寒,也算是比较稀有的珍品了,书上记载到,皇室会用寒炎石打磨制成酒杯,炎热夏日用此杯盛酒,便可使酒水快速降温,妙用无穷。” 苏蓝闻言,不由得啧啧称奇,怪不得将这手链待在手腕,会传来阵阵的凉意,原来是因为这寒炎石特有的属性。 一楼大厅皆是些小摊小贩,散人武者们自摆的摊子,二人并未找到所需的地图,转了一圈后便失了兴致,准备去往二楼,那里才是万界商会的精粹所在。 通往二楼的楼体处,如同万界商会的入口一般,有两名佩刀男子一左一右的看守着,观他们雄厚的气息,都到达了普通三流的水准。 萧月明与苏蓝朝着楼梯口方向走去,凝望着这两名气息雄厚的武者,萧月明不禁暗想: “这万界商会的实力,不可小觑,用两名普通三流之境的武者守门,已经不弱于道门的六大派了,我虽对江湖事知之甚少,但以万界商会目前所展现出的实力,必然极具名声,这等庞然大物,我却为何从未听说过它的存在?” 二人刚走到楼梯口,便被两名武者给拦了下来。 “进入万界商会二层,每人缴纳二十两白银,两位兄台,请交四十两入场费。” 苏蓝听见想要登二楼,还需缴纳四十两的巨款,立马出声质问道: “我说你们这万界商会,进门收费也就算了,现在登二楼也要交银子,这一进一出,每人三十两便打了水漂,未免也太坑人了罢。” “哦?苏兄原来也不知晓这里的规则吗,我以为苏兄急急忙忙的拉我前来,是这里的常客呢。” 苏蓝连忙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家住在西城的乡下,这万界商会只有每个大郡才设有分部,我也是道听途说,从他人口中得知的,这不也是想来见识一番嘛。” 苏蓝自幼生在门派内,岂会来过这鱼龙纷杂的万界商会,和萧月明吹嘘的那些话,也是她从师姐口中听说的罢了。 那两名武者见此,单手轻轻的握住腰间的刀柄,语气有些低沉: “两位兄台,若是无意上楼,就请离开这里。” 苏蓝从怀中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随后将两锭银子塞到了看门武者的怀中,拉着萧月明便登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万界商会可谓是财大气粗了,连楼体的扶手,都用了精美的汉玉装饰,要知晓,这汉玉虽算不上什么名贵的玉石,但也绝对价值不菲了,在这白月郡之内,或许也仅有那梧桐楼,能胜过此处。 苏蓝用手轻轻抚摸过手感细腻的楼体扶手,不禁感叹,中原果然地广物博,连这商会,都装饰的如此奢侈。 由于登楼费这道门槛,已将绝大多数腰间不富裕的武者,给拦在了门外,所以这二楼便显得有些清净了,二楼楼层整体宽阔,装饰精美,店铺间精密相连,兵器铺,杂货铺,裁缝铺等等,可谓应有尽有,种类繁多。 二人并肩走在宽阔的楼阁之上,站在围栏旁,向下眺望,便可瞧见人满为患的一楼大厅,与之相比,二楼可谓是寂静的很,一眼望去,也只能看见些稀疏的人群,但这些人不是身着华服的富贵人家,便是气息沉稳,修为不俗的江湖武者。 今日来这万界商会的主要目标,便是寻一张详细的舆图,两人在二楼兜转了一圈,随后停在了一间最大的商铺前。 抬头望去,只见偌大的牌匾之上,刻着珍品阁三字。 “这里是售卖各种杂货的地方,应该会有舆图。” 萧月明说罢后,便与苏蓝一同进入了珍品阁。 二人前脚刚刚迈入店门,便见一道圆滚滚的身影,朝着自己迎面奔来,来人乃是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满身的肥肉将身上特制的大号衣衫撑的紧绷,连布料的折痕都没有,同样圆如蹴鞠,堆满肥油的脸上,挤着两颗如同绿豆大小的眼睛,只见这男子面露笑容,声音却与他这硕大的身材不成比例,显得有些尖细: “小店珍宝阁,在下童无欺,欢迎二位公子。” 苏蓝瞧着这肥头大耳的店老板,不由得打趣到: “你这名字起的也是极好,童无欺,童叟无欺,到是应景啊。” 小眼深深陷在肥肉当中,只留下了两道缝隙,童无欺摆出一个油腻的笑容: “实不相瞒,在下原名童二两,我这一想,二两二两,岂不是我这珍宝阁件件物品皆卖二两,实在掉价,于是便取了个童无欺的雅名。” 萧月明一瞧见这身材异于常人的童无欺,便想到了在居阳县遇到的那位声如黄鹂,形似山岳的奇女子,关紫然,若是他们二人结为夫妻,倒也是般配的紧。 环望四周,这珍宝阁实属不小,三面围着木制的长柜台,柜台上摆放着众多琳琅满目的小物件,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很是齐全。 身材圆润的店老板,眯着一双虽然细小,但炯炯有神的绿豆眼,暗自打量着这两位气度不凡的来客,待瞧见萧月明背后露出的剑柄时,那双小眼顿时闪过一丝精光,随后见他笑意比先前更浓了一分,连忙低声询问: “二位公子需要些什么,我童无欺的珍宝阁,不管是神兵利器,珍贵典籍,亦或是奇物异品,皆应有尽有,不说大话,此处,可是这万界商会之中,商品最为齐全的商铺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蚕舆图 萧月明和苏蓝在店老板的陪同下,缓步来到了长柜前: “舆图可有?越详尽越好。” 那店老板闻言,当即立马笑道: “有,自然有的,公子稍等片刻。” 只见童无欺说罢后,便扭动着肥硕的身躯,迈着小碎步走到了长木柜后面,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将三个木盒摆在了萧月明的面前: “公子,你们想要的舆图都在这里了,你们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珍宝阁出售的舆图,不管口碑还是质量,皆是一等一的好,两位公子且看。” 童无欺将第一个木盒打开,见这木盒之内整齐叠放着一张麻布舆图。 将麻布舆图平展开,童无欺出言解释道: “这类舆图最为便宜,乃是在麻布上绘制而成的,图案迷糊不说,而且不防雨水,若是不小心给淋湿了,这上面的墨迹就会花成一团,根本无法使用,以公子的身份,怕也是对这廉价之物瞧不上眼。” 萧月明伸手拿起桌上的麻布舆图,果然如童无欺所言,绘制的有些不清晰,但在这入场费都需要二十两白银的万界商会中,岂会有差品,绕是如此,这最廉价的麻布舆图,也比外面贩卖的精致许多了。 寥寥扫了几眼后,便将着麻布舆图放在了长柜上,既然来了,萧月明自然不会购买这低档货,童无欺见此,立马将第二个盒子打开。 此盒中盛放的舆图整体成深黄色,质地绵密,颇有韧性,童无欺将地图平铺在长柜上,随后说道: “这舆图平日里购买的人,是最多的,舆图通体由羊皮所制,描绘的燃料也经过了特殊的加工,不惧雨水,纵使将这地图放到激流中冲刷数日,都不会模糊分毫,公子瞧瞧是否满意。” 萧月明先前那张舆图,虽也是用的羊皮,但不管手感用料,亦或精细程度,二者都不是一个层次的,感受着手中质地柔软羊皮,萧月明对其也是颇为满意: “童老板,这舆图怎么卖?” “不贵不贵,仅售区区三十两白银。” 童无欺眯着一双小眼,肥肉横生的圆脸上泛着阵阵油光,厚实的嘴唇微开,模样很是油腻。 三十两白银,对于进门都要收费的万界商会来说,确实不贵了,苏蓝指了指最后一个木盒,语气有些疑惑: “童无欺,这盒子中,装的是什么,难道也是舆图不成?” 童无欺顿时朝着苏蓝伸出了个大拇指,见他粗如萝卜的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特制的大号翡翠扳指。 将身前最后一个木盒小心打开,童无欺将盒中之物小心的放在了萧月明的手中,将其缓缓展开,观其材质,感觉不似舆图,倒像是一张高档丝绸。 此图入手轻如鸿毛,拿在手里宛如无物一般,舆图薄如蝉翼,雪白细腻,甚至能透过舆图,看清后面手心的细小掌纹,萧月明和苏蓝对它也是啧啧称奇,却从未见过这等特殊材质的舆图。 童无欺瞧着二人惊讶的模样,亦是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如同身体般圆滚的脑袋微微摇晃着,好似这二人的反应,已在童无欺的预料之中了。 “二位公子,这舆图的来历,可就不小了,此图是用天蚕丝编织而成的。” “天蚕丝?” 萧月明听闻童无欺所说,不由得在脑海中暗自思索,他在黑枫岛习武之余,便喜爱看一些药典和杂谈,对这天蚕丝也有些印象。 苏蓝知晓这舆图的材料乃是天蚕丝,美目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这天蚕丝,不是都用作防身的内甲么,怎么会有人用它编织舆图,实在太过奢侈了。” 童无欺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脸上油滑的汗渍,随后笑道: “不错,要说起这天蚕舆图的来历,也算是一桩趣事了,传闻在百年前,有位常年隐居在深山里的高人,因要事不得不出山游历人间,这高人虽修为超绝,但因常年没有临尘,殊不知自己竟阡陌不识,身处在错综复杂,小道众多的城里,时常就会迷路。” “正因如此,这位前辈便养成了随身携带舆图的习惯,每日不管去何方,都要照着舆图行走,才能认清道路,但城里小道纷杂,普通舆图岂能绘制的全面,那位前辈便着手自己绘制,将走过的每一个地点,皆记录了下来,但普通材质的舆图,质地粗糙,以墨汁书写,终究会出现晕墨的现象,这位前辈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这珍贵无比的天蚕丝,以此来编织成了三张舆图,在此图上绘制,便能描绘的精细无比了,待这位前辈过世后,这舆图也就保留了下来,经过后世书法大师的重新绘制,便有了现在二位公子手中的这份天蚕舆图。” 萧月明看向手中轻薄白如雪的天蚕舆图,果不其然,这舆图上的墨迹简直细如发丝,精致无比,如同一件艺术品般,舆图的记录也很是详尽,将整个潜龙皇朝皆展现了出来: 潜龙皇朝由中原四个大洲,西域和皇城共同组成,西域乃是魔教的聚集地,皇城亦有天下间最为辉煌的建筑,皇宫,天下四大洲,分别为羡州,江南,柳中,临州,每州又分为两城,一城中有三个郡,一郡下又有数不清的小县城。 萧月明在地图中寻找着自己位置,西域位于地图的正西方,皇城则在正北方,以萧月明所在的羡州为例,左邻江南,右与柳中接壤,柳中的东南方向,便是潜龙皇朝的最后一大洲,临州的所在。这仅仅是已经划分好的地域罢了,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险地,根本没有记录在舆图之上,白月郡和整个潜龙皇朝的庞大的疆域比起来,简直如同弹丸之地,实在是微不足道。 苏蓝美目在天蚕舆图上不断流转着,随后纤纤玉手指着舆图轻声道: “我们的方位是羡州,朱雀城下,三个郡之一的白月郡,下一站的陶然城,便是羡州的另一座大城。” 萧月明顺着苏蓝所指看去,这羡州共分为朱雀城和陶然城两座大城池,瞧着陶然城的方位,萧月明不禁疑惑道: “我记得原来这陶然城不是叫陶心城么,怎的换名了,怪不得我不知晓此处在哪里。” 苏蓝暗自白了萧月明一眼,语气颇为无奈: “我说萧兄,这陶然城在五年前便换了城名,你怎么现在才知晓啊,你不会真的是从与世隔绝的孤岛中,走出来的吧。” 苏蓝所言也并非不对,自从萧月明与长穆因上了黑枫岛后,也就平时需要采买时,才会上岸,但活动范围也仅限靠着码头的小县城罢了,脑海中对于潜龙皇朝的整体布局,也停留在了儿时的记忆之中。 将珍贵的天蚕舆图小心叠好,重新放入了木盒内,萧月明朝着童无欺问道: “这天蚕舆图,怕是价值不菲罢。” 童无欺满身肥肉轻轻一抖,随后缓缓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笑道: “那是自然,这天蚕丝虽算不上绝世宝物,但也极为少见了,一般都是用它编织成甲,亦能防刀剑利刃,用来绘制舆图,便有些大材小用了,这价值也大大打了折扣,亦能说是前无古人了,萧公子平日里将此图放在胸口处,也能起到护身的效果。” “这天下间,便仅存三份,我童无欺正如名讳一般,童叟无欺,这份天蚕舆图,便收公子一千两白银,公子身怀天下名剑青渊,想必这区区一点碎银,对公子来讲,不在话下罢。” 听到这里,萧月明当即明白,这童无欺为何会拿出这看似珍贵,但却用处甚微的天蚕舆图了,这天蚕舆图虽然绘制的很详尽,但实际用处却不大,此图就宛如用一块儿极品的精钢,本能锻造出一把神兵,却被人有意打造成了天下最好用的粪舀子,精钢尚可重新回炉,但这天蚕丝属性特殊,每一根天蚕丝皆细如汗毛,一旦编织而物,便再无拆开的可能了。 童无欺便是瞧着萧月明年纪尚轻,而且还携带着青渊这柄神兵利器,以为萧月明是哪家大派出门历练的弟子,或者是什么大人物的子嗣,这种拥有大身份,初出江湖的年轻人,童无欺见得多了,那个不是桀骜不驯,一掷千金,而且能拥有青渊这种神兵,其身份必定极高,童无欺相信只要自己游说一番,必定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买下这囤积了多年的积压货。 “这是把我当做冤大头了罢。” 萧月明暗自道,在对方点出青渊剑的名讳之际,他便猜透了童无欺所想,童无欺本想着来一手抬高吹捧,借助对方心高气傲,喜好面子的性格,让其买下这很是鸡肋的积压货,但谁成想,这一举动却歪打正着的提醒了萧月明。 沉吟了片刻,萧月明虽然不缺这一千两,但也没傻到去当这冤大头,嘴唇微张,就在他将要出言回绝之时,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将萧月明给打断了: “等等……” 站在长木柜前的三人皆回头闻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此人身着华贵不凡,一身极品冰蓝色的段子衣袍一尘不染,清新脱俗,白色的花边纹式绣在宽大的袖口,衣襟处露出银色镂空的扶桑花镶边,腰间系蓝色玉带,脚踩青云金丝履,柔顺的黑发以精美的玉簪相束,留下一缕白色的发丝垂于脸颊左侧,俊朗面容的眉眼之间,暗藏着一丝阴柔之感,浩瀚如星辰的双眸,仅是遥遥相望,便能使万千女子沉沦其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针尖对麦芒 这年轻男子身姿挺拔,宛如临尘的嫡仙一般,冰蓝丝的衣料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星芒,垂于脸颊左侧的一缕白发轻轻舞动,气质亦是出尘非凡。 只见他下颔微扬,俊朗的面容带着些许桀骜之色,缓步从珍宝阁的店门迈步走来,价值百金的青云金丝履轻踏地面,称得上是步步生莲。 男子带着淡淡的清高之色走到萧月明的身侧,随后左手背负身后,右手缓缓的拿起了放在长柜上的天蚕舆图,蕴含闪烁星辰的眉眼略微一扫,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老板,这天蚕舆图,本公子要了。” 见着自己找寻了大半个万界商会,这才寻到的精品舆图,却被眼前这年轻男子轻易给截了胡,以苏蓝的性格,又岂能容的了他,只见苏蓝如青葱般纤细的玉手指着眼见的年轻男子: “喂,你是谁啊,珍宝阁是我们先进来的,天蚕舆图也是我们寻到的,凡事也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吧,这点规矩都不懂么。” 年轻男子闻言,亦是嗤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让他好乐的笑话般: “规矩?我摘星子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规矩二字。” 望着童无欺,名唤摘星子的年轻男子问道: “老板,此物他们可付了钱?” “没有没有,这二位公子也是刚刚拿到手,尚在商议,还未付钱。” 童无钱见着这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子出现,微眯的绿豆小眼中,精芒不断乍现,那眼神,好似饥渴了多年的独身大汉,见到了绝美女子投怀送抱一般。 两位地位不凡的公子,为一物相争,这正是童无欺最向往的情形,他宛如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在不停的流入自己的钱袋当中。 笑意在童无欺堆满肥肉的脸上不断蔓延,嘴角止不住的往后扯着,油光发亮的脸皮皆挤在了一起,都能炸出油来。 摘星子听闻童无欺所言,邪魅一笑,在他的眼里,纵使眼前这二人已经交了银两,买下了天蚕舆图,他也有法子将此图拿到自己的手中。 手指玩弄着垂在脸侧的一缕白发,摘星子淡然道: “你们还未交付银两,这舆图自然尚为无主之物,谁交钱,便归谁所得。” 苏蓝闻言,连忙掏出怀中的钱袋,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随后大声道: “童老板,这天蚕舆图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童无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但却被层层叠起的肥肉给拦了住,灵活的小眼滴溜溜的转动着,贼兮兮的打量着摘星子,随后便要装作叠放舆图的模样。 “啪~” 木柜被拍的作响,摘星子面容平静,阔气拿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观他神色,这区区五百两却不放在眼里: “这舆图,我摘星子今日要定了。” 摘星子的神色飞扬跋扈,摆着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的气势,苏蓝对这种嚣张跋扈之辈,向来厌恶至极,现在连同他那张俊朗的面容,都变的面目可憎了起来。 “你!” 苏蓝气结,便要接着出价与这嚣张之徒争个高下,刚要甩出银票时,却被萧月明伸手拦了。 望着对自己轻轻摇头的萧月明,苏蓝不由得朝着摘星子冷哼一声,随后便作罢,收起了钱袋。 本打算看戏的童无欺见苏蓝将钱袋重新收回,心中泛起一阵肉痛,好像亲眼见着自己本属于自己的银两,却落入了别人的口袋。 摘星子随意的捋了捋飘逸的白发,观他那淡然如水的表情,好像这天蚕舆图本就该落在他手中一般。 将放着天蚕舆图的木盒拿在手里,摘星子瞧着苏蓝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神,临走之际,也不忘出言讥讽一番: “我摘星子,身着苍茫冰丝兰衣,脚穿青云金丝履,用餐的碗筷,亦是名贵的白象牙打磨而成,我如今尚却一份舆图,也只有这用天蚕丝编织而成的天蚕舆图,才能勉强配得上我的身份,至于二位公子,用用那廉价的羊皮舆图,便足矣了。” 被别人当面讥讽,苏蓝又怎能忍气吞声,但瞧着萧月明望向自己的眼神,知晓这是让自己不要动怒,暗自压下心中翻涌不止的怒火,嘴里恶狠狠的低声嘀咕着: “死白毛,死白毛,咒你也有那阡陌不识之症!” 摘星子本拿着木盒正欲离去,刚刚转身,见他耳朵微微跳动,将苏蓝的低喃之语,尽数听在了耳中。 “死白毛?!” 摘星子原本淡然洒脱的面容,顿时间蒙上了一层阴霾,白毛二字宛如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深深的刺入了他那血肉所生的心脏,一股刺痛和愤怒瞬间升腾而起。 摘星子突然转身,英俊的面容已阴沉如寒潭,只见他丰神俊逸的气质烟消云散,手指着苏蓝大骂道: “真是迂腐之徒,不可理喻!瞧你在光天化日之下,竟以白纱遮面,想来是你的容貌生的面目可憎,如同厉鬼青面獠牙见不得人,不得已遮住恶容,也是害怕惊着了他人罢!” 若是苏蓝说些其他的话,也就罢了,摘星子也不会与苏蓝恼怒争辩,但苏蓝却偏偏嘲笑了摘星子的一缕白发,要知道,这装束乃是摘星子出宗之际,特地找宗内最为出名的梳栉特意打理的,光是将脸颊旁这缕发丝洗为白色,摘星子便付出了一株百年灵草。 他自己也对这身装束甚是满意,宗内的同名师弟门也是赞不绝口,如今行走江湖,虽时日尚短,但也迷倒了一大片正值青春年华的貌美女子,这让摘星子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拿出一株百年灵草,对于摘星子来说亦是极为肉疼的,如今苏蓝竟出言嘲讽他花了极大代价才换来的装饰,这让一向注重形象的摘星子,当场火冒三丈。 女子岂有不爱美之理,摘星子的反击亦戳到了苏蓝的心窝子,二人谁都不肯退让,你一言,我一句,吵得有来有回,童无欺愣在长柜后,望着这俩穿着不凡的公子哥,却像市斤街头吵架的泼妇一般骂街,不由得有些蒙圈了。 二人嘴中污秽之言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劈哩叭啦层出不穷,简直不堪入耳,萧月明站在苏蓝的身侧,亦是有些无奈。 足足吵了一柱香有余,见二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萧月明拿起了放在长柜上的羊皮舆图,掏出了三十两白银,随后只好拉着苏蓝的胳膊,将她往珍宝阁外拽去,以此来结束这场骂战。 “死白毛,我且警告你,待下次见面时,让我再看你那撮不人不鬼的白毛,必要将你剪成秃头!” 苏蓝被萧月明拉扯着胳膊向后倒退着,但依旧嘴不饶人。 “那就让本公子瞧瞧你是否真有这个本事,本公子正好认识一位名医,倘若你跪伏在我的脚下,磕头央求,我或许能介绍你们结识,让那名医好好治治你的脸疾,也免得到处吓人!” 摘星子面色难堪,见二人出了珍宝阁后,这才猛地挥了挥淡蓝色的袖袍,随后冷哼一声,快步走出了珍宝阁。 空荡荡的珍宝阁里,只有童无欺一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立在长柜前,粗短的手指迷茫的挠了挠头,随后赶紧拿起了长柜上的五百两银票,放在嘴边狠狠的亲了一口,忍不住笑出了声。 万界商会外,萧月明与苏蓝并肩走在街道上,朝着永昌客栈走去,望着还在暗自生闷气的苏蓝,萧月明出言安慰道: “怎么,还在生摘星子的气?” 狠狠的攥紧拳头,苏蓝不服气的说道: “你瞧那死白毛得意的模样,简直是太可恶了,一幅目中无人的嘴脸,和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简直没有分别,我就要好好搓一搓他的嚣张气焰。” “都多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子心性,纵使摘星子没有现身搅局,我也断然不会买天蚕舆图的。” 苏蓝的美目好奇的看向萧月明,明亮如清泉的眸子闪烁着光彩,很是好看: “为什么啊,一百两能买个天蚕丝编织的舆图,很划算啊。” 苏蓝先前生活在华清池中,也不需要钱财傍身,所以对财物的价值,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加上她出逃时带了很多的银两,这一百两白银,在苏蓝的脑海中只是个数字罢了。 目不转睛的直视着苏蓝那好看的眸子,直到将苏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萧月明这才收回了目光: “珍宝阁的童老板,认出了青渊剑,以为我们是心高气傲的门派弟子,才拿出了天蚕舆图,想让我们来当这个冤大头,你没见摘星子出现时,童无欺的双眼都要喷火了么,既然摘星子觉得以他的身份地位,非天蚕舆图不配,那便让他买了去,想必现在童无欺正偷着乐呢。” 苏蓝亦是聪慧之人,不过仅仅缺乏一些江湖经验罢了,此时经过萧月明的一番点拨,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今后我们三人同江湖,这钱财是必不可少的,以后我们要省着些花才行。” 萧月明望着街边熙熙攘攘商贩,和匆忙的行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恨狐堂 天昏地暗,乌云蔽日,悬挂在低空中厚厚的黑云,将明亮的日光尽数遮掩,昏暗笼罩着这片不知名的山脉,山脉连绵不绝,延伸至十里,在黑暗的侵袭下,连同郁郁葱葱的树木,都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了。 山脉之下,是一座阴暗的地底石宫,地宫的面积极大,布局错综复杂,此时,在其中一间石屋当中。 这里周遭都是森冷坚硬的黑色石壁,石壁上还攀附着一些不知名的红色苔藓,几座简易的油灯被镶嵌在石壁上,幽暗的灯光闪烁不定,仅凭着微弱跳动的灯火,给潮湿的地宫带来丝丝暖意。 宽大的石屋里,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所以显得很是空旷,屋中仅有一张粗糙的石桌,和排放在正中央的木床,坚硬的石地上,纂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恨狐,这恨狐虽然仅用了简单的几笔勾勒而成,但却似有灵魂,凝望注视,好像下一秒钟,这恨狐便会从石地上脱身而出。 构造简单的木床边正坐着一位黑袍人,此人戴着黑色的宽大兜帽,将身形全部遮掩,黑袍的背后,用金线绣着一只和石地上相同的恨狐。 木床上正躺着一位年幼的女童,这女童模样生的很是精致,女童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缓缓起伏着,这女童,正是全小玲。 黑袍下的手掌缓缓伸出,露出了皮肤白皙的手背,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全小玲的脸颊,那长长的睫毛,随之跳动了起来…… 眼帘渐渐睁开,迷糊的视线也逐步清晰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团漆黑的人影。 全小玲晃了晃脑袋,待看清了眼前的黑袍人,随后有些艰难的坐起了身,背靠着床头,眼神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周围陌生黑暗的环境,全小玲的神色有些迷茫: “这是哪里?” 黑袍人将松软的被褥向上拉了拉,盖在了全小玲的身子上,沙哑的嗓音开口道: “这里是恨狐堂,先前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么。” “恨狐堂?” 全小玲疑惑道,随后便仔细回想着,原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直穿头颅,全小玲就感觉有数不清的钢钉,正疯狂的扎入脑中,一幕幕画面闪现在眼前,那是在百秀阁受到的非人折磨……与父亲相见的喜悦……与娘亲分别的不舍……被斑斓巨虎扑杀的恐惧……得知娘亲死讯,撕心裂肺的伤痛…… 痛苦如同迎面拍来,数百丈高的滚滚巨浪,是那样的不可抗拒,无能为力,痛苦,迷茫,憎恨,充斥在全小玲这具娇小的躯壳当中,它们在不停的相互碰撞,相互摧残,啃食着血肉,吮吸着鲜血,撕咬着灵魂。 滚烫的泪珠滑落脸颊,滴落在蓬松的被褥上,全小玲只觉得好像跌入了冰窟,冰冷,且无法自拔。 紧紧的抱着双腿,纤细的手臂上有些黑紫色的瘀痕,这是在密林中不慎留下来的伤势,只有将自己缩成一团,她的无助和寒冷,才能消散一些,娇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她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缩在木床的角落。 黑袍人并没有出言安抚,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全小玲在痛苦悲伤的沼泽中,不停挣扎,越陷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如汹涌的浪潮,虽然令人恐惧,望而生畏,但终究有退去的那一刻,悲伤正在缓缓的消散,消失在了身体,迷失在了灵魂,它就想能看得见,却始终触摸不到的云雾,就这般凭空不见了,不知它到底去往了何处,停留在了何方。 颤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好像刚刚出生的牛犊,适应了周围陌生的环境,艰难的学会了站立。 将深埋在膝盖中的脸颊缓缓抬起,泪水浸湿了衣袖,染红了双眸,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带着些许的害怕和惊恐,正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位神秘的黑袍女子。 “是你,救了我……” 全小玲的声音有些怯懦,她在世间已失去了娘亲,但她还记得,在白月郡界碑前,父亲向自己许下的承诺,这便是全小玲现在唯一的支柱了。 黑袍人的嗓音,依旧是那般沙哑难听,但却能听出这是个女子,就好像是喉咙里藏了两个诺大的沙盘,在相互摩擦着: “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救了自己。” 全小玲记得,明明是眼前这黑袍人打出了那道箭矢,才射杀了斑斓巨虎,现在她却不知为何这般说: “我救了我自己?小玲不懂。” 全小玲不明白,她现在很迷茫,陌生阴冷的环境,还有不像善类的黑袍人,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这位尚且年幼的孩童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但全小玲同样是这场不幸当中,稍微幸运些的那点星光,她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能活下去,便有了创造一切的可能。 黑袍人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缓缓的摘了下头上的兜帽,兜帽下,是一张和她沙哑声线,完全不同的容颜,这是一张不同寻常,却绝美的面容,黛眉凤目,肌若圣雪,这乃是一位绝色的倾城佳人,但可惜的是,她的左脸,被一块狰狞的伤疤给占据了,这伤疤好像烧伤,狠心的刻在了她那原本雪白的肌肤上。 全小玲见到这女子恐怖的容貌,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身子,那黑袍女人见此,却也并未动怒,不知是早已她习惯了他人异样的眼光,还是这幅皮囊挂相,在她的心中,已经不重要了。 从怀中掏出一副半脸面具,随后将它戴在了脸上,遮住了黑袍女子的伤痕,这面具泛着淡黄色的金属色泽,看起来好像是黄铜打造的,面具上依旧刻着一只恨狐的图案。 有了黄铜面具作为遮挡,没有了伤疤的黑袍女子,却是生的容貌出众,但那双好看的美目之中,却没有丝毫属于活物的灵动和生气,反而死气沉沉,看不见任何希望,亦没有情感。 “不幸终归会逝去的,不管你是否愿意,时间都会像流动的溪水,将充满悲痛的泥沙和淤泥,通通带走,但在此之前,你是否要选择随波逐流,是等待着上天的施舍和怜悯,还是将命运的轨迹,尽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的母亲,现在已被奸人所谋害,你却只能扮演一只楚楚可怜,任人宰割的羊羔,躲在这里瑟瑟发抖,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亲的尸体,被野兽残忍的分食殆尽,亲眼目睹凶手逍遥法外,但你却无能为力,你不但弱小,而且怯懦,你不仅懦弱,还畏惧,你畏惧那些杀害了生母的侩子手,他们强大,凶残,你想要逃避,你不敢面对,但是,你以为母亲的尸体被吃掉,她便不复存在了吗。” 黑袍女人所言虽是残忍,但事实,往往是最难以面对的,难以接受的,若非如此,岂会有谎言的出现,黑袍女人的一字一句,皆化作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全小玲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划的血肉模糊。 刚从悲伤中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全小玲,此时却更加激动了了起来,只见她双手抱着头颅,在不停的敲打着,摇晃着,好像这样,便能将那些不好的记忆都敲碎,全小玲如同犯了癫痫症的病人,在木床上抽搐着,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 “不要、不、我没有懦弱,我不会忘记母亲死因,我没有惧怕杀母仇人,我恨、我恨,恨那些侩子手,将我和爹娘拆散,我要复仇,我要复仇,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全小玲神情恍惚,嘴里不断重复着复仇二字,一遍,又一遍…… 突然,只见全小玲停下了呢喃,好像想到了些什么,随后宛如癫狂一般的,从床角爬到了黑袍女人的身边,尚且年幼的小手死死的抓着黑色的衣袍,最后语气颤动急促的说道: “对、对了,姐姐,你如此厉害,一下便能将那巨虎杀死,也一定能打败仇人的,你帮了小玲第一次,一定会帮小玲第二次的,对不对?” 没有丝毫波澜的双眸,凝望着一脸期待之色的全小玲,黑袍女人沉声道: “我和你无亲无故,救你于虎口之下,是我的意愿,但却并无帮你复仇的责任,此仇,还需你自己亲手了结。” “我?小玲,真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 全小玲颤颤巍巍的低下了脑袋,虽然仇恨的力量很强大,一度冲昏了她的神志,但在全小玲的内心深处,依旧掩埋着一颗畏惧的种子。 黑袍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全小玲的脑袋,随后沙哑道: “你在害怕,你的害怕,源于弱小,谁人自生来,就是强者?不过你是幸运的,遇到了我,遇到了恨狐堂,这是属于你的机遇,只要你肯拜我为师,加入恨狐堂,便能习得天下间最为强横的武学功法,等你修为有成,为你娘亲报仇,岂不是轻而易举么?” 全小玲闻言,缓缓将低下的头颅抬起,望着眼前这位带着黄铜面具的美丽女子,全小玲感觉,这好像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自己唯一的去处了。 全小玲在内心迟疑了一番,随后轻轻的点了点脑袋。 黑袍女人见此,亦是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微笑,但那双眼眸中,却依旧没有半分波动。 “你做了个正确的抉择,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便是你的师尊了,我是恨狐堂的一代长老,名为,黄鸢。” 第一百三十章 麻子入江湖 买完舆图,萧月明和苏蓝便从万界商会回到了永昌客栈,此时,已是申时了。 二人步入永昌客栈,现在正值饭点,客栈的一楼,已坐满了食客,负责上菜的小儿熟练的端着餐盘,穿梭在桌椅之间,很是喧闹。 “小儿,我们点的卤牛肉,怎的还没上来啊!” 只听一声粗犷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这桌紧靠窗户,桌上坐着两名彪形大汉,生的膀大腰圆,凶神恶煞。 大汉的中气十足,声音传遍了整个一楼,此时,挂着白色绸布的厨房中,闻声跑出了一人。 “二位爷,这就来喽,~” 二麻子左手端着两盘牛肉,另一只手拎着三壶黄酒,陶瓷的酒罐身圆口窄,二麻子用手指扣住酒罐口的边缘,酒罐在手中摇摇欲坠,看的那大汉都提起了嗓子眼。 “咚~咚~咚~” 三罐黄酒被摆在了桌上,卤牛肉在盘中码的整整齐齐,酱油的色泽将牛肉卤制的颜色深红,非常诱人,阵阵浓郁的香气飘散在空中,大汉微眯的双眼,随后面色陶醉的深吸了一口这醉人的香气,不由得大声称赞: “好!老子走南闯北,半大个皇朝,都被老子转了个遍,就好这口卤牛肉,你们永昌客栈虽名声不显,但牛肉却做的一流,不辜负老子特意跑来品尝。” 听闻自家的卤牛肉被食客夸赞,二麻子的麻子脸也是笑开了花,连忙将这卤牛肉的来头和历史,麻溜的说与了那大汉听,二麻子虽然胸无点墨,没什么学问,但关于卤牛肉的介绍,却背的滚瓜烂熟,讲的绘声绘色,这段词儿,他已说了不下千遍了,早就深深的印刻在了脑海中。 说完卤牛肉的来历,二麻子用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脑门的汗珠,道了声慢用,便向着后厨急忙跑去,现在正是人多的时间短,在客栈住宿的客人,加上外来吃饭的食客,让整个永昌客栈中的每一人,都忙碌了起来。 萧月明站在客栈门口,瞧见着急忙慌的二麻子,随后喊道: “麻子兄!” 二麻子听见有人叫自己,连忙朝着四周张望,待瞧见并肩站在门口处的萧月明和苏蓝后,不由得两眼一亮,匆匆跑向二人。 “萧兄,苏兄,我一听便知道是你们来了!” 二麻子双手抱拳,学着江湖中的礼节,生涩的行了一礼。 苏蓝的美目有些不解,随后问道: “为什么,难道是你听出了我们的声音不成?” 二麻子羞涩的挠了挠脑袋,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从前,其他人都是二麻子的叫着,叫的多了,我平常也就习惯了,其实,只有你们会称呼我麻子兄,所以我才知晓是你们来了的。” 萧月明重重的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语气充满了坚定: “入了江湖,以后便自然没人再叫你二麻子,我们不但要做麻子兄,更要闯出个麻爷的称呼来。” 武林,就像一个大染缸,不管你是何人物,身份贵贱高低,终究会被染上一身的色彩,黑色也好,白色也罢,但始终,是一辈子都洗不脱的。 二麻子微微抿着嘴,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瞧着一身小儿装扮,满头大汗,还在永昌客栈帮厨的二麻子,萧月明出言问道: “你不是打算今日就请辞了么,怎么还在这里做工?” “今早便与掌柜说了,掌柜的瞧我在这里做了多年,劳心劳累,就多结了些银两,我也不知道萧兄何时才能办完事,现在又正是忙的时候,便这里帮帮忙了。” “哦,对了,我先去将这身衣服换了,马上就好。” 二麻子说完后,就又着急忙慌的跑向了后厨。 苏蓝面纱下的红唇微扬,若倘若没有白纱遮挡,在场的又有不知多少女子,要沉沦其中了: “看来,麻子兄还没从店小二的身份彻底转换过来啊。” “是啊,干了半辈子的差事,岂能说忘便忘掉的,但江湖险恶,也不知我将麻子兄领进武林这纷争之地,究竟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他和二麻子认识的日子不久,虽然二麻子自己也说了,能为自己的安危负责,亦不想害了他,但江湖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谁也猜不透危险会从何处来,想到此处,萧月明不禁有些担忧。 苏蓝双臂环抱在胸前,随后宽慰道: “此话也不能这样说,武林是危机和机遇共存之地,麻子兄一辈子待在这小小的永昌客栈,虽然能保性命平安,但却失去了一飞冲天的大机缘,江湖世事难料,但不是还有你么,你会保护我们的,对吧?” 苏蓝凝望着对方,她的美目如同一汪清列的泉水,二人的视线不自知的相互对视,缠绕着…… “自然会的,有本公子在,一切危险,皆不在话下。” 萧月明笑道,被苏蓝深切的眼神深深吸引着,此时,周围喧嚣的吵闹,好像都失去了颜色,没有了光彩…… “萧兄,苏兄,我换好了,咱们走吧。” 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独属于二人的寂静,萧月明和苏蓝,都不约而同的移开了对视了目光。 “咳咳,好的,那便出发罢。” 萧月明当即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二麻子也换上普通的麻衣,神色兴奋的跟在萧月明的身后,好像出了这扇大门,就开启了新的人生篇章。 苏蓝摸着自己面纱下有些发烫的脸颊,暗自道: “我这是怎么了,最近为何总是出神发愣,难道是近来没有好好的修炼,被功法反噬了不成,不行,看来要加紧练功了,万一那天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变成了疯婆子,就追悔莫及了,天下间尚有许多美食和景色,本姑娘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苏蓝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神情恍惚,恼怒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随后也出了客栈的大门。 永昌客栈外,街道上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吆喝声,在耳边回荡,正跟在萧月明身后的二麻子,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后缓缓转过身来,瞧着那高高悬挂在屋檐,写着永昌客栈的牌匾,一股不舍之意,从心中悄然生起。 二麻子的情绪,萧月明自然是察觉到了: “生活,本就需要不停舍弃,才能不断开始,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便不要让这小小的地方将你束缚住。” 二麻子抿了抿嘴唇,视线从永昌客栈的牌匾上缓缓离开,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五年前,也是独身一人,来到这永昌客栈谋生路,那日的情形和今天无比相似,没有人出来迎接,亦没有人挥手告别,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离开,有了萧月明和苏蓝的相伴,他不在孤单,不在迷茫,二麻子心怀希望,向往五彩缤纷的江湖,他就像一只从安逸池塘里,跃入汪洋大海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虽然生活没有了平静安逸,但却踌躇满志。 离去,有时不意味着失去,也有可能是另一种获得,二麻子拽了拽身上穿的普通麻布衫,将其整理平整,凝望着熙熙攘攘的行人,这条自己走过无数次的街道,现在,在他的眼中都变的不同了。 二麻子住的地方,离永昌客栈尚远,苏蓝从客栈的马棚中,租借了两匹马,萧月明自然骑着球球,球球已经有些时日未见他了,此时一瞧见萧月明,便挣脱了牵马人的缰绳,用马头在萧月明身上亲昵的摩擦着,还时不时的打出几声鼻响来。 揉搓着球球蓬松的红色马鬃,萧月明脚踩地面,纵身上马,三人牵着缰绳,坐在马背上,并排走在热闹的大街,萧月明从现在开始,将不在独来独往,一副全新的江湖画卷,正在三人面前徐徐展开…… 二麻子住在白月郡的郊区,三人策马奔走了多时,直至离开了白月郡的繁华中心,来到了荒凉的官道上。 “踢踏~踢踏~” 马蹄的铁质马掌,踩在平整的官道之上,带起一阵尘土飞扬,苏蓝策马奔走,瞧着周围已经被密林覆盖,毫无人烟的景象,朝着二麻子问道: “麻子兄,你家怎么住的如此偏远,这都快出了白月郡的管辖地了吧。” 双腿夹着马肚,身体随着马匹的跳动,有规律的起伏着,二麻子大声回道: “快了,快了,还有大概一刻钟的脚程。” 三人策马奔腾,一骑绝尘,一刻钟后,终于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不小的村落。 “吁~” 拉紧缰绳,马儿随后缓缓的停下,四蹄轻踩着地面。 萧月明和苏蓝坐在马背上,抬头望去,只见这村落的四周,用一人多高的木桩,给团团围住了,木桩的顶端被削的尖细,以此来当做防护围墙。 村落的入口处,插着一块巨大的木板,木板上用黑墨写着天云村三字,木板的边缘有些青黑色的霉斑,因为常年暴露在外,经受风吹日晒,字迹已经有些斑驳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云村 天云村从外面看起来,有些破旧,就是寻常乡间村落的模样,萧月明三人骑马伫立在村外,可以瞧见村落中的来来往往的村民,他们手中有些拿着竹条编织的簸箕,正筛着杂米,还有一些青壮年汉子,肩膀上扛着农具,正向村外走去,看来是要下地务农了。 三人纵身下马,随后牵着马匹走向村口,几名扛着农具的汉子迎面走来: “二麻子,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不用在客栈上帮活嘛。” 这名汉子看起来和二麻子很是熟络,饱经风霜的黝黑皮肤上,有些细微的龟裂,他们身上皆穿着破旧的麻衣,脚上的草鞋也沾满了尘土。 二麻子闻言,不由得憨憨一笑: “我把客栈的活儿给辞了,现在也是个闲人了,想趁着有时间,要回家多陪陪老娘,她年纪也大了,不容易。” 那几位汉子听见二麻子竟然请了辞,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只见刚刚那位和二麻子搭话的汉子惊讶道: “咦,那么好的差事,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待在客栈打打杂,风刮不透,雨淋不着,多舒坦啊,你瞧瞧我们哥几个,天天风吹日晒的,知道有多羡慕你吗?” “是啊是啊,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一些荒地,以后我们一起下地,也有个伴儿了。” “隔壁王家的小丫头,还一直惦记着你呢。” 二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指着自己身旁的萧月明与苏蓝二人介绍道: “这两位是我二麻子在外结识的好兄弟,今天回家就是想认认门的。” 其他几位汉子,早就瞧见了站在二麻子身旁的萧月明和苏蓝,看那白衣遮面的男子,一席白衣飘飘,宛如神仙显灵,旁边的黑衣男子露出背后的剑柄,眼神犀利如刺芒,一看便不是易与之辈,他们皆是普通的农民,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辈子都在泥土地和茅草屋中来回往返,能有幸去趟白月郡,对他们来说都是天大的事了,此时见着明显不凡的萧月明二人,也不敢上前轻易搭话,只是面带拘谨的低了低头。 二麻子的这些小心思,岂能瞒得过萧月明的七窍玲珑心,亲昵的拍着二麻子瘦小的肩膀,两人宛如关系亲近的兄弟般: “我和麻子兄也算是一见如故了,那晚在白月楼台饮酒时,我们三人便已说了,要一同行走江湖,领略大好河山,今日前来拜访,就是想看看麻子兄的娘亲,以作道别。” 此言一出,几位汉子的脸色都变了个样,从先前的拘谨,变成了阵阵的惊愕之色。 白月郡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是庞然大物了,而等登上白月楼台的人,必然是高不可攀的神仙,二麻子能和这般人物称兄道弟,想来是飞黄腾达,云临九霄了。 几人瞧着二麻子的眼神,再无先前的随意亲和,皆是充满着恐惧之色,连同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个样,带着微微的颤抖: “二麻子,不、麻子兄,我们还有农活没干完,就不打扰了。” 几人说罢后,便连忙扛起农具,匆匆的离开了村口。 二麻子转身望向逃跑的几名汉子,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心中也不知他们的反应,为何这般强烈,简直如同换了个人般。 瞧着有些迷茫的二麻子,萧月明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亦淡然道: “怎么没样,心中是否舒畅一些了?” 凝望着离自己渐行渐远的务农汉子们,二麻子皱着眉头,随后摇了摇脑袋,语气中有些不解: “我们都是光着屁股,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儿时的关系还很好,无话不谈,后来我不愿在田地里干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活,就谋到了永昌客栈的差事,他们瞧我工作很好,不用天天风吹日晒,便也想出村闯一闯,但我的这几位兄弟,没上过私塾,肚子里没啥学问,嘴也苯,老板们也不肯要他们,只好重新回到村子里干农活了,就是从那时起,我就发现,他们在刻意的疏远我。” “原来我还没怎么在意,毕竟大家都长大了,有了各自的烦心事,我刚才就想着,将自己的喜事分享给兄弟们,让大家一起乐一乐,却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如此激烈,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萧兄,我突然觉得,他们变的好陌生,这数十年来,我感觉我从来没看透他们。” 二麻子有些不知所云,自己儿时的兄弟,突然间,便不知为何离自己而去了,一种好像伤感无措,却又无可奈何的情绪,将二麻子团团笼罩。 轻轻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萧月明沉声道: “麻子兄,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原先你们一同生活在天云村,自然没有隔阂,等你找到了永昌客栈的差事,你们之间便产生了间隙,现在,你登上了他们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白月楼,你们便不再是一路人了,甚至等你迈出了天云村,入了偌大的江湖武林,你与这些儿时的玩伴,就不会再产生任何的交集。” “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我们不可能拥有所有的一切,即使是站在武林之巅,半步绝世的通天武者,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遗憾和无能为力,麻子兄,我这般说,你可明白。” 萧月明所言,二麻子实在听不太懂,但却隐隐间,理解了萧月明所说的真意,心中的疙瘩也随之化解了几分。 领着萧月明和苏蓝走进了天云村,这里和其他村落一般无二,一间间冒着浓浓炊烟的土房,在门口扎堆坐着闲聊的老人,正在摘菜的妇女,还有追逐嬉戏,扎着两个冲田小辫的孩童,平凡与温馨,就是这里最好的写照。 二麻子作为村上为数不多,离村在白月郡这种大地方干活儿的汉子,也算的上是村里的名人了,虽然二麻子只是个客栈打杂的伙计,但挣得银子,也比在这落后的村子里下地务农,挣的多得多了。 正因如此,村上有不少待嫁的姑娘们,都盯上了二麻子这块儿香饽饽,想要趁机离开这落后的天云村,去白月郡这种大城池里生活。 和来时发自内心的欢喜不同,二麻子皮笑肉不笑的跟着天云村的村民们打着招呼,先前在村口的一幕,他显然还没彻底缓过神来。 天云村地处偏僻,这里已经到了白月郡管辖的最边界了,平常除了路过的商队和行脚商人,也再无其他人进村,周围的村名们,都好奇的打量着二麻子带来的这两位年轻男子。 不过区区几道目光罢了,萧月明和苏蓝也都自动忽视了,这天云村占地不小,三人牵着马匹,走了刻钟,这才来到了二麻子的住处。 二麻子的房屋,乃是村中唯一的一座木头房,周遭围着一圈高高的篱笆,这屋子放在白月郡里,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在天云村里,绝对是大户豪宅了。 苏蓝瞧着眼前还算不错的木屋,打趣道: “麻子兄,这一路走来,看见的都是泥土和杂草建成的土房,唯独你家住了个木屋豪宅,想不到麻子兄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低调的紧,这背地还是个地主老财啊。” 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推开了木制的院门,二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苏兄,你可别这样说我了,周围方圆十里的树林,都归官府管理,他们不让人私自砍伐,我也是攒了好久的银子,才买下了些木材,找人盖了这间房子,老娘年纪大了,土房子太过潮湿,既然有条件,肯定要让老娘住的好些。” 三人走进院落,房子前开垦了一块儿田地,种着一些时令小菜,院子中还散养着几只麻鸡,原本它们正悠闲的啄着地面的小虫,见着二麻子三人推门而入,连忙咕咕的鸣叫着,躲到了院子的角落处,在土地上留下了一排三角形的鸡爪印。 进了院子,二麻子失落的情绪消散了很多,屋门敞开着,只见他快步当先的走进了房中,语气欣喜的大声道: “娘,我回来了!” 二麻子喊了一声后,便坐在了房间的木桌旁,这木桌上还有几个黑色的虫眼,虽然有些许破旧,但桌面却一尘不染,很是干净。 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三杯茶水,此时,萧月明和苏蓝也走进了屋内。 屋中摆放着几种简单的木制家具,家具有些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上用绳子绑着几串晒干的玉米,左边的门口处,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陶瓷水缸,整间房子简朴之中,带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二人缓步走到木桌前,便见着一位老人,从西侧的屋内踱步走出,正在倒茶的二麻子将手中的茶壶放下,随后连忙上前搀扶着: “娘。” 老人的背脊微躬着,满头的银发整齐的盘在脑后,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暗灰色的薄膜,已经有些混浊不清了,身上的衣物虽然不是什么好布料,但也比村上其他老人穿的体面多了,老人的衣服上没有一点灰尘和油渍,看得出她是个喜爱整洁的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知归期 老人年岁看起来已年近七十,对于毫无修为得普通人来讲,能撑到古稀之年,实属不易了。 布满皱纹的面容如同盘根错节,饱经风霜的老树皮般粗糙,颤颤巍巍的伸出已经干枯的双手,在空中不知所措的笔画着,扶着老人胳膊的二麻子,当即会意,赶紧抽出了木桌旁有些破旧的木椅,木椅有些高,老人步履蹒跚,行动颇有不便,在二麻子的搀扶下,这才小心的坐上了去。 待老人坐稳后,二麻子这才松开了手,望着在站在桌边的萧月明和苏蓝,连忙招呼到: “萧兄,苏兄,我娘年纪大了,这腿脚也不灵便,招呼不到位的地方,请多多见谅啊。” “不碍事。” 萧月明和苏蓝皆点了点头,随后一同落座。 二麻子将刚刚倒好的茶水摆在了两人面前,就在这时,只见那老人缓缓开口道: “儿啊,可是你的朋友们来了吗?” 老人的声音很是苍老低沉,说话时望着正坐在她对面的萧月明二人,但灰暗混浊的眸子,却不停转动着,语气也有些疑惑,想来是老人的眼睛,随着年岁的增长,已经看不清亮了。 二麻子握住自己娘亲干瘦的手背,随后附耳轻声: “是啊,娘,你上次不是说过,要瞧瞧我的兄弟嘛,今天便带他们来看望你,我这两位兄弟,可是比那些大公子哥们还要俊俏,还要不凡呢。” 老人闻言,布满皱纹的面容上,展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随后面色拘谨的问道: “听我儿说,还有一位大人,前些日子登上了白月楼台?” 苏蓝喝了一口桌上的粗茶,入口有些许苦涩,实在算不上什么佳品,听见老人发问,苏蓝轻声应着: “是啊,老人家,他叫萧月明,就坐在我的身侧,我和麻子兄能登上楼台一赏风光,可都是托了他的福气呢。” 瞥了一眼苏蓝狡黠的眼神,萧月明亦有些无奈。 老人双手颤抖的撑着木桌,欲要起身,二麻子害怕老人摔倒,便扶着她站起了身。 老人躬着腰,面朝着萧月明二人,便要行低头弯腰行大礼,萧月明和苏蓝见此,岂敢有所怠慢,赶紧从木椅上站起。 扶着老人家的胳膊,隔着衣物,能感觉到老人枯瘦硌手的小臂,萧月明将其扶起,却是万万不能受此大礼: “老人家,您这是何意?您已如此大的年纪,这般所为,不是在折煞晚辈们么。” 老人弓着腰,紧紧抓着二麻子的手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虽然年纪大了,眼睛快瞎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但活了这么久,也算懂点东西,我知道,登上白月楼台的都是大人物,将来是要做官的。” “竹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当娘的还不清楚吗,两位大人能愿意带着竹儿一起,我便感激大人们的厚爱了。” 老人家说到此处,布满老人斑的双手抱拳,不停的朝着萧月明和苏蓝行礼。 “娘……” 年至古稀的母亲这般,不都是为了自己吗,二麻子声音颤抖,泪水不自知的从眼角缓缓滑落。 将作揖的老人家扶到木椅上,众人围坐在木桌前,萧月明望着和自己母亲相互依偎的二麻子,心中也浮现出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转眼间,已经过去了近九年,长穆何在他的记忆里,就好像色迹斑驳的绸布,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停消的退着,直至如今,萧月明已有些记不得她的容貌了。 幸福,总是能感染他人,萧月明的嘴角微微扬起,随后说道: “老人家,麻子兄也没有您说的那般不堪,他先前在客栈里打杂,自然没有机会接触到武学,从今后开始,我便会教麻子兄运气的法门,这样在江湖上,他便有自保之力了。” 二麻子闻言,面色亦是一喜,满脸的麻子,都在不停的跳动着: “那以后,我二麻子岂不是习武之人了?以后说不定学有所成,就能自己开创个什么教派,萧兄和苏兄当教主,咱好赖也能混个护发长老啥的过过瘾。” 说道至此,二麻子仿佛觉得自己已经鲤鱼跃龙门,乌鸦便变凤凰,一飞冲天了,各种憧憬和幻想,都一股脑的涌上了心间。 抓着萧月明的衣袖,只见他语气激动的说着: “萧兄,萧兄,不是都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么,时间不能浪费啊,你快些教我怎么练武,这每浪费一瞬,我就觉得离成为高手远了一分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 萧月明与苏蓝不由得相视一笑,皆有些无语,瞧见急不可耐的二麻子,萧月明英俊的面容展颜笑道: “麻子兄,这武学一途,岂是一蹴而就的?哪怕是资质逆天的天才,都需要日以继夜,年复一年的打磨功法,才能获得大成就,现在,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修习一旦急于求成,便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到那时,别说什么当护法长老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二麻子坚定的点了点头,他虽然胸无点墨,但却是个懂的抓住机遇的人,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不想错过。 粗茶虽然苦涩,但苏蓝却好像爱上了这特殊的味道,不一会儿便饮了三杯: “对了,麻子兄,你家中可还有兄弟,怎么从来没见你提起过?” 二麻子习惯性的挠了挠头,随后咧嘴一笑: “哎呀,瞧我这记性,还从来没跟苏兄讲过呢,我叫刘竹,家中排行老二,早年间,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可惜那时候家里穷,没能养活下来,我还有一个弟弟,叫刘林,在附近的集阳县摆摆杂货,虽然挣得不多,但维持生活,已经足够了。” 苏蓝和萧月明,这还是第一次知晓他的真名叫刘竹,平日里二麻子的叫着,也都习惯了。 “刘竹,当真是好名字呢,这以后怎么称呼你啊,刘兄?” 苏蓝出言问道。 二麻子摆了摆手: “刘兄,我自个都听不太习惯了,还是叫我二麻子吧,简单,好记。” 经过闲聊,萧月明二人才知道,二麻子的娘亲,早年间乃是一家商贾大户里,一位小姐的侍女,也精通一些琴棋书画,随后结识了二麻子的父亲,两人一见钟情,便顺势结了姻缘。 几人相聊甚欢,夕阳西下,转眼间便已到了黄昏,萧月明和苏蓝本想先回白月郡,但却被二麻子拦了住,硬要留下他们一同吃晚饭,二人推辞不过,便应了下。 乡间的黄昏景色宜人,火红夕阳洒满了天边的西方,如同一团正在烈烈燃烧火焰,正熏烤着蔚蓝的苍穹,萧月明和苏蓝并肩站在木屋外,凝望着眼前这醉人的景象,天云村没有阁楼高塔,遥遥眺望而去,可以将方圆数里的范围,都尽收于眼底。 火红中夹杂着淡淡黄色的余晖,铺洒在茂密的树冠,它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象征着落幕,缓缓流过一间间的屋顶,炊烟袅袅升起,就像是金色海面上泛起的水泡。 余晖将二人笼罩,萧月明双手背负,随后缓缓转头看向身侧的苏蓝,此时苏蓝正在目不转睛的观赏着周遭的美景,白色的面纱,在黄昏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闪烁如宝石的眸子中,好像印刻着万千星辰。 萧月明再也无法离开自己的视线,与她相比,周围的一切,在此刻都黯淡无光了…… 苏蓝心有所感,疑惑的转过头去,望着这张正痴痴看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心脏止不住的急促跳动了起来,颔首低眉,苏蓝轻咬着红唇,小声道: “你、你看着我做甚?” “哦,苏兄一个男子,让人瞧了两眼,便害羞了么。” 萧月明移开了凝视的眼神,甩给了苏蓝一个动人心魄的侧颜,语气淡然。 奇怪的气氛被萧月明一语终结,苏蓝连忙拍了拍胸脯,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因为这无良的死人,而气坏了自己。 纤细的手指紧握着,好看的美目微眯,她已经没有了赏景的好兴致,此时,正巧一只在闲逛的麻鸡,迈着灵动的步伐,一步一顿的凑到了苏蓝的身前。 麻鸡停住了步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自己从未见过的两脚兽,小小的眼神中,蕴含着大大的疑惑。 麻鸡的不解,在此刻正在气头上的苏蓝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一脚将麻鸡无情踢开,苏蓝指着它,恶狠狠的出言威胁: “哼,你这个公鸡,还敢盯着本公子看,一会儿便将你拔毛宰杀,做成叫花鸡吃,看你还能这般嚣张!” 危险之言传入萧月明的耳中,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冷战,听出了苏蓝话中可是意有所指啊,轻咳两声,语气缓和道: “苏兄,这只鸡不过是无心之举,你又何必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消消火气罢。” 苏蓝美目依旧盯着那只在园中闲庭若步的大公鸡,语气冷冷道: “哼,为时已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刘林 苏蓝刚说罢,便见原本正在厨房做饭的二麻子,戴着围裙走出了房间,随后顺手拿起了立在门口旁的大扫帚,快步朝着那只刚刚盯着苏蓝的大公鸡跑去,二麻子挥舞起长长的扫帚,如同战场上手拿大戬的英勇将军,仅仅一个回合后,公鸡便落败了,被捂在了扫帚下。 单手伸向扫帚下摸索了一阵,随后便见着二麻子单手抓着公鸡的鸡脚,将其倒提了起来,公鸡好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会变成盘中餐,岂能轻易就范,两只翅膀不断的拍打着,鸡嘴里发出阵阵凄惨的鸣叫,可无论它如何挣扎,却逃不出二麻子的手心。 提溜着公鸡,二麻子哼着京剧小曲儿,将将走到门口,便瞧见了苏蓝有些发愣的面色。 “咦,苏兄,你这是怎么了?是不喜欢吃鸡么,不对啊,我记得你很钟爱红蛟鸡的。” 二麻子有些不解,苏蓝连忙摆手道: “怎会,怎会,我最爱吃的便是鸡肉了,麻子兄,记得做成叫花鸡。” “好嘞,没问题,我这些年一直在客栈帮厨,可是偷学了不少好手艺,苏兄就等着瞧好吧。” 二麻子说罢后,便伴随着公鸡嘶哑的鸣叫,直径奔向了厨房。 苏蓝暗自撇了一眼身侧的萧月明,随后冷哼一声,好像是在宣布自己的胜出。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苏蓝如同孩童般的性子,在他的眼中不是幼稚,反而觉得有些可爱和单纯,或许,这便是他所向往的吧。 “吱嘎~” 大院门被推开,只见一位年轻男子背着篓筐,走进了院门,这男子缓步间来到萧月明二人面前,有些疑惑的说到: “你们是?” 年轻男子容貌,和二麻子有大概七分相像,但脸上却没有麻点,皮肤晒的有些发黑,模样倒也不难看,算是普通长相罢。 瞧见这位和二麻子鼻眼相同的男子,萧月明拱手行礼: “在下萧月明,这位是苏戎,我们乃是你兄长刘竹的朋友,今日前来拜访,你便是刘竹的弟弟,刘林吧。” 二麻子在家时,也时常和刘林念叨自己的结识的兄弟,是多么的厉害,他自然也是知晓的,赶紧拱手回礼: “是的是的,小弟刘林,见过两位大哥!” 萧月明与苏蓝相视一笑,暗想这小子机灵上道,三人回到了屋中,刘林将背上的箩筐放在了门口处,随后面色痛苦的捶着酸痛的肩膀。 苏蓝指着那半人高的箩筐,问道: “刘林,你这平日里都买些什么物件啊?” 刘林从箩筐中拿出了几个小物件,是用竹条做的蜻蜓,蟋蟀之类的昆虫,将其递给了苏蓝,刘林憨笑一声: “没什么,就是一些不打紧的小东西,我从小便手巧,也没啥其他的本事,就做了这些个玩意,平时在附近的县城中摆摊,能挣些碎银子花花,也够我和老娘的生活了。” 手中把玩着编织巧妙精致的手工,从苏蓝手中拿过了一只竹子蟋蟀,见这蟋蟀的长须腿脚都是齐全,不由得赞叹: “确实不错,你这编织的手艺,相当精湛啊。” 自己的成果被人认同,刘林的心中当然高兴,将篓筐整个放在了萧月明的面前,刘林豪气的说道: “既然你们喜欢,这些就都送给你们了,你们是我二哥的兄弟,就自然是我刘林的兄弟。” 箩筐中还剩下半筐的物件,倘若全部卖出去,这对刘林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了。 萧月明望着一脸豪气之色的刘林,因为与他接触的时间尚短,却不知他到底真心的,还是蓄意而为,若是后者,这刘林还真不简单。 不管怎么样,二麻子身为萧月明的兄弟,又岂能让他吃亏: “你这些货物,全部售卖出去,能挣多少银两?” 刘林闻言,心中猛地一喜,庆幸自己赌对了,却装作平静的说着: “萧哥这是哪里话,也没多少钱,就三两银子罢了。” 萧月明从怀中掏出了钱袋,随后拿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元宝,放到了刘林的怀中: “正如你所说,你是麻子兄的兄弟,我们自然都是你的大哥,又怎能看着你受委屈,这篓筐我便买下了,你拿着这些银子,也能让老人家过的好些。” 萧月明此番举动,并非是同情这刘林,他一个青年壮汉,有手有脚,只要肯劳作,就能混口饭吃,萧月明是心疼那老人家,她眼昏耳聋,腿脚又不便,再说她还是二麻子的娘亲,既然自己有条件,于情于理,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的。 直接送银子,未免有些不太好,买了这刘林的物件,也正好合了萧月明的心思。 苏蓝拿着竹子蜻蜓,爱不释手,也在旁劝说着: “你就收下吧,萧兄可是个狗大户,银子多的紧呢,区区十两,他还不放在眼中。” 刘林装作不知所措,单心中却乐开了花: “既然这样,那我刘林,就谢过两位大哥了!” 将沉甸甸的银元宝小心放在了怀里,心中的欣喜如同喷泉狂涌,这十两银子,对他来说,真的是笔巨款了。 他不过就是普通的商贩,也没有上过私塾,即使有些心思城府,又岂能做到滴水不漏,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却被萧月明敏锐的扑捉到了,仅是霎那间,便明白了刘林,到底意欲何为。 想到此处,萧月明面色不显,和刘林热络的唠着嗑,却暗自感慨: “麻子兄心底朴实,没想到这心思,都继承到了他弟弟的身上,也罢,就算是帮一帮可怜的老人家了。” 刘林简直欣喜若狂,若非这里还有外人在,他定要大笑出声,此时他亦在悄悄排腹着: “二哥说的果然没错,能登上白月楼的,都不是普通人物啊,连出手都这般阔绰,二哥交上了这种兄弟,我刘家,真的要飞黄腾达,出人头地了!” “菜来喽~” 二麻子像是在客栈里那般吆喝着,手中端着菜从后厨走来,脸上带幸福的笑容。 菜已全部上齐,桌子被摆的满满当当,看起来颇为丰盛,叫花鸡,爆炒时蔬,鲜菇汤,糙米饭…… 二麻子的手艺确实不错,虽然没有永昌客栈大厨的功夫,但也学了三分相似,二麻子拿出了一个小碗,各自盛了一些饭菜,随后轻放在了老人的面前,老人家眼神不好,一旦距离远了些,便瞧不清楚了,所以在吃饭时,只能这般。 “快来尝尝这菜味道如何,有没有大厨的风采。” 二麻子招呼道。 菜肴虽然食材普通,做法简单,但却让萧月明吃出了一种和小茜手艺相同的味道,好像在这一瞬间,穿过了时空,回到了距离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黑枫岛,也只有在黑枫岛上,才能尝到这种家的气息…… 热闹团聚的氛围,让萧月明心中充满了暖意,临时填补上了感情的空档,他甚至在想,是不是等自己老了,就寻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带上自己家人,一起隐居起来,岂不幸福。 想到此处,萧月明不禁嗤笑一声,暗道自己想的太多,实在是痴人说梦,若不能解了自己身上的断魂毒,别说老来隐居,怕是活不过二十岁了,区区五年的时间,实在太短,太短了。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暗了,二麻子兄弟将萧月明和苏蓝送出了门外。 萧月明背着花十两银子买来的破篓筐,纵身上马,随后朝着二麻子嘱咐道: “毕竟你这次离家,恐怕有段时间回不来了,你先好好安排一番,等处理妥当后,来永昌客栈找我便可,若我不在,就去韵霖客栈找苏兄。” 二麻子点了点头,随后答道: “我也没什么需要交代的,最多后日,我就去寻你,咱们一起闯一闯这江湖!” “好,时候不早了,再晚些,白月郡就封城门了,麻子兄,告辞。” 萧月明与苏蓝二人不再耽搁,当即策马奔腾,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了夜色里。 刘林见二人走了远,连忙将怀中的银锭子拿了出来,脸上的欣喜之色不加掩饰,狠狠的亲了两口银元宝,随后朝着二麻子兴奋道: “二哥二哥,你这兄弟实在太仗义了,直接送我十两白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有了他罩着,我在白月郡还不是横着走!” 二麻子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刘林的后脑勺上,随后面色肃穆的出言警告: “你这小子,最好收起来那些不着调的花花肠子,萧兄和苏兄是什么人?那是正人君子,你要是敢给他们添麻烦,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听见了没!” 被二麻子打了一巴掌,刘林握着发疼的后脑勺,也不气恼,没好气的说着: “哥啊,你还真是没脑子,有这么好的靠山放着不用,咱们刘家想要发达,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啊。” 刘林还没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回了院子,二麻子瞧着自己这从小就油嘴滑舌的小弟,心中充满了阵阵的无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尘封的记忆 萧月明与苏蓝策马赶路,只见两匹快马奔走在夜色当中,阵阵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四周,惊的官道两旁树冠上的乌鸦,群群飞起…… 大约一刻钟后,二人在城门将要关闭的瞬息间,入了白月郡,与苏蓝分别后,萧月明将球球安顿到客栈的马棚中,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地字房中,将装满竹条编织物件的篓筐,随手扔在了地上,萧月明脱去了黑色的外袍,只穿着白色布料缝制的内衬,贴身的衣物称托着他那健硕却又不臃肿的身材。 盘坐在木床之上,作为一名武者,萧月明虽然资质超绝,但每日的刻苦修习是绝对不能落下的,通体银白如飘雪的青渊剑,横放在双膝,随着丹田处升腾起阵阵轻微的灼烧之感,盘旋的内力化作道道,流过五脏六腑,冲击着尚未破开的经络和窍穴。 运转着九转敛息法,这秘籍不亏为顶尖功法,萧月明丹田处的内力在不停的缓缓增强,随后顺着功法特殊的行径路线,逐步滋润着整具身躯,顶尖功法傍身,再加上萧月明自身非凡的资质,他的修习进度,已比天下间九成九的武者,快了不知几许。 时间缓缓流逝,萧月明额头上布满了点点的细汗,双手提至胸前,随后逐渐下压,一股浊气从口中吐出,顿时,灵台一阵清明,些许的疲惫,亦消散殆尽。 “内力不够雄厚,第十六条经络,目前还冲破无望,但四十二窍穴却突破在即,想来在经过几日的冲击,便能水到渠成了。” “果然,修为越高,突破便越是艰难,现在我的实力徘徊在普通二流的境界,还是太过弱小了,二十岁之期,距离现在,尚剩下区区四年,如此短的时间内,纵使我是天纵之资,也断不可能突破到一流之境,没有绝对的实力,想要复仇,终究是一句空谈罢了。” “穆因姐姐的资质,其实在某些方面甚至强过我,但也是在三十岁时,才突破到一流境界的,时间,我现在缺的便是时间,找到解毒之法,能活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坐在茶桌旁,拿出今日在万界商会购买的舆图,将其展于桌面之上,望着舆图上绘制的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微小的地名,萧月明喃喃自语道: “青壶神医,您老是否还健在人世,若在,不防给小子指条明路……” 日升日落,阳起夜散,宁静的一天就这般悄然过去了,但对于天云村刘家的刘林来讲,昨夜,过的却是并不平凡。 刘林将床铺收拾整洁,只见他的房间靠墙处,铺了一块儿白布,白布下鼓鼓囊囊的,不知放了些什么。 刘林走到墙角旁,随后伸手拉开了白绸布,一堆竹条编织的小物件,暴露在了眼前,旁边还堆叠着几个篓筐,刘林满意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好像这一堆普通廉价的玩意,在他的目光中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银两,触手可及,摸着胸口处有些硌手的元宝,刘林不禁笑出了声。 弯腰重新装满了一箩筐的物件,刘林穿好粗布麻衣,便背着篓筐匆匆出了房间。 正在摆放着碗筷的二麻子,见刘林如此着急忙慌,连忙大声道: “你今天怎么出去这么早,我都做到饭了,你不吃点吗?” 刘林头也未回,只给二麻子留下了一个背影: “不了不了,我先去集市了!” “这小子,唉。” 二麻子微微摇了摇头,自己这弟弟从小就是毛手毛脚,风风火火的性格,从小到大也不知闯了多少祸,年长了些,这才稳重了点。 拿起瓷勺盛了一碗米粥,放在了老人的面前,二麻子说道: “娘,快些吃吧,还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中午给你做。”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随后用手有些颤抖的端住瓷碗,小口呡着米粥: “儿啊,娘年纪大了,胃口也不好了,哪有什么想吃的东西,现在娘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这次和两位大人走江湖,娘不求你闯出什么名声,荣华富贵来,能平安的归家,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握住老人的手掌,能清晰的感知到因为缺失水分,而有些粗糙的皮肤,二麻子不禁出言安慰: “娘,你就放宽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保护自己的,再说萧兄还答应教我武功呢,到时候习得一身武艺,也要学一学说书先生口中的大侠,仗剑除奸!” 老人慈祥的点了点头,她不是将孩子拴在自己身边的母亲,二麻子心怀理想,她定会支持,不为别的,只为求一生无憾,老人虽然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但心清如明镜,只要自己不愿,二麻子必然会放弃远游,陪伴在自己身边。 年近七十,她已看破了世间的虚妄,明白了太多,正因如此,才不会因为自己的私欲,断了念想,而拦住了二麻子前进的步伐。 一碗粥,一块饼,不丰盛,却甚在温馨,二麻子知晓,这是自己和母亲,在临行前,吃过为数不多的餐饭了,因此,他吃的很是认真,二麻子凝视着老人的面容,一缕缕花白的发丝,深深的皱纹刻在粗糙的皮肤之上,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亦象征着快要消散的时光…… 老了,母亲真的老了,在这个贫苦的村落,撑到古稀之年的老人,仅有她一个,二麻子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出门远行,是否还有再见娘亲的机会,自己为了心中的热血,就这样离去,是否做错了,是否会后悔…… 老人失明,并不代表着她真的看不见了,混浊的眼睛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她感知到了二麻子心中的挣扎,放下了碗筷,老人随后语气低沉平静的说道: “随娘来。” 二麻子不知娘亲意欲何为,但也赶紧上前搀扶,二人缓步来到了东侧的房间。 老人家的房间非常的干净,衣物和被褥都叠放的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是一位古稀之年老人的住所。 二麻子有些不知所云,不明白娘亲为什么领自己来她的房间,老人家的住所里,没什么多余的家具,除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木床外,就只有一个一人高的木柜。 老人家挪错着脚步,布鞋底子和木地板相互摩擦着,发出呲呲的声响,来到木柜旁,老人指着红木柜的顶端说道: “儿,将那个箱子拿下来。” 二麻子闻言,神色不由得一愣,望着正在木柜上安静摆放的木箱,原本早已淡忘的儿时记忆,一幅幅的回荡在了脑海中。 伸手将木柜上的箱子小心拿下,轻放在地上,箱子常年未动,上面已经沉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二麻子挥了挥手,将荡起的尘土散去,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娘,这是?” 老人家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木箱,手指划过沾满灰尘箱顶,留下了几道痕迹。 “儿,你是否还记得这箱子?” 二麻子点了点头,流露出了追忆之色: “这箱子,我在小时候便见过,还记得那时候我和小林一起玩耍,就想到了这木箱,娘亲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能碰这箱子,但那时候我们还小,对这箱子颇为好奇,就趁着娘亲不注意,给偷了出来,结果还没等撬开箱子,便被发现了,最后娘罚我们一天不准吃饭,自那以后,我和小林就再也不敢打这箱子的主意了,如今这些年过去,我也将它忘了,娘亲,莫非其中装着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成?” 老人并未回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钥匙,这钥匙表面非常光滑,想来是因为老人长期放在口袋中,钥匙一直和布料摩擦所导致的。 从娘亲手中郑重的接过钥匙,二麻子疑惑的望了一眼娘亲,随后盯着积满尘土,将近十三年从未打开的木箱,心中已经隐隐间猜测到了什么。 “去打开它吧。” 老人家沉声道。 二麻子手中紧握着钥匙,缓缓蹲在了木箱前,这木箱有大约三尺长,看起来很是普通,箱子前挂着一把铜锁。 将钥匙插入锁眼中,轻轻一转,已过去了十多年,铜锁已经生锈了,钥匙转了一半,便卡住了,二麻子抓着铜锁,用力拧动着,随着一清脆的咔嚓声响起,老人家埋藏了十三年的秘密,将随着木箱的开启,暴露于尘世。 将内芯早已锈透的铜锁拔下,随意扔在了地上,二麻子的神色肃穆非常,双手轻轻放在木箱顶端,只要打开它,便能知晓其中的一切。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有些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尘封了十三年的箱子,在二麻子的手中缓缓开启…… 木箱被彻底打开来,其中的一切,尽皆展现在了二麻子的眼前,只见箱内平整的叠放着一件衣袍,衣袍的布料成暗蓝色,有些灰暗,想必是经过多年的放置,布料有些许褪色了,将衣袍轻轻捧在手掌中,二麻子觉得,他与这衣袍的主人,有些若隐若现的联系。 将其小心的放在凳子上,木箱中,还斜放着一柄长剑,和一封信件,将长剑拿在手上,此剑剑身通体为黑色,入手颇为沉重,剑柄上还绑着一个红色的剑穗。 握着剑柄,用力一拔,只听铮的一声剑鸣,长剑离鞘而出,虽然已过多年,但雪亮的剑身依旧闪过丝丝寒芒,将长剑举在手中,二麻子的手指轻轻划过剑身,只见崭新如初的剑身上,刻着一刘字。 “刘……” 二麻子的眼神有些迷茫,从他接过钥匙的那一刻,便隐隐间猜到了什么,但真当亲眼面对时,二麻子却依旧心乱如麻。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祸端 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可言喻,二麻子将长剑归鞘,看着神色平静的娘亲,作出了最后的询问: “娘,是……是爹吗?” 老人叹气一声,随后缓缓点了点头,二麻子握着长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随后沉声道: “我对爹,都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能模模糊糊的记得,那时我才四岁,小林三岁,像个跟屁虫一样在我身后追着要糖吃,爹说要去外地做事,回来后便给我们带桂花糖,我很开心,每日每夜都盼望着爹快些回来,但这一等,就等了十三年。” “我曾问过,爹到底去哪儿了,但娘你却一直含糊不清,不肯告诉我真相,既然让我打开了这口箱子,不如将一切都说明白吧。” 老人的头颅微微低着,并未出声,好似在追忆往昔,沉吟了片刻后,这才缓缓开口: “当年,我在大户人家当侍女,而你爹刘广,是府中的侍卫,我与你爹一见钟情,我便向府中请了辞,待在家中秀些荷包,卖给那些小姐们,你爹则继续在府中当职,这日子,过的也算是顺心。” “但可惜,为娘与你爹虽然恩爱,但结婚多年了,还是没有身孕,街坊四邻们,也是对我们家指指点点的,为娘和你爹,什么偏方大夫,都看了个便,但却没有起丝毫的作用。” 老人说道此处,眼神中弥漫着浓浓的伤感: “就这样,我们虽然没有孩子,但却依旧恩爱如初,这也算是老天对我的眷顾了,转眼间,我与你爹已经结婚了三十年,我也到了五十的年纪,本来早就打消了生孩子的希望,但直到那人的到来,才有了你和林儿的降生。” “那天,我如往常一般下地干活,刚刚准备出门之际,却碰上了一个奇怪的老头,那老头虽然样貌看着有些苍老,但满头发丝,却漆黑如墨,他穿着一身普通的蓝布衣,腰间挂着一个扎眼的青色大葫芦,牵着一个小女童,说是路过此地,想要讨口水喝,我见此,就舀了一瓢清水给他,顺便还拿了两个玉米烧饼。” “他收了下,随后将瓢中的清水,灌在了腰间青色的大葫芦里,他便说,不能白白收了我的水,既然这样,就给我诊治一番,当做报酬了,他号了号我的脉,谁成想,这老头竟然当场说出了困扰为娘数十年的症结,我一想,这可是遇到老神仙了啊,让我给有幸碰见了,什么下地务农的,都通通抛到了脑后,为娘就要作势引他们爷孙进屋,那老头却出言拒绝了,只是将他葫芦中刚刚灌入的清水摇了摇,重新倒回了瓢中,递给了我,说是喝了这水,就能怀上孩子。” “要知晓,我那是已经五十岁了,但没能给刘广留下一儿半女,始终是我的遗憾,抱着试试的心态,就喝下了那清水,谁成想,三月过后,便接连怀上了你和林儿。” 二麻子听闻这往事后,不由得一惊,他知道母亲生下自己时,年岁已经很大了,但没想到还有这种传奇的故事。 “或许,娘亲你能陪伴我到今天,多亏喝了那神奇的清水。” 二麻子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老人家缓缓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能撑到现在,是当年喝的一口清水在发挥着功效。 “生了你和林儿后,为娘和你爹都非常的开心,算是弥补了我们的遗憾,但是,好景不长,麻烦终于降临到了我们这原本幸福的小家。” “你爹是个习武之人,一直在府中当侍卫,虽然挣得不多,但养活一家是绰绰有余了,江湖是非多,十三年前,你爹在白月郡中,凭借着自创的刘氏剑法,已经有些名气了,每天都有络绎不绝来挑战的武者,一些宵小之辈,你爹都赶了回去,除了真正有本事的人,其他一概不应战,多年来,你爹不知受了多少伤势,为娘也曾出言劝告,让他退了武林,但你爹不肯,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终于有一日,你爹对我说,他这回,碰到劲敌了,那人比你爹足足年轻了二十岁有余,他在外散布谣言,说是刘广不如他,怕了他,你爹不得不去应战,但当年他已五十三岁,心知自己力不从心,怕是有去无回了,我拼死拦着他,不让他去,但你爹他却自己偷偷的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件。” 娘亲虽然没说后事如何,但二麻子岂能不明白,若是爹胜了,定会归家的,现在已过了十三年了无音讯,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二麻子当年年龄尚幼,确实不知道自己父亲竟然是习武之人,听娘亲的描述,当年挑战他的人如此之多,必然名气不小。 紧握着手中长剑,这一刻,二麻子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犀利之色,暗自道: “父亲既然如此,我身为儿子,又岂能辱没了他的名声,这一次,我二麻子定要闯出个名头来!” 他没有想着去寻当年比武之人报仇,二麻子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也知道,江湖比武,身死不论,败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拿出木箱中仅剩的信件,信件的白色封皮已有些泛黄了,但多年没人翻动过,保存的还是非常完整的。 信件的封皮上写着:刘广所书,信件已经被打开过了,想来当年娘亲已经看过。 抽出信件,二麻子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展开了这封十三年前的书信: 红香,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身为江湖人,这次的邀战,我必须要去,如果我没能回来,只能苦了你独自一人,抚养竹儿和林儿了,倘若我顺利守住了名号,就答应你,金盆洗手,从此不在参与江湖的纷争,远离那些腥风血雨,陪你和孩子,安度一生。 书信很短,仅有区区数行,但刘广的妻子红燕,却一直与佩剑和贴身的衣物,牢牢锁在了木箱当中,长达十三年之久,若非二麻子有行走江湖的打算,红香怕是到死,也不会说出这段心酸的往事。 老人悄悄抹去眼角混浊的泪水,哀叹道: “儿,为娘将这些心酸不堪的往事告知与你,就是想要提醒你,你现在将要行走江湖,面对着和你爹一般无二的刀光剑影,你必须时刻谨记,切莫让外面的缤纷世界迷了眼,名声固然重要,但也大不过自己的身家性命。” 二麻子将信件小心翼翼的重新叠放好,生怕有丝毫的损坏,把信封放在了贴身衣襟中,二麻子语气坚定的说道: “娘,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走父亲的老路!” 距离天云村三里外,这里是集阳县,白月郡管辖下的小县城,这里比起白月郡的繁华,却是简陋很多了。 刘林背着篓筐,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儿,只见他直径走入了街边的一家面馆。 面馆中有些冷清,连进门都没人招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刘林将篓筐放到桌边,轻车熟路的喊道: “狗蛋儿!” 店小二闻声赶来,随后潇洒的将肩膀上沾满油渍的毛巾一甩,笑道: “哟,刘哥来啦,怎地,今儿个还是一碗葱花面,俩馒头吗?” 刘林面带着一丝桀骜之色,随后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啪的一声便拍在了桌子上,做派简直豪气冲天: “什么?是不是看不起你刘哥?还馒头,从今天开始,刘哥我要顿顿吃肉,天天喝酒!” “给我拿一碗牛肉细丝面,多多的加肉,咱不差这点碎银子!” 那名叫狗蛋儿的小二,见着银光闪闪的元宝,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见他对刘林的态度更加恭敬,连忙应着: “好,好,刘哥您稍等。” 刘林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口下肚,暖意自胃中而起,舒服非常,刘林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种装爷耍阔的行径,才是刘林真正想要的。 片刻后,牛肉细丝面已经端上了木桌,只见大海碗上堆着满满当当的牛肉,一眼望去,已经看不见面条的踪迹了,狗蛋儿瞧着刘林笑道: “按照刘哥的吩咐,这一碗细丝面里,可是足足加了半斤的牛肉,保准刘哥吃的舒适,过瘾。” 刘林从前来这面馆,都是只点一碗葱花面,加上两个糙面馒头,一共才五文钱,连稍微贵一些的肉面都不舍得点,像今天一般加个半斤牛肉,在以往,刘林是想都不敢想的。 牛肉的香气相当浓郁,狠狠的刺激着刘林的味蕾,摆了摆手将狗蛋儿支开,刘林望着碗中如同小山般的牛肉,口水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拿起筷子,吃了满满一口,浓浓的幸福之感直冲脑门。 “哧溜~呲溜~” 一大碗面条,被刘林三两口便扒拉完了,打了个饱嗝,刘林满意的眯起了双眼,自己从前卑躬屈膝的摆摊,看人家脸色活了十来年,今天傍上了二哥兄弟的大腿,以后自己岂不是能横着走!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机遇 一碗牛肉细丝面下肚,刘林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好像这些年来低声哈腰所受的气,都随着牛肉的消失,而烟消云散了。 从怀中掏出钱袋,刘林将摆放在桌上震气势的银锭子收起,随后将五百文钱的碎银,随手扔在了饭桌上。 “狗蛋儿,结账。” 刘林的的神态有些慵懒,说起话来也漫不经心。 狗蛋儿连忙小跑到刘林身侧,满脸皆洋溢着谄媚的笑容: “刘哥,一碗牛肉细丝面十文钱,半斤牛肉一百文,一共一百一十文钱。” 刘林指了指桌上的碎银子,随后拍着狗蛋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狗蛋儿啊,现在哥哥腾达了,自然也不能忘了你不是,桌上剩下的银子你拿着,就当作哥哥的一点心意了。” 刘林给的很多,除去饭钱,还能落下大概四百文钱,这里不必白月郡那般繁华,狗蛋儿每个月的饷钱,自然不如在永昌这种大客栈结的多,这四百文钱,足够狗蛋儿一个月吃香喝辣了。 狗蛋的脸都要笑开了花,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子,赶紧将饭桌上的碎银揣在怀里,朝着刘林躬身哈腰道: “小的自从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刘哥,就知道您不是个普通人,果然没错吧,刘哥现在鲤鱼跃龙门,成了大人物,还能记得赏小的一口汤喝,我二麻子就已经知足了。” 刘林现在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先这狗蛋儿虽然也一口一个刘哥的叫着,但刘林知道,自己一个摆地摊的,他根本没有打心眼里瞧得起自己,但现在不同了,瞧着狗蛋儿真的像一条狗一般摇着尾巴,只求自己能多施舍他一些财物,刘林便觉得浑身舒畅,好不自在。 将放在桌边的篓筐重新背起,见此,狗蛋有些疑惑的问着: “咦,刘哥,你随手拿出一银锭子都不带眨眼的,怎么还干这辛苦的地摊活儿啊?” 狗蛋儿真心以为刘林出人头地了,他怎会知晓,刘林刚才拿出来的,几乎时他全部的身家了。 刘林轻蔑一笑,好似在讥讽对方的境界太低: “做人不能忘本,我之所以继续摆地摊,就是让自己不被这世界所迷惑,保持本心罢了。” 狗蛋儿扇了自己两巴掌,暗道了声多嘴,瞧着刘林的背影大声道: “刘哥慢走,以后常来啊。” 刘林大步走出了店门,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人群,都觉得不同了,好像每一个看向自己的面孔,皆充满了笑意。 走到附近的集市,这里街边的两侧都是买一些小物件的摊贩,有买水粉胭脂,日常的杂物,还有卖包子吃食的小摊…… 集市的占地颇大,但前来摆摊的人更多,因此,这每一个摊位都是要交租子的,交了银子,才能在此地干营生,否则官府就会将那些黑摊子通通抓进大牢,若交不起保释金,那便在牢狱中等死吧。 刘林如同往常一般的来到自己的摊位,这里也是每月交了租子,在刘林旁边摆摊的,是个卖水粉胭脂的,摊主是位模样秀气的年轻男子,这人见刘林走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刘兄弟,你来了啊,怎么,今天有什么高兴事不成,看你气色很好啊。” 将背上的篓筐放在地上,刘林一边摆放着自己编织的小玩意,一边开心的笑道: “哎呀,我能有什么喜事,还是赶紧干活吧。” 摆摊的年轻男子名叫高举,和刘林乃是同乡,住在离天云村不远的村落中,当初二人就是一同来这集阳县打拼的。 高举见刘林不说,便不在询问了,见他两眼扫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见着女子,就起身推销着自己的胭脂,凭借着爹娘给的饭碗,还算俊俏的模样,到也能吸引一些女子们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刘林今日没有以往那般竭力吆喝着自己的物件,反而有些漫不经心,他自然不愿一辈子干这摆地摊的苦营生,有了萧月明这位登上白月楼台的兄弟,便是他最好的靠山。 刘林坐在小马扎上,拖着腮帮子,对于摆摊却是毫无兴趣,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真正的出人头地,这区区十两银子,根本满足不了他。 高举刚刚卖了一盒胭脂,手中拿着几个铜板,心情到是愉悦,无意间扫到正坐在小马扎上发愣的刘林,出言喝道: “刘兄弟,刘兄弟?” 吆呼了两声,刘林这才听见,眼神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最后朝着高举说着: “怎么了?” “我说你今天是中了邪么,没精打采的,要是生病了赶紧去医馆瞧一瞧。” 毕竟二人结伴摆摊已经多年了,他自然对刘林还是比较关心的。 摇了摇头,刘林并未搭话,依旧坐在那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日照当头,转眼间便已至正午,正在集市摆摊的商贩们也都收拾着自己的货物,准备先去吃饭,待下午再来。 刘林和高举也在装着身前的物件,高举一边将胭脂盒小心的摆放在木箱中,一边说到: “刘兄弟,要不中午,咱们去喝一杯吧,我知道前面新开了个酒馆,听说不仅小菜实惠,这黄酒也是一等一的好。” 瞧着漫不经心的刘林,高举不由得暗自摇头,觉得今天自己这兄弟不正常,怕是真的中了邪。 一早上,没有卖出一文钱,要是搁在以往,刘林早就心痛沮丧了,但今天刘林却对此不甚在意,苦苦思索了数个时辰,但却依旧毫无头绪,刘林心中生出一阵烦闷之感。 背起篓筐,正当刘林和高举准备离开集市时,远处传来的嘈杂声,吸引住了二人的目光。 只见远处的街道上,气势汹汹的走来了一群人,领头之人乃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哥,身后领着数十名家丁打扮的青壮男子。 领头男子长的还算英俊,但他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神态,却让人忍不住心生厌烦,一群人宛如横行霸道的海蟹,在集市里横冲直撞,如狼入羊群一般。 摊主们见此,连忙将货物简单的裹齐,神色慌张的逃了去,好像只要走晚了一步,便要丢了小命。 顿时间,整个集市一片乌烟瘴气,摊主们相互推搡着,争着逃离此地,好像有一群吃人的饿狼在身后追赶。 并非所有摆摊的摊主,都能赶在第一时间逃走,一位买布鞋的阿婆,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等她反应过来,那群恶煞们已经走到了身前。 领头的男子神情桀骜不驯,见他下巴微扬起,一脚便踹在了阿婆瘦弱的身上,阿婆年岁已高,平日里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岂能抵得住这年轻男子全力一脚。 阿婆无力的跌倒在地,面色铁青一片,不停的喘着粗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后方的家丁们见此,皆整齐划一的大声喝道: “公子武功盖世,一统江湖!” “公子武功盖世,一统江湖!” 领头男子闻言,没有去看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阿婆,反而面露微笑,显然对此十分受用。 声音刺耳非常,如此血淋淋的一幕发生在众人眼前,但大家都感觉司空见惯了一般,没有一人上前去阻止,都扛着自己的身家,争先恐后的远离这是非之地。 站在不远处的高举这局面,面色不由得一慌,拉着刘林的胳膊急忙道: “快,快,许畜牲来了,我们快点走啊!” 狠狠的拽了两下刘林的胳膊,却发现对方宛如一颗深深扎根地下的松树,怎么也拉不动,急得高举直跺脚。 此时,周围混乱不堪的景象,在刘林的眼中都化作了透明的空气,他现在目光中只有远处那嚣张跋扈,正在作恶的年轻男子。 当这人出现的一瞬间,一个大胆的计划突然出现在了刘林的脑海中,灵光乍现,今早苦苦思考的一切谜团,在年轻男子现身的那一刻起,都随之瓦解了。 刘林的双目闪过一抹精光,他紧握着拳头,心中不断的挣扎。 “刘兄弟,你愣啥神呢,快走啊,快走啊!” 高举在耳边的叫喊声越来越大,终于,刘林内心一横,转头双手抓着高举的胳膊,语气深沉的说道: “高哥,今天谁都拦不住我,你兄弟我要干一件大事!” 刘林没头没脑的一席话,高举听得云里雾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着刘林逆着人流,一个健步冲向了出去。 高举扬了扬手了,嘴唇微张着,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扔掉背上沉重碍事的篓筐,刘林在人群当中,宛如一条逆流而上的小鱼,他一个人的身躯,和冲击而来的人群相比,是那样的渺小,微不足道。 冲过人流,刘林已经气喘吁吁了,见他缓步走到街道中央,面朝不远处的豺狼,道出了一句石破惊天的话语: “许向熊,你这个作恶多端的畜牲!” 刘林的声音极大,他几乎是在全力嘶吼,顿时间,偌大的市集,整个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公道自在人心 刘林大胆一言,如同往平静如镜的水面上,扔了一块儿巨石,只见正争相逃跑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皆回头懵懵的望去,每一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站在人群中的高举,痴痴的望着街道中央的刘林,嘴里喃喃自语着: “完了,完了,刘兄弟真的被邪祟上身了……” 此刻整个市集噤若寒蝉,针落可闻,连摆摊的商贩们,都忘记了逃跑……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打破了凝固到了冰点的空气,见那领头的许向熊,正抱着肚子,捧腹大笑,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许畜牲一词,是在集市摆摊的商贩们,私底下悄悄起的外号,现在被刘林不留情面的当面叫出,是何等的刺耳难听。 许向熊身后的打手家丁们,此时都面色一狠,其中一名家丁大声怒吼: “哪里来的小杂毛,竟敢口出狂言,诋毁我家许公子,今天便要剥了你的兽皮,挂在集阳县的城头暴晒三日!” 家丁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显然是个练家子,说罢后便要冲向刘林,亲手解决了这小子,也还能在许向熊面前表表自己的忠心。 “慢着……” 这家丁刚要出手,却被许向熊拦了下,许向熊拔出插在腰间的折扇,随后刷的一声将其展开,语气有些玩昧的说道: “很好,我佩服你的勇气,这些年来,你还是第一位敢站在本公子面前说这些话的人,今天,本公子就大发慈悲,就让你说个痛快,但是,倘若你说不对,不仅你要曝尸荒野,连同的家人朋友们,都要跟着你一起陪葬。” 许向熊语气平静,但众人都知道,以他心狠手辣的性格,必然说到做到。 刘林紧握的双拳止不住的颤抖着,暗自咒骂着自己为何这般鲁莽,竟然昏了头去招惹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但是,话已说出了口,便没有收回的余了,暗自咬紧牙关,刘林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 “好,既然你要我说,我刘林今天就代表集市数百位摊主,讨伐你这畜牲!” “有趣,有趣,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有意思过了,本公子洗耳恭听,瞧瞧你能说出什么花花肠子来。” 轻摇折扇,许向熊心中虽然气恼,但整天横行霸道,无人敢拦,他早已经有些腻味了,今天有人自愿跳出来表演个节目,给自己解解闷,许向熊又何乐而不为呢,在他的眼中,刘林不过一区区跳梁小丑罢了。 心脏如同战鼓般隆隆作响,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刘林万万没想到,能有一日,自己能和许向熊这般对话,拳头攥的太紧,指甲都深深的陷在了皮肉之中,但刘林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许向熊,你身为集阳县县丞之子,不说为国为民,替百姓分忧,反而整日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毫不将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简直十恶不赦!” “那位老人家身死,就是证据,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林义愤填膺,指着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阿婆,戾声道。 许向熊听闻刘林的指责,却无一点愧疚之色,反而用折扇点着那位老人家询问到: “你们可有谁看见了,本公子杀了这阿婆?” 那位本要教训刘林的家丁当即理直气壮的大声开口: “这怎么可能,许公子温文尔雅,气度非凡,怎会对一阿婆下此恶手?” “是你刘林,残忍杀了阿婆,想要赖在许公子的头上,真是好生歹毒的行径!” 其他家丁也不甘示弱,纷纷说道: “没错,就你这人,杀了阿婆!” “对,我可以作证!” “许公子心地善良,断断不可能杀人,我愿上公堂作证,证明许公子的清白!” 许向熊闻言,大笑出声,随后指着周围的众人: “你们呢,是否看见了这刘林杀人,若不出声,那便是默许了。” 在场的摊主,有不少都认识这位卖竹条工艺品的年轻小伙,甚至有些人和刘林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在危难和强权的压迫下,足足百十来号人,却无一位敢走出作证。 见着将头颅深深低下的众人,许向熊一脸得意之色,出言讥讽道: “瞧见没,就是你害了阿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公道自在人心。” 刘林心中本就向往权利,不甘堕落,一辈子当一条任人践踏的可怜虫,所以他才会克服心中的恐惧,和许向熊当面对质。 “公道自在人心……” 刘林呐呐自语着,公道是在人心,但人心,又何时能猜的透呢,这一刻,刘林从未如此的渴望权利。 许向熊面带着玩昧之色,这种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是多么的令人心旷神怡。 挥了挥手中价值百金的珍贵折扇,许向熊语气平静: “好了,本公子也与你玩够了,很可惜,本公子觉得你说的并不对,不对,就要受到惩罚,而且,你还残忍杀害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阿婆,本公子作为县丞之子,自然要秉持为百姓讨公道的作风,既然这样,你这位杀人凶手,可不能放过。”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皆面色一黯,许向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刘林的身死与否,好像已经能看见刘林和其一家,残忍的死相了。 刘林虽然为集市的百位摊主出了头,但却并非所有人都抱着感激之情,有些人感慨这位年轻人的不畏强权,而有的摊主,则暗骂刘林看不清局面,不但自己白白送了性命,万一许向熊出气不够,牵连到了自己,岂不是遭殃,他们心中期盼着刘林最好多受些折磨,只有许向熊彻底消了气,自己才能安全。 因为许向熊的一句话,事实就颠倒了黑白,眼见对方就要向自己出手,刘林等的便是这一刻,见他将身体的腰杆挺得笔直,冷声道: “好你个许向熊,我刘林可是萧公子的兄弟,看你敢动我!” “萧公子?” 许向熊面露思索之色,将周边县城的大家公子都过了一遍,却并无萧姓之人: “什么萧公子,不会是哪家杀猪匠的儿子罢。” 此言一出,许向熊身后的打手们都不由得仰头大笑。 刘林冷哼一声,随后缓缓开口: “真是孤陋寡闻,流墨青渊剑,萧月明,你可听说过?” 嗤笑之声随着萧月明三字的出现,顿时消散了,待片刻的停顿后,迎接刘林的,是更加嚣张的笑声。 “哈哈哈,这小子莫非是被驴蹄子踹中了脑壳,不好使了。” “还萧月明的兄弟,真是天大的笑话。” 许向熊傲首挺胸,缓步走到刘林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对方,用手中名贵的折扇轻轻的敲打着刘林的脸颊,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讥讽: “就你?你可知萧月明是和何许人也?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被当今六皇子和三王子亲自接见登楼的人,见了他,别说本公子,就是我爹和县令,都要点头哈腰。” “你一只随意就可踩死的臭虫,竟大言不惭,说是萧大人的兄弟,真是不知者不畏。” 转头离去,许向熊背对着刘林,淡然开口: “刘林当街杀人,更是口出狂言,诋毁萧大人,其行当诛,抓到县衙,等候发落。” “刘林不知好歹,拒不服从,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 家丁们对这些事早已轻车熟路了,他们朝着许向熊躬身行礼,随后皆摩拳擦掌,朝着站在街道中央的刘林冲去。 见数十人气势磅礴的向自己袭来,刘林吓的小腿一软,赶紧嘶吼道: “你们不能打我,否则萧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嗓门虽大,但却显得苍白无力,没人相信这位穿着寒酸,整日风餐露宿的小人物,会是名声正盛萧月明的兄弟,见那有些修为的家丁,当先一步,抡起拳头砸向了刘林的面门。 “咚~” 刘林只觉得眼前一暗,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随后重重的拍在了地上,家丁打手们一拥而上,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了刘林的身躯上,发出阵阵闷响。 刘林倒在地上,根本无力去反抗,只能用双手堪堪护住头部,身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刘林的双臂抱着沾满鲜血的脸,强烈的屈辱,夹杂着愤恨,随着拳头的每一次落下,便增强一分。 许向熊瞧着正卖力起劲的家丁们,心中已是失了性子,原以为那小子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只是个白日做梦的傻小子罢了。 让当街出言叫嚣自己的人,就这般轻易的死去,实在太过便宜他了,挥了挥手,将家丁们制止: “好了,停手吧,将他打死了,就不好玩儿了,大牢里还有很多好玩意,他还没尝过呢。” 家丁打手们皆是气喘吁吁,人群逐渐散开来,只见刘林像只蛆虫一样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身上的麻衣遍布着厚厚的灰尘和脚印,紧紧抱着头颅的手臂,还能看见丝丝猩红的鲜血,自掌缝里缓缓流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求援 “咳咳~” 刘林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头颅,蜷缩起来得身躯微微颤动着,浓稠的鲜血沾满面庞,他艰难的睁开眼帘,入目之处,是一片的血红,血色浸染着大地,能隐隐约约的望见,那道站在不远处,手拿折扇的许向熊,他的身影在刘林的视线中不断扭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自心间升腾而起,终于,周遭猩红的世界如同他的卑微,逐步褪色,直至被黑暗完全吞没…… 四周围观的小摊主们,见到刘林这副凄惨的模样,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这便是属于他们的悲哀,属于小人物的不幸。 高举呆立在人群中间,双目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刘林,在高举的印象中,自己这位刘兄弟平日里胆小怕事,以往遇见这许向熊,跑的是比谁都快,今天不知怎的了,竟然主动去他的触虎须,落得个如此悲哀的下场。 许向熊已经感觉有些乏味了,深深的打了个哈欠,随后见他双手背负,背对着蜷缩在地的刘林,缓步朝着远方走去。 见着自家主子当先离开,两位家丁抓着刘林的双脚,随后像一只死狗般拖着他跟在许向熊的身后。 “滋啦~滋啦~” 廉价的麻布衣物和地面相互摩擦着,一些突起的尖锐石子,将刘林的衣服顺势划破,在身躯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望着四周还在围观的众人,一名家丁语气凶戾道: “瞧好了,这就是不长眼顶撞许公子的下场,今天施展的手段,不过是毛毛雨罢了,若以后还有人敢犯,就将你们通通关进大牢,数十种的酷刑,挨个试使个遍,保准叫你们生不如死!” 家丁眼神凶戾,众人深深知晓监牢的恐怖,进了那里,可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就算侥幸没死,出来也是脱了一层皮,不修养个数年,都缓不过元气来。 抱着自己的家当,周遭的众人如同飞鸟般四散逃命,许向熊凶狠残暴的形象,在心中欲加深刻了。 高举混在人群里,见他面露焦急之色,拼命的直奔集阳县郊区: “刘兄弟被抓,只能先告知他的家人了,在做打算了!” 高举在街道上全力奔跑着,刘林被抓到监牢,这可不是小事,自己这位刘兄弟家里是何情况,他一清二楚,不过就是普通的农户罢了,纵使他们得知了消息,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对方是堂堂县丞的儿子,一县县丞,岂是普通百姓能招惹得起的。 明天就要离开这生活了十七年的天云村,二麻子因为在永昌客栈里打杂,这一来一回太远,便住在了客栈,但这次却不同,行走江湖,在外漂泊,必定会游历大千世界,虽然二麻子心中向往外面的繁华,但当自己真的要离开这小小的院落时,却依旧充满了不舍。 站在屋子门口,瞧着眼前这和世界比起,仅有巴掌大微不足道的小院,二麻子抓着已经有些斑驳的门框,将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住所,每一草,每一木,都深深的印刻在了脑海当中。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二麻子回头望去,见老人迈着有些踌躇的脚步,走到了自己的身侧。 将木椅搬到了院子里,二麻子和娘亲并肩而坐,散养的麻鸡,从桌腿间踱步走过,正午的烈日,高高悬在头顶,阳光洒满全身,温暖又惬意。 阳光有些许刺眼,老人微微眯着双眼,语重心长的说道: “儿啊,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不能急躁,遇事需冷静,跟着两位大人好好学真本事,知道了吗。” 二麻子闻言,不禁小声笑道: “娘,我知道了,你今天这话,都说了不下十遍了。” 儿子出门远游,又是去危险重重的江湖武林,身为母亲,又岂能放得下,老人家叹了一口气: “好,知道就好,竹儿,你且不必担心为娘,为娘的身子骨还算硬朗,林儿虽然性子有些顽皮,但对为娘很是孝顺,你可放心的大展拳脚,为娘和这个家,都是你最坚强的支柱。” 母亲已老,但依旧在为自己着想,娘亲本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却还在担心自己这一无是处的儿子,成功,必须要成功,只有闯出个名头,才能不负母亲的挂念,和父亲的名号。 二麻子从木椅上起身,随后蹲在了老人的身前,紧握着娘亲的双手,二麻子语气郑重的开口: “娘,放心,儿子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到那时,我二麻子便能挺直了腰杆,对爹爹说,你儿子,没有辱没了你的气节!” 老人家布满皱纹的面容,挂着淡淡的微笑: “竹儿是长大了,为娘……” “咚!” 老人还未说完,便见院门被狠狠的推开来,惊的二麻子当即便站起了身,目光疑惑的朝着院门看去,只见一位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院内。 待看清来人后,二麻子语气充满不解的问道: “高举?你怎么来了,这是发什么事?” 高举不曾停歇片刻,一路从集阳县城跑到了天云村,见他气喘吁吁,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高举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随后费力的说: “出、出大事了!” 二麻子面色一愣,随后赶紧将已经筋疲力竭的高举扶起了身,语气焦急的问道: “怎么了?是刘林出事了吗?!” 高举快速点了点头: “对,刘兄弟刚刚被许向熊抓了起来,说是要关进大牢,杀了头,挂在城墙上曝晒三日!” “什么?!” 二麻子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 “林儿啊!” 老人家的嘶喊声撕心裂肺,只见她颤抖着从木椅上站起,混浊的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流出,两只双手向前不断挥舞着,好像要将自己的亲儿拦下。 二麻子赶紧将情绪激动的老人家扶到了木椅上,随后双手用力抓着高举的双肩,大声吼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举的面色一片煞白,推开了二麻子的双手,高举的神色凄苦: “哎呀,你弟弟不知道犯了那根神经,竟然当街冲撞了许向熊那只豺狼,许向熊放言,不仅要刘兄弟性命不保,连同你们一家人,都要跟着一起陪葬啊。” 二麻子脑中一片空白,许相向熊是谁,这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行事跋扈,当街强抢民女,许向熊是样样皆占,惹了他的人,都逃不过家破人亡的下场。 见着二麻子还愣在原地,高举语气焦急的催促着: “还愣着干什么,趁许向熊没找上门来,赶紧收拾收拾细软,跑路吧!” “不,不,我们要是走了,刘林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二麻子狠狠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他现在脑中嗡嗡作响,弟弟被抓太过突然,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高举急得直跺脚: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刘兄弟的死活,人家许向熊是县丞之子,你拿什么跟人家斗?现在是能跑一个,便是一个,等对方找上门来,你们刘家一家三口,都要暴尸街头了!” 二麻子双眼一亮,心中暗想: “对了,可以去求助萧兄,区区县丞,萧兄必然不会放在眼里!” “不行,以后跟着萧兄一同走江湖,不知还要遇到多少危机凶险,岂能次次都要萧兄帮忙!” 念头转瞬即逝,只见二麻子面色一狠,紧咬着后槽牙,转身跑回了屋中。 高举原以为二麻子这是听了劝,回屋收拾细软了,但谁成想他却拿了一把长剑,跑出了门外。 看着二麻子手中的黑色长剑,高举焦急道: “你这又是干甚啊?” 二麻子神色肃穆,一言不发,拉着高举就跑出了门外,二人骑上昨日向客栈借的马匹,高举被迫坐在马背后,观其模样,脸皮皆皱在了一起,如同苦瓜般难看: “你可别冲动啊,擅闯府衙可是一等一的重罪,到那时,你们连死都难了!” 二麻子策马奔腾,朝着集阳县一路飞驰而去,单手牵着缰绳,右手持黑色长剑,见他语气深沉: “刘林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抓,他怎么会惹上许向熊的?” 高举坐在马背后,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告知了二麻子,二麻子听过后,不禁有些自责,暗道明明知晓自己弟弟的性子,便不该将萧兄之事告知与刘林。 片刻后,二麻子骑马停在了集阳县的府衙门口,两人下马,望着气派宏伟的县衙,二麻子转身朝着一脸担忧之色的高举嘱咐着: “你现在骑我的马,快去居阳县的永昌客栈找萧月明,萧公子,就说刘林被府衙抓了去。” 高举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了眼眶,见他语气结巴的说道: “刘、刘兄他,还真是、是萧月明的兄弟?” 二麻子并未回话,抬手重重拍了拍高举的肩膀,二麻子知晓自己的能力不足,仅凭着自己孤身一人,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刘林惨死,家破人亡,但自从知晓父亲是一位顶天立地的侠客后,一股豪气便一直萦绕在心间,明知道自己此番作为是羊入虎口,但二麻子也断然不会坐以待毙,定要凭借一口气,闯他一闯,否则,以后还有何脸面,跟着萧月明走江湖!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公堂对峙 看着高举骑马离去,消失在了视线当中,二麻子收回目光,缓步走到集阳县县衙的大门下,刻着府衙二字的红木牌匾高悬屋檐,大门两侧站立着两位身着官府的看守,一座鸣冤鼓,矗立在石台之上。 凝望着府衙两侧摆放的威武镇宅石狮,二麻子握着长剑的手掌不由得紧了紧,深提一口气,二麻子挺直了脊梁,朝着府衙大步走去。 “来者何人,官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两位持刀的守卫,将二麻子拦住。 气势汹汹的官兵,并未将二麻子给吓退,握着手中的黑色长剑,二麻子心中的恐惧,消散了几分。 “我要申冤!” 二麻子鼓起了勇气。 两名守卫并未放下手中的雪亮长刀,接着沉声询问: “你有什么冤屈,又要状告何人?” 二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我弟弟刘林,今日竟然被人当街殴打,还被栽赃了杀人之名,我作为刘林的兄弟,自然忍无可忍,我要状告的便是,县丞之子,许向熊!” 两位看守面色惊愕的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难以置信,足足沉吟了半响,这才见其中一名守卫戾声驱赶: “府衙重地,岂是尔等能信口胡说之所?劝你莫要生非,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你且速速离去,否则告你个扰乱秩序的罪名,少不了你的好果子吃!” 其他一名守卫也随即出言: “不错,听我们一言,你且快些离开罢。” 许向熊是何许人也,他的行事作风,两人自然清楚的紧,早些年许向熊为非作歹时,还有受害人上衙门申冤,却并无结果,反而使许向熊变本加厉,出手报复,百姓们自知状告无门,便只能屈服在淫威之下了,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人再来官府鸣冤了,今日二人竟然见着一位痴傻之人,来府衙讨伐县丞之子,这和自投罗网,又有何区别? 能被逼到这份上,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冤屈,整个集阳县的百姓,都深深的厌恶许向熊,恨不得将其生剥活剐,亦不解恨,两名看守也是对许向熊瞧之不起,有些同情眼前这位被逼上绝路的凄苦之人,但奈何自己位卑言轻,只能将他赶走,不让其入这虎口之中。 自己被拦在府衙外,二麻子早有预料,见他缓缓转身,但却并未直接选择离去,反而站在了鸣冤鼓前。 两名守卫见此,已经明白了这人要做些什么,不由得哀叹,他们无权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又一件悲剧的发生。 站在崭新如初的鸣冤鼓前,强烈的恐惧支配着小腿,正在不停的打着颤,丝丝细密的汗珠自额头缓缓淌下,举起左手,隔着衣物抚摸着贴身放在衣襟内的泛黄信件,二麻子心中呢喃自语: “父亲,我二麻子不是孬种,可以做到!” 缓缓拿起摆放在木架上的鼓槌,二麻子狠狠的敲响了鸣冤鼓。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阵阵响起,随着二麻子的心脏,一起跳动着,鸣冤鼓的鼓声传遍了府衙附近的整条街,不少百姓听闻鼓声,都纷纷赶来看个究竟。 不一会儿,整个府衙,被闻鼓赶来的百姓,给团团围住了。 “怎么回事,有人敲响了鸣冤鼓。” “是啊,看来是有冤屈要申诉啊。” “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冤屈。” 围观的百姓众说纷纭,皆有些好奇,石台上这位满脸麻子的年轻人,到底为何击鼓。 鼓声沉闷悠扬,二麻子用力的挥舞着鼓槌,随即大声喊着: “草民有冤,今日状告许向熊草菅人命,栽赃嫁祸我弟刘林,望官府主持公道!”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此人竟敢状告许向熊,这种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了,在场的众人绝大多都受到过许向熊的欺压,即使自己没有,周围的亲朋也活在其淫威之下,顿时间,不少人在心中暗暗叫好,但也只是默念罢了,没有一人看好这麻脸年轻人,在他们的心中,现在响起的鼓鸣音,便是将来人头落地的声响。 “铮铮铮~” 击鼓声惊了官府,只见十名府衙守卫拔出佩刀,将正在奋力击鼓的二麻子给团团包围。 府衙守卫皆穿着统一黑衣,乃是三班之一的皂隶,见那班头单手放在腰间佩刀的刀柄,阔步走到二麻子的身前,挥了挥手: “将此人带上公堂,县令大人要亲自审问!” 持刀皂隶们卸了二麻子的长剑,随后押着他,走入了衙门。 被押入衙门,二麻子额头冷汗直冒,他毕竟只是名刚刚请了辞的小二罢了,纵使再胆大,面对如此多佩刀的官兵,岂能做到面不改色,没有被吓破了胆,已是不错了。 公堂之内,二麻子双膝跪地,两侧是手持着庭杖,面容肃穆的官兵,二麻子跪伏在地,强忍着不让身躯因为恐惧而颤抖,他不敢抬头,只能注视着青砖地面。 公堂上,端坐着一位身着蓝色官府的老爷,此人便是集阳县县令,肥硕的身体将宽大的木椅占据了大半,满脸的肥肉皆是百姓们的民脂民膏。 背后挂着一副江牙山河图,明镜高悬四字牌匾高高悬于公堂之上,见那满身铜臭的县太爷,肥硕的手掌拿起惊堂木,随后猛敲公案: “升堂。” “威……武……” 县太爷一声令下,便见公堂两侧站立的官兵们手中庭杖不停的敲打着地面,二麻子的内心不由得一紧,随即将头颅低的更深了,额头都快贴在了冰凉的青砖上。 县太爷油腻的面容看不出什么表情,见他又敲了一次惊堂木,将二麻子吓的一颤,最后开口道: “堂下跪伏何人?为何要击鼓鸣冤?” 二麻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虽然恐惧,但一想到自己的弟弟现在还身陷牢狱,生死未仆,便强行提起一口气息,有些结巴的应着: “草、草民刘竹,白月郡集阳县天云村人氏,今日家弟刘林被人陷害,草民走投无路,所以只能击鼓鸣冤,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县太爷缓缓点头,随后接着询问: “嗯,你说刘林被人陷害,可知是何人所为?” “回、回大人,是、是许向熊……” 待二麻子说出了许向熊三字,这心中如同被利剑刺中一般,高高提起。 听得二麻子一席话,县太爷面色如常,却并不惊讶,好像早就知晓了此事一般: “好,既然你状告许向熊,希望你掌握足够的证据,否则,本官将会判你个诬陷他人的罪名。” 一听此言,二麻子心中一紧,暗骂声不好,自己终究是太过急躁了,既然没有收集足够的证据,就这样贸然上了公堂,看来今日,结局已经注定了。 其实就算二麻子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结局亦是无法改变的,他一个小小的百姓,在这县衙公堂之上,岂有他生存的余地? 县太爷微微眯着双眼,油腻的面容挂着不知味的微笑: “传,许向熊。” “传……许向熊……” 吆喝声在宽阔的公堂内传出了极远,不多时,便见着一袭白衣的许向熊,缓步走入了公堂。 许向熊神色桀骜自信,毫无受审之人卑躬屈膝的姿态,见他手持百金折扇,气度翩翩,拱手行礼道: “在下许向熊,见过县太爷。” 县太爷轻轻点头,并未让其和二麻子一般下跪: “现在许向熊已到,刘竹,你有何冤屈,大可申诉,本官自有判断。” 二麻子嘴唇微抖,宛如赤身站在腊月风雪之中,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公堂之上的重重压力,通通朝着二麻子这位跪伏在地的小人物袭来,手持庭杖的官兵,正在挥笔记录案情的师爷,身侧一脸讥讽之色的许向熊,还有高坐公案,身着蓝色官服的县太爷,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二麻子一人独自承受,层层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宛如迎面扑来的巨浪…… 二麻子能感觉到,现在百姓视如食人虎狼的许向熊,就站在自己旁边,但为了刘林的清白,亦为了自己心中一口气,就算作这些无谓的挣扎,那又如何,至少能证明自己,并不懦弱! 紧紧咬着后槽牙,二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回大人,就是许向熊,当街杀了卖布鞋的阿婆,不仅将杀人的罪责嫁祸到了刘林的头上,而且还将家弟刘林打至半残,请县太爷明鉴!” “许向熊,刘林所述,你可承认?” 县太爷询问到。 许向熊模样潇洒的一挥折扇,随后出言否决: “在下并未杀卖鞋阿婆,实则乃是贼人刘林,抢夺阿婆的钱财无果,阿婆拼死不肯,谁成想那刘林竟然一时气恼,残忍杀害了阿婆,能做出这等行径之人,实在是畜牲生养啊。” “在下当时正好路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能让这凶手逍遥法外?在下便赶紧命令随从家丁,将刘林出手制服住了,此人是禽兽刘林的哥哥,所说定会向着刘林,县太爷可要明察。” 第一百四十章 判决 许向熊颠倒黑白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信手捏来,在他的嘴里,刘林反而成了杀人的罪魁祸首。 “许向熊,你这个小人,我弟弟刘林是清白的,他没有杀人,是你许向熊信口雌黄,栽赃嫁祸,你的恶名,整个集阳县谁人不知,我弟刘林为人正直,大家有目共睹!” 心中的愤怒战胜了恐惧,二麻子紧紧捏着拳头,将指节攥的发白,随后狠狠捶向地面,猛然抬起头来,见他双目因为愤怒而变的赤红一片,脸上遍布的麻点皆在不停的抽动着。 “许向熊,明明杀人者就是你!” 二麻子朝着高高坐在庙堂之上的县太爷磕头道: “县令大老爷,就是此人整日间为非作歹,集阳县的百姓人尽皆知,望大人,还小人一个公道!” 二麻子的语气有些颤抖,蛇鼠一窝的道理,他心中门清,但是,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充斥着整个心间。 “肃静!” 县太爷敲响了惊堂木,随后按照所谓的流程办事: “既然你们二人都争论不休,指认对方是行凶者,那么按照潜龙律法,当传唤证人,你们可有异议?” 许向熊面带淡然的微笑,在公堂之上,好似在自家后花园般悠哉幸哉: “理当如此,大人英明。” 二麻子心中一片死灰,这许向熊敢传唤证人,一定是做了手脚,紧紧的闭起双目,二麻子只要硬着头皮应着: “草民,无异议……” 县太爷闻言,挥了挥他肥如猪脚的手臂,站在公堂一侧,专门负责吆喝的官兵当即喊道: “传证人!” 二麻子刚刚才在县衙外击鼓鸣冤,带上公堂受理的时间不出半柱香,府衙竟已找到了证人,这等效率,实在让人刮目相看啊。 不多时,便见着两位佩刀的府衙官兵,押着两名身着麻衣的男子,走上了公堂。 公堂之上压力颇大,两名麻衣男子如同见了猫的贼鼠,连忙跪伏在地,身体抖如筛糠,甚是不堪。 许向熊神态自得的轻摇着折扇,甚至不屑看于带上公堂的那两名证人,有几分俊朗的面容上,挂着些许的玩昧之色。 见证人已带至公堂,县太爷正了正快要滑下木椅的身躯,缓缓开口,若不是他那被百姓喂养太过肥瘦的身躯,看着倒也有一丝清官之貌: “堂下之人,姓甚名谁?” 县太爷在两名麻衣男子的心中,那是正真的顶天大人物,自己小命的生死,都在县太爷的一念之间,此时听到这雄浑有力的嗓音,连说话都吓的有些不利索了: “回、回大人,小的名叫张胡,在集阳县的集市上,卖些小物件为生。” 另一人亦结巴的回答道: 小人叫、叫李三,和、和张胡是同乡,在集市上卖肉包。” 二人说罢后,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从被带上公堂后,他们便始终低着头,只想着快些询问完,离开这充满压迫力的是非之地。 “很好,现在本官问你们什么,你们必须要如实回答,倘若有丝毫的隐瞒,本官定会严惩不怠。” “是是是,小的不敢、不敢撒谎!” 张胡和李三,如同被群狼环视的猎物,心惊胆颤。 县太爷接着出言询问: “你们二人既然是集阳县的摊主,那今日正午,可在摆摊?” “有、有,小的和张胡,都在摆摊,从清晨到正午,一直都在。” 李三不敢抬头,生怕自己多瞧了一眼,便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既然如此,也肯定亲眼目睹了卖鞋阿婆是如何身死的,将你们找来的原因,想必也清楚罢。” 二人闻言,张胡却不敢答话,从小对官府凶戾残暴的恐惧,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李三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随后悄悄的转头望去,只见许向熊正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李三好似见到了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一般,两眼顿时睁的老大,连忙转过了头,趴在地上涩涩发抖。 县太爷肥肉纵横堆叠的面容一凝,随后猛地一敲惊堂木,连同身上的赘肉,都像海浪般层层涌动着: “速速招来!” 二人被惊的一抖,随后李三紧紧拽着袖口,艰难的开口说道: “就、就在今天正午,我、我正在收拾摊子,就看见那刘林,想要抢夺阿婆的财物,这刘林平日里无恶不作,乃是一恶霸,阿婆和刘林发生了争执,刘林上了肝火,便、便出手将阿婆给打死了……” 一听此言,二麻子深深的低下了头颅,果不其然,自己一区区的平头百姓,岂是这些县衙官府的对手。 许向熊嘴角微微扬起,这种场面对他来讲,才称得上是有趣。 李三神情紧张的偷瞄了一眼身旁同样跪在地面的二麻子,见他并没有冲过来与自己拼命的打算,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刘林杀了阿婆后,就像发了疯一般攻击其他人,这时正好许大人及时赶到,命令家丁制服了刘林,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集市上百名百姓,都打心里感谢许大人的大恩大德啊。” 李三说罢后,和张胡一同向着许向熊狠狠磕头,额头和坚硬的石砖地悍然相撞,咚咚咚的声响,在公堂上很是刺耳。 许向熊面露惊色,连忙将李三和张胡搀扶了起来,亲手拍了拍二人膝盖上的尘土,见他一副大义凛然之色: “能为百姓分忧解难,是我许向熊的荣幸,你们大可不必行此大礼,但是,对付这些摆弄是非,企图嫁祸他人的鼠辈,定要依法严惩,不能姑息,否则,怎么对得起惨死的阿婆,和这些年来,受刘林压迫,苦不堪言的百姓们?” 二麻子双膝跪地,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县太爷轻轻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见他敲响惊堂木,开口道: “结案。” 在旁不停书写证词的师爷听此,知晓这是案件有结果了,连忙正襟危坐,聚精会神,等候县太爷的结论。 “状告人刘竹,于午时一刻击鼓鸣冤,按照潜龙皇朝律法,击鼓鸣冤者,需本县县令亲自审理。” “现证据确凿,证词清晰,判,状告者刘竹,污蔑他人,行径恶劣,罚三十大板,立即执行,以儆效尤。” “刘林当街行凶,罪无可恕,于三日后午时三刻,斩首之行!” 孰对孰错,是非黑白,皆是县令一口定夺,师爷停下手中的毛笔,刘竹兄弟二人的命运,已被书写在了区区一张廉价的黄宣纸之上,随着记录案情的太师送上结案,见那县太爷拿起公案上的官印,盖上了鲜红的县衙印章。 案情已结,尘埃落定,整个县衙,仅有二麻子一人还跪在公堂之上,两侧手持庭杖的官兵们,面色肃穆,气势凝重,许向熊的讥讽之色不加掩饰,随即见他缓步走到二麻子的身前,就像先前对待刘林那般,用折扇敲打着二麻子的脸,随后附耳小声说道: “就你,还想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惹了我许向熊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咔嚓、咔嚓、” 二麻子将拳头撺的如同石头般坚硬,愤恨和不甘,皆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将他撕成碎片,碎尸万段! 头颅深埋在胸前,二麻子自知辩解无用,看其一语不发的模样,好似是承认了这结论,认了命。 两名佩刀的官府侍卫快步上前,夹起二麻子的胳膊,就要拉出公堂实施刑罚,许向熊见此,朝着县令拱手行礼: “县令大人,在下认为,与其在府衙中实施刑罚,不如将这刘竹拖到当街,此人罪大恶极,颠倒黑白,为自己的兄弟做假证,当着众人的面惩戒,也能告知世人我们集阳县县衙,秉持公正,为国为民的形象,亦能减少以后有人做假证的现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县太爷的眼睛流转一番,随后欣慰的笑道: “许侄子,这到是个不错的方法,也能向集阳县的百姓们,展现展现县衙的威严,镇压如刘林这种,作恶多端的小人。” 见县太爷大手一挥,当即吩咐着: “将刘竹带至县衙门口,当街惩处。” “是,大人!” 两名侍卫抱拳行礼后,便夹着如同死狗般一言不发的二麻子,将其脱出了这肮脏至极的公堂。 待见二麻子彻底被拖走后,许向熊看向低着脑袋,战战兢兢的李三两人,轻声开口: “做的不错,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记住,以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应该清楚。” 李三和张胡连忙点头,赶紧应着: “明白,明白,今日之事,我们不知道,不知道的……” 许向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中的折扇,李三两人见此,当下不敢有丝毫的耽搁,都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府衙,二人一路窜出大门,推搡开正在围观的百姓们,伴随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和议论,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街行刑 县太爷用足有萝卜粗细的手撑着面前的公案,只听公案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县太爷面色一紧,艰难的从木椅上站起了身,随后缓步走下了公案。 见那县太爷身躯肥胖,满是肥油,仅是走了区区数步,就累的气喘吁吁了,许向熊见到县太爷朝着自己走来,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见礼: “叔叔。” 拍着许向熊的肩膀,县太爷眯着眼笑道: “侄儿啊,你怎么回事,都让人上府衙击鼓鸣冤了,亦不自知。” 许向熊面色一变,露出了阵阵的阴狠,语气充满了凶戾: “叔叔,您是不知,那个刘林,竟敢当街辱骂我,这口气,岂能忍气吞声?不过他们刘家,一个个的到是胆大,还想着击鼓鸣冤?不知是天真,还是愚笨了。” 县太爷双手背负身后,亦是淡然道: “胆大?胆大能当饭吃?侄儿,这些百姓,虽然不足为虑,但你也别将他们欺压的太过火了,一群蝼蚁中,总会出现几个不怕死的,刘竹兄弟,就是个特例,所以,以后还需放宽些才可。” “是,叔叔,以后我会减少外出的,让这些贱命缓口气。” 县太爷用手微微摩擦着下巴,冷哼一声: “缓口气?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我们正好可以乘着百姓人心惶惶,将农税,再提升一成。” 许向熊神色一愣,小心的出言试探着: “潜龙皇朝下发的农税,是三成三,我们已经将集阳县提升到五成了,现在还要提高一成,是不是有些急躁了?” 横肉堆叠的肥脸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县太爷缓步朝着内堂走去: “侄儿,你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想要当好官,必须将这些贱民的心思,揣摩透彻,为官的学问,可是大的紧,如果做不了受百姓爱戴,清正廉明的好官,那便当一名人人惧怕的恶官,平平庸庸,碌碌无为,才是最愚蠢的做法,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县城,还有那些偏远之地,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倘若压震慑不住他们,可有我们头疼的。” “你可见集阳县里,有匪寇作怪?他们也不痴傻,知道这里贫瘠,自然不会前来进犯的,百姓富足了,与其把财物白白送到那些匪寇的手里,不如咱们提高些赋税,放到自己的口袋中,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许向熊跟在其身侧,适宜的出言恭维着: “叔叔果然是雄才伟略,智谋无双啊,当一区区县令,实在是屈才了。” 县令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感叹道: “你叔叔我啊,就是小虾米罢了,这县令,当的确实舒适,最好的结果,便是上面将我彻底给遗忘,在这集阳县,安安心心的当个土霸王,不比身处皇城,大龙群游,来的惬意?” “叔叔大智慧啊,向熊若能学到的叔叔三分本事,就受用终身了。” 许向熊恭维马屁之语脱口而出,相当的娴熟,这种溜须拍马的举动,他平时也没少干,借着自己爹爹县丞的位子,在加上县令身体有疾,不能生育,凭自己还算不错的口才,和县令走的很近。 谁人不喜夸赞,只见县令喜笑颜开,转头望向躬身哈腰的许向熊,语重心长的说道: “向熊啊,现在可是好时机,你如今的名声已然到了顶端,由你去宣布增加一成赋税的决定,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次,还要麻烦向熊,亲自跑一趟啊。” 许向熊有些强颜欢笑,毕竟五成的赋税,已经足够高的了,加到六成,简直是让人没了活路,许向熊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也唯恐那些刁民们触底反弹,到了那时,自己肯定是当先被生脱活剥的那一个。 县太爷失望的暗叹一声,好像在感叹自己这侄子,冥顽不化: “年轻,实在年轻,现在的农税定在五成,百姓们天天哀哉,抱怨农税太高,只要我们将农税提高至六成,到了明年,再降回五成,你再收敛一些,让他们喘喘气,到时候,百姓定会对我们感恩戴德,不在闹事的,这便是他们这些无知之辈的劣根性。” “如此一来,我们不但拿了一年的六成赋税,还解决了农税太高的带来的负面情绪,这些贱民们也对官府怀抱感激,这一箭三雕之举,岂不美哉?” 县太爷一番解释,让许向熊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他的深意,见许向熊拱手行礼,言语间皆是敬佩膜拜: “向熊的才智和叔叔相比,实在差的太远啊,待三日刘林杀头后,向熊便乘着百姓心中畏惧尚未消散,宣布增加赋税的条款,想必这些贱民不敢反抗。” 眼神欣慰的望着卑躬屈膝的许向熊,县太爷大声笑道: “好,好,侄儿果然聪慧,孺子可教也。” 此时县衙外可谓喧嚣非常,毕竟已经很多年没人击鼓鸣冤了,几乎半数的集阳县百姓,都被吸引而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百姓们呜呜泱泱,将整个县衙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说,这到底发什么什么大事啊?” “不清楚啊,我今早看见好多人都往这里赶,就跟着一同凑了凑热闹,到这来才知道,是有人击鼓鸣冤了。” “击鼓鸣冤?倒是很多年没听说过了。” 显然,这人才刚来不久,尚不知有人击鼓鸣冤。 这时,只见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你们不知道啊,这告状的人,叫刘竹,就是为了他弟弟,他兄弟刘林,当街辱骂了许向熊,被许向熊揍得那叫一个惨,啧啧啧。” 这人也是在集阳县摆摊为生的小摊主,不久前目睹了刘林的所作所为,但他万万没想到,刘林的哥哥竟敢状告许向熊。 “什么?许向熊?” “那可完了,得罪了许向熊,能死个全尸,都算幸事了,你们知道吗,前些年,许向熊当街抢了个姑娘,她爹岂能看着自家女儿落入虎口,便拿着农具找上了门去,结果啊,唉,那老汉被五马分尸,据说尸体还被喂了野狗,最后连个渣渣也不剩了,姑娘也不堪打击,最后彻底疯了。” 显然这事情听说的人不少,立马有人附和道: “是啊是啊,他们家姓王,是个杀猪匠,我还原来还买过他们家猪肉呢。” “唉,我看,那刘竹两兄弟,凶多吉少了。” 围观的百姓,没有一人看好刘竹,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想的那般。 只见紧关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两名身着黑衣的皂隶,押着二麻子,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顿时间,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皆静静的凝望着站在大门石台上,低着头的二麻子。 一位佩刀官兵,快步来到众人前,拿出了结案,大声读出了这令人愤恨,却又无奈的宣判: “经过查证,现已查明实情,状告者刘竹,诬陷他人,行径恶劣,罚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刘林抢夺财物未果,当街杀人,十恶不赦,罪无可恕,据潜龙皇朝律法,于三日后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按照潜龙皇朝的条规,凡是击鼓鸣冤的诉讼者,其结案结果必须示众,听到这宣判结果,围观的百姓们心中早有预料,毕竟这种颠倒黑白之事,时有发生,只见周围寂静一片,无人喝彩,更没有人出言反驳。 见那宣结果的官兵,又拿出了一张宣纸: “许向熊,因捉拿刘林有功,深受百姓爱戴,应百姓民愿,特赏赐白银一百两,以资鼓励。” 实乃诛心之言,许向熊不但不是凶手,反而摇身一变,成了有功之人,民愿二字,实在如同锐利的刀锋,将百姓们本就破烂的躯体,割的鲜血淋漓。 众多受到过欺压的百姓,不禁紧紧攥起了拳头,心中对许向熊可谓愤恨至极,但却不敢站出反对,只得在心中暗自恶言诅咒,但倘若诅咒有用,许向熊怕早就死了不下万遍了。 二麻子的头颅深深的低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到底如何,只能瞧见他那有些杂乱的长发,听完宣判,二麻子并未出言反驳,因为他知晓,所有人都知道事实到底是怎样,但是,他们这些无权无财之人,没有定义真相的资格,哪怕是知道,亦只能选择接受,而代价,便是刘竹兄弟的性命和永埋地底的冤屈。 宣读已完,官兵将一长凳放到了石台中央,两名官兵将二麻子押到了木椅上,面朝着地面,二麻子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他真的无能为力了,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眸迷茫的凝望着眼前数百张面孔,这些面孔有的淡漠,平静,愤恨,怜悯,期待,甚至有幸灾乐祸…… 缓缓的闭上眼帘,在这一刻,二麻子没有去怨恨任何人,包括许向熊,他只怪自己太弱小,可怜到让人轻轻一脚,就能碾成粉末。 “行刑!” 一声令下,站在二麻子两侧,手拿木棒的官兵们,高高的举起了足有手臂粗细的刑具,狠狠的朝着二麻子落下。 木棒带起了阵阵凛冽的劲风,就在这紧要关头之际,只听空中传来一声空灵的喝止: “住手!”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自量力 这声音宛如从九霄云外传来,空荡悠扬,更是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气势,直接震撼到心头的深处,正在行刑的两名官兵身体顿时僵硬,手中挥舞的长棒不由得一滞,他们感觉头部好似遭受到了重击般,脑中嗡嗡作响,伴随着一阵的眩晕,长棍亦脱离了掌心,哐当掉在了地上。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时,只见一道模糊黑色的身影,从半空中宛如鬼魅般极速掠过,瞬息间便袭身至了二麻子的身侧。 “唰~唰~” 两名头昏脑胀的行刑官兵,只觉得胸口一疼,浑身瞬间坚硬了起来,却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分毫了。 “铮~铮~铮~” 县衙门口的其他官兵皂隶,皆齐齐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面色紧张肃穆的盯着眼前这位黑衣负剑,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感受着此人气冲云霄的恐怖气息,手中的长刀都拿不稳了,不停的打着颤。 一名班头打扮的皂隶,壮着胆子出言喝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到是凶狠,但却有些底气不足,不过是色内厉茬罢了: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断官府行刑,你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命令你赶紧束手就擒,不得反抗!” 皂隶班头看起来中气十足,但不停抖动的双腿,却出卖了他心中的惊魂未定,一位速度极致,气息如渊龙大海的男子,甚至在他还未回过神来之际,就出手点了两名官兵的穴道,此等非凡超绝的实力,容不得他不害怕,不恐惧。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皆目瞪口呆的凝望着石台上那名气度非凡的黑衣男子,心中已经惊的不能言语了,虽然刘竹被判了三十大板,并非是杀头大罪,但即使如此,贸然阻止官兵 行刑,亦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此等威胁官府威严的行径,定会被严陈以待! 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倘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必定不会相信,集阳县的府衙,在场数百名百姓的心目中,就好比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殿,平常路过这里的行人,都要绕道而行,可见在百姓心中是何等地位,而今天,宛如凶狠豺狼的县衙,却被眼前这黑衣男子,重重的踩当场了脸,今日之事,怕不能善了。 百姓们纷纷面带惊恐的退后了数步,唯恐豺狼暴起杀人,殃及到了自己,一些心存善念的人,用有些怜悯的眼神看着石台上那位正直好年华的年轻人,不由得哀叹一声,好似已经看见了接下来血腥的画面。 势如滔天的气息,并没有将这些平民百姓给笼罩,他们自然感受不到那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惧,而现在站在石台上持刀对峙的众官兵们,却已经将要支撑不住了,见他们紧紧咬着牙关,面目扭曲一片,握着的刀柄颤动的铮铮作响,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萧……萧兄……” 趴在长椅上的二麻子,呆呆的凝望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目,缓缓流下了一行清泪…… 二麻子原本已经做好了挨板子的准备,十五大板,就足矣将一青壮年打的瘫痪在场,半月起不来床,二麻子可要挨足足三十大板,不说直接打死,亦有绝大的机会,被打成残废。 他认了命,不怨天尤人,只怪自己能力不济,才刚刚继承了父亲的佩剑,别说仗剑行侠,为民锄奸了,连自己最亲近的家人都没有能力去守护,甚至,剑也被敌人夺了去,阵阵不堪忍受的屈辱直冲心头,但却又无可奈何。 天无绝人之路,在这紧要关头,萧月明终于及时赶到,二麻子满眼热泪,一切缠绕着自己的不甘和苦闷,随着这位男子的到来,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用手撑着地面,二麻子只觉得手臂一软,差点从木椅摔落在地上,萧月明并未去理会对自己拔刀相向的普通官兵,收回自身迸发的气息,那些如同至身火海,被烧灼的已经苦不堪言的官兵们,立马身心一松,手中的长刀依旧有些许的抖动,目露惊恐的瞧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却再提不起拔刀对峙的勇气了。 见那刚才放出豪言的皂隶班头,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府衙大门,看他的模样,是去通风报信了。 这些人不知,萧月明刚刚释放出的气息,仅有不到一成,倘若让这些官兵们知道,怕会当场弃刀逃跑罢。 区区官兵皂隶,萧月明还未放在眼里,在众人惊恐警惕的目光下,缓步走到了二麻子的身旁,将他从木椅上扶起身来: “麻子兄,具体发生了何事,那高举匆匆忙忙的寻到我,说你和刘林被官府给抓了,他神情慌张,也并未说的清楚。” 二麻子紧紧握着萧月明的手掌,满脸的感激之情不加言表: “萧兄,你以后就是我二麻子的恩人了!” 缓缓摇头,二人手掌紧握,萧月明沉声道: “麻子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且将事情告知与我,我也好救你们离开。” 目光扫视了一眼持刀站在石台上神色紧张的官兵,和周遭的百姓们,二麻子知晓先将刘竹成功救出,才是头等大事,见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将整件事的始末,皆细细的告知于了萧月明。 闻言,萧月明已经猜测了个大概,毫无疑问,那两名做假证的证人必定是接受了许向熊的指使,心思流转间,他已有了对策。 想到此处,萧月明不禁哀叹一声,若非自己和二麻子不相识,恐怕刘氏一家,都会被许向熊屠杀殆尽,再无破局的可能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衙门内传来,只见足有三十来名官兵手持雪亮的刀刃,气势汹汹的迎面冲来,将萧月明和二麻子给团团包围了。 台下的百姓们见此场景,皆哀叹摇头,被如此多的官兵围住,在他们的观念里,定是逃不脱,无力回天了,在县衙大门前劫法场,又招惹了许向熊,已经在心中默默给刘竹和这位不知名的黑衣男子,宣判了死刑。 二麻子虽抱怨自己不够强大,但对那恶迹斑斑的许向熊,岂能没有愤恨,他怒目环视,双眼充斥着血丝,愤怒的扫视着周围的持刀官兵,观其模样,好像要将这些人生脱活剥了一般。 两道人影缓缓从门后走来,却并未贸然上前,而是远远站在了官兵的身后,萧月明双目一凝,暗自打量着二人,见其中一人身材肥胖,满身横油,身着蓝色官服,应该是集阳县的县令,另外一人白衣飘飘,神情桀骜,这番跋扈目中无人的姿态,让萧月明想到了在徐恒府中,见到的那位上官仪礼,但不得不说,这许向熊不过一偏远小县的县丞之子罢了,和上官仪礼这位万象宫大弟子而言,实在是云泥之别。 萧月明面容淡然的凝望着龟缩在官兵身后,不敢露头的二人,这副云淡风轻,好似前来赏景的神色,比起许向熊的桀骜,却显得更加目中无人。 将整个县衙都视若无物的模样,着实看的许向熊火冒三丈,双方足足对视了片刻,见对方依旧没有和自己谈话的打算,许向熊不由得冷哼一声,对刘竹兄弟的愤恨欲加深厚: “哼,好你个刘竹,胆子不小,竟敢伙同外人劫法场闹事,今天,你们两个谁都走不了!” 见那县太爷喜也语气森冷道: “集阳县的县衙,岂是你们这些鼠辈能随意私闯的,既然如此,那便判你们五马分尸之刑,以正官府的威严!” 许向熊面带讥笑的望着以为还在故作镇定的萧月明,语气嗤笑道: “若是害怕,就赶快跪地求饶罢,说不定叔叔一开心,就能让你们死个痛快。” 县太爷也是微微眯着眼,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自己身为集阳县的县令,乃是一方土皇帝,在脚下的这一亩三分地,就是自己的天下,岂有不自信的道路? 许向熊望着依旧无动于衷的萧月明,当即挥手道: “给我上,将这两人抓住,记住,下手别太重,砍死了这两人,就不好玩儿了。” 二麻子和这陌生男子的性命,在许向熊的眼中,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随着一声令下,周遭三十来柄雪亮的长刀,齐齐朝着萧月明和二麻子悍然落下。 台下一些百姓们见此,都转过了头去,不想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三十来名身着官府的官兵,皆手拿长刀,他们所凝聚而起的气势,对于普通人来讲,已然不可小觑了。 只见刚才和萧月明对峙过的几名黑衣皂隶,却没有跟着众人一起向前冲,反而畏畏缩缩,颤抖着拿着佩刀,悄悄的退到了最后方。 感受着迎面扑来的气息,对于萧月明来说,就好似二月春风拂面,甚至有些凉爽,这些官兵们的修为,虽然离三流武者的境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个个皆身体强壮,每人敌三五个青年壮汉,都不在话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遇事当自强(卑微求订阅) “喝~” 只听官兵们口中爆喝连连,气势到是相当不俗,但萧月明却并未看在眼里,和二麻子并排安静的站在包围圈中央,眼见袭来的柄柄散发着寒芒的刀刃,亦不动于衷,神色不改。 站在远处的许向熊,却是摇头嗤笑,没想到这人都要死到临头了,还能故作清高,到也是个人物了。 官兵袭来,眼见数十柄长刀就要落在身躯之上,就在刀尖离衣袍仅有寸许距离之际,萧月明却突然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了一道肉眼难以企及的黑影,在数十名官兵间来回穿梭着,萧月明施展着轻功,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同雨点般落在了这些官兵们的穴道之上,如同水中游鱼般来回游动着,仅是瞬息之间,便见着萧月明重新站回了原地,其姿势与先前一般无二,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一般。 但呆呆矗立在原地,还保持着出刀劈砍姿势的三十来名官兵,却提醒着众人刚刚的所有,并非幻想,台下的百姓们只听见爆喝声戛然而止,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好奇的转过头来,眼前的一幕却让众人目瞪口呆。 官兵们好像一根根木头般插在石台上,而在他们心目中,早该被乱刀砍死,剁成肉酱的萧月明二人,却毫发无伤,百姓们顿时哗然一片,议论声层出不穷,都在说这黑衣男子是神仙下凡,对这些官兵们施展了仙法定身术,其实,事实不过被点了穴道罢了。 许向熊和县太爷嘴张大的都能塞下一个苹果,慌了神,足足三十多名县衙中武功最好的官兵,仅仅一个照面后,就全军覆没了,这黑衣男子的实力,简直是不可思议,神仙举动,许向熊已经被吓的口不能言了,县太爷虽然也心惊胆战,但他毕竟见多识广,知道对方是个武林高手,而这种人,一般都脾性古怪,一句话说的不对胃口,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活了半辈子,清福还未享受完,岂能就这般白白丢了小命?暗自咽了一口吐沫,县太爷当即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躬身行礼道: “这、这位好汉,本官不知道刘竹和好汉相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台下的百姓没想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县太爷,竟然也会对他人卑躬屈膝,这让百姓们如何不惊。 萧月明面色平静的凝望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县太爷,出言询问道: “不知刘竹刘林二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名,竟然要斩首示众?在下作为他们的兄弟,前来询问缘由,是否合情合理呢?” 县太爷擦去脑门上冒出的油腻细汗,赶紧回应着: “自然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那便请县太爷将事情的原委,事无巨细的告知于在下,若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在下就只好自己动手,为兄弟查明真相了。” 二麻子站在萧月明的身侧,瞧见原本趾高气昂的县太爷,如今却战战兢兢,生来十七载,他感觉自己从未有今日这般痛快舒爽。 县太爷暗道声不好,难道真的将真相全盘托出,说自己和许向熊合谋,害了刘氏一家?自然不能,自己好歹是朝廷命官,官居七品,看对方的打扮,定是心走江湖的剑客,好在事情尚有婉转迂回的余地,只要自己放了刘竹兄弟,对方也不会难为多自己的。 思考清晰了事情的原委,县太爷原本提起的心脏,也随之平复了不少: “这位好汉,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误会,本官现在就将刘林和刘竹释放,你看如何?” 许向熊和县令如何为非作歹,萧月明不会插手,他没有那种视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壮志雄心,能将刘竹兄弟救出县衙,目的就已经达成了,萧月明当即点头应道: “也好,那便劳烦县令大人,速速释放刘林。” 见事情的矛盾已然化解,县太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紧说到: “没问题,请好汉稍作歇息。” 众多百姓鸦雀无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梦幻了,超乎了他们的预料,没想到县太爷服了软,本该必死无疑的刘林,竟被当场无罪释了。 说罢后,县太爷大手一挥,指着颤抖站在角落,第二次见识了萧月明手段的几名官兵,开口吩咐着: “你们几个,赶快去地牢将刘公子给请出来,随后去账房拿 一百两白银,给刘公子好好养养身子。” “是、是!” 几名官兵接到了命令,赶紧拔腿跑回了衙门,连佩刀都扔在了地上,只有离开了这位黑衣鬼魅,他们才觉得能安心些。 没让萧月明等候多久,不到半柱香后,便见着两名官兵,小心翼翼的架着刘林,走出了县衙的大门,此时的刘林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见他气息奄奄,披头散发,原本红润的面色变的煞白,身上的衣物成了布条,残破不堪,血迹斑斑,各种抽打的鞭痕,和刑具留下的狰狞伤口,遍布全身。 二麻子见刘林被打至这番凄惨的模样,赶紧从官兵手中接过,抱着他心疼的轻声呼唤着: “刘林……刘林……” 已被血污粘住的眼帘艰难的睁开,刘林发白干裂的嘴唇微笑着,声音虚弱非常: “二哥,你来了……” 二麻子抚摸着刘林干裂的面容,弥漫着血丝的双目之中,滚烫的泪珠止不住的滴落: “别说话,二哥这就带你回家。” 刘林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欲要起身,在二麻子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了起来,见他躬低腰,待看清身前这位自己期盼了多时的黑色身影后,沾染鲜血的面容,直直凝望着不远处的许向熊和县令,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县太爷被这眼光吓的一咯噔,这刘林在牢狱中可谓是尝便了酷刑,倘若他撺掇那武功高强的黑衣男子为自己报仇,以县衙这百十来号人的兵力,根本不够抵挡的啊。 萧月明缓步走到刘林的身侧,随后单掌推出,只见淡淡扭曲的气流,缓缓没入了刘林的胸口,原本苍白的面容,泛起一丝红润。 收回手掌,萧月明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 “麻子兄放心,刘林受了很重的皮肉伤势,虽然伤了元气,但方才我已用内力将伤势给稳固住了,只要回家好生静养,便能恢复了。” 二麻子眼见刘林萎靡的精神,肉眼可见的缓解了许多,连忙道谢: “多谢萧兄,多谢萧兄!” 刘林亦虚弱的开口: “萧大哥,刘林这条小命,以后便是萧大哥你的了。” 轻轻的拍了拍刘林的肩膀,萧月明笑道: “你的命不是我的,而是你娘亲的,回去好好孝敬她老人家,以后千万不可如此冲动,不仅害了自己,也牵连了全家人。” 刘林轻轻点了点头,虽然遍布身体的伤口钻心疼痛,但心中却暗自欢喜,计划已然达成,只要散播出去救自己的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萧月明,这集阳县虽然没有萧月明的画像,百姓只闻其名,不见其身,但白月郡却有,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有如此多的百姓亲眼目睹,这便是最好的铁证。 如此以后,以后这集阳县,便有他刘林立足的一席之地了,借着萧月明兄弟的名头,吃香喝辣,一辈无忧,亦不是什么难事。 拿起县太爷准备的一百两白银,萧月明虽然自己不缺,但这些财物,却能让改善老人家生活,和二麻子一同架起刘林,正当三人准备离开衙门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呵斥声,从后方传来: “你们不能走,这是要视县衙威严如无物吗?!” 萧月明缓缓转头望去,有些诧异的凝望着一脸阴森之色的许向熊,连县令都发话放了人,不知这许向熊一位县丞之子,又要唱哪出。 县太爷闻言,简直气的怒火中烧,当即朝着身旁的许向熊骂道: “向熊,休要胡言!” 许向熊平日里为非作歹,那种无视一切的优越感,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望着周遭百姓不解惊愕的神情,在他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和讥笑,被区区蝼蚁品头论足,这让他如何能忍。 许向熊森冷的向着县太爷低声说着: “叔叔,今天我们若放了这三人安然离开,县衙的威信,岂不是一落千丈吗,咱们方才还商议要提高农税,如此一来,这些贱民们,又怎会惧怕我们,那黑衣男子虽然实力高强,但终究是没有身份的江湖草莽罢了,叔叔你乃朝廷命官,他岂敢动你?咱们只要颁发一张小小的悬赏通缉令,便能让江湖中无数高手取其性命!” “咱们只需要先将他稳住一晚,我再花些财物,请几名江湖好手坐镇,便能无忧了。” 县太爷听闻许向熊一席话,暗自沉吟: “到是可行,放他们毫发无损的离去,以后我,又如何镇的住百姓?让许向熊去出头,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手摩擦着下巴,只见县太爷小声道: “向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好处必然少不了你的。” 许向熊已经被仇恨和欲望蒙住了心,见他残忍一笑: “叔叔,向熊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县太爷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交叉胸前的双手紧握,缓缓摩擦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 棋子(卑微求订阅) 许向熊双目微微眯着,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甩衣袍,神情桀骜的戾声说道: “你们三人,简直是把潜龙皇朝的律法当做儿戏,以县衙的兵力,自然不能将你们怎么样,但是,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刘家应该还有一位年纪古稀的老人家,我早已让人去请了,刘林,难道你们就舍得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来回奔波劳累不成?” 瞧着许向熊一脸自信淡然的模样,二麻子不禁心中暗恨,当时急着去救刘林,却将母亲独自一人留到了家中,实在不该。 “许向熊,你这个畜牲,你到底想怎样!” 二麻子面色通红一片,他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指着许向熊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我是畜牲?我告诉你,敢惹恼我许向熊的人,没每一个能活着走出集阳县!” 许向熊神色凶狠,和他那白衣飘然的公子哥模样,毫不搭调,但百姓看在眼中,却觉得没有任何不妥,因为这许向熊,本就是心狠暴戾之徒。 围观的百姓们,被许向熊一言便吓的连退了三步,皆扭过头去,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萧月明眉头微皱,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暗道: “看来,这许向熊积威深甚重,百姓亦日日夜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看着两眼朝天的纨绔,萧月明沉声道: “许向熊,无需多言,你想如何?” “这位兄台,本公子劝你现在就离去,刘竹兄弟二人,乃是罪有应得,我已经抓了他们的老娘,准备严惩。” “若兄台不愿放弃,我就只能选择上报皇城,告你一个谋害官员性命的罪名,到时候你的通缉令,就会贴便白月郡的大街小巷,武林中许多的高手就是以此为生的,兄台就只有躲在大山深处人迹罕至之地,方能逃过追杀活命了。” 许向熊轻轻挥着手中的折扇,他自然不愿和萧月明说破脸皮,毕竟对方真的不顾一切出手,他自己也要送了性命,所以只能将其吓退,至于刘竹两兄弟,这关乎许向熊的颜面,他必然不会轻易放人。 萧月明听到许向熊的威胁,不禁无奈的摇头,这许向熊简直智慧欠缺,殊不知自己在百姓中积怨颇深,自己若杀了他,在场的众人巴不得他死,怎会出言作证呢,看那县令一副云游天外,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准备置身事外,就算他爹不肯放过,坚持选择上告朝廷,一个区区偏远小县的县丞,又能有什么人脉作为?死的并非朝廷命官,说白了许向熊其实不过是个平头百姓罢了,那些大人物,是万万不会理的。 萧月明不是性格冲动之人,许向熊不管如何为非作歹,也没有欺压到自己的头上,贸然拔剑杀人,是下下策,得不偿失,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在白月郡管辖的范围内,还是有些用处的,正当萧月明打算亮出身份,解决这一场在他眼中的小打小闹时,一阵哄堂大笑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只看见被二麻子搀扶住的刘林,突然间仰头大笑,因为身体尚且虚弱,连续大笑几声后,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二麻子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台下的百姓们也哀哉,以为他这是明知自己逃不过杀劫,已经痴傻疯癫了。 讥讽中夹杂着几分嘲笑的笑声灌入耳中,许向熊的脸色当即铁青一片,用扇子指着还在不停咳嗽的刘林森冷道: “哼,刘林,死到临头了还在装模作样,待我等会儿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刘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有些轻蔑的瞧着气急败坏的许向熊: “就你?割了老子的舌头?你还记不记得,老子在集市上跟你说的话。” “别特么故弄玄虚,我定会先将你娘碎尸万段!” 刘林直了直自己的腰杆,心中甚至还有些感激这许向熊,将自己拦了下,让自己有机会当面证明萧月明的身份,这样,岂不比事后传开来的震撼? 酝酿了一番,刘林缓缓开口道: “你眼前的这位,就是我刘林的兄弟,他,姓萧。” 许向熊不由得冷哼一声,但话说了一半,却久久不能言语了: “什么萧,本公子跟你说的很清楚,他怎会……” 瞧着怔怔呆愣在原地的许向熊,刘林的嘴角挂起一抹胜利的微笑,随后大声说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许向熊,你想的没错,他就是,流墨青渊剑,萧月明萧公子!” 刘林的一席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间,整个人群间爆发起了前所未有的轰鸣声: “什么?他就是萧月明?!” “我没听错吧,我竟然亲眼看见了白月郡的大人物?” “没错没错,敢在县衙门口劫人的,也只有萧大人了啊。” “哼,许向熊这畜牲天天为非作歹,今天可碰到铁板了吧,真希望大人一怒之下,将这畜牲给剁了!” 一位农民打扮的壮汉小声嘀咕着。 “萧大人竟生的如此俊俏,若能嫁给他,真是百辈子修来的福分……” 亮明了身份后,有的女子已经对萧月明芳心暗许了,盼望着能被他看中,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围观的百姓,此时已经炸开了锅,嘈杂之音不绝于耳,久久不散,原本双目微眯,神色淡然,站在一旁看戏的县太爷一听,来人竟是名气正盛的萧月明,见他双眼睁的老大,肥硕的身体猛然一颤,当即向后昏倒而去,若非仅存的几名官兵眼疾手快,县太爷便要当场摔个四脚朝天了。 稳住肥胖的身子,县太爷装满肥油的脑中一片嗡鸣,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他赶紧朝着身旁同样发愣的许向熊吼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许向熊回答,县太爷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如同一个肉球般滚到了萧月明的脚下,声音之中充满了颤抖和恐惧: “萧、萧大人啊,下、下官不知是您,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下官一般见识啊。” “对!都是许向熊,这一切皆是他的主意,和下官没有丝毫关系啊。” 萧月明深深的看了一眼春风得意,神情昂然的刘林,自从他说出那句集市后,萧月明就已经知晓了,这一切皆是刘林设下的一个局,他知道萧月明向来低调,所以故意去招惹许向熊,等萧月明前来救援,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是萧月明兄弟这个事实,否则,又有谁会相信,一个在集市摆摊的小人物,会是萧大人的好友? 被人当成棋子来回摆弄,萧月明心中一狠,面色深沉了下来,看向刘林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的杀意,原本正值兴头的刘林,双目和萧月明的眼神相互对视,顿时间,一股森冷之感瞬间席卷他的全身,体内的血液好似烧开的沸水,不断翻涌着。 “噗嗤~” 刘林毫无征兆的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在胸前留下了一摊猩红的血迹,刘林的面色充满了恐惧,他在那一刻,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传来的杀意! “刘林!你怎么了?” 二麻子神色惊慌,扶着气息瞬间萎靡的刘林,担忧的喊道。 萧月明收回森冷的目光,缓缓开口道: “无碍,他只是气血有点瘀堵罢了,吐出了鲜血,筋络便能通常,灵台亦能清醒,便知晓,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了。” 二麻子没有什么城府,听不出萧月明话中的深意,真的以为吐出了瘀血,刘林就能缓解了。 身体止不住的打着颤,刘林知道,萧月明已经看透了自己的谋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回想着方才那森冷的眼神,其中蕴含的凶戾,不知超过了许向熊多少倍。 被人背地里算计了一番,萧月明心情有些烦闷,倘若这刘林不是二麻子的兄弟,必然会叫其血溅当场!也是萧月明大意了,没想到这刘林到是有几分的能耐。 看着趴伏在脚下,毫无半分县官威严的县太爷,萧月明开口道: “你先起来罢。” 萧月明其实对这县令和许向熊,并无仇怨和反感,萧月明的信条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不招惹我,和与我相关的人,任你天翻地覆,戳天捅地,亦与我无关。 县令赶紧颤颤巍巍的站起,随后也不敢抬头,卑躬屈膝的站在萧月明的身旁,自家县令绕是如此,那几名还能动弹的官兵,就更别提了,一想到自己刚刚攻击的竟是萧大人,阵阵无法控制的后怕,便席卷而来,心中亦恨上了许向熊这位罪魁祸首。 保持着各种出刀姿势的官兵,虽然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但却依旧有思想,听闻黑衣负剑男子就是萧月明,众官兵们心中死灰一片,身体无法控制,只能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此时许向熊的桀骜之色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痴傻和呆愣,见他愣了许久,随后突然指着萧月明气急败坏道: “怎么可能,萧大人怎会回跑到这集阳县来,去救一个摆摊子的小商贩,你肯定是个冒牌货,冒牌货!”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许向熊已经彻底发了狂,如同疯狗一样胡乱撕咬着,站在萧月明身侧,如同童子般乖巧的县太爷,当即大声呵斥道: “许向熊,谁给你的胆子,敢冲撞大人!给我将他抓起来!” 霎时间,仅仅因为萧月明的身份公开,局势顿时逆转,不可一世的许向熊,成为了阶下囚,而老谋深算的县太爷,正好可以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许向熊,则变成了在场最悲哀的人。 “许向熊污蔑好人,作恶多端,平日里为非作歹,甚至威胁证人做假证,简直罪无可恕,下官一定会严惩此人。” 萧月明挥了挥手,语气淡然道: “这许向熊既然是集阳县人氏,自然就归你管,这些杂事,在下没有什么兴趣,现在人已经救出,就不便多做打扰了。” 萧月明没有计较过错,县太爷心中一喜,萧月明是什么人物,不仅自身画技超群,而且还是顶尖皇族的好友,他若想计较,这居阳县所有的官员,都要跟着一同陪葬。 众多百姓的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嚣张了数年的许向熊,终于遇到了庞然大物,栽了跟头,众人看着一脸呆愣迷茫之色的许向熊,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朝着二麻子点了点头,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只听一声充满着凄苦的叫冤,从人群中传来。 “求萧大人为草民做主!” 拥挤的人群中,散开了一片空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跪在了地上,站在萧月明身后的县太爷,一见到这老汉,心肝不由得一颤,暗骂道: “可恶,这死老头真是活脱脱的贱民!早就该将其打死了!” 萧月明身形一顿,暗自叹了一口气,知晓这是无处申冤的百姓,向自己诉苦了。 周遭的百姓都安静了下来,有很多人都知道这老头遭遇了何事,见那头发花白的老头,老脸上流下了两股泪水,大声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萧大人,集阳县的县太爷,知道草民的女儿样貌出众,就命令手下的官兵,强行掳走回家当了妾,草民现在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无处诉说冤屈啊,望萧大人能主持公道。” 县太爷可是慌了神,连忙躬身哈腰的急忙解释着: “萧大人莫要听信片面之词啊,下官和她是两情相悦的,何来强掳一说啊,下官实在冤枉啊。” 这些肮脏龌蹉的行径,实在数不甚数,萧月明真心没这个想法,将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强行拦到自己的身上,众多百姓们见到有人开了头,也都纷纷跪伏在地,磕着头,将自己的冤屈一股脑的说出。 “草民的三间屋舍,半年前被官府强行霸占了去,现在草民一家三口,只能露宿街头啊。” “巡逻的官差无辜打断了我爹的双腿,他到现在还只能瘫痪在床,请萧大人做主!”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多年的积怨在这一刻通通的爆发了出来,县太爷颤抖的用袖袍擦去额头上遍布的细汗,却是真的不知该怎么辩解了。 侧头望向不知所措的县太爷,萧月明平静开口: “县令大人,看来百姓们对你这位县官,破为不满啊。” 县太爷立马双膝跪地,语气哆哆嗦嗦的说道: “是、是下官不称职,请萧大人责罚。” 挥了挥袖袍,萧月明并不打算帮这些所谓的无辜百姓,去讨回一个公道,自己并非朝廷中人,就是个江湖侠客罢了,没有这个职责,再说,若是一两人有冤屈,萧月明尚可考虑一下,但但现在跪伏在县衙前数百名的百姓,个个皆要诉苦,让萧月明如何去帮? 萧月明紧紧皱着眉头,没想到会是这般麻烦,被人算计了不说,这些百姓还要缠着自己脱不开身来,突然,一道有些特别的申冤,传入了萧月明的耳中。 萧月明身为普通二流的武者,听力自然非凡,在县太爷提心吊胆的面色下,沉吟了片刻,萧月明压了压手掌,运用内力朗声道: “安静……” 萧月明的声音雄浑有力,七嘴八舌诉说着冤屈的百姓们,都停了下来,整个县衙变的一片寂静。 萧月明目光环视着全部跪在地上的百姓们,随后缓缓开口: “你们中有人说,集阳县的农税,被提高到了五成,可有此事?” 顿时,百姓们都出言附和着: “没错啊萧大人,足足五成的赋税,简直是不让我们活了啊。” “潜龙皇朝规定的赋税是三成,这剩下了两成,就是被官府的人给贪墨了。” “我们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足足需要半上交数的粮食,倘若不幸遇到了旱灾,没了收成,不仅欠下了官府的钱财,甚至连吃的都找不到啊,萧大人救救我们吧。” 五成的赋税,实在太高了,这统一颁布的三成赋税,乃是由皇城中众多的官员,一起商议制定出的,必然不会让整个皇朝的农民食不果腹的,如今这集阳县的县令擅自修改政策,往大里来讲,就是违抗皇命! 萧月明没去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县太爷,语气亦平静如水: “你的胆子到是不小,私自修改农税,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诛灭九族的!” 县太爷眼前一花,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将额头贴在萧月明的脚背上,胆战心惊的说道: “萧大人、萧大人,下官家中还有不少的金银财物,下官愿意通通拱手奉上,只求萧大人能帮我保守秘密啊。” 此言一出,百姓们皆神色一黯,官官相护的道理,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萧月明单手背负,微风吹来,黑色衣袍随风而动,说不出的潇洒非凡: “在下无官无职,不过一名江湖闲散侠客,不能为你们讨回公道,但是,集阳县县令擅自提高农税之事,铁板钉钉,下在会亲自向宏郡守反映,想来,很快就能有个结果了。” 其他的琐碎,萧月明没有那个心思去管,但擅自修改农税,萧月明既然有这个能力去帮助,也不防去减轻些百姓们的负担,不过区区一言罢了。 众百姓闻言,都面露欣喜之色,朝着萧月明狠狠磕头,语气激动,七嘴八舌的说着: “谢萧大人,谢萧大人!” “萧大人为人正直,乃是大善人啊!” “全集阳县的百姓,愿意为萧大人筹钱塑像,感谢萧大人对我们的大恩大德!” 百姓的苦日子将要过去了,县太爷的好日子便要到头了,县太爷面目呆滞,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仰面凝望着正午刺目的阳光,感受着最后属于他的温暖…… 从县衙霸占了一辆马车,三人坐在马车中,在众多百姓感激的目光下,离开了集阳县,那些被萧月明点了穴道的官兵们,在三个时辰之后,穴道便会自行解开,至于那一百两白银,自然不要白不要。 三人坐在车厢之中,萧月明闭着双目,暗自调动内力,按照九转敛息法特定的行径路线,缓缓在全身上下流动着,一但有空闲的时间,萧月明就会加紧修炼,因为他知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修为每强大一分,找到断魂毒解法的几率,便高出些许。 刘林背靠在车厢上,经过方才的吐血后,他的精神就相当萎靡了,见他深深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们已从许向熊的口中询问出,他仅仅调查了刘竹一家的情况,却还来得及派人,萧月明就上了县衙。 土路有些坑洼,不似官道那般平整,车厢一路摇摇晃晃,二麻子感觉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凝固森冷,因此也没敢说话,三人就这般相互沉默,一路来到了天云村。 三人乘坐的马车,乃是县太爷的专属座驾,自然豪华非常,天云村的村名们,哪里见过这等华贵的马车,皆投来惊讶不解的目光,不知这是哪位大人物,来这偏远的小村落干些什么。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二麻子家的小院前,萧月明当先一步下了马车,随后帮着二麻子一同将刘林扶了下来,刘林却一直低着脑袋,不敢去正眼去看萧月明。 推开院门,院子中如同往常一般安静宁和,种着小菜的菜地,温馨的木屋,和在园中散步的麻鸡,谁能想到,这小小的家,方才可是度过了灭顶之灾,险些便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三人才刚刚走进了院子,便见着坐在门口,一脸担忧之色的老人家,双手胡乱向前摸索着,急忙向前挪步走来,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是林儿回来了吗?” 刘林一见着头发花白的老母亲,立马流出了两行热泪,一瘸一拐的上前握着母亲的双手,颤抖的说着: “娘,是林儿回来了,林儿对不起你,让你担惊受怕了。” 遍布皱纹的苍老面容,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微笑,老人家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见她长嘘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吞鲸三元,蛟龙出游 毫无权势的贫民百姓,在这乱世之中,本就是风雨飘摇,身不由己,这次若非二麻子与萧月明相识,这刘家三口,必定要家破人亡了,其实若非刘林结识了萧月明,他也断然不会去招惹许向熊,这这其中的因果循环,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老人家年岁已大,经受不得激烈的刺激,儿子被抓的消息,就足够让她提心吊胆了,如今这世间唯一的牵挂能平安归家,老人心中亦是满足和庆幸,已经早早睡下了。 刘林的伤势虽然看着破为严重,伤口鲜血淋漓,但都是些皮肉伤罢了,并未伤筋动骨,清洗干净伤口,敷上疗伤草药后,刘林换了身干净的衣物,三人一同坐在木桌旁。 二麻子的剑已经拿了回来,正放在桌上,旁边则是县太爷赠予的一百两白银,闪烁着诱人光芒的银锭子,整齐的码放在木盘内,绕是刘林如此爱财,连二十两白银都视若珍宝,但现在足足一百两白银放在眼前,唾手可得,但他却没去看一眼,反而低着头,好似在害怕些什么一般。 二麻子瞧出了一些端倪,以为刘林在地牢中经过了严刑拷打,还未缓过神来,出声询问着: “刘林,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担惊受怕?” 刘林虽然怕那许向熊,在他的眼中,萧月明看似温文儒雅,其实却比任何人都要凶戾,单单在县衙门口看自己的眼神,就足矣让其终身难忘了。 若是再给刘林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绝不会想着抚弄萧月明的虎须,但如今,虽然他借助萧月明名头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但刘林却丝毫开心不起来,心中已被浓郁到实质的恐惧所占据。 “二哥,你、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感觉有点心慌,一会儿休息片刻,就没事了。” 刘林的语气有些怯懦的小声道。 受到来自小人物的精心算计,这次的结果,幸好对自己无伤大雅,刘林的城府心思,给萧月明重重的敲响了警钟,若非这刘林是二麻子的亲兄弟,萧月明必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萧月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随后开口道: “现在徐许向熊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处,我今晚就会写信将此事汇报给宏郡守,那县令是个人精,想必马上便会收拾细软,连夜逃命去了,留下许向熊一人承担朝廷的所有怒火。” 二麻子闻言,重重的砸了一声桌子,骂了声老狐狸该死,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萧兄,既然你明知道这县令打算跑路,为啥不先把他控制起来,再等候朝廷发落?” 萧月明微笑着摇头道: “麻子兄,正如我在县衙门前说的那般,我并非朝廷命官,也不是什么江湖大侠,这些贪官污吏,在整个偌大的四州皇城所组成的潜龙皇朝之中,数之不尽,你二麻子是我萧月明的兄弟,让你们脱离虎口,在我的心目中,才是最为重要的。” “至于像今日这般铲除贪官,也不过顺手而为罢了,集阳县县令逃不逃走,能不能受到朝廷的制裁,我并不关心。” 二麻子面露沉思之色,思索了片刻后,缓缓点头: “萧兄说的有道理,以后我行事也要小心一些,家中还有老娘,若其他人还如许向熊般拿亲人当做威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月明心中深感欣慰,二麻子在县衙走了一遭后,确实成长了不少: “麻子兄能这般想,那就最好了,并非是我无情无义,而是江湖步步危机,高手多如林,奇人异士数不甚数,必须要小万般小心,从古至今,武林中人和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再者说,现在正值改朝换代,将要变天了,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为好。” 二麻子不明白萧月明说的什么国家局势,但不要惹是生非,量力而行的粗浅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见他面色一凝,语气郑重道: “萧兄,我想学武功!” 萧月明早就答应了二麻子传他功法,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巨大的变故,可能会影响了二麻子的心性,萧月明必须对其考察一番,否则便极其容易走火入魔,反而是害了他。 并未直接应下,萧月明神色淡然: “麻子兄,做任何事都要讲究个因果原因,你又是为何要学武呢?” 二麻子沉吟了片刻后,坚定的说道: “萧兄,我不想在受人欺负了,学会了武功,就有了自保之力,便能保家人平安,再说,以后咱们还要一起走江湖,我不想当你和苏兄的累赘。” 二麻子面色诚恳,满怀期待的望着萧月明。 萧月明缓缓点头,他本就有教二麻子武功的打算,毕竟走江湖,学个一技傍身,也是极好的。 “如此也好。” 见萧月明应了下来,二麻子忍不住挠头憨笑了起来。 两人来到二麻子的房间,房间中布局简洁,一床,一桌,一柜,便再无他物了,二麻子学着在书册中看到的那般,盘腿坐在床上,语气兴奋的说道: “萧兄,既然你教了我武功,是不是你以后就是我的师傅了啊。” 萧月明闻言不禁笑道: “什么师傅的,咱们顶多算切磋武学,再说,我还没打算收个比我还大的徒弟呢。” 二麻子脸色一红,赶紧说到: “对,对,否则这以后同行,叫着也怪别扭的。” 萧月明双手背负,在房间中踱步着,将武者的基础境界,说与他听: “要想学武,必须要知晓这武者的境界,基本来说,共分为三个大境界,三流之境,二流之境,和一流之境,每个境界又分为三个小境界,初入,普通,顶尖,这境界越往上,想要突破便越艰难,实力的差距就越大,所以说啊,武道一途,可谓任重而道远了。” 二麻子强迫自己将这些知识,死死的记在并不聪明的脑子中,随后疑惑道: “那我学了武功,是不是就到了那什么三流之境了?” 萧月明闻言,长叹一声: “岂有那么容易,只有锻炼出了内力,并且成功操控内力顺利的流过全身的穴位,这才算堪堪入了三流的门槛,也是为今后冲破七十二窍穴和二十四经络做准备的,三流武者,能开六条经络,十八个窍穴,以此类推,直至一流之境,对于一些资质普通的学武之人,单单想要触碰到三流之境的边界,亦是难上加难,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在不入流的境界徘徊不前。” 二麻子一听这武学一途竟如此艰难,和说书先生讲的那些江湖大侠,一夜功法大成的故事,完全不同,心中原先的自信,也被打散了大半,见着二麻子掰着指头算了算,随后询问到: “按说,这三流武者开六经络,十八窍穴,二流武者开十二经络,三十六窍穴,一流武者开十八筋络,五十四窍穴,倘若将全身二十四筋络,七十二窍穴全部开启,那岂不是不能再突破了吗?” 萧月明听闻二麻子所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在黑枫岛询问长穆因,亦如这般问题多多: “武学一途怎会有尽头啊,若开启了全身全部的窍穴,那便到了顶尖一流的境界巅峰,到了这等境界的高手,修为实力可谓大恐怖,抬手间便可翻山倒海,咱们中原道教六大派的掌门,就是顶尖一流的境界。” 挥了挥袖袍,萧月明仰头凝望着窗外的赤阳,心中充斥着一丝向往: “若打通了二十四经络,七十二窍穴,那追求的,就是虚无缥缈的大道了,这等境界离你太远,说多了对你也并无好处。” 缓步走到床边,看着煞有其事,一本正经盘坐在木床上的二麻子,萧月明不禁一笑,随后拿起了放在床边的长剑,只听铮的一声剑鸣,屋中闪过一丝寒芒,萧月明出声赞许: “不错,是把好剑。” 二麻子面带自豪的说道: “这柄剑乃是我爹生前的佩剑,被娘亲封在木箱中藏了十三年,她也是知道我要入江湖了,这才肯拿了出来。” 将长剑归鞘,萧月明缓缓点头,有了其父亲的意志,对于没有江湖经验的二麻子来说,也是一种好事。 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张,萧月明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持笔书写,片刻后,几张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宣纸,安静的躺在萧月明的手中,最后核对了一遍后,见他走到了二麻子的身侧。 捧着字迹密集的几张宣纸,二麻子一脸的不解之色,萧月明随即出言解释道: “这是我曾经看见过的功法,就凭借着记忆写了下来,这内力功法名叫吞鲸三元,这剑法,是蛟龙出游,皆是中等的品阶,拿到江湖中,足矣算得上一些小派的镇派武学了,你现在修习尚晚,年龄稍大了,已经过了打根骨最佳的年纪,你若将这两门武功彻底学透,便足矣在江湖中闯出自己的名声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麻子学武 这两种功法,皆是萧月明在黑枫岛时,看过的众多秘籍中的两本,这些都由徐恒这位道门盟主,搜刮而来的,长穆因教导萧月明,学剑要广纳世间的万千剑招,不能闭门造车,所以萧月明就看遍了众多秘籍,中等上等的功法数不甚数,在加上他千古难见的资质,这才有了束发之年,便成就普通二流之境的惊世骇闻。 在萧月明的记忆中,唯有对这吞鲸三元和蛟龙出游的印象最深刻,这两种秘籍虽然仅是中等品阶的武学,但其中的潜力和韵味,绕是一些上等秘籍,都比之不如,将其传给二麻子,再合适不过了。 “吞鲸三元,蛟龙出游?” 二麻子的双眼光芒万丈,这功法的名字起的甚好,大气磅礴,已经完全俘获了二麻子的心。 瞧出了二麻子那点小心思,萧月明出言笑道: “麻子兄,这功法就如人的姓名一般,可万万不能以名取人啊,有些功法秘籍虽然名字平淡无奇,但却神藏玄机,妙不可言。” 二麻子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萧兄,你这写的我也看不懂啊,到底该怎么修炼?” “这吞鲸三元,共分为五层,乃是修内力的功法,至于剑招蛟龙出游,以你现在毫无基础的身体状况,是无缘修炼了,现在我先教你凝聚内力的法门,随后按照吞鲸三元的行径路线,施展便可。” 二麻子重重点头,随后二人并肩盘坐在木床上,二麻子学着萧月明的姿势,将手掌缓缓抬至胸前,随后在逐步下压。 “凝聚内力,其实没有什么特殊法门,只需认真感受就行,这也是检验武者资质的重要手段。” “现在,想象着全身上下的气息,都驱赶到了丹田处。” 萧月明的丹田处,沉寂的普通二流武者雄浑的内力,瞬间活跃了起来,绕着丹田成顺时针流转着,见这股内力如同小风暴般,气势汹汹。 微微睁开眼帘,萧月明瞧着一脸认真之色的二麻子,生怕他第一次凝聚内力,出了什么状况。 足足一柱香后,二麻子的手臂和后腰都有些酸痛了,见他垂头丧气的开口: “萧兄,我这都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感受到什么内力的存在,我的资质是不是很差啊?” 萧月明自幼都在黑枫岛习武,也从来没有和其他的武者交流切磋过,所以对具体多久凝聚出内力算是正常,心中也没个标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劝慰着: “无碍,无碍,这不是才过了一柱香么,其他的武者,凝聚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是正常情况。” 二麻子闻言,心中的失落感消散了不少,毕竟其他人都要半月之久,自己这才刚刚尝试,就算没有成功,也情有可原: “对了,萧兄你当初是多久凝结出了内力?” 二麻子询问到,也好给自己定个标准。 萧月明神色一愣,暗自想到了自己当时修炼九转敛息法,不过片刻过后,就成功修炼出了第一道内力,他不知道别人凝聚内力用了多久,为了不打击二麻子的自信心,只好说道: “额,我当时用了……大约三天,你也不必焦急,慢慢来,这修习都是循序渐进,积少成多的。” “三天……我的资质可比不了萧兄的,那就五日之内,争取凝聚成功!” 二麻子面色坚毅,给自己定了个五日小目标,殊不知,这五日凝聚成内力的武者,便可算作上等之资了,能轻松选入六大派中,这种人才,即使六大派的长老们,都要对其心动。 暗自摩擦着下巴,萧月明没有教过徒弟,只能从长穆因那里,借鉴一些经验,目光扫到斜靠在床头的黑色长剑,萧月明有了个念头,暗自道: “这二麻子没有成功凝聚出内力,或许他也如我般,在意境造的资质上出类拔萃,也说不定呢?” 放下摩擦着下巴的手指,萧月明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闪过些许思索之色,随后便见他说到: “麻子兄,这修武,内力的雄厚和意境的修为,皆是同等重要的,高手对峙之际,这意境的高低,能很大程度上决定自身气息的强弱,一旦气息占了先机,便能在对决中取得优势。” “意境的修习,甚至比内力更加艰难,而且,到了武道的顶端,这意境修为就显得更加重要了,据说和虚无缥缈的大道,暗藏着很深的联系,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强大的境界实力,才能触碰得到。” 一听这意境的修为如此重要,二麻子也面色肃穆的凝望着萧月明,同时心中也在暗暗期待着自己的资质,到底如何。 拿起斜靠在床头的黑色长剑,剑身出鞘,萧月明手拿散发着雪亮寒芒的利剑,缓缓开口: “意境,乃是武者对于招式功法的理解,刀有刀意,剑有剑意,拳有拳意,掌有掌意,无不外同,任何外招武学,都能产生对应的意境,但万变不离其宗,例如天下任何的剑招,皆只能产生出剑意来,其他的招式,亦是相同,观你用剑,习的蛟龙出游,我正好如你一般,也是用剑,可以引导你一番,你好生观望,倘若悟出了什么来,对于你以后对剑招的理解,有着莫大的好处,意境境界高了,甚至连剑招功法的屏障都不复存在,只需内力境界到达,一切皆能水到渠成。” 萧月明的剑意修为,已经到了人剑合一的惊悚境界,这已超过普通一流高手的意境修为了,对于斩叶十二式的理解,他早就彻底明晰,只需萧月明的修为跟得上,就能发挥出斩叶十二式的全部威力来。 二麻子正襟危坐,双眼紧紧的盯着萧月明手中的长剑,不敢离开片刻,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麻子兄,我还没开始呢。” 二麻子脸色通红,连同满脸的点点麻子都映衬的欲加明显了。 萧月明淡然一笑,随后收起笑意,手中长剑耍了个漂亮的剑花,看的二麻子满眼欣喜,想着自己也一定能有这么一天,能斩出这般神奇的剑法来。 “麻子兄,且瞧好了,认真的去感受。” 萧月明说罢后,双目一凝,见他手中长剑迅捷如闪电,在空中划过道道绚丽的剑芒,顿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剑意。 满屋的剑意宛如夜空中悬挂的星河,明亮又梦幻,二麻子面色呆滞的抬头仰望着这一幕神迹,嘴巴微微张大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控制着剑意弥漫在整个狭小的房间,萧月明没让其外泄出丝毫,否则人剑合一恐怖的意境散发出去,必定会引起一些绝顶高手的窥视查探。 “铮~” 收剑,归鞘,一切都行云流水,举手投足之间蕴含着言不清的美感和从容,萧月明拿着黑色长剑,瞧着还在发愣的二麻子,有些期待的问道: “你可瞧出了名堂,感悟到了什么?” 见二麻子咽了一口口水,随后朝着萧月明竖起了个大拇指,称赞道: “好,好,好!” 萧月明暗自摇着头,却有些失望,看来天下人,不是谁人都如自己这般,能做到当场顿悟,一朝入合一之境啊。 二麻子刚刚真的是被吓呆了,毕竟谁瞧见满屋子的剑芒乱窜,还能稳坐钓鱼台,去感受什么剑意?不说别人,二麻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瞧见萧月明失望,二麻子也深深的低下了头,呐呐自语着: “萧兄,你说我是不是个废物,凝聚内力做不到,在意境上又没有什么天赋,我难道不适合练武吗……” 萧月明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以自身作为标准,去要求二麻子,拍了拍垂头丧气的二麻子,安慰道: “怎么会,你从接触武学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时辰,为什么要急着否定自己,武林只练一招一式,刻苦打磨了数十年的武者,大有人在的,武学一途,拼的就是自身的毅力,不管你资质好坏,资源有多少,唯有自己坚持不懈,才是成功的唯一途径。” 世间武学天才不说多,但也绝对不少,但正真能出头的,又有几人呢,二麻子虽然出身贫苦,但却没人能断定,他在习武一途上,没有出路。 萧月明的激励,起了作用,但事实亦的确如此,二麻子坐在床檐,紧握着父亲遗留下的长剑,语气坚定的说道: “父亲,你放心,我刘竹,绝对不会丢了咱家刘氏剑法的骨气,虽然现在您独创的剑法已经失传了,但是您的佩剑却在您儿子的手中,刘家,也将会有辉煌的一天!” 二麻子是个有骨气,有志向的人,从他不甘下地务农,独自一人走出了这贫瘠的天云村,敢去白月郡这大都城闯一闯时,萧月明就看出了二麻子心中还在燃烧的希望之火,作为自己的兄弟,萧月明当然会力所能及的帮他一把,而刘林,他是有些城府,比二麻子更加机灵,但却胸无大志,这种人,纵使他有天大的才华,心不怀天下,没有坚定的信念作为支撑,必定走不长远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殃及池鱼 萧月明轻轻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随后安慰道: “练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就的,你且放宽心罢。” 二麻子握着黑色长剑,缓缓点头。 “咚咚咚~” “二哥,天云村的村长来了。” 刘林的声音门自外响起,二麻子当即从床上起身,随着萧月明一同出了卧室。 走出门外,见刘林和一位老者正坐在木桌旁,这老者听见背后传来脚步的声响,连忙站起,弓着腰说道: “麻子,我听说你娘亲出了点事,特地前来看望看望。” 老者灰白的发丝,同一根普通的木簪別着,身上的麻布衣物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但却整洁,见这天云村的村长,虽然是在对二麻子说话,但眼神却时不时的瞟向站在旁边的萧月明,显然他这次前来,有所目的。 村长的突然拜访,让二麻子有些诧异,自己家中和整个天云村其他的村民比起来,日子过得到是好些,但也没见村长平时和家中来往,仅仅点头之交罢了,他如今登门拜访,不知为何。 “麻烦村长了,但我娘刚刚惊吓过度,还在休息,就不方便出门见面了。” “没事没事,让你娘先好好休息。” 村长的语气神态显得相当客气,看的二麻子有些不解了,到是那刘林双眼闪过一丝精光,明白了些什么,要是搁在以前,他必定会第一个跳出来,然后大肆宣扬一番萧月明的地位身份,但现在的刘林,心中视萧月明如同恶兽,不敢轻易造次,他明白的紧,若非自己是刘竹的亲弟弟,恐怕现在已经彻底凉透了。 村长说罢后,连忙指着放在桌上的一串腊肉,言语间竟有着些许恭维之意: “麻子啊,这腊肉可是好东西,是我特地从家中拿来的,给你娘亲好好补补。” 二麻子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局面了,难道是萧兄在集阳县县衙的举动,传到了天云村?不应该啊,集阳县距离天云村还有一段距离,总不至于传的如此快吧。 不管如何,人家携礼到家来看望老人,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二麻子赶紧道谢: “那就替我娘谢过村长了。” “应该的,应该的,老汉我作为天云村的村长,关心村中每一位村民的状况,这是我的职责啊。” 村长年轻时是个穷苦秀才,也算个文化人,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见他躬着腰,眼神还在不断的朝着萧月明的方向看去。 萧月明站在二麻子的身旁,以他的洞察力,早就发现了这村长明显是对着自己来的,暗自思索了一番,萧月明便明晰了村长的来意。 自己将集阳县县衙搅成一锅粥的消息,应该没有那么快传到这个小村庄里,应该是乘坐的那辆豪华马车,引起了村长的留意,毕竟天云村太过于贫穷,突然间冒出一辆价值不菲的马车,实在太过扎眼了,这村长应该是以为有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进了村,打探清楚后,这才拿出最好的礼品,就是那串腊肉,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二麻子的家中。 知道这村长是为了自己而来,但萧月明对他却没什么兴趣: “麻子兄,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便在多加叨扰,打搅老人家歇息了,就先走一步。” 二麻子朝着萧月明行了个大礼,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萧兄,大恩不言谢!” 院子外,萧月明和二麻子兄弟站在马车旁,二麻子说道: “萧兄,现在刘林的病还未好,我可能暂时不能离家了,这样,三日后,等刘林的身体状况缓解一些,我再去白月郡寻你和苏兄。” 萧月明缓缓点头,随后看着刘林开口道: “你的病并无大碍,都是些皮外伤,三日的时间,足矣养个七七八八了,那一百两白银你且好生收下,用它干个营生买卖的,足够你和老人家生活富足,切记,安分守己,莫要好高骛远,更不能忘了本心,将家里打理好,你哥哥才能安心闯荡,知道了吗。” 刘林低着头,赶紧躬身称是: “萧大哥的嘱托,刘林都牢牢记在心里了,我肯定不会让二哥失望的。” 二麻子眼神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认为经过这场危机后,刘林的心智,已经成熟许多了。 拍了拍装饰华贵不凡的马车,萧月明说道: “这马车就不必还回去了,那县太爷现在恐怕早就跑路了,就留在你这吧,老人家若想出门游玩,看看风景什么的,也能方便点。” 站在旁边的刘林一听这马车将要留在家中,心中止不住的兴奋了起来,一想到自己乘坐着这价值百两的马车出门游玩儿,那是何等的威风,果然,这谋划若然相当危险,甚至连小命都快弄丢了,但收获,足矣让人忘却一切的苦难,现在不仅让众人知道了自己是萧月明兄弟这个消息,更能收获这辆气派的马车,到时候二哥一走,岂不是任自己逍遥快活? 但谁知,二麻子却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萧兄,这可不行,这辆马车的价值,实在太昂贵了,娘亲若想出去赏景,再买一辆普通的马车就了,家中不是还有县太爷给的银子吗,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刘林这个小鬼头,让他坐上了这马车,岂不是脸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不愧是亲兄弟,二麻子没有刘林这般心机城府,但对自己弟弟的性格,是相当了解的。 “等三日后,我便架着马车进白月郡,有了这马车代步,咱们路上也能舒服些不是。” 既然二麻子拒绝,他亦有自己的道理和打算: “如此也好,那就三日后再见。” 二麻子和刘林赶紧拱手行礼送别,见那村长猫着个头,踮脚站在院墙外,偷摸的打量着院外发生的一切,待听清楚谈话后,心中是惊的一颤一颤,敢情那什么县太爷又送了银子,又送了马车,还什么跑路了,但这些都不重要,村长的眼中只有县太爷三个大字,能和县太爷扯上关系,那还了得啊。 萧月明暗自撇了一眼小院的墙头,却懒得搭理,和二麻子告别后,便徒步离去了,萧月明没有骑马,因为当时高举前来报信,情况紧急,萧月明施展轻功全力奔袭的速度,却是比球球奔跑的速度快了不少,因此就以轻功赶路了。 待萧月明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后,二麻子和刘林这才转身回了院子,两人刚刚走进小院,在外偷听多时的村长,就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麻子啊,你也是在这天云村长大的,今天你就给我透个底,方才那个背剑的年轻人,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你们什么时候又和县太爷扯上关系了啊。” 村长满脸欣喜的凝望着二麻子,二麻子神色一愣,随后开口道: “你偷听我们说话?” “哎呀,这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你瞅瞅,连县老爷的马车都送给你们了,若你真的和县太爷交好,可别忘了我们天云村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啊。” 村长满怀期待,希望二麻子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二麻子这会儿总算反应过来,这村长为什么登门拜访了,原来是看到了马车,想来套近乎的,思索了片刻后,二麻子缓缓开口: “恐怕要让村长失望了,哪有什么关系,我们和县太爷真的没啥交情的。” “果然是出息了,傍上大树了啊,瞧不上我们这些乡亲了,也罢,也罢。” 村长哀叹一声,随后神色有些落寞的离开了小院。 二麻子挠了挠头,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却不知村长这是理解出了什么。 二麻子一家,因为生活条件比天云村的其他人高出了不少,平日里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挤兑和排斥,但也和村民的关系不是很亲近,若非没什么重要的事,也都不会主动攀谈,见着村长离开小院,二麻子心中并没有什么触动,只要自己的家人能安全幸福,二麻子就已经满足了。 离开了贫穷残破的天云村,进入了繁荣昌盛,人头攒动的白月郡,萧月明不仅生出了一阵恍惚之感,这两地的差距,实在是天壤之别。 没有回永昌客栈,萧月明直径走到了韵霖客栈的大门前,推门而入,此地依旧如先前那般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皆是钱袋沉沉,穿着锦衣的商贾大户。 缓步走到了前台,正在打着算盘计算账目的小二,一见到萧月明前来,赶紧撂下了手中厚厚的账本,连忙堆着笑脸躬身上前: “萧公子,小的可是总算等到你了啊。” 萧月明闻言不由得面色一愣,不知这小二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二见此,出言解释道: “前日里,您和苏公子一同在这韵霖客栈露面了,自那以后,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这整个客栈的收入,就足足上涨八成之多啊,不少富商大户的小姐们,都纷纷掏出钱财,说一旦有您和苏公子的消息,就通知她们。” 萧月明心中了然,看来是那日苏蓝的容貌,吸引力实在太过惊悚了,连带着自己这个局外人,都被盯了上,简直是殃及池鱼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资质 面带苦笑摇着头,萧月明心中泛起阵阵无奈,小二见此,朝着萧月明小声说道: “萧公子,您今日前来,是要找苏戎公子的吗?” 萧月明缓缓点头,随后见那小二悄悄使了个眼色,萧月明当即会意,不动声色的跟在小二的身后,一同走上了扶梯。 两人兜兜转转,直至走到了三楼的最深处,这才停在了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前。 “锦绣繁花……” 萧月明盯着挂在门边的门牌,呐呐自语着。 “不错,这是整个韵霖客栈中,最为隐秘的房间了,昨日白天,那些富家小姐们成群结队,堵在了客栈的门口,嚷嚷着要嫁与苏戎公子,她们背后的家族,不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不能强行撵走啊,这可到好,整的客栈都没法正常运转了,掌柜的也是迫于无奈,只要告诉那些小姐们,苏戎公子已经离开了,她们这才肯散去。” “掌柜的没办法,只好将苏戎公子安排到了这里,避免人多眼杂。” 小二满脸的心悸之色,双眼中甚至透露着淡淡的恐惧,他真的没想到,那些大户小姐们,竟也有这般不顾形象,如同泼妇的模样。 “苏戎公子现在就在房中,掌柜的命小的全权负责苏戎公子的饮食起居,小的就等在附近,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 萧月明缓缓点头,随后伸手敲响了房门。 苏蓝此时正盘坐在床上修习功法,见她已经卸下了所有的男子伪装,晶莹剔透的肌肤上,升腾起阵阵的水雾,将她的肤色衬托的更加白皙光洁,青葱般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双腿之上,见她红唇微微开合,正逐步吐纳着。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苏蓝的眼帘瞬间睁开,如同清泉般透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见她咳了咳嗓子,将声音压的低沉,开口道: “谁啊?” “是我,苏兄。”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蓝一骨碌的从床上坐起,随后赶紧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正准备去开门之时,眼神却扫到了摆在桌上的金厢流云簪,只见红色的木盒打开着,簪子正静静的平放在盒中。 连忙将簪子收好,随后藏在了被褥当中,拍打齐整后,这才缓步走到了门前。 苏蓝推开了房门,萧月明的笑脸当先映入眼帘,好看的眸子翻了个白眼,随后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你怎么想着来了?” 苏蓝慢步来到茶桌旁,随后拿起青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缓缓开口说道。 将屋门关好,萧月明打量着屋内精致非常的陈设,除了奢华二字,却再也找不出什么其他的形容词了。 走了一路,萧月明也有些口渴了,端起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只觉得喉咙的干燥,瞬间缓解了不少。 “怎么,难道不欢迎我么。” “看来苏兄的雅致不小啊,妻子怀子撞柱自尽,你还有这等闲心享受生活,实在悟透了生活的真谛,佩服,佩服。” 萧月明饶有兴趣的看着苏蓝,他不知怎么了,这些日子一见了她,便想着出口调戏,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萧月明就格外开心。 苏蓝的胸口不断起伏着,见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心中不断暗示着自己,绝不能和这死人斗气,足足平复了片刻之后,苏蓝的美目瞪着萧月明,没好气的开口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没有的话,就请你离开,别打扰我修习。” 萧月明坐在木桌旁,端着价值不菲的青瓷茶杯,语气淡然的说道: “二麻子被官府的人给抓了,官府还诬陷刘林是杀人犯,要当街杀头,说是三日后行刑。” 苏蓝一听,当即慌了神,见她美目顿时睁的老大,拉着萧月明的胳膊就要往门外跑: “快啊,你还等着干什么,赶快去县衙救人啊!” 云淡风轻的望着一脸焦急之色的苏蓝,萧月明面不改色的拍了拍苏蓝白皙的手背,平静道: “唉,不要慌,事情我都已经解决好了,否则哪里还有这等闲工夫坐在这里品茶啊。” 苏蓝气恼的甩开了抓着萧月明衣襟的手,随后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萧月明,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啊,光说开头不说结果,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心急嘛。” 萧月明一脸无辜,打量着手中做工精细考究的青瓷杯,喃喃自语着: “我这不还没来得及讲,你就上了肝火,苏公子啊,你这样可是不行的,身为男子,要懂的修生养性,做到苍天崩于眼前,亦面不改色,你可明白。” 萧月明只觉得小臂传来穿心的疼痛,连忙转头看去,却是苏蓝正掐着自己的皮肉,见她咬牙切齿,打算将自己生吞活剥般。 连忙抽回胳膊,手掌揉搓着被掐的阵阵发痛的小臂,萧月明不禁暗叹摇头。 苏蓝面带和善的望着萧月明,随后美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道: “若你下次还这么说话,我就立马拧下你的头,现在快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许说一半,留一半!” 天道有轮回,萧月明哀叹一声,只得屈服在苏蓝的淫威之下,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之后,苏蓝猛地一拍桌子,将昂贵的梨木桌面拍的一声巨响。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那什么许向熊,简直就是该死,还有集阳县的县令,身为父母官,不说为百姓着想,既然还搜刮民脂民膏,提高农税,就该让宏郡守好好的将他惩治一番!” 苏蓝的语气义愤填膺,心中已经将许向熊二人碎尸万段了,回过神来,苏蓝气愤的说道: “就该将那狗屁县令擒住,按照你的说法,现在他估计早就跑的没影了,白白让这狗官逃了一命!” 萧月明细细品着香味醇厚的茶水,叹息道: “那有如何,你我都是江湖人,还是不要趟入朝廷这泥潭中为好,能减轻些集阳县百姓的负担,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极限了。” 苏蓝这次没有像在客船上那样,反对误解萧月明,见她紧皱的黛眉平缓了下来,附和着: “是啊,这世间贪官这么多,怎么能杀的完呢,不过虽然让他给侥幸逃了,但许向熊作恶多端,欺压百姓,不能放过他,也要让他尝尝被别人欺辱,下监牢的滋味!” 萧月明没有将自己被刘林算计的事情说出,毕竟有些不甚光彩,再说这事说与不说,皆是无妨。 “嗯,待会儿我就写信给宏郡守,至于如何查办,就看他的了,不过这毕竟是我亲笔所书,我对潜陨兄和锋余兄,亦有情分,这许向熊,能安安生生的结束性命,已经算他好运了。” 说罢后,萧月明随即又想了一事: “对了,我教麻子兄武功了。” 苏蓝闻言,也当即产生了些兴趣: “哦?你教他什么啊,麻子兄有你这位,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萧大侠当师傅,可是不得了呢。” “什么鼎鼎大名,流墨青渊剑的名号,也就在这白月郡有人知晓,抛开西域,在整个中原,不算上偌大的皇城,都足足有二十四个郡呢,什么鼎鼎大名,我萧月明可万万担当不起。” 萧月明听得出苏蓝这是在乘机嘲讽报复自己,当即也顺着话茬,自嘲了一番,萧月明说的是事实,整个江湖,乃至整个潜龙皇朝,实在太过广阔无垠了,想要真正的做到名震江湖,萧月明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很远。 “对了,我昨天教了二麻子凝聚内力的法门,他却没能成功,看来麻子兄的资质不行啊,我对这凝聚内力具体需要多久,也没个准头,不知道苏兄了不了解?” 苏蓝用手背扶着白皙的额头,见她有些无语的说道: “萧兄啊,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莫不是修炼太刻苦,把脑子给练坏了不成,区区一天,就想凝聚成功内力,反正我不仅没有见过,甚至连传闻都没听说过。” 萧月明心中咯噔一下,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状况,对苏蓝的见识,抱有怀疑态度: “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说不定就有人不用一天,瞬息之间就能凝聚出内力来,也说不定么。” 苏蓝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语气肯定的开口道: “你说的那种情况,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他是仙人转世,能在三日之内,成功凝聚第一道内力之人,乃是顶尖资质,这类人可谓万中无一,只要能成长起来,皆为武林一方豪强。” “五日之内成功者,为上等资质,也是极为稀少了,能在十日之内凝聚内力,乃中等资质,道门六大派的内门弟子,便是这等水准,乃至武林众多门派,收徒的主要目标。” 二十日之内凝聚内力者,是最为普遍的下等资质,下等资质者,在整个武林的武者中,最为常见,人数是中等资质者的千百倍,因为他们资质受限,往往刻苦一生,都很难有所什么大成就。” 一旦过了二十日,就只能算作毫无资质了,整个世间,其实有超过半数的人,都是毫无资质,废人一枚,他们便基本此生和武道无缘了。” 第一百五十章 真正的打算 萧月明单手摩擦着下巴,棱角分明的的面容之上流露着些许的思索之色: “按你这么说,现在才过去了一天,麻子兄的资质还尚未可知。” 凝视着苏蓝,萧月明接着问道: “苏兄又是何等资质?” 苏蓝用纤细的手指将散落在脸颊两侧的青丝,挽在了耳后,随即有些自得的开口道: “不才不才,我刚好在第五日的黄昏,凝聚出了第一道内力,乃是上等资质,修炼至今,已经有初入三流的水准了。” 苏蓝说罢后,两双好看的眸子紧紧盯着萧月明,好似有些气恼: “你肯定是顶尖资质吧,年纪轻轻修为这么高深,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呢。” 萧月明摸了摸鼻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按照苏兄的说法,我确实算顶尖资质了。” 萧月明心中升起阵阵的无奈,瞬间凝聚出内力,却也算作在三日之内的范畴之中啊,谁成想,这世间竟没有自己这种特殊情况出现的先例,但万千红尘界,何其宽广,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事了,萧月明相信,这世间,绝非只有自己一人,能做到瞬息凝聚内力。 苏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满脸皆是我早已知晓的表情: “我就知道,像你这种顶尖之资,而且年龄尚小,不管放在哪个大派中,都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啊,说不定连掌门都要抢着收你为徒呢。” 见着苏蓝哀叹了一声,目露追忆之色,好像在回忆着些什么。 “那些门派里,规矩甚多,条条框框的皆是束缚,哪有做个江湖散人来的畅快舒心?” 什么江湖门派,萧月明没这个打算,自己有长穆因这位半步绝世的高手教导,哪里还需入门入派? 苏蓝对此深有体会,自己逃出华清池,游玩赏景,不就是厌烦了门派中的繁琐规矩么,见她感概而发道: “就是就是,门派中有什么好玩儿的啊,天天练剑习武,枯燥乏味,烦都烦死了,还是江湖有趣,想去哪就去哪,没有人说教,没有人唠叨,简直快活似神仙。” 苏蓝说到这里,眼神期待的望着萧月明: “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品尝品尝陶然城的美食了呢,据说陶然城下的三个郡,景色,美食,皆相当的出色,比白月郡不知好玩儿了多少倍。” 苏蓝的无心之言,却给予了萧月明不少的信息,他一直不知这苏戎,到底是什么底细来头,但这名字必定是个假名,对方都能女扮男装,肯定会隐藏自己名讳的。 “这苏戎知道的这么多,连同武者资质的划分,都能说的这般详细,自身资质上等,修为亦是不弱,观她的年纪,与我差不了多少,方才又在抱怨不喜门派中的枯燥生活,综合总总来看,她必定是大门派的弟子无疑了,而且她又资质不凡,这种武者,都被大门派给收了去,就不知是道门六大派中的哪一个了。” 萧月明没有联想到苏蓝是魔教弟子,因为中原道门和西域魔教可谓势同水火,两不相容,双方一旦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现对方的武者,必定会将其毫不留情的斩杀,想出门游玩赏景,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闯对手的龙潭虎穴罢。 心思流转,萧月明虽然心中好奇,却并未擅自出言询问,既然对方不愿多说,那就肯定有其自己的原因: “麻子兄说,三日之后,等处理好变故,他再来与我们汇合,到时候再出发去陶然城,什么美酒美食美景,让苏兄赏个够,品个痛快。” 苏蓝的美目弯成了月牙状,各种的美食环绕在脑海之中,久久不散,她好像都能闻见食物散发而出的香气来。 瞧着苏蓝这副欲仙欲醉,一脸神往的模样,萧月明忍不住摇了摇头,暗自道: “果真是个馋猫,一说食物美景,就忘了烦忧了。” 黄昏已至,萧月明去寻苏蓝,就是将二麻子遇险的事,告知于她,顺便再了解一些武学方面的常识,也好去教导二麻子,给他量身定制一个习武计划,这些知识对于其他武者来说,几乎人人皆知,但萧月明的情况特殊,也算是一枚奇葩了。 回到永昌客栈,萧月明面色平静的坐在茶桌前,见他面前摆放着研磨好的墨汁和宣纸,思索了一番过后,萧月明拿起毛笔,将集阳县发生的一切,皆书写在了宣纸之上,写罢收笔,随后将书信折叠好,写上了落款,萧月明叫来了小二,让他将书信送到郡守府中。 盘坐在木床之上,萧月明双目紧闭,见他身上升腾起透明的水雾,内力在体内不断冲击翻涌着,第四十二个窍穴的屏障,经过内力每日的冲刷,已经变的非常脆弱了。 白月郡郡守府,大厅中,宏倾正坐在主位,手中拿着各方势力送来的情报,和皇城最新的动向,用手揉搓着眉心,宏倾眉头紧皱,将手中厚厚的书册扔在了桌上,见他随即哀叹了一声。 东源依旧是一身白衣,见他面色平静的收起了宏倾扔在一旁的书册,将其合上的同时,眼神不露声色的暗自扫过: “义父,是皇城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不成?” 宏倾微微摇头,见他原本还算乌黑的头发,这才过了聊聊数日,就已经白了大半了: “能有什么好消息,六皇子失踪的情况,现在已经传到了皇城当中,在加上二皇子在旁煽风点火,故意扭曲事实,说六皇子已经命丧大海了,搞的支持六皇子的官员们,人心惶惶啊,在这么下去,咱们大势将去啊。” 东源的心中闪过些许的窃喜,随即面色平静的问道: “义父,这件事情,可已经告知了六皇子?六皇子足智多谋,擅长布局,想来应该有办法解决的。” 宏倾重新拿起了图册,翻看着,这上面记载了皇城中一些重要官员的最近动向,乃是宏倾在皇城的密探,暗自记录下的: “六皇子早猜想到了皇城中的局势变化,对他非常的不利,但六皇子却没说什么,只言一切都还未成定局,应该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和谋划罢。” 东源自然不会相信宏倾所说,不禁暗道了声老狐狸。 只见一位侍卫打扮的男子快步走进了大厅,双手捧着一封书信,恭敬道: “大人,有您的书信,是萧月明所书。” 宏倾闻言,面露几分疑惑之色,不知对方有何事相告,见他缓缓开口道: “呈上来。” 接过侍卫送来的书信,宏倾将其书信展开,片刻后,见他不禁笑道: “这萧月明,到是会做人啊,做事也颇有分寸手段。” 东源从宏倾的手上拿过宣纸,读罢后,思索了一番,开口道: “这集阳县的县令,杨亮年,我倒是有些印象,毕竟这私自提高农税的事,在整个白月郡管辖的县城中,屡见不鲜,他也每年都上交了一份分红,我也便没去管他,但谁叫这杨亮年运气不好,竟然招惹到了萧月明的头上,也怨不得旁人了。” 宏倾的老脸上,挂着一抹不知名的笑容: “杨亮年也不是个什么善良之辈,我对他早有耳闻,萧月明明白的很,杨亮年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倘若都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他也嚣张不到今日了,从百姓身上克扣下来的财富,杨亮年定会上缴给上层的官员,有了后台庇佑,他才能继续为非作歹。” “事到临头,百姓都跪地请愿,萧月明如果不去理会,这件事传开后,肯定会对他的名气造成很大的折损,但萧月明又不想掺和太多,只好托一托时间,有意放跑了集阳县的县令,这样让我也不至于太难堪,此人的心思城府,实在高深啊。” 宏倾的一番分析,的确是萧月明心中所想,亦是写此信件的目的。 东源将信件重新叠好,随后缓缓开口道: “义父,萧月明和杨亮年,两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已经为我们留下了许向熊,只要杀了许向熊,便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亦能保全了萧月明的名声和颜面。” “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最好能搞的人尽皆知,现在皇城中暗流涌动,六皇子久久没有露面,气势名声已经风雨飘摇,快要散尽了啊,正好乘着这件事,当众将惩处许向熊,一方面能营造气势,稳固六皇子的地位,二来也可打响萧月明的名气,此人是个人才啊,将来定能有一番大成就,锦上添花怎如雪中送炭,我要在他成长之初,就结交良好的关系,说不定将来有一日,我们便要求到他的头上了。” 宏伟不亏为潜陨的心腹智囊,城府之深,堪称恐怖,三言两语之间,不仅分析清楚了形势,更是找到了一箭双雕之法。 东源微微躬身,适宜的出言吹捧: “义父果然雄才伟略,区区只言片语,就能想出如此妙计,东源佩服,佩服。” 红宏倾闻言,不禁失笑: “你这小子,赶紧把事情处理妥当,为父就放心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父子情深 宏倾深知自己这义子,城府谋略根本不在自己之下,对于他的溜须拍马之言,早就见惯不怪了。 东源一边整理着案几上散落的书籍,一边开口道: “义父,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家中女眷全部暗自转移了,并且已经给宏章他们发了书信,想必不出三日,他们就能抵达白月郡了。” “这一路上,可发生了什么意外?” “并无,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东源看过了,那小山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是个居住藏身的好地方。” 宏倾微微点头,望向正在稳条不乱收拾案几的东源,感慨道: “东源啊,这些年来,家中事事皆要你劳心劳累,你可有怨言,可恨为父对你如此的严厉?” 东源心中暗骂,这些年来,宏倾时不时的就要这般询问一番,为的就是让东源能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来历,自己的地位,和自己职责,这种做法,无异于一次次的掀开快要愈合的伤疤,每次都是鲜血淋漓,苦不堪言,儿时母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每日都环绕在东源的脑海当中,随着宏倾不断的提及,变得越发清晰,同时,东源心中的恨,也欲加浓厚。 痛苦已经随着反反复复的蹂躏,变成习惯了,东源面色平静,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躬身道: “义父对东源的恩情,东源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宏倾满意的看着东源,心中却有些许的嫉妒,东源面容生的俊秀,才智更是不知比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高出了几倍,纵使从小抚养他长大,但在宏倾的心中,依旧和东源有层不可打破的隔阂。 “很好,为父能得此一子,实在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宏倾的笑脸,在东源的心中却是如此的面目可憎,令人作呕,他知道自己不姓宏,终究不能融入这个家中,自己不过是在宏家人遇到危险时,随时可丢弃的一张护身符罢了,但这一切都能改变,东源想要掌控自身的命运,坐上郡守的位置,以至于权利更大的官位,而只要二皇子能成功登上皇位,这一切便都能实现。 东源将杂乱的书册码放齐整,心中却想将面前这所谓的义父,给碎尸万段! 郡守府西侧的花园前,遥遥望去,只见一位身材玲珑的背影,见她手中捧着个木盘,缓缓推开了潜陨住所的屋门。 潜陨的屋中,原先那浓郁到实质的白色雾气,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整个屋子恢复了正常。 潜锋余正坐潜陨的身侧,潜陨身上包裹的白布携下了大半,只有四肢用两根蓝色的玉板固定着,他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正仰面躺在床上,和潜锋余不知在闲聊着什么。 只听屏风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二人当即止住了话头,潜锋余回头看去,却是宏嫣端了个木盘,正踱步走来。 将手中的木盘轻轻放在桌上,木盘中摆着两个精致的小瓷碗,宏嫣贝齿轻启: “这是嫣儿亲手摘的桂花嫩芽,配以清晨的露珠,熬制而成的桂花露,上机道人说,这桂花露有凝气安神的功效,你们且来尝尝,味道怎样。” 宏嫣小心的端起两碗桂花露,将其中一碗递给了潜锋余,随后欠身坐到床边,拿起汤勺味给潜陨。 潜锋余左手包着纱布,只得用右手捧着碗,喝了一大口,这桂花露果真不同凡响,入口清甜顺咙,甚至连同手臂的伤口,都能感觉到阵阵的凉意,将碗中的桂花露全部倒入口中,潜锋余忍不住称赞道: “宏嫣姑娘,你这桂花露香气浓郁,喝罢后,只觉得心中 清凉,我也是托了六哥的福,这才能有幸品尝到这等人间极品啊。” 宏嫣俏脸微红,随后轻声道: “三王子见笑了,若你喜欢,嫣儿可天天做与你吃的。” 潜锋余当即大笑道: “这可不敢啊,刘六哥现在虽然还不能动弹,若他伤势痊愈,肯定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宏嫣亦是展颜一笑,端的是倾国倾城之资。 潜陨双目充满着爱意的凝望着宏嫣,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他发现对宏嫣的爱,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深厚,见他有些心疼开口: “嫣儿,熬制这桂花露,耗时耗力,你可不能这般干了。” 宏嫣盛起一勺晶莹剔透的桂花露,缓缓送到潜陨的嘴边,小声应着: “嫣儿没事,只要你能快些好起来,我受这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下有情人,莫非以相知相守为缘分,为幸福,喂完了桂花糕,潜陨轻声说道: “嫣儿,我和三弟还有些事情要谈,你要记住,且不可累坏了自己的身子,知道了吗。” 宏嫣从床边缓缓站起,见她颔首轻点,随后拿起了桌上的空碗和木盘,转身离去了。 待苏蓝的离开房间后,潜锋余这才哀叹一声: “六哥,你打算如何安置宏嫣姑娘。” 潜陨面色坚毅,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登帝位,封她为后!” 潜锋余早知结果是这样,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当今六皇子,亦没能免俗。 “现在朝廷中混乱一片,据咱们安插在宫中的探子来报,圣上的身体已经岌岌可危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驾崩,圣上在满朝文武官员的心目中,积威甚深,几乎全凭着圣上一己之力,才能将宵小之徒镇压住,现在天色已变,他们的狼子野心,也跟着一同暴露出来了。” 潜锋余对当朝局势很不看好,原先潜陨和潜棋歌两位皇子相继做大,整个朝堂中两派对立,但现在六皇子这边的支持者人心涣散,让不少王侯有了可乘之机,如今大势已去,时不待人,想要再翻盘聚拢人心,实在难如登天。 潜锋余所言,潜陨岂会不知,但即使身处绝境,他依旧稳条不乱: “三弟,我让你办的事,现在如何了?” 潜锋余面色凝重道: “我已经跟我爹说了,五日后,他就能率领三万黑鳞铁骑,赶到白月了。” 潜陨闻言,见他双目微凝,语气一顿道: “如此甚好,震南王独掌兵权,朝廷对他的掌控力度极小,原先父皇与震南王亲同兄弟,自然无碍,现在父皇一旦驾崩,咱们有了你爹的相助,一切都不成问题。” 潜锋余还是有些不解,不知自己的这位六哥,到是还有什么手段未出: “六哥,我爹的黑鳞铁骑虽然所向披靡,但潜棋歌那混蛋,手中也有掌握兵权的将军,若想要单单靠武力取胜,难实属不易啊。” “六哥你到底还有什么谋划,也好给我透个底啊,我这心里也能安心一些。” 潜陨虽然遭受了杀手的雷霆袭击,险些便送了命,现在躺至床上不能起身,但在他的心中,认为自己依旧没输。 潜陨缓缓闭上了眼帘,只见他轻笑了一声: “你我兄弟客船遇袭,弦老又被迫逆行血脉,潜棋歌现在一定以为,我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朝中其他意图改朝换代,想要自己当皇帝的王侯们,已经将我踢出了局,这其实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就让他们慢慢争吧,潜棋歌本身的实力就稳稳压我一头,现在我不少的势力又被他吸收大半,最后胜出的,肯定是潜棋歌无疑了。” 潜锋余闻言,认为这是个无解之局,不禁哀叹道: “六哥,你贸然叫我爹赶来给你助阵,一定是有破解之法罢。” 潜陨流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口中呐呐自语着: “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切上天自有定数,现在就期盼着父皇能晚些日子离开,留给我一点恢复伤势的时间……” 一日后,集阳县市集中心,只见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众多百姓将这集市围了个水泄不通,周遭还不断有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都不约而同的加入了这庞大的队伍当中。 人群呜呜泱泱,粗略看去,足有五六百人之多,男女老少,妇女儿童,几乎全部集阳县的百姓,除了卧病在床,不能下地的老人们,皆纷纷赶到了集市上,想要亲眼目睹这日日翘首以盼的结果。 只见集市已经被布置成了临时的刑场,见那肩膀上扛着大刀,身材魁梧的侩子手身旁,跪伏着一位身着白囚服,披头散发的身影,他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后,背后插着一块儿长木牌,上面用红笔醒目的写着杀人犯三字。 他正是许向熊,缓缓的抬起头来,他的面色已经煞白如雪了,经过一番非人的折磨,他的精神已经萎靡到了极点,众多百姓们齐齐将手中发酸发臭的烂菜叶,狠狠的扔到了许向熊的身上,以此来宣泄着心中的憎恶和愤恨。 “打死你,我要为我爹报仇!” “许向熊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今日可终于上了断头台!” “杀了他,杀了他!” 百姓们情绪激动,可以说,许向熊跟集阳县的八成百姓,都有些愁怨,现在众人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时机,岂能就这般轻易的放过他,有些人甚至捡起了地上的石头,朝着跪在集市中央的许向熊全力丢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愚昧的愤恨 “啪~啪~啪~” 尖锐的石子从那因常年下地务农,而生满老茧的手中脱出,石子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狠狠地打在了许向熊的额头上。 血肉之躯岂能抵挡得住坚硬的碎石,只见一道鲜红的血线顺着他的脑门缓缓流下,他没有闪躲,只是深深地低着头,跪在集市的中央,任由漫天飞来的酸臭菜叶砸到自己的身上。 “恶人自有恶报,杀了许向熊,杀了许向熊!” 愤怒到了极点的百姓们,纷纷嘶吼叫喊着,若非刑场的周围有官兵阻挡,这些宛如饿狼的百姓,真的会一拥而上,将许向熊给活活生撕了。 周围的咒骂声夹杂着发臭的烂菜,一同甩在了许向熊的身上,是那样的臭不可闻,倘若搁在以往,现在这些气势汹汹的人们,在许向熊的面前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得任人宰割。 心已死,这些百姓们力所能及的攻击和发泄,在如今的许向熊看来,是那般的苍白无力,令人怜悯。 “呵呵,哈哈哈~” 只听许向熊突然放声大笑,布满血丝的双目之中,竟有些许的泪花,不知这是感慨自己将要身死,还是在嘲笑着这些百姓的愚昧无知。 真正的幕后黑手,集阳县县令杨亮年,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许向熊在监牢受刑的时候,就将他给供了出来,但可惜却根本无人搭理,自己终究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亦是上层大人物博弈之下的牺牲品。 许向熊深深的知晓这一点,从前自己受到杨亮年的蛊惑,整日间在外为非作歹,以此来提高官府可笑的威信,现在到好,杨亮年卷着钱财,一走了之了,留下了自己承担各方的责任。 许向熊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凄凉,见他凝视着周遭有些不解的百姓们,仰天大笑,额头的鲜血缓缓流下,流入了嘴角…… 百姓们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这许向熊为什么突然这般发疯大笑,但并不影响他们对其的怨恨。 “这畜牲已经疯了,疯了!” “没错,一定是老天爷开了眼,对他降下了惩罚!” 整个集市混乱一片,不多时,就见集市中央已经堆积起了小山一般的烂菜叶,正值深夏,天气又炎热,这些已经腐败的蔬菜在烈日的爆射下,散发出了阵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坐在不远处案几上的行刑管,不由得紧皱着眉头,连忙以手背掩鼻,想要遮挡住飘散而来的臭气,但这气味实在令人作呕,见那行刑管扶案干呕着,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整个集市臭气熏天,吸引来了不少的苍蝇,嗡嗡的打着旋,许向熊跪在烂菜中间,却是面如死灰。 抬头望了一眼已到头顶的烈日,行刑管眯了眯眼,遮挡着刺目的阳光,随后强忍着恶臭,缓缓从案几前站起,清了清嗓子,随后大声道: “正午已到,准备行刑……” 拿起案几上的令牌,见其向前随手一丢,令牌随即落在了地面之上,象征着斩首行刑,将要开始。 周遭原本喊打喊杀,嘶吼着的百姓们,随着令牌的落地,也都安静了下来,众人们屏气凝神,自己朝思暮想的一幕,终于得以实现了。 行刑管一声令下,两名士兵推上了一架刑具,这刑具共分为两节,可以自由开合,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孔洞,以此来夹住死囚的脖颈,让其不能动弹。 将刑具摆放在许向熊的面前,随后打开,夹住了许向熊的脖子,被牢牢固定在杀头刑具上,许向熊只觉得一股死亡的恐惧,蔓延至自己的全身上下,身躯也止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世间不畏惧死亡的人,毕竟是极少数的,更何况如许向熊这样整日享乐的纨绔子弟,见他裤裆处逐渐浮现了一摊水渍,冰冷,严寒,这便是许向熊能感受到的全部了。 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侩子手,扛着大砍刀,龙行虎步的走到了许向熊的身前,许向熊侧着头被卡在刑具中,却看不见侩子手的容貌几何。 端起地上的大瓷碗,侩子手含住一口烈酒,随后喷洒至刀身之上,这是为了砍头之后,减少些沾染死囚的血迹。 知道自己将要颅颈分离了,许向熊的面容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双眼睁的老大向外凸起,口中不断呢喃着: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事情已成定局,没有人会来救他,他的父亲,集阳县的县丞,也因为自己儿子的连累,现在还关押在大牢之中。 乌阳高照,午时乃是一天当中,阳气最为强盛的时辰,亦是实施斩刑的最佳时刻,强烈的阳气能驱散死囚留下的阴气,避免死者阴魂不散,去缠绕他人。 时辰已到,侩子手在百姓目光的注视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锋利的刀刃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阵阵寒芒,喷洒的酒水自刀身上缓缓滴落…… “喝!” 见那侩子手爆喝一声,随后粗壮的双臂一紧,将长刀狠狠劈砍向许向熊脆弱的脖颈。 “唰~” 长刀悍然落下,鲜血迸溅四方,猩红的血液自断颈处喷洒而出,足足溅射了丈许之远,许向熊的头颅在长刀劲力的带动下,在地面缓缓滚落,最后停在了发臭的烂菜当中。 “好!好!” 百姓们皆欢呼雀跃着,有些和许向熊有着深仇大恨的人,竟泪流满面,喜极而泣,集阳县大名鼎鼎,无人敢惹的恶棍,就这样身首异处了。 “我们都该感谢萧大人啊,若非萧大人为民做主,告上了白月郡,这许向熊又怎会伏法啊。” “是啊,是啊,萧大人大好人啊!” “萧大人,萧大人!” 不知是谁先带起了头,整个居阳县千百来号百姓们,纷纷呼喊着萧月明的名讳,如此多的人一同发声,场面还是相当壮观的。 但这一切,已经头离身一丈远的许向熊,却是再也听不见了,染血的脑袋静静的躺在一堆腐菜中,嗡嗡作响的苍蝇,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盘旋在他那还保持着惊恐的面容之上。 集阳县不过是一偏远的小县,而许向熊亦不是什么大人物,这里发生的种种一切,还不能再白月郡里掀起什么风波来,白月郡依旧如往常一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喧嚣的街道上,萧月明和苏蓝正并肩走着,这里却和白月郡其他的地方略有不同,只见周围全部是些买各种日常杂货的商铺小摊,这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皆穿着普通,一看就是平常百姓。 二人今日都不得不戴上了面纱,因为苏蓝前些日子在韵霖客栈闹的一出,现在几乎整个白月郡说的上名讳的大家小姐,都在寻找着他们两人,都争取能率先将萧月明和苏蓝拿下,绑回府中。 幸福的麻烦亦是如此让人烦忧,出众的容貌有时也等同一种负担,他们今天来这杂市,就是想买一些用品口粮之类的,毕竟陶然城离白月郡路途很远,粗略一算,也要大概四五月之久。 没有去选择万界商会,那里的东西固然齐全,但价格实在昂贵,三人同行,已经不比萧月明一人了,开销自然大的多,他必须精打细算,否则三人就只能露宿街头,喝西北风了。 “卖包子~卖包子,香喷喷的热包子哟~” “都来看看啊,珍品牛肉干,用上等好黄牛晾晒而成的,保准吃一口,管三天,不好吃,不要钱!” 闻着周围传来的诱人香气,苏蓝心中心痒难,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那些卖小吃的摊子,全部给承包下来。 苏蓝是个行动派,干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对待美食,尤其如此,见她双腿已经不停使唤了,好像一只被人牵着线的风筝般,顺着香味儿徐徐飘去。 拉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苏蓝,萧月明双目一凝,已经猜透了她心中所想: “你要干什么?” 苏蓝白色面纱上的美目有些飘忽,随后玉手指着不远处卖烧饼的摊子说道: “我能干嘛啊,这出远门,不得带一些容易储存的食物嘛,烧饼水分少,又挡饿,我去买一些带到身上。” 凝视着苏蓝的双目,片刻后,萧月明微微笑道: “嗯,烧饼确实能吃很久,但新鲜的大肉包子和牛肉干,好像不能存放吧。” 被萧月明一眼看穿,苏蓝脸不红心不跳,喃喃自语着: “全部吃到肚子里,怎么会坏嘛,真是个小气鬼,这不让买,那不让吃,干脆让我饿死算了。” 萧月明看着有些委屈的苏蓝,伸手指了指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瓮声瓮气的开口道: “你瞧瞧自己的肚子,进这集市,我们还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你就先先后后吃了一碗面,两串糖葫芦,再加一碗豆花,我说苏兄,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托生的么。” 苏蓝白纱下的红唇砸吧着,随后见她一甩手道: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吃就不就完了嘛,真是个小气鬼。” 望着暗自赌气的苏蓝,萧月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自心动 片刻后,只见苏蓝双手拿着两个纸袋,里面装着冒着白气,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和色泽诱人的肉干,将大肉包拿在手中,刚刚出笼的包子很烫,苏蓝拿着包子不断抛起,随后乘着热包子落下的空隙,瞬间放在面纱下狠狠的咬一口,动作行云流水,相当娴熟,显然已经不知做过多少遍了。 “嗯嗯,实在是太好吃了,比上次你给我买的大肉包,在这味道上,还要更甚一筹呢,皮薄馅大,肉汁充盈,在我的老家那边,都没有这些好吃的东西呢。” 白皙的手腕上,寒炎石手链闪烁着点点好看的红芒,苏蓝一边大口大口咬着包子,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背着一袋干巴巴的烧饼,萧月明看着毫不顾忌吃相的苏蓝,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白月郡杂市中虽然很嘈杂,物品的种类也不如万界商会繁多珍贵,但在这价格上却天差地别,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光光是万界商会的入场费,就能在这里大肆放心的采买一番了。 摩擦着戴在手上,冰冰凉凉的寒炎石手链,萧月明心中生起一种无法言名的异样。 “苏戎,你到底是谁,装成男子是为了躲避什么仇家么,你又来自哪里呢……” 萧月明想的阵阵出神。 “哎呀!” 突如其来的惊呼声,打断了萧月明的思绪,萧月明下意识的首先看向身侧的苏蓝,语气忙慌道: “你怎么了?!” 只见着苏蓝的美目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色,眼神呆呆的望着地面,萧月明顺着目光看去,却是被咬了一口的大肉包,掉到了地上,原本蒸的白白净净的包子,已经粘上了地面的灰尘。 苏蓝目光呆滞,望着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包子,伸出纤细的双手,好似在痛恨自己手,为何如此的不争气。 “可恶啊,我的包子,我才咬了一口,你就离我而去了……” “啪叽~” 苏蓝嘴里正呢喃着,只见一人没有留神,一脚踩在了包子上,随即摔了个大马哈,疼得他叫苦连连。 “谁啊,这么没道德心,还特么当街扔包子,别让老子抓到!” 倒霉男子当街出了个丑,但碍于面子,只得大声红着脸,粗着脖子使劲叫嚣着,其他路过的行人皆对他指指点点。 闹了一出笑话,这男子也觉得没了脸,赶紧掩面逃去了。 包子被踩,虽然它已经不能吃了,但苏蓝依旧觉得心里一疼,实在不落忍。 只好重新从纸袋中拿出一个肉包,狠狠的塞到嘴里,用力咀嚼着,这样才能缓解些许心中的疼痛。 萧月明黑纱下的面容有些无奈之色,苏蓝在他的眼中,就好似还未褪去童真的孩童,她的一撇一笑,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是那么的惹人怜爱,令人心动。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毕竟萧月明能参考的对象有限,也只有长穆因和小茜了,儿时路边赏女子,偷看小香沐浴洗澡,不过仅凭借着心中的一腔热血罢了,但静静凝望着眼前人,萧月明的心却止不住的加快了,他只想时间就在此刻定格,二人一同并肩,走过这拥挤繁华,一辈子没有尽头的街道…… 美食给苏蓝带来了很大的慰籍,刚刚痛失爱包的苦闷,早就跟着牛肉干的入口,被嚼的七零八落了,苏蓝咬着一丝一丝的牛肉,好看的睫毛宛如蒲扇般扇动着,见她微微歪着头,有些不解的说道: “喂,你最近怎么了,老是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直发毛,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知道自己失了态,萧月明连忙收回了目光,随后故作平静的看向别处,打量着周围的行人,信口胡邹着: “没什么,心跳的快,也有可能是修炼功法走火入魔了,也说不定。” 可谁知萧月明随口一说的逃避之言,让苏蓝如同遭遇雷击。 见她双眼睁的老大,皆是不可思议之色,随后红唇咬着的牛肉干,也顺着白色面纱掉到了地上。 突然抓起萧月明的衣袖,苏蓝早就认为自己可能已经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这下瞬间就慌了神: “萧、萧兄,我可能真的修炼功法出了问题,这几日我胸口老是感觉有些气闷,我是不是、是不是就要爆体而亡了啊!” 萧月明不得不佩服苏蓝的想象力,轻轻的弹了下苏蓝雪白的额头,当即询问到: “最近修习,是否觉得气血不畅,内力滞留?” 苏蓝思索了片刻,赶紧摇了摇头。 “那内力和境界可有倒退的迹象?” 苏蓝当即否定,语气肯定的说道: “这倒没有,最近修炼的比较刻苦,内力甚至有些提高呢。” 萧月明闻言,不禁失笑: “那就对了么,走火入魔的征兆,你是半分都没有,大可安心了。” 苏蓝长嘘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以做安慰,还未等她彻底放下心中的石头,萧月明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又狠狠的揪起了她的心。 “唉,苏兄这情况,虽然不是走火入魔,但却是一种更加难以医治的绝症啊。” 苏蓝身体猛地一僵,双手一滑,这次甚至连手中的纸袋都落在了地上,都不自知,瞧见苏蓝这副惊愕的模样,萧月明轻咳一声,故作高深的说道: “苏兄也不必担心,这绝症并非无药可解,也算苏兄命不该绝,福缘深厚,这病症的解法,在下不才,刚好知道。” 区区片刻,苏蓝的心情如同在地狱和天宫来回徘徊,波荡起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苏蓝赶紧抓住萧月明的胳膊,美目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萧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咱们可是说好要同生共死的兄弟,你不能弃我不顾啊。” 苏蓝可不想死,她逃出华清池才仅仅数月,许多美食美景都还未享受,若让她现在离开这繁华的世间,苏蓝岂能甘心啊。 “同生共死?我什么时候发过如此弱智的誓言?” 萧月明心中不解,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见他故作神秘: “这解病之法,乃是上古传下来的药方,珍贵的紧,这里人多耳杂,你且靠近些,我悄悄说与你听,万万不可叫旁人偷听了去。” 如今性命垂危,苏蓝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事,赶紧上前一步,身体紧紧贴着萧月明的胸膛。 二人站在街道的边缘,四周皆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吆喝的小贩,萧月明缓缓俯下身去,凑到了苏蓝的耳垂边,离的如此之进,甚至能闻见苏蓝身上好闻的清香。 “苏兄,你得的可是相思之症,这解药,便是在下……” 萧月明俯在苏蓝的耳边,轻声说道。 气息流过耳垂,苏蓝面纱下的脸颊,瞬间就红到了耳朵根,心中好像有无数道电流走过,带起一阵阵的酥麻之感,深深的将脑袋埋在胸口,苏蓝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此时,只见不远处一位穿着布衣的农家妇女,牵着一七八岁的孩童,见她连忙捂上了自家孩子的眼睛,嘴里小声咒骂着: “哎咦,两个大男人,关天化日之下,真是恶心,这教坏了小孩子怎么办。” 周围其他路过的行人,见萧月明和苏蓝竟做着如此亲密的举动,也都暗自指责排腹着,在中原地区,断袖之癖,余桃之情,在众多人的心目中,还是带着些许介意和排斥的,但是在西域,那里民风彪悍,人人崇尚武道,不管是男女之情,龙阳磨镜,都能被广泛的接受和认同。 被众多人当面指指点点,苏蓝实在羞愧难当,但幸好自己戴了白纱,遮住了容颜。 瞧着苏蓝娇羞的模样,萧月明黑纱下的嘴角扬起,众人的议论,他向来不放在眼里,将背上装着烧饼的布包提在手中,朝着杂市深处走去,萧月明忍不住哼着小曲儿,心情煞是愉悦。 看着萧月明的背影,苏蓝用手背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随后摇了摇头,悄悄跟在了萧月明的身后。 二人之间的气氛变的微妙了起来,继续闲逛采买着,不多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杂市的最深处。 “叮当~叮当~” 打铁声传来,这里已经没有了那些露天的小摊,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商铺,每家每户的商铺前,都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彰显着自家的实力。 “看来这附近,都是些武器铺了。” 萧月明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商铺,朝着身旁的苏蓝说到。 苏蓝还有些没缓过神来,脸颊微微发烫: “嗯,应该是的,我听客栈的小二说,这里锻造的兵器,在整个朱雀城,都很出名呢。” “也好,麻子兄才刚刚迈入武道一途,想要练会蛟龙出游剑法,还需不短的时日,就先给他买一柄短剑,也好用作防身。” 萧月明望着不远处正站在木棚下,光着膀子挥洒汗水的铁匠说道。 苏蓝颔首轻点,刚刚习武的武者,内力不够,经验又太少,强行用刀剑对敌,招式生疏,腕力不足,反而对自己不利,亦有可能还没杀敌,反而把自己给砍伤了,但短刀短刃便不同了,使用起来灵巧方便,易于隐藏,最适合二麻子这种初学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寸茫,沁血 这里街道两旁,都是贩卖武器的铺子,进进出出的皆为身怀修为的武者,萧月明和苏蓝边走边打量着,不多时,一个店铺,吸引了萧月明的注意。 这间铺子从外面看起来,有些许的残破,店门的木制门框上,有着点点霉斑,和岁月留下斑驳的痕迹,显然,这家店的年头,已经很久了。 店门的外面支了个简单的木棚,只见一位赤果着上身的大汉,正围在熊熊燃烧的火炉前,见他高举着手中的铁锤,每一次狠狠的落下,就见那烧的火红的剑胚,被砸的当当作响。 细密的汗水自他黝黑的皮肤缓缓滴落在炽热的火炉之上,一阵滋啦的声响过后,便是一股股的白烟,萧月明站在店铺外,凝视着这位看似普通的打铁匠,但从其魁梧的身板和气息来看,此人必定是个武者,而且修为还不弱。 铁匠感受到了窥视的目光,见他停了手中不断敲打的铁锤,向前望去,就见两名带着面纱的奇怪男子,正驻足打量着自己。 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铁匠随即憨憨一笑道: “两位兄台,需要买兵器么。” 萧月明闻言,当先一步朝着店铺走去,苏蓝有些不知所谓,不明白这附近这么多贩卖兵器的铺子,为何萧月明偏偏选中了这间。 缓步走到店铺前,萧月明打量着插在木棚旁边,很是随意的牌匾: “十大名剑铺,好生威风的名字。” 这牌匾就如此随意的竖着插在土地当中,走进细看,甚至还能瞧见不少黑色的虫眼,但真正将萧月明吸引到这里的,并非这标新立异的招牌,而是牌匾上十大名剑铺这五个字迹。 倘若只以书法来论,这字写的平庸无奇,但萧月明却能感受到其中蓬勃而发的剑意,缓缓伸出手指,轻轻抚过这饱经风霜的牌匾,萧月明双目微眯,他可以断定,写这五字的人,其剑意修为,已经到了第二层,物内有剑的层次! 虽然比起萧月明人剑合一的修为,低了一个大境界,但这亦是相当的了不起了,若排除如萧月明这种意境远大于内力的异数,留下这十大名剑铺的人,其实力至少为初入一流的境界,一位一流高手在江湖上的实力地位是何等的恐怖,萧月明再清楚不过了。 打铁匠将手中的铁锤放到了火炉旁,随后走到了萧月明的身侧,见他目露追忆之色,开口道: “这牌匾,是我学有所成,出山门自立门户时,师傅亲手所书,如今再看见它,简直恍如隔世啊。” 萧月明缓缓点头,随后感叹道: “您师傅他老人家,一定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在下从这五字中,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气魄,实在令人震惊。” 铁匠微微一笑,随后朝着萧月明拱手行礼: “在下王崔,不知兄台名讳?” “王兄,在下萧月明。” 王崔面色一惊,随后见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萧月明,感慨到: “萧兄最近大名,在整个白月郡可谓家喻户晓,无人不知了,白月楼台绘画作,蕴含剑意惊世人,我王崔能见到萧兄这等豪杰,实乃一桩大幸事。” 因为遮着面纱,王崔没能从容貌上将萧月明认出,但能理解牌匾中的剑意,又名为萧月明,除了最近风头正盛那位,便再无他人了。 躬身行礼,萧月明客气道: “都是些微末伎俩罢了,上不了什么台面。”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一同走进了店门,正在研究铁炉如何运作的苏蓝,也收回了疑惑的目光,跟在萧月明的身后,一同进了店。 店中如同在店外的感受一般无二,有些陈旧,并无什么出奇之处,正对着店门的地方,摆放着一个木柜台,柜台中皆是各种各样的兵器,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铁钩,亦悬挂着满墙的兵器,斧钺钩叉,应有尽有。 萧月明和苏蓝,感觉如同走进了一间铁铸的屋子,森冷冰寒。 “王兄,这些兵器,都是由你一人锻造的?” 萧月明出言询问到。 王崔随即缓缓点了点头,语气中蕴含着些许的自豪: “那是自然,这里所有的兵器,皆是我一锤锤敲打出来的,每一件兵器,都可也算作心血之作。” 苏蓝不由得睁大了美目,拿起了挂在墙壁上的一柄宝剑,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么多的兵器,粗略看起来,不说五百,也有三百件了,看来王兄是相当的喜爱锻造武器啊,若非如此,岂能撑的住如此枯燥的生活?” 王崔憨憨一笑,用毛巾擦去脑门流下的细汗: “不枯燥,能认真的作一份自己向往的事,是我王崔的福气。” 萧月明相当赞同王崔所言,若想在一件事上取得真正的成就,兴趣是必不可少之物。 这店铺看起来稀松平常,但兵器的种类却一应俱全,再加上其师傅也不是寻常人物,能看的出,这王崔的锻造水准,绝对非同一般。 “好剑啊。” 苏蓝随意挥舞着刚刚从长柜旁拿起的长剑,显然很是喜欢。 从苏蓝手中接过,萧月明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剑身,只见这柄长剑锐利非常,剑锋雪亮,不是凡品。 “刚硬有加,又不失韧性,王兄,你这铸剑技艺,绕是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瞧出不凡来。” 萧月明出言称赞道。 自己作品能被人认可,王崔还是很欢喜的,见他不禁笑道: “萧兄扎煞在下了,不过区区一柄普通长剑罢了,谈不上什么珍品不珍品的。” 王崔双目盯着萧月明背后露出一截的剑柄,两眼散发出淡淡的渴望之色: “若谈珍品,萧兄背后的宝剑,才是真正的神剑啊。” “剑鞘如雪般银白,剑柄呈深邃如墨的黑色,观其锋利又不失内敛的剑气,若我猜的没错,这柄便是兵器谱榜上有名的古剑,青渊。” 这王崔不愧为铸剑好手,仅仅寥寥一眼,就道出了青渊的名讳,萧月明对此到是不甚惊讶,毕竟青渊剑在江湖上的名气相当响亮,可比自己这个只能在白月郡这弹丸之地混一混的流墨青渊剑,出名的多了。 “青渊剑江湖上认识的人不少,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伪装一番了,否则说不定哪天便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心中暗自思索着,萧月明当即淡然一笑: “王兄好眼力,这剑却为青渊。” 见王崔竟然如同单身多年的大汉,见着了衣不遮体的女子般,双眼散发着幽幽的绿光,直勾勾看着萧月明背后的露出的剑柄。 虽然不是看向自己,但萧月明依旧觉得心中发毛,有些不适,见王崔凸出的喉结上下蠕动,竟然咽了一口口水,萧月明一阵恶寒,赶紧岔开了话题: “额,王兄,在下想买一柄短刃,不知有否?” 王崔的眼神依旧徘徊在青渊剑柄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应着: “啊,啊!有,有,萧兄且等候片刻。” 王崔说罢后,恋恋不舍的移开了目光,走向了不远处挂满兵器的墙壁。 苏蓝凑到了萧月明的身侧,瞧着肌肉结扎,赤果着上身正在找寻兵器的王崔,美目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萧兄,我看这王崔双目含情的直勾勾的盯着你,说不定是瞧上你了呢,你也莫要害羞,若对他也有意思,我就勉为其难一下,替你去诉说情意啊。” 萧月明抚了抚额头,语气有些无奈的小声道: “你这小脑袋里,整日间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忘了我在杂市对你所言?” 苏蓝顿时俏脸一红,连忙扭过头去,是不敢再看萧月明了。 扳回一局,萧月明暗自摇头,类似于王崔这种,一生都为一件事奉献所有的人,也只有他们所喜爱之物,才能将其打动了,王崔醉心锻造,看见青渊这把名剑,自然走不动道,挪不开眼神了。 王崔认真的在满墙兵器中挑选了许久,这才拿着两把短刃,走到了萧月明的面前。 “短剑名为寸茫,短刀名唤沁血,都是我的得意之作,萧兄且看。” 拿起寸茫短剑,此剑约有一寸长短,通体黑色,入手颇有份量,握住剑柄,手感细腻舒适,萧月明不禁满意点头。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剑鸣声,寸茫出鞘,这短剑的剑身只有不到一寸长短,但锐利之气,却不输于三尺长剑,这寸茫的剑身偏狭窄细长,到是很适合出其不意,一击致命的暗杀。 “寸茫,茫茫无垠的距离,在此短剑的面前,不过区区寸许,甚好,甚好。” 这是萧月明发自内心的称赞,却没想到在这其貌不扬的杂市尽头,还有这般技艺一流的锻造高手,或许,这就是世人所言的机缘气运罢。 王崔目露欣喜之色,随后见他又把短刃递到了萧月明的面前,王崔的右手明显比左手更加粗壮,这是年复一年的使用单手挥舞铁锤,所形成的,他手臂根根肌肉宛如盘根错节的枯枝,掌心亦有粗糙的老茧,象征着独属于他的荣誉和岁月。 第一百五十五章 魔剑蒋王 粗糙强壮的手臂,是一位好锻造师的标志和象征,王崔将短刃交到了萧月明的手中,随后出言解释着: “这把寸茫,本身是一位江湖杀手寻到我,让我量身定制的,他交了定金,说是一月后再来取剑,但自从那天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这一晃已经五年过去了,江湖血雨腥风,说不准定剑之人,早就已不在人世了。” 江湖实在凶险,生死离别,亦是形同家常便饭,除了苏蓝有些伤感以外,王崔和萧月明却并无太大的感触,毕竟双方也没有什么交情交集。 “萧兄手中的短刃,可谓是我前半生以来,最为杰出的作品之一了,这柄沁血刀如其名,我在锻造之中,确实加入了鲜血以做辅助。” 此言一出,萧月明和苏蓝都面带惊愕之色,铸刀中添加血液,这是在有些骇人听闻了。 苏蓝当即出声惊到: “什么,加入鲜血?!这位哪种锻造方法啊?” 对于二人的不解,王崔没有感到意外,接着解释道: “两位不是锻造师,对于这种看似奇特的手段,不知晓再正常不过了,其实甚至有不少年纪尚轻,入行时日尚短的锻造师,都没有听过这血炼之法,其实这血炼之法,还有一段诡秘的传闻。” “相传在三万年前的上古时代,那时候的武者身如岩石般坚不可摧,力能通天,但体魄的强大,却凸现出了武器的羸弱,那时候的锻造技术,和如今相比,差距颇大,手段粗糙不堪,兵器都是经过几道简单的冶炼工序,便出炉了,这种兵器,不但锋利度不够,而且相当的脆弱,所以那时候很少有锻造师铸造轻薄的刀剑,都是打造棍棒之类不易断裂的兵器,而这一切,在一位传奇铸剑师的身上,得到了终结,他就是我们所有铸剑师的禁忌,魔剑蒋王。” “魔剑蒋王?” 萧月明和苏蓝疑惑道,这名号听起来到是威武霸气,但却不像什么正派人士。 王崔双目微凝,随后见他接着沉声道: “没错,魔剑蒋王才情绝世,其实如今众多被广泛运用的锻造术,有超过五成,都是出自这蒋王之手,经过后人不断加以改良而成的,他可以说是天下锻造师名副其实的祖师爷了,但现在却很少有人知晓他,只有一些传承许久,老一辈的人物,才知道蒋王的名讳,代表着何等的可怕。” “这蒋王的传说,其实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知晓的人很少罢了。” 说道此处,萧月明思索了一番,随即问道: “按理说这蒋王是你们锻造师的鼻祖,应该被所有人歌颂才对,却又为何不显名声,成为禁忌呢,难道是在蒋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被所有人刻意遗忘了?” 王崔听得萧月明的推测,不由得佩服道: “萧兄所言没错啊,这蒋王虽然对锻造一道贡献巨大,甚至说通古烁今,无人能敌,但坏就坏在,蒋王这魔剑的名号上。” 暗自沉吟了一番,随后王崔抿了抿嘴唇,讲出了这段,世间极少有人知晓的秘辛: “这件事,我也是从师傅他老人家口中听说的,姑且算作野史罢,上古时代的人,因为这锻造技术的限制,不得不用笨重的棍棒当做对敌的武器,那时候整个世间还处于比较落后的部落时代,群雄割据,打仗,抢地盘,争夺异性,只有这样,才能让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身体强壮到可怕的上古武者,脆弱的兵器对于他们来说,用处实在有限。” “虽然只能锻造一些还算有用的重兵器,但刀剑这样轻薄灵巧的轻兵器,却是所有铸剑师们的梦想,经过一代又一代 人的改良,依旧没有人能锻造成功,刀剑不是太过脆弱,就是不够锋利,直到蒋王的出现,撼动了整个上古时代的格局。” “蒋王,据说此人是一中等部落铸剑师的学徒,蒋王年轻时,资质愚笨,被他的师傅不看好,便打发他去照看火炉,那时候因为锻造提炼技术的限制,往往需要更多的火力,才能做到如今的十分一二,所以这炉子,就造的极大,需要一人专门照看添柴财才行。” “无法锻造出实用的刀剑,但所有的上古锻造师却从未放弃过,这已经渐渐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执念,蒋王的师傅,自然也不例外,也在不停的尝试着铸造。” “五年过去了,蒋王也足足烧了五年的火炉,他已经成为了青壮年,但这锻造技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长进,他的师傅和其他的师兄弟们,已经将他给彻底遗忘了,每日辛苦的添柴,似乎已经是他生活的全部。” “上古时代的战争,时有发生,部落之间的争夺,亦是相当的惨烈,蒋王所在的部落,不过是个中等部落,仅仅能在这乱世之中,勉强自保,那些大型部落的实力,比其实在强大太多太多了,这些大型部落好似王者一般,不断吞噬着其他比自己弱小的部落,以此来壮大势力,而蒋王所在的中等部落,就遭到了毁灭的打击。” “这天,战鼓雷鸣,强敌来犯,整个部落中的居民们落荒而逃,负责守卫的上古武者,毅然决然的站出对敌,这是一场不平等的对决,双方的实力相差何止千百倍,此战对蒋王所在的部落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毁族之战,但对于对手而言,他们不过区区蝼蚁罢了。” “部落中一片混乱的景象,蒋王的师傅在敌军进犯的那一刻,就瞬间选择了投敌,他能凭借自身的锻造本事,勉强活命,蒋王本在火炉旁如往常一般添柴烧炉,他的师兄则站在火炉的边缘检,查着兵器胚的情况,炉中烧的乃是一把长剑,在师兄的眼中,这柄剑注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品罢了,所以也心不在焉的随意检查着。” “突然间,只听咚咚的战鼓声传入耳中,蒋王和他的师兄都知道,这是其他部落前来攻占的信号,不由得惊慌失措,见他师兄竟然脚下一软,在蒋王的眼皮下,跌入了烈焰燃烧的火炉当中,伴随着滋啦的声响,连骨骼都被高温瞬间烧成了灰烬。” “这是一场结局已经注定的战争,鲜血横流,浮尸遍野,到处皆是被抓碎头颅,打断肢体的尸首,血腥味弥漫数里,久久不散,正当进犯的大部落迎接胜利,欢呼雀跃,准备彻底搜刮时,只见面前传来了一道通天彻底的红光,这红光直冲万里云端,中间闪烁着妖异的黑色,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大恐怖。” “部落的武者们都跪伏在地,虔诚磕头,以为是神灵显现了,但当一道巨大的剑芒扫过时,彻底打破了他们的祈祷,剑芒悍然乍现,众多上古武者连叫喊声都未能发出,就通通化作了飞灰,大部落首领以为是神灵降下了天罚,赶紧命令手下撤退,但一位手持赤红魔剑的男人,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此人正是蒋王。” “家破人亡,血海深仇,蒋王手持魔剑发威,简直如天神降世,无人可匹敌,没人能接他一剑之力,这一战,战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大部落十万武者,惨叫铺天,死伤殆尽,最后不知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蒋王最后却停手了,饶了部落君主一命。” 听到此处,这王崔的故事,实在太过玄幻离奇了,就好似志怪般,苏蓝的美目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王兄,若真的如你说的这般,那蒋王得到的魔剑,应该就是火炉中锻造的那把罢。” 王崔点了点头,应到: “没错。” “一剑杀万敌,一人抵挡十万人的大部落,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武者的能力范畴了,这蒋王,拿的莫非是仙家法宝不成?” 萧月明摩擦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崔闻言,不禁失笑道: “这不过是师傅讲的传说罢了,已经过去了数万年,具体如何,已经无可考究了,但魔剑蒋王,确有此人。” 清了清嗓子,王崔接着徐徐道来: “谁知,这蒋王不但饶了部落君主一名,甚至还与其结盟,蒋王从师兄不慎跌入火炉,悟出了想要铸出真正能上战场杀敌的刀剑,需要以血祭祀,如此锻造出的刀剑,不仅坚硬非常,而且还拥有神秘莫测的威能,说是神仙手段,亦不为过了,蒋王经过了认真的探索,终于研究出了血炼之法,想要真正的挥发出通天彻底的威势,就必须要以特殊的方法献祭人类。” “不久后,一大批以血肉之躯炼就的魔剑,横空出世,和蒋王联盟的部落君主,也凭借着魔剑的力量,四处征战,横扫四方,最后成为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霸主,但事后蒋王锻造的魔剑,其威力却远远不及第一把魔剑,自此以后,也有很多铸剑师纷纷效仿,却无一人成功。” “按理说,这蒋王完全有自己称王的实力,却不知为何将这至高无上的位置,拱手让给了他人,日月如梭,沧海桑田,魔剑蒋王在时代一统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到了何方。” 第一百五十六章 禁忌之谜 魔剑蒋王的传奇故事,实在诡秘至极,萧月明和苏蓝被提起了兴趣,毕竟这种的传闻,很是隐晦,二人皆侧耳认真倾听着。 王崔咽了一口口水,湿润了一番有些干燥的嗓子,接着讲到: “魔剑蒋王名声,在遥远的上古时代,可谓名声冠绝宇内,他的无故失踪,引起了众多人的猜疑,与他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那柄最原始的通天魔剑,但奇怪的是,自从魔剑蒋王凭空消失后,他留在人间的那些魔剑,威力一日不如一日,最后竟彻底沦为了废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当时统一世间的部落君主慌了神,没有了魔剑威力的相助,他的统治地位很快便遭受到了其他势力的质疑,战乱自起,上古和平时期,不过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十年,便随即四分五裂,回到了最初群雄割据的局面。” “可以说,那个时代的和平,是蒋王一手缔造的,但又是他亲自摧毁的,聚合又散,带来的是比以往更加残酷的生存环境,有实力的大部落君主们,不惜代价的发动战争,想要重新获得一统天下的至高尊位,但没了魔剑这种堪称无敌的存在,想要打败多方的部落,岂是一件易事,但魔剑堪称神器的威力,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魔剑好像拥有着神秘的魔力,一时间,几乎所有大小的部落首领,都开始全力研究血炼之法的奥秘,意图凭借着魔剑称霸天下,原先有大君主的压制,他们虽然也会在暗地里研究,但却只能悄悄行事,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现如今,大君主的统治地位被打破,血炼之法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一场血腥残酷的热潮,终于拉开了帷幕。” “血炼之法的根本,说白了就是要祭祀生灵,融合在兵器当中,什么时候祭祀,祭祀动物还是人类,属性的相生相克,这些都是有讲究的,但世间唯有魔剑蒋王一人懂的血炼之法的锻造方式,众多上古锻造师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的以用生命的代价,去探索。” “锻造血炼之法的兵器,生灵是必不可少的原材料,这些锻造师们,刚开始就去野外抓一些小凶兽,用来祭祀,但渐渐的,附近的生灵都察觉到了凶险,只好向更深处的荒野迁徙,躲避灾难。 “锻造师们没有了外来的祭祀品,就用部落中饲养的野兽,它们都是族人们的口粮,没有了粮食,就只能饿死,部落的族人纷纷团结反抗,要将这些入了魔障的锻造师驱赶出部落,要知道,上古时代的荒野,有众多凶残的远古异兽,离开了部落,离开了安全区,这些锻造师们根本无法存活,他们只好联合在一起,以求自保。” “对于血炼之法的痴迷欲加深厚了,这些锻造师们好像着了魔,发了疯,开始到处抓捕部落中的族人,当做祭品,其实不止这些被流放的锻造师,那些大部落中的锻造师,一样在用鲜活的人当做原料,血炼之法宛如一种的魔障,所有知晓它的人,都背其深深的蛊惑,如痴如魔。” “战争,只有不断的侵略,才有战俘来供给研究,绕是如此,依旧有不少的本族人,被抓去残忍的丢进了火炉,它就想一场无可救药的瘟疫,蔓延在上古部落当中,无法治愈。” “日以继夜,年复一年的研究,让当时的上古人类数量削减了大半之多,终于,或许是天怒人怨,上苍降下了大恐怖,大惩罚。” “天空突然变了颜色,成了如同鲜血般的赤红,不见天日,到处皆是闪耀的万丈雷霆,雷霆劈砍着大地,留下一道道冒着黑烟的沟壑,野兽嘶吼逃窜,森林燃烧着熊熊大火,部落族人们根本没有手段,去防御这场堪称灭世的灾祸,不少人都在漫天雷海当中,化作了粉末。”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场天灾,在持了十天后,终于消失了,赤红色从天空中褪去,雷霆组成的海洋亦消失不见,天空放了晴,呈现出了原本的蔚蓝,一切都好像只是场噩梦,只留了满地的疮痍和哀嚎。” “大地龟裂,灾祸过后,生存环境遭到了极大的损坏,部落之间不得不停止了战争,安抚族人,以做修整,同时,他们以为这场劫难的到来,是上苍对于自己屠戮无辜的生灵族人,破解血炼之法而降下的惩罚,魔剑虽然强横,但怎有种族的生死存亡来的重要,几位势力最庞大的部落君主凑到了一起,他们一致对外,放言任何人都不得再研究血炼之法,一旦发现,必将违逆者赶出部落。” “没有了血炼之法的荼毒,万千族人们欢呼雀跃,自此以后,上古不仅把血炼之法列为了禁忌,也在刻意的将魔剑蒋王给遗忘,各个部落的记载中,都极少有关于蒋王的故事,也仅在一些野史当中,能发现一些端倪。” 说道此处,王崔脸色有些黯然,哀叹了一声: “上古距离今天,足有数万年之久了,谁知道当时历史到底发生了何事,现在流传下来的,不过是虚构大于真实的故事罢了。” 萧月明端详着手中的沁血,这是柄一尺长短的短刃,单侧开刃,刀身不似寻常刀剑那般雪亮,反而呈现着暗灰色,整个刀身遍布着水波一样的花纹,有种不一样的美感。 “王兄,既然这血炼之法到最后也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那你这血炼之法,又是怎么来的?” 萧月明疑惑道。 见苏蓝的美目流转不停,正进行着一场头脑风暴,双目顿时一凝,好像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苏蓝当即失声: “王兄,你会血炼之法,难道你是魔剑蒋王的后代不成?!” 王崔当即捧腹大笑了起来,随后打趣着: “我怎么可能是那蒋王的后代呢,再说,这都好几万年前的事了。” 看着萧月明手中的沁血,王崔双眼微眯着,沉声开口: “其实,对血炼之法的研究,世人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直到大概五百多年前,世人终于勉强破解了其中的些许奥秘,成功利用血液,提高了兵器的品质,但这种提升,代价太大,实属鸡肋,也被众人所摒弃,但终究也算迈出了第一步,现在或许还有人在潜心研究,但我想,真正的血炼之法,已经彻底消散在这人世间了。” “现在研究出的血炼之法,在锻造师之间,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以血融器,就必须要用天外坠落的陨铁,才能融合,例如萧兄手中的这把沁血,就是陨铁打造而成的,我以弯角鹿的血液萃入刀身,这也是一次心血来潮的尝试罢了,虽然很成功,但这提升,实在微不足道,加大了锻造失败的几率不说,而且耗时耗力,徒增困难。” 把玩着手中的沁血,萧月明到是觉得这柄陨铁短刃相当趁手,而且做工材料考究,想到第一次给二麻子功法的场景,萧月明不禁笑道: “麻子兄肯定很中意这短刃,按照他的标准,陨铁锻造,又有沁血这种霸气的名讳,他想来会爱不释手的。” “这样,这柄沁血和寸茫,我都要了。” 萧月明看出了苏蓝很喜欢寸茫短剑,她也没有什么兵器,正好可以防身。 王崔缓步走到柜台后,大手一挥,豪爽道: “当然没问题,这两把兵器可是我的心头肉啊,若非见着两位兄弟投缘,我是万万不会拿出来贩卖的。” 王崔嘴里夸奖着自己的兵器如何优秀,眼神却一直在萧月明的背后流转,这一幕,就宛如王崔在不停的眉目传情,看的苏蓝暗自憋笑。 萧月明的嘴角,强行朝着两边弯曲着,皮笑肉不笑这句形容,用在他的身上实在太合适不过了,萧月明岂会不明白王崔心中所想,当即轻轻咳了两声,以此来缓解现场奇怪的尴尬。 “哦、哦,好好,萧兄,你再看看这些,就当作赠予你的了。” 王崔赶紧收回了爱意深切的目光,转身在木柜下方扒拉了一阵,见他双臂抱着一堆书籍,一股脑的倒在了木柜上,豪爽道: “都是些使唤短兵器的秘籍,萧兄你且瞧瞧,看上了哪本,带直接走便可。” 望着面前好像垃圾般乱扔的书册,萧月明随手拿了一本,打量着: “鬼影迷踪。” “千里雪花剑。” “血线三尺无言决。” 一连拿起了好几本,随意翻看了几眼,都是些下等秘籍,有些甚至连下等秘籍都不是,不过这功法名字,到是起的一个比一个唬人,除了发招时能增加点自己的气势外,别无他用,在萧月明的眼中,这连鸡肋都算不上,但这下等功法,能算得上品阶,一本也能值个百两白银了,并非所有武者,都能买得起的。 “萧兄,这里有些是下等功法,看看也是有点好处的,拿回去垫个桌角什么的,也算有点用处嘛,萧兄若是喜欢,这些功法,通通都赠予萧兄了。” 王崔憨憨笑道,言语间尽显豪迈之情。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道九仙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萧月明是初出茅庐,刚入武林,但他的经历和心智,绝非寻常弱冠少年可比的,岂会不明白这等浅显的道理,王崔的话虽这么说,好像是在随便送人,但眼前这一堆的书籍,不管拿去贩卖给商铺,还是江湖散人,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萧月明对于这些世俗财物,不是多么的看重,将手中的秘籍放回,正想出言回绝王崔,一本书册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将这本书籍从书堆下轻轻抽出,拍了拍上面沉积的灰尘: “人道九仙传?” 旁边正在把玩短剑的苏蓝看见萧月明手中的书籍,当即不屑的说道: “这不过是本传记罢了,在外面都烂大街了,王兄,这也算作秘籍?” 王崔闻言,脸不红心不跳,他就是脸红,旁人也瞧不出什么变化,他因为常年在火炉旁锻造,高温每日每年都在烘烤着他的皮肤,现在已经变的黝黑深红了,至于什么脸红之色,根本不显。 “哎呀,书籍太过杂乱,这可能是不小心放进去的,不打紧,不打紧。” 王崔挥了挥大手,看起来模样憨厚。 望着一脸好奇之色的萧月明,苏蓝心中已经有数了,这人实在奇怪的紧,这男人似乎只知道修炼,对于江湖上众所周知的一些传言,一概都不知晓,就好像从深山上下来的野人。 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萧月明的肩膀,苏蓝尝试的小声询问: “萧兄,你不会不知道,人道九仙是谁吧?” 虽然萧月明没有回答,但看他充满疑惑的眼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苏蓝用手背轻轻拍打着额头,不禁阵阵叹息。 “人道九仙?不知是谁取这样的名讳,真是好大的口气。” 萧月明心中暗自排腹着,随后缓缓翻开了这本普通孩童,都能倒背如流的书册。 见开篇写着: 天地玄黄,风云变化,天下千万武者,唯九仙当武林至尊,一气震翻山倒海,一掌碎延绵星辰,九仙之资,万古不见,一仙出世,谁与争锋,九仙临尘,天地色变! “好家伙,这写的到是气魄恢宏,但其中夸大的成分,简直比那剑魔蒋王,更加不可思议啊。” 光是看了这开篇,萧月明就不禁摇头,呐呐自语着。 站在柜台内侧的王崔闻言,当即笑道: “这不过就是本画册子罢了,在民间流传甚广,这人道九仙,本是当今世间武林之中,修为最高的九人,万界商会为了谋利,就编写了这九人的故事,出了这本传记画册,现在几乎人人都知晓,这人道九仙是何人了。” 翻到书册的背面,果不其然,印刻着万界商会的红色标识,萧月明拿着书册,暗想到: “万界商会的背景,实属神通广大,连站在武林最巅峰的九人,都敢随意出书编排,还能安然无恙。” 接着将书册缓缓向后翻去,只见每一页上,都画着一张画像,旁边写着其名讳和名号,还有一些简单的叙事生平: “天下人道第九仙,玉面书生,南门墨,天罡盟门主,惊才绝绝,容颜盖世,世间女子无一人不倾心于他。” 书中第一位人物,萧月明就认识,他依稀的记得,多年前道门聚会时,自己就见过这南门墨,在自己的记忆里,此人大概有三十来岁,至于书上说的什么容貌盖世,确实夸张太多了,望着书册上绘画的持扇翩翩公子,却和他本人没有半分的相像,看的萧月明不禁暗自摇头: “看来这万界商会,也怕得罪了这九人,连画像辞藻,皆是华丽之言啊。” 感慨了一番,接着往下看去,下面的这几人,萧月明仅听长穆因提起过,但却并未见过真身: “天下人道第八仙,疯魔煞鬼,姬濮阳,江湖散人,修为高深,功法诡秘莫测。” “天下人道第七仙,寸步天涯,秋檀公,千年大派武当师叔,其轻功冠绝武林,几乎无人能敌。” “天下人道第六仙,刀神,赫连诺池,道门六大派之一,离刀门创派祖师,天下刀客之祖。” “天下人道第五仙,剑仙,留情殇,此人无门无派,自学成才,资质逆天,意在逍遥武林,剑法无人能及!” 萧月明看到此处,双目顿时一亮,这留情殇长穆因在黑枫岛时,曾不止一次提到这人,两人之间好像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长穆因曾言,她与剑仙留情殇交过手,最终却以一招落败。 萧月明是使剑好手,心中最为憧憬的,就是成为留情殇这种逍遥武林,快意江湖的剑客。 苏蓝瞧见,萧月明炯炯有神的双目,散发着奇异的亮光,心中一惊,在她的印象中,眼前的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遇到任何危险,都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理智,何曾如现在这般。 好奇的凑过头去,苏蓝瞧了一眼书册上画的麻衣持剑男子,面纱下的红唇,忍不住暗自撇了撇,小声嘀咕着: “什么啊,练剑的武者,都是如此的喜爱剑仙留情殇啊,他到底有什么好的,画的还是邋里邋遢的。” 萧月明的听见苏蓝的小声诋毁,赶紧反驳着: “剑仙前辈的处世态度,是值得所有剑修认真揣摩的,苏兄啊,你若是在其他剑客面前如此诋毁剑仙前辈,你怕是要被乱剑砍死了,我可救不了你。” 不去理会气鼓鼓的苏蓝,萧月明接着往下翻去,却看见了一道自己最为熟悉的名字。 “天下人道第四仙,凌霄乌阳指,徐恒,中原道门盟主,统领中原正派,为人侠肝义胆,一身修为亦是高深莫测,不可揣度。” 画像保持着一管画风,和徐恒本人没有丝毫相像之处,徐恒对于萧月明来说,可谓是如同亲叔伯一般的存在了。 “天下人道第三仙,离冥毒圣,万毒老人,西域魔教万毒门门主,毒功绝世,拥有万毒不侵的圣体。” “天下人道第二仙,万朝仙佛,无渡法师,万朝佛宗七百年来,第一位佛子,其佛法通天彻地,据说是佛界罗汉转世。” “天下人道第一仙,归元黄鹤掌,狂云莫年,无可争议的世间第一高手,性格淡泊名利,常年隐居在青城山庄,不问世事。” 缓缓的合上了书册,萧月明心中却并未有什么波澜,这九人,长穆因早就跟萧月明提起过,他们的修为,皆是半步绝世的高手,同身为半步绝世之境,自然相互认得,也只有处在同层次中,才能入得长穆因的法眼,至于那些一流之境的武者,却根本看不在眼中。 人道九仙的名讳,长穆因却从来没有说过,修炼到了这个层次,潜心钻研天地大道,才是他们的头等大事,虚名亦不过尔尔罢了,其实以长穆因的修为实力,若她想争,至少能排到剑仙之后,但入九仙榜,对于她来讲,还不如喝杯茶来的舒心。 萧月明对于武林最巅峰的战力了解,因为有长穆因这位师傅言传身教,是相当了解的,但是对于一流之境的武者,除了儿时见过的几位大派掌门和世家家主以外,简直是两眼一抹黑了,同层次的二流武者,就更别说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有靠萧月明自己的慢慢积累了。 将人道九仙传放在了木柜上,萧月明指着沁血短刃和苏蓝手中的寸茫短剑,说道: “这些书册,对于我来说实在无用,这寸茫和血沁,我很喜欢,王兄开个价罢。” 王崔憨笑一声,开口道: “两位也应该知道,这两把兵器,锻造考究,都是绝佳的上品,寸茫价值五十两黄金,这沁血因为是用稀有的陨铁锻造,而且加入了血炼之法提高品质,自然要昂贵一些,需要七十两黄金。” “这样,我与二位也算投缘,今日也闲聊了许久,两把兵器,就一共付我一百两黄金罢了。” 足足一百两黄金,换算下来就是一千两白银,乍一听,简直是天价了,但是萧月明知道,以这两柄兵器来讲,确实值得起这个价格。 对于吃穿住行上面,萧月明可以选择去节省一点,但兵器是武者的身家性命,一件优秀趁手的武器,是可以在紧要关头,成功保住生命的决定因素,所以在兵器方面,萧月明是段然不会含糊的。 “也好。” 见着萧月明点头答应了,苏蓝赶紧制止正准备掏钱的萧月明,反而自己拿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说道: “一直让萧兄破费,这倒是说不过去啊,今日这钱,我便付了,也算是麻子兄踏入武者第一步,送他的礼物了,萧兄教麻子兄习武,也要让我出出力不是。” 萧月明闻言,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上,浮现一抹笑容,随后缓缓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蓝隔着白色面纱摸了摸红唇,随后见她小手一挥,大声阔气道: “王兄,这是一千两白银,你且好好查查。” 就是一张银票罢了,还能怎么数,王崔将银票收起,双目望着萧月明背后露出的半截黑色剑柄,见他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萧月见此,知道这王崔实在是位痴狂之人,对青渊可谓垂怜许久了,二人不过萍水相逢,虽然相谈甚欢,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不能直接将剑交于他看,但近距离观赏一番,也是无妨的。 正当萧月明准备取下背上青渊古剑之际,只听后方传来了一声语气傲慢,却又有些熟悉的嗓音: “等一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又来截胡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萧月明和苏蓝不禁转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引入眼帘。 来人身着精致华美非凡的衣袍,气质亦如出尘嫡仙,仙气飘然,英俊的长相略带一丝邪魅的阴柔之色,面颊一侧垂落着一缕妖异的白发,此人正是和苏蓝在万界商会,发生争执的摘星子。 望见此人,以往令人气愤的一幕幕,全部浮现在了眼前,苏蓝气上心头,当即冷哼一声: “哼,怎么哪儿都有你,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真是扫兴!” 萧月明却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摘星子,不知是缘分,还是冤家路宰啊,萧月明暗自叹气,已经能看见一场刀光剑影,即将发生了。 摘星子原本神色淡然,见着苏蓝竟也在店铺之中,见他面色一黑,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直径走到了长柜前。 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垂下的白发丝,摘星子轻蔑的撇了一眼苏蓝,言语间带了几分讥讽: “要谨记,这面纱可别摘下,否则粗鄙不堪的面容,吓坏了花花草草,可就不好了。” 摘星子言辞犀利,和他风度翩翩的气质,完全不同,伸手在衣襟中摸索了一番,随后掏出了几张银票,放在了长柜之上。 “那两把短兵器,本公子要了。” 王崔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显然能看出双方似乎有些不愉快的过节,拿起长柜上的银票,待看清后,王崔不禁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之色。 仔细的查了查,一共三张一千两的银票,这可是足足三千两白银啊,王崔一时间犯了难,如此巨款拿在手中,不免有些心动了。 苏蓝可不会惯着摘星子,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作威作福,当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好你个死白毛,我看你是闲的无聊,诚心跟我作对是吧,你最好有多远死多远,你摘星子不是什么都要用天下间最好的么,这区区杂市中的偏远小铁匠铺,可容不下你摘星子尊贵的身份,你还是去万界商会那等大地方吧,最好再多买几张天蚕舆图,好好的当一当散财童子!” 又被苏蓝骂成死白毛,摘星子也瞬间即急了眼,见他面红耳赤,火冲心头: “告诉你,本公子去什么地方,不是你能左右的!更非你这等下贱之辈能揣度的!你以为本公子不知那天蚕舆图价值几何?将它买下,本公子自有用处,想来以你的智慧,怕是理解不了!” “哼,我瞧你就是嘴硬,吃了哑巴给自己找个理由罢了!” 苏蓝美目怒睁,嘴里喋喋不休,攻势如同万箭齐发般密集致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摘星子一甩袖袍,却是没有在和苏蓝做口舌之争,见他眼神看了看苏蓝手中的寸茫,沉声道: “买卖向来是价高者得,这两柄短兵器,理应该本公子所有。” 没去管面露难色的王崔,摘星子说罢后,便欲伸手去拿放在长柜上的沁血短刃,在他手指将将触碰到刀鞘之际,只见一只大手,突然压在了沁血之上。 “这位兄台,实在不好意思,买卖虽然是价高者得,但也该讲究个先来后到之理,原先在万界商会的珍品阁,在下就将天蚕舆图让给了你,但这次在下甚是心怡,所以望兄台能成全。” 摘星子缓缓转过头去,凝望着眼前这位戴着黑纱的男子,二人在万界商会的珍宝阁见过,所以摘星子认得萧月明的容貌。 二人双目骤然对视,一时间两人的气息迸发而出,见他们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道道气流自摘星子和萧月明为中心,宛如浪潮般朝着四周悍然拍去,带起一阵阵强烈的劲风。 苏蓝的发丝被劲风吹的四散飘起,见她兴奋的拍着手掌,大声叫嚣着: “好,好!萧兄不要留手,打他个满地找牙,再拔了他的白毛,看他还嚣不嚣张!” 二人抓着躺在长柜上沁血刀刃,以此来当做较量的媒介,萧月明内力运转了约有七成,拍着刀鞘的手掌不停灌输着内力,感受着对方不弱于自己的力道,亦暗自心惊: “这摘星子真是深藏不露,看他年纪不大,也就刚刚到弱冠之年,但其内力的雄浑程度,竟然能跟我拼个旗鼓相当,他的修为境界,绝对也到了普通二流的水准了!” 萧月明虽然震惊不已,却不知摘星子的心中,此时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微眯着,垂落的白发悄然飘起,扫过脸颊: “可恶,这黑衣负剑男子到底什么来头,年纪轻轻,修为竟然如此的高深,这世俗江湖果然如师尊说的这般,深不可测啊!” “吱嘎,吱嘎~” 木制的长柜在大力下,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哀嚎,它岂能撑得住萧月明和摘星子内力的对撞,四周墙壁上悬挂的兵器,也在不停的抖动着,清脆的撞击声,在整个店铺回荡不绝。 王崔凝望着眼前暗自较劲的两人,自己若再不说点什么,怕是自己开了十载的铺子,今天就要被震成一堆废墟了。 “二位啊,你们不要在打了,这铺子中好兵器多时是,不如先停下手,看看可否?” 王崔面带焦急的望着二人。 摘星子和萧月明目光对视,可谓针尖对麦芒,双方的眼神宛如利剑般相互拼杀着,见着王崔出言调节,双方皆是聪慧之人,当即收回了涌动的内力。 萧月明在抽身的瞬间,抓起了长柜上的沁血,一个转身将其拿在了手中,只见周遭鼓荡的气息逐渐消失,挂在墙壁上震动不止的兵器,亦缓缓平静了下来。 摘星子双目仔细凝望着萧月明,好像要看破他的身体,瞧出什么来,但注视了一番后,去并无所获。 “在下摘星子,不知这位兄台,师从何门何派?” 摘星子淡然一笑,好似双方刚刚的对峙,并不存在般,随后朝着萧月明拱手行礼道。 见此,萧月明亦是回礼: “在下萧月明,无门无派,不过一江湖散人。” 闻言,二人不禁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摘星子拍了拍洁净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随后转身潇洒离去,说道: “萧兄实力非凡,今日本公子还有要事要办,若有缘,改日再好生切磋……” 苏蓝凝望着摘星子离去的背影,看见他吃了鳖,狠狠挥舞着小拳头,自得道: “哼哼,管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还不是灰溜溜的逃走了。” “对了,萧兄,你刚刚都占了上风,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将他教训一顿,最好拔了他的那一撮毛白。” 苏蓝似乎对摘星子花重金设计的发饰,有种特殊的执念。 萧月明抓着沁血的手掌,缓缓摩擦着,随后语气凝重: “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 “什么?办不到?” 苏蓝美目流过了些许疑惑之色,不知萧月明为何说出此言。 萧月明到柜台前,给王崔配了个不是,毕竟自己都快把这店给拆了,一声歉意,亦是在情理之中。 取下青渊,拿在自己手中让王崔好生观摩了一番后,二人这才在王崔恋恋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这家十大名剑铺。 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杂市大街,苏蓝还对萧月明刚才所说有些不解: “萧兄,方才你说办不到,难道摘星子的修为很厉害不成?” 萧月明手中把玩着沁血短刃,沉声道: “倒不至于深不可测,但他的修为绝对不弱于我,也应该在普通二流之境的水准。” 苏蓝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不爽,没想到自己的死对头,实力如此的强悍,不禁心中有点郁闷。 萧月明微微皱着眉头,虽然耳边传来的皆是嘈杂之音,但他心中却在暗自想着其他事: “摘星子,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什么大门派雪藏的绝世天才不成,不说我这一辈,当今道门六大派的大弟子,都有着不俗的资质和顶尖的资源培养,修为最高者,也不过初入二流的水准,这摘星子的年龄,恐怕比他们都要小上几岁,但这修为却恐怖如斯,恐怕他的资质,已经不弱于我了。” 回想着方才交手所有的细节,萧月明不禁暗自道: “刚刚内力对碰时,他的内力好像有些不同寻常,竟然有些许阴寒之意,按理说,任何功法都有自己的属性,能一定程度上改变武者内力的性质,但这种变化是极其微弱的,需要不断的积累和积少成多,直到突破一流之境,内力发生了质变,这种属性的变化,才能凸现出来。” “摘星子绝对没有一流武者的水准,否则一个照面,我就飞灰湮灭了,但是,他又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呢,难道是功法的特殊性导致的?” 萧月明有些想不明白,但事无绝对,万千世间庞大非常,有太多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例如他自己,一朝顿悟入人剑合一,说出去,恐怕也无人相信罢,但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萧月明不禁暗自兴奋,原以为自己只能和老一辈争斗了,但没想到世间果然还有和自己一样的异数,摘星子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 至于是什么,萧月明不感兴趣,他自己的修习轨迹,和天下间九成九的武者都不同,没有什么所谓的经验可借鉴,这摘星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萧月明已经打定主意了,若下次还能遇见他,绝不会轻易放其离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并不孤独 摘星子的出现,让萧月明感觉到了兴奋,他早就知道如同自己这种拥有资质绝世,世间绝对并非仅有自己一人,就好像一直游荡在世俗间的孤独真龙,终于找到了同类。 轻轻咳了一声,萧月朝着身侧的苏蓝嘱咐道: “苏兄啊,倘若以后再见着那摘星子,你且压住火气,先别说话,让我去与他较量一番,摘星子实力高强,若你真的将他给激怒了,可是不妙啊。” 苏蓝轻咬着红唇,心中也升起些许的后怕,不由得点了点头。 将苏蓝连哄带吓的安抚好了,萧月明这才能安心,否则两人一见面就破口大骂,气氛被破坏的干干净净,自己又怎么和摘星进行友好的武学交流? 沁血在手中耍了个绚丽的刀花,萧月明说道: “咱们先去趟天云村,将这短刃送去,正好可以看看麻子兄修炼的怎么样了,他现在没有半分的修习经验,可别自己瞎琢磨,练错了功法,就不好了。” 苏蓝也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毕竟现在二麻子正处在重要的阶段,有不少的武者都是未凝聚成功内力,就心中急迫,好高骛远,没有丝毫的经验,着手擅自揣测修习功法,倘若练的对,那也就没什么了,但若有一点的理解错误,那对以后的修习,就埋下了很多的隐患,走火入魔的概率,会大大的提高,很多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武者,都是当初练错了功法,虽然最后修正调整了过来,但亦是并无半分的好处。 二人先是回到了客栈,骑上马匹后,就出了白月郡城池,朝着天云村飞驰而去。 来带天云村,已经过了正午,两人轻车熟路的入了村,来到了刘家的小院前。 萧月明从球球背上纵身跳下,随后与苏蓝一同牵着马匹,推开了院门。 一进门,就看见二麻子正站在院子中,手里拿着长剑,满脸正经之色的胡乱笔画着,观他的身法和姿势,简直惨不忍睹,漏洞百出,在萧月明和苏蓝的眼中,就好像三岁儿童拿着棍棒,毫无意义的挥舞一般。 听见推门的声响,二麻子回头望去,见着萧月明和苏蓝,二麻子当即面色欣喜,大声道: “萧兄,苏兄,你们来了!” 将球球拴在院门的木桩之上,萧月明缓步走到二麻子的身侧,询问到: “麻子兄,内力修炼的如何了,可成功凝聚出了第一道内力?” 二麻子闻言,面色却是一黯,有些灰心的开口道: “萧兄,我实在太没用了,这都快两天了,还没凝聚出内力来,这丹田处,也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感觉。” 正在拴马匹的苏蓝听见二麻子的哀叹,当即笑道: “麻子兄,你可别听萧月明的什么武学经验,他和你的情况可是不同,不如你拜我为师吧,我会的东西,可比你萧兄多的多呢。” 摸了摸下巴,萧月明目露思索之色,苏蓝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自己的修为虽然比苏蓝高了很多,但在这修炼经验上,自己实在没有任何发言权,反而苏蓝倒很合适,让她去教二麻子,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二麻子有些纠结,不停的看向萧月明和苏蓝,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萧月明上前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随后开口道: “苏兄说的很在理啊,就让苏兄教你吧,苏兄的经验,对你很受用的,且放心罢。” 苏蓝也学着萧月明模样,拍着二麻子另一个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 “不错,按照咱们江湖的规矩,这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徒弟了,来,先叫声师傅听听。” “啊?!这……这……” 二麻子神情慌张,有些不知所措。 见苏蓝双目一瞪,想了想在门派中时,师尊对自己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暗自酝酿了一番后,苏蓝的语气变的深沉了几分: “二麻子啊,刘竹,你可知寻常拜师学武,是要交不少拜师钱的,看在我们颇有缘分的份上,我才免了这份钱财,学了武功,就可仗剑天涯,行侠仗义,这难道这不是你所神往的吗。” 二麻子知道江湖中,拜师学艺的规矩颇多,寻常师傅收弟子时,都会好生考察,看看徒弟心性如何,资质几许,二麻子了解自己的资质恐怕不过关,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又怎会放过。 “噗通~” 二麻子当场双膝跪地,朝着苏蓝诚恳的磕了一个头: “刘竹拜见师傅!” 苏蓝赶紧将二麻子扶起了身,言语间的底气却有些不足: “哎呀,好了,以后咱们师徒之间,就不必要搞这些繁文缛节了,师傅不喜欢。” 闻言,二麻子身躯紧绷,连忙说到: “是,师傅,二麻子明白了。” 这一声师傅,叫的苏蓝心中舒畅,白纱上方的美目都弯成了月牙,甚是好看: “好啊,以后师傅就叫你麻子罢,这样也显得亲切。” 一把抢过萧月明手中的短刃,苏蓝将其塞到了二麻子的怀中,豪气道: “这柄短刃,叫做沁血,就当作为师送给徒儿你的拜师礼物了。” 二麻子捧着通体暗灰色的沁血短刃,双目亮的如同两个小太阳般,果然不出萧月明所料,见他痴痴自语着: “沁血……真是个霸气的名字,这刀的威力,也应该很厉害吧。” 萧月明不禁捂住了额头,果不其然,二麻子对其甚是喜欢,若将这沁血短刃的名字,换作陨铁刀这种俗气的名讳,想来二麻子对它的印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沁血短刃,来历可是不俗,这刀身是用陨铁锻造的,相当珍贵。” 苏蓝说的什么陨铁,二麻子根本没有听说过,见他疑惑道: “我只听过糙铁和精铁,陨铁,这又是什么啊?” 苏蓝面带神秘的指了指天空,随后小声道: “陨铁,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可比黄金还要珍贵千倍百倍呢。” “什么?!天上掉下了的石头,那不就是星星吗!” 二麻子被惊的五雷轰顶,见他有些不可思议的说着: “我、我二麻子的兵器,是用天上的星星做的?” 暗自摇了摇头,萧月明却不忍心见着二麻子这副模样,开口解释着: “你可别被苏兄给忽悠了,这陨铁,是天上掉下的石头不假,但也没那么珍贵,天空中时常划过的红色亮线,就是这陨铁发出的,各州各城,都有陨铁落下。” 绕是如此,能拿着一柄太外来石铸造的兵器,也足够二麻子开心的了,见他一直把玩着沁血,爱不释手。 萧月明指了指二麻子身边插在地上的长剑,说到: “麻子兄,你现在连武道的基本门槛都没摸到,还不适合使用长剑,以免伤了自己,这柄短刃用起来灵巧轻便,不管对敌还是防身,皆是上等之选,在还没凝聚内力前,你就先用这短刃,等你能稍稍控制内力,再去练剑法,才是正解之法。” 二麻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无非就是先用这短刃罢了,在拿到血沁之后,他甚至对这短刃的喜欢,超过了长剑,拿着血沁的刀柄,二麻子就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安心。 有了血沁作为二麻子的兵器,自然就可练一些短兵器的招式技巧了,苏蓝虽然不用兵器对敌,但身为魔教大派华清池的弟子,去教二麻子,是足足够用的了。 不多时,就见着二麻子挥舞着短刃呼呼作响,已经有几分模样了。 “呼!呼!哈!哈!看我二麻子习得神功,仗剑行侠!” 二麻子嘴里不断念叨着,狠狠挥舞着手中的沁血,额头亦布满了汗珠。 二人坐在木椅上,苏蓝看着院中刻苦练刀的二麻子,不禁赞赏: “麻子兄对于短兵器,还是有些天赋的,你瞧瞧,这才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像模像样了。” 端起茶杯,喝了口粗糙的苦茶,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二麻子对于短兵器的资质天赋,虽然不算什么绝顶天才,但也比一般人要强很多了。 练武就是这般,有些人适合刀,有些人适合剑,斧钺钩叉,在众多五花八门的兵器里,找到自己擅长的那一种,练起来才能做到事半功倍,得心应手,甚至有的高手都不喜使兵器对敌,修炼的是雄厚的内力,或者硬派外功,例如全安午和弦老这等初入一流的高手,没拿任何的神兵利器,交起手来亦是惊天动地,破坏力惊人。 武道一途,至少在萧月明的认识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正途邪道之分,学武之人,有的是为了自身的强大,无所不用其极,有的人习武为了匡扶正义,斩奸除恶,如同二麻子一般,向往着大侠风范,有的是为了报仇雪恨,不受他人欺辱,种种因由,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原因,但不管所谓的正邪,它们皆为武道,相互排斥不容的,不过是人的心思,和欲念在作祟罢了。 正如萧月明持剑,他只想报父母之仇,寻得解药,这就足够了,什么天下正义,为国为民,在萧月明的心目中,就是过眼烟云,黄粱一梦。 第一百六十章 夜行布阵 教完二麻子刀法,已经是深夜了,刘林的伤势加上萧月明内力的相助,现如今已好了十之三分,想来要不了几日,就可基本痊愈,二麻子也与萧月明约好,两日后,就一同离开这白月郡,结伴游荡武林。 回到永昌客栈,萧月明叫小二打了一桶热水,随后褪下衣物,见他肌肉分明,成流线型的身躯之上,印刻着密集的伤痕,这是在居阳河畔,与黄沙观主决斗所留下的伤疤,缓缓躺入冒着热气的木桶当中,温热的水流浸泡着有些许疲乏的身躯,萧月明将头枕在木桶的边缘,眼神呆呆的凝望着放在地上的衣物,只见衣服上,正躺着一块儿仅剩半截的残破玉佩…… 距离此处十里外的一片荒野,黑暗笼罩着大地,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夜色中不断摇曳,空中时不时到底传来乌鸦难听刺耳的嘶鸣,四处皆弥漫着浓郁的寂静…… “唰~唰~” 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般,在漆黑的林间穿梭着,这影子速度极快,如同星幕上的划过的流星般,带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阴影尾焰。 见那影子的速度逐渐放缓了下来,最后穿出了茂密的树林,驻足在了森林的边缘。 摘星子缓缓转头,他那英俊妖异的容貌,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也依旧那么的出众迷人,见他用左手捋了捋垂落的白发,随后颠了颠另一只手中鼓鼓的背囊,嘴角流露出了一丝邪魅的微笑。 收回看向森林深处的目光,摘星子从衣襟中掏出了一个罗盘,这罗盘的做工非常精细,一共分有三环,环环相扣,中间镶嵌着一颗红如鲜血的宝石,每个圆环上面都刻着一些古怪离奇的符号,此时这三个圆环正在缓缓转动着,发出咯噔咯噔轻微的脆响。 拨弄了一番手中的罗盘,罗盘上的圆环随即转动的更加迅速了,摘星子站在原地,将罗盘高举,在每个方向都停顿了一下,正当摘星子面朝着西南方向时,只见原本转动不止的罗盘上,三个圆环都静止不动了,同时,三个圆环对应的三个数字,逐步浮现于中间的红色宝石中,摘星子凝望罗盘,呐呐自语着: “在正西南,大约一里处,终于找到你了。” 将罗盘收好,见摘星子脚下一动,瞬间化作了一道黑线,消失在了原地。 森林太过密集,在林中行动颇为不便,摘星子脚下施展着轻功步法,顺着森林的边缘,快速行进着。 大约一柱香后,宛如鬼魅般迅捷的摘星子,重新从衣襟中掏出了罗盘,此时罗盘上的三个圆环又重新转动了起来,但随着摘星子不断移动,位居罗盘正中心的红色宝石,正在散发着越来越明亮的红色光晕,如血色的红光照印在摘星子的面容之上,显得有些妖邪。 紧靠森林的边缘不断前行着,手中罗盘散发的红光也欲加明显了,不多时,只见原本浓郁的光晕,突然有了变暗的趋势,摘星子当即脚下一顿,站在了原地,见他四处查看了一番后,却又重新原路返回了。 不久后,摘星子站在一森林的边缘处,打量着手中的罗盘,双目微眯着,随后观察了一番四处黑色弥漫的荒野,确定并无异样后,直径冲入森林当中。 摘星子施展轻功纵身跃起,脚尖轻踩着一根根树干,在树间迅速的穿梭着,偶尔发出的微小响动,惊起了一些只在夜间活动的小动物,见它们好似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连忙朝着森林深处跑去,留下了落叶被踩动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森林最深处,这里的树木比外围更加的密集,高大茂盛的树冠,相互生长重叠着,挡住了仅有的一丝微弱月光,见摘星子脚踩树木,卸去了力道,随后缓缓落在了地上。 位处于森林的中央区域,理应有着更加茂密的树木才对,摘星子一眼望去,只见入目之处,竟有一片五丈左右的空地,这片空地寸草不生,裸露出了奇怪的灰色泥土,它就这般突兀的出现在了这片密林当中。 摘星子缓步走到了空地旁边,随后见他蹲下,用两根手中捏起了一些灰色的泥土,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相互摩擦着,能感受到不同于普通泥土的粗糙手感,这灰色的粉末物质,反而触感细腻非常,有些像是树被大火焚烧殆尽后,所留下的木灰。 “终于找到你了,隐藏的够深,可叫本公子费了一番功夫。” 摘星子起身,拍了拍双手,随后将提在手中鼓鼓囊囊的布包,扔在了地上,一阵叮铃咣当铁器碰撞的声响,从落地的布包中传出。 从怀中拿出罗盘,只见罗盘中央的红色宝石散发出的红光,已经浓郁到实质了,妖异的红色光晕,将整个空地都染上了血红之色。 摘星子解开绑着布包的麻绳,随后见他提着布包的一角,将其中装着的东西,全部倾倒而出,一阵铁器的碰撞声过后,只见地上堆了一堆各式各样的短兵器,有短剑,短刀,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捡起了几把短兵器拿在手里,摘星子按照罗盘的指示,将短刀一一插在了特定的方位,片刻种后,整个五丈大小的空地之上,已经插满了五花八门的短兵器,这些兵器相互排列有序,组成了一个圆形的阵法。 摘星子对照着罗盘审视了一番,确定无误后,见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团透明的丝线,这线细如发丝,摘星子拽着两头,用力拉了拉,却是颇具韧性。 走入短兵器组成的阵法当中,摘星子将手中的透明丝线,缠绕在了兵器的刀刃之上,随后顺着特殊的规律,将所有的兵器,全部用透明丝线连接在了一起,若是俯看这片五丈左右的灰色土地,能发现整个丝线配合着短兵器,组成了一个圆形的阵图,阵图中间的有着三圈圆环,和罗盘上的图案一般无二。 摘星子站在阵图外,见他用手指卷着白色的发丝,心中不禁暗叹: “布置散灵阵,本该用纯阳十七柱,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但红尘资源贫瘠,现在只能用这十七柄普通的短兵器,勉强代替一下了,倘若有那柄用血炼之法锻造的兵刃,想来这散灵阵的威力,还能提高几分。” 想到沁血短刃,摘星子就脑海中,就不免浮现出了一位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心中也不免暗自嘀咕着: “他到底是谁,如此年纪,就能和我交个平手,难道他也是上面下来的人不成?不对,从内力上来看,他修习的是世俗功法无疑了,实在奇怪紧。” 摘星子有些想不通,不由得摇了摇头,将不解先抛到脑后,现在所做之事,才是当误之急。 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竟然有阵阵浓的郁寒气,从他的身上升起,若是让旁人见了这副场面,必将以为摘星子是位一流武者,而且观其寒气强悍的程度,已经到了顶尖一流的水准了。 摘星子现如今的状况,就是武林中人,认为只有突破到一流之境,才能做到的内力携带特殊属性,而摘星子真实的境界,实则不过普通二流罢了。 气沉丹田,摘星子双手缓缓抬起,随后迅速结了无数个深涩难懂的印记,见他身上的寒气,也欲加浓了起来,寒气飘散,连同周遭的树叶之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摘星子的气息已经攀升至了极点,不停结印变换的双手,也瞬间停顿了下来,随后单手猛的向前推去,一道夹杂着淡蓝色的内力,自其手掌里悍然打出,急射在了身前的阵图之上。 淡蓝色的内力融入在了阵图里,却瞬间不见了踪影,就好像将一瓢水倒入了湖泊中般,消失不见了。 “嗡~嗡~嗡~” 随着内力不断的灌输,只见插在地面上的十七柄短兵器,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缠绕着兵器刀刃的丝线,散发出微弱的白光,阵图下的灰色土地,皆剧烈的颤动着,激荡起了大片大片的灰色烟尘。 晶莹的汗珠,自摘星子的额头缓缓流下,紧紧咬着牙关,摘星子像是不要钱一样,将内力通通灌入了阵图当中,强烈的压力骤然袭来,摘星子满头发丝无风飘扬。 “咔嚓~” 随着缠绕在丝线上的白光欲加明亮,只见地面竟然裂开了道道大嘴般的龟裂,透过裂纹,可以看见在每柄短刃之下,都埋藏着一颗红色的石头,这石头在白光的刺激下,发出了刺目的红色光辉。 随着时间的流逝,阵图变的欲加耀眼,化作了冲天的白芒,红色的光辉也从深埋的地下破土而出,和白芒争锋相对,顿时间,白红二色的光晕,皆弥漫在整片森林当中,即使有密集的树叶遮挡,亮光依旧传出了足足有百丈的范围,附近的动物,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危险将要来临,都兽躯乱颤,争先恐后的逃离了此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散灵阵法 摘星子布置的阵法,化作了漫天的白光,正居高临下,逐渐吞噬着从地底升腾而起的红芒,二者就像是天生的宿敌,不将对方吞噬殆尽,就绝不善罢甘休。 二者相互角逐着,但看局势,却是白光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芒已经被白光占据了七成之多了,正在全力灌输内力的摘星子见此,紧张的面容也不禁缓和了几分。 局势一片大好,眼见白光就要成功将红芒驱散之际,异变霎时间突起! “咔嚓~” “砰!” 一柄短兵器,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突然崩碎了,阵法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白光,瞬间就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来,红芒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仅仅刹那,就奋起反击,将白光吞了五成之多,整个阵法皆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其他十六柄短刃,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感觉随时都会碎裂。 摘星子见此,面色骤然一凝,暗道了一声不好,阵法被破,能量已经发生了偏移,倘若再有短兵器支撑不住碎开,就真的无力回天了,到那时,连同摘星子这位布阵者,都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刻不容缓,生死仅在一瞬间,见摘星子单手继续释放着淡蓝色的内力,维持着阵法的运行,左手一抖,袖袍下滑落出了一柄短剑,这短剑通体蓝色,品相极佳,摘星子牙齿一咬,随后狠狠的甩出了手中的短剑。 蓝色的短剑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蓝弧,精准的插在了原本断裂短兵器的位置之上,蓝色短剑发挥了作用,整个阵法亦回归了正常的轨迹,其他原本快要坚持不住的短兵器,亦平静了下来。 白光重新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摘星子紧紧皱着眉头,随后全力灌输着内力,见那白光一鼓作气,成功的将红芒全部吞噬殆尽。 “砰砰砰~” “嗡~” 十七柄短兵器下埋藏的十七枚红色石头,全部炸裂了,一阵强横的气息,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嗡鸣,自阵法中心,朝着周遭疯狂四散,摘星子脚掌暗暗用力,双臂抬起遮挡着冲来的气流,见他发丝散起,衣袍飘动,只觉一股庞然大力扫过了身躯。 气息越过摘星子,消散了四面八方,周围的树冠都不停的摇晃抖动着,足足片刻之后,才逐渐回归了平静。 强劲的气息带起了大片大片的灰尘,周遭尘土飞扬,摘星子挥了挥衣袖,驱赶走弥漫的呛鼻尘土,缓步走到布置阵法的空地边缘,只见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燃烧着鲜红色的火焰,但这火焰到是奇特,即使站在边缘,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热量。 十七柄短兵器已经不见了踪迹,在阵法破灭的那一瞬间,就被外泄的力量,化成了飞灰,现在除了升腾的红色妖异火焰,这里已经并无他物了。 “吱嘎~吱嘎~” 熊熊燃烧的妖异烈焰,将摘星子的面容照的一片火红,凝望着火焰中仅存的黑色残渣,摘星子不免感觉心中一阵肉痛: “我的寒冰短剑啊,这可是师尊送我的拜师礼,却万万没想到折在了这里。” 平复了下心情,燃烧的烈焰的也逐渐熄灭了,只剩下了一缕缕飘散的白烟,这片五丈大小的空地,已经堆满了黑色的残渣,但奇怪的是,发生了如此大的波动,周围的树木却是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片树叶,都没有受到波及。 摘星子面色凝重,暗自哀叹着: “屠灵大阵实在是凶残诡异,怪不得师尊命我一定要将其全部清除,也不知到底是谁,在暗地里悄悄布置这邪魔阵法,实在当诛!” “唉,想要化解屠灵大阵,就只能靠散灵阵的特殊功效了,但想要布置出散灵阵来,天蚕丝是必不可少之物,从宗门里带出的存货,已经都用尽了,天蚕舆图上分解出的天蚕丝,却只够用一次的,这天蚕丝这般珍贵,以后恐怕没这么好的运气,能捡个这么大的便宜了。” 摘星子挥了挥袖袍,暗想到: “看来只有回一趟宗门,去宝库中取一些了。” 距离白月郡二十里外,只见一辆马车正在官道上飞驰着,驾马车之人,乃是一位麻衣长袍,江湖打扮的精壮男子,这男子看起来已年近四十,面容生的粗眉大眼,但他的左耳,却不是寻常的肉色,反而瞧起来晶莹剔透,像是玉石般。 这精壮汉子手里牵着缰绳,坐在车厢的前方,见他双手的手臂穿着铁质的护臂,护臂上遍布着刀痕剑伤,和各种兵器留下的痕迹。 “你们看看舆图,离这里最近的县城,还有多远啊,都特么的跑了一整天了,到现在就吃了个干烧饼,老子这肚子都要饿扁了!” 驾车的精壮男子声音沙哑粗犷,中气十足。 只听一道悦耳动听,带着浓浓魅惑的女音,从车厢中缓缓飘出: “老四,好好驾你的马车,看舆图,前方还有大概不到一里,就有县城歇脚了,到时候让你吃个撑。” 驾车的老四闻言,砸吧了下嘴,好像在想着,等会儿要吃些什么,好生犒劳一番自己的肚皮。 车厢中,正静静的坐着三人,两位中年男子,和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但看这三人耳部,他们的左耳处,都有着相同的特点,好像玉石一样晶莹剔透。 刚刚和驾车老四搭话的,正这女子,女子容貌俏丽,生的眉眼魅惑,胸前的衣物大开着口子,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却是一枚天生尤物。 “老三,你说我们这次的,有几分把握?” 女子无聊的拨弄着耳后的发丝,语气显得有些慵懒。 名叫老三的,是位衣冠楚楚,面容俊秀的中年书生,见他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目,语气平静道: “这回的消息,闹得有些大了,不少实力高强,成名许久的大人物,都被吸引的冒出了头,我们四人的实力,只能排到中上游,能不能成功,现在还不敢断言。” 其余的一位,是名身材魁梧非常的光头大汉,见他一人,就占了车厢三分之一的位置,他背后背着两柄巨斧,即使坐在车厢内,也没有将其取下,他本就凶狠的面容之上,自眉骨至嘴角处,斜划着一道狰狞无比的刀疤: “确实如此,咱们的实力和那些人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的,最好能保持低调,来他个混水摸鱼,能捞些好处,就不虚此行了。” 刀疤男子的嗓音粗犷沙哑,喉咙里宛如装了个破碎的磨盘。 闻言,书生打扮的老三当即赞同道: “老大说的没错,这次不可能像咱们以往的行事作风,那样无所顾忌了,必须要做到步步为营,老二,老四是个火山气,他最听你的话,看好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见那女子无聊的数着自己的青丝,娇笑道: “我可管不住他,老四的疯病发作起来,十头壮牛都拉不住呢。” 老三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有些后怕一般,叹气到: “但愿吧,希望这次,老四能安生一些。” 正在外驾车的老四,似乎听见了车厢里的三人正在议论自己,连忙大声道: “你们且瞧好了,我飞虎虽然脾气暴,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放心放心,咱这自控力,那是没的说,杠杠的。” 三人不禁都抚了抚额头,就连长相凶神恶煞的双斧老大,都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 清凉的月光洒向大地,给万物都披上了一件素雅的银装,半响后,前方的夜色中,隐隐约约闪烁着微弱的昏黄灯火…… “吁~” 老四拉紧了缰绳,马车随即缓缓的停了下,只见眼前是一间有些破旧的客栈,这客栈就建在这荒郊野外,官道旁边,它的作用,就是给往来的江湖人,或者赶路的商人,提供一个歇脚处的。 现在虽然正值深夜,但这家客栈却依旧灯火通明,很是热闹,在客栈外,都能听见隐隐的叫喊声。 老四将马车停稳,将马匹拴好后,随手拍了拍车厢。 三人皆走下了马车,老四望着眼前亮着灯火的客栈,摸着被饿的瘪瘪的肚皮兴奋道: “我看啊,咱们还是在这客栈先休息一晚,好好吃一顿,等明早再出发,一口气赶到居阳县,毕竟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亏待了肚子不是。” 老大思索了片刻,随即亦是点了点头,老四见此,忍不住面目喜色,当先着店门大步走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客栈的店门两边,挂着两个黄灯笼,象征着这里是彻夜营业,老四伸手推开了店门,直径走了进去,顿时间,嘈杂之音传了耳中: “来啊来啊,喝!” “哈哈哈,今天咱们干他个一醉方休,再找两个小娘皮,乐一乐!” “哼,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下次见了,一定把那畜牲碎尸万段!” 客栈中喧嚣非常,和屋外寂静的夜色,简直不像同一个世界,入目之处几乎坐满了人,尽是些凶神恶煞,豪气冲天的江湖人士。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二上菜 这家客栈就是专门给晚间赶路之人,提供一个歇脚之所的,以至于现在即使正处在深夜,依旧有不少江湖中人,赶来此处,以求个饭食安身的地方。 客栈内沸沸扬扬,紧挨着的十来张桌椅,都是些喝酒吃肉之人,老四跨着膀子,当先一步朝着小二走去,三人驻足观望了一番,好不容易才在最里处,发现了一张空位,三人不得不斜着身子,才能从拥挤的桌椅之间勉强走过。 “喝、喝!特么的,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喝个凉水都塞牙缝!” 正在出言抱怨的,是位穿着短褂麻衣的汉子,他的身材也算健硕,看其行为举止,是个有点微末功夫的练家子。 见着此人愁眉苦脸,正和同一桌一位男子,大声诉着苦,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倒霉事。 短褂汉子此时心中无比烦闷,想要借酒消愁,见他端起瓷碗,将碗中的黄酒一饮而尽,随后也不用筷子,直接伸手抓起盘中的牛肉,塞到了自己的嘴里,胡乱咀嚼着,正当他准备接着诉说自己不顺利的遭遇时,却感觉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就好像是被什么重物给撞到般。 短褂汉子本就心情低落,这下可好,当即上了火气,见他大手一挥,怒拍了一下桌子,悍然转身回头的同时,嘴里亦破口大骂道: “他娘的,是那个鳖孙不长眼,没见着你爷爷心情不好么!” 短褂大汉滋着牙,他的面容因为喝了不少酒,泛着深红之色。 转过头去,只见大汉原本凶狠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来,一位身材魁梧到夸张的汉子,正站在自己背后,面色平静的望着自己,见这汉子背着两柄巨斧,胳膊上肌肉块块隆起,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就好似一只剧毒骇人的蜈蚣。 桌椅之间的空隙,对于身材庞大的老大来说,实在有些狭小了,所以这背后巨斧的斧柄,就不小心撞到了短褂大汉的背部,老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对自己出言辱骂的大汉,老二和老三,却是默契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短褂大汉一瞧来人竟如此凶悍,他本是江湖人,自然知晓遇事需隐忍的道理,但今天半斤黄酒下肚,他已然有些上了头,蹭的一声站起,短褂大汉直视着比自己足足高出了一头的老大,喉结上下蠕动,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色厉内茬的叫嚣着: “告诉你,撞到了你爷爷我,今天就要给你爷爷跪下道歉!”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也赶紧站起了身,拉着短褂大汉小声劝告着: “你可别犯浑!他们一看就不好惹,赶紧坐下!” 有人给了个台阶下,也不算是丢了面子,见那短褂大汉冷哼了一声,殊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重新坐回了木椅上,拿起盘中的牛肉,狠狠地撕咬了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畏惧。 男子见短褂大汉退了一步,也忙慌朝着面前的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三人,躬身哈腰的出言道歉,言语间充满恭敬之意: “三位好汉,我这兄弟今天喝的有点多了,上了头,犯了混,冲撞了三位好汉,实在对不住。” 老大淡然的看了一眼态度恭敬的男子,随后好像刚刚的不愉快,都并未发生一般,只见老大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言一语,他随后转过头去,却并未理会这男子。 老四直径走到正端着菜盘,满头大汗的小二身旁,大声吆喝着: “把你这全部的好菜,通通给端上来,再来把最好的黄酒,全部盛上来!” 一听此言,小二知道,这是有钱的大主顾来了,连忙出声应着: “这位爷,小店的百年极品黄酒,可要四十两一坛的。” 老四脸色一横,挥了挥大手: “不就四十两?爷有钱!” “爷稍等,马上来,马上来!” 老四嘴里暗骂着,从桌椅间的缝隙挤过,见老大三人已经落了座,亦赶紧坐下了,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起倒入口中,这虽不是什么好茶水,但却甚在热乎。 一口茶水下肚,老四只觉得这一路上的疲惫之感,都消散了几分,见他不由得大声道: “好,好!今天可要吃个痛快!” 老二玩弄着脸颊旁垂落的柔顺青丝,周遭嘈杂之音,不断灌入耳中,甚至坐在周围的一些男子,都在用色迷迷的眼神暗自打量着,嘴里亦在和旁边的人悄悄说着些什么,见老二对这些目光却是熟视无睹,有些厌烦的说道: “我最讨厌之种地方了,瞧瞧那些臭男人,长的如此丑陋,竟还敢偷看老娘,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通通给挖下来!” 老三缓缓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白色折扇,模样潇洒的将其展开,他这副儒雅读书人的打扮,在这到处皆是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的客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老二啊,挖人眼珠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有损阴德,有损阴德啊。” “谁不知你最喜爱那些皮肤细腻,容貌俊俏的书生了,先是以自身的姿色,让那些入世未深的书生们,诱惑的五迷三道,最后再挖去人家的眼珠,亏的在下比你早生了五载,否则现在就不叫什么玉面书生了,瞎子书生到是极为精准啊。” 老三一言,让其余三人皆大笑了起来,只见老二充满诱惑的美目,撇了一眼出言打趣自己的老三,不禁冷哼: “你就们三个,再年纪个二十载,我就是选老大,也不会选你老三的。” 老三闻言,砸吧砸了嘴,观其模样,显然是有些不服气,老大倒是笑了笑,不过这笑容在他那凶狠的面容上,实在显得有点的不自然。 这方圆十里的,都是毫无人烟的荒郊野外,除了附近的小县城,就再无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了,但县城每到子时就会关城门宵禁,有些未能在子时前赶到县城的人,就只好选择在这客栈歇息了。 这客栈的生意极好,不多时,就见着来来往往已经换了几桌的食客,此时,老四点的菜,也端上了桌。 “来咯,这道蒸花鸭,鸭肉细腻,入口即化。” “香炒鸡丁,口感酥香,这可是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啊。” 只见小二推了个专门放菜的小木车,将一盘盘香气腾腾的菜肴,全部摆上了桌,不大的桌子已经被各色佳肴给占的满满当当了,炒虾仁、炒腰花、炒蹄筋、锅烧海参、锅烧白菜……可谓是应有尽有。 这家客栈瞧着有些陈旧,地方亦是不大,但这菜品却非常丰富,全是些色味俱全的江湖菜。 满桌冒着阵阵香气的菜肴,看的老四可谓口水直流,这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确实有些把持不住了。 见那小二从木车的下面,提出了六坛黄酒,随即指着其解释道: “四位爷,按照您的意思,已经将这里最好的黄酒,全部上来了,这黄酒可是用了好几种珍贵药材浸泡的,保准能让几位满意。” “那几位爷慢用,有事再唤小的。” 小二说罢后,熟练的甩了甩肩膀上的麻布,低声哈腰的退下了。 老四早已饥渴难耐了,赶紧抱起一酒坛,随后揭开了上面绑着的红布,顿时间,浓郁的酒香四散开来。 “什么味儿啊,真是香!” “好醉人的酒香气啊!” “这可是这家客栈的镇店之宝,百年黄酒啊,咱可喝不起,据说光一坛酒,就卖四十两白银,能闻闻这酒香,我也就满足了。” 酒香气充斥着整个客栈,周遭不少的食客,都被这酒香气给深深吸引住了,一时间,无数道目光,皆齐齐的看向了角落里的那张桌子。 “他们点的,到是丰盛啊,那么多的菜品,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一位背剑的剑客,独自坐在不远处,有些羡慕的望向正在胡吃海喝的老四,见他桌上摆的,仅有几个大肉包子罢了,和老四吃的对比,未免太过寒酸了些。 “我可瞧见了,那可是足足六坛百年黄酒啊,光这酒钱,就二百四十两白银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其实在场的众人,绝大多数皆是些跑江湖的罢了,身上的银子,自然不是很宽裕,能买得起半斤牛肉和一壶浊酒的,都是富裕之辈了,但绕是如此,他们亦吃的欢愉,在投去些许打量和羡慕的目光之后,便不在关注了,整个客栈充满了此起彼伏的大笑声。 如此美食摆在眼前,四人岂能不动于衷,只见老四一手拿着烧的皮红肉嫩的鸡腿,另一只手端着百年极品黄酒,价值昂贵的黄酒,就像不要钱的清水般,朝着老四的喉咙中灌去。 好酒下肚,秋酒香充斥着口腔,老四满脸写着幸福之色,见他大口咬着手中的鸡腿,舒爽道: “哈哈哈,真他娘的爽,我咋觉得,这菜比做的比那些高档酒楼,都要好吃啊。” 老大手中抓了一整只烧鸡,这烧鸡在他魁梧的身材面前,却是显得有些娇小了: “老四说的不错,还是这些江湖菜附和爷爷的口味,味儿香量大,就如咱们江湖人豪爽的性格一般。” 抓着手中的烧鸡,只见老大张着大嘴,撕咬着鸡肉,他贯穿整个脸部的伤疤,亦随着肌肉的张合,不断跳动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宣宗 老大的吃相有些许的豪放,但配合着他天生凶戾的长相,不过吃个烧鸡,看起来却凶神恶煞,让人不禁心颤。 相比这二人来说,老二和老三就正常很多了,见那老三不愧为肚有墨水的读书人,平日里言谈举止就颇有腔调,这夹菜吃饭,亦是细嚼慢咽,注重形象。 老二身为女子,自然不会如糙老爷们般狼吞虎咽,夹起一块儿用酱油烧的通红的肉片,老二红唇轻启,将其缓缓放入口中,即使是在吃饭,她的一举一动,一撇一笑,依旧在散发着令人勾心失魂的媚色。 正在大快朵颐,辛苦奋战的老四,见着这二人这般装腔拿调,不由得喃喃道: “你们在不快点吃,这些东西,可就被我和老大吃完了,你们可别事后抱怨。” 老四嘴里塞满着食物,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老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随后展开了折扇,在胸前缓慢扇动着,看他潇洒儒雅的模样,倘若再年轻个十来岁,想来也是位模样俊俏的公子哥: “老四,咱们走江湖,有你和老大两名糙老爷们儿就足够了,我和老二就负责貌美如花,咱们好歹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让别人说,咱们四人皆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不成。” 老大粗壮的手掌,当即落在老三的后脑勺上,将老三的清淡儒雅,无情的一掌拍碎了。 吐出嘴里被嚼成渣的鸡骨头,老大严肃的开口道: “老三,别打混,这里就属你最聪明,鬼点子最多,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一想,咱们到了白月郡之后,到底该如何行事,咱们必须要好好谋划一番。” 老三用手轻轻揉着阵阵发疼的后脑勺,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放心好了,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具体有哪些人对那件东西动心,咱们也不清楚,只能见机行事了。” 二人所谈之事,好像和老四并无关系,自从菜品上桌后,老四的嘴就再也没停过,什么鸡腿烧鸭,虾仁乳鸽,皆通通的送入了老四的嘴里,一同六坛黄酒,已经被他喝下了两坛。 “砰~” 客栈的大门被人狠狠推开,但周围实在太过嘈杂,摔门的声响,随之淹没在了跌宕起伏的大笑声中,却并无人留意。 只见一伙穿着同一服饰的年轻人,气势嚣张的大步走进了客栈,他们的服饰整体成暗青色,左胸处用金线绣着一个天字,有些人腰间挎着长刀,有的手持长剑,个个神色桀骜不驯,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的模样。 走在最前方的领头人,是位青年男子,他嘴角有颗大痣,这十来号人中,唯独属他最为嚣张,观这男子的衣物,衣襟和袖口处,全部缝制着金线,却比其他人要来的华贵很多。 青年男子驻足在客栈门口,眼神轻蔑的扫视了一眼正在推杯换盏,大声吃肉的众人,言语间尽是鄙夷和厌恶: “一群乌合之众,和这些江湖草莽同在一个屋檐下吃饭,真是丢了我李善的面子!” 只见站在李善旁边的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赶紧出言恭维着: “大师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叫那山匪太过狡猾,我们追杀他们到了半夜,才将其全部清除,现在距离我们最近的县城,已经宵禁了,大师兄还是委屈一下罢。” 李善提了提手中的长剑,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也只好这样了,石头,你去点些好酒好菜,庆祝一番这次剿匪行动的成功。” 那位名作石头的瘦小男子当即应了一声,见他朝着小二招了招手,大声叫到: “赶紧把你们这的酒菜,速速端上来!” 李善等人找了个空位,随即缓缓落座,瞧着身旁穿着残破,满身汗臭味儿的江湖汉子,不禁反感的皱了皱眉头,想到自己堂堂宗门大师兄,竟要和这些地位低下的人同坐一桌,心中就颇为不爽。 将长剑重重的摔在了桌上,李善随即面色阴沉的冷哼了一声,旁边的几名江湖汉子,见这群人似乎都是宗门弟子,并不好惹,连忙慌张的从座位上站起,匆匆离去了。 “走!都走,没看见谁来了么,还不赶快让座!” 石头单手扶着腰间的长刀,面色凶狠的呵斥着。 “走走,他们是天宣宗的人,咱们可万万惹不起啊。” “那是,还是快点走罢。” 周围几个桌子的食客,全部被石头带人,给呵斥离开了,清走了周遭的闲杂人等,李善原本阴沉的脸色,此时亦缓解了几分,见他喝了一口粗茶水,便微闭着双眼,看似是在闭目养神。 李善等人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目和留意,只见紧挨着窗户,离门口尚远的一桌上,坐着两名商人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人瞧着气焰嚣张的李善等人,小声低估着: “这些人是谁啊,如此为非作歹,目中无人,就该有人好生治治他们。” 另一人闻言,赶紧将其制止,这人嘴边留着两撇小胡子,见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同伴靠的近些,随后轻声道: “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谁啊?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门派的弟子吧。” 留着两撇胡子的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宛如做贼般的接着开口: “你看他们胸前,是不是秀了个天字,他们乃是天宣宗的人!” “天宣宗?难道是个大宗派不成?小弟孤陋寡闻了,的确没听过这天宣宗的名号啊。” 那男子挠了挠头,不知这天宣宗有什么厉害之处。 搓了搓嘴边的小胡子,男子压了压手,示意同伴的动作莫要太大,以免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你才刚干走商这一行,不知道天宣宗也是情有可原,天宣宗创派不过三十年,怎么可能是什么大门派,充其量也就算个中等宗门,但是,这整个白月郡的大小宗门,都在天宣宗的管辖之下,甚至朱雀城位处其它两郡的门派,也要给一份薄面啊。” “就是因为这天宣宗的创派祖师,是当今大名鼎鼎的道门六大派之一,琉璃剑冢门下一位长老的侄子,有了这层关系,谁还敢惹这天宣宗啊。” “怪不得,怪不得,有了琉璃剑冢当靠山,可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不知道天宣宗,还能不晓得琉璃剑冢这庞然大物吗,这就是有背景,有靠山的好处,即使天宣宗实力不济,但凭借着自己是琉璃剑冢长老侄子这层关系,就足矣目高一切了,连同其门下的弟子,亦是眼高于顶。 正在轻轻挥舞着折扇的老三,在李善一伙人刚进客栈时,就察觉到了他们,李三朝着身旁正在啃羊腿的老大,轻声道: “老大,你看那伙人,应该是什么门派的弟子,年纪轻轻的,这脾气到是不小,有点像咱们四人年轻时的做派了。” 老大抱着一整个烤羊腿,狠狠撕咬着,但这位画面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不和谐,见他嚼着被烤的金黄焦香的羊肉,沉闷道: “咱们年轻时,虽然吃的亏不少,但也不像他们这般没眼力价,看他们身上的服饰,到不知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天下宗门里,能上的了台面的,咱们哪个不知道?看来不过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宗门罢了。 “好了,吃你们的饭,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不值得一提。” 四人都是老江湖了,看着李善的所作所为,就如同看了场闹剧笑话一般。 李善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向视为骄傲的宗门,在别人的眼中,却如同小虾米,这般形同不见,这时,他们这桌的菜肴,也被盛了上来。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与老四点的菜相比,不仅丝毫不逊色,反而更加的丰盛,劳累了一天,石头望着这一桌子的美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大师兄,看来这客栈老板是个聪明人啊,知道您来了,特地上了如此多的珍品佳肴啊。” 李善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料到这开在荒郊野岭的客栈,竟然内藏乾坤,有如此多的菜品。 示意石头给众人倒上了黄酒,李善轻轻咳了咳嗓子,望着美食当前,早已难忍的众人,开口说道: “今天,奉宗主的命令,特意下山清剿盗匪,这伙儿盗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深受其害,我们天宣宗作为白月郡的道门领袖,自然当仁不让。” “现如今,多亏了在座的师弟们,奸诈的盗匪才能被成功斩杀,我李善,替众多的百姓,敬众师弟一杯!” 李善说罢后,便端起了桌上的黄酒,众人见此,亦齐齐举杯,七嘴八舌的恭维着: “大师兄的功劳最大啊,全凭大师兄带领有方。” “是啊,那些盗匪狡猾的很,若没有大师兄英明的领导,仅靠咱们几个,岂能成事?” “你们且瞧瞧最后的盗匪首领,还不是大师兄展现出绝顶的智慧,才推算出了盗匪首领的逃跑路线,若论功劳,咱们师弟全部加起来,也敌不过大师兄一人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黄酒血案 一众天宣宗弟子口中马匹之语层出不穷,听的李善心中颇为舒适,众弟子之所以如此这般讨好于他,正是因为李善乃是天宣宗宗主的亲侄子,而宗主又是琉璃剑冢长老的侄子,这其中的万万绕绕,却属实令人头疼不已。 但这并不妨碍这些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弟子,去讨好李善,倘若能跟在李善的身边,自己在宗门中的前途,可就无忧了。 虽然每日都有弟子为了能在李善面前露露脸,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他却依旧不觉得厌烦,到是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身份。 李善面露温和的笑容,倒也有几分宗门大师兄的模样,手中高举着瓷碗,见他故作谦逊的笑道: “师弟们可就别拿我打岔了,这剿匪的功劳,可是咱们大家一起立下的,众师弟放心,回去后,我自然会上报宗门,到时再论功行赏,想必分得一些辅助修习,或疗伤的丹药,是少不了的。” 李善话是这般说,但真正的大头,却全被他自己给拿了去,至于那些丹药,也看不上眼,到不如分给这些弟子们,笼络笼络人心。 众弟子闻言,心中不免欣喜,虽然仅是一些丹药,但也足够令其满意的了,天宣宗不过是中等门派,门派中的竞争却非常的激烈,他们这些跟在李善身边的人,尚能混得点稀薄的资源,那些毫无背景的宗门弟子,根本就无人搭理,只得自己埋头苦修,绕是如此,每年想要拜入天宣宗的武者,却依旧络绎不绝,这些人自知自身的资质修为略差,琉璃剑冢必定不会收的,但稍稍退一步,拜入有其背景的天宣宗,亦是一件幸事。 “大师兄才情盖世!” “大师兄才情盖世!” “大师兄才情盖世!” 只听众弟子纷纷叫嚷着,声音在整个客栈回荡开来,不少正在喝的食客,都投去好奇的目光,但当看清是天宣宗的弟子搞出的动静时,大部分人皆赶紧收回了眼神,只剩一小部分一看就是狠角色的江湖人,敢直勾勾的盯着李善众人,似乎在不满他们破坏了气氛,但绕是如此,也无人故意惹是生非,去上前阻止他们。 李善不禁大笑一声,随后举着手中的瓷碗说道: “好!那咱们就共饮此酒,以此来祝贺这回剿匪成功!” 话音一落,包括李善,在场十六名天宣宗弟子,皆双手捧着装满黄酒的瓷碗,仰头饮下,就在这时,只见李善却突然将口中的黄酒,给全部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黄酒咋这么难喝,石头,不是叫你上最好的黄酒吗,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将手中的瓷碗气愤的扔在了桌上,见李善紧皱着眉头,心情却是相当恼火,他平日里酷爱饮酒,特别是这香气醇厚的黄酒,什么样的好酒,他都品尝过,这嘴自然就被养刁了,眼前这酒水一入口,就觉得苦涩非常,实在难以下咽。 见着李善发了火,吓的身材瘦小的石头,不禁打了个哆嗦,随后猛的一拍桌子,当即站起戾声大喊着: “小二!给我滚出来!” 只见小二缩着脖子,颤颤巍巍的小跑到石头的面前,连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 “各、各位爷……” 石头二话没说,当即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搭在了小二的脖子上,这小二吓的双腿一软,直径跪在了地上。 “哼,我都说了,让你上最好的黄酒,你却拿这些次等货来糊弄我们,是不是不给天宣宗的面子?” 石头说罢后,也不等小二解释,见他拿起来桌边一坛还未开封的酒坛,扯去了红布,当场将黄酒,全部浇到了小二的头上。 小二颤抖的趴在地上,衣物和头发已被黄酒给打湿了: “爷、爷、这真、真的是店里最好的黄酒了,本、本来还剩了六坛百年黄酒,但在刚、刚全部被人给买走了啊,这不关小人的事啊。” 石头一听,随后戾声问道: “说,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买我们天宣宗定下的好酒!” 这些话,听在石头的耳中,却绕了弯,成了别人抢他们的东西了。 小二颤抖的伸出了手臂,指了指摆在角落的一张桌子,见他的袖口处,还在缓缓滴落着黄酒。 姿态儒雅,正在缓缓扇着扇子的老三,眼神轻轻的撇了一眼气势嚣张的石头,随后语气平静道: “唉,麻烦来了啊。” 老大咬最后一口羊腿肉,将手中的羊腿骨扔在了桌上: “老四,这些个小杂毛,就交给你了。” “老二,可要看好他,小心他的疯魔病又给犯了。” 老四吃的满嘴流油,嘴里不停的说着: “正好这吃的有些撑肚皮了,就来几个沙包让老子能练练手,好不畅快啊。” 媚眼暗自打量了一番不远处的情况,见她有些失落的呢喃着: “真是可惜,大好年华的好儿郎,不就后消散在这人世间了。” 不远处的李善众人,顺着小二指的方向,皆齐齐定睛看去,毫无疑问,身材壮硕如熊,背着两柄巨斧的老大,最为引人注意,但李善的目光却一直在身材玲珑,气质妩媚的老二身上流转,见他的眼神当中,蕴含着浓浓的淫邪之色。 察觉到有人打量的目光,老二亦是回抛了一个眉眼,这番勾人心魄的妖娆,想必是个正常男人,都要回瞬间沦陷其中了。 老三见此,却是有些惋惜的摇着头: “悲剧,悲剧啊。” 李善和世间其余男子一般无二,这美食美人,是他人生中的两大爱好,现在见着了这般风骚极品的女子,心中的邪念,已经被瞬间点燃了,只觉得小腹处燃烧起了一团烈焰,炙热难耐。 石头也被老二的眉眼当场勾住了魂魄,随后石头呆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但当他的余光望见凶神恶煞的老大时,心中的淫邪,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凑李善的身侧,石头小声的说道: “大师兄,我看这群人颇为奇怪,不好惹啊,两个大汉,一位书生,外加位女子,特别是那个斧子大汉,壮的跟头牛似的,咱们宗门养的那头黑熊,他怕是都能一拳打死。” 李善此时的目光,除了老二,已经容不下他物了: “怕什么,我们有足足十六人,他们才不过四人罢了,就是一人一刀,也能将其活活砍死!” 闻言,自己这群人什么水准,石头能不清楚么,他不由得面色一苦: “但我们这十六人,就咱们两人是初入三流的武者,其他的师弟们,不久前才能做到灵活使用内力,连三流的门槛儿都没摸到,对上一般的盗匪草寇不在话下,但遇见真正的江湖好手,咱们可不敌啊。” “就是来位普通三流之境的高手,咱俩拼尽全力,尚且还能保下一命,但这十四位师弟,绝无生还的可能啊,大师兄,我看,咱们还是退一步吧。” 李善的面色一凝,随后沉声教训着石头: “石头,你如此瞻前顾后,贪生怕死,枉亏了我对你的 看重,我们的实力虽然不是江湖中最强,但也绝非任人宰割的,身为天宣宗的弟子,即使不敌,我也不信他们敢对天宣宗的弟子下手!” 说罢后,只见李善甩了甩袖袍,直径朝着角落处的那张桌子走去。 石头心中思索了一番,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胆小了,被那巨斧大汉给吓了住,有天宣宗这块儿护身符,谁敢动手,谁能承受的住天宣宗的怒火? 不去理会趴在地上涩涩发抖的小二,石头当即挥了挥长刀,率领着众弟子,一同跟在李善的身后,杀气腾腾的向前走去。 因为李善等人的变故,客栈原本轻松的气氛,突然变的紧张了起来,吃饭的食客虽然大部分修为不怎么样,但皆是些老油条了,见他们不约而同悄悄的远离老大众人,生怕等会儿迸溅的鲜血,洒到了自己身上。 摆放在门口处的木桌旁坐着的,是一位带着黑色斗笠,看不清容貌的黑衣人,但观其身形,应是位男子,他的身边,坐着位手拿鸡腿,正在看戏的孩童,这孩童约莫有五六岁,一双清澈童真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好奇之色。 戴着斗笠的男子摸了摸孩童的脑袋,随后平静道: “徒儿,你说他们两方,谁会迫于威势,选择退让?” 孩童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疑惑道: “师傅,这是在考我吗?” 见着斗笠男子沉默不语,孩童作沉思状,语气带着些不确定: “我看是宗门的人厉害,徒儿刚刚数了数,他们可有十六人呢,这四人打一个,怎么说都能赢的。” 斗笠男子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道了声不对,孩童这次没有在想了,立马脱口而出: “既然不对,就是那四位江湖人能赢啊。” 斗笠男子又摇了摇头,依旧觉得孩童说的有误,这下可将孩童给难住了。 见着孩童目露不解之色,有些委屈的说着: “师傅,徒儿愚笨,实在不知谁赢谁输了,让师傅失望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何为凶人 望着表情委屈,正在暗自失落的孩童,斗笠男子轻轻笑道: “徒儿,你可记得为师是如何询问你的?” 孩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徒儿记得,师傅说,他们双方,谁会迫于威势,选择退让。” 斗笠男子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 “不错,徒儿,你确实听清了为师所问,但这思想,实在有些局限了,武学一途,要的就是奇思妙想,跳脱出古人所留下的经验,寻找出最适合,亦是独属于自己的武道。” 话是这般说,但孩童却依旧不知道这答案到底为何: “师傅,那这题,该怎么解啊。” 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男子道出了答案: “根本无人会选择退让,因为,那四人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斗笠男子说出的答案,孩童确实是没有想到,见这孩童接着询问: “什么机会?师傅为什么这般说啊?” “你可发现,那四人的身上,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奇怪特征?” 孩童挠了挠小脑袋,按照师傅所说,在四人的身上仔细打量着,却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师傅,他们长的好奇怪啊,左边的耳朵都是透明的,看起来有些像玉石一样的。” 抚摸着孩童的后脑勺,斗笠男子出言称赞道: “不错,徒儿的洞察力,到有了不小的提升。” 毕竟是个孩童罢了,被师傅夸赞,刚刚的些许失落的情绪,随即烟消云散了: “他们为什么有那么好看的耳朵啊,徒儿也想要。” “徒儿想要,为师还不同意呢,他们四人的耳朵,是被人给割下来的,他们现在不过戴的是假耳。” 此言一出,着实把孩童给惊了个不轻,见他赶紧丢掉了手中的鸡腿,用小手捂着自己的两只耳朵,连忙摇着头,嘴里嘟囔着: “师傅师傅,徒儿不要了,徒儿不要了!” 斗笠男子将掉在地上的鸡腿捡起,随后放在了桌上,开口说道: “师傅之所以说那些门派弟子没有低头求饶的机会,正是因为他们遇见的,乃是武林中颇具凶名的高手,古山四圣!” 只见斗笠男子接着自顾自的讲着: “古山四圣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粗略一算,距今已有大概二十来年了,你师傅我早年间和他们还有一些缘分,这四人二十年前,在武林中就声名狼籍,他们行事乖戾,作恶多端,有不少侠义之士,都想着将这群武林败类给铲除掉,但他们凭借着自身不弱的修为,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不少江湖义士,都死在了古山四圣的手中。” “但是,天道有轮回,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那人,他们四人的耳朵,就是被那人给割掉的。” “自从左耳被割了以后,古山四圣就收敛了很多,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他们四人的传闻,除了些老一辈的还知晓他们,其余怕已经无人认得了,没想到今日在这小客栈,还能再见到他们。” 毕竟是孩童,这心中的恐惧也消散了大半,孩童缓缓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水汪汪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师傅,问道: “师傅说的那人,是谁啊,他的武功一定很厉害,要不怎么打的过四个大恶人。” 斗笠男子沉默不语,好似不愿提起往事般,见他望着坐在角落的古山四圣,缓缓开口道: “徒儿你看,那位正在胡大吃大喝的汉子,就是古山四圣中的老四,此人名叫飞虎,一双铁臂堪称刀枪不入,据说他的护臂,是用珍贵的星铁所铸,星铁一旦炼成,可以说是水火不侵。” “老三就是那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若水公子,说的便是他了,此人年轻时可谓风流倜傥,不少大家小姐,都毁在了这皇甫楼的花言巧语之下,看他手中的折扇,虽然其貌不扬,但却内含毒针,可杀人于无形。” “妖姬白莲,是古山四圣中唯一的女子,此女子有个众人皆知的嗜好,那就是吃人眼珠,端的是心狠手辣,这女子最擅长的便是利用自己的姿色,勾引男子,随后再一刀致命。” “看那背着两柄巨斧的壮汉,是古山四圣中的老大,亦是实力最强的一人,开天斧胡威,胡威自小便天生神力,其背上的双斧,据说每一柄就有足足六十斤重,这等重兵器,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动的。” “古山四圣大约二十年前,就是初入二流的水准了,不久前听说他们四人跟人交了手,据说已有顶尖二流之境的修为,但距离半步一流,还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四位顶尖二流的武者,四人联手,可以说是一流不出,谁与争锋,孩童也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何会说,那些宗门弟子,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孩童却显得有些急躁了,见他抓着师父的袖袍,焦急到: “师傅师傅,坏人古山四圣又要杀人了,咱们去救那些宗门弟子吧。” 缓缓摇了摇头,斗笠男子却出言拒绝了孩童: “徒儿,古山四圣为非作歹,杀害的皆是些比他们孱弱的人,他们的坏,亦是这世间按在他们身上所谓的名头罢了,古山四圣触动了绝大部分人的利益,毕竟,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人,都属于弱者,而这些弱者,又被最顶端的那些最强者所摆布,古山四圣又没有威压天下的绝顶实力,被当成坏人,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自食其果罢了。” “师傅不想当这所谓的侠士,师傅亦没有实力去阻止他们,所以徒儿,要记得,在这世间,莫要听信他人嘴中的善恶,咱们要做到心中自有分辨。” 孩童尚且年幼,听不懂自己师傅说的到底是什么,只能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见那李善领着众弟子,气焰嚣张的直径走向了古山四圣,周遭原本吃饭的食客,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生怕会殃及池鱼。 李善走到古山四圣坐在的桌前,石头却当先一步,举着手中的刀,大喝道: “你们的胆子不小啊,竟敢抢李善大师兄的黄酒,还不将酒交出来!” 石头想通了事情的原委,自己有天宣宗弟子这层身份,还怕什么,这说话的语气,也硬气了起来。 其余三人皆未说话,只有老四飞虎停下了咀嚼的大嘴,眼神有些疑惑的询问着: “什么黄酒?” 石头用脚踢了踢摆在地上的四个空酒坛子,随后用刀尖指着飞虎: “自然是这百年黄酒,这六坛酒,是我们早就预订好的,你们却胆大包天的先拿了去,这样,这酒现在还剩下两坛,你们一共喝了四坛,每人给我们磕四个响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否则,哼哼哼!” 石头挥舞着手中雪亮的长刀,威胁之意已经相当明显了。 “石头,你是在太过愚笨,师兄要好好批评你了,对待如此佳人,岂能这般粗鲁,自然是要好生疼爱怜惜才可。” 李善的目光充满着欲望,眼神就从来没离开过妖姬白莲片刻,一直在她那白花花的胸脯上不停扫视着。 白莲当即娇笑一声,惹得天宣宗众弟子心中火热,随后见她玉手指着老四飞虎,暗叹道: “公子好心了,奴家已经有了相公,相公虽然对奴家天天打骂,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怕是不能再接受公子的情意了。” 老三皇甫楼以扇遮面,却是有些忍不住想笑,暗道这白莲恶趣味满满,属实会玩儿。 李善当即面色森冷,随后冷哼一声,看着老四辱骂到: “佳人受难,本公子岂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佳人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这小子,不忠不义,今日本公子就要替天行道,将你打杀于此!” “铮铮铮~” 话音刚落,只见李善身后的十四名弟子,皆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齐齐指向了飞虎。 望着娇柔妩媚的白莲,李善微微一笑,柔声道: “姑娘请放心,待本公子杀了这奸邪之徒,姑娘就能恢复自由身了,姑娘若无其他地方可去,到时候自可来本公子府中安身。” 见着白莲娇羞的颔首轻点,直惹得李善心中浴火中烧,恨不得现在立马就撕了眼前这小娘皮暴露的衣物,随后狠狠压在她身上释放一番。 数十把长刀齐齐出鞘,这气势看起来还是相当骇人的,见飞虎咽下了嘴里的美食,随后端起了桌上的酒坛,喝了几口百年黄酒,神色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翘起二郎腿,飞虎用小拇指的指甲剔着牙缝,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是从哪里看出,老子不忠不义的,今天你要不说出个门道来,信不信老子卸了你的头。” 李善对飞虎的危险之言,却是嗤之以鼻,见他嗤笑道: “生的如此面目可憎,一看就是不忠不义之人,我身为白月郡道门领袖天宣宗的大师兄,攘除奸邪,自然是该做之事。” 飞虎闻言,忍不住笑的车仰马翻,见他指着开天斧胡威大笑到: “老大啊,这小子说老子看起来不忠不义,那按照你的长相,岂不是六亲不认,毁天灭地了吗,哈哈哈哈。” 第一百六十六章 跪地求饶 见老四飞虎指着胡威,一阵捧腹大笑,虽然看起来是老四在嘲笑胡威,但这笑声落在了李善的耳中,却显得有些讥讽的意味了。 李善的面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石头眼神流转,知道自家大师兄心中不适,马上出言叫嚣道: “哼,看你们三人的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正道人士,还等什么,快将他们三人速速拿下!” 这次石头放聪明了,没有将白莲和其余三人相提并论。 见站在李善背后的弟子,皆持着长刀向前了一步,将古山四圣给包围了起来,谁能想到,当年在武林恶名昭著的古山四圣,今日竟被几个毛头小子刀剑相向,不得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了。 石头大步当先,走到了飞虎的面前,随后学着先前对店小二那般作威作福的姿态,将刀刃搭在了飞虎的肩膀上,随后语气随意的说道: “今日我石头就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回到宗门中,也能夺换些丹药使使。” 这石头亦是好胆,倘若告诉他拿刀架着的人,乃是位顶尖二流的武者,怕是能将其当场吓出尿来。 飞虎面色平静的撇了一眼搭在自己脖子上的雪亮刀锋,随后缓缓抬头,眼神轻蔑的瞧着满脸皆是桀骜之色的石头,淡然笑道: “实话告诉你,今儿个你爷爷我吃实在太多,这肚皮也有些撑了,所以才跟你这小炮子儿唠唠嗑,如果搁在以前,你现在的脑袋,已经在爷爷的屁股下面当板凳了。” 石头在宗门中,因为是李善的跟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如今在众多师弟的注视下,当面被人辱骂,回去后在宗门里传开来了,让石头颜面何存,但他却不知晓,自己怕是已没有什么以后可言了。 “好!那我就代替天宣宗,将你这邪徒给斩杀!” 石头其实心中还是有几分惧意的,这言语之间故意摆出了天宣宗这门大旗,在他的心中,世间没人敢触碰天宣宗的虎须,更无人敢欺辱天宣宗的弟子! “石头,莫要多废话,这人不过是想耽误些时间,好能多活一阵罢了,速速将这粗人解决。” 李善站在众师弟的身后,眼神却一直被白莲深深的吸引着,片刻都不曾离开,他现在只想赶快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随后怀抱着佳人,一同入房缠绵。 面色一狠,见石头单手持长刀,手臂用力,作势要狠狠的向下割去,倘若这刀放在寻常人的脖颈上,必定会是鲜血喷溅,头颅落地的下场,但现在处于刀下的,却是古山四圣之一的飞虎。 “铿铿铿~” 鲜血横飞的场面,并未出现,石头只见眼前的飞虎在自己使力的瞬间,便骤然抬起了左臂,锐利的刀锋在护臂上划过,二者相互摩擦着,带起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 长刀割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飞虎面带笑意的凝望着一脸惊恐之色的石头,随后见坐在木凳上的飞虎,突然消失不见了! 二者的实力相差巨大,飞虎的身影在石头的眼中,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还未等其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万斤铁锤给重重砸中,整个身躯亦不受控制了,在巨力的袭击下,朝着后方猛然倒飞而去。 石头当即撞翻了两名弟子,随后见他如同一个沙包般,直径向后飞去,直到狠狠的拍在了客栈的木梁上,这才停了下来。 “啪叽” 石头好像一摊烂肉从木梁上缓缓滑落在地,见他已经七窍流血,双眼朝外凸起,死的不能再死了。 飞虎出手如雷霆之势,如此残暴强横的实力,将在场的众人惊的愣在原地,在旁围观的食客们,对于眼前的这四人,心中已经生出了浓浓的恐惧。 作为飞虎的对手,李善一众可谓压力如山岳,余下的十一名弟子,见这石头死的如此恐怖凄惨,吓的连手中的长刀都握不了,在不停的抖动着。 双眼被惊恐之色全部占据,众弟子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飞虎,就像看到了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吃人的恶兽,两腿止不住的打着颤,正悄悄的向后挪动。 生死当前,李善心中燃烧的欲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握着长剑的手亦在微微抖动,李善躲在众弟子的身后,一同后退的同时,硬着头皮喊道: “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天宣宗的弟子,我可是天宣宗的大师兄,宗主的亲侄子,你们若让我伤了一根汗毛,天宣宗不会放过你们的!” 飞虎闻言,当即仰头大笑道: “什么破几把天宣宗,爷爷没听说过,不会是那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宗门吧。” 李善赶紧抽出了长剑,长剑在手,却没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天宣宗的靠山,可是中原道教大派,琉璃剑冢,你若惹了我李善,就是和琉璃剑冢结了仇!” 飞虎缓缓转动着戴在小臂上的护臂,淡然开口道: “背靠琉璃剑冢的宗门,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了,就是琉璃剑冢的大师兄惹恼了爷爷,爷爷也照杀不误,更别提你这小炮子了。” “乖乖伸好脖子,等着爷爷来取罢,哈哈哈!” 飞虎人狠话不多,不愿与这些小虾米再多费口舌,敢将刀架在飞虎脖子上的人,坟头草皆已一丈高了,以飞虎的暴脾气,能和李善众人扯皮到现在,已经是他刚刚吃饱,心情极好了。 只见飞虎宛如一根利箭般从原地瞬间急射而出,化作了道道黑色的残影,袭向了战战兢兢的李善和弟子们。 李善等人的实力,和飞虎这顶尖二流之境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如同虎入羊群,见他一个闪身,就冲到了对手的面前,双拳紧握,星铁打造的护臂在内力的震荡下,发出金属的脆鸣之音。 “咚咚咚~” 飞虎双手成拳,带起阵阵劲风,轰击在了众弟子的胸膛之上,见他步伐变换,脚下生风,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着,顿时间,只见天宣宗的弟子们,皆个个飞起,脱离手中的长刀在空中飞舞着,砸碎的木桌碎屑,亦是飞溅开来。 仅仅一个照面,十一名连三流都未踏足的天宣宗弟子,就被飞虎三两拳给轻松解决了,整个客栈已经一片狼藉,桌椅有大半已经被打成了碎渣,十来具尸体姿势各异的躺在地上,但毫无例外,皆已气绝身亡,见他们胸口处都深深凹陷着,若萧月明见了这伤势,必定会震惊不已,这和他在当初去往居阳县官道上,见着的莽山六匪的尸体,二者致命的伤势,竟是一模一样! 整个客栈半数的桌椅,已经彻底散架了,唯独靠在大门口的那一桌,没有被波及丝毫,那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带着自己的小徒弟,正吃着桌上的饭菜,好似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食客们都颤抖着身子缩在墙角,望着呆立在客栈中央的李善,都忍不住为其默哀,谁叫他不长眼,偏偏招惹了这么个凶人,这下怕是连痛痛快快的死,都成一种奢望了。 李善如同被藤蔓爬满的大树,恐惧将他的全身缠绕,他好像被人扔在了地狱,凄凉,寂静,黑暗,绝望,这些情绪侵蚀着李善的意志,最终,好像被藤蔓吸干的枯树,轰然倒塌了…… “扑通~” 李善跪在了飞虎的面前,见他双目无光,神情呆滞,显然已被吓破了胆子,生死面前,曾经所谓的骄傲面子,显得那么的滑稽可笑,天宣宗……天宣宗此时在李善的心目中,就是个狗屁不如。 缓步走到了李善身前,飞虎轻轻拍打着他的面庞,笑道: “跪下?以你为给爷爷磕头,就能饶你一命?不知待爷爷上了你老母,干了你妻女,随后道声歉意,难道就有用不成了?” “不过爷爷没上过私塾,大字都认不得几个,却也不会道歉。” 朝着妖姬白莲挥了挥手,见飞虎摸了摸肚皮,打了个哈欠: “不错,饭后能活动活动筋骨,到是舒适啊,老二,老规矩,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白莲缓缓站起,随后见她扭动着凹凸有致的娇躯,徐徐走来。 用手指挑弄着李善的下巴,胸口处亦展现着惊心动魄的雪白,白莲柔声道: “瞧你这双色勾勾的眼睛,实在令人恶心呢,不如就把它们挖下来,可好?” 李善的眼中皆是惧意,见他的脸皮止不住的颤动着,嘴唇微张,大声惊恐道: “不、不、不,绕我一命、绕我一命,我是天宣宗的大师兄,我、我有很多财宝的,珍贵名画,稀有矿石,对、对了,天宣宗的镇派功法,我也可以写给你们,只、只要你们肯放我,全部的财宝,通通归你们!” 李善将额头磕的咚咚作响,试图用自身的财物,换取一线生机,他还年轻,李善不想就这般丢了性命,天下间还有众多繁华没有欣赏,不甘和惧意混合在了一起,充斥着他的心田。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神秘男子 李善为了能活下来已经毫无底线可言了,连同门派最为珍贵的镇派功法,都能写下,只为保命,纵使李善今日能活着走出客栈,这件事一旦传到了天宣宗的耳中,哪怕李善身份不同,也会遭遇宗门无穷无尽的追杀,清除败类,镇派功法就相当于一个宗门的绝对核心,若是被有心人学会了,寻出了破解之法,那么这宗派距离亡门,也就不远了。 李善这番作为,就相当于拿整个门派的命运,来换取自己的苟活,这种不堪肮脏的行径,在武林中可是大忌讳,亦令人不耻。 天宣宗的功法,古山四圣岂能看得上,白莲伸出玉手拍了拍李善的肩膀,红唇轻启,故作沉吟的说道: “镇派功法,嗯……你说的,到也有些诱惑力啊。” 李善一听白莲松了口,就知道事有转机,自己的小命,已经保下起来了。 见他面色一喜,却是喜极而泣了,连忙急声道: “好,好,我这些年攒下的财物,都在十里外小县城中,一个老宅中藏着,我可以带你们去,天宣宗的镇派功法,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交给你们!” 李善也不是痴傻之人,知道天宣宗镇派功法的价值,要比自己攒的那些财物大的多,因此也不能早早的就交出来,但这些,不过皆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瞧着李善那双因为活命,而满希望希望之色的双眼,白莲却是满怀爱怜的称赞: “这样对生命渴望的眼珠,将它们挖下来,一定很有意思的……” 李善听得云里雾里,没明白白莲所言何意: “什、什么?” 还未等李善回过神来,就见白莲迅速从裙摆的小腿旁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匕首的尖端闪烁着阵阵寒芒,白莲反手握着匕首,随后快准狠的刺向了李善的眼珠,纤细白皙的手腕轻轻一挑,两个染血的眼珠,就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李善双手颤抖的捂着双眼,只见他的眼珠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如同两股泉水般,不断向外淌着猩红的鲜血。 凄惨至极的叫喊回荡在整个客栈,李善染满鲜血的面容带着浓厚到了顶端的恐惧,他身体颤抖着,双手不断向前摸索着,脚下一不小心踢到了天宣门弟子的死尸,当即被绊倒在地,见他嘴里流着口水,不断呢喃着,黑暗,到处全是一片的黑暗,李善的神志,已经被彻底摧毁的一干二净了。 坐在角落木桌旁的三人,似乎已经习惯这场面了,胡威用手背摸了摸沾满油渍的嘴,道: “这天宣宗不足为虑,但被一群嗡嗡叫的苍蝇追着,实在令人麻烦,客栈是住不了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老三,你可有什么好点子?” 皇甫楼将折扇合上,在手心轻轻敲打着,随后点头道: “老大所言不错,咱们这次最好能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我们这些年在江湖上,虽然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但认得古山四圣的,还是大有人在,倘若暴露了身份,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我们所来为何了,暂且躲一躲,是明智之举。” 胡威缓缓起身,庞大健硕的身躯,将木桌都挤的向前移了三寸: “老四,去牵马车。” 见飞虎从躲在墙角,面色惊恐的小二手中抢过了几张油纸,随后将还未吃完的烧鸡羊腿,全部给装了起来。 怀中抱着一大包美食,飞虎一路小跑的出了客栈。 在路过白莲时,见胡威小声嘱咐着: “快点处理赶紧,我们在外等你。” 白莲点了点头,见胡威三人出了客栈之后,她这才扭动着娇躯,走到了李善的身旁,看着趴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般的李善,轻声道: “敢对我起歹念的男人,还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呢。” 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刀,白莲当即将长刀插入了李善的嘴中,随后长刀横着一抹,断去了他的舌头。 “咕噜~咕噜~” 鲜血掺杂着血泡,从李善的嘴里不断涌出,见他双手握着自己喉咙,巨大的疼痛侵袭在他的心间,想要叫喊,却因为没有舌头,只能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鲜血自刀尖缓缓滑落,白莲的红唇微微上扬着,随后见她手中长刀接连挥舞了四下,白光闪过,而李善的四肢,亦被砍了下来,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眼瞎哑巴的人棍。 修炼到三流之境,身体素质比起普通人来说,已经不是同一层次的了,纵使被挖了双眼,割了舌头,砍了四肢,失了如此多的鲜血,李善却依旧尚存了一口气息未绝,他现在已经彻底麻木了,变成了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白莲见此,知道再去折磨于他,已经没有什么趣味可言了,将手中的长刀抛出,只见长刀划过一道亮线,噗嗤一声插在了李善的脖颈上。 鲜血自长刀的边缘不断渗出,李善脑袋一歪,彻底没有了气息,白莲抛出长刀后,便再也没去看惨不忍睹的李善,而是迈着妖娆的步伐,直径走出了客栈。 众多食客见凶神终于走了,也连忙匆匆逃出了客栈,他们双方谁都惹不起,难道留在这里不走,等着天宣宗的人前来调查问罪吗。 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轻轻拍着正在不断干呕的孩童,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徒儿,武林中人,打打杀杀是必不可免的,以后这些个血腥场面,你还要见得多,必须要快些适应才行,否则等你日后与人比武,这打到一半,自己却先吐了起来,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客栈中遍布着天宣宗弟子的尸体,再加上李善凄惨非人的死状,整个客栈可谓血腥味弥漫,纵使是大人见到这等场面,不少人都难以忍受,更别提孩童了。 孩童将吃的饭菜,全部皆吐了出来,随后小手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的说着: “刚才那个姐姐真的好恐怖啊,现在徒儿已经肯定了,这古山四圣,一定是坏人,而且是坏蛋中的坏蛋,等徒儿长大了,一定要杀了他们,为民除害!” 拿起脚边的包裹,将它背在肩上,斗笠男子不由得笑道: “好,好,徒儿说他们是坏人,那他们就是坏人,不过这古山四圣实力高强,等徒儿成了人,他们的修为已经更进一步了,所以,想要为民除害,可就要好好练功,认真修习。” 孩童有些苍白的小脸坚定的点了点头,语气肯定的说到: “师傅放心吧,徒儿知道古山四圣很厉害,很厉害的,徒儿会认真修炼,以后将他们全部杀掉,这样才不会有人再被他们折磨。” 斗笠男子牵着孩童的小手,朝着门外走去: “也好,那为师就等着我的好徒儿,将来大杀四方,名震武林了。”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缓慢行驶着,只见老四飞虎坐在车厢前,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看他模样,谁能想到他在不久前,杀了足足十四人之多。 老大开天斧胡威坐在车厢之中,见他目露沉思之色,随后疑惑道: “你们方才在客栈中,可有注意到了坐在门口处那桌?” 闻言,若水公子皇甫楼暗自思索了一番,答道: “注意到了,是位穿着一身黑衣,带着个孩童的男人,但他头戴斗笠,却看不出容貌几何。” “看他在老四攻势的余波下,依旧淡然自若,没有任何反应,可以断定的是,此人的修为实力,必定不弱。” 妖姬白莲的美目微凝,接着皇甫楼的话头应着: “不错,老四是顶尖二流的实力,他在杀那些天宣宗的弟子时,虽然仅仅发挥出了十之一二的修为,但其招式造成的余波,亦不可小觑,初入二流的武者,都要避其锋芒,以此来看,那奇怪的男子,应该有普通二流的水准了,甚至可能是位顶尖二流的高手也说不定。” “不过,顶尖二流的高手,在整个武林中亦是名声不小了,就不知道这斗笠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得白莲的这番分析,胡威却是微微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我在看向那人时,总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似乎有种隐隐的试探,可就是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不知是善是恶。” 皇甫楼闻言,亦是缓缓点头: “老大这么一说,我再回想起来,也觉得好像从前在哪里见过,不对,是肯定见过他!” “咱们混迹江湖二十来年,碰到的武林英雄豪杰,数不甚数,结下的仇家,也是不少,现在风雨鼓荡,除了那些真正的庞然大物能抵得住诱惑,做到不为所动,咱们这些牛鬼蛇神,有不少都暗自眼红了,碰到一些先前见过的人,也并无奇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是好是坏,古山四圣还没怕过谁。” 胡威和白莲都轻轻点了点头,皇甫楼说的不错,他们都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老江湖了,仇人也好,路人也罢,见招拆招就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古山四圣 日出东升,天色渐明,古山四圣昨夜在官道旁的树林里,勉强应付了一晚,对于跑江湖的人来说,露宿街头乃家常便饭,再平常不过的了。 “老三,前面就是白月郡了吧。” 正架着马车的飞虎,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的石碑,大声问道。 车厢的门帘被拉开来,皇甫楼探出头来,随后说道: “不错,这些日子都在赶路,干粮已经快吃完了,我们可在白月郡修整,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马车在官道上飞驰着,旋转的车轮压过土路,带起一片片的尘埃,远方的石碑在视线中越来越近,不多时,已经能看清高大石碑上刻的白月郡三字了。 老四架着马车缓缓路过了石碑,这里虽然是白月郡主城的外围,但看周围的繁华程度,丝毫不逊色一些小县城了。 来到白月郡的城池前,只见着周遭皆是来来往往,赶着进城的行人,皇甫楼掀开了门帘,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感叹道: “唉,这白月郡依旧如此昌盛,细细算来,距离上次来到这里,已约莫有十年之久了。” 闻言,飞虎不禁疑惑道: “老三啊,你还来过白月郡?我怎么不知道。” 甩开折扇,见皇甫楼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 “自然是去参加白月会了,在白月郡,每年都会在白月楼,举办一个白月会,天下文人都会纷纷赶往,只求能在白月会中崭露头角,到那时,虽不能说美名流传大江南北,但在朝中搏得个一官半职,还是颇有希望的。” “其实做官走仕途,未免不是一条明路啊,但却可惜,我却错过这机会了。” 瞧着皇甫满脸的感概之色,飞虎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老三,就你?别人不知道,咱们兄弟几人还不了解吗,你不过就是个穷酸秀才,想当年考个举人都年年落榜,你这肚子里的墨水,骗一骗那些闺中小姐还能有几分用处,想要吃官禄当大老爷,还是差的远呢。” 二人插浑打科,已经足有二十来年了,皇甫楼到也不在意,见他轻轻晃着折扇,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 “好了,都打起精神来,白月郡是距离古城最近的一个大城池,不少心怀不轨的人都聚集在此处,暗自打听情报,现在高手齐聚一堂,城中肯定不太平,咱们也需小心为妙。” 胡威粗犷的声音匆车厢中传出,飞虎与皇甫楼皆止住了话头。 人流如同长龙般排在白月郡城池的入口处,老四架着马车,停在了长龙的末尾,好在这入城到是很快,交付了每人一文钱的入城费后,四人算是进入了白月郡。 小商贩的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架着马车缓缓行驶在人流之中,老四伸手敲了敲车厢,随后大声道: “老三,你来过白月郡,知不知道这附近那里有落脚的地方,爷爷我也省的到处乱转悠了。” 皇甫楼掀开了门帘,随后走出了车厢,坐在了飞虎的身侧,望着周围喧嚣的景象,不禁感叹: “这白月郡,比起十年前来,是更加繁华了,我若记得没错,这整个白月郡最好的客栈,莫属那韵霖客栈了,据说这客栈提供的美食,乃是一绝,品尝过的食客无不一人赞不绝口,想当年我手头不宽裕,没能享受,这次我们就去这里歇歇脚罢。” 飞虎一听韵霖客栈佳肴超绝,立马来了兴致: “好,好,今日就算圆了老三一个念想了。” 在皇甫楼的指引下,老四驾车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家装饰辉煌的客栈前。 “韵霖客栈,看这门面就不同凡响啊,没让爷爷失望!” 老四和皇甫楼当即下了马车,胡威与白莲亦先后走出了车厢,还未等他们进店,就见早已守在门口的小儿,挂着笑脸连忙上前迎着: “四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白莲颔首轻点,随后轻声道: “是的,要四间最好的上房。” 这小二被白莲妩媚的姿态和容貌,迷的离不开眼了,在飞虎怒目的注视下,这才缓过了神来。 见小二面色赤红,满头大汗的磕巴道: “好、好、四位客官里面请,这马车一会儿会有人妥善安排的。” 小二引着四人进了店,古山四圣绝对算是见过识广的老江湖了,见着这韵霖客栈豪华的装饰,不禁暗自点头称赞着,步入店门,皇甫楼朝着小二吩咐道: “房间最好能偏僻安静些,银子不成问题。” 小二一听,连忙低头称是,见他将四人带到了客栈一楼的长柜前,对着那正在整理账本的小二说道: “四间上房,给这几位客官安排个僻静点的位置。” 小二放下了手中的账本,随后翻开了记录房间的书册,仔细翻看查找着,随后道: “客官,三楼乃是店中招待重要客人的地方,环境保准安静无人打扰,但是这价格方面……” 望着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小二,皇甫楼当即挥了挥手: “银子不成问题。” 小二一听,知道是狗大户来了,根本不缺银两,连忙躬身低腰: “不知四位客官,要住几日?” 闻言,胡威暗自思索了一阵,嗓音粗犷的应着: “暂且先住两日。” 胡威的巨斧看起来相当的吓人,在加上他那凶残的长相和魁梧的身材,让小二有些不敢直视胡威,小二低头拨弄着算盘应着: “四间上房,每间一晚五两银子,一共四间两晚,就是四十两银子。” 飞虎望着一脸笑容的店小二,当即面色一惊,大声道: “哎呀,你这是妥妥的黑店啊,怎么这么贵,信不信爷爷我砸了你的店!” 小二一听,不禁脸色充满凄苦之色的说道: “客官,小的就是个小二啊,这客房定几两银子,也不归我管,再说咱们韵霖客栈的价格如何,在整个白月郡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各位不满意,大可换家客栈。” 皇甫楼扯了扯飞虎的袖子,将手中的折扇插在了腰间,随后从衣襟中掏出了钱袋,拿出了两个二十两的银锭子,放在了柜台上,见他微微一笑,到是显得有几分如沐春风之感: “这客房,我们要了,我这兄弟是个暴脾气,说话确实有些直筒子了。” 飞虎亦是挠了挠脑袋,挥手大笑道: “也好也好,爷爷我还没住过这么贵的客栈呢,就瞧瞧你们和那些三十文一晚的相比,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能成功推销出客房,小二亦是有赏钱拿的,连忙将柜台上的两个闪烁着亮光的银锭子拦入抽屉里,小二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将四把黄铜钥匙亲切的递到了四人的手中,小二伸手指了指楼梯: “四位客官,你们的客房在三楼,三楼有专门的传唤守候,有什么需要,大可吩咐,各位的房名,都刻在钥匙的背后了。” 皇甫楼将黄铜钥匙转到了背面,见着背面刻着秋意浓浓四字,想必这就是房名了。 “老三,老三,你看看我这钥匙上,写的是个啥啊。” 飞虎悄悄的凑到了皇甫楼的身旁,见他拿着手中的钥匙,面色有些疑惑。 接过飞虎手中的钥匙,皇甫楼指着刻在钥匙上的字大声道: “咳咳,这上面写的是,柳,叶,竹,林,就是你的房名罢了。” 皇甫楼的声音极大,好似生怕所有人都不知道飞虎不识字一般。 只见杀人不眨眼的飞虎,此刻却不知为何面色一红,连忙抢过皇甫楼手中的钥匙,当先一溜烟的跑上了楼。 飞虎脸红尴尬的模样,看的白莲以玉手遮妖艳红唇,轻笑不止: “老三,你可别在挑逗老四了,明明知道胸无墨水可是他的心病,却偏偏故意这般,实在坏的紧呢。” 白莲不亏被称作妖姬,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妖异难挡的魅力,尤物在前,看得两名小二是双目发呆,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了,都别胡闹了,我们还是先上楼罢,在这里未免有些引人注目了,再说老四不识字,怕是找不到房间。” 胡威语气颇为平静,这一语可称得上临头一斧,让平日里最注重形象的皇甫楼,都不禁笑出了声。 挥了挥折扇,皇甫楼指了指楼体,当即笑道: “老大说的没错,咱还是快些上楼去,帮一帮老四罢。” 三人走上了楼体,一路来到了三楼,缓步在木制的走廊中,打量着周遭寂静无声的环境,这里对于普通人而言,绝对听不见丝毫的声响,但三人都是顶尖二流之境的武者,这听力超出了寻常人百倍千倍,凝神听去,耳中依旧能听见思思索索的谈话声和杂音。 皇甫楼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韵霖客栈能称得上白月郡最好的客栈,是有几分真本事,也不知他们是何如做到能将这里建造的如此安静。” 胡威走在长廊上,亦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笑容,但这微笑摆在胡威这张凶戾狰狞的面容上,不免显得有些恐怖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飞虎往事 三人缓步走到寂静的长廊,只见胡威的大嘴扯向了耳根,自眉骨划到嘴角的伤疤,随着面部的肌肉不断跳动着,如同一只狰狞的蜈蚣般趴在了脸上: “不错,这钱到是花的不冤枉,平常咱们住的那些个便宜客栈,晚上实在吵闹的根本无法入睡,只能运转内力堵住耳识,才能勉强入眠,跟这韵霖客栈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胡威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如修炼到了他们这等境界,五官五视已经脱胎换骨了,虽然寻常的吵闹声根本影响不了他们,但也觉得相当厌烦,倘若能有寂静的环境修炼,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正是因为如此,才有许多的武林高人,选择隐居深山,一方面可以亲近自然,更好的体悟大道,另一种原因亦是躲避世间的喧嚣和红尘的沾染,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心境。 皇甫楼和白莲都轻轻点头,显然对这韵霖客栈非常满意,三楼的走廊很长,破有种曲径通幽处的诗意。 “咦,那不是老四吗,看来他确实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 皇甫楼拿着折扇,指着前面一脸迷茫之色的老四笑道。 飞虎到也不是个文盲,寻常的简单字迹,他虽然不会书写,但也能认得出来,这韵霖客栈为了提高格调和文学涵养,将这些房间都赋上了充满诗意的词句,这可难倒飞虎了。 手中拿着黄铜钥匙,飞虎在每个房间前,都挨个比对着,拿起挂在墙上的木牌,只见上面写着:山寺桃花始盛开,飞虎凝视着木牌,心中暗自数着: “壹,贰,叁,肆,伍,陆,柒,不对,这字数就不对。” 飞虎顺着长廊,一间间的比对着,见到这个木牌上写道:黯月黄昏,飞虎紧皱着眉头,指着这木牌,使出了四十来年,肚中全部的墨水,却依旧觉得陌生: “什么月,什么黄的,不是这间。” 长长的走廊两旁,每隔着几丈的距离,就有一间房屋,飞虎一个个找过来过来,还不得累的筋疲力竭了,飞虎狠狠挠了挠头发,随后有些气恼的骂道: “特么的,这客栈老板真是闲出鸟了,非要整这么些个奇奇怪怪的破名字,这是不糊弄人嘛!” 飞虎在心中已经将客栈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通通给友好问候了一遍,突然间,只见胡威三人,正朝着自己缓步走来。 “老四,你比我们先到一步,怎么不回房间休息,站在此处干甚?” 皇甫楼面带温和的笑意,又戳了戳老四的软肋。 飞虎轻轻咳嗽了两声,虽然自己没啥墨水的事情,三人皆知,但飞虎不知为何,却死要面子,见他故作平静的说道: “额,那什么,房间里点了个破熏香,爷爷我不喜欢那股子香气,就出来散散步,对,散散步。” “哦,那老四请我们去你房间坐坐如何?” 白莲也不甘寂寞,打趣着飞虎。 没等面色通红的飞虎出言反驳,就见胡威硕大的身躯当先一步,带起了一阵劲风。 一把抢过飞虎手中的钥匙,胡威比对了一番,随后指着面前的房间,将钥匙扔回了飞虎的怀中: “柳叶竹林,就是这间了,都赶紧回屋好生歇息,等到了地方,就没这清闲日子了,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斗。” 飞虎拿着钥匙,赶紧开了房间的门锁,如同受了惊吓的耗子般,躲进了房间。 皇甫楼见此,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飞虎之所以如此忌讳自己不识大字,这件事还要从多年前说起。 江湖之中,绝大多数的闲散武者,其实都没上过私塾,毕竟例如祖辈代代传承的武林世家,书香门第,还是占极少数的,大部分选择习武的人,家境都非常的落魄,想要通过武道来谋取一分吃饭的生计,有些资质较好,有点机缘的人,都选择拜入了宗门,宗门之内自然会培养弟子的德行,甚至有些大派还需学习四书五经,宗中弟子不说学识有成,但深奥一些的诗词,都能做到略懂一二了。 那些无缘拜入门派的武者,每日每夜无不为了生活和功法发愁,有的武者甚至连吃饱穿暖,都成了问题,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哪有闲暇时间去读书识字,这样的原因,也造就了散人武者当中,十之八九都是目不识丁之辈,而飞虎,就是这其中之一。 飞虎的家境贫寒之际,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儿时家中突逢变故,父母在上山砍柴时,遇到大雨,不幸被山上滚落的碎石给压死了,飞虎尚且年幼,就成了孤儿,官府克扣打压百姓相当狠辣,没人有能力和闲心去收养这个孩子,为了活命,小小的飞虎只好流浪街头,当了个乞丐,每日以要饭度日。 在街头当乞丐的滋味可不好受,乞丐亦有自己的规矩和地盘,年幼的飞虎遭受到了同行的欺压,只好远离了喧嚣的街道,躲在郊区乞讨,郊区行人稀少,而且住在这里的,都是些穷苦人家,他们自己都吃不饱一日三餐,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施舍给乞丐。 飞虎的日子,过的连饥一顿饱一顿都不如,这肚子填的最满的时候,还是偷了路人的肉包子,平常遇到好心人能施舍一些,飞虎就能开心好几日了,但是这人间,真正心存善念之辈,还是占少数的,飞虎只得上街去偷窃,干一些暗地里偷鸡摸狗的行当,才能勉强生存下去。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飞虎也在肮脏不堪的街头,跌跌撞撞的长到了十岁,或许是他天生注定就不平凡,属于飞虎的机遇,终于来临了。 这日,飞虎如同往日一样上街寻找着目标,在成功得手了之后,这才心心念念的回了家,虽说是家,但飞虎住的不过就是一间废弃的破庙罢了,这间破庙虽说有些残旧,各种蚊蝇小虫遍布,但好歹夏能遮风挡雨,冬天亦能抵挡炎寒酷雪,不至于露宿街头被活活冻死。 回到破庙中的飞虎,手中拿着刚刚买回来的半只烧鸡,准备好好犒劳自己一番,因为今日是自己的生辰,也是父母的忌日,掀开自己编织的简易草席,却没想到,草席上竟躺着个浑身染满鲜血的男人,毕竟在街头混迹了多年,年幼的飞虎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太多的恐惧,飞虎伸手试探了鼻息,发现这男子还并未死亡,还有一口微弱的气息尚在。 这男子全身是伤,身体的鲜血都流失了大半,飞虎虽然干些偷鸡摸狗的龌龊事,但其本心却是善良之人,若自己不救,这男人必定会死在自己的眼前。 飞虎做出了他的决定,这是改变了他一生的选择,他救了这位素不相识的男人,飞虎先是简单给他处理了一番伤口,用布条简单绑住,避免失血过多,随后拿出了身上全部的银两,全力跑到了药铺买了些治伤的草药,给男子上好了药,已经过了半天的时间了。 次日,陌生男子苏醒了,年幼飞虎这才知道,自己救的人,乃是位被仇家追杀的江湖武者,男子实力不弱,将那些仇家全部斩杀殆尽后,自己也身受重伤了,若非飞虎的及时救治,男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男子看重了幼年飞虎的心性和善良,便收了飞虎为徒,从此,幼年飞虎多了为如同父亲般的师傅。 沧海桑田,匆匆十年转瞬之间,飞虎已年至二十,这些年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历经风雨,飞虎的实力,已经远超自己的师傅了,武道一途路漫漫,飞虎安置好了已经年迈的师傅,踏上了追求强者之路,但是,才刚独行的飞虎,就遇到了他终身抹不去的伤痛。 正值青春华年的飞虎,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见倾心,这就是飞虎当初对皇甫楼说出这段往事时,所用的成语,这也是飞虎唯一会说的词句了。 这女子是位大家小姐,和飞虎在街头偶遇,自此之后,二人便互生情愫,飞虎也每晚都会去往这女子的房前,将书写着情谊的字条,偷偷扔进她的窗中,女子亦会偷偷回信,她是大家小姐,自幼就饱读诗书,时常写以情诗,但飞虎却一字都看不懂,二人就这般你来我往,相互传递着爱意。 终究是地位学识的差距,女子觉得实在有些疲乏了,自己日日夜夜,蕴藏着爱意的诗句,对方却始终不能理解,二人之间如同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终于有一天,女子不在回信了,飞虎即使每日每夜去往女子的窗前,丢入了无数的字条,依旧毫无音信,最后女子只回了一封诗词,但飞虎根本不明上面写的究竟是何意,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直到一日白天,飞虎偶然间路过女子所在的府邸时,那张灯结彩,到处悬挂着红带的景象,让他如同遭遇了天打雷劈,等急急忙忙问了围观的旁人才知道,女子今日就要嫁人了,嫁的人乃是一位才高八斗的诗人,众人皆说是两人郎才女貌,二人还共同写下了一篇诗词,共诉爱意。 飞虎失魂落魄,他想到了女子曾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找人询问了后才知,这就是那女子和诗人共写下的情诗,飞虎终于知晓了缘由,心中不免暗自神伤,最后再遇到了皇甫楼三人后,四人一同以古山四圣的名号浪迹江湖,飞虎心中的情伤虽然慢慢淡了下来,但也成了他心中不可磨灭的痕迹。 望着紧闭的屋门,皇甫楼不禁哀叹,这些年来,飞虎一直以为自己输在了不会吟诗作对上,所以对这方面尤其的敏感,但皇甫楼一直想告诉飞虎,其实他不是输在了胸无点墨,而是二者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宛如天上的星辉和地上的发光萤虫,它们,又怎能相爱呢。 第一百七十章 修为提升 两日后,永昌客栈地字房中,萧月明正盘坐于木床之上,见他身着一席黑衣,双手缓缓抬至胸间,一阵阵透明的气流缠绕在他完美的身躯之上,萧月明双目紧紧闭着,窥视体内,可见丹田处正顺时针盘旋着一股蚕豆大小的内力风暴,这便是普通二流武者内力凝聚所在,但若仔细审视,却能发现萧月明的内力,比其他的普通二流武者要来的更加精纯,这便是修炼顶尖武学九转敛息法所带来的好处了,精纯的内力,自然就代表着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 随着九转敛息法的运转,一道道内力从蚕豆大小风暴之中缓缓抽离,按照特殊的运行法门,逐步流至周身各大穴位,随即在流回丹田处,以此往返不止,每一次的循环,都称作一个小元周,每循环九次小元周,称作一个大元周,内力自会逐步提高了。 控制着普通二流之境的雄厚内力,顺着体内流淌至第四十二窍穴处,雄厚的内力宛如滔滔不绝的洪流,冲击着窍穴的屏障,突然间,萧月明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好像打雷般的轰鸣之音,端的是震耳欲聋,只见第四十二个窍穴的屏障,被内力洪流冲击开来,内视着躯体,内力好似泄洪的堤坝,一次次的冲刷着身体。 萧月明的双手自胸部缓缓下压,最后平放在了双膝之上,缠绕在身体上的股股内力,也都随着收功,而随之消散了,睁开双目,萧月明的面容不禁流露出一丝的喜色: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习,第四十二个窍穴终于成功冲开了,修为也正式踏入了普通二流之境!” 萧月明缓缓抬起手掌,将内力凝聚在手心之上,随后朝着空中劈出一掌,整个房间霎时间掀起了一阵狂风,将茶桌上的杯具和门帘吹的四散不止。 不过使出了不到半分的实力,感受着掌风的威力,萧月明的嘴角扬起,每日每夜不间断的修炼,才能一点点的积累内力,做到量变引起质变,从而达到修为的突破,虽然仅是冲开了一个窍穴,连小境界的跨越都算不上,但萧月明亦是心中欢喜,这种修炼不断变强所带来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是他物所不能给予的。 运转着内力,内视丹田处比原先大了一丝的内力风暴,萧月明能明显察觉的出,自己内力的雄浑程度,比原先增长了约莫有二十之一,不要小瞧了这看似微末的提升,修为越高的武者,内力就自然越强,一坛湖水的二十之一,岂是个小数目? 修为越高,突破也就越加的艰难,然而一旦成功,提升自然非常丰厚的,萧月明如今已经突破到了十五条经络,四十二窍穴,其实按照江湖中修为境界的划分方法,萧月明其实未突破前的实力,距离普通二流武者的境界,还差临门一脚。 六经络,十八窍穴为三流;十二经络,三十六窍穴,为二流;十八经络,五十四窍穴为一流; 自三流之境算起,经络每突破两条,窍穴每冲开六个,就视作一个小境界。 拿二流之境作为例子,十二经络,三十六窍穴为初入二流之境;十四经络,四十二窍穴为普通二流之境;十六经络,四十八窍穴为顶尖二流之境。 萧月明突破前是十五经络,四十一窍穴,离普通二流之境的标准,尚差了一处窍穴,自始今日,萧月明才算正真的意义上的踏入了普通二流之境的门槛。 但衡量一位武者的实力,光凭境界修为,是大错特错的,自身所学的功法等级,对于兵器的悟性,都是至关重要的因素,例如萧月明还未真正踏足普通二流之境时,便可凭借着自身的战斗经验和顶尖功法的优势,将黄沙观观主斩与剑下,更能和受伤的刘哥三人,打了个平手,从而救下了潜陨兄弟,在二流境界之中,小境界之间仅仅是内力雄厚的差距罢了,只要双方开启经络和窍穴的数量相差的稍少,借助着功法或者外物的助力,想要取胜,虽然困难,但却尚能办到。 但对于一流之境来讲,却不可相提并论了,一流武者的内力已经发生了奇妙的转变,哪怕是一道经络,一个窍穴的差距,都是非常明显的,更别提每个小境界之间了,萧月明曾问过长穆因,一流武者的修炼轨迹有什么不同,但长穆因却并未作答,只是说一流之境,每个小境界的突破,都可算作一次蜕变,所以初入一流战胜普通一流武者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纵观整个武道历史,似乎也无人可以做到。 真正的迈入了普通二流之境,这等修为在江湖上已经足矣占据一席之地了,但萧月明自己却不满足,自己的父亲身怀顶尖一流的超绝修为,都惨遭小人的毒手,自己就这普通二流之境的微末修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萧月明眉头紧皱着,深知自己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说不定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想到此处,刚刚突破带来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下来。 萧月明面色平静,徐徐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后仔细的查看着自身的情况,自从客船一战之后,几乎每隔两日,就会以内力查探一番,毕竟在客船上那种失控的感觉,实在太过奇异了,萧月明心中有种冥冥之感,倘若自己参透了那种状态,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一个大元周之后,萧月明睁开了眼帘,却一如既往的毫无所获,但他却没有失望,想要了解清楚,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 从木床上起身,萧月明拿起了放在茶桌上的包裹,今天就是离开白月郡之日了,三人已经商谈妥当,二麻子会架着马车先到永昌客栈与萧月明汇合,随后二人会一起去韵霖客栈接上苏蓝。 包裹到是很轻便,除了一些银两外,就是几套新买的衣物了,毫无意外,是萧月明最为喜爱的黑色,与刘哥三人交手之后,萧月明就养成了随身携带衣物的习惯,毕竟以后行走江湖,少不了对敌争斗,多准备几套衣物,实属明智之举,萧月明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穿着个染满血污的破衣,满大街乱逛。 将装满烧饼,沉甸甸的布包扛在了肩上,只见萧月明背后原本剑鞘雪亮显眼的青渊剑,已经用黑布全部缠绕起来了,只留下了黑色的剑柄裸露在外面,最后看了一眼这陪伴自己一月有余的房间,萧月明推开房门,直径离去。 来到马棚,萧月明跟在客栈马夫的身后,走过一间间的马厩,最后寻到了正在闭目歇息的球球。 球球马鼻耸动着,闻到了一股最为熟悉的气味,见它马目瞬间睁开,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月明不断打着鼻响。 马夫打开了马厩,最后解开了拴在木柱上的缰绳,将其交到了萧月明的手中。 “公子啊,你这黑马生的模样到是不俗,红色的鬃毛也是好看,这可不多见啊,但这马的嘴,也未免有些太刁了吧,前些天客栈订的苹果来晚了些,我怕饿着它,就先给喂了点最好的马草,可谁知你这马是死活不吃,非要等到苹果运来了,才肯下嘴,小的喂马也有十八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等稀奇古怪的事。” 见这马夫指着球球,啧啧称奇的说道。 萧月明摸着球球的鬃毛,亦是觉得有些好笑,这球球确实机灵的很,知道自己顿顿有苹果吃,又怎么肯嚼那些干巴巴的马草呢,再高级的马草,那也是草,岂有苹果的口感来的香脆甘甜? 球球似乎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了,每顿以苹果当做饲料的好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见球球将马头伸到马槽之中,将剩下的苹果,通通给吃了个干净,看的马夫大声笑道: “呦呵,这马儿相当有灵性啊,知道自己不能顿顿吃苹果了,这临走之前,也要吃个痛快啊。” 萧月明缓步走到马槽前,看着球球正在低头奋力吃着苹果,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轻声呢喃着: “球球,今后可不是咱们一起走江湖了,以后这苹果,怕是不能顿顿吃了。” 球球好像听懂了萧月明所说,见它踢了踢马蹄,轻轻打了声鼻响。 老夫从怀中掏出了个账本,随后走到萧月明的面前,脸上堆满了笑意: “公子,你可瞧瞧,这是你爱马这些日子的全部花费,这银子,可结算一下罢。” 萧月明接过马夫手中厚厚的账本,随意翻看了几眼,见这上面记录的非常详细,每日每餐吃了多少苹果,费用几何,都记录在本,萧月明将账本翻到了最后一页,见上面写着:一共花费六十白银。 六十白银,都和原先购买球球的价格相同了,大约一月的时间,球球光吃苹果就吃掉了足足有六十两,着实有些恐怖了,这等庞大的开销,却绝非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落入敌手 光是球球的吃食,就开销出去了六十两白银,萧月明背上的这一大袋干粮烧饼,再加上两斤的牛肉干,才不到三百文钱,绕是如此,萧月明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心疼,球球是他出黑枫岛后,闯江湖遇到的第一位伙伴,当初来白月郡的路途遥远,萧月明每当夜晚寂寞时,都会以星空作伴,对着球球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掏出了五十两的银票,外加十两碎银,交到了马夫的手中,萧月明牵着球球,在马夫的恭维相送之下,走出了马棚。 骑着球球,站在永昌客栈的门前,萧月明打量着周围络绎不绝的行人,和喧嚣的街道,等候着二麻子的到来。 萧月明仰头看了看天空中太阳的位置,烈日当空,已经到了正午,与二麻子定的时辰,就是在正午汇合,没等多久,只见远处热闹的街道上,缓缓出现了一架豪华的马车,马车在三伏天热浪的升腾下,逐渐扭曲了起来。 “吁~吁~” 二麻子坐在车厢前,扯了扯手中的缰绳,马车随即缓缓停在了萧月明的身前,萧月明坐在马背上凝神望去,见着二麻子穿着粗布麻衣,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腰间挂着沁血短刃,看起来到是有几分江湖侠客的模样了,就是那张麻子脸,有些破坏整体气质。 萧月明笑着出言打趣道: “刘大侠,麻爷,咱们可否能启程了?” 现已经进入了七月份,正是天气最为炎热的时候,二麻子用衣袖擦去了额头上的细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萧兄,你可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什么大侠、麻爷的,这都过去六天了,我到现在还没凝聚出内力来呢。” 说道这里,二麻子脸色一黯,不过却又很快笑道: “不过这麻爷的称呼,听起来感觉不赖啊。” 萧月明牵了牵缰绳,调转马头,随后笑道: “那就以后天天称呼你麻爷怎么样?” 二麻子赶紧摇了摇头,随后憨憨开口道: “萧兄别逗我了,还是叫二麻子好,听得顺耳,家中老母都安排好了,就不知这一走,何时才能归家啊。” “莫担心,你家中尚有兄弟刘竹帮忙照看,还有一百两的白银,生活绝对不成问题了,你可好好习武,闯出个名堂来,就是给老人家最好的慰籍了。” 听得萧月明一言,二麻子亦是神色肃穆,振奋道: “萧兄说的对,我爹就是习武之人,我二麻子定会继承父亲的遗志,将刘家发扬光大的!” 武者,天赋和资质是一部分,但若没有一颗坚定的武道之心,便注定没有什么大成就,二麻子能有此等习武的坚持,萧月明不禁暗自点头: “麻子兄,苏兄此时应在韵霖客栈等我们,我们先去与苏兄汇合,便可一同出城了。” 二麻子点了点头,称了声好,随后架起马车,朝着韵霖客栈赶去,萧月明双腿夹着马肚,球球立马会意,跟在了马车后面。 韵霖客栈的三楼,只见一房间前,挂着一块锦绣繁华字样的木牌,房中,苏蓝正站在床前,收拾着自己的行囊,她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根紧致玉带,奢华之中凸现出几分淡雅之意,天天以白纱遮面,苏蓝已经觉得有些厌烦了,见她重新拿出了大胡子,粘在了自己的嘴边。 将一些随身衣物都整理叠好,苏蓝从被褥下拿出了一个木盒,缓缓将木盒打开,只见其中装着的,正是那只金厢祥云钗,见到此钗,苏蓝的心间,好像被暖流包裹住了,觉得温馨舒适,将木盒盖好,小心放到了行囊中,苏蓝将行囊挎在了肩膀上,随后将寸茫短剑拿在手中,走出了房门。 苏蓝走在长廊之上,一想到陶然城的各种美食正在挥手等着自己的到来,就幸福的眯起了好看的眸子。 三楼的长廊相当的僻静深邃,苏蓝走过一间间的房屋,突然,一句谈话声,传入了苏蓝的耳中。 苏蓝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心中泛起了疑惑: “咦,似乎有人在说什么古城秘籍的,难道是有什么宝藏不成?” 苏蓝的美目顿时间散发出了精光,心中思索了一番,古城秘籍的字眼,深深的刺激着她的好奇心,朝着四周悄悄打量着,确定四下无人后,苏蓝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待确定谈话的来源后,苏蓝蹑手蹑脚的走到身旁的房间前,附耳倾听着,只见这间房间旁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柳叶竹林。 房中,古山四圣四人正聚集在老四的房中,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咱们现位处在白月郡,此处距离古城所在的琼海山林,还有大概四百里的路程,顺着官道这一路行去,全部是荒无人烟的山路,只有在琼海山林五十里外,有一座废弃多年的小县城可以歇脚,咱们从今日出发,舍弃马车,以马匹赶路,山路崎岖,也需要大约七日方能抵达。” 四人围坐在木桌前,只见木桌上铺着一张羊皮舆图,老大胡威正指着舆图,沉声分析着。 皇甫楼目露思索之色,随后用折扇指着舆图说道: “这琼海山林,大约是在白月郡的正西方,老大说的路线,是顺着西北方的官道,到达目的地,其实从西南的方向,也可以到琼海山林的,我多年前在山上当盗匪的狗头军师时,曾知晓一个走私的秘密小道,这小道虽然不能直接抵达,但也能省去一部分的脚程,而且隐秘安全。” 瞧着老三挥舞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妖姬白莲也是颔首轻点: “老三说的有理,从西北方向走,这乃是一条明路,人人皆知,走的武者一定不在少数,咱们四人的特征明显,倘若被人认了出,就得不偿失了。” 此时飞虎也嗷着嗓门大声道: “我看咱们还是走老四说的小道,毕竟咱们这么多年来,在江湖上的仇家,就想那老牛身上的赃虱子,一搂一大把啊,碰到仇家到也好说,大不了爷爷跟他干一架,但是遇到了那些牛逼哄哄的道门正派,再来个什么斩妖除魔的,简直头疼的很啊。” 胡威眉头微微皱着,随后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些自诩正派的道门人士,却是个麻烦事,二十年前,他们是如何追杀我们古山四圣的?若非这些年我们隐藏了起来,怕还要日日夜夜提防他们。 “拉帮结伙可是他们的看家手段,到时候一同而上,双拳难敌四手,纵使我们四兄弟武功超绝,怕也要丧命了。” 凝望着皇甫楼,胡威指了指玉舆图,沉声道: “老四,你且仔细说说看,这路线到底该怎么个走法。” 皇甫楼将折扇合上,用扇尖指着舆图上南方的官道徐徐开口: “这里,是通往江南的重要官道,我所说的小道,就隐藏在这森林当中,我们顺着官道走,随后再从这里岔入小道中,顺着小道一路西去,随后再翻过这座山脉,算一算距离,大概也有三百里左右,但是这条道有些难走,即使省下了一百里,预计咱们到达的时间,大概也有七日左右了。” “哎呀,难走就难走吧,也比碰到道门中人来的强。” 飞虎甩了甩膀子,大声叫到。 正爬在门外附耳倾听的苏蓝,此时心中已经很确定了,屋中的人,就是在商议着要去拿什么宝藏,苏蓝心中不由得一喜,呼吸也变得有些许急促了起来。 皇甫楼的法子,确实不错,见胡威点了点头,说道: “很好,就按老三说的办,我们现在出……” 还未等说完,就见胡威的耳朵微微跳动,随后猛地转头望向了房门,狰狞的面容蒙上了一层森冷之色。 其他三人也皆齐齐看向房门,距离房门最近的白莲,当即一个健步冲出,袭身飞了出去! 白莲单手为掌,悍然抓向了屋门,只听哐当一声,屋门被强力的劲风吹开,正趴在屋外偷听的苏蓝,脸色猛地一惊,随后单脚踩地,身体贴着地面向后飞去,避开迎面而来的劲风的同时,单手快速握住了寸茫短剑的剑柄,见她刚刚将刀刃抽出了一半,一只纤细的手掌,狠狠拍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寸茫短刃亦重新退回了刀鞘之内。 电光火石之间,白莲脚尖点地,娇躯向前倾斜,轻轻一掌就拍回了将要出鞘的寸茫,另一只手掌紧接着推出,轰击在了苏蓝的胸口处。 苏蓝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还未等她站稳脚跟,随后见白莲脚尖在原地一转,施展着灵巧的步伐,身躯瞬间就落在了苏蓝的背后,手指在苏蓝的背后连连点下,被点中穴道苏蓝,不过仅仅转瞬之间,就呆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了。 苏蓝不过才初入三流的境界,在顶尖二流之境的白莲手中,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若非白莲不知来者何人,需要留下个活口问话,苏蓝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沦为鱼肉 在白莲现身的瞬息之间,苏蓝就被当场制服住了,点住了她穴道之后,白莲单手抓着苏蓝的衣领,一个跃身便回到了客房之中。 房中,古山四圣四人都神色冷漠的朝着动弹不得的苏蓝走来,靠着墙呆立在原地,苏蓝望着迎面走来的这凶神恶煞的四人,不禁感觉到了浓郁的绝望,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特别是那面带刀疤,背着双斧的大汉,好似能将人给生吞活剥了。 苏蓝的美目中充满了慌张和不安,她拼命的想要冲破穴道的封锁,但是想要以内力冲开穴道,以她的实力,最少需要一个时辰之久,而眼前这古怪的四人,离自己已经不过寸步之遥了。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本姑娘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肯定不会留我性命的,看刚才妖艳女子的功夫,恐怕连萧月明都不是她得对手,我该怎么办啊!” 苏蓝彻底慌了神,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冲动了,就不该起好奇心,去偷听什么宝藏秘密的,事到如今,也只有先将性命保下来,再做打算了。 瞧着这一身青衣,长着黑色络腮胡的年轻男子,皇甫楼合上了手中的折扇,轻笑道: “这位兄台,不知你是有什么事,不放直接说出来,何苦趴在门口偷听呢?” 苏蓝只是被点了定身穴位,开口说话却不成问题: “那、那个,我的靴子掉了,就蹲下身提了提鞋,谁知道就被各位好汉抓给到这里来了,这纯属就是一场误会,误会啊。” 生死攸关,苏蓝可绝对不能说出实情,倘若被他们知道了自己偷听了谈话,为了保密,自己的肯定是被灭口的。 古山四圣皆是江湖老前辈了,混迹江湖在的时日,比苏蓝的年岁都要大的多,苏蓝所言,四人岂能就这般轻易相信? 只见老四飞虎当先一步上前,伸手抢过了苏蓝握着的寸茫短剑,拔出短剑就搭在了苏蓝的脖颈上,飞虎是个急脾气,看不得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偷奸耍滑,胡言乱语,见他大声威胁到: “小子,别在你爷爷面前耍这一套,爷爷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呢,说,你刚才在门外到底听到了什么,又或者是谁派你来跟踪我们四人的?” 雪亮的刀锋架在脖颈,阵阵刺痛和冰凉之感传来,苏蓝轻咬着嘴唇,感觉到全身僵硬无比,暗自咽了一口口水,苏蓝硬着头皮接着开口: “各、各位好汉,刀剑不长眼啊,我真的不认识四位英雄,纯属路过,提了个靴子而已。” 见着苏蓝依旧死不开口,飞虎当即戾声一笑,笑声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哼,你这小子的嘴到是挺硬,等爷爷用这短剑将你的皮肉一片片割下来涮火锅吃,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硬气了!” 胡威闻言,见他眉头紧锁,随后挥了挥大手,语气间有些许的不耐烦: “好了老四,我们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和这小子浪费时间,管他是别人派来的,还是无意间听到我们谈话,直接一刀除掉便可,无需与他多说废话了。” 飞虎当即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抓着寸茫剑柄的手掌用力,作势就要抹了苏蓝的脖子。 这一剑若是真的下去,苏蓝可就必死无疑了,眼见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到这里了,苏蓝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当即大声喊道: “等等,你们不能杀我,我知道琼海山林中的秘密!” 飞虎一听此言,手中将要割下的短剑也随之一顿,将寸茫归鞘,苏蓝的脖颈上已经割出了道浅浅的血痕。 “这位兄台,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啊,刚刚还说什么在门外提靴子,现在连琼海山林都说出来了,这可不是件好事情。” 皇甫楼面带着温和的微笑,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眼神凶戾的看向苏蓝,飞虎冷哼一声出言威胁着: “赶紧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否则,爷爷叫你好看!” 这琼海山林,自然是苏蓝方才趴在门前,偷听到的只言片语,一见这四人如此急迫的模样,苏蓝心思流转,已经确定了他们肯定对什么琼海山林所知不多。 苏蓝暗自松了口气,神色亦是随后故作轻松: “想让我告诉你们琼海山林的秘密,你们就要放我安全离开,别想着对我用刑折磨,除非是我心甘情愿,否则就算是死,也断然不会告诉你们的!” 苏蓝一言,让古山四圣一时间犯了难,他们知道眼前这络腮胡小子有很大的可能,是在撒谎,但他们不敢去赌,万一此人真的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却又死在自己的手中,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琼海山林古城中的东西,对于古山四圣来说非常的重要,若能成功夺得,四人的实力必定会走上一个新的台阶,苏蓝所说,直接抓住了他们的软肋。 苏蓝见着四人一时间无话,眉头紧锁的神态,心中顿时间一松,正准备乘胜追击,争取脱离险境之际,白莲的一句话,却将苏蓝重新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见一直未开口的白莲,轻声说到: “不管怎么样,此人绝对不能放他安然离开,我们古山四圣,何时被旁人危险过?” “其实,想要制服这小子,还是有些法子的。” 苏蓝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一种糟糕的预感,将她缓缓笼罩。 “什么啊,老二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时候你也学回老三那一套,开始打起马虎眼了,是要急死爷爷我啊!” 飞虎拿着寸茫短刃,面色赤红一片,急得抓耳挠腮。 从衣襟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见着妖姬白莲妩媚一笑,若是有其他男子望见这笑容,必定会甘愿沉沦其中了: “你们怕不是忘了我这百日碎心散了,只要将这毒药给他服下,他还不是任由我们随意摆布么。” 其余三人一听,皆是目露喜色,见着老四飞虎朝着苏蓝大笑道: “哈哈哈,让你这小子再嚣张,这下看你如何逃过爷爷的手掌心!” 苏蓝心中一沉,什么百日碎心散,一听就是阴狠骇人的毒药,暗暗咬紧牙关,只听苏蓝的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告诉你们,就算你们给我喂了毒药,我也不会屈服的!” 缓步走到苏蓝的身前,看着苏蓝暴怒的神色,白莲缓缓拔开了瓷瓶的木塞,随后倾倒着瓷瓶,只见一颗绿豆大小的黄色药丸,顺势滚落在了她的手心当中,将瓷瓶重新放回衣襟内,白莲纤细的手指捏着药丸,在苏蓝的面前摇晃着。 捏着下巴将嘴巴掰开,白莲在苏蓝的奋力挣扎下,将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待苏蓝咽入腹中之后,这才轻声道: “你刚吞下的药丸,名叫百日碎心散,一旦服下,全身内力都会暂时沉寂,武功被封,成为任人宰割的普通人,而一旦百日后得不到解药,你的小心脏,就会爆炸而亡的哦。” 白莲用手指戳着苏蓝的心口,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 苏蓝心中泛起股股凄凉之感,事情发展到此等地步,自己怕是逃不出这四个魔头的手掌心了,苏蓝直视着白莲充满妖异的美目,一字一顿的坚定道: “你们就死了这个心思吧,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琼海山林中,到底有什么秘密的!” 白莲闻言,当即娇笑一声,语气中参杂着些许玩昧: “无妨,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等到了琼海山林,一切自然见分晓,只要你肯吐露出秘密,这解药自然会给你,还你自由,但倘若你在出言戏耍我们,能痛快的死去,都是你的幸运了呢。” 已经落到了奸人之手,苏蓝绝不会求饶保命的,再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琼海山林的秘密,也只有等到路上,再寻找逃跑的机会了,至于吞服的毒药,只得听天由命了。 白莲一脸媚色的瞧着苏蓝,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她的胡须边缘,只见苏蓝的下巴处,有着一丝不起眼的白痕,这乃是粘胡子的面胶渗出所导致的。 白莲的神色有点疑惑,随后伸手抓住了苏蓝的胡子,用力一拽,当即将假胡须给撕了下来,苏蓝的真容,随即暴露在了古山四圣的眼前。 古山四圣不由得一愣,并不是惊讶于苏蓝的伪装,类似这种的易容术,在江湖上也并不少见,他们是被苏蓝的容貌,给震惊住了,如此俊俏的男子,绕使他们,也是极为少见。 皇甫楼拿着折扇在手心敲打着,啧啧称奇的赞叹着: “没想到兄台的模样这般出众啊,当真是貌若潘安了,不过比起本人来,还是稍稍差了一筹啊。” “行了老三,就你这穷酸样,可别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飞虎却看不惯皇甫楼这副姿态,歪嘴讥笑着。 见着白莲根本没有听见二人的斗嘴声,一双美目绿油油的盯着苏蓝,宛如看见了肥羊的饿狼般。 被白莲极赋侵略性的眼神看的心中发毛,苏蓝语气颤抖的出声道: “你、你要干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对敌 历史似乎又重演了,苏蓝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在梧桐楼下被飞来的绣球砸中,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天命之子,自己可是女子啊,为何老天要如此戏弄于本姑娘? 二者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白兔,和饥肠辘辘的豺狼,白莲痴痴的凝望着眼前这白皙的脸颊,伸出了自己沾染罪恶的兽爪。 手指缓缓划过苏蓝细腻的脸颊,苏蓝无法动弹,只得苦着脸,紧紧闭着双眼,但却感觉自己皮肤上的触感,变的更加清晰了起来。 “这世间,为何有你这般英俊的男子呢,真是老天在眷顾着我呢。” 白莲将妖娆的娇躯贴在苏蓝的身上,低声附耳,气吐幽兰,换作世间任何一位男子,都是享受不尽的福分,只怕会当场浴火焚身,甘愿做石榴裙下之鬼,只求能在白莲欲仙欲死的服侍下,付出自身的所有,干枯的死去,但是,苏蓝可是个女子,并无磨镜之好,对于白莲的挑逗,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万千蛆虫叮咬,恶心至极。 白莲的容貌虽然看起来很是年轻,但她已过了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瞧见这等美食摆在嘴边,岂有不吃的道理? 二人的身躯如同两张宣纸,严丝合缝的紧紧相贴,白莲的嘴里传出几声令人心醉的喘息,在苏蓝的身上滑动摩擦着,二者胸前傲人的双峰在不经意间相互碰撞,白莲霎时间面色一惊,从苏蓝的身上离开了。 仔细端详着苏蓝紧致的面容,白莲的目光在她的脖颈处流转,却并未发现男子喉结凸出的特征,不禁疑惑道: “你,是位女子?” 苏蓝恶狠狠的盯着对自己百般挑弄的白莲,阵阵红晕已经顺着脸颊爬上了耳根。 伸手将苏蓝的发冠摘下,满头的青丝随即散落于肩膀,瞧着苏蓝女子的模样,皇甫楼到是暗自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庆幸的说道: “唉,原来这俊俏公子,是个女儿身,我就说么,这世间怕是没有比我若水公子皇甫楼,更加英俊的男子了。” 苏蓝绝美的容颜,在古山四圣三位男子的眼中,就好像空气一般的存在,能修炼武学到高境界的武者,除了那些喜好特殊,性格乖戾,修习了特殊功法的人,大部分修为深厚的高手,根本不会被女色所动,实力越强,心境的磨练就更加重要,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悲惨下场。 开天斧胡威凝视了一番苏蓝的容颜,随后缓缓离开了审视的目光,神色亦是波澜不惊: “好了,女子男子没什么不同的,你们收拾收拾行李,带上这女子,我们骑马出发。” 白莲的手指轻点,解开了苏蓝的穴道,苏蓝的身子不由得一软,揉了揉方才被白莲打的生疼的胸口,心中忍不住暗自担心着萧月明: “这四人武功高强,估计都是顶尖二流的武者,但可惜我对中原武林了解甚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以萧月明的修为,对上这其中一人都毫无胜算,更别提四人连手了,但愿他千万别来客栈中寻我,若跟他们碰上了面,那可就麻烦了。” 此时的萧月明,正与二麻子在韵霖客栈外等待着,时间一分分的流逝,二麻子有些无聊的盘腿坐在马车上,瞧着街道边路过的行人打发着时间。 抬头望了望天空中高悬的烈日,二人已经在此等候苏蓝一柱香的时间了,外面天气炎热难耐,都能看见空气中升腾而起的股股热流。 萧月明调动着体内的内力,中和着自己的体温,虽然现在正值三伏天,但尚能承受的住,二麻子却连内力还没凝聚出来,直接暴晒在烈日之下,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瞧见二麻子热得滋着牙,萧月明纵身下马,随后说道: “我去看看苏兄怎么还没出来。” 闻言,二麻子也下了马车,用手遮着头顶的毒毒烈日,口中喘着大气: “萧兄,我和你一起去吧,这太阳实在晒人,我都快被烤成都肉干了。” “将马车马匹放在这里就行,在韵霖客栈居住的,都是些达官显贵,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偷东西的。” 萧月明点了点头,与二麻子一同走进了韵霖客栈。 入了客栈的大门,这里感觉清爽很多了,二麻子满脸皆是幸福之色,见他不停抖动着因为汗渍,已经贴在皮肤上的布衣,店中的小二认得萧月明,当即连忙跑到了萧月明的身前: “萧公子,寻苏公子你可直接上三楼,就是原先的那间客房。” 朝着小二点头示意,萧月明就和二麻子走上了楼梯,瞧着周围考究精美的装饰,二麻子忍不住赞叹出了声: “哎呀,这韵霖客栈不愧为白月郡最好的客栈,比起永昌客栈,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在这里住一晚,一很贵吧。” 想到此处,二麻子想起了苏蓝在白月楼台诉说的身世,心中不解,对萧月明问道: “苏兄不是干跑商护卫的活计么,怎么有钱住这么昂贵的地方?” 略微沉吟了一阵,萧月明轻咳了声: “苏兄不是说他杀了一伙儿山匪么,这财物估计就是从山匪老窝里搜刮而来的罢。” 心中不禁有些无奈,帮衬着苏蓝撒了个谎,萧月明也不想这般,但身份之事,她既然选择了特意隐瞒,那萧月明就不会做擅自戳穿的事,说与不说,何时说,都是苏蓝自己的决定。 其实萧月明已经能暗暗的察觉到,苏蓝似乎已经没有刻意的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关于她的一切,自己总有一天会明晰的。 走到三楼,这里与楼下的喧闹,完全不同,二麻子走在僻静的长廊之中,忍不住啧啧称奇。 萧月明原本正走在长廊之上,见他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地上散落着点点猩红的血迹,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房门,房门方才被白莲的掌风,给打碎了一个窟窿,萧月明透过这破损处,看见到了胸口染血,披头散发,正坐瘫坐在地上的苏蓝,二人好似有心灵感应一般,目光遥遥对视着,萧月明心中一紧,暗道了声不好! 正在屋内的古山四圣,自然也听见了有脚步声的接近,察觉到苏蓝微微有些发愣的表情,四人当即就反应了过来,离门口最近的老四猛脚掌猛踩地面,随后直径冲向了门外,嘴中还大声叫嚣着: “好啊,小妮子竟然还有同伙,今天爷爷就将你们一网打尽!” 苏蓝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修为被封,苏蓝现在形同废人,见她双目蒙上了一层水雾,竭力嘶喊着,想要让萧月明赶快离开这凶险之地: “你快走,你快走啊!” 萧月明感受到一股强横至极的气息迎面而来,心中瞬间就明晰了,自己恐怕不是来者对手,但苏蓝尚在对方的手中,萧月明万万不会选择退让! 一掌拍在了二麻子的胸口处,高手交战掀起的余波,都能将还未凝聚出内力的二麻子给撕碎,见他一脸迷茫,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萧月明的大力下,被推到了五丈开外。 右手伸到身后握住了剑柄,只听铮的一声,寒芒闪过,青渊出鞘,战斗当前,萧月明神色肃穆,见他双目如炬,散发着阵阵的森冷。 萧月明知晓对手的实力比自己更强,立马选择先发制人,见他手中青渊古剑看似缓慢的挥舞,在半空中划过了道道残影,随后猛地向前劈出了一道剑芒,直接使出了自身最强的剑招,斩叶十二式中的枯叶剑式! 苍茫枯萎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这一剑中好像蕴含着生命的尽头,死亡的真意,见这雪亮的剑芒携带着无穷的剑气,朝着屋门狠狠斩去! 飞虎正飞身在半空中,只觉得一股恐怖却又有些熟悉的气息传来,他面色一凛,怒喝一声,小臂上的星铁护臂被震的哗哗作响,随后拳头破开了空气,同样朝前一拳轰出! 铁拳和剑芒遥遥相撞,强横到了极点的波动瞬间就被引爆了,见那木门被撕成了漫天的碎片,地上铺着的木板在余波的侵袭下,通通化作了点点的木屑。 “砰~” 一股圆形的波动朝着四周迸发开来,飞虎未出拳的左手猛拍地面,见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圈,随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而萧月明就显得有些狼狈了,气劲传来,双方的修为实力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大力侵袭着持剑的手,萧月明面色一狠,被气浪推的足足退后了数步,见他直径撞到了长廊的墙壁上,这才堪堪停下。 仅此一击,双方的实力差距就一目了然了,这还亏的萧月明修炼的功法招式皆是顶尖,否则换作其他普通二流之境的武者,在飞虎这位顶尖二流高手的全力一击之下,必定已经身负不轻的伤势了。 长廊被撞出了一个深坑,萧月明微眯着双目,凝视着面前的飞虎,见他握着青渊的手掌,都有些许的颤抖,萧月明只觉得胸口处有些沉闷,体内的内力,也因为刚才的对撞,有点震荡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战飞虎! 强大,实在是太强大了,眼前的这位精壮汉子,乃是萧月明入江湖至今,遇到的实力最为高强的对手,虽然萧月明在客船上也参与过一流高手之间的争斗,但毕竟没有正面迎敌,仅是牵制住了三名受伤的普通二流武者罢了。 但他今日所面对的,乃是货真价实的顶尖二流武者,眼前这汉子的内力雄浑程度,和所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刘哥三人数倍之多,萧月明今日才算正式迈入了普通二流之境,哪怕他修习的功法品阶极高,也段然不会是飞虎这位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牌强者的对手。 “此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挟持苏戎,难道是仇家不成?” 萧月明心中暗自盘算着,握着剑柄的手掌逐渐平静了下来。 二者之间相距三丈,见他们周遭原本装饰精美的长廊,已经变成了一片惨不忍睹的废墟,地上铺着用料考究的木板,在交手的余波下,破碎了大半,裸露出了负责支撑客栈主体的木梁。 萧月明和飞虎交手闹出的动静,引发了整个韵霖客栈的骚乱,有财力住在这里的,多为身价不菲的商贾富豪,他们自然是极为怕死的,见着一楼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众多身着锦衣绸缎的老爷们,已经完全顾不得形象了,纷纷指使自己的侍卫随从,推开众人,朝着大门外拥挤而去。 萧月明双脚踩在木梁上,木梁成田字形相互交错搭建,没有了木地板的遮盖,低头便可瞧见二楼的景象,三楼至二楼足有两丈左右的高度,这点距离对萧月明来讲,却是不值一提。 飞虎与萧月明的气息相互牵引着,两人皆未轻举妄动,萧月明单手持剑,虽方才在招式下吃了亏,内力现在有些动荡,但依旧身姿挺拔,气势沉稳。 微微眯着眼,萧月明面色肃穆的凝视着眼前的汉子,沉声道: “这位好汉,你为何无缘无故的抓我兄弟,今日请你给个说法。” 飞虎缓缓转动着戴在小臂上的护臂,随后狰狞笑道: “哼,这小子……哦不对,这小妮子胆大包天,竟敢趴在门缝偷听我们的谈话,这在江湖上可是要割掉舌头的,爷爷我还能留她一条性命,已经是爷爷菩萨心肠了!” “你的修为还算够看,对于一般吃干饭的杂鱼,还有点用,但遇到爷爷我,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呢!” 对手的修为和自己相差了足足一个小境界,双方的内力实力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水准,萧月明自己尚能逃离,但苏蓝还在对方的手中,看着苏蓝虽然披头散发,模样有些狼狈,但却并无大碍,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如今选择硬拼属实不是明智之举,心中暗自盘算着,萧月明打算先退让一步,避其锋芒,再想法子营救苏蓝。 “萧兄,萧兄,别管我,你快走啊!” 见着皇甫楼提着二麻子的脖子,将他扔在了苏蓝的身旁,二麻子身无修为,岂能在皇甫楼的手中逃脱。 二麻子眼神呆滞的看了一眼青丝散落,卸去了男子伪装的苏蓝,怔怔出神的呢喃着: “苏、苏兄,你是、你是女子?” 生死攸关,二麻子也顾不得多作疑惑,见他嘴里不断叫嚷着,让萧月明不要在意自己的生死,赶紧离开。 “萧月明,你赶紧走!” 苏蓝的内力,已经被百日碎心丹给彻底封锁了,没有了内力的调息,苏蓝的伤势变的欲加严重,见她面色惨白一片,神色虚弱,只得用双手按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沉重的身体。 在见着萧月明的那一刻起,苏蓝的心中就疼痛难忍,好像有数百把利刃,在不断的切割着自己的心脏,她后悔,悔恨,埋怨自己为何要去偷听谈话,自己落入魔掌乃是罪有应得,但却牵连到了萧月明的性命,这让苏蓝实在无法接受。 失态发展到这等地步,是谁也无法想象得到的,古山四圣的性格本就瑕疵必报,并非慈善之辈,怎么会让萧月明如此就轻易离开? 站在胡威身侧的皇甫楼身影一闪,来到了二麻子的面前,手中折扇搭在了二麻子的脖子上,见他语气淡然的说道: “你若离开,小心此人的性命不保。” 萧月明盯着眼前的四人,感觉到如同沉入了冰窟,阴暗森冷: “这四人的修为,估计都是顶尖二流的水准,对上一人我且毫无胜算,如今面对四位,恐怕性命堪忧了,既然上天没有给我萧月明选择的余地,那就让我瞧瞧,顶尖二流的武者,到底有什么能耐!” 萧月明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他可以目睹四十四人惨死在士兵的长枪之下,而面不改色,但现在落入敌手,性命难保的乃是二麻子和苏蓝,萧月明岂能无动于衷? 脚掌暗自用力,青渊剑尖指地,萧月明周身的气势在不断攀升着。 胡威凝视着眼前这位黑衣持剑的陌生男子,随后缓缓上前一步,粗犷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少侠好功夫,瞧你这剑法颇为不俗,不知少侠师承何人?” “师承何人,而不是师承何派?不知他们是穆因姐的仇家,还是好友。” 萧月明心思玲珑,一下就抓住了胡威言语间的关键所在,但如今情况尚不明朗,贸然说出自己的身份,若是长穆因的江湖好友,自然可以化解矛盾,但倘若是有过节的仇家,那便真的糟糕透顶了。 见着萧月明暗自沉吟,并未答话,胡威狰狞的面上流露出了一抹恐怖的笑容: “若我猜的没错,你方才施展的剑法,是斩叶十二式吧。” 此言一出,古山四圣的其余三人都是面色一变,目露恨色,瞧见对方不怀好意的神态,萧月明内心不由得一沉: “糟糕,看来这四人,和穆因姐姐有不解的仇怨,如今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胡威话音一落,见那飞虎的脸色阴狠非常,口气凶戾的大声道: “好啊,爷爷就瞧你小子刚刚的招式有点眼熟,原来你是长穆因那骚婆娘的徒弟啊,今天爷爷就将你给擒住,已报当年之仇!” 飞虎说罢后,见他低声爆喝了一声,随后身形爆射,带起了一股气流,如同兕般气势汹汹的冲向了萧月明! 萧月明眼见对手袭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对手的实力强悍至极,眼见萧月明的衣袍无风自动,飘飘而起,散发开了人剑合一的惊天剑意! 剑意一出,连同空气中都好像夹杂着一柄柄利剑般,刺的皮肤生疼,古山四圣被这剑意惊的目瞪口呆,却没想到萧月明还有这等手段! 剑意修为若没有像画作那样凝聚其中,对武者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要的就是瞬间激发,以此来震慑对手,打对方个促手不及。 萧月明释放出远超他现在内力修为的剑意之后,便一横手中的青渊,接连施展出了四式剑招,春花、夏兰、秋叶、冬梅,只见青渊在萧月明的手中快的如残影,密密麻麻的剑芒铺天盖地的斩向了飞虎! 剑招中蕴含着四季的气息,时而如春生机勃勃,时而如夏百花盛开,时而如秋暮气沉沉,时而如冬白雪皑皑,这铺天盖地的剑芒看似虽威力滔天,但飞虎亦有自信将其尽数拦下,但方才突然笼罩的恐怖剑意,却令他的行动一滞,高手交战,每个细节都与生死存亡紧密相连,就是这略微到微不可查的停顿,让飞虎瞬间就落入了被动。 剑意的笼罩和剑招的袭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迸发而至,就是那微微的一顿,让漫天盖地的剑芒已经斩到了眼前,飞虎已没有时间调动内力来护体了,见他面色有些扭曲,不断将双拳挥舞出道道的残影。 “锵锵锵~” 星铁护臂和雪亮锐利的剑芒不断碰撞着,眼见飞虎被漫天的剑芒笼罩在内,星星点点的火光在他的护臂上不断乍现,飞虎因为失了先机,内力没有全力调动,见他一边拦住剑芒,脚下亦是连连后退。 剑芒消散,飞虎在剑意修为的突然震慑下,吃了个暗亏,他已经被剑芒逼退了数十步,从残破的长廊退回到了客房之中。 见着飞虎的胸前有一道深深的血痕,飞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伤,却是大声笑道: “哈哈哈,好小子,竟然有如此高深境界的剑意修为,实在没想到,能伤了你爷爷我,功夫还算不赖么!” 飞虎虽是这般说,萧月明也看似占了上风,但却心沉如水: “顶尖二流的武者,果真实力不俗,我以剑意修为出其不意的压制,更是接连斩出了四式剑招,仅仅是让这大汉破了一道皮,根本就没有伤到根本,实在恐怖!” 倘若抵挡萧月明这套剑招的,是位普通二流之境的武者,在剑意修为的突然袭击下,绝对会受到不轻的重创,最少废掉其三成的修为,但放在飞虎的身上,却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伤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落败 萧月明深知,自己现在才破开了十五条经络,四十二窍穴,刚刚步入了普通二流之境,对上顶尖二流的武者,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时不待人,乘胜追击,萧月明乘着方才一击所累积下的气势,使出了斩叶十二式的中四式,新叶、翠叶、黄叶、枯叶,剑意弥漫,雪亮的剑芒乍现空中,其中宛如夹杂着生命勃发的气息,讲述了一片树叶的前世今生,从新生的嫩芽,到枯败的落叶…… 又是一道接着一道的剑芒,但这次没有了剑意突如其来的压制,飞虎面色平静的打量着携带杀气,迎面而来的剑芒,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略带着些许的讥讽的意味。 脚踩地面,只听砰的一声,木地板被跺出了一个空洞,飞虎的身影也瞬间在原地消了。 直径袭向剑芒,伴随着一阵点点的黄色火光,星铁护臂将剑招给尽数拦了下,这次飞虎的内力毫无阻碍的运转着,萧月明的斩叶十二式,却没有发挥出原先的威力,不过一个照面后,便被飞虎用蛮力给轰了个一干二净。 “哈哈哈,你小子的斩叶十二式,比起你师傅来,这威力还不到百分之一呢!” 飞虎肆无忌惮的狰笑着,袭身至了萧月明的身前,见他双拳向前轰然探出,狠狠的砸向了萧月明的面门! 萧月明面色一凛,随后左手横在面前,挡住了飞虎的一记铁拳,手臂上传来阵阵的疼痛,萧月明被这股力量锤的连连后退,持剑的右手当即一扫,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青渊和飞虎的星铁护臂悍然相撞,带起了一片的火光。 飞虎不仅出招的速度奇快,连力量也相当骇人,萧月明斩出一剑后,飞虎一拳所带来的余力,依旧没有散去,他已经退到了长廊的墙壁,而这时,飞虎的铁拳,又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冲来。 能给予萧月明判断的时间,仅有不到瞬息,单脚踩着墙壁,施展轻功,身体如同飞鸟般灵活的旋转着,却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击。 “轰隆隆~” 飞虎的铁拳将长廊的墙壁给轰了个巨大的破洞,若非萧月明躲避及时,这一拳落在他的身上,后果可显而知了。 稳稳的落地,萧月明脚尖轻轻点地,青渊直指,直径刺向了飞虎! 青渊剑尖携带着透明的气流,宛如冲开了空间一般,快准狠的刺向了飞虎的喉咙,只见他颅微微一侧,灵巧的避开了剑尖,嘴角浮现出讥讽的笑意,悍然挥出铁拳,轰击中了身侧的长剑。 “铮~” 青渊在巨力下不断颤动着,力量顺着剑身传到了手臂上,萧月明只觉得手臂一阵酥麻,连同握着剑柄的手掌,都随之一松。 紧紧的握住青渊,萧月明手中长剑和飞虎的铁拳遥遥对撞,二者变换的招式掠过一道道的残影,但飞虎却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萧月明施展着斩叶十二式迎敌,手中长剑不断朝着飞虎攻击而去,但对方的实力和经验,都超出了萧月明不止一筹,在飞虎强悍的招式下艰难坚持着,仅仅片刻之间,二者已经交手了数十招。 “铮铮铮~” 青渊在飞虎星铁护臂的攻击下,发出阵阵嗡鸣之音,萧月明的体力和内力已经逐渐不支了,而飞虎的攻击却欲加凶悍,如同浪潮般滚滚袭来,青渊向上用力一挑,挡住了飞虎的护臂,但只见另一只铁拳却从下路探出,重重的轰击在了萧月明的小腹。 “噗嗤~” 小腹好像被百斤铁锤给砸中,萧月明顿时间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见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力量不减,萧月明又滑出了数丈,这才停了下来。 苏蓝的美目顿时涌下了泪水,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之上,见她痛苦的失声大喊: “萧月明!你快走啊!” “萧兄!” 二麻子见着萧月明被飞虎的铁拳击中,也立马激动的大喊了起来。 “咳咳~” 萧月明瘫软的趴在地上,见他咳出了一口鲜血,随后以剑撑地,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萧月明感觉全身上下都好像要散架了一般,小腹处更是宛如被大刀洞穿,随后再全力搅动着。 飞虎一拳之威,就废去了萧月明足有五成的实力,而飞虎除了先前被斩在胸口的一剑外,就再无任何其他的伤势了。 萧月明微微的躬着身子,手持青渊立在地面之上,以此来强行支撑着身躯不倒,丝丝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滴落,飞虎越来越近的身影,印照在萧月明的瞳孔之中,见他有些自嘲的暗叹道: “看来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不过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事罢。” 父母大仇未报,断魂毒未解,萧月明连潜龙皇朝这万里山河都闯荡了不足千之一二,更别提这天下苍茫了,如此所说,却亦是一种无力的安慰吧。 天下武林武者何其多,高手亦不在少数,江湖凶险,每日都有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江湖仇杀,资源争夺,数不甚数,萧月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是人,就有生老病死,谁都不能例外,如今自己不敌他人,被轰杀在铁拳之下,萧月明心中虽有遗憾,但却并不怨天尤人,弱肉强食,本就是江湖的生存法则。 眼见飞虎走到自己的眼前,萧月明缓缓抬起惨白的面容,沾染猩红鲜血的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了浸泡在血液中的一口白牙,萧月明气息微弱的小声道: “在下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飞虎甩了甩被青渊震的有点酥麻的拳头,随后淡然笑道: “好,你也算个汉子,那爷爷就给你个痛快的……” “铮!” 飞虎话音未落,就见萧月明面色一狠,插在地面上的长剑猛地向上砍去,飞虎赶紧微微侧身,堪堪躲过了剑锋,随后大跨一步,一拳轰向了萧月明的胸口。 萧月明眼见飞虎的铁拳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近,却并未选择闪躲,而是单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但飞虎的力量本就在萧月明之上,现如今萧月明又身负重伤,根本无法将铁拳拦下。 见得铁拳携带着雷鸣般的威势,轰然落在了萧月明的胸膛。 “咔嚓~” 萧月明的肋骨被打断了数根,飞虎一拳轰出,便想着收回手臂,但没想到萧月明面色染血,竟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动弹不得。 萧月明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倘若飞虎双拳对敌,自己根本就无法伤其一分一毫,萧月明硬生生的接住了一拳,以此来控住飞虎的一只胳膊,为自己在绝境中创造出了一丝机会! 一切皆在瞬息之间发生,眼下情况危机,见站在门口原本面色淡然观战的白莲,俏脸一凝,当先冲向了飞虎! 左手死死的抓住了飞虎的胳膊,萧月明面色发狠,右手持青渊猛然扫向了飞虎的喉咙,看着一道弧形的剑芒瞬间袭来,飞虎当即一个下腰,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致命的剑芒,虽然化解了死亡招式,但他的喉咙还是被青渊割出了一道心惊动魄的血痕。 被突然的袭击险些暗算,若非飞虎实力高强,刚才的致命一击,极有可能成功,但二者修为的差距,却始终是道不可逾越的沟壑,飞虎面色扭曲,嘴中大骂了一声,随后见他直接冲了出去,一击靠山撞,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萧月明的身体上。 “咚~” 大力袭来,萧月明嘴里鲜血喷溅,闷哼一声,抓着飞虎的手也随之一松,跌跌撞撞的接连退后了数步。 伤上加伤,萧月明脚下虚浮,被方才那一招靠山撞打的头昏眼花,体内气血翻涌不止,萧月明小腿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 萧月明深深的低着头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见他胸前已经染上了大片的血迹,气息萎靡到了冰点,这乃是萧月明出岛之后,受到的最为严重的伤势,亦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飞虎伸手缓缓抹去了脖颈处淌下的鲜血,随后有些心有余悸的开口道: “哼,险些着了那小子的道,若非爷爷我反应快,现在这脑袋恐怕已经分家了。” 白莲停在了飞虎的身侧,瞧着他脖子上长长的血痕,关心的询问着: “老四,伤势可有大碍?” 飞虎走到了萧月明得身前,冷哼了一声: “都是不痛不痒的皮外伤罢了,到是这小子,似乎伤的不轻啊。” 飞虎摸了摸星铁护臂上,被青渊剑斩的坑坑洼洼的伤痕,心中泛起阵阵的肉痛,他这星铁护臂对上一般的刀剑利剑,根本就无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但青渊乃是兵器谱上,位列前茅的神兵,其锋利程度,绝非一般兵器可比的。 “小子,虽然我们古山四圣,和你师傅长穆因有不共戴天之仇,但爷爷我也是个尊重强者的人,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修为,也实属不易啊,这样,你且认真的选个喜欢的死法,爷爷绝对成全你!” 什么尊重强者,这好话是全让飞虎给说了,萧月明现如今身负重伤,已经自身难保了,看来,今日萧月明当真难逃一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服毒 鲜血,死亡,冰冷,它们全部充斥着萧月明染血的躯体,见他单膝跪地,胸口在飞虎十成功力的一击下,已经断了数根肋骨,深深的凹陷着,每一次艰难的喘息,带来的都是难以想象的疼痛,浓稠猩红的鲜血好像不要钱的一样从嘴中大口大口的呕出,萧月明缓缓抬起低下的头颅,只见他的双目已经布满了血丝,红色染满了面庞。 顶尖二流的实力非同凡响,绝非现在的萧月明能正面匹敌的,二人不过交手了百余招,萧月明便失去了八成了实力,但绕是如此,青渊却一直紧握在他的手中,即使被飞虎的靠山撞击飞了出去,依旧剑不离手,佩剑,乃是一名剑客的尊严,丢了剑,就失了傲骨。 萧月明的伤势实在严重,断裂的肋骨已经插入了肺部当中,每呼吸一下,都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强行提起内力护住五脏六腑,因为失血过多,萧月明的视线都有些朦胧了,入目的一切,好像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摇了摇头,萧月明想要提起丹田处的内力,再与飞虎拼死一战,但丹田处原本形同小风暴般的内力,在他与飞虎的激斗下,已经所剩无几了,单手撑着地面,萧月明在几番挣扎之后,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躯。 即使身负伤势,但萧月明的眸子依旧散发着犀利平静的目光,拥有人剑合一高超境界的剑意修为,带来的是坚若磐石的武道之心。 方才飞虎和白莲的对话,萧月明清楚的听在了耳中: “他们是古山四圣?这名号怎么听得有点耳熟?” 瞧着缓步朝着自己走来的飞虎二人,萧月明的目光扫过了他们的左耳,如此奇怪的左耳,萧月明早就发现了这醒目的特征,结合带着铁护臂汉子的谈话,心中顿时一片清明: “我想到了,八年前我刚跟着穆因姐姐登岛时,她曾讲过,年轻时和徐恒闯荡江湖,不知为何得罪了这古山四圣,遭到了四人的追杀,最后才发现了黑枫岛,在岛上苦心修习剑法,剑法有成后,却没有斩杀这四人,反而割了每人一只左耳当做惩罚。” 念到此处,萧月明染血的嘴角不免挂上了一抹苦笑,心中有些无奈: “穆因姐姐,天地因果有循环啊,好了,人家打不过你,只好将怨气撒在你徒弟的身上了。” 飞虎瞧着躬着身子,满身血迹的萧月明竟然目露苦笑,当即举起了铁拳,表情狰狞的笑道: “好小子,死到临头了,还笑的出声,看来爷爷让你考虑选个什么死法,你还没想好罢,那爷爷就替你选了!” 萧月明充斥着赤红的双眸紧紧盯着飞虎,见他毫无畏惧之色,反而淡然的开口道: “无需多言,自古成王败寇,今日我萧月明技不如人,死在你们古山四圣的手中,往后他日,天道有轮回,既然命数至此,有何畏惧!” “好!十八年前长穆因那骚婆娘心狠手辣,割了我们古山四圣的左耳,今日我飞虎就用拳头砸烂你小子的脑壳,这恩怨,就算是了结了!” 飞虎说罢后,强横的内力迸发而起,使出全力就挥起了拳头,见着这拳头带着强横的劲风,朝着萧月明的额头直直撞去! 飞虎一拳的威力,是何等的骇人,连长廊的实木墙壁,都被砸出了半人高的破洞,这铁拳若落在了萧月明的额头上,必然会像西瓜般炸裂开来。 目光平视着飞虎袭来的铁拳,其速度和威势之快,连空气都好像搅动的水流般,泛起了一阵阵的波纹,坐以待毙,可绝非萧月明的性格,剑尖指地,握着剑柄的掌心渗出了细密的汗渍,即使知道哪怕自己不顾性命的全力一战,依旧会死在飞虎的手中,但萧月明也要尽力一搏,若他服输认命,今日就不会碰见古山四圣了,早就龟缩在黑枫岛,待五年过后断魂毒发,安逸的等死了。 拳头越来越近,正当萧月明双目微凝,准备悍然出剑时,飞虎的拳头,却突兀的停了下来。 “老四等等!” 拳头离萧月明的额头,仅剩下两寸的距离,萧月明的视线几乎全部被飞虎的铁拳所占据,带起的强劲气流,吹起了散落的发丝。 飞虎疑惑的收起了拳头,看向了站在身侧的白莲,不解的说道: “老二,你是怎么了,为啥不让爷爷轰碎这小子的脑壳,难不成你看这小子长的俊俏,起了色心不成?” 白莲的美目狠狠挽了一眼飞虎,随后贝齿轻启: “这小子的命,迟早是要取的,倘若我放过了他,怎么对得起我们古山四圣身上的仇恨?” 白莲玉手缓缓摩擦着白皙的下巴,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就这般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不如先喂他百日碎心丹,然后再慢慢的折磨蹂躏,岂不更加解恨?” 此言一出,飞虎的双眼睁的老大,见他放声笑道: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折磨人,还是你妖姬白莲有一手啊。” 胡威和皇甫楼正面色平静的站在已经残破不堪的客房当中,听闻白莲一言,皇甫楼将搭在二麻子脖子上的折扇紧了紧,随后缓缓开口道: “萧兄弟,还是乖乖服下百日碎心散罢,否则我只需轻轻这么一推,他的脖子,就要被开出血窟窿了。” 二麻子苦着脸,却绝对不能让萧月明服下毒药,见他撕心裂肺的喊道: “萧兄,我二麻子有你这个兄弟,这辈子就知足了,你快走,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吃了毒药啊!” 苏蓝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见她披头散发,美目中皆是痛苦之色,紧紧咬着红唇,不断的摇着头。 白莲从衣襟中重新掏出了瓷瓶,随后倒出了一颗百日碎心丹,放到了萧月明的手心中。 “你若不吃了他,你的兄弟和心上人,就要命丧黄泉了哦。” 白莲饶有兴趣的望着萧月明,想看看他如何抉择。 满是血渍的手心中,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黄色药丸,萧月明的目光看向了不断朝着自己摇头的二麻子和苏蓝,心中已经有了方法: “不知道苏蓝到底偷听到了古山四圣的什么秘密,他们四人皆是顶尖二流的高手,想要正面营救麻子兄和苏戎,难度不亚于上青天,我若不吃,自己亦性命不保,如今之计,只好先吞服了这毒药,再做其他打算了。” 凝望着手中的药丸,萧月明毫不犹豫的将其仰头吞下,百日碎心散入腹,只觉得丹田处的内力,竟然有被封印的征兆,萧月明的面色不由得一凝。 见着萧月明肃穆的表情,白莲拂着红唇轻笑一声: “是不是感觉内力被尽数封印住了?我这百日碎心丹,可以让武者的内力全部沉寂,彻底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倘若百日之后没有解药,你和你的小情人,就要一起心脏爆裂而亡了,想一想都觉得很浪漫呢。” 望着白莲有些病态的笑容,萧月明暗自调动着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力,但却并未如白莲所说的那样,全部被封印,反而有大约十分之一的内力,可以在体内畅通的流动。 体内发生了异常,萧月明面不改色的审视着全身,操控着这唯一一股内力在周身窍穴缓缓流动,只见那些附着在体内百日碎心丹的药力,竟然被一股外力给压制住了,而且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分解着,萧月明心中当即明晰: “看来我体内的断魂毒,在阴差阳错之下,将百日碎心散的毒性给限制了,现如今尚有微弱的内力可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侵入了萧月明的体内,就宛如断魂毒的领地受到了侵犯,这断魂毒的毒性奇特很辣,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前者作为侵略者,断魂毒自然不会放过它,从某种角度来讲,萧月明可谓是百毒不侵了,但这代价却实在太大。 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并未将萧月明给真正的控制住,这乃是他最大底牌,亦是绝地翻盘的根本,萧月明吞下毒药之后,见他目露平静,面不改色。 二麻子与苏蓝见着萧月明毫不犹豫的吞下了毒药,不禁心中一凉,面如死灰。 白莲上前一步,卸下了萧月明手中的青渊长剑,连同背上的剑鞘也一同拿了去,他虽然不愿,但如今受制于人,也只得顺从了,白莲纤细的玉手伸到了萧月明的衣襟内,翻找的同时,还不忘抛着媚眼,乘机侵犯一番。 萧月明的怀中仅有大约六千两的银票,和萧利留下的半个玉佩,便再无他物了,飞虎捡起了地上的包裹,打开翻找着,除了一些衣服外,还有一枚弦老赠予的卷轴,飞虎拿在手中把玩着,却不知此物有何用,就重新丢入了包裹当中。 古山四圣是老江湖了,将萧月明全身上下翻了个便,生怕他藏了什么暗器毒药,连同内裤之中,都被白莲伸手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通,确定安全后,这才肯罢休。 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迫启程 萧月明被带到了已经残破不堪的客房内,苏蓝和二麻子见着萧月明,连忙将全身染满鲜血,面色煞白的萧月明给搀扶住了。 缓缓坐在墙角,苏蓝颤抖的用手擦去了萧月明嘴角的血渍,见她咬着红唇,美目止不住的流淌着泪水: “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还要傻傻的死命相拼……”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萧月明暗自调动着微弱到可怜的内力,逐步修复着胸前最严重的伤势,凝望着苏蓝焦急心疼的神色,萧月明惨白干裂的嘴唇轻声开口,气息微弱: “好了,我的伤势并不严重,说好了一同走江湖,岂有将你们抛下的道理,再说,我和古山四圣有解不开的仇怨,就是想走,也段然走不了,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瞧着萧月明三人,皇甫楼挥了挥折扇,一如儒书生的模样: “二位想要你情我浓,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片刻。” “老大,这萧月明就是最近在白月郡名头正盛的流墨青渊剑,据说和皇朝的皇子,有不浅的交情。” 胡威皱了皱眉头,这江湖人,最忌讳的便是和朝廷扯上关系,见他沉吟了一番,随后缓缓开口道: “此仇必须要报!只要咱们不去主动惹是生非,就并无大碍,再说就算他们因为这小子的关系,派兵前来追杀,这天大地大,还没我们四人的容身之处了么,这些年咱们也不是一直在低调行事,大不了就去西域,或者直接出了潜龙皇朝的地界,去往他国。” 皇甫楼闻言,轻笑着点了点头,胡威说的不错,天地之广,潜龙皇朝其实亦不过沧海一粟罢了,想要找到他们四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古城内必定处处凶险,机关繁多,我们就留着这三人,让他们先行开路,必定能排去不少的危机。” 皇甫楼姿态随和儒雅,但这嘴里的很辣之言,却层出不穷,当着萧月明三人的面,丝毫不加掩饰。 苏蓝抓着萧月明的衣袖,与二麻子一同恶狠狠的瞪向一脸淡然之色的皇甫楼,却没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徒。 胡威倒是颇为赞同皇甫楼所说,见他缓缓说道: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让这两人将身上的血衣换下来,免的引人注目,我们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了,此地不宜久留,让他们换好衣服后,我们迅速出发!” “你们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见飞虎拿着翠绿的卷轴,朝着众人问道,皇甫楼接过飞虎手中的卷轴,放回了萧月明的包裹中,又拿出了一套衣物,扔在了萧月明的身上,说道: “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路上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老二,你看着这二人将身上的血衣给换了,我们先去拿包裹整理马车,在韵霖客栈后巷汇合。” 皇甫楼说罢后,就提着二麻子的衣领,与飞虎一同出了客房。 弯腰捡起苏蓝的行囊,打来检查了一番,见她将装着金厢祥云钗的木盒打开,望见盒中精美的钗子,忍不住双目放光,惊呼道: “好生漂亮的钗子啊,这位妹妹,好眼光呢。” 见着白莲拿着自己的钗子爱不释手的模样,苏蓝心中恼火非常,指着白莲大声喊道: “你给我放下!这是我的东西!” 白莲却自顾自的将钗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随后将包裹中的衣物扔在了苏蓝的脚边,语气淡然的开口: “我说妹妹,你的人都在我的手里了,这东西自然归我处置了,赶紧换上衣服,否则,我就先挖了你小情郎的眼睛,看你心不心疼。” 萧月明拿着衣物,对白莲的威胁之言充耳未闻: “三人中,唯独属我修为实力最强,你若挖了我的眼,这探路的活儿,效率可就减少了大半,对我三人好一些,你们的安全就多了一份的保障。” 萧月明所言非虚,如若真的将他们给逼急了,与古山四圣奋死一战,亦有绝大的可能,如此一来,古山四圣虽然报了仇,但却没有了萧月明去开路排除风险。 白莲的美目挑逗的瞧着萧月明,轻声笑道: “怎么会呢,你生的如此俊俏,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呢,怎舍得伤你。” 萧月明艰难的抬起了手臂,不可避免的牵动了胸前的伤势,不禁疼得眉头紧皱着,褪去了染血的衣物,只见他胸前的伤口,已经气血不通了,鲜红之中,夹杂着浓郁的紫黑淤青。 瞧见萧月明完美堪称的躯体,白莲的双眼阵阵发光,见她小步上前,手指缓缓划过棱角分明的腹肌,低下了头,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轻的舔食着萧月明的肩膀。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阵阵滑腻,萧月明忍不住心中一片火热,连忙伸手推开了面色潮红的白莲,艰难的穿上了干净的衣物。 只见白莲用舌头划过红唇,美目蕴含着难以抵挡的媚色,好似方才刚刚吃了什么珍奇美味一般。 苏蓝手中紧紧拽着衣裳,双眼好像都能喷出火来了,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着,嘴里恶狠狠的呢喃着: “妖怪,妖女,荡妇!” 白莲依旧一脸的荡漾,温柔的出言威胁着: “小妹妹,赶紧换了衣服,等官府的人来了,你们可就遭殃了呢。” 苏蓝的脸颊攀上了一抹红晕,见她缓缓的解开了衣带,姿态中带着藏不住的娇羞。 白莲的经验何其老道,一眼就瞧出了缘由来,扭动着娇躯,缓步走到了苏蓝的面前,语气含媚: “怎的,难道你们还未尝禁果不成,姐姐可以大发慈悲,手把手的交你们如何行事,保让你享受的欲仙欲死呢。” “到时候再来个三人盘鸾,准叫你那小情郎日日夜夜腻歪在你的身上,一辈子都离不开呢。” 此等污秽露骨之言,把苏蓝听得脸红心跳,见她赶紧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褪下了身上的血衣,露出了光泽白皙的肌肤。 萧月明因胸口的伤势,面色已经一片煞白了,见着苏蓝红着脸更换衣物,也识趣的背过了身。 萧月明和苏蓝换好了衣物,便跟着白莲一同下了楼,走出了破碎的长廊,来到一楼,只见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原先摆在楼体口处,用作装饰的精美瓷瓶,也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了两个碗口大小的白印,想来是有人心生贪念,趁乱偷走了这两个价值不菲的瓷瓶。 整个一楼的桌椅东倒西歪,地上还有打碎的瓷盘饭碗,那些数十两白银的佳肴就像是狗食一样散落在地上。 萧月明和苏蓝换掉血衣之后,除了精神有些萎靡,脸色苍白外,已看不出太大的破绽了,三人刚刚走下了楼体,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盔甲碰撞的声响。 “将韵霖客栈全部封锁,里面的人通通扣押!” 雄厚的嗓音传来,白莲面色一紧,当即小声道: “是官府的人来了,我们从后门悄悄离开,奉劝你们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就先捏碎了你们的脖子!” 白莲推着萧月明和苏蓝的肩膀,从楼梯后走过,溜到了韵霖客栈的后厨,三人从后厨的窗户上翻过,来到了客栈的后街。 这是条小巷子,巷子里的行人,相对韵霖客栈正门的主街来讲,已经稀少很多了,苏蓝搀扶着萧月明,三人一路顺着墙根,出了这条巷道。 只见巷道的尽头,正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车厢前是两匹高大的壮马,这车乃是方才老四顺手夺来的,推着萧月明和苏蓝上了马车,白莲亦转身坐在了老四的身旁。 牵扯着缰绳,马车随即在老四的控制下,扬长而去。 古山四圣如此小心的躲避官府,并非是怕了他们,以四人顶尖二流的修为,杀那些士兵就好像砍瓜切菜一样容易,但贸然斩杀官府的人,可是要上通缉令的,悬赏通缉令一出,就会有大把大把以此为生的武者,闻讯而来。 江湖武者何其多,根本就杀之不尽,被下了通缉令之人,甚至连进个城池都要改头换面,否则一旦被发现,少不了一场恶斗了,因此跑江湖的武者,一般都不愿去招惹官府,万一惹得满身腥臭,是很难洗脱的。 古山四圣还要闯古城,夺奇珍,万一被通缉令悬赏,四人本就名声奇丑,琼海山林现在是群雄汇聚,他们行踪暴露,那些见钱眼开之辈会一拥而上,就真的性命堪忧了。 萧月明和苏蓝并肩而坐,见着二麻子蜷缩着身子,低着脑袋,颤颤巍巍的坐在凶神恶煞的胡威身侧,和胡威那壮硕如熊的身材比起来,二麻子宛如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二麻子身无修为,根本不可能逃出古山四圣的手心,百日碎心丹价值不菲,因此并未浪费在二麻子的身上。 马车摇摇晃晃,有些颠簸,嘈杂喧嚣的市井之音传入耳中,萧月明暗自用所剩无几的内力调理着胸口的伤势,见他缓缓开口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 正在闭目养神的皇甫楼睁开了微闭的双目,微微笑道: “当然是去,琼海山林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调查 韵霖客栈外呜呜泱泱的围观了一群的百姓,正相互交流议论着,若非有持枪的红甲士兵阻拦,他们怕是早就挤进客栈中,亲自瞧个究竟了。 “我说,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唉,我二舅小叔子的侄子,就在这里面当活计,听说刚刚好像有高人在大打出手呢。” “就是就是,方才你们是没亲眼看见,那些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老爷们,都像落水狗一样在四处逃命啊。” “哈哈哈,他们这些人心都是黑的,今日老天有眼啊,真恨不得这韵霖客栈现在就倒塌,把大老爷们全部给压死!” 百姓们七嘴八舌,众说纷纭,在那里指指点点,都在小声附耳,甚至有些百姓心中愤恨不已,没将这些商贾大户给活活砸死,心中暗道可惜。 客栈中,一位身挂披风的将领,正单手扶着腰间的长刀,注视着四处搜索的士兵们,只见一名红甲持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下了楼体,来到将领身前抱拳道: “禀大人,三楼发现交手的痕迹。” 将领面色肃穆,随后大手一挥,沉声道: “走,去瞧瞧!” 来到三楼,入目之处堪称狼藉一片,整个长廊的地板,都被掀起了大半,道道负责支撑的木梁裸露在外,众人只好踩着木梁,小心的向前查探着。 来到一间客房前,见着这客房的屋门,已经不翼而飞了,客房的对面,是长廊的墙壁,此时却有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洞,那将领来到洞前,伸手抚摸着边缘参差不齐的木渣,双眼逐渐泛起了凝重之色。 他也是身怀修为的武者,正处在普通三流的境界,视线缓缓从破洞离开,将领仔细审视着好像被狂风袭击过的长廊,由不得他不暗自心惊。 “大人,这里发现两件血衣!” 思绪被瞬间拉回,将领快步走到迎面的客房中,见着房间的角落里,散落着两件染满鲜血的衣物。 拔出腰间的长刀,用刀剑拨弄着,仔细观察了一阵后,将领双目微眯,凝视着血衣,嘴中呢喃着: “两件血衣,看款式都是男子的衣物,两人负了伤势,这件青色血衣的主人,伤势应该稍轻些,但看这黑色的血衣,胸口处已经彻底破碎了,必定受伤颇为严重。” 念及于此,将领挥了挥手,一名士兵立马躬身上前。 “你去在客栈老板那里查一查,这三楼到底住的是什么人,这里住的都是些大人物,此事容不得丝毫的马虎,知道了么!?” “是!” 见那士兵躬身领命而去。 白月郡郡守府,此时在宏倾古色古香的书房之中,宏倾与东源盘膝对坐,二人中间正摆着一副棋局,前者持白子,后者持黑子,观棋盘的走势,白子气势如山,稳重似岳,步步为营,见那黑子招招险棋,棋走偏风,看似不成章法,但却暗藏玄机,杀气凛凛。 具有安身宁心的熏香,化作道道白色的雾气,飘荡在空中,半柱香后,宏倾落下一白子,见他轻声笑道: “我这盘棋,已经成了大势,不出十步,你可必输无疑啊。” 将手中的黑子放回了棋盒,东源也随即恭维道: “义父的棋艺,已经登峰造极了,自小东源就从来没有赢过义父,总是棋差一招。” 宏倾缓缓抚了抚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眼神中皆是欣慰之色: “东源,你的棋艺确实颇为高深了,纵使去朝廷里为官,亦能混个大棋手的职位当当,那可是四品官阶,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能落得个清闲,你不是平日最爱吟诗作对么,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看着宏倾好像为自己打算的模样,落在东源的眼中却是惺惺作态罢了,心中暗自骂着: “老狐狸,什么为了我好,不过是想先把我打发走,怕我以后,和你其他几个窝囊废儿子争这郡守的职位么,宏老头,我东源不会和你儿子争的,而是要和你争!” 心思流转,但以东源的城府之深,做到面不改色,乃是信手捏来,见他目露认真的沉吟之色,似乎真的把宏倾的建议听进去了一般,随后轻轻点头道: “如此也好,但现在朝中风雨飘摇,咱们宏家也正面临身死存亡,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东源却万万走不开,等局势平静下来之后,东源的一切,自会听义父的安排。” “好,好!” 宏倾大笑称赞,他最喜欢这义子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姿态,不管是装的,还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宏倾却不看重这些,只要东源能识时务,那二人的父子关系,自然就能安稳的维持下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宏倾一边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平静道: “进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平日里负责府中事物的管家,朝着宏倾躬身行礼: “大人,刘统领有事相报,说是在韵霖客栈,有武者发生了争斗,现正在议事大厅等候。” 闻言,宏倾不禁皱了皱眉头: “韵霖客栈?” “义父,此事不可儿戏,住在韵霖客栈的,可都是前来白月郡行商的商贾富豪们,还有一些外出的官员,倘若他们的安危出了问题,咱们也要受到牵连,再说,白月郡的水路航线发展,全靠着这些商队支撑,如果他们的安危,在白月郡受到了威胁,必定会影响到水路的运输。” 东源表情严肃,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东源所说确实在理,宏倾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随后站起身来,沉声道: “走,去议事大厅!” 宏倾和东源二人来到议事大厅,刘统领已经在此等候了,两人坐在主位,随后宏倾缓缓开口道: “刘统领,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统领双手抱拳,随后将调查出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如实禀报: “回大人,今日大约午时一刻,在韵霖客栈发生了一起武者打斗事件,据调查,交手的双方实力高强,具体修为不知,但最少在初入二流之上。” “另外在一间名为柳叶竹林的上等客房中,发现了两件染满血污的衣物,根据小二的讲述,入住此房的乃是一行四人,因为这四人的容貌很是特殊,所以这小二对他们的印象很深。” “另外,现已查明,当时客栈外停了一辆豪华马车和马匹,乃是萧月明的坐骑,小二说当时萧月明曾上楼寻找苏戎,而苏戎正好也住在三楼,末将斗胆推测,因是萧月明和苏戎,与那四人发生了争斗,房中的两件血衣,应该就是他们二人留下的。” 一听此事竟和萧月明有关联,宏倾不禁心中一紧,现如今的局势,本就岌岌可危,但谁知祸不单行,又出了韵霖客栈这档子麻烦事。 东源闻言,思索道: “或许是萧月明和对方有什么梁子,正好在韵霖客栈碰面了,就发生了打斗。” 宏倾缓缓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东源吩咐着: “去把龙婆婆请来,让她老人家听听,或许知晓这四人的具体身份。” 东源立马行礼领命而去。 片刻过后,见着东源跟在龙婆婆的身后,缓步走入了议事大厅。 见着龙婆婆前来,宏倾连忙起身行礼,在龙婆婆点头示意之后,这才重新坐回了木椅之上。 龙婆婆依旧是全身红裙的打扮,见她坐在宏倾的身侧,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龙头拐杖,声音有些苍老: “方才在来的路上,东源小子已经跟我说了大致的情况,先将那四人的容貌特征说与老身,或许能发现一些端倪来。” 在宏倾经过示意之后,刘统领当即开口: “根据小二的回忆,四人为三男一女,女子容貌出众,妩媚动人,还有一名江湖草莽打扮的精壮汉子,和手拿折扇的中年书生,最后一位是身材壮硕,背着两柄大斧,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 听完刘统领的描绘后,龙婆婆的面色变的有些难看,见着龙婆婆许久未出声,宏倾疑惑的询问到: “龙婆婆,您可认得这四人?” 缓缓点了点头,龙婆婆有些无奈的笑道: “没想到,他们四人也来了,这古城出世的消息,诱惑力实属恐怖,除了道门六大派这等武林领军的巨头,一些江湖上的牛鬼神蛇,恐怕有三成都被吸引而来了。” 对此宏倾也是颇有感触,最近入白月郡城池的武者,明显比往常增加了数倍,如此多实力强横的江湖人,盘踞在白月郡中,宏倾可不敢托大,早就命令手下的将士,全天严装以待,及时应对突发状况,否则萧月明和飞虎交手之后,士兵也不会如此快的就能赶到客栈。 “不错啊,那什么古城秘境,真是个毒瘤,本郡守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亦能想得到,待古城中的宝物现世后,这武林中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啊。” 宏倾年轻时,也修炼过一些相对粗浅的功法,但不是为了对敌,仅是强身健体罢了,他也深知高等功法对武者们,有何等恐怖的吸引力。 第一百七十九章 孤立无援 珍品功法的出世,虽然对武学的理解研究,有些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但财裹尚能动人心,更别提一种珍贵的武学了,在武者的心目中,这比世俗的黄白之物,贵重了何止千百倍,念及至此,宏倾哀声长叹,随后朝着龙婆婆询问到: “您说的他们,可是指在韵霖客栈,和萧月明交手的四人?” 龙婆婆点了点头,目露些许的追忆之色: “不错,据老身的猜测,这四人就是在武林中臭名昭著的,古山四圣。” “古山四圣?” 宏倾到是从未听过这名号,不知他们是何人物。 皮肤褶皱,布满皱纹的双手,搭在了龙头拐杖上,见她接着开口说道: “细细算来,这古山四圣,在武林中也有快二十载没有消息传出了,在二十年前,他们就作恶多端,道门不止一次集结英雄好汉,围攻这四人,但他们那时后就拥有初入二流的修为,四人强强联手,在寻常普通二流武者的手中,亦能抵挡百招,随后安然逃脱,这天大地大的,古山四圣有意躲藏,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自从他们不长眼,招惹了黑枫剑女长穆因,被割掉了耳朵,这才彻底隐没在江湖之中了,二十年已过,他们四人本就是资质颇高之辈,若无意外,已经突破到顶尖二流的水准了。” 听闻此言,宏倾却是暗自点头,随后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都过去了足足二十年,说不定这古山四圣,成就了一流之境,也说不定罢。” 龙婆婆却不赞同宏倾所说,见她重重叹息了一声: “不会的,以古山四圣瑕疵必报的性子,倘若他们四人之中,有一人踏足一流之境,肯定会高调重出江湖,找寻他日参与追杀的人寻仇。” “再者说,想要突破到一流之境,是何其的困难,老身四十岁成就半步一流,但就是这仅仅半步之遥,就花了老身二十年之久啊。” 宏倾对于修为之事,并不太上心,但也知晓武道一途何其的困难艰险。 东源的修为着实深藏不露,至今还无人知晓他到底是何境界,东源对外一直是以柔弱书生的形象自称,甚至连他会武功的事,除了一些心腹之外,都不为外人所知,当他听见龙婆婆说出古山四圣之后,面色瞬间一凝,明显是知晓这四人的名号。 “古山四圣都出山了,这次古城一行,绝对不易,吴熊那废物的身边,虽然有上面派下来的帮手,但无意法师手中的密钥可是个假货,就凭借一张不全的地图想要夺取秘籍,怕是无望了。” “但现在潜陨失势,潜棋歌的势力日渐壮大,比以往更甚,纵使没有秘籍来招揽武者相助,潜龙皇朝的帝位,也非他莫了,待潜棋歌成功登基,我东源就是开国功臣,必定会受到重用,到那时,就叫你宏家满门生不如死!” “等我东源身居高位,掌握实权,自可搜罗天下的功法,融于自身,有了资本,就能脱离潜龙皇朝的掌控,当一名自由自在的藩王,若有机会,亦可自己称王称帝!” 东源缓缓的闭上了双目,静心等待着自己翻身之日的到来。 宏倾抚了抚胡须,随后略加思索道: “既然这古山四圣的实力如此强悍,萧月明和他们对上了,岂不是性命危已?” 宏倾还是相当看好萧月明的,甚至不惜拿出了自己最珍贵的女儿红,来拉进二人的关系,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他觉得宛如自己散养的凤凰幼崽,被外来的饿狼给叼了去。 “萧月明的身份不简单,修炼的可是顶尖武学,老身确实看不透他,例如这等人物,皆是拥有大气运之辈,绝非那么容易,就殒命的。” 说道此处,龙婆婆想到了在客船上,萧月明突然爆发出的强横气息,那气息凶残非常,其中夹杂着浓浓的恶念,简直比魔道还要魔道,若非萧月明及时控制住收手,恐怕连快要突破到普通一流之境的龙婆婆,都要险些坚持不住了。 “他,会不会是上古门派中的人?” 心中不自知的产生了一个念头,联想到这里,龙婆婆赶紧将此想法给抹除干净了,好像是触摸到了什么恐怖的禁忌。 宏倾也是赞同龙婆婆所说,萧月明气质不凡脱俗,不仅文道惊世骇俗,武道亦是非同凡响,称得上是真正的文武双全了,如这出类拔萃的人物,又怎会轻易遇害呢。 “既然查出了古山四圣的身份,咱们还是莫要声张的为好,按照龙婆婆的分析,这古山四圣性格乖离,行事很辣,倘若贸然发布通缉令,对于萧月明有可能不是一件幸事。” “现在正值关键时机,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必须要小心应对,悬赏古山四圣,亦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萧月明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化险为夷的。” 说白了,萧月明终究只是个外人罢了,明眼人都瞧得出,现场并未发现萧月明和苏戎的尸体,二人临走时,竟然还换下了血衣,明显是实力不敌,被古山四圣给胁迫了,以此来伪装,既然古山四圣没有下杀手,萧月明和苏蓝必定有他们的利用价值,颁发悬赏通缉令,号召武者前去寻找救援,乃是对萧月明最有利的做法了。 宏倾欣赏萧月明,也仅是他具有利用价值罢了,两人都深知这一点,现在潜陨正处在绝对的弱势,暗自隐藏才是重中之重,他虽然不知道潜陨到底在暗中进行着什么计划,但现在他们是一根身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宏倾段然不会冒着被灭族的风险,选择在这关键时刻大动干戈的,倘若如今正处于和平时期,宏倾必然会掏出财物,牢牢抓住萧月明的这层关系,但是现在,却由不得他考虑那么多了,毕竟保住小命,是一切的根本。 心中思量着得失,宏倾连最基本的下令封城,都好像给遗忘了一般,看着刘统领,见他平静开口道: “此事先暂且保密,除了现在在大厅中的人,对任何人一律不得透露口风,知道了么。” 刘统领是武将不假,但能爬到统领的高位,成为宏倾这老狐狸的心腹,又怎会愚笨,一听宏倾意思,他就当即知晓了,这是要瞒着六皇子。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刘统领只知道,服从宏倾的命令便可,这也是宏倾看中他的一点,那就是对自己绝对的忠诚。 “是,大人。” 刘统领拱手领命。 见着宏倾又对身旁的东源吩咐道: “你放出话去,就说已经抓到了在韵霖客栈闹事的凶手,先安抚住那些商人官员们,然后再去地牢中,找几个面生的死囚,具体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罢。” 东源微微躬身,随后沉声道: “东源明白,明日会将凶手当场斩首示众,以此来稳住民心,争取将骚乱的影响,压制到最小。” “嗯,快去办罢。” 见宏倾挥了挥手,东源就行礼离开了议事厅。 龙婆婆说白了,不过是宏倾花重金请来的客卿罢了,不过她实力高强,纵使宏倾也不敢在她面前轻易放肆,眼见事情已了,龙婆婆也不在多言,当先起身告辞: “宏郡守,既然无事,老身就先告辞了。” 宏倾连忙站起了身,神态恭敬的行礼道: “今日的事,麻烦龙婆婆亲自操劳了。” 虽然知道这不过就是客套之言罢了,但龙婆婆早已年老成精,见她笑道: “宏郡守不必客气,老身就是个黄土埋到脖根的糟老太婆,承蒙郡守看得起,将老身招来做些力所能及的闲事,也免得老身整日里窝在家中,心中寂寞不是。” 单手拄着龙头拐杖,龙婆婆脚步轻盈的走向了议事厅外: “好了,老身还要去教嫣儿那小丫头,怎么酿桂花酒呢。” 待龙婆婆的背影走出了大厅,彻底消失在了眼中,宏倾这才重新缓缓做到了价值不菲的木椅上,见他面容挂着严肃的表情,双目微微眯着: “不知道六皇子到底在施行什么秘密计划,连我都没有透露一言一语,看来此事绝对非同小可,我动用了朝廷中埋伏的所有暗线,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一切如常,现在老皇帝未立太子储君,但一切的事物奏折,都交给了二皇子打理,这其中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了,一旦老皇帝驾崩,这帝位,绝对会落在潜棋歌的手中。” “潜棋歌周身护卫的严密程度,堪称铜墙铁壁,想要行刺杀之事,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想不通六皇子翻身的信心,究竟来自何处。” 纵使是宏倾这个老狐狸,也猜不到潜陨的计谋,这计划不止宏倾不知,甚至连潜锋余,潜陨都未曾吐露丝毫。 但不管如何,萧月明被古山四圣抓住的事情,决不能让潜陨两兄弟知晓,宏倾跟在他们身边多年,知道他们二人的性子,自从潜陨道出自己留有后手时,宏倾是真的看不透他了,但潜锋余性子直率,倘若知道了萧月明遇险的消息,肯定会出手相救的,如此一来,极有可能打乱潜陨的绝密计划,宏倾是万万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第一百八十章 出城 车厢宽大的双匹马车,在白月郡的热闹的街道上缓缓行驶着,不多时,就来到了城池南边的出口处。 见那城池的出口旁站立着数十名身着红色甲胄,手持黑色长枪的士兵,他们仅仅是像木桩一样矗立在那里,并不交谈,也没有盘查出城的行人。 出白月郡的人五花八门,有背着药篓,上山采药的农户,亦有带着一辆辆车队,以赶商为生的商人,但他们却对围在城门口的士兵们,视而不见,起先他们还觉得有些稀奇,不知是什么大人物驾临,或者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潜逃至了城中,但一连好些天,这些士兵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仅是白日整齐的站立在城门,直到夜晚城门关闭,这才离去,活脱脱的宛如门神一般,这见得多了,百姓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其实这些守城门的士兵,乃是宏倾命令刘统领,特意而为的,士兵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从清晨站到关城门,现如今许许多多的江湖武者,都络绎不绝的来到白月郡,将这里当成了去往琼海山林的一个重要中转站,武者之间打打杀杀,避免不了有什么恩恩怨怨的,宏倾亦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在入城出城处,各安排了数十名士兵,以当做警醒和威慑。 白莲与飞虎并肩坐在车厢前,见他们把头上方才买的斗笠,向下压了压,尽量遮住自己的容貌,飞虎手扯着缰绳,见那两匹骏马扬了扬马脖子,四蹄亦放轻脚步,马车的速度也随之缓慢了下来。 操控着缰绳,架着马车跟在了嘈杂的人流后方,缓慢的向城门外驶去。 皇甫楼掀起了车厢门帘的一角,小心的向外探头看去,见着城门正在自己的视线中逐渐放大,而守在城门旁边的士兵,让他双目一凝。 将厚重的门帘放下,皇甫楼抽出了插在腰间的折扇,随后沉声道: “城门就在前方,但出口处守有数量不少的红甲士兵,他们手中并没有拿画像,也没有盘查出城的人,应该是最近进城的武者太多,负责守卫的士兵罢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大,咱们不得不防。” 皇甫楼不愧为古山四圣的中的智囊,凭借着寥寥一眼,就凭空推测出了如此多的信息。 点了点头,胡威活动着宛如黑熊般强壮的臂膀,插在背后的两柄巨斧将车厢撞的咚咚作响,只见二麻子被吓的一激灵,赶紧缩了缩脖子,朝着旁边蠕动着,想要离凶神恶煞的飞虎远一些。 “那些官兵不足为虑,以我们四人的实力,他们怕是连咱们的容貌都没看清,就已经命丧黄了。” “老三,一会儿如果发生争斗,我去迎敌,你将这三人看好,他们现在身无修为,和废人一般无二,切莫死在了交手的余波之下,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得胡威的吩咐后,皇甫楼轻轻点了点头,朝着萧月明三人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和这白月郡的郡守,关系匪浅,但如若敢耍什么滑头,那就别怪我扇下无情了。” 皇甫楼潇洒的甩开了折扇,在胸前缓缓舞动着,夹杂着浓浓威胁的意味。 萧月明微闭着双眼,正操控着丹田处少的可怜的内力,逐渐修复着胸口的伤势,虽然内力被封了十成九,但这体魄却无法压制,比之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强过了千倍百倍,胸口处的伤势即使不加以治疗,撑个半月一月也并不会要了性命。 古山四圣深知这点,所以并不担心萧月明因为受伤过重而死亡,但如果想要逃离四人的掌控,就必须要尽快恢复实力,才能有一些机会。 萧月明催动着内力,全力修复着自己的伤势,争取每一分的实力和希望。 看似正在闭目养神的萧月明,突然觉得自己的袖口,被轻轻的扯动,见他神色日常的睁开了双眼,刚刚皇甫楼和胡威二人的谈话,他已听得清楚,自然知晓了现在已经到了白月郡的城门,见他面不改色的转过了头去,凝望着坐在自己身边,苏蓝那惨白憔悴的面容,将她的玉手握在了掌心,微不可查的轻轻捏了一下,暗自提醒着苏蓝不要轻举妄动。 萧月明知道苏蓝的意图,是想要求助守在白月郡城门口的士兵,毕竟一旦出了这座城池,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二人心意相通,萧月明却比苏蓝想的要深的多了,伸手轻轻拨开了车厢的门帘,朝外看去,依旧是如同往日般喧嚣的街道,并无任何的不同之处。 见此,萧月明心中已经盘算出了个大概: “方才从韵霖客栈出来时,官府的人就已经赶到了,算算时间,再结合城门口的守卫,应该如皇甫楼所说,这些士兵,就是因为最近涌入白月郡的武者,而专门派出维持秩序的。” “我和苏戎都在客栈中换下了血衣,而且尚有马匹和马车停在客栈的门口,韵霖客栈中住的人又都是大人物,官府一定会认真对待的,只要一询问那房间的主人,再加上古山四圣的容貌特殊,真相并不难被推测出来,但从出了韵霖客栈算起,他们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马车的行径速度并不快,而且客栈离南城门的距离不近,至今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了。” “这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巡逻的士兵,但却并无任何的异样,倘若郡守府有意营救,肯定会先下令封城,现在正值全城戒备,快马加鞭,这封城令不出一柱香,就能传遍整个白月郡,但现在一切如常,倘若我想的不错,宏倾怕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如今,还需尽快恢复自己的实力,掌握一些主动权,才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萧月明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根据路上的见闻,就将真实的情况猜出了一个大概,纵使如此,他却没有抱怨宏倾的意思,毕竟二人无恩无怨,救与不救,皆说的过去。 至于潜陨两兄弟是否知情,萧月明当初在客船上拔剑相助,也是尽力所能及之事,一旦情况真正威胁到了性命,也爱莫能助了,毕竟三人虽有不浅的缘分,但并无过命之交。 现在潜陨受伤失势,情况堪称危已,牵一发而动全身,纵使没有出手相救,也自有他的道理,萧月明的命运,从来就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既然老天给了这活命的机会,即使孤立无援,他也相信,自己能逃出古山四圣的魔爪! 苏蓝的美目中忍不住流露出了焦急之色,但萧月明温暖的手掌,安抚了她心里的不安,凝望着萧月明从容的微笑,好似不管前方有什么艰难险阻,在眼前这男人的手中,都可迎刃而解。 他就像自己面前的一座大山,沉稳而可靠,厚重而坚定,他遮挡着万丈洪流,亦能抵御风雪寒霜,苏蓝的心,在这一刻不由得深陷沉醉了,暗自呢喃着: “有你在陪在身边,哪怕是身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车厢外,马车前方的行人变的越来越少,而后方的人流如同过江之鲤般接连赶上,只见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守门士兵的身前,坐在车厢前的白莲和飞虎,都悄然提起了内力,准备应付着突发情况。 萧月明三人是不幸的,而古山四圣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在一郡之内惹下了麻烦,一旦被发现,这事后的琐事,属实令人头疼。 守城的士兵并没有任何的反常,白莲与飞虎,就这样架着马车,大摇大摆的出了白月郡的城池。 马车缓缓行驶过了城门,见着飞虎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小声骂道: “他奶奶的,这种憋火窝囊气,简直太难受了,就是让爷爷和人道九仙当面打一场,也不想招惹了朝廷!” 白莲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那张妩媚可人的容颜: “老四,招惹了朝廷,被下了悬赏追杀令,只要躲在深山老林不出江湖,就能安然无事了,但你和九仙比武,纵使你老四有九百条命,也不够他们杀的呢。” 挠了挠头,飞虎轻轻咳了一声,狡辩道: “我这不就打个比方嘛,九仙是什么身份,就是我飞虎找亲自找上了门,他们也不一定搭理我。” 马车逐渐驶离了繁华的白月郡城池,朝着南方一路驰骋。 二麻子终于离开了白月郡,踏上了行走江湖的第一步,但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的。 颤颤巍巍的缩在车厢的角落,二麻子手臂抱着双膝,脑袋低下,呆呆的看着车厢的地面,不敢随意打量。 坐在二麻子身旁的胡威,手中把玩着沁血短刃,瞧着暗灰色的锋利刀刃,口中不禁啧啧称赞: “嗯,不错,这倒是把好兵器,刀锋锐利,刀身笔直,充满着浓郁的杀气,看这材质,似乎是陨铁锻造的。” “铮~” 将手中的沁血短刃归鞘,胡威伸出大手,突然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将二麻子惊的止不住身躯一颤。 第一百八十一章 破碎的界碑 将手中的沁血短刃在二麻子身前挥了挥,胡威沉声笑道: “小子,你这把刀不错,送给我可好?” 面对气势汹汹,恐怖如斯的胡威,二麻子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了,怎有胆子敢出言拒绝,见他好像小鸡啄米一样,连忙点着脑袋。 看见二麻子如此怂包,气的苏蓝心口怒火冲天,指着二麻子的鼻子破口大骂着: “好你个二麻子,师傅给你的拜师礼,你就这样轻易的拱手让人了,瞧瞧你那怂样,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徒弟了!” 二麻子畏畏缩缩的坐在车厢角落,苏蓝方才的一嗓子,将他又是吓的一抖,见他声音颤抖微不可查,宛如一只被群狼环视的可怜小白兔: “这、这位大哥,刀、刀、刀我、我、不能送给你……” 这副怂蛋的模样,看的胡威大笑连连,不禁出言打趣: “看看你这样子,身上挂着长剑短刃的,还都不是普通凡品,但你这修为,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了,我像你这般年岁的时候,都已经是顶尖三流的武者了,看你,似乎连内力都还没凝结出来吧。” 听胡威难得的调侃,皇甫楼也挥扇轻笑,古山四圣四人已经结伴而行二十多载了,对方的性格底细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有了新人结伴而行,也平添的不少乐子,但却唯独苦了二麻子,这才前脚入江湖,就被这四位恶神给活捉了去,这或许也算作一种气运罢,有些人行走江湖一辈子,都未见得能碰见江湖中的高人,但二麻子不仅遇见了古山四圣这等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强者,还和萧月明,苏蓝做起了兄弟,这等机缘,已经颇为罕见了。 这一切,二麻子自己却不知道,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恐惧这一种颜色。 “不管你给不给,这刀,我胡威收走了,它在你的手中,也是暴殄天物。” 胡威到是很喜欢沁血短刃,他平时都用背后的沉重双斧对敌,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有柄灵巧的短刃傍身,也是极好的。 见他抽出了沁血短刃,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将瓶中白色的粉末,小心的洒在了刀口上。 苏蓝见此,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轻蔑,语气讥讽的开口道: “刀上淬毒,不亏是出了名的奸邪小人,也只有你们,才能干的出这种令人不耻的事情了!” 将沁血短刃淬好毒药后,胡威将刀刃归鞘,贴身放在了衣襟当中,他身材非常魁梧,衣内藏了一把短刀,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哼,奸邪小人?想当年我们古山四圣闯荡江湖,劫富济贫,但那些贪官污吏和江湖门派狼狈为奸,相互勾结,为了保全他们自己的利益,就在武林中发出话来,说古山四圣是奸邪之徒,无恶不作,还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们的头上。” “面对接连不断的正道人士追杀,我们只有全力自保了,刀剑无眼,却死了不少被蒙蔽的真正的正义人士,世人皆说,我们是招惹了黑枫剑女,这才被迫隐退江湖的,其实我们早有打算,为了避免正义之士被有心人蛊惑,无辜受死,我们四人自知洗脱冤屈无望,就只有隐退江湖了。” “你这个小女娃,又懂的什么!” 胡威空口无凭,苏蓝又岂会轻易相信: “这不过就是你的片面之词罢了,也有可能是你自知罪孽深重,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皇甫楼见此微微摇头,见他轻声笑道: “你信或不信,没有那么重要,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琼海山林的秘密,免的到时候说不出,可就要丢了性命了。” 胡威看似性格稳重,掌握大局,但练硬功夫的,以巨斧作为兵器的武者,有几个不是冲动之辈,胡威虽然有些城府,但脾气亦是相当的火爆,面对苏蓝肆意的讥讽,他心中这二十年来躲躲藏藏的怒气,也被点燃了几分。 见他粗壮的双臂环抱胸前,紧闭着双目,不在言语了。 车厢外,马车已经出了白月郡的城池,但附近依旧有不少的小摊小贩,在吆喝叫卖,待出了城池一里之后,人烟才逐渐稀疏了下来。 白莲和飞虎坐在车厢前,摇摇晃晃的走在并不平整的土路之上,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青石界碑。 这界碑在东边的官道旁,也有一座,二人驾车行驶到了青石界碑前,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 只见高数丈的青石界碑上,布满了细碎的裂痕,看起来相当的恐怖,好像这界碑随时都会倒塌一般,飞虎牵扯着缰绳,马车随即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的个奶奶哟,看这青石碑碎裂的花纹,中间细密,朝着四周扩散,应该是一被股难以想象的大力,撞击所形成的。” 飞虎瞧着这界碑,大声的惊叹道。 众人感觉马车停了下,也都掀开了车厢的门帘,探头朝外看去,待萧月明见着遍布碎纹的青石碑后,眼神不由得微眯着。 胡威仔细打量着界碑,随后语气沉重的开口道: “如此高大的石碑,竟然被损坏成此等地步,实在难以想象。” 皇甫楼紧紧盯着石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们看这石碑上的裂纹,裂纹干净清晰,应该是前不久造成的,青石质地坚硬,不易被风霜腐蚀,再看这石碑的厚度,足有三尺,裂纹却蔓延到了石碑的后面,简直不可思议。” 美目微凝着,见白莲坐在车厢前,贝齿轻启道: “韵霖客栈的小二曾和我说过,前些天的夜里,说是发生了瑞兽降临的奇事,住在附近的百姓,有的人无意间看见了这里发生了打斗,这石碑,应该就是因此而碎的。” 这青石碑,乃是全安午中了无意法师的绝学,万朝佛宗的般若掌,以血肉之躯给活活撞碎的,但众人却不知晓,这件事,宏倾也并未给萧月明吐露。 自己仔细观察了一番青石界碑,再结合白莲所说,萧月明轻声笑道: “四位,能将数丈的青石界碑破坏到此等程度的人,其修为肯定到了一流之境的地步,纵使你们四人联手,在一流武者的手里,也撑不过百招,看来这趟琼海山林之行,你们并不顺利啊。” 经过一路上的简单交谈,萧月明已经知道了苏蓝用琼海山林秘密的谎言,保住了性命,也了解琼海山林最近会有古城出世,传言说古城中还藏有绝世功法,这不算是什么秘密,不过萧月明和苏蓝初入江湖,还没有什么江湖中的朋友和渠道,这才不知道古城出世的消息罢了。 听见萧月明略带几分嘲笑的语气,飞虎当即火上心头,大声叫骂道: “特么的,小子,留你一条贱命,就是让你去开路的,古城中险境多多,到时候来个万箭齐发,把你活活射成刺猬!” “就算你小子福大命大活了下来,爷爷也会轰碎了你的脑壳!” 说着,就见飞虎举起了戴着星铁护臂的铁拳,瞄准了萧月明的脑袋。 嘴角浮现了一抹淡然的微笑,萧月明将探出车厢外的脑袋,给收了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窃喜之色,去琼海山林的高手越多,对于古山四圣就越不利,但对萧月明来讲,却是一件幸事。 就算萧月明现在正处与修为全盛的时期,以武力去从白莲手中抢解药,凭借着智取,萧月明还有几分微末的胜算,但他要面对的乃是四人,古山四圣结伴多年,情同兄弟,相互也是非常的了解,想要正面夺解药,绝无这种可能。 古山四圣的强横实力,在萧月明的眼中,是现在还四座无法逾越的高大山岳,但相对半步一流,亦或者真正的一流的高手,古山四圣还是不够看的,萧月明希望去琼海山林的高手越多越好,情况越乱,就对萧月明欲加有利。 苏蓝也是心思玲珑,在见着青石碑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忍不住的暗自偷笑,见她美目流转不定,与萧月明悄悄的对视了一眼,皆微微的点了点头。 拉扯缰绳,马车接着向前行驶,这里是白月郡的边界处,已经看不见什么来往的行人了,只有宽大的官道,和走在马车前的商队。 飞虎牙齿咬的嘎嘎作响,见他恶狠狠的说着: “这小子,跟他师傅一样的嘴贱,就像是吃了狗屎,爷爷恨不得先拽下这小子的两只耳朵,然后再亲手捏碎了他的头盖骨!” 白莲的心中现在还浮现着萧月明完美的肉体,脑海里幻想着自己与他在床上翻滚缠绵,肢体交融结合,不禁轻轻咬了咬红唇,流露出了一抹醉人心脾的春色荡漾: “急什么,现在他和他的小情人,都服下了百日碎心丹,想要如何处置他们,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不急,等古城一行结束后,如果他还能侥幸活下来,有你我找乐子的机会呢。” 飞虎冷哼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假耳,面容上皆是不怀好意的冷笑。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上天注定的机缘 古山四圣挟持着萧月明三人,顺着官道一路南去,两匹健硕的骏马拉着庞大的车厢,木制的车轮外包裹着一层精铁,行驶在满是灰尘的官道上,激起一阵阵尘土飞扬。 这条官道乃是白月郡的运输要道,一路走来,遇到了不少拉着货物的车队,和来来往往赶路的行人,白莲和飞虎架着马车,早已出了白月郡的地界。 官道虽然宽敞,但经过这些年的不断使用和风吹日晒,已经变的坑洼不平了,萧月明几人坐在车厢中,身体随着马车的起伏,不停的左右摇晃着。 飞虎并没有把马车架的很快,毕竟还有七日的路程要走,马匹也需要食草和休息,倘若压榨的太狠,没有了马匹拉车,后面的路,就要靠几人步行走去了。 车厢中,见着胡威和皇甫楼皆在闭目养神,他们看似好像昏睡过去了一杨,但如果外界发生了任何的异动,便会立即惊醒。 睡着了的胡威,让原本提心吊胆,连话都不敢说的二麻子,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见他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双目中带着求助之色,凝望的看向萧月明。 毕竟现在身处敌手,而且对方还是在江湖中恶名昭著的古山四圣,苏蓝哪有心思入睡,看着二麻子怂蛋的模样,她便气不打一出来,美目恶狠狠的瞪着二麻子。 如果眼神能说话,二麻子已经被苏蓝骂了个千百遍了。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颤颤巍巍发抖的二麻子,萧月明投去了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二麻子平静了些许。 感觉到自己的袖口又被拽了拽,萧月明缓缓转头,望见的却是苏蓝带着疑惑的眼神,二人心灵相通,颇具默契,见着萧月明朝苏蓝轻轻点了点头,后者这才安心。 三人不敢出声交谈,顶尖二流的武者岂是好糊弄的,他们都是老江湖了,怎会真的入睡,必定分出了七分心思,暗自提防着周遭的一切,只要萧月明三人开口说话,肯定会被皇甫楼和胡威察觉到。 萧月明三人在交流时,都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只得用眼神相互进行传达,萧月明转过头来,不在去看苏蓝,微微闭着双目,暗自调整着内息。 嘴唇微张,不动声色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萧月明这一路上来,已经运行了十个大元周,他能明显的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愈合着。 “幸好内力没有被全部封印住,否则任由伤口自愈,恐怕到百日后毒发之际,伤势也未能痊愈。” “经过方才的一番调养,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势已经不成大碍了,唯独这胸口被飞虎击中,断了两根肋骨,断掉的骨头顶着肺部,必要尽快处理,否则碎骨一旦插入了肺部,那就糟糕了。” 如果现在掀开萧月明的衣服,可以看见他的胸口处,已经变的乌黑一片了,这是血液不流通,所造成的瘀血,萧月明现在的内力被封印的所剩无几,根本就无法护住伤势,耽搁一时片刻还并无大碍,如若长时间得不到治疗,就会落下病根了。 每一次的呼吸,带来的都是难以想象的疼痛,眼见萧月明眉头紧锁,额头上不断冒出细汗,苏蓝颤抖的伸出手,用袖口帮忙轻轻擦拭着,美目中忍不住蒙上了一层水雾。 即使承受着痛苦,萧月明也段然不会停下,不断用体内所剩无几的内力,缓缓流过周身窍穴,每完成一个小元周,内力便会壮大一丝,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也会被断魂毒残忍的吞噬掉一部分。 “以这种速度来计算,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应该能在一百日之内,被断魂毒全部消除掉,我的实力也会慢慢恢复,直至回到巅峰状态,这毒丹带来的威胁,已不足为虑了。” 想到这里,萧月明心中却依旧充满了忧虑: “倘若只有我一人被抓,虽然正面敌不过古山四圣,但他们尚不知晓我能不受百日碎心丹的限制,想要乘他们卸下防备的时候,找个机会逃跑,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苏戎和二麻子皆在古山四圣的掌控之中,一旦我逃走了,苏戎撒谎说她知道琼海山林的秘密,古山四圣不会对她下手,但是二麻子却毫无任何利用的价值,肯定会被古山四圣斩杀出气的。” 心思流转,萧月明已经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都进行了利弊的权衡,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离开,否则就会让二麻子丢了性命,再说苏蓝还身中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他没有自己这般,有断魂毒能以毒攻毒。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快些恢复实力,再伺机而动。 感受着胸口传来的疼痛,萧月明强行忍下,面不改色,心中暗自思索着: “必须要尽快恢复胸口的伤势,否则太过不便了,但断裂的肋骨,需要用外力的矫正,在车厢中贸然治伤,一定会引起这两人的留意,必须要找个机会,躲开他们的视线才行。” 心中有了大致的计划,萧月明已经绞尽脑汁,将能考虑到的所有因素,都分析了一遍,这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劫,就看老天爷让不让我萧月明度过了!” 即使身处险境之中,萧月明依旧心智坚定,他自幼父母双亡,家道中落,甚至身中剧毒,命不久矣,随后又被带上了黑枫岛,与长穆因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虽然长穆因待他就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但亡家之仇,中毒之恨,岂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人固有一死,但世事无常,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死期是何日,萧月明却不同,日子对于萧月明来说,就像一柄已经蓄势待发的闸头刀,随着岁月的流逝,在不断的临近着,而那二十岁之期,就是一道斩立决,时辰到,闸刀落,性命亡…… 不能迎面挑战巨浪,那便只有沉入海底,这一切的磨难,并没有把萧月明摧毁,反而使得他成就了一颗坚韧不拔的内心,和一套独属于自己的行为准则,他能眼见四十四条无辜的人,因为上位者的利益,死在铁枪之下,倒在血泊之中,而无动于衷,但如今二麻子和苏蓝身陷囹圄,萧月明却能放弃自己逃走的机会,选择直面龙潭虎穴,这便是承诺,这就是属于萧月明的信义。 任你天崩地裂,战火连篇,亡灵无数,尸山血海,我萧月明,只愿守护兄弟与所爱之人,没有艰险,不受颠沛流离! 车厢晃动,马车驶过,转眼间,便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之久,皇甫楼和胡威都已经醒来,见着皇甫楼手中拿着一张羊皮舆图,说道: “算算时间,咱们已经离白月郡十里之远了,纵使官府现在反应过来,他们也不知我们是否还在城中,或者是走水路离开,亦或者走了官道,白月郡是交通要道,四通八达,我们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胡威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手中把玩着沁血短刃: “以我们现在的距离来看,官兵追来的几率很小,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皇甫楼打量着绘制精细的羊皮舆图,舆图上用黑墨描绘了一道黑线,这就是此次行径的路线,用扇子指了指舆图: “还有大约三日的路程,就要从官道岔入隐秘的小道了,等进入了小道,咱们便可直捣黄龙,从森林中穿过,直接抵达琼海山林。” 说罢后,便见着胡威用手臂搂住了二麻子,肌肉隆起的胳膊,足有二麻子的脑袋一般粗细,视觉效果实在骇人。 被宛如鸡仔一样被胡威搂在怀中,二麻子是不敢怒,亦不敢言,只得胆战心惊的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缓缓睁开微眯的双目,萧月明语气如常的淡然道: “二位,先停下马车,人有三急,我需要处理一番。” 萧月明的提议在情理之中,找不出什么毛病来,皇甫楼伸手敲了敲车厢: “老四,先停一下。” 正在驾马车的老四拉紧了手中的缰绳,见着马车随后缓缓的停在了官道中央。 老四不知发生了什么,扯着嗓子喊道: “咋的了?发生啥事了?” 车厢中的人纷纷下了马车,虽然这马车的空间不小,但在里面待的久了,还是觉得有些憋屈烦闷的。 走下了马车,眼见前后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土路官道,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寂寥,官道的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太阳有点刺目,皇甫楼微眯着双眼,挥舞着折扇,驱赶走属于三伏天的热气: “人有三急,萧公子要解决一下。” 飞虎很看不惯萧月明,在韵霖客栈中,若非有白莲的阻拦,他早就把萧月明的脑壳给轰的稀碎了: “特么的,你小子就是屁事情多,有尿不知道憋着么?!竟找这些个麻烦事!” 正走向官道两侧密林的萧月明闻言,脚步随之一停,转头朝着飞虎淡然道: “不去也行,等控制不住的时候,那我就只好在车厢中方便一下了。” 挥了挥手,飞虎却是一脸的嫌弃之色: “好了好了,速去速回,别想着给爷爷耍什么心眼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古怪的青铜钥匙 萧月明神色如常,随后穿过了官道,直径朝着森林中走去。 见着萧月明走进了密林,飞虎当即面色一变,扯着嗓子喊道: “你小子,别想着耍什么鬼花招,爷爷可一直盯着你呢!” 萧月明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密林中徐徐传来: “你们这样看着,我也没法方便不是,我都吃下了百日碎心丹了,现在修为被封,还有人质在你们的手里,我能干些什么?” “你若不愿意,那我就只好用车厢当做茅厕了,只要你们能承受的住。” 飞虎狠狠甩开了手中的缰绳,嘴里不断的谩骂着: “这小子,我看他就是欠收拾,不如先砍了他的两只耳朵,这样也不影响他探路不是,也让爷爷我能解解心中的闷气!” 白莲也欠身从车厢前跃了下,见她裙摆飘动,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幅醉人的春色,但如今是在荒郊野外,可惜无人能有这等福气欣赏了。 “老四莫要担心,他已经服下了我的百日碎心丹,在这世间能解此毒的人,可不超过双手之数,料他翻腾不起什么浪花来,就算给他全部的实力又能如何,也段然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飞虎狰笑一声,已经把萧月明当成了囊中之物: “哼,就凭他普通二流之境的修为,爷爷就是让一只手,都能把这小子给揍趴下了!” 萧月明普通二流之境的修为,放在江湖中,也绝对算得上是一方人物了,一些武林中的小门小派,其掌门的修为,有些连萧月明都比之不如,甚至连二流都未入的,也大有人在。 例如居阳县黄沙观的观主,他的境界便是普通二流之境,现在的萧月明,想要斩杀观主,也不会再像居阳河畔大战那样狼狈了,但绕是这等实力,在飞虎的眼中,依旧孱弱如蝼蚁,更别提古山四圣四人都是顶尖二流的实力,倘若四人全力出手,萧月明纵使拼死一搏,也坚持不到盏茶的时间。 苏蓝呆立在车厢旁,看着萧月明的背影消失在了密林当中,她的心里却有种冥冥的预感,萧月明的目的,绝对不是去方便这般简单。 缓步走在密林当中,这里的树木高耸入云,枝繁叶茂,将绝大多数的阳光都遮挡在了外面,到是感觉非常的凉爽。 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萧月明在森林中缓步,直到看不见官道上的马车后,这才停了下来。 缓缓提起一口气,调动着丹田中那点微弱的内力,见着这股内力在逐渐转动,和原先的内力风暴相比,实在有些寒酸了。 气成丹田,脚掌猛然朝着地面一跺,带起了片片落叶飞舞空中,萧月明施展起轻功,在树林间极速穿梭着。 片刻之后,萧月明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这里似乎已经到了森林的中心地带,周遭的树木变的更加茂密粗壮了,连同周围吹过的微风,都携带着淡淡的凉意。 随便找了一颗大树,萧月明背靠树木,随后脱去了上身的衣物,只见他的胸口处,已经彻底变成黑紫色了,用手掌轻轻莫过左边的肋骨,待摸到断骨处后,不禁传来一阵疼痛。 咬着后槽牙,萧月明伸出食指和中指,先是小心夹住断裂的肋骨,随后猛然向外一拽,只听咔嚓一声,肋骨随即复位。 汗珠自额头缓缓流下,萧月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再以二指夹住另外一根断骨,手指突然发力,复位了第二根断裂的肋骨。 用衣袖擦去了额头的汗渍,萧月明单手在自己的胸前连连点着穴位,暂时缓解住了自己的伤势,随后盘坐在了大树下,运行了一个小元周,只见胸前原本黑紫色的皮肤,逐渐变成了深红。 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萧月明扶着背后的大树站起了身,随后从衣物上撕下了一道布条,小心的缠绕在了断骨处,便重新穿好了上衣。 “断骨已经接好了,胸口的伤势已经并无大碍,只要每日都用内力去疗养,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 看着周遭静谧茂密的森林,萧月明暗想到: “此处不易久留,耽搁的时间久了,恐怕会引起古山四圣的怀疑。” 见他脚步刚动,却感觉小腹处有股股尿意袭来,对古山四圣所说的,本就是来这里方便,萧月明当即解开了裤带,朝着大树开闸防水。 “哗啦啦~” 水柱射下,水花洒在了大树根上,地面的泥土也随之被冲开来,只听原本的流水声中,却夹杂了一些类似金属清脆的声响。 萧月明身为修为不俗的武者,耳力自然绝非寻常人能比的,耳朵微微跳动着,随后连忙系好了裤带,见着脚下树根旁的泥土,竟然很是松软,被水珠冲开了一道浅坑。 浅坑中,露出了一角青色的物件,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月明缓身蹲下,随手折了一根木棍,将这青色的物件给从土中翻了出来。 “这好像是……一把钥匙?” 萧月明看着地上沾满湿润泥土的青色棍状物件,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之色,这森林如此之大,自己随便找了颗树,放个水,偏偏还能浇出这古怪的东西来。 从地上抓了一把落叶,随后用落叶擦去了钥匙上的尿泥,萧月明将这不知名的钥匙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着。 见这钥匙整体成棍状,大约有三寸长短,观其外表,好像是青铜所制,钥匙做工精细到一种恐怖的地步,周围镶嵌着细密的小齿轮,每个齿轮之间的连接处,都打磨的严丝合缝,似乎是这钥匙造的太过于精致复杂了,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一把不知用途的钥匙,萧月明却从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做工如此精密的钥匙,竟然是用早就被淘汰的青铜所造?” “青铜不管是硬度还是韧度,都远远比不上精铁,所以早在千年就被时代给遗弃了,但观这钥匙表面却没有丝被毫腐蚀的痕迹,不知道是先人所造,还是近代的工艺品。” “纵使如此,想要将韧度不足的青铜,做成这般精细的钥匙,这其中的难度,简直超乎想象。” 虽然不知道这钥匙作何使用,也不明白是什么人埋在这颗树下的,但这钥匙一眼看去,就知道绝非凡品,既然被自己得到了,岂有丢弃的道理? 将钥匙放在了衣襟中,见萧月明不在耽搁时间,施展着轻功,消失在了密林当中。 脚掌轻踩在枯燥的树干上,萧月明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般,在一个个树木间迅速穿过。 距离官道越来越近,周围的树木也越来越稀疏了,萧月明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待快临近官道时,从树间从容落在了地上,伸手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萧月明又走了约莫有百十来步,这才穿出了密林。 见着萧月明从密林中钻了出来,背靠在车厢上的飞虎,当即大声叫嚷着: “小子,你去撒泡尿,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可让爷爷好等!” 萧月明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下登上了马车,随后语气随意的说着: “顺便请了清肠胃,所以时间长了点,这三急突然来了,也不是我能掌握得了的。” 在萧月明有意的控制下,他往返的时间并算不长,古山四圣也都没有起疑心。 “好了,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抓紧赶路罢。” 胡威说罢后,见他壮硕的身躯跟在萧月明的身后,上了马车,只见马车伴随着木头挤压的刺耳声,肉眼可见的向下一沉。 现在距离琼海山林,还有颇远的路程,其中小部分还是道路艰险的山路,待胡威上了马车之后,皇甫楼合上了手中的折扇,面带微笑的看着二麻子和苏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重新座回了马车,苏蓝心中却有些捉摸不定,不知道萧月明方才去密林里,到底所为何事,但是现在二人处在古山四圣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机会询问,苏蓝心中暗自思索,打算乘着晚上,再找机会和萧月明交谈,合计怎样才能逃出古山四圣的魔爪。 马车顺着官道一路颠簸,皇甫楼和胡威两人一直无言,在闭目养神,萧月明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整个车厢鸦雀无声。 暗自操控着内力修复伤势,将两根断裂的肋骨复原接好后,胸口的痛感便减少了大半,萧月明的内力在其体内逐步流动着,运行着一个又一个小元周。 内力被封,可绝非一件幸事,虽然苏蓝知晓自己的修为和古山四圣比起来,就如同露珠和湖泊的区别,但她又怎会选择坐以待毙,甘愿沦为他人砧板的鱼肉。 苏蓝闭着美目,见她黛眉微凝,虽然面带焦虑,却依旧秀美如墨画。 将自己所学的功法全部试了一遍,甚至连华清池独有的镇派心法,都未能起到丝毫的作用,苏蓝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中内力的存在,但不管施展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法调动哪怕一丝一毫,这种只能看,却摸不着的感觉,属实令人心乱如麻。 似乎是尝试的遍数太多,苏蓝的心口泛起了阵阵的绞痛,就好像是被无数根尖刺,狠狠的给扎穿了一般,玉手捂着心口处,苏蓝忍不住咬着红唇,以此来抵御这钻心的苦楚。 第一百八十四章 姻缘自古不易全 日落西山,暮色来临,随着一日的奔波之后,已经来到了夜晚。 马匹可比不得坐在马车上的人,亦需要吃草休息,白莲和飞虎虽是顶尖二流的武者,但是驾了一整日的马车,还是有些疲乏的。 夜间不宜赶路,也要给马匹足够的时间歇息,恢复体力,见着飞虎拉扯着手中的缰绳,调整马头,马车便缓缓停靠在了官道的旁边。 “累死爷爷了,这赶了一天的马车,肚皮都有点饿了。” 飞虎纵身下了马车,捶着有些疲劳的肩膀,伸了一个懒腰。 见着白莲脚尖轻点,身躯轻盈的落在了车厢顶上,随后仰面躺下,从侧面看去,能清楚的望见她那高高隆起,令人浮想联翩的山峰。 “好了,这种日子,还有六天呢,这才过了一日你就撑不住了,往后有你好受的。” 白莲的嗓音婉转魅惑,其中夹杂着几分慵懒。 “唉,还是在山中隐居的日子舒服,没事上山打打猎,顿顿有肉吃,闲来无事还能练练武,多快活啊。” 飞虎单手撑着车厢,满脸皆是向往怀念之色。 “老四,你可要居安思危,这舒服的日子,已经如同慢性毒药,日日都在腐蚀着你,你现在可病入膏肓了。” 只见皇甫楼用折扇挑起了门帘,缓缓走下了马车。 深深吸了一口晚间略带微凉的空气,皇甫楼不由得道了声畅快。 飞虎肚中的墨水,可听不懂什么居安思危,但又是毒药,又是病入膏肓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见他当即大声回道: “老三,别拽那些爷爷听不懂的文词儿,拐弯抹角的骂我,爷爷分的清什么是好话赖话!” 马车停了下来,萧月明三人,跟在胡威的身后,一同走出了马车的车厢。 马车停了下,那些车轮转动的噪音,自然就随之消失了,耳边传来了各种夏虫的鸣叫声,一眼望去,周围都被浓郁的黑色所笼罩,但冷清的月光,却像是一只禁欲的倩手,逐渐拨开了这层层的黑暗,给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披上了宛如水面般,破光粼粼的月色。 虽然一眼望去,整个官道上,仅有萧月明一行人的存在,但周围不断鸣叫的夏虫,让这静谧的夜晚,显得不是那么的孤单。 萧月明小心的搀扶着苏蓝,她因为白天用各种功法,试图破解百日碎心丹的封印,不但没能成功,反而引起了毒火攻心,加速催发了百日碎心丹的毒性。 二人背靠在车厢旁,萧月明看着面色憔悴的苏蓝,不免暗自心疼: “怎么样了,心口好些了么?” 用手捂着胸口处,虽然心脏依旧感觉像是针扎的一样刺痛,但苏蓝却轻轻摇了摇头,不想让萧月明牵挂: “不疼了,没事的。” 清列的月色照印着眼前这张面无血色的容颜,平添了些许娇弱的凄美,萧月明单手抚摸着苏蓝的脸颊,心中却不禁幽叹。 萧月明自己也吃了百日碎心丹,中了它的毒性,岂会不知这毒丹所带来的苦楚?虽然体内有断魂毒的克制,在不断清除着百日碎心丹,但这也使得它的毒性异常暴躁,在不停冲击着萧月明的心脏,企图寻求安全的庇护所。 若非以内力护住了五脏六腑,萧月明早就要承受不可言喻的疼痛了,即便如此,他依旧能感觉到心口处那微微的刺痛感,可显而知,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何等之强烈,苏蓝在承受的折磨,又是怎样的难以忍受。 苏蓝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她一直紧咬的红唇,和微微颤动的身体,却出卖了装做的平静。 搂着苏蓝的娇小的肩膀,萧月明没有去残忍的揭穿苏蓝的谎言,他知道,因为苏蓝自己,导致了眼下这危难重重的局面,虽然自己和二麻子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是苏蓝心中却过去不这道坎。 没有去说什么安慰的话,萧月明只是搂着苏蓝的肩膀,给予她无言的倚靠,这便足够了。 只听自己的头顶上,传来幽幽的声音,萧月明抬头望去,却是睡在车厢顶上的白莲,在开口说话: “你情我浓,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待百天过后毒丹发作,再生离死别,也不迟。” “你的小情人尝试化解百日碎心丹的毒性无果,已经激起了暗藏的毒性,虽然不会提前毒发致命,但免不了承受一些苦楚了,奉劝你们还是莫要去抵挡毒性,我的百日碎心丹岂是这般容易就能破解的?安安心心的被我掌控在手心中,你们还能少受痛苦。” 白莲对自己的毒丹有绝对的自信心,这对萧月明来说,也是件好事,只有这样,古山四圣才能最大程度的放下戒备,萧月明现在还没有任何办法破局,单是古山四圣的强悍修为,就很难逾越了,况且萧月明不但要带二麻子和苏蓝逃走,还好想方设法获得百日碎心丹的解药,此等难度,比让萧月明现在就突破到顶尖二流之境,可小不了多少。 苏蓝平日看起来性格嘻嘻闹闹,又颇是嘴馋,但在遇到了危机时,她便化身成了长满尖刺的刺猬,从不退缩畏惧,见她已经被百日碎心丹折磨的神色不振了,但却依旧凶狠的白了一眼正在睡觉的白莲。 萧月明一路上的话非常少,一方面是在抓紧时间恢复伤势和清理毒性,另外萧月明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现在和古山四圣作这些无用的舌唇之战,没有任何的意义,到不如思考思考破局的方法。 胡威龙行虎步的走到了飞虎的身侧,在夜色朦胧的遮掩下,远远看去,见他站在那里,活脱脱的如同一头黑熊那般高大健硕。 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手臂拍了拍飞虎的肩膀,胡威语气低沉的说道: “老三说的在理,你的确有些懒惰了,不止是你,我们古山四圣这些年都极少在江湖走动,一直隐居在深山当中,不仅在武林中的凶名大不如前,连同我们自己身上的那股子狠劲,都因为平静的日子和时光的打磨,变的所剩无几了。” “这次古城一行,我们必须要回到二十年前的巅峰状态,如果还像现在一样,不仅无法得到什么珍宝,而且极有可能栽在琼海山林!” 胡威不愧为古山四圣的老大,一语点醒梦中人,见着飞虎深深的低下了头,好像在暗自思索着什么,皇甫楼也背过了身去,沉默无言,正躺在车厢顶上的白莲,也睁开了双眼,出神的仰望着夜空。 其实他们四人都清楚,自己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冲动,那样不惧生死艰险了,但曾经的傲气,使他们没人有勇气去点破这一切,现在胡威戳开了这层窗户纸,对于古山四圣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飞虎缓缓抬起了头,重重的叹气道: “老大说的没错,像前些天在客栈里,那人竟敢出言辱骂老大,倘若搁在了二十年前,他肯定早在老大的开天斧下,变成一堆肉馅了。” 胡威伸手摸了摸背后的巨斧,感受着斧子上传来的冰凉之感,心中也随之清明了不少: “好了,老二老四已经累了一天了,我和老三白天在车厢中歇了一整日,晚上我接你们的班,负责守夜。” “都打起精神来,别让外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飞虎缓步走到车厢前,在路过萧月明时,还凶恶的蹬了他一眼,这才掀开了门帘,进了车厢。 二麻子宛如局外人一样,呆呆的站在车厢的门帘前,前有狼后有虎,说的就是现在这番情景,见他神色有些踌躇不定,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他现在只想找个没有古山四圣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走上了马车,胡威和皇甫楼接替了飞虎与白莲的位置,并肩坐在车厢前闭目养神,负责守夜。 飞虎方才进了车厢,现在正值深夜,正是好时机,见着苏蓝拉着萧月明的手,朝着官道对面走去。 二麻子见此,也连忙跟上了萧月明二人,让他独自跟古山四圣待在一起,恐怕比杀了要了他的命还要恐怖。 三人缓步走到了官道的对面,守夜的胡威和皇甫楼,却也没有阻止,毕竟服下了百日碎心丹,等于自己的生命受制于人了,再说以古山四圣的强劲实力,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谈何容易。 官道相当宽大,来到官道的另一侧,只要小声说话,对面是听不见的。 苏蓝拉着萧月明的胳膊,语气虚弱的问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麻子却是彻底慌了神,见他满脸都充满了焦急之色,小声的说道: “是啊是啊,萧兄,那什么古山四圣实在太可怕了,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萧兄你可是上了白月会的大文豪,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萧月明眉头紧锁着,微微摇了摇头,压了自己的声音: “古山四圣的实力,太过强大了,别说我现在修为受到了压制,就是全盛巅峰的状态,想要将你们救出虎口,还要夺取解药,也是难如登天。”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月明留情照玉圆 萧月明一言,让二麻子彻底陷入了绝望当中,见他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深深的埋着头,已经心如死灰了。 看着好似失去了希望的二麻子,萧月明缓身上前,将他从地上扶起了身,随后目光不经意间瞟了官道对面一眼,待确定古山四圣并没有留意自己后,这才轻声的说道: “虽然我服下了百日碎心丹,但是我的内力,却没有被全部封印,而且还在不断的恢复当中。” 苏蓝听到了萧月明所说,当即面色一喜,玉手拽着萧月明的胳膊兴奋道: “真是太好了,只要你恢复了修为,咱们就能将一部分主动权掌握到我们自己的手里,到时候再打他们个促手不及,看古山四圣还嚣不嚣张!” 观二麻子的模样,宛如满血复了一般,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二麻子一只脚才踏入江湖,就碰见了古山四圣这中杀人不眨眼的凶神,二麻子毫无任何的江湖经验,突然让他面临生死危机的考验,还被活捉了去,宛如家中圈养的家兔,刚刚生下的小崽子,却被山中的巨虎给叼走了,二麻子没有当场吓的尿裤子,已经就算是胆大了。 且不说二麻子,就连武林之中一些实力不弱的武者,在二十年前听到古山四圣的名号,都要双腿颤抖,战战兢兢。 二麻子本想着有了逃出古山四圣魔爪的希望,但当他回想到萧月明方才所言后,立马泄了气: “萧兄,你不是说,连你全盛时期,都没办法逃出去吗,现在你又受了伤,咱们的希望不就更加渺茫了。” 萧月明语气平静的小声说道: “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管如何,不搏一搏,怎么知道就一定没有机会。” “我现在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等咱们到了琼海山林,那里肯定汇聚了不少的武林高手,到时候我们在寻找机会逃脱。” 苏蓝颔首轻点,见她抓着萧月明的衣襟,红唇轻启: “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相信你。” 片刻后,三人从树上折下了许多茂密的树枝,铺在了地上,虽然现在正值一年中最为炎热的三伏天,但夜晚的地面,还是很冰凉的,萧月明和苏蓝身上都有伤势,贸然直接睡在地上,极有可能导致寒气入体,那就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坐在树枝铺成的简易床铺上,虽然是睡在地上,但有了柔软的枝条垫在身下,也不觉得硌得慌。 远离了凶神恶煞的古山四圣,又有萧月明和苏蓝做伴,二麻子心中的一直凝聚不散的恐惧,已经渐渐消失了,见他望着男装打扮的苏蓝,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苏兄,哦,不不,苏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个女子啊。” 苏蓝的包裹中,没有带女子的衣物,所以她依旧是男子的装束,但却没有隐藏自己的嗓音,只听苏蓝的声音清脆悦耳: “行走江湖,扮成男子能省去很多的麻烦,否则我一个小女子,如果碰见了什么奸邪之徒,又敌不过,岂不是要遭殃了。” 二麻子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 “苏戎这名字,这么粗犷,应该也不是真名吧。” 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萧月明,也带着些许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苏蓝轻轻笑道: “是的,这苏戎不过就是我随便起的名字罢了,希望萧兄和麻子兄莫要介怀。” “我的真名,叫苏蓝,我是从门派中下山历练的子弟。” 二麻子一听苏蓝是门派中人,心中不免一顿,见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那、那苏姑娘,你还能当我的师傅吗,我听茶楼中说书先生讲的,江湖门派中,规矩非常森严,不能轻易收徒的。” 苏蓝连山门都敢擅自偷偷离开,现在不过收个徒弟罢了,见着苏蓝轻声笑道: “不碍事,我们门派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以后我依旧是你的师傅。” 有个绝色美女师傅亲手教自己武学,二麻子忍不住有些脸红了,羞涩的说着: “师、师傅。” 萧月明在白月楼醉酒时,早就知道了苏蓝的身份,此时亲耳听苏蓝自己说出,却不觉得惊讶: “不知道苏姑娘在何门何派?” 苏蓝微微沉吟了一阵,随后小声说道: “门派有嘱托,下山历练的弟子,不能说出山门名讳,这是规定。” 苏蓝不会将自己的来自西域魔门的消息告诉萧月明和二麻子,不是不相信他们,会泄露自己的秘密,而是即使说了,对他们两人,也并无任何的益处。 萧月明知道,江湖中有些门派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下山弟子不能报出自家宗门的规定,在武林中也不在少数。 但现在已经可以排除苏蓝是道门六大派的弟子了,因为这六个大派中,没有不能报家门的规定,甚至他们下山的弟子,巴不得将门派的名号写在自己胸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苏蓝自己不愿说,萧月明也不会去刨根问底。 “呼呼~” 听见打呼噜的声音,却是二麻子已经躺在树枝上睡着了,白天在车厢中,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终于远离了让他胆战心惊的胡威,心中放下了惧意,便很快入睡了。 见着二麻子睡熟,苏蓝轻轻低了头,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袖: “那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子了……” 萧月明随手捡起了一根树枝,在手中把玩着: “是啊。”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隐藏的一直很好呢。” “很好?在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 苏蓝闻言,瞬间抬起了头,美目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第一天,怎么可能,我的易容术可是很厉害的,你别骗……” 话才刚说了一半,苏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见她的玉手指着萧月明,不敢相信的说道: “难、难道是,那天晚上,我在白月楼台喝醉的时候?” 萧月明扔掉了手中的树枝,随后不怀好意的开口道: “自然是那晚了,毕竟人喝醉了,什么荒唐事情都能干出来的。” 苏蓝的俏脸瞬间就红了,红晕直径爬上了耳朵根: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见萧月明语气轻描淡写的开口: “在白月楼台,你醉的已经变成一摊烂泥了,还是我亲自把你背回了客栈,至于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亲手亲眼验过了。” 苏蓝的脸颊已经彻底红透了,好似都能滴出血来,见她小声的呢喃着: “色胚!” 单手顺势搂住了苏蓝的肩膀,萧月明英俊的面容展颜一笑: “色胚就色胚罢,其实自从那晚过后,你的影子就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中,挥之不去了,否则我明知你是女扮男装,又怎会屡次挑逗于你?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萧月明的臂弯坚定有力,窝在他温暖的怀中,苏蓝却不自觉的,幸福的弯起了眸子: “那你发誓,以后都不能忘了我,不能忘了苏蓝,不能喜欢其他的女子,看也不行。” 苏蓝的声音小到微不可查,萧月明将苏蓝紧紧的抱在怀中,仰望着高悬在天空上的万千星辰,眼见星辰闪烁着柔和的光辉,明灭不定: “你看见天上的星星了么,只要这夜幕中尚有星辰的悬挂,我就会一直背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萧月明伸手掰着指头,故作模样的说道: “上古时代就有星辰的记载了,这算一算,距离今天,也有好几万年的历史了。” 见着苏蓝娇嗔道: “肉麻,我不要你当什么星辰,这每天都有流星的陨落呢,岂不是说你对我的陪伴,每天都在减少么,这可不行。” 纤纤玉手指了指明亮的月轮,苏蓝迎着皎洁的月光轻声开口: “星星离我太遥远了,我要你当这月亮,日日夜夜驱散着黑暗,永远都不会消失,只要我仰望星空,就能看见你的陪伴,感受你的温暖。” “好,我本就叫萧月明,那我就当你的月亮,虽然月有阴晴圆缺,但那有如何,只要它还高悬夜空,我就不会离你而去。” 苏蓝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萧月明的胸口,现在心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却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哪怕自己现在就毒发身亡,能死在自己爱人的怀里,能在幸福中离开,就已经了无遗憾了。 “月明,你说我们这次,能安然活下来吗?” 萧月明微微仰着头,面色平静如水,见他淡然的说道: “能不能活下来,只有全凭天意裁决了,但我相信,老天爷这回会站在我们身边的,即使真的拼尽了全力,哪怕最终失败了,有你能陪在我的身边,便足矣了。” 苏蓝从萧月明的怀中离开,美目深情的凝望着萧月明的双眼: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我要你自己先走,你能答应我吗?” 萧月明并未搭话,而是伸手指了指夜空中的明月,随后笑着问道: “你可曾听说,月亮何时离开过?” 第一百八十六章 非人的折磨 三日后,只见一辆双匹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官道之上,而架马车的,正是皇甫楼和胡威二人。 经过三天马不停蹄的赶路,距离琼海山林,已经仅剩下四日的路程了,这过去的三天中,依旧如第一日,一样的风平浪静,萧月明没有找到任何能逃走的机会,只得耐心的等待下去。 车厢中,萧月明和苏蓝并肩坐着,而白莲却好像故意的一样,坐在了萧月明的旁边,见她的身子随着车厢的晃动,胸口处不断在萧月明的胳膊上摩擦着。 被两名绝色佳人夹在中间,其中一人还在不断的挑逗,若说萧月明心中没有任何波澜起伏,那是不可能的,但面对白莲这等妖娆又带着剧毒的尤物,萧月明还没有冲昏了头,去满足身体上的欲望。 白莲胸膛上的双峰傲人至极,雪白富有弹性的胸部,分成两瓣,将萧月明的手臂夹在其中,见她在不断起伏的同时,樱桃红唇中还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喘息,勾的人心魂荡漾。 感受着手臂处传来撩人的柔软,萧月明只有凝神屏息,以此来抵抗这死亡诱惑,体内的内力渐渐流转着,经过这三天日以继夜的不断调息,萧月明的内力有了微弱的壮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虽然实力的恢复并不可观,但和飞虎一战所受的伤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 “如今已经走上了正轨,以现在断魂毒吞噬毒性的速度,大约九十天后,我体内的百日碎心丹才能全部被化解,每化解一分,压制内力的封印就减弱一分,这才过去了三天,内力的增长微乎其微,我现在的实力,怕是只能和初入三流的武者,堪堪打个平手了。” 萧月明原先普通二流之境的修为,斩杀初入三流的武者,就和砍瓜切菜没有什么两样,现如今自己也沦为了曾经的弱者,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事事小心,否则没能将苏蓝和二麻子救出不说,自己还要白白送了性命。 只见包裹着铁皮的车轮,压过了路面上的一个浅坑,马车便随之摇晃了一下。 “哎呀~嗯~” 白莲借着车厢的摇摆,顺势就扑在了萧月明的怀里,见她白皙的手臂搂着萧月明的脖子,眼神中流转着令人火热的媚色。 已悄然运转了三个小元周,气成丹田,萧月明缓缓睁开了双目,感觉到脖颈处有些温热滑腻,转头看去,竟是白莲在用红唇魅惑的吮吸着自己的脖颈,伸手将白莲的脑袋推开,萧月明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种比车裂,人彘还要痛苦的折磨,已经足足缠绕萧月明两日了,面对白莲整天赤果果的挑衅,萧月明恨不得当场斩了自己的二弟,以保身体的圣洁。 亏的车厢中还有外人在,要不然白莲怕是会褪尽全身的衣物,萧月明也是个身心正常的男子,恐怕不得不提枪上阵了。 被萧月明推开,但白莲却依旧娇笑连连,随后伸出了纤细的手指,在萧月明的宽大的胸膛上缓缓摩擦着。 这回还未等萧月明奋起反抗,就见苏蓝便已经坐不住了,快速伸手拍掉了白莲的玉手,苏蓝美目当中蕴含着骇人的凶狠: “你这女人简直不知廉耻!劝你离月明远一点,不管你怎么搔首弄姿,他都不会上你的当的!” 看着苏蓝气急败坏的模样,白莲手指缠绕着耳边的发丝,语气有些娇嗔的埋怨道: “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否则他一定会迷恋上我的。” 白莲说罢后,就趴在了萧月明的耳边,气吐幽兰: “我修习的驭床术,可是精湛的紧呢,要不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让妾身好好服侍你一番,保准叫你快活似神仙呢。” 萧月明听得小腹处火热一片,但也仅仅是这样罢了,他亦不是贪女色之人,身处敌手,还满脑子想着肉体欲望,这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面对白莲堪称灭绝人性的玩弄,萧月明硬着头皮忍下了两天,依旧坐怀不乱,不动如钟: “妖姬白莲,你且离我远一些,这等魅惑之术,在我眼中显得低劣的很。” 白莲就如同一只带着剧毒的蝴蝶,虽然诱惑妖异,但是一不小心,就会吸入她的毒粉,命丧黄泉。 苏蓝一听萧月明对白莲的魅惑根本不感冒,当即搂住了萧月明的胳膊,冷笑一声: “哼,你这狐媚子的小手段,对于那些个浴火上头的寻常男子,还能管些用处,但想要施展在月明的身上,简直是痴人说梦!” 坐在对面一直在看戏解闷的皇甫楼,也轻声笑道: “老二,看来你原来无往不利的魅力,对上萧公子,却吃了瘪啊。” “我可记得老二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倘若不把萧公子成功拿下,不就辱没了你妖姬的名头了么。” 皇甫楼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一路上除了赶路,就是赶路,入目之处只有一条黄色的土路官道,和官道两边的茂密森林,这看的久了,便也觉得乏味了,有白莲的乐子能瞧瞧,皇甫楼也落得个开心。 白莲翘起了白皙诱人的美腿,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裙下的春色,见她背靠车厢,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疲惫: “沧海桑田,岁月不饶人,二十年已过,我的魅力,已经随着这时间,悄悄的流走了,现在连个毛头小子都治不住了,让人不得不服老啊。” 白莲的魅惑依旧惊人,换作其他的男子,早就甘愿做她的裙下鬼了,不过她这次诱惑的对象,却是心智如磐石般坚定的萧月明罢了。 萧月明作为当事人,尚能做到心境平和,稳坐钓鱼台,但眼见二麻子却是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 二麻子先前的身份,不过就是客栈小二,没有见过什么绝色的女子,也没有尝过欢愉交融的销魂滋味,现如今却有白莲这种堪称妖精的尤物,在自己的眼前舞弄姿态,让他如何能把持的住。 又感觉鼻腔中有鼻血流出,二麻子赶紧掏出一块儿从衣袍下撕来的布条,堵住了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的鼻血,见着二麻子坐在那里,却不知为要何躬着身子。 待布条已经被彻底染红了之后,二麻子满脸通红一片,将染血的布条丢出了车厢外,二麻子双眼迷离,就想吃了迷药一样,身下的衣袍已经被他撕的豁豁牙牙了。 皇甫楼指着体态不堪的二麻子大笑道: “老二,别妄自菲薄么,看看这小子,不是已经被你搞的五迷三道了。” 白莲闻言,给二麻子丢去了一个眉眼,二麻子只觉得心中浴火中烧,炽热难忍,好像小腹处藏了座火炉般,自己胯下的兄弟,也忍不住遥指苍穹,突然间,鼻腔中猛然一酸,二麻子又熟练的撕下来一块儿布条,堵住了淌血的鼻子。 这已经是二麻子第无数次流鼻血了,再让白莲这样捉弄下去,恐怕还未到琼海山林,二麻子就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心中暗叹了一声世事无常,萧月明转头望向身侧的白莲,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我的这位兄弟就是一位普通人,到现在连内力都还未凝聚出来,望你能手下留情,倘若在这样下去,他恐怕性命堪忧了。” “你若真的不肯放手,那我和苏蓝就只好自绝于世了,我萧月明自然对你们无足轻重,但苏蓝就只有带着琼海山林的秘密,和我一起去面见阎王爷了。” 白莲将修长的美腿搭在了萧月明的大腿上,随后语气飘忽的说着: “让我放过他,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现在感觉浑身瘙痒难耐呢,只要你能满足了我,放过你这位小兄弟,自然不在话下。” 任由白莲的美腿搭在自己的身上,萧月明自知方才所言根本无用,便缓缓转过了头去,不在搭理白莲。 苏蓝已经彻底看不下去了,见她伸手指着弓着腰的二麻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看看你副没出息的德性,师傅都替你害臊,我的脸都已经被你给丢光了!” “不就是个女人么,这骚货到底有什么好的,看把你迷惑成了什么样子!” “二麻子,我们现在虽然落到了小人的手里,但身为习武之人的骨气可不能丢了,你现在赶紧给师傅直起腰来,纵使是死,也要挺直了脊梁骨!” 苏蓝一席话可谓是义愤填膺,尽显武者不屈不饶的风范,但其余在场的三人,皇甫楼,白莲,包括萧月明,却都齐齐眼神不解的凝望向了苏蓝。 被这些绕有深意的目光盯的心中发毛,苏蓝看着萧月明,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你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萧月明知道苏蓝对这些男女之事还不了解,只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苏蓝适可而止,即使打住。 白莲到是流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意味,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想必她还是一朵含苞待放,待人采摘的骨朵呢,就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了呢。” 苏蓝听得是云里雾里,但自己虽然没有教他什么高深的功法,但亦是他的师傅,苏蓝觉得有这个责任,让二麻子领悟到武者不屈的作风。 见她指着弓着腰的二麻子,大声喝道: “练武先修德,二麻子,在敌人面前,给师傅直起腰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如死灰 苏蓝语气恼怒,爆喝了一声,可却苦了二麻子,见他的脸,就好像是麻瓜上的丑陋斑点,却长到了苦瓜上,全部缩成了一团,皱到了一起。 二麻子现在可谓是苦不堪言,经过了两日白莲对自己肉体的折磨,现在又要面临苏蓝精神上的摧残,以往心中幻想的行侠仗义,笑傲武林,现在却被现实无情的踩了个稀碎。 回想起娘亲在临行前,对自己嘱托的江湖险恶,原本二麻子还未放在心上,现在却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深意了。 什么大侠,什么风骨,现在二麻子心里,除了无处发泄的憋屈和苦闷,已经别无他物了。 坐在二麻子身边的皇甫楼,喜得看看乐子,解解闷,用折扇轻轻敲了敲二麻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小兄弟,师傅所言不可不听,师傅说不可不行,尊师重道,这是最根本的德性,违逆师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这其中的道理,你且自己好生思量罢。” 有苦说不出,二麻子现在就感觉一口气吃了十斤的黄连,自己虽然不是哑巴,但已经被活生生苦的不会说话了。 二麻子弯着身子,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随后朝着苏蓝有些怯懦的说着: “师、师傅,我、我实在起不来身啊,我觉得这肚子实在太疼了,要不咱先缓缓?说不定等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你如果现在不给我挺直了腰杆,那你以后就不是我的徒弟了,逐出师门!’” 苏蓝语气坚硬,她本非冲动之人,但这两天白莲日日夜夜以自己的身子,去勾引诱惑萧月明,苏蓝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早就积起了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现在又见着二麻子在白莲的面前如此不堪,她就像是点着了的火药桶,瞬间就爆炸了。 二麻子觉得彻底了无生趣了,见他不禁看向了萧月明,眼神中蕴含的委屈和痛苦,都要溢出来了。 无法直视二麻子求助的目光,萧月明只得残忍的闭上了眼帘,爱莫能助,这些日子苏蓝被白莲气的夜夜难眠,火气攻心,连同百日碎心丹的毒性,都被激发了几分。 为了缓解苏蓝的情绪,也就只好委屈一下二麻子了,谁叫他是苏蓝的徒弟呢,为师傅排忧解难,也是徒弟当行之事。 绝望,降临到了冰点的寒冷,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摧残,通通席卷而来,已经让二麻子站在了悬崖的边缘。 刚出江湖,就落入了四位老魔的手掌,师傅的指责和不理解,兄弟的绝情抛弃,遥想到自己父亲在武林中叱咤风云的雄姿,即使是死,也死的其所,死的有气节,但是他的儿子,却活的这般憋屈,这般不堪,这般低贱。 想到此处,二麻子的双目,不由得流下了两行绝望的热泪,他的尊严,也彻底被击的粉碎了。 可笑,就像是一场笑话,二麻子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周围的一切,见他颤抖着身子,缓缓直起了躬着的腰。 “嗯,很好,不愧是我苏蓝的徒……” 苏蓝脸上欣慰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见她脸颊一红,神色慌张的将视线从二麻子的身上给移开了。 眼见二麻子满脸的生无可恋,他裤裆处高高的隆起着,胯下的衣物上,遍布着一摊明显的湿痕。 白莲玉手捂着红唇,发出一阵娇笑连连。 “竟然……竟然泄了……哈哈哈” 皇甫楼单手潇洒的展开了折扇,笑的是人仰马翻,合不拢嘴了。 肆无忌惮的笑声萦绕在耳边,宛如来自地狱深处的呢喃,久久不散,它们就像一根根闪烁着寒芒的箭矢,组成了大片的箭羽,当场把二麻子射了个万箭穿心。 心口泛起控制不住的凄凉,二麻子的身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见他深深的将头低下,双手将包裹着坐垫的绒布,抓的一片褶皱。 隆起的裤裆处,带着一片好像是尿渍的湿润,看起来非常滑稽,淡淡的悲伤和孤寂,从二麻子的身上散发而起。 只见苏蓝侧着头,红晕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耳朵根,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苏蓝虽然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方才那一幕,她还是认得出的。 心中忍不住暗自懊悔,苏蓝银牙暗咬,暗道自己实在太愚钝了。 二麻子好像已经自暴自弃了,见他埋着头,耸起的裤裆已经平缓了下来,他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好像一座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木雕般。 皇甫楼面带谦逊的微笑,看着生无可恋的二麻子,暗叹了一声: “唉,心已死,了无生趣,了无生趣。” 萧月明从座位上站起,随后重重的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 “不必如此,行走江湖的武者,谁人没有承受过屈辱,看开些就好了。” 见他皇甫楼却挥了挥折扇,淡然道: “承受屈辱确实无碍,但倘若一辈子都没能走出,活在阴影之下,那就太可悲了。” “有些人以为自己走出了阴影,但说不定往后突破境界时,就产生了心魔,落得个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下场,这武林当中,这类人亦不在少数啊。” 二麻子听得皇甫楼所说,被他的话刺激的打了个寒颤,萧月明当即面色骤变,语气也变的异常森冷: “皇甫楼,你其心可诛!” 皇甫楼看起来温润谦和,说话却绵里藏针,很辣非常。 方才皇甫楼说的不假,江湖中确实是有不少武者因为受辱,或者其他原因而产生了心魔,但二麻子连内力都未凝聚出来,还算不得是武者,对于修炼之事也是一无所知,根本就不知道心魔是什么,因此今日之事,对于他来说,仅就是一件抹不开面的糗事罢了,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极物必反,二麻子现在武学不成,道心不坚,经过皇甫楼这么一提醒,道出了心魔的恐怖和危害,极有可能在二麻子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受到非常严重的影响,如果二麻子走不出,甚至连凝聚内力这最基础的一步,都迈不过去了。 皇甫楼自身修为颇高,绝对是个老江湖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所言的危害,他这般行事,明显是要断了二麻子的武学一途! 皇甫楼满不在乎的轻声笑道: “我怎么了,既然要寻乐子,自然是要找些好玩儿的了,有什么比废了别人的未来,更令人开心愉悦的呢。” 说罢后,见着皇甫楼脸色一冷,突然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猛然向前探出,朝着萧月明迅速袭去! 萧月明双目微眯,他是能躲过这一击,但如果贸然躲开了,他修为没有被百日碎心丹压制的事情,肯定会被察觉,只得装作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硬生生的接下皇甫楼的招式。 “砰~” 皇甫楼手持折扇,以扇尖轻描淡写的撞在了萧月明的肩膀上。 虽然是随手一击,但一位顶尖二流武者招式中蕴含的力量,岂是非同小可的,萧月明只觉得肩头一沉,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倒退着,背后撞在了车厢,被皇甫楼用折扇推回了原本的座位上。 萧月明为了不让古山四圣起疑心,没有用内力去抵抗,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招,用手捂着肩头,萧月明体内气血翻涌,嘴角也流出了丝丝的血痕。 苏蓝连忙扶住了萧月明的胳膊,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了萧月明嘴角流出的鲜血,见她恶狠狠的盯着皇甫楼,心中暗骂了一声卑鄙之徒。 “月明,你怎么样?” 苏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忧。 二麻子也回过了神,见他看着嘴角沾染着鲜血的萧月明,失声叫道: “萧兄!” 萧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体内翻涌的气血,随后平静的说着: “没事,无需担心,不过是小伤罢了。” 皇甫楼的确没打算要了萧月明的性命,否则方才那一扇,只要他有心,萧月明肯定会当场毙命。 萧月明全盛时期尚不是飞虎的对手,皇甫楼在古山四圣中排行老三,修为实力比飞虎还要更强,如今萧月明的实力十不存一,皇甫楼想要萧月明死,就如抬脚踩扁一只虫子般简单。 萧月明运用内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只听皇甫楼淡然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我且警告你们,你们三人,现在是古山四圣的俘虏,之所以留你们的性命到现在,是因为还有利用的价值。” “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的小命皆在我的掌控之中,如若你们再胆敢出言不逊,哪怕不要琼海山林的秘密,我皇甫楼也会宰了你们。” 皇甫楼语气平缓温和,绕是如此,亦能听他出言语间的阴寒和果决。 萧月明三人都沉默无声,白莲却对皇甫楼所说并无意外,见她又将修长的双腿搭在了萧月明的身上,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两条白皙的大腿近在眼前,甚至去揉搓抚摸一番,白莲不仅不会抵抗,反而会主动迎合,求之不得,但萧月明没有这个心思去仔细欣赏,方才在皇甫楼的折扇下,已经受了点内伤了。 暗自调息着伤势,萧月明极力将白莲曼妙的身姿从脑海中抹去,保持着灵台的清明。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走出困境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去,已至下午,自从皇甫楼用折扇攻击了萧月明之后,整个车厢中的气氛便凝固了起来,几人都未言语,仅是静静的闭目养神。 “月明,身上的伤势好些了么?” 苏蓝见着萧月明整整一上午,都闭着双目,也不说话,便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势。 睁开了双目,萧月明凝望向身侧的苏蓝,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没事了,就是些许小伤罢了,我不过就是觉得有点乏力而已。” 皇甫楼给萧月明造成的伤势的确不是很严重,他之所以一直沉默不语,是在抓紧时间暗自调动内力,结合断魂毒去破解百日碎心丹的毒性罢了,他必须要非常的小心,万一引起了古山四圣的疑心,这最后的翻盘机会和底牌,就会随之化为乌有了。 苏蓝虽然知晓萧月明已有化解百日碎心丹的方法,但却总是放心不下,隐隐担忧,听得萧月明说自己无碍,这心里也随即安心了些许。 看向二麻子,自从他出丑之后,二麻子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语不发,经过一上午时间的调整,他也总算回过了神来,双眼中终于有了点神采,渐渐摆脱了阴影。 二麻子好像没有受到皇甫楼所说的影响,萧月明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二麻子这才刚出江湖,万一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心魔,他的武道一途就彻底断绝了。 感觉到了有目光在看着自己,二麻子缓缓抬起了头来,见他和萧月明坚定的眼神对视,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恙。 车厢外面,飞虎和胡威两人,正坐在车厢前,闲聊着当年发生种种的趣闻,虽这些事情,他们早就说过了不知多少遍了,但每当提起,却依旧觉得很有意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青春,追忆着往昔,好像在这一刻,梦回到了二十年的时光岁月。 “哈哈哈,老四,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咱们哥仨一起去烟波城的霓虹院,霓虹院的老鸨带上来了一群的姑娘,燕飞环瘦样样皆有,老四你相中上了一位姑娘,花名叫做杜丹,但却不认识杜丹的杜字,又不想在姑娘面前出丑,就将杜丹,错认成了牡丹,可想不到真有其人,结果晚上来你房间的姑娘,那身材体格,都快抵得上半个我了。” 胡威回想起当年发生的种种,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因为飞虎往年不堪回首的旧事,他平时最忌讳别人说他没文化了,此时老底被胡威给掀了出来,见他老脸赤红一片,随即恼羞成怒的说道: “老大,你的事,爷爷可件件都没忘记,还记得五年前……” 未等飞虎道出自己的糗事,胡威就出言打断了他,只见胡威指着远处大声道: “看,前面好像有个茶摊,我们赶了这些时日的路,天气又如此的炎热,不如去茶摊喝口凉茶,尚能解解酷暑。” 二人之间的老底,被不知来回讲过多少回了,已经没了什么新意,此时瞧见前面有处茶摊子,飞虎也来了兴致: “也好,爷爷这几天,都快被这毒太阳给晒成孙子了,能来上一碗凉茶,绝对快活至极!” 架着马车缓缓行驶到了茶摊旁,见着这茶摊建在两条官道的交汇处,此时茶摊旁边已经停了不少装着货物的车马,想来是赶路的商队。 这茶摊建在外面,立了几根普通的木桩,以此来搭建了一个长蓬,这摊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占地到是不小,茶摊下摆了有十张桌子,却依旧不显得拥挤。 将马车停在了茶摊前,飞虎已经有点想点迫不及待喝上一大碗解暑的凉茶了,纵身跳下马车,飞虎伸手敲了敲车厢,喊道: “这儿有个茶摊子,都下来喝凉茶解暑了!” 飞虎说罢后,就和胡威当先走进了茶摊。 一听有茶摊子,正坐在车厢中皇甫楼和白莲,亦是面色一喜,他们虽是顶尖二流的高手,可以运用强大的内力抵御酷暑,这天气炎热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现在太阳毒辣,坐在封闭的马车里也觉得非常闷热了,能有凉茶解解暑,也是极好的。 众人纷纷下了马车,朝着茶摊子里走去,见着这茶摊下已经坐了不少人,皆是些运货的商队,亦或者是独行的江湖人士,但看起来都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皇甫楼四人自然坐在了同一桌,萧月明也没有和他们凑热闹,便与苏蓝和二麻子重新找了张桌子。 见着有客人到来,茶摊的小二便摆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躬身上前: “四位客官,咱们小店只卖凉茶,给几位上两壶可好?” 飞虎大手一挥,大声道: “两壶怎么能够呢,给爷爷上四壶来!” 小二一听,连忙称是,便朝着萧月明那一桌走去了。 “也给三位来壶凉茶?” 小二摆着一脸的假笑,询问着萧月明三人。 眼神缓缓凝望着苏蓝,萧月明与她双目对视,但都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他们身上的银两,早就被古山四圣给搜刮干净了,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留下。 “月明,只要你肯答应我,今天这顿凉茶,我便让你们喝个够,什么样?” 萧月明三人身上没有银两,白莲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原本属于萧月明的大把银票,现在就装在她的怀里。 看着白莲意味深长的媚笑,萧月明岂会不知她话中的深意,未等萧月明开口说话,苏蓝就先急了性子: “月明也是你能叫的吗?!” “不就一碗破凉茶么,大不了不喝了,月明,我们走!” 气势汹汹把白莲怼回后,苏蓝便拽着萧月明的胳膊,就要起身离开。 那小二也看出了个大概,见他甩了甩肩膀上擦汗的毛巾,随后小声的嘀咕着: “切,身上没钱还来茶摊喝茶,害的我白忙活了。” 小二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苏蓝给入了耳中,见她正准备开口回击,却被萧月明给伸手拦了下。 萧月明抓着苏蓝的胳膊,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沉住火气,苏蓝这才凶狠的瞪了一眼茶摊小二,嘴中暗骂了声狗眼看人低。 两人都已经从木凳上站起了身,准备回到马车中去,只听一直没有说话的二麻子,突然开口道: “要喝凉茶,我这里还有点钱。” 二麻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萧月明和苏蓝诧异的看向一脸迷茫的二麻子,古山四圣早就将他们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搜了个清清凉凉,属实不知二麻子是如何,逃过古山四圣这老江湖的眼睛的。 瞧见萧月明与苏蓝充满不解的眼神,二麻子从中解读出了些许的不信任: “真的,不信你们看!” 就见二麻子将脚伸到了桌子上,随后脱掉了穿在右脚上的布鞋,拿着沾满泥土的布鞋,二麻子在地上磕了磕,随后竟从鞋里倒出了三枚铜板。 二麻子又面带兴奋之色的脱掉了左脚上的布鞋,也从鞋中掏出了三枚铜板,见他将鞋子重新穿好,把手里的六枚铜钱放到了桌子上,随后表情得意的望向了萧月明和苏蓝。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六枚铜钱,萧月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好似原本黄铜所铸,黄灿灿的铜钱上,现在却散发着一股股莫名的黑气。 现在本就天气非常炎热,经过这些天的赶路,二麻子不停冒汗的臭脚,就在不断熏陶着这六枚铜钱,好像那然人的气息,已经彻底浸入了铜钱当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气,苏蓝赶紧捂住了鼻子,忍不住伸手挥了挥,想要驱赶走这令人不适的气味。 二麻子也知道有点不好了,见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听那些说书先生讲的,行走江湖的人,有的会把自己的独门兵器藏在鞋底里,我又没什么拿手绝活,就象征性的放了几个铜板,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二人带着恍惚的神情,重新做回了木凳上,虽然二麻子脚臭,但这并不是他的错,苏蓝觉得应该给其适当的鼓励: “很好,我苏蓝的徒弟,果真机敏非常,聪慧过人啊。” 清晨二麻子就受到了非人的摧残,现在正好能修复一番他那破碎的心,只见萧月明也出言称赞: “麻子兄当真是大智若愚,没想到竟能瞒过大名鼎鼎的古山四圣,前途可期,前路可期!” 二麻子绝非那种心高气傲之辈,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心中门清,见他憨憨一笑: “师傅,萧兄,你们就别再安慰我了,你们放心,早晨发生的事,我就当它是个笑话看,不会放在心上的。” 两人听见二麻子亲口说出,自己已经过去了那门槛,心中甚是宽慰,毕竟谁也没想到,皇甫楼看起来一副书生文弱的模样,竟然行事如此的歹毒,企图影响二麻子产生心魔。 二麻子能想的通,自己走出来,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丈量的尺度 如今有了铜板,虽说是从二麻子鞋里倒出来的,还散发着淡淡的臭气,但即使它从狗屎里滚了一圈,但只要擦擦干净,依旧是铜板,这是无法改变事实。 “小二,小二!” 身上有了钱,这心中自然就有了底气,只见苏蓝扯着嗓子喊道。 那小二将手中的茶壶,先是送到了客人的桌上,随后便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苏蓝的身边。 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之色,打量着萧月明三人,随后口气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了?没有钱,还喝什么凉茶?” 苏蓝闻言,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六枚铜钱,随后开口道: “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这是什么。” “叫你过来,自然是有钱的,赶紧给我上几碗凉茶来!” 小二面带鄙夷的看了看桌上的铜板,语气随意的说着: “两文钱一壶。” “这里正好有六文,那就来三壶。” 小二听苏蓝说罢后,脸色有些无奈的收起了桌上的铜板,正准备装到胸前的口袋里时,却微微耸了耸鼻头,见他将手中的铜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顿时脸色发绿,干呕了两声。 “这、这铜板,怎么有这么重的脚臭味儿,你们不会把这铜钱放到了鞋里吧!” 小二拍了拍翻涌不止的肚子,表情充满嫌弃的看着手里的铜板,却也不能丢了,但倘若收下了,这心里到觉得恶心。 二麻子立马就不乐意了,见他指着这茶摊小二大声道: “怎么了,这铜板货真价实,你到底收不收?!” 萧月明见这小二依旧是一脸的嫌弃之色,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钱,纵使放在鞋里,他依旧是钱,不知将你丢在粪坑中,泡他个三天三夜,你还是不是你了?” 萧月明虽然内力被封了九成九,但身为武者的气质,在杀伐中磨练出来的气息,却是无法磨灭的。 小二看着萧月明平静如水的面色,但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丝丝的寒冷之意,心中也不免对眼前这位陌生的黑衣男子,生出了几分怯意。 忍着恶心将铜钱踹在了口袋中,那小二就转头离去了,嘴里还在小声的念叨着: “嚣张什么啊,身上穷的叮当响……” 见着二麻子的身上竟然还藏着铜钱没被发现,古山四圣也都没有去在意,别说是铜钱了,纵使是把利刃,有古山四圣这座巨山,萧月明也依旧于事无补。 这便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信心,当然,他们也有这个资本。 没等多久,凉茶就被端上了桌,这次送茶的小二,却是换了一个人。 端起茶壶,将茶水倒入了有些陈旧的茶碗当中,端起茶碗,这碗中茶水成深绿色,上面漂浮着一些黑色的残渣,显得有点混浊。 在这荒郊野外,能喝到凉茶就已经是种享受了,至于茶水的好坏,尚不值得那般讲究。 一口气喝下了满碗的茶水,只觉得这凉茶入口带着些微苦,随后顺着喉咙直入腹中,连同心中被烈日烤的滚烫的火气,都被随之浇灭了。 萧月明将空碗放在桌上,心中暗道了一声舒爽,这凉茶的味道和普通的茶叶比起略有不同,似乎是加入了什么清凉解暑的草药,喝起来非常的清爽。 又给自己倒满了一碗,这飘在茶水上的黑色杂质,应该就是某种草药留下的残渣了。 苏蓝好像颇为喜欢茶水,当初在天云村,二麻子的家中时,苏蓝每次前去,都要自己独自喝一大壶的粗茶,今日又是这般,只见这凉茶才端上来一小会儿,她就已经喝了半壶之多了。 “苏兄,你好像对这粗茶,情有独钟?” 萧月明有些好奇,便出言询问,苏蓝现在身着男装,再说茶摊内还有不少外人在,他就以苏兄相称了。 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苏蓝品味着嘴里残留的茶香,幸福的眯起了眸子: “粗茶?我到觉得这茶水滋味不错呢。” 苏蓝原本就是西域人士,西域因为距离中原路途遥远,二者的关系又一直处在紧张状态,再加上西域民风彪悍,沿路抢劫之事时有发生,纵使有官府强压坐镇,但这效果甚微。 中原的商队,也不敢轻易的进入西域的地界,害怕人财两空,而在西域行商的人,在中原也遭到了多方的打压,这都是些江湖事罢了,潜龙皇朝中的江湖门派何其之多,朝廷也不能做到只手遮天。 即使中原、西域的宗门帮派,明面上迫于朝廷的威势,选择与对方交好,承诺绝不阻碍贸易往来,但私底下斗的不可开交,这种情况,已经足足持续了千年之久了,可谓积怨颇深,绝非轻易就能化解得了的。 如此这般,也就导致了西域中原的贸易极其惨淡,武林中人的恩恩怨怨,到苦了这些行商的商人,二者本地的特产,相互流通的相当之少,一些西域特产的水果,在本地根本就不值什么钱,但被那些个不怕死都商人运到中原后,价格就翻了数倍之多,同理,中原盛产的茶叶,在西域流通的数量也很少,价格自然极高。 苏蓝在西域喝到的茶水,都是些中原下等的粗茶,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亏的苏蓝是魔教大派华清池的弟子,才能有这等待遇。 虽然孤身来到了中原,品尝到了许许多多珍贵的名茶,但只有这种乡下人家喝的粗茶,才能让苏蓝品尝到到故乡的滋味。 萧月明赞同的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或许苏蓝正好就喜欢这种粗茶,也说不定呢。 其实这茶水也并无什么好坏之分,大多数不过就是茶叶的稀有程度,所决定的罢了,茶叶越稀有,卖的就越贵,这采摘培育的方式方法,就欲加的讲究了,便有了所谓的名茶称号。 那些上层的决定者推选这茶优等,下面的众人,就自然迎合称是了,萧月明注视着眼前这只值两文钱的廉价茶水,却觉得和自己喝过价值百金的珍品名茶,各有高低。 好茶有好茶的回味甘甜,但这粗茶,有粗茶独有的苦涩,细细品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天下之物的价值,有他人裁定,但我们自己,却不能失去了对事物的判断,粗茶也好,名茶也罢,只要我喝的舒心,那就是千金不换。” 萧月明手中捧着这碗连地主老财家的狗,都不会喝的粗茶,喃喃自语着。 苏蓝和二麻子就好像是世人眼中的粗茶,即使倒掉,也并不觉得可惜,萧月明大可抛下他们二人,选择自己逃走,但在萧月明的眼里,这碗粗茶中夹杂了对苏蓝的爱情,对二麻子的兄弟情义,已经变成了一碗不舍得丢弃的名茶,这天下间的是是非非,莫以自己的标准去丈量他人,也莫要让他人的标准,来丈量自己。 “月明?” “萧兄,你刚刚说的什么?” 苏蓝和二麻子听得不知所云,不明白不过就是喝了个茶水罢了,萧月明为何要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将碗中茶一饮而尽,萧月明淡然笑道: “没什么,只是觉的这茶水有些不同罢了。” 苏蓝也点了点头,在她的心里,那些珍贵的茶水,确实没有自己眼前这碗有家乡味道的粗茶,来的舒心好喝。 “没错啊,这大热天的,喝上一碗凉茶,真心觉得浑身畅快,好像通透了一样。” 凉茶解暑,身上的热气被驱赶走了大半,二麻子觉得心情也痛快了不少,清晨积累下的苦闷,也随之消散而去了。 苏蓝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随后朝着二麻子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道: “今天早上的事,是师傅做的过分了,你且莫要介怀。” 自从二麻子出丑之后,苏蓝的心中便一直不是滋味,毕竟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是很难承受的,倘若不将歉意给说出,苏蓝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二麻子却是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其实今天早上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是真的无法接受,觉得对不起年迈的母亲,更对不起死去的父亲,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我二麻子是谁啊?在江湖的无名小卒中,恐怕都排不上号了,武林之中谁又认得我?” “父亲的影响,对我实在太大了,对于江湖,我也想的太简单了,真当认清了自己的地位,这些事情,也就不算是什么了。” “我知道皇甫楼故意给我说什么心魔的事情,就是想要吓唬我,我二麻子是笨,但也不会去听信他说的话,你们放心,我现在已经无碍了。” 一听此言,苏蓝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毕竟二麻子如果出了什么事,苏蓝自己是难辞其咎的。 二麻子说完后,又朝着萧月充满歉意的开口道: “萧兄,因为我的事,让你被皇甫楼给打伤了,实在过意不去。” 二麻子方才所言,证明他真的彻底摆脱了阴影,二麻子经过此次挫折,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成长了如此之多,萧月明也由心的为他感到开心: “无碍,小伤尔尔,你能走出来,才是值得庆祝的事。” 三人都颇有默契的举起了面前的茶碗,不由而同的相视一笑。 第一百九十章 飞燕庄主 烈日当空,夏日炎炎,见这茶摊子的凉棚下,有不少人在暂避酷暑,悠闲的品尝凉茶,也算是在赶途当中的小憩了,而在茶摊一里以外,却另是一番光景。 此处依旧是宽阔的土路,与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官道,刺目的乌阳灼烧着大地,连同空气当中,都弥漫着一股热浪的气息。 “索~索~” 只见官道两旁的茂密树林,在不断晃动着,不多时,却见一人急急匆匆的冲出了密林。 看此人的模样是位中道士,他手中拿着长剑,身上灰色的道袍前用银线绣着一只展翅飞燕,只见这用料考究的道袍已经破损了多处,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下巴留着的长须,也染上了些许的猩红。 这中年灰袍道士的轻功非凡,在冲出了密林之后,便脚尖点地,腾空而起,顺着官道一路袭去。 灰袍道士好像经历了一场灿烈的大战,身上的血污尚且不说,连同他轻功脚下的步伐,都显得有些虚浮,灰袍道士虽然速度极快,但却时不时荒神的回头张望,似乎自己的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在灰袍道士冲出密林不过瞬息之后,便眼见树木当中又随即晃动了起来,空中亦传来了一阵尖细无比的怪笑: “啧啧啧~” “飞燕庄主,你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这嗓音听起来相当怪异,语气语调皆是相同,但声音却有高低,似乎不是同一人发出来的。 正顺着官道疯狂逃命的飞燕庄主,一听这奸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面色便瞬间阴沉了下来,见他轻声爆喝,全身内力运转到了极致,让其本就快出了残影的速度,更加迅捷了几分。 “嗖嗖嗖~” 凭空响起了利器破空的锐鸣,茂密树木的树冠,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突然间,只见树林里窜出了三道宛如急射利剑般的黑影。 这三道黑影的速度极快,快到看不清到底是何人,竟然比那轻功不俗的飞燕庄主,还要更甚一筹! 三道黑影在冲出了密林之后,速度不减,只见他们投掷出了三根类似钩锁的钢爪,钢爪后面绑着一根铁链,狠狠的嵌入到了地中。 “叮叮叮~” 钢爪射入了官道的土路里,激荡起了阵阵的灰尘,三道黑影以铁链为媒介,借力在半空中荡漾,随后收起虎爪,再向前投掷而去,如此反复,只见这三道黑影原本就迅猛的速度,竟然又加快了些许。 黑影和飞燕庄主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飞燕观主已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速度却依旧不敌,脚下连连点地,道袍被吹的猎猎作响,他觉得后方那强横的气息好像一座大山遥遥砸来,越来越重! 情况危已,眼见双方的距离已只有不到五丈远了,飞燕观主心知绝不可将背后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展露给敌人,他的双眼都蔓延上了一层血丝,属于武者的危机意识,在不断的向他示警! 猛咬后槽牙,飞燕观主悍然转身,随后脚踩地面,竟然不退反进,朝着那三道黑影袭去! 面容都随之狰狞了起来,飞燕观主连连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斩出了道道透明的剑芒,这剑芒看起来有些虚幻,像是水面的波纹般浮动着,轻飘如飞燕展翅,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无比的惊人! 周遭尘土飞扬,二者皆跃起空中,已经相距不过三丈,这点距离对于武者来说,不过咫尺之遥,见那透明浮动的剑芒速度极快,已经率先冲向了三道黑影! “将将将~” 三道黑影挥舞着三根绑着钢爪的铁链,在空中绕成了一个圆弧,把飞燕庄主斩来的剑芒,全部给击碎,见着铁链和透明的剑芒对碰,激起了点点的火光。 飞燕庄主的剑芒虽然没有伤到三道黑影,但却把他们逼退了丈许的距离,飞燕庄主自知自己的轻功不在这敌手之上,所幸没有选择立刻逃遁,见他抓准三道黑影被压制的时机,一边后退,一边遥遥斩出了数道剑芒。 双方的距离在逐步拉开来,但三道黑影的修为本就在飞燕庄主之上,待方才的措手不及过去之后,三道黑影已经止住了后退的趋势,只见三根铁链在空中灵活的舞动着,划过了道道尖锐的呼啸之音,剑芒在铁链气势汹汹的攻击之下,已经显得脆弱不堪了。 飞燕庄主见此,双目微眯,当即不在恋战,一个转身便又施展轻功逃遁而去了。 经过飞燕庄主方才措手不及的攻击,这次双方拉开了稍远的距离,但见那如同水草般在半空中挥舞的铁链,瞬间便分出了一条,如同箭矢一样急射向了飞燕庄主的后背! “飞燕庄主,你能逃到哪里,乖乖让我们把你的脑袋抓碎罢……” 正在全力逃遁的飞燕庄主,听见这好像多人在齐声说话的嗓音,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恶寒,背后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和尖锐的破空声,飞燕庄主心中一凛,在从空中落地的一瞬间,脚尖在原地旋转,直径转过了身躯,待他将将转过身之际,那顶端绑着钢爪的铁链,也随之临近! 闪烁着寒芒的四指钢爪,已经离飞燕庄主不足一尺的距离了,这距离已经无法施展剑芒对敌,容不得他多想,见他反手持剑,以剑身挑住了钢爪,迸溅起了阵阵的火光。 “铮铮铮~” 剑身划过了金属钢爪,飞燕庄主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手腕处传来,紧紧咬着牙关,小臂瞬间紧绷了起来,随后持剑顺势狠狠向前一挥,只见那钢爪带着长长的铁链,被飞燕庄主一剑挑回,朝着三道黑影冲去! 刚化解了致命的招式,但对方却不只有一人,此时见那另外两条铁链,也紧随其后来到了飞燕庄主的面前! 飞燕庄主脸上的皱纹都扭曲成了深深的沟壑,攻击已至,他却无法躲避,只得接招,见他爆喝了一声,随后改为了正手持剑,和两条铁链战到了一起。 “铛铛铛~” 长剑和铁链不断的撞击着,漫天的火星四散开来,每当飞燕庄主把一条铁链击回之后,另外两根铁链便随之赶到,周而复始,以三战一,眼见飞燕庄主的气息欲加的萎靡了,手中长剑出招的速度,也减弱了几分,本就处在下风的飞燕庄主,已经被三道黑影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了。 三道黑影的轻功步伐甚是玄妙,在与飞燕庄主交手时,三人依旧在不断的变换着位置,掠出道道的残影,不但看不出他们的具体容貌,还很难判断落脚的方位。 飞燕庄主在三道铁链连环的攻击下,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见他不断后退着,将土路踩起大片大片的尘埃,出剑的招式也慢慢乱了规律,身上的灰色道袍也多添了几道破损和伤势。 原本灵动的剑招,如今却被铁链打压的没了任何的章法可言,飞燕庄主也不想如此,但敌手的修为实在太强,自己能坚持到如今还不被制服,已经是拼死而为了。 飞燕庄主的处境可谓险之又险,招招徘徊在生死的边缘,只见他被三道铁链死死的纠缠住,生路似乎已经被彻底断绝了。 “飞燕剑法!” 此乃飞燕庄主的独门成名绝学,但他即使不断的爆喝,却依旧毫无所用,长剑和钢爪铁链不断对撞着,二者出招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模糊,倘若让位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前来观战,便只能瞧见一片朦胧的景象。 钢爪铁链的攻击迅猛非常,根本就不给飞燕庄主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二者转眼间便已交手了三百余招,飞燕庄主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了,而看那三道黑影的招式,依旧从容不迫,如同毒蛇般招招致命。 长剑在钢爪铁链的不断攻击下,剑身不断震荡嗡鸣着,飞燕庄主觉得自己的右手,已经被震的有些酥麻了,敌手的招式实在诡异非常,飞燕庄主已是强弩之末了。 铁链袭来,飞燕庄主的嘴角渗出丝丝的血迹,随后以长剑硬撼,但他的状态和实力,现在却下滑到了低谷,只见长剑和钢爪铁链骤然相撞,但飞燕庄主的手腕却是一松,钢爪顺势贴着剑身,撞在了飞燕庄主的胸前。 “噗嗤~” 飞燕庄主被这招打的口吐鲜血,身体止不住频频后退,足足被击出了数丈之远。 而那三道黑影在一招得中之后,便见他们以飞虎铁链插入地里,在空中游荡,几个闪身就将飞燕庄主给围在了中间。 “咳咳~” 飞燕庄主又咳出了几大口鲜血,顺着胡须缓缓滴落,他全身的灰色道袍已经没有完好之处了,胸前以银线刺绣的飞燕图案上,也被沾染上了黑红色的血污。 剑尖指地,飞燕庄主的气息萎靡至极,见他的面容上泛起了一丝的苦笑,随后嗓音沙哑的开口说道: “我堂堂飞燕山庄的庄主,今日竟然要死在你们这三位邪徒之辈的手里,实在是上苍不公,天意弄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梅邻黑鬼 “嘀嗒~嘀嗒~” 飞燕庄主手臂上的鲜血,顺着剑身滑落在了地上,见他目光环视围着自己的三人,嘴里发出了阵阵的冷笑。 “啧啧啧,飞燕庄主,你能死在我们梅邻黑鬼的琐灵勾下,也不算埋没你的名声了。” 那三道黑影终于显现了真身,只见这三人的身材长相,竟然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差别来,连同身上的服饰,都穿的一般无二。 这三人的皮肤非常的黝黑,他们赤裸着上身,一副西域喇嘛的装束打扮,头顶无发,额头前绑着根两指宽的黑色布条,布条上用红色朱砂书写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字符。 最为奇特的便是他们的左手了,只见他们的左手小臂,不知为何已经不见,仅戴着铁质的护臂,护臂成直筒形,上面刻着佛教花纹,将整个小臂包都裹在内,护臂的前段,焊接着长约一丈的铁链,铁链前连接着一只四指钢爪,每根钢爪的爪尖,皆被打磨的锐利非常。 这和梅邻黑鬼手臂融为一体的兵器,便是他们口中的琐灵勾,此时他们将铁链缠绕在护臂上,右手提着钢爪,再半空中缓缓转动着。 这梅邻黑鬼实在奇怪,他们不仅长的分毫不差,连同动作和说话的时机语气,都一模一样,就好像将一个人,被分成了三份般。 “我们梅邻黑鬼向来是有仇必报,三年前你联合数门中州宗派,联合围攻于我们梅邻黑鬼,若非我们福大命大,命不该绝,早就魂归九天了。” “此仇不报,我们梅邻黑鬼又有何脸面混迹西域!” 这三人说话的语音语调亦是相同,连其面部的表情,都不差毫厘。 飞燕庄主闻言,忍不住冷笑道: “梅邻黑鬼,你们在西域为非作歹,我尚且管不着,但你们尔胆染指属于中原的机缘,莫怪我将你们斩杀于此!” “西域邪魔,中原正道人人得以诛之!” 梅邻黑鬼却是被飞燕庄主的一席正道之言,惹得尖声细笑了起来: “哈哈哈,什么得以诛之,飞燕庄主,瞧你方才逃跑的速度,可是不慢,若非我们兄弟三人的轻功不弱,还真的追不上你了。” “现在四下无人,你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真令人万分作呕!” 飞燕庄主面色赤红一片,但却依旧正义凛然,见他在原地缓缓转动着,提防来自梅邻黑鬼的围攻: “多说无益,你们且放马过来罢,我飞燕山庄在江湖上也是传承百年的正道名门,今日死在斩杀邪魔的道路之上,相信天下同道,皆能看在眼里!” “今日就算是死,也断不会让你们好过!”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旋转的琐灵勾,随后齐齐开口道: “飞燕庄主,今日能侥幸碰到你,确实在意料之外,庄主是位聪明人,在围攻我们的人当中,唯你实力最强,现在飞燕山庄如日中天,正值昌盛之际,现在倘若庄主命陨,岂不是太过可惜了么?” 此言一出,只见飞燕庄主的神色一凝,随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们什么意思?” “啧啧啧,想必飞燕庄主应该明白,与我们有仇的几派宗门,实力都不弱,而且单单攻上一派宗门斩杀仇人,宗门中弟子众多,到时候齐齐拥上,我们梅邻黑鬼虽然不惧,但亦是个麻烦。” “并且你们这些中原人,最擅长的就是报团结盟,我们三人实力毕竟有限,只要灭掉了一宗,那剩下的门派肯定会聚集在一起,甚至请来实力强劲的外援。” “单打独斗梅邻黑鬼自然不惧,但三年前的事情,我们亦不想再让此事发生。” “就算不攻打宗门,待你们下山落单在再出手,仇人何其之多,我们又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报仇雪恨。” 梅邻黑鬼说道此处,逐渐收起了自身的威势,现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飞燕庄主确实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但他也是城府颇深之辈,收起了剑招,他神色平静的凝望着梅邻黑鬼三人: “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把当初围剿你们的门派掌门,全部聚集在一起,然后任由你们挥刀报仇?” “不错,正是如此。” 梅邻黑鬼齐声应着。 只见飞燕庄主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如此多的正派人士命陨,必定轰动武林,道门联盟绝对会追查下去的,你们是让我陷在万劫不复之地吗!” 说到此处,就见飞燕庄主语气一转: “再者说,你们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飞燕庄主说出了此言,就代表尚有商量的余地,梅邻黑鬼随即尖声道: “好处,自然就是你的小命了。” “单打独斗,我们确实敌不过庄主,但梅邻黑鬼向来是三兄弟同时出手,三人就是一人,庄主应该能看的清局势,再有五百招之后,庄主必死无疑,能杀你一个,虽然并无圆满,但庄主作为领头人,也算是够本了。” “性命才是一切的根本,人死如灯灭,相信庄主不会为了那可笑的正道,白白丢了自己的小命罢。” 梅邻黑鬼的确说到了飞燕庄主的心坎,方才一番正气凛然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他自知逃不过杀劫,为了自己的形象所言罢了,根本就并非他心中所想。 如今事情出现了转机,他自然不会放过。 飞燕庄主略微沉吟了一阵,随后沉声说到: “此事尚且急不得,毕竟事关之人,皆是江湖上不小的门派,其中牵扯甚广,不得出现丝毫纰漏,且容我好生计划一番。” 梅邻黑鬼自然知道斩杀多名道门掌门,自然非同小可,飞燕庄主所说亦在情理之中: “好,就按庄主说的办。” 他虽口中答应,但却是缓兵之计罢了,飞燕庄主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梅邻黑鬼所谓的筹码,根本就无法打动他,只见飞燕庄主心中暗想到: “哼,不愧是西域那贫瘠之地出来的蛮子,竟然这般好骗,待本庄主回到飞燕山庄,必定要设计将你们一网打尽,以保今日之仇!” 梅邻黑鬼能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又岂会真的是愚笨之辈,只见三人齐声说道: “庄主三年前因何围攻我们,不就是为了增加飞燕庄主的名望么,只要庄主能办成此事,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并且还在江湖上放言,说庄主你击败了我们梅邻黑鬼,如此一来,飞燕山庄在武林中的名气,自然能一飞冲天了。” 此言一出,就见飞燕庄主神色变的凝重,梅邻黑鬼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已经让他到了根本无法抗拒的地步。 方才坑害梅邻黑鬼的想法,也被他抛出了脑外,设计斩杀梅邻黑鬼,只有他自己一人当然办不到,到时候自然要请外援平摊功劳,而有了梅邻黑鬼自己亲口承认,败在了他飞燕庄主的手中,所引起的凡响,就不可相提并论了。 “一旦梅邻黑鬼放出消息,说败在了我的飞燕剑法下,飞燕山庄绝对能再上升一个层次,触摸到大派的门槛,到时候好处自然多多。” 飞燕庄主并不是专注修行的正统宗门,其名下还经营着众多营生,对于名气的需求,自然颇为看中,他原先联合宗门围攻梅邻黑鬼,为的就是提升飞燕山庄的名声,对于自己真的具不具备这个实力,到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好,既然你们已经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条件,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我自会绸缪,让当年参与围攻梅邻黑鬼的人,全部死在你们的琐灵勾下。” 飞燕庄主语气平和,好似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决定般。 梅邻黑鬼早就有报仇的打算了,但却苦于没有很好的方法,今日在前往琼海山林的路上,偶然间碰到了落单的飞燕庄主,三人便心生了此计,但三人知晓飞燕庄主生性狡猾多诈,若不将他逼到绝境,根本就不会好生相谈,这才有了如今的这一幕。 眼前这飞燕庄主虽然是围剿的牵线人,但他却不算正儿八经的武林人士,和梅邻黑鬼的仇怨,仅是三年前的那一次围剿罢了,他心中对于西域和道门的恩怨,也不是那么的在意。 而参与围攻的其他门派,却和梅邻黑鬼早就结下了梁子,否则他们也不会听从飞燕庄主的号召,放过一位只为名利,积怨不深的飞燕庄主,换来数名仇家的项上头颅,这笔买卖不管怎么衡量,都是划算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庄主写下血书一封,当做你我之间的凭证!” 梅邻黑鬼看着被自己包围的飞燕庄主,语气尖细的说道。 性命都在他人的手中,飞燕庄主不敢不从,别看现在梅邻黑鬼好言好语,但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滋啦~” 从灰色的袖袍上,扯下了一块儿碎布,飞燕庄主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随后写下了今日双方的约定,按上了自己的血手印,扔给了梅邻黑鬼。 至于为何不用毒药控制飞燕庄主,先不说事发突然,梅邻黑鬼身上也并没有携带毒药的习惯,而且想要实施这项计划,就必须要放飞燕庄主自行离开,飞燕庄主名下产业众多,财力雄厚,想要消财解毒也并非什么难事,到不如一张血书来的实用。 其实梅邻黑鬼也并不怕飞燕庄主反悔,毕竟独自击败梅邻黑鬼所带来的名望提升,实在太大了,飞燕庄主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性命,也不得不与梅邻黑鬼达成协议。 第一百九十二章 达成共识 接住飞燕庄主扔来的血书,梅邻黑鬼其中一人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无误后,见他折叠好,放到了自己的衣袋之内。 “啧啧啧,飞燕庄主能和我们梅邻黑鬼达成共识,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三人最近便不回西域,会在飞燕山庄的附近隐藏下来,待庄主能想出铲除他们的好计策。” 梅邻黑鬼已经收起了琐灵勾,没有了敌对的姿态,二者已有了利益的交易,飞燕庄主其实比梅邻黑鬼更渴望计划能趁早实施,早些打响山庄的名气。 尖细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只见飞燕庄主用破旧的灰色道袍,擦去了嘴角的血迹,随后沉声说到: “好,这件事我会尽快谋划的,一旦有想出了方法,我会在飞燕山庄的大门前,插上两杆山庄的旗帜,到时候你们便可前来庄中与我密会。” 飞燕庄主手中剑尖指地,看似放下了戒备,但他的心中却一直暗自警惕,在留意梅邻黑鬼三人的动向,毕竟梅邻黑鬼不管在西域还是中原,都是恶贯满盈之徒,行事毫无章法和底线可言。 飞燕庄主暗藏戒备的姿态,梅邻黑鬼自然是看在眼中,但却不点破,双方仅仅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他们又何尝会对飞燕庄主坦诚以待呢。 此行的目的已然达成,便见着梅邻黑鬼默契的散开了围住飞燕庄主的包围圈,三人并肩站在一起,简直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即使仔细的贴身观察,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差别。 与梅邻黑鬼对话,到是显得非常的怪异,就好像有三个相同的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庄主,现在事情已了,血书已写,你可自行离去了,我们梅邻黑鬼等候着您的好消息。” 飞燕庄主最后看了眼梅邻黑三人,随后双目微凝,提剑施展轻功,转身就腾空离去了。 他如今已被梅邻黑鬼给打伤,满身染血模样狼狈,是无法再参与琼海山林的争夺战了,以他自己的修为实力,虽在江湖上名声外显,占有一席之地,但前去琼海山林的,绝对有修为实力远在他之上的高手。 现在飞燕庄主如此的状况,遇到武林同道又该作何解释,不管怎么说,都会丢了面子,这次琼海山林之行,飞燕庄主本就没有报什么太大的希望,倒不如先回到飞燕山庄,好生谋划一番和梅邻黑鬼的交易,这才是重头戏码。 眼见飞燕庄主纵身飞去,梅邻黑鬼也齐齐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他们三人的目的就是去琼海山林抢夺即将出世的珍宝,现在偶然遇到了落单的飞燕庄主,顺手解决了一桩心事,亦是极好的。 身形变换,尘土飞扬,梅邻黑鬼施展诡异无比的步伐,顺着官道一路而下。 茶摊处,萧月明三人和古山四圣,依旧坐在凉棚下品茶歇息,在这酷暑夏日,能有碗凉茶入腹,属实是件幸事。 经过方才推心置腹的交流,二麻子与苏蓝之间的心结已经打开,三人的关系也更上一层楼,今日清晨之事,虽说不过苏蓝的无心之举,二麻子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倘若不将自己心中所想道出,日后难免会产生隔阂。 二麻子只有在古山四圣离自己稍远些的时候,才能觉得自在些,见他大口大口喝着凉茶,随后压低声音开口道: “苏兄,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跟着古山四圣,一起去那什么琼海山林不成,等到了琼海山林,他们肯定会让咱们趟路的,到时候不就遭殃了。” 只见二麻子说罢后,就看着坐在远处桌子旁的古山四圣,嘴里忍不住暗骂连连,似乎是要将这天受的气,全部发泄出一般。 但二麻子才刚刚开口小声嘀咕,却被萧月明和苏蓝二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见着如此的眼神,他也只好惺惺的闭上了嘴,却不知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苏蓝伸手狠狠的在二麻子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现在苏蓝内力被封印,只凭她瘦弱纤细的隔壁,也没有几分力道: “徒儿,古山四圣都是高手,别以为在身后议论,他们就不知晓了,纵使是普通人,若有站在身后人,尚能察觉得到,更别提时古山四圣这等高强修为的武者了。” 说道此处,苏蓝摆出了一副憎恶惋惜的神色,随后徐徐开口: “江湖上都说古山四圣杀人不眨眼,最喜挖人眼,砍四肢,做成人彘,徒儿,你若口不择言惹怒了古山四圣,师傅可保不住你了。” 脑海中随着苏蓝的思绪,想到了胡威那庞大的身躯,一想到自己唯恐就要被四个恶鬼折磨致死,二麻子就吓的忍不住身体颤抖,连同拿着茶碗的手,也在不停的打着颤。 萧月明不禁苦笑了一声,随后神色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了,你就别吓麻子兄了,古山四圣现在尚且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他们需要我们去探路,和了解琼海山林的秘密。” 见着萧月明凝望向苏蓝: “苏兄,等到了琼海山林,你的谎言必定会被揭穿,到时候你便能拖就拖,先行稳住古山四圣,琼海山林必定是高手云集,到了那里,咱们才有脱身的机会,至于这些天,还是安安静静的赶路罢。” 二麻子却是心中苦闷无比,古山四圣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四只随时都会爆起吃人的饿狼,这三日来,和饿狼日夜为伴,若非有萧月明和苏蓝的陪同,他怕早就被吓得精神涣散了。 三人皆知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能保住性命,那么就有绝地翻盘的机会,哪怕这机会微乎其微。 端起了一碗混浊的凉茶,萧月明刚刚放在了嘴边,表情却不由得微微一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眼神顺着官道看去。 只见不远处有三道模糊闪烁的黑影,如同不惧烈阳,在白日行走的鬼魅,伴随着漫天的尘土,正朝着茶摊飞速袭来,眨眼便已到了茶摊外。 古山四圣也自然注意到了这三道奇特的黑影,但四人都心照不宣,莫不出声,依旧神色平静的品尝着凉茶,好似并未瞧见一般。 飞虎喝了一口碗中解暑的凉茶,但却没有先前那样的舒心畅快了,见他嘴里小声谩骂着: “他奶奶的,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都能碰见这三个孙子,真特么倒霉!” 皇甫楼展开了折扇,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已经逼近茶摊的黑影,随后小声叮嘱着: “敌明我暗,切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了,一会儿能避则避,找机会再离开。” 三道闪烁不定的模糊黑影,在茶摊前驻足不动,显现出了他们的真身,却是方才和飞燕庄主一战的梅邻黑鬼。 梅邻黑鬼三兄弟相视了一眼,随后默契的点了点头,从茶摊的左侧走进了凉棚。 古山四圣此时正坐在茶摊右侧,与梅邻黑鬼尚有一段的距离,二者之间隔了数张的桌椅,萧月明三人自然会坐的离古山四圣远一些,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和梅邻黑鬼打了个照面。 萧月明三人都和梅邻黑鬼素未谋面,也并无仇怨,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用余光扫视着走过自己身侧的梅邻黑鬼,萧月明能明显察觉到一股惊人气息,这股气息,甚至比之古山四圣只强不弱。 二麻子瞧见梅邻黑鬼这一身喇嘛装束的打扮,和长相分毫不差的样貌,已经彻底看呆了神,但突然想到了苏蓝方才的警告,见他连忙收回了目光,毕竟这三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之辈。 梅邻黑鬼紧贴着从苏蓝的身边走过,她却是悄然低下了头,美目不断流转思索着,心中泛起了阵阵的疑惑: “这梅邻黑鬼怎么也跑到中原来了,他们在中原的仇家可是不少,难不成也是为了琼海山林中的宝藏不成?” “也对了,梅邻黑鬼无门无派,修武自今都是自学成才,对于武学典籍的需求自然不小。” 梅邻黑鬼这副奇怪的装束,也引起了在茶摊子里其他人的留意,梅邻黑鬼身上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杀气,让整个茶摊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就寂静了下来,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梅邻黑鬼西域喇嘛的服饰,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只见他们随意的找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 茶摊子的气氛变的欲加诡异,正在喝茶的商人旅客,都是常年跑在外江湖的老油条了,一眼就看出了梅邻黑鬼就绝对不是易与之辈,再加上他们西域风格明显的服饰,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江湖准则,只见这凉棚下的人,有不少都纷纷的起身,不约而同的离开了茶摊。 有客人光临,自然是要招待的,远处茶摊的三名小二,却谁都不想靠近这三名手戴钩锁,赤裸着上身的光头喇嘛,三名小二你推我搡着,最后将一名倒霉蛋给推了出去。 这名小二正是收了二麻子铜钱的那人,见他哭丧着脸,胆战心惊,踌踌躇躇的小步走到了梅邻黑鬼的桌前,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三、三位客官,你们需、需要来一壶凉茶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借刀杀人 小二只得低着头,不敢去随意打量梅邻黑鬼的容貌,毕竟这位小二不过是一普通人罢了,而梅邻黑鬼实力高强,纵使刻意有所收敛,但加上他们奇怪的样貌和淡淡的杀气,又岂是这小二能扛得住。 见梅邻黑鬼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低着脑袋,不断颤抖的小二,齐声说道: “那就来一壶凉茶。” 尖细的声音传入了耳中,竟是这三人同时开口,这怪异的一幕将小二给惊的不轻,见他双目无神,愣住了片刻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额……好、好、好,请客官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虽是寥寥几句,但小二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一层汗珠,见他不敢怠慢,便躬着身子赶紧离开了。 这奇怪的一幕,怎会瞒过萧月明的眼睛,见他低声说道: “看那三名喇嘛到是奇怪的很,不但长的一模一样,连说话都一起开口。” 二麻子也悄悄的点了点头,不敢动作太大,害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真是个怪人啊,看他们的衣着,和绑在额头的布条,应该是西域来的喇嘛吧,他们就这样大张旗鼓的走进中原,就不怕被中原人士针对么。” 西域和中原的矛盾,已经持续了多年,现在不管武者,朝廷,亦或平头百姓,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萧月明的手指缓缓摩擦着粗糙茶碗的碗口,随后小声笑道: “害怕?他们可未必,看他们三人的身法灵动玄妙,速度极快,他们的修为,应与古山四圣相当了,这种实力,足矣在中原武林有自保之力了,甚至还能搅动起一场不小的风云来。” 二麻子心中一惊,在他的心目中,萧月明原本就是最强之人,但却在古山四圣飞虎的手里,惨遭落败,如今又出现了这三名实力不弱于古山四圣的喇嘛,二麻子心中忍不住泛起后怕,暗道这武林实在凶险。 苏蓝敏锐的察觉到了二麻子写在脸上的怯意,随即安慰道: “其实寻常时,在武林当中岂能轻易见到如此的高手,步入二流的武者,在江湖中算是占有一席之地,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些亦是宗门当中的实权人物,即使道门六大派当中,二流之境的武者也是重中之重,他们每年都会广招客卿,给出的报酬亦是相当的丰厚。” “但即使如此,许多的二流高手也有属于自己傲骨,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所谓的财物利益。” “徒儿,这武林里,抛去千千万万根骨略差的普通人,十万个有资质的武者当中,才会出万名踏入三流之境的武者,而想要突破境界,迈入二流之境,才能仅有一人可办到,若非琼海山林的宝藏,这天大地大的,怎么能有机会看见这么多高手呢。” 萧月明也随即点头称是: “苏兄说的不错,麻子兄你也切莫丧失了信心,你才刚刚习武,以后的路还很长远。” 听得萧月明一言,二麻子也排出了心中的瘀结,江湖本就是如此,站的越高,看的越远,境界不同,了解到的人就自然不同了,过早的接触江湖中的高手,对于二麻子来说,有益处,也有害处,好在他能尽早的认清武林格局,开拓眼界,树立目标,坏在二麻子对自己生出不自信之心,亦或者好高骛远,但现在落入敌手,却没得选择了,不过事事皆有两面,能掌握到什么,就看二麻子自己悟性了。 微微摩擦着坚挺有型的下巴,萧月明的声音有些深沉和疑惑: “以这三名喇嘛的修为,在江湖中绝对不无可能是无名之辈,不知晓他们到底是何许人也了。” “他们叫做梅邻黑鬼。” 只听苏蓝的声音极小,显然是害怕坐在不远处的梅邻黑鬼察觉。 “梅邻黑鬼?” 萧月明和二麻子都表情差异的凝望向了苏蓝,观二人的神色,显然没听过这名号,二麻子是江湖小白,萧月明又对江湖武者知之甚少,不知道也不奇怪。 苏蓝端起身前的凉茶,喝了一口后接着说道: “这梅邻黑鬼来自西域,这位三人是同母的三胞胎,据说他们的生母不知是何来历,在西域的一间喇嘛庙里生下三兄弟后,便难产而死了,于是这庙中喇嘛就好心收养了他们。” “他们生下来时,左手便都患有天生的残疾,开始的几年来,一切都平静如常,三兄弟也在庙中渐渐长大,但直到他们六岁时,性格凸现,喇嘛却发现了这三兄弟的脾性乖戾,时常虐杀一些小动物为乐,似乎是天性使然,不管喇嘛如何诵经祷告,劝说教化,都依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待他们长到十三岁时,已经厌倦了喇嘛庙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便偷偷的跑下了山,他们不知从哪里寻到了一本招式合击的秘籍,还打造了独属他们自己的兵器,琐灵勾,弥补了左手先天的缺陷。” “梅邻黑鬼出自梅邻的喇嘛庙,江湖中人观他们皮肤黝黑,就取了这个名号,梅邻黑鬼本就是三胞兄弟,相互间的默契程度,也绝非常人能比,修炼起合击招式来可谓如鱼得水,一气呵成,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也变的更加诡异了,你们方才也看见了,他们不但说话同步,连细微的动作表情,也全部相同。” “梅邻黑鬼的资质不俗,在配合他们的合击招式,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名震西域了,但他们三人却性情古怪,更是杀人不眨眼,根本就没有什么同道好友,在西域也是声名狼藉,在中原就更不用说了,可谓仇家满天飞。” “他们现身此处,估计也是为了琼海山林而来吧。” 不出所料,果不其然,每一位实力高强武者的往事,都是这般的精彩,虽然梅邻黑鬼是西域人士,但不管西域还是中原四大洲,皆是潜龙皇朝的地界。 “咦,师傅是怎么知道梅邻黑鬼往事的,难不成师傅认识他们不成?” 二麻子到是问到点子上了,苏蓝尚是三流之境的实力,为何会知晓梅邻黑鬼这等成名许久高手的往事? 苏蓝轻咳了两声,随后语气淡然的说道: “这些在江湖中早就流传开了,人人皆知,不过是你太笨,不知晓罢了。” 梅邻黑鬼实力高强,模样又是如此的奇特,在江湖上自然备受瞩目,关于他们身世经历的故事,也有不下十种了,在江湖中广泛流传,苏蓝方才讲的,就是其中的一个版本,但苏蓝也才出江湖,这些传言,都是在华清池中,她觉得烦闷无聊时,从师姐那里听到的。 梅邻黑鬼容貌特征显著,方才望见的第一眼,苏蓝就瞬间认出了他们。 二麻子不禁红了脸,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刚才所问之语稍显弱智,而萧月明却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二麻子先按耐不住,问出了口,否则自己堂堂普通二流之境的高手,竟然连这广为流传的江湖杂谈都不了解,未免有些太没面子了点。 但这种东西也绝非能恶补回来的,只有在武林中游历的久了,这听的见的,也就自然丰富起来了。 坐在凉棚右侧的古山四圣,在梅邻黑鬼出现的时候,并没有选择立马离开,高手对周遭环境的感应都异常的敏感,贸然离去反而会弄巧成拙,引人注目。 眼见在凉棚下的品茶的人,因为周围诡异安静的气氛,已经坐不住了,纷纷离开,这茶摊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古山四圣似乎不想和梅邻黑鬼碰面,眼见周围的人已经走了大约半数之多,皇甫楼略微使了个眼色,其余三人当即会意,便纷纷站起了身。 见皇甫楼朝着萧月明三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动身离开了。 瞧见默不作声的古山四圣,萧月明双目微眯,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看他们的举动似乎有些反常,平时飞虎对我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今天见我们坐在此处这般的迟缓,竟没有大声吆喝,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好像很害怕引起梅邻黑鬼的注意。” 苏蓝听得萧月明的分析,也觉得古山四圣今天有点不同,随后见她美奴流转: “与梅邻黑鬼有梁子的人可多如牛毛,古山四圣这般隐藏自己,说不定就和梅邻黑鬼有过节,不如咱们试探一番,成功了固然好,纵使失败了,咱们也损失不了什么。” 萧月明心中暗自思索着,苏蓝所言确实有理,如果古山真的和梅邻黑鬼有什么仇怨,施展借刀杀人之计,尚且来的划算,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出破局的契机来。 权衡了一番利弊,萧月明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着萧月明同意自己的提议,苏蓝立马有些急不可耐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着已经快要走出茶摊子的古山四圣大喊道: “古山四圣,走那么快干嘛,稍且等等我们啊。” 在这气氛极为安静的凉棚下,苏蓝的叫喊简直刺耳非常,只见还未来得及离开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苏蓝,和驻足在茶摊边缘的古山四圣。 原本正在喝茶水的梅邻黑三兄弟,突然间整齐划一的转过了身,六双眸子冰凉的凝视向古山四圣,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寒杀气,随之弥漫在了整个茶棚当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纷乱 已经降到了冰点的气息,让整个身处在茶摊内的人,都感觉到了冰凉刺骨的寒意。 气氛在霎时间便凝聚住了,只见尚坐在茶摊内的人,都表情呆滞的看向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二者之间似乎有惊心的风暴在酝酿着。 见着古山四圣站在凉棚的边缘,四人的脸色皆是无比凝重之色,就连平日里最爱喜闹打混的飞虎,也没了笑脸,可显而知对手在他们的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 古山四圣的身体不由得紧绷着,只见飞虎凶狠的看了苏蓝一眼,随后口中骂道: “特么的,这小妮子一定是故意的,等会儿爷爷定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老大,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胡威的双手垂于身体两侧,准备随时抽出背后的双斧迎敌: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梅邻黑鬼来者不善,我们五年前就曾击伤于他们,但这三兄弟的合击招恐怖的紧,五年已过,相比其实力必定有所精进,且不可大意。” “唰~” 皇甫楼甩开了他从不离手的折扇,只见其扇子的每个扇骨顶端,都弹出了一柄三寸长短,锐利的剑身。 将折扇在手中耍了个剑花,带起了尖锐呼啸的破空声: “梅邻黑鬼有进步又能如何,我们古山四圣也不是在原地踏步!” “不错,就让咱们会一会他们!” 白莲也从裙摆下的小腿旁,抽出了两柄短剑,见她反手握着剑柄,右手在前,剑尖遥遥指着仍然坐在凉棚下的梅邻黑鬼,左手横于胸口,此乃白莲短剑绝学招式的起手式。 二者刚刚碰面,古山四圣就严阵以待,双方都是修为顶尖的高手,曾经又结下了梁子,以古山四圣对梅邻黑鬼的了解,他们可是瑕疵必报之辈。 古山四圣的目的是琼海山林,绝非与梅邻黑鬼争个高低,他们原本是想悄然离去,不想起这无谓的冲突,但现在却被苏蓝的一嗓子,破坏了平静的局面,事已至此,既然退无可退,古山四圣也不虚他梅邻黑鬼。 要说现在二虎相争的局面谁最愿意看见,自然是萧月明三人了,见着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起了这般显著的效果,苏蓝已经弯起了美目,喜形于色了。 萧月明看着正在气息对碰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整个凉棚下的桌椅,皆被二者散发出了气息激荡的颤动不止。 劲风迎面扶来,吹动了萧月明的缕缕发丝,只见他沉声道: “单从气息的强弱来看,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能战了个平手,想来实力亦相差无几了。” “就让他们自己先争斗起来,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便可,高手交战的余波非同小可,我现在内力才恢复了一成,你们二人又身无任何的内力,还是先行躲避的为好。” 苏蓝作为三流之境的武者,自然知晓顶尖二流高手是如何的恐怖,见她连忙点头称是,现在还待在这充满危机的凉棚里不走,无异自寻死路了。 “好,萧兄,师傅,咱们快些离开,就先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最好让那三个西域喇叭杀了古山四圣,咱们就能解脱了!” 虽然现在周遭环绕着令人寒颤的恐怖气息,但二麻子想到今天可能就是逃离古山四圣魔爪的契机,便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在客栈喝凉茶的旅人,亦不痴傻,眼见这三名西域喇嘛,和他人较上了劲,气氛也变得剑拔弩张,他们行色匆匆,便连忙起身逃离,生怕会殃及池鱼。 原先一些并未因梅邻黑鬼容貌而离开的人,面对现在的局势,也都纷纷离开了此处,观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行走时的气息身板,明显是身怀修为的武者,但如今的事态,明显就是江湖恩怨,仇人相见,再留在这里,就显得有些不妥了,而且在离开的武者当中,有几名修为不弱的人,明显认得梅邻黑鬼,他们的神色虽然平静,但双目之中却隐藏着深深的畏惧,连同离开茶摊的脚步,也比其他人快了几分。 “驾!驾!” 停在茶摊外,装着货物的车马,被匆忙的赶上了官道,这些商人仅仅带了数名护卫尔尔,这些护卫见着气焰冲天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已经快要被吓破了胆,却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就在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对峙之后,不过刹那之间,整个茶摊的人已经逃了个干干净净,萧月明三人也随着四散的人群一起逃离了,但苏蓝体内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尚且未解,如今他们只好留下,寻找夺得解药的机会。 萧月明三人躲在了不远处的树林中,这里能隔着官道,可以清楚的看见茶摊发生的种种,只见苏蓝轻咬着红唇,随后拉着萧月明的胳膊说道: “月明,现在古山四圣被梅邻黑鬼给拖住了,他们肯定无法分心,正是逃走的好时机,你不受百日碎心丹所控,还是先行离开,再找机会搭救我们!” 二麻子也赶紧附和着: “是啊萧兄,有你在外面配合,我和师傅偷到钥匙逃走的机会还能大一些,万一找不到解药,萧兄还能替我和师傅报仇雪恨啊。” 二麻子和苏蓝所言,以萧月明的心思,岂会想不出,只见他却摇了摇头: “此法不妥,一旦我擅自逃走了,古山四圣一定会加强防范的,我的实力现在被封印了九成之多,到时候就更加难获得解药了。” “而且古山四圣对我师傅有仇,我逃走了,苏蓝肯定会受到牵连,其实古山四圣原本就不相信你知道什么琼海山林的秘密,否则也不会贴门偷听了,只是矜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留我们一条命的作用,就是替他们排除古城中的凶险。” “我是断不能离开的,只有留在古山四圣的身边,暗自恢复实力,才能在他们松懈之际,找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琼海山林还有四天的路程,且不说我在江湖中只认得你们二人,纵使有帮手,也来不及了。” 说道此处,苏蓝纤细的手指紧抓着衣袍,心中不免暗自神伤,萧月明这是为了她,而放弃了自己绝对能活命的机会。 只见萧月明话锋一转,单手拍了拍二麻子瘦弱的肩膀: “我虽然不能走,但你却能离开,你身无修为,又没有中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对他们危险微乎其微,现在逃走乃是最佳的时机了。” 二麻子闻言,忍不住目露喜色,但很快就暗淡了下来,见他语气坚定得说道: “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陪着萧兄和师傅,如果你们都死了,让我一人怎么苟活?!” “麻子兄,现在不是讲江湖什么道义,兄弟情义的时候,你连内力到现在都没凝结出来,留在古山四圣的身边,我还要分心照看,现在正是天赐良机,有这个机会可以先走,你却不愿,这不是徒增麻烦么。” 苏蓝也开口劝说着: “徒儿,你留在这里亦是无用,倒不如先行逃走,离开这里,我和月明还能少个牵挂。” 二麻子听得萧月明喝苏蓝的劝告,也知晓自己的确毫无用处,不禁深深低下了头,喃喃自语得说着: “师傅和萧兄的苦心,我明白了,我会离开的。” 见着二麻子低落的情绪,萧月明也随之哀叹了一声: “麻子兄莫要如此悲伤,只怪天意弄人,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对了,你且绝不能擅自去琼海山林,那里高手如云,危机密布,你现在实力尚弱,一旦去了就是十死无生,知道了吗?!” 萧月明随手在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在松软的土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中间是个十字的记号: “你先自行前往陶然城的度平郡,在沿途刻下这个记号,往哪个方向去,就在圆圈中标注即可。” “麻子兄,如果一月之后还未能到我们,这江湖的路,就只能你自己走了,我已经将鲸吞三元和蛟龙出游都传授与你了,只要你能刻骨修习,将来定能有一番成就!” 二麻子的眼眶已经彻底湿润了,见他用袖袍擦去了泪水,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师傅,萧兄,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在度平郡等着你们。” 只见二麻子转身朝着森林深处跑去,却是三步一回头,面露浓浓的不舍之意。 看着二麻子得背影逐渐被茂树林所掩盖,萧月明和苏蓝都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局也算好了,最起码能有一人安全离开。 “月明,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凝望着苏蓝已经蒙上了水雾的眸子,萧月明用手指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现在的局势还没到绝境,我们还尚有一线生机的。” 萧月明与苏蓝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树叶,从这里能清晰的看见茶摊里发生的一切。 凝望着正在对峙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萧月明语气低沉的自语: “争吧,打吧,最好能战个两败俱伤……” 第一百九十五章 游说 整个凉棚被强横的气息冲击的吱嘎作响,飞沙走石,尘土激荡,古山四圣皆面色肃穆,亮出了自己的兵器,而梅邻黑鬼却依旧端坐,仅是用他们凶戾的目光,遥遥相望。 “哼,梅邻黑鬼,今日算是冤家路窄了,你不在西域好生龟缩着,来中原干什么。” 皇甫楼紧握着手中的折扇,折扇边缘雪亮的短剑,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阵阵寒芒。 梅邻黑鬼听见皇甫楼所说后,却是语调尖细的怪笑了一声,兄弟三人齐声道: “啧啧啧,我们当是谁,原来是古山四怪,多年未见,你们依旧是如此的令人生厌啊!” “至于我们为何要来中原,这是梅邻黑鬼的自由,容不得你们古山四圣说三道四!” 飞虎是个暴脾气,一听这古山四怪,当即就上了火气: “你他奶奶的,你们三个孙子,五年前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了,现在竟敢这般猖狂叫嚣,就让爷爷好好教你们什么叫做孝道!” 梅邻黑鬼三兄弟仰头尖笑着,画面诡异非常: “啧啧啧,五年前确实不敌你们,但今日不同往昔了,我们的琐灵勾已然大成,距离突破也仅有一线之遥,待我们兄弟三人踏足一流之境后,什么古山四圣,不过就是四只卑微的臭虫罢了。” 只见胡威已经抽出了他背后的两柄巨斧,这巨斧造型简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花纹,只有充满原始力量的爆炸感。 胡威的嗓音略微有些许沙哑: “短短五年的时间,纵使只有一线之遥,但你们应该还未到达半步一流的境界吧,一日不入一流,就终究只是凡人尔尔,又怎敢如此口出狂言,实在徒增笑柄,狂妄之言!” “哈哈哈,连半步一流之境都没达到,还有胆到中原来,你们在中原为非作歹,肆意妄为,就不怕道门前辈看不惯,出手将你们雷霆灭杀吗!” 飞虎把戴在小臂上的星铁护臂震的锵锵作响,显然对梅邻黑鬼相当的看不惯。 只见梅邻黑鬼三兄弟动作同步,把扣在铁臂上的钢爪提在了右手中,本就尖细无比的声音里,又夹杂着讥讽的语气,更显得刺耳难听了: “没到半步一流之境又能如何,大成之境的琐灵勾,对付你们四人,不在话下。” 白莲冷哼了一声,妩媚的面容展现着一丝戏谑之意: “听说三年前,飞燕山庄联合了数门派,意图围剿你们,可谁知梅邻黑鬼是个缩头乌龟,自从那次负伤侥幸逃脱之后,整整三年的时间,都没有敢入中原半步。” “怎的,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么,还是对中原情有独钟,想要将自己的小命,留在这片土地上?” 梅邻黑鬼听见白莲所言,皆齐齐朝着白莲看去,眼神充满淫邪的在她凹凸诱人的娇躯上打量着,他们的目光极具穿透力,似乎想要将白莲本就暴露的衣物,给彻底撕碎一般。 只见这三兄弟的裤裆处,竟然逐渐隆起了山峰,更令人费解的是,连这种生理反应,三兄弟都扬起的一般无二,丝毫不差。 “啧啧啧,妖姬白莲实乃尤物,五年前我们三兄弟就对你心怀爱意了,但可惜却无缘分,今日就乖乖的躺在我们的怀中,伺候欢愉了,还能放你一条贱命苟活。” “不过我们三兄弟做事向来同步,吃饭睡觉亦是如此,这鱼水之欢,自然也不例外,就怕你承受不住我们兄弟三人的钢枪,到时候迸血而亡,死在了合欢的过程之中,可抱怨不得。” 梅邻黑鬼嘴里说着,就见他们的表情欲加的猥琐,连同裆部也撑起了三座高大的山峰。 此等污言秽语,对于寻常女子而言,实在是难以忍受的侮辱,简直不堪入耳,但白莲阅人无数,仅仅是这言语上的挑衅,她还没有放在眼里。 泰然自若的打量了一眼三兄弟的山峰,白莲的眼神中却闪烁着浓浓的轻蔑: “真是娇小可爱啊,这般不知羞耻的展示,也不知道是何人给你们的自信心。” 只见飞虎更是嘴下不饶人: “哈哈哈,想当年爷爷当叫花子流落街头,就在街边有条没人要的流浪狗,爷爷看它可怜,就每天喂点吃食,还取了个名字,叫三狗子,这一到春天,公狗就会发情,那胯下的棒子就会竖的直挺挺的,诺,就跟你这一样一样的。” 飞虎嘴里叫嚣着,还伸手指了指梅邻黑鬼膨胀的裤裆: “要我看,就连三狗子的棒子,都比你们的还要坚挺,还要大!” “哈哈哈~” 古山四圣四人都捧腹大笑了起来,笑声婉转悠扬,但整个凉棚的气氛却没有得到缓解丝毫,反而更加的紧张了起来,仿佛已经逼近了燃点,只要有一丝的火光,就会点起熊熊的战火。 远在官道旁树林中暗自观察的萧月明,见此一幕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也怨不得梅邻黑鬼定力不足,只怪白莲的诱惑力实在惊人。 “妖姬白莲果然名不虚传,连梅邻黑鬼都对她心心念念的,真该让麻子兄晚些再走,他如果看见了,想必会和梅邻黑鬼相见甚晚,成为知己的。” “哦,是吗……” 幽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萧月明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暗道了声糟糕。 偷偷瞧了两眼身边面色平静的苏蓝,萧月明轻轻咳了两声: “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只得怪这些人心志实在不坚,连这点小小的魅惑都抵挡不住,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啊……” 凉棚之下,梅邻黑鬼却对古山四圣的嘲讽置若罔闻,只见三兄弟缓缓的站起了身,一股强横的气息瞬间席卷着整个凉棚。 “咔嚓~咔嚓~” 支撑凉棚的木桩,在梅邻黑鬼气息的疯狂冲荡下,裂开了几道裂纹,周遭的木桌木椅,也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古山四圣的面色凝重无比,握着兵器的手掌,也逐渐渗出了些许的汗渍,他们不得不承认,梅邻黑鬼的资质悟性,的确在他们之上,这才仅仅过了五年的时间,不知梅邻黑鬼到底得了什么机缘,修为实力竟然精进的这般迅猛。 五年前古山四圣尚能压住他们半头,甚至将这三兄弟其中一人给打伤,但如今观这梅邻黑鬼气息的雄浑程度,连之古山四圣,都要处于下风了。 “啧啧啧,口头之快而已,先让你们叫嚣片刻!” 梅邻黑鬼转头望向白莲魅惑的容颜,尖笑道: “待我们兄弟三人撕碎了你全身上下的衣服,摁在身下狠狠蹂躏舒爽过后,就捉来几条肮脏的野狗,让这些个长毛畜牲,也享受享受在江湖上被人觊觎的妖姬白莲,是怎样的好滋味……” “哼,三只短鸟黑猩猩罢了,纵使就是野狗,床上功夫也比你们更胜一筹!” 白莲怎会任由梅邻黑鬼胡言乱语,也毫不留情的出言讥讽着。 此时皇甫楼微眯的双目中,充满了忌惮之色: “老大,梅邻黑鬼和五年前比起来,修为可精进了一大截,咱们倘若硬碰硬,恐怕占不到什么好处。” 感受着梅邻黑鬼强横的气息,胡威的心中也深沉了下来,小声低语着: “梅邻黑鬼是三胞胎兄弟,对于合击招式的理解,本就有得天独厚之处,可我却没想到,不过五年未见,他们的实力增长这般的迅速!” 暗自思索了一阵,皇甫楼心中权衡着利弊,随后对气息正在迸发的梅邻黑鬼开口道: “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天大地大,我们之所能在这荒郊野岭的官道上碰面,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目的罢了,想来,你们也是为了琼海山林而来的罢。” 琼海山林有古城出世的消息,并非是绝密的消息,想要猜出梅邻黑鬼的目的,非常简单。 梅邻黑鬼也面色不变,齐声说道: “你猜的不错,正是为了琼海山林内的古城而来,这古城可不归中原私有,更没有刻你们古山四圣的名字,难道梅邻黑鬼还去不得不成了?” 皇甫楼闻言随即笑道: “当然去得,但是据我的了解,你们梅邻黑鬼在中原可得罪了不少人,现如今聚集在琼海山林的,有九成之多皆是中原道门人士,你们如若想要出手抢夺珍宝,就必定要现身,暴露身份,到时候道门人士群起而攻之,你们性命难保也。” 只见皇甫楼接着开口道: “你们梅邻黑鬼现在的实力,的确在我们之上,但也仅仅是强出了一线罢了,高手相争,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也尚未可知,实不相瞒,我们此行的目的也是琼海山林,古山四圣在江湖中,有怎样的恶名,你们应该知晓。” “我们在此地争的你死我活,反而让那些道貌岸然,自诩正道的伪君子占了便宜,不如我们就此罢手,有了古山四圣的存在,也能为你们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至于我们之间这点微不足道的恩怨,大可在此行了结之后,再细算也不迟。”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分析局势 夏日炎炎,纵使有微风吹过,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爽之意,反而是被灼烧成了热浪层层袭来,变的更加闷热了。 躲在树林当中,有茂密翠绿的树冠遮挡,尚能抵御些许高悬在头顶的火毒乌阳,苏蓝的视线越过宽阔的官道,遥遥看向了茶摊,凝视着凉棚下的局势,苏焦急的语气中,夹杂着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们刚见面时的,不是还剑拔弩张么,现在为何反而平静了下来?” 萧月明注视着凉棚下虽然持兵器相向,但却迟迟没有动手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双目微眯: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入江湖已经多年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我们也不清楚,不管他们是否能打起来,能将麻子兄平安送出去,就算是一件幸事了。” 苏蓝轻轻点了点头,美目一直注视着凉棚下的战局,不愿错过一丝一毫,此处离茶摊有段距离,听不清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 “月明,你看皇甫楼,好像一直在跟梅邻黑鬼说些什么。” 萧月明也早就发现了这个异常,见他凝视着站在凉棚下,手持折扇的皇甫楼,虽听不到皇甫楼所言,但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了: “皇甫楼这人心思深沉,城府颇深,平日里看起来温和谦逊,人畜无害,就像是披着羊皮的恶狼,这种人反而是最为心黑手辣之徒,一但卸下了伪装,就会亮出爪牙,张开血口。” “在古山四圣这四人里,皇甫楼的实力只排名老三,这智商城府却稳居首位,我不知晓他到底同梅邻黑鬼说了些什么,但经过这些天我与皇甫楼的相处观察,和如今的局势,尚能推出算几分来。” 苏蓝听闻萧月明所言,觉得有些不明,对于梅邻黑鬼的身份,还是她讲给萧月明的,却不知萧月明看出了些什么端倪。 “月明,你看出了什么,我看他们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交手的打算了。” 凉棚下紧张的氛围在逐渐的减弱,萧月明看在眼里,见他缓缓开口,将自己的猜测,随之说了出来: “方才梅邻黑鬼在走进茶摊时,并没有发现古山四圣的存在,二者相距的确有段距离,但他们都是修为高强之辈,却没有察觉到同在一个凉棚下喝茶的古山四圣,造成这种情况,大概有两种原因。” “一是双方有不解的仇怨,但毕竟多年未见,这才没能认出,你看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停手的打算,如果梅邻黑鬼真的想要杀古山四圣而后快,一开始就会出手了,皇甫楼又怎会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呢。” “另一种,就是他们许久没有见面,这梁子也有法可解,才会有现在的局势。” 说出自己的分析之后,萧月明面容上挂着些许思索之色,随后接着开口道: “如果我是皇甫楼,抛开其他我不知晓的事,我会告诉梅邻黑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毕竟梅邻黑鬼与古山四圣在中原都是喊打喊杀的人物,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梅邻黑鬼能从西域不远万里赶来中原,还能再这里碰面,他们也一定是为了琼海山林中的古城而来的,这点已经是名牌了,皇甫楼也绝对能想得到。” “毕竟我与他们都不相熟,具体说了些什么,也只能如现在一般,凭空猜测了。” 苏蓝的城府不及萧月明深沉,听得他的分析,苏蓝亦是颇感赞同: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只要不动手,就不会有破绽的,也没有机会偷去解药啊。” 用手挡着身前茂密的枝叶,萧月明只露出了两双眼睛,见他沉声开口: “我们已经想方设法,做到最大的限度了,目前人事已尽,就只有听从天命的安排了。” “你身上百日碎心丹的毒,我曾在一本杂谈医术上见到过,此毒极为难清除,寻常医者根本拿它无可奈何,非神医无解,你只有不到一百天的时间,想要在这点时间里找到能解此毒的神医,机会属实渺茫。” “如今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谋取白莲身上,这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解药。” 苏蓝心中不免对萧月明有浓浓的愧疚,但她却不会将其明说,既然自己心爱的男人愿意为了自己涉险,那她只有努力的活下去,方能对得起萧月明做出的牺牲。 在这一刻,二人的灵魂似乎有了道不清,看不明的神奇融合,苏蓝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萧月明的手掌,心中泛起阵阵的涟漪。 茶摊下,皇甫楼不愧为古山四圣的智囊,一番游说之后,已经将目前局势的利弊,都分析的一清二楚。 “你们亦是聪明人,我所说,你们应听得明白。” 梅邻黑鬼三兄弟都沉默无言,一起露出了相同的沉思状,皇甫楼没有放下手中的折扇,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胡威每只手各拿一柄巨斧,见他丹田提起一口气,暗自防备着梅邻黑鬼的突然袭击: “梅邻黑鬼,我们之间不过是有点小小的摩擦罢了,高手对招,负伤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三年,你们当初也不过轻伤,调息个数日就能恢复,为何又要这般念念不忘。” “如今,琼海山林的古城,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即使不能强强联手,也不要徒增内耗,梅邻黑鬼是老江湖了,这点浅显易懂的道理,黄口小儿尚能掰扯清楚。” 梅邻黑鬼知晓皇甫楼方才的一席话,并无虚假之处,如若自己在此地和古山四圣拼了个两败俱伤,导致实力大减,就只有两条路可选了,一是无功而返,撤回西域,二是坚持去往琼海山林,但琼海山林高手云集,倘若自己三人又实力大减,做到偷偷潜入到也不成问题,一旦出手抢夺珍宝,就和找死没有什么分别了。 “啧啧啧,话这般说,倒也不错,不久前成功了解一桩往日旧怨,心情尚佳,就算是你们古山四圣佛祖庇佑,梅邻黑鬼便绕你们一命罢。” 梅邻黑鬼自知现在与古山四圣发生冲突,乃是下下之策,只见他们说罢后,便收起了鼓荡的气息,周遭晃动的桌椅,也随之停了下来。 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大半,梅邻黑鬼刚才所言,却激起了飞虎的暴脾气: “他奶奶的,明明是古山四圣放了你们三条狗命,以后再见着我们,麻溜的绕道走,否则爷爷敲碎了你的脑壳!” “啧啧啧,古山四圣当初被人割掉了一只耳,这才保住了小命,被吓的隐居江湖十来载,如今瞧见,这锐气不减当年啊。” 这件事,一直是古山四圣的心中痛处,如今被梅邻黑鬼拿出来肆意取笑,以飞虎的脾气,又怎么忍得了: “好你个黑鬼,今儿个爷爷就捏碎了你们的二弟,让你们以后改名梅邻人妖!” 飞虎怒目圆睁,挥舞着铁拳便欲上去干仗,皇甫楼苦口婆心游说的局面,可不能让飞虎给毁了。 皇甫楼当先一步,伸手拦住了暴跳如雷的飞虎,随后朝着面带讥笑的梅邻黑鬼拱手道: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那就在琼海山林见真章罢。” 皇甫楼拱手行礼过后,手中折扇一甩,镶嵌在扇骨上的短剑,也弹回了折扇之内。 收起武器以示诚意,皇甫楼拉着暴躁的飞虎,便准备离开此处。 见着白莲和胡威也深深的望了一眼梅邻黑鬼,便转身离开了,但二人手中的短剑和巨斧,却没有收起,显然是提防梅邻黑鬼作背后偷袭的苟且之事。 毕竟有些武者,即使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也没有所谓的高手风范,甚至下毒偷袭皆是家常便饭,中原道门看重所谓的德行颜面,对这些事情,在明面上自然嗤之以鼻,要做,也是在背地里悄无声息。 而西域就没有这一套约束了,下毒暗器,为西域武者家常便饭的必备之物,例如西域大教,万毒门的万毒老人,可是位居人道九仙榜的第三名,一身半步绝世之境的修为,实力超绝,纵使有如此的修为地位,就因为其擅长毒功,在中原道门的口中,被贬的一文不值。 其实只要是西域武者,在中原都会受到天然的排斥,反之亦然,古山四圣虽然在中原名声狼藉,但对于从西域而来的梅邻黑鬼,亦抱着十分的警惕。 古山四圣四人的丹田,都提着一口气不散,只见四人才刚刚走出了几步之遥,令人刺耳的嗓音,就从背后传来了: “等等,让你们走了么?” 古山四圣心中一紧,四人都缓缓转身,皇甫楼手中紧握着已经合上了的折扇,准备随时出手: “我们古山四圣想走,便能走,天王老子也拦不得,莫要以为和你们好言劝告,就是怕了你们,如果今日梅邻黑鬼不识相,那么三年前的景象,古山四圣也不惧重演一番。” 皇甫楼神色平静如水,语气更是不起丝毫的波澜。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交手! 梅邻黑鬼性格怪异,手段残忍,一言不合就奋起杀人,在江湖中可是出了名的,这三兄弟模样本就非常奇特,行为更是如出一辙,就好像给他们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无人能猜的透他们的脾性。 皇甫楼方才的言论,也仅仅是抱着试一试的打算,但现在见这梅邻黑鬼有反悔的征兆,心中不由得一沉。 古山四圣四人皆面色肃穆,不知梅邻黑鬼这是要闹哪一出,不禁身体紧绷,暗自运转内力。 梅邻黑鬼三人,动作同步的转着手中的钢爪,尖声笑道: “我们梅邻黑鬼瑕疵必报的性格,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今日碰到了古山四圣,不好生切磋切磋,岂能对得起三年前所负的伤势!” 梅邻黑鬼说罢后,就见三人齐齐射出了手中的琐灵勾,琐灵勾前段的钢爪破空而去,快成了一道亮芒。 但见这琐灵勾没有直接攻向古山四圣,而是朝着他们的脚下射去! 古山四圣脚掌发力,瞬间向后倒飞了出去,轻巧的躲过了这一招随意的攻击。 “轰轰轰~” 三只钢爪将地面轰出了三个南瓜大小的深坑,梅邻黑鬼这一招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绝非生死相斗,正欲和古山四圣切磋几招尔尔,既然对手已经邀战,对上几招亦无伤大雅,古山四圣岂有拒绝的道理。 四人稳稳落地,随后就见飞虎早已按耐不住了,刚落在地面,便身体微躬,双手拳头紧握,朝着梅邻黑鬼袭去,嘴中大叫着: “好!就让爷爷瞧瞧,你们这些三年来,到底有什么长进!” 眼见飞虎当先迎敌,其余三人也紧跟其后,怕飞虎在梅邻黑鬼手中吃暗亏,毕竟对手已经绝非三年前可比的了。 梅邻黑鬼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三人戴着铁臂的左手齐齐向后猛的一拽,三条琐灵勾便从地中被猛然拔了出来,六双眸子充满讥讽的望向来势汹汹的飞虎,左手向前狠狠挥去,便见三条琐灵勾荡起了一片尘土,抽向了当先冲来的飞虎! 飞虎双目一凝,眼见三条琐灵勾夹杂着令人不安的呼啸声,已经瞬息之间就来到了自己的面门前,飞虎没有想到梅邻黑鬼的攻击速度竟然如此的骇人,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武者了,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尚有拆招的机会。 脚下猛踩地面,向前的身体亦是一顿,飞虎随即身体向后弯曲,一个下腰便躲过了第一条琐灵勾,只见精铁所铸的琐灵勾,擦着飞虎的鼻尖呼啸扫过。 单手撑地,飞虎一个转身,就腾空而起,琐灵勾将他腰间的衣袍随之划破,可谓是险之又险,但好在并未伤到皮肤。 堪堪躲过了两条琐灵勾,这才过了仅仅不到半息的时间,飞虎为了躲避攻击,不得不腾空跃起,但在空中却无法借力,眼见第三条铁链已经来到面前,飞虎迅速举起了右手已做抵挡。 “铛~” 琐灵勾和星铁护臂悍然相撞,激起了一阵脆鸣之音,飞虎面色一紧,右手小臂传来酸痛之感,连同星铁护臂,都梅邻黑鬼的琐灵勾,击的震荡不止。 身体在一招之威下,控制不住的向后飞去,飞虎从半空中落下,退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心中不免充满骇然,这梅邻黑鬼的修为,和三年前相比,精进了属实太多了。 一招便将飞虎给逼退了,虽然他在古山四圣中的修为最弱,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顶尖二流高手,其余三人都心中暗生警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过瞬息之后,只见胡威,白莲和皇甫楼,也相继出招。 胡威手持两柄巨斧,他外号开天斧,就是以此而来的,沉重的巨斧在他的手中却灵活多变,锋利的斧刃上闪过寒芒,两道锐利的透明斧气,将土地随之切开,所过之处,只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沟壑。 梅邻黑鬼自知古山四圣实力强劲,不敢掉以轻心,三兄弟施展起诡异的身法,三人的身形变成了模糊不定的残影,在不断交换着位置,让对手找不到他们的具体方位。 三条琐灵勾如同三根充满力量,又迅如雷电的触手,梅邻黑鬼操控着琐灵勾,在半空中化成一个个圆弧,朝着胡威劈开的招式,狠狠攻去! “铛铛铛~” 斧芒被琐灵勾给尽数拦下了,胡威面色肃穆,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手臂不断挥舞着开天斧,和力量不弱自己的琐灵勾对撞着,此时飞虎也重新加入了战局,以星铁护臂抵御着琐灵勾的攻击。 白莲的身法破具特色,只见她的身影变成了道道残影,琐灵勾的攻击虽然迅捷,但有三成皆被白莲给闪了过去,她的内力修为亦是雄厚,但在绝对的力量上,还是输给了胡威一筹。 折扇如同暗器一般在皇甫楼的周身飞舞,原本的纸质折扇已经变成了闪烁着寒芒的精铁折扇,铁扇的每一根扇骨顶端,都有一柄三寸长短的短剑,边缘更是遍布着好似兽牙般的利齿,一眼就是杀人如同切菜的利器! 皇甫楼平日里为了隐藏自己的兵器,便用纸张包裹着铁扇,此时出招对敌,脆弱的纸张早就在恐怖的余波下化为了粉末。 将方才打出去的折扇接住,皇甫楼挥舞着手中的铁扇,与梅邻黑鬼的琐灵勾不断碰撞着,溅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轰轰轰~” 脆弱的凉棚在双方散发出气息之际,就已经摇摇欲坠了,此时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已然交手,这凉棚又岂能支撑得住。 “唰~” 琐灵勾悍然袭来,经过方才的交手,飞虎已经知晓了这琐灵勾的力量,在自己之上,能躲过的,自然不愿意去硬抗,见他微微侧身,琐灵勾擦着他的胸口扫过,随即抽在了支撑凉棚的木桩之上。 木桩宛如水豆腐一般被轰成了满天的木屑,见那琐灵勾被梅邻黑鬼拽回,又朝着古山四圣悍然抛出! “轰隆隆~” 负责支撑的木桩被打碎了,本就濒临破碎,摇摇欲坠的凉棚瞬间倒塌,以稻草枯枝搭建的棚顶,也随之朝着地面落去…… 正在凉棚下交手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却置若罔闻,任由棚顶朝着自己落下,双方正处于焦灼的状态,现在如果去躲避掉下来的凉棚,必定会失去了先机,二者的修为实力非常接近,一丝一厘的差距,都能决定成败,虽然仅是切磋武艺,但却没人会甘愿认输。 眼见着棚顶已经离自己的头顶不足半丈的距离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都有默契的施展轻功,腾空而起,绕是如此,双方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 只见用稻草和枯枝搭建的棚顶,在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交战的恐怖余波下,顿时朝着周遭吹散开来,足足抛起了两层阁楼的高度,一时间,漫天的稻草枯枝飞扬空中,如同冬日里的鹅毛大雪,四处纷飞…… “锵锵锵~”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从空中缓缓落地,战在了铺满枯草的官道之上,各种招式层出不穷,接连不断,琐灵勾的攻击诡秘非常,灵活多变,时而成弯月般横扫,时而如长枪般穿刺,在种种形态之间来回切换着。 纵使如此,古山四圣却能将其一一攻破,四人配合的默契至极,将梅邻黑鬼的琐灵勾全部拦了下,胡威的开天斧异常刚猛,在配合他雄浑的内力,实力威力强横出众,只见他手中巨斧挥舞连连,在琐灵勾的招式下丝毫不落与下风。 白莲的轻功步伐甚是不俗,琐灵勾的攻击往往落空,被白莲躲避,她一人尚能控制一条。 而皇甫楼虽然看起来有点狼狈,白净的衣袍也沾染上了灰尘,但抵御着一道琐灵勾,尚且还能堪堪做到。 梅邻黑鬼和琐灵勾相互配合的默契程度,却是古山四圣远远所不能达到的,这三条琐灵勾宛如是同一人操控的一样,只要任何一条落入了下风,另外两条就会迅速迂回,简直是心有灵犀,这种毫无任何破绽的配合,给古山四圣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只见飞虎在战场不断游走着,双方打的有来有往,一时间却是僵持了下来,谁也无法奈何对手。 躲在树林之中的萧月明和苏蓝,偷偷打量着官道上正在交手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连同苏蓝身前的树叶,都在不断摇晃着,可显而知这余波是多么的骇人了。 “他们竟然又打起来了,不过双方都留有后手,应该是在切磋。” “锵锵锵~” 兵器对碰的声响不断传入耳中,苏蓝凝望着官道上飞扬的尘土,语气略微有些许的失望。 萧月明看着打成平手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双目微凝,沉声说到: “他们的实力相当,不是生死之搏,仅仅切磋一二,应该分不出胜负了。” “他们的修为,都已经到了顶尖二流的境界,距离半步一流,也只差临门一脚了,倘若让这七人联手对敌,就是对上初入一流的高手,也能做到不落下风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琐灵勾之威 萧月明所言非虚,古山四圣加上梅邻黑鬼,便有七名顶尖二流的武者了,此等阵容,确实能与初入一流之境的高手较量一番。 飞沙走石,尘土激荡,远远看去,只见七道身影在官道上相互切磋,梅邻黑鬼的琐灵勾宛如三条灵活的章鱼触手,却又不像触手那般绵软,精铁所铸的琐灵勾在半空中飞扬舞动,时而横扫,时而劈砍,将古山四圣缠斗在自己的一丈之外。 “唰唰唰~” 梅邻黑鬼施展的琐灵勾属实强横,三条琐灵勾相互配合的紧密无间,往往在两条锁链迎敌之际,另一条亦能做到左右迂回,组成了一张毫无破绽的大网,施展着他们独有的合击招式,意图将古山四圣给网在其中。 江湖上以长鞭铁锁作为武器的武者,也不在少数,若论单人战力,将梅邻黑鬼三兄弟拆开分别对敌,却是平平无奇了,但倘若三人合力,在配合他们对合击招式得天独厚的优势,纵使对上古山四圣这等四位顶尖二流的高手,亦能游刃有余,丝毫不落入下风。 而古山四圣面对梅邻黑鬼的琐灵勾,虽然并无破解之法,但正面迎敌,还是能轻易做到的,综合来看,双方仅仅为切磋武艺,怎会如生死决斗那般全力以赴,二者不过拿出了八成实力罢了,还有一些绝地翻盘的招式底牌,亦尚未亮出。 “锵~” 只见飞虎面目狰狞,举起双拳和横扫飞来的锁链勾不断对轰着,见他小臂上戴着的星铁护臂,都好似烧红的铁块一般,泛起阵阵暗红之色。 星铁护臂比之寻常黑铁更加坚硬,柔韧度也相当的优秀,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在交敌太过激烈时,兵器相碰所产生的热量,容易通过星铁护臂,传递到使用者的手臂之上,因此,有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弟子,便会使用星铁铸造成的长剑,在拔剑对这铁器劈砍一段时间之后,整个剑身皆会便成暗红色,瞧起来煞是好看,奇特无比。 真正行走江湖的武者,几乎没有人会去用星铁打造成长兵器,因为一旦长时间的对敌,所形成的热量反而会影响使用者的手感,兵器乃是武者最为亲密的伙伴,也是在这充满危机的江湖当中,保全性命的重要手段,岂能因为模样的多变,而至自己于险境当中。 不喜星铁兵器的,皆是使用长短兵器的武者,例如长刀长剑,短刃短剑等等,但飞虎这种不持兵器,纯练硬功的武者,对于星铁的弊端,便能视而不见了,正因如此,星铁的价格也一直高居不下,购买者甚多。 宛如飞虎戴在小臂上的星铁护臂,即使因为长时间的对敌,而变的炽热暗红,也并无大碍,如若是使用星铁长剑、长刀,造成的影响就是天翻地覆的,毕竟练剑练刀的武者,对于自己兵器的每一个细节,重量,都要铭记于心,一旦兵器在交敌时产生了变化,应对实力低于自己的对手,尚且不碍事,但遇上真正的高手,无异于是在自掘坟墓了。 星铁变的暗红,即使隔着数层衣物,依旧能感觉到护臂的炽热,出拳将一条琐灵勾击开后,飞虎不禁怒目圆睁,嘴里大声的骂道: “他奶奶的,别让爷爷抓到你们三个孙子,否则就用这烧红的星铁护臂,把你们烙成脆皮烤猪!” 只见漫天挥舞的琐灵勾后,是三道在不断变换方位的残影,根本让人琢磨不透他们的具体身在何处,梅邻黑鬼的步伐诡异多变,比之极为擅长轻功的白莲,也不弱于她。 琐灵勾作为梅邻黑鬼的重要手段,他们自然知晓这种长鞭兵器的弱点在哪里,一旦让敌人进了身,琐灵勾能发挥出的威力,就不足三成了。 以梅邻黑鬼的修为,能称作对手的岂会是等闲之辈,他们肯定能瞧出三兄弟的弱点所在,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贴身战斗,三兄弟为了解决这个弊端,便特意修习了一门上乘玄妙的轻功秘籍,以此来抹除自身这最致命的弱点。 “轰轰轰~” 胡威在古山四圣四人当中,看起来是最为轻松的,见他手持两柄巨斧挥舞的虎虎生风,迎面袭来的琐灵勾被其以绝对的大力,硬生生的全部击飞了出去,在梅邻黑鬼招式空闲的瞬息之间,便劈出几道斧芒,给梅邻黑鬼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三兄弟知道胡威是修为最强者,也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啧啧啧,琐灵勾形成的天罗地网,你们是永远逃不出了,还是乖乖的认输吧。” 见着白莲因为接连不断的对敌,白皙的额头上已经遍布了一层细密的香汗,玲珑有致的娇躯也在闪避的同时跳动连连,看的梅邻黑鬼心中一片火热难耐: “妖姬白莲,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归顺我们,我们三兄弟保准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白莲在古山四圣当中排行老二,实力仅仅差了胡威一线,见她双手中的短剑,翻转着一个个刀花,将面前横扫而来的琐灵勾以剑身通通击退,但又有一条瞬息袭来,原本灵活的琐灵勾,却变的笔直刚硬,如同一根长枪直直刺向白莲的面门! 琐灵勾好似一道迅捷的黑芒,情况危机,容不得白莲多想,微微侧头躲避,但见琐灵勾贴着白莲的身躯呼啸而过,其顶端的四只钢爪,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轰的一声便射在了地上,在白莲的脚下形成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深坑。 刀光剑影泯灭不断,双方交手的周遭五丈,都宛如被无情的飓风席卷了一遍,半空中皆是漫天的尘土飞扬,一片昏黄之色,地上遍布着道道的狰狞沟壑,与深深的坑洞……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已经交手了将近千招,但却打的有来有往,未能分出胜负,胡威自知这般下去消耗下去,亦是个平手的结局,毕竟又不是事关身死,二者皆有藏拙,未尽全力。 一边劈砍着开天斧,胡威随之喊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老三!” 皇甫楼身上原本洁净的衣袍,已经被尘土染赃了,见他以铁扇击挡攻来的琐灵勾,闻声朝着胡威看去,二者皆微微点头,瞬间领会了对方的用意。 但见胡威爆喝了一声,脚掌猛踩地面,激荡起了大片的尘土,健硕雄壮的身躯瞬间腾空而起,气势汹汹,如同黑熊般的身材跃在半空,又手拿了两柄巨斧,此等画面,着实令人震撼! 要知道,面对琐灵勾这种轻巧多变的长鞭兵器,贸然跃起是相当忌讳了,在空中无处借力,无法变化方位,琐灵勾却能如柔软的触手一般,从任何方位进行攻击。 梅邻黑鬼岂能放过此等绝佳的好机会,瞬间便有两条琐灵勾抽身出了战场,如同两条阴狠的毒蛇,直直咬向正处在半空中的胡威! 古山四圣当中,实力最强的虽然是胡威,但同时面对两根琐灵勾,亦能将胡威重创了,在见到胡威跃身而起的一霎那,归功于二十多载并肩战斗的默契,其余三人皆瞬间知晓了老大有何打算,但见白莲毫不犹豫,一个闪身腾空而起,遥遥冲向了胡威! 见此!第三根琐灵勾霎时间迂回,想要拦住白莲,争取将胡威一举给重创,但飞虎又怎会坐视不理,飞虎当先朝着第三条琐灵勾袭去,嘴中大声叫嚷着: “休走,你的对手是爷爷我,给爷爷回来罢!” 正跃在半空当中的胡威,双目一凝,见他将右手的巨斧狠狠掷出,硕大的巨斧随即脱手而出,打着飞旋朝向梅邻黑鬼悍然飞去! “呼呼呼~” 巨斧不断翻转着,带起了阵阵沉闷的破空声,飞斧袭来,梅邻黑鬼不得不分出一道琐灵勾,以做阻拦。 “铛~” 琐灵勾和开天斧悍然相撞,迸溅起了点点不灭的火光,开天斧本身就非常的沉重,再加上胡威的全力投掷,力量不可小觑。 但见开天斧被琐灵勾一击打飞,琐灵勾也在巨力下向后击退…… 只见这柄巨大的开天斧在半空中旋转着,很是巧妙的飞向了萧月明和苏蓝所在的树林当中。 “咚~” 开天斧狠狠的砸在了官道和密林的交接处,斧刃朝下,斧柄冲天。 萧月明和苏蓝瞧着离自己仅有咫尺之遥的开天斧,不禁面面相觑,二人皆是武者,虽然现在修为被封,但对于危险的判断还是尚在的,挥手驱赶着巨斧砸地激荡而起呛鼻子灰尘,苏蓝嘴中忍不住咒骂连连。 一条琐灵勾被胡威投掷的开天斧给击退了,另一条由飞虎暂时缠斗着,胡威双目暴戾的凝视着这最后的琐灵勾,任由其朝着自己攻来! 胡威左手中的另一柄开天斧横在胸前,只见琐灵勾顶端的钢爪和斧面悍然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嗡鸣,胡威双目猛的一凝,随之竟然伸出的右手,遥遥抓向了琐灵勾!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敌之法 胡威伸手一把抓住了琐灵勾,见他爆喝了一声,五指紧扣,整条粗壮的右臂骤然紧绷,覆盖在手臂上的肌肉如同钢铁盔甲,变得如同石头般坚硬! “喝!” 胡威单手抓着琐灵勾,硬是凭借着蛮力生生向后拉了一寸,此时白莲也当即飞来,她脚踩在了琐灵勾之上,只见处在半空中的琐灵勾,被白莲踩的向下压了去! “咚~” 胡威左手持开天斧,右手抓着琐灵勾,从空中猛然落地,见他的双脚踩在满是灰尘的官道上,硬是下沉了一寸! 就在此时,刚才被开天斧击飞的琐灵勾随之扫来,击向了正立在地面之上的胡威! 白莲见此,脚踩琐灵勾,一个跃身向前袭去,遥遥飞到了琐灵勾的前方,双手短剑连连挥舞,却是成功将其牵制住了。 手中抓着的琐灵勾在不断从手中滑脱,胡威双目一凝,将其缠绕在了开天斧之上,随后将斧柄插在了土地当中,凭借着古山四圣默契的配合,彻底废除了一道琐灵勾! 相互配合迂回的局面被打破了,只剩下了两条的琐灵勾,威力顿时大减,正在对敌的白莲和飞虎,也觉得危险骤降了。 一直在帮着飞虎对抗琐灵勾的皇甫楼,双目微凝,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也可以说现如今的局面,是古山四圣特意制造出来的,要的就是破开三条琐灵勾照应的局势,合击招式一旦被牵制住了一部分,威力自然就大大减弱了,可以说,胡威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好不容易创造的大好时机,皇甫楼岂会让它轻易的就流逝掉,见他一个闪身抽离了战场,朝着琐灵勾后方,那不断闪烁的三道黑影猛然袭去! 发生至如今的局势,梅邻黑鬼也是无可奈何,比之古山四圣,他们本就少了一人,在人数上并不占有,也就凭借着超高的默契和琐灵勾的灵活配合,与古山四圣交手。 眼见皇甫楼飞身袭来,被胡威牢牢钳制住的琐灵勾,在不断疯狂的挣扎着,见着胡威单手抱着插在地面上的开天斧,右手掏出了藏在胸口里的沁血短刃,在不断劈砍着缠在开天斧之上的锁链,一时间火光四溅。 这琐灵勾说是梅邻黑鬼的胯下二弟都不为过了,岂是如此容易就能摧毁的了得,梅邻黑鬼可是用了特殊的锻造方法,和 珍贵的材料打造,而且平日里也在不间断的细心保养,对这琐灵勾可谓爱护如子。 此时眼睁睁的看着胡威肆无忌惮的劈砍着琐灵勾,亦是心乱如麻,心中焦躁不安: “开天斧胡威,不过切磋尔尔,你为何欲毁我兵器,劝你速速罢手,否则别怪梅邻黑鬼不讲情面了!” 梅邻黑鬼嗓音尖锐,其中的愤怒之意,如雷声般震耳欲聋。 胡威知晓这琐灵勾实乃梅邻黑鬼最为心爱之物,也赶紧收起了沁血短刃,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但这笑容搁在胡威这张凶狠带疤的脸上,却显得不是那么友好了。 此时一条琐灵勾已被胡威牢牢封锁,没有了灵活的相互配合,另外两条琐灵勾被白莲和飞虎牵制住了,皇甫楼再无任何外力阻挡,瞬间便突破了防线,直直的冲向了正在操控琐灵勾的兄弟三人! 皇甫楼几个闪身间便来到了梅邻黑鬼的身前,此时观他们兄弟三人虽然身形变换,残影不断,但机会难得,转瞬即逝,见他手持铁扇猛然向前挥去,雪亮锋利的铁扇边缘好似划破了空气,发出唰唰的刺耳声! 虽然琐灵勾是梅邻黑鬼的长处,但他们兄弟三人亦是顶尖二流的高手,拳交功夫可不在话下,皇甫楼的折扇刚刚攻击出去,他便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瞬间抓住了,凝神一望,却是三兄弟中的其中一人,黝黑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皇甫楼不敢托大,左手成掌猛然拍出,拿在手中的扇子当即一转,划向了敌手的小臂,若让这镶满锋利刀刃的铁扇击中,少不了一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三兄弟需要用左手操控琐灵勾,所以只能以右手对敌,只见抓着皇甫楼的手掌瞬间松开来,躲过了散发着寒芒的铁扇,随后右手向前探出,和皇甫楼的手掌悍然对碰! 一击而散,二者皆未动一步,算是打了个平手,但对方可是有足足三人,皇甫楼刚想再挥扇出招,就察觉自己的背后吹来了阵阵的劲风,连同皮肤上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心中不免暗道危已,皇甫楼只好单脚先后踢出的同时,投出了手中的铁扇,以求破敌! 只见皇甫楼的身后,正有一位梅邻黑鬼挥拳,轰向了他的后心,皇甫楼这一脚后踢正向对手的胸口,梅邻黑鬼见此轻身跃起,一脚精准的踩在了皇甫楼的脚跟,正当他准备接着挥拳时,觉得耳边传来了呼啸的破空声,下意识的微微侧头躲避,便见那铁扇擦着梅邻黑鬼的耳边飞过…… 铁扇在围着皇甫楼转了一周后,又被他稳稳当当的接在了手中,这一招不仅使用,亦是无比潇洒。 “一起迎敌,先解决了这小子再说!” 三道尖锐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梅邻黑鬼三兄弟变换着阵型,将皇甫楼给围在了中央。 梅邻黑鬼三兄弟的身形变成了道道残影,根本找不到他们到底在何处,皇甫楼双目充满了凝重之色,五感和精气神都提高了顶峰状态,身体也是紧绷,手中的铁扇随时处于攻击姿势。 但皇甫楼却并未擅自出手,现在敌暗我明,贸然进攻反而会处于弱势,高手对招,一个不甚就会落入败局,如今正要做到敌不动我不动,方为上上策。 “啧啧啧,纵使三条琐灵勾被拖住了,让你近了身,但就凭你皇甫楼一人,就想击败我们梅邻黑鬼,简直是痴人说梦。” “即使我们兄弟三人仅有一只手可迎敌,败你皇甫楼,还是轻而易举的。” 梅邻黑鬼尖锐的声音,听在皇甫楼的耳中,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一同传来的一样,紧握着手中的铁扇,皇甫楼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哼,三个无手的残废罢了,如今你们实力已被控制住了大半,我还尚有赢面!” 皇甫楼虽然这般说,但以他的城府之深,岂会不知单单靠自己独身一人,根本就敌不过被削掉琐灵勾的梅邻黑鬼,即使如此,在气势上亦不能轻易认输。 梅邻黑鬼不停的围绕皇甫楼旋转着,他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对付他,由此一来,对于琐灵勾的操控便不是那么的精细了,只见攻击向白莲和飞虎的两道琐灵勾,不管速度还是力量,都没有先前那般迅捷刚猛了,二人的压力自然也减弱了不少,但是双方依旧都无法摆脱对手的纠缠。 而胡威自然是看住这一条被制服住的琐灵勾,可以说,就是胡威,让现场胜负的天平,微微向古山四圣的方向倾倒。 躲在官道旁边树林中的萧月明二人,此时已经换了个位置,毕竟方才飞来的巨斧,实在太过于骇人了,虽然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可以规避的危险,但是苏蓝修为被封,只剩下了身上几分的拳脚,碰上有内力加持的武者,就根本不够看了,而萧月明的内力,才恢复了微乎其微,对上初入三流的武者,都只有拔腿逃跑的份了。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切磋的余波非常恐怖,两人不敢托大,即使在萧月明的全盛时期,开了十五筋络,四十二窍穴,作为刚刚迈入普通二流之境的武者,对上飞虎这等老牌顶尖二流的高手,都在他手中撑不过七百招便落败了,如今足足七位似如飞虎的强者,在悍然交手,以萧月明和苏蓝现在状态,离的太近属实不是明智之举。 藏在远处的树林里,苏蓝看着眼前的局势,低声说道: “你看,梅邻黑鬼有一条琐灵勾,已经被胡威给废了,应该用不了多久,梅邻黑鬼就会落败了吧。” 萧月明双目微凝,却摇了摇头: “不一定,梅邻黑鬼只是兄弟三人,比之古山四圣少了一人,一名顶尖二流武者的实力,是何等的惊人,而梅邻黑鬼却能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与古山四圣战了个不分你我,便已经胜了一筹了。” 看着被梅邻黑鬼三兄弟围在中央的皇甫楼,萧月明随即开口道: “根据如今的局势来看,古山四圣根本就不可能将梅邻黑鬼给击败,胡威虽然废掉了一道琐灵勾,让三道琐灵勾之间不能相互配合,导致实力大减,让皇甫楼能得以近身迎战,但这又能如何,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梅邻黑鬼三兄弟只以右手出招,都绝非皇甫楼能抵挡的。” “除非古山四圣四人里,有一人能突破到半步一流的境界,让他去代替皇甫楼现在的位置,尚能战胜梅邻黑鬼。” 萧月明能做到一朝顿悟入合一,眼力自然非同凡响,寥寥数语,便把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双方的优劣势,透彻的明明白白了。 第二百零零章 退敌 半步一流之境的武者,其实力已经非常接近初入一流的高手了,自然绝非是皇甫楼可以比肩的,此时独自面对梅邻黑鬼三兄弟,他的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嗖嗖嗖~” 梅邻黑鬼三人宛如捉摸不定的幽灵般,将皇甫楼围在了正中间,经过一番观察,他已经发现了出一些端倪,但却没有选择贸然出手,毕竟对方乃是三人,自己以一敌三,虽然对手需要分心控制琐灵勾,但也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匹敌的。 双目微凝,皇甫楼将铁扇横于胸前,随时准备面对梅邻黑鬼的攻势,雪亮锐利的铁扇,在烈日的照印下,闪烁着森森寒芒。 “呼~” 只见一直变换方位的三兄弟,突然一起动了起来,皇甫楼眼见三道黑色的残影以极快的速度,袭向了自己的身前! 三道残影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攻来,手中折扇向前一挥,皇甫楼随即旋转着身子腾空而起,锐利的铁扇在他的手中迸发出了道道透明的气流,朝着周遭溅射而去! 梅邻黑鬼攻击的身形不由得停滞,见他们脚踩松软的土地,朝着后方倒飞而去。 “砰砰砰~” 从皇甫楼周身发出的透明气流,如同威力骇人的风暴,肆意扫过了四周的土地,在地面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沟壑,激荡起了阵阵的尘土。 气流从梅邻黑鬼三兄弟的脚下射过,但见皇甫楼将将落地,梅邻黑鬼便又如同闪电般朝着皇甫楼冲去! 攻击瞬息而至,皇甫楼眼见三只拳头如同雨点一样朝着自己落下,他当即举起铁扇迎敌,铁扇的扇面和拳头遥遥相撞,发出了阵阵的嗡鸣之声。 铁扇如同鸣叫时的蝉翼一样在剧烈的抖动,感受着从扇面传到掌心的力量,却是可以抗衡的,皇甫楼心中不免一安,对手的内力修为和自己相差无几,已经算是众多不利因素中的万幸了。 手中折扇连连挥舞,梅邻黑鬼三兄弟的拳交招式,就如同他们的琐灵勾一般,变换多端,让人捉摸不透。 三只手时而为掌,时而为拳,时而劈砍,时而成爪,梅邻黑鬼本就是三人,众多招式从四面八方攻向了皇甫楼,在配合他们不俗的轻功步伐,皇甫楼一时间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铛铛铛~” 皇甫楼以铁扇对敌,只见他原本尚能和梅邻黑鬼保持同一出招的速度,但不过仅仅二百招过后,皇甫楼就已经有些乱了章法,手中的铁扇是越来越迟缓,反观梅邻黑鬼,却欲加的迅猛了。 暗自咬着后槽牙,皇甫楼原本处事不惊的神色,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面部有些狰狞之色,丹田处的内力快调动到了极致,他已使出了九成的实力,不仅无法奈何梅邻黑鬼丝毫,反而逐步落入了下风。 这也并非是皇甫楼实力不济,同为顶尖二流的高手,一对一尚且是五五胜算,更何况敌手可是三人,这三人还是默契非凡的三胞胎,又深谙合击招式之道,让梅邻黑鬼联手,如果论单打独斗,半步一流之下,无人能伤他们丝毫。 “砰砰砰~” 已过了三百招左右,皇甫楼心中苦不堪言,对手的配合简直是没有任何的破绽可寻,也找不出其中的纰漏之处,想要击败他们,只能以绝对的实力正面碾压过去,否则根本无用。 欲战欲疲乏,侧身闪过一招来自背后的攻击,皇甫楼以手中的铁扇朝着这只手臂划去,但见他的折扇才刚刚挥出了一半,却突然停在了半空当中。 皇甫楼察觉到自己的身后又有攻击袭来,这种神出鬼没的感觉非常难受,他不得不停下了招式,向前跃起以求闪避。 “呼~” 只见方才皇甫楼所在的位置,三兄弟其中一人单掌探出,若非皇甫楼反应迅速,让这落在了后心,下场可显而知了。 脚尖轻轻踩地,皇甫楼意图跳出梅邻黑鬼的包围圈,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三兄弟配合的亲密无间,就宛如同一人生了三条手臂般。 “啊~” 皇甫楼口中传来嘶哑的怒吼,他已经被逼到了极点,见他身上的衣衫已有多处的破碎了,但却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这也是梅邻黑鬼手下留情,毕竟是切磋,倘若贸然伤人,极有可能打出火气来,最后演变成大打出手。 在与琐灵勾纠缠的其余三人,眼见皇甫楼即将落败,不禁心中一紧,他们其实都能瞧得出,不管是谁上前和梅邻黑鬼对敌,都没有任何的胜算。 梅邻黑鬼三兄弟围绕着皇甫楼接连出手,但见皇甫楼嘴中发出阵阵的嘶吼,发丝已经有些许的凌乱,随风飘散,明显已是强弩之末了。 “皇甫楼,以你的实力,独自一人就想对抗我们三兄弟,未免有些拖大了罢。” 尖细无比的声音传入了耳中,皇甫楼紧紧咬着后槽牙,手中折扇的攻击,却是显得非常匆忙,完全被梅邻黑鬼打乱了节奏: “以三敌一,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多说无益,要战便战,若水公子皇甫楼,奉陪到底!” 事关古山四圣的江湖名声,虽然他们多年未曾在武林上露面了,但是身为江湖人,又岂会不在乎自己辛辛苦苦闯荡出来的名号,古山四圣可以被击败,但却不会轻易低头认输,再说,梅邻黑鬼也无法奈何古山四圣一丝一毫,却也算是个平手了。 只要皇甫楼一直在外围游走,与其余三人一同抵御琐灵勾,二者也只能这般僵持下去,古山四圣也段然不会落入现在这被动的境地。 胡威之所以全力牵制住琐灵勾,让皇甫楼能有机会近梅邻黑鬼的身,就是想要探探对方的虚实和手段,毕竟双方来此地的目的,皆是为了琼海山林,待古城珍宝出世后,难免会为了抢夺珍宝而悍然出手,此时能试探出对手的一些底牌来,在心中也能有几分的把握。 梅邻黑鬼向古山四圣提出切磋,打的未尝不是这把算盘,双方都是聪明之辈,有些话亦无需点破。 既然他们已然心照不宣了,又怎会拿出自己的绝招,暴露底牌?经过简单的交手过后,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了,此时再缠斗下去,就再无意义了。 只见梅邻黑鬼的身行闪烁不断,形成了无数道流转不止的残影,随之三道模糊的黑色影子,骤然间融合到了一起,齐齐的朝着皇甫楼攻击而去! 皇甫楼双目微凝,但见三只拳头化作了三道流光,耳边甚至能听到呼啸的破空声,他岂敢托大,梅邻黑鬼的出招速度竟然又比先前快了几分,皇甫楼心中忍不住暗自心惊! 皇甫楼的城府极深,将梅邻黑鬼的心思已然洞察透彻了,既然对方有试探摸底之意,皇甫楼岂会全力以赴,成全了敌手? 皇甫楼的眼中闪烁一丝坚定之色,手中的折扇竟也带起了明灭不定的残影,残影之间相互连接,好似有朵朵莲花在他的手中绽放开来! 凌乱的发丝随风四散,转眼之间,梅邻黑鬼的招式已经攻到了皇甫楼的眼前,现在依旧处于绝对的下风,但此时的他却没有的刚才的慌张和忙乱。 “啧啧啧,看来你刚才压低了几分实力,但即使如此,你在我们梅邻黑鬼的手中,也绝对没有任何的胜算可言。” 梅邻黑鬼带来的压迫力,宛如山岳一样将皇甫楼压制的动弹不得分毫,但见他身体紧绷,施展着步伐全力应对,冷哼了一声: “彼此彼此,你们又何尝拿出了十分的修为,待古城之内见手段吧!” 皇甫楼说罢后,尖锐刺耳的声音又从四方升起: “好,那梅邻黑鬼就好人做到底,送若水公子一程!” 皇甫楼突然间变的神色肃穆,只见梅邻黑鬼原本就诡异的步伐,变的更加神鬼莫测了,与之相随的是难以想象的压力! 耳边传来了阵阵嗡鸣之音,多年修习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在不断朝着皇甫楼示警! “不好!” 皇甫楼心中暗道了声糟糕,已经明晰了危险将至,不过瞬息尔尔,只见他的眸子当中照印着三道手掌,连同瞳孔,也在霎那间收缩! 电光火石之间,没有给他多加思索的机会,皇甫楼只得将铁扇横在了胸前! “咚~” 梅邻黑鬼的手掌悍然击在了铁扇上,一股强横的力道袭来,皇甫楼面路痛苦之色,手腕也是一软,重重的撞在了胸口,便见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飞去,被一招打出了数丈开外。 从半空中模样狼狈的落地,皇甫楼躬着身子,脚步亦是连连后退,将官道上的尘土踩的漫天飞扬。 “嗖嗖嗖~” 两条在和白莲和飞虎纠缠的琐灵勾,像是两条蜿蜒的毒蛇,退到了梅邻黑鬼的手中,而被胡威缠在开天斧之上的琐灵勾,却还是在不断的挣扎着。 胡威见此,也松开了抓着锁链的大手,随后从地里拔出了巨斧,没有了开天斧的阻挡,琐灵勾也迅速退回到了梅邻黑鬼的手里。 第二百零一章 未知的危险 在皇甫楼被击飞的一瞬间,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皆双双收住了手,交战时凝固的气氛逐渐平缓了下来,荡漾在半空当中,如同一片黄色幕布的尘埃,也在逐步淡去…… “咳咳~” 方才梅邻黑鬼的那一掌,并未伤到皇甫楼的根本,仅是将其击飞逼退罢了,皇甫楼如今的模样是灰头土脸,狼狈之际,全身上下的衣袍都已经被沾染上了大片的灰尘,束着头发的发冠,已然有些松动了,散落的发丝随风飘荡在耳边。 “老三,老三!” 古山四圣的其余三人,皆行色匆匆的跑到了皇甫楼的身侧,语气之中充满了焦急之意。 “老三,你怎么样,他奶奶的,这仨孙子真他么的难对付!” 飞虎伸手搀扶着皇甫楼的胳膊,眼神瞟向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梅邻黑鬼,嘴里忍不住叫骂着。 丹田处内力的运转有些许的凝滞,这是方才和梅邻黑鬼全力交手所导致的,并无大碍,拿着铁扇的手掌在微微的抖动着,皇甫楼以一敌三,能坚持到此时,已经实属不易了。 深吸一口气调整内力,待体内翻涌的内力平息下来之后,皇甫楼遍布着细微血丝的双目,疲惫的望了一眼围在自己周遭,神色担忧的三人,随即缓缓开口道: “不用担心,我没事,不过方才全力以赴,现在有点脱力罢了,休息一会儿就可缓解过来。” 胡威单手提着一柄巨斧,待看见皇甫楼安然无恙后,心中的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 “没事就好,梅邻黑鬼胆敢伤你一根汗毛,我必用手中开天斧,将他们拦腰斩成两段!” “他妈的,什么梅邻黑鬼,不过就是用三根铁链子挥来挥去的杂耍么,爷爷瞧就那街边卖艺跑江湖的,都比梅邻黑鬼耍的要好,来的要强!” 飞虎的性格火爆,又被梅邻黑鬼的琐灵勾纠缠的脱不开身,心中自然怨气不断。 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琐灵勾,在飞虎的口中,却变成卖艺杂耍这类上不来台面的活计了,此事倘若传闻出去,怕是会引起一阵不小的舆论风波,毕竟二者实力相当,又同时恶名远扬,此类茶余饭后的谈资话题,可是那些实力微末的江湖武者们,最为喜闻乐见的事了。 但这里却正处官道,荒郊野岭,毫无人烟,纵使飞虎大放豪言,也再无他人听得了。 飞虎这般充满嘲讽了一言,听在梅邻黑鬼的耳中,却如同放屁,根本未放在心头,与古山四圣不同,梅邻黑鬼的一切行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来定,外界的议论、名声,他们皆不在意,也不在乎。 三兄弟的动作整齐划一,将琐灵勾的铁链缠到了自己左手带着的铁质护臂上,随后看着古山四圣,齐齐尖声道: “啧啧啧,三年时间已过,古山四圣的修为竟然没有任何的长进,实在是令人心痛不已,莫不是资质已经到了极限,再无精进的可能了么?” 却也并非是古山四圣毫无精进,毕竟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想要再上一层楼,努力、机缘、运气、资质缺一不可,三年时光看似漫长,但对于高境界修为的提升来说,却例如聊聊数日罢了。 梅邻黑鬼资质顶尖,钻研修习的又是极为适合他们的功法,宛如量身定制的一样,这三年来梅邻黑鬼的实力日日渐涨,与之古山四圣对比,就显得对方在原地踏步了。 “哼,三个臭杂耍的,爷爷教你如何做人,怎么说话!” 飞虎是咽不下这就气,嘴里叫嚣着就又要冲去再战,却被胡威给伸手拦了下。 “老大,你瞧瞧这仨孙子是说的人话么,别拦爷爷,让爷爷再跟他们好好干一仗!” 飞虎表情怒目圆睁,说着就要挣脱胡威的束缚,想要用拳头发泄心中的不快。 强有力的大手拍了拍飞虎的肩膀,胡威双目凝视着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梅邻黑鬼,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今日我们算是平手,待入了琼海山林之后,再一决雌雄!” 只见梅邻黑鬼三兄弟的身影化作了三道黑色的残影,顺着官道纵身飞去,只留下了尖细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啧啧啧,琼海山林见真章,奉劝你们还是潜心修习,就这等微末的实力,去了古城也是炮灰尔尔,啧啧啧……” 飞虎弯腰捡起了一块儿石头,朝着梅邻黑鬼离开的方向狠狠丢去: “他奶奶的,爷爷看你就像是炮灰!就像锅底灰一样黑的发亮!” “铮~” 皇甫楼合起了铁扇,随后将其别在了自己的腰间,推开白莲搀扶着自己的胳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见他双目凝视着梅邻黑鬼离开的位置,入目之处是笔直的黄土官道,便再无他物了。 “索索~” 微风袭来,官道两旁的树木亦随风摆动,皇甫楼双目微凝,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警惕之意: “梅邻黑鬼修为的进步,未免有点太过恐怖了,上次交手我们便能压制他们,琐灵勾虽然也很难缠,但却没有今日这般毒辣,才过了区区三年,梅邻黑鬼就可与我们战个平手了,属实骇人!” 其余三人心中也都心有所感,只见白莲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朝着皇甫楼询问到: “我们都在和琐灵勾缠斗,不知梅邻黑鬼的拳脚如何,老三,你近了他们的身,且说说发现了什么端倪?” 将自己松脱歪斜的发冠扶正,皇甫楼在心中略加思索了一番,随即沉声开口: “轻功步伐比原来成熟了太多,上次交手的时候,我尚且能看破规律,但刚才落入包围圈里,竟然只能看出些许的痕迹,根本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在哪,只有等待对方出手,如此一来,我便彻底失了先机,落入了下风。” 讲道此处,皇甫楼说出了一个令人心惊得事实: “据我的观察,想要打破梅邻黑鬼三兄弟联手的局面,需得半步一流的高手,才能做得到了。” “此次琼海山林之行,我们已经多了一个不可忽视的敌手。” 胡威将手里的开天斧插在了背后的皮套当中,随后语气充满警惕的开口道: “一流之境的高手灭我们易如反掌,自然会避其锋芒,顶尖二流的武者,才是需要留意的重点对象,我们四人强强联手,一流之下不惧任何人,甚至对上半步一流的武者亦有五成胜算!” “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梅邻黑鬼,实力竟然能和我们战个不分伯仲,这三兄弟,是我们此行最大的竞争者。” 这些个权谋利弊之术,飞虎根本不懂,也不愿动这脑子去思考,在他的心中,看谁不爽,直接轮拳头干他就完了: “他奶奶的,等到了琼海山林,爷爷叫他们好看!” 飞虎这种不过脑子的暴脾气,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见四人的脸上都肃穆非常,梅邻黑鬼的贸然出现,让古山四圣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雾霾。 眼神朝着周围扫视着,待看见插在官道和密林交接处的开天斧,胡威缓步朝着其走去。 “铛~” 将开天斧从地中拔出,胡威伸手弹了弹落在巨斧上的灰尘,迸发出一阵金属特有的脆响,随后将其放回了背后: “对了,那三个小子呢?” 一听胡威的提醒,飞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见他双拳紧握,指节都捏出了咔吱咔吱的声响,可见其心中的愤恨之深: “特么的,肯定是我们和梅邻黑鬼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乘机给逃跑了,别让爷爷抓到那小妮子,否则肯定捏碎了她的脑袋不可!” 飞虎双眼睁的宛如铜铃,气的火冒三丈,明显是对苏蓝提醒梅邻黑鬼的事,耿耿于怀了。 白莲到是神态自若,见她红唇轻启,语气自信平静: “他们走不了,中了我的百日碎心丹,只要想活命,肯定离不开我的解药,纵使出逃找寻神医解毒,且不说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成功了,这仅有区区百日的时间,想要研制出百日碎心丹的解药,又怎么会够呢。” 白莲对于自己的百日碎心丹极为自信,这乃是她亲手改良调配出的剧毒,这解毒的配方,也只有她自己知晓了,他人如若想破解,岂会那么容易的。 美目扫过周遭茂密的树林,白莲语气肯定的说道: “能跟着我们到现在,肯定是不想死,在百日碎心丹的威胁下,他们一定不会离开,说不定就藏在这附近的密林当中。” 白莲的话音刚落,就见两道身影钻出了树林,正是方才一直在暗中观战的苏蓝和萧月明。 “妖姬白莲所言没错,身中百日碎心丹,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萧月明英俊的面容之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奶奶的!小妮子,你还敢回来,爷爷让你生不如死!” 飞虎一见着萧月明和苏蓝两人,便火气冲天,却切的说是对苏蓝咬牙切齿。 见他高举着双拳,从原地直径朝着苏蓝冲去! 飞虎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萧月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拦在苏蓝身前的同时,大声吼道: “难道你们就不想知晓琼海山林的秘密了吗?!” “苏蓝一死,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 第二百零二章 受伤 正处在暴怒当头的飞虎,岂会听得进萧月明所说,见他如同一头红了眼的公牛,直径朝着苏蓝顶去! 事已至此,飞虎的实力强横,速度快如闪电,比之与梅邻黑鬼战斗的时候,还要迅速几分! 现在躲避已然来不及了,充满死亡恐怖的气息迎面扑来,萧月明下意识的一个闪身护在了苏蓝的身前,面对生死危机,萧月明的面色平静如水,双眸中照印着飞虎的影子,在迅速的放大! “老四,冷静!” 披头散发的皇甫楼,大声的喊道,站在皇甫楼身侧的白莲,见着飞虎已经红了眼,朝夕相伴了二十多载,对于老四的性格脾气是在了解不过了,见她赶紧朝着飞虎纵身飞去,意图将他给拦下: “老四莫要冲动!” 白莲的动作却慢了一筹,但见飞虎冲到了萧月明的身前,单手就抓住萧月明的衣领,随后朝着旁边狠狠丢去,嘴中爆喝: “小子,给爷爷滚开!” 被飞虎丢到了半空中,萧月明刚刚恢复的那点内力,在飞虎强横的实力下,实在是微乎其微,根本其不得丝毫的作用。 只见萧月明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直直的朝着官道两旁的树林中射去。 “哗啦哗啦~” 萧月明宛如一只坠落的飞鸟,折断了根根树枝,萧月明只得咬紧牙关,双手护住头部,尽量弯起身子,已保自己受到最小的伤害。 密林的树冠在不断晃动着,萧月明好似爆射而出的炮弹般,在树林中穿梭着,见他所过之处,冲断的枝桠也散落了满地。 “咚!” “咔嚓!” 直到飞出去了数丈之后,萧月明这才撞到了一根大树,只见这颗足有一人粗细的树木,随即应声而断,断枝亦被抛出了很远,淹没在了密林当中。 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后,萧月明这才停了下来,只见他双膝跪地的趴了地上,嘴中也不断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飞虎在暴怒之下全力出手,以萧月明现在的糟糕状态,又岂能抗的住,新亏萧月明没被百日碎心丹彻底封住,在危机之际,用仅存的内力护住了五脏六腑,否则单是这一撞,就足矣让萧月明性命不保了。 绕是如此,萧月明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重创,胸前原本的伤势被牵动,萧月明紧紧皱着眉头,单手撑地想要站起,却觉得手臂使不上力气,随之一软,重新趴在了地上。 嘴里吐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萧月明心知苏蓝还处在危险当中,暴怒之下的飞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他不知晓,也不想让其发生。 在将萧月明这个麻烦清除掉之后,飞虎双目赤红一片,见他单手悍然抓住了苏蓝纤细的脖颈,将她硬生生的提起了地面! 苏蓝双脚离地,在不断的挣扎着,双手想要去扳开飞虎强有力的手掌,却不过是徒劳罢了,只见苏蓝的脸色瞬间变的通红一片,双目之中的神采也在逐步暗淡…… “让你这小妮子多嘴!给爷爷去死吧!” 飞虎的声音如同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样,显然对苏蓝极为愤恨了! “老四!” 就在苏蓝气若游丝,即将香消玉殒之际,白莲及时赶到,她单手抓着飞虎的手臂,用力一捏,飞虎掐着苏蓝的手掌随之一松,但见苏蓝摔落在了地上,单手捂着胸口,在不断的咳嗽着。 被白莲出手阻拦,飞虎心中气不过,抬起手掌又要拍向趴在地上的苏蓝,却被白莲伸手抓住了胳膊。 飞虎当即朝着白莲大声喊: “老二,你拦着爷爷干什么,这小子竟然敢算计我们古山四圣,就让爷爷杀了这小妮子!” 白莲对飞虎的脾气也有些无奈: “杀了她,谁告诉我们琼海山林的秘密?杀了她,谁替我们去探路涉险?” “百日碎心丹可是不便宜的,我可不想再浪费两颗了。” 飞虎略微思索了一番,虽然也觉得白莲所言有理,但心中的愤恨依旧难以平复: “他奶奶的!不剁碎了这小妮子,爷爷这口气憋在心口里,实在难受得很!” 说罢后,飞虎用拳头狠狠锤了锤自己的胸膛。 “咳咳咳,让你不爽的是梅邻黑鬼,而不应该找我们撒气。” “嗯?!” 飞虎闻声望去,眼见萧月明背靠着树木,身体微弓,脸色苍白,嘴角亦满是猩红的鲜血。 萧月明怎会放心的下苏蓝一人,此时见着苏蓝尚且无恙,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萧月明所言非虚,倘若此战古山四圣能胜了梅邻黑鬼,飞虎心中自然喜悦,但事情却恰恰相反,被三年前的手下败将迎头赶上,虽说是打了个平手,但古山四圣却略显狼狈,又被梅邻黑鬼肆意的嘲讽,以飞虎的火山脾气,自然就全部撒在了苏蓝的身上了。 “你小子的命到是挺大,竟然还没死,让爷爷再送你归西!” 飞虎表情狰狞,怒目圆睁,但见白莲出言爆喝道: “老四!你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飞虎能遇到古山四圣其余三人,乃是他的福气所在了,倘若无人压制他,飞虎怕已经在这江湖当中生死道消了。 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经过几天的修养,胸口处好不容易缓解的伤势,此时却被打回了原型,连同呼吸都成了一种遭罪的折磨,萧月明能感觉的到,胸前断裂的两根肋骨,经过方才的冲撞,已经有些错位了。 颤抖的伸出手指,萧月明缓缓按住自己的断骨处,不动声色的把错位的肋骨重新复位,承受着巨大的苦楚,萧月明却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甚至连轻微的闷哼,都未发出一丝一毫来。 松开了撑着树木的手掌,萧月明身体不由得一松,险些栽倒在地,见他的身体左右晃了晃,随后步履维艰,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苏蓝的身旁。 “咳咳咳~” 苏蓝单手拍着胸口,还在不断咳嗽着,飞虎的力量对于她,是何等的恐怖,若非白莲及时赶到,恐怕苏蓝现在已经被飞虎掐断了脖子。 将苏蓝从地上轻轻扶起,待她转头回望,看见萧月明煞白如雪的脸庞,和嘴角的鲜血之后,心中如同刀割刮骨一般的疼痛: “月明,你的伤势……” 苏蓝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白皙的玉手划过萧月明染血的脸庞,滚烫的泪珠亦从双目中滚落而出。 因为胸口受伤的缘故,萧月明的嗓音都沙哑了起来,声音如同从破风箱里传出来的一样。 “没事,不用担心我,不过受了点轻伤罢了,还死不了……” “咳咳~” 萧月明话才说了一半,就又吐出了两口鲜血,只见浓稠的血液里还掺和着凝固的黑色血块儿。 眼前突然间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白布,所有的景物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萧月明只觉得脑海中嗡鸣不断,就好像有无数个铜锣,在不断敲打着一样。 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晃,苏蓝赶紧扶住了萧月明的肩膀,看着地上这摊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的疼痛就如同被万箭穿心。 在自己眼见亲亲我我的萧月明和苏蓝,飞虎就气不打一出来,见他似乎没有放过苏蓝的打算: “好,看你们二人也非常的恩爱,那爷爷就成全你们好了,送你们去阴间做一对鬼夫妻!” 飞虎才刚刚说罢,还未等他出手,就听见内背后传来了一阵呵斥声: “老四,够了,折腾了这么久,身上的气也应该撒完了吧!” 飞虎虽然听得进去白莲的建议,但能将他真正压制住的,唯有胡威一人。 胡威缓步走到了飞虎的身侧,阴沉如水的表情,在配合着他那本就凶狠狰狞的面容,就显得更加骇人了。 胡威低沉的声音将飞虎心中的火气浇灭了几分,见飞虎指着苏蓝恶狠狠的说着: “但是老大,要不是这位小妮子故意多嘴,咱们又怎么会和梅邻黑鬼碰上面的!” “这小妮子才是罪魁祸首,老大,让我把她给杀了一了百了,省的带她上路还麻烦的紧!” 胡威虽然也是个急性子,但却不会像飞虎这般,被愤怒控制住心神,只见胡威的语气寒冷,不留半点可商量的余地: “够了,这二人留着还有些用,等从琼海山林回来之后,他们任由你处置。” “那个小子好像逃走了,也罢,料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被这山中野兽吃的尸骨无存,就算他幸运的了。” 古山四圣发现了二麻子的失踪,但却并没有过多的询问,毕竟二麻子身无修为,性格胆小怕事,又无任何的利用价值,纵使逃走了,也不会损失什么。 这就是萧月明让二麻子先行离开的原因所在,古山四圣和琼海山林一行对于二麻子,其危险程度不亚于在地狱一游,毕竟二麻子被无辜牵连了,还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就落到了古山四圣的手里,如今他能安全逃出去,萧月明的心中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二百零三章 激将法 “哐吱~哐吱~” 双匹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官道之上,映照在土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此事却已是黄昏时分,乌阳悬挂在西边山头,令人烦闷的燥热也尽数褪去,微风拂面,带起阵阵舒人心脾的凉意,只见皇甫楼和白莲正迎着昏黄的日光,坐车厢前,手持着缰绳,一路南下而去。 车厢内,苏蓝正面色担忧的拿着手帕,小心的擦去萧月明嘴角刚刚咳出来的血迹。 这手帕是苏蓝衣袍的一角,此时见这手帕已经被粘稠的血液沾染成了猩红之色。 “月明,感觉好些了么?” 轻轻挥了挥手,萧月明的面色无比苍白,宛如腊月的寒霜: “好多了,休息一晚就当无大碍了。” 他们已经从茶摊离开两个时辰了,这两个时辰里,萧月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呕出鲜血,血液里还夹杂着乌黑的血块,乃是胸口当中残留的瘀血。 萧月明的旧伤本来就没有痊愈,现在又再添新伤,可谓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了,见着萧月明缓缓闭上了双目,暗自调动剩余的内力,修复身体的伤势。 “胸口处的断骨,差一点点就伤到了心肺,全身上下多处血淤,若按我现在内力恢复的程度,想要彻底痊愈,也要等到一月之后了。” “距离琼海山林还有大约四日的路程,以我现在的状态,尚能对付对付不入流的武者,遇到初入三流之境的高手,恐有性命之忧。” “琼海山林的具体情况我亦是一概不知,到时候高手齐聚一堂,群雄争霸,就连古山四圣都要隐藏身份,避其锋芒,如我现在糟糕的情况,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了,一旦到了琼海山林,古山四圣必定会命令我和苏蓝去开路冒险,至于性命几何,能否有寻得解药的机会,也只能交给天意自裁定夺了。” 萧月明心中暗自盘算着,并非是他不去争取,怨天尤人,而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能力去抵抗了,例如今日梅邻黑鬼突然的出现,这就是天意使然,让二麻子得以逃出生天,捡回一条小命,萧月明等的便是这上天给予的机会,只有靠着天意,他与苏蓝才有活命的一线生机。 “咳咳~” 胸口一阵沉闷,待又咳出了淤积的死血后,这才感觉舒服了些,萧月明轻轻睁开了双眼,将苏蓝的玉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中,随后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担心难过。 苏蓝心中知晓,萧月明即使修为不敌飞虎,但以人剑合一的剑意修为,突发奇招,想要独自逃走也不是一件难事。 “都是我,都是我,害你吞下了百日碎心丹,落入了如此的险地……” 苏蓝想到此处,忍不住黯然神伤,凄凉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 伸手轻轻的擦去了苏蓝的泪水,萧月明微微一笑,语气有些虚弱的安慰着: “不要多想了,等我们出了古城,就带你去陶然城尝尽天下美食,赏遍冬夏四景,可好?” 萧月明的声音听起来虽然有气无力,但在苏蓝的耳中,却给她了一个无法代替的臂膀,无法割舍的依靠。 还未等苏蓝应答,便见着坐在对面的飞虎,嘴角向上一挑,语气讥讽的说道: “陶然城?恐怕你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了,就算你们侥幸没死在琼海山林,爷爷也会杀了你们!” 说道此处,就见飞虎突然伸手指着苏蓝,表情异样的凶狠: “特别是你,小妮子!既然喜欢说话,那爷爷就先把你的嘴给撕下来再说!” 泪水在美目当中打转,但苏蓝的眼神却非常的犀利,见她冷哼了一声: “飞虎,真不知道这些年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哪怕乡野村妇的三岁稚子,都比你更知世事。” “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梅邻黑鬼的出现,不就是很好的证明么,梅邻黑鬼三兄弟的资质非凡,如今距离不惑也还有五年,你们古山四圣现在尚能和他们交个平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飞虎定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就算打赢了你飞虎,梅邻黑鬼也不会欣喜罢,毕竟胜了一个傻子,能有什么开心之处?” 苏蓝所言当真是字字如剑,正中了飞虎心中的痛处,在配合以苏蓝轻蔑的神色和讥讽的语气,飞虎宛如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当即暴跳如雷,张牙舞爪。 “小妮子!爷爷现在就先掐死你!” 飞虎的表情暴怒非常,脖颈处根根青筋暴起,挥舞着拳头就要朝苏蓝打去。 “老四,坐下。” 正在双臂环抱,闭目养神的胡威淡然的说道。 飞虎惺惺的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但他的双眼睁的老大,似要将苏蓝给生吞活剥一样。 萧月明看在眼里,心中却有些不解: “这飞虎的性格真是奇怪的很,怎么会如此记恨苏蓝?穆因姐姐割去了古山四圣的左耳,但这飞虎对苏蓝的厌恶,却远超于我了。” “此人就好像是一只红了眼的公牛,见谁顶谁,一旦发泄完了自己的怒气,就转眼遗忘了仇恨。” “都说武道一途,心境的修炼尤为重要,如同飞虎这般易怒易燥的脾性,修炼捶打肉身的硬功法,固然顺风顺水,但却没有对应的心境修为,想要迈入一流之境,飞虎是此生已然无望了。” 这些事萧月明能看得出,飞虎心中也自然明晰,至于他又为何不去改变,任由自己暴躁的脾气发展下去,萧月明不感兴趣,也与他无关。 只见飞虎紧紧瞪着苏蓝,咬牙切齿的说道: “都是你这个小妮子多嘴,非要当什么长舌妇,否则爷爷也不会和那三个孙子碰面!” “今日是真他奶奶的丢人,让曾经的手下败将给踩在了头上,爷爷这心中,可窝着一团火没地方撒呢!” 萧月明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宛如一只猩猩般,正在捶胸顿足的飞虎,开口询问到: “哦?我看那梅邻黑鬼相互配合的堪称完美无缺,琐灵勾亦是灵活多变,很难对付,难不成你们还赢过梅邻黑鬼不成?” 梅邻黑鬼三兄弟样貌相同,行为特殊,乃是萧月明平生仅见,不免对其有些好奇,再者说,梅邻黑鬼的目标也是琼海山脉,世事难料,保不就对和他们碰面,发生争斗,多了解一些梅邻黑鬼的信息,和与古山四圣的恩怨,对于萧月明的谋划,也是大有裨益的。 古山四圣除了飞虎以外的人,不说城府有多么深厚,但也皆是心思深沉之辈,想要套出话来,无脑狂怒的飞虎,是最佳的选择。 萧月明的问话也破为考究,言语间对于梅邻黑鬼曾经落败的事情,表示出了质疑,飞虎本就看不惯梅邻黑鬼,此事被萧月明这么一激,顿时间就上了火气。 “什么?!爷爷我还打不过梅邻黑鬼那仨孙子么!想当年爷爷单手抓着什么琐灵勾,一把就将他们拽在了地上,就跟三只小鸡仔儿一模一样的,他们是立刻跪地求饶,让爷爷放了他们一条狗命,若非爷爷我菩萨心肠,梅邻黑鬼可就在江湖里除名了!” 说道此处,只见飞虎神采奕奕,豪气万丈。 苏蓝却把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浇到了飞虎的头上: “放言瞎说,谁人不会?梅邻黑鬼的琐灵勾威力无穷,江湖中人人皆知,就你飞虎,小人物尔尔,还想让梅邻黑鬼跪地求饶,说出去真令人笑掉大牙了!” 好像完全看不见飞虎欲加铁青的脸色,苏蓝依旧字字珠玑,嘴不饶人: “你飞虎是个什么货色,龟缩了十来年都不敢露面,活脱脱的一个缩头乌龟罢了,如今这种大话都能说的出口,实乃天下间第一厚颜无耻之辈!” 只见飞虎怒目圆睁,嘴巴上下颤抖的开合着,却说不出一词来,但见苏蓝接着乘胜追击: “被我说的心虚了罢,想不出话来反驳了么?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下次再见梅邻黑鬼时,你且将他们打败来让我看看,若不如此,就凭你一嘴几言,岂能让人信服?” 飞虎一听,立马大手一挥,叫嚣着: “好!三年前那仨孙子就败在了我的手里,也不知道他们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修为进步的飞快,今天爷爷可没出全力,等下次再碰见他们,就让你瞧瞧爷爷的厉害!” 一听飞虎上了套,苏蓝不动声色的和萧月明对视了一眼,两人皆不露声色,心照不宣。 古山四圣的修为实力难以撼动,也只有走攻心为上的路子了,飞虎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萧月明已然是绞尽脑汁,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成功,全凭运气使然。 “飞虎,你可切莫要失言,到时候遇见了梅邻黑鬼却不敢出手,可就贻笑大方了。” 听闻苏蓝还对自己抱有质疑,飞虎当即大声道: “不可能!爷爷我活了半辈子,怕过谁?!别说一个小小的梅邻黑鬼,就算人道九仙齐齐出现在爷爷的眼前,爷爷的铁拳头,也照样往他们脸上招呼!” 飞虎神色狂傲,随后敲了敲戴在小臂上的星铁护臂。 第二百零四章 血红的残阳 飞虎如此顺利的就自己钻到了圈套里,苏蓝心里乐的这般,暗骂了声蠢货。 “啪~” 只见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胡威,伸手一巴掌拍在了飞虎的后脑勺上,这巴掌到是不轻,将飞虎惊的猛然一激灵。 用手捂着阵阵发痛的脑袋,飞虎一脸迷茫的看着胡威,嘴中喃喃的说着: “老大,我我咋的了,你打我干嘛?” 胡威依旧双手环抱,闭着双眼: “打你干什么?二十多年了,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简简单单的激将法,就把你飞虎耍的团团转。” “激将法?” “没有啊,小妮子虽然可恶,但她说的好像没错,梅邻黑鬼那仨孙子就特么的欠收拾,难道咱们就这么简单放过了他们不成?” 飞虎不知何为激将法,心中觉得苏蓝方才所言甚是有理,就见他一脸的认真之色,反而开始劝说起了胡威: “老大,咱们古山四圣在江湖的名声,可不比他们梅邻黑鬼弱,可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怕了他们,我看这次进琼海山林,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到时候高手……高手什么集?” “高手云集。” 萧月明好心出言提醒。 飞虎一脸恍然大悟之色,目露坚定之光,接着说道: “对,对,高手云集,高手云集,咱们就当着那些个高手的面,把梅邻黑鬼干他个屁滚尿流,肯定能名传……名传……” “名传万里。” “对,这小子说的没错,就是名传万里。” 飞虎说的可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见胡威连眼睛都未动一下,反手又给了飞虎后脑勺一巴掌。 “啪~” 这次比方才的更重,清脆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在车厢中久久不散。 “梅邻黑鬼和三年前相比,已经不能相提并论了,原先我们尚且能压制他们一筹,但如今却只能堪堪打个平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一旦不幸对上了梅邻黑鬼,也要小心应对才是。” “虽然和梅邻黑鬼的恩怨,不过一些微不足道得小摩擦罢了,但梅邻黑鬼的性格瑕疵必报,极为记仇,不可以常理度之,我们亦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防他们背后偷袭,大大出手。” 虎虽然脾气暴躁,但也知梅邻黑鬼的实力强悍,就是嘴上绝不服软: “那又怎么样,爷爷必须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这仨孙子有点逼数,谁才是他们的爷爷!” 朝夕相处了二十多载,胡威对于飞虎的性格是了如指掌,见他仅是淡淡的开口道: “到了琼海山林,一切必须听我的安排,如若你做不到,那就现在下马车,回深山中过你的清闲日子去。” 飞虎喜好吵闹,让他独自一人幽居深山,与野兽溪流为伴,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只见飞虎立马服了软,憨憨笑道: “老大说得对,老大说的对,不急不急,梅邻黑鬼什么时候都能教训的,琼海山林为重!” 胡威寥寥几言,就把火气上头的飞虎给平复了下来,若没这等本事,以飞虎暴躁如雷,一点就着的脾气,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江湖之中,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了。 一番的苦口婆心付之东流,虽然知道说服飞虎去挑衅梅邻黑鬼的成功几率微乎其微,但如今被胡威轻易说破,苏蓝的心中亦是有些失望。 萧月明到是不甚在意,如果飞虎就这般轻易的被说动了,古古山四圣早就淹没在这浩瀚的江湖了,武林中不乏性格怪异之辈,但如飞虎这种没有一丝一毫城府,甚至有点痴傻的人,却是绝无仅有的,毕竟能修习到顶尖二流的武者,谁人不是历经了种种危机,经了多番考验,心智被打磨的已然坚不可摧了,飞虎实在是个不同寻常的异数。 伸手掀开了马车垂落的门帘,厚重的门帘后,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和一望无边的密林,此时黄昏已经快要离开,夜色也将要袭来,朝着遥远的天空凝望而去,只见浩瀚无际的苍穹边缘,血红的晚霞与暗蓝的暮色交相呼应,似是朝阳的落幕,又宛如黑暗的崛起。 “哐吱~哐吱~” 马车随着凹凸不平的官道来回晃动,萧月明轻轻的放下了帷帘,锐利的眸子流露着沉思之色,心中暗想: “我这段时日游历江湖,真正结交的也仅有几人,居阳县的陈灵姑娘,麻子兄,苏蓝,还有潜陨兄弟二人,细细算来,竟然只有五位尔尔。” “潜陨兄和锋余兄在大战中受了严重的伤势,如今也不知恢复的怎么样了,潜陨兄心怀大志,才学艳艳,如果他能登临帝位,对于千千万万的百姓,是件幸事,但经过客船一战的变故,恐怕要大势去矣。” 萧月明没有入朝为官的经历,但世间万物事态的发展,皆有其定律章法可寻,萧月明心思剔透,对于权谋争斗谈不上精通,也略知一二,潜陨身为潜龙皇朝的六皇子,帝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却在老皇帝老矣病危,这等紧要关头的时候,身负重伤,其可怕的后果简直不敢细想。 成王败寇,如若二皇子潜棋歌成功登基,必定会将潜陨铲除,不留后患,反之亦然。 虽与潜陨兄弟相交的时日尚短,但这份情谊经过了种种磨难,却是异常的深厚,曾经潜陨在白月楼台诚邀他共谋大事,萧月明不愿迈入皇城这谭万劫不复的浑水,也段然不能答应。 寻找断魂毒的解药,查明当年萧家灭门的真相,这其中任何的一项,都是萧月明必须要竭尽全力要完成的事。 虽说未能答应潜陨共同实现天下大业,但这份朋友轻易却无法抹去,心知潜陨兄弟二人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萧月明的心中亦不免有些担忧: “潜陨兄,锋余兄,如今在下也身陷囹圄,性命难保,不知你们二人,又是如何了?” 夜色褪去,日出东升,白月郡依旧如同往昔,大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街边亦是早早就在此等候的小摊小贩,并没有因为萧月明等人的离开,而改变丝毫。 “馒头~馒头,一文钱两个,两文钱五个~” “唉唉,这位公子,你且瞧瞧我家的大肉包子,保准皮薄馅儿大,可口的紧呢!” “阳春面~云吞面~肉丝儿面~不好吃不要钱呐!” 清晨的白月郡极为热闹喧嚣,街边满是冒着热气腾腾的小摊,一些路过的行人忙着去做工,就花几文钱,买上几个糙面馒头果腹,囊中富裕的,便会吃些大肉包,亦或来上一碗肉丝面。 南门,这里乃是白月郡的入口处,这里便无城中心那般繁华吵闹了,此时只见高大的城门紧闭着,还尚未打开,城门两边站着两排身着红色甲胄,手持黑色长枪的守城士兵。 城门口已经聚集起了众多的百姓,约莫有数百人之多,这些百姓有的牵着车马,是要出城赶路的商人,有些是背着篓筐,趁着清晨上山采药的药农。 这些百姓虽然急着出城,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放肆,他们皆安安静静聚集在一起,站在离城门的不远处,没有一人大声喧哗,连同看向守城士兵的眼神当中,都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畏惧之色,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这些身披铁甲的士兵,是他们万万招惹不起的。 数百名百姓噤若寒蝉,正待众人等候着城门开启之时,只见一道身影,从街道的一头匆忙跑来,等这身影跑到众百姓的面前时,才看清楚此人的容貌几何。 这人是位青年男子,身材有些瘦弱,身上的麻衣袍已经洗的有些泛白了,不知怎的,这位青年男子神色焦急,竟然大胆的越过了众百姓,直径朝着城门跑去了。 守城的士兵眼见有人临近,当即齐齐向前一步,探出了手中散发着寒芒的铁枪: “还未到开启城门的时间,速速退回!” 甲胄相互的碰撞声和雪亮的长枪,把这位青年吓的当场倒在了地上,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着。 围观的众多百姓见此,都在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哎呀,这毛头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闯城门啊!” “谁说不是呢,他怕是脑袋瓜不灵光吧,这种没脑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你们知不知道,就在去年的三月份,就有人晚上想要偷偷离城,结果被官府发现了,当场就杀了头啊。”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此人可是个富商,据说早年间在外地和人结了仇,结果仇家就一路寻到了白月郡,富商胆小怕死,唯恐夜长梦多,就想着连夜出逃躲避,结果没死在仇人手里,却亡在了官府的枪下,真是可悲可叹,世事无常呐。” 说话的人是位秀才,见他一脸无奈的望着坐在地下,战战兢兢的青年男子,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暗道了声不知所畏。 青年男子的身体抖如筛糠,百姓议论谈话的声音不小,待听见有人夜间出城被当场格杀时,青年男子随即打了个哆嗦,只见他坐在了地上,望着眼见高举的长枪,和身着甲胄的士兵,肃杀之气迎面涌来,他双眼中的畏惧,都快要浓郁成实质了。 第二百零五章 求药 “唰~” 十来位守城士兵们,将手中的长枪齐齐向前猛然探出,就见瘫坐在地上的青年男子,承受不住如此肃杀的气息,连忙手脚并用,向后颤颤巍巍的退去。 正在围观等候出城的数百名百姓,也被锐利的黑色长枪惊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只见一名站在最前方的守城将领,雪亮的枪尖直直对着不远处坐在地上的青年男子,语气森冷的说道: “此乃城门重地,未到规定开门时刻,任何擅闯者,格杀勿论!” 守城将领所言如同一把把闪烁着寒芒的长枪,让在场的众百姓们皆心惊胆战,不约而同的深深低下了头,不敢与其目光对视,看戏的人尚且如此,见那青年男子宛如落水的鸡仔,背后已经被冷汗侵的湿透,目露浓郁的恐惧之色,在守城将领好似山岳般不可抵挡的威势下,颤抖的挪错着脚步,小心翼翼的后退而去。 待见青年男子爬着离城门三丈远后,守城将领这才收起了长枪,见他挥了挥手,其余的士兵随即井然有序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在城门的左右两侧站成了两排。 眼神皆是藏不住的畏惧,单手撑地,见他全身颤抖的站起了身来,虽然破旧,但很是白净的衣袍,也沾染上了大片的灰尘,此时这青衣男子,却无心拍打,仅是呆立在原地踌躇不前,还算清秀面容上,流露出沉重的挣扎之色。 布满老茧的手指,紧握着腿旁的衣袍,连同指节都被捏的泛起了白色,青衣男子瞧瞧的打量了一眼遍布士兵的南门,便赶紧收回了目光: “我、我到底该怎么办,闯城门可是要杀头的大罪,但、但是,娘的病已经等不起了……” 青年男子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后,目光随之坚毅了起来,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想要深深的吸一口气壮胆,但却因为不可抑制的恐惧,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将衣袍紧紧的撺在手心里,青年男子缓缓的抬起了脚,向前挪错了一小步。 虽然不过一小步罢了,但在场的众百姓还是察觉出了这青年男子的意图,此人,竟然还要意图闯城门! 众百姓一片哗然,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胆敢迎面挑战官府的权威,属实令人震惊,一年前那位富商,也是怕仇家追杀,这才想着半夜出逃活命的,而今日乌阳高悬,众目睽睽,也不知这青年男子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作出此等犯了杀头大罪之事! “这、这人是不要命了吗?!还敢去挑衅那些当差的?”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官府的人,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么……” “哼,我还有三车货物要送到临县,倘若这不开眼的混蛋闹出什么事情来,南城门肯定是走不通了,这从北门走,还要多绕十几里的路,货物延期了可怎么办?到不如一刀杀了这小子,省得他惹麻烦!” “没错,这不是耽误咱们大家的时间吗,我还要称早上山砍柴呢,去的晚了,被别人抢了山头,这一天的饭钱就要泡汤了啊!” “真希望能杀了这小子!” 百姓们纷纷低声议论着,有些恶毒非常的言语传入了青年男子的耳中,但他此时根本提不起心来去跟这些人争执反驳,只见他微微低着头,每走一小步,脚上穿的麻布鞋便和地面摩擦着…… 守城的将领也自然注意到了青年男子的举动,守城将领的双目微凝,暗自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呲~呲~” 麻布鞋底划过满是石子,凹凸不平的地面,青年男子一寸一寸挪移着步伐,朝着站满士兵的城门走去。 青年男子的所作所为,在众百姓的眼里,和自寻死路又有何异,见着人群中一提着菜篮的村妇,踮起脚尖朝,着外面好奇的打量着,随后见她用手拍了拍身旁的老汉,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唉,你快来瞧瞧,那人是不是张老三他家儿子?” 老汉已然有些上了年纪,背脊弯曲,布满皱纹的面容带着疑惑: “什么?哪家的张老三?” 村妇似乎也有些焦急了: “哎呀,就是那个住在你家的邻居,张屠户,张老三呐,多年前不是被牛给顶死了么,不记得了?” 老汉略微思索了片刻,随后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哦,记得了,就是那个张老三嘛,怎么了这是?” “这准备闯城门的人,就是张老三家的儿子啊!” 老汉一听此言,当即惊的身躯一僵,随后抓着村妇的胳膊语气颤抖的问道: “看清了么,真的是张三兄弟家的孩子?” 村妇模样肯定的点了点头: “错不了,错不了的!” 老汉的手掌止不住的打着颤,见他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 “不行,不行,张三兄弟年过半百,才得了这么一个独子,这还没享到福气呢,就出了意外,我和张三是拜了把子,烧了香烛的兄弟,小四也是我照顾长大的,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四犯糊涂,跳了火坑啊。” 老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苍老,见他连忙拨开了挡在身前的人流,步履蹒跚的来到了众人前面。 印入眼帘的只有一个略显消瘦的背影,但老汉还是认出了此为何人: “小四,小四啊!” 只见已经快要走到城门口的青年男子脚步一顿,随后缓缓转过了身: “刘爷爷?” 老汉赶紧三步作两步的跑到了青年男子的身旁,气喘吁吁的劝说着: “小四啊,你这是干什么,闯城门可是要杀头的大罪,你死了,你娘可怎么办?” 青年男子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泪水从双目夺眶而出,见他双手抓着老汉的胳膊,随后低声的说道: “刘爷爷……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我娘啊!” “不管怎样,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为我娘拿到药!” 青年男子的语气坚定非常,见他松开了双手,自顾自的朝城门走去。 老汉已经有些混浊的眸子,凝望着青年男子消瘦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感慨到: “唉,张三兄弟,你可生了个好儿子啊!” 因为最近琼海山林中古城的出现,导致小半个武林震荡不已,宏倾为了近日入城的江湖武者,特意下令,让精锐军队驻守城门,以此来震慑妄想挑事的宵小之辈。 这些负责守护城门的将士,都是上过战场,从刀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绝非普通的守城士兵可比,青年男子离这些士兵越近,便越能感觉到从他们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气,让他心跳如雷,宛如身处在寒冷的冰窖之中。 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近的青年男子,守城将领当先一步拦在了青年男子的身前,盔甲相互碰撞的声响,不禁令人心寒。 “本将已经说过,你倘若再敢向前一步,休怪本将手中的长枪不留情面!” 守城将领说罢后,便猛然转动手中的黑色长枪,雪亮的枪头在刺目的阳光下,闪过一丝寒芒。 面对在战场中驰骋杀伐而出的将领,青年男子抖如筛糠,随之见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跪在了将领的身前。 “你这是何意?” 将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只见青年男子立马磕头行大礼,声音因为颤抖,而忍不住结巴着: “大、大、大人,草民名叫张四,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闯城门,今天也是为了草民的母亲,不得已而为之啊!” “草民的母亲前些日子得了急症,草民贱卖了家中所有的牛羊,这才求得了一株保命的草药,现在母亲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大夫说了,如果半个时辰内不能服下吊命的草药,性命必定不保啊!” 名为张四的青年男子边说边抽泣,见他跪伏在地,趴在将领的脚边,不断的磕头行大礼。 听得张四的来意,将领也逐渐收起了几分杀气,但依旧对眼前这陌生男子保有警惕之意: “既然是替你母亲寻药,不去药方,来这南城门干甚?” 张四赶紧抬起了头,见他的额头都磕的通红一片了: “大、大人,我娘现在就只剩下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之内,草民必须要拿到草药,才能救娘亲的性命!” “现在送药之人就在城门外,乃是草民的表弟,望大人大发慈悲,能打开城门将草药送进来,草民张四必定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守城将领一时间犯了难,不知是否该帮张四,一时间无言。 张四见此,赶紧接着说道: “大人,草民无需出城门的,只要将城门开个缝隙,把草药送进来便可!” “草民的表弟现在就在城门外面呢!” 张四说罢后,见他连忙扯着嗓子喊道: “李壹,李壹,你赶紧回句话!” 南城门外,一名穿着麻衣的男子,手拿一个长条形的木盒,正面带焦急之色,在城门外来回徘徊着。 “怎么回事,表哥为何还不来!”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际,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麻衣男子忍不住面露喜色,随后用手敲打着城门,大声回应: “表哥!表哥!是你吗,我接到你写的书信,就带着草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姑姑现在怎么样了?!” 第二百零六章 黑鳞军至! 声音从城门外传入了耳中,张四心中满是欢喜,随后焦急的开口道: “大人,大人!草民的表弟现在就在城门外,望大人让草民取药啊!” 站在城门远处的百姓们见此,不少人都长吁感叹,却没想着这名叫张四的青年,竟然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才想要闯城门的,但依旧有一些百姓对张四暗恨连连,唯恐因为他的事情,耽误了自己出城的时机。 此次守城的士兵,都是经历过数次战争的将士,与在城中驻扎,负责守卫巡逻的少爷兵,有本质上的不同,现在如若换了原先守城的士兵,张四哪怕不被以擅闯城门的罪名斩杀当场,也必然少不了一番毒打,哪里会有让他诉说真情的机会。 张四所言,确实有些触动到守城将领的内心了,他在外征战多年,年迈的母亲孤身一人远在故乡,直到一封家书的寄来,才得知老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未能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一直是他心中无法平复的伤痕。 “咚咚咚~” 眼见还在不断磕头的张四,守城将领不禁哀了一声: “唉,你先起来罢。” 张四闻言便停下磕头,他的额头连同发丝,都沾染上了猩红的血迹,鲜血顺着他的脸颊一侧,缓缓的流下…… “大人……” 守城将领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如若放在了他日,本将领让你拿草药也是无妨,但这些天,你可见着了大街上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白月郡现在可是全城戒备的状态。” “本将领得到的命令,就是时辰一到,打开城门,军令如山,不得违抗,如果今日本将领让你取了草药,他日一旦受到责罚,连同本将身后的十来名弟兄,都会受到牵连。” “事不逢时,且恕本将领爱莫能助了。” 张四的表情当即变的僵硬无比,血液顺着额头滑到了眼角,将领眼见生无可恋的张四,也感慨的摇了摇头,刚刚转身准备离开,便察觉到自己的腿被人抱住了。 母亲的性命危在旦夕,只有在半个时辰内拿到草药,母亲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张四不愿就此放弃,只见他双手死死的抱着将领的大腿,接着抽泣哀求道: “大人……求你了,求你了,只要你能救了我娘,下辈子张四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啊……” 守城将领抽了抽腿,但张四却不肯松手,将领随之沉声开口: “你放开罢,这件事关乎十几名兄弟的身家性命,你有老母亲不假,本将领手下的弟兄也有爹娘,有些都娶妻生子了,难道要本将领为了你,让他们都丢了性命不成吗!” “赶紧松开,军令如山,本将领不得不从,要怪就怪你母亲的急症,得的实在不是时候了。” 将领好言相劝之后,发现张四依旧不肯放手,心中不免有些恼了,随之提起手中的长枪,指着张四的脑门威胁道: “莫要以为本将领好说话,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放开,这枪尖就会洞穿你的头颅!” 一听守城将领如此说到,张四只好松开了双手,但得不到草药,母亲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张四跪伏在地,声音颤抖: “大人,草民今日仅求能拿到救命的草药,草民愿意一命换一命!” 只听张四的语气变的坚定了起来: “大人到时候说是草民一人闯了城门,随后再将草民逮捕,大人和大人的弟兄们,就自然不用担责任了。” 守城将领闻言,随后缓缓的转过了身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张四,冷哼一声: “小子,你想的未免有些太简单了,今日这城门因为你而打开了,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本将领都有失责之罪,纵使要了你的命,又能如何?” 说罢后,守城将领将手中的长枪立在了地上: “好了,你莫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距离城门开启,还尚有半个时辰,到那时,你是取药还是出城,本将领自然不会阻拦,就保佑你母亲能坚持下去罢。” “现在回家,你还能见得母亲最后一面。” 守城将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在鲜血染成的战场上,这些将士早就被尸骸残骨磨练的冷酷无情了,区区一人死在他们的面前,却翻不起任何的波澜。 “嘀嗒~嘀嗒~” 鲜血顺着额头上的伤口,逐渐滴落在了土地之上,张四心如死灰,面色已是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见他双目呆滞如木偶,遍布深黄色老茧的手掌,将土地抓出了五道深深的指印。 眼中流淌的是血与泪,张四跪在地上久久不起,不是他不想,而是张四全身已经没有气力可用了,父亲在他刚出生不到一年,便死于意外,这十七年来,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如今母亲却要离开人世,张四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下来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念头闪过,或许能和母亲相伴离开,让她一人不至于孤独寂寞,也是极好的吧。 刘老汉见此,也是哀叹连连,他与张四的父亲乃是至交好友,如今眼见好友家中发生这般变故,不得不让人心痛不已啊。 在村妇好心的搀扶下,刘老汉忙慌跑到了张四的身边,望着六神无主,好似丢了魂魄的张四,刘老汉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四,你母亲活了大半辈子,坎坎坷坷的,虽然没享着什么好福气,但也啥大病大灾,就算是这场急症,也才受罪了三天,足矣算作是善终了,以后,刘爷爷就是你的亲人。” 张四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些许神彩,见他凝望着刘老汉遍布皱纹的苍老面容,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小声呢喃着: “刘……刘爷爷,我、我救不了我娘了……” “小四,爷爷知道,爷爷明白,你已经尽力了,张三兄弟和你母亲,都不会埋怨你的。” 刘老汉拽着张四的胳膊,想要让他起身: “先起来,地上凉的紧,咱们先回家,你娘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陪伴。” 刘老汉和村妇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只见张四小腿一软,又差点跪到在地。 “回家……回家……” “刘爷爷,是我没用……咱们回家看我娘。” 张四看起来已然魂不守舍,有些痴傻了,事情发生到此等地步,是谁也猜测不到的,刘老汉不断叹息摇头,小心搀扶着宛如大病初愈一样虚弱的张四,一步一步的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众百姓们不由得心中惋惜,感叹这张四是位多么孝顺的孩子,他们对守卫虽有不满,埋怨不近世故,不通人情,但也只敢自己在心中念叨念叨罢了。 距离白月郡不到一里处,宽阔悠长的官道上,一片漆黑乌墨之色,呜呜泱泱蔓延而来,一时间肃杀之气摇摇直上,驾临云霄,密集的马蹄声和铁甲碰撞之音,在周遭数里蔓延开来。 待这如同阴云般的黑色临近眼前,才察觉竟然是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这军队前为骑兵,后为步兵,队列整齐,但见步兵们有的腰间挂着刀剑,背负厚重盾牌,有的手持长枪弓箭,各各兵种列成了方阵,井然有序的前行着。 士兵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他们皆身着漆黑色的铠甲,但这铠甲却与寻常的甲胄有所不同,此铠甲不仅通体为黑色,表面遍布着如同鱼鳞般的铁甲碎片,还将士兵全身上下都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散发着杀气的双眼。 骑兵胯下的战马也以黑色铠甲遮体,充满了沉重力量感的同时,却又不显臃肿,可谓威风凛凛,气势汹汹。 骑兵军队亦是精锐中的精锐,其中一名将士手持军旗,见这军旗整体为红色,随风飘荡着,好似是以鲜血侵染而成的,红色的军旗之上,上方秀着一个大大的“潜”,而在“潜”的后面,则是以黑墨书写的“黑鳞军”三字! 这便是在天下间赫赫有名的黑鳞军,黑鳞军作为潜龙皇朝实力最强的军队,数十年来镇守边关,战功累累,不仅阻挡了那些企图来犯的有心之辈,还凭借着强横的武力,将与潜龙皇朝接壤的他国,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黑鳞军自建成以来,收编天下间有抱负、修为高强武者,为国效力,历经过千千万万场大小战役,依旧保持着不败神话,但凡从戎之人,皆以能入黑鳞军,为此生最大的荣耀! 走在骑兵的最前方,乃是数名身着华丽黑甲,身披红色貂裘的将领,这几名将领的盔甲与普通将士的不尽相同,他们穿的甲胄胸前,都雕刻有银色的花纹,若论花纹的繁琐精致程度,却独属于其中一人为最。 此人穿着轻便的黑鳞甲胄,身后的红色貂裘猎猎作响,他未戴头盔,看起来年岁约莫有五十,两鬓已然有些斑白,生的一张标准国字脸,下颚如同斧刃般锋利,浓密的剑眉好似刀剑出鞘,一双眸子清澈又不失锐利,并没有因为无情岁月的流逝,而留下丝毫的沧桑。 全副武装的精壮战马乘骑胯下,腰带一把造型古朴的黑色长刀,双目如炬,炯炯有神,不过望其一眼,便如有千万刀剑滚滚袭来,他,便是掌握天下十万黑鳞军的大将军,潜龙皇朝震南王,潜江! 第二百零七章 临城 黑墨如云的数万黑鳞甲军,延绵二里,势似冢虎,气若卧龙朝着白月郡的城池压迫驶来,宛如大军临境,上万重骑兵铠甲碰撞的清脆之音,伴随着战马铁蹄悍然踩地之雷鸣,虽大弓未张,长刀藏鞘,但凛冽的肃穆杀伐之意,依旧无法遮掩。 微风迎面而来,掀起了耳边的一缕灰发,潜江五指短粗,遍布老茧的大手牵着缰绳,右手遥遥指着正前方: “乎尔,前面可是白月郡的城池?” 潜江的嗓音低沉嘶哑,如同一摊死水般不起涟漪。 乎尔乃是潜江征战他国时,收复的边将领,黑鳞军名声在外,大将军潜江的威名更是传遍异国,甚至比之潜龙皇帝,都要高出几分。 乎尔年岁不至三十,正值雄心志志,施展抱负之际,自小便仰慕潜江的雄姿英发,但当黑鳞军大军压境,潜江不过寥寥几句,就将其收到麾下,任命副将。 乎尔精通战法权谋,在潜江的麾下亦是不可替代的猛将,见他面容棱角分明,肤色白净,双目略微凹陷,眸子中透露着微蓝之色,一眼看去,就知晓此人来自异域他国。 凝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高大城池,乎尔随之开口应着: “回大将军,正是白月郡。” 潜江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在言语了。 二人身骑战马,并行在军队的最前方,乎尔眼神飘忽的看了一眼潜江,随后缓缓开口道: “大将军,我们此行需有多久,方能返回皇城?” “不知,容后定夺。” 潜江的语气平静的说道。 就见乎尔目露难色,似有挣扎,随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般: “这回我们从边关撤出了三万大军,但皇城之中尚留有一万军队,倘若六皇子能成功登位,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但二皇子一向与大将军不合,他万一称帝,必然会对黑鳞军多加阻挠,甚至会被安上个谋逆的大罪。” “皇城中可驻守着二十万禁军,黑鳞军虽有以一当十之能,但皇城地处平原,无穷山峻岭之险地,以源源不断的人海战术,定能把我们给活活耗死,再说禁军战力强劲,绝非寻常军队可比拟的,我们这两万将士,离皇城尚远,根本来不及返回救援,如此一来,那一万将士,性命恐危已啊!” 听得乎尔所言,潜江面色却波澜不惊,好像天崩与眼前,亦能做到面不改色: “你所说的,我又怎会不知,留下那一万将士,就是证明黑鳞军不会谋反,这也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 “皇兄与我同母所生,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征战,立下了赫赫军功,黑鳞军也一直在不断壮大,朝中大臣早就对我颇为忌惮,屡次给皇兄上书,言黑鳞军已有反叛之资本,唯恐亦有谋逆之心,放任不管,后患无穷。” “绕是如此,皇兄依旧对我、对黑鳞军信赖有加,这份情谊和心胸,让潜龙皇朝日益强盛,我曾与皇兄许下承诺,永生永世不会背叛皇朝,但如今皇兄老老垂已,时日无多,却依旧没有立下太子储君,在众多子嗣当中,唯潜棋歌和潜陨聪还算慧,但他们二人虽然心思玲珑,饱学诗书,但却不是皇兄所欣喜的。” 潜江所说,让乎尔不禁一头雾水,属实有些不解: “二皇子的性格锋芒毕露,如同一把利剑般刺目,做事判断亦是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六皇子性格收敛沉稳,善于布局谋划,二者的脾性有所不同,但各有长处,又皆善于帝王权术,抛开其他因素不谈,不管谁人上位,都可当得帝王之相。” 潜江却是微微摇头笑道: “皇兄现在要的可不是什么帝王心术,而是一位真正能做到兼济天下,心怀百姓的盛世明君。” “潜龙皇朝已经立国五百年之久,如今正值盛世,但极物必反,这也预示着皇朝的衰落,已经不远了,而今朝中大臣地位稳固,多为贤臣,体系通达,但中下层的官员却相互庇护,官官相护,贪墨受贿之事简直多如牛毛,百姓哀哉苦哉。”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就想藏在火药库中的一颗火雷,后患无穷,待哪日骤然爆炸,所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皇兄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他已然年迈,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皇兄需要选出一位真正的无私明君,来整治朝纲,废除昏庸无能的官员们,救百姓与水火之中,拔出这个致命的隐患,重新赢得民心。” 说到此处,但见潜江不由得暗叹了一声: “可惜,潜棋歌和潜陨虽然才智绝绝,但这些年来,一直醉心党争,钟心拨那些弄帝王权术,虽也知百姓疾苦,但并未是真正的心载天下之人,至高无上的帝位,在他们的心目里,远远胜过黎民昌平。” “逢乱世,正需要的是枭雄之资,两位皇子皆合适,但现在盛世太平,他们登位,只会将潜龙皇朝,加速推向亡国。” “不争便是争,如果他们能明白皇兄心中所想,放弃党争,为国为民,皇兄哪怕是知道故意而为,也会传其帝位的,毕竟,能有此等心胸者,皇朝必能再强盛千载!” 乎尔心思透彻,经过潜江一番点拨,此时已然心中明晰了,但何人称帝,他却不关心,他只在乎黑鳞军的前途和命运: “大将军,乱世枭雄割据,盛世明君难出,此乃万古不便的道理,但如若二皇子称帝,黑鳞军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见潜江却不甚在意,右手缓缓放在了腰间古朴长刀的刀柄之上,平静的开口道: “我曾答应辅佐皇兄,但却没应此生此世都要孝忠潜龙皇朝,不管潜棋歌,亦或潜陨,我都不甚看好,帮潜陨一把,乃是锋余与他相交甚好,也是为了黑鳞军将士的后路考虑。” “若真的到了那一天,黑鳞军十万大军,还没怕过谁人,大不了举兵出国,自立为王,我亦不会伤潜龙皇朝一颗草木,一条性命。” 听到此处,乎尔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见他拱手行礼,语气坚定: “我等必然誓死追随!” 只见其他数名将领也都齐齐应着: “我等必然誓死追随!” 正站在南城门外,手拿木盒的王壹,还在焦急的等待着,见他来回徘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表哥怎么回事?!” “咯噔~咯噔~” 只听非常密集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连同大地都在震动着,地上细小的石子,夹杂着尘土,在不断跳动…… 王壹被惊的连忙回头看去,这一看到将他吓的全身颤抖,小腿发软了: “这、这是……” 眼见通往白月郡城池的官道上,呜呜泱泱的袭来了一群黑甲军队,这军队一望无际,煞气冲天,气势汹汹,王壹不过寥寥望了几眼,便被震慑的心神不宁,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我、我的、天啊!” 军队离自己不过区区半里的距离了,只见王壹宛如受惊的兔子,一溜烟的便飞奔的没了影子。 “咚~咚~咚~” 马蹄声也传入了南门之中,大地都好像是在震动,正等待着打开城门的百姓哪里见过此等征阵仗,已然慌了神。 “咋回事,这是地震了吗?!” “不知道,不知道啊,赶紧跑吧!” “跑啊!” 百姓们顿时间鸟兽四散,连同自己的货物商品,马车马匹都顾不上搭理了,这些身外之物,哪有小命来的主贵。 此等声音,守城的士兵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只见那守城将领看着慌不择路的百姓们,大声喊道: “无需担心,不是地震,是有大军临城,莫要惊慌!” 将领也是身居修为的武者,声音中气十足,洪亮无比,但绕是如此,百姓们依旧不停劝阻,纷纷逃去。 正准备离开的张四,一听好像有大军进城,原本昏暗的眸子立马明亮了起来。 “小四,咱们快点走吧,免的一会儿挡了军爷的道,被杀了头,就有苦说不出了!” 刘老汉拉着张四的胳膊,就想要拉他离开,但刘老汉年岁已大,岂能拽的动张四这位正处青年的男子。 “不、不,不能走,军队进城,就一定会打开城门的,娘亲有救了,娘亲有救了!” 看着一脸兴奋之色的张四,刘老汉也不能眼看着他去送死: “小四啊,那些军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你去求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啊。” 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张四岂会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我就在这里等,等城门打开!” 张四神色倔强,刘老汉自知劝不住了,也心中无奈,哀叹了一声。 距离白月郡城池半里处,潜江手中牵扯缰绳,战马随之缓缓停住了马蹄: “就在此处驻扎。” 潜江随后看向了周围的数名将领,下令道: “乎尔随本将军进城,其余人在城外等候命令!” “是!” 数名将领齐齐拱手领命。 第二百零八章 进城 随着潜江一声令下,数万将士随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密密麻麻的黑鳞军在原地修整,盘踞在白月郡城池的数理之外,虽然刀未出鞘,箭未搭躬,但每一位士兵黑色头盔下的双眸,都蕴含着动人心脾的杀意。 五指短粗,布满老茧的大手牵动缰绳,潜江胯下的骏马好似和自己的主人心灵相通一般,拖着潜江缓缓向前。 作为潜江最得力的副将,黑鳞军的二号人物,只见乎尔和其余数名身着披风的将领交代吩咐了一番之后,便双腿轻轻加了架马肚,顺着官道,朝前方潜江的背影走去。 白月郡城门内,此时那令人心惊动魄,好像地震般的晃动已经彻底平息了下来,城中原本正等待城门开启的百姓们,已经被先前恐怖的气息吓的各自逃命去了,只留下了散落一地的货物。 整个白月郡西门顿时间便冷清了下来,只留下了几匹拉着车板的货马,局促不安的站在宽阔的大道上,见这几匹马,鼻响不断,不停的踩动着马蹄,好似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不断朝它们靠近。 煞白的面色上镶嵌着一双通红、爬瞒血丝的双眸,张四的嘴角因为激动儿止不住的抖动着,见他迅速挪动步伐,晃晃悠悠的朝着西城门快步走去。 先前在守城将领的威势下,张四已然心如死灰,被吓的不轻了,此时再加上突然燃起的希望,巨大欣喜宛如狂风巨浪般冲刷过他瘦弱的身躯,只见神色激动的张四随即双腿一软,便朝着地面到去。 刘老汉心急手快,赶紧扶住了张四,他未上过几天私塾,活了大半辈子,对于这世间的种种,心中自有些明断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又哪里有这个闲心理会自己这些寻常百姓的死活,更别提上过战场,手染鲜血的将军了,他们大多数性情火爆,一条性命在这些人的眼中,与被端上餐桌,供人吃食的鸡鸭鱼肉,并无什么不同,若张四一个不小心惹得军爷气恼,不但拿不上草药,恐怕今日小命也要留在这里了。 想到此处,刘老汉遍布皱纹的老脸,不免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小四儿啊,这些军老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你去求他们,万一惹得他们恼火了,后果可大的紧!” 张四闻言,自然知晓这是刘老汉在担忧自己的安危,但机会当前,自己胆怯不去,丢下的,可是母亲的性命。 缓缓挣脱开刘老爷抓着自己的手掌,张四通红充血的双目流露出坚定之色,见他干褶起皮的嘴唇微微开合: “刘爷爷,你不必再劝我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我今日退缩了,以后也会一直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今天哪怕豁出了性命,也要拿上救治母亲的草药!” 张四的声音已然有了几分沙哑,见着他这般坚定不移的神色,刘老汉自知劝不住,不由得暗自哀叹。 有些单薄的身体缓缓挺直,张四遥望向不远处那高大的城门,和忙慌的守城士兵,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强忍着因为恐惧和激动而不停颤动的双腿,张四的鞋底摩擦地面,朝城门一步步走去…… 空中刮起了一阵微风,袭过了货物四散、狼藉一片的空地,落叶好似车轮般在地面悄然滚落,带起细碎的沙沙之音,前方传来守城将领的叫喊,其中夹杂着慌乱的脚步,与甲胄碰撞的钢铁声。 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麻衣,刘老汉环视四周,现在除了那些负责砍城门的士兵,就剩下他与张四两人了,苍老却不混浊的双眼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前方张四的背影,刘老汉微微摇了摇头,随之就近躲在了旁边一家店铺后,见他探出了半拉身子,注视着前方的变化,张四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让刘老汉不去理会,是万万做不来的。 “快!赶紧将城门打开,迎接黑鳞军进城!” 守城将领手持长枪,竭力嘶吼着,见他面容肃穆,但却并不慌乱,黑鳞军进城,这可不是小事,绝对马虎不得。 将领知晓,原本黑鳞军预计是三日后入城的,可不知为何,却提前了三天。 在守城将领的指挥下,数十名士兵各自列成两排,其中两人小跑到了城门前,抽开了足有水桶粗细的门柱,肩膀抵住沉重的门板,作势便要开启城门。 只见守城将领朝着一名士兵开口道: “你速去郡守府,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郡守大人,不得延误!” “是!” 士兵领命后,便迅速离去。 身为刘统领的下级,遇事本该先行禀告与他,但现在事发突然,为了节省时间,只得直接禀告郡守府了。 白月郡地处沿海,属于军事战略要地,即使有战事发生,因为地里位置的原因,白月郡也非常安全,但即使如此,东南西北四个门户,依旧是以一级军工建造而成的。 城门的厚度足有一尺,还有道道精铁镶嵌加固,即使是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在毫无外力因素的打扰下,想要将这厚重的城门拉开,也是颇为费力的。 “喝!” 二人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爆喝,只见他们抓着城门把手的手掌,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变的通红了。 随着城门一寸寸的开启,数十名守城士兵,包括那名将领,身体都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他们将面对的乃是威名天下的黑鳞军! 原先在军营里,那些有幸见过黑鳞军,甚至与其并肩作战过的士兵,无一不讲其当做自己的荣幸和谈资,如今他们不仅能直面黑鳞军,还能见到那活着的传奇,黑鳞军的大将军,这乃是多少从军男儿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场的守城士兵们都心知肚明,如潜江这种顶天的大人物,说什么也轮不到自己出面迎接的,别说是这一郡之守,就算天下五州的州主,在潜江的身前,也矮了一头。 如今黑鳞军比原先的日子早了三天,这才让他们这些鱼虫有了这次目睹苍天游龙的机会,这让他们如何能不兴奋? 紧握着长枪的手掌,已经冒出了汗渍,守城将领面色肃穆的仔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甲胄和头盔,随后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的盯着缓缓打开的城门…… “吱嘎~吱嘎~” 沉重无比的城门,在两名士兵全力的推动下,缓慢的打开了一道缝隙,顿时间,原本搁着城门便能感受到的淡淡杀气,此时变的愈发浓郁难忍了起来! “哐当~” 城门被彻底推开,众守城士兵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外望去,眼前的一幕,即使是他们这些上过战场,杀人如砍瓜切菜般随意的士兵们,面容却也变了颜色,只见他们双目睁的老大,拿着兵器的手掌,也不由自主的锁紧了。 浩瀚的杀气已然浓厚成了实质,微风吹动了守城将领的披风,见他有些承受不住的后退了两步,心中早已翻腾起惊涛巨浪,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黑鳞军,果然是令潜龙皇朝周边国家闻名丧胆的虎狼之师,就算是暗隐扎在,气息内敛,就有此等惊悚的威势,倘若这数万军团齐齐杀来,能有多么的恐怖,简直不敢去相信了! 城门开启,站在远处的张四目露欣喜之意,但还未等他缓过神来,那好似从地狱深处升起的气息,便将他瞬间笼罩了起来! 张四瘦弱的身体早已抖如筛糠,充血的眼中蕴含着难以抑制的恐惧,眼前的一幕,宛如天雷末日,着实将他惊在了原地…… 惊惧的目光遥望出城门,在遥远之外,是一片的漆黑如墨,绵延数里,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便是从那里传出的,而顺着宽阔的官道,有两道人影在缓缓接近,其中一位中年男子,乘骑着胯下骏马,腰间佩戴黑色古朴长刀,一身漆黑色的甲胄上,雕刻着精致尊贵的银色花纹。 遥遥望去,他如同万斤山岳一样沉稳,不可撼动,气势却若隐若现,让人察觉不通,那绵延数里的钢铁雄狮已然让人心惊动魄了,但这名模样平平的中年男子,却好像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噗通~” 张四承受不住这滚滚而来的杀气,随之瘫坐在了地上,连同守城将领这种经历杀伐的老将,都被这杀气逼的连连后退,张四不过是一普通人,又岂能坚持的了。 在场的士兵们,身体都紧紧绷着,纵使是上战场,也没有像现在一般紧张,守城将领站在城门正中间,目睹着笔直官道上两个人影的缓缓靠近…… 潜江轻轻的拉紧了缰绳,马蹄随之停止了前进,与乎尔一同站在了城门前方。 守城将领当即不敢大意,见他眼角的余光,迅速扫了下二人的相貌后,心中就已明晰,便迅速低身向前,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 “下官守城将领李茂,拜见大将军,乎尔将军!” 第二百零九章 取药 漆黑的黑鳞甲胄上印刻着几道刀剑劈砍留下的伤痕,散发着一股沧桑凛冽的气息。 潜江与乎尔二人骑马并肩,凝望着眼见这位跪地行礼的普通守城将领。 “嗯,带我们去往白月郡郡守府。” 乎尔蔚蓝的眸子平静如水,淡淡开口道。 “是,末将遵命!” 守城将领说罢后便当先起身,走在前方与二人引路。 背对着潜江乎尔两位潜龙皇朝顶天的大人物,守城将领的额头弥漫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亦是紧张万分,他之所以能一眼就便认出二人的身份,并非是他先前见过,而是军中对于黑鳞军的这两位首领,有着种种传奇传说,其中自然包括一些相貌特征。 乎尔身为异域他国的人士,那一双蕴藏着淡蓝色的眼眸,再好辨认不过了,而能让乎尔趋于旁侧之人,除了震南王、黑鳞军大将军潜江,试问之天下间还能有谁? 领着名身份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进城,守城将领心中甚至觉得有些不切实际,见他小心的跟在乎尔马匹的旁边,一直保持着脊背微躬的姿势。 “踢踏~踢踏~” 马蹄掌下镶嵌的马蹄铁,踩踏着地面,在守城将领的迎接下,潜江二人,缓缓驾马走入了白月郡中。 宽厚的城墙两侧,昂首挺胸的站着数十名守城士兵,他们目睹着乎尔和潜江,从自己身前走入城中,心中除了忐忑和激动,更多的是一种倾佩豪迈之情,仅仅以三十万黑鳞军将士,便将潜龙皇朝周边国家,那足足数百万的雄狮阻拦在边境之外,此等战绩,又如何让他们这些从戎之人,不心生倾佩呢。 进入白月郡的城池内,入目之处除了身姿挺拔,傲首挺胸的士兵外,就只剩下满地的狼藉了,潜江目光扫过散落在地的货物,和几辆停在路边的马车,略微皱眉道: “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潜江发问,守城将领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将事情如实告知: “先如今正值城门开启之际,这些东西都是出城百姓们纷纷留下的。” “哦?你将准备出城的百姓,都赶走了?” 乎尔接着问道。 如此一言,当下将守城将领吓的不轻,见他赶紧躬身解释: “并非是属下所为,而是刚才黑鳞军那惊心动魄的气势,让百姓们误以为地震来临了,别说他们了,末将方才也被怔在了原地。” 并非守城将领乘机溜须拍马,事实本就如此,黑鳞军比原地计划提早了三日,没有准备,也属实正常了。 微微点了点头,潜江牵动着手中缰绳,越过散落在地的货物,超前走去。 瘫坐在地上的张四眼见大门已开,等那两位浑身散发着浑厚气势,让他不敢靠近的骑马将军略微走远后,这才连忙爬起身,朝着大开的城门跌跌撞撞的跑去。 开启的城门在眼中越放越大,其余守城的士兵见着张四奔来,连忙抽刀把他拦了下。 “停下!现在还未到出城的时刻!” 一名士兵拦在了张四面前,语气肃穆的警告。 眼见大大敞开的城门里自己不过区区三丈的距离了,却又是这般的遥不可及,张四通红的双眼已经急出了泪水。 双手抓着守城士兵胳膊上的盔甲,森冷之意传入掌心,张四止不住苦苦哀求道: “军爷!军爷!城门已开,就让小的拿上草药,救救老母亲一命啊!我张四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啊!” 望着面色惨白,眼泪与鼻涕横流的张四,士兵依旧不动于衷,现在黑鳞军入城,正值非常时期,谁也不想因为这毫不相干,素不相识的人,违反军纪,惹下麻烦。 见这士兵的表情,流露出些许的不耐烦: “好了,等到了点,你爱出几回,都无人拦你,现在赶紧滚!我可没头儿那么好的脾气!” 说着,就见这士兵铮的一声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刀,明晃晃的刀刃搭在了张四的脖颈上,带着浓浓威胁的意味。 长刀在颈,张四自知自己根本无力去闯守卫森严的城门,即使它已经敞开了大门。 拿药无望,难道就只能眼铮铮的看着娘亲送命吗?! 张四猛然转过了头,见他通红一片的双目,紧紧盯着不远处那两道骑马的背影,面色坚毅,心中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朝着前方跑去。 眼见张四离开,那士兵以为他识了相,便将手中长刀重新归鞘了。 骑马走在前方的潜江与乎尔二人,在张四目光凝视他们的那一瞬间,便已然有所明晰,见他们却没有出声询问或打量,依旧当做无事发生般,在守城将领的带路下,骑马朝着城中心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出两步,三人就听见身后有道嗓音嘶哑的叫喊声传来: “大人留步!大人留步啊!求您救救小人母亲一命啊!” 如此突兀的声音传来,守城将领当先转过头去,就见张四朝着自己奔来! “这小子,当真是没完没了了!” 守城将领心中暗道,如今在他身边的,乃是震南王潜江,若张四惹得潜江不悦,小命铁定要丢了,张四一心拿药,只为求自己母亲性命,守城将领也不愿这孝子,跌入深渊之中。 见他朝着潜江二人当先拱手开口: “让末将先把此人驱开!” “无碍,让他近前来罢。” 潜江单手牵扯着缰绳,嗓音厚重的说道。 将领称了声是,便把哭哭啼啼的张四,带到了潜江二人的马前。 望着面色苍白,浑身沾满泥土的张四,潜江缓缓说道: “本将军在外抵御他国,征战天下,意欲就在保我潜龙皇朝的百姓安居乐业,今日你有何困难,可说与我听。” 只见张四跪伏在地,深深低着头,不敢直视这身材魁梧,穿着黑色甲胄的将军一眼。 “小、小人名叫张四,家中母亲病重,性命危已,求大人准许小人出城,拿草药救娘亲一命呐!” 张四接着用力磕头承诺着: “只要大人救娘亲一条性命,小人就算做牛做马,都毫无怨言!” 如此小事,对于潜江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他向来对于忠孝之人,颇有好感。 “你可以去拿药。” 见着大人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张四心中激动不已,连忙磕头: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大丈夫理应言而有信,按照你方才所言,本将军放你出城,那么你以后,便是本将军的人了。” “待你安顿好母亲之后,便来郡守府寻我罢,这帐中却也缺个端茶的小厮。” 听闻潜江所言,张四连忙称是,别说是端茶伺候了,就算是要了他张四的性命,只要能拿到草药,救了母亲,他也在所不惜了。 张四没注意到的是,在潜江说罢让自己去帐中端茶时,恭敬站在一侧的守城将领,竟然目露羡慕之色,这是自然,凡是从军之人,皆向往能加入黑鳞军,在潜江的手下效力,但整个潜龙皇朝足有千万雄狮,而黑鳞军却仅有区区三十万而已,再加上那些江湖中众多想要从戎的高手,冲破层层考核,从人海中冲出,其难度可显而知了,张四如此轻易的便入了黑鳞军,实乃祖坟冒青烟,走了狗屎运了。 得到了潜江的准许,守城士兵自然不敢阻拦,张四急忙冲出了城门,眼见所见,是那驻守城外,蔓延数里的黑鳞军,吞咽口水,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张四望着空旷的官道,焦急的叫喊着: “表哥,表哥!” “你在哪,我来拿药了!” 张四的声音在周遭回荡,半响之后,就见不远处的土坡旁,露出了半个脑袋,见他小心谨慎的观察了片刻,随后朝着张四快不跑来。 来人正是王壹,他被黑鳞军骇人的动静吓破了胆,不敢在城门前等待,只要在附近找了个土坡藏身。 “小四子,快,这就是草药,赶紧给娘拿去!” 王壹快步跑到了张四的身旁,将手中的长条行木盒塞到了张四的手中。 接住木盒,张四将其小心的打开,只见木盒当中放着一根长约半尺的人参,这人参通体为暗黄色,根部的触须却呈现淡紫色,散发着浓郁的清香。 “这是十年紫参,乃是续命的神药,肯定能救回母亲的性命!” 将木盒小心扣好,张四看着王壹,目露不加掩饰的感激之色: “这次多亏你了表哥,找到了这救命的人参,大恩不言谢!” 握着张四的手掌,王壹语气沉重的说道: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救母亲的性命要紧!” 王壹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只得独自一人前来投靠张氏一家,张四的母亲心地善良,不忍看自己哥哥的儿子流落街头,就收留与他,并且细心照顾,待王壹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无二,将他养育成人,对于王壹来说,自己姑姑,便是娘亲了。 张四重重的点了点头,抱着木盒,当即大步跑回了城门当中。 第二百一十章 试探 拿到了救命的草药,保住母亲性命的希望,就大了许多,沾染灰尘的袖袍紧紧的搂住木盒,张四不敢放手丝毫,一路跑回了城门内。 刚进了城门,便见潜江三人已经离开了,这对于张四来说,是命运转折的大事,但在潜江的眼里,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张四奔跑进城门,一名牵着马匹的士兵,却将他给拦了下。 “大将军吩咐,给你准备了马匹,能快些赶回去。” 守城士兵指着身旁的马匹说道。 如今时间就是生命,能早一刻赶回去,母亲的生机就大一分,而这马匹,正是张四所急需的。 接过缰绳,张四心中对潜江可谓感激非常,见他连忙朝着守城士兵点头答谢: “谢谢军爷,谢谢大将军!” 说罢后,张四当即跃上了马背,顺着街道一路疾驰而去。 望着张四渐远的背影,守城士兵嘴里小声嘀咕着: “也不知是这小子激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能让大将军看上了眼……” 能入的了将军的营帐,虽然仅是端茶倒水,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绝对算得上一飞冲天,鲤鱼跃龙门了。 此时,一直躲在旁边商铺的刘老汉,见着张四无碍,也随之送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亦落了地,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卖包子喽,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哦~” “菠菜,贱卖,菠菜,贱卖~” 纷扰的街道上,各种摊贩在不断叫卖着自家的商品,行人百姓来来往往,人头攒动,一副热闹非凡之景。 潜江二人骑马前行,而守城将领,则在旁领路。 看着如此喧嚣热闹的街道,乎尔不由得感叹道: “没想到小小的一州之郡,竟然如此繁华,比之羡州主城,也差不了几分了。” 听闻乎尔的感慨,潜江在一旁出言解释着: “白月郡虽然不过天下五州、十城、三十郡之一,但其一面临海,乃是重要的运输要道之一,其他四周的商品想要进入羡州,七成皆离不开这白月郡,此地能有这般繁华,倒也不奇怪了。” 乎尔略微点了点头,他常年坐镇边关,很少外出,边境地处偏远,又常年交战,自然比不得这白月郡来的有生气,见他散发着蔚蓝色的眸子朝着周遭不断打量。 路上的行人虽多,却也不显得拥挤,三人甲胄披身的装束,走来的百姓们,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特别是潜江那不自觉释放出的上位者的气息,让百姓们不敢与其对视。 快马奔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三人来到了白月郡的中心处,停在了一间装饰华丽非常的府邸前。 潜江缓缓抬头,入目的便是那以金沙书写的郡守府三字。 “大将军,乎尔将军,郡守府已到了。” 守城将领开口说道。 还未等二人下马,便见着郡守府的大门,随之开启。 当先走出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着锦衣的老者,正是郡守宏倾,东源,潜锋余,与宏嫣,也都跟在宏倾的身后,出门迎接。 只见宏倾双手提着裙摆,低着头,身体微微躬着,一路小跑到了潜江的马前。 见他双手抱拳,身体弯曲的形似一只大虾,语气恭敬的说道: “下官白月郡郡守宏倾,恭迎震南王爷,乎尔将军。” 潜江作为黑鳞军统帅,当朝镇南王,宏倾称呼一声下官,亦是理所应当,而乎尔作为将军之职位,在朝中位居三品,与宏倾相当,宏倾却依旧卑称,一部分原因是乎尔乃是手握军权的将军,但让他如此能恭敬的根本因素,乃是乎尔绝非寻常军队的将领,而是黑鳞军的将军,更是潜江的副将和心腹! 二人纵身下马,潜江看着眼见这毕恭毕敬,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坚硬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笑容: “宏郡守,小儿这些时日在白月郡发生的事,亏的你照顾了。” 宏倾当即惶恐,连忙说道: “这一切都是下官应做之事,哪怕豁出了老朽这条贱命,也不定会护得小王爷周全啊。” 潜江虽与宏倾素未谋面,但对于他的城府也略有几分耳闻,否则也不会在这白月郡郡守的位置,一待便是如此之久,要知道,白月郡地产丰富,是块儿不折不扣的肥肉,不只有多少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盯着,若无相当的智谋心机,岂能守得住。 宏倾所言,听听便好,潜江的目光扫到宏倾的身侧,入目的便是那张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爹……” 潜锋余略微低着头,小声叫到。 目光看向了潜锋余包裹着白布的右手,潜江虽然已经在信中得知了自己儿子断手的原委,但此时轻言目睹,心中却无可避免的一阵阵抽痛。 潜江并未多说,仅仅是点了点头。 见此,宏倾连忙说道: “王爷还是进去说罢,下官已经备好了酒菜,为王爷接风洗尘。” 在宏倾的招呼下,众人一路越过了繁华的前厅,来到了会客厅内。 会客厅当中,摆放了一张硕大的白玉圆桌,圆桌之上,一应酒水和菜肴,已然备全,还有侍女端着佳肴,接连摆上玉桌。 众人接连落座,宏倾此时却坐于侧位,主位自然是要让与潜江的。 美味佳肴在不断被侍女呈上桌,热腾腾的菜肴散发着令人难以抵御的香气,宏倾端起了白玉酒杯,其中的酒水乃是百年女儿红。 “今日王爷能来这小小的白月郡,属实让本郡受宠若惊啊,下官在此敬王爷,乎尔将军一杯。” 说罢后,二人皆端起了酒杯,随即一饮而尽。 酒水入口,便见潜江双目一亮,开口称赞道: “好,实乃好酒,入口绵柔清列,醇香甘甜,若本王猜的不错,此乃埋入红土之中,存放已有百年的极品女儿红罢。” 见得潜江中意此酒,宏倾心中不免一喜,此时就算这酒并非女儿红,宏倾也会点头称是的: “王爷不愧是潜龙皇朝的品酒名家,这不过区区一呡,便能辨别出这酒的名号,甚至是准确的年份来,属实让下官佩服不已啊。” “实不相瞒,这每一坛女儿红在埋入红土中时,都会在坛盖上标注年份,距离这坛女儿红入土至今,不多不差,正好是一百年整!” 什么品酒名家,世间只知他潜江杀人如麻,武功超绝,至于喝酒,哪个从戎之人,不好喝两口? 自知宏倾实在溜须拍马,但与这宏倾相处,也属实自在愉悦了。 “宏郡守说笑了,本王也就是平日里好喝两口罢了。” 潜江随之笑道。 乎尔双目微眯,对这百年女儿红也着实满意: “宏郡守,这酒果真是好喝的紧!” 只见宏倾大笑道: “哈哈哈,乎尔将军喜欢,大可喝个舒爽,下官管够!” 乎尔也是爱酒之人,边关遥远偏瘠,岂能喝的上如此佳酿? “好!那本将军便谢过郡守了。” “你我二人品阶相同,郡守也不必谦虚,以下官自居,唤我一声乎尔便可。” 宏倾苍老的面容露出笑意,说道: “乎尔将军属实豪爽,和将军交谈,与那些整日坐在木屋府中的文官,不知好了千倍百倍啊。” 朝中文武不合,宏倾实在人老成精了,对于人心的把控,钻研颇深。 只见潜江和乎尔二人听得此言,心中暗道了声老狐狸,但表面上却大笑连连。 潜江不免笑道: “宏郡守这番言论,在我耳边念叨念叨也就罢了,若万一传到了那些孺锈文官的耳中,恐怕少不了你的好果子吃。” 宏倾对此却毫不在意: “不碍事,这人做事,做得了,还说不成了不是?” “再说,现在朝中纷乱一片,人人自危,恐怕也顾不得我这一小小的郡守了吧。” 宏倾说罢后,便见他拿起酒杯自饮了一口,面色平静,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潜江和乎尔,皆是心思透彻之辈,知道这宏倾老头是在有意无意的试探二人的立场如何,毕竟潜江之所以举兵到白月郡来,靠的是潜锋余因素,至于潜江有没有另外的打算,这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此言一出,二人都未搭话,宏倾心知问不出什么,便指着坐在身旁的东源和宏嫣说道: “这位是下官的长子,东源,这是小女宏嫣。” “还不见过王爷和乎尔将军?” 一身儒士打扮的东源语气平静的行礼道: “小子东源,见过王爷,见过乎尔将军。” “小女宏嫣,见过王爷,见过乎尔将军。” 宏嫣的容颜一绝,举手投足亦显得落落大方,尽显大家闺秀之色。 潜江的眼神扫过两位小辈的面容,宏嫣的容貌虽然出色,但也不过是一女子罢了,不值得多加关注,到是东源,让潜江这位镇南王多加留意了几眼。 “看你装束像个文弱书生,却也是个练家子?” 东源面不改色,当即行礼说到: “回王爷的话,小子儿时体弱多病,便学了些强身健体的武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故人的消息 听见东源仅说自己不过儿时学了微末武艺罢了,并不精通,潜江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见他端起桌上的百年极品女儿红放,在嘴边一饮而尽,却不在言语了。 “都说这潜江的修为深不可测,能和道门六大派的掌门比肩,其实力更是比龙婆婆高了不止一筹,难不成让他看出了些什么不成?” 潜江那笑而不语的神色,着实让东源有些心慌不安了,担忧的思绪一闪而逝,东源神色如常的饮酒品菜,一举一动皆似儒士那般优雅得体,让人看不出他的心里活动: “应该是我想的多了些,就算潜江看出我修为实力不凡,绝非表现的这般平庸无奇,又能如何,任他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是天上的神仙,能瞧出我背后所谋划的种种。” 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些时日以来,一向自信高傲,算无遗策的东源先生,却在全安午的谋划上败了个一干二净,虽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仅仅是付出的众多心血付之东流了,但那把从他指缝间溜走的古城密钥,是东源掘地而起,脱离他人枷锁的关键所在。 古城密钥的遗失,让东源最近有些精神紧张,思弦紧绷了,以至于面对潜江的发问和猜测,就使得他胡思乱想,捕风捉影。 东源自然晓得根结所在,见他心中闪过众多念头,却一直保持神色如常,在一旁与宏倾搭话,和潜江想聊甚欢。 宏倾准备的酒菜堪称极品,想要与之一决高下,恐怕也只有皇家宫肴了,潜江二人能带兵前来白月郡,本就不是因为宏倾,一个小小的郡守罢了,即使是白月郡的主人,也放不在潜江这位手握三十万黑鳞军的震南王眼中。 宏倾老谋深算,有自知之明,明白已自己的身份地位,恐怕还入不了潜江的眼,但好在如今正处白月郡的地界,而潜陨就在郡守府中养伤,一些大小事宜都避不开他宏倾。 宏倾正是深知这点,便备下了上等的酒菜,在配合以一番恰到好处的溜须拍马之言,能博得潜江几分留意,那就已经足够了。 饭局之上一片欢声笑语不休之景,只看表面,到是非常的祥和,在宏倾不断的溜须拍马之下,他与潜江二人,就好似多年未见得老友,闲话不断。 “唉,说起这次行刺,还要多亏了萧兄弟啊……” 只见潜锋余正在用左手艰难的架着菜,发出一阵感慨,不过进过这些时日的不断练习,已没有原先那么生疏了。 听见潜锋余不由自主的提起了萧月明,潜江的心中也对这位武功高强的年轻人,有些好奇: “哦?锋余,你曾在信件中着重提起此人,不知他有何过人之处?” 潜锋余在些给潜江的书信中,重沫描写了萧月明的功绩,但碍于篇幅的限制,便没有详细写明。 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雪白精致的象牙筷,潜锋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随即语气感概道: “我与刘哥是在白月会时,和萧兄结识的,萧兄挥墨一副甲等画作,流墨青渊图,其中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剑意,可谓是一鸣惊人了。” “刘哥和我也都生了爱才之心,毕竟能作出此等画作之人,心胸境界必定绝非常人可寻的。” 说道此处,乎尔蔚蓝的眸子闪过几丝光辉: “能画出甲等画作,又这般年轻,那群画阁的老头们,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潜锋余也是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自然如此,画阁的老画师们,就像看见了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说什么也不愿放萧兄离去,但萧兄行事率性而为,亦有他自己的私事必须要解决,那些画师们,怎会留得住他。” “如今那副流墨青渊图,就挂在白月楼的顶层,以后供有能力登上楼台的学子观摩。” “刘哥也看中了萧兄的才华,多次劝说,也未能将他留下啊。” 说到这里,潜锋余将客船一战发生的种种,都告诉了潜江: “我们能从杀手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下逃过一劫,多亏了萧兄仗义相助,到了这时,我才知晓,萧兄年纪轻轻,这武学修为竟然如此的高强,属实恐怖的紧。” 听完潜锋余所言,潜江对这位自己儿子口中的萧兄,却越来越好奇了: “行刺的此刻共有四人,一位初入一流的高手,和三位二流之境的高手,弦老尚且只能拦住一人,那这位萧月明,却至少有普通二流之境的修为了。” “一位弱冠之年的普通二流高手,又能作出流传百世的甲等画作,锋余,你的这位萧兄,来历恐怕很不简单啊。” 潜江说道身世,就见潜锋余接着说道: “对了,说起来,萧兄到是和六哥有不小的渊源。” “萧兄的佩剑青渊剑,正是六哥生母,青渊剑女前辈的兵器。” 萧月明携带青渊剑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客船上的时候,龙婆婆就曾一眼看破,并且言明,在场的众人当中,除了潜江和乎尔,其他人也都知晓。 但萧月明是已故中原副盟主萧利的事情,他却未曾透露半句,毕竟这关乎萧月明的身份,没有他的准许,潜锋余是断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出的。 只见青渊剑三字一出,潜江的神色随之一愣,脸色亦有些难以琢磨的变化: “青……青渊剑?可是在兵器谱傍上有名的青渊古剑?” “是啊,就是青渊剑无异了。” 听到这已经十多年未有人提起的名字,潜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却没想到依旧心乱如麻: “青渊剑……这是大嫂的佩剑,能拿到她的兵器,肯定是你了。” “穆因,你还好么,没想到萧月明,竟然是你的弟子……” 潜江眉头微皱着,不多时,便见他摇了摇头,朝着潜锋余询问到: “锋余,你可否将萧月明请来?” “爹,萧兄前些日子就已经离开了,说是去了陶然城。” 听见萧月明已然离开,潜江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心中暗想: “穆因,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潜龙皇朝足有万万里,这些年我长居边境,无法轻易脱身,一直派人寻你的消息,却是无果,如今让我碰无意间见了你的弟子,或许是你我二人之间,缘分未断罢。” 宴席一直持续到了正午,潜江乎尔二人,深知边境的疾苦,虽说他们位居高位,乃是黑鳞军的绝对掌控者,平日里的吃食也算是讲究,但边境毕竟条件有限,岂能有宏倾用心准备的菜肴,来的好吃精致? 能坐在安静的大院府中,又有美酒佳肴陪伴,这对于常年征战的从戎之人来讲,已经算作是种享受了。 宴席过后,宏倾却也没有留下潜江商议要事,从方才开席有意试探中,宏倾便已经知晓,自己在这次帝位争夺,天下大变的局势当中,终究无法参与其中,一个小小的三品郡守之位,着实显得有些微末了。 一处僻静的客房当中,潜江已经脱去了身上厚重的黑鳞甲胄,见他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袍,正坐于圆形茶桌前,慢平品尝着价值不菲的茶水。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潜江端茶的手掌随之一顿。 “爹,是我。” 潜锋余的声音从门外传出。 “进来。” “嘎吱~” 潜锋余推开了客房的房门,待迈进房中之后,便重新将屋门关紧。 “爹,找我何事?” 潜锋余坐在了潜江的对面。 只见潜江的目光充满关切的望向了自己儿子包着白布的断臂,微微一凝之后,语气关切的询问到: “手臂的伤,可有大碍?” 潜锋余神色豁达的笑了笑,见他晃了晃自己的断臂: “不过断了一只手罢了,所幸还没丢了性命,这右手能做的事情,左手依旧可以完成。” “爹爹大可放心,这练武也不在话下!” 说着,潜锋余便用左手做出了几招劈砍的招式,手刀划破了空气,迸发出道道破空声。 受到挫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受到了重创,却无法自拔,一蹶不振,这对武者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身上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慢慢愈合,一旦心中留下了阴影,就有可能毁了武者的前途,修为不但会停滞不前,受到心境不稳的影响,如果未能除去心魔,反而强行修炼,严重者甚至会修为下滑,一落千丈,最后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爆体而亡。 看见自己的儿子依旧豪气冲天,斗劲十足,潜江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不由得大笑道: “好,不亏是我潜江的儿子!” “断了一手又能何妨,左手持枪,也为英雄好汉!” 潜锋余也是深深点了点头,见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左手,眼神之中,弥漫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哼,潜棋歌,你别得意的太早,伤我兄弟,和断手之仇,我潜锋余不会这么轻易忘记,待时机成熟,必定要你百倍还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后路 潜江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又岂能是性情温顺之辈,潜江原先本就不参与党政,只是一心驻守边关,他一生有过三儿,但老天不眷,福气欠缺,唯有潜锋余一人长大成人了,他对于潜江来说,就是心头肉,心头宝。 此次潜棋歌大胆算计到了潜锋余的头上,可谓是触动了潜江这条凶恶游龙的逆鳞,倘若不是顾及到当今圣上的颜面,他早已举兵攻城,斩了那不知所谓的小儿,已报谋子之仇! 潜江的眼神也随之凶戾了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在整个客房当中蔓延,但潜江控制的却是很好,没有让一丝一毫的气息,散播到客房之外。 “看来是我沉寂太久了,一直驻守边关,多年不曾回皇城,朝中的那些无用小人们,已经快忘了我潜江的手段,竟敢将算盘打在我的头上。” “也好,就借着这次风云,也让他们这些在隐蔽之下苟活的家狗们,品尝一番黑鳞军的刀锋!” 可以看得出,这次潜江是真的动怒了,老皇帝日渐消瘦,归天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朝中可谓波涛汹涌,潜江之所以这些年从不插手党政,根本是他不屑,不屑这人人都趋之若鹜,尊贵无比的帝座,说白了,潜江骨子里还是个崇尚武者的江湖人。 这些年之所以一直带领黑鳞军作战,不过就是为了当年和皇帝的承诺罢了,兄弟二人曾共同起誓,要一同造就皇朝盛世,如今皇帝老矣,命在旦夕,潜江也没了什么牵挂,皇帝驾崩,潜龙皇朝的存亡,他也不甚在意了,如今潜棋歌欺人太甚,胆敢抚弄胡须,挑拨逆鳞,这让潜江依然忍不可忍,这也是他率兵进白月郡,公开协助潜陨的根本原因。 潜锋余身为镇南王、大将军的儿子,岂会是懦弱无能之辈,此次客船上的遇袭,算是彻底激发出了他心中的斗志: “区区一名潜棋歌罢了,只会使些阴损的扳子,我们还会怕了他不成,这些年在外一直有黑鳞军御敌交战,军队已经被打磨的坚不可摧,而那些地方军队,和普通千万将士比起来,能上边境参战的也是少之又少,其余的皆是些混混军饷的酒囊饭袋罢了,根本就是一击及溃,毫无战力可言。” “那禁军虽然比寻常士兵强一些,但也只有三千人尔尔,不足为虑,数十年的此消彼长,只要我们黑鳞军三十万将士一出,必定所向披靡,直取那皇宫老巢,也不在话下。” 潜锋余意气风发,并非是他骄傲自满,对黑鳞军盲目自信,而是黑鳞军本就有这个实力! 潜江缓缓点了点头,也是赞同潜锋余对目前局势的分析: “不错,现在潜龙皇朝的地方军队,除了小部分以外,军中已然彻底崩溃了,这也和皇兄年迈,力不从心有关,若搁在皇兄年轻时,必定不会让此等事情发生。” “黑鳞军虽有夺权之能,但夺权之后,锋余,你可想到怎么办了么,难道你想座那帝位不成?” 面对潜江犀利的言辞和提问,潜锋余却从来没考虑过此事,明显是被问住了: “这、这……” 看着潜锋余吞吞吐吐,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来,潜江不由得暗自摇头: “为父知道你从来没有登帝的想法,即使我们用武力抢多到了帝位,也不会长久的。” “如今朝中大臣,已然分成了两派,分别支持着二皇子和六皇子,现如今潜陨身死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那些原本支持潜陨的大臣们,为了自保,纷纷投靠向了潜棋歌。” “你也知晓,为父本就不喜朝廷这满是阴谋诡计的地方,在朝中可以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根基可言,距离我上次回京,已有十年的光景了,甚至一些一品大员,对我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啊。” “你如果以武力登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在朝中又无可信任的官员任命,这一国之君的位置,终究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潜锋余摇了摇头,他对那至尊之位,也没有那般的向往: “六哥在朝中的根基与潜棋歌不相上下,如若他能复出,必定可扭转乾坤,锁定胜局的!” 看着满脸坚定之色的潜锋余,潜江却是问道: “有了黑鳞军的助力,潜陨自然对帝位唾手可得,但你有没有想过,此后,我们黑鳞军该何去何从?”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锋余,你应该明白的。” 潜江话虽未说明,但其言语中的意味,已经无比清晰了,而潜锋余却不相信,潜陨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不会的,我和六哥自小长大,情如亲兄弟,我相信,六哥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之事。” 潜锋余终究是太过年轻了,潜江不由得暗叹一声,目露追忆的开口道: “我相信,以潜陨现在的想法,应该不会算计与你,但待他坐上那权利无双,高高在上的至尊位呢,你可还敢保证,他能守住初心?” “要知道,那把龙椅上附加的权利,是能彻头彻尾将一人改变的体无完肤的,到了那时,或许他就不是他自己了。” 潜锋余稳稳低下了头颅,放在那自信的神色,在潜江的三言两语之下,被击打的支离破碎,并非是他心智不坚,而是身在皇宫,作为身份绝顶的皇室子弟,他对这些亲兄弟反目成仇的故事,见得不少,听得就更多了。 原先只是他自己想要逃避,不愿提起罢了,现在被父亲赤裸裸的摆在了明面上,他却不知该怎么面对了。 看着面容苦涩,不知该如何向自己回答保证的儿子,潜江缓缓端起了茶桌上的茶水,茶水入口,先是苦涩,后是甘甜。 “锋余,我们不怕赌,也输的起,就算舍弃了三十万黑鳞军,以为父的修为,也可带你逍遥江湖,活的自在。” 就见潜江话锋一转,犀利的双眸紧紧看着坐在自己身前,低着头颅的潜锋余,沉重的问道: “但是,你真的甘心么,甘心我们一家为皇朝付出数十载,最后却遭他人的算计,成为他人的嫁衣,锋余,并非是为父舍不得这权利和虚名,而是黑鳞军现在已经和为父融为一体了,根本无法分割。” “潜陨和潜棋歌其实一般无二,他们没有皇兄那宽广的心胸和,以黎明苍生为己任的信念,他们的眼中根本容不下沙子,一旦潜陨继位,肯定会对黑鳞军心生疑虑,不除了黑鳞军,恐怕他彻夜难眠。” “黑鳞军能扶他上位,自然能把他拉下帝位,这点道理,潜陨不可能不知。” 说着,潜江伸出了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潜锋余的肩膀之上,随后小声说道: “这些年来,黑鳞军已然成了我的私军,朝中上下无人不知,但有皇兄坐镇,谁人敢放话?” “人心难测啊,朝中大臣对黑鳞军积怨已深,殊不知若无黑鳞军常年抵御外敌,岂有他们的安稳之日,潜陨登位,那些大臣们肯定会对黑鳞军多加箴言,再加上潜陨自己心中的猜疑,就算他对我们留有情面,也会实施换帅之举,意图剥夺我的权利,将黑鳞军这把利剑,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黑鳞军早已和我融为一体,没有我,变无人能指挥黑鳞军,到那时,兄弟猜疑,事情和麻烦会如潮水一样接连不断的涌来,逃不掉,躲不掉。” 就见潜江叹息了一声,两鬓有些花白的发丝象征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为了一个承诺,我已经被困在皇城了足足三十年之久,为父已经累了,锋余,这朝中之事,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性子随我,这皇城就是一摊无法挣脱的泥潭贸然踏入,终有一天,等待你的,就是追悔莫及。” 潜江平日里从不去干涉潜锋余的选择,今日却出奇意外的劝阻,潜锋余自知父亲的良苦用心,而仔细的审视内心,他发现自己可能根本就喜欢那些权利争夺,或许和父亲一样,被这如同慢性毒药般的承诺,给困住了身心。 潜锋余缓缓抬起了头,沉默了半响之后,在心中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父亲,潜棋歌和六哥不管谁人登帝,等待我们的结果,似乎皆是相同的,如今只有放弃黑鳞军统治权这一条路可走了,这就像是一个死局,已经解不开了。” 听见潜锋余所言,潜江到是略微笑道: “锋余,你终究是相当潜了些,并非如此,还有一条路可走。” 潜锋余绞尽脑汁,也只想到这里,不仅疑惑道: “儿子愚钝,难道父亲已经有了打算不成?” “不错,既然这潜龙皇朝容不下我们父子二人,那就带领三十万黑鳞军离开这是非之地,天下之大,红尘茫茫,又有何处是去不得?!” 潜江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见他魁梧得身姿挺拔非常,言语间吐露出强大的自信! 第二百一十三章 谋叛 潜江所言,着实将潜锋余惊了个不轻,他万万没有想到,半生斗在边境奋战,为了潜龙皇朝几乎付出所有的父亲,在这一刻竟然有了反叛之心。 潜锋余知晓潜江根本就不喜权利争斗,这些在他人眼中的毕生追求,潜江却视为浮云尔尔,绕是如此,潜锋余也不敢相信,潜江准备将要把这足足三十万黑鳞大军,全部给带离皇朝。 只见潜锋余的双目睁的老大,好似鼓起的铜铃一般,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潜江所言如同平地惊雷,太过骇人了,父子相视而望,二人足足沉默了半响。 潜江嘴唇微张,打破了凝固入死寂的气氛: “锋余,你已经长大了,对事物有了自己的判断,对于此事意下如何?” 面对父亲的询问,潜锋余神色迷茫,喃喃自语道: “父亲,若我们二人独自离开,纵使心有万般的不甘,却也坏不了父亲的名声,倘若带领黑鳞军出皇朝,那这性质可就大大不同了,我们必定会被安上个谋逆的名声,父亲为皇朝戎马一生,难道就要被小人在背后议论排腹吗?” 潜锋余所说的种种,以潜江的智慧,已然看的透彻了,潜锋余之所以对携兵出逃之事略有劝阻,一方面正如他方才所以说,但在他的心里,离开,便意味着对潜陨的背叛,这让一向注重兄弟情的潜锋余,心中无比纠结。 “你之所以不想带兵离开,是不愿背弃和潜陨这段兄弟情罢。” 潜锋余闻言,微微低着头颅,不在言语。 “为父承认,你和六皇子的情谊,现在或许至真至纯,但世间万物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岁月缓缓侵蚀,生灵会死,植物会枯,而情感,亦会变质,明知如此,还不如早早离开,锋余,你可明白为父的心思?” “再说,黑鳞军三十万将士,为我苦苦征战数十载,早已和我形同家人,他们只听命与我的号令,将黑鳞军独自留在潜龙皇朝,无异于害了他们,我需要给这三十万将士一个交代,一个能安居乐业的国度。” 缓缓点了点头,以潜陨深沉的城府,和眼中容不下沙子的性格,一旦登上那如痴如醉的帝位,是否还能如初,都是一个未知数。 “父亲,足足三十万人,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我们离开皇城,又要在哪里安居?” “还有,一但黑鳞军脱离边境,潜龙皇朝便会失去一大助力,周边国家恐心生觊觎,皇朝危已啊。” 潜锋余虽说却是个关键性的问题,黑鳞军这些年威名在外,和那些与潜龙皇朝有摩擦的国度,早就结下了不可消除的血梁子,他们的地盘,是万万去不得的,即使是和皇朝交好的国家,谁也不愿收留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龙,盘踞在自己的领土上。 面对这最为头疼的难题,就见潜江棱角分明的面容,展露出一丝笑意: “地盘的事情,不必担心,早年间为父在外征战时,为了追击地敌方逃兵,便独自一人追了出去,谁想到竟然无意间走入了一片迷障当中,险些迷了路。” “最后直到三日后,才成功走出了那片迷障,可谁成想,这背后却别有洞天,可谓是鸟语花香,植物走兽众多,皆是大片大片的平原,泉淡水丰富,有不少落后的原住民,最为适宜居住。” “为父又在那里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那地方三面环海,一面还有着天然的迷障作为屏障,不但宜居,而且易守难攻,是处天然的险地,此地夹在潜龙皇朝和姑墨之间,与两国不算遥远,平常往来亦是方便。” “在半年前,为父便派出了小部分的亲信,秘密前往福地先行建设,经过这半年以来的苦工,想来也有所成就了。” “至于边境,潜龙皇朝地大物博,军队将士众多,离了我们黑鳞军,虽说会有些动荡,但那些异国宵小,想要攻进皇朝,也是难上加难。” 听得潜江所说,潜锋余不禁流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父亲早就打算好了,那便按照父亲所说的办罢。” 潜锋余接着有气无力的说道: “为了大局考虑,我们还是要帮六哥登上皇位,再怎么说,我与他还是有些情谊的,他坐皇帝,也比潜棋歌登帝对我们有利些。” 潜锋余所言不加,正和潜江心中所想,这样一来,也能免了潜锋余心中的心结,可谓一石二鸟之记。 “也好,待到了福地,你便是王,为父这些年来秘密招募了不少人才,到时只要耗费一些经历,便可大致成立朝廷体系了。” 潜江的大手重重的拍向了潜锋余的肩膀,语气沉重的嘱咐着: “到时候,这三十万黑鳞军将士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了!” 潜锋余自知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随即面色坚定的点了点头。 一切皆已谋划好,已黑鳞军的强大实力,做到这一切不说是易如反掌,但也绝非困难,想到此处,潜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了锋余你接管黑鳞军的,为父也能做到真正的逍遥自在了,你若不喜权位,和为父一样向往江湖自有,那便早早留下子嗣,找到继承人,到是便可撒手不管,独享清福了!” 只见潜锋余的嘴角强行牵扯出一抹笑意,心中已然残留着对于潜陨的愧疚之情。 就见潜江话锋一转,朝着潜锋余询问到: “对了,你的那位萧兄,你了解多少?” 不知父亲为何提到了萧月明,但二者虽然情谊深厚,但如今细细想来,潜锋余却发现自己对萧月明,了解并不深厚。 略微思索沉吟了便可后,潜锋余随之说道: “我与萧兄相交不过数月之久,但他曾救我性命,是位重情重义,可深交之人。” “至于了解,我只知他修为高强,身怀青渊剑,师呈黑枫剑女。” “不过事关萧兄的私事,我和六哥也未曾对他人提起过。” 潜江的双眸随之一黯,心中暗想到: “果然,果然,寻觅多年,还是让我寻到了你的消息,穆因,这次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略微思索后,潜锋余接着说道: “对了,萧兄其实是道门副盟主,江南大侠萧利之子。” “哦?萧月明是萧利的独子?” 对于这消息,潜江还是比较吃惊的,当年萧府一家的灭门惨案,在江湖之上可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波,众人都以为萧府一家三口无人幸免,可谁成想,萧月明既然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独自活了下来。 “长穆何乃是萧月明的生母,穆因作为他的姑姑,抚养于他,传授武功,也算合情合理了。” 潜江心中暗想,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父亲,事关萧兄的隐秘身事,还请父亲密钥告诉他人。” 潜江应道: “莫要担心,为父明白。” 出了潜江的客房,只见潜锋余面露苦涩,在门前站了片刻后,便一人独行在花园当中。 郡守府的花园很是讲究,精细种植的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吸引来了众多蝴蝶翩翩起舞,好一番绝美的景色。 连同空气中皆充满沁人心脾的花香,但这一切,此时的潜锋余根本无心观赏,见他双目怔怔出神,自己一人漫步在长廊内。 “三王子。” 动听悦耳的身影传入耳中,潜锋余缓过神来,抬头望去,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正从长廊尽头缓步走来,正是宏嫣。 宏嫣来到了潜锋余的身前,微微欠身道: “三王子,六皇子正在寻你,说是有要是相商。” “好,我这就前去。” 潜锋余微微点头,随后顺着两边开满鲜花的长廊,走向了潜陨修养的客房。 来到了潜陨的客房前,潜锋余驻足在门外,见他胸口起伏,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抬手推开了屋门。 “吱嘎~” 一阵淡淡的药香传入鼻中,此时屋内以没有了原先那浓郁成实质的白色药雾,屋中也好待了许多。 走过屏风,来到木床前,只见潜陨正安静的躺在木床之上,他身上裹成粽子般的白布,已经被拆去了,床边手臂粗细的燃香,也不见了踪迹。 全身骨头碎裂,如潜陨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平常医者不说能医好他的断骨,就算保住性命,也绝对是医术高超了,上机道人不但留住了潜陨的性命,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中拆去潜陨身上固定骨骼的木条和白布,这份医术造诣,绝非常人能及的。 潜锋余坐在了床边,见着潜陨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终于露出了真容,不免关切的询问: “六哥,伤势如何了?” 潜陨还不能转头,只得转动眼珠,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潜锋余: “今日拆的白布,上机道人说了,经过这段日子不断用燃香熏烤治疗,身上的骨骼已经基本定型,开始愈合了,如果一切顺利,只需再过两月,便能下床行走了。” 只听潜陨的声音饱满,已经恢复了些元气,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虚弱不堪。 第二百一十四章 嫌隙 潜陨话虽这般说,但他的伤势实在太多严重了,若无上机道人全力医治,早已命丧黄泉了。 只见潜陨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都通红肿胀着,他现在所承受的苦痛,实在是难以想象。 潜陨越是这般,潜锋余的心中便越是难过,自己的兄弟卧病在床,自己不说能为他分担什么痛苦,反而想着如何离开,怎么出逃,这让潜锋余的心中深受折磨。 看着潜锋余面露苦色,挣扎无比的神情,潜陨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得身体,随之笑着安慰道: “三弟,不必担心,上机道人医术卓绝,必定能医好我的,就算是落下残疾,能侥幸捡回一条小命,我潜陨也心满意足了。” 潜陨的安危,化作了一柄柄刀子,深深的扎在了潜锋余的心头,一阵阵心绞般的痛感,让他有些窒息了。 缓缓平复了心中难以抑制的波动,他知道今日潜陨找自己赖所谓何事: “六哥,我爹已经到了,正在府中休息。” 只见躺在木床上的潜陨双目一亮,语气沉稳的说道: “好!有了你爹镇南王的帮助,我便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三弟,这次王爷带了多少兵马出边境?” 潜锋余低着头,似乎不太敢去直视潜陨的眼睛: “三万兵马,留了一万在皇城当中,另外两万正在白月城外安营扎寨。” 潜锋余所说,对于潜陨来讲,无异于是件天大的好消息了: “太好了,朝中人皆知你我的情谊,而镇南王爷又常年在边境不出,此时正值帝位争夺,王爷缺带领兵马驶出边境,来到了皇城,其意味自然是明显了。” “如今黑鳞军出边关,朝中那些关于我已经身死客船之上的流言蜚语,也随之不攻而破了,只要我再临皇城,凭借黑鳞军的威望和实力,必定掌控全局!” 潜陨的语气充满着自信,这是他对自己的谋划,有着绝对的信心。 潜陨得知黑鳞军已到,心中大定,见他语气深沉,说出了自己的所谋: “三弟,黑鳞军已到,大局已定,是时候将我的计划,告知与你了。” “先前不与你讲,是我们势单力薄,在我的心里,那宏倾终究只是个外人,我们又身负重伤,在他的地盘实在独木难支,但现在却不同了,有了黑鳞军坐镇,一个小小的宏倾,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说道此处,就见潜陨小声说道: “三弟,你可知霜岚?” 潜锋余未做思索,就随口应着: “自然知道,这霜岚,不是潜棋歌的心爱之人么,如果他能登上帝位,霜岚必定是当朝皇后了。” 潜陨却是嗤笑了一声,言语间皆是讥讽: “有我在,潜棋歌不可能称帝,而霜岚,也绝非是皇后的命格!” “六哥,此话怎讲?” 就见潜陨双目微凝,眼神见流露出丝丝杀意,吐露出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因为,霜岚是我的人。” “什么?!” 潜锋余被这消息吓得惊坐而起,潜棋歌是什么人,城府极深,心细如发,他虽然喜爱霜岚,但以他的性格,必定将霜岚的身世查了个一干二净,透透澈澈,这才放心让她留在府中。 潜棋歌不仅没有察觉她的身份,还任由霜岚在府中留了多年,而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就是自己的好兄弟,潜陨! 多年前就开始谋划,步步为营,甚至连自己也期满,这份心机,这份城府,让潜锋余觉得不寒而栗。 心中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塞满,今日给潜锋余的惊吓和打击,属实太多了,只见他怀揣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平躺在木床上,无法动弹分毫的潜陨,一字一顿的说道: “六哥,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连我瞒着。” 潜陨哀叹了一声: “三弟,并非是六哥有意瞒你,毕竟这件事实在太大了,多一人知晓,便多一份暴露的危险。” “能安插到霜岚这步棋,也是我自己万万没想到的,即使作为潜棋歌的枕边人,日日夜夜陪在他的身边,但潜棋歌心思深沉,对于一些隐秘之事,却从不与霜岚讲,这些年来,霜岚的作用可谓微乎其微了,所以便没有告知与你。” 潜锋余的城府虽不及潜陨,但也绝非愚笨之人,潜陨所讲怎么可信,他们二人作为党政的唯一对手,能在对方身边安插上霜岚这步棋,是何等的重要。 潜锋余心中泛起阵阵的刺痛,自己视对方如手足,将一切秘密皆与之分享,而他却对自己生了防范之心,不管事实究竟如何,在潜锋余的心里,二人的关系已然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瞧着潜锋余一脸痴呆的模样,潜陨自知所做有愧,不禁出言宽慰: “六弟,现如今万事俱备,只差这最后临门一击了,你且万不了分心走神,只要我们夺下帝位,这万里天下江山,便是你我兄弟手中之物了。” “到时候,潜棋歌算计我们的愁怨,必定让他加倍奉还!” 潜锋余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和父亲在客房中所谈之事,不免有些自嘲的想到: “原以为高高在上的皇位会影响六哥的心智,让我们兄弟二人产生间隙,没想到,在他的心里,却根本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真是可笑至极啊……” 而潜陨自认为对自己的这位,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兄弟了解甚多,觉得告诉他真想,最多有些不适,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事实也正如潜陨猜测的这般,若无和潜江的一番谈话,潜锋余虽然会难受,却不会真正的放在心上,但潜陨千算万算,没想到潜江早已有了率兵离开的打算,并且对潜锋余细心分析,以至于让他得心中产生了不可磨灭的裂痕。 只见潜陨躺在木床上,目视前方,自顾自的说道: “能遇到霜岚,也算是一种缘分,三年前,我出游临州,在路过一郡县时,无意中撞见了一伙强盗,在打劫一辆马车,路见不平,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我便让随行的侍卫斩杀了那伙盗匪,救下了马车中人。” “而这人,便是霜岚,霜岚曾言家中本是当地的商户,小有薄财,却无意得罪上了山上的土匪,这伙人皆是亡命徒,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商户,又岂能敌得过。” “土匪杀了霜岚一家,新亏她的父亲早做打算,让霜岚早早逃走,但终究却被土匪给赶了上。” “我见她家破人亡,又生的容貌俏丽,留她自己一人在这荒郊野岭,也不安全,便带着霜岚回了皇城,想着到了皇城在做打算,却没想到被潜棋歌看上了眼,就这样,她便成了我的密探。” “锋余,实不相瞒,这些年来潜棋歌虽然小心谨慎,没有给霜岚透露过丝毫的消息,但终究是枕边人,三年以来,我让霜岚在潜棋歌每日的汤药当中,都投入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微凉毒药,服下此毒的人,在平日里不会感受到任何的异常,只要让其吃下与之相冲的特制药剂,便会当场毒发身亡。” “潜棋歌已经足足服用了三年,体内所累积的毒素,足矣让他瞬间暴毙,无药可救。” 早在知晓霜岚无法获取情报时,潜陨便起了杀心,这份果决和很辣,让潜锋余背后发凉: “六哥,你这样做,不是把霜岚推入了火坑当中么。” 潜陨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无奈道: “我也不想这样,其实霜岚给潜棋歌服下的毒药,只要在没有吃下特制药剂毒发之前,是可以排出体内的毒素的,我这么做的初衷,绝非是想要了潜棋歌的命,不过是留个保障罢了。” “但现在,是潜棋歌自己把自己推上了绝路,如果他登上帝位,那么我们都会死在他的刀下,如今,想要活命,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了。” 说道此处,潜陨的双目流露出浓浓的痛苦之色: “骨肉相残,又岂是我愿意看见的,其实只要潜棋歌能放我和宏嫣一马,这帝位让与他又能如何,但这一切,终究只是白日做梦罢了。” 潜锋余知道潜陨也是被逼无奈,但他心中的狠辣和决绝,不过是这残忍的世道,激发出来罢了。 心中瞬时间有些恍惚,潜锋余自顾自的开口道: “六哥,等你登上帝位,黑鳞军该如何安顿?” 就见潜陨脸色一愣,好似没想到这话会从潜锋余的口中说出,微微思索了片刻后,见他应着: “黑鳞军乃是潜龙皇朝边境的城墙,无人可去代替,如果王爷还想坐镇,守卫国土边疆,那自然是天下人的福气,再好不过了。” “倘若王爷觉得心乏了,那我会给予王爷最高的礼遇规格,到时候王爷是愿意享清福,还是游历江湖,都在他一念之间。” “黑鳞军中人才辈出,自然可选出代替王爷统领之人,继续守护边疆,王爷也可安心了。” 潜陨言中之意,似乎是没有让潜锋余接替黑鳞军的打算,这绝非是潜锋余想要的,他要的是一个承诺,而潜陨不是老皇帝,亦没有老皇帝的心胸和远见。 第二百一十五章 潜伏的危机 羡州,朱雀城,此地乃是一处僻静宽阔的官道,管道两旁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林,独属于黎明的烈日,高悬在东方,日光穿过了树叶的间隙,化作了道道明亮的光柱。 官道上甚是冷清,除了骑着马匹的一老一少,就再无他人了,见那约莫有十岁左右的少年,生的红唇齿白,正斜坐在马背上,手中拿着一已经有些干硬的烧饼,一口口的撕咬着。 才吃了几嘴,少年稚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微微眯着眼,把干硬拉嗓子的烧饼艰难咽下肚,少年朝着旁边的老者撇了撇嘴抱怨到: “师傅啊,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有人烟的地方啊,这石头一样的烧饼,徒儿已经吃了三日了,实在是吃不下了。” “徒儿想吃烤鸡、烧鹅、糖醋鱼……” 少年的小脑瓜里不断勾勒出种种美食的模样,嘴角也不自知的溜出了一道口水。 老者的身材有些短粗,模样平凡无奇,背后挎着个长条形的黑色布包。 老者望着口水不止的少年,随即安慰道: “快了快了,等过了这官道,再走个大约五里,便有个歇脚的县城,咱们到了县城,这好吃的,可不是让你吃个够。” 听见老者说县城就在五里之外,少年这可高兴坏了,拿着干硬烧饼的小手撤过了背后的小布包,把烧饼狠狠丢回了布包中,少年语气亦是欢快: “哼,破烧饼,死烧饼,终于不用再吃你了!” 见着少年顽皮的模样,老者不由得有些无奈: “念琴,等咱们到了武当山,可不得再这般胡闹了,知道了吗?” 少年老实的把布包重新挎在了自己的背后,欣欣然的应着: “知道了,师傅。” 三个时辰后…… “嗖嗖嗖~” 数道黑色的影子从官道上一闪而过,形同宛如鬼魅,若让不懂修习的普通人瞧见,必定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不惧日光,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出没了,但其实,此乃为轻功修为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所造成的残影。 几道黑色的影子迅捷非常,往往瞬息之间,就越过了数丈的距离,只见他们的身影缓缓清晰了起来,速度也在逐渐减慢,最后停在了官道中央。 只见官道上站了高矮不一的六人,他们身着极具异域特色的兽皮外衣,腰间挂着一柄做工精致的弯刀,正是呼延六刀客! 六人中身材最为魁梧健壮的老大缓缓蹲下身,土路上遍布着两排整齐的马蹄印,老大用粗壮的手指捏起了泥土,随后放在鼻尖闻了闻: “看这马蹄印上泥土的痕迹,他们刚走不久,估计离我们还有三里的距离。” 老大站起了身,沉声道。 “哼,这俩东西可让我们好找,如果不是三日前的那场大雨浇灭了踪迹,现在早就能抓到那少年,向左使大人复命了!” 老六的身躯矮小,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老鼠的吱叫,有些刺耳。 老大的目光充满了杀意,见他平视着前方平坦的官道,语气低沉: “抓捕这少年的任务,乃是左使大人亲自下令,能让左使大人现身,这少年必定重要非常,我们务必要将他完好无损的送到大人面前,一旦有什么差池,愤怒了尊主,有什么后果,也不用我细说了罢。” 老大一提到尊主,呼延六刀客的其余五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可见这位神秘的尊主,让这能与全安午一战的六人,都心生畏惧之意了。 “好了,我们这次下山的计划,主要是布置好屠灵大阵,这才是尊主亲口吩咐的任务,乃是重中之重,等将这名叫念琴的少年捉住后,我们便即需动身出发。” 说着,就见老大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麻布舆图,上面简单的绘制着几条路线,和一些城镇的大概位置。 观察了一番之后,老大指了指舆图上的一处: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名叫九额的小县城,按照他们这几日的行径速度,肯定没有时间歇脚,一旦过了这九额城,方圆三十日之内,都是一片荒芜,所以,他们必定会在此处歇脚,我们只需在这里,将他们擒住便可。” 其余五人都点了点头,无条件的听从老大的吩咐。 “嗖嗖嗖~” 呼延六刀客随之施展起轻功,又化作了六道捉摸不定的黑影,顺着官道一路袭去。 少年与老者一路骑着马悠哉悠哉的赶路,对于背后将要扑来的杀机,浑然不觉。 半个时辰过后,原本宽阔的官道变的越来越窄,路边也逐渐出现了一些背着行囊,拉着马车的旅人,这表明,他们已经离县城越来越接近了。 管道变成了只能供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小道,老者和年轻骑着马匹,行走在纷纷扰扰的人群当中,而他们,也都是准备进城的人们。 周围的声音非常嘈杂,但在念琴的耳中,却变成了热闹,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童罢了,枯燥的赶路着实有些乏味,此时见着了纷扰的人群,心中自然是欢喜。 念琴坐在马背上左顾右盼,小脸上写满这憧憬,不知是被喧嚣的气氛所感染,还是对于美食的憧憬已经迫不及待了。 跟着人流,二人的前方已经排起了长队,不过却是没多少人,比起白月郡来,便是小巫见大巫了,毕竟是个偏远的小县城,来来往往的皆是些路过此地,以求歇脚的旅人,一眼望去,商队、江湖人,可谓应有尽有,冗杂非常。 人数不多,守城士兵检查的也是敷衍,仅仅收了一文钱的过路费后,便放人进了城,这速度自然是迅速,很快便轮到了老者和念琴二人。 念琴坐在马背上抬头张望,只见城门上悬挂着一块儿简易的木板,木板经过长年的风吹日晒,已经有些黝黑了,上面刻着的两个字迹,也有些不甚清晰,但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得出的: “九额……” 念琴喃喃自语的说道。 只见他突然捂住了胸口,一阵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充斥着他的身心。 念琴稚嫩的眼神张望着城门,眼中充满了淡淡的惧意,好似这城门在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张恶魔的凶口,正等着他自己走入其中。 “徒儿,快走,愣在那里做甚?” 老者交完了入城费,却见念琴神色痴呆的愣在了城门口,不再往前,不禁开口催促道。 老者的叫喊声将他从那种奇异的感觉当中拉了出来,念琴微微皱着眉头,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念琴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没放在心上。 “来了!” 念琴随口应了一声,随后小手拍了拍马屁股,骑着马匹缓缓走进了九额县城。 老者和念琴并排走在城中的街道上,这里虽然比不过白月郡那般繁华,但也比一片荒芜的官道,要来的好很多了,最起码还有些人间烟火的气息。 念琴却没有了刚来时的欢喜,待他进入九额县城内后,在城门口那种心神不安的感觉便越发的强烈了起来,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是无比的难受,好像被扔进了装满毒虫的石缸。 念琴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老者注意到了自己徒儿的状态,赶紧出言询问到: “徒儿,怎么了,是哪里有些不适么?” 念琴点了点小脑袋,随后语气凄苦的说道: “师傅,刚才在城门口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难受了,现在进了城,那种浑身好像有虫子在爬的感觉,就越来越严重了。” 说着,念琴拉着老者的衣袖,哀求道: “师傅,这县城让我觉得有点不安,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老者摸了摸念琴的额头,随后又号了号脉,有些疑惑的说道: “并没有生病,难道是练功出了什么茬子不成?” “但这也不应该啊,念琴修炼内功的每一步,都是我亲自照看的,应该没有练错的可能,实在奇怪的紧。” 念琴有些不愿待在九额城中,见他又开口哀求着: “师傅,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感觉这县城到处都是阴森森的,让我很不舒服,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老者拍着念琴的头顶,试图让他安静下来,放宽心: “这方圆数十里地,除了此处,就再无地方了能歇脚了,咱们先在这里修整一番,买些干粮水袋,等到明日,咱们便出发离开,可好?” “或许是不注意,内力的运行路径走错了丝毫,武者练内功出了问题,便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每个人的症状都是不同的,为师就会全身变的奇痒无意,难以忍耐,这可不是小事,等为师给你运气调理一番,应该就能缓解了。” “徒儿不是想吃烤鸡烧鸭了吗,一会儿师傅就带你去吃个够!” 心中虽然还有那如芒在背的奇异感觉,但念琴自己也不知这到底应何而来,或许真像师傅推测的那般,是自己一不小心内力运岔了也说不定,面对美食的诱惑,念琴只得点了点头。 第二百一十六章 念琴的预感 师徒二人骑马走在九额城中,找寻着用于歇脚的客栈,经过世间的流逝,念琴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也在慢慢的消退,直到彻底消失不见了。 寻了家价格相对优惠的客栈,老者将马匹安顿好之后,便与念琴一同进了客栈。 这家客栈的环境只能算作一般,店内的装饰已经显得陈旧了,客栈共有两层,老者开的乃是最便宜的普通间,自然是在比较吵闹的一楼了。 念琴年纪还小,再加上囊中并不富裕,师徒二人便只开了一间单房,也能剩出些盘缠来。 “吱嘎~” 房门开合的声音实在刺耳,二人迈入房中,房内竟有一暗红色的木床,和一张边缘有些发霉的木桌,就再无他物了,这房间虽然陈旧了些,但至少能遮风挡雨,总比在官道上找不到住处,风餐露宿要来的强的多。 安置好了行囊,老者吵着脸色已经如常的念琴问道: “徒儿,现在还难受吗?” 此时原先那如芒在背的奇异感觉已经彻底从身体里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念琴摇了摇脑袋,说道: “已经没有了,师傅,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说道此处,就见念琴好似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眼睛整的老大,语气颤抖的说着: “师傅,我不会是像画本上说的那样,走火入魔了吧,最后变的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爆体而亡?!” 念琴回想起方才的感觉,却是越想越觉得是走火入魔了,着实把他吓的不轻,连身体都在不停的打折哆嗦。 “哈哈哈!” 只见老者当即捧腹大笑。 “徒儿,不是为师说你,就你现在这点微末如米粒的修为,连走火入魔的资格都不存在啊。” 面对自己师傅的嘲笑,念琴却没有放在心上,好像已经习惯了,只是小手拍了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话虽是这般说,但内力运行出了差错,若不即使纠正疏导,还是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影响的。 对于念琴,老者自然是无比关心: “徒儿,方才你异样的感觉,为师也不知为何,先让为师为你查探一番,万一要是内力修习出了问题,也好即使纠正过来。” 念琴自知在武者一途,是容不得半分马虎和大意的,连忙点了点头。 只见二人盘腿坐在木床上,老者坐于念琴的背后,内力运行,双手逐渐抬起,随后拍在了念琴的后心。 操控着内力在念琴体内的窍穴和经络中不断运转,念琴也运行小元周,与以配合,约莫一柱香之后,老者的手掌从念琴的背后缓缓离开,见他双手放与膝盖之上,逐渐吐出了一口气息。 三个小元周修习完成,念琴赶紧转过身来,朝着老者焦急的问道: “师傅师傅,我的身体没有出什么毛病吧?!” 老者睁开了依旧如年轻人般明亮的双目,攀爬着道道皱纹的脸颊上,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徒儿放心,不但没有任何问题,修为反而有不少的精进,为师甚是欣慰啊。” 听见师傅说自己的身体无恙,念琴也随之送了一口气,目露轻松之色。 所说念琴的修为并没有出差错,但方才进城时的表现,属实诡异,没有找出原因所在,老者却是放不下心来。 见他不似念琴那般轻松,老脸反而印刻着思索之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事皆有其因果,徒儿你突然有所不适,肯定有其症结所在,以为师的修为和眼界,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了。” “不过等我们上了武当山,以徒儿的资质,应该会被重视的,到时候让那些前辈出手查探,或许会找出些原由来。” 老者一提到武当山,念琴的神色就落寞了起来,见他坐在老者的身边,抓着麻布袖袍,有些不舍得说着: “师傅,徒儿不想去什么武当山,徒儿只想陪在师傅的身边,就足够了。” 老者干枯的手掌抓着年轻稚嫩的小手,轻声说道: “傻孩子,那武当山是什么地方,可是大名鼎鼎的道门六大派之一啊,多少人抢破头,都还进不去呢,你这小子,竟然还嫌弃了起来。” “若非师傅年轻时游历江湖,和武当山一位师叔辈人物结下了善缘,至凭借资质考核,也要耗费一番手脚。” 念琴的心中对于什么江湖,道门六大派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在他的眼中,只要有师傅在的地方,才是属于自己的家。 “师傅,你的修为也一样厉害,为什么非要去那满是道士的地方修习,有师傅教导我,也不一定会比他们差的。” 老者听到这话,心中自然是欢喜,见他弹了弹念琴的额头,自嘲的笑道: “真是童言无忌,就师傅这点微末的水平,混混江湖还尚且够用,又岂敢和武当山这等庞然大物相提并论,等到了武当山上,可别说出这样不过大脑的话,免的被其他弟子嗤笑。” 念琴不由得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委屈。 老者又岂会舍得自己的徒儿离他而去,见他目露追忆之色,喃喃自语着: “徒儿啊,师傅一生都未娶妻,也是无儿无女,之感谢老天爷怜惜我自己孤独伶仃一人,无人相伴说话,让我在河边捡到了你。” “这十年以来,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身儿子看待,更是毫无保留的将我所有的武学修为,全部传授与你,老天爷对我这快死的老头子实在关照的紧,让徒儿的资质,能这般出众。” “徒儿,你的资质虽然算不上上等,但也到了中等偏上的资质,却比为师要更适合学武,为师十岁跟着杂耍团走江湖,学习武艺,到如今已经年过七十了,才堪堪突破到普通二流的境界,为师这辈子的成就,也就如此了。” 说到此处,老者抓起了念琴的手臂,语气之间充满了期许: “但徒儿你不同,你的资质超过了为师太多,未来的成就也必定不小,倘若能突破到一流的境界,为师也就心满意足,死而瞑目了。” 念琴听不得死字,小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一样: “念琴不要师傅死,师傅不会死的,念琴也不想做什武功高手,至想一陪子陪在师傅的身边。” 老者却是摇了摇头,暗叹道: “念琴,你还小,还没有意识到江湖的险恶,没有武功,就只能任人欺负,也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你必须上武当山学武,练就一身的本领,带你长大些,就能理解师傅的良苦用心了。” “师傅的修为微末,已经年迈,将你一直留在身边,是害了你,学的也仅仅是一篇中等功法,对你帮助甚微。” “而在武当山,徒儿有机会可以学到真正的上等功法,甚至那传承千年的顶尖功法,而这些,都是为师根本无法做到的,徒儿,现在为师一辈子的最后所求,就是能看见你出人头地……” “为师不能这么自私,武者学武的最好年龄,便是从四岁开始,如今你已经到了十岁的年纪,本就耽搁了几年,比他人晚了一步,在武当山,定要比旁人修习的刻苦,才能追赶上他们的水平,徒儿,知道了吗?” 念琴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师傅的良苦用心,念琴虽然年幼,但也知晓师傅对自己爱之深切,能不远万里,托着年迈的身躯,跋山涉水赶往武当山,只是为了能让自己拜入山门,学到武艺。 念琴自有记忆的那那一刻,直至如今,都是老者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他们隐居在山林当中,农耕畜牧,自给自足,倒也活的逍遥自在了。 以现在赶路的脚程,距离武当山所在,也不过只有半月的脚程了,这也代表着,还有最多半月,他们便要分开了,武当山的规矩江湖人尽皆知,修为不到一定的水准,是下不了山门的,待念琴有资格下山,不知是何年以后,而老者又能不能撑到念琴的归期,一切都是未知数。 一老一少,师徒二人紧紧相拥,谁也真的不舍得和对方分离,毕竟,此次一别,或许就是天人相隔了。 天色渐暗,已至黄昏,九额城外,只见准备在城门关闭前入城的旅人,都在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眼神时不时的朝着一处打量而去,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哥,这就是九额城了吧,按照你的推测,那小娃子现在应该就在城中歇脚。” 老六尖细的声音传来。 呼延六刀客正站在九额城外,对于身边好奇打量的目光,视而不见。 “没错,这周围只有这一座县城,他们会在这里歇脚的。” 老大说罢后,便当先一步走入了城中。 守城是位对呼延六刀客异域打扮的装束多看了几眼,却也没有多加盘查,收了入城费后,便放他们进城了,毕竟平日里,也会有一些身着地域特色服饰的旅人经过,虽然不多,但守城士兵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搜寻 身着异域风格严重的服饰,呼延六刀客行走在九额城中,引来不少人打量的目光,但他们也仅仅匆匆一撇罢了,在九额城中的人,大部分都是以跑商作为生计的商人,亦或是江湖中人,呼延六刀客一看便并非寻常之辈,自然也无人有闲心,故意来招惹他们。 此时已是夕阳落幕,昏黄的斜阳下垂到了山头,入目之处都被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衣,将呼延六刀客的影子,拉成了一条条斜线。 走在九额城内,呼延六刀客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搜寻着目标的踪迹,有背着竹篓准备回家的摆货人,亦有全身都染满了点点臭妮,肩膀抗农具,刚从田地归来的农民。 “老大,这九额城说大不大,但却也不小,咱们应该到哪里去找他们二人,这漫无目的闲逛下去,却也不是个事啊。” 老六尖细刺耳的声音传来。 呼延六刀客经过这些天的追踪和对马蹄痕迹的辨认,已经确定对方乃是两人,但除了念琴之外,另一人是老是少,亦或修为如何,他们便不得而知了。 目光环视左右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已经将这九额城转了将近大半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目标的踪迹,老大也知晓这般下去不是个办法,见他凶神恶煞的面容流露出些许的思索,随后缓缓开口道: “老六说的不错,这九额城虽然仅是个小城镇罢了,但是来来往往的旅人却非常之多,想要再这里找到那两人,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说不准目标就在此处歇脚一日,待明天早上便会启程前往武当山,所以,我们只有一晚的机会寻找他们。” 老六瘦小的身材站在老大的身侧,就像是成年人和小孩一般,见他抬头张望着老大道: “不错,但愿今日就能抓到那小崽子,如果今晚找不到他们,就只能在半路伏击,他们的目的地乃是武当山,此处只有这一条官道可走,以我们的轻功修为,那小崽子必定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听着老六的语气信誓旦旦,自信满满,老大也是微微点了点头,和全安午一战,可以说是将他们的自信心击了个粉碎,奔一位以自己的实力,可以与初入一流的高手板板手腕,却没想到一位身中剧毒,实力大减的全安午,便也不把他们放到眼中,这样呼延六刀客情何以堪,他们急需要一场胜利,来重回信心。 “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既然左使大人都有了画像,应该对目标的情况了解颇深,能派我们前来,随行之人的修为,因不足为虑。” “我们竟可能的在九额城中,便将目标擒住,等过了九额城之后,便是武当山的外围地界了,有不少武当山弟子都会外出历练,如若碰到了,以我们的实力,自然不惧,但招惹了道门六大派,对于接下来布置阵法之事,必会平添阻碍。” 老大粗壮的手指轻轻磨擦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他们进城,一定会寻找客栈居住,这样,我们分开行动,排查各处客栈,定会寻到他们的踪迹。” “我,老六,老五一起行动,其他人分为一组,排查各大客栈,这样在确保了效率的同时,也能应对突发状况。” 老大看似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一副江湖莽夫的模样,但心思却是玲珑,九额城地界虽小,但来来往往都是些江湖人,指不定有高手隐藏其中,呼延六刀客三人联手,三位普通二流之境的高手,在配合以合击阵法,就算是碰见顶尖二流的武者,亦是不惧丝毫,能在修为上制的住呼延六刀客的,也只有是一流之境的武者了,但此等实力的人,江湖上总共又有几人?在这微不足道的九额城中能恰悄碰到的概率,属实可以细微到忽略不计了。 但事无绝对,如若真的碰见了一流之境的武者出手相助,也只能说是上天眷顾偏爱念琴了。 呼延六刀客六人分为两组,此等阵容,在这九额城中,可以说是一流不出,谁与争锋了。 老大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宣纸,将宣纸打开,上面画的孩童,俨然就是念琴的模样,将宣纸递到了其余三人的手中,见他开口嘱咐道: “这份临摹的样本你们拿着,老规矩,捉到了那小崽子,就放绿色的烟火,需要支援,便放红色烟火。” 讲到此处,就见老大神色肃穆的叮嘱: “左使大人有交代,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将小崽子擒住,不得伤他,知道了吗!” “是,老大!” 众人齐齐应着。 老大缓缓点了点头,挥了挥大手: “好,万事小心,出发!” 只见呼延六刀客六人,分成了两拨,隐藏在稀疏的人流当中,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亦是三个时辰后,街上已是一片寂静空旷,街道两旁的小家灯火早就熄灭了,只有提供住宿的客栈,屋中还亮着昏黄的灯光,整个九额城,陷入了夜色的笼罩当中。 “吱嘎~” 只见一家客栈的大门被推搡开来,从中走出了三位异域打扮的男子,正是呼延六刀客中的老大,老六和老五。 站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中央,老六不由得挠了挠头发,有些苦恼: “老大,这九额城的大小的客栈,我们已经筛查的差不多了,而老四那便也迟迟没有消息,会不会他们根本没有在这里歇脚,而是穿过了九额城,直接去了武当山不成?” 老大语气坚定得说道: “不会的,经过我的观察他们留下的痕迹,再配合时间推算,他们已经行走多日没有歇息了,那念琴还是个小孩子,如此高强度的赶路,身体必定吃不消,他们一定还在九额城中,前面还有一片区域尚未去过,我们先去查探一番。” 老大如此的肯定目标还在九额城中,老六也随即闭上了嘴,当先迈开了两条短腿,踩着小碎步,朝着前方的黑夜中跑去。 一间客房内,黑色好似一张看不见低的深渊大罪,将房中简单的家具全部吞噬其中,念琴和师傅一起挤在了同一张小床上,见他双目阵阵出声的仰望着天花板,已经劳累日数日,若搁在以往,念琴早就到头大睡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他虽然觉得身体疲惫,却始终无法入眠,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念琴不由得握紧了双手,这九额城,对于他还说处处都透漏着诡异,心中不免暗自下决定: “不行,明天、明天一定要让师傅带我离开这里……” 念琴双手紧紧抓着棉被,随后把自己的脑袋藏到了棉被当中,裹了个严严实实。 “老大,据前面那家掌柜得说,这可是城中最后一间客栈了,过了这里,便是郊区了。” 老六指着身前一座建筑说道。 只见这是座有些破旧的小二楼,那两扇不大的客栈大门上,也都遍布着点霉斑,视线上移,这是一张已经泛黄到发黑的牌匾,上面刻着的福恒客栈四字,也只有仔细的辨认,方才看的清楚。 三人站在福恒客栈的大门前,老大当先一步,如同他们以往探查的那十几家客栈般,推开了大门。 “吱嘎~” 破旧的大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三人抬脚迈入了客栈内,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霉味的传入了鼻中。 迈入客栈,入目之处可谓是一览无余,此处占地很小,距离正门不过三丈开外,便是一间间房门了,而在最左侧,摆放着一个简陋的长桌,长桌上点着一根已经燃烧了半截的蜡烛,只见一人正坐在长桌前,手捧着一本书籍,接着蜡烛微弱的灯光,聚精会神的品读着。 “下等房一晚三文,上等房一晚五文……” 大门开合的吱嘎声,在夜晚这安静非常的环境当中,显得是那么的刺耳,只见那小二却是头也不抬,随口报出了住店的价格,好似他手中的书籍,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 三人缓步走到了破旧的长柜前,老大瞧着依旧看着书册的店小二,粗壮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哎呀,干嘛呀,不住店赶紧走!” 店小二的身声音急躁,表情也有些不耐烦,好像是在责怪有人打扰自己看书一般。 待等他抬起头来,借助着微弱昏黄的烛光,看见的却是老大那张不怀好意的面容,这让店小二身体不由得一颤,表情也随即凝固了起来。 店小二的目光充满胆怯和审视,打量着眼前这三位服饰奇怪的男子,连同声音也缓和了下来: “三位,是要住店吗?” 老大的目光从店小二的脸上扫过,随后看向了他手中的书册,只见书面上写着《半生逍遥游》,这让老大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店小二看的如此聚精会神,瞧这书名,难不成是什么武学功法不成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危险来临! 老大心中疑惑,随后见他从店小二的手中抽出了书册,缓缓翻动着。 见着对方似乎对自己的书颇感兴趣,店小二以为找到了知音,语气欣喜的说道: “这位大哥好眼光啊,这本书最近可是火爆非常,不仅在九额城,就连周围其他数十个县城,都极受欢迎,可谓是人手一本,难道大哥也是这本书的粉丝不成?” 翻看了几页之后,老大的眉头微微皱着,语气淡然得说道: “这是本武侠?” 店老板点了点头: “是啊,大哥没看过此书?我推荐大哥好生品读品读,书中的剧情人物,可是有意思的很啊。” 将手中的书册随意扔在了木桌上,那店小二连忙将书册收起,模样心疼,好似是什么宝贝一般。 老大的心中却是自嘲的说道: “看这书名,本以为是什么功法不成,没想到竟然是一本武侠罢了,也是我自己多想了,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功法不成,有本中等功法,怕是了不起了,再说,看这店小二毫无修为的模样,功法也不可能在这种角色的手中。” 心中暗自排腹了一番,老大从腰间掏出了一张宣纸,将其打开口,展现在了店小二的面前。 “你可见过此人?” 店小二端起了木桌上的烛台,将火光贴近了画像,仔细看了片刻中后,喃喃自语的说道: “嗯……这孩童的模样,瞧起来到是有几分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店小二思索了片刻,却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老大双目一凛,语气也变得有些森冷: “快说,到底在哪里见过!” 店小二向后退了两步,见他的神色躲闪,几番挣扎之后,语气唯唯诺诺的开口: “这、这店中天天来来往往许多人,我记性又不太好,这一时间觉得脸熟,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人,容小的想想,想想……” “他可在你这里住过店,又或者来过你的店里?” 老六在一旁提醒。 店小二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着,吞吞吐吐的说道: “记得是记得,这孩童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了,不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想的出了……” 这店小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不过是想要些好处罢了。 老大朝店小二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对身旁的老六使了个眼色。 老六随即会意,见他在店小二期待的目光之下,瞬间便闪身到了木桌之上。 只见身材矮小老六半蹲在木桌上,左手抓着店小二的喉咙,右手捂着他的嘴巴,让其不能出声。 “小子,别发出声响,否则就掐断你的喉咙!” 老六尖细的声音贴着店小二的耳边响起,死亡的冰冷蔓延全身,让他背后的汗毛瞬间根根竖起。 小命被他人握在手中,店小二不敢出声丝毫,见他的双眼充满着浓浓的恐惧,连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出声。 “现在,我问你答,胆敢隐瞒,就是死!” 老大的虽然不大,但停在店小二的耳中,就仿佛是阴间鬼差的呢喃。 老六紧紧捂着店小二嘴巴的手掌缓缓松开,但左手一直抓着他的喉咙,以防此人失控,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手掌刚刚松开,店小二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随后语气断断续续的说着: “这孩童是今天早上住的店,陪同的还有一老头,现在就住在那间房中!” 店小二用手指着一靠近墙壁的房间,三人目光对视,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咔嚓~” 老六手指微微一用力,一阵细微的骨裂声从店小二的脖颈处传出,只见店小二被捏碎了喉咙,表情凝固,瞬间身死。 杀死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对于老六老说,和掐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三人的心中提起了一口气,内力在丹田悄然运转,缓缓的朝着店小二所指的房门接近…… 空气好似越来越冷了,念琴将棉被裹得严实,却依旧觉得身体阵阵发凉。 小手紧紧窜握着,在给予了自己略微的安全感之后,心里这才舒服了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困意好似涓涓细流般逐渐袭来,正当他眼帘闭合,将要睡去之际,心中却觉得好像有石头重击一般,突然清醒了过来! 心口处觉得无比沉闷,念琴当即做起了身,睡在旁边的老者,也被这动静给吵醒了。 看着神色无比慌张的念琴,老者赶紧扶住了他的肩膀,语气焦急的问道: “徒儿,徒儿,你这是怎么了?!” 念琴的手紧握成拳头,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徒儿觉得胸闷……早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次更加严重了。” 念琴的声音充斥着不安:“而且、而且徒儿感觉、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这种情况,以前在念琴的身上从未出发生过,但自从进了九额城,却频频出现,这让老者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正当他准备出言安慰念琴不要慌张时,见他突然间脸色变化,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朝着念琴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左手缓缓伸到了枕头下,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长条状布包,这布包,正是老者平日里挎在肩上,从不离身的那只。 左手缓缓的拆开了布包,一抹金属色的光辉在黑暗中一闪即逝,只见黑布包裹着得乃是一根长约二尺的铁棍。 铁棍通体呈暗黑色,可以完美的隐藏在夜色当中,铁棍的表面雕刻着精细的螺旋纹,两头的顶端各有一个圆形的凸起,形似小号的铁锤,中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缝隙,这也代表着,这跟铁棍可以通过某种方式,一分为二。 这件造型奇特的铁棍,乃是独属于老者的特有兵器,在江湖当中,为了出奇制胜,亦或者是配合某种特殊的功法,锻造出特属于自己的趁手兵器,这种事情也不在少数。 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老者丹田处的内力已然被全部调动了起来,见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屋门前,附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并无任何的响动,但这却不代表屋外无人,老者身为普通二流之境的武者,此时他却能隐隐约约的预感到,似乎有危险将要临近。 “到底是谁?难不成是附近的盗匪不成?” 想到此处,老者却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对,我能隐约之间感觉到好像有人在靠近,但却察觉不到对方的任何踪迹,包括呼吸声,能在我的感应下完全隐藏自己的痕迹,此人的修为最最少和我相当,甚至在我之上。” “有此等修为之人,岂会是寻常的盗匪,莫非是早年间的仇家,找上了门?” 老者的心中隐隐不安,对方的身份尚且不明,但毫无疑问的是,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至少是和自己旗鼓相当,倘若只有老者一人,他自然不惧,但此时念琴却在他的身旁,老者心中安下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住念琴的安危。 老者起身来到了床边,见他将念琴迅速塞到了木床下,小声叮嘱到: “徒儿,一会儿为师会想办法把他们引开,你便乘机逃出这里,我们在十里外的官道上汇合!” 念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能略微察觉得到,似乎是何自己那奇怪的感觉有所关联。 念琴躬身趴在床下,自己能暂且躲避,可是师傅又能如何呢? “师傅,你要小心!” 老者迅速点了点头,随后仔细叮嘱着: “记住,用为师教你的闭气法门,此法出了半步一流的高手查探,其余人绝无发现你的可能。” “徒儿,你要记住,为师发生了何事,你都不要出来,知道了吗,如果一日后为师还没有出现,你便自己前往武当山学艺,到了山门,便说出师傅的名号,自然有人带你上山的。” 念琴虽然年龄尚且年幼,但这并无代表他无知,师傅这般话语,让他隐隐间产生了不安: “师傅……” 床单被拉了下,现在本就是深夜,念琴躲在木床下,前方垂挂的麻布床单有将仅有的月光遮挡,和地面只留下了不到半指的缝隙。 念琴不敢大意,连忙按照师傅所传授的口诀,施展起了闭气决,一时间,念琴的气息如同被冰封住了一般,缓缓的沉寂了下去…… 屋外,老大三人皆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朝着屋门缓缓的靠近,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只见老六当先一步,伸手轻轻推开了屋门,小心的迈入了屋内。 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间客房因为价格低廉,却连个窗户都没有,连月光都有大半被阻拦在了外面。 屋内陈设简单到一览无余,三人的目光锁定住了唯一显眼的木床,手持弯刀小心翼翼的逼近。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交手! 漆黑的房间当中,除了一名正在熟睡的老者,就再无他人了,至于他们要寻找的目标,却并不在这里。 老六看着眼前的木床,握紧了刀柄,见他的神色略微闪过一丝戾气,以为是那店小二不知好歹,骗了自己,辛辛苦苦,挨家挨户的找寻了数个时辰,最终却依旧不为所获,老六的心中不免有些急躁了起来。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老者微微打呼的声音,老大却不似老六这般性格焦躁,他的脾性沉稳,观察入微,只见老大的目光穿透了浓郁的黑暗,在熟睡老者的身上缓缓扫过,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视线逐渐向下,正当他看向木床的边缘时,一只散落在床脚的布鞋,吸引了他的注意,站在床边的其余两人,顺着老大凝视的目光,也都纷纷看向了床脚。 只见一只小巧的布鞋似乎是被遗落在了这里,以这布鞋的尺寸,绝对不可能是成年人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自己要寻找的目标,不管他现在是否还在这个房间当中,至少他曾经来过此处! 老大三人围在木床前,皆目露精光,现在事情已经变的很简单了,眼前的这老者一定和目标有着某种关联所在,只需从其口中询问一番,便可知晓事情的原委了。 三人经过多年的战斗磨练,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三人的目光相互扫过对方的脸庞,随即皆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在黑夜的笼罩和侵袭下,淡淡的杀意从三人的身上缓缓散发,三柄雪亮的弯刀,高举过了他们的头顶,锐利的刀剑携带着死亡的气息,遥遥直指着正在熟睡的老者! 大滴大滴的泪水夹杂着恐惧,从念琴的眸子中流淌下来,只见念琴颤抖的双手死死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他双膝跪地,身体蜷曲着,因为惧意而睁的如同铜铃般的双眼,紧紧盯着木床的边缘,透过那半指的缝隙,可以勉强看见三双鞋底所形成的阴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正躲在床下的念琴和呼延六刀客三人仅有一步之隔,凭借着师傅传与他的独门秘术敛吸法,念琴的呼吸已经微弱到了极致,只要他自己不发出响动,便无人能寻得到他。 “师傅……师傅……” 念琴心中呐喊着,身体也控制不住的略微颤抖,他知道师傅坚持留在这里,为的便是为了能争取到一些时间,好让自己能有机会离开,脱离险境,而要实现这一切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便是师傅要不顾性命的甘愿去冒险。 原先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在念琴听见房门响动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他不知到这一切底是怎么回事,突如起来的不速之客,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好似这一切的平静,在这一刻宛如摔裂的镜面,彻底破碎了。 念琴多么希望,眼前发生的所有都是一场噩梦,待自己清醒过来,一切就能恢复如初,但念琴能隐约之间能嗅的出,这不知为何而来的三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杀意,预示着这并非是所谓的梦境…… 雪亮的刀剑在漆黑房间内,闪过了一抹刀光,只见三柄弯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老者的四肢刺去,意图在不伤害到老者性命的情况下,将其牢牢控制住! 在三名普通二流武者的偷袭下,能安然应对的,修为最少也要是顶尖二流高手的层次,老大三人再刺出一刀之后,心中皆无比的自信,在他们的观察下,眼前这熟睡的老者明显就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看他的呼吸断断续续,明显是人过老年,肺力不济所导致的,而武者的吐纳平稳顺滑,绝不会如这般无力。 “咻~” 三柄弯刀在划破了空中,迅速便刺向了老者的四肢,正当刀剑离棉被不过一寸距离之际,只见原本打着呼噜熟睡的老者,却突然之间睁开了双目,那是一双没有一丝的混浊,清澈无比的双目! 这一幕照印在了老大三人的瞳孔当中,三人心中皆是一愣,但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出招收招的速度往往是瞬息之间,三人此时已经知晓中了对方的奸计,但现在却是万万不可收招,以免落入了下风。 老大三人亦是实力强悍的普通二流高手,反应速度自然不在话下,电光火石之间,见三人的手腕立马一转,刀尖随之改变了方向,朝着老者的胸口和头颅刺去! “咚~” 只见老者一掌拍向了木床,身体随即向后腾空而起,整个人似乎都贴在了靠着床铺的墙壁之上。 三刀刀芒在老者的身前划过,老者抓着铁棍兵器的右手猛然向前一挥,只听铮的一声脆鸣过后,铁棍的前端在机拓的变换下,探出了一段尺许长的短剑! 单手扯住床上的棉被,在狠狠向前一挥的同时,老者的身躯好似壁虎一般从墙壁上朝着老大三人迅速袭去! 厚重的棉被遮挡住了视线,老者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能在自己面前隐藏气息,在经过方才的短暂交手,老大三人已经知晓了对方的修为不简单,亦是不敢有丝毫的托大,手中的弯刀皆齐齐的朝着面前迎来的棉被狠狠砍去! “噗呲~” “铛!” 普通的麻布棉被岂能挡得住锋利的弯刀,棉被随即被砍开了三道口子,但三人手中的弯刀却随即一顿,好似砍在了钢铁之上。 只见棉被后的老者双手撑起兵器,以一己之力拦住了三柄弯刀,但老者的面部却有些扭曲之色,脚下的木板也已经被踩的足足下陷了一寸! “啊~” 老者的口中发出一阵低哑的嘶吼,见他单手顺势松开了兵器,三柄刀刃紧擦着铁棍,顺势朝下滑落,激荡出点点的火光。 棉被被彻底切成数半,一时间,大片大片的棉花随空飞舞,经过方才的一击,老者已经知晓了对方单人的实力都不在自己之下,更何况敌手足有三人之多,在卸力之后,老者不愿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略微优势,当即脚掌发力,好似舞抢一样双手持着兵器,朝着敌手等人劈砍而去! 老大三人怎会坐以待毙,方才那根本算不上吃亏的弱势,不过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只见三人手中原本正落下的弯刀,齐齐向上掠去,锋利的刀刃直指老者的要害! 老者双目一凝,身体随即一侧,躲过了三柄弯刀的掠砍,同时手中的铁棍找准空隙,直捣向了老大的面门! “锵锵锵~” 铁棍长枪和三柄弯刀遥遥对撞,四人手中的兵器已经快成了残影,而那棉被早就被撕裂成了粉末,化作漫天飞舞的白色棉絮。 转瞬之间双方依旧交手了五十招之多,这短短的五十招,在高手的眼中是何其之短,只见老者和老大三人短兵相接后,老者便渐渐落入了下风,有些应接不暇了。 老大三人的配合极为默契,就算是只拿出其中一人,也是和老者相同境界的武者,更何况是三人同时出手。 手中的铁棍勉强抵挡住了老大的弯刀,在大力之下,老者的虎口忍不住一颤,倘若单对单,恐怕老大一人的修为,都在老者之上了。 纵使落入绝对的下风,老者的神色依旧无比的坚定,只见他粗壮的身躯好似一墩坚实的城墙,守护着自己心中那一片圣地。 老者单脚梦然向前探出,向着老五的下体狠狠提去,这一脚可谓是使出了全力,筋肉紧绷的小腿带起了恐怖的破空声! 面对此等招数,绕是老五这等的高手,也忍不住下体一凉,老五神色从容的脚踩地面,在将地板踏出一个深坑的同时,身躯随即一跃而起,躲过了老者踢来的鞭腿。 只见老五躲过一击之后,左脚脚尖点在了老者的腿肚之上,随后身躯在半空中一个旋转,右脚狠狠的踩在了老者的膝盖上。 “嗯!” 老者的面容随即僵硬了起来,身躯的平衡也受到了,这让本就处境无比老者,半只脚被推进了抵御深渊内。 老者的一条腿被老五牢牢锁住,一时间无法动弹分毫,这让他瞬间成了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老六矮小的身材,此时却变成了不可替代的优势,他为了弥补自己力量薄弱的缺陷,着重修习了数门轻功步法,若论轻功修为,在呼延六刀客六人当中,老六无疑可位居榜首之位。 只见老六施展起精妙的轻功,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团黑色的影子,在黑夜的掩护下,让他的身形更加捉摸不定,如鱼得水了。 眼见老六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冲来,老者的脸色骤然变换,手持铁棍的右手狠狠向自己面前的黑影挥去,铁棍前端雪亮的刀尖瞬间刺向了老六! “嗖~” 刀尖还未刺到老六三寸距离之内,就见老六化作的黑色影子,好像能预判对手的攻击位置似的,灵巧的躲过了老者的穿刺。 只见老者的目光随即一凝,全身的肌肉皆紧绷了起来,但如今自己的左脚还受制于人,却是无法躲避了,一击落空,以老六的速度,已经冲破了老者的防御,近身到了他的面前! 第二百二十章 夜色下的血红 “嘶嘶~” 老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细的怪笑,见他左手从好似婴儿般的小腿旁边,抽出了一柄更加短小的利刃,朝着老者的大腿狠狠刺去! “噗嗤~噗嗤~噗嗤~” 只见老六以极快的速度,围绕着老者的身躯旋转着,一时间一缕缕的鲜血骤然迸溅来,不过瞬息之后,老者的腰部一下,便布满了细密的刀伤。 全身好似被火烧一样的疼痛,老者暗自咬着牙关,拼命坚持着,他心中知晓,对方这是在玩弄自己,负责方才那一击,便足矣要了自己的性命。 眼见老者浑身浴血,身体亦是摇摇欲坠,老大的双目一凝,见他手中的短刃直直刺向了老者的喉咙! 眼睁睁的看着刀尖离自己最为脆弱的喉咙越来越近,老者想要反抗,却是无能为力。 老者在远离江湖多年之后,又一次感受到了这死亡的气息,他在年轻混迹江湖时,就已经看透了身死,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头发苍苍的老人,死亡对于老者老说,未免不是一种归宿,但此时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还未成年的念琴了。 刀尖袭来,老者却神态自若的闭上了双目,而此时弯刀已经距离老者的脖颈不过短短一指的距离了! “唰~” 就在锋利的刀锋即将划破来老者的喉咙之际,老大的手腕瞬间一转,刀刃也随之改变了方向,只见刀刃紧紧贴着老者的脖颈划过,纵使在向前分毫,老者也必定会落得个鲜血乱喷的下场。 脖颈处一阵的刺痛,一道细密的血线划过,在老大精细的操控下,弯刀仅仅是划破了老者的皮肤,苦苦追寻了如此之久,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标的消息,老大又岂会让老者就这般生死。 抽刀收刀,一切皆是行云流水,只见老大单脚抬起,一个侧踢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老者的胸口中央,老者的面色随即一红,体内血气翻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猩红的血液染湿了老者的胸膛,老者的双眼微眯着,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咔嚓~” 只见正踩着老者左腿的老五,脚下狠狠发力,随即踩断了老者的腿骨。 看着左脚不自然的拉拢着,却依旧用兵器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的老者,老大的嘴角撤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哼,还在硬撑,就让我先击碎了你的坚持!” 老大身形如风,一个袭身上前,单手抓着老者的花白的苍发,另一只手紧握成全,朝着老者的肩胛骨骤然砸去! 咔嚓一声脆响过后,只见老大的拳头深深的陷在老者的琵琶骨之下,看这凹进的程度,琵琶骨已经是彻底的粉碎了,琵琶骨不仅对于普通人很是重要,更命关武者大半的修为,老大这一击,无异于是废了老者修习一生的五成修为。 老者和老大二人怒目而视,即使落入了敌手,成为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老者也不会低头求饶,见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着,露出了一口染满粘稠鲜血的牙齿,一字一句的狰狞道: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抽出深陷在老者肩膀中的拳头,老大在老者的身上连连点了数到穴位,封住了他的的周身穴道,以防他释放体内内力自尽,最后又一拳重击在了老者的面门,只见老者被这一拳当即打到在地,嘴中冒着鲜血,满口牙齿被尽数打碎。 躲在床下的念琴,在老者的有意而为下,躲过了交手的恐怖余波,但谁成想到来者的实力实在高强,老者在三人的联手夹击下,连屋门都未踏出半步,便被人成功制服住了。 外面兵器的碰撞声让念琴心中动荡不安,有几次险些因为内力不稳,而差点中断了敛吸法的运行,钢铁对击的清脆声响,好似一把把锐利的短剑,无情穿刺这念琴脆弱的心房。 骤然之间,兵器交接声转而不见,那阵阵轻脆的骨裂声,让念琴的热泪忍不住的流淌了下来,他知晓那是师傅骨头被折断发出的声音,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抽泣,以免那屋外的三个恶魔,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漫天的白色棉絮,就好像冬季黑夜里的雪花,充斥着整个房间,在空中缓缓落下,如梦似幻,但在这梦幻之下,却暗藏着刀光剑影,血腥弥漫。 老者瘫坐在遍布疮痍的木地板上,他的神色萎靡非常,被打碎了满口牙齿的嘴巴不断流淌着鲜血,就好像一个血红的窟窿,一侧的肩膀处向下凹陷着,自胸口往下,遍布着细密的刀伤,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 只见老者的左腿不自然的向后弯曲着,满头白发散落披肩,看他的模样,却是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了。 鲜血侵染着地面,老五守到了房门口处,看着外面那些不断夺门而出的住客,提防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老大和老六则站在老者的身旁,企图询问出念琴的下落来。 看着站在黑夜中的两人,老者脑中思索着自己的记忆,却发现对他们毫无影响,心中不免暗想到: “他们三人的修为如此之高,看其身形,应该才年至中年,此等人物,在江湖上绝非默默无名之辈,可惜我已经多年未出江湖,不是他们到底是何身份。” 咳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老者艰难的开口道: “老朽已经多年未出江湖了,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各位,还请各位道个前因后果,老朽也死的明明白白。” 老大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道: “我们与你并不相识。” 听见对方这般说辞,老者心中不免升起一阵疑惑,随即开口: “那又是如何,以你们的修为,应该不屑做那些劫财盗匪的肮脏事吧,半夜寻到老朽的房间,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老者情绪激动,气血气血翻涌不止,又呕出了大口的鲜血。 他看似遍体鳞伤,气息萎靡,其实都是些皮外伤罢了,三人下手有分寸,并未伤到老者的五脏六腑。 从腰间掏出了一张宣纸,老大将其展开,放在了老者的面前: “画像中的这个孩子,你可认得?” 老者看着画像中的人物,却和念琴长的一模一样,老者的心中立马泛起了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敌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却万万没想到敌手的目标竟然是念琴。 “自从我在河边捡到念琴之后,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他不过是一个有些天赋的孩子罢了,又岂会招惹到这等实力强悍的仇家?” “难不成是念琴的身世不同寻常,另有隐情?” 对方一上来闭口不谈,便直接举刀相向,自然是满怀恶意,老者心思流转,但面色却是如常,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来。 “老朽不曾见过这个孩子,恐是各位找错人了罢。” 老大闻言面带不屑之意,随即开口道: “这家客栈的店小二亲眼见过,这叫念琴的孩子和你一同进了店,我劝你莫要狡辩,否则便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那现在店小二所在何处?这店中日日来往的人何其之多,恐怕是店小二记错了,也说不定。” 老者视念琴如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岂会将消息告诉眼前这几名心狠手辣之人。 而躲在床底下的念琴,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他根本没想到,这些高手竟然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他、他们寻我做甚?” “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师傅替我而死了?!” “他们找的是我,或许只要寻到了我,就会放师傅一条性命的。” 说着,念琴有立马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这些杀手杀人如麻,纵使我出去了,他们也肯定会杀人灭口的……” 念琴的神色慌张,小脸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双手紧握着,心中亦是在不断的挣扎。 老大自然不会相信老者所说,见他缓缓转过身,竟然直径朝着木床走去! 老者心中立马一凛,藏在背后的手掌缓缓成全,却以为是对方发现了念琴的踪迹,准备最后殊死一拼。 躲在床下正在挣扎摇摆的念琴突然听见了有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惧怕的朝后缩了缩身体…… 顺着床单下缝隙,念琴能看见一双脚就在自己面前,他似乎都能听到对方沉稳的呼吸声,二人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单,相距不过一掌的距离! “啪嗒~” 老大缓缓走到了老者的面前,将刀剑上挑着的一双鞋,扔在了老者的面前: “这鞋子,似乎不合你的脚吧,老头,奉劝你赶紧说出那孩子的下落,也免得岁至将朽,还要承受皮肉之苦!” 看着面前的小布鞋,老者紧握的手掌随即缓缓的松开,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不错,老朽确实是有个小孙子,却不是你这画像上的人,不过这孩子从小就贪玩,精力旺盛,或许这会儿跑去外面玩耍了罢。” 听见老者始终不说实话,老大的耐心也被消耗殆尽了,双目中透出凶戾之色: 第二百二十一章 拷问 老者迟迟不说出念琴的下落,这让老大不由得心生怒火,见他缓步走到了老者的身旁,一双眸子当中散发出的杀意,好似透过了重重的夜色,朝着老者刺去。 瘫坐在血珀当中,老者知晓对方所言到底何意,他已经年迈,为了念琴的安危,他可以不惧生死,更不惧疼痛。 瞧着已经遍体鳞伤的老者,老大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 “老头,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只要你告诉我们念琴的下落,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想你也是个老江湖了,这些个拷问的手段,应该不陌生罢。” 只见老者面色平静,好像并没有听见老大那看起来好言相劝的话语,他的嘴巴因为被打碎了牙齿,如同一个深坑般向下凹陷着,看起来颇为慎人。 “老朽确实不认得这画中的娃娃到底是谁,就算你将老朽抽筋拔骨,也却是不知,难不成给你随口编造出一个来不成?” 老者平静的语气让老六心中不仅怒火中烧,见他抽出了小腿便方才攻击老者的短刀,矮小的身材向前了一步,发出了尖细的声音: “哼,老大,何须喝这老小子这般废话,既然他想抽筋拔骨,那么我们就满足了他便是了,看他这副快散架的骨头能不能扛得住我的短刀!” 老大之所以不想迟迟没有动刑逼供,是因为这老者方才已经动了必死的信念,逼供问出的消息无法确定是否准确,但事到如今,这老小子如此嘴硬,即使自己成了别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却依旧不知好歹,死不开口,也只得上些手段了。 老大朝着老六微微点了点头,只见老六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狰狞之色,见他将手中的短刀不断向上抛起,矮小的身材一步步的靠近瘫坐在地上的老者: “老小子,莫以为不惧生死,就能扛得住皮肉之痛了!” 此时躲在不远处木床下的念琴,听见外面的谈话,心中却是一愣: “什么……他们药对师傅用刑?!” 念琴的心中此时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疼痛,他知晓师傅现在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由自己所带来的,念琴不知道自己何处招惹到了他们,亦或身上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念琴自幼就和师傅生活在向下,仅是偶尔上上城中集市罢了,只见念琴的脸色惨白如雪,心中无比的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冲出去,用自己来换取师傅的平安。 熟练的抛起玩弄着手中的短刀,老六来到了老者的面前,见他单手抓着老者灰白散落的头发,另一只手迅速朝下划过,只见一抹雪亮的刀光在夜色里一闪而过,随之带起的,还有一道猩红的血线。 “吧嗒~” 只见一只造型完整,切口平滑的耳朵掉在了已经满是血污的地上,老者的左耳也随即不见了踪迹,被老六一刀快速削去了耳朵,老者紧紧是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但他不断颤动的脸部肌肉,却诉说着沉默的疼痛。 大拇指擦去了刀刃上的血迹,老六忍不住拍了拍手掌,语气戏谑的说道: “好,一只耳朵被砍下,却依旧没发出任何的声响,就瞧瞧你到底能坚持到何时。” 鲜血自好像不要命般的从一侧的脸颊下滑落,老者的头颅都在剧烈的疼痛下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见他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老六,一字一顿的开口: “老朽再说一次,老朽根本不认得画中之人!” 躲在木床低下的念琴,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唇,将抽泣声堵在了喉咙里,他明白自己的师傅之所以受到言行拷打却依旧不愿发出叫喊,为的就是害怕自己的心性动摇,贸然跑出来送死,方才老者最后一席话,无疑是说给念琴听的,就是让念琴好生躲藏,万万不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去冒险。 老六冷哼了一声,随后有将刀刃搭在了老者另一侧的耳边,这次没有如上会那般快速出刀,而是如同锯木头一样,拉动着短刀,一点点的向下割去。 “再问你一遍,念琴到底在哪?!” 鲜血好似不要钱的从耳朵根流出,随后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只见老者的灰白头发被身材矮小的老六抓在手中,鲜血已经彻底覆盖住了他的面庞,在夜色之下,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活脱脱像是一只饱受酷刑之后,从阴间爬出的恶鬼。 “嗯~” 老者强忍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为了不让念琴都要心性,老者甘愿将着所有的一切,自己一人吞入腹中。 “滋啦~” 这声响好麻布条背撕裂的声音,其实是老者耳朵的软骨,在刀刃摩擦下发出的声响,为了让老者品尝到更多的痛苦,老六故意放缓了切割的速度。 老者的耳朵就好像是被肉片般一点点的切了下来,最终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浓稠的鲜血顺着老者的脸颊滴落在地,老者因为失血过多,双眼闪过一丝迷离之色,见他腰部一软,差点躺在了血珀当中。 老六见此连忙点了老者的几处穴位,封住了他的穴道,让其不在快速的流失鲜血,见着老者有些恍惚的模样,只见老六伸出了食指,点在了老者的脖根处。 此处乃是痛穴,说是痛穴,其实是能将人皮肤的触感,在短时间内放大数倍,不少人借此穴道进行刑讯拷问,这痛穴的名号,也是因此而来的。 被点了痛穴,老者身体突然猛地一颤,只觉得全身的苦楚瞬间就增加了数倍之多,死死的抿着已经没有了牙齿的嘴唇,老者好像一只被上了油锅的大虾,不断颤动抽搐着。 “啪叽~啪叽~” 地板上粘稠的血液在老者不断的挣扎下,发出了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见着看似已经快被折磨到了极点的老者,老六随即乘热打铁,出声询问到: “快说,念琴在那?!” “只要你说出了他的下落,我们便可饶你一命,放你归家颐养天年!” 老者已经倒在了血珀当中,见他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老朽、老朽不知道……” 老六的脸色立马变的凶戾了起来,以往这痛穴可谓是无往而不利,除了那些真正的疯子,没人能在痛穴的折磨下还能保持理智的,没想到今天却又让他碰见了一个。 “好!你不说,那我就把你折磨到死为止!” 老六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左使大人交代的事情,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竟然断在了这老头的手里,这让老大三人倍感愤怒。 老大看着在地上不断翻滚的老者,他心中隐隐间觉得,自己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似乎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砂纸,而眼前的这老者,就是捅破这层砂纸的契机。 “恐怕念琴已经事先逃走了,他不过实在拖延时间罢了,老六,上些硬手段,问不出念琴的消息,他的性命自然一文不值。” 老大思索了片刻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有了老大的放话,老六也没了顾及: “哼,就算没问出了所以然来,我也要让这老小子在临死前,尝过世间最恐惧的痛苦!” 身体好似筛糠般不停抖动,念琴趴在木床下,双目惊惧的凝望着面前的麻布床单,他想要透过这不足半指的缝隙,去看看自己的师傅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却不敢,他害怕自己一旦走出了床下,就会丢掉了性命,他害怕看见自己师傅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模样。 但自己不出现,丢掉的却是师傅的性命,念琴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继续隐藏下去,还是冲出这里,直面危险。 正当念琴心中挣扎下,徘徊不定之时,一声惨叫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啊~” 只见老六正半蹲在老者的面前,而老者此时双膝跪地在血泊当中,他已经被点了全身的穴道,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折磨。 而老六则抬起了老者的左臂,用小刀在手腕处切出了一个小伤口,随后将锋利的刀剑刺入伤口内,一点点的向前切割,而老者的皮肤被刀刃缓缓剥下。 被点了痛穴,剥皮的痛苦瞬间被翻了数倍之多,老者实在是不堪忍受这非人的折磨了,见他被血液染的通红的面容忍不住抽动,嘴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凄惨叫声宛如厉鬼的嘶吼,在漆黑一片的房间中回荡不知,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简直是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色,而早就这一切的主人,到底承受着何等的苦楚,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时间伴随着老者的嚎叫,一分分的流逝着,小半柱香之后,老六站起了身,见他手中拿着一张完整的皮肤,在皮肤的另一面,甚至还残留着一些没有剔干净的残肉。 拿着手里的皮肤,老六将其展开在了老者的面前,随后说道: “瞧瞧,这就是你自己的皮肤,怎么样,是不是踢的很是完整,赶紧说出念琴到底被你藏在了哪里,否则我就把你全身上下的皮,全部给剥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 被擒 只见老者双膝跪地,身下是一片粘稠的血液,见他左手的胳膊上的皮肤已经消失不见了,留下的一片猩红色的血肉,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甚至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条状的肌肉,和跳动的血管。 因为被点住了穴道,老者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血液,见他通红充血的眸子看向了老六,沉吟了片刻后,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好!够硬气!” 老六见着老者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便拿着短刃准备再施刑罚。 而围观得老大和老五,见着如此血腥横溅的场面,却是面不改色,他们都是久经风霜,生死捶打的江湖人,死在手中的人命更是数不甚数,眼前的这一幕,不过是小场面罢了。 抬起老者已经没了皮肤的左臂,老六寻到了他的手腕处,将刀刃缓缓刺入了手腕当中。 “啊~” 老者又一次忍不住疼痛哀嚎了起来,直到刀尖没入了血肉里,老六才停住了手,随后见他缓缓转动刀刃,将刀尖向上挑起,一条染满鲜血的手筋,被老六活生生的挑了出来,而老者的嘶吼,也欲加的剧烈。 用手拽住挑出的手筋,老六面色一狠,随后向后猛然一拉,只听呲啦一声过后,老者得手筋被活生生的给硬抽了出来。 将寸许长短的手筋挂在了老者的脖子上,经过方才的折磨,老六知道此人的心智极为坚定,这些折磨还不足以摧毁他的心里防线,随即接着开口威胁: “老小子,这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罢了,真正的硬菜你还没尝到呢,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老者已经彻底把老六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好像他现在除了吼叫,已经不会开口说话了。 询问还没有出结果,老大的眉头不禁皱在了一起: “老六,动作快些,我们闹出的动静有些打了,等官府一到,便会生出许多的麻烦事来。” 老大并非是惧怕那些官府,他们今天进城不可避免的有许多人看见,即使将闻声赶来的官兵全部杀完,因为他们的装束实在引人注目,又屡次进店询问念琴的消息,必定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来,到时候一旦下发了通缉令,对呼延六刀客来说,却是造成了诸多的不便,毕竟他们是带着尊主亲自交代的任务,前来中原的,做事容不得半分的马虎。 只要他们能在官府赶来之前离开,不与官府造成冲突,这次死去的人物有都是些无人关注的小角色,九额县衙为了避免麻烦,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此事,这便是在这偏远的小县城内,府衙和江湖的生存之道。 老六也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明白必须要在官兵赶来之前离开,见他随即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一刀插在了老者脖颈处的痛穴当中。 这一刀却比先前所受的所有痛苦叠加在一起,来的都要难以忍受,只见老者得身体骤然间紧绷了起来,双眼睁的老大,向外凸出着,血窟窿一般的嘴巴大张,微微抖动了几下之后,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喊。 老者的精神如何已经到达了极限,而这一刀,彻底摧毁了他的内心防线,只见老者拉拢着脑袋,神态萎靡到了顶点,浑都身上下散发着厚重的血腥气,让人不忍直视。 老六拍了拍老者的脸庞,老者随即抽动了下身躯,以老六的经验来看,火候已到,此时询问,乃是最佳时机。 用手捏着老者的下巴,老六双目凝视着老者涣散的眸子,沉声询问道: “快说,念琴现在在哪里?” “你放心,我们是不会伤害那个孩子的,只要你说出他现在在哪,你就可以不在受这些折磨……” 老六的言语在此刻好像如魔音贯耳,充满了诱惑力,老者的眼神不自觉的望向了正面对自己不远处的木床,但因为他的眼神迷茫,并未被老六察觉。 “他……他、他就在……” “说,说出他在那,你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 老六语气焦急的说道。 只见老者红肿的嘴唇微微开合,就在他快要开口之际,只见老者猛地一激灵,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清明之色: “老朽……要跟你说过多少次,老、老朽不认得念琴……” 眼见老者就要说出念琴的消息,而自己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最后却被拒之千里之外,如今崩溃的心里防线已然被老者重新建立了起来,纵使是个普通人,想要再击溃,也实属不易,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普通二流的高手,心智之坚也绝非常人可比,机会只有一次,而现在却彻底从指缝中给流逝了。 老六的脸色变的相当难看,即使在黑夜下,依旧能看得出他心中的愤怒,握着短刃的手狠狠扭动着,随后猛然拔出,只见老者的脖颈处被捅出了一个血窟窿,血肉被搅的血肉模糊,他已经没有了气力,只得低声嘶哑吼叫了一声。 手拿染满碎肉和鲜血的刀刃,老六站在老大的身边,恶狠狠的咒骂着: “这老小子实在能忍,坚持了这么久已然没有开口,方才趁着他精神恍惚没有问出,现在他已经有了防备,想要在短时间内撬开嘴,是更能不可能的事了。” 说道这里,老六朝着老者得短腿就是狠狠的踩了一脚,发泄心中的怒气: “实在可恨,辛辛苦苦了找了一晚上的客栈,没想到最后栽在了老小子这里,真是该死!” “好了老六,我们已经耽搁了这么长得世间,那念琴现在也不知跑去了何处,只能再寻他的消息了。” 老大随即看着已经不成人样的老者说道: “现在我们不宜和就九额县城的官府发生冲突,时间紧迫,既然这老小子没用了,杀了便是,我们也好快些离开这里。” 说着,来六点了点头,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木床之下,老者每一次痛苦的嚎叫,都好像一把把匕首,无情的插在了念琴的心头上,刺痛,绝望,无助,这些情绪一股脑的缠绕在念琴的身上,让他痛哭流涕,悲伤不已。 双手死死的捂着耳朵,念琴越是想要挡住老者的痛苦的叫喊,这些声音在他的耳中却越是清晰,师傅在外为了自己饱受折磨酷刑,而自己却安然的躲在床下,念琴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倘若自己贸然跑出去,那么师傅所做的一切,受到的所有酷刑,都会没了意义,但让念琴亲眼看着师傅被一刀刀的削掉皮肤,抽筋拔骨,这让他觉得比死,还要难以忍受。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念琴的内心不断审问着自己,却始终没有答案,他终究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罢了,让他在生离死别里做出选择,实在有些太过残酷,但事实便是如此,上天给予你选择时,不会与你提前知会,往往就是这般的无情,这般的突如其来。 正当他快被自己给逼疯之际,念琴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只见念琴得身体突然颤抖的更加剧烈了起来,心中惊惧道: “他们……他们要杀了师傅,怎么办……怎么办!” “铮~” 弯刀出鞘的清脆声在漆黑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明显,念琴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师傅微不可查的气息,此刻,念琴终究是再也坐不住了,见他的小手紧握成拳,猛然掀开了面前的麻布床单,从床下钻了出来! 弯刀出鞘,正当老六准备杀了老者之际,一声脚步和叫喊声从身后传来: “我在这里,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我的师傅!” 老大三人的眼神骤然一亮,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念琴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见老大一个闪身,瞬间来到了念琴的身边,直径点住了念琴的穴道。 三人随即将念琴团团围住,看着黑暗中,这张畏惧里又夹杂着愤恨的稚嫩脸庞,三人是再熟悉不过了,老六忍不住面露狂喜之色,声音尖细的笑道: “哈哈哈,没想到着小子竟然就藏在床铺下,给我们玩儿了一招灯下黑!” 老大也是嘴角微扬: “他应该习得一门精妙的控制呼吸心跳的法门,这才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藏的安然无恙,我们方才也不是差点着了这老头的道,刚听见这他叫那老头师傅,应该是老头传授与他的。” “倘若不是这小子自己跑出来,还真的让你逃过了一劫。” 念琴看着老大三人充满笑意的嘴脸,心中充满了怨恨,但却被点了穴道,说不出话,亦动弹不得。 单手抓起念琴的衣服,将其扛在了肩上,老大随即开口道: “好了,人已经抓到了,老六赶紧杀了那老头,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念琴被老大扛在了肩膀上,他只见自己的师傅不成人形的躺在了一摊血泊当中,悲伤愤恨的泪水自眼角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临近 “快,快,速度都快点!” 屋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和叫喊声,老五将房门推开了一个缝隙,透过门缝朝外看去,只见远方的夜色下亮起了一片火把的光亮,正在朝着客栈的方向快速靠近。 “老大,官府的人来了。” 老五朝着老大说到,老五的性格沉默寡言,平日里也很少开口说话。 只见老大的肩膀上扛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念琴,当先一步推开了房间的屋门,见他朝着二人快速吩咐: “老六,赶紧杀了那老头,以绝后患,只要毁灭了证据,官府也不会耐我们如何!” “老五,放烟火通知老二他们,人已经找到!” “这次虽然一波三折,但也算是顺利了,咱们撤!” 话闭,就见老六当即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朝着躺在血珀当中的老者,便是几刀挥去,凛冽的刀气划破了黑暗,直径劈砍在了老者的躯体上。 “唰唰唰~” 密集的刀气悍然划过,只见老者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宛如放在砧板上的烂肉一般,被刀气瞬间切割成了一摊碎肉烂泥。 一堆猩红的血肉散落在房间里的地板上,空气中亦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此时光看这一地的碎肉,别说是辨别出老者身前的容貌,甚至是它身前的主人到底为何物,都瞧不出了。 而趴在老大肩膀上的念琴,却承受不住这等场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得师傅被剁成了肉馅,念琴的脑袋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现在最重要的认证已经变成了一摊血肉,作为官府,也不会去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去大动干戈,至于那死去的店小二,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没人去真正在意他的死活。 “嗖~啪!” 只见一道黄色的火光拖着长长的尾炎,划破了漆黑的天空,一个绿色的火球随即在夜色当中绽放开来…… 三道黑色的影子宛如夜间的鬼魅一般,从漆黑的九额城中穿梭而过,缓缓消失在了这片城镇当中…… 三日后,在距离九额城数千里之外,只见一辆马车,正顶着天空上高悬的烈日,缓缓的行驶在狭窄的小道之上。 驾马车的乃是一男一女,男的生的五大三粗,面容平平,见他的两个小臂上戴着特制的护臂,而那女子的容貌却是妖艳出众,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斜坐在马车上,雪白细长的双腿之间,展现出点点春光。 这驾车的二人,自然是飞虎和妖姬了,而在车内,之间众人皆在闭目养神,却是无人开口说话。 小路的路况不似官道那般平整,有些颠簸不平,正闭目养神的萧月明的身体,铮跟着马车不断前后摇晃着。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萧月明的伤势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纵使能使用的内力微乎其微,但仅凭着二流武者那强悍的体魄,不过能彻底愈合,但也能支撑许久了,平日里的行走移动,却不成问题。 萧月明的脸色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煞白,已然恢复了正常,见他看似是在休息,实则是在用体内微弱的内力,洗刷着体内百日碎心丹的毒性。 虽然百日碎心丹和断魂毒相互不容,在断魂毒强悍的侵蚀能力下,百日碎心丹能在其毒发之前,便被断魂毒吞噬殆尽,但此时萧月明和苏蓝皆落入了敌手,又需前往那琼海山林的是非之地,纵使用剩余的内力洗涮毒性的效果微乎其微,但现如今,萧月明也却是想不出他法了。 “如今我胸前得断骨已经初步愈合,身上的伤势也并无大碍,基本稳定了下来,但即使我日夜不停的以内力洗涮毒性,这效果却是微乎其微,如今能调动使用的内力也仅有一成半罢了。” “就这点修为,也就堪堪能和普通三流之境的武者交个平手,琼海山林现如今高手云集,就算是像古山四圣这等顶尖二流的武者,都小心翼翼,不惜从这偏僻之地绕道而行,我这点微末的修为,实在是不够看了。” 萧月明不过实在分析局势的利弊罢了,他心中却无任何的畏惧,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虎穴龙窟,现在也不得不去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运行了数个大元周,直到萧月明感到体内内力不济时,才停下了修炼,见他抬手掀开了马车厚重的绸布门帘,向外看去。 只见这小路两侧皆是高耸入云的苍天树木,一直遥遥延伸至前方,看不见尽头,有了这些大树这挡住刺眼的阳光,也不向在宽敞的官道上赶路那般炽热难耐了。 一路摇摇晃晃,转眼间乌阳已到转了头顶的正上方,周遭的空气也更加炽热难耐了起来,只见行走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飞虎拉开了车厢的门帘: “他奶奶的,这天气真是不想让人活了,大哥,前面就要马上出小路了,我们现在离琼海山林也只有一日的路程了,官道上不比这里,人多眼杂,我看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飞虎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口擦去乐额头上的汗水。 “哎呦,没想到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高手飞虎,竟然如此的胆小怕事,谁出去也不怕他人嗤笑!” 苏蓝可谓是见缝插针,出言攻击着飞虎。 但见飞虎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恶狠狠的蹬了一眼苏蓝后,语气亦是不怀好意: “哼,小妮子,这琼海山林可是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看你拿什么来保住自己性命,你若不说出个壹贰叁来,就让你和这小子一同给我们探路,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说着,就见飞虎伸手指了指坐在苏蓝身边的萧月明。 苏蓝与飞虎二人这一路上走来,简直是水火不容,起先飞虎还会被苏蓝刻薄的言语所激怒,久而久之,他也渐渐被苏蓝磨平了脾气,两人时不时的争相斗嘴,也为这枯燥的赶路,平添了些绝望的乐趣。 “好了,我们的四人太容易被人认出,穿上这衣服,也能方便很多。” 胡威从包裹里拿出了几件麻布袍子,扔给了飞虎,妖姬和皇甫楼各一件,同时萧月明与苏蓝也分到了,毕竟萧月明乃是黑枫剑女的弟子,四人唯恐有人认出了萧月明,那便少不了是一堆的麻烦事了,毕虽然黑枫剑女已经多年不曾出江湖,但她在江湖上亦是有些名望的。 其实萧月明也不敢去大声声张自己的身份,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有多少的好友,那么他就有多少的死敌,着道理放在江湖上,也能对个七八分了,古山四圣,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 众人随即穿上了麻布衣袍,这衣袍虽然样式再寻常不过,但这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不仅背后的兜帽能遮住面容,宽大的袍子亦能将体型给彻底的掩盖,就连白莲这等妖娆的身姿,都可隐藏的严严实实,见她与飞虎站在一起,除了身高身材的差距,能看出是个女子外,便再无其他的痕迹了。 正因如此,这麻布衣袍深受江湖人的喜爱,因为种种原因穿戴它的人,也是非常之多,六人这般的的打扮,却也不算显眼。 飞虎和白莲架起马车,缓缓驶出了隐秘的小道,汇入了宽阔的官道之上,远远望去,只见马车似乎是从树林当中行驶出来的,有了茂密的树林作为遮挡,这小道却是隐秘非常,不是有目的性的特意,确实难以发现。 来到了官道上,周遭也逐渐的热闹了起来,只见周围皆是骑着马匹,亦或者架着马车赶路的人,有的形单影只,有的三两成群,甚至有些足足有数十人之多,竟是一个小门派了,他们大多腰间配刀挂剑,亦或者拿着其他样式的武器,一个个气息沉稳,一看便是身怀修为的江湖人,他们所来的目的,自然是那琼海山林了,而现在所去之处,乃是这附近唯一一个可以落脚的小镇,琼花镇。 古山四圣四人都暗自隐藏住了自身的修为,以防被来往的江湖人所察觉,毕竟他们的名声在江湖上极为恶劣,可谓是人人喊打,有了麻布衣袍作为遮挡,驾车的飞虎和白莲二人,也显得不是那般的醒目了,彻底融入了大部队当中,顺着官道,朝着琼花镇一路赶去。 跟着众多有着相同目的的武者,走了约莫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远远看见了一数座有些陈旧的屋舍,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免不了遇上些摩擦,亦或是碰上了有些恩怨的仇敌,时不时便有武者当场拔刀相向,大大出手,但绝大部分的人,都暗自忍下了动手的欲望,毕竟在古城出世的诱惑下,这些个人恩怨,都是可先放在一旁的。 小镇在视线里越来越近,众武者都稀稀拉拉的来到了小镇前,萧月明四人在此时也都下了马车,小镇看起来颇为陈旧,说是个小镇,到不如像是个村庄,此地的屋舍皆是用泥土混合着杂草堆砌而成,周围用简单的篱笆围了起来,便当作是院墙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琼花镇 此地的泥土屋舍一眼便可望的见边界,约莫有二十来座房屋,这里比起二麻子所待的天云村,都要残破贫穷了几分。 小镇的入口处随意的插着一块儿木牌,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琼花镇三字,此地距离琼海山林仅有不到五十里的距离,而根据江湖上的传言,距离上城出世尚有一日,因此,有不少人都选择了暂且先在此处歇脚,待明日再上山夺宝,但任有不少人早就上了山,早早等候,意图先行一步。 这古城开启的日子,也并非是胡编乱造而来的,三十年前,这古城就曾开启过一次,但那次但凡进入之人,足有九成都折在了里面,而侥幸逃出的人,都各有收获,有些人甚至凭借着其中的功法,成就了不小的修为,但至于那传说中的绝世功法,却没有任何的踪迹,而出世的秘籍,也仅仅是一些中等功法罢了,却连上等功法也没有,对于那些江湖散人武者来说,中等功法确实是能算作巨大的收获了,但对于道门六大派而言,却属实微不足道,否则这古城,早就被六大派给瓜分了,岂有他人的份可言。 但即使如此,依旧有不少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来碰个运气,即使没有什么绝世功法,顶尖功法,上等功法,能侥幸取得个中等功法,都可让他们实力大进了。 正因如此,这次古城开启,吸引来最多的人,便是这些实力底层的小门派,亦或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了,可以说是占了九成九之多,而那些高手们觉得琼海古城内,根本就没有什么绝世功法所在,充其量是个陨灭门派的藏经阁罢了,这种地方,在偌大的江湖中,可谓数不甚数了。 至于那些中等功法,真正的高手又看不上眼,这些年江湖上有绝世功法出世的消息,简直多如牛毛了,但兜兜转转数百年来,却始终不见得有绝世功法的踪迹,甚至有人认为,这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这古城能吸引住的人,几乎全是修为低下的武者,而此时站在小镇外的萧月明,包括一众的武者,都目睹了这古城对于低阶武者,那强悍的诱惑力。 一眼望去,只见原本就不大的琼花镇周遭,地上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他们有的在三三两两闲聊着,喧嚣非常,有些则成群结队,和其余人明显的分割开来,显然是同一帮派中人,这些人明显修为低下,甚至有些连三流之境都未入。 而能坐在小镇内的人,修为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仅是坐在了地下,但这些人的目光如炬,神色坚毅,一看便是修为有成的武者,萧月明目测看去,能有资格坐在琼花镇中的人氏,其修为已然不弱了,有些人甚至达到了顶尖三流的境界。 至于有资格居住房屋的武者,修为也至少要到二流之境了,倘若此时俯视看下,这琼花镇就像是一个微小的米粒,而周遭的武者,宛如数量庞大的一蚁群,呜呜泱泱的一片,将琼花镇给团团包围住了。 “我的老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萧月明旁边的一位腰间佩剑,容貌平常的年轻武者开口抱怨道。 只见他身边的同伴面色苦恼的说道: “是啊,原以为这古城没什么人关注的,想来偷偷摸摸的捡个漏,现在可到好了,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听见二人苦闷的语气,只见有位胡须皆白的老者,微笑着开口打趣: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头,这江湖何其之大,武者又何其之多,这点人,不过是些毛毛雨罢了,真正的高手估计了看不上这里啊!” 说罢,就见这老头越过了外围的众人,抬脚迈入了琼花镇的篱笆,那些坐在篱笆边缘的人,皆目露打量之色,只见老者袖袍鼓荡,当即散发出了自己的气息,据萧月明观察,也到了普通三流的水准。 在老者散发出修为后,那些坐在篱笆外围的武者,便收回了审视的目光,任由老者走进了琼花镇内。 见此,其余的武者也频频效仿,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人,则释放出修为迈入了小镇内,那些实力不济的武者,则选择坐在了小镇外,当然也少不了投机耍滑,浑水摸鱼之人,自己实力羸弱,意图混进镇中,但此处除了镇中的原住民,都个个身居修为,妄想行此事之人,简直是脑子里进了水,愚不可及。 耳边传来拳头挥舞的声响,萧月明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人想要混进镇中,被外围的武者群起而攻之,不多时,就见此人宛如个破麻袋一般,被丢出了琼花镇。 望着人头攒动的小镇,胡威小声的嘱咐道: “别看这里在外围的武者修为羸弱,都在二流之下,但少不了如我们这般隐藏身份之人,待进镇之后,一切都要小心行事,知道了么。” 飞虎当先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事关生死,爷爷绝对控制好情绪。” 飞虎所言非虚,这琼花镇看似都是些实力羸弱的低阶武者,但其中必定隐藏着真正的高手,一旦古山四圣的身份暴露,对于他们是极为不利的。 老大缓缓点了点头,见他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朝着飞虎和皇甫楼叮嘱道: “你们两人看好老四,别让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皇甫楼将折扇插到了自己腰间,用麻布衣袍的作为遮挡: “我会看着老四的。” 见着皇甫楼说罢后,语气平静的朝着萧月明和苏蓝警告着,因为皇甫楼带着兜帽,却看不出他的神色如何: “你们二人如若再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那我下一刻便会拿了你们的小命,乖乖的为我们探路,或许还能有条生路可言,妄图脱离我们的控制,就只有死路一条。” “驱虎吞狼之计,你们还想成功第二次不成?” 萧月明和苏蓝皆未应话,如若两人仅是因为实力不济,被古山四圣捉住,暴露出古山四圣的身份,让他人牵制其中,这条计策却是行得通,但如今苏蓝不具备断魂毒这等天下奇毒,无力抵抗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一旦脱离了古山四圣的掌控,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萧月明等人越过了外围的众多武者,随后来到了篱笆前,只见胡威和皇甫楼周身袖袍鼓荡,展现出了顶尖三流的修为,这等境界,堪称是小镇的上层武者了,而飞虎和白莲两人,也压制修为,展现出了普通三流的境界,此等实力,已经堪称是小镇内的顶尖层次了,但想要进入那二十来间为数不多的土房居住,最少需要有初入二流的修为。 只见外围的众人皆纷纷投来了打量的目光,想要知晓此等实力之人,到底是谁,但因为麻布衣袍的遮挡,却无人看清他们容貌,至于萧月明和苏蓝两人,则被自动忽略了过去,有如此强悍实力的武者带路,也无人敢将二人拦下。 引起了众多打量的目光,这也是古山四圣有意而为的,此处身着斗笠兜帽的人虽然不在少数,但也几乎都是孤身一人的武者,如他们这般一行六人都不敢以真面目识人,算是独一份了,为了避免一些好奇之人的打探,露出一些能震慑宵小,却又不引起那些真正高手留意的修为,是正合适不过了,也能少去很多的麻烦。 事实也正如古山四圣所想,小镇中舒适的位置都已经被人占据,几人来到了一颗大树之下,而原本坐在此处的几名武者,眼见来人是萧月明等人,连忙一骨碌的爬起了身,点头哈腰的溜走了。 盘坐在大树低下,有了茂密的树冠遮挡阳光,却也是好受了很多。 苏蓝和萧月明并肩而坐,只见这小镇虽然看起来充斥着贫穷和残破,但这家家户户的园中和周围的土地上,都生长着许多白色的小花,此花植株细小,长度还不到一指,花瓣分为六瓣,虽然不出彩,却也是耐看。 透过兜帽,瞧见苏蓝好奇的神色,萧月明随即开口道: “此话名叫琼花,耐干旱,生命力极为顽强,这琼花镇的名字,应该就是由此而来的。” 苏蓝微微点了点头: “想来那琼海山林上,必定有许多琼花罢。” 此时,距离萧月明一行人不远处的一间土房内,这土房看起来简陋非常,泥土混合着稻草建成的粗糙墙壁上凹凸不平,房中仅有一快要散架的木桌,和一张建议的木板床,床上铺着一块儿还算看的过去的兽皮。 此时,只见那木板床上盘坐着一位胡须皆白的中年和尚,这和尚的双膝上平放着一柄九锡禅杖,见他双目微闭着,好似正在调息。 而快要散架的木桌旁边,围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身着普通的麻布衣,但其容貌生的却是有几分俊俏,正是吴熊。 而另一人整个身子都裹在了黑袍内,看不出他的相貌几何。 二人的身前摆放着一张制作简易得地图,上面标注着琼海山林的大致地貌,和琼花镇的所在之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蛟龙帮 只见吴熊看着眼前绘制简易的舆图,沉声说到: “孤鸿前辈,琼海山林地处偏僻,山上常年有毒障蔓延,虽不致命,但是极其遮挡视线,因此根本没有详尽的舆图绘制,这张简单的地形图,还是我从当地农户的手中买来的。” 坐在吴熊对面,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男子,正是潜棋歌秘密拍出,协助吴熊抢夺古城秘籍的高手,听孤鸿的声音,深沉中夹杂着几分沙哑: “无碍,类似于琼海山林这种连绵相接群山,地势起伏极为的复杂多变,就算视野良好,也是绘制不出多么精细的舆图,有了这张大致的地形图,能看得清山势基本走向,便足矣了。” “再说,以此行我们的实力,能成功的几率非常之大,就怕有些人暗自耍些小聪明,到最后落得个得不偿失的下场。” 孤鸿的言语间好似话中有话,见他扭过了带着黑色兜帽的头颅,朝着旁边的木床看去。 盘腿坐在你床上闭目养神的无意法师当即大笑了一声,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眸: “哈哈哈,孤鸿施主说笑了,现在贫僧作为出家人,怎会干那种背后耍聪明的卑鄙途径,如今你们手握古城的舆图,而贫僧又侥幸得到了密钥,这分分合合,乃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两位施主大可放心,贫僧绝非是背信弃义之人。” 无意法师双手合十,态度诚恳,若初识之人,必定会以为他是个得道高僧,但无意法师到底是什么性子,孤鸿和吴熊是清楚的紧。 孤鸿随即冷哼了一声,沉声道: “如此便是最好了。” 吴熊也暗自撇了一眼无意法师,他现在心中可谓是恨透了此人,因为孤鸿行程的耽搁,不得不让出了自己的利益,请这贪和尚出手相助,拦下全安午,此时无意法师可谓是收获颇丰了,即有了吴熊手中的一部分利益,又拿到了古城密钥,这可是重中之重。 “可恶,这和尚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绝非背信弃义之人,根本就是随口一说的托词罢了,怎会信了你的鬼话!” “真希望你这老秃驴死在琼海山林内,也算是为佛门清除个败类了!” 吴熊仅仅是个普通二流之境的武者罢了,自然不敢在无意法师这等一流高手前说这些话,他只得在心中暗自咒骂着,盼望明日的琼海山林,能收了这和尚的狗命。 但这种机会却是很小,根据三十年前,上次古城开启的情况判断,这琼海山林中的古城虽然危险,但只要拥有二流境界的修为,便足矣自保了,但是此次他们得到了一些隐秘的消息,更是伴随着残缺舆图和密钥的出世,必定能开启一些隐秘的区域,危险自然便大了很多,但一流之境的高手修为已然到了极深的境界,这世间已经很少有什么险地,能让他们丧命了。 吴熊自知以古城以往的表现来看,无意法师有很大的机会能安然无恙的脱身离去,但无意法师毕竟是位一流之境的高手,现在双方的还需要利益的合作,再加上潜棋歌派来的孤鸿,便有两名初入一流之境的武者了,此等阵容,恐怕是此行最强了。 吴熊将木桌上的简易舆图收起,随后面色平静的说道: “古城开启的时间是在明日,但具体的方位和时辰我们却是不得而知的,今天先好好休息一番,待我们明天一早上山便可。” 孤鸿点了点头,语气霸气的开口道: “如此也好,先让那些被诱惑迷住了眼,不知死活的人先去探探路,也好给我们清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盘腿坐在床上的无意法师微微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 “罪过,罪过,这次必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知又有多少人死在这虚妄之下。”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在萧月明等人进入琼花镇之后,又有不少武者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此处,但有能力迈入篱笆,在小镇內休息的武者,却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虽然表面情况看似是如此,但在这所有人当中,绝对有隐藏修为,意图_意图出奇制胜之人。 甚至有部分武者,根本就没有来小镇中歇息,而是直接上了琼海山林,想要先查明地势,亦或者先行一步。 此时整个小小的琼花镇,里里外外足足聚集了数千人之多,萧月明和苏蓝并肩依靠在露天的大树下,随着夜色逐步将天空笼罩,原本三两聊天的众人们,也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知道明天必定是一场恶战,只有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对敌。 只见众武者们有的盘腿坐在地上,有的则用行囊简单的靠在背后,他们看似皆双目紧闭,但心中皆暗自紧绷,时不时的观察着周围,以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 琼花镇位于琼海山林的山脚下,到了夜晚,却是有些寒冷了,苏蓝的修为被封,无法调动内力驱赶体内的寒气,只见靠在萧月明肩膀上的苏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萧月明见此,把自己的麻布袖袍裹在了苏蓝的身上。 抬头仰望,天空上繁星点点,明月高照,萧月明却是阵阵入神,明日就是进入琼海山林的日子了,如果萧月明处在实力的巅峰期,带领苏蓝闯一闯这琼海山林,他有很大的把握,但如今萧月明的修为,只有相当于普通三流之境的水平,在带上苏蓝这位毫无实力的普通人,琼海山林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危机遍地的龙潭虎窟了。 手臂轻轻搂着苏蓝的肩膀,萧月明棱角分明的面容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俊朗: “受制与古山四圣之手,又在这种情况下去琼海山林当做他们的探路石,无异于九死一生了,但更多的危机,同时也对应着更多的机会!” “现在我的实力微弱,但好在剑意的修为并不需要太多的内力作为支撑,以如今的内力,催动人剑合一的巅峰修为,却是堪堪够用了,这将是我在琼海山林保命最重要的底牌。” 萧月明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如今局势的利弊,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一遍又一遍运行着小周天,配合断魂毒得吞噬作用,一步步的消磨着百日碎心丹的毒性…… 距离琼海镇千里外,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正一步步的走在官道上,此人正是乘着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争斗时,率先逃跑的二麻子。 只见二麻子的模样相当狼狈,他的发冠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灰蒙蒙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双目亦是有些迷离,全身上下的衣物都已经残破,沾染满了泥土灰尘,背后甚至有四道锋利的抓痕。 与萧月明分别之后,二麻子便一路朝着视线约好的陶然城走去,但是二麻子连内力都未凝聚,和普通人想必也差不了多少,这荒郊野岭内,大型的肉食动物繁多,在当天的夜里,二麻子就遭遇到了一只体型庞大的山猫,新亏二麻子激灵,在精要关头成功凝聚了内力,这才逃了一劫。 但绕是如此,他的背后也被山猫的利爪给抓伤了,好在并未伤到筋骨。 这些日子二麻子顺着官道一路走去,饿了就吃些野果,渴了就跑进林子,喝些溪流泉水,好在官道的两旁皆是茂密的树林,并不缺水源和食物。 脚步有些疲乏,二麻子随即坐在了地上,见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精神亦是相当的萎靡,仰面躺倒在了冰冷了地上,但二麻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冰凉,心中坚定的自语着: “师傅,萧兄,我一定要走到陶然城,给你们找到解药……” 二麻子自知自己身无修为,想要在一百天内找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谈何容易,但此乃二麻子的信念,也是让他一直支撑到现在的信念。 “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艰难的爬起了身来,还为等他前进几步,便觉得头晕眼花了,天空都好像再打着旋转,二麻子的身体前后忍不住摇晃着,见他用手狠狠拍了拍额头,想要让自己清醒起来,但却于事无补。 所有的景象都在天旋地转,并且越来越严重了,二麻子随即倒在了地上,见他双眼一翻,随即到在了地上,只见几个色泽暗黄的野果从,他的衣襟内缓缓滚落了下来…… “踢踏~踢踏~” 马蹄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明显,一只模样看似是运送商队的武者,在夜色的笼罩下缓缓在在官道上前行着。 只见这队伍拉着六架马车,马车上用麻布遮盖着,看不清到底装的是何物,周围有二十来名身着同一服饰的男子,他们身上的衣物为白色,胸前绣着一条青色的蛟龙,这些男子的身材皆挺拔非常,脚步沉稳,腰间配剑,一看便是身怀修为的练家子。 在最中间的一辆马车上,绑着一杆旗帜,旗帜整体为淡青色,中间刺绣着一条体态生动的蛟龙,下方写着蛟龙帮三字。 第二百二十六章 故人 越过二十来名身着同一白色服饰的男子,骑马走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名中年人,和一名年轻男子,这二人一看便是领头人了。 中年男子模样寻常,身着淡青色的华贵服饰,腰间和双手皆佩戴着价值不菲的腰牌戒指,见此人呼吸沉稳,即使在夜色的笼罩下,依旧能看见他那犀利如炬的目光。 年轻人模样和中年人有着七分相像,但他的气质里,多了一分朝气和英气,二人皆是身着青色华贵衣袍,胸前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一条蜿蜒盘旋的蛟龙。 “父亲,他们虎鲸帮出了事情,为何还要要我们蛟龙帮给他们资助。” 年轻男子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气愤和不满。 中年男子的神色到是如常,见他开口说道: “虎鲸帮的帮主,和我乃是同门师兄弟,在下山立派的那一天起,我们就立下了誓言,要互帮互助,相互扶持,如今一转眼已经数十年过去了,谁成想事态竟然发生到了这等的地步。” 年轻男子冷哼了一声,为自己的父亲打抱不平: “吞鲸帮帮主的才能,岂能比得过父亲十分之一?” “这些年若无父亲的扶持,岂会有吞鲸帮这个门派!” 说着,年轻人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开口说道: “父亲,这些年看在同门师兄弟的情面上,父亲对他们吞鲸帮可谓是有求必应,要粮给粮,要到给刀,养成了他们孤傲的性子,是对谁都瞧不上眼,到处惹是生非,最后每次都我们去擦屁股,儿子现在看见那吞鲸帮帮主的脸,便三日吃不下饭来。” 中年男子听次,也是暗叹了一声: “为父看在当年同门的情谊上,却是对他多有放纵了。” “我们还在山上学武之际,他与我乃是师傅最为出色的弟子,他的资质悟性,其实也不在我之下的,但可惜却被这红尘世界蒙住了眼,失了本心,贪图诱惑,这才走到了这步田地啊。” 年轻男子却是摇了摇头: “天下何其之大,高手何其之多,行事需和气,更需谨慎,这道理,儿子都懂得,但吞鲸帮帮主却不明白,到处结交仇家,惹是生非,若无我们蛟龙帮的庇护,早就被屠杀个干净了。” “这下好了,踢到了铁板,被人一夜之间攻破了山门,现在只得领着他那群不成器的弟子,抱头鼠窜,最后还是要父亲来管他。” 中年男子牵动着手中的缰绳,对于自己这位曾经最亲密的同门,亦是觉得世事无常: “待这次送去了这些兵器粮食,我也该和他两清了。” 中年男子并非是孤身一人,他作为蛟龙帮的帮主,可是肩负着整个门派的兴衰,这些年蛟龙帮屡次无条件的帮助吞鲸帮,整个帮派上下都已经有了怨言,但都碍于中年男子强横的实力,无人敢真正的违逆帮主的意思,仅仅时不时的发发牢骚罢了。 但中年男子知道这乃是一个隐患,再这样下去,蛟龙帮必定会人心涣散,最终成为一盘散沙,中年男子在这此出行前,就已经和派中各长老弟子做了保障,送去这批物资后,便和吞鲸帮再无任何的瓜葛。 车队缓缓超前行径着,不多时后,只见年轻男子指着前方的夜色,出声到: “父亲,前面的官道旁边,好像躺了个人!” 中年男子凝目看去,在夜色的笼罩下,确实有个躺倒在地的黑色人影,但碍于太过黑暗,却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 “去看看。”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开口说道。 两名持刀的蛟龙帮弟子当即跃下了马匹,缓缓接近着那夜色中的黑影,见他们都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以防是有什么计谋险境。 两名弟子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黑影前,借助着微弱的月光,可也看见躺在地上的人,乃是位衣着残破,满脸长满麻子的男子,正是二麻子! 此时二麻子双目紧闭,满脸铁青,已然不省人事了,弟子摸了摸二麻子的脖颈,发现还有跳动,不过已经非常微弱了。 弟子的目光发现了滚落在地的暗黄色果实,见他捡起了野果,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随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两名弟子小跑到了中年男子的马前,那名方才查探野果的弟子说道: “禀告帮主,并无任何危险,仅是位误食了有毒野果,晕倒的男子。” 中年男子缓缓点了点头: “此地荒郊野岭,野兽众多,又正值深夜,留他在此处,恐怕要喂了野兽的肚子。” “给他喂下解毒丹,先带上此人,等他醒来后再做打算吧。” “是!” 两名弟子拱手领命。 二人架着二麻子的胳膊,将他放在了运输粮食的马车上,随后掏出了怀中的解毒丹药,给二麻子服下。 “哐吱~哐吱~” 救下一人,对于蛟龙帮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在中间男子得示意下,弟子随即牵动了缰绳,马车又缓缓前进,顶着夜色,顺着官道驶去…… 天色渐明,经过一夜的休息,琼花镇中的武者一个个精神饱满,摩拳擦掌,都期盼着尽早登上琼海山林,争夺那心心念念的武功秘籍。 天才蒙蒙亮,整个琼花镇就已经沸腾喧嚣了起来,萧月明等人也早就清醒了,目光像前看去,只见远处已经能看见有武者匆琼花镇走去,正在上山的路上了,但此时天色刚亮,而古城出现的时机和地方都是不确定的,所以上不上山却是不急,说不定这古城就出现在了山脚下也说不定,而这琼花镇也算是琼海山林的外围地区,万古城就在这镇中,亦是有这个可能的,毕竟这古城属实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我们金原门,乃是离县第一大门派,帮中高手无数,在此地寻找同行结伴的兄弟,要求最少三流之境的修为,有没有哪位兄弟有意向?” 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名汉子的叫喊声,萧月明,苏蓝和古山四圣皆抬头望去,却是一人在招揽高手,以求能壮大自身的势力,争取更多的好处。 萧月明见这金原门实力到是不错,一名顶尖三流,两名初入三流,和三十来名的普通帮众,这等实力,也可算作是个小门派中的上等的存在了。 这金原门的实力,在现场已经是拔尖的层次了,对于一些实力稍弱的武者,确实很有吸引力,毕竟人多力量大,凭借着人数的优势,能安然度过一切个人无法跨越的障碍和险境。 一时间,有不少人都纷纷加入了金原门的阵营,只见他金原门的掌门端起了架子,笑着和众人打着招呼: “这次就要靠各位相互帮助了。” 这种拉帮结伙的行为屡见不鲜,毕竟在此处的人,修为普遍不高,都是在三流之境徘徊的武者,对于自己的实力并不自信,但依旧有人没有接受在场任何人的招揽,他们有的是性格使然,不相信萍水相逢得陌生人,有些则是有着自己的秘密,亦或者故意隐藏身份,而古山四圣六人,正是其中之一。 看着嘈杂喧嚣的众人,皇甫楼忍不住感叹道: “实力如此,就算是人数再多,也改变不了沦为炮灰的事实啊。” 萧月明闻言,却是笑道: “谁不是从弱者过来的呢,他们是我们的趟路石,说不定此时正有其他人,在暗地里算计着我们。” 听见萧月明此言,皇甫楼笑而不语,并未说话,却是飞虎坐不住了: “你小子,谁也算计不了爷爷我!” “但是你小子落在爷爷得受伤是跌打的事实,待会儿就让你和你的小情人一起趟趟路,自己的小命都要丢了,还有闲心操心你爷爷的事!” “好了,老四,我们也该出发了。” 胡威沉声道,随后朝着琼花镇外走去。 萧月明并未搭理思路不同,胡搅蛮缠的飞虎,见他拉着苏蓝,跟在了胡威的身后。 一行人将将走到简易的篱笆处,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各位英雄好汉,暂且稍等……” 这声音听起来浑厚非常,可显而知来人必定修为强横。 整个客栈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众武者纷纷诧异的回头张望,萧月明等人也停住了脚步,仅凭借着一道声音,萧月明判断不出来人的修为到底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其境界必定到了二流以上了,江湖上但凡二流之境的武者,皆是名声在外的大人物了。 眼见所有人都在驻足观望,古山四圣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毕竟几人明面上的修为还是三流之境的水准,现在这般突兀的擅自离去,岂不是摆明了暴露身份么。 “现在离去,不是时机,来人的修为在二流的境界,先看看此人将所有人都叫住,到底意欲何为。” 胡威的嗓音沙哑,见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神望去。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英俊面容,展露出些许的思索之色,他觉得这嗓音自己有点熟悉,应该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姿态 在场的所有武者们,皆向着声源传来的地方张望而去,想要瞧瞧方才说话叫住大家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一间土质的泥放当中,缓缓走出了三道身影,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年轻人,此人穿着一身的白衣,挂着精致非常,价格昂贵的配饰,他的容颜亦是英俊,周身上下散发出高傲的气质,此人一出场,便吸引住了众多女子的目光。 另一人身披华贵的紫衣衣袍,在日光的称托下显得耀眼无比,这人的五官很是精致,但却透露出一丝阴柔的气质,此人昂首阔步的走在一旁,头颅高高的扬起,大有一种不把众人放在眼中的桀骜气质。 而那最左边的老者,身体微躬着,脚下的步子亦是缓缓挪动着,和两名气宇轩昂的公子哥相比,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这三人一出场,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被两名俊俏的年轻男子所吸引,一时间却是没人去关注那看似毫无亮点,略微驼背的普通老人。 这三人从土房中一走出,正待在小镇边缘处的萧月明看清他们的模样后,心中便是一愣,麻布衣袍下的双目骤然凝固,打量着远处两名男子,心中暗自想到: “竟然是上官仪礼和三江源,他们怎么在这里?难不成也是为了古城?” 萧月明与上官仪礼,王江源二人在大约半年多前,在徐恒的府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这两人加上那公羊烟冉想要一同让萧月明出丑,却被萧月明用蕴含了剑意修为的黑枫岛玉刻,当着徐恒的面,让这二人失了颜面,说起来,双方到是有些恩怨纠葛了。 在场的众人似乎都被上官仪礼和王江源自带的光环,给震慑住了,他们身上那高贵的气质,和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自信,是那些修为低下,整日混迹江湖的武者,所不能具备的。 先是以雄厚内力发声,随后再缓步现身,只见众人皆被这出场方式给吸引住了,皆齐齐的看向那三道身影,眼神当中充满着羡慕和疑惑。 三人缓步走出了土房子,随后脚尖轻轻点地,摇身飞到了屋顶之上,众人的目光都向上看去,现场鸦雀无声,一片的寂静。 看着在场数千双的眼睛,被如此多的任齐齐注视,站在中央的上官仪礼不禁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心生满意。 胸前逐步提起了一口气,上官仪礼运用着内力,将自己声音扩大了数倍,好似铜钟般回荡在整个琼花镇,悠扬飘远: “在场的各位英雄豪杰,在下贸然把你们叫住,的确有些唐突了,不过,在下确实是有要事告知众位。” 说罢,就见上官仪礼微微抬起了头颅,英俊的面容展露出无敌的自信之色: “在下乃是万象宫大弟子,上官仪礼。” “而我旁边的这位,是王氏家族的二公子。” 说道此处,上官仪礼有经验的故意停顿了一下,给足了众人反应的时间,而大家也不负他的期望,皆目瞪口呆,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什么?!他竟然是万象宫的大弟子?” “是那道门六大派之一的万象宫吗!这白衣男子竟然是万象宫的大弟子,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唉,有了万象宫的插手,这次琼海山林之行,怕是没有我们的份了,就咱们这些个人,实在微不足道啊,在人家万象宫的眼里,恐怕连个毫毛都算不上了。” 有的武者却是不服气,小声骂道: “哼,万象宫也好,王氏家族也罢,这琼海山林坐落在此地已有千年万年,也并非是他们的地盘,凭什么是他们说了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管如何,老子都要争一争,谁还怕了他们不成么!” 众人皆以为上官仪礼叫住他们,是想要劝说他们放弃这次琼海山林之行,好独自一人霸占宝物,万象宫作为道门六大派之一,份量自然是极重的,但江湖武者皆是从血雨腥风中拼杀出来的,比之这些有宗门庇佑的门派子弟,多了戾气和杀意,自然有人不惧万象宫的名头,想要搏他一搏。 一些个女子也都被上官仪礼好看的皮囊给牢牢吸引住了,娇羞的看着上官仪礼和王江源两人,心中升起的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以她们的身份,如果真的能入了万象宫亦或是王氏家族的门槛,说是野鸡变凤凰,也不为过了。 萧月明站在人群的最外围,打量着气宇轩昂,处在人群最中央的上官仪礼两人,却是没有说话,其实倘若没有多年前的那场风波,以萧月明的身份地位,也要稳压这二人一头。 “哼,娇纵的纨绔子弟罢了,这些女子真是没有眼光,这样的货色也能瞧得上眼。” 苏蓝麻布衣袍下的美目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她乃是西域魔门华清池的弟子,其门派地位和中原道门六大派旗鼓相当,自然见过了不少年轻俊杰,上官仪礼这样的货色,苏蓝还是瞧不上眼的。 萧月明不禁捂了捂额头,人家好歹是名门正派的子弟,在小一辈中,除了盟主徐恒之子徐林,身为地位之高,无人能压过这上官仪礼,至于那王江源,作为王氏家族的二公子,身份也比之矮了一头,但即使如此,在在场普通江湖武者和其他门派的眼中,二人可是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了。 飞虎平日里最见不得这种嚣张跋扈之徒了,若无古山四圣阻拦,恐怕他真的要冲出去教训他们一顿,让其知晓,什么是内敛谦逊: “他奶奶的,就这个不知名的小毛头,就妄想号令众人离开,独占这古城的宝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活腻外了,当年万象宫的掌门,都没有他这个弟子如此豪横!” “老三,你瞧瞧这小子,修为到是不赖,但这性子实在令人讨厌的很,爷爷看呐,这中原道门正统的子弟,已经一代不如一代了,哪怕是这六大派,也不够看啊!” 皇甫楼的闻言,随之笑道: “你可终于看准了一次,这西域魔门在近二十年来,对中原的骚扰明显减少了许多,一方面是因为徐恒这位人道九仙之一的高手坐镇,另一个原因,也是中原道门老一辈武者的修为,精进却是比魔门要稍快些许,魔道功法讲究迅捷,修炼之初,修为自然是提升的快,但是缺乏后力,而道门功法意在雄厚的基础,后劲十足,这此消彼长之下,优劣自然便凸现出来了。” “中原不似西域,西域崇尚实力,门派内竞争极为激烈,正因如此,魔门子弟也普遍性格凶残暴戾,而这二十年来,中原都是一片风平浪静,没有西域魔门的侵扰,中原武者的日子自然好过了许多,但却少了一分杀气,多了一分纨绔,这样安逸的成长环境,对小一辈而言,属实不是好事情。” 胡威也随即点了点头,语气深沉的说道: “区区小辈,有了点修为,性子却这般不堪重用,万象宫这些年来日渐衰落,人才凋零,地位也下降到了六大派的末尾,如今看来,这也是情有可原了,让此人担当大弟子,未来接管万象宫,也离彻底落末不远了。” 萧月明对于道门六大派知之甚少,但万象宫如今位居道门六大派末尾,找了如上官仪礼这般纨绔性格的弟子当做掌门人培养,在明面上看起来,确实是人才凋零,形势微末了。 众人议论的喧嚣声逐渐平静了下来,只见人群当中缓步走出了一人,朝着站在屋顶上的上官仪礼恭敬抱拳行礼。 此人的行为瞬间便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目光,萧月明也看向了这人,他有点印象,正是方才招揽帮手一同上山的金原门的掌门。 只见此人语气恭敬的说道: “上官公子,王公子,在下是金原门掌门,赵刚,小的自愿退出琼海山林。” 此人说罢后,便见着又有几人拱手行礼,皆表面自己原因离开琼海山林。 他们知晓若上官仪礼等人让自己退出,自己是反抗不得的,倒不如自己先放弃,能争得几分微薄的颜面,又能在上官仪礼面前露个脸,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看着有大半的武者都表面自己自愿推出争夺,上官仪礼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后流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见他朝着众人微微压了压手,倒是有几分上位者的风范了: “各位英雄怕是误解了在下的意思,这琼海山林生于此处,人人皆可上山登山,在下又怎会驱赶各位离开呢。” 上官仪礼的身姿沐浴在清晨的日光里,在配合他那英俊的卖相,显得温和高贵,但他那神色高傲的表情,却完美的破坏了这一美感。 众人闻言,皆有些迷惑了,既然不是叫自己离开此处,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金原帮帮主经过方才的率先出头,已经将自己默认为了在场武者的领头者: “上官公子,那您将我们拦下,是有什么吩咐呢?” 金原这卑躬屈膝,意图抱大腿的姿态,让苏蓝忍不住频频作呕。 第二百二十八章 焦点 上官仪礼缓缓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这赵刚的姿态,言语之间也更加的柔和了: “赵帮主,若我没有记错,这金原帮,应该是在万象宫管辖的地界罢。” 一听此言,只见赵刚面色猛然一喜,连忙出身回应着: “回上官公子的话,您说的不错,正是在万象宫的管辖范围内!” 上官仪礼下巴微扬,随后语气淡然的说道: “赵帮主机智聪慧,是个可造之材,在下记住了。” 只见赵刚骤然抬起了头,看向上官仪礼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见他赶紧双膝跪地,语气已经因为激动,而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金原帮处在万象宫的地界上,立派已有百年之久了,本门在万象宫光辉的洗礼照耀下,门派是一年比一年强盛,小的不敢忘记万象宫的恩德!” 金原门永远都是万象宫的一份子,承蒙上官公子厚爱,以后哪怕是赴汤蹈火,我赵刚绝无二话!” 赵刚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次琼海山林之行,能和堂堂万象宫的大弟子搭上话来,这可是万象宫未来的掌门人啊,能在他的眼前混个脸熟,着未来的好处,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赵刚仅仅是个小门派的掌门罢了,自身的实力也只有顶尖三流的水准,哪怕是初入二流的武者在他的面前,便足矣让他卑躬屈膝,仰面而待了,至于什么万象宫日间衰落,处于六大派末流之事,赵刚没有那个本事知晓,亦没有心思知道,在他的世界里,万象宫就是无法逾越的苍天了。 方才同样表示自愿退出,想要在上官仪礼面前露个面的人,此时心中不免暗暗悔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走出一步,当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却让这厚颜无耻的赵刚抢了先,在上官仪礼的面前留下了好印象,毕竟先说后说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上官仪礼对赵刚的表现很是满意,但心中却无任何的惊喜,在他的心中,在场的众武者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对自己卑躬屈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占据万象宫大弟子的这些年来,别人对他的恭敬和阿谀奉承,已然被上官仪礼当成了理所应当之事了。 “在下和王公子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宗门的日常历练,对于古城内出世的秘籍,在下也并无任何的兴趣。” “但身为万象宫的大弟子,自然是要秉持万象宫扶住天下武林人士的信念,现如今到了这里,在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为了众英雄好汉能不虚此行,得到些好处,在下愿意先身士卒,为各位排除障碍!” 上官仪礼这番话说的动人心魄,好似他真的会将宝物拱手让人一般,他这次前来琼海山林,其实也仅是按照门派的意思,前来查探游玩一番罢了,至于出世的秘籍,若是寻常品阶,他自然是瞧不上眼的。 赵刚的眼神左右转动着,随后当先喊道: “上官公子,王公子心怀天下江湖人,让小的倾佩不已,公子大义啊!” 萧月明见此,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这赵刚也是个妙人,说话也不忘了去拍王江源的马匹。” 其他人见此,绝大部分也都纷纷效仿: “两位公子大义!” 上官仪礼微笑着压了压手,众人随即平静了下来,见他接着说道: “这琼海山林的古城甚是危险,以各位英雄的实力,恐怕还是有些危险的,不如大家一起行动,这样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接着上官仪礼让出了一个身位,指着身边那位先前一直被众人所忽略的老者说道: “这位乃是我万象宫的灰云师叔,实力已经到了一流的境界,有他在,绝对能护众人无忧。” 此言一出,整个琼花镇顿时间便炸开了锅,一位一流之境的高手竟然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没有发现,那可是一流高手啊,整个武林当中都是有数的,能亲眼目睹到一流之境的高手,就算此行没有任何的收获,也绝对是值得的了。 场面一片的嘈杂,众武者议论纷纷,有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一流高手: “什么?!那驼背的老人竟然是万象宫的师叔,简直不敢相信啊!” “我有生之年能见到这等大人物,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今日先是遇见了万象宫的大弟子,未来掌门,和王氏家族的公子,又是看见了传说中的一流高手,等我回去,也能和那群兄弟们吹嘘吹嘘了。” 萧月明一行人早就发现了这老人的不同寻常,萧月明不敢如其他人那般小心的打量,能突破到一流之境的武者,感知已然被开发到了恐怖的地步,对于目光的注视,有些难以言名的感知,但在场明面上的武者,修为皆是低下,徘徊在三流的境界,自然不知晓这点。 用余光自然的扫过了老人,见他模样平平,衣着朴素,背脊微躯,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之处,但就是这样看似一位平平无奇的寻常老人,其身份却是万象宫长老,一流之境的高手。 就在众人正处在惊讶和不可置信的时候,白莲却是语气平静的小声开口道: “没想到这灰云老小子运气到是不错,这些年未见他,竟然成功迈入一流的层次了。” 飞虎捏了捏拳头,语气却是有些不服气: “哼,灰云老头多年前就是半步一流的境界,那时我们四人便能和他交个平手,现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到是让他抢先突破了修为!” 皇甫楼眼见飞虎心中不爽,随即说道: “灰云停留在半步一流的境界,已经不下十年了,如今他能突破这一艰难的壁障,已经算是他运气极好了,但算算年纪,灰云如今已然过了七十,精力潜力皆已消耗殆尽,倘若无奇迹发生,他这一辈子,也只能停留在初入一流的境界了。” “只要我们四兄弟能踏入半步一流的境界,咱们四人联手对敌,亦不惧他初入一流高手的威势。” 飞虎重重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灰云老头,你且等着,等我们也突破了修为,在一决高下。” 面对如此嘈杂的环境,灰云好似充耳未闻一般,仅是微微闭着双目,未发一言一语。 上官仪礼知晓这位灰云师叔平日了不喜说话,便示意众人安静了下来: “既然诸位英雄需要联手进山,自然是需要一名领导者。” 上官仪礼说道此处,站在土房下,姿态恭敬的赵刚,双目不禁亮,心中满怀着期待之意。 果不其然,只见上官仪礼缓缓低头,看向了脚下的赵刚,询问到: “那些二流之境的的武者,足有自保之力,也无需在下为他们操心了。” “赵刚,你的修为如何?” 赵刚连忙回应着: “回上官公子的话,小的如今正处在顶尖三流的境界。” 只见上官仪礼点了点头,吩咐道: “这样,再带便任命赵刚为你们的首领,凡是二流之境下的人,都可到赵刚的门下寻求庇护,在下也会与你们同行,至于所得宝物的分配,你们自行商议便可。” “多谢上官公子厚爱!” 赵刚可谓是喜上眉梢了,没想到来一趟古城,本想着是碰碰运气,上天却给了自己这份天大的厚礼。 只见赵刚清了清嗓子,朝着在场的众人喊道: “本掌门承蒙上官公子的信任,担任领队一职,上官公子和灰云老前辈也会护大家周全的,现在想要加入的兄弟,大可前来,至于城中的宝物,就各凭本事了。” 话音刚落,众武者争先恐后的举手加入,有了万象宫得保驾护航,虽然是口头一说,但也比自己单打独斗要来的强很多了。 “我来,我开!” “都起来,加老子一个!” “我们整个门派都加入赵掌门的队伍,都不要强!” 众人蜂拥而至,都想抱紧万象宫这跟苍天大树。 上官仪礼看着意气风发的赵刚,说道: “赵掌门,你可是这现场还有哪些修为出众的高手么?” 居住在琼花镇外围,没有实力入住土房的武者,皆未到二流的境界,上官仪礼之所以如此询问,就是想要培植一些自己的势力,为自己以后的掌门之位打下根基。 以上官仪礼现在的资源,施舍给这些武者一些好处,简直如同九牛一毛,如若真有一些资质出众的好苗子,以后成长起来,便是上官仪礼的一大助力了。 赵刚仔细认真回想着,见他思索了片刻,抛去一切有仇的人之后,见他随即拱手说到: “到是有一波人,他们中有两名三流顶尖修为的高手,和两名普通三流的水准。” “他们现在在何处?” 赵刚转头看向人头攒动的众人,见他的目光到处搜寻着,最后落在了萧月明一行人的身上。 见他开口喊道: “那六位穿着麻布衣袍的兄弟,可否上前来?” 众人的目光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萧月明一行人,赵刚的一句话,让他们一时间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事发突然,胡威只得小声的嘱咐道: “一会儿由我和老三应对,见机行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 山下 琼花镇中的武者们的目光,都凝视在了这六位身着麻布衣袍,不敢露面的奇怪人身上,他们对这几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在昨日他们所展现出的实力,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萧月明等人缓步越过了众武者,来到了那土屋的下方。 上官仪礼深色桀骜的站在屋顶上,望着眼前被麻布衣袍遮挡着全身,除了高矮不一的身材,看不出任何其他明显特征。 感受到了上官仪礼明那目张胆的打量,站在中间的胡威当先行了一礼,开口道: “上官公子,不知你找我们,所谓何事?” 上官仪礼在观察了片刻后,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和不同来: “六位英雄,想必你们在此时来这琼海山林,也是为了古城而来的罢,听赵掌门说,你们的修为实力强悍,不知可否愿意做这次领头人,和赵掌门一同带领众英雄,齐心协力,这样也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此言一出,众武者一片哗然,心中皆升起了羡慕和嫉妒,能被上官仪礼所看中,这对他们来讲,可是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胡威心中闪过些许的疑惑,不知这上官仪礼的心思到底是如何,但此时身处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堂堂万象宫大弟子的招揽,胡威无法出言拒绝,否则便太过显眼了。 再者说,跟着上官仪礼一同行动,也并非全是坏处,有了他这层挡箭牌,也能省去很多麻烦来,对身份的隐藏,反而更加的有利。 以自己现在三流之境的身份,胡威是左右没法拒绝了,见他朝着上官仪礼行礼谢道: “小人替我们四兄弟,谢过上官公子的信任。” 上官仪礼缓缓点了点头,对方毫不犹豫的臣服,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英俊的面容展露出些许的疑惑,他看着裹在麻布衣袍下的六人,出言问道: “不知六位英雄,为何要以衣袍遮掩,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不防说出来,若在下能侥幸帮得上,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面对上官仪礼的询问,胡威在被赵刚叫到名号的一瞬间,便想到了解释的理由。 “上官公子有所不知,小人的门派有些特殊,有门规制约,在外不得以真容示人,家师下山前也特意嘱咐过,让我们不得暴露容貌,连这两位随身携带的侍奉,也不得在外人面前展露面容,需得遵守门规,一旦违背,等回到门派之后,便会受到严重的惩罚,望上官公子理解。” 江湖之大,大大小小的门派亦是多如牛毛,数之不尽,因此也衍生出了各种各样奇怪的规矩,类似这种不让弟子在外露面,说出真实姓名的,在江湖上也不在少数,有的是害怕展露武功之后,被仇家追杀,有些则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胡威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以此说来,到不会让旁人心生疑虑了。 对胡威所言,上官仪礼并未去深究,看起来再怎么神秘,也不过是三流之境的武者罢了,上官仪礼之所以和这些低阶武者交流,为的便是顺手寻出有潜力之人,也好日后培养,最后为他所用,至于他们的那些故事,上官仪礼不想去听,也不屑去了解。 “好,门规使然,在下也不便多问了,既然你们愿意,便和赵掌门相互配合罢,可莫要让在下失望了。” 听着这上官仪礼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样,飞虎心中便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倘若没有白莲和皇甫楼的阻挡,恐怕飞虎早就抡起了铁拳,将这小子的嘴脸捶个血肉模糊了,也好让他知晓什么是人外有人。 胡威到是能稳得住,毕竟在场还有灰云这等初入一流的高手,双方早年间可谓是频频交手,很是了解,古山四圣都不敢露出破绽,以防被灰云给看破了,一旦暴露了身份,必定会被道门武者所针对,这次古城内出世的宝物秘籍,便随之擦身而过了。 胡威的神态显得不卑不亢,将他随即回到: “定然不负上官公子所托。” 在场的武者有足足八成之多,都加入了上官仪礼的队伍,毕竟万象宫的名头,可是重量级的,至于其他选择独行的人,上官仪礼也并没有去阻拦左右,而是任由他们离去。 呜呜泱泱一片武者,好似蚂蚁般的成群走出了琼花镇,朝着远处的琼海山林进发,微风袭来,吹起了上官仪礼耳边的发丝,见他凝望着眼前的众多武者们,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 只见站在他旁边的王江源说道: “有了这些修为孱弱的低阶武者,这次琼海山林之行,也算是有点意思了。” “还是上官兄聪慧,让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看着他们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宝物秘籍,打的不可开交,争的头皮血流,到是好玩儿的很啊。” 说着,便见王江源随即肆无忌惮的大笑了几声,他们二人的身份地位在江湖上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寻常事物,已经不会让二人抱有兴趣了,正因如此,上官仪礼才想出了这个法子,让这些武者为了他们看不上的蝇头小利相互厮杀,就像是驱赶着生性好斗的蛐蛐一般。 带众众武者走出了琼花镇大半后,上官仪礼朝着身旁的灰云,语气恭敬的说道: “灰云师叔,咱们也走罢。” 只见灰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作为上官仪礼钦定的领导者,萧月明一行人自然是和那金原门的帮主赵刚,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只见那赵刚眼神不断朝着胡威等人望去,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他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朝着胡威走去。 缓步走到了胡威的面前,赵刚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几位兄弟,咱们以后可都是给上官公子办事的,还要相互照抚才是。” 飞虎瞧着那赵刚猥琐至极的笑脸,终于忍不住开口骂道: “就你?那上官仪礼何时将我们看在眼里了,等出了这大山,认不认识你还不一定呢。” 赵刚闻言,脸色也是一变,他看重胡威等人的修为,想着又同为上官仪礼的小卒,能相互有个照应,却没想到热恋贴了个冷屁股,这让他心中有些不适。 只见赵刚的眼神看向了胡威,而方才能言善辩,懂的察言观色的胡威,却视赵刚与无物,这让一向酷爱面子的他,有些恼火了。 对于赵刚的凝视,胡威自然看在了眼中,但却提不上眼去搭理此人,区区一名顶尖二流的蝼蚁罢了,胡威一根手指,便可捏死一只。 在众目睽睽之下,见着萧月明六人没有一个把自己放在眼中,赵刚的脸色是欲加的难看了,此时走在后方的一人见得此情景,连忙跑上了前来,朝着赵刚奉承的说道: “在下李五,江湖散人,早就听闻过赵掌门的赫赫威名了,此时又被上官公子看中,这将来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啊!” 有人识得眼色,出来打了个圆场,赵刚满意的看着这名叫李五的江湖散人,铁青难堪的脸色,也随即缓解了些许: “李五是吧,你倒是个人才,就加入我金门罢,以后可要好好做事,知道了吗。” 李五当即面色狂喜,见他赶紧拱手谢道: “多谢赵掌门,多谢赵掌门!” 这对于修习资源匮乏,无依无靠的李五而言,却是一场不小的机缘造化了,以后有了门派的扶持,这位日子可好过了不少。 之间赵刚轻蔑的看着胡威等人,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朝着自己的门派走去了,那里还有一群准备抱大腿的人,正等着阿谀奉承呢。 经过方才在琼花镇上所发生的事,萧月明六人和赵刚,明显成了在场的香饽饽,萧月明六人皆是身着麻布衣袍,显得很是神秘,从琼花镇出来之后,还无一人与他们搭话,反观赵刚那边,则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几乎所有的武者,都去了赵刚的阵营,而萧月明等人,明显是被孤立起来了。 这形势明面上看,对萧月明他们并不友好,但胡威等人却乐的这般,既能借的上官仪礼的名号,也没有其他人在身边碍手碍脚,却是方便的很。 此时,众武者正走在一片平原之上,萧月明朝着周围张望而去,只见周围乃是一片宽阔的草原,而正前方,可以看见那高耸连绵的山脉,已经离自己很近了,碧蓝的天空上飘荡着几朵绵柔的白云,脚下则是盛开的琼花,若此时并非受制于人,身死攸关,萧月明到是想静下心来,享受一番眼前的美景,但危机四伏的琼海山林近在眼前,却容不得萧月明有闲心欣赏景色了。 胡威从怀中拿出了从当地村名那里购买的简易地形图,见他用手指指着地图中的一道山脊: “此处便是琼海山林的最高处,我们在这里,便可纵观全局,据说那古城出世的时候,会伴随着异象发生,在这山脊之上,定可发现的到。” “想来那赵刚,也是此意,我们便先跟着大部队走,等到了山脊再说。” 第二百三十章 异变 果然如胡威所言,只见胡威刚把地形图放到了怀中,就见那赵刚运转内力,扯着嗓门喊道: “众位兄弟们,依上官公子的意思,我们先去那琼海山林最高的脊梁处,便可做到纵观全局,也能即使发现有何异常,否则山上的树林茂密,位置太低的话,视线便会受阻!” 只见赵刚说罢后,便朝着身边的上官仪礼,谄媚一笑。 确定好了目标,众人随即朝着山脊的方向走去,还未上山,这一路之上皆是平摊的草原,景色亦是宜人,众武者们皆是说说笑笑,就好像是来此地春游的一般。 这一路之上也碰到了其他的武者,但那些武者在打量了一眼这群人后,皆是匆匆的先行离去了。 人数足有百人之多,这行径的速度也自然慢了下来,一个时辰之后,只见周遭原本平坦的地势有了明显的起伏,也多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碎石,和零零星星的树木,而那魏松入云的山脉,也在眼中逐渐放大,最后将视线全部给占据了。 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众人终于走到了山脚下,萧月明抬头凝望着眼前延绵不绝的山脉,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了一阵难以严明的豪情壮志。 其他人也都有着类似的感觉,此时在山脚下,仰望而去,这种感觉却是更加的明显了,众武者们皆默不作声,看似是被这琼海山林的壮阔,所震慑住了。 上官仪礼常年在江湖上游历,大大小小的名山俊峰见过的数不甚数,但这奇异的感觉,他确实第一次碰见: “奇怪,这琼海山林不算是俊秀,亦不险峻,走势普通,在江湖上也名声不显,以前从未听过。” “但仅仅是站在这山脚下,却觉得这山峰是这般的雄伟壮阔,实在怪异的很。” 只见灰云有些混浊的眸子扫过了眼前连绵的山峰,葱郁的树木,漆黑坚硬的岩石,暗黄色的土地,一切都是这般的寻常,但其中却又透露出诡秘的气息。 灰云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展露出凝重之色,见他的背脊逐步挺直,随后沉声说到: “仪礼,这琼海山林恐怕不简单,等会儿进山之后,需万事小心。” 连灰云这等一流都说此处不同寻常,那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只见上官仪礼的嘴角微微上扬: “原本以为这琼海山林不过就是平平无奇的山脉罢了,没想到竟然如此神奇,当真是有趣的很呢。” 王江源的脸色也兴奋了起来,目光四处张望着: “仪礼兄,说不定这次能让我们发现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上官仪礼面色一凝,见他自信的沉声说到: “就算是有什么机缘秘密在此地,能配得上它的,也只有我上官仪礼了!” 古山四圣也察觉到了此地不同寻常之处,飞虎麻布衣袍下的面容凝重非常,对眼前的一切,有些疑惑: “多年前爷爷曾路过这琼海山林,那时的琼海山林就是一片普通的山脉,爷爷还在林子里抓了一只野鹿填了填肚子,现在这模样到是没什么变化,怎么看起来和原来感觉不同了,变的这么雄伟,难道是原来爷爷没有注意?” 皇甫楼在仔细观察了片刻后说道: “这片山脉地势不高,走势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按理来说,不该有这种雄伟壮阔之感的。” “我在昨日,也询问过琼花镇里的村名,他们讲这山脉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由此可见,是有什么东西,让此地的气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见胡威接着说道: “应该是那古城,能引起山脉气场的变化,看来,这古城定然不像江湖上流传的那般简单,进山之后,一切皆要小心行事。” 说罢后,便见着上官仪礼带着赵刚一行人,已经开始上山了,飞虎当即将苏蓝和萧月明推在了最前方: “嘿嘿,接下来该让你们开路了。” “小妮子,这山中一看便是危机四伏,你若幸运的话,说不定能留个全尸,你且放心,等你们死了以后,爷爷肯定把你们埋在一起,也能做一对鬼夫妻了。” 苏蓝狠狠的白了一眼气焰嚣张,暗自得意的飞虎,恶狠狠的说道: “你想得美,就算你死了千回百回,你奶奶我照样安然无恙!” 飞虎面色一凛,推着苏蓝和萧月明的肩膀朝前走去: “多嘴,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般嘴硬了!” 萧月明搀扶住了差点被飞虎推到的苏蓝,见他朝着苏蓝缓缓摇了摇头,苏蓝冷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在了最前方。 还未等众人走出十丈,只听周围突然传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把将要上山的众人惊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有打雷的声音?” “是啊,这晴空万里的,雷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众武者在原地理论纷纷,这突如其来的雷鸣,让众人显得有些慌乱了起来,心中也生出了些许的不安。 上官仪礼的目光充满警惕的打量着周围,见他随即语气沉稳的开口道: “大家莫要惊慌,自己先乱了阵脚!” 萧月明和苏蓝也停下了脚步,萧月明的修为虽被封印了九成之多,但他的剑意修为却无法被压制,以他的心境和感应,明显能察觉出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正在将自己笼罩其中…… “他奶奶的,这是搞什么幺蛾子,吓爷爷一跳!” 飞虎忍不住在一旁小声咒骂着。 雷鸣声已然过去了数吸,但周围依旧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仿佛方才那雷鸣就像是幻听一般。 正当众人逐步放下防备,准备接着上山之际,只见那原本碧蓝色的晴朗天空,突然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明媚的阳光被尽数遮挡,周围一下便阴暗了下来,好像转眼之间,便到了夜晚。 “呼呼呼~” 微风骤起,茂密的树冠在风里摇曳,地上的落叶划过地面,带起稀碎的神像,微凉山风吹过了皮肤,让众人觉得心中有些暗暗的发冷。 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周围刹那间便昏暗了起来,这突如起来的变化,让众武者心神不宁: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好的天气,咋的说变就变,先是打雷声,然后这天气也阴了下来,这地方真是邪门的很啊……” “我、我听老人们说,这山鬼出世,就伴随着奇奇怪怪的现象,你们说,是不是这山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跑出来了?” 说这话的乃是一容貌年轻的男子,见他握着剑柄的手掌不断颤动着,显然初入江湖。 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便见他目露恐惧之色,当先拔腿离开了队伍,逃之夭夭了。 此人一走,其他人也有些挣扎,毕竟眼前发生了一切,实在太过诡异,不同常理了,宝贝固然重要,但也要有性命去享受才行。 不多时后,便又有十来人相继离开了,只见待众人情绪稳定之后,队伍中的一名老者当先说道: “每逢奇观异景,便有可能是珍宝出世,我看这不同寻常的天气,到是预示着些什么……” 上官仪礼的暗自调动着体内的内力,以备可以随时出手,眼见此地这般的诡异,他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渐渐兴奋了起来: “这里绝对有珍宝,亦或珍贵的秘籍出世,上天安排我上官仪礼来到此处,这场机缘除了我,他人也没有资格获得了!” 上官仪礼心中自信非常,他认为现在虽有发生的一切,亦或是在场的众人,皆是自己的垫脚石,而自己,则能独享成果,从此一飞冲天。 想到此处,上官仪礼不禁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他现在已经忍不住,想要进山拿到属于自己之宝了: “进山!” 上官仪礼大声吼道,时候当先一步,朝着山内走去,后方的众武者,眼见有上官仪礼为自己开路,秉承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也硬下了头皮,一步步迈入了这片处处透露着诡异的琼海山林…… “你们两个,快点走,别磨磨唧唧的!” 飞虎在背后催促着苏蓝和萧月明二人,萧月明此时心中已经可以肯定,这琼海山林当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此时修为被封,又受制于人,萧月明没有痴心妄想的想去探寻,只要能想办法从白莲那里获得百日碎心丹的解药,成功逃出此地,萧月明便心满意足了。 萧月明暗自调动起了丹田处微弱的内力,现如今萧月明全力出手,大约能发挥出普通三流之境的修为,纵使修为尚若,也只有全力以对,别无他法了。 众武者们皆暗自调动起了所有的内力,警惕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天气本就被厚厚的阴云所遮挡,随着众人逐渐深入山脉,周围的树木也渐渐变的密集了起来,茂密的树冠相互叠加着,将本就微弱的亮光遮挡住了,此时,周围昏暗程度,已然快要接近夜晚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林中诡秘 密集的树林严重阻碍了视线,再加上昏暗的环境,让人仅仅能望见丈左右的距离,微风缓缓从半空中扶过,树叶随即发出思索的声响,好似是鬼怪的低语,山精的呢喃…… 上官仪礼和灰云并肩而行,走在了众人的最前方,只见灰云的面色肃穆,一双充满精光的眸子宛如穿过了黑暗,提防着周围的一切。 上官仪礼英俊的面容此时却有些癫狂之色,他本以为此行不过是来走个场面,无聊透底,这才想出了让众武者聚集在一起,看他们自相残杀的乐子,可是却没想到,这琼海山林竟然给了自己如此这大的惊喜,此时,上官仪礼心里的那一丝对位置的恐惧,已经被兴奋所彻底压过了。 “轰隆隆~” 天空上的阴云极厚,抬头望去,一片的漆黑之色,见这阴云绵延无尽,看不见边界,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所有人都笼罩其中了,黑色的积云里时不时的闪过数道蓝色的闪电,如同击鼓般的雷鸣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让这本就压抑的气氛,平添了一份诡秘。 众武者们都拿出了自己的兵器,小心的迈动着步子,跟在上官仪礼三人的身后,在幽暗的林间穿梭着,见他们警惕的面色之下,隐藏着淡淡的惧意,此时哪怕是一点点的异常,都能引起他们的警惕。 “嗦嗦嗦~” 身体紧绷,精神亦是高度集中的武者们,只听见旁边的树林内传出了细碎的响动,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发出响动的地方看去,只见走在最前方的上官仪礼三人瞬间便回过了头,灰云亦是紧紧盯着发出响动的地方,干枯的手掌缓缓握拳…… 作为这只队伍名义上的领导者,萧月明一行人自然是和赵刚,一同走在上官仪礼的身后,只见赵刚猛然间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见他的双目微眯,朝着发出响动的地方戾声道: “是谁在那鬼鬼祟祟,快点出来!” 微风袭过,除了树叶晃动的沙沙声,周围便再无任何的声响了,众武者们面面相觑,一言未发,却不知那不远处的树林间,到底隐藏着些什么。 只见队伍内一名中年武者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声的自语道: “这……该不会是什么山精野怪吧,俺们老家就说,这山上的精怪就爱跟在人的身后,再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跳出来袭人。” 中年武者的声音虽小,但在周围静谧的氛围下,众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此言一出,队伍内一些实力微弱,还未凝结出内力的武者,皆是满脸的恐惧,有些甚是连身体都控制不住了,小腿在不停的打颤。 苏蓝不由得往萧月明的怀中缩了缩,将苏蓝护在了身后,萧月明朝着那方才发出响动的地方凝神听去,却再无任何的异常了。 “究竟是何方鼠辈,藏在那里不敢现身,倘若在不出现,休怪本掌门手中刀眼无情!” 赵刚毕竟是一派掌门,本身亦是顶尖三流之境的武者,自然不想其他人这般的不堪,见他又朝着那片树林叫喊着,同时握紧了刀柄。 “嗦嗦~” 赵刚话音刚落,只见树叶晃动的声响又随之出现了,众武者们皆神色慌张的远离了那便树林,有些人握持刀剑的手掌,都在不停颤动。 “嗖~” 一道模糊的白影从茂密漆黑的树林间穿梭而过,此物的速度极快,只见这白影好似有些慌不择路了,尽然直径撞在了一名武者的小腿上。 咚的一声轻响,那名被撞的武者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原地蹦起,双脚离地,随后跌做在了地上,满脸皆充满了惧意。 众人的目光皆瞬间朝着待在原地不动的白影看去,萧月明的目光遥遥越过了众人,只见那白色的影子竟然是一只野兔,这野兔方才也是撞昏了头,见这兔子躺在地上,四条腿不断抽搐着,随后晃了晃脑袋,并没有理会在场的众人,一溜烟的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了。 眼见方才捣鬼的不过是只野兔罢了,众武者们也都暗自送了一口气,有人看着刚才被兔子撞到在地的武者,忍不住嘲笑道: “哈哈哈,一只兔子就把你吓成了这样,真是怂包一个,还找什么古城,干脆回家娶媳妇抱孩子去吧。” 周围的其他武者也跟着这人一同笑道,指着被兔子撞到的武者三言两语的议论着。 那人在众人面前出了丑,颜面上自然是挂不住的,见他的脸色即使在漆黑的环境下,依旧显得通红一片,好似猴屁股: “你、你们也不是一样么,还有脸说我!” 方才作祟之物不过是只微不足道的野兔,上官仪礼心中随之送了一口气,眼见还在不断争执吵闹的众人,上官仪礼的脸色却是一冷,冷哼道: “一群毫无用处的废物!” 他现在已然有些后悔了,倘若知晓这琼海山林如此的不同,又岂会带着这些拖后腿的废物,给自己找麻烦? 但在琼花镇,上官仪礼已经放出了话,要护众人平安,此时独自离去,却有损他万象宫大弟子的身份,只见上官仪礼袖袍一甩,却落得个眼不见为净。 赵刚察觉出了自家主子的不悦,当即朝众人戾声喊道: “好了,赶紧赶路,都闭嘴!” 赵刚在众人里本就有不小的威望,此时更成了上官仪礼的人,说话的份量自然不小,随着赵刚话落,众武者们也都惺惺闭嘴,不在出声了。 绕过茂密得树干,接着朝山上走去,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俊朗面容,却展露出浓浓得思索之色: “山中野兔乃是以草为食,行踪皆是小心翼翼,深怕引来其他的天敌,平日这野兔对人可是避之不及的,今日怎会主动挑衅,这不符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月明觉得前方定有大事发生,才导致这野兔的行为异常,凑近苏蓝的耳边,萧月明小声的叮嘱道: “这山上太诡异了,一定要小心。” 苏蓝对于萧月明是无条件的信任,见她颔首轻点,跟在萧月明的身侧。 “仪礼,刚在那兔子,有点不同寻常。” 灰云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却透露着沉稳的平静。 上官仪礼深色肃穆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山中处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息,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和这发了疯的兔子,仿佛这一切都在诉说着,此地非同寻常。 王江源的紫色长袍在黑暗的照射下,散发出灰黑之色,见他紧紧的跟在上官仪礼的身后,双手紧紧裹着长袍,面色充满惊惧的四处张望着,他现在心中甚是后悔,答应上官仪礼一同来这琼海山林,想着原本就是游玩赏景,风花雪月,最终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王江源本就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霸占着王氏家族庞大的资源,修炼了二十来年,如今只是个普通三流的境界,他不喜这些江湖纷争,能在家族的荫庇之下饱享清福,他便心满意足了。 萧月明有意慢了上官仪礼一个身位的位置,而古山四圣则跟在他和苏蓝的身后,眼神的余光瞟向了上官仪礼二人的方向,萧月明不由得想到了在徐府时,他在假山后无意间听到的话。 即使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萧月明却依旧没有忘记,见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倘若有机会,萧月明不介意让这二人付出应由的代价,但有灰云这等一流高手保护,想要让他们吃亏,却是不易。 “啊!” 身侧的苏蓝一声惊乎,把萧月明的思绪给拉出了脑中,只见苏蓝的小腿上攀爬着一只青色的小蛇,萧月明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蛇头,随后丢向了树林深处。 苏蓝神色不定的轻抚着胸口,萧月明拍了拍苏蓝的肩膀,心中也是有些后怕,方才那条青蛇身形狭长,蛇头呈长矛形,萧月明虽然不认得此蛇的品种,但可以坑定,绝对是有毒之物,苏蓝如今毫无修为,倘若被这毒蛇咬上一口,蛇毒入体,没有内力护住心脉,便和普通人一般无二了,必然是死路一条。 方才苏蓝的一声惊乎,在场除了上官仪礼三人以外,其他的武者皆是被吓到一惊,这也不怪他们胆小,毕竟自从进了这琼海山林之后,便处处透露着古怪,这些武者自知自己的修为低下,应付不了太过危险的局面,小命时时刻刻都别在了裤腰上,这也难免提心吊胆,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无比的在意。 萧月明留意到了众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见他故意压低了嗓子,麻布衣袍下传来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沧桑的中年人: “就是一条小蛇罢了。” 众人闻言,心中也是送了一口气,他们不怕这样的大惊小怪,只要不来危险,便是最好的了。 上官仪礼和王江源还在自己的身边,双方曾经见过面,萧月明不确定这两人是否记得自己的声音,但不管如何,隐藏起来是万全之策。 第二百三十二章 汇合 上官仪礼和王江源绝对是道门正派人氏,萧月明其实和道门六大派的关系说起来亦是不浅,当年魔门在江南萧府作乱之际,道门六大派也曾伸出援手,共同抗敌,但虽说如此,萧月明这些年来却和他们并无任何的联系,甚至当初的那些地位极高的掌门长老们,已经忘记了萧月明。 如若今日前来的乃是六大派其他门派的前辈,萧月明还或许会考虑考虑,是否对他们求助,但今日碰见的确实上官仪礼和王江源,让萧月明去对这两人低声下气,以求灰云长老的相视,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琼海山林内的危险远超萧月明的想象,前方的道路更是危机重重,只见萧月明转头朝着身后的胡威,嗓音沙哑的开口说道: “可否将兵器交还给我们,前面不知还有多少的凶险,我们二人走的远一些,你们的安全,不就大一分么。” 话是这般说没错,但飞虎却是听不得: “他奶奶的,还想着要佩剑,你当爷爷是傻子吗!” 只见飞虎旁边的白莲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飞虎随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惺惺然的闭上了嘴巴,不在出声了。 胡威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将背上的行囊取了下来,把寸茫短剑和沁血短刃,交到了萧月明的手中。 青渊乃是兵器谱傍上有名的古剑,目标太大,自然不会给萧月明,他之所以应了萧月明的请求,是胡威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再说萧月明和苏蓝如今已经服下了百日碎心丹,已然不足为虑,萧月明所言也是不假,他们能走的远一些,自然便能排除更多的凶险。 苏蓝将寸茫短剑拿在了手中,心里不免升起了淡淡的忧伤,谁成想第一次拿着此短剑,是在白月郡内,那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自由自在,但时事弄人,这兜兜转转不过一月,却是身中剧毒,落入了这般的境地。 萧月明抽出了沁血短刃,只见暗红色刀身在黑夜下闪过了些许翠绿的光芒,这乃是胡威刚拿到短刃时,亲手淬下的剧毒,虽然没能拿到青渊,但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也能安心一些。 上官仪礼三人和赵刚,都留意到了萧月明苏蓝,和古山四圣微妙的关系,但这终究是他人的事情,江湖上最为忌讳的便是插足他人之间的恩怨纠纷,上官仪礼仅是看了萧月明等人一眼,便转过了头去。 那赵刚的眼神却在沁血和寸茫的身上停顿了片刻,这自然瞒不过萧月明的眼睛,也是了,赵刚身为一派掌门,顶尖二流的之境的武者,手中的兵器自然不差,但和寸茫沁血一比,却是略逊一筹了。 赵刚眼神中的深意,萧月明自然看的明白,但却懒得理会此人,区区三流之境的修为,萧月明现在虽修为被封,但却也瞧不上此人,仅是在心里留了个心眼罢了,萧月明明白,自己现在最大的对手,乃是古山四圣。 一个时辰后,随着众人不断的深入山脉,周围那令人不适的气息,便伴随着周围黑暗的逐渐加深,变得越来越浓郁了,众人这一路走来,也碰到了不少武者,有些乃是独自上山,有的三两结对,双方碰面之后,也并未多言,仅是擦肩而过,毕竟古城还未开启,现在发生争执,属实并非明智之举。 按理来说,这种规模的山林,各种动物理应数量繁多,但一路走了许久,除了那条蛇和野兔之外,便没有任何的动物了,这让萧月明觉得心中不安,有时候,生活在本地的生物,往往具有预知危险的能力,或许是这琼海山林内的动物感知到了危险的降临,已经离开了此处,或者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穿梭在黑暗的树林之间,众人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这琼海山林除了那诡秘的气氛,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 众武者们也渐渐熟悉了周围黑暗的环境,胆子也逐渐大了一些,众人开始相互谈论,猜测这琼海山林当中,到底发什么何事,会出现何等珍贵的宝物,有人说是神兵利器,还有人断定是有秘籍出世,但不管如何,众人的心中在恐惧过后,一种兴奋和喜悦在逐渐蔓延,此地发生了这种难以想象的异变,无论结果如何,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此次古城内的东西,绝对价值连城! 赵刚拿着绘制简易的地形图,计算着路程时间,和周围的环境大概比对着: “上官公子,越过前方这片林子,应该就到这琼海山林最高的山脊处了。” 赵刚手中的地形图并不值钱,在琼花镇居住的当地人,几乎是人手一份。 上官仪礼仔细的观看着地形图,微微点了点头,见他转头看向了身后虽然神色警惕,但已经恢复正常的众人,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这群乌合之众,发挥出最大的利益来。 越过那片树林之后,引入眼帘的乃是一个陡峭的斜坡,这斜坡高约有十丈,虽然看起来陡峭,但众人皆是身怀修为的武者,这点高度却是不在话下了。 只见上官仪礼,王江源灰云三人当先施展起了轻功,脚步在松软的泥土上连连轻点,一路朝上飞去。 萧月明则搂住了苏蓝的腰肢,苏蓝的腰肢纤细,手感亦是柔软无骨: “小心了。” 萧月明声音温柔的叮嘱道,苏蓝则害羞的点了点头。 只见萧月明单手搂着苏蓝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生长在陡峭斜坡上的树干,脚掌猛然发力,如同灵巧的猿猴般朝上攀爬而去,速度亦是不慢。 萧月明此时虽然已经可以施展轻功,但此时暴露,岂不是自投罗网么,凭借着普通二流之境强悍的体魄,纵使不用轻功,萧月明的攀爬速度,也不必三流之境的武者慢多少。 手掌抓住了一根凸起树根,萧月明纵身一跃,腾空飞起,灵巧的爬上了高约十丈的斜坡,而率先上来的上官仪礼三人,已经先行走入了丛林中。 “唰唰唰~” 只见古山四圣,赵刚,还有几位修为略高的武者,紧跟着萧月明身后跃到了斜坡之上。 “快走,还让爷爷催你不成?!” 飞虎看着站在树林傍边的萧月明和苏蓝,戾声开口。 将手中的沁血短刃牢牢我在手中,萧月明并未去理会飞虎,见他抓着苏蓝的胳膊,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迈入了眼前充满黑暗的树林。 而其他人,见得有人为自己开路,自然不会拒绝,皆厚颜无耻的跟在了古山四圣的身后。 剥开树林,能隐约间望见前方上官仪礼三人得身影,再树叶得遮挡下若隐若现,萧月明跟着三人的足迹,一路朝前方前进着。 约莫走了有不到半里地,萧月明耳朵微动,却听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人群说话的嘈杂声。 而古山四圣也自然有所发现,心中不免暗自警惕,内力也处在随时能调动的状态。 “前面就是山脊处了!” 赵刚拿着地形图,指着前方说道。 “咦,前方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 赵刚的修为比之萧月明和古山四圣差了不止一筹,自然发现的晚了一些。 萧月明走在最前面开路,只听耳边的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拨开挡在眼前的树冠,只见一片宽阔的空地,显露在萧月明的眼前。 这片空地占地极大,在满是密林的山脉中,显得极为突兀,地上没有任何的树木,反而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琼花,和琼花镇内的一般无二。 此时空地上正盘坐着,亦或是站着的,有数十名武者,他们眼见萧月明和苏蓝的到来,眼神仅是略微的扫过,打量了一番,便不在理会了。 只见上官仪礼三人,正在和一名眉须皆白的中年和尚交谈,看这上官仪礼和王江源姿态谦和恭敬的模样,简直和在琼花镇时判若两人。 此时,古山四圣等人也都走出了密林,来到了空地之上,在场的众人眼见足有上百号人纷纷涌现,也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众人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就地盘坐休息了起来,萧月明仰头朝天空望去,没有了茂密的树冠遮挡,天空却是一览无余,只见厚重的阴云内时不时的闪过几道闪电,在视线里显得很低,宛如下一刻,这闪电便会劈到自己的面前。 古山四圣就地坐在地上,有松软的琼花铺垫,做起来倒也算是舒适,只见飞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睁的老大,小声嘀咕着: “他奶奶的,这老秃驴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他在异国传教么!” 皇甫楼看着正和上官仪礼交谈的无意法师,心中不免升起一阵警惕: “这无意法师可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修为更是到了初入一流的境界,其轻功变化无常,他恐怕已经视线知道了琼海山林会有不一样的变化,否则何止于万里迢迢的跑回中原。” 萧月明听闻飞虎和黄浦路所说,也看向了不远处的无意法师,他早就发现了这中年和尚的不同寻常,却没想到是位一流武者,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一流高手,今天竟然齐现了两位,这琼海山林,今天必定有一场大事要发生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上官仪礼的自信 众多的武者们纷纷齐聚这琼海山林的山脊之处,自然皆是为了古城而来,只见武者们有些三五人聚集在一起,而有的看他们的穿着,便是一派之人,但是他们最多有不过二三十人尔尔,而如萧月明所在之处这样上百来名武者结队而行的,却只有他们了,虽说赵刚等人的修为仅有三流之境,甚至有些连三流之境都未到达,但凭借着人数优势,这气势上到是比之他人要强的多了。 萧月明的目光缓缓扫视过了众人,武者不展露修为,自然看不出他们的实力几何,但是以萧月明人剑合一的剑意境界,还是能看出些许端倪的。 将在场的所有人皆环视了一遍,唯有两人引起了萧月明的注意,其中一人全身上下皆裹着黑袍,看不清其面容到底如何,现场有许多人不是以斗笠掩面,就是身着例如萧月明一般的麻布衣袍,他之所以留意到了此人,乃是因为黑袍人身边身穿普通麻衣的男子,这男子的眼神犀利非常,他也如萧月明一样在打量着在场的众人。 麻衣男子的气息成沉稳,眼神自信,并未彻底掩饰自己的气息,萧月明从中断定,此人的修为必定不弱,绝对是二流之境的武学,但具体是初入,普通,亦或是顶尖,也只有交过手之后,才能知晓的了。 而萧月明眼见这二流之境的的麻衣男子,却对他身边的黑袍人神态恭敬,说话时亦是有些小心翼翼,由此可见,这黑袍人绝非寻常。 而萧月明留意到了另一人,说起来确实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想当初萧月明刚来白月郡时,曾在二麻子的带领下去了那梧桐楼观看宏嫣抛绣球招亲,出了客栈之后,在那茫茫的人流之中,萧月明的剑意修为曾第一次压制不住,跳脱了出来,想要与之争锋,他记下了引动自己剑意修为的武者,而此人,如今就在众人之内! 目光遥遥扫过了一中年人,只见此人正盘腿坐在众武者之内,身着普通的灰色长袍,腰间挎着一柄翠绿色的长剑,这灰衣中年人双目微闭,看其模样是在闭目养神。 萧月明仔细的感知着此人的气息,发现呼吸虽说是延绵,但却并不出彩,在加上他平凡无奇的样貌和气质,若非萧月明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必定会将这灰衣中年人忽略过去。 萧月明没有一眼便能看出他人境界的本事,之所以留意到了这二人,也是凭借着对周围环境的观察,和运气使然了,只见那灰衣中年人好似察觉到了些什么,见他缓缓睁开了双眼,朝着萧月明这边的有意无意的看来,随后便又闭上了双眸。 “我已经很小心的用余光观察了,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此人在白月郡时,就能牵动起我人剑合一的剑意修为,其实力绝对不简单,应该比那无意法师要高上一筹。” 萧月明不禁暗自心惊,这灰袍中年人与自己在白月郡碰面,最后又一路来到了这琼海山林当中,应该是他早有预谋,正是为了古城而来的,却不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无意法师,万象宫灰云,这明面上已经有两名一流高手了,例如持剑的灰衣中年人,和那衣袍人这等暗中的高手,更是数不甚数,以古山四圣顶尖二流的修为,在他们面前虽说也有因对之力,但终究是不够看了。” “不过这样也好,高手越多,到时候场面便会越混乱,取得百日碎心丹的几率,也会更大些。” 萧月明对于古城之事一概不知,自然无法去计划计划绸缪了,不过现在情况也绝非必死之境,萧月明相信,在场的众人,对于古城的了解比自己多的,也是寥寥无几,就仅凭今日种种的诡异现象,就足矣证明这古城的非同凡响了。 如若江湖早就有了古城不凡的讯息,那今日到场的,便绝非今日这点人了,正因如此,萧月明断定,古山四圣也不知古城的秘密,否则绝不会冒着如此之大风险,深入这琼海山林当中,古山四圣的修为虽然是高,但只要来者是名一流高手,就足矣将他们给压制了,信息的对等,对于萧月看来讲,也算是一件最大的优势了。 手中紧握着沁血短刃的刀柄,萧月明知道,待进入古城之后,便是取得解药,逃离古山四圣控制的最好时机。 坐在萧月明旁边的苏蓝,看出了他心中淡淡的焦虑,见她把萧月明的手掌放在了自己柔软的掌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年未见,灰云施主成功迈过了这最为重要的一道门槛,从此江湖上又多了一代宗师,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无意法师朝着灰云双手合十,白色的眉毛随风舞动,面容亦是显得慈祥和蔼。 灰云苍老的面容男难得展露出一丝笑意,嘴角弯曲,布满皱纹的皮肤也随即堆叠在了一起: “无意法师说笑了,什么一代宗师,可真是折煞老朽了,这万万担当不起。” 说罢后,只见灰云有随之叹了一口气: “唉,老朽在半步一流之境的境界,已经足足徘徊了十年之久了,前些日子才终得些微不足道的感悟,跨过了这条界限,老朽如今已然年过七十,走路亦是步履蹒跚,这武道一途,在老朽的身上,恐怕已经走到头了。” “到是法师你,年纪尚轻,这往后的时日,必定大有作为。” 无意法师微笑着摇了摇头: “武学一道,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人生亦是如此,谁敢断言自己以后一定能修为有成?” 灰云也是心有所感的点着头,他修习了一辈子,在武道一途也走了足有七十年,也不敢放出豪言悟彻底透了武学,在迈入了一流之境,感悟到了那种生命升华般的奇妙感觉后,灰云便越发觉得武学的奥妙之深,好似深渊大海,充满神秘,自己也根本摸不到边界,现在所得,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心中也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看着无意法师和灰云探讨武学,在一边旁听的上官仪礼,却有着自己的一番理解,见他朝着二人姿态恭敬的行礼,道: “无意前辈,灰云师叔,小子认为,这天地之间,本就有着那种大气运之人,纵观有史料记载的上古强者,亦或者当今在世的人道九仙,每一人的经历都可算是一段传奇,他们亦是当世的大气运者。” “所以,修习努力固然重要,但气运一说,小子认为也是必不可缺的,所以,灰云师叔,说不定这往后就有什么机缘在等着您,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见灰云随即喜笑颜开,不由得大笑道: “仪礼不愧是我万象宫最为出色的弟子,这见解到是独具一格了。” 无意法师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也是展露出了一抹笑意: “上官公子所言,确实带着几分禅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说法,到是和武当正统道教的占卜,有几分类似,这机缘也好,造化也罢,都是能助武者突飞猛进,甚至一飞冲天的契机,而这些珍贵契机,自然是寥寥无几的,否则这天下间明面上半步绝世之境的武者,也不会只有人道九仙九人了。” “可以说,每一名高手,其背后必定有一番造化在冥冥之中推动啊。” 这些推断感悟,上官仪礼也是从自己的身上得来,他自小不过是山上农户的野孩子罢了,是他的师傅下山历练,将他带上了万象宫,在万象宫内,上官仪礼展露出了远超同辈的天赋,自然也获得了更多的资源,修炼可谓是一路之上毫无瓶颈,直至到了初入二流之境的实力。 二十五岁获得初入二流的成就,在江湖上历史上虽然算不得前无古人,但也绝对的极高的了,与之六大派其他年轻一辈领军人物想必,亦是毫不逊色,甚至上官仪礼已经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自己离普通二流之境的境界,已然不远了,或许这次古城开启,就是自己修为再度精进的契机! 上官仪礼虽说傲慢纨绔,但他的武学天赋却是毋庸置疑的,正因如此,上官仪礼始终坚信,自己便是传说中的命定之人! “这次古城开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年轻俊杰,也就来了我和王江源两人,王江源自然不足为虑,这琼海山林这些年来一直毫无动静,名声不显,为何我一到,就生出了如此的异变,更是异象连连,想来这古城,就是上天给我上官仪礼的独属机缘,而所有人,包括老一辈的强者,皆会沦落为我上官仪礼的陪衬!” 上官仪礼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他心中暗自排腹着,正所谓相由心生,只见他的眼神之中,不自知的跟随内心,展现出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傲慢。 无意法师和灰云二人都是一流之境的高手,眼力自然非同寻常,发生在上官仪礼身上的细微变化,却是瞒不过二人的眼睛。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叶翠竹 对于上官仪礼自信过头的傲慢,灰云已经见怪不怪了,而无意法师深通佛理,已然是人精了,自然不会和上官仪礼这等小辈所计较: “上官公子不亏为万象宫的首席大弟子,未来的掌门人,这豪气冲天,风姿英发,绝非寻常人可比得上了。” 只见上官仪礼在自己的笃定的猜测,和无意法师的吹捧下,已然迷失了自我,见他的胸膛挺的笔直,姿态上还算恭敬,但却不称小子,而是以在下自居了: “在下不过是略有感悟罢了,让无意前辈见笑了,不过这造化自然是有缘人得之,古城开启后,在下会竭尽所能,望前辈见谅。” 白色的眉须随风舞动,无意法师淡然一笑: “上官公子所言极是,灰云,这些年来你我二人也是多年未见了,也正好让贫僧瞧瞧你的本事。” 灰云布满皱纹的老脸皆挤在了一起,见他捏紧了已经干枯的手指,握成拳头,在无意法师的面前挥舞着: “早些年老朽始终差你一步,交手始终并无公平,如今终于和你齐头并进了,你可要悠着些,若被老朽这刚迈入一流之境的人给打败,你万里麻僧的名号,在江湖上可是要颜面扫地了。” 无意法师单手持着九锡禅杖,面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不负灰云施主的期望,贫僧定会全力出手。” 说罢后,只见无意法师的目光逐渐扫视过了在场的众多武者,语气有些感概的说道: “这区区一片空旷的山脊处,可是来了不少贫僧的老朋友啊。” 听得无意法师看似是在随口感概的语气,灰云从中却从听出了一些隐秘的信息: “哦?莫非此处还有无意法师的老友不成?” 灰云语气疑惑的询问到,这不由得他不好奇,身为一流武者,其老友又怎会是寻常人。 只见无意法师朝着不远处的人群中,大声喊道: “施主,多年未见,今日有缘相会,为何默不作声,将贫僧当做陌路人,莫非是望了贫僧不成么?” 无意法师的声音洪亮,以雄厚的内力传声,整个在空地上休息的数百名武者,皆是听的一清二楚。 众人不免有些惊疑不定,大家都相互打量着附近不认识的人,想要看看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无意法师,所言的老友,到底是何等的人物。 “什么?!我们之中竟然有无意法师的老友?” “莫要见怪不怪了,那些实力高强的前辈们,有些就喜欢隐藏身份,浪迹江湖呢!” “是啊,就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了,想来也应该是为一流之境的大人物,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让我见到了这么多的一流武者,这趟来的真特么值!” 众武者们议论纷纷,都在寻找无意法师所说的老友,是何方神圣,只见正坐离无意法师不远处休息的吴熊孤鸿二人,也皆是屏息凝神: “孤鸿前辈,你说这无意法师的老友,修为绝对不简单,如果让他们强强联手,对我们可是不利了。” 吴熊的目光在嘈杂的人群内搜寻着,可却并无所获。 隐藏在黑袍下的孤鸿,传来阵阵沙哑的嗓音: “哼,无意老秃驴在江湖上甚爱结交,但人人皆知这老秃驴的危险,又怎会和他真正的交心,不过都是些嘴上功夫罢了。” “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就那些人,且先看看来者是谁,便再做打算罢。” 萧月明等人自然也听到了无意法师所说,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眸子微眯着,果然正如他所想,看来这古城真正的秘密,也只有极少数任知晓,否则前来的一流高手,绝对不止眼前的这些人。 飞虎小声咒骂着,有些搞不懂为何来了如此之多的高手: “他奶奶的,怎么来了这么多的高手,这还让爷爷玩儿个屁啊!” 而以皇甫楼的智谋,却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应该是有人提前就知道这古城不同寻常,所以才隐藏身份,混在众多不知情的低阶武者中,想要混水摸鱼,出奇制胜。” 胡威也赞同皇甫楼所言: “不错,老三说的有理,如今来到此处的高手,远比我们预想的要多得多,一切要万分小心才是。” 白莲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这么说,我们也是歪打正着,正好碰到了这古城出世,原本想着此地能出几本不错的秘籍,便足矣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隐藏的秘辛。” “那是的,看开这也是咱们运气好,这宝物就等着爷爷去拿呢。” 说着,就见飞虎重重的拍了拍萧月明的肩膀: “小子,劝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否则爷爷先叫你好看!” 众武者门七嘴八舌的议论猜测着,只见时间缓缓流逝而过,无意法师口中的老友,却始终没有露面。 眼见并无人站出,无意法师淡然一笑,他知晓自己的计谋,已经失败了,随即便不在卖关子,在灰云疑惑的神色下,运用内力,声音洪亮的说道: “乾闯施主,你要藏到何时?” 此言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众人皆神色骇然,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什么,无意法师的老友,来人竟然是乾闯前辈?!” “真的是乾闯前辈?!今日真的能见到前辈,我是死而无憾了!” 只见一名手持长剑的汉子,语气憧憬向往得说道。 而另一名持剑的年轻人,却不知道大家为何要这般的激动,见他小心翼翼的说着: “那、乾闯,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持剑的年轻人的一番,遭到了周围武者的鄙视,而方才的汉子扫了眼年轻人拿在手中的长剑,神色有些鄙夷: “还是个练剑之人,竟然不知道一叶翠竹剑,乾闯的名号,真是给练剑之辈丢人!” 萧月明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呢喃自语: “一叶翠竹剑,乾闯,练剑之人?” 他心中突然之间闪过了一个答案,只见萧月明的目光看向了在嘈杂纷乱的人群内,依旧盘膝而坐,泰然自若的灰衣中年人。 果不其然,只见那男子缓缓站起了身,他虽然并未流露出任何的修为实力,但其自身所带的气势,却宛如山岳般称重,让人无法忽视。 原本在灰衣中年人周遭的武者,纷纷立马起身离去,仅仅瞬息之间,他的身边便空出了一大片的空气,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这位容貌普通,身着灰衣,手持翠绿长剑的中年人身上。 灰衣中年人和无意法师的目光遥遥相望,只见朝着无意法师缓步离去,周围的人群随即让出了一条通道: “无意法师,好久未见,你还是这般的热情,细交武友。” 乾闯缓步走到了无意法师的面前,面容展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无意法师也随即打趣道: “乾闯施主,看来你好喜清净的性子,还是为曾改变,若是贫僧惊扰了施主,可莫要责怪。” 说罢,便见无意法师指着身边的灰云开口道: “这位乃是万象宫长老灰云。” 乾闯朝着灰云点了点头,已做示意: “前些天听说灰云长老突破了一流之境,理应道贺一番。” 灰云也是立马拱手行礼: “早就听闻乾闯兄一叶翠竹剑的名号,今日能得此相见,属实是一件幸事。” 灰云的态度恭敬,毕竟对方乃是江湖之上成名许久的高手,其修为比之无意法师,还要高出一筹。 “乾闯施主,这次,可算作你我二分近日以来,第二回谋面了,施主可记得那晚在白月郡界碑处的那一剑?” 只见乾闯笑而不语,仿佛没有听见此事一般: “看来你也知道了些消息,否则不会来这琼海山林。” 此话一出,灰云的眼神骤然一亮,见他问道: “不知这古城,有何奇异之处?” 乾闯缓缓摇了摇头,开口道: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甚清楚,这也只有进了古城内,才能知道了。” “不过这次古城出世,却吸引来了一些奇怪的人,在我刚进古城时,曾碰见一人牵动起了我的剑意修为,江湖上习剑的好手,我基本上都知晓,但此人的剑意修为很是陌生,从未见过,甚至略微胜我一线了。” 此言将无意法师和灰云给惊的不轻,只见无意法师先前的温和笑意随即不见,转为了肃穆之色: “乾闯施主的剑意修为,已然到了人剑合一的至高层次,武力实力也在普通一流之境,而那人尽然能略微胜施主一线,其修为,恐怕到了六大派掌门的层次了。” 乾闯的眉头微微皱起,见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语气深沉的开口道: “顶尖一流,也是有可能的,此人在这关键的节点如此突兀得现身在了白月郡,恐怕他的目的,也是为了古城而来,他的模样极其年轻,但剑意却从未见过,我猜测,此人或许是从那里来的。” “那里?!” 灰云和无意法师都神色变换,但眼见上官仪礼还在此处,便闭口不言了,看的上官仪礼心神疑惑: “他们所说的那里,到底是何处?” 第二百三十五章 骤雨连绵 看着无意法师三人严肃凝重的神色,上官仪礼有些不知为何,但他也并非是痴傻之辈,三人明显有避讳,似乎不想让他知晓,便以那里代替了。 灰云抹搓着下巴,语气沉重的开口道: “没想到这小小的琼海山林,竟然有如此的诱惑力,将他们给吸引了过来,我们也要万分小心才是。” 灰云原本以为这里不过就是有些珍品出世罢了,却没意料到古城的诱惑力如此之大,连那里,都忍不住动心了。 “不错,古城之内绝对不简单,遇到危机时,我们三人联手对敌,也能增加几分胜算,至于古城内的宝物,两位施主和贫僧,便各凭本事了。” 无意法师双手合十,白色的须发在风中舞动,九锡禅杖直立在地面,即使无意法师没去握持,却依旧立地不倒。 三人无意间把萧月明当成了那里所来之人,心中亦是萌生警惕之色,而作为当事人的萧月明,却是一概不知,不明所以。 萧月明隐藏在麻布衣袍之下,衣帽下的双目遥遥望向不远处明显神色严肃,不知在讨论些什么的无意法师三人,而上官仪礼,则被他自动忽略而去了。 “能让他们紧张的事,想来绝非寻常,这琼海山林,真是处处透露着诡异。” 萧月明行事沉稳,心思玲珑,但他却看不透这琼海山林,更不知古城为何物,此地宛如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而众人现在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只鳞片爪罢了。 周围的众武者们,还在因为乾闯的到来,而显得无比兴奋,萧月明对江湖高手并不了解,只见他盘坐在地,侧耳倾听,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乾闯的情况,万一日后要与他对敌,萧月明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了。 “真的是乾闯前辈啊,江湖人都说他最爱孤身一人游历江湖,钻研剑法,想不到今天真的让我碰见了他!” 一名拿着普通长剑的男子,满脸神往的看着远处的乾闯,自言自语得说道: “如果能让乾闯前辈教我一招半式,恐怕我能立即冲开十个八个窍穴经络,一步越到三流的境界!” 听得此言,他旁边一位年纪稍长的武者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异想天开,那乾闯前辈是什么人?普通一流之境的武者,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怎会看得上你,真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你才刚刚凝聚出内力来吧,就想着成为三流境界的高手,你可知我修炼到三流之境用了多长时间?那可是足足十个年头啊。” 只见那方才白日做梦的长剑男子,被对方说的忍不住低下了头,见他似乎知晓了自己不过是在做黄粱美梦罢了,便不在言语了。 “没想到竟然把乾闯这个老怪物给吸引来了,他奶奶的!” 飞虎好似不喜欢乾闯,嘴里暗暗咒骂着。 苏蓝见得飞虎如此,也找准了难得得时机,出言讥讽: “没想到,这江湖上还有让你飞虎大侠惧怕的事情,真是不得了啊。” “咚~” 一只铁拳重重的捶在了泥地上,安安静静生长在地面上的琼花,却是遭了殃被飞虎得铁拳砸了个稀巴烂: “他奶奶的,乾闯现在都来了,你们说这可咋办吧!” 皇甫楼思索了片刻之后,见他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来: “自然是好事一桩,能被乾闯这种人物看得上眼的地方,又怎会寻常?” “富贵险中求,不深入险地,岂有抢夺造化的机会?” 胡威也点了点头,同意皇甫楼所言: “我们小心些,留意避开乾闯的锋芒便可,这些年当初的老友都有所精进,而我们的修为却一直停滞不前,没有太大的长进,这次,便是绝好的契机了,万万不能放弃。” “再说,我们也有这两人在前方开路,也能少去很多的危险。” 说罢,就见古山四圣齐齐看向了坐在身旁的萧月明和苏蓝二人,心中有些庆幸不远千里,把他们带到了此地,古山四圣没有指望修为全无,被百日碎心丹控制住的他们,能去解决危机,古山四圣要的不过是能让萧月明苏蓝先行出发危险,为自己留下这宝贵的反应时间。 而抓捕前往古城的武者作为开路工具,却是不可取得,毕竟古山四圣的身份还需要隐藏,抓那些实力微弱的武者,不仅充满了不确定性,百日碎心丹也是珍贵无比,用在修为不足的武者身上,却是有些不划算了,而想要抓捕实力高强的高手,不确定性便会更大了,也有可能认出古山四圣的真面目,万一对方不顾性命,狗急跳墙,古山四圣也不想落得个如此下场。 而修为不弱,有和他们有仇怨的萧月明,便成为了古山四圣最理想的控制对象,他们知晓,只要牵制住了苏蓝,萧月明不到最后一刻,便不会做出鱼死网破之事,这点,正和古山四圣的意愿。 听见古山四圣毫不避讳的将自己当成了探路石,苏蓝转头狠狠的白了一眼四人,但如今前有琼海山林这吃人野狼,后有古山四圣很辣猛虎,苏蓝也顾不得和他们做这些口舌之争了,见她安静的看着萧月明,想要把随后的宁静和美好,留在心中。 萧月明看出了苏蓝所想,毕竟想要要出这次的困局,属实不已,但未到最后一刻,萧月明绝对不会轻言放弃,见他将苏蓝搂在了在中,附在耳边,轻声说到: “放心,我们会平安离开的。” 不远处,坐在人群角落的吴熊,见着来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一叶翠竹剑乾闯,不禁暗骂了一声: “竟然是乾闯,他可是身怀普通一流境界的恐怖实力,乾闯的修为,应是在场最高之人了,他一人便不惧任何武者的锋芒,倘若在和无意法师联手,对我们岂不是更加不利了么!” 吴熊所言有几分的道理,只见孤鸿思索了片刻,嗓音沙哑的开口道: “乾闯能来,却是是个麻烦事,相比古城的情况,并非是我们一家所知,否则乾闯不会跑来这毫无名气可言的琼海山林了,想必他绝对知道些什么。” “不过也无需太过担心,无意法师和乾闯的关系,不过泛泛之交,他们二人之间在古城上,并没有利益的瓜葛牵连,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去和乾闯结盟的道理。” 吴熊随即点了点头,语气听起来有些低沉: “那就看各自的手段,有几斤几两了!” 时间一分分的缓缓流逝,转眼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之久,如今已经时至正午,却依旧没有古城出世的迹象,只见天空中的阴云却越积越厚了,那令人压抑的压迫感,也变得越来越厚重。 抬头望天,好像原本离自己很是遥远的天空,现在变的触手可及,现在本因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但见周遭却昏暗如同黄昏,微风袭来,甚至生出了些许的凉意。 众人已经等了足足一上午的时间,但却没有一人选择离开,萧月明和苏蓝并肩而坐,环视四周,许多的武者不是在闭目养神,便是在擦拭着兵器,为接下来的大战做足准备。 周围气息变的越来越压抑,而在场所有人的心境,都似乎受到了环境的影响,变的沉默寡言了。 萧月明的双眼微眯,他心中不知为何,有种冥冥之感,似乎距离古城开启的时间,已经将要临近了。 “嘀嗒~” 手背传来了一丝冰凉,萧月明抬起了手臂,时间手背上有些湿润。 “哗啦啦~”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漂泊大雨瞬息而知,那厚厚的阴云,宛如被洪水冲开的大坝,已然支撑不住了,任由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来的非常突兀,没有任何的征兆可言,阴云内闪烁着若隐若现的雷光,这大雨和这琼海山林一般,都透露着诡秘的气息。 众武者们原以为头顶上的阴云不过光打雷罢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淋了个透心凉,只见众人皆纷纷起身,离开了这没有任何遮挡的空地,朝着两边的树林内跑去。 萧月明拉着苏蓝的手,跟随众人一同跑到了树林内,有了茂密的树冠遮挡,漂泊的大雨也有七八分被拦在了外面。 “他奶奶的,这鬼天气真是恶心,这都半天了,雨是说下就下!” 飞虎拍打着身上的雨珠,心中亦是有些不爽。 众人躲树林内,都在抖动着身上散落的的雨中,但这大雨来的非常突然,没有给众人丝毫的反应时间,只见众武者们身上的衣物都被淋湿了大半,头发也趟落着冰冷的雨水。 萧月明和苏蓝因为有麻布衣袍的遮挡,因此里面的衣物并没有被淋湿,伸手拍去了苏蓝头顶上的雨水,萧月明站在空地处的边缘,只见生长在空地上茂密的琼花,在雨水的击打下不断摇曳,松软的泥土全力吸收着从天空降下的雨水,不多时,毫无遮挡的空地,就变成了一片粘稠的泥潭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古城将现 疯狂的雨势从萦绕在天空上的阴云内,倾盆而下,激烈的雨水击打着满山茂密的树林,带起阵阵的噼啪声响。 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但见这大雨却依旧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下的愈演愈烈了,虽说躲在树林里,能避开大部分的雨水,但是时间一久,这效果也变得微乎其微了,只见众人都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无意法师原本飘逸的须眉,也被雨水给粘连在了一起,失去了原本的仙风道骨,但及时如此,无意法师依旧神色自若,处变不惊。 好在麻布衣袍宽大,萧月明让苏蓝躲在了自己的衣袍下,这也也能尽量挡些冰凉的雨水,在场的众人,皆是武者,以内力自可驱赶走体内的寒气,并无大碍,不过就是雨水粘身,有些不适罢了,但苏蓝的内力被封,如今却和普通人无意,这些天接连赶路,本就相当劳累了,在加上被这雨水淋湿,此时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萧月明能明显感觉的到,自己衣袍下的苏蓝,在不断颤抖着,小心的掀开衣袍,只见苏蓝紧紧抱着胳膊,小脸被冻的苍白一片,散落的发丝粘在了苏蓝的脸上,但此时苏蓝无心打理,她只觉得现在宛如被丢到了冰窖内,又正值冬至严寒,冰冷化作了一根根尖锐的钢针,在不断刺破她的肌肤。 萧月明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不好,在这样下去,还没有拿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苏蓝便会被活活冻死了……” 想到此处,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萧月明悄然调动起了丹田处为数不多的内力,只见藏在宽大衣袍下的左手,掌心处升腾起了一层气浪,随后缓缓放在了苏蓝的后心。 一直在不断颤抖的苏蓝,逐渐缓和了下来,她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身边点起了一堆苟活,周围的寒冰在融化,冷意也被驱散开来。 苏蓝缓缓睁开了双目,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艰难的挣脱开了萧月明背后得手掌,萧月明只得先行收回了内力。 看着已经不在打颤,精神也缓和了些许的苏蓝,萧月明语气关心的轻声道: “怎么样,觉得好些了么?” 苏蓝抓着萧月明的胳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我没事,不过淋点雨水罢了,我不要你为我冒险。” 萧月明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有些满不在乎: “为你冒险,我心甘情愿,亦是无怨无悔。” 苏蓝听得这话,不禁悄然地下了脑袋,见她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萧月明见此,即使现在身处险境,心中也是觉得心幸福,见他收回了继续输送内力的手掌,萧月明修为虽然所剩无几,但其属于普通二流之境的雄浑程度,及时输送给苏蓝一丝,也可保她在大雨之中,安然无恙了。 大雨在不停的倾泄着,众武者们都聚集在空地边缘的树林之中,现如今无人知晓古城到底何时出现,所以也只有安静的等待下去了。 赵刚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挡在了上官仪礼的头顶上,此举的实际效果微乎其微,但看起来却是令人忍不住感叹,真是终心护主,实乃忠犬。 雨水染花了眼睛,被淋成落汤鸡的赵刚,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朝着上官仪礼小声问道: “上官公子,您说这雨还要下多长时间啊。” 而被挡在衣服下的上官仪礼,模样也不必赵刚来的优雅,雨水浸湿了他身上价值不菲的丝绸白衣,上面还沾染着雨水渐起的泥点,模样甚是狼狈。 在场的众人,甚至包裹无意法师几位一流高手,都被雨水无情灌顶,却也没有人去暗自嘲笑,但即使如此,一向看中姿态体面的上官仪礼,此时却不得不身处在这肮脏的不堪的环境中,这是让他无法忍受的。 甚至其他武者无意看来的目光都,落在上官仪礼的眼中,都被曲解,好似他们在看自己这位堂堂万象宫大弟子的笑话。 上官仪礼面色铁青一片,伸手捏去了袖袍的雨水,随后又把衣服拍打整齐,虽然一会儿就又会被雨水淋湿,但上官仪礼却依旧不厌其烦。 “在下也不知晓,估计等这雨水停下的时候,便是古城出世的时候了。” 赵刚看着惺惺作态的上官仪礼,忍不住悄悄撇了撇嘴,但见他脸上即使被雨水浇的湿透,依旧挂着谄媚之色: “上官公子博学多识,对古城出世的时机自然早有预料,小的佩服,佩服。” 上官仪礼不禁冷哼了一声,如今自身的处境实在难看,对于赵刚的溜须拍马之言,也不是那么受用了,甚至觉得有些厌恶。 赵刚见着上官仪礼脸色甚至不好,心中不由得一咯噔,自知说错了话。 只见王江源神色委屈的坐在上官仪礼的身边,他双手抱着膝盖,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恨到了极点,但他心中真正不满的,则是上官仪礼,王江源没有他这么崇高坚定的志向,对于武道一途,也并无兴趣,此事来到这危险重重的琼海山林,也并非他的本意。 上官仪礼自身实力已然不弱,又有灰云保驾护航,自然不惧凶险,但王江源可是孤身一人,以他的修为,连赵刚都比之不如。 王江源自知,一旦自己和上官仪礼同时遇到危险,灰云绝对会先去救上官仪礼,至于自己,终归只是个毫无天赋,不受恩宠的王氏家族二公子罢了。 紫色的衣袍被雨水侵湿之后,呈现出了暗黑之色,王江源有心离开,让他孤身一人穿过那寂静如烟的密林,王江源宁愿选择跟着众人一起进入危机重重的古城。 王江源异样的状态,萧月明却留意到了,看在了眼中: “这上官仪礼明知王江源不愿入城,却还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意孤行,这王江源现在这般狼狈,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了,这二人真是蛇鼠一窝。” 苏蓝见萧月明朝着上官仪礼的方向时不时的看去,趴在萧月明肩膀上不露声色的问道: “月明,你认得那上官仪礼和王江源么,看他们便不是什么好人,你可有什么计划了?” 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小声顿悟自嘲道: “我不过是一江湖散修,无门无派,就是跟着师傅学些武功罢了,怎么会认得上官仪礼这种道门六大派的顶尖弟子呢。”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和过往告诉苏蓝,毕竟萧月明要探寻的真相牵扯盛大,他不愿把这份烦忧和压力,去带给无忧无虑的苏蓝,这些过往的种种,他一人承受便好。 苏蓝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见她好看的眸子逐渐流露出了浓浓的困意,眼帘亦是青青闭合,靠着萧月明的肩膀睡着了。 萧月明知道苏蓝这些天以来,真是太过劳累了,方才经过萧月明内力的输送,这才稍微舒服了些,只见他轻轻的低下了肩膀,好让苏蓝能更舒适一些。 “哗啦啦~” 磅礴的雨水落在了茂密的树叶之上,随即从顺着树叶缓缓滑落,最后摔在了泥地中,溅起了一朵水花。 转眼之间,便又过去了二个时辰,时间已然来到了下午,但这雨水却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天空上笼罩的阴云已经压到了头顶,那令人心惊动魄,震耳欲聋的雷鸣,变的越来越密集了。 足足下了半天的大雨,让地面都变成了粘稠无比的湿泥,不仅如此,更有从山上而来的水流,趟过了众人的脚边,朝着山下流去,若这大雨不减威势的下个一天一夜,恐怕连山脚下的琼花镇,都会被山洪给淹没了。 “轰隆隆~轰隆隆~” 又是这熟悉的雷鸣之音,众人停了足足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见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众人脚下的地面却突然之间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在等了足足数个时辰之后,异变终生! 在场的武者皆瞬息间便睁开了双目,萧月明拉着被地面晃动震醒的苏蓝,瞬间站起了身,只见周围的武者都面面相觑,神色警惕的看着四周。 上官仪礼的双眼闪过了些许的精光,感受着地面大幅度的摇晃,上官仪礼预感到,古城已经将要出世了! 无意法师,灰云和乾闯三名一流武者,皆面色肃穆的望着周遭,只见时不时的有人头大小的石块儿,越过了众人的脚边,朝着山下一路而去。 躲在众人边缘的吴熊,兴奋之色也爬满了面容,他对这次古城最有信心,因为进城的必经之路,记载着古城种种机关的地形图,便在自己的手里。 眼见周围的晃动越来越剧烈,为了避免被山上滚落下的碎石击中,众人也都撤到了空地之上,只见无意法师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句话回荡在空中: “贫僧感觉到山下似乎有动静,先去为各施主查探一番。” 无意法师的轻功卓绝,纵使是修为高其一筹的乾闯,在轻功造诣上也略微逊色一丝,但见乾闯仅是朝着无意法师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未有追出去的打算。 而灰云明知无意法师有事隐瞒,但身边还有上官仪礼需要保护,却是无法追出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有备而来 漂泊的大雨从布满闪电雷鸣的阴云倾泄而下,众武者们双脚用力,尽力站在不断摇晃的地面上,萧月明紧紧搂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苏蓝,抬头向太空望去,大雨相互连接成了一片无可抵挡的雨幕,好似一张大网,朝着众人笼罩而来。 无意法师在这关键的时刻却突然离开,必定是有所不可告人得谋划,灰云一脸肃穆之色得站在上官仪礼面前,将他护在了身后,低沉说道: “仪礼,古城恐要出现了,他们皆是有备而来,而我们对古城内的消息一概不知,万事需得小心才可!” 上官仪礼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跟在自己身边的王江源,见他轻蔑一笑,显得自信心十足: “准备的在充分又能如何,机缘宝物自古以来便是有缘人得之,我上官仪礼也要争他一争!” 只见飞虎双膝弯曲,成扎马步之势,降低了自身的重心,嘴里咒骂连连: “他奶奶的,这咋还地震起来了?!” 古山四圣的其余三人皆是面色肃穆的观察着周遭的环境,不似其余实力低微的武者那般慌张惊恐。 在距离山脊空地处半里之外的一片密林当中,只见吴熊和身着黑袍的孤鸿,正缓步走在树林内,地面剧烈的抖动将树木摇晃的响动不止,细碎的泥土和石子不断迸溅在二人的腿上,但二人皆是高手,这点晃动却不放在眼中。 而吴熊的手里捧着半张残破的地图,这地图通体泛黄,边缘处还有好像被火烧之后,留下来的漆黑痕迹,透露出岁月沧桑的气息。 此时吴熊双手拿着残破舆图,脚下整个地面都在不停的晃动,见他的模样甚是小心,好似这残破舆图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般。 “孤鸿前辈,根据地图上的记载,古城的隐秘入口处,就在这附近了。” 吴熊张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树林,随口说道。 在这满是数名的琼海山林,想要确定一个准确的地点,却是实属不易了,只能通过地势和一些石头作为标记,也亏的有舆图的指引,负责二人根本看不出此地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孤鸿自信的打量着周围,入目之处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嗯,我们便在此地少做片刻,等待古城入口的开启便是了。” 只见吴熊把快要破碎散架的半张舆图小心叠好,随后贴身放在了胸口的衣襟里,面色阴侧的怪笑道: “根据地图上的所说,那快要出现的出口,虽说也可以进入古城当中,但其内布置着重重机关,数不甚数,就算是二流的高手,一个不留神也会命丧当场,那群乌合之众,还想着收获秘籍,一飞冲天,真是可笑的很,恐怕也只有一流之境的高手,才能有所获得了。” “可笑他们竟然还以为寻到了古城的踪迹,实在是痴人说梦,徒增笑料罢了!” 眼看着数百号武者不知所谓的深入虎穴,甚至其中还有两名一流高手,而自己却能走入捷径,避开重重危险,直接进入核心区域,这让吴熊忍不住心中得意暗爽。 正当吴熊幻想那宝物将要收入自己囊中之时,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声音悠扬的佛号: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难不成二位施主忘了贫僧不成么?” 吴熊和孤鸿二人听得这声音,不禁面色一沉,只听话音刚落,无意法师便施展着轻功,飞身至了二人身前。 无意法师从半空中缓缓落地,即使剧烈抖动的地面,他亦能视而不见,见他单手拿着金光璀璨的九锡禅杖,单手行礼,即使身上已经被雨水淋了个湿透,但那得道高僧的气质,却不减半分: “两位施主,你们这脚程,就算是以轻功自傲的贫僧,也自叹不如啊,但少了贫僧,你们可打不开那古城里最为重要之物。” 吴熊自然不愿见得这无意法师得意的嘴脸,当即转过了头去,目光搜寻着入口可能出现的位置。 孤鸿黑袍下传来了嘶哑非常的嗓音: “无意法师,少了我们,你也进不了古城。” 雨水从无意法师没有一根毛发的光头缓缓流下,只见他轻笑了一声,行了一个佛礼: “贫僧与施主,可是少了对方都不可,佛家曾言世间缘分的奥妙无穷,循环多变,贫僧和施主,还是缘分深厚的很。” 这秃驴说话一套一套,孤鸿早有见识,见他也并未去搭理无意法师,而是双手环抱,等待着入口的开启。 地震持续了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周围晃动的地面逐渐平息了下来,摇动不止的树木,也随之安静,整个琼海山林,又恢复到了原先那毫无生气,死一般的寂静。 停止的不仅是地震,下了足有大半天的漂泊大雨,也终于停了下来,吴熊神色期待的抬头仰望,目光透过茂密树冠只见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虽然雨水和雷鸣声都已经消失不见,但那厚厚的黑色阴云,却久久为散,甚至变的越来越厚重了。 吴熊,孤鸿和无意法师三人,眼见地震已经停止了下来,都神色沉重的环视四周,观察周围有何异样不同之处。 “轰隆隆~” 一阵宛如石头相互摩擦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而且就在三人的脚下,在发出响动的瞬间,孤鸿和无意法师当先反应了过来,二人的施展步伐,瞬息之间便退到了三丈开外,而吴熊得实力不济二人,但也是普通二流之境的高手,见他的双腿闪过连连残影,紧跟着两人的身后。 只见地面在发出不大的声响之后,竟然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随着这缝隙的不断增大,地面上的湿泥淤积的雨水,从缝隙内落入了漆黑的洞口中…… “咔嚓~” 随着一声机关闭合的清脆响声,那原本的一道缝隙,已经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暗自提起了丹田处的内力,小心的走到了洞口的边缘,只见这洞口突兀的出现在平整的地面上,洞口约莫有半人宽,下方则是一条陡峭的楼体,但周围的环境昏暗无比,却看不清这楼体到底通往何处,只能看见三四个台阶的深度,再往下,便是一片浓郁的漆黑了。 毕竟这通道出现的如此诡异突兀,三人一时间都不愿先入洞开路,想着让对方走在前方,遇到危险时,自己也好有时间躲避,三人面面相觑,竟然一时间无言。 吴熊又拿出了自己怀中的残破舆图,在无意法师微笑凝视的目光下,又仔细的比对了一番: “位置应该没有错,这地道便是深入古城的安全入口了。” 吴熊说罢后,只见无意法师和孤鸿皆目光充满深意的看向了自己,吴熊不禁心中一愣,隐隐间差距到了什么: “两位前辈,你们为何看着我?” 只见孤鸿一个闪身到了吴熊的身边,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残破地图,吴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对方的实力又远远高于自己,待他反应过来时,舆图却已经在孤鸿的手中了。 吴熊的脸色铁青一片,体内气血翻涌,忍不住暗自握紧了拳头: “孤鸿前辈,为何抢我舆图,你这是想干什么?!” 只见孤鸿的声音如常,依旧是平静沙哑,好像方才不过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这古城内危机四伏,虽然我们走的是舆图上记载的安全通道,但也无法避免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你的修为是不弱,但这舆图还是放在我这里,更安全一些。” “你且先下地道,我和无意法师自会助你无恙。” 说道此处,只见无意法师双手合十,随即笑道: “那就有劳吴施主了,这地道漆黑潮湿,吴施主可要小心留意。” 看着这两人奸诈的嘴脸,吴熊的胸口怒火中烧,宛如有火山喷发一般: “他娘的,这两人卑鄙小人,竟然想把握当成探路石!” 吴熊的修为和无意法师,孤鸿比起来,自然不够看,如今手里最为重要的底牌,古城舆图也被孤鸿出其不意的夺走了,如今的吴熊宛如一位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和两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同流合污,稍有不慎,便会身死当场了。 眼见吴熊面色铁青的模样,孤鸿随即开口道: “你不过只是上面的一条狗罢了,上面派我前来,就是让你协助与我,你胆敢违抗命令,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如若你乖乖的为我探路,等成功之后,上面自然少不了你的赏赐。” “如何选择,你却自己看着办罢。” 吴熊深深的低着头颅,后槽牙亦是咬的吱嘎作响,他知晓孤鸿所言不虚,但他却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却被自己人摆了一道,如今最重要的筹码古城舆图,也被孤鸿夺了去。 吴熊抬起了头,把孤鸿的身影死死刻在了脑海里,但他却不敢流出任何的仇恨之意,深怕孤鸿察觉到后,选择斩草除根。 只见吴熊面色平静的朝着孤鸿行了一礼: “望孤鸿前辈能看在上面的情分上,能施于援手,帮在下一把,在下必定感激不尽。”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古城现 识时务者为俊杰,吴熊这般态度,孤鸿也是暗自点了点头: “你大可放心,自然如此。” 无意法师也随即附和道: “吴施主深明大义,贫僧佩服,如若吴施主发生不幸,贫僧必定会为施主颂往生经九十一遍,助施主早登极乐世界。” 只见吴熊缓缓转过了身,脸色铁青的走到了洞口的边缘,目光向下看去,漆黑的洞口宛如是恶魔的深渊巨口,就等着吴熊自投罗网。 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吴熊的身体紧绷,抬脚踩到了沾着泥水的石阶上,只见吴熊缓缓深入洞口当中,身影消失在了漆黑之内。 而孤鸿和无意法师在等在吴熊进入洞口之后,也跟在了后方,逐渐踩着造型简陋的石阶,一步步深入了地下…… 山脊处的空地之上,只见此时地震已然停止了,雨水和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也跟随着地震一道而去,萧月明将苏蓝护在了身边,他隐隐间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终于不用忍受令人反感的雨水了,众武者们也都纷纷松了口气,各自将身上衣物的雨水拧干。 就在此时,只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惊乎: “你们快看那里是什么?!” 众人闻声朝着那武者所指的方向看去,萧月明也凝神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尖之上,在白雾的笼罩下,隐隐约约闪烁着一个塔尖的阴影。 众人顿时间便沸腾了起来,只见众武者们大声叫嚷着,疯狂的朝着露出塔尖的山峰跑去,宛如一群疯狂的饿狼: “谁也不准和老子抢,古城的宝物是老子的,你们都给老子靠边站!” “哼,就凭你的几斤几两,还不够看!” “特么的,都给我闪开!刀剑不长眼,挡路者,死!” 只见在场除了萧月明一行人,和上官仪礼三人,和乾闯外,其余人都好像发了疯了一样狂奔而去,就连赵刚,也不例外。 眼见如此,胡威随即沉声说到: “跟在他们的身后,让他们先开开路。” 白莲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抓起了萧月明和苏蓝的肩膀,只见古山四圣随即施展起了轻功,遥遥跟在了众武者的后方。 上官仪礼等人也不甘示弱,皆朝着那显露出塔尖的山脉奔去: “这次的机缘,绝对是被我上官仪礼所得!” “哗啦啦~” 数百名武者全力在树林只见奔跑,闹出的动静不亚于一场规模庞大的兽潮,只见大片大片的树林随即晃动,有些武者觉得这密集的树妨碍自己赶路,甚至拔出了兵器,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树木,全部给拦腰斩断。 被白莲抓着胳膊疾驰而行,萧月明看着前方那群不知死活,被诱惑冲昏了头脑的低阶武者们,不由得为他们感到悲哀,但这世间武道一途的争夺,本就是如此,机缘的数量和天下千千万万的武者想必,实在是少的可怜,这也怨不得他们如此的疯狂,且不说能不能得到机缘,有九成之多的武者,这一辈子甚至连个像样的造化都没有资格见到,如今古城如此的不凡,这让他们如何不疯狂? 身后传来阵阵浓厚非常的气息,萧月明随即转头看去,只见乾闯施展着轻功,脚踩树叶,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到模糊的身影,从自己的头顶飞驰而过,其速度比起众武者,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可言。 而紧跟在其身后的,便是上官仪礼,王江源和灰云三人了,只见灰云拉着修为最弱的王江源,和上官仪礼越过了自己的头顶。 被人踩着头这般羞辱,飞虎心中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他奶奶的,这些人仗着自己修为强横,真不把其他武者当人了不是!” “弱不是爷爷怕暴露了实力,岂能容得他们这般嚣张!” 施展轻功从他人头顶上越过,这在江湖上可是忌讳,如若有人这般,双方恐少不了一场争斗了。 但对方可是万象宫大弟子,甚至是威名赫赫,武力强横的一流高手,除了脾气火爆的飞虎,又有谁敢去真正的在意。 只见皇甫楼双手背负,脚掌踩着低下凸起的岩石,跳跃连连,其轻松无比的神色,和前方那些拼了老命,面容狰狞的武者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四,单单凭你一人,还想打的过谁?也就能教训教训那两个小辈了。” 飞虎气恼的握紧拳头,将待在小臂上的星铁护臂震的嗡嗡作响: “就算是乾闯,爷爷也给他点颜色看看!” 古山四圣跟在众低阶武者的身后,一路疾驰而去,那露出塔尖的山脉离山脊并不算太远,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然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一个时辰之后,萧月明只见前方武者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萧月明一行人越过了人群,走到了最前方,只见此处既然也和那山脊处一般无二,此地空旷一片,没有任何树木,地下也长满了白色的琼花。 只见空地的另一边,却弥漫着浓郁的白雾,看起来好似下过雨之后,升腾而起的水珠,透过这不知名的白雾,可以看见隐藏在其中,若隐若现的树干,而乾闯和上官仪礼三人,正站在白雾前,这也是众人停下脚步的原因。 毕竟连乾闯灰云这等一流之境的高手,都选择驻观望,众人也不至于被彻底冲昏了头脑,自不会不顾性命,横冲直撞。 众武者们皆面面相觑,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坚定,但一时间,却无人敢贸然进入这不知名的白雾。 萧月明注视着对面笼罩在密林中的白雾,却也看不透这到底是什么,不似水珠,也不像是毒障,但具体有没有毒,是否安全,就需要有人身先士卒了。 而乾闯和上官仪礼三人驻足在此地,他们所想,自然非常明显了,白莲麻布衣袍下的美目闪过轻蔑之色: “万象宫大弟子,长老,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乾闯,都是名副其实的正派人士,这些道门正派平日里满口的仁义道德,大义为怀,现在却不惜做出让他人淌路这等平日里自己不耻之事,真是够讽刺的。” 萧月明闻言,却是一笑,难得接回古山四圣的话头: “等出了此地,就变成了道门人士心系天下武者,将机缘拱手奉送,可谓大义大德了。” 白莲闻言美目流转,随后开口道: “你师傅在江湖上也为正派所不耻,这样看来,你也不算是道门人士了么。” 萧月明并未搭话,自己的师傅为什么常年隐居黑枫岛,萧月明曾经询问了无数次,但都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白莲说自己不算道门人士,萧月明心中不免苦笑: “按理来说,我爹曾是道教联盟副盟主,绝对根正苗红了。” 萧月明内心深处的回忆被勾起,但他随即晃了晃脑袋,将繁琐的思绪赶走,如今正值生死攸关的时刻,岂能三心二意,只见萧月明屏息凝神,注视着局势的变化。 上官仪礼神色平静的站在白雾前,他早就跟在乾闯的身后,到了此处,但却发现在去往古城的必经之路前,出现了这诡秘的白雾,这片区域在当地人地形图的记载上,也并没有这白雾的出现,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琼海山林的古怪之处属实太多,虽然现在不管是阴云打雷,下雨地震,都没有带来什么危险,但上官仪礼没有必要去赌,去争取这一分一秒,周围有这么多的探路石,他又为何要亲自冒险呢。 而乾闯也在一旁观察着白雾,他的想法,也和上官仪礼如出一辙。 众武者们议论纷纷,此地虽然挡住了必经之路,但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此地,表面上看,却也没有被人捷足先登的风险,却也不急,众人都在猜测着这白雾是否有毒,贸然进入是否安全。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仍然没有人站出来,愿意第一个进入白雾,但是富贵险中求,江湖人不缺胆大赌命之人,再说,这白雾也不一定有危险。 只见众人内走出了一名壮汉,这壮汉身高足有九尺,生的虎背熊腰,大臂足有寻常人脑袋粗细。 壮汉龙行虎步的走出了人群,瞬间便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特么的,你们不敢走,那么老子来试试!” 壮汉气息一凝,周身散发出了小风暴,萧月明观察此人的修为,确实不弱,有顶尖三流的境界了。 在所有人凝视的目光下,壮汉握紧了双拳,缓步走到了白雾前,壮汉先是神色紧张的把手伸到了白雾里,等待了片刻,确定无恙之后,他这才送了一口气,随后彻底走入了白雾里。 壮汉宽大的身影被白雾所掩盖,众人皆屏息等待着。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壮汉身为顶尖三流之境的强者,即使遇到了什么危险,也绝对撑住片刻,但此时壮汉已经进白雾有段时间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正当众人犹豫要不要进去之际,只见乾闯一个闪身便进入了白雾当中,而上官仪礼双目微眯,也紧跟其后。 众武者们也终于按耐不住了,皆齐齐朝着白雾内冲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神秘藤蔓 “嗖嗖嗖~” 眼见乾闯和上官仪礼先行了一步,众武者们由怎会甘愿落后,把古城宝藏拱手让与他人,只见众人纷纷施展起了轻功,一个个皆冲入了白雾当中。 萧月明一行人也跟随着大部队,迈入了白雾之内,萧月明拉着苏蓝的胳膊,右手沁血短刃已然出鞘,二人并肩走在古山四圣前方,冲入了白雾当中。 进入了白雾内,萧月明只见周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视线已然受阻,只能将将看清前方几丈距离的树干,隐藏在白雾之中。 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这不知名的白雾所包裹,感觉到丝丝的冰凉之意,想来这白雾似乎是由水汽所形成的,众武者们都手持着自己的兵器,长刀短剑,亦或是铁棍刚锤,神色警惕的凝望着周围,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眼前好似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苏蓝朝着自己的周围望去,能看见一些人被白雾遮挡的隐约影子,握着寸茫剑柄的手心,逐渐蒙上了一层细汗…… “嘿嘿,没想到这白雾只是看起来诡异,就是个样子货罢了。” 只见一道身材魁梧的壮汉,穿梭在白雾里。 刚进来时,这汉子还小心翼翼,提防着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白雾却和外面的琼海山林一般无二,都宛如死一般的寂静,甚是连动物发出的声响,汉子也未曾听过,耳边只有微风吹过树冠,所带起的沙沙声。 走了多时,大汉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脚下的步子,也加快的些许: “哼,那群窝囊胆,还一流之境的高手,堂堂万象宫的弟子,却如此的胆小如鼠,不过这也到好,让老子我捡了个便宜,看来这古城内的宝物,就要跟老子信了!” 想到这里,汉子忍不住心生欢喜,他原以为自己三流顶尖的实力,根本不够和上官仪礼抢夺,更别提一流武者了,但世事难料,没想到自己如今却是领先之人,一步快,步步快,汉子此时已经谋划好了,一旦拿到像样的珍宝,自己便隐藏在暗处,如若有机会能抢夺一番,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汉子也是心思细腻之辈,知道自己的修为,根本比不过上官仪礼等人,决不可贪得无厌,贸然留在古城内。 “沙沙沙~” 只听一种不同寻常的摩擦声从耳边传来,汉子面色顿时间严肃了起来,朝着身后猛然转头看向,只见后面依旧是白色的浓雾,和隐藏在其中若隐若现的树林。 “什么声音?!” 汉子神情紧张的自语道。 一向宁静,没有任何其他声音的白雾树林,此时却突然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声响,这让大汉变得如同受了惊吓的野兔一般,变得异常敏感了起来。 全身的肌肉都膨胀了起来,变的异常坚硬,汉子调动起了丹田处的内力,缓缓流转至周身上下。 前进的脚步变的非常小心,汉子的目光警惕的扫过四周,见他微微躬着壮硕的身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沙沙沙~” 左侧又传来那摩擦地面的声响,这次汉子早有准备,在声音出现的第一时间,便转过了头去,只见一道手臂粗细的长条黑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便消失在了白雾当中。 因为有白雾的遮挡,汉子看不清这黑影的具体模样,只能通过轮廓,判断个大概: “看这形状,难不成是条蛇不成?” 黑影的模样却是很像是一条蛇,不过体型却比寻常蛇要长不少,未知的恐惧最令人胆战心惊,此时大汉见到了发出声响的东西,这心里的恐惧,也减轻了不少。 不过是条蛇罢了,汉子在乡下时,却抓过不少,此时见这蛇足有手臂粗细,但对于一名三流武者而言,一条蛇根本不在话下。 汉子缓缓松了口气,见他的脚步又加快了不少,一条蛇罢了,只要它不来招惹自己,汉子也不愿浪费时间,与它纠缠,浪费这来之不易的优势。 一直没有任何生物的琼海山林,此时却突然冒出了一条大蛇,汉子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去多想,毕竟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见他脚下的步子变的越来越快,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 “赶紧离开这白雾,才是最重要的!” 此处的视线极为受阻,在加上天气被阴云所笼罩,昏暗无比,走在这白雾当中,和瞎子差不了多少了。 汉子小跑出了片刻,但依旧没有走出的迹象,甚至连白雾,都变的越来越浓烈了起来,正当他准备加快步伐,施展轻功赶路时,那熟悉的沙沙声,又从耳边传来,这次却离的更惊了,听起来就在汉子的脚边! 汉子的面色梦然一凝,他虽然是在赶路,但却一直在防备着这类似蛇的生物出现,见他脚掌点地,身体朝后俯仰而去的同时,朝着眼前的黑色影子一掌排出。 一道凛冽的掌风自汉子的掌心打出,随即结结实实的轰击在了那长条状的黑影之上,但汉子想象中血肉迸溅的场面却并未出现。 只听啪叽一声,那黑影的前段被汉子的掌风击的粉碎,如若事寻常生物,必定当场毙命了,但这黑影却极力扭动着自己剩下的大半截身躯,全力逃遁,消失在了白雾当中。 汉子见此,却也并未追赶,这白雾内视线受阻,自己独身一人,贸然去追绝非明智之举,此时汉子心中确定那神秘黑影绝对不是蛇类,蛇类没这么强悍的生命力,被打碎了半截身子还有逃走之力。 缓步走到了方才黑影所在的位置,只见地上散落着一摊乳白色的汁液,还有一些被汉子掌风击的成粘液状的绿色液体。 汉子的目光在一摊白绿混合的液体中寻找着,见他目光一凝,却还有完整的部分留下,只见这是一段成人小臂粗细的圆柱体,其外表成深绿色,表面长满了黑色的小刺,断面处还有白色的汁液留下,看这模样,似乎是并非是动物,而是某种藤蔓。 汉子的目光朝着地面散落的白色汁液看去,只见这汁液一路朝着远方洒去,而被白色汁液沾染上的地面,原本黄色的泥土也被烧成了淡黑色,显然,这白色的汁液蕴含着剧毒。 汉子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如若是什么强大的动物也就罢了,极力躲避便可,但植物往往是成群结队,一旦被包围,自己孤身一人,必定是个麻烦事。 想到此处,汉子不在犹豫,见他直接施展起了轻功,在地面疾驰,意图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白雾山林。 还未等他跑出多远,只见汉子前方的树干上,突然间冲出 了两个长条形的黑影,它们宛如急刺而出的毒蛇,朝着汉子狠狠飞去! 施展轻功的汉子见此,见他速度不减,反而加快了半分,当即飞身而起,脚踩树干,在半空中一个旋转躲过了藤蔓的攻击! “呼呼~” 将落地的汉子,朝着黑影便打出了两道掌风,而这藤蔓的速度虽说不慢,但其躯体却很是脆弱,见这两道绿色的藤蔓被汉子的掌风击了个粉碎,剩余的残肢如同先前那条藤蔓一般,扭动着退回了密林伸处。 对付区区两道藤蔓,对于汉子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只见汉子刚准备转身离去,周围瞬时间传来了更多的声响。 “哗哗哗~哗哗哗~” 汉子的周围被密集的声响包围其中,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让大汉的额头,瞬间弥漫上了一层汗珠: “不好!” 大汉的神色肃穆非常,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脚下的轻功已然施展到了极致,但周围那划过树冠,摩擦地面的声音,却是对他穷追不舍,从四面八方而来,意图把汉子困在中央! 周围皆是白色的浓雾,汉子看不清那些藤蔓到底离自己有多远,只能通过声音来大概判断,只听这声音虽然令人心惊,但里汉子却还有些距离,只要汉子全力逃脱,还是有甩掉这些藤蔓的可能的。 汉子心中思考着,随时判断着自己的方向,保证自己是在直线而行,突然之间,前方的白雾内出现了一片的黑影,朝着汉子骤然袭来! 汉子事先并未听到藤蔓移动的声音,想来是本就生活在此,亦或是那些藤蔓早有埋伏,汉子眼见数量众多,粗略看来足有上百条的藤蔓朝着自己铺面而来,心中亦是被惊的宛如雷鼓重捶,心脏跳动不止。 前有狼,后有虎,汉子不可能折路返回,见他怒目圆睁,提起一口气,便朝着数百条藤蔓飞身袭去! “轰轰轰~” 汉子双手成风,内力自丹田处流转到掌心,被他疯狂轰击向了众多藤蔓,只见瞬息之间,便有数十条藤蔓被掌风打的变成了稀泥,而藤蔓当中的白色汁液,宛如一场小雨般,朝着汉子倾下而去。 藤蔓虽然脆弱,但却甚在数量多,速度快,汉子眼见那白色的腐蚀汁液朝着自己迎面而来,但却避之不及了! 第二百四十章 垂死挣扎 “呲啦~” 白色的服饰汁液落在了汉子的身上,只见他衣服瞬间升腾起了白色的烟雾,被烧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小点。 而汉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脸上,手臂,都被腐蚀性极强的汁液烧灼成了猩红色的血水,汉子只觉得脸上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烧之感,就仿佛被人丟在了烧的通红的炭火盆中一般。 只见汉子从半空当中落下,脚步后退连连,其余的白色的汁液从汉子的面前落到了地面之上,将黄色的土地烧成了触目惊心的黑斑。 汉子的脸上和手臂都被汁液腐蚀了大片的肌肤,甚至露出了红色的血肉,剧烈的疼痛让汉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惨的低吼,但剩余的绿色藤蔓,却根本不会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只见还有大半之多的藤蔓,挥舞着细长的身躯,朝着汉子纷纷抽来! 白色汁液的腐蚀虽然恐怖,但还不足以把汉子击到,只见汉子的满脸黑色血污,脸颊处的伤口隐约间露出了白色的颚骨,汉子的面色异常狰狞,见他朝着向自己袭来的藤蔓全力轰出了一掌,大片的藤蔓随即变成了粉碎。 汉子迅速躲过了那白色的汁液,只见他的行动速度,因为身上的伤势,明显不如先前那般灵动迅速了。 绿色藤蔓被击碎时的腐蚀汁液,实在是令汉子头疼不已,他需得小心避让,但藤蔓的数量极多,速度也是极快,一时间竟然上汉子应接不暇,把他拖在了此处。 身后那恐怖的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近,其数量绝对令人惊恐,但眼前还有三十来条的藤蔓还要应付,待汉子将这些拦路藤蔓全部斩杀赶紧,后方的追兵,恐怕也近在咫尺了。 区区上百条藤蔓,已经另自己如此狼狈了,一旦被包围其中,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些该死的藤蔓,怎么如此难缠,身后的藤蔓马上就会赶到,如今,也只有拼一把了!” 想到此处,汉子已经被汁液腐蚀的不成人形的脸,流出了无比慎人的神色,只见汉子的掌风连连,随即又有十来条藤蔓被轰成了碎末,顿时间,又是大片携带腐蚀性的汁液迎面扑来,而这次,汉子却没有向以往那般躲避退让,见他怒喝了一声,随即将已经满是破洞的外衣盖在了头上,顶着漫天的汁液冲去! “滋啦~” 汁液落在了汉子的外衣上,瞬间便把本就满是破洞的衣袍,烧成了碎布,虽说有衣袍的遮挡,但依旧有些许的白色汁液,透过了破洞,落在了汉子的身上。 乘着藤蔓被击碎的间隙,汉子顶着腐蚀性极强的汁液,成功脱离了藤蔓的纠缠,只见他本就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添了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从半空中歪歪斜斜的落地,汉子却是疼得呲牙咧嘴,苦不堪言,但他不敢有任何的停顿,因为剩余的最后十来条藤蔓依然朝着自己迅速冲来,而后方那数量庞大的藤蔓,依然离他近在咫尺了,汉子回头望去,甚至能透过白雾,隐约间看见那一片黑色的浪潮。 紧紧咬着牙关,汉子不敢有丝毫的耽误,赶紧全力施展轻功,只见他的双脚才刚刚离地,一截躺在白色汁液当中的藤蔓残肢,竟然如同壁虎的断尾般在地上跳跃着,直径飞到了汉子的脚踝上。 这不到两寸长的半截藤蔓宛如小蛇一般缠绕在了汉子的脚踝,只见长在藤蔓表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尖刺,全部没入的汉子的皮肤。 “啊~” 汉子只觉得自己的脚踝好像被人带上了一条全是尖刺,又被烧的通红的铁链,那种感觉简直难以形容,令人苦不堪言。 汉子忍住从半空中跌落在地,见他背靠一根树干,随后伸出颤抖的手,将缠绕在脚踝上的半截藤蔓给摔了下来,只见他的脚踝已经黑紫一片,显然是中了剧毒。 这藤蔓刺伤所带来的疼痛,简直比被汁液灼烧,还要来的强烈,汉子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然失去了知觉,耳边传来藤蔓快速移动的声音就在耳边,汉猛然抬头望去,只见那数十条藤蔓依然袭到了眼前,再无躲闪的可能了! “老子跟你们拼了!” 汉子的双目赤红一片,见他怒吼了一声,双掌狠狠打出,将眼前的藤蔓打的支离破碎,但此时汉子的一条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若无现在的危机,他自然能封住穴道,把毒液逼出体外,但此时藤蔓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汉子眼见汁液迎面洒向自己,虽说早有准备,但一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躲闪速度也随之大打折扣,见他虽然躲过了大片的汁液,但仍然有小部分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整个左边肩膀都被汁液腐蚀殆尽,露出了血红色的血肉组织,疼痛令他本就迟缓的脚步更加缓慢了,而剩下的最后两条藤蔓,也随即而来。 汉子此时依然没有了还手之力,只见那两条绿色藤蔓好似蟒蛇般把汉子缠绕其中,黑色的尖刺全部刺入的皮肤当中,只见藤蔓甚是在缓缓转动着,把本就不成人形的汉子,磨的血肉模糊了。 而后方那密密麻麻的藤蔓也随即而来,数量之多,竟然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浪潮,这浪潮随即把汉子给彻底吞没其中,此时的汉子在绿色的浪潮中飘动,见他已经成了血人,身上皮肤消失殆尽,猩红的大嘴颤抖的开合,粘稠的血液疯狂喷涌而出,伴随着一道凄惨的吼叫。 “啊~” 一时间,还行走在白雾当中的众人,都听见了这道来自白雾深处的吼叫,这声音无比的沙哑绝望,让人难以想象,发出这道声音的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众武者们皆被这叫喊吓得胆战心惊,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恐惧。 上官仪礼三人和乾闯就在众人的前方,离众人不超过两丈的距离,甚至能看见他们四人的清晰背影,他们四人便是走在最前方的人了,那么发出叫喊声的是何人,自然无需猜测了。 先进入白雾的大汉竟然发车了如此凄惨的吼叫,听这声音中的绝望,若无意外,他已然性命不保了,此时,众人的心头不免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苏蓝被这叫声的心里发毛,见她忍不住朝着萧月明的身边靠了靠,麻布衣帽下的美目,流露出淡淡的惧意,她的江湖打斗经验本就少的可怜,如今修为又被封印,这让她仅有的些许底气,也灰飞烟灭了。 感觉到了苏蓝的害怕,萧月明牵住了苏蓝的胳膊,目光环视着周围。 汉子的惨死,让众武者们心慌不已,他们虽有将近二百人,但修为达到三流之境的,仅有不到五十人,而顶尖三流之境的武者,除了赵刚,也仅有两人。 就连那在众武者眼中实力高不可攀的汉子,都遭遇了凶险,这让远不及他的武者们,心中如何不慌,只见不少人都握不紧手中的兵器了,不断颤抖晃动着。 走在最前方的乾闯,在听到汉子凄惨的叫声之后,也随即放慢了脚步,上官仪礼原本轻松自信的模样也消失不见了,见他紧跟在灰云的身后,而那修为不堪的王江源,都被他推到了自己的前方。 只见王江源吓的嘴唇直哆嗦,心中已经把上官仪礼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数遍,并且暗下决心,从琼海山林出去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好看。 众人又走了半个时辰,但依旧没有任何危险发生,众人却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越来越紧张了。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乾闯微微耸了耸鼻子,随即皱起了眉头,而灰云也面色肃穆,沉声道: “有血腥味。” 上官仪礼也闻见了这浓郁到了极致的血腥气,心中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而被当做人肉盾牌的王江源,闻到这令人作呕的气味,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浓郁的血腥气缓缓笼罩众人,众武者们被这气味刺激的胆战心惊,见他们更加的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他奶奶的,这么浓的血腥气,是要死了多少人!” 飞虎随即啐了一口吐沫。 胡威的单手背后,虚握着背后的开天斧柄: “这白雾不简单,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便不在隐藏修为,全力出手便可。” 皇甫楼和白莲也点了点头,只见皇甫楼也拿出了他的铁扇,说到: “这白雾里的危险,应该不会太强,这才是琼海古城的外围,如果这里的凶险便足矣让我们兄弟四人全力出手,那古城内可还了得。” 走在前方的萧月明也赞同皇甫楼所言,但对于他们四人不在乎的风险,萧月明和苏蓝却要全力应付,而如今萧月明的实力,只相当于普通三流之境的武者罢了,甚至还要小心提防古山四圣,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没被百日碎心丹彻底控制,否则萧月明唯一的优势,便会化为泡影,想要再拿到解药,就无异于赤手上青天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人间炼狱 萧月明双目环视着四周,只觉得空气中得血腥味越来越浓,以至于连气息都变的浓厚了起来。 血腥味让本就不安的众武者们,心中变得欲加紧张了,只见走在最前方的乾坤,眉头却是紧皱,以他普通一流之境的实力,能隐约间感觉到有股死亡的暮气,在离自己越来越近。 随着萧月明更加深入,前方白色的雾气之内,隐约间浮现出了众多的黑影,只见这些黑影成人形,正一动不动的平躺在低下,远远望去,宛如像是没有什生命的人形木偶一般。 前方突然出现了异常,众武者们纷纷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捉摸不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伴随着每一次呼吸,都窜入鼻腔内浓郁的血腥气,心中亦是笃定,前面绝对暗藏着什么危机。 但此地乃是前往古城的唯一通道,众武者们也只有拿着自己的兵器,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前方的人形黑点越来越清晰了,萧月明可以肯定,那是一大片倒地的死尸,而此时,最前方的乾闯和上官仪礼三人,已经走到了那些死尸的身旁。 血腥气几乎将萧月明给弥漫了起来,见他拉着苏蓝得胳膊,缓缓停下了步子,现场之血腥惨烈,让萧月明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见入目之处乃是遍地的尸体,粗略看去,足有上百人之多,这些尸体的死壮都极为凄惨,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儿完好的肌肤,全身皆是一片猩红之色,有宛如被人给活生生的剥了皮一般,有些尸体甚至连血肉都被腐蚀殆尽,露出了森白的骨骼。 地上沾染着红色血液,其中混合着一些白绿相间的汁液,在一些尸体的旁边,还散落着不少断掉,一节节的绿色藤蔓,这些汁液似乎有很强的腐蚀性,萧月明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些白色汁液,只见他的鞋底被瞬间烧黑了一层。 “小心,这些不知名藤蔓流出的汁液,有很强的腐蚀性。” 苏蓝听得萧月明的提醒,见她用手捂着鼻子,小心避开了地上的汁液。 入目之处简直就是一场人间地狱,上百具血红一片的尸体,散落在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中,夹杂着一股刺鼻酸臭的焦糊味儿,萧月明只听前方传来了干呕的声音,随即看去,却是王江源已经承受不住这要命的折磨了。 王江源此时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见他单手扶着一颗大树,另一只手则是捂着胸口,脸色通红的呕吐着,但他仅是早上吃了些东西,到现在已然是下午时分了,早已消化殆尽,干呕了片刻之后,只吐出了一些酸水和胆汁来。 上官仪礼虽然杀过不少人,但此等血腥非人的场面,他也是平生第一次目睹,单手遮掩着口鼻,上官仪礼强行压下胃里泛起的阵阵恶心之意。 纵使是皇甫楼这种杀人无数的老江湖,对这场面也是觉得残忍异常,他蹲下的身子,随手捡起了一根树枝,拨弄着地上的藤蔓残肢: “这些人,应该比我们先一步到达这里,结果遭遇到了攻击,他们的死,应该就是这些藤蔓造成的。” 胡威看着满地的一节节绿色藤蔓,也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不知这些藤蔓到底是何物,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百名武者联手对敌,还葬在了此地。” 说罢后,胡威又看向了没有皮肤,满身孔洞露骨的血红尸体,语气低沉道: “而且,这些藤蔓体内流出的白色汁液,还有很大的腐蚀性,这种藤蔓植物,往往都是成群结队,数量众多,最是难缠了,既然此地不久前发生了争斗,周围便一定有这种藤蔓的存在,我们需得小心才是。” 白莲和飞虎也都沉默无言的点了点头,各自调动起了内力,准备随时对敌。 萧月明避过满地混合着白绿汁液的血水,目光打量着散落在地面上的各种兵器,只见这些兵器锻造品质并不高,仅是普通的刀剑罢了。 萧月明从这些面目全非,甚至连衣物都背腐蚀殆尽的尸体上,看不出其身前修为到底如何,但观察死尸的佩剑,却还是能瞧出端倪来的: “这些人的兵器都很普通,有些廉价的刀剑上,都被白色汁液腐蚀的全是黑点,由此看来,这些人的实力,应该都在二流之境以下了,有的武者甚至还用简陋得铸铁剑,他们的实力,有九成多的武者,都还未到三流之境,仅是不入流罢了。” 想到此处,萧月明不禁送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现在只有普通三流的实力,而且不到万不得已,生死关头,是万万不能暴露出来的,如若这些藤蔓太强,萧月明和苏蓝便性命难保了。 将手中的沁血短刃耍了一个刀花,朝着身边脸色难看的苏蓝,小声说道: “好在这些绿色藤蔓的实力不算太强,只要小心应对,还是能逃出此地的。” 苏蓝的贝齿轻咬着红唇,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乾闯等人也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过仅是能斩杀一些三流的武者罢了,乾闯和灰云自然不甚在意。 “仪礼,这些藤蔓的汁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千万不可粘到皮肤之上。” 上官仪礼心中发怵的看着周围被汁液腐蚀的不成人形的尸体,心中升腾而出了一丝惧意,毕竟他二十年来,都在万象宫的名声下作威作福,走出武林,也无人敢对他这位万象宫大弟子不敬,他骨子里虽然有天生的很辣,但还不是一名老江湖,这未知的凶险真正来临时,还是有些畏惧的。 只见上官仪礼面色煞白一片,眼神躲闪的点头称是。 这满地的尸体,对于实力低微的众武者而言,才是天大的打击,只见众多喝自己修为相当,甚至远超自己的武者,死相都如此的凄惨,恐惧的气氛,在众人周围疯狂的蔓延。 这可是自从进入这琼海山林之后,第一次遇到危机,而仅是这一回,便足足死了上百号的人,这让人如何不惊。 只见人群中一人走到了一具尸体旁,指着尸体旁边一把锻造精致的长剑,惊乎道,语气当中还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这把剑的主人不是西远宗的长老么!他可是头普通三流之境的实力,怎么连他都死在了这里!” 只见众人间顿时哗然一片,显然对这死人略有耳闻,方才那汉子的叫声虽然凄惨无比,但他具体是生是死,大家也都不知晓,但现在却有一位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高手,其尸体就躺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被已经被恐惧侵占了头脑,连载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都死在了这种藤蔓之下,自己这点微末的修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只见赵刚的脸色也有些铁青,他从现场的兵器里辨认出,有不少都是有点名气的高手,自己的修为实力虽说胜过他们,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察觉到有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萧月明抬头望去,来人竟是赵刚。 赵刚缓步走到了萧月明一行人的身边,原本自从在琼花镇飞虎驳了他的面子后,双方便再无交集了,却没想到此时他竟然主动赵了上来。 只见赵刚的神色严肃,朝着胡威开口说到: “想来现场的情况你们已经看见了,死了足有上百号人,就连普通三流之境的西远宗长老,都折在了这里,如今在场的顶尖三流武者,只有四人,其余那人我已经说好了,只有我们众人联手,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上官仪礼可不会理会我们这些小角色,只有我们一起报团,才能保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说罢后,赵刚一脸坚毅的看着身材最为魁梧的胡威,他相信,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相近,只要他们不是傻瓜,便一定会和自己结盟。 但赵刚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意图拉拢的,乃是顶尖二流高手,古山四圣。 只见还未等胡威发话,飞虎随即轻蔑一笑,他承认赵刚所言确实有理,但让自己和一个蝼蚁合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刚,给爷爷有多远滚多远,还想跟我们合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够碍眼的呢!” 此言一出,只见赵刚的面色瞬间黑成了锅底,自己的好意拉拢却被人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赵刚的目光缓缓扫视过了萧月明六人,将他们的身形,牢牢记在了心中。 赵刚随即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见着飞虎朝着赵刚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吐沫: “他奶奶的,以为自己是谁,还想着和爷爷合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萧月明能明显感觉的出来,赵刚被拒绝之后,那眼神内的怨恨和恼怒: “那赵刚显然已经把你们记恨在心了,被小人惦记的滋味,可不好受,当心在古城里摆你们一道。” 飞虎则是冷笑了一声: “一个微不足道的垃圾罢了,待找到机会,爷爷便扭断了他的头,让他再也没有机会想着爷爷!” 皇甫楼拍了拍飞虎的肩膀,随即说道: “赶紧离开这里,此处不便久留。”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将要暴露 众人缓缓的走在白雾笼罩的密林当中,而乾闯和上官仪礼三人依旧走在众人得最前方,虽然他们的位置能在发现古城之后,第一个出手,但众人却没有一人选择走在他们的前面,在这如此之大的诱惑之下,并非是怕了他们的秀修为和地位,而是担心以自己的实力,恐怕会丢了小命。 周围依旧弥漫着浓郁的血气,萧月明环视四周,这一路走来,只见两边的地上,依旧有着不少的尸体,周围的树木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砍痕,有些大树甚至被利器给拦腰折断了,到处的尸体和藤蔓的残肢碎片,衬托着这场争斗的惨烈。 众武者们小心翼翼的越过地上一具具血红的死尸,恐惧将他们给团团侵袭,连同手里的兵器,都拿不稳了。 随着逐渐深入,周围的白雾变的越来越浓烈了起来,似乎是进入了这边白雾密林的中心区域。 “沙沙沙~” 无比寂静的白雾内,突然间传出了好似蛇类移动的摩擦声,这声音很是微弱,但听在众武者的耳中,不亚于电闪雷鸣。 乾闯和灰云最先反应过来,见这二人的目光如炬,好似能看透这层层的白雾。 其余的武者却不如他们这般的淡定了,只见众武者被这细小的声响彻底给惊的慌了神,只听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声音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 “是、是刚才那种杀人的藤蔓来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这说话之人的背后,突然闪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这影子宛如捕猎的蟒蛇般,将这说话之人瞬间缠绕在内。 密密麻麻的黑色尖刺扎入了此人的肌肤当中,只听此人被藤蔓缠绕的不能动弹,张着大嘴,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 “啊啊啊~” 众人被这叫喊声惊的反应了过来,生死关头,自己的性命难保,却没人甘愿冒着性命危险,去救那人。 刚才的那一幕幕凄惨的景象,让众武者们根本提不起抵抗之心,见他们一个个面色无比的惊恐,手中的长刀利剑仿佛变成了烧火棍,朝着前方一路逃离而去了。 萧月明眼见这藤蔓如此的霸道,留在此地绝对是自寻死路,随即拉着苏蓝的胳膊,凭借着肉身之力,朝着前方远遁。 古山四圣也面色肃穆的看了一眼缠绕在人身上的藤蔓,随之也不在犹豫,施展起轻功,跟在了萧月明的身后。 施展起轻功的乾闯,速度之快堪称鬼魅,只见他的身影在树梢之间来回跳动着,不多时便把众人遥遥甩在了身后。 脚步虎虎生风,此时乾闯已经看不见众人的身影了,他自然不惧那些藤蔓,但此时迅速离开,却也能少些麻烦了。 正在树梢只见穿梭的乾闯,目光顿时一凝,他感觉到前方有股危险的气息,正在朝着自己临近! 乾闯眼见前方突然间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浪潮,这浪潮当中还舞动着密密麻麻的藤蔓触手,这藤蔓浪潮所过之处,就连众多齐腰粗细的苍天大树,都被淹没在了其中,被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 “小小孽畜,找死!” 乾闯冷声道,见他的速度不见反曾,化成了一道黑色的流芒,朝着足有五丈高的藤蔓洪流,迅速冲去! 离那洪流越来越近,乾闯甚至能看见无数条挥舞不止的藤蔓上,那密密麻麻的尖刺,手掌缓缓搭在了剑柄上,随即悍然出剑! “铮~” 一阵清脆的剑鸣过后,一道翠绿色的剑芒在藤蔓洪流内乍现,只见五丈高的黑色城墙中间,被剑芒斩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绿色混合着白色的汁液,随之漫天飞舞,宛如下了一场绝望的暴雨般。 手持剑锋狭窄的翠绿长剑,乾闯的手腕转动着,耍出了几道剑花,将迎面而来的白色汁液,尽数拦在了身外。 乾闯宛如一道黑色的利剑,伴随着一道绿的的剑光,轰然之间穿过了那藤蔓组成的潮流,速度不减的朝着远处飞去。 把那汉子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藤蔓,才不过一百条,与这数百条藤蔓想必,属实微不足道了,而就算是这般的凶险,在乾闯的面前,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剑破之罢了。 就在乾闯前脚离去,灰云抓着王江源的衣领,也来到了此处,只见地上满是藤蔓的残肢碎片,而在乾闯一剑之威下侥幸存活的藤蔓,则在原地疯狂蠕动着身躯,好似时在为死去的铜板痛苦哀鸣。 天上的白色汁液在不断的落下,灰云袖袍一挥,打出了一道风劲,将汁液吹到了他出,灰云抓着王江源的衣领,朝着上官仪礼说道: “撑趁着这些藤蔓还未反应过来,快走!” 远处,正跟随着众武者一同狂奔的萧月明,只见远处的白雾当中,传来了一道令人惊心动魄的绿色剑芒,这剑气萧月明曾经见过,正是那乾闯所斩处的! “这剑芒的威力,实在巨大,即使是我全盛时期与相比,叶只有乾闯的十分之一了。” 乾闯能斩出剑芒,那么就代表着前面一定有什么危险,萧月明紧紧抓着苏蓝的手臂,不敢放开丝毫。 “沙沙沙~” 后方传来了秘密集的声响,飞虎忍不住大声骂道: “他奶奶的,那些个恶心藤蔓,从后面追来了!” 只见众人的后方呜呜泱泱的袭来了大片的藤蔓,这些藤蔓挥舞着长长的躯体,那一根根黑色的尖刺,宛如野兽的獠牙,期待着捕食,渴望着血肉。 “不要、不要过来啊!” 实力不济,奔跑在最后方的武者们,便成为了这些藤蔓的先行目标,只见他们都面色恐惧的举起了手中的刀剑,但仅仅是砍断了一两根,便被藤蔓给牢牢缠住了,有些人甚至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救我,救我啊!” “救命啊!” 萧月明只听后方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可显而知他们受到了多大的痛苦,回头望去,只见那些藤蔓,离自己已经非常接近了。 但好在周围的雾气在不断变的稀薄,想来就快要离开这白雾密林了,而萧月明明锐的发现,随着白雾的减少,后方追赶自己的藤蔓,速度也变得缓慢了下来,好似这藤蔓需要和白雾相互共生,白雾越浓,这些藤蔓的活跃度便是越强,反之亦然。 回头张望而去,只见萧月明得身后,除了体态有悠闲自若的古山四圣之外,已经仅仅剩下不到二十人了,这些人全是突破到了三流之境的武者,赵刚和其余一名顶尖三流的高手,自然在内,至于其余人,则全部丧生在了藤蔓的口中。 萧月明得心中不由得送了一口气,他们是幸运得,在快要出白雾密林时,才撞上了这些藤蔓,否则在白雾最浓烈的中心区域,绝对不会逃脱的这般轻松。 正当萧月明略微松了一口气之际,只见他旁边得树梢上,突然间冲出了数条藤蔓,这些藤蔓扭动着身躯,朝着萧月明和苏蓝袭去! 好在周围的白雾已经非常稀薄了,这些藤蔓的速度和活跃度也大打折扣,远不如前了,以萧月明纯肉身的实力,还能反应的过来。 单手拉住了苏蓝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虽然他早就看出了藤蔓攻击的轨迹,但为了隐藏自己还具内力的事实,不得不表现的迟钝一些。 等这藤蔓快到袭到眼前之际,萧月明这才出手,见他朝着藤蔓狠狠挥刀砍去,将藤蔓一刀斩为了两断,随后拉着苏蓝转身躲过了迸溅而来的白色汁液。 一刀看起来险之又险的解决了一根藤蔓,但只见另条藤蔓却不给萧月明喘息的机会,好似长鞭般,朝着萧月明抽来! “呼~” 藤蔓此时虽然因为白雾稀薄,活力下降了许多,但它的力道却依旧不弱,这藤蔓悍然划过了空气,带起了一阵令人心惊的破空声,萧月明眼见这藤蔓已经抽到了自己的眼前! 萧月明强行压制住调动内力的欲望,如若萧月明以内力对敌,解决这几道藤蔓自然不在话下,但光凭肉身实力,还是非常危险的。 向后俯仰堪堪躲过了抽来的藤蔓,只听滋啦一声,萧月明的麻布衣袍被藤蔓上的尖刺,给划破了一道口子,但好在没有伤到皮肤。 躲过一击,但萧月明心中却是一愣,他能感觉的到,这些藤蔓似乎知道萧月明不好招惹,反而去攻击身边的苏蓝,他能察觉的到,已经有一根藤蔓冲到了苏蓝的背后,朝着她的后心缠绕而去! 这一击若是任由它击中苏蓝,以苏蓝如今的状况,必定十死无生,而此时那藤蔓离苏蓝已然非常的接近了,以如今的状况,但凭肉身之力根本无法阻止。 一旦萧月明选择出手阻止,便暴露了他没被百日碎心丹彻底控制,还保有内力修为的事实,但如今事关苏蓝的性命,萧月明面色一凝,不在犹豫,丹田处的内力当即运转,朝着掌心涌动而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奇怪的古塔 内力瞬间流过了萧月明的手臂,直至掌心,麻布黑袍下的双目微眯,英俊的面色肃穆非常,眼见那绿色的藤蔓宛如一直毒蛇般,力苏蓝的后心越来越近! 危机时刻,容不得半分的犹豫,正当萧月明准备暴露内力,准备将这藤蔓轰碎之际,一道掌风却凭空出现,只见那手臂粗细的藤蔓,瞬息之间便被轰成了渣渣,迸溅出了大片带有腐蚀性的白色汁液。 苏蓝只觉得身后传来了强横的内力波动,掌风将她的麻布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它这才反应了过来,转身朝后看去,只见一片白色的汁液朝着自己迎面洒来! 见此,萧月明当即收回了手掌,按压下了丹田处的内力,随即脚掌猛踩地面,迅速袭到了苏蓝的身边,单手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在苏蓝惊愕的神色下,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阴面而来的汁液。 “呲啦~” 白色汁液蹭着萧月明背后的麻布衣袍,洒落在了地面上,将地面腐蚀出了大片大片的漆黑之色。 事不宜迟,后有追兵,现在得时间紧迫,只是这略微的耽搁,后方宛如层层浪海般的藤蔓,和萧月明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在躲避过白色汁液后,萧月明随即搂着苏蓝的腰肢,接着超前方奔去。 周围的雾气变的越来越稀薄,连同视线,也几乎恢复了正常,萧月明一边全力奔袭着,一片看向了身旁的古山四圣。 似乎感觉到了萧月明打量的目光,飞虎轻松的越过了倒在地上的半截树木,大大嘞嘞的说道: “别以为是爷爷多管闲事,救那小丫头的性命,是因为你们死在这里,实在太过可惜了。” 苏蓝暗自白了飞虎一眼,心中确信他们搭救自己,不过是为了能压榨出更多的价值来罢了: “哼,谁要你们救,死在藤蔓得手里,就算死相难看了些,也比栽在你们得手里强!” 如此一言,却让飞虎上了火气: “他奶奶的,你这小丫头,可别蹬鼻子上脸!等进了古城,有你好受的!” “若惹恼了爷爷,爷爷现在就送你上西天,保准比你刚才看见的那些尸体,死的还要难看!” 听飞虎所说,苏蓝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些全身溃烂露骨,没有皮肤的血尸,那股腥臭焦糊的气味,仿佛有传到了鼻腔当中,苏蓝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萧月明一行人继续想着前方奔袭,约莫一柱香后,只见周围原本浓郁的白雾,已经彻底不见了,而身后追赶众人的藤蔓,也不见了踪迹。 萧月明缓缓放慢了步子,见他重重的喘着粗气,已经非常劳累了,不使用内力,全凭肉身赶路,对于萧月明而来,就已经非常艰难了,更何况还要携带着苏蓝,萧月明此时觉得胸口处好像燃烧起了一个通红的火炉,炽热无比。 “这里已经没有白雾了,那些藤蔓似乎和白雾有某种共生的关系,这里应该安全了。” 萧月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用声色的用内力逐渐化解身体的疲劳。 苏蓝搀扶着萧月明的胳膊,满脸皆是担忧之色,见她的眼神看向了萧月明被藤蔓汁液腐蚀的全是小洞的麻布衣袍,心知若无身边的这个男人拼死相护,自己恐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苏蓝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有万般感激,却哽咽在喉,说不出一言一语。 此时周围虽然已经没有了白雾,但笼罩在天空上厚厚的阴云,却依旧没有散去分毫,周遭依旧是一片的昏暗,和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息。 萧月明缓缓抬头向周围望去,只见从白雾密林当中逃出来的,仅有十二三人,但即使在藤蔓的疯狂攻击下保住了性命,但也是人人带伤。 赵刚和其余一名顶尖三流的武者,最为修为最强的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被腐蚀了众多的小洞,其余人便更不用说的,模样比之他们要凄惨了许多,身上亦或是脸上,都被白色汁液腐蚀掉了一些皮肤,露出了血红之色的血肉。 其中最惨的一人,直接失去了一条臂膀,萧月明对这人有些影响,他在逃离藤蔓的追赶时,也碰上了几条拦路的藤蔓,不幸被藤蔓缠住了一条胳膊,他强忍着藤蔓剧毒所带来的疼痛,果断了砍掉了被藤蔓困住的臂膀。 只见此人的神色苍白一片,模样萎靡,在同伴的搀扶下,一步步的前进着,此人的断臂处流淌而下的血液,都呈现出漆黑之色,应是藤蔓的剧毒所导致,虽然他失去了一条胳膊,但好在保住了小命。 天上的雷鸣声已经停了下来,大半天的暴雨过后,足够二指高的积水,从山上缓缓流下,萧月明一行人淌过水流,朝着山上一步步走去,他们的鞋和路腿上,已经被积水打湿,沾染上了泥泞。 抬头望去,只见那古城已经露出了大半的塔身,除了萧月明和苏蓝以外,其余人都面露兴奋之色,连古山四圣也不例外: “他奶奶的,这古城可算是到了,让爷爷一通好找!” 皇甫楼凝望着已经非常接近的古城,沉声说到: “老四,可别得意太早了,这古城外围,便有藤蔓这等强横的植物,虽说不清楚那些藤蔓和古城到底有没有关联,但也不可大意。” 只见飞虎憨笑了一声,拍了拍萧月明的肩膀: “嘿嘿嘿,怕什么,还有他们给咱开路呢。” “再说,我看这古城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咱们四人联手,还惧怕它不成。” 粘稠的泥泞有些难走,此山越靠近山巅处,便越是陡峭,萧月明搀扶着苏蓝,朝着山上缓缓走去。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山巅处,行走在密林当中,萧月明的耳边传来了阵阵交谈得声音,随着离古城越来越近,说话声便越来越明显了。 从密林当中走出,萧月明只见那座原本只能望见塔尖的古塔,此时就在眼前,而古塔的周围,盘坐着有四五十名武者,这些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些伤势,只见他们有些在暗自调息,有的则朝着萧月明等人看来,犀利的眼神和不俗的气势,都显示出他们身具不弱的修为。 “他们应该是在白雾密林内,看见的那场屠杀中的幸存者。” 萧月明心中暗想,而在这群武者的对面,则是乾闯和上官仪礼三人了,只见他们也安静的站在古城不远处,地上全是积水和泥泞,藤蔓并未伤到他们,也无需打坐调息,他们也并未盘膝而坐。 视线环视周遭,萧月明发现在场除了古山四圣和乾闯一行人以外,几乎全是人人带伤,那些先到此地一步的四五十名武者们,看着眼前这身穿麻布衣袍的六人,竟然仅有一人的衣袍被白色汁液所腐蚀,但也仅是如此,却连外伤都没有丝毫。 那些藤蔓有多恐怖,他们已然了解的不能再透彻了,那血腥的场面和痛苦绝望的哀嚎,甚至给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而能在白雾内毫无发上的走出,这绝对需要二流之境的的实力了,此时,萧月明一行人,瞬间便成为了在场的焦点,那些武者们也都在心里暗自给这六人,烙下了危险的标记。 上官仪礼也朝着萧月明一行人看来,见得对方竟然毫发无损,神气十足,不由得眯起了双眼,他先来一步,已经先观察过现场的局势了,能来到古塔前的武者,修为最少都是三流之境,至于二流之境的高手,除了上官仪礼自己以外,还另有三人。 只有二流之境的的高手才能被上官仪礼看在眼中,此时让他留意忌惮的,又多了萧月明六人。 萧月明不知上官仪礼已经将自己列为了危险目标,他也不愿知道,甚至对这琼海古城都没有太大的欲望,萧月明身怀两种半步绝世的功法,九转敛息法和斩叶十二式,这便足够他研究许久的了,对于传说中的绝世功法,萧月明自然是有兴趣的,但那毕竟是古籍上记载的传说,甚至最近数千年以来,都无人有缘得见,可以说是虚无缥缈之物了,而萧月明如今的愿望,便是能找到解药,带着苏蓝成功脱身。 目光缓缓看向了这令无数人舍生忘死,甘愿冒险的琼海古城,说是古城,从外表看来,到更像是一座庙宇高塔。 此塔高约三丈的高度,和一座两层的阁楼,差不多大小,从高度雄伟来讲,却是算不上古城的名号。 这古塔各有四个角,每个角上都雕刻着一只异兽,可能是因为岁月太过于久远,这异兽的具体容貌已经看不清了,一些细节已经模糊一片,上面还沾染着许多的泥土,只能隐约间辨认出有四蹄,头生独角。 塔顶之下,则是呈直筒形,整个塔身上,都雕刻着一些奇异的符号,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萧月明缓步走到了古塔前,伸出手缓缓摩擦着塔身,触感冰凉粗糙,上面还沾染着一些干燥的黄土,而自从早上,便一直大雨滂沱,足足下了大半天的时间,而这塔身上竟然还有干燥的黄土,萧月明心中暗自猜测,此塔,或许是在雨停之后,从低下深处钻出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深入古城 萧月明目光凝视着整座塔身,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砖痕缝隙,似乎除了塔顶,整个塔身都是一个整体结构,这让萧月明不禁心生疑惑: “整个塔身,都找不出任何石砖搭建的痕迹,难不成这整个塔身都是用整块石料雕刻修建而成的么?” “倘若真的如此,那便太过惊人了,这整块儿石料足有上万斤重了,是谁有此等伟力,能做到这点。” 目光缓缓向前看去,这古塔的正中央,镶嵌着一扇双边木门,手指轻轻划过木门,将沾染在上面的泥土擦落,这木门的触感却是细腻非常,而且这古塔不管事深埋在地下,亦或是一直便屹立在此无人发现,在如此潮湿多雨的密林内,这木门不但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甚至摸起来极为干燥,如此神奇的木料,必定不简单,萧月明还从未见过。 伸出右手放在了木门上,萧月明轻轻向前退去,木门却是纹丝不动,见此,萧月明便没有在去尝试了,毕竟这木门上的众多手印,已经代表了有人尝试过了,就连乾闯和灰云这等一流高手,都被拒之门外,萧月明也确信,自己短时间也不可能发现更多的端倪来,再说,如他的修为还被百日碎心丹封印控制,实力十不存一,贸然动手,唯恐触发了什么机关,属实不是明智之举。 萧月明在众人凝视的目光下,退到了苏蓝的身边,见萧月明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众武者这才收回了目光,接着打坐调养伤势。 只见古山四圣也上前查探了一番,随后也是无功而返。 皇甫楼的手指摩擦着下巴,轻声开口说道: “十来年前,这古城曾经开启过一次,据回来之人所言,他们并没有看见电闪雷鸣,更没有经历什么白雾藤蔓,就连还未到三流之境的人,都成功的走到了古城前。” “到是这古塔的描述,与那些进过古城之人留下的笔记所述,一般无二。” “这古塔只是个入口罢了,从这入口中进入,才能到达真正的琼海古城。” 一听此言,飞虎也忍不住摩拳擦掌: “好,据说这里面可是有不少的好宝贝的,多的不说,让爷爷拿上个七八本半步绝世的秘籍,就够用了!” 白莲则在一旁暗自翻了个白眼: “老四,你莫不是脑子又犯糊涂了,还半步绝世秘籍,上回古城开启,就仅仅出世了一本上等秘籍,还争夺的头波血流,这次古城虽有不知名的异变,我们能拿到一本顶尖功法,便收益颇丰了。” 飞虎也知晓自己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每一本半步绝世秘籍,都必须由半步绝世的高手,才能创造的出这等武林珍宝,每一本秘籍里,都蕴含着书写者对武者的感悟,最为重要的便是,半步绝世的人物,已经感应到那冥冥之中的大道了,这才是半步绝世秘籍,乃至绝世秘籍的宝贵之处。 古塔门前,上官仪礼却是不死心,他坚信,如果在场有谁能成功推开这木门,那这人肯定只能是自己,目光扫过塔身上雕刻的奇怪符号,这些符号有些成半圆形,有的则是一些毫无规则的笔画,看起来虽然杂乱无章,没有头绪规律,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韵律,这让上官仪礼觉得这符号必定不凡,同时也对古城内的宝物,心生期待。 乾坤和灰云也缓步走在古塔的周围,只见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观看了半响之后,只见灰云沉声说到: “乾兄弟,可察觉出什么不同来么?” 乾闯缓缓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什么发现: “这古城好像是一体建成的,而且这塔身上刻画的文字,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类似的符号,但却有所不同,似乎是一种已经失传的古老文字。” 灰云沉默无言,这古塔一看便是年头许久的产物,而数千年前,那时候的文字还没有如现在一般同一,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而这塔身上的符号,或者是某个部落的文字。 “这或许是早已灭绝,不知名的部落文字,也说不定。” 乾闯也认同灰云所言,至于这古城内又为何有武学秘籍,乾闯猜测是后人发现了此地,把这古城,当做了门派的密室根基,以此来收藏一些重要的典籍,而这门派也如早已消失的部落般,凐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以至于最后成为了当世人的机缘。 这种情况在江湖上可谓是屡见不鲜,一些小门派的根基,就建在一些遗址上,经过前人的筛选,这些地方普遍山清水秀,位置极佳。 在众人的眼里,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都不认得塔身上的符号,却并没有觉得这古城有多么的神秘莫测,毕竟江湖上时不时有古部落的痕迹发现,而那些文字,却根本无人知晓。 而这琼海古城,在众人的眼中,充其量便是个遗落门派,收藏典籍的地方罢了,那些白雾密林,诡秘多变的天气,虽然让众人对这古城心有余悸,但也仅此而已了,毕竟此地已经出世过一次了,而发现的最高等级的武学,也只有一本上等秘籍,据说那上等秘籍的品质,也只能算作上等品阶中,垫底的层次。 即使这古城发生了什么异变,能出世一本顶尖武学秘籍,就足矣传遍武林了,在场的众多武者们,有许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寻找这些出世的门派遗址了,江湖中绝大部分的散修,没有门派功法可以修习,就只有在江湖上搜寻那些被人发现的遗址,以此来获得功法。 古城虽然神秘,但几乎有所人都认为此地的价值有限,而猜测出这古城中蕴含着不同的机缘之人,便只有乾闯,上官仪礼三人,与萧月明和古山四圣了。 而真正掌握着琼海古城一部分秘密的人,此时依然比众人先行了一步。 周围的黑暗将自己给团团笼罩其中,呼吸之间,鼻腔内皆是潮湿的泥土气味,只见吴熊的神色紧张的观察的周围,手中举着一根火把,昏黄的火光照亮周围,只见此处乃是一长条行的武者通道,两边镶嵌着灰色的石砖,前方隐藏着一团望不见尽头的黑暗。 自从下了楼体之后,升入了低下数十丈之后,便出现了这条仅有两人并肩宽度的通道。 孤鸿和无意法师缓步走在吴熊的身后,只见孤鸿拿出了那张残缺的地形图,借助着微弱的火光,悄然观察着。 故意侧着身子,避开了无意法师的目光,孤鸿在确认无误后,小心收起了地形图,沉声说到: “前面有个岔路口,我们走左边,然后直走便可。” 孤鸿沙哑的嗓音在长长的通道内泛起了阵阵回声,吴熊随即点了点头,他此时只希望快点走出这令人压抑的过道。 无意法师的九锡禅杖,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金光映射在他雪白的须眉上,显得无比庄严。 果不其然,在行走了片刻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这岔路口看起来是从主路分出的,但其模样,却和主路一般无二。 吴熊的火光照亮了前路,前方依旧是一片的漆黑,他不知道如果选错了路,一直超前走去,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吴熊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作为尝试的代价,见他转身走进了左边的通道。 随着越走越远,吴熊也更换了数个火把了,这些火把都是早已准备妥当,没有火光照明,以三人的修为实力,虽说还是能勉强看的清周围的环境,但有了火把,确实能减少许多麻烦的。 根据地形图来看,这地下通道却是并不复杂,仅有几个岔道口需要留意,重要的乃是这通道出现的具体位置,茫茫一片的密林,想要准确的找到这地道的入口处,如果没有地形图的帮助,简直是痴人说梦。 随着越来越深入,这原本狭小,仅供两人并肩而行的通道,逐渐变的宽阔了起来,直至最后,就算是三人并排而行,都还有很大的间隙,根本不觉得拥挤。 火把的火光照亮程度有限,仅能看见前方很近的距离,随着越来越深入,石道两边的平整石板,却突兀般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凹凸不平天然石壁。 三人走过了这天然的石洞,周围的空间突然宽阔了起来,吴熊用火把的灯光打量着周围,只见这是一处硕大的洞窟,见他缓缓抬头望去,眼前的一幕,把吴熊惊在了原地。 只见这石窟的上方用石砖凭空搭建了众多的机关,这些机关的好似一把把巨大的弓弩,并排摆在一起,这些弓弩足有上百把,每一把巨型弓弩上都压满了密密麻麻的利剑,它们以一根铁链相互衔接,吴熊的目光顺着这铁链朝下看去,只见这铁链最后绑在了一个木制的水车之上,而水车的下方,便是一条流动的地下河。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机关 流动的地下河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河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只见那偌大身的实木水车有半截都浸没在河流里,随着水流的缓缓移动,荡漾起层层的波纹。 吴熊三人一边顺着宽阔潮湿的山窟,朝着前方走去。 山窟的顶端悬浮的那些做工精妙的机关,着实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只见无意法师小声赞叹道: “这机关到是布置的极为精妙,想要在如此陡峭的石窟之上修建规模如此之大的弩箭机关,消耗的人物礼物绝非寻常小宗门可以比拟,看来这琼海古城所在的门派,在还未覆灭之时,在江湖上之上必定也有些名头,绝非籍籍无名。” 孤鸿黑色的衣袍几乎要影藏在黑夜之中,见他放缓了脚步,也点了点头: “不错,这些弩箭机关全部连接在一起,自称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结构不是非常的精妙,但这些年过去了,这种看似简单的构造,却是最为实用可靠的。” 只见孤鸿转头看向了浸没在地下河当中的水车: “就是这些水车在驱动着所有的弩箭,机关一旦触发,便会乱箭齐发,好在我们有地形图,从这安全的低下通道进入古城,避过了这弩箭机关,想来这些险境,是为了上面那些人所准备的。” 如此多的弩箭齐齐连射,会是个什么血腥无比的下场,自然不必多言,无意随之行了一个佛理,感叹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看来又要有被欲望迷惑了身心之辈,葬身此处了。” 走在最前方的吴熊,缓缓抬头朝上方看去,借助着火把昏黄的光亮,只见他的头顶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弩箭,锐利的箭尖在地下潮湿的环境当中,生出了点点斑驳的锈迹,但即使如此,数量如此之多的弩箭,倘若连发,在太过狭小的空间内,吴熊自认为以自己的实力,却是很难躲得过去的,这些机关,已经对他这位普通二流之境的武者,产生了致命的威胁。 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吴熊不禁心有余悸,庆幸能有残缺地形图指引,这才能成功避开了这些机关,同时他的心里也逐渐放下了石头,自己能从这些机关的下方穿行而过,甚至机关的内部结构都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吴熊已有八分确定,这条狭长阴暗的低下通道,就是直达古城核心处的道路。 做工精妙的机关结构就暴露在眼前,想要破坏它简直易如反掌,只要把水车破坏,亦或是斩断连接弩箭的铁链,这机关就随即作废了,但吴熊三并不打断这么做,只见他们都颇有默契的不提此事,心照不宣的顺着石窟走去。 而在陆地上的古城旁边,比起早已升入古城的吴熊三人,他们的进度,便要迟上许多了。 只见众武者们已经在此地等候了大半个时辰,一些受伤较轻的武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身体的伤势,大部分人受的皆是外伤,被藤蔓的白色汁液腐蚀了皮肤,外伤看起来虽然吓人,血肉模糊的,但却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并无大碍。 众人几乎都围在了古塔之外,就连上官仪礼也不例外,都在观察琢磨着,意图找到开门的方法,但大半个时辰已经悄然流逝,众人却依旧一无所获。 萧月明一行人站在离古塔的不远处,古山四圣已经将眼前的古塔前前后后观察了个仔细,却是并无任何发现。 已经找到了入口,古塔近在眼前,离那些秘籍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但现在却被拒之门外,飞虎得大手挠了挠头,有些气恼: “他奶奶的,这宝贝都摆在眼前了,现在竟然被一道破门给拦住了去路,这算个什么事!” “要我说,倒不如直接砸开了这破门,这古塔看起来这么破旧,就算是有什么机关,估计也早就锈死失灵了!” 只听飞虎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了一整轰鸣声,引的众人纷纷抬头望去,萧月明也朝着古塔的方向闻声看去。 只见一位身材五大三粗的壮汉,已然按耐不住自己的性情了,见他的神色急躁,抡起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古塔的大门之上。 “咚~” 这位壮汉的实力已然不俗,比起先前那名先行进入白雾密林的汉子,实力还要强横几分,但看这一拳之力,便已有初入二流之境的威力了。 拳木门遥遥相撞,只见整个古塔都在大力下摇晃了一番,沾染在大门上的泥泞尘土,被镇落在地,一时间尘土飞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得众人不由为之一惊。 众武者们纷纷迅速退后,远离了古城,就连那些伤势过重,还在修养调息的武者,也被这动静给吓的连忙站了身,目光警惕的朝着古城望去。 一时间,现场一片的寂静,大家都神色紧张的凝望着古塔,随着时间一分分的过去,被轰了一拳的古塔,却没有任何异变的发生,众人心中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不少人都对壮汉投去了不满的目光,暗道这壮汉有头无脑,空有一身肌肉。 其中一名身着宗门服饰,模样俊秀的年轻男子,指着壮汉大声骂道: “你这人行事这么如此的莽撞,竟然直接对古塔出手,幸好没有触发这古塔的机关,否则大家都要给你陪葬了!” 还有人随即附和道: “真是徒长了一身的肌肉,如果真的能品阶蛮力轰开这道门,还轮到的你出手?!” “就是,如果真的因为你的鲁莽,而导致这次古塔之行没有收货,那便是你的罪过!” 众人纷纷抱怨议论着,其实他们也不知这古塔的大门,到底是否能用蛮力破开,之所以不做,竟是不敢,害怕触发什么机关罢了。 站在不远处的乾闯,也暗自皱起了眉头。 上官仪礼双目微眯,白了那壮汉一眼,声音不小的骂道: “真是一头蠢货!” 被众人所职责,成为众矢之的,见那壮汉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显然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哼,老子就打了怎么了?!” “一群光会动嘴的臭虫,要不咱们练一练,看看真本事,正好老子前些天刚突破二流之境,正好找个人练练手!” 此言一出,早配合方才壮汉的一拳之威,大家皆是武者,自然能看出壮汉的实力不俗,一时间竟然无人站出。 见此,壮汉的模样更是嚣张无比了: “老子以为你们还有多厉害,竟然如此的怂包,真是瞧不上眼!” 面对壮汉如此的言语挑衅,人群中有不少人都双目冒火,拳头紧握,心中怒火中烧,但这壮汉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初入二流的高手,实力摆在那里,贸然上前,唯恐死在了这无脑之人的手下,这便不得偿失了。 而那些实力高于壮汉的武者,见眼前并无任何的异常发生,便不在理会此人,在他们的眼中,这壮汉除了空有实力以外,其他的一无是处,更不不足为据,也犯不着和这种人争锋相对。 站在不远处,远离人群的飞虎,却是暗道了声好,他早就看这古塔不顺眼了,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却是不能动手,如今有人竟然真的动手了,这让飞虎大为爽快。 壮汉神色傲慢的扫视了众武者一眼,将那些实力不如他的武者,眼神内蕴含的愤怒,当成了自己桀骜的资本,而那些高手阴森的脸色,却被他自动给忽略了。 只见他龙行虎步的走到了古塔的前面,挽起了袖子,作势便又要轰击大门! 众人看出了壮汉的意图,纷纷神色慌张的连连后退,而那些二流之境的真正高手们,则是眼神森冷的看着壮汉,准备出手制服此人,如若留着他继续无脑胡闹,一旦触发了什么致命机关,死的便是自己,他们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目光充满轻蔑的看着那些连连后退的武者们,只见他的眼神扫到了那些实力强悍的二流高手,则是充满了战意: “瞧把你们吓的,就让老子我,敲碎了这道破门!” 说罢,就见壮汉已经抡起了胳膊,一时间在场的几名二流武者,都紧绷起了身躯,大家心照不宣,想要联手将此人拿下。 “啪~” 壮汉刚要朝着古塔的大门挥出拳头,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传来了一阵大力,力气之大,根本难以想象。 壮汉的手臂随即悬浮在了空中,只见他迅速回过头去,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一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老者,那枯瘦的身材,和壮汉比起来,简直就如同一根麻杆。 来者便是灰云,壮汉自然认得这名万象宫的一流高手,见他依旧不肯放弃,好似是要和一流之境的高手较量一番。 他粗壮的手臂上,缠绕着根根充满力量感的肌肉,但见灰云那干枯的手掌,却牢牢的抓在壮汉的手腕上,任由其挣扎实力,依旧动弹不得分毫。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道心裂痕 壮汉丹田处的内力全力运转着,他已经使出了十分的气力,但却依旧无法挣脱灰云那看似无力的手掌。 只见他的脸色一片通红,死死的咬着牙关,额头处暴起了根根肉眼可见的青筋,而灰云却神色如常,就好像是成年人,抓住了顽皮婴儿的手臂一般。 见得壮汉依旧不肯屈服,即使使出了全力,哪怕不敌,也要抗争到底,灰云神色如常,随即看似轻轻的一推,壮汉那五大三粗的身躯,宛如遭受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重击一般,连连后退了数步,这才稳住了身子。 在灰云的手中,实力不俗的壮汉,竟然就想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在场的众多武者们虽然实力不差,但见过一流高手的却没有几个,更别提和其交手了。 一流高手的强横修为,在场的许多人都仅是从江湖上的传闻得知,他们有多么的恐怖,如今轻言所见,让在场的所有武者皆神色肃穆。 只见壮汉得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般。 他比寻常人大腿还要粗壮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微微充血肿胀了,手腕处印刻着一个暗自色的五指手印,难以想象方才他到底承受了什么样恐怖的力道。 初入二流之境的壮汉,凭借着他的修为,在江湖上已然有些名气,受人尊敬了,但就是这等人物,在灰云的手下,柔弱的好似毫无还手之力的野兔,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让在场的武者皆沉默不语了。 一流之境的实力,和二流相差之大,简直不可相提拼论,怪不得世人曾言,入了一流,便踏入了全新的境界,但当这事实血淋淋的摆放在眼前时,才知道它的残酷。 壮汉的轻易落败,让在场的二流武者们不禁心灰意冷,原本还想着在古城内大显身手,信心亦是十足,但有灰云这等恐怖存在挡在前方,自己又有何德何能,与之抗衡呢。 更别提还有乾闯,就连灰云都他的面前都姿态恭敬,许多人都心灰意冷,即使古塔此时就在眼前,也萌生了退意,一些初入三流,侥幸逃出白雾密林,躲过藤蔓的武者,因其武道之心还不甚坚定,此时甚至生出了心魔裂痕。 古山四圣在江湖上成名许久,以四人顶尖二流的修为,对上灰云,即使不敌,也能离去,此时看见壮汉在灰云的手下毫无还击之力,却是神色日常,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转动着被掐的生疼的手臂,壮汉随之辞了呲牙,见他出人意料的朝着灰云叫嚣道: “一流高手果真名不虚传,老子在你的手里,根本动弹不得,这种无力绝望的感觉,自从老子练武之后,就再也不曾发生了,没想到今天又让老子尝到了这种滋味。” “灰云前辈,现在老子实力不如你,但你且等着,等老子突破成了一流之境的高手,再找你切磋!” 壮汉依旧如此的嚣张,说话竟然比先前更加的狂妄了,才初入二流的武者,却胆敢对一流高手约战,二人可足足相差一个大境界,相当于三个小境界,其中更包括着二流到一流这道难如上青天的门槛了。 每一位一流高手,都可以算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传奇了,也有不少惊才绝绝,却困在二流某一个境界,停滞不前之人,当然也有年轻时平庸无奇,但却大器晚成之辈,灰云就算是这种人了。 听得壮汉的豪言壮志,灰云的神色如常,嗓音沙哑的开口说道: “你想要约战,自然可以,如若上天眷顾,让老朽能等得到那个时候,与你切磋一二,亦是无妨。” “但是今日事关所有人的性命安危,你若再胆敢肆无忌惮,休怪老朽下手很辣,将你的性命结果在此地。” 壮汉随即憨笑了一声,见他惺惺的退回了人群之内。 无人去嘲笑壮汉的退让,甚至没有人去讥笑他的大言不惭,妄图跟灰云定下战约,平心而论,他们自认为自己做不到更好,也没有壮汉那等无惧一切的武道之心。 萧月明看着背靠大树,握着手腕手腕疼的呲牙的壮汉,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自语道: “这壮汉看似桀骜不驯,毫无畏惧,但如果他真的是不知所谓的痴傻之辈,又如何能在江湖上行走,突破到二流之境呢。” “此人的心性宽广,又极为好战,如若他一帆风顺下去,或许真的能成就一流之境。” 苏蓝却不懂得这些,她连二流的境界都未能达到,更别提什么一流的层次了,对于她现在来讲,属实有些太过于遥不可及了。 苏蓝点了点头,拉起了萧月明的手掌,贝齿轻启: “别人的事情,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便心满意足了。” 萧月明英俊的脸庞流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天下间有太多心智坚定,资质不俗的武者,但真正成功修习到一流之境的,又能有几人?他不过是感叹一番罢了。 那壮汉不在鲁莽捣乱,却是安静了许多,只见众武者们当中,有一部分修为稍弱的人,都沉默无言,神色落寞,显然是被灰云给打击了信心,灰云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但灰云不认识这人散人武者,他们也不是万象宫的弟子,灰云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这个打算去位这些素不相识之人恢复武道之心。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这段时间内,众人想尽了办法,却依旧打不开这道木门,经过探查,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异常,这古塔,便是古城唯一的入口了。 曾经经过古城,成功出来的前辈曾言,这古城的入口,便是这古塔无疑了,但在数十年前,这古塔的大门,一推即开,更不不想现在这般,仿佛被牢牢锁死了。 这些琼海古城的基本信息,早江湖上不是什么秘密,只要花些心思和银两,自然可以打探的到,甚至有人专门去往各种江湖上出世的遗迹,编写成书册,出售贩卖,因此关于这古城一些大致浅显的消息,在场的众人几乎是人人都知晓一些。 古塔不能以蛮力破开,众武者们又都无任何的头绪,只见此时的天空上,依旧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按照时辰来算,现在只是黄昏,但周围却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宛如夜幕降临一般。 周遭一片漆黑,天空之上的阴云里,时不时闪过几道无声的雷光,照亮了众人的脸庞。 众武者们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来几道熊熊燃烧的篝火,架在了古塔的前方,稍微潮湿的树枝被火焰熏烤的蒸腾起阵阵白烟,昏黄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照印在了古塔之上,只见无数黑色的影子在古塔斑驳的塔身不断跳动着,显得诡异非常。 作为古山四圣的俘虏,萧月明自然担当起了点燃篝火的活计,一行人围坐在篝火前,温暖的热浪透过了潮湿的衣衫,虽然有内力护体,但能取暖,也是极为舒适的。 苏蓝因为内力被封,修为也只有普通三流,体魄不够强横,因此离篝火也是最近的,见她从麻布衣袍下伸出了冻的通红的小手,不断揉搓着。 古城便在地底深处,定是无比的昏暗,火把则是必备之物,萧月明手中拿着几根捆好的火把,因为被雨水淋湿的缘故,这些从树干上折下的树枝都非常的潮湿,直接在火上引燃,根本点不着。 只见萧月明拿着几根火把,在篝火上熏烤着,排除枝条里的水汽。 地上虽然没有了从山上而下的积水,但也是一片泥泞,飞虎从树冠上扯下了几根树叶茂密的枝条,甩去了水珠,当做垫子坐在了地上。 从胸前拿出了一张烤饼,飞虎放在嘴里撕咬了一口,却是干硬难嚼: “这古城真是够折磨人的,让爷爷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有这些时候,爷爷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得。” “如果这里面的东西,不符合爷爷的心意,爷爷就抡起拳头,给它砸个稀巴烂!” 狠狠的撕咬了一口手中的硬饼,看其模样,似乎是将心里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无辜的饼子身上。 皇甫楼无聊的玩弄着折扇,在手里不断开合着: “行了,来这这琼海山林虽然环境糟糕了些,但好在没有什么麻烦,不过是多等些时候罢了。” 对于古山四圣而言,把其他人折磨的身负重伤,甚至数百人命丧当场的藤蔓,不过就是一些有点威胁的藤蔓罢了,其实哪怕是初入二流的武者,只要小心些,都能安然度过白雾密林,但在三流之境亦或是更弱的人,便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了。 在距离古塔数丈远的地方,赵刚已经为上官仪礼等人识趣的生好了火堆,虽然上官仪礼并没有带他先行离开白雾密林,导致赵刚受了些伤势,但是赵刚心中知晓,只要自己能离开此地,上官仪礼为自己带来的好处,绝对多多。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入古塔 上官仪礼双目微闭着,见他身前燃烧的篝火将木柴点燃,传来噼啪得声响,昏黄的火光照印在他那英俊的面容之上,到是显得有几分憔悴之色,经过今天这一番不小的折腾,虽身为初入二流之境的武者,但上官仪礼这却是第一次进入险地历练,但好在万象宫提前未雨绸缪,让灰云跟随他一同前来,否则就算上官仪礼的修为不弱,其经验却是太过稀少了,真正遇到危机时,免不了手忙脚乱。 对于灰云的陪同,上官仪礼心中甚至满意,但也同样存在着担忧,寻常功法秘籍灰云自然看不上,哪怕是寻到了一门顶尖秘籍,对于一流高手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如若真的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宝贝出世,灰云到最后是否能抵挡住诱惑,是否会帮助自己,这都是个未知数。 上官仪礼此时心中暗暗担忧: “灰云师叔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对我非常的宠爱,但真有奇珍异宝,他难免不会生出歹心,他想要取走我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对于灰云师叔,还是要多加防备才是。” 上官仪礼虽然纨绔桀骜,但绝非痴傻愚笨之辈,否则也不会在小小年纪,取得这般修为境界了。 想到此处,他缓缓睁开了双目,朝着古塔看去,灰云正和乾闯在古塔前商讨着什么,看二人得神色,却是并无所获。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打量的目光,灰云转头望去,朝着上官仪礼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缓步走到了篝火旁边: “刚和乾闯讨论了一番,却没有什么结果,古塔上雕刻的符号文字太过于古老了,看起来,还是什么的部落符号,我们认不得,如今之计,也只能等它自己开启了。” 上官仪礼点了点头,见他平静的模样,将方才心中的担忧深深隐藏了下来: “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们现在最大的对手,便是乾闯前辈了,其次还有无意前辈,他自从地震开始之后,便说是下山查探,但却到现在还没回来,难不成是独自下山去了?” 苍老的面容展露出思索之色,灰云轻声开口道: “应该不会,以老朽对他的了解,无意法师乃是无利不起早之人,他既然能千里迢迢跑来这名不见经传的琼海山林,此地就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到他。” “可惜,我们虽然误打误撞来了这里,却一点情况都不曾得知,老朽方才想着在乾闯那里套套口风,但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实在令人头疼。” “那无意法师应该了解的最多,甚至连白雾密林都避了过去,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其他的入口,先行进了古城,亦或是正躲在暗处,观察着我们。” 说到此处,上官仪礼的眉头宛如上了一把铁锁,言语之间充满了沉重: “和他们相比,我们对古城的了解,连只鳞片爪斗算不上,我们必须要多加留意才是。” “而且,我觉得,在其他的武者当中,似乎还隐藏着高手不曾露面。” 上官仪礼的目光环视着周围,在那几名二流境界的武者身上扫过之后,最后着重的看向了围坐在篝火旁,全身裹着麻布衣袍的萧月明六人,他们竟然能横穿白雾密林,但却毫发无伤,这让上官仪礼不得不暗自留意。 灰云听得上官仪礼所言,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琼海山林之行,你是成长了不少,心性也更加得稳定了,就算一无所获,但能磨练性子,也算是一种不小的收获了。” “那些暗中的高手,有老朽在,他们跳不出什么花样来,仪礼不必担忧。” 一无所获?只是磨练心性?这怎么可能,上官仪礼已然将这古城种种的变化原因,归结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有自己,才是这古城秘宝的天定之人,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包括灰云师叔! 心中这般想到,但上官仪礼的神色平静如常,看看不出任何得端倪来。 时间一分分得流逝而过,等待了许久,但在场的的众人却无一人离开,经历了这么多的诡异,和白雾藤蔓的折磨,岂能轻言放弃。 “噼啪~” 手中火把上的水汽已经全部烤干了,萧月明将火把放在了地上,只见他的脚边已经摆着五六根烤干的火把,缓缓站起身来,在苏蓝的协助下,用细软的藤条绑在了萧月明的背后。 一根火把,大约能燃烧盏茶的时间,有了这些火把,在黑暗的环境里,也能方便一些,萧月明自知自己要和苏蓝在前方开路,准备的越充分,保命的机会便能大一分。 刚将火把用细软的藤条绑在腰间,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炸响在天空之上。 “轰隆隆~” 原本这雷鸣之音已经伴随着雨水消失不见了,但现在却突兀重现,让所有人不禁心中一凛,纷纷站起了身来,神色紧张的凝视着周围,提防有什么事情发生。 摇曳暗蓝色的雷电短暂的照亮了周围,一时间,所有人皆是无言,只有那震耳欲聋的雷鸣之音,在不断环绕…… 萧月明麻布黑袍下的神色亦是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早已退去的雷声此时竟然有出现了,必定预示着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他你奶的!这雷打的,怎么比爷爷放屁的声还要大,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在这关键时刻,也只有飞虎能毫不在意了,见他用手敲打着耳朵,一脸的不耐烦。 “咯吱~” 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极为的细小,但众武者们却都捕捉在了耳中,皆齐齐朝着古塔看去。 萧月明双目凝神,只见那紧紧关闭,众人对其束手无策的古塔大门,从中间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随着那刺耳得吱嘎声越来越大,古城的大门彻底敞开,里面黑洞洞的一片,看不见里面有些什么。 “轰隆隆~” 又是一阵雷鸣,只见耀眼的闪电在阴云内乍现,周围的一切都被短暂的笼罩上了蓝色的光辉,抓住这瞬息片刻,萧月明的目光透过层层的黑暗,在隐约之间看见了那大门之内,闪过了一尊好似人像的银子。 但闪电消逝的太快,不过一瞬之间,周围便又被黑暗所笼罩,只有几堆篝火,飘荡着微弱的火光…… 古城得大门已然开启了,根据那些曾经第一次进出古城的人所说,从古塔进入之后,便可深入古城,其中便有武功秘籍,奇珍异宝。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都未曾出手,有些人的手掌则缓缓放在了腰间的兵器之上,准备随时出手。 “冲啊,这里面有个雕像,雕像后面就是进入古城的通道!”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叫喊了一声,一时间众人宛如受了惊吓的鸟群,顿时叫喊着朝着古塔冲去! 离古塔最近的乃是乾闯和上官仪礼三人,只见他们在叫喊声落下的瞬息,便施展起了轻功,化作了四道黑影,冲进了古塔之内! 古塔的大门不大,就算全部展开,也只有五人并肩的宽度,而在场的武者足有七八十人,只见他们一窝蜂的朝着狭小得古塔门冲去,谁也不愿相让,斗想要争做第一人! “他妈的,给老子闪开!” “你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哼,你以为我怕你不成,看我一剑!” 场面瞬息间混乱一片,只见众武者们纷纷出手,刀光剑影乍现连连,数不清的剑芒刀芒,拳影掌风呼啸而过,只见古塔周围数丈之内的树木,都齐齐到下,有些甚至化作了无数的碎片。 只见那几名二流武者的实力,远超其余人,率先一步冲过了众人的混战,进入了古塔当中,见此,远处正在观战的胡威,沉声说到: “走,我们也该进去了!” 说罢后,只见胡威当先一步,朝着古塔瞬间袭去,而皇甫楼飞虎,则是紧跟其后。 白莲朝着萧月明妩媚一笑,伸出玉手抓住了他和苏蓝的肩膀,也施展起了步法。 眼前的古塔在视线里越来越近,似乎是见有人袭来,只见还在混战的人群里,突然间闪出了一道剑芒,这道剑芒的威力不俗,已经快要达到二流的水准了! 胡威神色如常,见他依旧笔直的超前冲去,根本没有躲闪的打算,刀芒离自己越来越近,胡威单手抓住了背后的开天斧,用宽大的衣袍遮挡,随后只见一道斧光斩出,朝着剑光遥遥撞去! “呼~” 剑光在胡威斩出的斧光下,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便随即破去了,而斧光依旧攻势不渐,直径斩向了人群! 正在交手混战的众武者,只察觉到一股强横,难以匹敌的气息迎面而来,不由得大惊失色,齐齐收住了手,不在争斗,脚下步伐连连,迅速躲避着。 好在众武者反应迅速,即使避开,分成了两拨人群,只见胡威斩出的斧光,在两拨人群之间的空地上斩过,凛冽的斧光在被雨水浸透的泥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争斗 迸溅而起的泥水,劈头盖脸的洒在了众武者得身上,一斧将众人逼退,那古城的大门正好敞在眼前,胡威当即不在犹豫,冲进了古塔当中! 众武者们斗神色凝重,方才那一道斧光蕴含的威力,属实太过惊人了,比之先前那几名二流之境的武者,要强出太多,众人也只好目送胡威大摇大摆的进入古城,没一人敢出手阻拦。 只见皇甫楼,飞虎和抓着萧月明苏蓝二人的白莲,也跟在胡威的身后,进入了古塔之内,眼见于此,众武者们也都心照不宣的放弃了争斗,齐齐跟在白莲的后方踏入了古塔,如若再交手,恐怕即使有好东西,也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眼前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瞬间被黑暗所笼罩其中,一进入古塔之内,萧月明便觉得有一股沧桑泥土的气息迎面而来,似乎是历经了久远的岁月,让人忍不住心生悲凉。 白莲得速度极快,只见一座人形的雕像正对着大门,周围漆黑一片,萧月明来得及匆匆扫其一眼,但也看不太真切,这雕像整体呈现灰黑之色,好似是用泥土烧制而成的,雕像头生独角,左手高举过头顶,右手按在胸前,成一种颇为怪异的姿势,而这雕像的全身都雕刻着暗红色的条纹,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仅仅是匆匆扫了一眼,萧月明朝着周遭看去,这古塔却是不大,但除了那诡异的雕像,就再无他物了。 白莲抓着萧月明和苏蓝,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雕像的背后,这雕像的后方,果真有一个向下而去的楼梯,眼见胡威三人已经进入了楼体,白莲也不在犹豫,随即闪身而下。 “嗖嗖嗖~” 呼啸之音在耳边闪烁而过,萧月明只觉得自己在迅速下降,片刻之后,呼啸声逐渐减弱了下来,原本施展着轻功的白莲,也缓缓停了下来。 萧月明站稳脚步,随后搀扶着有些头晕眼花的苏蓝,一眼望去,只见前方乃是一笔直的通道,一眼王不见尽头,通道两边镶嵌着整齐平滑的黄色石板,也很宽阔,看这宽度,五人并肩而行都不觉得拥挤,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壁灯,这壁灯之内不知放的什么燃料,此时随着空气的进入,竟然自动引燃,变的欲加的明亮了。 借助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每相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石门,先行下来的那几名二流高手,和上官仪礼三人,正在一间间的查探着,看他们手中人人都拿着东西,应该是这古城内的珍宝了。 萧月明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回头望去,一个笔直的石台阶遥遥朝上延伸着,而这些近在耳边的脚步声,就是其余的武者了。 胡威的神色肃穆,见他缓缓开口道: “这里和第一次进入古城内的人,所描述的大不相同,据他们而言,这一条通道的尽头处,才有一道石门,其中收藏着许多的珍宝秘籍,但这次竟然有这么多的石门,看他们手上拿的,皆是不凡之物,我们还需小心谨慎才是。” 皇甫楼和白莲也赞同胡威所言,只见飞虎到是满脸兴奋之色,不断的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了: “哎呀,还等什么,再啰嗦好宝贝都让别人给抢走了!” “小子,你赶紧去给爷爷一起找,找到了好宝贝,爷爷或许能大发善心,饶你一命!” 说罢,就见飞虎大手一挥,朝着就近的一间石室狂奔而去。 萧月明对这古城也有些好奇,拉着苏蓝的胳膊,不让她和自己分开,这里都是利欲熏心的武者,看见什么好宝贝,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苏蓝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稍有不慎,便会殃及池鱼,让她跟着自己,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缓步走这长长的通道之内,萧月明路过了第一间石室,见这石门已经被打开来了,缓步走进其中,只见这石室并不大,里面非常的简陋,墙壁粗糙非常,只摆放了一个木架,木架已经被掀翻在地了,书籍也散落了一地,显然是被人翻找过了。 随手捡起了一本书籍,这书籍触感糟糕,非常的拉手,仅凭触感,便是非常的廉价,书皮上书写着几个怪异的符号,和古塔塔身的纂刻的,应该是同一种文字,缓缓翻开树叶,里面通篇都是这种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页面还描绘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萧月明曾经在黑枫岛时,为了找到解决断魂毒之法,曾委托徐恒找来了众多医书古籍,虽然还是无功而返,但对于草药毒虫的认识,已经非常的丰富了。 “这书上描绘的都是一些早就灭绝的植物,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本书应该是本医术,或者描写植物的书册。” 苏蓝闻言,也从地下捡起了几本,随手翻越着,但都是以这种文字记载,根本看不懂到底写了些什么。 扔掉了手中的书册,萧月明随即说道: “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我们去其他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解毒丹,化解百日碎心丹的毒性。” 闻言,苏蓝的美目顿时一亮,语气也有些兴奋: “是啊,这里明显从来没有人来过,我们是第一批,说不定真的能找到解毒丹的。” 二人快步走出了石室,萧月明的眼神扫过一间间的石室,发现里面都是些古书,始终跟在别人的身后搜刮,也不是个办法,二人快步走到了最前方,找到了一间还未开门的石室。 伸手推开了石门,这石门到是非常的沉重,萧月明暗自用了些内力,这才将其推开来。 漫天的尘土迎面扑来,苏蓝挥舞着宽大的袖袍,驱赶走了漫天的灰尘。 走到石室当中,这间石室却要打了许多,石室的左边放了一张石床,床头边摆放着一个造型简陋的石凳,萧月明缓步走到了石床的旁边,只见这石床上面遍布着道道兵器切割的痕迹,亦或是全掌打击留下的印记,皆彰显着岁月的痕迹。 “这里似乎是个练武室。” 萧月明开口说道,眼神流转,只见床边的石凳上,排放着几本书籍,将这些书籍拿在手中,触感虽然也很粗糙,但却比先前那些古书要来的好许多了。 只见书籍的上面写着几个古字,萧月明自小饱读诗书,对于这些年代并不是非常久远的古字,还是认得许多的。 “疾风刀法。” 萧月明读出了书籍的名称,显然,这是一本武功秘籍,翻开书册,书上的一些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难以辨认了,略微翻看了几眼,随后有拿起了其余的几本书册,却都是武学秘籍。 “无影拳。” “奔雷脚” “虎式十八戳。” 将手中的秘籍重新放在了石凳上,萧月明有些失望的说道: “都是些下等功法罢了,不值一提。” “但好在这里已经出现了古文字,应该是某个年代久远的门派,提供弟子练功的场所,我们再去别处找找,说不定能找到这门派炼制丹药的地方。” 苏蓝颔首轻点,当即转身走出了石室,此时那些武者们已经赶到了通道当中,只见他们大声叫嚷争吵着,宛如蝗虫过境一般,所带之处可谓一片的狼藉。 至于此地的石室与上次所描述的有所不同,多了许多,这变化众人自然察觉到了,但却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他们只是徘徊在三流之境的低阶武者罢了,仅仅是一本下等秘籍,便可令他们心动一番了。 七八十人在这条通道内疯狂搜刮着,但却不觉得有丝毫的拥挤,萧月明和苏蓝又找了几间石室,这次虽然没找到炼丹房,但运气也算极佳,寻到了一本中等功法,名叫《七云步》,是本轻功秘籍。 中等功法已经有不小的价值了,特别是轻功秘籍,更是珍贵,这本功法据萧月明的观察,却是有些奥妙,在中等的品阶内,也称得上是上品了。 萧月明自然不需要,但给二麻子,到是极为合适,只见萧月明将整本书籍寥寥翻过,已经记了个七七八八,最后确认无误,全部记在脑海中之后,见他从胸前拿出了火折子,在苏蓝惊愕的目光下,竟然把这本《七云步》给烧了。 眼见整本薄薄的书籍,在火光下化为了一文不值的飞灰,苏蓝惊乎道: “月明,你为何要把他给烧了?” 扔掉了手里的黑灰,萧月明沉声道: “这本《七云步》非常适合麻子兄,我已经把整本书全部给记下了,如若放在身上,他们肯定会对我们搜身,到时候,岂不是要便宜了古山四圣。” 苏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一旦跟在眼前这男人的身边,就觉得无比可靠,好似连思维都变的迟钝了很多。 “你干什么?!这秘籍是我先找到的!” “哼,明明是小爷先看见的,这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无主之物,劝你识趣些,乖乖放下秘籍,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正在石室当中的苏蓝和萧月明,突然听见了门外的争吵声。 第二百四十九章 寻丹房 石室外的争吵声变的微弱了很多,只听外面的人压低了嗓音沉声道: “告诉你,劝你识相些,赶紧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引来其他人,中等秘籍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这里高手如云,以你的修为,你以为你能护得住么?” “你这个卑鄙小人!” 萧月明和苏蓝相互凝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朝石室外走去。 走出石室,就见两人正站在面对石室的走廊前,相互持剑对峙着,这二人怒目圆睁,神色紧绷,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本封面残破的书籍,想来他们所抢夺的,便是这本书册了。 眼见萧月明和苏蓝走出了石室,那两人不禁默契的向后推了推步子,他们认得萧月明和苏蓝身上的麻布衣袍,在古塔外,胡威的一记斧光,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人都面色难看的留意着萧月明和苏蓝,准备自己私下解决,如若这眼前的二人和发出斧光的高手实力相同,那么这武功秘籍,必然没有自己的份了。 只见二人的脚步轻轻后退,想要离开此地,方才那人之所以说声张出去,不过是想吓一吓对方罢了,如若引来其他实力高强之人,这难求的中等秘籍,又岂能落在自己的手里。 他们不是眼前这两位身披麻布衣袍的人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所说的话,但不管如何,先行远离此地,自己商量秘籍的归属,才是正确之举。 萧月明看着在不经意间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二人,心中流转过些许得思绪,目光环视周围,眼见整个长廊内,躁动一片,时不时有武者为了一些秘籍宝物大打出手。 麻布黑袍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只见萧月明大声喊道: “还想跑?还不将这本稀有的中等秘籍给我留下!” 一听此言,那先前对峙的二人,脸色顿时变成的黑铁色,心中简直恨透了朝着萧月明,对这他咒骂连连。 萧月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水面,顿时间激荡起了层层的涟漪,无数道目光先是看向了神色平静的萧月明和苏蓝,随后又望向了那模样鬼鬼祟祟,随时准备落跑,一看就底气不足的二人,秘籍在谁里手里,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大胆,竟敢私藏秘籍,放下功法,饶你一条小命!” “别跑,且吃我一剑!” “老夫乃玉刀派的掌门人,是道门六大派的离刀门下属门派,交出功法,老夫可将你纳入本门当中,享尽荣华富贵!” 一时间走廊内足有半数的武者,都朝着那两人持兵器,气势汹汹的冲来,好似饿狼朴食一般,他们大多是没有什么收获,修为在三流之境的武者,中等功法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绝对的吸引力的,至于二流境界的高手,几乎五成以上都修炼的是上等功法,对于中等功法,却也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眼见呜呜泱泱,足有二三十人朝着自己奔袭而来,那闪烁着寒芒亮光的刀剑,好似下一秒就会把自己剁成无数节,但一本上品得中等秘籍,足够支撑自己修炼到二流之境了,却是非常的珍贵,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会放弃的到手的机缘的。 “铮~” 只见其他人还未袭来,那先前和获得秘籍对峙之人,便瞬间拔剑次了下去,那获得秘籍的武者,也是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随即跑向了长廊的深处。 “站住!” “留下秘籍!” “中等秘籍这等宝物,岂是你这蝼蚁有资格占据的,还不快快交出!” 人群从萧月明得身边呼啸而过,直径追着那侥幸找到秘籍,但却有不幸碰到了萧月明的可怜人,消失在了深处的走廊当中。 萧月明看着人群在自己的视线内越来越迷糊,耳边的叫喊声也微弱了下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本想着引开这些人,我们也能方便找丹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被欲望迷昏了双眼,朝着前方为探索的方向追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给我们排除危险,我们便能安全一些。” 苏蓝颔首轻点,跟着萧月明朝着另一个还未开启的石室走去,闹出了这么大的,几乎所有人都人尽皆知了,只见飞虎刚好从一间石室走出,见他两手空空如也,显然没有什么收获,大手愤怒的挠了挠头,心中非常的郁闷,正好看见了走廊内结伴而行的萧月明和苏蓝。 “你们两个,赶紧给爷爷抓紧找宝贝,否则爷爷锤烂你们的脑壳!” 在距离萧月明前方不远的一间石室内,只见上官仪礼正站在房间当中,这石室的构造一如既往的简陋非常,中间只有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练功石床,石床的床头旁边,则摆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 缓步走到了木床前,上官仪礼小心的拿起了木盒,吹去了上面积落的厚厚灰尘,将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本薄薄的书册,书皮上用古文字写着《梨花针》。 讲书册捧在手上翻越了几下,上官仪礼的脸上展露出欣喜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了三本书册,将手中的《梨花针》放在了最上面,便已经有足足四本秘籍之多了,而能被上官仪礼这种万象宫大弟子看上眼的功法,有岂能是平平无奇之物。 四本秘籍拿在手中,份量却是非常的沉重,而这些古籍书册,给上官仪礼带来了巨大的自信心: “哼,外面为了区区一本中等秘籍便争的不可开交,这机缘之说,看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我搜刮到了现在,便寻到了两本品阶不错的中等秘籍,和一本极品的下等功法,这本《梨花针》,乃是修炼暗器的秘籍,上面从制作暗器,到如何使用,都一应俱全,也刻当的上是中等功法了。” “这古城最终的宝物,绝对是我上官仪礼的囊中之物!” 将四本书册放在了衣襟当中,上官仪礼顿时间觉得容光焕发,平日里自己虽然看不上这些中等功法,但现在别人抢破了头的东西,在自己这里足有三本之多,这让上官仪礼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抛开武学身份,被上天所眷顾的奇异之感,见他不禁昂首挺胸,单手背负,即使在黑暗狭小的石室内,也无法掩盖住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耀眼无比的自信光辉! 一连找寻了数十个石室,但却都没有发现储存丹药的房间,甚至连中等功法,都未曾发现一本,仅是有几本品阶稍差的下等秘籍罢了,但也被萧月明收入了囊中,以此来给飞虎交差。 已经深入了长廊许久了,这长廊之间,萧月明到此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的岔路口,对于这些石室,萧月明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这里的每一间石室看起来都像是提供给的弟子的练功房,但按理来说,秘籍都应该放在专门的房间,严加看管才是,这里的秘籍,却随意的放在练功房内,而石室,也没有任何的守护措施。 即使这宗门有这般奇怪的规矩,却也说不通了,据萧月明的观察,有些还未开启的石室内,秘籍是展开在石床上的,就宛如先前有人盘坐在床上观看,而有的秘籍,则被扔在了地下,有些石室里面甚至空无一物。 这种感觉,就好像宗门的弟子正在石室内练功修习,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导致他们根本来不及收拾,便离开了石室,甚至于再也没有返回。 萧月明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也并未深究,从书册的纸张,和书写的古文字来看,这宗门至少有千年的历史了,已经过了如此的久远,萧月明对这宗门到底如何覆灭的,却没有兴趣,看看能否找到解毒的丹药,才是如今当务之急。 搜搜寻寻了许久,却还内有找到炼丹房的迹象,只见苏蓝不免有些垂头丧气了。 “这里看起来是武者的练功房,那么就必然有提供给弟子炼制丹药的地方,不要着急,慢慢找,应该能寻得到的。” 苏蓝轻轻点了点头,她心中知晓,自己乃是萧月明的累赘,没有自己,萧月明不受百日碎心丹的控制,大可找机会溜走,如今自己让他深入险地,这让苏蓝心中不免忧伤愧疚。 “特么的,竟然让那小子给逃走了!” “还不是你,如果你那一剑刺的准一些,那小子还至于有机会跳崖么?” “谁知道这走廊的尽头竟然是断开的,放心好了,我看那悬崖深不见底,那小子不知死活的跳下去,肯定摔了个粉身碎骨。” 萧月明闻声看去,只见远处的走廊深处,缓缓出现了数道人影,他们就是刚才追赶那获得秘籍武者之人。 “前方没路了,是断崖?” 萧月明自语道,眼见这些人又迅速的闯入了各个石室当中,神色兴奋的搜刮着。 时不待人,想来这长廊已经快走到了尽头,萧月明准备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炼制丹药的房间。 第二百五十章 解毒丹 “哐吱~” 萧月明随手推开了面前的石门,挥舞着袖袍驱赶走厚重的灰尘,待漫天的尘土缓缓散落,实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起来,眼前的一切,让萧月明不由得神色惊喜。 只见这处石室和其他的房间布局,却是一点都不一样,这房间内没有石床,正对着石门的地方,摆放着一鼎硕大的丹炉,丹炉的后面,有一个一人高左右的木柜,透过满是灰尘的空气,能隐隐约约间,看见木柜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丹瓶。 苏蓝的美目瞬间就散发出了精光,一溜烟的便跑进了石室当中,小声的惊乎道: “炼丹房,月明,真的是炼丹房!” 此处有供武者修炼的练功房,那么便会有炼丹房,这一切自然在萧月明预想当中,此时能找到炼丹房,也甚是一间难得的喜事了。 缓步来到了那最为引人注目的丹炉前,只见这炼丹炉足有半人之高,下方有四个弯曲的鼎脚,在丹炉的边缘,还有两个圆形的鼎耳,最上面则是看起来非常沉重的圆形鼎盖,但这鼎盖的下方是圆形,能盖的严丝合缝,但越是往上,底盖的造型则变了模样,延伸出了四道棱角,最后汇聚在了顶盖的顶端,竟然成了规整的四方形。 萧月明凑近看去,只见这鼎身上雕刻着道道造型整齐的花纹,好似什么花瓣的图案一样,顶盖上纂刻着两只奇珍异兽,但这千前年的雕刻技术本就落后,在加上时间的侵蚀,已经分辨不出这异兽,到底是何物了,不过看这独角的造型,和那古塔四角的雕像,到是有几分相像。 这丹炉整体成灰黑色,表面已经被岁月侵蚀的有些坑坑洼洼了,但是看起来却依旧显得无比厚重,萧月明对于丹道没有什么了解,光看这丹炉,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 伸出手拍了拍丹炉,传来了阵阵的嗡鸣声,好似有回声一般: “这丹炉,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苏蓝来到了萧月明的身边,仔细的打量着,随后轻声说到: “我在门派时,曾经看过我的师姐炼丹,也来了些兴趣,便练了一段时间的丹药,虽然最后因为比修炼还要枯燥,就放弃了,但也算是了解一些皮毛的。” “看这丹炉的造型古朴,炼制的工艺也非常落后,年头距今已然很久了,这丹炉的鼎盖,便是证明,下方上圆,暗合天圆地方之势,只有上古的炼丹者,才会崇拜的信仰,将鼎盖也锻造成这等造型,意图借助天地的力量,给丹药注入精华,提高炼丹的品质和效率。” “但时间证明,这种造型的鼎盖,不但不能提高丹药的品质效率,反而还会因为炉中受热的不均匀,而导致丹药药效的流失,所以,现在已经无人用这种丹炉炼药了。” 说着,就见苏蓝用手指了指鼎盖上雕刻的异兽: “这异兽应该就是这宗门所信仰的神物,又或者是这位炼丹者独有的图腾,刻在丹炉上,也是为了炼制出品质更加的丹药来。” 萧月明对炼丹一图并无接触,此时听苏蓝所言,也微微点头,心中知晓了一些。 “这应该不是这位炼丹者的专属图腾,你看这独角异兽,像不像雕刻在外面古塔四角的守护兽?” 苏蓝闻言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丹炉上的异兽突然也是四蹄独角,虽然看不清细节,但单凭轮廓,也有七八分相似了。 苏蓝的视线缓缓向下,待看到丹炉的低下时,不由得轻声疑惑: “咦,看这丹炉下方的黑灰,似乎是让这木柴自己燃烧殆尽了,真是奇怪。” 萧月明也弯下了腰,这丹炉的下方却是有一堆木柴燃烧殆尽,所留下的黑灰,伸出手在丹炉的下面抹去,只见萧月明的手指,沾染上了一层黑色的木灰。 “丹炉需要靠木材燃烧才能炼丹,有些黑灰不是很正常么?” 萧月明疑惑道。 苏蓝缓缓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将沾染在手上的黑灰拍去: “每一个炼丹师,从古到今,都会对自己的丹炉非常的爱护,就如武者的贴身兵器一般。” “所以炼制完丹药之后,都会将丹炉擦拭干净,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黑灰,会一定程度上阻碍热量的传递,炼丹是个精细活,一丝一毫的细节,都决定最后的成败,是否能炼制出好的丹药来。” “看这些黑灰的形状,似乎是炼丹者任由其燃烧殆尽,这种情况,而且也没有事后清理,是很损害丹炉的,这种情况,只要是一名合格的炼丹师,就不会让他发生。” 萧月明沉思了片刻,随即说道: “应该是这名炼丹师在炼制丹药的时候,被迫离开了此地,便再也没有回来,具体如何,看一看这丹炉当中,有没有未成形的丹药便知了。” 时不待人,还有很多的石室没有搜索,萧月明单手搭在了鼎盖之上,随后调动起丹田处的内力,伴随着一阵嗡鸣声过后,沉重的鼎盖,被萧月明单手举了起来。 把鼎盖小心的放在了地上,萧月明和苏蓝朝着丹炉内望去,果不其然,在漆黑一片,满是黑灰的丹炉里面,有一颗半成型的丹药,苏蓝伸出手刚触碰到这丹药,就见它瞬间化作了尘埃,消失不见了。 未成形的丹药本就是残次品,经受不住时间的侵蚀,此时收到了外力,便随之变成了灰灰。 苏蓝的眼神看向了丹炉的内壁,只见这丹炉里面竟然有许多的花纹,一时间,苏蓝的双目都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神采,见她惊呼道: “这是古法炼制的内旋丹炉,在早先,也只有炼丹大师才会炼制的方法,这鼎炉的主人的炼丹技术,一定非常的高超,这里说不定就有能破解百日碎心丹的解药!” 萧月明闻言,心中也不免欣喜,只见二人来到了丹炉后的木柜前,这木柜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放了足有二三十瓶丹药,各色的丹瓶应有尽有。 拿起了一瓶木柜最下方的白色丹瓶,这丹瓶上用红色的朱砂写着凝气丹三字,这凝气丹在如今也是有的,主要是受伤之后,固气疗伤所用。 拔出了丹瓶上的瓶塞,将丹药倒在了掌心之中,这丹药约莫有黄豆大小,呈乳白色,放在了鼻尖闻一闻,却没有任何的气味。 萧月明刚想伸手捏起这药丸,仅仅是稍微用力了些,便被捏成了粉末,毫无疑问,这丹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彻底失去了药效。 将手中的丹瓶扔到了低下,萧月明的目光扫向了整个木柜,驻颜丹,养神丹,复骨丹,各种疗伤养生丹药可谓众多,但毫无例外的是,这些丹药几乎全部都丧失了药效,失去了作用。 萧月明和苏蓝的脚边已经扔了满满一地的空药瓶,整个木柜上的丹药,已经全部被查探过了,不是失去了药效,便是化成了粉末,如今,也只剩下了放在木柜最顶端,那一个小巧的木盒。 将木盒拿在了手中,与其他丹药不同的是,这次竟然是以木盒收藏,其中之物必定不同寻常。 二人满怀期待的将木盒开启,只见里面是用红色绸布作为内衬,中间安静的躺着一瓶仅有拇指粗细的黑色丹瓶,将这位丹瓶小心的从盒中取出,丹瓶入手得触感极为细腻,非常冰凉,材质不似瓷器,反而有些像石料。 解毒丹三个小字引入眼帘,萧月明和苏蓝的脸上都不由得展露出一抹微笑,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却是让二人寻到了解毒丹药。 “解毒丹?看这名字,却也不知到底能解什么毒。” 萧月明小声呢喃,随后将这丹药倒在了掌心当中,看着手中仅有的两粒黑色药丸,随之放在了鼻尖,一股清凉的气息传入鼻腔当中,好在这丹药看起来,似乎还能服用。 这下可犯了难,虽说找到了丹药,但这解毒丹到底有没有作用,还是一个未知数,只见苏蓝略微思索了片刻,随即从萧月明的手中抢过了药丸。 苏蓝属实不愿再成为萧月明的负担了,见她沉声道: “不管这药有没有效果,我都要试一试!” 苏蓝刚将药丸放在嘴边,只见萧月明却已经先自己一步吞下了丹药。 “月明,你……” 苏蓝宛如遭遇的雷击,整个身体都麻木的不动动弹了,缓步走到了萧月明的身边,见她取下了衣帽,露出了精髓非常的容颜,此时她的一双美目之中,已然泛起了晶萤的泪花。 “月明,你可知,这丹药虽然名叫解毒丹,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它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极有可能变成了一颗毒丹……” “月明,你怎么这么傻,万一这解毒丹有毒,我、我……” 一把搂住了苏蓝,萧月明英俊的面容展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意: “我未被百日碎心丹彻底控制,就算这解毒丹有毒,还有内力可以压制,将毒性逼出体外,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成功解毒 这丹药虽然名为解毒丹,但是经过如此长时间的存放,这其中的药效极有可能发生变质,说不定就会变成一颗剧毒的丹药。 即使如此,据苏蓝的猜测,这黑色丹炉的主人乃是一位炼丹大师,此人所炼制出的解毒丹,又被他小心收藏在了木柜的最高处,经过岁月的流逝,这解毒丹的香味儿依旧不减,能看出着丹药非同凡响。 就算此丹有毒,萧月明还有一些修为可护住心脉,暂保无恙,再说还有断魂毒这道防线,如若真的能解决苏蓝体内的百日碎心丹,那么久可以彻底脱离古山四圣的掌控,萧月明权衡再三,认为此险,是值得冒的。 黑色的解毒丹吞入腹中,萧月明在苏蓝焦急担忧的神色下,缓缓闭上了双眼,暗自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解毒丹在肚中化开,变成了几道药力,流过了四肢经脉当中,顿时间,一股火烧般的热浪,自他的体内升腾而起,只见他的皮肤上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宛如被架在了火焰上一般。 眼见萧月明全身都被汗水打的湿透,苏蓝不由得更加紧张了起来,但此时苏蓝身无内力,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有伸出袖袍,小心得擦去萧月明额头上的汗渍。 随着解毒丹的药力欲加深入,那些原本如同污垢一般,盘踞在全身经脉之上,背断魂毒缓慢侵蚀的百日碎心丹毒性,在解毒丹强横的药力之下,竟然如同开春的积雪一般,缓慢消融,其溶解的速度,简直比断魂毒配合内力,快了数十倍不止,这另萧月明不禁暗自心惊。 盘踞在身体经络内的毒性,在解毒丹的作用下,层层消退,随着百日碎心丹毒性的逐渐消失,那原本被封印起来的内力,宛如雨后春笋般悄然浮现,在萧月明的丹田处欢呼雀跃着。 手指点在周身不同的穴道之处,萧月明封住了其他流窜在身体内的药力,全部将其驱赶到了还未化解毒性的经络当中,意图将解毒丹的药力发挥到极致。 随着时间一分分流逝而过,眼见萧月明的全身皮肤好似煮熟的大虾般,通红一片,额头之上可谓汗流雨下。 手指触碰到了萧月明额头的皮肤,温度竟然不正常的极高,苏蓝瞬间便慌了身,但此时萧月明正处于关键时刻,无论是解毒丹发挥了药性,还是变成了一颗毒丹,正在压制毒性,都是万万打扰不得的,只见苏蓝的美目力充满了担忧之色,双手紧握成拳,将雪白的指节,都捏出了痕迹。 顽固无比的百日碎心丹毒性,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变的不堪一击了,在与其的抗衡之中,解毒丹的药力在不断的减少,直至最后消失殆尽了。 萧月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服下解毒丹之后,体内得毒性竟然被清除了足有七分,被封印的内力也释放了七成,只见一股小风暴自萧月明的周围翻腾而起,吹起了漫天灰尘。 缓缓睁开了双目,萧月明的手掌轻握成拳,感受着体内翻涌不止的内力,便无比的充实,那种熟悉的力量感,又回来了。 萧月明已然站起了身,苏蓝原先被气浪吹的连连后退,此时赶紧跑到了萧月明得身边,语气焦急的问道: “月明,你没事吧,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英俊的至极的面容展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萧月明轻声说到: “炼制这解毒丹的人,果然是丹道大师,仅仅一颗丹丸,就解去了足有六分的毒性,在加上原来的内力,我现在的实力,已经恢复到初入二流的境界了。” 闻言,苏蓝忍不住满心欢喜,兴奋的说道: “这炼制解毒丹的前辈真乃其人,用如此简陋古老的丹炉,还能在那个时代炼制出如此的丹药,如若不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这药力必然损失了大半,想来一颗丹药,便能彻底化解吊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了!” 说罢,就见苏蓝把另一颗解毒丹放在了萧月明的手里: “你把它吃下去,应该就能彻底摆脱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了。” 只见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变的有些沉重: “白莲所研制的百日碎心丹,却是有几分能耐,这周身筋络中的毒性,却是可以解毒丹化解,但在最为重要的心脉当中,却依旧残存着一丝毒性无法去除,就算是吃再多的解毒丹,也于事无补。” “我因为自身功法的特性,这心脉内的毒性,不成气候,刻自行化解,但你可不行,以你的境界,这解毒丹只能让你的修为恢复如初,一旦百日的期限一道,残存在心脉内的余毒,已然会骤然发作。” 萧月明没有吧身中断魂毒的事情告诉苏蓝,以免她担心,萧月明现在的身体已经被断魂毒当成了家,自然不会允许其他的外来者,而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又不比断魂毒霸道,其留在心脉当中的残留余毒,会被逐渐吞噬殆尽,却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苏蓝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以为能找到解决百日碎心丹的办法,但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 “没事的,就算解决不了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但只要能恢复修为,最起码在古城,我也能有自保之力。” “现在我们都恢复了内力,算计古山四圣的成功率也能大一些。” 萧月明点了点头,苏蓝所言非虚,如今自己已经恢复到了初入二流的境界,在遇到什么危险,应该也有能力去抗衡了。 说罢之后,苏蓝结果了萧月明递给自己的黑色解毒丹,当即一口吞入了腹中。 苏蓝的肤色,肉眼可见的变的通红一片,汗渍宛如下了一场小雨般,将身上的衣物全部打的湿透。 眼见如此,二人就地盘坐在地,萧月明双掌缓缓放到了苏蓝的后心处,将内力源源不断的灌入到苏蓝的体内,协助她化解毒性。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苏蓝黛眉紧皱,明显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足足过了一柱香,萧月明这才收回了手掌,吐出了一口气息。 苏蓝也睁开了美目,在萧月明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见她的发丝被汗水凝结在了一起,面容亦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 萧月明的修为远超苏蓝,这才能抗住解毒丹的药性,苏蓝的实力仅有普通三流的境界,这解毒丹在她的体内胡乱流窜,在经络内和百日碎心丹的毒性相互争斗,若无萧月明输送内力协助,恐怕她此时的模样,还要更加的狼狈。 苏蓝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后调动起丹田的内力,调息了起来,内力在体内循环了一个小元周,眼见苏蓝苍白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萧月明的嘴角微微上扬着,此时苏蓝体内的毒性,在解毒丹和萧月明的帮助下,已经全部清除干净了,内力也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普通三流之境与进入古城的武者相比,虽说只能排在中层,但也具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了。 但这周身经络中的毒性是全部清除掉了,但武者最为重要的心脉内,还是有一丝的毒性盘踞着,在萧月明的全力相助之下,苏蓝还是无法将这最后的毒性清除掉,一旦百日之后,毒性发作,苏蓝依旧难逃一死,所以,还需想方设法得到白莲的解药,才能彻底清除掉百日碎心丹。 待苏蓝调息完毕之后,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又戴起了麻布衣帽,将面容遮掩住。 “我们再去找找,这里有一个炼丹炉,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炼丹房,说不定就有清除心脉毒性的法子。” 苏蓝也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萧月明所言,这里的炼丹一道显然非常得甚行,或许真的可以再找到类似于解毒丹这种神奇的丹药来。 二人缓步走出了石室,来到了长廊之内,只见整个长廊到处都是宛如土匪进村一般,疯狂搜刮的武者,耳边还时不时传来阵阵刀剑对撞的嗡鸣声,和叫骂声,显然是因为争夺宝物,而大打出手了。 那些秘籍萧月明自然看不上,寻找能解毒的丹药,才是他的主要目标,二人又开启了数个石室,这些石室都是放又丹炉的炼丹室,但可惜的是,这些丹炉主人的造诣,远不如那内旋丹炉的丹师的造诣高超,虽说也找到了几种解毒丹,但其药效,早就挥发殆尽了,根本无用,有些甚至连最基本的丹丸形状都保持不住,手指微微一捏,便成了粉末状。 二人不禁有些失落,第一次进入炼丹室,就找到了解毒丹这等药效极好的丹药,确实给二人带来了不小的信心,但仔细想来,那解毒丹即使过去了如此之久,药力依旧这般得迅猛,如若搁在那个时代,想必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神丹了,如若这神丹真的每个炼丹房都有一颗,这宗门的实力之强,简直难以想象,也不会覆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长廊尽头 一连找了数十个炼丹房,都都全屋所获,看来也只有从白莲那里抢夺解药,这一个法子可行了,但好在萧月明和苏蓝的修为实力都有所恢复,这成功的几率,比起以往,却是大了许多。 二人缓步走出了石室,因为需要筛选丹药,辨别丹丸,这耗费的时间也多了不少,待两人来到长廊时,周围已经没有什么武者了,萧月明左右环顾,只见所有的石门,都已经被打开来,里面翻腾的狼藉一片,显然都被搜刮干净了。 萧月明喝苏蓝所在的炼丹房,已经快要临近这长廊的尽头了,既然这里已经被扫荡过了一遍,再留下来,也没有必要了,只见两人并肩而行,朝着长廊深处走去。 来到了长廊的尽头,只见前方已经被武者围了个水泄不通,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萧月明和苏蓝走到了人群的边缘,众武者们眼见两名身着麻布衣袍的人走到了自己的旁边,便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显然,胡威在古塔前那一道斧光的威力,还印刻在众人的心间,久久挥之不去。 挤过了人群,萧月明和苏蓝来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只见此处乃是一道一眼王不见底的深渊,这深渊下方漆黑一片,看起来好像是岩石的断层,阵阵呼啸的阴风自深渊深处呼啸而起,将萧月明的麻布衣袍吹的猎猎作响。 而这深渊断层的前方,则有一道金黄色的铜门,眼见此门的无比的高大,足有两层小楼的建筑那般高低,此时已有不少人正在合力推搡着铜门,但那铜门却纹丝不动。 铜门的前方乃是一个断裂的石台,看这石台的花纹,却和自己脚下的石板纹路相同,萧月明的心中了然,原本这里的尽头,就是那道铜门了,没有这道裂缝深渊,这深渊应该是后来的地震,亦或是其他什么变化,后来所形成的。 目光环视着四周,只见乾闯和上官仪礼三人,正神色平静的站在对岸,看着悬崖那头正在卖力推搡铜门的武者,上官仪礼英俊的面容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显然收获颇丰了。 而自己身边不远处,正是古山四圣,眼见飞虎手里拿着碎石,不断朝深渊下丢去,似乎是想要探探这深渊下到底有些什么玩意。 周围的众武者们也都神色极好,绝大部分皆面带笑意,显然是各有收获了。 远处的古山四圣看见了迟迟而来的萧月明和苏蓝,挤过众人来到了二人的身旁,见那飞虎当即小喊道: “你俩怎么来的这么慢,生孩子去了吗!” 闻言,萧月明到是无动于衷,而苏蓝的俏脸忍不住泛起了娇羞的红色,新亏有麻布衣袍颜面,到也无人看见。 “赶紧把你们找到的东西拿来,让爷爷瞧瞧有没有什么好玩意!” 将早已准备好的几本下等功法秘籍,交给了飞虎,眼见厚厚一叠的秘籍极为显眼,飞虎也流露出了激动之色。 “快点拿来!” 一把从萧月明的手中抢过了秘籍,待他翻看几页之后,原本激动的神色逐渐化作了铁青: “他奶奶的,什么东西么!” “《无影拳》,《奔雷脚》,全部都是一些下等的破烂功法,让你找些宝贝,你就给爷爷带来这点东西?!” 飞虎有些气急败坏了,他们四人凭借着自己的运气,连一本下等功法都未找见,四人到也是有自知之明,干脆放弃了在石室内寻找,选择那些有所收获的武者,出手抢夺他人的机缘,收货到也是颇为丰富,一共抢到了一本品阶稍差的中等功法,和两本下等功法。 萧月明挥了挥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们只能一间间的在石室内寻找,就算碰见他人有好功法,也是有心无力啊,我们寻了许久,大部分都是些根本不入流的秘籍,这三本品阶不错的下等功法,已经是我们二人拼尽全力的结果了。” 飞虎的双目微凝,见他朝着自己身边的白莲使了个眼色,白莲当即会意,伸出了玉手,一边娇笑着,一边将萧月明全身上下给摸了个通透,在那关键位置,还不忘玉手虚握的挑逗一番,待感觉到有所坚挺反应时,这才悄然收回了那双恶魔的手爪,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她却也没有做的太过出格了。 缓缓平复着略微有些躁动的心情,萧月明确信,只要自己放开戒备,绝对可以品尝到她那极致动人的诱惑,和欲仙欲死的身躯,萧月明虽然心中燥热一片,但还是能分的清缓急轻重,压制住自身躁动不安的欲望。 在苏蓝的放抗下,白莲将二人全部搜了身之后,这才肯罢休,见此,飞虎眼神凶戾的警告到: “还算你们识趣,没有有所私藏!” 下等秘籍,古山四圣自然是用不上的,但无论出售给江湖散人,亦或是专门贩卖功法的商人,都能卖出个好价钱,只见飞虎把三本下等功法,在众武者羡慕的眼神下,放进了麻布衣袍下,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些玩意,卖出去也够胡吃海喝一顿的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围武者看向自己的目光,飞虎当即转头,朝着众人大声吼道: “他奶奶的,看什么看,在看老子,老子就把你们全部给扔到这深渊下面,正好老子也很好奇,着下面到底有些什么呢!” 古山四圣四人的强横实力,在场武者们都是有所领教的了,但在场只有他们是顶尖二流的境界,其余得几名二流武者实力远不如古山四圣,因此虽然大家有所交手,但古山四圣却没有显示出自身独有的功法,大家仅仅知晓这四人的实力恐怖,却猜测不出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些方才留意飞虎的众武者们,被飞虎的狠话给吓的连连后退,赶紧溜到了别处,他们相信以飞虎凶残的性格,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是能真的干出此事的。 胡威上前拍了拍飞虎的肩膀,在他得耳边不露声色的小声叮嘱着: “别太引人注意了,与这些人交手,我们自然安全,但如若引得乾闯和灰云老不死的注意,我们就只能暴露身份,使出真功夫了。” 飞虎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见他冷哼了一声,便不在说话了。 转眼之间,一柱香得时间已过,但那铜门依旧没有开启的迹象,推门的武者已经换了两拨,却都无能为力。 只听站在悬崖对岸的武者,全部都在议论着: “这次的古城,真是不虚此行啊,我可收获了不少的好东西!” “这里和上次进入古城之人留下的记载,简直不是同一个地方,他们辛辛苦苦的仅是争夺一本品阶极差的中等功法,而我们呢,竟然直径到了这门派的练功房!” 只见一名身着普通麻衣的中年武者,满脸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看其模样,就收获颇丰了: “不错,待我们出去以后,这琼海古城的名声,恐怕就要名扬天下了。” “我看那,这铜门的后面,一定还有不少的好宝贝,我们这次可算是捡到宝了!” 站在不远处悬崖旁边的上官仪礼,单手背负,昂首挺胸,周身皆是凌然浩气,见他身边畏畏缩缩的王江源,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武者的议论声传入了耳中,上官仪礼的心中随之冷笑了一声: “哼,什么你们运气好,这机缘乃是上天唯独赐予我上官仪礼的,你们不过是沾了些光罢了,待我寻到这古城内最终的宝贝,定要名扬天下,让江湖传遍我上官仪礼的传说!” 这也并非是上官仪礼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他怀中的三本中等功法,便是最好的证明,长廊内如此多的石室,其他人走入十间,才有一间能寻到些有价值得秘籍,而上官仪礼,几乎他选中的每一间石室,里面都有秘籍存放,这让上官仪礼更加坚信,自己就是命定之人。 “咚咚咚~” 众武者们没一个撞击铜门,都会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长廊的结构整体通透笔直,本就会传出阵阵的回音,再加上又有深不见底得深渊扩音,将这撞击铜门的声响,扩大了数倍。 在石壁悬崖另一端的众人,都神色紧张的凝望着对岸的铜门,希望这大门开启之后,是耀眼的金碧辉煌。 “上次这古城开启时,看他们的收获,应该连古城的外围都没有进入,就碰到了古城关闭,不得不撤出去,我们这次运气极好,不知为何直接到了弟子练功的地方,想来这铜门的后面,应该就是古城的中心区域了!” 只见众人的模样都异常的兴奋,好似那价值连城的珍宝,正等着自己探手去取: “是啊,这外围的秘籍都这般的丰厚,中心区域的宝贝,那还用得着说嘛,一旦我们找到了这宗门藏金阁所在之处,简直不敢想象啊!” “却不知这古城关闭的时间到底是何时,只盼望它能尽量晚些关闭。” 第二百五十三章 狗仗人势 众武者们的表情都异常兴奋,双目越过了身前的悬崖,死死盯着那看起来巨大沉重的黄色铜门,随着一阵阵剧烈敲击的轰鸣声,好似已经有一片堆满秘籍珍宝的画面,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黄铜门的两边点燃了两个油灯,油灯里不知放了什么燃料,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依然能够使用,昏黄色的灯光不算明亮,却也能勉强照明,只见数十人正聚集在黄铜门前,有的双手抵门,而有的则用身体用力冲撞着,他们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这挡住去路的黄铜门给想方设法的打开。 整座黄铜门好似镶嵌在了石壁之上,众人已经寻找了多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开启的机关,甚至连乾闯和灰云也里里外外探查了个仔细,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好像这铜门只有用蛮力这一种方法破门了。 悬崖的一边正在卖力的撞门,而站在对岸的众武者们,却满脸压抑不住的兴奋,毕竟这仅仅是一条供弟子练功的长廊,收获就如此的丰厚,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越过了这铜门之后,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自己。 “我们已经进入了这宗门当中,要不然不会发现那些练功室,我看,这铜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毕竟修炼最怕的便是有人打扰,铜门的作用就是隔绝杂音的罢。” 只见站在萧月明身边,一位样貌年轻,腰间佩刀的男子,语气肯定的说道。 他旁边的另一人,叶随即附和着: “你说的对,我看也像,宗门内除了收藏本门派秘籍的阁楼,和一些不许他人进入的禁地,会设置一些陷阱机关之类的,谁会在自家宗门的院子里放什么机关呢,万一误伤了弟子,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萧月明听得此言,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两人所言确实有些道理,但不知为了,萧月明心底有个声音在一直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这里绝非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察觉到了身旁萧月明异样的情绪,苏蓝悄悄地拽了拽萧月明的衣袖,不动声色的轻声说到: “月明,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 双目依旧看着悬崖对岸正在不断撞击铜门的众人,萧月明随之小声回应: “目前还没有,我就是感觉这里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没有被我们发现。” “等这铜门开启得时候,无论里面有些什么,万万不可莽撞的进去,待在我的身后。” 苏蓝闻言颔首轻点,把萧月明的嘱咐牢牢记在了心里。 将许多的石子都踢到了悬崖得深处,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同,甚至于连个回声都没有听见,飞虎不由得有些气恼了,恶狠狠的大骂道: “他奶奶的,这些人怎么这么笨,搞了这半天,连个破门都打不开!” 飞虎说话得声音一向很大,不可避免的引来了周遭许多凝视的目光,待看清楚说话之人是飞虎时,却将心中的不满悄然咽在了肚子里,然后赶紧移开了眼神,当做无事发生。 这些修为稍弱,毫无背景的普通江湖武者,自然会惧怕在他们眼中实力深不可测的古山四圣,但只见不远处的上官仪礼却是冷哼了一声,根本不吃飞虎这一套: “这位仁兄,不出手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尽说些风凉话,如若真的嫌弃别人愚笨,不如自己动手破了这铜门,即使你也和他们一般失败了,也好过在这里无能狂吠,徒增笑料。” 上官仪礼的一席话,简直难听刺耳,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可言,只见在场的不少武者都在捂着嘴偷笑,暗道这人实在狂妄,这下可好,引来了上官仪礼这等顶天大人物的不满,看他如何收场。 在场的众武者们几乎都在强忍着笑意,有些在长廊内被古山四圣夺去了宝贝的人,则心中暗自冷笑,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古山四圣的笑话。 飞虎本就是个暴脾气,如若是修为比他高的人说出这番话,他也倒是认了,但这上官仪礼虽说是万象宫大弟子,未来的掌门人,但他得修为现在却只有初入二流的境界,至于掌门人,也只是继承人罢了,现在得上官仪礼,终究仅仅是个小辈罢了,被其这般赤裸裸的羞辱,飞虎宛如被点燃了的煤油桐,瞬间燃烧起了层层冲天怒火。 “他奶奶的!” 飞虎岂能忍让与他,当先一步踏出,就准备放下一切,让其尝尝自己的铁拳,砸在他的脸上到底有几分痛感! 飞虎刚刚迈出一步,却被胡威的大手,给拦了下来: “老四!灰云和乾闯还在,无需和这小辈计较,大局为重,想要报仇来日方长!” 胡威背对着上官仪礼等人,靠在飞虎的肩膀上,他声音虽小,但却坚定无比。 只见飞虎的眼神扫过了上官仪礼的全身,把他桀骜自信的身形,深深刻在了脑海当中,随后一声冷哼,甩开了胡威的胳膊,气愤的回过了头去。 飞虎虽然脾气暴躁,这却是性格使然,他绝对不是无脑之人,心中即使气愤无比,但大局为重的情况,他还是知晓的,因此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 “小子,今天如若没有乾闯和灰云老不死在场,爷爷我一定要砸碎了你的脑袋!” 怒火充斥着飞虎得整个身躯,他忍不住暗自排腹着。 站在一旁的萧月明和苏蓝自然。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但萧月明却没有出言挑拨,毕竟这琼海古城处处透露着危机,前方的路也如一片黑暗般未知,现在如若古山四圣和灰云交手,对自己是否有利,萧月明却是无法判断。 倘若古山四圣暴露了身份,觉得在此地太过危险,选择退出古城,没有了古城的地形和未知作为掩护,萧月明抢夺解药得难度则增大了许多,如若他们与灰云争斗,最后却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对于萧月明而言,便再好不过的了。 但古山四圣能修炼到今天这般修为境界,就绝不会如此贸然行事,萧月明心底迅速权衡了一番利弊,此时古山四圣暴露身份,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益处,但前路茫茫,命运难以琢磨悟透,至于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一番结局,无人能未仆先知了。 眼见飞虎准备吃下闷气,转身离去,站在上官仪礼身边的赵刚,却是抓到了机会,不准备放过飞虎这百般羞辱自己的畜牲。 刚出琼花镇,自己好心结交,尊严就被对方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路过白雾密林遭遇风险之际,自己宽宏大量,摒弃前嫌,放下面子与之结盟,这次自己的脸面不仅被他人当做了垃圾,还往上啐了几口浓痰,这让赵刚根本无法忍受,刚刚在上官仪礼那里获得的几分高高在上得自豪感,也当场化为乌有了。 最后看见古山四圣竟然能毫发无伤的走出白雾密林,赵刚深知了对方得实力远超自己,绝对是二流的境界,不得不把怨恨深深压在了心底,但这不代表赵刚就让此时随风而去了。 原本想着待以后再让自己所遭受到的屈辱,让对方加倍奉还,没想到今天这时机便来的如此之快,借助上官仪礼的威势,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但也算是间接的出了一口恶气了。 “机会如此难得,谁叫他这不长眼的家伙有胆量惹上了上官仪礼,也算是他人生中的一劫难了!” 赵刚忍不住暗自冷笑,在他的世界里,能接触到上官仪礼,便算是天大的人物了,对方就算再厉害,还能有上官仪礼有权有势不成? 想到此处,赵刚心中却是愉悦非常,准备火上浇油,在飞虎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再添一把干草。 “哼,本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却只会在这里好像一只疯狗般随意叫嚣,实话告诉你,你在长廊内不顾江湖道义,凭借这自身的实力,去抢夺原本属于他人的机缘,这些我赵刚可一件一件的全都看在眼里!” “大家早就对你多有不满,但却不屑和你这等小人斤斤计较,上官公子深明大义,却是看不过去了,好心相劝你几句,你又有什么不服气的?” 说道此处,只见在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赵刚的身上,那些眼神有的蕴藏着惊讶,有的疑惑,有的呆滞,有些则戏谑之意,萧月明悄然扫了一眼神采奕奕的赵刚,心中已然知晓了这人的打算,不过就是想要激怒飞虎,借助上官仪礼的威势,给自己出口气罢了,同时也能狐假虎威的露一把面子,却没有把这跳梁小丑放在眼中。 即使周围的这些有的目光暗藏深意,但身处在众人中心的赵刚,却是非常的满足,见他轻轻咳了咳嗓子,接着大声说道: “这也是上官公子不愿和你这臭虫计较,否则想要收拾你,还不是一只脚的事情?奉劝你莫要心生怨恨,赶紧在跪在上官公子的前面,磕两个响头,这件事便放你一马!” 第二百五十四章 铜门开启 此言一出,赵刚只觉得自己宛如被什么洪水猛兽给盯上了一般,背后的汗毛根根竖起,简陋的麻布衣袍瞬间便被汗水給打了个湿透。 赵刚缓缓回过头去,只见上官仪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赵刚的心中忍不住一咯噔,他的心思玲珑务必,当即知晓了自己方才所言,有些过火了。 赶紧躬身哈腰,赵刚满脸谄媚的对着上官仪礼解释道: “上官公子,怪小的多言了,小的只是看他似乎心中对公子有些怨恨不满,上官公子是何等人物,岂是他这种臭虫能惦记的,小的这也是一时情急,望上官公子莫要怪罪。” 赵刚溜须拍马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浑然天成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上官仪礼心知这赵刚是在借助自己的势力,已报私仇,但对方说话却是面面俱到,对自己也并无大碍,因此见他仅是饱含深意的笑了笑,不经意间透出自己已经看透对方的心思,但却又不在言语了。 赵刚当即会意,已然知晓了上官仪礼看穿了自己,不禁有些懊恼后悔: “我现在和上官仪礼的关系还不牢固,就贸然借助他的威名处理私事,实在有些大意莽撞了。” “都怪这穿麻布衣袍,不敢露面的畜牲,扰乱了我的心境,破坏了我的计划,如果这番作为在上官仪礼的心里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赵刚已经把自己的莽撞失误,全部归结到了飞虎的身上,此时对古山四圣的恨意,已然加深了数个层次。 无数道目光又汇聚在了飞虎等人的身上,连同本应该是局外的萧月明和苏蓝,也被众人打量得目光所笼罩在内,也是了,在其他人的眼里,萧月明和苏蓝与古山四圣都身着样式相同的麻布衣袍,本就是一伙的。 众武者的目光充满了戏谑之意,纵使这六人的实力再强横,难道还能敌得过灰云这等一流高手不成?再说上官仪礼本身也是位初入二流之境的高手。 在众人的猜测下,在古山四圣和萧月明苏蓝二人之内,实力最强的乃是飞虎,因为在长廊之内,都是飞虎在出手抢夺珍宝,其他几名二流武者在飞虎的招式下,可谓是节节败退,根据众人的估计,飞虎应该有顶尖二流的修为了,这也是众人惧怕飞虎的根本原因。 至于第二强的,乃是胡威,刚入古塔之时,胡威曾经斩出了一道斧光,其意图仅是开路罢了,胡威也没有展现出全部得实力,但那道斧光依旧有普通二流的水准。 至于萧月明苏蓝,和古山四圣的其余两人,皇甫楼与白莲,因为没有出过手,众人也无法判断其实力,但众武者心中猜测,剩余的四人,应该在没有二流之境的武者了,毕竟足足六位二流境界的高手组队,哪怕都是初入二流的水准,都是极为骇人听闻的了,根本就不敢去想。 因此,在大家的眼里,修为最高的便是飞虎了,可令众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在他们眼前的,乃是在江湖上凶名赫赫的古山四圣,四名顶尖二流的高手,配合以合击之法,就算是对上灰云,也能坚持片刻,纵使不敌,也能费写手段逃去。 古山四圣得眼神都齐齐的望向了赵刚,看他的眼神,已经如同盯上了一只死物那般。 赵刚顿时间只觉得好似坠入了深渊,那种黑暗和惧怕,简直比被上官仪礼凝视,要强烈了数倍。 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赵刚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见他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微微的低下了头颅,颤微小心的挪动着步子,躲到了上官仪礼的身后,看其神态,像极了一只狗仗人势的家狗。 上官仪礼也留意到了眼神不善的古山四圣,那种令人心悸的气息阴面扑来,身为二流之境的高手,上官仪礼自然不会像赵刚那般不堪,但是心中也暗自心惊,原以为自己留意到了那六人,就已经是高看他们一眼了,没想到对方展现出的气息,却是更加的难缠,多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手,这让上官仪礼的脸色,泛起了阴冷之意: “四位这位何意,俗好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莫非你们还要踩着我上官仪礼的面子,去对付赵刚不成么?” 区区赵刚,古山四圣又怎会在意,甚至于此时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上官仪礼,一旦有机会,古山四圣也是说沙便杀,他们真正忌惮的,不是在此地虚无缥缈万象宫的名头,乃是灰云和乾闯,对上刚入一流境界的灰云,古山四圣还有把握过上几招,但对上成名许久的老牌强者,一叶翠竹剑乾闯,古山四圣便没有什么把握了。 甚至于还有那先行离开,不知所踪的无意法师,也是隐藏在暗处的一大威胁,还有前些天遇见并且交手的梅邻黑鬼,他们的目的也是琼海古城,现在着三兄弟说不定就隐藏在暗处,找准时机意图混水摸鱼。 此时暴露身份,亮在明面,属实不是明智之举,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赵刚,而破坏原本大好的局面,也是得不偿失了。 只见古山四圣四人都未去理会上官仪礼,至于赵刚,则被他们自动忽视掉了,围观的众武者眼见古山四圣没有放出什么豪言,也没有去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都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毕竟上官仪礼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们又是堂堂二流之境的高手,虽然以麻布衣袍遮面,但在江湖上也必定是名声在外,亦有自身的傲气所在,让他们当着众人,去给赔礼道歉,却是做不到的,此时不去理会,便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就此打住,既保留住了上官仪礼的颜面,也不会损失了自己的面子。 而那些被飞虎抢了秘籍,等着看他好戏的人,却是有些失望了,他们自身的实力微弱,此时不与上官仪礼起冲突,恐怕他们这一辈子,也没有报仇的希望了。 “咚咚咚~” 只听悬崖的另一端好在不断的撞击铜门,没敲打一下,便有无数的碎石粉尘自门框缓缓落下,数十位身怀不俗修为的高手,齐齐发力撞击的力度,绝非小可,但就算是如此,那铜门中间的缝隙,也仅仅是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距离能进入的程度,还是差了许多的。 众武者们轮番上阵,已经足足硬生生的撞击了足有半个钟头得时间,但那铜门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原本这铜门虽然沉重无比,还能渐渐的推开丝毫,现在这铜门的门缝已经裂开了一个手指的宽度,但碍于这铜门的厚度,却看不清后面到底有些什么。 众武者对这铜门依旧没有任何办法了,见此,一直没有出手的乾闯,施展起了轻功,身姿矫健的越过了悬崖,来到了铜门的面前。 单手缓缓抚摸过了巨大的铜门,这铜门的触感有些粗糙,摸起来就像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单手缓缓放在了铜门之上,乾闯调动起丹田处如同深海般磅礴浩大的内力,随之全部凝结在了掌心的中央,朝着前方狠狠推去! “咔嚓~” 只听一阵清脆的响声自铜门的后面响起,众武者的眼神随即一亮,不愧为一流高手,这一出手便不同凡响,立马打破了僵局。 只见悬崖另一边的灰云,上官仪礼和王江源,也越过了深渊,来到了铜门前。 灰云运用起一股庞大的内力,只见他周身的衣袍层层鼓荡,宛如在体内隐藏了一股小风暴那般。 随着灰云的手掌重重按在了铜门之上,又是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见此,也都纷纷越过了悬崖,六七十命武者朝着铜门,一时间齐齐发力。 乾闯先前之所以不出手,乃是他不了解这铜门背后的情况,万一这铜门的后方隐藏着什么凶险,推门之人则首当其冲,纵使他修为高强,也不愿冒着这个危险,现场有其余之人可用,又何必直面凶险呢。 而灰云和上官仪礼,也是抱着这个打算而来的,都不愿做那探路羔羊,甚至其余的几名二流之境的高手,也都没有出手,准备不劳而获。 如今眼见这铜门不合众人之力,根本无法开启,此时也是不得不出手了,否则便只能困在这里,等待古城的关闭,这对于刚刚收获颇丰,正在兴头上的众人而言,让他们不去探索找寻更多的宝贝,是根本不可能的。 有了乾闯的带头,连同灰云和上官仪礼,全部都越过了悬崖,来到了巨大的铜门前,齐齐发力,意图把它给彻底推开来。 白莲也抓着萧月明与苏蓝的肩膀,体态轻盈的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萧月明抓着苏蓝的手来到了铜门前,随即使出了纯肉身之力,推搡着铜门。 “咔嚓~咔嚓~” 随着众人不断的发力,只见那原本顽固不化的巨大铜门,中间的缝隙,裂开的越来越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异常 “咔嚓~咔嚓~” 只听铜门的后面传来了好似机关开合的清脆响声,六七十名武者围在这巨大铜门的前方,却显得很是渺小,铜门的四周还空出来了很大的区域。 随着巨大铜门的缓慢开启,萧月明的双手缓缓按在了铜门之上,以最基础的肉身修为之力,推动着铜门。 众武者们的神色看起来皆有些扭曲,丹田处的内力疯狂涌动,显然是已经发挥出了全部的气力,在众人的吆喝下,见那铜门之间的缝隙,在不断变大着…… 一寸……两寸……三寸,铜门已然裂开了三指距离的缝隙,顺着那缝隙看去,能隐隐约约间见着这铜门的背后,是一片的黑暗,借助着铜门两侧那微弱油灯的火光,突然之间,一道金色耀眼的光芒,从众人的眼前一闪而过。 这道金光是那么的闪耀夺目,令人心旷神怡,众武者纷纷睁大了双目,一脸的兴奋之色,显然,方才那发出光芒之物,绝对非同凡响。 “快啊,快啊!这后面可有大宝贝啊!” “大家都加把劲,把这破铜门给他敲碎咯!” 那金光在场的众人几乎都看见了,可萧月明在将那光芒收入眼中的一刻,却不似他人那般的兴奋,反而觉得心惊肉跳,心底深处隐隐约约间传来一股不安的气息,好似在提醒着自己,要远离此处。 单手按着铜门,萧月明只发挥出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这样在遇到危险时,还能有留有余地去周旋躲避,另一只手握着苏蓝柔若无骨的玉手,只见他附耳趴在苏蓝的耳朵边,小声叮嘱着: “铜门的背后绝对不正常,一会儿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不管遇到什么珍宝,切记都不要去拿,小心有其他未知的危险。” 对于萧月明,苏蓝是无条件信任的,轻轻点了点了,默默的把萧月明的嘱托牢牢记在了心里。 而另外察觉出不同寻常,则是乾闯和灰云两名一流之境的高手,二人在那金光乍现的一刻,皆双目一凛,心底亦有种不适的感觉升腾而起,这种类似野兽的第六感,对于武者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越是修为境界高的武者,便越是重视。 二人相互凝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灰云不敢怠慢,当即朝着身边的上官仪礼,语气沉重的说道: “这铜门有些诡异,老朽和乾闯都察觉出了不对,你可千万要小心行事。” 什么危险,上官仪礼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他此时只看见了那道金光所带来的无线可能性,脑子当中在不断幻想着散发出如此耀眼金光之物,到底是什么宝贝,或许,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机缘罢。 危险往往和机遇并存,这点道理,上官仪礼还是明白的,想要得到好处,不冒风险,是不可能的,灰云的嘱托他停在了耳中,心里却是不甚在意。 “嗯,我会留意的。” 只见上官仪礼嘴上这般说到,但心里却早有自己的想法了: “取机缘宝物,怎么可能没有风险,一等再等,上天为我上官仪礼准备的东西,到头来就要拱手让人了!” 上官仪礼已然准备好,一旦这铜门开启,发现了宝贝,自己就第一时间出手抢夺,他坚信,依照在长廊内搜寻秘籍的气运来看,只要是自己出手,那便一定能成功! 只见古山四圣四人虽然也看见了那金色光芒,但以他们顶尖二流之境的强横修为,却没有发现这光芒内的异常,萧月明之所以能察觉的到,这要归功于他完全不弱于一流高手的剑意修为境界了。 飞虎的嘴巴睁的老大,眼神当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只见他粗壮的双臂死死的按在了铜门之上,根根肌肉膨胀而起,已然用出了十分的力道来: “他奶奶的,给爷爷开!走到了现在,总算能让爷爷摸摸真正的好宝贝了!” 只见在飞虎身边的其余三人,却不似他这般兴奋,胡威的双目凝视着那已经开启了半个手掌,却依旧漆黑一片的裂缝,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飞虎,一切定要小心行事,莫要阴沟里翻了船。” 飞虎粗犷的点了点头,随即附和着: “放心吧老大,一切交给我,没有问题。” 皇甫楼作为古山四圣四人当中最有谋略之人,见他麻布衣袍下的面容展露出思索之色,随后提议道: “这铜门背后还不知有什么危险,这样,等一会儿铜门开启,我和老四先行一步,去铜门内抢夺珍宝,你和老二在外面查探,预防有紧急的情况发生。” “以我和老四的修为实力,除了乾闯和灰云,其他人都不足为惧,就算是碰见了他们二人,只要我们四兄弟联手,还是能短时间周旋一番的。” 皇甫楼所言已然是具体分析了现场的情况,只见古山四圣的其余三人都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在旁一边的萧月明闻言,暗道这皇甫楼的智谋果然不简单,他们即使没有发现出那金光内的异常,但依旧做足了准备,可谓是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让人不禁感叹,他们四人能在江湖历练多年,修炼到如此得修为境界,果然是狡猾之际的老江湖了。 修为境界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江湖阅历的丰富,而如上官仪礼这等地位极高的宗门子弟,毕竟是极少数的,只见除了乾闯灰云,和萧月明一行人以外,其余武者都满怀期待,就算是那其他的几名二流之境的的高手,也不例外,他们都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修,没有宗门可依靠,所有的资源必须靠自己全力争取拼搏,此次有铜门之后可能蕴藏着珍贵无比的宝物,这种机缘可是极为难得的,这样他们怎么不激动,说不定这一趟琼海古城之行,自己便能一飞冲天。 “咔嚓嚓~” “铛~” 巨大铜门在众武者合力的推搡下,正在缓慢的开启,只听那清脆无比的机关摩擦声不断回响在耳边,好似价值连城宝贝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刺激着众人的神经,调动着所有人那发自心底深处的好奇和欲望。 只见那铜门已经开启了半人左右的缝隙,耳边一直回荡的机关脆响,随即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宛如敲击铜锣的声音。 这种变化让所有的武者面色一凛,他们知晓,这是铜门机关已经被彻底开启了,同时这也意味着,这铜门背后的种种珍宝,已然触手可得了。 “咚~” 铜门的机关被硬生生以蛮力破坏了,好似是什么卡簧机构被折断了,只见这原本沉重无比的铜门,顿时间变的轻盈了起来,众武者一时来不及收力,见得那铜门化为了两扇,从中间被狠狠推开,砸在了两侧的岩石石壁之上,发出了阵阵轰鸣之音。 周遭皆是飞扬空中的尘土,和细碎的石粒,弥漫在半空当中,遮挡着众人的视线,而镶嵌在铜门两侧的两盏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亮,穿过了弥漫沙土的空气,化作了道道昏暗的光柱。 铜门虽然已经被彻底开启,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向铜门内看去,却是一片的黑暗,而那方才发出耀眼夺目金光之物,却不见了踪迹。 众人一片的寂静,此时却无人说话,这铜门之后和众人脑海中预想的金碧辉煌却是完全不同,此时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和对于未知的恐怖,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先迈出步子,走入这铜门背后。 一股股阴冷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萧月明不禁皱了皱眉头,显然很不对劲,宝物书册对于储存的环境要求可是极为苛刻的,最为重要的便是一定要能保持干燥,否则一些纸制的书册放的时间长了,便会返潮发霉,最后腐烂殆尽,变成一堆无用的粉末,而一些珍贵的器物,也会缓慢的被水汽侵蚀。 而这铜门之后的环境,却是如此的潮湿,这根本不符合放置贵重物品的条件,毕竟也无人愿意,把自己的宝物,藏在这等阴暗潮湿的地方。 萧月明不禁眉头紧皱着,心中泛起阵阵的不解: “如果真的如此,那方才一闪而过的金光到底是什么,难不成这里就是一个陷阱不成,而那金光则是引诱人进入的诱饵么?” “但倘若是如此,那么这险境又为什么会放置在这长廊的尽头,这长廊乃是提供给弟子钻研功法的练功房,在这里放置这么个陷阱,到底意欲何为?” 萧月明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从迈入这琼海山林的第一刻起,这里就透露出种种的诡异和不同寻常,空无一物的山脉,阴云密布,雷雨交加的天气,突如其来的地震,甚至还有那恐怖非常的白雾藤蔓,以至于眼前的诡异铜门。 “这种感觉实在奇怪的很,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对,就是不协调!”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迸溅起了一道精芒,他早就发觉这古城不对劲了,此时终于让他察觉出了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就是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就好似一个人,却生了一颗狗头,宛如是把两种不同的东西,硬生生的杂糅连接了起来,便给人一种奇怪的感受。 第二百五十六章 探路石 萧月明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但又一点可以肯定,这古城当中,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没有被人发现,或许那秘密,就是造成这古城如此诡异的根本原因。 发现这铜门背后潮湿无比,根本不适合储藏宝物的,并非只有萧月明一人,其余的众武者也都察觉出了异常,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先前那被金光调动起的兴奋,也逐渐埋藏在了心底深处,化作了平静。 只听武者中的一人,率先打破了平静,他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这么潮湿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储藏宝物,这里会不会就是个陷阱?” 此言一出,不少人斗纷纷点头附和,毕竟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把这么阴暗潮湿的地方当做藏宝地。 但有的人却有不同的想法,一名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双目凝望着铜门的深处,此人乃是一位初入二流之境的高手,见他的嗓音深沉,缓缓开口道: “这里应该不是险境,此处连接这长廊,而长廊又是提供给弟子的练功房,试问,谁又会把陷阱设置在练功房的必经之处,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这名二流之境的的中年高手在江湖内有不少的名望,此人一说话,又有理有据,当即有不少人选择新服。 “是啊是啊,这位仁兄说的甚是有理,甚是有理。” “对,把陷阱放在自家弟子的门口,谁能干出来这事?” 只见这身着不俗绸缎的中年男子,思索了片刻之后,又说出了一个自己的猜测: “这里本就深处地底,阴暗潮湿是无可避免的,或许这里原先非常干燥,但经过了如此悠久的岁月,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改变了这里的环境也说不定,大家身后的断崖,便是最好的证据。” 这绸缎中年男子也是位老江湖了,他的猜测乃是最附和常理的了,这般说来,众武者们也都纷纷点头,认同了绸缎中年男子所言。 而萧月明承认此人所说,确实有很大的可能,但他心中却一直有一根弦在紧绷着,告诫着自己,此处绝对不想看起来这般简单。 绸缎中年男子的一席话,可谓是给众武者吃了一颗定心丸,毕竟谁也不愿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了铜门,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虽然众人在长廊之内的收获依然异常的丰厚,但人性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好处当前,岂会放任不管? 只见乾闯站在了铜门前,拔出了腰间的翠绿色长剑,随后将剑尖刺入了铜门后的黑暗当中,等待了片刻之后,见他缓缓收回了佩剑,而狭长的剑锋之上,已经累积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佩剑归鞘,乾闯斜靠在了铜门的旁边,看他的模样,似乎没有进入的打算。 这一幕,却被萧月明收入了眼底,不知这乾闯方才意欲何为,但他不会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举动,乾闯作为在场所有人当中修为实力最强者,他的一举一动,自然被众人所关注,眼见乾闯暂时没有进入城门的打算,众武者也不敢轻举妄动,深怕着了道,毕竟乾闯乃是普通一流之境的高手,实力深不可测,众武者也都没有与其争锋的胆量,就算侥幸拿到了最珍贵之物,也没有能力守护的住,与其如此,到不如跟在乾闯的身后,也能排除规避许多的危险。 几乎所有的武者,都抱着这种想法,让他们和乾闯争宝贝,倒不如直接杀了他们,这般看来,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放弃那最好的东西,退而求其次,选择保好乾闯这颗大树,到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此时就产生了乾闯不动,大家皆不动的诡异场面。 但却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般想法,如实力在二流之境的绸缎中年男子,纵使他有借助乾闯实力的想法,但他自身的修为亦是不弱,如若珍宝在手,想必也会全力挣扎一番,尽力保住。 江湖散修一共才仅有四名二流之境的高手,在加上古山四圣和上官仪礼,明面上的二流武者,才仅有区区九人,和足有六七十人的三流武者相比,这数量属实是极为稀少了,那些占据绝大部分的三流武者,都希望那些实力高于自己的人,先去探路,而二流之境的高手,哪个不是老江湖,此时这铜门处处透露着诡异,又岂会给他人当探路石。 一时间竟然无人敢进入铜门,场面则是僵持了下来,但即使如此,众人却不焦急,毕竟现场只有他们自己,只要还没有人迈入铜门,这里面的宝贝便逃不掉,还是无主之物。 站在铜门旁边的上官仪礼,神色肃穆非常,眼见宝贝当前,尽然无人敢伸手去取,简直可笑至极了。 上官仪礼的心中现在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呐喊,告诉他这铜门的背后,就放着许许多多的旷世珍宝,正等待着自己收入囊中。 见他双目微凝,随之缓缓探出了脚步,准备当先进入这铜门之内! 上官仪礼刚刚才迈出了半步,便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牢牢抓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分毫,他转头望去,却是灰云拦住了自己。 “仪礼,不可轻举妄动。” 上官仪礼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不满,灰云虽说是他的师叔前辈,但此时机缘当前,竟然胆敢阻拦自己,不管对方是出于好心,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这在早已将自己看做未来万象宫掌门的上官仪礼眼中,则是极为不悦的。 不管怎么说,灰云都是他的师叔,而在这位古城之内,上官仪礼还用得着他,此时却不能产生不悦。 只见上官仪礼没有选择收回脚步,见他面露微笑,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满之色,反而流露出一抹欣慰: “灰云师叔不必担心,以我的修为实力,就算是有危险,也能因对一二。” “再说有师叔压阵后方,我还怕什么,我有强烈的预感,这宝物就在铜门的后方,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灰云略微沉吟了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不脱,毕竟方才那道金光当中携带的不详气息,实在令人不得不重视,正当他准备劝阻上官仪礼时,远处的一阵喧闹,却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竟然众位兄弟如此胆小怕事,不愿冒险,那么这铜门里面的宝贝,就让我们火神宗先来一探究竟!” 这道声音极为粗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其吸引而去,萧月明也随之凝神看去,只见有三人,从人群当中缓步走出,来到了铜门的前方。 这三人两男一女,看其年岁都已至中年了,他们身上穿着统一样式的服饰,鲜红色的衣袍遮盖全身,袖口和衣领处还有如同火焰岩烧般的刺绣,到也贴合他们火神宗的名号。 这火神宗的三人,萧月明曾经在刚到琼花镇时,见过他们,当时这火神宗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全员都穿着鲜红的衣物,眨眼非常,因此萧月明对他们也有些印象。 这火神宗当初并没有选择进入琼花镇修整,而是直接上了琼海山林,看这三人身上的衣物都有些破损,他们带领的那些弟子也都不见了踪迹,应该已经葬身在了白雾藤蔓的口中。 众武者纷纷看向了这位站在铜门前的三人,他们对这三人也有些印象,火神宗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望地位,是个实力不俗的宗门,其宗主乃是一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一手火神鞭使得极为出色,而如今奉命带队前来琼海山林历练的,乃是三名长老,这三名长老修为最强者还是顶尖三流的境界,另外两名则是普通三流的水准。 这火神宗原本想着就是一次简单的历练,但却没想到碰见了恐怖的白雾密林,二十来名修为低下的弟子,全部生死道消了。 但是尽管如此,三人心中却是觉得不虚此行,区区二十来名弟子罢了,死了自然可以再招,但他们在长廊内找到的秘籍功法,对他们而言,却都是无价之宝。 三人对自己颇有信心,凭借着三人联手的实力,就算碰见什么危机,也能化解,就算是破解不了,逃脱困局,还是游刃有余的。 机缘是准备给胆大之人的,火神宗修炼的乃是一门不俗的硬功秘籍,配合修炼的内力功法,也是走的大开大合的路子,因此火神宗的门人,因为功法属性,和修炼外功的特殊方法,性格脾性都异常的火爆,此时见珍宝就摆在眼前,但却迟迟无人发生,这让火神宗的三位长老,却是看不下去了。 只见三人对自己的实力也是非常的自信,这也是他们敢率先站出来的根本原因,他们虽然因为修习功法的缘故,容易冲动易怒,但他们却绝非是愚笨之人,先进入铜门意味着承担更大的风险,同时也能第一时间接触到珍宝,这其中的利弊权衡,让火神宗的三位长老,做出了先行进入铜门的决定。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入铜门 此时无人愿意站出来,当众人的探路石,火神宗三位长老得出现,对于众武者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只见众人纷纷朝着三人抱拳行礼,面带着笑意,但心里已然是笑开了花: “哈哈哈,火神宗果然是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佩服!” “是啊,江湖上人人皆说火神宗因为修炼其秘密功法的原因,性格火爆,不近人情,今日一见三位长老,方知江湖不过谣言尔尔,根本信不得啊。” “我等实在惭愧难当,还需感激三位长老的胆气豪爽,这古城内最珍贵的宝物,理应有三位长老的一份了。” 无需去未知的铜门后冒险,只不过是说些场面漂亮话罢了,众武者皆是江湖老人了,自然手到擒来,极为娴熟,其实火神宗三长老心中的那点打算,众武者又岂会不知,既然火神宗意图冒险,争取拿先得到珍宝的机会,其他有自己考量,不愿先行冒险的武者,肯定乐见其成了。 只见那身着锦衣绸缎的中年人,也朝着火神宗的三人拱手行了一礼,随后看他的模样神态,到是有几分的深明大义: “在下和火神宗的宗主,也是颇有渊源,时常在一起吃酒对弈,与三位长老也在火神宗曾有过一面之缘。” “今日得见火神宗的风采,让在下自愧不如,但是这铜门后到底有些什么,是不是古人故意设下的陷阱,引诱我等后来人,这几率虽然很小,却也是很有可能的,三位长老的修为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大家有目共睹,但是这琼海古城当中处处透露着诡异和危机,实在凶险的很。” “不如就让在下陪同三位一同进入铜门,这样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如何?” 火神宗的三位长老闻言,都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无比的明晰了,这绸缎中年男子的想法,估计也和他们三人所想的一样,此时见已经有人做出了判断,唯恐这铜门之后没有凶险,皆是宝贝,到了那时,便失去了作为重要的先机,再说这火神宗的三位长老实习修为都不弱,三人联手也能与初入二流之境的绸缎中年男子交手一二,如此一来,这古城内的机缘,便要让他们三人先吃掉一大口了。 绸缎中年男子作为初入二流的高手,自然不愿意见这等事情发生,对自己的实力也是有几分信心,此时有人和自己同时进入铜门后冒险,仿佛自己的宝贝眼看着就要落入他人之后,中年男子可是坐不住了。 火神宗实力最强的一位长老,朝着那绸缎中年男子缓缓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既然割下愿意和我们一同进入古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们双方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也能相互照抚一二。” 只见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面露为何之意,回礼道: “三位深明大义,在下着实佩服。” 这边已经商量的妥妥贴贴,而准备先人一步,冒着未知风险打算进入铜门的上官仪礼,却是止住了步子,如今有人原因探路,上官仪礼也不会傻到和众人去争抢,他自己的修为本就不弱,在加上有灰云这等一流高手在背后助力,就算晚进去一步,他也有信心把最后的机缘,留到自己的囊中,因为,上官仪礼心中坚信不疑,这琼海古城,乃是上天单独为了他上官仪礼所开! 缓缓的收回了一步,上官仪礼站在铜门的前方,双目凝视着准备进入的绸缎中年男子,和三位长老,见他的双拳虚握,随时准备着悍然出手夺宝。 灰云眼见如今已经有了探路石,上官仪礼也自然不会冒险了,先前快到嘴边的劝阻,也被他咽回了肚子。 绸缎中年男子和那火神宗的三位长老,在众武者目光的注视下,缓步走到了铜门的前方,只见四人的面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可言,宛如一张野兽伪装的巨口,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绸缎男子和三位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并肩缓步迈入了铜门,而看见此景的其他武者,也都将铜门团团围住,内力自丹田流过全身,身体紧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随时冲入铜门之内,亦或是一旦发生什么危险,便在第一时间离开。 就连乾闯斗神色凌然,他的修为是在场所有人的最高者,如若不出什么意外,这古城内最为珍贵的器物,自然是归他所有,但是世事难料,即使身怀普通一流之境的盖世修为,乾闯却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对这古城的了解,只比其他人多了一些罢了,这也是他如此谨慎小心的缘故,若搁在其他的宗门遗址,他怕是早就抽出腰间佩剑,管他是什么机关陷阱通通一剑斩之,但在这里,乾闯却不敢放肆的横冲直撞,因为他以前曾侥幸了解到此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这也是他来琼海古城探索一番的根本原因。 乾闯的手掌紧握着他腰间翠绿色的长剑,看其模样,显然是准备随时出手了。 事情发展到了如今这等地步,萧月明叶对这琼海古城的种种,产生了一些兴趣,心中也在暗自猜测着这铜门的背后,到底是价值不菲的珍宝秘籍,还是危机四伏的致命陷阱。 古山四圣四人也斗身体紧绷,体内的内力涌动不知,那宽大的麻布衣袍,依旧掩盖不住胡威壮硕的身躯: “一切都按老三说的办,我和白莲在外围守着,一旦有什么发现,老三和飞虎进入铜门抢夺。” 古山四圣已经一同行走江湖多年了,经历的大大小小战斗,数不甚数,四人之间已经形成了别人难以想象的默契。 只见飞虎在背后推了萧月明和苏蓝一把,神色狰狞的威胁道: “你俩,一会儿进去可要尽可能的给爷爷抢宝贝,知道了吗?!” 对于飞虎,萧月明属实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只听苏蓝心中对飞虎多有不满,小声嘀咕着: “我们的内力被封,本来就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罢了,就算我们有心,亦是无力啊。” 飞虎将苏蓝的抱怨挺入了耳中,仔细品味了一番,确实有几分道理,见他大手一挥,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 “好了好了,你们尽量吧!” 脚步迈入了铜门之内,身体也逐渐被黑暗所笼罩,绸缎男子和三位长老,已经彻底进入了铜门当中,此时他们纵使身为修为不弱的武者,目力已然强悍非常,绝非普通人可比,但眼前依旧是一片的漆黑,只能看见一些好似台阶的隐隐约约的模糊轮廓。 四人自从迈入这铜门里之后,便察觉到了无比的潮湿,甚至于还有些阴冷之意,此等环境,就算再珍贵的宝物长时间放置在这里,估计也损耗腐蚀了大半了。 “这里怎么会如此的潮湿,就像是有地下暗流石窟一样。” 三位火神宗其中的一位长老说道,只听他的声音从口中吐出之后,就变成了回声,四人虽然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但从这回声判断,此处的空间应该极为宽阔。 “如此环境,就算有什么奇珍异宝,能保存下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 旁边的绸缎男子声音低沉的开口,只听他的声音在周围不断回荡,却是放大了数倍之多。 只见一位长老透过黑暗,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圆柱形的物体: “老夫这里还剩了一根火折子,或许能派上用场。” 那名长老将火折子的木塞打开,接着朝阴燃的木屑狠狠吹了几口气,但周围环境当中的水汽实在太大了,只见火折子的头部冒起了火星点点,但却没有燃烧的迹象。 长老不肯放弃,又鼓足了腮帮子朝着火折子狠狠地吹了一口气,随后将其拿在了手中,在半空甩动着,只见那火折子不断的冒出火星,一阵浓烟之后,升腾起了一束火苗来。 “燃起来了!” 长老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火折子,因为周围无比潮湿的缘故,连同这火折子的火苗,都比寻常时间要小了不少,四人都是老江湖了,知道在未知的环境当中,靠着边缘走,乃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四人借助着微弱的光亮,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边缘处。 手臂似乎是摸到了墙壁,触感很是光滑,手持火折子的长老讲手中唯一的火源凑近了过去,只见好似碧玉一般的石砖,在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下,闪烁着隐约的白光,四人都忍不住伸出了颤抖的手,轻轻触摸着眼前的玉壁石砖,这玉壁的手感极为细腻,就宛如少女柔滑的肌肤一般。 四人肃穆的神情当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那长老手持火折子,颤颤巍巍的离开了石壁,见那火苗都随着长老有些不稳的手,在不断跳跃着,将火折子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脚下,只见他们脚下所踩着的地面,也是如石壁那般的白色玉壁,铺垫而成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惊人手笔 火折子散发而出的微弱火光,在洁白如镜面一般的玉壁之上,照应出了一道光亮,四人缓缓起身,背靠着很是冰冷的石壁,但是他们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凉意,心中皆是熊熊燃烧的浴火,和难以抑制的激动。 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见那绸缎中年男子,纵使以他初入二流之境的修为,此时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连同声音都带着几分微微的颤抖: “这、这石壁和石砖,竟然是用龙阳玉所造的,而且看这龙阳玉的玉质晶莹剔透,触感宛如未出阁女子的肌肤那般顺滑,显然是极品当中的极品了,仅是寸许,都价值连城,没想到这里竟然用极品龙阳玉当做玉壁地砖,是咋令人瞠目结舌!” 莫非是绸缎男子见识不广,大惊小怪,连同火神宗的三位长老,也被震惊在了当场,表现不必那绸缎男子好多少了: “这可是最为极品的龙阳玉啊,仅仅是巴掌大小,就已经价值千金了,而且这龙阳玉还是有市无价,一般都是特供给皇朝用品的,我看就算是潜龙皇朝的皇宫,也没有此等的大手笔,奢侈到用龙阳玉打磨成地砖石壁啊!” 龙阳玉的价值几何,四人都心知肚明,此时这地方仅仅是瞧了一眼,其奢侈程度便令人匪夷所思,其中蕴含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此处,根本就没有什么陷阱,而是一处布满珍宝的藏宝地,就算此处空空如也,光把这些龙阳玉从地面石壁上拔下来,也是一笔耸人听闻的巨款了,更何况能以价值连城的龙阳玉当做地砖,此处又怎会内有其他的宝贝呢。 如此一来,四人对此处藏有的珍宝更加的好奇了,如若真的能把这里的东西拿到手里,无需多想,必定是一场旷世机缘了,谁能想到被江湖人遗落在角落深处,无人问津的琼海古城,竟然隐藏着此等惊世骇俗的财富。 想到此处,四人不禁连喘息的声音,都大了许多,一场触手可得的天大机缘就在眼前,这令人如何不激动呢。 一时间,绸缎中年男子和三位长老,也在暗自庆幸自己新亏提前了一步进入铜门,赢得了这宝贵的先机。 “走,我们顺着这墙壁前进,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我们!” 绸缎男子的声音,蕴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只见那位手持火折子的长老,缓步走在众人的最前方,隐隐约约之间,三位火神宗长老,依然和那位绸缎中年男子隔开了些许的距离,双方本就只有一面之缘,关系并不亲近,此时珍宝就在前方,谁也不能预料对方会不会在自己的背后下黑手,大家都是老江湖了,有相互提防之意,自然是在所难免了。 四人一路顺着石壁,摸索着向前逐渐移动,绸缎男子自然察觉出了对方对于自己的戒备之心,见他跟在三人的身后,小声说道: “三位,看此处都能用龙阳玉当做石砖,如此之大的手笔,此处的宝贝,必然数量不少。” “我们乃是最先进来的四人,抢占了这极为重要的先机,在下觉得我们莫要起了争执,将到手的机缘,白白让给了他人。” 这绸缎中年男子所言甚是有理,原本三位长老不到关键时刻,也不愿意和对方为敌,大家都能收货好处,自然是皆大欢喜了,如若真的出现了什么旷世珍宝,到了那时,出不出手就该另当别论了。 火神宗的三人自然也认同对方所言: “那是自然,你与宗主乃是相交多年的故友,一起分享了好处,也不算是便宜了外人。” 绸缎男子毕竟是初入二流的高手,三位长老也不愿意与其对敌,能将珍宝收入囊中,在想办法带出此地,这才是他们关心的头等大事。 火折子的火光本就不大,在加上周围的环境有非常的潮湿,这火苗便是更加微弱了,只能照亮前方一点的距离,此处虽然是由龙阳玉当做地砖石壁,好似一间无比华贵的藏金阁,但如今四人因为没有光源,也仅是管中窥豹罢了,不是这里的具体地形,而且越是藏有珍宝的地方,那么便有很大的几率,会有预防外人入侵的陷阱,因此他们不敢走的太快,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观察再三。 借助着微弱的火光,四人走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根据他们的感受,顺着墙壁前行,却是一直在走直线,时间缓缓流逝,随着四人的不断深入,幸运的是,这一路之上,没有触发了任何的陷阱机关,但他们手中唯一提供光源的火折子,已经快要燃烧殆尽了。 火神宗长老手里的火折子,跳动的火苗越来越微弱,那原本就不大的光亮,也在逐渐变的昏黄了起来,最后只剩下了一片人头大小的微弱光斑。 在前方带路的长老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见他朝着后方四人,小声询问到: “你们谁还有火折子,我手里的已经快要燃尽了。” 闻言,其余的两位长老皆是摇了摇头,只见绸缎中年男子沉声道: “我本身是携带了几个火折子,已做备用,但在琼海山林的时候,已经被大雨给淋湿了,却是无用了。” “此处无比的昏暗,或许隐藏着什么未知的机关,这照明的火源,乃是重中之重,我观察这石壁上,每距离几丈远的距离,都有一盏壁灯,如今我们不能没有光源照明,也只能点燃壁灯了。” 三位长老轻轻点了点头,在这里,没有了火源,就等于成了瞎子,现在也只有点燃壁灯这一条路可走了,他们已经深入了许久,距离铜门入口处也有了一段距离,就算是点燃壁灯,也不会引起外面人的察觉。 “呲啦~” 只见火神宗的一位长老,当即撕下了自己红色衣袍的一角,随后拿在了手中: “此处的环境非常的潮湿,想来这些壁灯已经在此地存放了许多年头了,能不能点燃还是另一回事,如果这些壁灯都已经作废,便用我们身上的衣物当值哦火源便可。” 三位长老也是不折不扣的老江湖了,把问题想的是面面俱到,四人超前又摸索了几步,果不其然,又有一盏壁灯被镶嵌在龙阳玉所做的石壁当中。 借助着火折子快要熄灭的微弱光亮,只见这壁灯的造型古朴,整体成一种碧绿之色,看其质感,非玉非石,显然是他们没有见过的一种材质,这壁灯雕刻成了四蹄独角的异兽模样,和在外面古塔四角的异兽,却是极为的相似。 四人不知这壁灯的材质所谓何物,但他们敢肯定的事,绝对不是凡品,壁灯离地面有一人左右的高度,长老手持着快要燃尽的火折子,凑到了壁灯的旁边。 这独角异兽壁灯里面盛放的,乃是一种不知名的黑色胶质,长老也不知这到底能不能点燃,但总归是要试一试的,见他把手里的火折子倾斜了过来,将火苗放在了壁灯当中,只见黑色的胶质在火焰下逐渐沈腾而起了一股黑烟,随后缓缓燃烧起了一股不小的火苗。 这火焰比之火折子,是要大了不少,见这异兽壁灯的火苗呈现出乳白之色,将周围的距离照亮了足有数丈的距离之远,站在这壁灯之下,甚至能隐约间看见前方另一个壁灯的模糊轮廓。 四人不禁啧啧称奇,看这壁灯燃起火苗的大小,却和火折子差不了多少,但这种乳白色的火光,穿透力却是极为的惊人。 “这里真是处处都是不凡啊!” 见此,那手持火折子,一直在带路的长老,不禁感叹了一声。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绸缎男子随即催促道: “我们还是快些找到东西为好,我们走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到尽头,看来这地方绝对不小,我们耽搁得时间越长,外面的人就越是心急,总会有耐不住性子冲进来的时候。” 火神宗三位长老也知绸缎中年男子所言非虚,趁着现在外面防范不急,先行找到宝贝拿到自己手里,才最为重要。 “我们走!” 带头的长老沉声说到,正当四人刚刚迈出一步时,异变却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只见以他们方才点燃的那盏壁灯为中心,不知为了,周围的壁灯也在一盏接着一盏的迅速亮起,只见原本的一片黑暗当中,瞬息之间亮起了朵朵白色的火光,光亮在龙阳玉所制的光滑石壁地砖上不断的反射,化作了道道明亮无比的光柱,黑暗被随之驱散,整个铜门内的所有空间,瞬时被照亮如白昼! “不好!” 四人心中暗道了一声糟糕,没想到这壁灯被点燃了一盏,却带起了连锁反应,这下可好,这铜门背后的秘密,被彻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他们原本的优势,顿时间荡然无存了。 突然亮起的白光让四人的双目出现了短暂的致盲,四人也忍不住用手掌遮挡着眼前的亮光,待视线逐渐恢复之后,眼前的所浮现的一切,让他们全部都心神巨震,神色无比的骇然! 第二百五十九 性格使然 随着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距离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三位长老进入铜门之后,已经过去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按理来讲,一盏茶的的时辰,足矣让他们观察清楚里面的状况了。 只见在铜门外,众武者们纷纷聚集在铜门的前方,担忧的神色当中,蕴含着些许的焦急之色,他们并不是担心绸缎男子他们发生什么意外,而是害怕这四人找到宝贝,却一声不吭的先行揣入囊中了。 几人手中拿着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把,悄然伸到了铜门后的黑暗当中,那黑暗好似一张深渊巨口,无底黑洞,把火把的光亮直接吞噬了大半,潮湿无比的水汽全部泼洒在火把之上,眼见那火把在伸到铜门后的一瞬间,顶端燃烧的火苗便受到了水气的阻碍,顿时萎靡了下来,亮光也只能照出去不到半丈的距离,除了一片令人不安的黑色,和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边再无他物了。 火把在铜门后的作用极为有限,众人将火把收了回来,那火苗才缓缓的开始剧烈燃烧,恢复了原有的汹汹烈焰,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而过,众武者心中的焦急也逐渐越加越深,见得众人纷纷朝着铜门后探头张望,可印入眼帘的,却只有满目的漆黑如墨了。 让绸缎中年男子他们四人先进了铜门,如若有什么危险陷阱,自然是他们先遇见,可一旦这铜门后根本没有什么危机,那么,这四人可就占了天大的便宜。 如此一想,在场的众武者心中都暗自焦急着,生怕让着四人捷足先登,自己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先说话了。 一位举着火把,背后带着一厚重长刀的老者,语气沙哑的缓缓开口,见他背后的长刀宽厚沉重,整体呈漆黑之色,刀鞘上刻着一雷字,他满头的白发随意披在肩膀上,身着淡蓝色的长袍,虽然已是老者,身躯却依旧如年轻人那般笔直挺拔,双目因为年迈,看起来已然有些混浊之色了,但其中蕴含的逼人精芒,却是夺人心魄。 “老夫乃道门前辈,看大家似乎都心藏焦急,就斗胆站出来说两句。” “他们已经进去了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了,如此之久,恐怕是已将这铜门后的地界逛了个便,他们在里面收获的盆满钵满,而让我们在外替他们看守门户,实在令人笑话!” 蓝色衣袍老者的嗓音沙哑洪亮,这一番话可谓是激起了众怒引得众人对绸缎男子和三位长老,纷纷叫骂连连: “泰老说的不错,我看他们就是发现了这铜门后的宝贝,生出了私藏之心,把给我们大家伙的承诺忘在了脑后,此等不忠不义之徒,枉为中原道教英雄!” 事关自身的利益,这四人迟迟没有消息,他们已然坐不住了,将绸缎男子和三位长老,比做了道教败类,扣上了不忠不义的名头,而那人口中所言的泰老,便是蓝色衣袍老者了,此人名为泰泉,已经年过七十,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凭借着自身普通二流的实力,和积攒下的人脉,在江湖上也颇具威信,现在这泰泉首先表示出了不满,只见其余早就心急如焚的其他武者,也都紧跟其后,开口破骂,毕竟有泰泉开了头,纵使事情不是如此,也怪不到他们这些修为低阶的武者头上了。 萧月明也闻声望去,他自然不认得这什么别人口中的泰老,但看其在众人当中的威望,显然是一位资历颇深的道教前辈,但这前辈,也仅是对实力弱于他的人而言,江湖以实力为尊,纵使道教之辈都颇爱颜面,做事讲究大义当头,但这规矩在萧月明这里却是行不通,在他的眼中,泰泉不过就是一位实力不弱的老头子罢了。 正当萧月明思索铜门的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时,只听站在自己旁边的飞虎,语气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什么东西么,这老不死还真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子,想当年爷爷我初入二流境界的时候,就被这老不死满山遍野的追杀,说什么身为道门前辈,要以身作则,劝爷爷我回归正途,其实不就是想要杀了爷爷,壮大他在武林当中的名声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今日再得见这泰泉,他还真是死性不改,没有一点点改变,不仅脸皮和多年前一般厚如猪皮,这修为也一直停滞不前,还是普通二流的水准,就这等微弱的蝼蚁,恐怕现在爷爷一拳头,就能打碎了他的老骨头架子,让这位老不死还有脸在这里充孙子,作威作福!” 萧月明听在了耳中,显然这泰泉和飞虎有解不开的陈年旧怨,但此时这泰山的修为实在有些不够看了,按飞虎所言,泰泉多年前就身处在普通二流的境界,多年已过,他任然毫无长进,显然泰泉的资质到了顶端,在加上他已经年迈,身体素质远不如前,这实力便会有所滑落了。 “梅邻黑鬼尚能牵制住古山四圣,但这泰泉得修为却是实在不够看了,就算是以我如今还未完全恢复,初入二流的内力水准,在配合以人剑合一的剑意修为,出奇制胜,都有把握将其斩杀剑下,就别提全盛时期的飞虎了。” 想要让这泰泉牵制古山四圣,简直是异想天开,比让萧月明抢夺白莲的解药,其难度还要不可思议,再说古山四圣也并非是飞虎一人,而是足有四名顶尖二流的高手,萧月明目光环视了一圈,在场之人,能与他们交手的,便只有乾闯和灰云了,而这两人都修炼到了一流的境界,不仅实力强悍,这心思城府也绝非寻常人可比的,想要借助他们二人手中剑,取制衡古山四圣,其难度也是不小的,只见萧月明闭口不言,心中暗自思索着破局之法。 “这琼海古城诡异之处多多,走到现在,遇到的危机也仅有白雾密林一处,但那些藤蔓也只对于不入流的武者是绝对致命的威胁,但碰到三流之境以上的武者,也还是逃遁的机会的,更别提是古山四圣了,那些藤蔓,在他们的眼里,却是不城气候。” “如果真的想要拿到白莲手里的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古山四圣自己乱了阵脚,我才有机可乘,但这四人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寻常危机根本不会乱了心神,如今的办法,也只能祈祷这古城深不可测,还隐藏着其他对古山四圣造成致命的危机,这让我才有机会,谋图百日碎心丹的解药了。” 话虽如此,但是萧月明对这琼海古城却一无所知,行走到现在,也只看出了这古城乃是一门派,借助上古部落的遗址所建的,而这门派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和上古部落一样,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之内,至于这古城里面到底还有什么,萧月明便不得而知了,在这危机重重,充满未知的古城内取得解药,乃是最好的时机,一旦出了此地,难度便会成倍的增加,机会亦是无比的渺茫了。 事在人为,就算再艰难,萧月明也不会弃苏蓝而去,只见他的双目凝视着铜门后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心中总是觉得,这里面绝对不简单,否则以乾闯和灰云的修为,有为何要驻足不前,把这机会让给了绸缎男子四人呢,相比他们也察觉出了这铜门的诡异。 看见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的三位长老进入这铜门后面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上官仪礼心中不仅略感焦急,深怕属于自己的机缘,最后落在了他人的手里。 只见上官仪礼朝着身边的灰云,沉声说到: “灰云师叔,他们已经进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这铜门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他搜刮的一干二净了,难道我们就这般不动于衷么?” 察觉出了上官仪礼语气当中蕴含的不满之意,但这对灰云而言,无关轻重,他自然是对这古城内的宝物有所好奇,但他接到的命令便是保护上官仪礼的安全。 灰云感知到这位铜门背后有不同寻常之处,自然不会看着上官仪礼以身犯险,落入危机当中。 只见灰云缓缓摇了摇头,嗓音深沉沙哑的开口道: “老朽方才在那一闪而过的金光当中,感知到了令人心惊肉跳的恐怖气息,乾闯与老朽也同有所感,这才是他迟迟不肯动手,放任那火神宗四人进入铜门的根本原因。” “就算铜门后并无危险,以老朽和乾闯的实力,这宝物的大头,也归乾闯和你所有,先进一步,亦或是晚进一步,又有什么区别呢。” 灰云言语间充满了自信,对于一流高手而言,区区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三位找老,属实为蝼蚁尔尔,只见他双目深邃非常,单手背负: “你乃万象宫的大弟子,现在老朽自然是你的前辈,但未来你也是万象宫的掌门人,老朽言尽于此,至于如何打算,你且自行决定罢。” 第二百六十章 正道审判 灰云所言绝非虚假,倘若这铜门后乾闯没有察觉出什么危险,他必然不会如现在这般,驻足在外探查情况了,纵使以乾闯普通一流之境的强大实力,比之大门鼎鼎的六大派掌教,也仅是矮了一个小境界,此等通天修为,也对这铜门满怀谨惕,不敢肆意冲撞,可显而知,这铜门之后,必然有其诡异之处。 如此明显的局势,就连那些寻常的武者,都看出了不对,保持着和乾闯统一步伐,他们虽然看不出铜门的不同之处,但眼见就连乾闯都轻举妄动,自然也就心神警惕之意了。 想到这里,上官仪礼的额头上不禁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心跳也随之加速: “真的危险,差一点便冒失的进入了铜门后面,幸亏灰云师叔把我拦了下,看来我是被长廊内的秘籍蒙住了双眼,想要取得最后的机缘,接下来还需谨慎小心,处处留意才是。” 上官仪礼双目微闭,有些劫后余生的叹了一口气,他知晓灰云所言有理,不管这铜门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宝贝,最后还不是能以绝对的修为武力压制,夺如自己的手中,而一旦有什么风险,先进入之人自然是要首当其中的,乾闯和灰云不愧为老江湖了,抓住了武者的内心波动,知道他们明知这铜门后有极大的可能隐藏着危机,但依旧要为了极为渺茫,一飞冲天的机会,选择一搏。 上官仪礼如今的头脑清晰,剥去了被盲目自信蒙蔽的心智,忍不住对乾闯和灰云的淡定智谋,无比的佩服,见他朝着灰云拱手行礼,语气充满了感激之意: “是我心急了,多谢灰云师叔指点迷津!” 见他灰云仅是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便再无多言了。 上官仪礼明面上对灰云抱有感激,但心中对他的防范,却依旧存在,毕竟此处只有他与上官仪礼两位万象宫的人,万一灰云见财生出了歹心,想要杀了上官仪礼独占机缘,也是可以做到的,甚至还能施展手段,撇去自己的嫌疑,会万象宫继续当自己的长老职位。 只见上官仪礼背在身后手掌轻轻摩擦着,此时他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性格使然,骄傲和自满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绝非是灰云三言两语,边能剔除的了得,此时上官仪礼虽然冷静了许多,但对于古城的机缘,任然势在必得,自信满满。 而那王江源,却对什么琼海古城,天大机缘没有任何的兴趣,安安静静的当个王家二公子,借助家门的势力无忧无虑的身后,平日里无聊时作威作福,王江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见他颤颤巍巍的龟缩在赵刚的身后,妄图让赵刚带他平安的撤出此地。 只见王江源双臂环抱着膝盖,原本也算是有几分英俊像的面容,现在却流露着痴呆之色,精致昂贵的紫色衣袍,已经沾染上了许多的脏污泥泞,见他还时不时的抽泣一声,宛如被强迫事后的女子一般较弱不堪。 赵刚则是一脸谄媚笑意的捏着王江源的肩膀,王江源纵使再怂蛋不济,他也是王家的二公子,身份地位比之上官仪礼虽然差了不少,但和赵刚这等小门派的掌门想必,依旧是天差地别。 赵刚也是心思玲珑之辈,知晓自己在上官仪礼的面前,终究是一条摇尾乞怜的野狗,随时都可以抛起,而此时王江源却非常需要自己的帮助,只要能把他安全的带出古城,自己能得到的好处,绝对比在上官仪礼哪里要更受重视了,就算是只能做一条走狗,当家狗,总比当野狗要来的舒服多了。 赵刚对这些人情世故,玩玩绕绕了解的透彻,因此果断将重心转移到了王江源的身上,果然是好处多多,王江源当即许诺,只要赵刚能带自己走出古城,他以后修炼的丹药资源,包括武功秘籍,都有他提供,此言一出,赵刚立马乐开了花,甚至准备放弃这位古城内宝物的争夺,一心一意的把王江源带出古城,这之后的好处,就足够自己受用终身的了。 萧月明自然不知道上官仪礼等人发生了何事,他也没有那个兴趣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怎样才能从白莲的手里拿到解药,萧月明前后思索,把如今的局势分析了个透彻,发现想要破局,只有等新的变数出现了,而眼前这些心中焦急不安的武者,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只见众武者们如坐针毡,宛如一群热锅上的蚂蚁,自从泰泉开了头之后,大家就像倒豆子一样,毫无顾忌的肆意妄言: “泰老可是德高望重的道门老前辈了,说出了大家心中所想,如今他们进去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可我们依旧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传出来,他们四人心底到底有什么打算,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我们再在这里等下去,恐怕留给我的,只有残羹冷饭了!” 此言一出,边有人在人群内大声附和着: “这位兄台所言极是啊,那火神宗在江湖上亦正亦邪,可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四人可是一伙儿的,万一这狼狈为奸,把宝贝全部给收走了,就连掺杂,都没有了啊!” 众人原本看着乾闯和灰云这等高手都按兵不动,都以为这铜门内有藏有什么危机,也都稳住了性子,等待着出头鸟开路,眼见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三人跳了出来,意图搏一搏,他们自然落得满心欢喜,但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铜门多时,却依旧波澜不惊,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内有发出,那绸缎男子可是初入二流的高手,火神宗三位长老的实力也是不弱,如若遇到了危险,必能抵挡一番,他们不相信能有什么东西,能另四人同时毙命,甚至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如此看来,这铜门到现在依旧毫无异常的根本原本,就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危机陷阱。 众武者这下可彻底坐不住了,方才恭送绸缎男子四人的感激客气,此时变成了无休无止的谩骂,他们瞬间便从为了众人利益舍身犯险的英雄豪杰,变成了欺骗众人,无比龌龊的奸诈小人。 “不错,待我出了古城之后,一定要让江湖人看清楚了他们肮脏的嘴脸!” “我愿带头办个讨伐大会,望在场的众英雄都能到场,你可可是最有力的证人,这些奸诈邪徒,竟然敢使用小手段欺骗我等正道之辈,到时候一定要让交出手里的东西,把机缘留给此等人,也会给武林造成不小的麻烦!” 萧月明把这些话听在了耳中,忍不住心生无奈,江湖或许就是这般吧,既有深厚无比的兄弟情谊,也有利益当头的狡诈之徒。 一时间,绸缎男子四人可谓成了众人的公敌,讨伐辱骂之言层出不穷,难以入耳,此时,只见一位容貌年轻,一看就是初入江湖,略带青涩的年轻人,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有些胆怯的说道: “那个、那个,各位前辈,我们现在在铜门的外面,对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一概不知,或许现在还没有动静,是他们还没有找到宝贝,又或者是迷了路,也说不定呢。” “现在就说他们是奸邪小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这年轻人的一言,让现场顿时间鸦雀无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名容貌年轻的武者,顺瞬间成为了中心,见那年轻人有些怯懦的缩了缩脖子,赶紧语气微弱颤抖的解释道: “小、小子年少不更事,说了错话,让众前辈英雄见笑了……” 只见泰泉缓缓点了点头,语气深沉的开口说道: “这位小兄弟尚且年轻,对于江湖中的人心险恶,还没有参悟透彻,这江湖事可不能光看其表面,要懂的分析人心,在这一点上,我们这些老前辈,却比你要看的深许多了。” 说道此处,泰泉忍不住目露感叹之意: “唉,也怪我们太容易轻信他人,从不以正道之心去妄图揣测他人,谁成想最后却被这火神宗四人给算计了一道,被他们抢先了每一步,实在令人哀哉。” 泰泉作为武林中颇具声望的老前辈,自然有人出言迎合: “是啊,可惜我们台过于信任他人,把开路这等极为重要的事情,嘱托给了小人,真是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眼见这些武林正道人士一口一个心痛不已,就连苏蓝也听不下去了,在萧月明身旁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武林正道人士,真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就连把人当做探路羔羊这种事情,到了他们的嘴里,竟然也变了味道!” “我看,就连西域的武者,都比他们敢作敢当!” 此话一出,苏蓝心中一咯噔,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见她掀起了遮挡面部的帽子,瞧瞧打量了一眼萧月明,见着萧月明神色平常,没有异样,心里这才缓缓出了口气。 第二百六十一章 泰泉 苏蓝用拳头轻轻锤了锤脑袋,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大意,萧月明终究是道门中人,她不知道萧月明对西域魔门到底有没有如他人一般成见,因此也没有透露出自己来自华清池的身份,以防萧月明和自己产生出间隙来。 苏蓝在外人面前可谓是掩饰的极好,但与萧月明相处,却缕缕露出破绽,连说话都有些不过脑子了,见萧月明神色如常,并没有起疑,她这才放下了心来,暗道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说话,以免暴露了自己的来历,毕竟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众武者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但最终也没有一个章法,他们在此地批判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的三位长老,但却皆在留意观察着乾闯和灰云,但见二人依旧不动如山,没有丝毫要当先进入铜门的意味,这心底也忍不住暗自焦急着。 他们不像绸缎男子四人那样能为了可能不存在的机缘,去冒险一搏,他们在练功房长廊内获得的高品阶的下等功法,亦或者价值不菲的中等功法,这可是一件不小的收获,足矣让他们的修为上一步台阶了,此时这铜门后虽然还有着更大的机缘,但他们已然收获颇丰,冒着危险进入铜门之内,极有可能人财两空了,就算是这铜门后没有危险,但是还有乾闯和灰云两只拦路虎挡在身前,这最宝贵的机缘,即使拿到了,又有何能力带出古城呢?众武者权衡再三,却是不愿意冒这个危险,毕竟小命还是最为主贵了。 但人性总是贪婪,珍宝秘籍极有可能摆在眼前,这让众武者们如何甘心弃之而去呢,原本想着乾闯灰云既然不动,那么这铜门后有极大的可能存在着陷阱危机,而有绸缎男子四人当马前卒,先行进入古城内躺路,自然是极好的,可谁成想他们竟然一去不复返了,而此时乾闯和灰云两人依旧没有动身的打算,他们的意境境界还处在低阶的状态,看不出将开铜门之际拿到闪过的金光,其中蕴含着的恐怖危机,自然不知乾闯和灰云心中的担忧了,此时眼见他们二人无动于衷,这让众武者们心急如焚,想要进入铜门,但又害怕其中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大家可谓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纷纷把焦急和怒气,发泄在了绸缎男子四人的身上,可这也仅仅是图口舌之快罢了,此时他们在不做出对策,唯恐铜门后的宝贝,已经被他们四人给搜刮了个干净。 只见人群之中,有一为江湖散人武者,大声开口,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众位,我们不能再在此地耽搁下去了,他们四人已经进去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却迟迟没有动静传出,万一这铜门的后面,还有其他离开此处的通道,被他们带着东西跑出了此地,我们岂不是干着急么?” “说不定现在这四位奸邪之徒,早就拿着我们大家的机缘,逃之夭夭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中瞬间便慌了神,心底隐隐之间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位兄台所言有理啊,这古城建在地下,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构造是如何的,但我们刚刚经过了练功房的长廊,这宗门总不可能只有练功房罢,这铜门的背后,必定有通往宗门其他地方的通道!” 此人所说甚是有理,如此之大的宗门,又怎么只会有一条练功长廊内,这铜门的后方,一定还能通往古城其他的区域,如此看来,再在此地干等下去,却是绝非良策了。 众武者们七嘴八舌议论不休,纵使知晓一直待在这铜门外,此行的收获便到此为止了,但见他们仅是怂恿他人当探路羔羊,却无一人敢先行站出,毕竟连乾闯灰云两名一流之境的的高手都止步不前,他们又有何德何能敢先行一步呢,这两人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如绸缎男子四人那般放手一搏之辈,还是占少数的。 最为在场众武者当中,资历最久的江湖前辈,众人已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把泰泉当做了领头者,眼见现场混乱一片,吵闹非常,泰泉苍老的眉头紧皱着,老脸之上弥漫着沉着之色,他心知再这样耗下去,恐怕自己古城一行的收获,也好到此为止了。 “可恶,这四人怎么这般不堪重用,就算是死了,也要吭个声才是!”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的修为,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精进丝毫了,天赋已是到了顶端,没有特殊的机缘,便无再突破的希望了。” “但这古城必然非同凡响,仅仅是在那不起眼的练功房里,就让我寻到了一本中等功法,想必再深入古城,必能找到一些珍贵的灵草,亦或是秘籍,助我再破境界!” 泰泉的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此时见他目露思索之色。 泰泉自知以自己的资质,修炼到普通二流的境界,已是到了顶端,这些年来他不断的在寻找灵草秘籍,想要以此来突破境界,可灵草在江湖上可是极为稀少的,种类亦是繁多,作用也各不相同,纵使有一株现世,恰悄又是能提高武者资质之灵药,其价格也会高的离谱,毕竟如泰泉一般状况之人,也是大有人在的,往往一株能增强武者资质,亦或是突破境界的灵药,都会受到众人的疯抢,这价格自然节节攀升,以泰泉的实力财力,根本没有机会得到 至于功法秘籍,那便更加的稀少珍贵了,比之灵药有过之而不及,往往一现世,便被掌控中原的道门六大派收去,又或者是落到了一些江湖散修的老怪物手里。 现在终于让泰泉看见了希望,在明面上来看,他以普通二流的境界,乃是众武者五位二流之内的最强者,根据他自己的大概评估,实力仅在乾闯灰云两人,和那六位神秘的麻布衣袍人之下,一旦进入铜门里,以这古城的大手笔来看,就算最珍贵的东西与自己无缘,但寻到一些能增加资质,突破境界的草药,也是极有可能的了,万一再得到一本品阶不错的上等功法,泰泉从此地走出后,便是脱胎换骨了。 在泰泉自己的估算下,这铜门是一定要进的,即使这铜门后面没有珍宝,这也是深入古城的唯一通道了,想到此处,见他缓缓压了压手掌,众多正在嘈杂争吵的武者,也随之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向了泰泉。 泰泉面部表情的扫视了一眼望向自己的众人,心中暗道了一声懦夫,随后见他竟然缓步朝着乾闯和灰云的方向走去了。 众武者不禁眼神一亮,只要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位当先进入古城,他们自然紧跟其后了,随后都满怀期待的凝望着泰泉,既然他愿意站出来,希望这老不死的能发挥些作用,说动他们二人。 泰泉缓步走向了乾闯和灰云二人,心中已然默默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见他脚步略微一顿,随后朝着灰云的方向走去了。 在泰泉的眼中,灰云作为万象宫的长老,自然要顾及门派的脸面,不似乾闯这种实力高强的江湖散修,说话亦是无拘无束,想必乾闯,还是灰云要更好交流一些。 众武者的眼神跟随着泰泉苍老的身影,缓缓移动着,萧月明见着这老头走向了灰云,联合起方才飞虎所言,说这老者已经多年没有突破,顿时知晓对方要干些什么了,忍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声果然人老成精,老狐狸一只,现在却是坐不住了。 缓步来到了灰云的身前,在不远处背靠在铜门的门框上的乾闯,缓缓张开了微闭的双目,神色平静的望了一眼泰泉,便又你上了眼帘,看其神态自若的模样,似乎是在等待些什么。 只见泰泉来到了灰云的身前,神态恭敬的行了一礼,完全没有在众武者面前那一副前辈模样的姿态: “老朽泰泉,拜见灰云前辈,上官公子。” 上官仪礼也知晓一些着泰泉的江湖故事,此人虽然修为以多年没有精进,但这人脉却是异常的丰富,甚至和道门六大派内一些长老之辈,都有着密切的联系,有了这层关系,泰老在凭借着老资格和人脉,在江湖上说话也有几分份量了。 上官仪礼微微一笑,也是做足了面子: “见过泰老,泰老在江湖上的地位,可是人尽皆知,算起来足矣可当在下的前辈了。” 泰泉的老脸挤出了一抹虽是微笑,但却极为难看的笑容,连忙挥了挥手: “不敢当,不敢当,老朽岂能和公子相提并论,上官公子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如此惊人的成就,实在是令人无比羡慕,想当年,老朽在公子这般年岁,还是一名不见经传的三流武者呢,说起来实在令老朽惭愧不已啊!” 上官仪礼有些敷衍的笑了笑,被人这般恭维,他早就习惯这种感觉,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戳穿 见着上官仪礼没有搭自己的话头,泰泉便微微侧了个身,朝着灰云行了一礼,这姿态显得更加的恭敬无比了: “老朽泰泉,见过灰云前辈。” 灰云当即一笑,随后赶紧伸出了双手,把泰泉扶起了身,随后微微笑道: “泰老严重了,你的资历比老夫还要早上几年,怎可称我为前辈,江湖上虽说是以实力为尊,但还是要讲究备份尊老的。” 泰老听得此言,也是发出了几声苍老的笑声,随后目露感概之色: “唉,想当年你我二人还曾有一段缘分,老朽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才是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老朽的实力比你高上一层小境界,我们在江湖上偶遇,都怜悯那小村落被悍匪所欺,日日夜夜没有安宁之日,于是乎我们二人便一同练手剿灭山匪,现在时常回想起那段时光,就觉得时间如梭,人生苦短啊。” “这匆匆十来年已过,灰云已然突破到了一流境界的层次,看着原先的老友修为更进一步,老朽这心里也甚是欢喜啊。” 闻言,灰云自知这泰泉不过是在自己年少时有过匆匆一面罢了,这些年也从未到万象宫找过自己,又怎会如他口中说的那般情深义重,但二人都已经人老成精,知道对方多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不过是想打开话头罢了。 “老夫能突破到一流的境界,叶属实侥幸,都要归功于老夫的各位师兄弟全力相助,不过老夫自知这辈子已经到了顶点了,如今年岁以高,老夫有自知之明,不敢去贪图太多了。” 灰云可谓话里有话,他自言自己年岁已好,不敢奢求更多,其实是在暗中讽刺泰泉罢了,泰泉的年纪比之灰云还要年长几岁,但他现在却还不认命,依旧孤身犯险,不服天命,他在江湖上一直寻找增加资质灵药的消息,灰云早有耳闻,心中一直对其抱有不屑之意,经过早年间匆匆一面之缘的观察,灰云看出来了对方并非是资质不足,而是心术不正,武道之心残碎不堪,他们一路修炼到普通二流的境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现在对于武学修为的精进,已经在他的心里形成了不可磨灭的执念,在灰云看来,如若泰山真的侥幸获得了增加内力,突破境界的草药,极有可能会使武道之心不稳固的泰泉,落入走火入魔的下场。 灰云之所以这般说,一方面是想讽刺一番泰泉不认命的可笑举动,其中也饱含着提醒对方的含义。 泰泉这些年来修为虽然没有长进,但这心眼心思却依然生出了百孔之多,立马明晰了灰云所说的两层深意,其实入魔执念之事,他的众多好友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了,但这心中的执念又岂能靠别人三言两语,便可打散掉了,泰泉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他也要尝试一把,不愿一辈子停留在这普通二流的境界。 只见泰泉布满皱纹,无比苍老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淡然之色: “前辈所言甚是有理啊,但老朽心中意难平,不想就这般碌碌无为的化为一捧尘土,就算是搭上了老朽的贱卖,老朽也要一往无前。” 说罢后,就见他接着对灰云拱手行礼,说出了自己所来的目的: “灰云前辈,此番老朽所来,是为了在场众多的同道,想必灰云前辈也看见了,那火神宗的四位奸邪小人,将大家信任弃置不顾,意图抢夺机缘,其心可诛,老朽比他们迈入江湖要早一些,自持有点微不足道的资历,代表众武者,斗胆恳请回音前辈住持公道啊!” 此言一出,灰云和上官仪礼皆知晓了这泰泉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是他们修为低下,没有把握应对铜门背后未知的危险罢了,又眼见绸缎男子四人毫无动静,害怕这机缘落入了他人的手里,这才请求灰云出面,说白了,就是想让灰云当这探路石罢了。 只见还未等灰云说话,上官仪礼却先开了口,神色有些阴冷的冷哼了一声: “泰老,当初同意那火神宗四人进入铜门后的,可不是我们,你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恭敬的前来询问灰云师叔的意见,怎么,现在你们自己就判断失误了,便慌了神么?” “再说,这古城内的机缘本就是无主之物,到了你泰老的嘴里,怎么又变成了你们的囊中之物了呢?” 面对上官仪礼咄咄逼人之言,泰泉却是神色如常,稳如老狗: “上官公子所言有理,这古城内的东西,自然是无主之物,时老朽方才失言了。” “但是那火神宗的四人,乃是奸邪小人,欺骗我等正道人士,只是毋庸置疑的,如若他们抢先一步拿到了机缘,必然会堕入魔道,到了那时,江湖上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啊!” “所以,必定不能让他们拿到铜门后的机缘,这也是为了江湖的安宁着想,为了无数正道人士所考虑,现在众人宛如一片散沙,老朽思前想后,灰云前辈作为道门六大派之一的长老,修为名望在江湖上皆是有目共睹的,只有灰云前辈统领众人,大家方才服气安心,望灰云前辈统领我等,追回遗落机缘,还武林一片安宁啊!” 只见泰泉的话音刚落,众武者们便齐声喊道: “望灰云前辈统领我等,追回遗落机缘,还武林一片安宁!” 听得此言,站在一旁的上官仪礼冷哼了一声,等会如愿当先去打头阵,作为小辈,当即出乎众人意料的打破了众人的颜面: “哼,说的到是好听的很,你们有什么心思,大家都是知道的,火神宗四人现在也仅是没有动静罢了,经过你们的一番猜测,却把他人揣测成了奸邪之辈,既然这机缘是无主之物,那么谁人都可获得,怎么,你泰老就如此的神通广大,比之武当派专修占卜一道的前辈都要厉害,现在就看出了他们四人将来就要为祸武林了不成?!” “还有你们,莫要以为我上官仪礼是好欺负的,想要获得机缘,倒不如自己行动,我们万象宫什么时候出手,还轮不到你们还指手画脚!” 上官仪礼虽说是桀骜纨绔,但他毕竟是万象宫的大弟子,自身实力亦是不弱,经过多年来的熏陶,身上也沾染上了上位者的气息,此番惊世骇俗,好不留有情面的言论,着实把众人惊在了当场,就连老谋深算的泰泉,双目也睁的老大,一时间哑口无言了。 萧月明看着趾高气扬的上官仪礼,心中不仅泛起一阵苦笑,对付泰泉这样的老油条,往往需要语出惊人,方能破其局面。 众人一时间皆愣在了当场,他们没想到上官仪礼竟然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可不符合正道人士一向的办事规矩。 他们能群起而攻之,声讨对付火神宗的四人,但他们可没这个胆量去责怪万象宫,万象宫虽然日间衰落,排在了道门六大派的垫底地位,但比之中原江湖第七的大宗门,还是要强上许多的,否则早就被他人所代替了,道门六大派的深厚底蕴,绝对非同凡响,他们又怎么敢去招惹万象宫,更何况站在他们对面的,还是一位一流境界的长老,和万象宫的大弟子了。 上官仪礼语出惊人,只见站在其身边的灰云却并没有感到奇怪,这位万象宫大弟子从小便衣食无忧,心中始终有股桀骜之色,对于这些没有背景实力的下位者,一向不会看在看中,平日里虽然说话办事极为妥帖,但把他逼急了,那暴戾非常的性格,便会被激发出来,面对实力地位高于他的前辈,上官仪礼自然能忍让再三,做到周全,但现在说话的乃是一群底层武者,上官仪礼岂会退步忍让? 再说,有些话灰云作为前辈,万象宫的长老,在外背负的乃是万象宫的颜面,即使他们不敢对万象宫怎么样,但最起码的颜面,还是要保持住的,有些话说出来却是不方便,但此时上官仪礼站在自己的旁边,他如若独自外出,身为大弟子自然要事事周全,但现在有灰云在,上官仪礼也变成了小辈,这些话说出来了,也就不重要了,灰云便可一笔带过,甚至上官仪礼说出了这些话来,灰云也好出言应对了。 眼见众人满面惊愕之色,愣在了原地,灰云轻轻咳了两声,朝着身边的上官仪礼教训道: “仪礼,莫要胡言,在场的都是江湖正道前辈,岂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上官仪礼当即会意,向灰云拱手行礼,虽说是人了错,但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夹杂着几分戏谑: “灰云师叔,是仪礼一时糊涂了,错怪了各位英雄豪杰。” 只见灰云轻轻点了点头,对这还未缓过神来的众武者,抱拳行了一礼: “仪礼乃是小辈,入世未深,口不择言,还请各位英雄见谅。” 第二百六十三章 招揽人手 萧月明望着一唱一和,一老一少相互配合的灰云和上官仪礼,不禁发出了了一声冷笑,堂堂万象宫大弟子和长老,做事竟然也虚伪到了极点,生怕自己吃了亏,做了探路石,想当初在琼花镇前,这上官仪礼又是何等的嘴脸,对众武者可是一口一个江湖好汉,把他们当做不值钱的探路羔羊,如今局面已然便要翻转,但他又岂能甘愿为这些无权无势的江湖散人,去付出些什么呢,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性命和价值,却是比这些江湖草莽要来的珍贵许多了。 就连古山四圣见得他们二人一唱一和,都暗自翻了个白眼,只见飞虎隐藏在麻布衣袍下的牙齿外露,龇牙咧嘴,小声的咒骂着: “他奶奶的,这些个道门老狗做话活儿到是漂亮的很,一个个都虚伪到了极点,爷爷我就看部干这种伪君子!” 轻轻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皇甫楼到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显然对中原道门的做派,了然于胸了: “老四,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些年,你还看不清楚这些人肮脏的嘴脸么,这一个个的,可都是暗下黑手,背后捅刀子的笑面虎呢。” 飞虎把拳头握的吱嘎作响,显然是对道门这种传承千年之久的做派,极为不感冒。 上官仪礼语气不含丝毫悔意的道歉,和灰云看似不好意思的神色,全部都映入了泰泉的眼帘,此时他的心中已然升腾而起了一股怒火,这两人寥寥几句,却破坏了他的谋划。 原本泰山想着以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的三位长老当做幌子,把灰云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以他万象宫长老的身份,一言一行都关乎着万象宫的颜面,他必然没有机会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可谁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上官仪礼竟然语出惊人的把所有人的遮羞布,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去,如若换作他人,众武者们必定会群起而攻之,但就算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去难为上官仪礼,而那灰云正好借助这机会,仅仅是三言两语便化解掉了泰泉看似无懈可击的布局。 众武者们已然缓过了神来,一个个神色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是没想到上官仪礼说出了这番得罪众人的话来。 泰山见此,心中已然怒火中烧,把上官仪礼扒皮抽筋数遍,但他城府极深,即使心中不满,但他的神色依旧如常,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来: “这小子真是多嘴,看来让灰云当探路石的计划是行不通了,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虽然算计灰云的计划失败了,泰泉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毕竟这古城内极有可能藏有助武者突破境界的灵草秘籍,这可是他现在急需之物,甚至可以算是泰泉的执念了。 这些念头在泰泉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只见他朝着灰云回礼道: “我们大家也是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宁着想,既然如此,老夫作为在江湖上还算有些资历的老前辈,那便身先士卒,带领各位英雄好汉们共同将那四位叛徒铲除殆尽!” 此时这层窗户纸已经被上官仪礼给无情的戳破了,想要在以正道大义去捆绑住灰云,却是办不到了。 只见灰云面带善意的轻笑了一声,缓缓点头赞叹到: “泰老的名声,不亏实在武林同道当中德高望重,以往都是从他人口中听得一些您的江湖实际,今日能侥幸亲眼目睹泰老的风采,属实是老朽的荣幸啊。” “武林内有泰老这等明事理的人物,属实是一件大幸事啊,老朽在此,提所有中原正道人士,谢过泰老的深明大义!” 即使被上官仪礼撕破脸,但二人都是头发花白,活成了人精的老怪物了,只见二人依旧笑脸相迎,好似先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充分发挥着道门传承千年的传统艺能。 “灰云前辈客气了,这乃是老夫应该做的。” 泰泉缓缓转过了身,见他在灰云平静的目光下,重新走到了众武者的身前,泰泉的正前方就是足有六七十名的武者,而他的背后,则紧贴着铜门里面的一片黑暗。 如今,算计灰云的计划已然失败,只有泰泉自己动手了,见他面朝着众人,声音洪亮,充满正气的开口道: “老夫的年纪比之各位要年长一些,就斗胆在此牵个头,那火神宗的四人耍尽心机,来欺骗我等,偷取了原本属于众位的机缘,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老夫打算深入这危机重重的铜门,为了除去武林之祸害,也为了给众位拿回属于大家的机缘,老夫纵使是丢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说道此处,就见着泰泉的老脸上流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神色,不知晓前因后果的人见此,必定会佩服这老者的英勇大义,和正道气节,像在这一刻,他仿佛自身化作了正义,以此来讨伐绸缎男子四人,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代表大多数人利益的闸刀,锁在了他们四人的脖颈之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泰泉激动的情绪平缓了下来: “如今这四个奸邪之徒已经进入铜门快有两柱香的时间了,我们对这古城布局一概不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老夫提议,现在就进入铜门,铲除小人!” “有谁愿意一同跟随老夫?” 此言一出,众武者们顿时间就炸开了锅,泰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愿意身先士卒,先行进入古城,这对于众武者而言,可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绸缎男子四人已经进去了很长的时间,但直到现在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极有可能说明这铜门的背后根本没有陷阱,而是排放着唾手可得的机缘,但但也有另一种的可能性,就是这铜门后的危机太过惊人,连同绸缎中年男子初入二流的修为,在加上三位长老三流境界的实力,都被悄无声息的抹杀干净了,这是何等的恐怖。 一时间,有不少的都目露兴奋之色,他们的修为仅是三流的境界,有一名二流武者带路,自然能安全许多了,而那些实力达到二流之境的高手,则时不时的望向无动于衷的乾闯和灰云,依旧心怀担忧,毕竟这两位都没有动手的打算,或许这铜门的背后,真的有些什么大恐怖存在。 这乃是一场豪赌,进入铜门赌赢了,拿到了机缘,便可一飞冲天,在江湖上爆显名声,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但倘若这铜门的背后乃是大危机,便会失了性命,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只见众武者们嘈杂非常,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讨论之后,却有人先行站了出来,看此人麻衣麻裤的寒酸打扮,和他手中的还算不错的长剑,看得出这男子是位有点实力,但却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修。 “在下听得泰老一番肺腑之言,感受颇深,愿意跟随泰老的脚步,为武林除害!” 泰老面带笑意到底点了点头,大声回应道: “好!这位英雄胆识过人,嫉恶如仇,心怀天下武林,不愧为我道门正道的武者,一看便非寻常之辈,有了你的帮助,此番行动的胜算,也能增加几分了!” 这男子在场却是有些人认识的,不过就是位初入三流的江湖散人罢了,对于毫无修为的寻常人而言,或许是位武林高手,但现在在现场的皆是武者,而此人乃是修为最低的那一层次了。 泰老所说不过就是面子话罢了,也无人去深究计较,只见有了这男子的带头,一时间又有不少人纷纷走出了人群,义愤填膺的扬言要跟随泰老一起铲除武林败类。 泰老的神色肃穆非常,只见他的前方站立这有二十来名武者,这些武者修为最高的乃是顶尖三流的境界,有三人,这三人在江湖上都有各自的名号,至于二流高手,却是无一人选择跟着泰老进入铜门,他们都同为一层次的武者,自然不存在什么跟随的道理,再说,现在乾闯和灰云都还没有动静,这些二流的高手,不似泰泉这般心急如焚,他们也有自己的考虑。 有一小部分的武者,选择跟着泰老冒险,而大部分的武者,依旧准备按兵不动,观摩一番,他们此举,与乾闯和灰云这两位一流高手的决定,有决定性的关系。 乾闯和灰云不动,那么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会有顾虑,包括泰泉,看着自己身前这二十来名武者,受乾闯二人的影响,能来这些人,他已经很是满足了,如若发生什么关键时刻,还能用得上他们,就算无一人站出来,泰泉也会自己进入铜门。 挥了挥衣袖,此时距离绸缎男子四人进入铜门,依旧过去了两柱香到底时间,却是在拖延不得了,只见泰老当即大手一挥: “各位英雄好汉,此行能否成功捉拿住邪徒,能否找回属于大家的机缘,就靠你们的了!” “进入铜门!”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宝光璀璨 随着泰老一声令下,二十来名武者跟在泰老的身后,缓步来到了铜门前,只见他们的神色都非常的紧张,手中紧紧握着兵器,有些人的后背都被汗水给打湿了,毕竟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便能从此飞黄腾达,而一旦输了,便既有可能场面在地下,兴奋和无比紧张的情绪缠绕在他们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不止是那二十来名武者,就算是如泰泉这种经历过太多事的老江湖,心中也在不停地打鼓,但他却能很好的隐藏和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时刻都能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以此来因对可能将要出现的危险。 不知是他们,其他没有打算进入古城的武者,都神色肃穆的看向了正站在铜门前的泰泉一行人,毕竟这关乎所有人的利益,他们都想知道这铜门的后面,到底有些什么。 只见乾闯依旧是被靠在门框之上,双手环抱剑身的姿势,但此时他原本闭着的双目却依旧睁开了来了,正平静的望向了准备进入铜门的泰泉一行人。 灰云和上官仪礼也神色沉着的观察着现场的一切,只见上官仪礼好似心有所感,见他的双手虚握着,好似要时刻准备出手! 跟着众人和古山四圣一起站在人群内的萧月明,也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足足进去了二十来人,如若真的发生什么危险,应该会有动静传出来,如果还像绸缎男子四人那般宛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的淹没在了黑暗当中,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总觉得这铜门绝对不想现在看到的这般简单,那闪过的金光,其中蕴含着的恐怖气息,便是最好的证据,萧月明相信,这也是乾闯和灰云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所在了。 而且,想要察觉到金光内的危险,似乎只有一流之境的意境修为,才能感知的到,萧月明与寻常人不同,身怀人剑合一的剑意修为,甚至比之乾闯,都要强上些许,自然能有所察觉,而实力强如古山四圣,却只是凭借着多年的江湖经验,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到了这铜门的不凡,既然古山四圣不知那金光的危险,萧月明也自然不会告知他们。 悄悄的把苏蓝纤细柔弱的玉手抓在了手中,萧月明往前挪了半步,站在了苏蓝的身前,对着她不露声色的说道: “他们这次这么多人一起进入铜门,恐怕回触碰到什么机关危险,一会儿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冲动,更不要离开我的身边,知道了吗?” 萧月明的大手很是有力,给予了苏蓝浓浓的安全感: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身边的。” 泰泉面对着铜门,眼前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暗,好似能吞噬人类的灵魂,散发出神秘的气息。 离这铜门仅有半步之遥了,那黑暗就近在眼前,泰老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息,丹田处的内力被他逐步调动了起来,流过了周身经脉窍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只见他从怀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拔开盖子在半空甩动了几下,一股小火苗随即跳跃在火折子的顶端。 将燃烧着火苗的火折子,凑近了另一只手中的火把,只见这火把冒起了一阵阵的白烟,随后欲燃欲烈,最后变成了一团熊熊烈火。 其余准备进入铜门的武者手中,也都拿着一火把,为了在黑暗的环境当中照明所用。 泰泉的双目闪过沉着之色,见他左手举着火把,右手缓缓探入了铜门后的黑暗当中,手掌感觉就像是深入到了水汽极大的雾气当中一般,从黑暗内收回了手掌,只见他的掌心处,已经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可见这里面到底有多么的阴冷潮湿了。 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息,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了,不管这铜门的背后,到底有什么诡异危机,他都要放手一搏! 见他抬起了左脚,随后首先迈入了黑暗内,一股阴冷的气息随即从脚面上传来,泰泉的神色坚毅,随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只见他的脚掌迈入黑暗的霎那间,整个原本漆黑如墨的铜门,突然之间迸发出了无比刺目的白光,好似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子夜,瞬息转变成了太阳当空的正午,这期间没有给众人一丝一毫缓和的机会,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白光亮如白昼,本来就刺目非常,在加上在漆黑的铜门后突然出现,让在场所有的武者都始料未及,光线骤然亮如白粥,让在场所有人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遭受到了重击,只见大家都忍不住用手遮挡起了眼睛,就连乾闯和灰云这等一流强者,都不忍这强烈光线的刺激,暂时微微回过了头! 闪耀好似乌阳的白光,不留情面的洒向了众人,只见众人的身上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辉,显得很是神色尊贵! 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让众武者慌了手脚,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遇到的危险数不甚数,自然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内心,只见众人被突如其来的白光晃了眼睛,但仅仅一个呼吸间,便适应了刺目的光线,待众人撤去了遮挡着眼睛的手掌,回过头来打量之际,引入眼前的一切,惊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只见首当其冲,离铜门最近的泰泉,老脸上布满了惊愕之色,双目亦是瞪的老大,都快从眼眶里掉落出来了似的,而其他众武者的面容被白光照耀的明亮一片,他们的神情则是有喜有悲,变化多端。 而乾闯和灰云的眼神当中也充满了微微震惊,似乎是在有些怀疑自己眼前的一切,只见上官仪礼原本翩翩公子般的神色,已经彻底变为了癫狂! 萧月明缓缓挪开了遮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掌,只见入目之处已经亮如白昼了,有一种深处在地面之上的错觉。 萧月明的目光直直望向了铜门,只见原本漆黑如墨的铜门内,散发出了耀眼无比的白光,将里面的一切,照耀的清清楚楚! 一眼望去,这铜门的后面,乃是一座宽阔无比的大殿,一座散发着光辉的金色牌匾,上面纂刻着几个古老的文字,悬挂在足有十丈高的房檐之上,目光震撼的朝着里面望去,只见这大殿无比的宽阔,整个地面和墙壁都散发着光辉,晶莹剔透的龙阳玉铺垫而成,匆匆估算,这整个大殿的占地范围,竟然足有约莫三亩良田的大小! 而只见用龙阳玉当做墙砖镶嵌的墙壁上,每隔着一段距离,便有一盏墨绿色的壁灯,这些壁灯把整个大殿都给团团围住了,数之不尽的墨绿壁灯每一盏都燃烧着明亮的白光,这些白光在龙阳玉的反射下,把整个大殿都照耀的刺目无比,一览无余! 而在这镶满价值连城的龙阳大殿中央,则是更加另萧月明震撼之物,只见大殿中间摆放着一个足有三人之高,硕大无比的银色圆形梯架,这梯架之大,足足占据着整个大殿三分之一的面积,这圆形梯架的后方,能隐隐约约之间看见一条黑色的通道,不知其通往何处! 这圆形梯架分为九层,每一层都比前一层要小上一圈,最后形成了一座宝塔形,在每一层的圆形梯架上,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宝物,有秘籍,不知名的灵草,亦或是神兵利器,而随着圆形梯架的逐步升高,这面积自然依旧越来越少,放置的宝物也就越来越珍贵。 只见这第九层最高处,只放置了一个东西,这是一件挂在红色架子上的盔甲,这副盔甲整体成暗金色,从头盔到战靴,配备齐全,上面雕刻着繁琐无比的花纹,好像一道道神秘的符咒,这盔甲的样式不同现在军中装备的那般,看其造型,似乎是上古时期的装备,这盔甲整体的造型极其富有力量感,模样无比粗犷的同时,却有不失细腻和精致。 这盔甲在这圆形梯架的最顶端,全身上下散发着耀眼无比的暗金色光辉,是那么的引人注目,让人一眼望去,就被勾起了心神,萧月明的心中,竟然升腾起了一种要抢夺此物的欲望! 整座圆形梯架全身上下闪耀着各种宝物的光华,一时间整个大殿内的宝气几乎浓郁到了实质,而这整座龙阳玉建造的大殿,出了中央摆放着众多宝贝的圆形梯架,便在无他物了,好似这整个大殿都是为了这圆形梯架而建造的! 五光十色的光辉夹杂着龙阳玉反射而出的白光,重重拍在了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三位长老的身上,只见四人的原本残破的衣物也被照印上了各种的宝光,宛如也变成了一件宝贝般。 他们四人最进入铜门,点燃了壁灯照明,却没想到不知引起了什么机关,壁灯纷纷被点燃,整个大殿都被照的灯火通明,此时四人距离那圆形梯架最近,只有区区几丈的距离了,那象征着无尽财富机缘的宝塔,就近在眼前,原本四人以为用龙阳玉当做地砖石壁就已经不可思议了,但此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知晓,即使是进贡皇室都有限,价值连城的龙阳玉,在这座圆形梯架宝塔的面前,确实连摆上最底层的资格都没有! 第二百六十五章 故人出现 震撼,无以复加的震撼,摆在圆形梯架上的各种五颜六色的珍宝,散发出令人惊心动魄的宝光,将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的三位长老笼罩其中,只见他们充满惊愕和震惊的面容之上,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四人驻足在反射着壁灯白光的龙阳地板之上,仿佛他们也变成了价值不菲的宝物一般。 此时,正准备进入铜门的众武者,目光皆被那龙阳玉大殿中央的圆形梯架给牢牢吸引住了,同时也自然看见了离宝物距离仅有几丈远的绸缎男子四人,而他们,也看见了在铜门之外,满脸皆是贪婪外露的众武者。 在壁灯被点燃的一霎那,耀眼白色的火光冲破了黑暗,从铜门中射出,将整个大殿都照耀的亮如白昼,众武者被白光刺激的仅仅是微愣了一下,便当即缓过了神来,齐齐朝着龙阳玉大殿冲去! 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的三位长老,是距离圆形梯架最近的四人,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的冒险与付出可谓是有了极大的回报,见着这四人都目露狂喜之色,想要拼了命得抓住这来之不易的优势! 事发突然,成败就在此一举,只要拿到了面前任何一样的珍宝,带出了这古城,那便足矣纵横武林了,只见这绸缎男子四人将体内的内力全部调动了起来,脚下猛踩龙阳玉地板,化作了四道残影,袭向了那散发着宝光的圆形梯架! 与此同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原本背靠铜门,神态有些慵懒的乾闯,待白光的刺激过去之后,神色骤然间无比得肃穆,那圆形梯架上摆放的各种珍宝,有些甚至只是存在于传说当中,着让他如何不惊! 虽然心中依旧对着这铜门有危机之感,那道不知名的金光也再也没有出现,但这圆形梯架上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耸人听闻了,不管如何,就算是铜门背后乃是危机陷阱,乾闯都要去查探一番! 念头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只见乾闯施展起了轻功,以他普通一流境界深渊如海的内力,速度简直快成了一道普通人肉难以捕捉的利剑,直直冲向了铜门! 同为一流之境的高手,灰云也自然反应了过来,见他有些混浊的眸子里,迸发出难以企及的光芒,灰云在心中暗自估计,圆形梯架上的这些宝物加起来的价值,甚至已经超过万象宫这千年以来所积攒的底蕴了,这是何等的恐怖绝伦! 可以说这些宝物的价值,可以造就出一个能与道门六大派相提并论的庞然大物,如若全部集中在一人的上,那么这个就算是修为平平无奇,凭借着那珍贵无比,价值连城,可以洗涮筋骨资质的灵药,也能变成绝世天才! 如果把圆形梯架上的宝贝收入万象宫当中,那么万象便能瞬间翻身,在以其多年的底蕴支撑,足矣一步成为道门六大派之首,凌驾于足有数千年历史积累的武当派之上! 当然,在看见圆形梯架的那一瞬间,灰云想到的根本就不是养了他一辈子的宗门,而是思考把这些资源用在自己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众多洗涮资质的灵药入肚,在加上众多神器的支持,只要修炼消化一番,便能让灰云的境界直逼六大派掌教的层次,也就是顶尖一流的修为! 灰云虽然曾说自己的资质已然用尽,武道一途估计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也没有了争夺之心,但一位厚积薄发,老年迈入一流境界的武者,其武道之心是何等的坚固,又岂是他嘴中说的那般,灰云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不过是因为他知晓自己的资质确实被消耗殆尽了,一流境界的精进本就无比的艰难,如若他没有什么天大的机缘,这一辈子就算是日以继夜的修炼,修为也无法突破到普通一流的境界。 而现在,这能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放在眼前,灰云岂能轻易放弃,什么自己待了一辈子的万象宫,什么上官仪礼,此时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只要灰云能拿到圆形梯架上十分之一的宝物,那么便足矣让他一飞冲天了! 原本还想着为上官仪礼这位万象宫的大弟子争夺机缘,但此时摆放在眼前的东西实在太令人心惊,他相信,没有一人能在面对这诱惑下,还能保持无动于衷,机缘本就是无主之物,自然是人人平等,见者都有争夺的机会,那么便各凭本事罢! 只见灰云袖袍鼓荡,在略微适应了白光,看清了那圆形梯架上之物的一霎那间,便立马朝着铜门飞了出去,根本就没有去理会身旁的上官仪礼! 上官仪礼虽已经不是江湖新人了,但碍于他的身份地位,经历的危险和事件远不如那些流浪在外的江湖散人来的多,因此他的城府和心境,岂是能和灰云这等老狐狸能比得了的。 只见他当即便被那圆形梯架上的种珍宝给吸引的睁不开眼了,神色都变得有些呆滞了,五光十色的光华仿佛把他全全包裹住了,在这一刻,好像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都变成了他上官仪礼的东西。 “难不成,这就是老天给我上官仪礼的机缘?” “看来我从此刻开始,便注定不凡了……” 上官仪礼的双眼空洞,还在他沉浸在圆形梯架所带来的震撼之际,之觉得耳边传来了一阵破空声,顿时把他拉扯出了幻想,只见原本在自己身边的灰云,已经当先一步,冲入了铜门! 上官仪礼呆滞得神色瞬时间浮现上了一层狰狞,果不其然,这灰云却是根本靠不住的,心中暗骂了一声,当即也施展起了轻功,跟在灰云的身后,一同冲入了铜门之内! 而站在众武者最前方的古山四圣,当然也不可能甘愿落后,原本商量好的计划是留下两人在后方配合,但在面对圆形梯架之时,任何的计划都显得那么的枯燥,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众多的绝世珍宝在前,再保留实力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只见四人身上的麻布衣袍高高的隆起,爆发出了全部的实力,朝着铜门当即冲去,除了那些被圆形梯架宝塔震慑住的武者,众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而见古山四圣的速度,仅次于乾闯和灰云这两名一流境界的武者,至于其他二流境界的高手,包括上官仪礼,则被古山四圣迅速落在了后方! 乾闯和灰云有这等轻功修为,众人自然不惊讶,但是古山四圣的实力,却是远超所有人的预期,众武者们纷纷朝着身着麻布衣袍,将身形彻底掩盖住的古山四圣,投去了警惕的目光。 四人虽然极为显眼,这份实力修为,在江湖上绝对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但此时珍宝当前,却无人有这个闲心去猜测他们的身份了,到是乾闯和灰云,朝着古山四圣投去了一个打量的眼神,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萧月明也不甘落后,见他拉着苏蓝的手,毫不犹豫的施展起了内力修为,隐藏在众武者当中,现在珍宝当前,就连古山四圣都不去理会萧月明和苏蓝二人了,其余人自然也无视了他们。 “此地有如此骇人,甚至于传说当中的东西,只要取得一株解毒,亦或是突破资质的解药,苏蓝内体最后残留的百日碎心丹毒性,自然不在话下了!” 萧月明的心中对这铜门的担忧,依旧没有放松丝毫,甚至还有所加深了,他只觉得着些展现在眼前的宝贝,价值实在太过高昂了,有些甚是可以算作无价之宝,却是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宛如正在做梦一般,萧月明虽然知晓这铜门必定有诡异之处,但如今珍宝当前,所有人又都冲入了进去,有这么多的人肉护垫,为了苏蓝冒险一把,还是只得的! 苏蓝叶看出了现场的局势,只要拿到了圆形梯架上的任何一株灵药,残存在自己心脉当中的最后一丝毒性,都能迎刃而解,也在萧月明的带动下,全力朝着铜门奔跑着。 按理还说,如今全力抢夺灵药才是重中之重,但萧月明的实力却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见他仅仅是隐藏在众武者之间靠前的位置,并没有像乾闯灰云,古山四圣,亦或是那五名二流境界的武者一般,遥遥的冲在前方,苏蓝虽然不明白萧月明到底要作何打算,但是苏蓝却是能无条件的信任萧月明,只要跟着他,苏蓝便是安心的了。 “咻咻咻~” 只见乾闯灰云飞在最前方,古山四圣紧跟其后,那些二流境界的武者则是在第三梯队,最后面的自然便是修为三流境界的武者了,萧月明和苏蓝便隐藏在他们当中。 只见众人皆化作了一道道影子,全力充入了铜门之内,就在此时,周围却传来了一阵令人刺耳非常的笑声! “哈哈哈~” 众人纷纷闻声看去,只见在最后方人群当中,突然之间爆射出了三道漆黑无比的铁链,这铁链的顶端镶嵌着一只四只钢爪,每一根钢爪都散发出阴冷的寒芒,透露着恐怖的气息!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绝世珍宝 只见这三道锁链钢爪从最后方的人群当中爆射而出,随后直径越过了铜门,钉在了龙阳玉大殿的门前,三道锐利无比的钢爪,宛如击在了豆腐当中一般,直接没入在了铜门前的石地当中,一时间只见碎石到处四溅!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的不轻,显然,在人群当中,竟然还有暗自隐藏的高手,此时却被这龙阳玉大殿给吸引了出来! 上官仪礼和其余五名二流境界的高手,都神色无比的肃穆,显然根据着三道铁链上蕴含的威力来看,明显是达到了二流顶尖的境界,上官仪礼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却是有多了一个难以匹敌的竞争敌手,但是即使如此,他心中的自信心却没有减弱分毫,依旧坚信自己便是这天命之人! “此物乃是我上官仪礼的,你们谁也无法夺走,是上天注定的机缘!” 那刺耳无比的笑声回荡在萧月明和苏蓝的眼前,两人对这笑声都无比的熟悉,只见萧月明好似有所感知,微微侧过了头去,只见在他后方的人群当中,冲出了三道身着麻衣,头戴斗笠遮面的男子,这三人尖笑连连,手中拉扯着锁链,当即身姿轻盈的越过了众人的头顶,飞身到了古山四圣的后方! 再那无比熟悉的笑声出来的一瞬间,古山四圣就知道了来者何人了,待看见琐灵勾之后,便更加确定了,正是和他们有过交手的梅邻黑鬼! 梅邻黑鬼在离开之际就曾经说过,要在琼海古城一决高下,此时却是突然之间出现了,显然也被那圆形梯架宝塔给惊的不轻,不惜自爆身份,也要夺取宝贝。 但梅邻黑鬼三兄弟的武学功法实在是太好辨认了,尤其是他们标志性的武器琐灵勾,乃是梅邻黑鬼的独门兵器,在这江湖上也竟有一家,此时这琐灵勾一出,再加上他们三人的现身,即使梅邻黑鬼身着麻衣,头戴斗笠,把自己独特的服饰容貌都隐藏了起来,但大家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奶奶的,真是阴魂不散,竟然又是这三个死鬼!” 飞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原本他们四人就一直在提防着梅邻黑鬼,现在却终于肯现身了! 乾闯和灰云也一眼便认出了梅邻黑鬼,以这二人的修为,虽然不惧这三兄弟,但梅邻黑鬼的实力可是非常之强的,算是半步一流不出,谁与争锋,凭空多出一个瓜分机缘的强者,二人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 “那、那竟然是梅邻黑鬼?!” “就是他们,他们可是顶尖二流的修为啊,传说他们有一套合击招式,施展起来威力巨大无穷!” “我们也要赶快些,那些麻布衣袍先是藏拙,现在又出现了梅邻黑鬼,有这些高手在,恐怕这些宝贝,已经和我们无缘了!” 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不同,梅邻黑鬼这些年一直在西域和中原活动,江湖上时不时都有他们的传言,在场的众武者们虽然修为稍弱,但也都知晓梅邻黑鬼的凶名,此时他们三兄弟的出现,无异于给众武者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要说此时谁最憋屈,那便当属于泰泉了,他原本应该是距离铜门最近之人,其优势仅次于绸缎男子四人,而此时见他却落在了梅邻黑鬼的后方,和一众实力在二流境界的武者一同赶路,见这泰泉的老年都扭曲在了一起,他方才虽说是一只脚已经迈入了铜门里,但众武者都聚集在铜门的旁边,离他不过几个身位的距离,而那壁灯有非常之巧妙,在泰泉刚准备进入铜门就被点亮了,区区几个身位的距离,对于武学高手而言,还不是弹指一瞬的距离么,泰泉原本经过艰难的内心挣扎,下定决定好为了自己的武道前途舍命一搏,但它们就宛如铜门内的黑暗一般,瞬间便被白光驱散的一干二净,泰泉这原本巨大的优势,也随之化作了虚无。 只见泰泉的宛如枯树皮一般的面容,都扭曲在了一起,见他呲着牙,双目紧紧盯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圆形梯架宝塔,他的首要目标便是能突破资质的灵药,随后如若还有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其他的宝物的! 众人纷纷越过了铜门,进入了明亮如同白昼的龙阳大殿,只见修为最强的乾闯和灰云首当其冲,走在最前方,而乾闯的修为高于灰云,与他拉开了两个身位的距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距离还在慢慢的变大。 在二人的后方,则是古山四圣了,眼见古山四圣距离前方的灰云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远,这一流之境的高手,与二流的境界,实力已然有了不可逾越的飞跃。 梅邻黑鬼紧紧的咬在古山四圣的身后,但他们双方虽有恩怨,但在此时却都没有选择出手,如果现在他们发生了争斗,必然会错抢夺珍宝的最佳时机,但现在和谐的局面不会维持太久,一旦二者起了利益冲突,那么这看似和平的局面,便会立即打破了。 再往后,便是上官仪礼和五位实力处在普通二流和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了,他们的实力对抗多人联手的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自然是大大不如,但论轻功修为的差距,却是不大。 只见上官仪礼虽然只有初入二流的修为,内力的雄浑程度也不如其他武者,但最为万象宫重点栽培的大弟子,其修习可是万象宫最为出名的镇宫武学,自然有这种种奥妙之处,修习的其他功法品阶,也都是顶尖的水准,凭借着顶尖品阶的轻功秘籍,摘云脚,上官仪礼脚下变换着极为奇妙的步伐虚影,直接越过了其他二流武者,来到了最前方,仅此于梅邻黑鬼三兄弟了。 其他二流武者眼见这上官仪礼身怀如此绝妙的轻功步伐,此时却是派上了极大的用场,他们有人乃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虽然平日里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但修习功法的都要靠自己购买寻找,在江湖上最好只允许中等品阶的功法售卖,这乃是江湖上的潜规则,就算是中等功法,最差的也价值百金了,如若没有特殊的机缘,根本买不起,就更别提什么上等功法了,至于顶尖秘籍,乃是他们想都不敢去想的。 就算是有的武者身靠宗门,其实力也万万比不上道门六大派,一时之间,众人的心中都对上官仪礼有些嫉妒之意,就算是如泰泉这种老狐狸,也在心中暗道这小子实在是好命,竟然身怀几种顶尖绝学! 时间在此时似乎流逝的极为缓慢,铜门距离龙阳玉大殿中央处的圆形梯架宝塔,还有一段的距离,就算是乾闯和灰云的实力再强悍,他们也不是神仙,不会瞬间移动,施展轻功总是需要时间的,而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的三位长老,此行却是赌对了,他们离那圆形梯架宝塔,已经只有几丈的距离了,这点距离对于他们这种境界的武者而言,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 眼见铜门的方向已有大批大批的武者朝着自己的方向全力袭来,尤其是飞在最前方半空中的乾闯和灰云,他们二人身上散发出独属于一流境界的强横气息,让绸缎男子四人忍不住心生无力抗衡之感! 而那些气势汹汹的六七十名武者们,即使离的如此之远,似乎都能看见他们双目当中,那欲望和疯狂散发到了极致的红光! 如今他们知晓自己的优势乃是最大的,而这些珍宝也在自己自己的眼前唾手可得,他们当即不在犹豫,施展起了轻功,直径朝着圆形梯架宝塔飞去! 那散发着五光十色耀眼宝光的宝塔,离四人越来越近,绸缎中年男子狂喜的目光粗略看去,整座宝塔各种形形色色的珍宝加在一起,足有七十来件之多,而且越往上的宝贝,便越是珍贵! 绸缎男子男子的修为乃是二流境界,比之火神宗的三位长老,要高上不少,见他的速度极快,一马当先的飞身至了圆形梯架的旁边,眼神飞速的扫过了摆放在第九层的宝贝,这位于圆形梯架最下方,价值最小的珍宝,带他看清楚之后,便已经把绸缎中年男子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百年雷击木!” “护心宝甲!” “蓝纹神石!” 摆放在第九层的宝物,足有二十来件,绸缎中年男子匆匆扫过了一眼,却只认得这三件宝贝,百年雷击木乃是生于雷电密集之地,每年最少被雷电击中一次,百年之后,此木通体都会遍布极为细密的雷纹,乃是制作神兵利器的必备之物。 而护心宝甲则是流传在江湖中的一段传说,据说这宝甲乃是上古武者所造,将其佩戴在胸前,便可刀枪不入。 蓝纹神石更是无价之宝了,据说就算是寻常凡铁,在锻造时加入一些蓝纹神石的粉末,便能锻造出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秘籍出世 而摆放在这圆形梯架第九层的蓝纹神石,足有婴儿拳头的大小,此等大小的蓝纹神石,足以能锻造出数十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了,只见这块儿蓝纹神石,在白色耀眼壁灯的照耀下,通体散发着蓝色的光辉,倘若把这块儿神石拿出古城,必定会在江湖之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这蓝纹神石,仅仅实只是这圆形梯架之上,第九层当中的一件物品罢了,只见绸缎男子目露疯狂的兴奋之色,袖袍当即一挥,把第九层的百年雷击木,护心宝甲,和蓝纹神石三件宝贝收入了囊中。 这第九层的圆形梯架上的宝物虽然足有二十来件,但绝大多都是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之物,匆匆扫视下来,却是只认得这三件宝贝,为了稳妥起见,以防拿到了自己不需要的物件,绸缎中年男子果断选择了这位三件自己听说的珍宝。 虽说第九层还有其他二十来件宝贝,但绸缎男子自然是不可能都收入自己腰包的,毕竟他的后方还有七十来名双目通红的饿狼,在盯着这圆形梯架宝塔,如若真的不识局面,把所有的东西都占为己有,那么绸缎男子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遭遇围攻,再说,这里的宝物如此之多,想要全部收走带出古城都是一件难事了,更别提还是在这等激烈竞争的环境下,绸缎男子纵使有心,也是无力。 这才刚到第九层,绸缎男子自知往上还有更多的好东西,见他的脚掌踩在第九层的梯架上,身姿轻盈的月到了第八层的阶梯上,时间紧迫,见他的动作迅捷至极,丝毫不拖泥带水。 待绸缎中年男子收走三件宝贝,一跃来到了第八层,实力稍弱一筹的火神宗三位长老,也紧跟其后来到了第九层的梯架,三人在看见绸缎男子拿走护心镜,百年雷击木和蓝纹神石之际,心中便忍不住泛起一阵的肉疼之意,此时第九层剩下的宝贝三人却是一件都不认得了,见此,他们只好各自随意挑选了一件宝贝,他们心心知自己的修为实力不如绸缎男子,此时在场的众武者,修为实力比他们高的,还大有人在,因此却不敢拿太多的机缘,害怕太过于惹人注目了,再说,这才方到最底层,上面一定还有价值更高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三位长老不敢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将宝物塞入怀中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来到了第八层圆形梯架! 此时绸缎中年男子始终比三位长老快了一步,过了第九层之后,上面摆放的宝贝他是一件都不认得了,在第八层随手拿了一个看起来无比精致的铜铃,此时第七层得珍宝展现在绸缎男子的眼前。 视线迅速扫视而去,只见这一层在圆形梯架上摆放的全是各种武学秘籍,这些秘籍全部都被放在一个个的木盒当中,木盒全部呈现着开启的状态,好似就是要留给到此处而来的人,观赏一般。 见此,绸缎中年男子忍不住心跳加速,目露狂喜之色: “竟然是秘籍!” 他立马一个箭步飞身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木盒旁边,只见这木盒通体都雕刻着繁琐的花纹,一股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绸缎男子自然知晓这木盒也极为不凡,但此时却没有那个机会细细打量了! 连忙拿出木盒当中的秘籍,将书册捧在手中,见这书册整体崭新无比,连一粒的灰尘都没有沾染上去,拿在手里风触感也是极好的,好像是用什么动物的皮肤制成的。 书册的封面上用古文字写着镶临剑法四个字,这古文字的据今的年代不是很久远,和现在使用的文字有很大部分的相似之处,绸缎中年男子也懂的一些古文,便可能看的懂了。 匆匆翻开了这本秘籍,一页页的书册上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小子,都是用古文字书写而成的,凭借着初入二流境界对武者的感悟,只见绸缎男子脸上的兴奋和神采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高涨,他的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了起来,宛如锤击重鼓一样! 仅仅是寥寥数眼扫过,绸缎男子便可以坑定,自己手中的这本秘籍,精妙绝伦,绝对属于顶尖武学的层次了! 一本顶尖武学的镶临剑法捧在自己的手中,绸缎男子只觉得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宛如做梦一般不切实际,一本顶尖武学秘籍,这可是只有例如道门六大派,和江湖上寥寥无几竟有的大门派,才有资格和实力拥有的,而现在这等镇派功法,却在自己这位初入二流境界武者的手中,简直是难以想象! 绸缎男子现在修习的还是一门中等武学,他的资质不弱,也身具不俗的剑道修为,倘若他潜心修习这本镶临剑法,纵使不能在短时间内积累内力突破境界,但是绝对的能提升他对于剑意修为的理解,增强他的剑招威力,实力提升许多,不仅如此,有了顶尖武学秘籍作为基础,他甚至能去冲一冲那奥妙无穷的一流境界! 这些念头在脑海当中转瞬即逝,绸缎中年男子只是随手拿了一本秘籍,便这般的骇人,而此处的木盒足有二十来个,每一个木盒当中都放置着一本武学秘籍,这是一笔何等的财富机缘,如若这些秘籍全部流入了江湖当中,不仅会掀起一场争夺顶尖秘籍的大战,导致江湖不得安宁,血雨腥风,同时也能把中原道教的实力层次提上一个新的阶梯! 这些可能造成的后果,绸缎中年男子此书却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意愿去想,此时摆放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场脱胎换骨,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连顶尖秘籍都存在,这里会不会有半步绝世的功法?!” 那些珍宝神兵,虽然价值连城,但终究只是些身外之物罢了,对于武者有致命吸引力的,还是武学秘籍,此时见他的目光向上匆匆瞄了一眼,虽然上面几层的物件,绸缎男子不认得,但有几件一看便是不凡之物,例如放置在第二层的一把闪烁银光的神剑,和在最顶层的那副暗金色盔甲,其余之物也都各自有异,价值不可估计。 只见绸缎中年男子面露挣扎之色,上面虽然还有更好的东西,但是却没有秘籍存在了,绸缎男子心中一狠,暗下决心准备放弃上层之物,全力辨别争夺第七层的秘籍! 宝物纵使是好,但内有绝对的实力庇护,就始终是他人之物,绸缎男子身为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然知道这看似浅显,实则深奥的道理,如若自己真的贪心,去把那上几层价值最珍贵的东西拿在了手中,那么随即而来的众武者根本就不会放过自己,以自己初入二流的实力,有如何能在众武者的围攻下逃出古城呢。 此时的绸缎中年男子凭借着先行进入铜门,得到了这极为重要的先机,但这先机如若运用不好,那么招来的就是杀身之祸了,此时他因为自身实力的限制,必须要有所取舍,方能抱住把机缘带出古城的机会! 外在实力终究不如自身的实力,只见这些繁琐的思绪和取舍在他的脑海当中不过转瞬即逝,便已经有了决定! 绸缎中年男子准备放弃上层的宝物,专修挑选这位第七层的武学功法,在第九层和第八层,他已然拿到了几种价值不菲的珍宝,见他胸前的衣襟都被撑的有些隆起了,绸缎男子明白这摆满秘籍的第七层,绝对是争夺最为激烈之处了,此时自己运用这难得的优势,把最好的秘籍首先收入囊中,如若还有机会,自然还是要争夺一番的。 绸缎中年男子是只把自己来之不易的这一点点优势,放在了挑选秘籍上罢了,凭借着他初入二流的境界,这圆形梯架宝塔上的珍宝,必然有他的一份,他也自然不会放过争夺上层宝贝的机会! 想到此处,见他当即不在犹豫,舍弃了那外观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木盒,把秘籍直接踹入了怀中,随后迅速绕着圆形的梯架,把一个个木盒当中的秘籍,拿在手中迅速打量着! 而就在此时,火神宗三位长老也来到了第七层的梯架! 眼前这一个个装在盒中的秘籍,把三人看的眼神放光,心中的兴奋之意难以抑制,只见他们三人也瞬间明晰令人这第七层无与伦比的价值,袖袍一挥,把一本本秘籍颤抖的拿在手中,迅速翻越着! 现在时间便是最宝贵的机缘,倘若此时的时间充裕,只有绸缎男子一人,这些珍宝自然只属于他一人的了,但时此时一场血雨腥风已然临近,以乾闯和灰云带头的众多武者,离圆形梯架却是越来越接近了! 逐渐绸缎中年男子的额头上密布这一层薄薄的细汗,时间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查看了七八本秘籍,但是这些秘籍都是顶尖武学的水准,并没有发现半步绝世的秘籍,而绸缎男子也挑选了几本适合自己修习的武学!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触即发 虽然足有二十来本的顶尖武学摆在眼前,只要绸缎中年男子有心,自绝对可以全部收入怀中,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如若真的把虽有秘籍都占为己有,不但回失去这次机缘,也会在众人的围攻之下,丢掉了性命! 绸缎中年男子拿到手中的机缘,和整座圆形梯架宝塔想必,乃是极小的一部分,但只要能把他现在所获得的机缘成功带出古城,那么就足矣让他受用终身了! 只见他在第七层阶梯尚停留的时间最久,一直在搜寻着木盒当中的功法,一个个本就开启盒盖的木盒,被他全部翻了个底朝天,适合自己的就收入怀中,不合适的便放回原位,而火神宗的三位长老也不甘落后,他们三人的速度却是比绸缎男子一人快了很多,区区二十来本秘籍,只是仅有数十个呼吸之间,便被通通给翻完了! 但他们三人却没有如绸缎中年男子这般考虑的周全,只见着三人把所过之处的秘籍全部都收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了东倒西歪,空空荡荡的木盒留在原地,彰显着方才这三人的疯狂! 绸缎中年男子虽然叶搜寻了十来个木盒,但却只拿了两本适合自己的秘籍,此时眼见火神宗的三位长老不知收敛,被贪婪蒙蔽了心智,既然妄图把所有的秘籍全部占为己有,这让绸缎中年男子不禁泛起了一阵冷笑,暗自讥讽这三人不知死活: “哼,区区这点微末的修为,居然也想妄图把秘籍全部带走,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此时火神宗三位长老苍老的面容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三人的胸前被各种珍宝秘籍塞的鼓鼓囊囊,就这三人现在肚子里的恐怖财富,足矣能与一江湖大门派多年来的底蕴想必了! 眼见三人似乎还是不知足,他们已经拿走了足足十二本顶尖功法秘籍,此时却又把目光盯到了绸缎中年男子这般,眼见于此,绸缎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 “想要便来拿就是,在下没有各位这般好胃口,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就见绸缎中年男子脚踩梯架,直接朝着圆形梯架的第六层飞去! 众武者们此时也离那铜门越来越近,而这龙阳玉大殿实在过庞大了,越过铜门和大殿门户,想要到达圆形梯架所在的中央区域,却是还有一段的距离。 众武者们一个个都双目通红,宛如一只只被饿了数月之久的饿狼,看见了鲜活的血肉那般无比疯狂,朝着圆形梯架不顾一切的冲去! 众人眼见那先行进入铜门的绸缎男子和三位长老,已然到了圆形梯架之上,肆意搜刮挑选着各式各样价值连城的珍宝,众人全部看在了眼里,内心简直火急火燎,脚下原本就施展到了极致的轻功,在他们四人的逼迫下,甚至又快了一分! 走在最前方的乾闯和灰云,眼见绸缎男子四人登上了摆满武学秘籍木盒的第四层,二人的双目也随之阴冷了几分,即使他们身为一流境界的武者,修习虽说不是如上官仪礼品阶极高的镇派功法,但也是不俗的顶尖功法,对于各式各样的顶尖武学秘籍,也是极为需要的,纵使不符合自身,观摩一二,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乾闯和灰云这两位一流境界的高手,对圆形梯架的第六层,也是很有兴趣的,此时见着那火神宗的三人不知好歹,竟然把足有半数之多的功法秘籍全部收走了,这让所有的武者,心中都升腾而起一阵怒火来! 只见走在最后方人群中的一人,口气充满怒气的大声怒吼道: “特么的,三个小人,你把秘籍全部拿了走,这让我们大家怎么办?!” “还不快快放下!” 此言一出,众武者们也纷纷怒吼: “日你娘亲的,你这是要绝了大伙儿的前途啊!” “三个奸邪小人,武林败类,欺骗了我等不说,还胆敢谋取众人的机缘,实在当诛,当灭!” “交出秘籍来,饶你一条性命!” 火神宗三位长老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已经引起了众怒,但见三人却把众人的警告根本不当一回事,依旧疯狂的把梯架上的秘籍,一股脑的塞入了怀中! 众武者此时离圆形梯架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已经到了出手攻击的范围,但众人却不敢贸然出手,害怕破坏了圆形梯架上的宝物,只得先行出言警告,但谁成想这火神宗的三位长老简直不停劝告,好似着了魔一般,疯狂把梯架上的秘籍塞入怀中,见这三人这般的不知好歹,众武者们忍不住叫骂连连,已然把身怀众多秘籍的火神宗三长老,列入了必杀名单! 隐藏在最后放人群当中的萧月明,以不急不快的速度奔跑着,视线缓缓上移,只见散发着五颜六色,高大无比的圆形梯架之上,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三长老正在肆无忌惮的搜刮着,对说那象征无尽财富荣耀的圆形梯架宝塔就近在眼前,但随着离它越来越近,萧月明的心中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出现在了哪里。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着,心中始终觉得这龙阳玉大殿绝非寻常,如此珍贵的圆形梯架宝塔就这般赤裸裸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竟然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出了那扇有些难开的铜门,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萧月明的心中始终有些不安,觉得这龙阳玉大殿绝对不想现在眼见的这样简单,这也是他小心谨慎的原因。 “快啊,再快点!” 飞身在上官仪礼后方的泰泉,老脸都要扭曲在了一起,他已然用了修习了一辈子的全部内力,却依旧追不上身怀顶尖轻功法门的上官仪礼,就更别提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了,这让泰老不由得心中甚是焦急! 他已然观察到了这圆形梯架宝塔的第六层,就摆放着各种各样,造型奇特的灵草灵药,他的首要目标,便是这些草药了,泰泉猜测,其中必定有洗涮武者资质,亦或是增长内力,突破境界的灵药,虽说拿一些其他价值不菲的珍宝,一样可以以物易物,拿到江湖上换取灵草,但这灵草在武林上却是极为得稀有,很少出世,也讲究个缘法,如何这现成的灵药就摆放在他的面前,泰泉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灵药,老夫的灵药!” 泰老面色涨红一片,已然使出了十分的内力修为,眼见那摆满闪耀夺目的圆形梯架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而只要服用了灵药,自己以后的武道一途,便能再有所境界,这拜师泰老的毕生所求! 就在此时,之间一直在第七层翻越书册的绸缎中年男子突然停住了手下的动作,与火神宗三张老叫嚣了一番之后,便朝着第六层飞去! 眼见于此,那第六层上可都是各种各样的灵草灵药,这在泰泉的眼中,可代表着自己武道一途仅有的希望,此时有人对那灵草下手,无异于是断了他的执念,这让泰泉岂能坐视不理! 看着绸缎中年男子飞身到了圆形梯架的第六层,泰泉当即便红了眼,此时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然非常接近了,走在最前方的乾闯和灰云两人,离那圆形梯架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了。 只见泰泉突然之间朝着绸缎男子全力打出了一道掌风,随后语气沙哑的怒吼着: “老夫一生所求便是那灵药,谁然胆敢挡了老夫的去路,那就是断了老夫的武道,老夫必然以死相拼!” 众武者闻言都心中怯怯,这老匹夫显然是已经入了魔障,身死不顾了,这圆形梯架上的宝物如此之多,一些实力在三流境界的武者,依旧决定不去那第六层抢夺灵药了,生怕这宛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的泰泉,如同疯狗一样胡乱撕咬。 只见刚刚在圆形梯架第六层站稳脚跟的绸缎中年男子,还未等他去好好欣赏摆在眼前的众多灵草,便觉得一股危机感朝着自己猛然袭来,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当即转过身去,只见一道掌风已然袭到了自己的面前! 丹田处的内力疯狂运转着,绸缎男子此时已经避之不及了,只得全力抗衡,同样打出一掌,只见绸缎中年男子的掌风和泰泉袭来的掌门遥遥相撞! 只听轰的一声,两道力道极大的掌风相互抵消殆尽,留下了股股劲风,把绸缎男子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 虽然泰泉已然年迈,而且多年以来实力修为精进的速度,实在感人,但他毕竟在普通二流的境界停留多年了,即使他的修为因为年岁的缘故,有了几分退步,但其一掌之力,依旧比之初入二流境界的绸缎中年男子,要高上一筹的。 只见他全身的衣袍鼓荡不止,在掌风相交的余波之下,往后连连后退了数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掌风的余波瞬间便划过了摆放在梯架上的一株绿色的三叶灵草,只见这灵草在劲风的席卷下,仅仅是舞动的几下翠绿色的叶子,这叶子缓缓落下了一些如同粉尘一样微不可查的绿色粉末,这些细微的粉末在离开叶子之后,竟然缓缓变成了金色,随后轻轻落在了梯架之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诡异盔甲 被泰老一道掌风击退了数步,但是绸缎中年男子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这灵药的争夺,毕竟就算是潜力还未用尽的武者服下灵药,对于身体的好处也是非常之多的,再说泰泉的修为虽然高于绸缎男子一个小境界,但二人之间的差距还不至于让绸缎男子毫无还手之力,这圆形梯架第六层之上一眼望去,足有二十来株造型各异的灵草灵药,这乃是一大笔的财富,要知道灵草灵药不同于其他的珍宝,每一株灵药的出世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有些药性特殊的灵草,服下便可直接提升武者得身体素质和资质,配合以顶尖功法,可以让他的修为增长的更加迅速。 如此大的机缘摆在眼前,绸缎中年男子怎会因为黄土都埋到脖颈上的泰老,一句区区威胁之言,便就此放弃了呢,见他连忙稳住了脚步,随后却是把太老方才的威胁抛到了脑后,伸手便抓起了一株脚边的灵草,只见这灵草约有两寸长短,整体成醒目的翠绿之色,根茎笔直,有婴儿的拇指粗细,顶端生长着三个铜钱大小的圆形叶片,叶片上能隐约之间看见一些叶脉的纹路。 而这灵草方才刚刚经过交手余波的冲击,此时表面看起来却是安然无恙,但倘若仔细观察,在这株灵药其中一个叶片的下方,有一块儿细微的灰色痕迹,透过这痕迹可以看见这叶片已然腐朽的叶脉结构,一些因为掌风余波而脱落下的不知名金色粉末,此时正安静的躺在灵草下的梯架之上。 但此时情况危机,时间紧张,绸缎中年男子却是来不及多想,也没有发现这灵草不同寻常之处,见他单手猛然抓起了这灵草,随后迅速放到了袖袍当中。 这灵草绸缎中年男子不认识,但见此处的灵草都根茎裸露,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放置在圆形梯架之上,但此处已然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但这些灵草看起来却依旧枝繁叶茂,没有一丝一毫枯萎的痕迹,不知是这灵草本身的特性使然,让它们抵御住了岁月的侵蚀,还是这龙阳玉大殿有什么特殊的保护措施,一直在守护着大殿内的珍宝。 这些灵草为什么能根茎裸露的放置在这里依旧可以保持不腐朽,绸缎中年男子却是没有这个时间思考了,他甚至根本不认得这些灵草的模样和功效,但这并不妨碍他出手抢夺,只要能把这些灵草成功带出古城,自然有的是办法去分辨鉴定了。 只见他大手一挥,速度迅捷非常,便又把一株红色的人参收入了怀中。 泰泉此时离圆形梯架宝塔的距离已经不到几丈的距离了,眼见绸缎中年男子丝毫不把自己的话放在耳中,气的是火冒三丈,老脸通红,此时已有两株灵草被绸缎男子夺了去,看的泰泉心中是一阵阵的肉痛,他因为自身资质的缘故,常年会去研究提升武者资质,亦或是修为的灵药,古今中外的各种草药典籍也是看了数不甚数,对于草药方面的知识,可谓是熟记于心了,但就算是如此,这第六层梯架上的二十多种灵草,泰泉匆匆扫去,也只认得一半的草药,至于另一半的灵药,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就算是他认得的这十来株灵药,有些也是古籍上记载的神药,有的甚至连基本的绘图都没有,只是书写了廖廖几字,描写出了草药的基本特征,泰泉根据着这些特征,却是认出了几种只是存在于传说当中的神药,而且光是他认得的,有提高资质和增加内力的就有三株,而好巧不巧,那绸缎终边男子拿的那株三叶灵草,便具有提高资质的功效,这让泰泉忍不住心中抓狂。 “可恶,竟然敢拿老夫的凝心草!” 那三叶灵药,便叫做凝心草,泰泉曾在一本古籍上见到过,据说服用了此草便可提神武者的资质,让服用之人对于武学的感悟,提高数个层次,修炼高品阶的功法自然能做到事半功倍,但这些药效都是古人在无意之间服下后,所书写的感悟,书写之人不得而知,年代了更是极为的久远,对于这凝心草生长的环境,采摘地点,更是一无所知,似乎这灵草只会给予有缘人,靠运气得到了。 泰泉曾经一位这凝心草是存在于古籍记载当中,时间到底有没有药效如此神奇的草药,根本不得而知,或许是因为时间环境的改变,让这灵草早就灭绝与世间了也说不定,因此泰泉也从未对它抱有幻想,但现在却亲眼目睹了凝心草,而且和它一同记载与各种古籍当中,药效各异的神草,这圆形梯架之上竟然也有,这让泰泉如何不激动,这也是他如此狂躁焦急的根本原因,只要他能拿到这些灵药服下,以后的武道一途,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瓶颈一说了。 此时眼见绸缎中年男子把凝心草收了去,泰泉简直感觉心如刀绞,如若可以,他恨不得把绸缎男子千刀万剐,下入油锅,但好在他认得的,还有几株价值不逊色与凝心草的神药,功效亦是大径相同,泰泉在心中已然暗下了决定,待自己收回这些草药之后,再去绸缎中年男子那里收回属于自己的草药! 时间转瞬即逝,此时走在众武者最前方的乾闯和灰云,也终于越过了铜门大殿,来到了龙阳玉大殿的中心处,圆形梯架宝塔的旁边,只见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三位长老,此事已然搜刮完了三层,正在第六层放置采药的地方肆意妄为,而就是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优势,已经让绸缎男子四人收获的盆满钵满了! 袖袍一挥,便又是一株草药飞到了自己的袖袍当中,绸缎中间男子不认得这些草药的功效如何,却又不能全部拿走,以免被众武者针对,只得凭借眼缘,收走一些灵草,他虽然不知道这些灵草的作用,但是对它们的价值却是有绝对的信心的,能排在顶尖武学的上方,这些灵草得价值,自然不可估量了。 只见火神宗三人仿佛着了魔一般,大把大把的收割着价值不菲的草药,看他们三人的模样,不仅把第七层的秘籍全部拿了去,还准备将第六城梯架洗劫一空,而天空之中一直回荡着泰泉嘶哑愤怒的吼叫,听他的声音,好似是要把他们三人生脱活剥了一般,眼见于此,绸缎中年男子不禁冷笑了一声。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可抵抗的劲风袭来,迅速砖转头望去,却是乾闯和灰云已经到了圆形梯架的下方了,而在他们二人身后的,便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而后方则是以上官仪礼领头的二流境界高手,最后的人群最是壮观,那足有六七十人武者所组成的大部队,一个个双目赤红,紧紧盯着那散发出珍宝光芒的宝塔,简直如同一群不顾死活的饿狼! 见得此情此景,纵使是身为二流境界的高手,心中也不免一怵,赶紧飞身离开第六层的同时,见他朝着蜂拥而至的大部队,以内力发声喊道: “各位英雄好汉,在下可是识趣,各种机缘仅是取了一些,不敢贪多!” 此言一出,绸缎中年男子言语之间隐藏的意味可谓是明显非常了,只见还在第六层不曾离开,一直在搜刮着灵药的火神宗三张老,抬起头恶狠狠的看了绸缎男子一眼,但碍于自身的实力和局势,却是不敢动手了。 “火神宗三老贼,抢夺我等机缘,罪无可恕!” “放下灵草秘籍,饶你一命!” “断老夫武道一途,今日老夫定要把你们抽筋拔骨,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火神宗三长老得所作所为,已然是犯了众怒,对于武者最为重要的武学功法,他们三人都胆敢一收而尽,这种做法,就算是修为最强,已有普通一流境界的乾闯,都不会去干的,面对如此多武者愤怒的围攻,就算是能全身而退,乾闯也不会做,如若只有廖廖基本顶尖功法,他自然会出手全部抢夺,但是此处的顶尖武学秘籍足有二十多本,如若全部收入囊中,以乾闯的修为纵使能突出重围,但修炼到他这个境界的武者,已然隐约之间触及道的层次了,对于世间万物的自有冥冥的感应,这种破坏他人机缘之事,既有可能在心中埋下心魔,让自身以后的武道一途,苦难重重。 乾闯能明白这个道理,从而控制住自己的贪婪之心,但火神宗的三位长老却是毫无敬畏,因为他们修习本门派功法的缘故,时而容易焦躁易怒,对于道心的打磨,本就略微差些,此时眼见这般通天的机缘摆在眼前,已经彻底入了魔障,连最基本的理智都丢了去。 其实不只是火神宗三位长老被欲望懵逼了心智,众武者当中有一大部分修为实力出于三流境界的武者,因为打磨心境的不足,此时已然双目赤红,眼中只有那可以令自己一飞冲天的机缘了! 第二百七十章 大战爆发 局势可谓是瞬息万变,随着乾闯和灰云这两名一流境界的武者当先到来,属于绸缎中年男子和火神宗三位长老的优势,瞬间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了,甚至因为他们四人先行抵达圆形梯架宝塔的缘故,自然是挑选了价值最高的珍宝,也会变成众人的眼中钉,但火神宗三人不知节制,不适局势,现在已经引起了众怒,却吸引了全部的仇恨,这让已经到了圆形梯架第五层的绸缎男子,忍不住心怀窃喜,暗自叫好。 时间乾闯和灰云的速度迅捷非常,宛如两道流星一般,化作了两个迷幻不定的身影,只见二人一前一后,在飞身至圆形梯架的旁边之际,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直接越过了低下几层价值略低的珍宝,直接来到了第二层梯架之上! 而紧跟其后的,便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三兄弟了,双方相互之间怒视了一眼,在飞虎难听至极的叫骂声之下,竟然都齐齐冲向了那放置在第三层上的三个白色的卷轴! 上官仪礼因为修习万象宫顶尖轻功功法的缘故,这速度在二流之境,除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之外,其轻功还是最为精妙的了,见他英俊的面容无比肃穆,白色的衣袍随风舞动着,此时放置着各种神兵利器的第二层,已经被乾闯和灰云两位一流境界的高手所占据,他们能修炼到一流的境界,自然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顶尖功法,不管是自创还是如何,对于顶尖功法的需求,已经不是那么巨大了,对于一流境界的武者而言,只有走出自己的武学一道,方能有朝着更高境界前进的机会,因此就算是顶尖功法摆在面前,他们也不会去按部就班的修炼,仅是参考其中精华,以此来融入自身的功法。 而位于第三层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已经开始为了三个不知名的白色卷轴,开始大打出手了,一时间掌风拳影,锁链余波频频乍现,上官仪礼虽然对着卷轴有些兴趣,但以他初入二流的实力,还没有资格介入他们双方之间的战争,至于下方几层的宝贝,万象宫的宝库里还有不少与之相当的珍宝,作为大弟子,未来万象宫的掌门,这些东西自然最终归他所有,此等品阶的珍宝,就算是再多,也起不到根本的作用,就如那绸缎男子收走的蓝纹神石,万象宫宝库里就不止一块儿,上官仪礼可是看不上眼的,他意图谋划的,乃是这古城最终的机缘! 双目蕴含着森冷的锋芒,上官仪礼的眼神在整座圆形梯架上略微扫视了一周,便迅速排除了六层以下的宝贝,此时第六层的灵草已然空空如也,全部被火神宗三长老给收了去,而绸缎中年男子所在的第五层,看起来都是一些模样形状奇特怪异的石块儿和各种不知名的金属,一看便是炼器的极品材料。 而第四层上面摆放的则是各种造型古朴非常的丹炉,和一些炼丹所用的燃烧石料,对于炼丹一道,上官仪礼可不感兴趣,再说这些丹炉如此的庞大沉重,对于武者而言,虽说是能拿的动,但丹炉太过于笨重了,一旦选择了丹炉,那便代表着放弃了其他的珍宝。 上官仪礼根本就不会去考虑炼器和炼丹,这些东西对于酷爱炼丹炼器的人而言,甚至比武者对于武学秘籍还要痴迷,但在上官仪礼的眼中,价值便要大打折扣了,他想要的,乃是最终的机缘! 想到这里,只见他的目光遥遥看向了那空无一人的最顶端,只见一副暗金色的盔甲正安静的立在那里,充满着若隐若现的杀气,和其他宝贝那令人青睐向往的宝气光辉不同,上官仪礼在这副盔甲上,察觉到了一丝极为诡异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汗毛直立! 虽说在副盔甲上感知到了诡异的气息,但它能被放在了圆形梯架宝塔的最高处,那便意味着此物的价值,乃是最高的,想到这里,上官仪礼当即不再有任何的犹豫,朝着那最终机缘遥遥飞去! 而正在收去神兵利器的灰云,眼见上官仪礼从自己的头顶越过,直径飞到了圆形梯架的最顶层,苍老的双目闪过一丝忧虑之色,眉头亦是紧紧皱着,他之所以不去顶端的第一层收取那价值最高的盔甲,一部分是因为这盔甲实在太过于笨重了,另一原因是他在这盔甲之上,感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感觉,与在铜门刚刚被推开时,那从一闪而过的金光极为相似,为了保险起见,他和乾闯竟是心照不宣的都来到了第二层抢夺神兵利器,希望能有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去那盔甲之处探探虚实。 眼见上官仪礼已经到了圆形梯架的最顶端,灰云身为万象宫的长老,虽说眼见如此机缘摆在面前,不可能无动于衷,但自己毕竟是万象宫的长老,上官仪礼也是大弟子,这种探路之时,却是不能让上官仪礼踩了陷阱,只见灰云朝着上官仪礼当即沉声提醒道: “莫动,这盔甲不同寻常,小心着了道!” 与灰云只相隔一层阶梯的上官仪礼,自然听到了灰云对自己的提醒,但此话传入了桀骜无比,本就对灰云有所忌惮的上官仪礼耳中,却是变了一个味道,灰云在看见圆形梯架的那一刻,便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上官仪礼,选择独自一人争夺机缘,现在却又阻止上官仪礼触动盔甲,他又岂会答应。 “哼,这机缘,乃是我上官仪礼的,谁也别想夺走!” 只见上官仪礼的面色深沉,完全把灰云的告诫当成了阻碍自己夺取机缘的绊脚石,此时东西就在眼前,上官仪礼绝对不可能去放弃! 随着上官仪礼飞到了最顶层,只见也有一名初入二流的背刀高手紧跟其后,显然是也想图谋那副暗金铠甲,只见上官仪礼落在圆形的白玉梯架顶端,嘴角微微扬起,此人的境界也处于初入二流,上官仪礼自然不惧! 暗金色盔甲虽然是在场最为贵重之物,但是却实在过于笨重了,再说还有实力远超这些普通,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之辈,就算拿到了盔甲,也没有那个实力护住带出古城。 放置神兵利器的二层有乾闯灰云占据,而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则在第三层抢夺白色卷轴,这两个地方乃是进入必死之地,他们这些普通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自然不会去自己找死,只见剩余的三位二流境界的高手,纷纷朝着底层的圆形梯架袭去,这里才是他们收获的地点! 其他人在心中还会考虑一番,权衡利弊,而早已火冒三丈的泰泉,却没有丝毫的停顿,直直冲向了还在第六层搜刮灵药的火神宗三长老,见他怒目圆睁,刚像朝着三人拍去一道掌风,但却迅速收回了手,灵药还在他们的身上,唯恐这一掌拍下,损坏了灵药,泰泉朝着三人袭去的同时,恶狠狠的叫骂道: “三个鼠辈,交出老夫的灵药来!” 火神宗三长老不仅拥有泰泉心心念念的灵药,第七层足有二十本的顶尖秘籍功法,也在他们的身上,此时走在最后方的六七十名武者也呐喊着随即赶到,震耳欲聋的脚步践踏声把整个龙阳玉大殿都踩踏的微微摇晃着! 宛如饿狼扑食,蝗虫过境,众武者们早已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背后的长剑,手持各自的兵器,一拥而上,把圆形梯架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是江湖散修,没有上官仪礼那等无比尊贵得身份,和见过识广的眼界,即使是第九层的各种珍宝,也足矣让他们兴奋非常了! 而其他的武者,则是纷纷朝着第六层飞去,一时间足有二三十名三流境界的武者,飞上了第六层的圆形梯架,都是为了灵药和武学秘籍而来! 众武者一到此处,便见着已有三名二流武者在围攻那火神宗三位长老,只见三位长老全身的遍布着触目惊心的青筋,看其模样,已经是施展了血脉逆行之数,以此来增强自身的修为! 血脉逆行之数已开,就算事后不死,也会武功尽失,武道一途断绝,但即使如此,火神宗三长老依旧不肯放弃自己的机缘,着了魔怔一般死磕到底! 眼见于此,火神宗三人已经快要抵不住了,机缘将要落入他人的手里,只见又有二三十名武者呜呜泱泱的朝着三长老扑去,只见三长老宛如狼群里羔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噗嗤~” 只见修为稍差,只有普通三流境界的两位长老,被泰泉毫不留情的一掌击飞,口中鲜血好似不要钱的一样漫天飞撒,纵使三人施展了血脉逆行,但双方的修为差距实在太大,根本无力抵抗了! 被泰泉一掌拍飞出去的二人,落入了呜呜泱泱的人群当中,宛如落入了鳄鱼口中的两块儿肥肉一般,二人瞬间被早已双目赤红的武者所包围,只听噗嗤噗嗤,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不断响起,只见因为开启了血脉逆行,全身遍布青筋的两位长老,被无数刀剑给扎了个通透,无数鲜血顺着满身的窟窿缓缓流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殿争夺 被泰泉一拳击飞的神宗两位长老,口中鲜血狂喷不止,被二十来名宛如饿狼一般武者围起来的瞬间,便被无数的利刃给扎了个通透,瞬间暴毙而亡了。 利益当前,众人已知火神宗三长老被珍宝给蒙蔽了双眼,已然是神志不清了,根本无法劝说,只得将其斩杀,江湖当中宗门武者何其之多,区区火神宗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而龙阳玉大殿之内的圆形梯架宝塔,上面的种种珍宝,如若流落到武林当中,引起的轰动必然是空前绝后的,天大的机缘,火神宗三人想要自己独占大头,自身的实力又不济,落得个千穿百孔的下场,也是他们自食其果了。 “我的!都是我的,谁也不准动手抢我的机缘!” “全部给老子滚开,这些秘籍应该跟老子姓!” “灵草,竟然是能增加修为,突破境界的玄黄草!哈哈哈,只要吃了它,我就能一飞冲天了!” 只见二十来名武者通通朝着已经身死,全身上下皆是冒血窟窿的两位长老扑去,众多利刃毫不留情的划破了二人的衣襟,数本秘籍和大量的草药正藏在两人的怀中,此时已经彻底暴露在了众武者的眼前,眼见这些秘籍竟然都是他们梦寐以求,想都不敢想的顶尖功法,而散落在地,形态各异的各种草药,有些甚是仅仅存在于古书的记载当中,乃是货真价实的神药了! 此时这些神物竟然都毫无阻挡的摆放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何等的令人震惊不已呢,哪怕只要拿到一株灵草,一本顶尖功法,就足矣让这些三流境界的武者脱胎换骨了! 只见众武者的双目因为激动,而变的更加赤红了,双目当中充满着难以抑制的欲望,此时这些秘籍灵草乃是无主之物,只要落到了自己的手里,那便归自己所有,而现在阻拦在他们面前唯一的障碍,便是自己身边的武林同道了! 战斗一触即发,只见所有登上第六层圆形梯架的二十来名武者,纷纷嘶吼着,手持兵器朝着躺在地上,面目狰狞的两具尸体齐齐冲去,此时死相凄惨无比的火神宗两长老,现在在众武者的眼中,却变成了香饽饽! “锵锵锵~” 只听兵器碰撞交锋的声音不绝于耳,众武者们面红耳赤,为了能拿到属于自己的机缘,下手亦是毫不留情,机缘当前,什么正道人士的风骨气节,全被他们扔在了脑后,根本不值一提了。 二位火神宗长老的尸体,在各种刀光剑影之下,瞬间被砍成了无数肉块儿,伴随着鲜血,四处飞散着,只留下了书本秘籍和灵药灵草,倒在血珀当中…… 只见一位容貌年轻的武者,凭借着早年间无意得到的轻功步伐,当先冲到了秘籍灵草的旁边,他也算是极其有忍耐心之人,为了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一直隐藏自己轻功的修为,就连闯过危机重重的白雾密林时,为了不暴露,也未曾施展,险些死在了那些绿色藤蔓的长鞭之下! 而如今,却正是时候,只见这年轻人的脸上充满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一个闪身便当先冲到了秘籍前,看他的步伐炫迈无比,也是个身怀机缘之辈了! 如此多的秘籍就摆放在自己的身前,唾手可得,年轻男子的速度只比众人快了一线,他的修为还只是初入三流的层次,现场实力胜过他的武者数不甚数,而那些武者跟在年轻男子的身后已然也要抵达了! 年轻男子的隐忍,成果给他争取到了不到半个呼吸的优势,但就是这不到半个呼吸的瞬间,却给予了年轻男子改变命运的机会! 时间紧迫,年轻男子来不及多想,只见他的脸上充满着难以控制的激动,留给他的时间只有短短一瞬之间,根本来不及观看地上秘籍的名称,更别提翻越寻找适合自己的功法了,现如今也只能凭借感觉挑选,之间年轻男子在冲到秘籍前得一瞬之间,便抬手随便抓起了一本秘籍和一株灵药,随后见他的动作迅捷非常,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飞去,施展起轻功跃下了圆形梯架,融入到了下方正在争夺珍宝的人群当中! 年轻男子的突然爆发,让处在第六层阶梯上的武者们心中一愣,深怕还有隐藏底牌未出的高手,捷足先登,那年轻男子的实力修为虽然只有初入三流的境界,但此人却只拿走了一本秘籍和一株灵药,众人即使嫉妒愤恨,但也没有去追赶斩杀他,毕竟现场还有数本秘籍和灵药散落在梯架之上,正等待着他们的搜刮,如若这年轻男子不知好歹,利用这短短一瞬间的优势,拿走了大部分的机缘,那么他的下场,也如同火神宗长老一样生死道消了。 匆匆融入了正在争夺珍宝,一片混乱的众武者当中,只见这年轻武者悄然避开了众人的视线,独自一人来到大殿的一个角落处,见他伸手抓住自己的脸皮,猛地一扯,竟然是一张人脸面具,而这张人脸面具之下的容貌,哪里是什么初入江湖的年轻人,而是一位胡子拉碴的大汉,大汉神色得意的笑了笑,随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去,随手扔在了角落,把抢夺而来的秘籍和灵草全部贴身放在了自己的衣襟里,随后又冲入了正在争斗的人群当中! 而隐藏在人群里的萧月明,可以说是这整个龙阳玉大殿之内,唯二的闲人一枚了,另一人自然是苏蓝,此时其他人正在拼了老命的争抢珍宝,根本无人留意到那带着人脸面具的胡渣大汉,也只有在暗处纵观全局的萧月明,才能注意到这小小的插曲了。 并非是萧月明对圆形梯架宝塔上的宝物不动心,如此多的宝贝摆在眼前,任人采摘,如果说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欲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越是如此,萧月明心中那种无比诡异和警惕之感,就欲加的强烈,特别是在看见那摆放在圆形梯架顶端,那副暗金色的盔甲,萧月明心中便油然升起不知何来的不安。 此时只见那圆形梯架的顶端,上官仪礼正在和一名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疯狂交手,但是平常江湖散修,修习的武者功法自然不如上官仪礼这等万象宫的大弟子,但是凭借着丰富的打斗经验,却也能和上官仪礼堪堪战个平手,暂时不落入下风,但看上官仪礼的神色平静如常,出手亦是招招平稳,显然游刃有余,而那名武者的情况就有些匆忙和捉襟见肘了! 即使上官仪礼性格纨绔之际,在徐府时在背后也对萧月明出言不敬,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上官仪礼的武学天赋,却是非常之高,能当上万象宫大弟子,被门派当做未来掌门培养,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的。 眼神缓缓从那副盔甲上移开,上官仪礼和不知名武者看似叫了个平手,但上官仪礼最终获胜,只是时间的问题,萧月明自知暗金色的盔甲有不同寻常之处,但碍于自己现在还无需在古山四圣的面前暴露身份,只要自己登上顶层查探盔甲,自己实力修为恢复的事情自然就瞒不住了,而现在有上官仪礼提自己一探究竟,萧月明自然求之不得了。 萧月明的心中有种隐约的预感,那副暗金色盔甲当中,或许就暗藏着龙阳玉大殿的秘密,也许就是能从古山四圣手里取得百日碎心丹解药的关键一环,但这些如今都是萧月明的猜测罢了,想要有所谋划,就必须要搞清楚如今的状况,取得一株灵药秘籍,乃是最好的办法。 而现在整座圆形梯架宝塔都被武者为了个水泄不通,所有武者都在毫无留情的大打出手,萧月明想要夺得解药,就需要暴露自己的实力修为,这可是他在古山四圣面前最后的底牌了,正当萧月明眉头紧锁,愁眉不展之际,一位容貌年轻的男子,落入了萧月明的视线当中。 眼见这年轻男子从第六层高台上遥遥飞下,随后悄然越过了众人,躲到了龙阳玉大殿的角落处,随后撕下了面具,脱去了衣裳,摇身变成了一位和先前毫不相同的胡茬大汉,萧月明心中暗道了一声好,真是自己困了,现在便有人自己送上了枕头。 现在整个龙阳玉大殿混乱一片,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躲在角落处的胡茬大汉,自然也没有人会留意萧月明了,此人冲出人群,却在暗地离改变装束,必然是有所收获,害怕其他认出自己,这才会隐藏身份。 如今想要弄清楚这龙阳玉大殿的情况,就必须要夺到一件珍宝查探,而一旦进入圆形梯架争夺,那就必须要暴露萧月明的修为了,而现在这胡茬大汉自己退出了人群,而且还撤去了面具,彻底变成了另一人,自然也就无人知晓他先前有所收获了,现在此人又待在无人主语的角落,可谓正合萧月明的心意。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刀光剑影 胡茬大汉此时正在一处隐秘的角落,就算萧月明出手干掉此人,也没有人会看得见,可以说这胡茬大汉看似种种为自己安全考虑,而设下的伪装,却为萧月明带来的绝佳的方便。 只见萧月明朝着身边的苏蓝使了个眼色,苏蓝也注意到了胡茬汉子,立马会意,颔首轻点,跟在萧月明的身后,从正在交战的人群末尾处悄然溜出,二人顺着墙根,朝着正在暗自得意的胡茬大汉缓缓摸去…… 胡茬大汉所扮演的年轻男子突然出现,正在第六层争夺秘籍灵草的众武者,自然不知晓此人的真是面貌和身份,这叶他们而言,也并不重要,仅仅是一个小插曲罢了,现在眼前这些散落在血泊当中的秘籍和灵草,才是重中之重。 胡茬大汉夺走了一本秘籍和一株灵药,这对于火神宗两位长老疯狂搜刮之物的数量,根本无足轻重,此时地上还散落着十来本的秘籍和灵药! 这些武者比之胡茬大汉,仅仅是慢了半步的距离,此时已然全部冲到了秘籍当中,只见众人纷纷嘶吼着,足足二十来名三流境界的武者全力出手,闹出的动静自然不小,各种剑芒刀芒,掌风拳影齐齐乍现,有些侥幸抢到秘籍的武者,还没有来得及暗自窃喜,便被众武者们全力围攻,被打的口中鲜血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不得不放弃抢夺灵药的打算,赶紧飞下第六层梯架,逃之夭夭了! 火神宗两位普通三流境界的长老,身上所带的秘籍和灵药,却是不足以让这二十来名武者平分的,总有人要无功而返,空手而归的,这竞争自然是无比的激烈了,而却有些实力处在顶尖三流之境的武者,仗着自己的修为强横,自然是要多那些好处的,赵刚便是这其中之一! 手中的长刀连连迸发出道道雪亮的刀芒,将身前一人彻底洞穿之后,原本就染满鲜血的刀身,此时变的更加猩红狰狞了,只见赵刚拔出长刀,伸手躲过了已然死于他刀下之人手里的秘籍,脸上皆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凭借着顶尖三流的修为,赵刚在这群三流武者当中,乃是属于顶尖层次的高手,周围的竞争虽然激烈,但赵刚却是能应付的来,仅仅是几个胡呼吸的短暂时间,赵刚已然抢夺到了两本顶尖武学功法,和一株不知名的灵药,这些收获,乃是赵刚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机缘,没想到现在就握在自己得手里! 把秘籍牢牢的攥在手里,赵刚的眼神看了看还在争斗的众人,随后又看向了被三名二流境界高手围攻,已然岌岌可危,快要坚持不住的火神宗最后一位长老,一旦此人被拿下,有了二流高手的强横介入,他们这些三流境界的武者,都要靠边站了,甚至连现在自己所有的,都无力抱住,想到此处,着赵刚也是位极其果断之辈,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江湖混到现在,甚至能坐上金原帮的掌门了! 眼见火神宗最后一位长老即将被拿下,赵刚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见他紧紧咬着牙齿,当即从梯架的边缘跃下,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其他武者自然也看见了火神宗长老已经被打的吐血连连,而那些二流高手,自然会把他们这些身怀珍宝的武者当做行走的机缘,但此时依旧有些武者毫无收获,又岂能甘愿离开此地,其虽说其他的地方也有价值不菲的宝贝,但和武学秘籍灵药的吸引力相比,还是差了些许,只见不少已经有所收获的武者想要离去,却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根本脱不开身,只得放声大叫,叫骂连连! “噗嗤~” 全身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一片,宛如青蛙一般向外凸出着,只见这火神宗长老全身浴血,此时被泰泉一掌拍在了胸口处,一口鲜血被他喷涌而出,被击碎的内脏,化作些许细碎的肉块儿,随着鲜血泼洒在了圆形的梯架之上,只见原本洁白无瑕,充满宝气的白玉地板,此时已经染满了鲜血碎肉,变成了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火神宗这最后一位长老,乃是三人当中修为实力最强之人,已有顶尖三流的境界,这等实力再泰泉的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但火神宗修炼得功法特殊,虽然对于心境的打磨有些瑕疵和不足,但修炼此功法的武者,血气都异常充沛,如今这火神宗长老不顾一切,悍然开启了血脉逆行的禁术,在配合以火神宗功法的特殊性,让他竟然短暂的获得了二流境界的实力,在泰泉和其他两名初入二流境界高手的围攻下,坚持到了现在! 只见全身染血的火神宗长老被泰泉一掌击的连连后退了数步,这才摇摇晃晃的稳住了身子,见他面目狰狞无比,全身青筋爆出,已经没有了人样,宛如一只从地狱深渊爬上来的恶魔! 反观泰泉三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势,仅仅是衣服沾染上了几滴血迹,看着这火神宗长老如此的冥顽不化,泰泉苍老的面泛起一阵阴霾,他之所以一定要把此人拿下,因为这长老身上的秘籍灵药远超其他两人,而且一些泰泉认得的,有助于武者突破资质和境界的神药,也都在此人的手里,因此在泰泉的眼里,此人的价值乃是极大的,至于其他两名二流境界的高手,自然也看见了这位长老身上的珍宝乃是最多,最有价值得,自然也要把他收入囊中了! “可恶!竟然死撑到了现在,真是不知好歹,冥顽不化!” “今日互关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死在老夫的手中,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阻我武道者,杀无赦,老夫说话算话!” 泰泉的表情一片狰狞之色,随后见他朝着摇摇晃晃,已然油尽灯枯的火神宗长老瞬间袭去,随后怒吼了一声,双手成掌按住了长老的脸颊两侧,随后见他的手背暴起青筋,骤然发力,只听砰的一声,长老的头颅好似熟透了的西瓜一般,被泰泉给活生生的捏碎了,一时间无数的鲜血混合着黄白脑浆,喷洒了一地,连同泰泉的脸上,都沾染上了大量的脑浆! 场面简直令人作呕,纵使是在江湖上见多识广的两位二流高手,见得此等血腥,极具冲击力的场面,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暗道了一声着泰泉未免太过残忍了些,对方与你无冤无仇,仅仅是利益上的争夺罢了,却是无需这等心狠手辣。 这些想法,二人也仅仅是在心中闪过,说起来也怪这长老技不如人,现在被轰碎了头颅,脑浆喷洒一地,个怪不得他人了,现在这长老搜刮的机缘,才是最为重要的! 只见两人没有任何的停顿,都朝着泰泉和无头长老齐齐冲去! 在轰碎了火神宗长老的头颅之后,全身上下染满血液和脑浆的泰泉,连忙撕开了长老胸前鼓鼓囊囊的衣襟,数十本秘籍和大量的灵草随之散落在地,其数量,比之其他两位长老加在一起还要多! 看着满地形状各异的灵草灵药,只见泰泉的双目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精光,原先自己走遍千山万水,都没有寻到一颗能增加资质的灵药,而现在这些传说当中的神药,就摆放在自己的面前,这让苦苦追寻了一辈子的泰泉,忍不住泪流满面! 眼神在众多草药上一闪而过,泰泉迅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灵草,见他一立马袖袍一挥,收走了足有九成的灵药和两本秘籍,而就在此时,另外两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也来到了泰泉的身后! 只见泰泉在收走机缘之后,留下了满地十来本的顶尖功法,脚掌连连点地,贱起了一片片猩红的血花,转身飞出了梯架,同时嗓音嘶哑的大声笑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苍天有眼啊,老夫终于寻到了增强资质的灵药,哈哈哈!” 随着泰泉满载而过的离去,只见原本方才还一同对敌的两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相互之间警惕的凝视着对方,随后斗齐齐朝着地上的那十来本秘籍冲去了! 相比于第六层的争斗,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第三层,那便是更加的激烈了,整个偌大的第三层阶梯,只存放了三个不知名的白色卷轴,这卷轴整体为乳白色,长约五寸,呈闭合的状态,也没有纂刻书写任何的文字,虽然不知道这卷轴到底是何物,有什么用途,但能放置在这圆形梯架的第三层,其价值就绝对非同凡响! 经过一番激烈的抢夺,古山四圣仗着人数上微弱的优势,成功拿到了两个白色卷轴,但梅邻黑鬼只获得了一个,又岂能让对方安然离开,一时间却是缠斗在了一起! 双方都是老对手了,而且就在几日前,还有过一次交手,对于对方的手段,已经是非常的了解了,此时打的可谓是难解难分,一时间根本难以分出谁胜谁负!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抢夺卷轴 只见在圆形梯架第三层的上方,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争斗的余波化成了一道道强劲无比的气流,朝着周遭扩散开来,第六层梯架上一共放着三个白色的卷轴,此时有两个都在飞虎的手里,只见那梅邻黑鬼挥舞着三道琐灵勾,如同三条蜿蜒的毒蛇一般,将攻击得重心放在了飞虎的身上! 古山四圣其他三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四人齐齐拿出了自己的兵器,之间老大胡威已然抽出了绑在自己背后的两柄开天斧,拿在手中挥舞的虎虎生风,把阴面袭来的道道琐灵勾全部给劈开了回去,同时斩出锐利的斧光,让梅邻黑鬼也不得不兼顾防御,以免被斧光砍伤。 而皇甫楼的铁扇也是威力巨大,精铁所锻造而成的铁链在皇甫楼的周遭如同一只飞鸟般飞舞着,和一个个袭来的琐灵勾悍然交锋,随后便又返回到了皇甫楼的手中,宛如一把杀人不见血,行径诡异的暗器。 凭借着自身出众的轻功步伐,和仅次于胡威的修为实力,白莲在因对梅邻黑鬼的琐灵勾时,和皇甫楼和飞虎比起来,却是比较轻松的,两柄锐利的弯刀在白莲的手里耍着绚丽却又危险的刀花,遥遥迎上了朝着她阴面而来的锁链勾,只见她用双弯刀相互交叉着,随后直接拦住了力道无穷的琐灵勾,纤细白皙的手臂在琐灵勾的大力极打之下,捂着刀柄的手掌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着,白莲主修的乃是刀法和轻功,在绝对的力量之上,却还是和梅邻黑鬼有些差距的! 力量不如对手,白莲自然不会死磕硬碰,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才是上上之选,只见白莲的美目微凝,透露出一抹犀利的精光,贝齿亦是紧咬,见她的脚掌在白玉梯架上迅速化了一个半圆,随即施展起了轻功,瞬间跃身而起,飞腾在了空中! 明亮却又犀利的美目里,梅邻黑鬼的锁链勾遥遥离她越来越远,只见白莲双手持着弯刀,牢牢钳制住了琐灵勾的同时,身姿轻盈的一个后翻越到了琐灵勾的上方! 两柄弯刀相互交叉着,与琐灵勾梦然摩擦,激荡点火星,白莲单脚踩住了琐灵勾,随后脚掌用力,将琐灵勾狠狠向下踩去,只见这道琐灵勾在白莲的全力踩踏下,向着地面狠狠追去! 梅邻黑鬼的琐灵勾唯一的缺陷便是绝对不能被人给控制,否则其他的两道琐灵勾无法完成紧密的配合,这攻击的力道便会迅速下降,大打折扣了,在来琼海山林的官道上,古山四圣就是用了这等招数,四人相配合,修为最强的胡威直接废了梅邻黑鬼的一条琐灵勾,而飞虎和白莲则负责,钳制住剩余的两道琐灵勾,皇甫楼则是找准了时机,成功突破梅邻黑鬼的防线,但即使近了他们的身,三人也只有三只手可迎敌,其发挥出的实力,也绝非是皇甫楼一人可抗衡的了得,所以最终也是以平手收场。 在官道上的那一场交手,不过是双方一次相互的试探罢了,都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来,但这次却不同了,珍宝就在眼前,如若不使出全部的修为实力来,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缘落入他人的手中,从自己的眼前溜走了。 梅邻黑鬼自然不可能让白莲控制住自己的琐灵勾,只见那道琐灵勾被白莲的大力踩踏的向下飞去之际,另外一道琐灵勾便迅速的迂回,化出了一道迸发着劲风的圆弧,朝着白莲拦腰扫去! 梅邻黑鬼控制的琐灵勾其速度迅捷非常,古山四圣四人里,也只有擅长轻功的白莲,才能在速度上与其一较高下,只见那琐灵勾横扫得时机可谓是恰到好处,正是把飞虎击开的一瞬间,利用这瞬息的空档,想着百炼袭去了! 眼见以此,才被琐灵勾攻击的飞虎连忙收回了气力,待他在一瞬间之内稳住身心之际,那琐灵勾依然飞到了白莲的身边,飞虎忍不住叫骂连连,赶紧朝着白莲的方向飞去,毕竟让白莲一人因对两道琐灵勾,实在是太过凶险了! 刚把琐灵勾踩踏下去的白莲,就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一股劲风袭来,危机瞬间就蔓延到了白莲的全身,她在出手的那一刹那,就知道梅邻黑鬼绝对不是这么好对付的,眼见一道琐灵勾快如了一道虚影,宛如一个黑色的半圆盘,朝着自己拦腰扫来! 白莲心中早有准备,见她迅速收回钳制着身下这条琐灵勾的弯刀,随后当即纵身跃起,而就在此时,另一条琐灵勾的攻击也随即而至,只见一道黑色的虚影圆盘紧紧贴着她的脚掌扫过,随后悍然落在了白玉梯架之上原本洁白无瑕的白玉梯架,在琐灵勾的大力击打之下,碎开了道道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纹,把还在第四层抢夺各种炼器材料的武者们,惊的猛然一激灵,还以为又发生什么异变了! 躲过梅邻黑鬼琐灵勾的攻击,白莲在跃身到了空中之际,只见她双手持着两柄弯刀,劈砍连连,一道道雪亮的刀芒从刀刃出齐齐飞出,随后全部攻向了梅邻黑鬼! 而就在此时,飞虎也赶到了白莲的身边,见他怒目圆睁,挥舞着铁拳,朝着那被白莲踩落在地的锁链,就是几招重拳出击,只见星铁护臂和琐灵勾撞击不止,迸溅起层层明亮的火星! 一道琐灵勾被飞虎短时间的压制住了,而另一道还需因对实力强悍的胡威和皇甫楼,梅邻黑鬼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见相互配合,化作做捉摸不定的黑影的梅邻黑鬼三兄弟,其中一人猛然拽了一下左臂,那道将白玉梯架击打出道道裂痕的琐灵勾,随之从地上弹跳而起,迅速向着梅邻黑鬼迂回而去,随即将白莲斩出的刀刃全部拦了下来! 此时正是进攻梅邻黑鬼的绝佳时机,古山四圣四人已然相识多年,配合也极为的默契,只见除了低着头,还在疯狂捶打琐灵勾泄愤的飞虎以外,其余的三人都心有灵犀的齐齐朝着梅邻黑鬼攻去了! 飞虎手持两柄开天巨斧,见他怒吼了一声,全身的的内力足足调动起了十分,随后全部流动到了手臂之上,只见胡威原本就粗壮的手臂此时有变大的一圈,足有成年男子的腰部那般粗细了! 举着开天斧横于胸前,胡威的面色狰狞,紧紧咬着后槽牙,随后用尽全力斩出了两道雪亮到了刺目的斧光,只见这斧光比他在古塔外开路斩出的那道,其中蕴含的威力足足强了两倍不止,看其实力,距离半步一流的境界,也相差不远了! 皇甫楼和白莲自然也不甘落后,只见皇甫楼面色沉着冷静,拿着铁扇的右手狠狠超前投掷而去,遍布短刃的铁扇撒发着森森寒芒,在皇甫楼的大力之下,瞬间旋转而起,直径飞向了梅邻黑鬼! 白莲手持两柄弯刀挥舞连连,一道道致命的刀芒齐齐攻向了梅邻黑鬼,仅仅是白莲一人的攻击,如若接招之人乃是普通二流境界的高手,面对白莲这数道全力以赴的刀芒,也必定会落入下风,苦不堪言,甚至一个不小心便会受伤挂彩了,而梅邻黑鬼此时要面对的,乃是他们三人的攻击! 梅邻黑鬼三兄一直变换不断的身法,突然之间停顿了下来,只见飞虎一直捶打的琐灵勾,如同壁虎的断尾一样在白玉梯架上不断跳动着,这琐灵勾的力量,明显比方才涨了一大截,明显是梅邻黑鬼动用了什么底牌,以飞虎的力量,却是有些压制不住了,只见这琐灵勾迅速脱离了飞虎的控制,朝着梅邻黑鬼的方向迅速迂回着! 古山四圣三人得攻击瞬息而至,在三条琐灵勾全部收回之后,只见身着普通麻衣,头戴斗笠的梅邻黑鬼三兄弟,齐齐发出了一阵诡异非常的尖笑,随后只见迅速三人舞动起了琐灵勾,三道琐灵勾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在半空中不断变换着阵型,带出了一道道诡异的虚影,随后见得三道琐灵勾成圆形重贴舞动着,连同周遭的气流都受到了影响,宛如一道旋转的龙卷风般! 就在此时,三人的攻击也随即而至,白莲斩出的道道刀芒迎面斩向了不断选抓的琐灵勾,瞬间便激荡起了点点火光,好似悬挂在黑夜中的繁星点点,而梅邻黑鬼三兄弟斗笠下的面容肃穆非常,但三人的身体依旧稳稳当当,不动丝毫! 就在此时,皇甫楼投掷而出的铁扇也随即赶到,之间不断旋转的铁扇和三道琐灵勾形成的漩涡遥遥相撞,迸溅起无数的火光,在铁扇接触琐灵勾一瞬间,原本稳如泰山的梅邻黑鬼,身体有了些许微微的摇晃! “他奶奶的,你们三个西域黑鬼,还敢抢爷爷的宝贝,给爷爷去死!” 而就在此时,只见飞虎大声叫嚷着,戴在他小臂上的星铁护臂震动不已,两道拳影自飞虎的拳头上迸发而出,轰向了梅邻黑鬼! 第二百七十四章 狼入羊群 只见飞虎打出的拳影伴随着胡威斩出的两道斧光,声势骇人的齐齐充向了梅邻黑鬼三兄弟,此时眼见这充满危机的招式朝着自己迎面袭来,就连他们三兄弟,也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斗笠下的面容也神态统一的展现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轰~” 斧光和拳影几乎是瞬息将至,一前一后重叠在了一起,随即悍然轰向了梅邻黑鬼转动琐灵勾而形成的漩涡风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传来,斧光和拳影全部都没入了琐灵勾当中,一阵绚丽夺目的光芒自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交手的中心乍现开来,一道道余波化作了圆形的气流,朝着周遭悍然冲去,激荡起了阵阵劲风! 只见梅邻黑鬼三兄弟的脚步忍不住朝后退了半步,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在白玉梯架的地面上,留下了三个脚印! 而胡威斩出的斧光,飞虎的拳影和白莲的道道刀芒,也全部消散了开来,那三道琐灵勾旋转形成的圆形阵法,也瞬间被破坏,三道琐灵勾随即从半空中滑落,三兄弟的左手齐齐发力,琐灵勾这才重新焕发了神采,落入了三人的手中。 而皇甫楼的铁扇也在这一击对撞之下,被击飞了出去,铁扇紧紧贴着龙阳玉石壁一路划过,铁扇锋利的短刃骨架高速旋转着,在价值连城的龙阳玉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如若放在以前,自然会心疼不已,属实是暴殄天物,但现在这圆形梯架宝塔之上,哪怕是第九层的任何一件宝贝,其价值都要远超龙阳玉,自然也就看不在眼里了。 皇甫楼的右手手指微微向后一扯,只见原本失去了控制的铁扇,好似有灵性一般,竟然自动朝着皇甫楼飞去了,伸手将铁扇稳稳当当的抓在了手里,如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皇甫楼的右手中指上,缠绕着一根微不可查的白色细线,这细线的另一端就绑在铁扇之上,只要拉扯细线,自然能操控铁扇随意飞舞攻击。 恐怖的余波袭来,不止是梅邻黑鬼三兄弟退后了半步,就连古山四圣四人的脚掌都齐齐后退,这才稳住了身形,劲风吹动起四人身上宽大的麻布衣袍,发出阵阵布料鼓荡的声响!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所在的第三层,交手乃是最为激烈的,在三层之下正在争夺的众武者们,那些实力强劲的二流武者们,亦是收获颇丰,他们可谓是信心满满,沉浸在收获的喜悦当中,自然不满足与现状,灰云和乾闯真等一流境界的高手,他们自然不会去挑战,便把注意打在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身上,他们毕竟也只是二流境界的武者,甚是还未到半步一流的层次,对于那些普通二流的高手而言,只是比他们高了一个小境界罢了,或许还有争一争的可能。 而现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争斗的余波从圆形梯架宝塔的第三层悍然传出,其声势简直骇人非常,那些从未和他们交过手的普通二流境界的高手,却是忍不住暗自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只是比他们高了一个小境界,但这几人联合对敌的威力,却是成倍的增加,特别是梅邻黑鬼三兄弟,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和特殊的功法兵器,亦能和古山四圣四人交了平手,如若是寻常普通二流境界的武者对上了他们,估计不出三十招,便要命丧当场了,就算是半步一流境界的高手,对上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胜出的几率,亦是不大,在这龙阳玉大殿之内,也只有乾闯和灰云,能让他们退去低头了! 如若是寻常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他们这些其他二流境界的武者,自然可以争斗混战一番,即使不敌,也能退去,但他们此时面对的乃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等异类,不仅人数众多,单人的实力亦是毫不逊色,到见过这惊人心魄的交手余波之后,他们已然彻底打消了先前的念头,如若他们这五位二流境界的武者合力,其实力虽然不如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但争夺那白色卷轴,也是有几分微弱的机会的,但是这些武者每个人都不是善与之辈,就算是联合对敌抢夺白色卷轴,配合不够默契不说,也会各怀鬼胎,眼见圆形梯架上那席卷而出的余波逐渐消散,这些二流境界的高手,也随即打消了争夺白色卷轴的念头,转头攻向那些实力弱于自己的三流武者,将他人的机缘,抢到自己的手中,就算是放弃了那顶尖几层的机缘,他们现在的收获,也是非常的惊人了。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都各退了半步,可以说是又交了个平手,只见飞虎当即朝着梅邻黑鬼叫骂连连,属实是看不惯这三兄弟了: “他奶奶的,你们这三个狗养的黑驴,耍个鞭子就铛自己是武林高手了吗!” “来,在跟爷爷打一场,信不信爷爷让你跪下喊祖宗?!” 面对飞虎难听之际的脏话,梅邻黑鬼三兄弟却是尖声笑道。 “啧啧啧,就凭你一人,恐怕还不够资格,拉上你身边这几个废物,一起联手或许还有和我们交手的资格!” 听得此言,以飞虎得脾气自然是忍不了了,撸起袖子就要再战,正当他迈出半步时,却被一旁的胡威给拦了下来。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让爷爷去教训教训这三个不尊重长辈的黑小子!” 胡威对飞虎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随后朝着梅邻黑鬼沉声说到: “我们双方的实力很是接近,短时间根本分辨不出胜负来,这白色卷轴我们是拿了两个,但你们也并非空手而归,我们再此处相互争斗,打个不可开交,恐怕到了这古城关闭之际,你们还是无法从我们的手里夺走那两个卷轴。” “我们不如就此停手,这圆形梯架上的好宝贝可是多了去的,在这里浪费时间,属实不是明智之举。” 听得此言,梅邻黑鬼三兄弟遮挡在斗笠下的面容,流露出些许的沉思之色,胡威所言却是不错,自己在这里争斗不休,却是放弃了其他的珍宝,到头来自己三人拿不到白色不说,还错过了抢夺其他宝贝的机会。 站在胡威身边的皇甫楼见此,甩开了铁扇,在胸前轻轻挥舞着: “在这龙阳玉大殿之内,出了乾闯和灰云老头,没有的那个人能阻拦的了我们,如今让我们碰到了如此机缘,难不成你们要为了这区区两个不知是何左右的卷轴,放弃了其他宝贝不成么?” “现在古城还未到关闭的时候,想必等各个珍宝有了归属的时候,虽然看模样,这古城还没有探索完全,但一定有人会选择离去,把机缘带出古城,如若等这些人跑出了古城,可想要再寻到他们,就难上加难了。” 听得上官仪礼一席话,梅邻黑鬼也觉得甚是有理,现在不夺,等过上些时候,这些武者放弃继续探索古城,带着机缘跑出了此地,就大事不妙了。 只见梅邻黑鬼三兄弟尖笑了一声,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盘算: “啧啧啧,今天就放了你们一码,不过就算你们拿到了这些机缘,也是浪费,想来上次见你们我们三兄弟的境界才是普通二流,如今我们却依旧和你们并驾齐驱了,有了这些机缘的帮助,想必等到下次见面,我们兄弟三人就已经是一流高手了,希望到了那时,你们能有所精进,莫要在顶尖二流的境界,徘徊一辈子了。” 梅邻黑鬼说完讥讽之言后,便转身施展轻功,从圆形梯架宝塔第三层跳了下去,只见飞虎被梅邻黑鬼三兄弟气的鼻孔冒烟,怒火中烧,梅邻黑鬼的一席话可谓是戳到了古山四圣的痛处,这些年来,他们的修为境界却是有些缓慢了,但并非是他们的自知到了顶端,是这二流到一流的门槛,想要迈过去,属实艰难,不是一味地苦修就能成事的。 “这仨黑小子,真的一位一流境界是如此容易就能突破的么!” 飞虎嘴里骂骂咧咧,见他也随即催促道: “他奶奶的,我们也赶紧动手吧,免的机缘都落入了这小子的手里,咱们中原的机缘,可不能便宜了给这三个西域小子!” 飞虎说罢后,只见古山四圣四人紧跟在梅邻黑鬼的身后,齐齐飞下了圆形梯架! 而在下方几层的武者们,都纷纷的抬起了头,只见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宛如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一般,从第三层圆形梯架上一跃而下,朝着自己悍然飞来! “哈哈哈,赶紧交出身上的机缘,爷爷可以绕你们不死!” 飞虎气焰嚣张的叫嚣声,传遍了整个龙阳玉大殿,只见有些武者眼见古山四圣四人的兵器,和梅邻黑鬼那极具代表性的琐灵勾,显然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忍不住大叫道: “是、是邪魔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来了啊!” 只见一位初入三流锦界的武者忍不住叫喊了起来,随后拔腿朝着龙阳大殿外跑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心狠手辣 眼见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从圆形梯架宝塔的的三层越了下来,出了乾闯灰云所在的第二层,和上官仪礼的第一层,正在其他地方争夺珍宝的武者,瞬间便乱做了一团,特别是那些实力稍弱的三流境界武者,心中亦是慌乱一片,他们碰到其他二流境界的高手,借助着现场混乱的局面,还有能逃过敌手的机会,但是如若被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盯了上,那便是被阎王给宣判了死刑! 不仅是这些三流武者在胆战心惊,就连五名境界在初入和普通的二流高手,脸色都随之深沉了下来,他们虽然同为二流高手,但和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的差距非常之大,可以说在整个龙阳玉大殿,出了一流实力的灰云和乾闯,无人能治得了他们了。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在江湖上可谓是恶名昭著了,他们宛如扑入羊群的野狼,张开了血盆大口,挥舞着尖锐的利爪,要将眼前的羔羊们,全部给撕碎了开来! 整个现场一片的嘈杂,只见原本那些正在交手争夺珍宝的武者们,看见自己的头顶上越下来了七个人形的黑影,西心中暗道了声不妙,连忙收起了兵器,转头朝着龙阳玉大殿外跑去,但这些选择逃跑离开的人,自然是收获颇丰之辈了,那些毫无所得亦或是收获甚少的武者,自然不担心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来找自己的麻烦,再说看着其他人盆满钵满,他们也不会选择空手离去的。 只见约有十名武者在看见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跃下梯架的一瞬之间,便迅速做出了选择,这十人纷纷收起了兵器,体内的内力运转到了十分,施展起轻功,化作了十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龙阳玉大殿外跑去! 这些人都是实力修为在三流境界的武者,他们已经侥幸得到了不少的好东西,一旦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到来,一定会有嫉妒之辈供出他们身上藏有不少的好宝贝,到了那时,便只有交出机缘和拼死一搏这两条路可以选择的了,但如此机缘就在自己的怀里,只要出了这古城之后勤加修炼,就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这些人又怎么会把机缘拱手让人呢。 自知自己得实力绝对不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对手,如今想要保住机缘,也只有避其锋芒,选择逃离这龙阳玉大殿了,只要出了地宫古城,到了外面,借助着茂密的树林和复杂的地形,他们逃脱的几率便大了很多。 有所收获的三流武者不止只有他们十人,但却依旧有人选择继续往下探索,毕竟这才算是刚刚进入古城,就碰见了如此之多的好东西,谁知道古城后面还有什么更好的机缘呢。 至于二流境界的高手,自然不会因为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到来,便放弃了探索古城的打算,虽然他们单打独斗不是古山四圣和梅邻的对手,但五人联手对敌,还是能与他们交手一二的。 只见除了正在和上官仪礼在圆形梯架第一层交手的武者,绸缎中年男子,泰泉和其他两名二流境界的高手,都心照不宣的缓缓朝着对方靠近,此时他们自然知晓,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才是最重要的对手,如若让他们逐个击破,那么这琼海古城之行,就和自己彻底无缘了。 方才惊声尖叫的那名年轻男子,见到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已经彻底的吓破了胆子,他因为实力低微,身上珍宝却是不多,一直在提防着其他人谋害自己,此时看见了这七位宛如恶魔将领一般的身体,已经彻底崩溃了,对于机缘被抢走和小命恐要不保的担忧,充斥着他全部的身心,放弃机缘保命,他自然不想丢掉这能让自己出人头地的难度机会,但对于死亡的恐惧,却是无法克制的,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逃离这龙阳玉大殿,期望能活着把机缘带出古城。 这年轻男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只见他跑在了众人的最前方,满脸都充斥着无法抑制的恐惧,眼见那大殿的出口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心中不免升起了一阵欢喜之意,好似已经踏上了成功崛起之路! “快了,就快了!” 年轻男子迅速回过头朝着身后张望,只见自己的身后还跟着九位和自己一样全力奔跑的武者,而远处那七个散发着惊悚气息的身影,也在迅速的朝着自己靠近! 龙阳玉大殿的大门离他只有不到五丈距离了,只要出了这大门,越过铜门,在经过一道练功房长廊,便能成功逃出这让他胆战心惊的琼海古城了,而区区不到五丈的距离,对于身怀修为武者而言,仅仅是一步之遥罢了! 目测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离自己的距离,还有一段路程,而且自己的身后还有其他人能当做垫背,只见那年轻男子满怀欣喜的奋力一跃,身体骤然飞腾在了空中,那龙阳玉大殿门户的虚影,照印在他的瞳孔当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不断放大着,而他脸上的喜悦,也蔓延了开来…… “我成功了,我终于出来了!” “嗖~噗嗤!” 只见就在这年轻男子越出龙阳玉大殿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半空当中划过了犀利的破空声,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其余九人,宛如一道利剑一般,射中了跃在空中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宛如一只被猎人用弯弓射中的飞鸟,就在他的身体离龙阳玉大殿门户仅有一步之遥之际,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然一痛,身体也随之震动,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般,身体在这一瞬间也散了架,见他原本脸上的兴奋之色逐渐暗淡,最后变成了浓郁的惊恐,缓缓低下头去,只见自己的胸口处此时依然遍布着猩红的血迹,一只四只钢爪洞穿了自己的胸膛,此时一滴滴的血液从那钢爪之上逐渐滴落,一股疼痛无力之感,充斥着年轻男子的全身。 “我……我……” 年轻男子的喉咙发出了几声不明意义的嘶哑,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胸膛已经被琐灵勾给洞穿了,却是无能为力,只见他一开口,便有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啧啧啧,想要从我们三兄弟的手里逃走,也不知是谁给你们的胆量!” 梅邻黑鬼比古山四圣快了一步,只见这三兄弟眼见那年轻男子已然飞身到了龙阳玉大殿的门户处,离成功也仅有一步之遥了,随即斗笠下的面容齐齐一笑,瞬间将一根琐灵勾投掷而出,年轻男子只是初入三流境界的武者罢了,能走出白雾密林,也是他运气极佳,没有收到绿色藤蔓的袭击,而此时他的幸运似乎用尽了,在面对梅邻黑鬼的琐灵勾时,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便如同一块儿活着的肉般,被瞬间洞穿! 梅邻黑鬼三兄弟当中,其余的两人也甩出了琐灵勾,只见两道琐灵勾散发着重看浓郁死气的寒芒,瞬间便有洞穿了两名正在逃跑的武者。 “不要啊!救救我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东西我不要了,都给你!” 三兄弟的左手向后轻轻一拉,齐齐收回了琐灵勾,只见包括已经跑到了大门前的年轻男子三人,好似上钩的小鱼一样,被鱼线收回了岸上。 而作为垂钓者的梅邻黑鬼三兄弟,脸上却是面部的阴森的微笑,时不时发出刺耳非常的尖笑,对付这些三流境界的武者,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在轻松不过的了。 “嗖嗖嗖~” 三道琐灵勾划破了空气,尖端勾着三名武者,迅速回到了梅邻黑鬼的手里,三兄弟伸出空闲的右手,在三位武者惊恐的目光下,翻找着他们身上的珍宝。 如今自己的小命已经被掌控到了他人的手中,面对死亡的恐惧,让这三人不得不放弃已经获得的机缘,只见着三人连忙把自己抢夺来的珍宝全部交到了梅邻黑鬼的手里,染满鲜血的面上展露出祈求之色,希望他们能放自己一马,见他们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胸口被洞穿,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毫无意思的呻吟着。 拿着三人手中的宝贝,好东西却是不少,都是一些炼器和炼丹的材料,三兄弟虽然不会炼器和炼丹,但把东西卖给需要的人,也能换取一笔很大的财富了。 他人辛辛苦苦,拼了性命才抢夺到的机缘,就这般轻松的回到了梅邻黑鬼的手里,实在让人不禁感概这世道的多变,三人的哀求之意梅邻黑鬼自然是发现了,但他们却似乎并没有放了这位三人的打算。 只见这三兄弟齐齐开口说道: “啧啧啧,以你们这点微末的实力,还想从我们的手里逃走,实在是痴人说梦!” “这宝贝我们替你拿了,但是现在你们一家收了严重的伤势,就算是放了你们,也撑不到走出古城了,不如给你们一个痛快,也省得多受痛苦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远古神器 此言一出,那被梅邻黑鬼抓在手里得三人都瞪大了双眼,连忙摇头挣扎着,妄图逃离梅邻黑鬼的掌控,但这挣扎却显得是那般的苍白无力,还未等三人说出什么遗言,就见梅邻黑鬼掐着三人的脖颈,宛如杀小鸡仔一般,瞬间就扭断了三人的脖子。 把已经断了气的尸体随手扔在了地上,三道脖颈骨断裂,拉拢着脑袋的尸体,安静的躺在铺着龙阳玉地板的地面之上,只见三人死不瞑目,双眼向外凸现着,胸口处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穿空洞,穿过这狰狞无比的伤口,甚至能看见已经变成碎肉的内脏,森森猩红的鲜血从那洞口缓缓流出,把原本洁白无瑕的龙阳玉地板,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红色。 古山四圣紧跟在梅邻黑鬼的后面,眼见这三兄弟宛如钓鱼一般,伸出了三道琐灵勾,抓住了三名意图逃跑的武者,面对三兄弟残忍的行径,飞虎忍不住叫骂了几声,随后骤然间飞到了一名武者的背后,在那武者惊恐的目光之下,直接打碎了此人的头颅,一时间鲜血混合着黄白脑浆,四处溅射开来,场面一片的狼藉。 屠杀,这是一场毫不留情的屠杀,就连二流境界的高手,在面对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时,也要避其锋芒,抱团取暖,这些三流境界的武者,又岂能是他们的对手,只听现场满是哀嚎求饶之声,一些正在逃跑的武者,为了活命是赶紧拿出了自己的珍宝机缘,古山四圣却也能绕他们一条小命,但碰到梅邻黑鬼的武者,却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这三兄弟本来就是西域人士,来到中原自然不会收敛,只见三道琐灵勾宛如三根不断射出的利剑,每一次的出手,都必然有一条性命亡于他们的手里! 区区十名武者,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手里,仅仅是瞬息之间,便都没有了还手之力,除了飞虎杀的那一人之外,只要对方老老实实的交出了机缘,古山四圣都放了他们一条生路,而梅邻黑鬼终究不是中原人士,在加上他们三兄弟本来就性格残忍,十人当中,除了古山四圣放走的四人,其余六人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眼见这梅邻黑鬼毫不顾忌的屠杀中原道门人士,古山四圣虽然在江湖里臭名远扬,但不管如何,毕竟终究是道门中人,此时看这位梅邻黑鬼这般肆意妄为,也忍不住出言遏止。 皇甫楼在收了一名武者的机缘之后,便放其离去了,随后见他手持铁扇,朝着身上沾染鲜血的梅邻黑鬼,沉声说到: “你们三人乃是西域魔头,在西域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但在中原还胆敢屠杀中原武者,难道就不怕中原武者群起而攻之么?!” 梅邻黑鬼的性格极为恶劣残暴,自然不会害怕什么所谓的报复,再说他们已经在中原混了许多年了,把中原武者的性格脾气摸得的再清楚不过了,这些正道人士表面上看似团结一心,但背地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根本不足为据,想要让这些自私自利,以自身利益为重的伪君子团结在一起,可谓是难上加难了。 只见梅邻黑鬼三兄弟尖笑了一声,好像听见了什么逗人的笑话一般: “啧啧啧,什么中原正道人士,不过笑话罢了。” “只要你们和在场的其他武者联手,我们梅邻黑鬼必然走不出这琼海古城,但面对我们三兄弟的拼死反扑,你们又有谁能保证自己就不是那个身亡之人?” 听得此言,只见在场的众人都面面相觑,梅邻黑鬼说的不错,在场如此多的三流武者,在加上五位二流境界的高手,配合古山四圣,这等力量,必然能把梅邻黑鬼斩杀在此,但面对三兄弟的拼死反扑,众人却是有些犹豫了,谁都想让对方先出手,自己收获渔翁之利,再说那五名二流境界的高手,自己本来就有自保之力,纵使敌不过梅邻黑鬼,逃走亦是能做到的,斩杀他们三人的利益,却不必自保来的划算了。 甚至其余任对于古山四圣也根本不信任,心中甚至害怕他们和梅邻黑鬼暗地勾结,意图谋害算计在场的众人,至于乾闯和灰云这两名一流境界的高手,只要没有和梅邻黑鬼产生纷争,自然不会出手给自己找麻烦了。 中原武林太过庞大了,终究还只是一盘散沙,此时面对梅邻黑鬼肆意妄为的屠杀,为了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人会选择当出头羊。 正朝着那胡渣大汉悄然接近的萧月明,眼见此时发生了情况,也拉着苏蓝的手,隐藏在了暗处,一边顶住那胡渣大汉的同时,一边小心留意着现场的情况。 众人并没有因为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交手,而停下手中的争斗,听得梅邻黑鬼的讥讽之言,众武者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和对手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争取拿到对方手里的宝贝和机缘。 梅邻黑鬼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众武者们应该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却无人回应,依旧执着于抢夺珍宝机缘,因为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出现,甚至于争斗变的更加猛烈了! 这种结果皇甫楼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意外,只见他一甩麻布衣袍,也没有去个梅邻黑鬼多做纠缠,与古山四圣其余三人一起,当即朝着圆形梯架宝塔冲去了! 梅邻黑鬼自然也不甘落后,眼见那些还在悍然交手的众武者们,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个长腿会动的机缘,正等等待着他们去收割了! 圆形梯架的第二层处,根据这圆形梯架宝塔的规律而言,这里乃是除了那暗金色盔甲的之外,价值最高的宝贝了,只见着第二层摆放着两个金色的武器架,一个上面插着一把长剑,此剑的剑身极宽,整体为青黑色,宽阔的剑身之上刻画着几道看似简单,实则玄妙无比的纹路,剑柄也是如剑身一般的青黑色材质,顶端镶嵌着一颗精致无比的黑色宝石。 整把宽剑看上去就称重无比,但那锐利的剑锋却散发着森森寒芒,一看便是极品的神兵利器了。 而另一个武器架上摆放的,乃是一把造型夸张的长弓,此弓之大足有半人高,弓身呈现有些暗淡的黄木色,长弓的两头向后弯曲,形成了两个半圆,中间悬挂着一根足有成人小拇指粗细的弓弦,此弓弦不似寻常,整体竟然晶莹剔透,散发车淡淡的白光,宛如一件制作精美的艺术品。 而在这长弓的旁边,放着一个皮质的箭袋,箭袋里面乃是三根箭矢,看这箭矢好似水晶一般,箭尾乃是一根红色的羽毛,只见灰云在登上第二层圆形阶梯的一瞬间,便飞身到了这把长弓的旁边,只见灰云看着眼前这把足有半人高的长弓,颤抖的伸出的布满皱纹的手,亲亲抚摸着光滑无比的长弓。 只见灰云的双目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他虽然不认得这位把长弓的名讳,但他却知道这白色透亮的弓弦,到底是何物: “这、这难不成是蛟龙的龙筋么?!” 灰云也是在古籍上看过有关这蛟龙筋的记载,传说在比上古时代还有久远的远古时代,那时候古人才刚刚出现,那时候的古人也会聚在一起生活,但却还没有形成上古时代那种正轨的部落,远古的古人们,据书籍的记载,生下来便力大无穷,成年更有举万斤巨石的恐怖力量,而在那个时候,据说是有蛟龙和各种异兽存在的,而一些实力远比寻常人更强壮的古人,便能合伙一起斩杀蛟龙,再以蛟龙的龙筋做成弓箭,吃了蛟龙肉,可增加巨力,而以蛟龙筋做成的弓,更有射山脉的伟力! 但这些都是古籍上记载的传说罢了,远古时代对于上古时代的人而言,就已经非常的久远了,而上古时代对于现在的人来讲,也已经过了上万年了,随意关于这蛟龙和各种异兽的记载,根本就已经无从考证了。 原本灰云以为这不过就是传说罢了,根本信不得,但现在灰云却是心神巨震,眼见这绑在长弓上的弓弦,模样却是和古籍上记录的蛟龙筋,分毫不差! 如若这真的是传说中以蛟龙筋做成的弓箭,就算是古籍记载有些夸大,没有那一箭射穿山岳的本事,但也绝对非同小可了,乃是实打实的神器! 而乾闯乃是剑修大家,长剑自然是更吸引他了,只见他迅速来到了架着暗青色宽剑的武器架旁边,竟然也如灰云一般面色变换非常,要知道,能修炼到普通一流境界的高手,其心性已经打磨的非常完美了,而这宽剑,却能把乾闯惊到短时间失了神! “不错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耀石神剑,没想到这世间真的存在这种神物!” 乾闯口中虽说的耀石神剑,也是和那蛟龙筋长弓一样,记载在古籍当中,已经根本无法考究的远古神物了,据说这耀石神剑乃是当时古人最强者的佩剑,此人手持耀石神剑,背带蛟龙筋长弓,就算是碰到了传说中滔天的异兽,也能一剑斩之! 第一百七十七章 骗局? 而一直存在于古籍记载当中,被世人当做神话传说看待之物,现在却真正的出现在了灰云和乾闯的面前,这让二人如何不惊讶! 但凭这蛟龙筋长弓和耀石神剑其中任何一物的价值,其珍贵程度就便远远超过了圆形梯架第二层以下的所有珍宝的总和,这种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神器,就连当今武林最为富有的道门六大派,都不曾拥有,可以说这位蛟龙筋长弓和耀石神剑的价值,已经相当于一本半步绝世秘籍了,这等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就连灰云和乾闯这等见过识广的一流境界高手,也忍不住心神跳动! 灰云伸出苍老的手缓缓抚摸着面前的角落筋长弓,黄木色的弓身摸起来光滑无比,触感微凉,弓身看起来好似是木头所制,还有一些好看的木头纹理,但是摸起来的感觉却更像是一种坚硬的石料,灰云虽然见识非常之广,但却也不认得这弓身是用何等材料制作而成的。 灰云却认得蛟龙筋,单单凭借着这一根蛟龙筋,此弓就是无价之宝了,据说蛟龙筋所制的长弓,其威力无穷,一箭便可洞穿山岳,射落星辰,这些古书上记载的种种,灰云自然是不相信的,此等事迹,也只有神仙可以做得到,而没现在这蛟龙筋长弓就摆在眼前,此弓是真是假,到底有没有古书上记载的那般神奇,一试便知了! 只见灰云的面色突然变的深沉了起来,但他已然有些混浊的双目当中,却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如若此弓真的威力无穷,那么灰云是断断不会把此弓交到万象宫手里的,他乃是万象宫的长老,自然知晓万象宫已经形式减弱,和道门其他六大派的差距,已经越拉越远了,这门中的宝库,这些年也在不断的消耗,以此来维持门派的运转,此时已经内有什么好东西了。 只有把这蛟龙筋长弓拿到其他五大派,才能换取更多的资源珍宝,只要把这长弓带出古城,灰云相信,自己能收获的宝贝,比这圆形梯架宝塔上其他层的宝贝,还要丰厚,毕竟道门六大派已经创派多年了,其底蕴绝对非同小可! 只要把这长弓拿到了其他五大门派,就意味着彻底背叛了万象宫,但这些灰云却是根本不在意,他从未做伤害万象宫的任何事情,蛟龙筋长弓在自己的手里,想要出售给何人,自然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为了自己的武道前途考虑,这些条条框框的仁义道德,根本就形同虚设,只见灰云布满皱纹,沉着的面容上流露出浓郁的激动之色,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抚摸着长弓的右手突然之间握住了弓身,随后双目一凝,体内的内力调动起了五成之多,随后猛然向上抬起! 只见足有半人之高的长弓被灰云轻而易举的从武器架上拿了下来,把蛟龙筋长弓单手拿在了手里,灰云的面色展露出些许的疑惑,他本以为这蛟龙筋长弓应该承重无比的,已经调动起了丹田处的内力,但却没有想到这长弓不仅不称重,反而轻的有些离谱了,灰云把这长弓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发现其重量,还不如一把质地普通的长剑。 按理来说,越是一些神兵利器,便越是沉重一些,即使不重,因为锻造材料的不同,入手也觉得非常的细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这蛟龙筋长弓拿在手里,质地简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就连一把廉价的长剑,都比它手感都要来的好一些。 灰云的眉头紧紧皱着,心中有些不解,但这蛟龙筋长弓的手感重量,却无任何一本古籍有所记载,只是描述有蛟龙筋的基本模样罢了,这毕竟是远古时代的产物,或许是这制作长弓的材料特殊所导致的呢。 灰云这般想到,却也有几分得道理,毕竟也无人见过这蛟龙筋长弓,灰云算是第一人了,伸手拨弄了一番弓弦,只见这弓弦好似寻常的麻线,在灰云的拨弄下显得有些松松垮垮,连最基本的弹性都没有,这让灰云发现长弓的喜悦,被缓缓冲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古籍上所说,蛟龙筋可是非常的坚硬,想要拉开蛟龙筋长弓,所需之力更是无可估量的,看这弓弦晶莹剔透的质地,应是蛟龙筋无疑了,怎么会这般松松垮垮,难不成是因为远古时代的神器,放到了今天,也足有数万年之久了,或许是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变么?” 这种想法刚刚产生,便被灰云自己给否定了: “不会,毕竟这种神器,怎么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的腐朽,再说蛟龙也是远古时代的异兽,它的筋,自然也能承受得住时间的考验了,这么说来,或许我眼前的这把蛟龙筋长弓,或许就是个样子货了!” 灰云的双目微微凝起,此时见他的老脸上遍布着一层浓浓的阴云,方才刚刚发现蛟龙筋长弓的喜悦,也荡然无存了,而就在此时,再灰云对面的乾闯也拿起了武器架上的耀石神剑,单看这剑身宽阔,造型朴素却又不缺精致的神剑,就无比的富有重量感,但乾闯伸手拔出了此剑,却发现和那蛟龙筋长弓一般无二,简直轻的有些离谱了。 灰云和乾闯二人的目光心有灵犀的遥遥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不同寻常的意味,突然之间,只见二人的将手里的兵器迅速放回了武器架之上,随后连连后退了数步,神色紧张的环视着周围! 既然这蛟龙筋长弓和耀石神剑有极大的可能是假货,那么这里或许隐藏着什么机关,放置这两柄神器的意图,就是吸引来者去拿去神器,以此来触发机关,灰云和乾闯不愧为老江湖了,在发现神兵有些不对劲的一瞬间,便迅速反应了过来,此时只见蛟龙筋长弓和耀石神剑被原封不动的放回了武器架之上,而灰云的乾闯二人则和神兵拉开了距离,神色警惕的打量着周遭,以防有什么机关出现! 圆形梯架宝塔下方,只见这里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加入之后,争斗变的欲加的激烈了起来,对于那些实力再三流境界的武者而言,可谓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了,为了应对他们,抱住自己来之不易的机缘,这些三流境界的武者,不得不相聚报团取暖,才能有一战之力,而赵刚作为顶尖三流境界的武者,则主动担负起了领头责任,但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就算是这些武者一起对敌,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攻击下,依旧死伤无数! 莫说是他们这些三流境界的武者,就连二流境界的高手,不不敢去硬撼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锋芒,只得先行远离这恶鬼,去巧夺同境界亦或是其他三流境界武者的机缘! 这场争夺对于三流实力的武者而言,乃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了,在机缘珍宝的面前,众人露出了平日里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些贪婪和暴戾,此时全部都宛如泉水般喷发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了,只见众武者们联手对抗着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不少人的脸上都染满了鲜血,有的甚至被砍断了手臂,身上皆是拳头大小的血窟窿,一看就是被琐灵勾击伤的,但即使如此,为了抱住自己的性命,他们也只能全力反抗! 飞虎遥遥击出了一道拳风,将一名试图逃跑的武者给打的口中鲜血直喷,身躯宛如一只破布袋般,飞出了数丈之远,见此,飞虎忍不住朝地面淬了一口唾沫,看着不远处在大开杀戒的梅邻黑鬼,大声的叫骂道: “他奶奶的,这三个死黑鬼,真当咱们中原道门武者的性命不值钱了!” 古山四圣见得梅邻黑鬼三兄弟,肆意妄为的屠杀着道教武者,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爽的,眼前这些武者之所以如此团结,奋起反抗,不就是因为梅邻黑鬼下了死手么,古山四圣四人虽然只要对方交出了机缘,便会饶了其一条性命,但在众武者的眼中,古山四圣却是和梅邻黑鬼并没有什么不同,连同他们也一起攻击了起来,古山四圣也只得被迫还手了! 只听飞虎朝着众武者大声叫嚷着: “你们这些人,交出手里的机缘,爷爷可以绕你们不死!” 飞虎此话一出,便有武者冷哼回应着: “哼,你们古山四圣在江湖上的恶名,谁人不知,现在又想要做好人,恐怕只要我们交出了机缘,就会被你肆意虐杀,现在却又这般惺惺作态,你们和梅邻黑鬼同流合污乃是事实,大家都亲眼所见!” “没错,你们身为中原道门人士,竟然和西域魔教相互勾结,还有什么可说的!” 飞虎听的吗这些话,实在有些迷惑了: “他奶奶的,爷爷我什么时候和这仨黑孙子同流合污了?!” 古山四圣意图抢夺众武者的机缘,那么在众武者的眼中,自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此时却和心狠手辣的梅邻黑鬼,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屠杀 整个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在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的大力屠杀之下,原本六十多名三流境界的武者,此时已经只剩下了半数,只见原本洁白无瑕的龙阳玉大殿,地面墙上到处都是喷洒的鲜血和碎肉,遍地惨死的尸体和残肢流出的血液,汇聚而成了一片猩红的湖泊,连同空气当中,斗充满了象征着死亡的血腥气,而这三十来名武者身上的机缘,自然就落到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手里。 越过脚下染满鲜血的尸体,萧月明拉着苏蓝的手,二人躬着腰,紧紧贴着墙壁,躲过了众人得视线,朝着圆形梯架宝塔的背后悄然摸去。 顺着萧月明麻布衣袍下双目的视线,可以遥遥看见有一位身材烧显瘦弱的胡茬大汉,也和他们二人一般,顺着墙根正朝着远处逃遁而去,因为在正门处,有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凶神守着,有他们在,想要逃出此地原路返回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在众多三流境界武者的反抗之下,还尚无一人能成功迈出龙阳玉大殿。 正门走不出去,那么便只要继续深入古城,找寻其他的出口了,在这圆形梯架宝塔的背后,就有一道通往古城深处的门户,着大门与萧月明进入龙阳玉大殿的铜门,在造型样式上一般无二,都是分为两扇,黄铜色的大门上雕刻着一模一样的花纹,就是这高度比之原先那道铜门,要矮了一些。 这龙阳玉大殿的占地面积极大,粗略看去足有大约三亩田地的大小,在加上圆形梯架宝塔的掩护,一直在交手对敌的众武者,却没有发现那胡茬大汉,萧月明和苏蓝远远吊着胡茬大汉,眼见此人行径的方向,萧月明心中便依然知晓了此人的打算: “现在正门有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自然是不可能原路返回了,现在他想要逃出此地,便只有继续深入古城找到其他的出口,亦或者待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离开此地之后,再原路离开了。” 只见那胡茬大汉顺着墙根冒着腰,在圆形梯架的掩护下,一路溜到了圆形梯架背后的铜门之处,此地有圆形梯架的掩护,却是安全了不少,在这里只能看见银色的圆形梯架背部,耳边传来阵阵图痛苦绝望的嘶吼,和刀剑交锋的清脆声响! 胡茬大汉的额头上遍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神色亦是有些慌张,他不过是初入三流境界的武者,仅仅是运气好,在墙角换装时,正好躲过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攻击,这才没有卷入争斗当中,以他的实力,恐怕连梅邻黑鬼的一招都接不下来。 此地虽然有圆形梯架作为遮挡,看似安全,实则却是危险重重,此刻的安宁,不过是假象罢了,只要前方的屠杀结束,他们必然会来到这圆形梯架的背后,到了那时,自然会发现胡茬大汉了。 想要活命,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这场争斗屠杀落幕之前,打开这通往古城深处的铜门,才能寻得到一线生机,虽说这古城的深处极有可能危机重重,但也比待在此地,坐以待毙来的强! 胡茬男大汉能想的出以面具隐藏身份,甚至掩盖自己轻功不俗的事实,在关键时刻悍然出手,他自然不是愚笨之辈,想到了眼前的这扇铜门,才是自己抱住性命的关键因素,只见胡茬男子双手按住了铜门,随后向前用力推搡着,但偌大的铜门却是纹丝不动。 胡茬大汉松开的双手,随后调动起了丹田十分的内力,见他不仅用双手撑住铜门,连同身躯都抵铜门之上,胡茬大汉用尽全力推搡着铜门,只见他因为太过用力,脸上都暴起了道道青筋! “开!给我开啊!” 胡茬大汉紧紧咬着牙关,拼了死命的想要推开这道铜门,但这铜门却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甚至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 胡茬大汉已然用尽了气力,见他双手扶着膝盖,躬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升起了一抹绝望之色: “我历尽艰险,就连白雾密林都没有要了我的性命,现在好不容易夺到了机缘,难道就要和那些人一样,这般丧生此处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胡茬大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之色,见他直起了腰肢,随后又推搡着铜门,口中发出阵阵低压的嘶吼,但原先那道进入龙阳玉大殿的铜门,乃是众武者齐齐发力,这才能把它成功开启,而这道铜门虽然小了一些,但想到把它推开,也绝非是这胡茬大汉一人能办得到的。 身躯一软,胡茬大汉再次力竭,只见他背靠着铜门坐倒在地,他的脚下踩着的乃是价值连城的龙阳玉,所铺成的地板,他的怀里装着一本顶尖武学秘籍,和一株灵草,如此机缘摆放在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等待着死亡一分一秒的降临。 胡茬大汉手握成拳,用力的捶打着,发泄心中的恐慌和不甘,只见他的双眼,竟然留下了两行热泪: “我不甘心啊!为什么老天爷给我了机缘,却要拿了我的性命!” “老天爷,你为么给了我希望,却又给我了绝望,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般戏弄与我啊……” 胡茬大汉此时心中的绝望护不甘已然充斥着他全部的身心,只见他原本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了头,随后反手扶着背后的铜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从怀中拿出了自己拼了信命,但最终却毫无用处的机缘,捧着顶尖功法和灵药的手掌,亦是在不断颤抖。 脸上闪过了一丝很辣之色,胡茬大汉咬着牙关,小声说道: “既然这机缘最终不属于我,那么我就撕了功法,吞了灵药,谁也别想得到它!” 拿起了手里的灵药,这灵药长约三寸,整体乃是宛如血液般的鲜红之色,上方是一朵红色的小花,小花分为五个花瓣,下方连接着一根同样是红色的藤蔓,精致无比,一看就绝非凡物。 胡茬大汉不知这位灵草有何功效,但现在前方的铜门走不了,后方的铜门打不开,已然宣判了胡茬大汉的死刑,此时他却不会想那么多了,见他拿着红色的灵草,放到嘴边便要将其吞入腹中! 就在此时,胡茬大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旁边传来了一阵快如闪电破空之声,一阵阵危机之感骤然乍现,他的双目亦是睁的老大,连忙回过了头去,只见一道刀芒朝着自己袭来,已然到了自己的眼前! 从这道刀芒当中,绸缎男子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抵抗之感,这刀芒速度非常之快,此时他却是根本来不及吞服草药了,只得用尽全力,堪堪侧身躲过了这刀芒! “滋啦!” 雪亮的道门仅仅贴着胡茬大汉的胸口擦去,随后直径砍在了胡茬大汉的身后,在价值连城的龙阳玉石壁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胡茬大汉的胸前的衣物被刀芒轻易的撕破,在他的血肉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猩红的血液瞬间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就在胡茬大汉躲过刀芒的一瞬间,见他已然从刀芒的威力上知晓了,来者的实力高强至极,绝非是自己可以匹敌的了得,当即实战起了轻功,朝着远处逃去! 胡茬大汉才刚刚走出了两步,便被两名身着麻布衣袍的人,给拦住了去路,这两人的装束胡茬大汉非常熟悉,正是一直待在古山四圣旁边的那二人,虽然不知对方到底是谁,但能和古山四圣这等凶徒混在一起,又岂会是好人! 胸口处传来阵阵的疼痛,胡茬大汉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着,随即声音沉着的开口道: “我可不认得你们两位,想要灵草秘籍,你们自可拿去,丹药放了我的性命!” 胡茬大汉刚说完此言之后,拿着草药的手,却迅速朝着自己的嘴里塞去,萧月明一路跟着此人,就是想要不在古山四圣面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抢夺一株灵药查探情况,此时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胡茬大汉吞掉灵药! 萧月明不会给这胡茬大汉鱼死网破的机会,只见萧月明的身影化作了一道黑影,在朝着胡茬大汉冲出的一瞬间,拿着沁血短刃的右手,超前劈砍而去,一道锐利非常的刀芒从刀刃上迸发而出,狠狠斩向了胡茬大汉! 面对萧月明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实力只有初入三流境界的胡茬大汉,岂能抵挡的住,只见那道刀芒在胡茬大汉的瞳孔里逐渐放大,随后将他全部给淹没其中! “噗嗤~” 胡茬大汉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微凉,眼前的一切都在不算的翻转着,好似万花筒一样,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视线的一半,都被染满鲜血的地面给占据了,随后周遭逐渐被恐怖阴冷的黑暗不断侵袭,在隐隐约约之间,他看见了不远处一具自己非常熟悉的无头尸体,脖颈处还在不断喷涌出粘稠的鲜血…… 第二百七十九章 金色粉尘 那胡茬大汉在萧月明的一击之下,却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刀芒给斩去了头颅,头颅随即飞出了丈许之远,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而那无首尸体的断颈处,切口整齐平滑,无数的鲜血宛如喷泉一般激射而出,猩红的鲜血随即朝着周遭溅射开来,将铜门和洁白的龙阳玉石壁,染的一片鲜红之色。 因为萧月明斩出的刀芒太过于锋利,胡茬大汉的断头尸体,甚至还站在原地,鲜血从脖颈朝外喷涌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场面虽然血腥无比,但比之梅邻黑鬼对那些三流境界武者的很辣,萧月明已然算是心慈手软了,此时在这圆形梯架宝塔的前方,鲜血混合着断肢尸体,那种充满着死气,宛如地面一般的场景和这断头尸体比起来,实在是大巫见小巫。 苏蓝见到这胡茬大汉上一刻还在为自己的不幸命运而感到悲哀,但现在确实连抱怨老天的资格都没有了,在这琼海古城当中,可真是世事难料,人命如同草芥一般了,如若绝对的实力,那便只能任人宰割,身首异处。 斩断他人头颅这等事,虽说是无比的凶残,但是这胡茬大汉毕竟是初入三流境界的武者,而且还具有不错的轻功修为,眼见他意图吞了灵药,萧月明为了不多生事端,以防他还有什么后手,斩了对方的头颅,才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萧月明虽然不喜欢杀戮,但他却不惧杀戮,不怕死亡,现在一刀斩了这胡茬大汉,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波澜,如若还让他选择一次,萧月明依旧会如此抉择,这位武林就是这般的残酷,尤其是在珍宝机缘的面前,是有你死我亡! 萧月明拿着沁血短刃的手向下一甩,甩去了粘附在刀刃上的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的血线,随后把沁血短刃插到了腰间,缓步走到了已经没有脑袋的胡茬大汉的尸体旁边,只见他的头颅,已然离尸首飞出了数丈之远,此时正安静的躺在铜门的角落处,惊恐当中夹杂着不甘的神色,凝固在他那张长满胡茬的面容之上。 灵药还被他拿在手上,萧月明随即伸出了手,正当快要碰到这红色灵药之际,却突然之间停顿了下来,只见站在他身旁的苏蓝有些疑惑的问道: “月明,怎么了,是这灵药不对劲吗?” 萧月明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略加思索,开口说道: “不知道,我也不认得这红色的灵药到底是什么,但我曾经看过不少记载灵药灵草的典籍,上面记载到,有些灵草虽然药效奇特,堪称神药,但它的表面却是罕有剧毒的,需要经过特殊的处理,才能发挥出其应有的药效来,否则便是剧毒之物,如若直接吞服触摸,无异于是自寻死路了。”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做一番准备的。” 只见萧月明说罢之后,撕去了麻布衣袍的一角,将布条缠在了自己的手上,这才从无头胡茬大汉尸体的手里,接过了那整体通红之色的灵药。 将这红色花朵一般的灵药拿在手里,萧月明仔细的辨认,却是发现自己真的不认得这灵药到底是什么,虽然他不知晓着灵药的名讳和功效,但却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萧月明将这灵药凑到了眼前,只见这灵药下方的红色藤蔓,有一处极为细小,类似于伤痕的切口,这切口仅有沙粒那般大小,若非萧月明的观察细致入微,还真的发现不了。 如若是普通切口也就罢了,灵药在这龙阳玉大殿已经放了不知多少年,有些伤痕和破损,也是正常,如若是寻常的伤口,自然不会引起萧月明的注意。 透过这红色藤蔓的切口处,能隐隐约约之间看见这灵药的内部结构,而这灵药的里面,却是一片的漆黑之色,仿佛已经彻底腐朽了一般,而这表面的鲜红之色,宛如是给这腐朽的灵药,上了一层红色的颜料。 萧月明的眉头紧皱着,随后在苏蓝疑惑的目光下,拔出了插在腰间的沁血短刃,以锐利的刀刃,轻轻剐蹭着灵药的表面。 只见这灵药被沁血短刃的刀刃剐蹭之后,轻轻散落下了一些红色的粉末,露出了这株灵药原本的模样。 将这灵药刮开了一部分,只见其原本红色的外衣之下,已然是漆黑腐朽了,甚至能看见一些细微的叶脉结构,但现在却已经变的无比的坚硬了,好似被风化了一遍,变的宛如岩石一般坚硬。 萧月明的双目微眯,眼神逐渐变的深沉了起来: “这灵药果然有问题,依照现在的所知的情况来看,这些灵药极有可能在许多年前,应该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不知因为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全部腐朽风化,变的无比的坚硬,宛如岩石一般。” “不知是谁把这些灵药全部拿到了龙阳玉大殿当中,给它们进行了精心的伪装,让人以为这些其实早就失去了价值的灵药,还是完好无损的,如此耗费心力的事情,给这些灵药伪装之人到底有何预谋呢。” “现在我只拿了一株灵药,却不知其他的灵药到底是什么情况,如若其他人手里的灵草灵药也是被伪装起来的腐朽之物,那便真的有好戏看了。” 说道此处,就听萧月明的声音随之深沉了起来,压低了几分声音: “或许不止是灵草灵药,只怕这整个圆形梯架宝塔上的宝贝,其实都已经彻底的腐朽损坏了,只是被人用一种极为特殊的手段,给修复了起来。” “把这些已经损坏,彻底丧失价值的珍宝放置在这龙阳玉大殿当中,如果行此事的人,只是想留个纪念,当个摆件,那道是好了,如若这人是以圆形梯架宝塔吸引后来者闯入龙阳玉大殿,那么我们便危险了!” 听得萧月明的分析,苏蓝也是心神巨震,细思极恐,倘若真的像萧月明猜测的那样,那么这整个龙阳玉大殿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为的便是让后来者在看见那圆形梯架之后,被上面的宝贝蒙蔽心智,以此来达到布置这圆形梯架宝塔之人,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苏蓝的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丝的忧虑的恐惧,拉着萧月明的衣袖,语气中蕴含着担忧之意: “我看这圆形梯架真的是一个陷阱,毕竟如此多的无价之宝都放在这圆形梯架之上,其价值已经堪比一个大宗门数百年来的积累了,而这龙阳玉大殿却没有任何得防御措施,就好像是故意等人前来拿走一样,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的。” “月明,我们该怎么办?!” 萧月明的双目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红色灵药,此时这灵药下方的藤蔓处已经被刮去了一道,露出了里面黑色如同岩石一般的风化结构: “这龙阳玉大殿已经建立了不知多少年,即使那些圆形梯架上的宝贝都已经失去了价值,但是光是建成大殿所需的龙阳玉,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如此的耗费心神建成这样一个价值连城的大殿,却只为了放置这些已经失去了价值的珍宝,这却有些说不通了。” “我们现在不知道修建这龙阳玉大殿的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不管如何,好在我们知道了此处极有可能是一处陷阱,也能有多防备了。” “正门有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守着,我们根本闯不出去,或许这后面不是用蛮力推开,有什么机关也说不定。” 正当萧月明准备扔掉手里的灵草,准备研究研究这铜门之际,突然间,准备下落的手掌,猛然一顿,萧月明随即把拿着红色灵药的手掌,凑到了自己的眼前。 只见萧月明被布条缠着严严实实的手掌上,散落着一些无比细微,宛如粉尘一般的金黄色粉末,见此,萧月明得神色却是一愣,他明明记得,方才用沁血短刃剐蹭这灵药藤蔓时,刮下来的乃是红色的粉尘,怎么现在却变成了金黄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灵药实在古怪的很,萧月明不敢去轻易触碰,正当他准备在扔掉灵药,细细观察一番这金黄色粉尘之际,耳边却突然之间传来了阵阵刺耳的嗡鸣之声! “嗡嗡嗡~” 这声音就好像是道士所用的镇魂铃,无比刺耳的同时,又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但这声音却比镇魂铃的威力,强悍了数倍之多,这声音传入了耳中,萧月明只觉得天昏地转,耳膜宛如被无数根钢针刺穿了一般。 萧月明的眉头紧紧皱着,连忙调动起了丹田处的内力,护住了七窍和心脉,以防这诡异的声音当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杀机,萧月明的实力还未恢复完全,现在只是初入二流境界的修为,但即使如此,也绝对不可小看了,但是纵使是以萧月明这般强悍的实力,应对这诡异无比,刺耳非常的铃铛嗡鸣声,也是相当得吃力,就更别提修为远不如他的苏蓝了。 第二百八十章 突生异变 只见苏蓝面色极为痛苦,穿着宽大麻布衣袍的身体,都好似大虾一般蜷缩在了一起,那刺耳的嗡鸣声简直无处不在,纵使苏蓝已经调动起了内力抵御,但依旧于事无补! 环绕在周身的嗡鸣声好似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钢针,穿过了皮肤,直径攻入了苏蓝最为脆弱的心脉当中,这等痛苦无法忍受。 好在这诡异的嗡鸣声仅仅是响了几声,便停了下来,但就是遮短短的几瞬,苏蓝却觉得好像从地狱里,走了一遭连同那下油锅上刀山的酷刑,都全部承受了一遍。 背靠在龙阳玉石壁上,苏蓝忍不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宛如起死回生一般,这不知名嗡鸣所带来的痛苦,简直比挨上千刀万剐,来的还还要痛苦了。 萧月明赶紧伸手扶住了已经快要力竭的苏蓝,语气焦急的问道: “感觉如何,身体可有不适的地方?!” 苏蓝麻布衣袍下的额头已然冒出了一层的细汗,脸色也变得煞白如纸了,内力在身体里缓缓流过了一周,查探着各经络窍穴,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 “我没事,不过这嗡鸣声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萧月明听见苏蓝无恙,心中也随即放心了下来,但见他的脸色却阴沉无比: “这里除了那圆形梯架宝塔,便再无他物了,这嗡鸣声从何处传来,就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看来,这表面上充满机缘,好像天宫一样的龙阳玉大殿,已经要展现出它隐藏在暗处的爪牙了!” 正当苏蓝准备回应,就见她麻布衣袍下的苍白面容,流露出浓浓的惊惧之色,随后指着萧月明的手,语气焦急的说道: “月明,快看你的手!” 萧月明听见苏蓝语气焦急的叫喊,立马转头朝着自己的手看去,只见手中原本显眼无比的红色灵草,此时身上的红色颜料正在自己快速脱落着,露出了这灵药原本漆黑腐烂的真容! 宛如粉尘一般的红色粉末在离开灵药的刹那之间,竟然逐渐转变成了闪耀的金黄色的粉尘,这黄色的粉尘虽然看起来耀眼夺目,但萧月明却没有觉得这粉尘有丝毫的珍贵,反而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险! 见得这些金色粉尘从灵药上脱落之后,好似活物一般,竟然极为迅速的朝着萧月明的手掌覆盖而去,裹在萧月明手掌上的布条,被这些金色的粉尘快速吞噬着,仅仅是瞬息之间,绑在手掌的麻布条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咬了一样,咬出了几个大洞,并且还在不断扩大着! 萧月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赶紧脱去了绑在手上的麻布条,连同那灵药,一起扔在了地上,眼见这布条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便被金色粉尘给吞噬殆尽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掺杂,仿佛那条麻布衣袍的随便,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但是已经暴露出真容,通体漆黑腐烂的灵药,和那团金色的粉尘,却在提醒着萧月明和苏蓝,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团金色的粉尘宛如一股被风吹动的沙尘,在半空当中轻轻飘荡着,苏蓝眼神惊恐的看着这粉尘,倘若不是萧月明谨小慎微,以碎布捆住了手掌,此时或许已经被这金色粉尘给伤到了,虽然不知被它攻击到会发生什么,但显然不会是好事! “这、这是什么东西?!” 苏蓝指着那金色粉尘惊叫到,见那金色的粉尘好像有生命一样,知道萧月明不好惹,竟然迅速朝着苏蓝迎面扑来! 萧月明就站在苏蓝的身边,见他当即一步跨出,一掌拍向了那团金色粉尘,只见一道强劲的掌风从萧月明的手里迸发而出,夹杂着强悍的力量,直接轰向了正在极速飞来的金色粉尘! 在萧月明的掌风之下,这金色的粉尘闲的无比的脆弱,瞬间便被打散了开来,随后缓缓落在了地上。 这金色粉尘看似诡异非常,但却很是脆弱,但萧月明心中没有丝毫的放松之意,甚至觉得这金色粉尘并非是表面上看的这样简单,因为萧月明在着团粉尘的身上,感知到了在铜门刚刚开启之际,和那一闪而过的金色光芒相同的气息! 看着金色粉尘在萧月明的掌风之下,轻轻散落在地,已经失去了威胁,正当苏蓝刚刚准备松口气时,无数道凄惨无比的叫喊声,近乎疯狂般的传入了萧月明和苏蓝的耳中!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疼!疼!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不要啊!不要过来啊!” 这叫喊声宛如十八层地狱里传来的凄惨嚎叫,这些武者的叫声令人心惊,光听这充满绝望和恐惧的声音,简直难以想象他们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 萧月明和苏蓝的脸色都沉着无比,果然如萧月明所言,这龙阳玉大殿不像是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现在这琼海古城终于显现出了它阴狠恐怖的一面,如若不是萧月明以布条缠绕在了手上,再去触碰灵药,现在也既有可能被那速度迅捷,防不胜防的金色粉尘,给击伤了,虽然萧月明不知道被这金色粉尘入体会有什么后果,但听这圆形梯架前方传来阵阵嘶哑绝望的哀嚎,就绝对痛苦非常了! 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有高耸的圆形梯架遮挡,萧月明和苏蓝根本看不见,只听见那无数武者的惨叫声,二人当即不在犹豫,连忙跑到了圆形梯架宝塔的边缘处,因为不知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人隐藏在圆形梯架的边缘,小心的探出了半个身子,向前打量着。 只见萧月明刚刚探出了头,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心神巨震,双目微凝! 半柱香前,萧月明和胡茬大汉的事情,因为发生在圆形梯架的背后,众人却并不知晓,在圆形梯架宝塔的底层,已经死伤只山下三十来名的武者,正在满是鲜血和残肢的血泊当中,和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激烈战斗着,剩下的这三十来名三流锦界的武者,几乎人人带伤,满脸鲜血,为了自己的性命和来之不易的机缘,拼死战斗! 而但观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便轻松许多了,面对如此多的武者共同进攻,七人显得游刃有余,将众武者攻来的招式轻而易举的化解,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和众武者交手到现在,除了飞虎在刚开始对敌时,莽撞了一下,孤身冲入足有六十来人的人的人群当中,面对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有些躲避不急,被赵刚的一道剑芒划破了胳膊,其余六人甚至连轻微的伤势,都没有。 仅仅是被划破了胳膊罢了,这点小伤对于皮糙肉厚的飞虎而言,却是连皮外伤都算不了,堂堂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却被三流武者伤到了,哪怕这伤势微不足道,但这对于一向看中颜面的飞虎而言,却是一种天大的耻辱,在加上梅邻黑鬼三兄弟在旁讥讽嘲笑,赵刚的一剑虽然伤了飞虎,使众武者士气大增,但换来的却是飞虎毫不保留的屠杀。 不过区区片刻的时间,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围攻之下,原本足有六十来名武者,现在只剩下半数了,而且照着这趋势发展下去,恐怕不到盏茶的时间,这些三流锦界的武者,便要被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给杀了个干干净净了! 眼见这些三流境界的武者虽然人数众多,但根本就不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对手,就像是哪怕有一群山羊,也无法杀了一只落入羊群的孤狼,甚至这些山羊还要面对孤狼的血盆大口和利爪! 这些三流境界武者的落败,乃是迟早的事情,眼见局面发展到这等地步,那些二流境界的高手却是坐不住了,纷纷加入了占据当中,有了五名二流高手的助力,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攻势,瞬间便被化解掉了大半! 并非是这五名二流高手不忍看见这些武者死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手里,他们之所以选择出手,乃是为了自己,一旦这些三流武者死绝了,那么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目标极有可能会转移到他们的身上,毕竟这五名二流高手身上的宝贝,可是非常多的,再说没有了这些三流武者开路,当探路石,这往下的路程,可就要艰难许多了。 这些二流境界的高手心思城府都极深,特别是人老成精的泰泉,和那绸缎中年男子,自然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当先考虑,有了这两人的带头,其余三人也都不是愚笨之辈,也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纷纷加入了战局,一同对抗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 有了五位二流境界高手加入了占据,众武者们的压力也瞬间便减少了许多,只见众三流境界的武者都意气风发,有了二流境界高手的帮助,虽然战胜古山四圣和梅邻是段然不可能的,但却可以阻拦住他们的攻势,争夺些许喘息的机会! 第二百八十一章 绝学之威 这些区区三流之境武者的性命,对于上官仪礼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了,不仅仅是在江湖当中数量众多,就算是在万象宫里,也占据了足有七成。 江湖当中的性命本就有贵贱之分,身份地位,自身实力,都是衡量得最基本的价值,这些侥幸进入琼海古城当中的三流武者,此时被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屠杀抢夺,虽然场面极其的血腥残忍,但在整个中原武林之内,这种事情可谓是屡见不鲜,时有发生,而在西域更是名风彪悍,崇尚武力,自身辛辛苦苦获得的机缘被实力更高的对手给夺了去,在西域乃是将常便饭了。 归根结底,这偌大的江湖,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处处都充满着危险,但也伴随着天大的机缘,就如琼海古城,对于这些实力不济得三流境界武者来讲,就是人间地狱,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此时却收获颇丰,这江湖的喜剧,往往是建立在悲伤的囚笼之上的。 上官仪礼乃是堂堂万象宫的大弟子,武林地位极高,自然看不上这些江湖草莽,就连二流锦界的高手,亦不被他放在眼里,上官仪礼性格桀骜,自命不凡,看不上圆形梯架底层那些珍宝,他要争夺的,乃是此处最为珍贵的机缘! 只见上官仪礼和一名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在圆形梯架宝塔的最顶层悍然交手,对于自己脚下的一场屠杀没有丝毫的波动,这些实力低微的江湖草莽,不过就是能随时舍弃的棋子罢了,这些人死了,上官仪礼也就是损失了开路的替罪羊尔尔,又怎么会替这些人感到悲哀。 最为中原道门六大派之一的万象宫大弟子,上官仪礼习得一身的顶尖功法,见他出手便是一道道的劲风袭过,威力极为强劲,往往上官仪一招打出,对面那武者便要用一招半来化解,别看这只是区区半招的差距,在这种境界高手的对敌下,已经是非常大的劣势了。 上官仪礼的面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屑之意,身上的华贵白色长袍随风而起,上官仪礼体态轻盈的躲过了对手的一掌,随后身姿绰约的向后缓缓倒飞而去,却是说不出潇洒盎然。 一击又是落空了,只见那武者的面色有些狰狞,上官仪礼修炼了一门顶尖的轻功秘籍,一旦施展起来,身形飘忽不定,速度亦是非常之快的,而这名武者因为是江湖散修,修炼的功法却都是中等秘籍,根本和上官仪礼这等背靠傍然大物的武者,比之不得的。 因为轻功秘籍上所带来的差距,让这名武者的攻击频频落空,被上官仪礼轻易的躲避了过去,因此他需要调动起十分的内力来,才能和上官仪礼堪堪战个平手! 只见上官仪礼落地的瞬间,模样潇洒的单手背负,脚掌轻轻踩着白玉所制的圆形梯架,随后化作了一道白色的虚影,朝着那名武者迅速袭去! 眼见上官仪礼朝着自己冲来,那么武者也不敢落后,挥舞起了拳头,迎面砸向了上官仪礼! “哼,一个初入二流境界的江湖散修,也想和我硬碰硬,真是痴人说梦,徒增笑料罢了!” “不过正好,自从我突破到二流境界以来,都是在和宗门内的长老交手,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生死战斗,现在就拿你当做磨刀石,也好让你见识一番万象宫的绝学!” 上官仪礼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随后见他在飞速移动的过程当中,缓缓抬起了右手成掌,遥遥对上了敌手的铁拳! “咚!” 一阵宛如猛砸战鼓的轰鸣声,从圆形梯架的最高处响起,只见上官仪礼抬起右手成掌,和那名武者的拳头遥遥相撞,二者掌拳交锋,距离已仅有一寸,道道强悍的内力波动自二人掌心和铁拳之处迸发而出,化作了透明的余波,朝着周遭悍然扫去! 白色华贵的衣袍随风舞动,上官仪礼虽然是在对敌,但见他却是风姿英发,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淡然的贵族气质,只见他英俊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角度,蓬勃的内力自丹田处调动而出,随即传递到了掌心当中,被他通通击打了出去! 和上官仪礼轻松的神色相比,这名武者的模样就要狰狞许多了,此人的脸上闪过些许的挣扎,向前探出的拳头也在微微跳动着,在上官仪礼的大力之下,已然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这是一场内力的较量,上官仪礼自小修炼的便是万象宫的镇派功法,万象绝,万象绝乃是一名顶尖的内功心法,能让修炼之人的内力雄浑程度,大幅度的提升,虽然修炼的条件和难度都是极高的,如若一旦修炼入门,那么所带来的好处自然非常之多。 道门六大派每一派都有自己的镇派功法,上官仪礼就是因为成功修炼了万象绝,展露出了自己绝佳天赋,这才被上层留意到,最后一路成为了大弟子。 有万象绝加身,因此上官仪礼对于自己的内力雄浑程度,乃是极其自信的,在武林小一辈当中,除了以内功著称,底蕴悠久的武当派,上官仪礼相信,其他四门派的大弟子,单凭内力的深厚,绝对比不上自己,这却是要归功于万象绝的神奇了。 而这名和上官仪礼都是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因为修炼功法品阶的缘故,除了在战斗经验上能拿的出手,在其他方方面面可谓是被上官仪礼给全部碾压了! 这么初入二流境界武者的拳头在上官仪礼内力的侵袭之下,已经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他能隐隐感觉的到,自己虽然和对手处在同一个境界,但是对方的内力,粗略算来,却比自己高了足有三成之多,这是何等的恐怖如斯! 这么武者还不知晓,上官仪礼突破二流境界,乃是在半年之前,绝对算得上是初入二流境界的新人了,但他却已经在相同境界修炼了足有数年之久了,无论是功法品阶上的差距,还是自身武道资质的高低,这名武者却是没有和上官仪礼斗争比较的资格了。 这名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修炼的功法本就不如上官仪礼,内力和实力亦是不如,可见上官仪礼的状态却是极好,意气风发,反观这武者,已经疲惫不堪,内力快要枯竭了,此消彼长之下,上官仪礼毫无疑问,已经胜券在握了! 对手的内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武者的表情狰狞之际,身躯在上官仪礼内力的冲刷之下,身体可谓抖如筛糠,丹田处的内力已然快要枯竭殆尽了,此时全凭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在硬挺着! 而上官仪礼的神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见着这武者要死扛到底,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声音戏谑的开口道: “区区毫无背景的江湖草莽,也敢跟本公子交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把万象宫放在眼里!” 能修炼到二流境界的武者,武道资质自然不低,在江湖上也占据了一席之地,不管走到哪里都要给几分面子,此时堂堂二流境界的高手,在上官仪礼的嘴里,却变得这般一文不值了,这让那武者不免心生怒火! 如若是败了,自然毫无怨言,可上官仪礼却出言侮辱挑衅,这武者岂会坐以待毙,见他随即怒吼了一声: “啊!江湖散修武者何其之多,这仅有的资源都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大门大派给夺了去,我们这些江湖散修是没有什么背景,但也不是你这小辈能随意侮辱的!” 和这名已经闯荡江湖许久的武者而言,才二十出头的上官仪礼,确实算得上是武林后辈了,但江湖上却从不亦年长年幼来论辈分,都是以自身实力说了算,就如已经年近七十的灰云,在还是中年的乾闯面前,都是恭恭敬敬,姿态放的很低,正因为乾闯的修为实力,远远高于灰云。 上官仪礼自然没有把这名武者的话放在耳中,见他满不在意的耻笑了一声,随后调动起了丹田处十分的内力,从掌心处毫不留情的悍然打出! “江湖从来都是以实力为尊,今日算你好运,本以为让本公子全力出手之人,乃是武当派那个小子,今日便让你看看本公子的全部实力!” 这么武者本经过原先的一番争斗,内力枯竭了九分,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上官仪礼的一击之下,终于支撑不住了,见他的拳头上迸发出了道道的血线,骨折断裂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身躯亦是朝着后方遥遥倒飞了出去,嘴里喷洒着大片大片的鲜血! “扑通~” 只见这么武者飞出了一丈之远,随后在皆白光滑的白玉地板上,一路滑去,在这圆形梯架的边缘处,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圆形梯架宝塔的最顶层,离地面足有十来丈的距离,如若这武者真的不幸从这里掉了下去,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气力,显然是要摔的不轻了,但好在快要临近圆形梯架边缘时,他用手拼命的扣着白玉地板,这才险之又险的止住了身躯。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盔甲之谜 只见这名武者趴伏在地上,已经到了圆形梯架的最边缘,甚至一只脚都悬挂在了外面,只要再往外移动几寸必定会掉下遮圆形梯架了。 他的脸色苍白一片,嘴中还在呕吐着鲜血,显然是被上官仪礼那一击给发出了内伤,五脏六腑都都到了不轻的伤势,此时却是狼狈不堪了,没有了任何属于二流高手的模样,宛如一只殴打欺负的五名野狗,和在圆形梯架底层,那些被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肆意屠杀的三流境界武者,一般无二了。 单手撑着地,这名武者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他虽然在和上官仪礼对拼内力时受到了不轻的内伤,但二流境界高手的身体素质已经异于常人了,岂会这般轻松的被彻底制服住,却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模样潇洒的收回了出掌的右手,随后背负在身后,上官仪礼似笑非笑的看着胸口染血,脸色有些苍白的武者,淡然笑道: “散养野狗,到也是有些好处的,吃了本公子一掌,还是如此生龙活虎,仅仅是受了些不痛不痒的轻伤,看来这平日里受的欺辱打骂多了,皮也自然厚实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你这野狗的狗皮到底有多结识,能挨得住本公子几掌呢?” 面对上官仪礼的挑衅之言,这么武者却是没有在口头回击,呈口舌之快了: “上官小儿,江湖之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实力确实不如你,但你也莫要太过于嚣张跋扈,这天底下总有能治得了的人!” 只看这武者说罢之后,便没有和上官仪礼再做纠缠了,当即跃下了这圆形梯架,他原本想着这上官仪礼乃是宗门弟子,虽然修炼的功法品阶非常高,但毕竟缺少对敌经验,而自己在初入二流的境界已经修炼多年了,能将其击败,获取那一份此地最好的机缘,就算是最终无法全部留在自己的手中,能得到几成,也是心满意足了,绝对比其他层的珍宝,价值更高。 原本这些宗门弟子,这武者是在熟悉不过得了,都是些没有经验的花架子罢了,心中的敬畏,便少了许多,这上官仪礼虽然是万象宫的大弟子,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修炼的时间比他多,战斗经验亦是非常丰富,就算他的功法品阶远高于自己,但毕竟只是个小辈罢了,不足为虑。 这么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虽然进入江湖的时日不断,但交手的宗门弟子,都是武林内其他中小门派的弟子,虽然也和道门六大派的弟子有些交道,但都是些平平无奇的外面弟子罢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习得道门六大派正派弟子的核心人物,却是给他来了个当头棒喝! 自己的修为不济,再在这里和上官仪礼争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倒不如抓紧机会,到圆形梯架的最底层,去搜刮那些三流武者的宝贝,也不至于毫无收获了。 眼看着这名和自己交手一番的二流高手跃下了圆形梯架,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上官仪礼的双目微眯着,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他也知晓,自己虽然战胜了这么二流高手,但是凭借着现在自己的实力,想要把他斩杀在此,绝对是不可能的,就算能办得到,自己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行。 以上官仪礼的性子,如若自己有留下此人的实力,必然不会放他就这般挑衅了自己,还安然离去,上官仪礼也知道,这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不过是自己人生当中的匆匆过客罢了,随着自己的修为境界越来越高,他的出现,只是沧海一粟尔尔,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见上官仪礼转过了身子,为了避免还有不速之客的到来,现在呈着灰云乾闯抢夺神兵,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又被那些三流境界手里的机缘所吸引,现在正是抢夺这最珍贵机缘的绝佳时机! 快步来到了最顶层圆形梯架的中心出,这里摆放着一副银色的衣架,而那副全身上下斗散发着暗金色的盔甲,就被挂在这银色的衣架之上。 最上面的,乃是造型古朴的头盔,这头盔的样式,虽然模样简朴,却带着些现在这个时代的元素和装饰,头盔上遍布着和印刻在躯干相同的花纹,仅仅是扫了一眼,便觉得玄妙无比。 上官仪礼站在这副盔甲前,目光充满兴奋之色的缓缓朝下看去,这盔甲的躯干上,乃是以一片一片类似于鳞甲的细小鳞片,覆盖而成的,如若细细观察而去,可以发现这些鳞片的大小形状,乃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 两个圆形的护肩摆放在肩膀处,单看这护肩,却是出奇的大,甚至有半个头盔大小了,有些不符合常理,但却显得这副盔甲非常魁梧,王霸之气十足! 战靴也是用坚硬的暗金色金属材料所制的,这点到是非常奇特,战靴作为直接穿戴在脚上的服饰,自然是要极具舒适型了,一般都是用麻布靴,上面在加固上几层贴片,以此在保障舒适型的同时,也能具备一些防护的功能。 而且要知道现在所有的盔甲,都是由头盔,胸甲和群甲三部分所组成的,要知道盔甲是非常沉重的,穿戴的多了,虽然更加安全了,但灵活性却是大幅度下降,一旦被多名敌人包围,无法冲出包围圈,也只有一死的下场。 而上官仪礼眼前的这副暗金色盔甲,却超有些出了常理,就连战靴都是用这种不知名得暗金色金属打造的,如若把这股盔甲全部穿戴在身上,出了头盔上那两个露出双眼的孔洞,这盔甲的全身上下,却是连一出外露都没有,宛如一个毫无破绽的铁桶一般。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这扶暗金色的盔甲,触感非常的冰凉舒适,能隐隐约约之间察觉到表面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纹路,上官仪礼自幼身在万象宫,收藏着天下间各种珍宝物件的宝库,他也去过几次,绝对算是见过识广了,但他却不知眼前这副暗金色盔甲,到是是什么,甚至连任何的江湖传闻,亦或是传说都没有,按理来说,这副盔甲的造型模样如此奇特,如若曾经在江湖上出现过,那么必然会有一些风言风语流传下来,但上官仪礼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这副暗金色盔甲的任何事,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而此番进入琼海古城的人,就是第一批后来的见证者了! 上官仪礼可以想得到,等到这些人出去以后,带出去了如此多价值连城的宝贝,江湖上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而这琼海山林,以后都将不在平静了。 江湖上有什么震动,现在上官仪礼却根本不想去操心,如今最大的机缘就摆放在眼前,自己已经触摸的到了,甚至能感觉到这副盔甲上那些玄妙的纹路,现在怎么获得这机缘才是重中之重! 虽然机缘就近在眼前,但上官仪礼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拿,甚至不知道这机缘是什么模样的,见他双目当中充满着兴奋之色,打量着眼前这副暗金色盔甲,双手在盔甲的全身都抚摸检查了一遍,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得机关,亦或是不同之处。 “难不成这副盔甲就是机缘不成,穿戴上了它,就能刀枪不入,亦或是实力大增?” 上官仪礼心中暗想到,双目紧皱着,他不知制造这盔甲的暗金色才聊到底是什么,只能凭空揣测。 “又或者这盔甲乃是一个幌子,或者是一个容器,真正的机缘其实放在盔甲里面?” 上官仪礼越是思考细想,就觉得这种可能性就越大,毕竟要说一副盔甲有什么玄妙之处,不外乎是无比坚硬,刀枪不入,或者是能增强穿戴之人的修为实力,这些实在是有点太过于平庸了,和圆形梯架宝塔其他的宝贝相比较,却是有些平平无奇,上官仪礼相信,既然这副盔甲能力压群雄,能把众多珍宝压在身下,那么久一定有其不同寻常之处,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 只见上官仪礼英俊面容上的疑惑之色缓缓退去,展现出了果决之色,随后伸出了有些颤抖的手,放在了盔甲的头盔之上! “想要知晓这盔甲到底有什么秘密,就只能把他彻底拆开来了!” “机缘必定是属于我上官仪礼的,拼了!” 上官仪礼绝非愚笨之辈,自己的实力虽然不差,但和在场得其他人想必,却是差了不少,在结合方才灰云对自己他的提醒,上官仪礼已然知晓,自己之所以能站在这圆形梯架的最高处,乃是那些高手有着自己的顾虑所在,灰云和乾闯身为一流境界的武者,凭借着高超的意境修为,察觉到了这盔甲的不同之处,而作为在场修为最强的两人,竟然不去争夺顶层之物,自然是说不通的,其他高手自知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缘这对顶层的机缘,那些有意图一试之人,眼见就连乾闯和灰云都没有动手,坑定是有所顾虑,自然是耐住了性子。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机关开启 天大的机缘就摆在眼前,上官仪礼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它一来到这龙阳玉大殿,便直径施展轻功飞到了这最高处,圆形梯架其他层的珍宝,他仅仅是扫了几眼,便随即放弃了它们,这酒足矣浮现出上官仪礼坚定不移的决心了。 想要知晓这顶层的机缘到底是什么,如今就只有查探一番这副诡异得暗金色盔甲了,虽然其中极有可能蕴藏着危险,但上官仪礼却义无反顾,因为他得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只要夺得这最终的机缘,自己以后的武道一途便可一路顺风,远远超越同辈,成就旷世威名! 上官仪礼不知道这从心底时不时响起的声音,到时来自于何方,但作为万象宫的大弟子,他却是自命不凡,始终坚信只要这琼海古城当中有机缘,那么必然是老天准备给自己之物了! 只见上官仪礼英俊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的紧张之色,虽然坚信自己就是古城的天命之人,但面对未知的事物,经历不多的上官仪礼,还是会有些紧张,此时全凭着一口气在支撑不倒。 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放在了暗金色盔甲的头盔上,这副盔甲是被放在了银色的衣架之上,但好似有什么机关卡扣相互衔接着,这盔甲的四肢和躯干的胸甲牢牢连接着,却是取不下来,想要查探出盔甲到底有什么奥秘,如今也只能从这头盔上入手了! 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这副盔甲就连乾闯和和灰云这等实力强悍的一流高手,都不愿意去砰,上官仪礼自然知晓自己乃是其他人探路石,但着探路石虽然冒着极大的危险,却也能第一个接触到机缘,上官仪礼确定自己就是这机缘到底唯一主人,其他武者不管修为的高低,皆是自己的陪衬罢了! 只见上官仪礼的喉结上下跳动着,显然是非常的紧张,但事已至此,上官仪礼绝对不会放弃,眼见灰云在看见龙阳玉大殿的一瞬之间,便抛弃了自己,选择独身争夺珍宝,这让灰云在上官仪礼的心里,已然彻底失去了信任,如今只能靠他自己一人了! “扑通~扑通~” 心跳的宛如雷鼓一般,上官仪礼的双目微凝,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速战速决,以防还有不开眼的草莽之徒,来妨碍自己! 单手轻轻的从头盔面部眼睛处的窟窿伸了进去,随后再上官仪礼无比紧张的神态之下,只见他拿着头盔的手,在缓缓向上抬着,而那暗金色的头盔,也逐渐分离了胸甲,被上官仪礼拿了下来。 将这暗金色盔甲的头盔拿在了手里,上官仪礼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心中原本紧张的情绪,也随之稍微缓解了一些,仔细的打量着头盔,上官仪礼发现这头盔入手非常的沉重,其重量是寻常盔甲的三四倍之多了,单单一个头盔就有这般重量,那么整个盔甲的重量简直不敢去想象了,按理来说,这盔甲要设计的轻便坚固,这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功效,上官仪礼作为一名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气力已是非常之大了,但是就连他都觉得这头盔太过于沉重了,实在难以想象这股暗金色盔甲的主人,有如何惊人的伟力! 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头盔,发现这头盔的里面,却是连任何的麻布,或者是他的柔软的材料都没有,直接便能看见散发着暗金色的金属光辉,如若真的戴上这头盔,必然是种折磨了。 上官仪礼的眉头紧皱着,脸上展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根据他对这头盔的大致观察,再结合种种细节,发现这头盔或许根本就不是让人穿戴在身上作战的,而是如同一个摆件装饰一样,放在这银色衣架上面的。 想到此处,上官仪礼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朝上微微扬起: “果不其然,确实如若本公子所料,既然这盔甲的作用不是穿戴,那么就极有可能是一个特殊的容器,而这机缘,或许就放置在盔甲的里面!” “虽然不知道前人造这盔甲是何用意,又为什么要用盔甲当做容器,但不管怎么样,这暗金色盔甲绝对不是想表面上这样简单。” 上官仪礼把手中的头盔小心的放在了脚边,随后神色紧张却又兴奋的向前缓缓挪了一步,看着眼前已经没了头颅的暗金色盔甲,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小心的踮起了脚尖,上官仪礼朝着这盔甲黑洞洞的脖颈处,向里面探头看去。 这盔甲的里面自然是空心的,顺着脖颈处唯一的空洞,出了一片的漆黑,却是看不见什么东西了,上官仪礼收回了脑袋,随后目露沉思之色,又掰了掰暗金色盔甲的四肢,一如既往的稳如磐石,不动丝毫。 “看来这盔甲应该是个什么机关了,盔甲的四肢我都已经彻底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的机关所在,看来想要破解盔甲,还要从那空出来的脖颈处入手才行。” 上官仪礼得双目紧紧盯着这无头暗金色盔甲的脖颈处,随后眼神无比坚定的伸出了右手,见他的手掌在放到脖颈处的一瞬间,却是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颤抖的朝下探去了! 最恐怖的事情,往往就是未知,只见上官仪礼的右手缓缓的穿过了黑暗,顺着盔甲的脖颈处,朝着里面伸去了! 丹田处的内力在翻涌不止,准备随时调动起来,因对可能会来的危险,上官仪礼此时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额头也因为太过于紧张和专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现在上官仪礼只能依靠着自己手掌的触觉,来查探盔甲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在右手深入脖颈的黑洞,被黑暗所笼罩的那一刻,上官仪礼便觉得这盔甲里面无比的潮湿,甚至比龙阳玉大殿,都要湿润了数倍,好像直接伸如了一滩水湾里一样。 手指微微搓了搓,虽然上官仪礼看不见,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彻底湿润了,甚至还有一些水珠,从自己伸入暗金色盔甲的右手上,在不断的滴落而下。 暗金色盔甲里面竟然是这种潮湿无比的环境,这让上官仪礼心中有些疑惑,实在想不出这盔甲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 “嗯?里面怎么如此的湿润,难不成这里面的东西,亦或是珍宝,必须要保持极为湿润的环境不成么?” 上官仪礼心中暗自猜到,需要特殊环境才能长时间保存的珍宝器物,在这偌大的江湖武林之内,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万象宫的藏宝库里,上官仪礼便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心中虽然有些疑虑,但上官仪礼毕竟是万象宫的大弟子,自然见多识广,因此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不妥的地方,依旧继续朝下探去。 随着上官仪礼的右手缓缓向下,只见此时他的整个小臂都已经没入了暗金色盔甲当中,但除了感觉到越来越湿润以外,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随着越来越深入,上官仪礼不禁感觉到非常的潮湿,甚至与还有一些温度,湿润无比的手掌也觉得很是温暖: “需要特殊的环境和温度才能保存的下来,如此苛刻的条件,看来盔甲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寻常凡物!” 这暗金色盔甲随着上官仪礼的探查,展现出开的东西却是越来越诡异了,但他却是欲加的兴奋了,因为只要是不凡的珍宝,其出世的条件,亦或是保存的环境,都会非常的严苛,在加上它们本身就极为稀少,价值连城,这才充满了诱惑力! 上官仪礼此时已经伸进去了整个小臂,却依旧没有摸到任何的东西,只见他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便做出了自己就的打断,意图接着向下查探! 因为身高的原因,只见上官仪礼站在了银色的衣架上,让自己高于这暗金色盔甲,才能继续深入盔甲而不被妨碍住。 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息,上官仪礼暗自咽了一口口水,随手接着朝下探去。 只见他的手臂才微微一动,整个暗金色盔甲突然之间发出了阵阵机关开合摩擦的清脆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上官仪礼心中一愣,瞬间收回右手的同时,脚掌猛踩银色的衣架,身躯瞬间便倒飞了出去,遥遥落在了离暗金色盔甲数丈远的圆形梯架上! 脚踩着还沾染着那名武者血迹的白玉地面,一向酷爱干净的上官仪礼,此时却没有在意自己的脚,已经踩上了粘稠的血液,只见他的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暗金色盔甲,水滴自他的潮湿无比,好像从水湾里拿出来一般的右手上,缓缓滴落在地! “咔嚓~咔嚓~” 清脆的机关开启的声音,从暗金色盔甲的身上遥遥传出,仿佛是要活过来了一样,只见上官仪礼站在离盔甲不远处的地方,身体微微躬着,双目凝神,准备随时应对或许将要发生的种种危机! 第二百八十四章 金色圆球 “咔嚓~咔嚓~” 整个暗金色盔甲发出的机关开合的清脆声响,变的越来越频繁,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约莫半柱香之后,只听那暗金色盔甲里面,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卡扣闭合的沉闷声音,只见整个暗金色盔甲,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上官仪礼的眼神充满警惕之色的遥遥看去,整个暗金色盔甲依旧如常,没有任何的改变,那盔甲的头盔,甚至也摆在盔甲的旁边,并无丝毫不同寻常之处。 经过方才类似于机关开启的声音过后,暗金色盔甲表面上看来,和先前虽然没有任何的不同,但上官仪礼相信,此时这盔甲的内部,绝对已经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机关齿轮声的响起,就意味着有什么机关被自己在无意之间给触碰到了,就不知是好是坏了。 要知道有些放着珍宝的机关盒,为了放置有人盗窃,便会设置一个自毁机关,一旦有人用不同的方式意图开启机关盒,就会触发机关,导致这里面的珍宝也一同损毁了,只见上官仪礼的眉头紧锁,极为担心是自己碰到了什么类似于自毁机关一样的存在,如若导致这机缘被毁掉了,那便真的得不偿失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暗金色盔甲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上官仪礼却是不敢轻易的靠近,以防是这盔甲有什么危险之处,见他正站在离盔甲的不远处,暗自观察着盔甲的变化。 时间一分分流逝而过,上官仪礼为了保险起见,没有轻易的靠近盔甲查看,只是在不远处默默凝视着,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之间一直没有动静的暗金色盔甲,突然间又传出了一阵机关开始的声响! 见得暗金色盔甲又有异动,上官仪礼神色震动,双目紧紧凝视着那离自己不远处的盔甲,不愿放过任何的变化和线索! 一阵机关开合声响过后,这次的暗金色盔甲,没有像上次那样一动不动,只见这盔甲的胸甲处,竟然缓缓凹陷下去了一块儿,露出了一个正方形黑洞! 随着齿轮传动的声音响起,一个金属台从这盔甲胸前的黑洞离缓缓伸了出来,只见这金属梯架上,放着一个圆形的金属球! “咔噔!” 只见整个暗金色盔甲随即震动了一下,随后清脆的机关开启的声音消失不见了,周围由恢复了静谧,耳边只有时时传来下方武者的叫喊声,和兵器对碰之音。 周遭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那副暗金色盔甲却发生了变化,上官仪礼的目光遥遥盯着那暗金色盔甲的胸口处,此时虽然紧张,但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只见他的身体微微躬着,随后挪动着步伐,一步步的朝着盔甲靠近。 来到了暗金色盔甲的面前,只见这盔甲的胸甲处,已经探出了一个无比光滑的金属台,而在金属台之上,则摆放着一个人头大小的仅金属圆球,这圆球整体呈现出耀眼的金色,显得珍贵无比,金色圆球的顶端有着一个圆形的凹陷,表面也纂刻着与盔甲身上相同的花纹,可以看出,这金色圆球就是这暗金色盔甲的核心之物了! 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了圆形梯架宝塔最珍贵的机缘,上官仪礼的脸上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此球就隐藏在这暗金色盔甲的里面,金色圆球的表面上甚至还有明显的水珠在不断滚落着,现在事情已然明显了,这暗金色盔甲虽然表面上是盔甲的模样,但是除了头盔,其他地方都是不可动的,这盔甲的作用并不是让人穿戴的,而是充当一个容器,保存湿度和温度,以此来保存这金色的金属圆球! 上官仪礼此时心中已是清晰如明镜一般,觉得自己虽然不知道这盔甲的材质是什么,但已经知晓了盔甲的作用是什么,显然能一直保持湿度和温度,暗金色盔甲必然不是凡品但现在上官仪礼却把盔甲抛在了脑后,现在眼前的金色金属球,才是真正的主角! 眼神当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上官仪礼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捧住了金属圆球,只见在双手接触金属圆球的一瞬间,上官仪礼的脸上展现出惊讶之色,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金色的金属圆球,既然还有些温度,虽然不热,但却不似寻常金属那般冰凉,就好像手里捧着的,乃是一个活物一样。 缓缓摇了摇头,上官仪礼嗤笑了一声,一个金属球,怎么可能是活物,或许是这里面放置的东西,需要一定带上温度湿度罢了。 双手轻轻用力,上官仪礼想要把这金色圆球拿走,但这圆球好像是和下方的金属台式一体的,却是拿不下来,上官仪礼不敢太过用力,害怕自己将其损坏,在尝试了一番无果之后,便是放弃了。 很显然,这金属圆球就是这圆形梯架顶层最珍贵之物了,但根据上官仪礼的细心观察,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金色圆球,应该是一个类似机关的物件,真正的机缘,就放在这圆球当中! 原本想着把这金属圆球带走,等找个安全的地方在好好研究,但现这计划却是行不通了,金属圆球无法带走,那么就只能在这里打开,再做打算了。 上官仪礼已经大致盘算好了,如若这金属圆球里面放的,乃是如灵草丹药一般可以吞服的东西,那么自己便会直接吃入腹中,不给他人任何的机会,如若是秘籍亦或是其他的物件,那么便号召此地的其他武者,以万象宫的名声做下承诺,让他们带自己出去,随后再给他们一些好处,这些毫无背景的江湖散修,自知以自己的修为实力,就算拿到了机缘,也是给他人做嫁衣,必然会选择帮助上官仪礼逃出古城,以此来换取万象宫的机缘,要知道寻常江湖散修,就连一些武里的大宗门,都根本瞧不上他们,就更别提道门六大派之一的万象宫了,只要和万象宫攀上了关系,以后的好处,自然非常之多。 上官仪礼相信,这些武者绝非愚笨之人,肯定能想的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只要自己开出的条件足够有诱惑力,自然不怕他们不给自己卖命了,这些三流境界和二流境界的高手加在一起,短时间地方住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虽然极为艰难,但也是有可能的,至于想要拦住乾闯和灰云,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了,这二人仿佛是挡在上官仪礼面前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让上官仪礼的心中不免有些烦躁不安。 “哼,一流境界的高手又能如何,本公子的修为,早晚有一天能超越你们!” “本公子乃是天命之人,琼海古城就是为了本公子而开的,现在只有我寻到了这金属圆球,就是最好的证据,既然老天本公子来到了这里,就自然有办法送我离去!” 上官仪礼这一路走来,先是在练功房长廊内的收获,远远超过了其他人,现在又找到了隐藏的这么深的金属圆球,甚至于上官仪礼自己,都不知到底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才打开了这暗金色盔甲,但这些都不重要,上官仪礼感觉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样,让自己来到了此处,为的就是给予自己这份机缘! “既然无法拿走,那么本公子现在就开了你!” 上官仪礼英俊的容颜上闪过一丝肃穆之色,见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金色的金属圆球,除了位于顶端的一个大小如鸡蛋的凹陷之外,就再无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了,显然这凹陷处,就是开启这金属圆球的机关所在了。 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金色圆球顶端的凹陷处,上官仪礼一想到着最终的机缘将要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中在有些好奇的同时,也升腾起了阵阵激动之意! “想你们这些毫无气运之辈,还在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自相残杀,便是可笑至极,真是一辈子的平庸之辈!” “世人敬畏的一流高手又能如何,还不是在我上官仪礼的脚下,去争夺那些神兵利器,而我上官仪礼,才是最终的赢家!” “胆敢把本公子当做探路石,你们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待本公子出了这琼海古城之后,必然叫你们好看,灰云老头,希望你能活到本公子继任万象宫掌门的那一天!” 只见上官仪礼脸上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之意,甚至还有些感激这些人,因为乾闯和灰云的犹豫不定,而不敢来这圆形梯架的最顶层,反而给自己创造了难得的机会! 按在金色金属圆球顶端的手指,微微用力,只见那鸡蛋大小的凹陷处,在上官仪礼的按压之下,随即被按入了圆球之内。 “咔嚓~咔嚓~” 只见这人头大小的金色金属圆球,随着上官仪礼的按压,里面的机关被彻底开启了,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声响过后,这金色圆球,分成了六瓣,好似一朵莲花一样,绽放了开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机缘到手 只见这好似六瓣莲花一般绽放的金色金属圆球的中心处,乃是一个宛如花苞一般的椭圆形物件,上官仪礼眼见这金属圆球被自己打开,双目当中充满了兴奋期待之色! 上官仪礼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已经被开启的圆球,这被花瓣一样包裹在中心的花苞,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整体成闪耀夺目的金黄之色,在周围壁灯的照耀之下,发出一阵阵刺目的金光。 这金色的椭圆形球体表面并不光滑圆润,反而遍布着好似血管一般的纹路,但却毫无任何血色,和这球体一般金光闪耀,上官仪礼身为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观察自然是细致入微,在他的仔细凝视之下,甚至发现这椭圆形球体竟然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轻微跳动着,宛如一颗心脏一样! “竟然还在跳动,难不成是活物?亦或是什么有特殊功效的灵草灵药么?” 上官仪礼的脸上弥漫上了一层不解之色,他不知道眼前这表面遍布血管一样的纹路,还在不断跳动,好似某种生物产下的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物件,上官仪礼的脑海在不停的转动着,将自己曾经看过的古书古籍全部翻了个遍,但却没有一样能和眼见这奇怪东西能对的上号。 虽然上官仪礼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功效,但他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是一种神草,这神草长在高原雪山之巅,枝叶稀疏,并不引人注目,但它的根茎却是极为的粗壮庞大,这神草需要一种特殊的养分,才能生长成活,而这种养分只有在高原的雪山之巅这种极端环境,才能有微弱的含量,但是养分总是会被消耗殆尽的,这种神药为了能获取养分,便生出了一个极其特殊的根部,它的根部不似其他寻常植物那般扎根在土壤之中,一辈子都无法挪动,这神药乃是可以在积雪当中缓缓移动的,来寻找自己所需的营养。 而上官仪礼眼前的这个椭圆形金蛋,看它的表面全部遍布着好像血管一般的纹路,就不像是人造之物,根据上官仪礼的猜测,它不管是某种植物的根茎,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毫无疑问,绝对是有生命的活物,而这副暗金色盔甲得存在,就是为了保持一定的温度和湿度,让这椭圆形的金蛋,能一直存活下去。 想到此处,上官仪礼的嘴角微微上扬,如若是死物,那么一般都是些珍贵的炼器炼材料,亦或是什么神兵利器,再者放置着练功秘籍,这些物件,除了半步绝世的秘籍,其他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罢了,对上官仪礼的诱惑力,却是不大。 但这活物就不同了,或许眼前的这东西是有特殊效果的灵药,吃下去能让武者功力大增,突破瓶颈,甚至是能增加武者资质的神药,让使用之人不管修炼多么高阶得功法秘籍,都能轻易的看破其中的奥秘,修炼起来一帆风顺,而那泰泉说找的灵药,便和这种神药相同了。 上官仪礼坚信,如若这眼前的东西真的能增加武者的修为和资质,那么其效果绝对是逆天的,比之在第六层得那些神草,可谓大巫见小巫了,否则也不会把它放在圆形梯架宝塔的最顶层,有用道道精密无比的机关,封存下来了! 不管如何,这椭圆形的金蛋的价值,绝对非同小可,历经千辛万苦,现在机缘就放在眼前,上官仪礼又岂有不取之理呢! “真是可笑至极,想你们一个个都自诩江湖好汉,但在机缘的面前,却都又畏首畏尾,怪不得你们到了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什么一流境界的高手,还敢跟本公子争夺机缘,你们当本公子为探路石,殊不知却反被本公子给算计了,待本公子取得机缘,名震武林之际,或许你们这些江湖草莽,还要沾沾自喜呢,能与本公子一同争夺机缘,足矣让这些蝼蚁自豪骄傲的了!” 脸上忍不住的蔓延上了浓浓的轻蔑之色,现在机缘就如此赤果果的裸露在眼前,简直是触手可得,至于什么危险危机,上官仪礼却是根本就没有发现,或许就是乾闯和灰云自己吓自己罢了,说到底,这也是天意难违,毕竟偌大的琼海古城机缘,在上官仪礼的眼中,乃是为了自己一人所准备的,现在落到了自己的手里,自然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古城的机缘,你的有缘人来了,快到本公子的手里罢!” 虽然这椭圆形的金蛋对于温度和湿度都有非常严苛的要求,要不然前人也不会辛辛苦苦的建造这暗金色盔甲保温了,但现在的时间却是非常紧迫,不知何时就会有武者登上最高层的圆形梯架,为了保住好不如意拿到手里的机缘,上官仪礼现在已经来不及研究了,只能先行拿走这椭圆形金蛋,以后再做打算了! 时间紧迫,上官仪礼来不及多做考虑,现在能把机缘平安的带出地宫古城,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负责一旦失去了机缘,那么一切都只是空谈罢了。 从乾闯灰云,和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这等绝对的武林高手的围攻下,逃出古城,虽然无比的艰难,但是上官仪礼还是有些自信心的,因为他一直坚信,自己就是上天选中的天命之子! 只见他有些颤抖的伸出了右手,神色紧张的用手掌握住了眼前的椭圆形金蛋,在手心触碰到金蛋的瞬间,触感竟然是非常的温暖潮湿,还能感觉到他在有规律的轻微跳动着,就好像握了一个活物那般! 上官仪礼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惊讶之色,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这琼海古城已经在这黑暗的地下不知存在了多少个年头了,看先前长廊里找到的那些秘籍,以上面书写的古文字作为参考,也足有数千年之久了,也就是说,这不知为何物的椭圆形金蛋,已经存活了数千年之久,甚至于更加的久远! 这椭圆形的金蛋能历经如此悠久的岁月,而丝毫不腐朽,绝对非同寻常,拿着一个远比自己岁数还要大的上古生物,甚至是远古生物,上官仪礼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 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息,因为不知道这椭圆形金蛋到底是什么,上官仪礼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害怕它非常的脆弱,如若因为大意损坏在了自己的手里,上官仪礼就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了。 五根手指轻轻的用力,将椭圆形金蛋小心的捧在了右手当中,上官仪礼见这金蛋完好无损,离开了金属圆球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心中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见他抬起了左手,用袖袍擦去了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密布的汗珠。 上官仪礼可以说对待水滴滴的娇嫩女子,也没有面对这颗金色的丑陋金蛋这般小心温柔了,此时在上官仪礼的眼中,就算是全天下最为美丽的美人,也没有自己手里的这颗金蛋,能让自己更加的兴奋了! 让上官仪礼感到以外的是,这可椭圆形金蛋虽然个头不大,只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但其握在手里的重量,却是非常的惊人了,表面不禁温暖湿润,而却极其富有弹性,就好像是动物的皮肤一般。 心中闪过略微的思索之色,根据这椭圆形金蛋的触感,上官仪礼现在怀疑自己手里握着的,或许不是什么植物,到更像是动物一般,但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上官仪礼相信,带他把这金蛋研究透彻之后,带给他的价值,绝对非同小可! 双目充满期待的看着手中的椭圆形金蛋,正当上官仪礼准备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入衣襟里面,心中突然凭空升起了一阵危机之感,耳边也传来了一阵凛冽的掌风声! 只见上官仪礼的面色随之一凝,随后舒展轻功,身体亦是朝着旁边闪去,只见上官仪礼原本站着的位置,在那暗金色的盔甲前方,激射而过了一道凛冽的掌风,悍然轰击在了白玉地面之上! 威力极大的掌风在坚硬无比的白玉地板上,留下了道道宛如蜘蛛网一样,细微的裂纹,这一击如若打中的上官仪礼,虽然不至于身死,但也会受到严重的伤势了! 上官仪礼的眼神微凝着,英俊的面容之上流露出阴冷之色,见他的眸子散发着饱含杀意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位朝自己走来之人! 此人的容貌上官仪礼却是非常的熟悉,他的胸前还沾染着猩红,还未彻底干透的血迹,正是方才和上官仪礼交手,落败逃走的那么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 此人能如此精准的把握住时机,在上官仪礼亲手拿到机缘,最为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悍然出手,显然是已经在这里暗自观察许久了,在这一刻上官仪礼彻底明白了,这位败在了自己手中的武者,原来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造成自己放弃的假象,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意图出手偷袭自己,抢夺机缘! 第二百八十六章 荒山野人 想到此处,上官仪礼的心中现在虽然非常的愤怒,想要杀了此人泄愤,但也升起了阵阵的后怕之意,这些江湖草莽的修为不如自己,但他们却自小就在危机四伏的江湖里生存,心机城府非常之深,绝对不可小瞧! 上官仪礼因为他万象宫大弟子的尊贵身份,平时也没有和这些江湖散修有过什么交锋,这次算是他第一次真正的面对江湖武者了,却是差一点就着了对方的道! 心中虽然有些后怕,但却很快便被愤怒给占据了,只见上官仪礼手中拿着椭圆形金蛋,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了不加以掩饰的讽刺之色: “是你,不得不佩服,这次是本公子大意了,差一点就中了你的偷袭,但那有如何,你不过是本公子的手下败将罢了,也只有你这种小人,才会用偷袭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武者还沾染血迹的脸上,随即嗤笑了一声: “哈哈哈,偷袭自然上的了台面,只要能成功,什么手段都是值得使的!” “不过你这小子反应到是很快,我精细挑选的时机,就连机敏的野兽都要中招,没想到竟然都被给躲过去了。” 上官仪礼承认,此人挑选的偷袭时机却是非常的精妙,正是自己最为欢喜大意的时候,自己能躲过去,也多亏了修炼了非常精妙的万象绝,在增加了上官仪礼内力的同时,也使得他的五识,有了不小的提升,这才能堪堪躲过这无比犀利的偷袭! 如若上官仪礼来不及躲闪,被这道强横的掌风给击中了,必然会身首重伤,实力也会下降许多,那武者本就是初入二流得水准,虽然他的实力不如上官仪礼,但也差不了多少,一旦上官仪礼实力下滑,极有可能真的被那武者算计成功,从而夺走属于上官仪礼的机缘。 对于这么武者的赞叹,上官仪礼却是不以为然: “哼,寻常草莽罢了,就算是修炼到了二流的境界,那又能如何?见识还是这般粗糙短浅,万象宫绝学的奥秘,岂是你这等小人物能想象得来的。” 那武者并没有去接上官仪礼的话,也没有和他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反而换上了一副阴狠的脸色,双目紧紧的盯着上官仪礼手里的金蛋,语气森冷的说道: “区区毛头小二,从始至终一直活在宗门的庇护之下,说起来其实还没有真正的踏入江湖罢,一个后生晚辈,又岂能有资格获得这等机缘,还不快快交出来!” 上官仪礼拿着椭圆形金蛋的右手,在那武者的面前晃了晃,随后语气淡然道: “收手下败将罢了,有本事便来自己取,但这次本公子不会再轻易的放你离开了,就算取不了你的性命,你也要留下些部件,给本公子当做纪念品!” 听得这刺耳的威胁之言,武者知道上官仪礼的修为超过自己,而且现在自己虽然休息些时间,但却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自然敌不过上官仪礼,他并非痴傻之辈,又怎么会和上官仪礼硬碰硬呢。 “上官小儿,我虽然敌不过你,但是觊觎这宝贝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只要我联合起来其他的二流武者,想必就算你的实力再强,在五名二流高手的联合之下,你岂有独自一人对抗他们的本事?” “如若我给那泰泉说,你手里的宝贝,乃是可以增强武者修为境界的灵药,这老头现在虽然也有所收获,但想要也不会嫌多的,对你的东西,肯定是非常感兴趣的。” 听得此言,上官仪礼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随后语气自信的开口道: “本公子乃是万象宫的大弟子,你觉得他们会听本公子的,乃是你这个无名小卒的话呢,只要本公子许诺他们一些好处,这些人便会为我乖乖卖命的。” 上官仪礼早就想好了对策,这些钱财珍宝,万象宫自然多的是,不怕这些武者不听话,再说他们也不敢就这样杀了自己,毕竟自己乃是万象宫的大弟子,身份地位极高,杀了上官仪礼,那就代表得罪了中原道门六大派了,恐怕今后这广袤无垠的中原,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了,想要活命,只得跑到那贫瘠的西域边陲之地了。 听得此言,见那武者得神色却是一愣,此人一直生活在中原的边陲之地,打过交道的就算是有些名气的人物,但和上官仪礼的身份比起来,也是天差地别,想要请动五名二流高手为其卖命,所付出的代价,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在这武者的眼中,还没有见过能让五名二流境界高手都卖命的人,就算是这次极为幸运的见到了乾闯和灰云这等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人物,但也没有见过这一流境界的高手出手,心中却是没有具体的概念,以为他们虽然是一流高手,也就比自己强了一些罢了,可以说此人能在深山贫瘠的环境当中修炼到初入二流的境界,足矣算是一个奇迹了,至于他对武林基本的情况了解程度,甚至不如一名刚凝聚出内力的普通武者。 这武者实在想不出能请得动五名二流高手,需要多少的代价,甚至连道门六大派都还是在不久前听别人说的,根本就没有具体的概念,他虽然知道这圆形梯架宝塔上的东西都价值不凡,但心中却是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想着既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琼海古城,那么自然是要抢夺价值最高的机缘了,正因如此,也因为此人的无知,才会不屑于乾闯和灰云的警惕,自愿当做探路石,和意图和上官仪礼争个高下! 这武者虽然见识短浅,但却不是愚笨之辈,见他当即就反应了过来,知道这道门六大派的厉害,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竟然能有资本,驱使五名二流境界的高手卖命,如果这种想法让上官仪礼知道了,必然会笑出声来,要是要就算万象宫已经逐渐落寞了,本门派的二流境界弟子,也还有三千之多,更别提其他挂名的客卿长老了,更是数不甚数。 这武者的反应到也是迅速,见他的脸上仅仅是流露出了些许的愣神,便立马反应了过来: “虽然你能驱使得动五名二流高手,但是还有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当做拦路虎,你肯定逃不出这琼海古城的。” 这名武者没有见过乾闯和灰云出手,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但他却知晓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凶威,在看见的第一眼,便立马被吓了一跳,却是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凶人,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名字也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上官仪礼自然不知道这名武者乃是一个毫无见识的土包子,但他所说的,确实是上官仪礼所担心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实力虽然强悍,但只要以代价招揽了那五名二流境界的高手,还是能抵挡一会儿的,上官仪礼真正担忧的,乃是乾闯和灰云这两位一流境界的高手。 看着上官仪礼一时间沉默无言,这名武者却是会错了意,以为对方是怕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赶紧开口说道: “你身为那什么万象宫的大弟子,树大招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盯在你的身上。” “不如这样,你先把那个金蛋交给我,我自荒山而来,没有人认识我,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我,等出了这古城之后,我们在一同分享这机缘如何?” 听得这武者是从荒山而来,上官仪礼脸上的轻蔑之色便更加的浓郁了,这荒山乃是一西域与中原的交接处,此处极为偏僻,四面环山,地势险峻,甚至连潜龙皇朝,都难以治理此地,但好在这荒山虽然地势险峻,但资源丰富,足矣让里面生活的人自给自足了,正因如此,这荒山的居民,有些人从出升到入土,一辈子都未曾出过荒山,对于外界的信息,更是一无所知,乃是一片真正的蛮荒土地了。 上官仪礼看着此人的谈吐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显然是度读过一些书,但看此人的穿着,他身上虽然是正常的粗布麻衣,但脚上却还穿着简陋的兽皮鞋。 上官仪礼猜测的不错,这武者在荒山却是度过一点书,自古以来,荒山和外界并非毫无交流,只是这交流少的可怜罢了。 “哈哈哈,原来是荒山里出来的野兽,却是还不如江湖散人来的尊贵。” “本公子以为你是勇气可嘉,竟然不顾乾闯和灰云的警惕,与本公子争夺机缘,原来是不知者无畏啊!” 只见上官仪礼原本轻蔑的表情,逐渐变为了淡漠,原本上官仪礼还把这武者看做是一个人物,此时听得他是从荒山走出来的,却是连搭理的兴趣,都没有了,区区一个蛮荒野人,岂能有资格和堂堂万象宫大弟子搭话? “就怕你一个饿了食生肉,渴了低头饮泉水的野人,也配和本公子讲条件么,真是不知死活!” 第二百八十七章 破裂 不过一个从荒山里走出来,毫无背景的野人罢了,就是修为也不如上官仪礼,他又怎么可能把这武者放在眼中呢,此时听见武者意图算计自己,谋取机缘,这些话停在上官仪礼的耳中,却是实在觉得可笑至极了。 上官仪礼的一番毫无顾忌的话,可谓是戳到了武者的痛处,他本就是从荒山里走出来的,希望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他在荒山却是如上官仪礼所说的那般,生活习惯乃是彻头彻尾的野人了,性格可谓非常的暴戾,此时听见对方以出身来侮辱自己,却是彻底坐不住了。 “上官小儿,我可不怕什么万象宫,招惹了你们,大不了我在逃回荒山便是了。” “但今日你这小儿胆敢称呼我为野人,看我如何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看着气急败坏的武者,上官仪礼心中波澜如水,修为低于自己,又是毫无见识的荒山野人,他的威胁之言,有什么好怕的呢。 捧着金蛋的右手在这武者的眼前晃了晃,嘴角亦是微微扬起了一个略带不屑的笑容,显然是把对方的威胁,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劝你赶紧从本公子的视线当中消失,本公子手里的可是天大的机缘,自然是要给有缘人了,如你这般的小人物,在江湖上每日都不知要死去多少,此等神物,又岂是你有资格觊觎的?” “你若再不离开,还是这般以自己的无知当做嚣张的资本,本公子不介意把你的性命留在这琼海古城当中,让你日日夜夜都和黑夜做伴。” 听得上官仪礼所说,这武者虽然是从荒山里而来,性格难免会保持一些野兽的特性,但他却不是愚笨之辈,自己的修为实力不如对方,现在不顾一切的和对方拼命,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只见武者的双目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好似一只吃人的野兽一般,把上官仪礼的样子牢牢记在了眼中! “上官小儿,莫要太过猖狂,如若你有一天落在了我的手里,必然叫你生不如死!” 上官仪礼轻蔑一笑,随后见他单手背负,右手捧着那闪烁着金光的椭圆形金蛋,模样神勇非常,神采奕奕! 面带恨意的转过了头去,正当武者准备真正的离开这最顶层,去抢夺其他三流境界武者的机缘时,身后却突然之间传来了惊乎声! “啊!” 在那武者转头离去后,上官仪礼心中却是得意非常了,以往在外都是用万象宫的名头压的对方抬不起头来,只得被迫离开,如今以自己的真是实力,一名从荒山里走出的初入二流 境界的高手,都败在了自己的实力和智谋之下,这种全凭自己所争取的胜利,从而带来的快感,是他从来没有体会到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不惜一切代价,增强自己修为的决心! “哼,区区一个野人,也敢图谋本公子的机缘,不知是谁给他的勇气。” 看着手中的椭圆形金蛋,还在好像心脏一样,有规律的微微跳动着,上官仪礼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兴奋自满之意,现场有如此多的高手,甚至还有乾闯和灰云这等在江湖上名声如雷的一流高手,但最终的机缘,却还是落在了自己的手里,想到此处,上官仪礼的嘴角上就不免浮现一抹自信的笑容。 “不知这金蛋离开了暗金色盔甲里面那湿润温暖的环境,能坚持多久,还是尽快离开此地,找到一个和暗金色盔甲相同的环境才好。” 就在那武者转身离开时,上官仪礼也不愿耽搁,见他刚刚准备把金蛋收入宽大的袖袍当中之际,让人难以预料的异变,却突然发生了! “咔嚓~咔嚓~” 好似鸡蛋壳破裂的声音从耳边传出,上官仪礼当即朝着自己的右手看去,只见那原本表面遍布着血管的椭圆形金蛋,此时竟然裂开了数道的裂纹,宛如快要孵化的鸡蛋那般! 上官仪礼握着金蛋的右手,此时能明显的感觉到,这裂开的金蛋,那一直有规律的微弱跳动,此时变的欲加急促了,而且跳动的力度,也越来越剧烈了起来! 这突然发生的变化,让上官仪礼有些措手不及了,看着自己捧在右手里的椭圆形金蛋,表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大,跳动也欲加的沉重迅速,好像是有什么生物要孵化出来了一般,这金蛋乃是上官仪礼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亦是这圆形梯架宝塔顶层最为珍贵之物,如此机缘,上官仪礼自然不会轻易的放手了,见他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非常,时而惊恐,时而不舍,在不断变换着! 正当上官仪礼犹豫要不要丢掉这发生异变的椭圆形金蛋时,只见那金蛋的表面已经彻底被裂纹所占据了,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之后,这金蛋就好像是破壳而出的鸡蛋一般,但这里面装着的,却不是人畜无害,被人端上餐桌的鸡畜! 只见上官仪礼举着右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心处的椭圆形金蛋,彻底破裂了开来,布满血管一般纹路的外壳,碎在了上官仪礼的掌心当中,看着这不是植物,乃是不知名动物蛋壳一般的金蛋,上官仪礼此时的心中,却是被紧张和期待所占据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植物!”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是生物的一枚蛋,能保存许久还能成功孵化出来,这里面装着的,绝对是神兽了!” 如若这金蛋真的是神兽之卵,甚至还能成功的孵化出来,一只上古,甚是远古时代的凶兽,其价值简直难以估量,其实力也是非常的恐怖,如若它们真的如古籍上记载的那样,有吞海裂地之能,那么哪怕是天下间最为强大的武者,人道九仙齐齐联手,都无法拿下这凶兽了! 如若真的是凶兽,那么上官仪礼作为这上古,甚至是远古凶兽的主人,自然是天下无敌了,此时只见上官仪礼看着手中残破开裂的椭圆形金蛋,他的明显的感觉到,这金蛋的震动,已经变的越来越大了,甚至于连他的掌心,都被震的一片酥麻! “嗡嗡嗡~” 金蛋当中传来了阵阵好似蚊子嗡鸣一般的声响,听得这声音,上官仪礼却是心神巨震,暗自猜测到: “难不成这金蛋里,生有双翅的蛟龙不成?!” 如若真的是远古上古时代的凶兽,根据现存流传下来的古书记载,这些凶兽都会把自己出生看见第一眼的生物,当做自己的父母,正因如此,上官仪礼却是没有那般的急迫了,只要保证这凶兽出世的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便可了,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凶兽幼崽,其实力也绝对不是在场众武者能抵御的了得,恐怕也只有普通二流境界的乾闯,能与其对上几招了! 远古上古凶兽种类繁多,虽然都有通天彻地之能,但却以蛟龙为尊,实力作为强悍,此时听得这金蛋里传来好似翅膀振动的嗡鸣声,却是让上官仪礼心生狂喜,无法控制的喜悦,在他那英俊的面容上肆意蔓延! “嗡嗡嗡~” 这金蛋里传来的声响,在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变的越来越大了,突然之间,只见一片金色的光芒,从金蛋里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来,在上官仪礼惊愕的目光之下盘踞在了他的头顶上! 只见上官仪礼的头顶上,仿佛蔓延了一层金色的迷雾,这些迷雾在周围壁灯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金光,阵阵嗡的鸣之声,从这团金色迷雾当中不断的传出! 双目向外突出着,上官仪礼抬头仰望着盘旋在自己头顶上的不知名金雾,眼神充满着疑惑的同时,也夹杂着些许的震惊! 虽然从这金蛋里飞出来的不是蛟龙,但这金色雾气,上官仪礼却有几分的熟悉,正是在推开铜门之际,那道一闪而过的金光,此时竟然从金蛋里破壳而出了,难不成这不知名的金色雾气,能自有出入那暗金色盔甲不成?! 还不等上官仪礼多做思考,就见金色雾气突然之间分成两团,一团朝着上官仪礼迅速飞去,另一团遥遥袭向了还未走远的荒山武者! 这团金色雾气就在上官仪礼的头顶,距离非常的接近,在加上这雾气的速度又是极快的,上官仪礼竟咬牙关竭尽全力的闪躲,可还是被金色雾气擦中的左臂! 脚步刚刚落地,上官仪礼站在圆形梯架顶层的最边缘,正当他准备越下梯架逃出此地之时,左臂却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 上官仪礼原本英俊的面容都凝聚在了一起,见他面色狰狞的朝着自己的左臂看去,只见白色的绸缎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啃食了一样,在迅速消失着,而一些金色雾气已经侵袭到了皮肤之上,而上官仪礼左臂的肌肤,也如衣服一般,连同皮肤和血肉,都在被金色雾气迅速啃食着,露出了片片鲜红的血肉! 第二百八十八章 食人雾气 上官仪礼的面容都彻底扭曲在了一起,完全不富先前那英俊潇洒的姿态了,他作为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肉体已然被锤炼的很是强悍,就算是断臂短腿,只要即使止血,都能保住性命,此时被那金色雾气侵蚀了血肉,按理来说,上官仪礼应该能承受的住才是,但此时见他狰狞的模样,显然受到了极大的苦楚,而这金色雾气能让上官仪礼这般痛苦,必然是有其特殊之处,就像是白雾密林当中的绿色藤蔓,其中的汁液就饱含剧毒,能让中毒者承受数倍的苦楚! “啊!” 上官仪礼忍不住哀嚎了一声,见他抬起左手,对这笼罩在自己右臂上了金色雾气,颤颤巍巍的打出了一道掌风,只见这道掌风竟然从金色雾气当中直径穿了过去,就好像是击中了空气一般,那些金色雾气也只是淡了一点,白玉地板上也随之落下了一些金色的粉尘! 上官仪礼的掌风对这些金色雾气的作用微乎其微,根本比不上武器啃食的速度,仅仅是这出掌的片刻时间,只见他的左臂上的血肉,已经消失了小半了,甚至于能在鲜红的血肉当中,看见那白色的森森臂骨! 在这样耽搁下去,上官仪礼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金色雾气吞噬为一具白骨,甚至连骨头都不剩下,彻底消失在世界当中! 心中升起了浓郁到了极点的绝望之意,上官仪礼甚至能听见那些白雾在吞噬自己臂骨的声响,只见他怒吼着不断以掌风去驱逐缠绕在左臂上的金色雾气,出了能打散一些外,效果实在是微乎其微了! “啊啊啊!都给我走开!我可是万象宫的大弟子,不会死在这里的,不会死在这里的!” 上官仪礼的神色疯狂,嗓音嘶哑,见他看掌风对这些金色雾气的效果甚微,竟然被死亡的恐惧冲昏了头,用自己的右手去驱赶那些金色雾气,而这些金色雾气就宛如狗皮膏药一样,附着力极强,只见他才挥舞了两下,毫无用处不说,就连右手,也沾染上了金色雾气,手掌上的皮肉瞬间便被吞噬殆尽了,露出了猩红的血肉和手筋! “啊啊啊!” 上官仪礼颤抖的举着自己的双手,见他的左臂已经被金色雾气给吞噬掉了大半,连同整个小臂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右手露出了一根根手骨,按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这些金色雾气把上官仪礼全部吞噬掉,根本用不了半盏茶的时间,甚至更短! 死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自己如此接近,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巨大的苦楚之下,好像暴露在炎炎夏日下的雪人,一寸寸的消失融化,最后彻底的消失不见,被抹去了存在于这个江湖里的踪迹! “不要!不要啊!” 上官仪礼的双眼向外凸着,表情已经彻底扭曲在了一起,他现在心中充满着空寂的同时,有充斥着浓浓的毁意,什么身为万象宫大弟子的骄傲和自信,在此时此刻全部被摧毁的一干二净了! “仪礼,此处乃是一个圈套,切不可妄动那铠甲!” 正当上官仪礼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时,灰云的声音就好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上官仪礼听见灰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赶紧嘶吼喊道: “灰云师叔,灰云师叔!快来救我啊!” 上官仪礼的话音刚落,就见身着朴素麻衣的灰云,从圆形梯架下方跃了上来,之间灰云满是焦急的面容在看见上官仪礼的那一刻,便瞬间愣了下来! 此时上官仪礼的左臂已经被快要彻底吞噬殆尽了,只剩下了大臂的一个关节,而他的右手也消失不见了,那些金色雾气正在顺着上官仪礼的手腕处,朝着小臂啃食而去! 纵使灰云见多识广,乃是名副其实的老江湖了,但也没有见过此等令人心悸的场面,虽然不是那么的血腥,但是灰云能从上官仪礼的眼神当中,看见那浓郁到了顶点的绝望之色! 只见灰云仅仅是脸色变换,但脚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从梯架下方跃上来的同时,便迅速朝着上官仪礼冲去了! 脚下全力施展着轻功,灰云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在发现那蛟龙筋长弓不对劲的同时,就发现了这龙阳玉大殿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出言提醒上官仪礼,让他千万莫要去动暗金色盔甲,但时事弄人,最终却依旧晚了一步! 几个闪身便迅速来到了上官仪礼的面前,见他面色沉着无比,当即朝着盘踞在上官仪礼左臂上的金色雾气,打出了一道内力,但见灰云的的招式比之上官仪礼要强悍了无数倍,直接把那些金色雾气打散了十分之一,化作了金色的粉尘,落在了白玉地面上。 虽然灰云的招式对这些金色雾气的杀伤力极为客官,看见一脸痛苦之色的上官仪礼,他的左臂已经被金色雾气啃食到了肩膀处,如果再加犹豫,待这些金色雾气侵蚀到了五脏六腑,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恐怕也救不了上官仪礼了!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灰云的招式虽然对金色雾气的杀伤力极大,但却比不上雾气的吞噬速度,之间灰云在打出了一道内力之后,竟然以手掌为刀刃,朝着上官仪礼的左臂肩膀劈砍的过去! “噗嗤~” 灰云以手掌为刀,直接砍断了上官仪礼的左臂,随后有从手腕关节处,切断了他的右手,鲜血宛如泉水一样,从上官仪礼的断臂处喷涌而出! 灰云不愧为一流境界的高手,眼里和魄力绝非寻常人可比的,知晓这些金色雾气极为难缠,稍有犹豫上官仪礼便会丢了性命,就直接切断了源头,此次来断绝雾气继续侵蚀上官仪礼。 其实只要刚才上官仪礼果决一些,发现金色雾气的不多,而直接舍弃自己的左臂,和不会像现在这样白白搭上了一只右了,但他毕竟只是生活在宗门荫庇之下的宗门弟子,经历自然不是那么的丰富,在遇到这生死关头之际,就算是一直混迹在江湖的武者,也不管说能作出绝对正确的判断来,就更别提是上官仪礼了! 迅速点住了上官仪礼身上的穴道,便止住了一直在流血的伤口,只见此时的上官仪礼脸色煞白如雪,带着浓郁的恐惧之色,双目空洞无神,整条左臂,联通一直右手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身体亦在不断得颤抖着。 而在地上的两团金色雾气,还在啃食着上官仪礼残留下来的血肉和胡渣,灰云见此,知道等这些金色雾气吃完之后,便还会寻找新的目标,必须要赶快离开此处了,一旦这些金色雾气太多,就连灰云自己,都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平安离开此地! 伸手把上官仪礼从地上拉了起来,灰云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带着神色迷惘的上官仪礼,从圆形梯架上一跃而下,消失在了此地! 只见地上两团金色雾气,在迅速吃完了上官仪礼残留下来的血肉之后,再半空中转了一圈,随后好像寻找到了目标,飞向了圆形梯架的另一端! “不要啊!不要啊!” 无数凄惨嘶哑的叫喊声从荒山武者的口中传出,只见他的双腿已经被金色雾气给吞噬大半了,根本无法行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吞噬殆尽! 随着又有两团金色雾气的加入,荒山武者的全身都被金色雾气给笼罩其中了,而那嘶哑绝望的叫喊声,也慢慢失去了动静,只见荒山武者趴在地面上,双手向前,手指狠狠的扣在了白玉地板里,保持着向前攀爬的姿势,但见他充满恐惧之色的双目,已然失去了生命的神采…… 区区不到片刻的时间,荒山武者便被金色雾气给吞噬殆尽了,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那白玉地板上的几道抓痕,在预示着此地曾经有人在拼命的挣扎。 金色雾气在把荒山武者啃食的一干二净之后,随后再空中旋转了半圈,只见这些金色雾气竟然全部都迅速震动了起来,化作了金色的残影,阵阵宛如铃铛雷鼓敲击的刺耳尖锐之声,迸发而出,化作了道道音波瞬间便笼罩了整个龙阳玉大殿! 于此同时,只见在圆形梯架宝塔前,三十来名武者正在和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打的不可开交,但在这诡异刺耳的嗡鸣声之下,那些实力稍弱的三流境界武者,都感觉全身好像被无数根针在不断扎着一样,疼痛难忍,不少人都丢掉了手中染血的兵器,抱着头不断嘶吼着! 赵刚作为顶尖三流境界的武者,实力已然是不弱了,但对这突如其来的嗡鸣,也有些受不住了,见他的神色扭曲,以长刀撑地,这才堪堪坚持了下来! 而那些和三流武者站在一起的二流境界高手,表现的则比他们要好许多了,只见绸缎中年男子,泰老和其他三名二流高手,都眉头紧皱,跳动起丹田处的内力,护住了周身经脉窍穴和五脏六腑!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逃离 这突如其来的嗡鸣刺耳之音,打乱了在场所有人的计划,只见那些实力稍弱的二流境界高手,居然比之三流三流武者痛苦挣扎得神色要好了许多,但却也一时之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他奶奶的,这声音是咋回事,刺的老子耳朵生疼,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飞虎用单手捂住了耳朵,另一只手用力捶打着脑袋,使劲摇了摇头,只觉得那些音波,好像变成了无数个细针,在不断扎着自己的脑仁,实在难以忍受。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作为顶尖武学境界的高手,内力自然是非常到底雄厚,虽然依旧被吵闹得有些心烦意乱,对于这刺耳的嗡鸣声,还是能轻松抵御住的。 只见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七人此时也停下了攻击,目光充满警惕之色的环顾四周,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奇怪的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他们的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就在此时,只见不远处的圆形梯架宝塔之上,突然跃下了两个身影,正式乾闯和灰云二人,此时这两人已然全力施展起了轻功,从那圆形梯架上飞速跃下,化作了两道迅捷无比的残影,现在周遭还回想着刺耳的嗡鸣声,但见他们的速度,竟然丝毫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 众武者见此,也不由得一愣,但一流境界的高手,速度是何其之快,在加上现在这些武者还在音波的笼罩下苦苦挣扎,根本是自顾不暇了,只见两道残影宛如飞速划过的流星一般,从众武者的头上一闪而过!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自然也看见了从远处极速飞来的浅川灰云二人,看他们的方向,竟然是朝着龙阳玉大殿的大门处飞去,此时守着铜门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见此,心中不由得一愣,却是不知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果决的离开古城,难不成是已经拿到了宝贝,要就此离开此地不成么?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乾闯和灰云已然越过了那些还在苦苦挣扎的武者们,正朝着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快速飞来,见他们二人的速度,竟然比刚进铜门抢夺宝贝的时候,还要焦急了几分! 能让两位一流境界的高手,如此的心急忙慌,想要匆匆逃离出这龙阳玉大殿,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离圆形梯架尚有段距离,不知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绝非是好事情,而这时,仅仅瞬息之间,乾闯和灰云已经离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非常之近了,他们能隐隐约约的看见,灰云的手里竟然还抓着一个人,正是那万象宫的大弟子,上官仪礼,而此时的上官仪礼,模样却是非常的狼狈,脸色煞白一片,左臂从肩膀处往下,都消失不见了,而他的右手手腕,也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堂堂万象宫的大弟子,看其模样,已然是个废人了,看来从今以后,这上官仪礼,就要失去他大弟子的尊贵身份了,但这些事情,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现在却来不及多想,因为他们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上官仪礼一马当先,直径冲向了那圆形梯架的最顶层,现在却落得个这般悲惨的下场,毫无疑问,圆形梯架顶层一定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而现在的刺耳嗡鸣声,恐怕就是因此而出现的!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都是混迹武林多年的老江湖了,在看见灰云手里的上官仪礼,变成这副凄惨的模样之后,心中瞬间便明了了,只见他们七人立马转身施展起了轻功,调动起了十分的内力,朝着龙阳玉大殿的铜门冲去! 只见梅邻黑鬼三兄弟,三人的身影变成了三道捉摸不定的黑影,相互交错快速移动着,同时还激射出了一道道琐灵勾,插入前方到底龙阳玉地板当中,借助着琐灵勾的力量快速前进着,因为这三兄弟极为擅长轻功步伐,又有琐灵勾这等特殊结构的兵器相助,逃离的速度却是比古山四圣要快了一些! 因为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距离龙阳玉大殿的铜门最是接近,虽然乾闯和灰云的速度非常之快,但见此时梅邻黑鬼三兄弟一马当先,飞身至最前方,而古山四圣也不甘落后,在飞虎忍不住骂骂咧咧的同时,紧跟其后,而乾闯则是一脸的肃穆之色,与前面的古山四圣距离,却是在肉眼可见的拉进,而灰云的实力本就弱了乾闯一个层次,此时又带着身负重伤,已然残废的上官仪礼,速度就更不如乾闯了,见他虽然落在了最后面,但身为一流境界的高手,其速度竟然丝毫不必古山四圣缓慢,虽然比不过乾闯那般凶猛,但依旧在拉紧双方只见的距离! 眼见在场的高手在发出这嗡鸣声之后,竟然不知为何都行色匆匆的意图逃离这机缘遍布的龙阳玉大殿,那些二流境界的高手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竟然把乾闯灰云,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等武林高手,都吓的意图离开此地的! 虽然在不断回响的嗡鸣之内,全身都好像针扎的一般刺痛无比,只得调动起全身的所有内力,才能堪堪抵御住音波的侵袭,但时此时见古山四圣等人的模样,这里显然已经发生了什么异变,在妄图留与此地,绝非是明智之举了! 只见站在人群当中的绸缎中年男子,脸皮都抽搐在了一起,强行抽走了一部分抵御音波攻击的内力,身体所受到的刺痛,顿时间增加了不少! 绸缎中年男子紧紧咬着牙关,用这些丹田处剩余的内力,施展起了轻功,身躯摇摇晃晃的飞向了龙阳玉大殿的铜门,在嗡鸣声的不断干扰之下,速度却是不快! 眼见那绸缎中年男子竟然如此果决,在看见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跟着乾闯二人一同离开的同时,就立马做出了决断,其余的二流境界高手自然也不会留在此处,他们此行的收获,已经是惊世骇俗了,足矣让他们在武林当中一飞冲天,就算是就此离去,也绝对不亏! “哈哈哈,从这古城出去以后,看看江湖上还有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妄言老夫的资质已经到了尽头,老夫不但要突破,还要修炼到一流的境界!” 此时虽然充斥着未知的危机,还在被刺耳的嗡鸣折磨躯体,但见那泰老,布满皱纹的老脸之上,却充满着兴奋欢喜的笑容,在这龙阳玉大殿的圆形梯架宝塔之上,他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灵药,从此便可洗筋伐髓,修为实力自然能一飞冲天,更进一步了! 二流境界的武者,乃是江湖当中绝对的中坚力量,在整个江湖上,都有一席之地了,如此人物,又岂会甘心埋没在这地宫古城当中? 只见这五名二流境界的高手,都踉踉跄跄的施展起了轻功,朝着那龙阳玉大殿的铜门飞去! 这些修为境界处在三流的武者们,因为实力稍弱的缘故,只见他们踩刚刚经历了一场争夺大战,原先足有六七十人,显然却是剩下不到三十人了,而且几乎人人带伤,才和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激烈交手,他们已经非常疲惫不堪了,内力也消耗了大半,现在却突然之间遭遇了音波的攻击,对他们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二十来名三流境界的武者,身上几乎是个个带伤,人人染血,他们丢掉了手里的兵器,抱着头颅痛苦的呐喊着,他们丹田处仅存下了一些内力,已经不足以抵抗住音波的侵袭了,有的人已经承受不住,在地上好似火上的大侠一般,来回翻滚着,只见他们的双眼,竟然在音波的震荡之下,流出了两道血线,缓缓划过了他们弥漫着惊恐的脸颊! 赵刚作为顶尖三流境界的武者,内力自然逼其他人雄浑了许多,在加上方才和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争斗时,他悄悄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全力出手,此时的内力,却还剩下了不少。 见他的面部在音波的笼罩侵袭之下,全部都扭曲在了一起,虽然应对的非常吃力,但不似其他人那般彻底丧失了行动力! 双手剧烈颤抖的握着刀柄,只见赵刚的神色狰狞,望着前方离自己很远的龙阳玉大殿铜门,以长刀当做拐杖,支撑着自己一步步向前艰难的走着! “嗖~砰!” 琐灵勾从梅邻黑鬼三兄弟的手里激射而出,直径插入了底下,价值不菲的龙阳玉地板,当即被击碎开来! 用力一拉,只见梅邻黑鬼三兄弟原本迅速的身躯,在拉扯之下,又迅速了几分,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一马当先的梅邻黑鬼,已然越过了大半的龙阳玉大殿,离那铜门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要出了这铜门,在经过一道练功房长廊,便能走出这琼海古城,想到此处,梅邻黑鬼三兄弟便忍不住的齐齐尖笑着,想要快些享受此番进入古城,所收获的果实了! 第二百九十章 惨烈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这三兄弟脸上的笑容,当场凝固了! 眼见龙阳玉大殿的铜门离自己越来越近,梅邻黑鬼三兄弟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阵阵兴奋之意,甚至都能看见铜门外面的笔直长廊了,但就在他们离那铜门仅仅只有一丈距离之际,只见那原本敞开的巨大铜门,竟然不知为何,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瞬间关上了! “咚~” 两扇偌大的铜门在一阵机关开启的咔嚓声之中,在梅邻黑鬼三兄弟距离铜门只有不到一丈之远时,悍然关闭,巨大的铜门称重无比,在闭合的同时,带起了阵阵的灰尘! 一步之遥,便是千里之远,梅邻黑鬼三兄弟原本尖笑转为了怒吼咆哮之声,只见他们猛然甩出了三道琐灵勾,直直撞击在了铜门之上,以往所向披靡,视岩石峭壁如豆腐的琐灵勾,现在却是吃了瘪,只在铜门上留下了三道不痛不痒的白痕来! 但梅邻黑鬼三兄弟却是不肯轻易放弃,施展琐灵勾疯狂的攻击着铜门,而就在此时,紧随其后的古山四圣,乾闯和带着上官仪礼的灰云,也随即到来,眼见那铜门在这般关键的时刻竟然自己关上了,众人的心头不免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显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而那些圆形梯架宝塔上的珍宝,就是为了引后来者不顾一切的进入这龙阳玉大殿当中,事实证明,这陷阱却是非常的好用,灰云和乾闯已经是非常的小心,步步为营了,但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过圆形梯架的诱惑,毕竟上面摆放的种种珍贵宝贝,足矣让不知情之人,甘愿去冒险了! 龙阳玉大殿只有两个门户,除了这眼前的铜门以外,另一处铜门不仅处于关闭的状态,而且是通往古城深处的通道,事发紧急,众人自然不可能去那关闭的铜门,但是谁也没能想到,这离开龙阳玉大殿的铜门,竟然也关上了! 后来的众人也没有闲着,只见古山四圣也齐齐拔出了兵器,以胡威的双柄开天斧气力最大,两柄巨斧被胡威挥舞的虎虎生风,通通砸到了铜门之上,在铜门留下了数道一指深左右的斧痕! 而灰云单手抓着宛如一摊烂泥,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上官仪礼,右手成掌,调动起了十分的内力,朝着铜门一掌打出,在激起一阵震动之声的同时,只见一个掌心形状的凹陷,出现在了铜门上,看其痕迹,竟然陷下去了三指深! “铮!” 清脆的拔剑声骤然响起,众人只觉得一道刺目的绿色剑芒从眼见一闪而过,而后便见到眼前的铜门上,出现了一道足够五指深的剑痕,就连在古山四圣实力最强,处于顶尖二流境界的胡威,施展全力也只能斩出一指深的凹陷,而乾闯仅仅是一道剑芒,便能在这铜门之上留下五指深的印记,此等实力,实在是恐怖如斯了! 见得这道绿色剑芒的威力,众人的心中不免有些心惊肉跳,而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也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没有去招惹这乾闯。 “锵锵锵~” 只见乾闯灰云,与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等高手齐齐攻击了树个呼吸的时间,这道铜门却依旧坚固非常,按理来说,他们几人不留余力的出手,加在一起的威力,就连在坚硬的山石上,都能轰击出一条通道来,但现在却对这铜门无可奈何了! 耳边的嗡鸣声突然之间停了下来,就像出现时一样的突兀,正在攻击铜门的众人也纷纷停下了手,只见那铜门上遍布着拳印掌痕,剑芒鞭痕,在铜门之上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各式各样的痕迹,但这铜门就好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丝毫不为所动! 按理还说,如此强横的攻击力量,按照他们原本推开这铜门的力道来看,应该早就能把这铜门轰击开来了,但现在却无比顽固的坚持到了现在,建造这龙阳玉大殿机关的古人,显然是不想让今日大殿之人,再从这道铜门里走出去了! “他奶奶的,这破门特么的到底是用什么狗屁材料做的,怎么这么坚固,难不成爷爷我这次要被困在此地,一辈子都出不去不成?” 飞虎气恼的捶打着铜门,嘴里咒骂连连,把这建造龙阳玉大殿之人祖宗百代,直至远古,全部问候了一遍! 而古山四圣的其他人,和梅邻黑鬼三兄弟的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只见乾闯和灰云的眉头紧皱着,现场所有人当中,只有他们二人和上官仪礼,见到了那能吞噬人体的金色雾气! 此时,飞虎话音刚落,就见灰云脸色沉重的开口道: “圆形梯架顶层的暗金色盔甲里面,装着的乃是一团能啃食人血肉的奇怪金色雾气,仪礼就是不小心被那些雾气所伤。” “显然这里就是一个陷阱,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那金色雾气了,如若只有一两团,到也不足为虑,一旦多了起来,就算是老朽,恐怕都无法全身而退!” 只见此时,乾闯在一旁声音低沉的说道: “类似于这种雾气的东西,我曾经在一处异国的山脉里见到过,那些乃是一群细小的黑色蚊虫所组成,它们聚集在一起,便觉得好像是一团朦胧的雾气一样,但那些黑色蚊虫却远远没有金色雾气来的凶猛,只能啃食一些老鼠鼹鼠的小型动物,根本对普通人造不成威胁,就更别提武者了。” “我也是觉得这种蚊虫非常新奇,印象自然很深,想必那些金色雾气,应该也是一种细微昆虫所凝聚而成的,但它们得威力却非常惊人,就连修为实力到达了初入二流境界的上官仪礼,如若没灰云的及时赶到,也命丧当场了!” 听得乾闯所言,几人都目露深沉之色,就在此时,灰云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那圆形梯架第二层的神兵,也是虚假之物,不用手触碰查探,根本无法发现,或许其他层的珍宝,也都是假的,按照建造这位大殿之人的阴险,上面极有可能还附着什么有毒之物,也说不定。” 此言一出,只见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七人的脸色变换非常,连忙掏出了放在怀中的珍宝,只见他们手里原本五光十色的宝贝,此时竟然都像掉了漆一样,表面落下了一层层各色的粉尘,露出了早已腐朽腐烂的珍宝! “这、这!” 就连梅邻黑鬼三兄弟都一时语塞了,三人的脸上流露出相同的惊讶之色,连忙丢掉了手里的宝贝! 只见那些被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丢在地上的各种珍宝,全部变成了腐朽之物,那些从器物灵药上面散落而下的各色粉尘,在几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竟然全部变成了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粉尘,而这些粉尘迅速聚集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团团金色雾气,在半空中不断上下漂浮着! 见到这金色雾气,乾闯和灰云的脸色顺时间骤变,灰云当即抓着上官仪礼的衣领,朝着龙阳玉大殿里面后退的同时,大声爆喝道: “就是这金色雾气,它们极为难缠,且不可触碰到!”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现在几人的背后乃是伤痕累累的铜门,留在此处只会被金色雾气给死死堵住,只见七人施展起轻功,朝着宽阔的大殿中心跑去,只有在那里,才能和这些金色雾气有周旋的余地! 只见那些几团金色雾气,也速度极快的朝着古山四圣几人冲去了! 而就在此时,那些三流境界的武者没有灰云提醒,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待那刺耳折磨的嗡鸣声消失之后,众武者身体瘫软在了地上,也顾不得龙阳玉地板上满是鲜血尸体了,只见他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简直像是从抵御门口走了一遭! 就在此时,还未等众三流境界的武者缓过神来,只听其中的一人却突然间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啊啊~” 众人纷纷被这叫声给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位武者从地上猛然站起,好像发狂了一样用双手挠着自己的胸口,将自己的衣衫抓挠的稀烂! 破烂的衣衫里掉落出了一本已经腐朽的书册,一团金色雾气将此人瞬间笼罩其中,只见他身上的血肉,在金色雾气的啃食之下,在迅速的消失不见,很快就露出了森白色的头骨! 与此同时,越开越多的武者开始被金色雾气笼罩,其他人见得这副血腥无比场面,也瞬间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的丢掉了自己抢夺的珍宝,这才没有被金色雾气瞬间吞噬! 但依旧有不少的武者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在金色雾气的啃食下痛苦的哀嚎抓挠着,有些武者疯狂的攻击那些附着在自己身上的金色雾气,但却是效果甚微! 萧月明和苏蓝躲在圆形梯架宝塔的背后,看着眼前这股凄惨的景象,萧月明的心中却是沉重无比! 喜欢半生逍遥游请大家收藏:()半生逍遥游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一章 泰泉身死 耳边传来一阵阵嘶哑凄惨的嚎叫声,萧月明双目微眯着,暗自观察的前方的景象,只见那些原本被武者们争相抢夺的珍宝,现在却被他们面色无比惊恐的从怀中掏出,纷纷丢在了地上,之那些原本五光十色,价值连城的宝贝,全部循迅速的褪色腐朽了,表面得各色粉尘,通通变成了金色的雾气,在整个龙阳玉大殿之内盘旋吞噬着,而那些武者们则是面色惊恐的奋力抵抗着! “果不其然,看似放满价值连城珍宝的龙阳玉大殿,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这里每一件器具和灵草灵药,其实都已经早就腐朽腐烂掉了,只是被那些和变色龙一样有变色能力的金色雾气,在表面附着,这才形成了原先的假象!” “而方才刺耳的嗡鸣之声,便是一种唤醒这些器具表面上雾气的信号,可以见得,前人为了布置这里的机关,是下了血本了!” 想到此处,萧月明的目光又穿过了被金色雾气笼罩,在不断挣扎哀嚎的众人,只见那原本开着的铜门,此时却关了个严实,铜门上还留着各种兵器掌印攻击所形成的道道痕迹! 苏蓝躲在萧月明的身后,也看见了那已经关闭的铜门,心中不免升起了焦急之色: “月明,现在就连唯一的出口也关闭了,这龙阳玉大殿虽然很大,但那些可怕的金色雾气也不在少数啊,如此下去,我们被困在此处,总会有体力不支的时候,难不成,今天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看着苏蓝有些颤抖的身躯,萧月明知晓苏蓝毕竟只是女子罢了,自然是非常害怕这些无比凶残的金色雾气,就连萧月明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去招惹它们。 拉着苏蓝冰凉的玉手,萧月明语气深沉的开口道: “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大殿的机关乃是在千年前布置的,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如此悠久的岁月,难免这些精密的机关不会出现什么损坏漏洞。” “看那些金色雾气的攻击方式,似乎只会对曾经触碰过器具灵草人的发动攻击,还好我们从来没有碰过圆形梯架宝塔上的珍宝,现在暂时安全,不过也不能小心大意。” 苏蓝麻布衣袍下的美目痴痴的望着自己前面这位男人的背影,那宽大的肩膀,给她带来了安心之感。 随着刺耳的嗡鸣声过后,整个龙阳玉大殿可谓是混乱一片,那些原本能让人一飞冲天的天大机缘,现在却变成了恶鬼的镰刀,肆意收割着众人的性命,将他们从青云之上,拉入了无边地狱! 有了灰云的及时提醒,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此时虽然在和金色雾气交手,但却并无大碍,而其他的武者,就没有他们这么好运了,只见那五名正在飞向已经关闭铜门的二流境界的高手,也已经纷纷落在了地面,朝着还没有被金色雾气笼罩的地方跑去,但其中竟然有两名都未能及时发现怀中宝贝的异常,已经中了招! “不!不,老夫的灵草啊!老夫的灵草啊!” 泰泉手中拿着一株株已经彻底枯萎的灵草,面色凄苦愤怒的仰天咆哮,这些能增长武者姿势实力的灵药,乃是泰泉梦寐以求之物,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它们,却转眼之间,自己的武道梦想不但化为了泡影,甚至还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这对于泰泉的打击,简直是毁了他的武道未来了! 只见那些附着在灵草灵药上的金色雾气,将泰泉的手笼罩其中,在不断啃食着,泰泉的面色狰狞无比,虽然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苦楚,但他却是已经彻底魔怔了,死死不愿意松手,如若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获的灵草,或许也能安享晚年了,但现在老天给他了这个机会,但最终却是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彻底摧毁了泰泉原本就有裂痕,生出执念的武道之心! “啊啊啊!” 只见泰泉的双目赤红一片,苦痛得咆哮着,牙齿的缝隙力渗出了细细的鲜血,那只拿着一把灵草的手掌,已经彻底被金色雾气给吞噬殆尽了,那些已经漆黑腐朽的草药,也随之散落在了地上。 正在泰泉身边不远处的绸缎中年男子,只见他的右边肩膀处的一大片血肉,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甚至能看见缠绕着血丝的琵琶骨! 方才绸缎中年男子被金色雾气给纠缠住了,也亏的他反应迅速,直接把自己肩膀上的血肉硬生生的撕扯掉了,这才脱离了金色雾气的笼罩,抱住了一跳性命!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嘶吼之声,满头大汗,正在和金色雾气交手的绸缎中年男子闻声看去,见得离自己不远处的泰泉,他的手臂已经被金色雾气吞噬到了大臂处了,如若不切掉整条臂膀,必然难逃一死! 但是此时的泰泉看其模样已经发了疯,有些神志不清了,这种状况,绸缎中年男子是再清楚不过了,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全身血脉都已经彻底逆行了,如若此时能有一位修为不弱的人,给泰泉稳住心脉,数理各个经络窍穴,他或许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但现在人人都被金色雾气纠缠的自顾不暇了,又有谁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泰泉呢。 只见全身上下经脉已经逆行的泰泉,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着,随后赤红色的双目好似蟾蜍一样向外吐出,脸色骤然紧绷,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身体如同一根僵硬的木棍,直挺挺的朝着地面倒去了! 泰泉躺在了染满鲜血的白玉地板之上,睁大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任由金色雾气啃食自己的身躯,也无动于衷,一位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普通二流境界高手,就这样死在了这深埋低下的龙阳玉大殿之内,直至被那些金色雾气吞噬殆尽之后,也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是进入琼海山林以来,第一位死去的二流境界高手,包括那绸缎中年男子,剩下的四人眼见泰泉在金色雾气的笼罩之下,好像如草料一样一寸寸的消失不见,脸色也随即深沉了起来,如果真的和这些金色雾气无穷无尽的缠斗下去,自己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葬身与这大殿之内了! 相比于二流境界的高手,死了泰泉一人,伤了绸缎中年男子一位,那些修为实力远远弱于他们的三流境界武者的下场,便是更加的凄惨无比了! 那些剩余下来的二十来名三流武者,此时再金色雾气的攻击之下,已经只剩下了十人了,这十人几乎是全身浴血,面色狰狞,他们不敢近身搏斗,害怕被这些金色雾气给纠缠住,只好远远的打出一道道内力,阻拦着金色雾气的侵袭! 其中受伤最惨的,就是那赵刚了,此人的胸前的衣物已经被彻底被撕了个粉碎,露出的皮肤已经血肉模糊了,先前因为把器物踹在了衣襟之内,所以被金色雾气给纠缠住了,幸亏赵刚性格很辣,对自己也丝毫不留情,立马拔刀削去了自己胸前被啃食的血肉,这才侥幸保住了小命! 为了应对那些漂浮在空中,宛如沙尘一般的金色雾气,众人只好报团取暖,一同对敌,见得乾闯灰云,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与那剩下的四名二流境界高手和十名三流境界的武者,共有二十三人,一起对扛着那些不断袭来的金色雾气! 圆形梯架上每一个器物,每一块儿炼器炼丹材料,每一株灵草灵药上,都附着着一团金色雾气,这一天天的雾气全部汇聚在一起,将偌大的龙阳玉大殿,都占据了五成之多,只见漫天的金色雾气好似沙尘一样,在大殿内翻涌不止,众人的实力虽然强悍,但在金色雾气特殊的攻击方式,他们也有些吃力了,不得不被金色雾气给逼到了圆形梯架宝塔左边的角落! 而萧月明和苏蓝,却一直躲在圆形梯架宝塔的背后,观察着现场的情况,此原本洁白无瑕,珠光宝气的龙阳玉大殿,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象,皆白的龙阳玉地板上遍布着残肢尸体,和无数粘稠的血液,天空中则漂浮着恐怖的金色雾气,足足占了整个大殿的一半之多,这些雾气把乾闯灰云,和那些幸存下来的武者,给逼到了圆形梯架左边的角落处,一时间却是动弹不得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萧月明的双目微凝,心中略有所思,看着地面上散落了那些尸体断肢,缓缓说道: “看来那些金色雾气,只会攻击吞噬曾经触摸过圆形梯架上宝物之人,那些身怀宝物的活人,自然会被金色雾气纠缠,而那些已经死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手里的尸体,有一些金色雾气也不会放过,但有的死尸却任意它们却不会吞噬,看来这些金色雾气在附着到器物的时候,只要触碰过的人,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那些金色雾气都不会放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幸运的王江源 萧月明的推断是有道理的,因为在那嗡鸣声过后,萧月明原本拿着的那多红色灵草也发成了异变,那是他反应迅速,在发现的一瞬间就丢掉了灵草,但那些灵草在吃掉缠绕在萧月明手里的布条之后,却没有对他发动攻击,那些在萧月明一掌之下幸存的金色雾气,反而去把已经身死的胡茬大汉给吞噬了个干净,就连那尸首分离的脑袋,都没有放过。 至于金色雾气为何会去攻击苏蓝,萧月明觉得并非是攻击,二而是苏蓝那时站的方位,正好是圆形梯架的中央,那些金色雾气应该是想越过苏蓝的头顶,去吃落在她身后的胡茬大汉的头颅,但经过萧月明一掌之威后,那些金色雾气只得先去啃食胡茬大汉的身体,而就在这时候,苏蓝已经被萧月明拉走护在了身后,而那团金色雾气正好吃掉了最后的头颅,飞过了圆形梯架,选择去攻击他人了。 这些种种的线索串联在了一起,萧月明肯定,这些金色雾气只会攻击曾经触摸过摆放在圆形梯架宝塔上器物的人,而能通过白雾密林藤蔓,到达这琼海古城里的武者,实力已然不弱了,最少都是初入三流的境界,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拿过珍宝,就算是曾经碰到过,但又被其他人给夺走了,依旧也会被金色雾气视为攻击对象。 细细想来,在现场所有人当中,应该只有萧月明和苏蓝没有和那些器物珍宝有皮肤上的接触了,正因如此,他们两人才能在其他人受折磨的时候,而置身事外了! 想到此处,萧月明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我们这次还要感谢古山四圣了,如果不是害怕在他们面前暴露了修为恢复的事情,想必纵使是我再小心谨慎,面对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也会争夺一番,不可以避免的和这些东西有过接触了。” 苏蓝听完萧月明的分析,得知这些恐怖的金色雾气暂时不会攻击自己,心中的担忧也削减了几分: “哼,古山四圣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能幸免于难,乃是上天眷顾咱们,如若不是他们的威逼胁迫,又岂会来这琼海古城?早就与小徒弟一起,吃山珍海味,享受美景了呢。” 听得苏蓝提到了二麻子,萧月明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皱,也不知自从在官道分离之后,二麻子的情况如何了,他连内力都还未凝集成功,仅仅是练了几日的短刃,又身无兵器,只比普通人强了一点,一旦遇到山中猛兽,恐怕就危已了! 不管如何,二麻子的处境却是比萧月明和苏蓝要轻松许多了,萧月明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同时也很庆幸,当时找准了时机,放了二麻子离开,否则一旦让他进入了危机四伏的琼海古城,就算是萧月明全力相护,也很难保证他的安全。 苏蓝在提到二麻子的时候,神色明显有些失落了,萧月明轻轻拍了拍苏蓝的肩膀,安慰道: “不必担忧,麻子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再说麻子兄已经决定入了江湖了,江湖内危机重重,我们也不可能把他一辈子都带在身边,他需要一些适当的历练,我相信麻子兄此时就在等着我们与他一起汇合。” 苏蓝缓缓点了点头,她知晓眼下的危机都还没有解决,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就在此时,苏蓝却看见了一个身影,赶紧用手指着说道: “咦,你看哪里怎么有个人,他没有被雾气攻击,难不成也没有触碰过任何器物么?!” 萧月明随即看去,只见在圆形梯架右边的墙角处,金色雾气没有笼罩的地方,有一个紫色的身影正顺着墙角,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的方向爬来! 看见这骚气的紫色衣袍,除了那喜好男色的王家世族的二公子王江源,又能有谁呢。 “看来这王江源胆小如鼠,没有胆量去抢夺那些宝贝,反而救了他一名。” 萧月明的双目盯着宛如一只野狗,朝着自己方向缓缓爬来的王江源。 苏蓝却是不认得这王江源是何人,也自然不知道他与萧月明的过节,第一次看见此人,还是在琼海山林脚下的琼花镇当中。 “我们怎么办,看他的样子,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随后沉声说到: “带上此人,就算他是个累赘,可能随时抛起,如果能有些用处,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满天的金色雾气宛如沙尘一般,笼罩在天空之上,但这些沙尘却有致命的力量,躬身爬在地上,王江源好像一只没有依靠的丧家犬,顺着墙根,朝着圆形梯架的另一端小心翼翼的爬去。 “别过来……别过来……” 金色雾气虽然离王江源尚远,一直在围攻着乾闯灰云等人,但这些金色雾气聚在一起发出的嗡鸣声,还是非常巨大的,就像是蚊虫扇动翅膀的声音,这声音传入了王江源的耳中,就好像是十八层地狱吹响的号角,令他胆战心惊! 心中祈祷着那些吃人的金色雾气千万别过来,就好像是他心中的呢喃被老天爷听到了一样,金色雾气真的没有去攻击王江源,铜门开启之后,王江源唯一的依靠赵刚,也在瞬间抛起他而去,铜门外无比的阴森,只有他一人,而龙阳玉大殿内虽然在争斗不休,但好歹灯火通明,王江源不想孤身待在这古城之内,那练功房长廊深邃悠长,又不敢独自一人离去,只要悄然跟在众人的身后,溜到了龙阳玉大殿之内,想着一起跟着大部队,走出琼海古城。 但谁也没有料到,却突然间发生了这等意外,进入大殿的铜门也关闭了,王江源被彻底困在了这里,他可谓是心乱如麻,胆战心惊,自己得实力虽然有普通三流的境界,也是不弱,但眼见那普通二流境界的泰泉,都极为凄惨的死在了金色雾气之下,甚至就连死前,还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这可吓坏了胆小懦弱的王江源,根本不敢和金色雾气抵抗,在观察清楚之后,发现圆形梯架的后方还没有被金色雾气蔓延,便顺着右边的墙根,一路朝着圆形梯架后摸去! 在爬了几步之后,王江源发现金色雾气似乎并不打算攻击自己,他不知道这金色雾气只会袭击触碰过圆形梯架宝塔上珍宝之人,以为是老天爷开了眼,知道自己根本无意这些机缘,本来就是和凄惨的局外人,因此有意放过了自己。 王江源双手双腿并用,爬地的速的也快了一些,看着那些金色雾气好像真的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心中只觉得异常的委屈,他的双眼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终于爬到了圆形梯架的旁边,只见王江源背靠在了圆形梯架的一层,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地离那些金色雾气已经有点距离了,见此,王江源面色一狠,朝着地上啐了口吐沫,小声骂道: “让你们贪图机缘,这下可好,就连老天爷也要惩处你们了!” 透过金色雾气,能隐隐约约之间看见被围攻在角落处,还在不断抵御挣扎的众武者们,而那上官仪礼,则已经毫无行动能力了,只能靠在墙上,在灰云的守护下苟延残喘。 “哈哈哈,上官仪礼,没想到你我一同进入古城,我倒是安然无事,反而你失了双臂,变成了残废,看你以后还怎么耀武扬威,等会到万象宫之后,没被宗门扫地出门,就算你运气好了!” 此时王江源虽然心中恐惧,但是看着在危机时刻抛起自己的上官仪礼,模样这般凄惨,心中人不知暗自窃喜着。 正当他越过金色雾气,暗自得意时,一只手却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惊恐的目光之下,将王江源拉入了圆形梯架的背后! “呜呜呜~” 圆形梯架的背后,王江源的双眼睁的老大,他想要反抗,但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实在非常的有力,自己根本争夺不掉,只得看着眼前的两位身披麻布黑袍的人,无力的呜咽着! “我把你放开,但你莫要大声叫嚷,如若你敢不老实,我就把你扔到那雾气当中,至于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楚罢!” 一听此言,王江源吓的是满头大汗,赶紧练练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胡乱叫嚷。 看着王江源的怂样,萧月明实在不敢想此人乃是王氏世族的二公子,王家的族长萧月明在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乃是一位气宇不凡的中年人,没想到这等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留下的子嗣竟然如此的胆小如鼠。 一时间,萧月明在心中猜测,会不会是在堂堂王家族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另天下间所有男子都不容的龌龊事,毕竟王家族长的风姿萧月明曾经是目睹过的,他的子嗣,就算不如自己的父亲,也不应该如此的怯懦才是。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天不绝我王江源 这些事情与萧月明并无关系,他只是见到这王江源好歹也是王家二公子,但却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风姿,有感而发罢了。 扫去了脑海里的疑虑,萧月明见着王江源双眼当中充满恐惧的看着自己,宛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便缓慢送来了捂在他嘴上得手掌。 随着萧月明的手掌缓缓拿开,王江源的鼻腔之内,也灌入了充满血腥味儿的空气,虽然并不好闻,但却和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想必,要好受许多了。 “呼哈~呼哈~” 王江源背靠在圆形梯架宝塔的背后,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独自一人穿过那弥漫着金色雾气的大殿,本就非常紧张疲劳了,原本想着此处应该没有人,非常的安全,可谁知却被萧月明给抓了个正着,这让王江源的心中暗暗叫苦,刚刚回了一点的运气,却是荡然无存了。 话虽然是这让说,王江源本来就胸无大志,对于武道一途也没有什么执念,对于他来说,能在祖辈家族的蒙阴之下,吃喝不愁,好好度过一生,便非常满足了,因此在见着那些对于其他人来说无比珍贵的器物灵草,王江源却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从这布满危机的琼海古城里安全离开,回到王氏世族,继续去做逍遥快活的公子哥。 见他缓缓抬头,看着身披麻布黑袍的萧月明和苏蓝,竟然和自己一样,也没有遭遇到金色雾气的攻击,这让王江源在被人捉住担忧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我知道,你们虽然是何古山四圣一道的,但绝对不是什么江湖魔头,相比和古山四圣同行,也有你们的苦衷,好在上天有眼啊,让我们这些真正的江湖正道人士,能幸免于难,如若你们不是正义之辈,相信也不会能和我一样,能安然无恙的躲在这里了!” “据我的观察啊,那些被金色雾气围攻的人里面,可没有什么好鸟,我知道,你们二位乃是江湖豪杰,为人正直,必然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王江源曾经见过萧月明和苏蓝曾经和古山四圣走在一起,虽然来到古城的武者,也有不少穿着相同的麻布衣袍,但王江源还是记得萧月明二人的体型,因此分辨了出来。 王江源的一席话,说到了苏蓝的心坎里,只见她向前一步,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赞赏: “你这话说的没错,到是有些眼力价,古山四圣乃是彻头彻尾的江湖败类,无耻小人尔尔,我们自然不会何他们同流合污的。” 苏蓝话音刚落,只见王江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喜色,原本他以为那些被金色雾气围攻的众武者,一旦死在了这里,那么想要离开此地,就只能全靠自己了,可上天有眼,竟然让他碰见了其他人,看对方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是什么奸邪之辈! 短短瞬息之间,王江源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见他赶紧站直了身子,在苏蓝疑惑的目光下,朝着萧月明二人便是躬身行了一礼。 “在下乃是王家世族的二公子,王江源,今日误入琼海古城,乃是受到了上官仪礼这卑鄙小人的蛊惑和胁迫,属实是迫不得已,在下原以为要一辈子被困在此处了,但是可庆上天犹怜,让我碰见了两位忠肝义胆的江湖大侠,天不亡我,在此恳请两位英雄能施以援手,将我带出古城,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你们也会是王氏世族永远的座上宾!” 王江源所许出的承诺,自然是非常的丰厚了,对于寻常的江湖武者而言,能和王氏世族攀上关系,乃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要知道这王氏世族在江湖上的地位,了可是仅次于道门六大派的,能和这等庞然大物搭上一条线,以后的好处自然受之不尽了。 只见王江源的姿态虽然无比的恭敬,但他的语气当中,却夹杂着淡淡的自信之意,作为王氏世族的二公子许处的承诺,含金量自然非同凡响! 萧月明把这王江源抓到自己的手中,本就是想让他当一当探路石的,虽然现在他已经恢复了七成实力,处于初入二流的境界,苏蓝甚至都已经完全恢复了修为,但这古城实在是非常的诡异危险,就如那金色雾气一般,萧月明却是不知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江源自己开了口,也剩的自己再费力威胁他了,有一个随时可用的探路石,自然是非常好的。 “好,将你带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言在先,这古城当中,不知道还存在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算是我们自己,也没有绝对能走出去的把握。” 见着对方果然如自己想象的这般,答应了自己,王江源人不知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还是世族的威望有用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两位英雄能把我平安带出古城,好处坑定让你们满意!” 见着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王江源悬在心头的石头,这才落了地,虽然对方全身都裹着麻布衣袍,看不清容貌,但王江源猜测,他们现在一定是非常的欣喜了,毕竟现在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全部都变成了毫无价值的腐朽之物,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可以说除了在刚进古城那练功房长廊内寻到的一些功法秘籍,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收获了,能得到王氏世族得馈赠,他们坑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可令王江源没有想到的是,他许处得承诺,对于其他武者的诱惑力非同寻常,就如那金原帮的掌门赵刚一样,但苏蓝和萧月明的身份虽然对彼此都有意隐瞒,但都不同寻常,王氏世族纵使不简单,但也没有放在眼中,甚至意图拿他们的二公子,当做探路羔羊,这是王江源哪怕想破脑袋,都意想不到的。 找到了人能把自己带出古城,王江源可谓是终于有了依靠,心中的惧意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对于萧月明和苏蓝二人,王江源是绝对信任的,毕竟有自己的许诺,他们为了得到好处,自然会拼命的保护自己,至于以自己作为筹码要挟勒索王氏世族,在王江源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对方不想活命了,自己的父亲,王氏世族的族长,可是顶尖一流境界的绝对高手,其修为比之乾闯还要强出许多,又有哪个贼人,胆敢拿儿子来要挟他呢。 王江源拍了拍紫色衣袍上的尘土,随后微微挺直了腰杆,朝着萧月明二人询问到: “还不知二位英雄的名讳是?” 还未等苏蓝开口,萧月明便抢先一步,就连他的声音,都比原来低沉沙哑了许多: “萧远。” 苏蓝见萧月明没有将真实的姓名告知对方,立马便理解了萧月明的意图,他们虽然不惧王氏世族,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用假名,乃是明智之举了。 只见苏蓝也用了假名,开口说道: “叫我苏方便可了。” “好,好,两位英雄,现在这进来的前面已经被堵住了,根本出不去了,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要从这道铜门进去,继续深入古城吗?” 王江源指着自己面前,这道稍微小一些的铜门,满脸皆是不情愿之意。 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沙哑的说道: “这道铜门方才我已经自己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开启他的办法。” “虽然不知道如何能逃出这龙阳玉大殿,但根据眼下所展现出的机和杀招来看,想要从此地直接离开,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设计机关的古人如此心狠手辣,为了便是把外来者全部铲除,又岂会让我们轻易离开?” “我们先前进来的铜门,就连乾闯灰云,和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一同联手,都未能将其破坏,这条路却是彻底行不通了,想要离开,边只能另寻他路了。” 听得萧月明的分析,王江源刚刚才升起的几分欢喜之意,便被一盆冷水给无情的浇灭了去: “萧英雄,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萧月明缓缓抬起了头,见他朝着圆形梯架最上方看去,被麻布衣袍笼罩下的双目,散发出了一抹精光: “先去圆形梯架的最上方看看,或许能找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还未等王江源开口,就见萧月明已经踩着银色的梯架,从圆形梯架的背后,一路朝上飞去了! “苏方女侠,这……” 王江源刚刚叫出苏蓝的名讳,就见苏蓝也没有搭理他,施展起了轻功,跟着萧月明的步伐,一路飞上了圆形梯架。 王江源神色微愣的立在了原地,自己请的两名打手,此时竟然这般高冷,转头看了看周围,却是空无一人,王江源可不愿意再自己独身一人在危机重重的大殿内行动了,虽然心中不愿意登上圆形梯架,但也只要硬着头皮,施展起了轻功,跟上了苏蓝的步伐。 第二百九十四章 拼死抵抗 圆形梯架的背后,不似正面一样如宝塔一般层层攀升,乃是一整个平滑的完整平面,整个背面都是由光滑皆白的白玉所制,没有任何拼接的缝隙,由此看来,这整个圆形梯架的背面,乃是用一块儿巨大的整体白玉,所打造而成的。 这让萧月明不仅啧啧称奇,此处摆放的那些器具和灵草灵药,虽然已经彻底腐朽了,但这些宝贝没有腐烂之前,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无价之宝了,而且这整个圆形梯架的背后,都是用整块儿的白玉所制成的,要知道这整个圆形梯架从第一层至第九层,目测足有十丈高,也就是说制成圆形梯架背面的白玉原石,也至少有十丈高,才能完美的契合,要知道这白玉的价值,甚至比龙阳玉都还要贵重许多,在皇城之内,那一根立在城门处的震龙柱,便是用白玉所制的,那根镇压龙运不让其流逝得震龙柱,也才有五丈之高,其价值便难以想象了,而在这龙阳玉大殿之内,不仅整个庞大的大殿都是用龙阳玉贴合石壁建造而成的,而且这足有十丈高的圆形梯架,更是以白玉所制,不谈其他,光凭这龙阳玉大殿,其本身便是无价之宝了。 而且此地还有这多古怪之处,譬如那金色吃人的雾气,萧月明便从来没有见到过,甚至他看过许多的古籍,也没有类似这金色雾气的记载,这让对这琼海古城生出了浓厚的兴趣,自从还未进入古城,就变化非常的诡异天气来看,萧月明坚信,此地绝对隐藏着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 皆白的白玉表面无比的光滑,虽然非常难上,但萧月明三人都是身怀不俗修为的武者,甚至那最是怂货胆小的王江源,都是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登上十丈高的圆形梯架,虽然是从背后,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萧月明修为实力最强,自然是一马当先,只见他纵身飞跃在白玉石壁之上,脚下连连轻点,身体宛如一只灵活的飞鸟一般,顺着白玉石壁飞速飞上。 只见萧月明的手中反握着沁血短刃,每每往上一段距离之后,便用沁血短刃在白玉石壁上凿出一个坑洞来,跟在他后方的苏蓝和王江源,则可踩着坑洞,能有一个落脚点,也能轻松许多了。 单手扣着圆形梯架最顶端的边缘,萧月明手臂用力,身体则是骤然跃到了圆形梯架的最顶层,从此处仰望而去,能看见在龙阳玉大殿最左边的角落处,不断苦苦和金色雾气斗争的众武者们,整个大殿入目之处,几乎有一半都被金色的雾气所笼罩着,宛如一场正在席卷的沙尘暴一般。 就在此时,苏蓝和王江源也跟在萧月明的身后,跃到了圆形梯架的最顶端,因为此处乃是最顶层,而这圆形梯架又是如宝塔一样,因此这圆形梯架整体虽然非常的庞大,但这最顶端却是没有那么巨大,仅仅比寻常客栈,大了些许。 而在这圆形梯架最顶层的中央,则摆放着一副暗金色的盔甲,萧月明的双目盯着眼前的这副盔甲,在他刚进入龙阳玉大殿的时候,便从这副盔甲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而乾闯和灰云也有同感,并未去争抢着看似价值最好的机缘,但上官仪礼却是不相信这个邪,最后落得个左臂右手消失的残废结局。 缓步走到了暗金色盔甲的正面,只见在这副盔甲的胸甲处,已经弹开了机关,探出了一个金属平台,而平台上的东西,显然已经被人给拿走了。 “看来是上官仪礼开启了这暗金色盔甲的开关,他拿走的东西,或许就是唤醒那些附着在腐朽器具灵草上金色雾气根本原因了。” 王江源看着已经被打开的暗金色盔甲,狠狠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哼,这上官狗东西,为了自己的机缘,竟然惊醒了这么恐怖的金色雾气,现在丢掉了一条胳膊和左手,已经同废人无异了,等这次出去之后,我必然挥去万象宫给众武者讨个公道!” 萧月明看着已经被开启的暗金色盔甲,随后思索道: “这里本就是个陷阱,纵使上官仪礼不触碰这暗金色盔甲,肯定也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惊醒金色雾气的方法。” 说道此处,散落在白玉地板上的一些碎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到那些碎片所在之处,萧月明蹲下观察那那些金色的碎片,虽然那金蛋已经彻底破碎掉了,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王江源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金色碎片,颜色却是和那些金色雾气相同: “这些碎片的表面上,还有不少好像血管一样的纹路,就像是某种生物巢穴的碎片,会不会那些金色雾气的源头,其实就在这里,而上官仪礼在无意之间唤醒了它们?” 说罢之后,就见王江源竟然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地上的碎片。 “啪~” 萧月明一掌拍在了王江源的手背上,王江源当即吃痛,连忙收回了手,轻轻揉搓着手背,脸上尽然浮现出了几分委屈之色。 “你可知那些金色雾气,为何一直纠缠着他们不放,反而不来攻击我们么?” 萧月明得双目看着地上的金色碎片,头也不回的问道。 王江源光顾着害怕逃命了,又怎么会知道,只好捂着手背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碰过圆形梯架上的东西,但凡是碰到过摆放在圆形梯架上珍宝之人,都被金色雾气所攻击。” “所以,想要抱住小命,就最好不要轻易去摸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听见萧月明的解释,王江源恍然大悟的说道: “怪不得我在金色雾气当中移动,没有被吃的干干净净,原来竟是如此!” 萧月明缓缓站起了身,此地除了立在中央的暗金色盔甲,和地上一些不明的金色碎片之外,便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萧月明看着远处被金色雾气围攻的众人,语气沙哑的开口道: “这里乃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现在被金色雾气围困在角落,而原本进来的铜门也根本无法开启,他们肯定会到这圆形梯架背后的铜门,来一探究竟的。” “我们就待在此地,以防被殃及池鱼,或许等他们全部都被金色雾气吞噬殆尽,金色雾气退去之后,说不清会出现一些新的变化来。” 苏蓝和王江源都知道萧月明所言非虚,这里的种种,说起来还是一种机关,吃人的金色雾气,包括先前能推开,但现在却无法开启的铜门,都属于机关的一部分,如若那些武者死绝了,金色雾气自然便没有用武之地了,这龙阳玉大殿的种种机关,或许便会恢复到初始状态,到了那时,便有可能找到逃出此地的方法了。 在圆形梯架远处的墙角当中,此地金色雾气的浓厚程度,已经是非常的夸张了,只见在这浓郁的金色雾气笼罩之下,众武者们个个皆面目狰狞,竟咬牙关的拼命坚持着! 乾闯和灰云作为一流境界的高手,自然是一马当先,顶在了最前面,只见乾闯腰间的绿色长剑早已出鞘了,一道道充满恐怖波动的翠绿色剑芒,从锋利的剑刃上迸发而出,击在了那不断蔓延而来的金色雾气之上,随着一道道剑芒悍然扫过,那些被斩落下来了大片大片的金色雾气,就好像是抛在空中的沙粒一样,在绿色的剑芒扫过之后,通通落在了地上! 灰云苍老的面容肃穆非常,一道道凛冽的掌风从他的双手当中被打出,无数的金色雾气被随之击落,而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和其他四名二流境界的高手,也都发挥出了全力,此时如若藏拙,那么死的便回是自己,毕竟谁也没有把握能在如此多的金色雾气攻击之下,还能安然无恙,现在众人合力对敌,才能争取到一些生机来! 而那些实力稍弱的三流境界武者,虽然足有二十来人之多,但他们对于金色雾气的伤害,就非常微弱了,但是二十来人一起联手的威力,也是极为可观的。 众人靠着墙角,一同围成了一个半圆形,抵御着四处不断袭来的金色雾气,而上官仪礼则瘫软的躺在众人的包围圈之内,见他的脸色无比的苍白,满身都是被斩断手臂和右手掌所留下的血迹,双目亦是毫无神采,显然不仅残废,就连武道之心都已经彻底被摧毁的一干二净了。 如若没有灰云在,恐怕众人也不愿带着上官仪礼这个残废,早就把他扔到金色雾气当中了。 只见除了乾闯和灰云还没有手上之外,其他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伤势,胡威的手臂不慎被金色雾气给纠缠住了,新亏他反应迅速,当即撕下了手臂的肌肤,这才保住了一条臂膀,只见他用力的挥舞着两柄开天巨斧,斩出无数道雪亮的斧芒,鲜血已经彻底染红了整条胳膊,但他好像不知疼痛一样,还在不断进攻着那些极为难缠的金色雾气! 第二百九十五章 被困大殿 而古山四圣其他三人的身上,多少都被这金色雾气给吞噬掉了一些都是血肉,其中飞虎最是凄惨,为了保护白莲,飞虎为她挡住了一团意图偷袭的金色雾气,这团金色雾气直径扑到了飞虎的背后,只见他整个后辈的衣物和血肉,都已经消失了大片! 麻布衣袍已经被金色雾气吞噬的残破不堪了,如今古山四圣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却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飞虎的大手一扯,直接把身上残破的衣袍给拽了下来,露出了背后那一大片已然被金色雾气啃食掉了皮肤,留着鲜血的血肉! “他奶奶的,你们这些小玩意,竟敢伤了爷爷,爷爷饶不了你们,都去死!” 飞虎嘴中大骂连连,挥舞着身上的残破麻布衣袍朝着眼前的金色雾气打去,只见在麻布衣袍触碰到那些金色雾气的刹那之间,本就千穿百孔的麻布衣袍,瞬间便被金色雾气给笼罩在内,肉眼可见的啃食消失着! 金色雾气顺着麻布衣袍,朝着飞虎的手侵袭而去,见此飞虎岂敢去硬碰硬,赶紧松开了抓着麻布衣袍的手,内力鼓荡至手臂处,戴在小臂上的星铁护臂随即震荡不止! “爷爷让你们下地狱,死死死!” 飞虎怒目圆睁,双拳朝着眼前的金色雾气猛然打出,道道强悍的内力波动从双拳上迸发而出,直径冲向了那漂浮在空中华的团团金色雾气! 随着几道拳影扫过,只见原本浓郁之际的金色雾气,随之暗淡了些许,这些金色雾气好像是沙尘一般,从看中当中缓缓落在了地上,只见众武者联手所形成的半圆形防御线,每一个人的脚边都堆积着厚厚的,好似黄土一般的金色雾气尸体,虽然形成这金色雾气的沙粒极为细小,单个拿出来几乎无法肉眼可见,但根据乾闯的经验和分析,猜测这些雾气极有可能是一种不知名的昆虫,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类似于雾气般的物质,但此时众人所要面对的乃是无数金色雾气不停的进攻,根本来不及去细心观察这些雾气到是什么东西,现在能逃出这龙阳玉大殿,才是众武者心心念念之事! 这些金色雾气虽然极为难缠,无法使用类似于刀剑之类得近身兵器,更不可使用拳交,离雾气太近,但对于乾闯灰云,与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等修为实力的武者而言,想要拦住这些雾气一时片刻,不被吞噬,即使非常的困难,但拼尽全力还是能办得到的。 而那些实力稍弱于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二流境界高手,自然不想他们这般轻松了,就连古山四圣等人都不慎被金色雾气给伤到了,他们面对这金色雾气,便是更加的艰难了,只见以绸缎中年男子为首的四名二流境界高手,此刻也是相互报团,相互扶持,他们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坚持下来的希望,即使如此,在面对几乎把半个龙阳玉大殿给笼罩,堪称无穷无尽的金色雾气,他们这些在江湖上有头有脸,地位不低的二流境界高手,此时却是狼狈不堪,有些应接不暇了,只见四人都是身上都有着伤势,因为这金色雾气好像膏药一样难缠的特殊攻击方式,只要被其纠缠住,便注定要削去被金色雾气笼罩的血肉,才能阻止它们继续啃食,所以四人不仅要忍受住活生生割去血肉皮肤所带来的痛苦,还要继续拼死阻拦这些想要将他们吞噬殆尽,化为乌有的金色雾气! 而那些实力更加弱小的三流境界武者,情况便更加的凄惨无比了,仅仅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原本还有二十来名武者,现在却是只剩下十五位了,而这些人,经历了圆形梯架宝塔的宝贝争夺,又与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悍然交手,此时碰上了金色雾气,能在这龙阳玉大殿坚持到了现在,却是极为幸运的,同时修为实力,也是来到琼海古城众人当中,三流境界武者当中最强之人了。 这些三流境界武者的实力和在场的其他人比起来,自然是不够看的,因此众人联手对敌,才能守住这弧形防线的一小部分,只见在龙阳玉大殿石壁旁边的一名三流境界的武者,在面对好像杀之不尽的金色雾气时,体内的内力已然消耗殆尽了,身体亦是坚持不住了! “啊啊啊!” 就在这名武者因为太过于疲惫,攻击金色雾气的速度不由得放缓了些许的同时,那些金色雾气便在瞬息之间将其毫不留情的笼罩在内了,一阵阵无比凄惨的叫声从他的口中嘶哑喊出,在众武者的耳边不断环绕着,给众人本就无比沉重的内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眼见那武者被金色雾气给团团笼罩,在一旁的赵刚当即快步赶到了那名武者的身边,见他一道剑芒斩出,那名武者在赵刚雪亮剑芒的攻击之下,身躯当即被斩成了两段,朝着后方飞去,落入了众多的金色雾气当中,仅仅瞬息之间,便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此人已经被金色雾气给纠缠住了,赵刚将其一剑腰斩,也能让其少受些非人的折磨,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啃食干净,赵刚在斩出剑芒之后,便迅速顶替了此人的位置,阻拦着来之不尽得金色雾气!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在众武者的联手之下,已经成功抵御住了一柱香的时间,这一柱香在平日里自然非常得短暂,但众人此时却觉得度日如年,难以忍受了! 在金色雾气无穷无尽的攻击之下,众人已经渐渐的来势出现疲态了,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当中,就已经有五名三流境界的武者丧生在金色雾气的口中了,就连一名实力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都一不留神被金色雾气攻击到了头部,虽然侥幸没有身死,但脸颊左侧的血肉,却被他撕扯下来了大半,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面对越来越多的金色雾气,众人脚下已经堆积起了五尺高的金色雾气沙粒,这些都是死在众武者手中的金色雾气,落在地面所形成的,但纵使他们拼命斩杀,这蔓延了半个大殿的金色雾气,似乎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似乎不将众人吃的干干净净,不留残渣,便不会善罢甘休! 一直全力出手阻拦着金色雾气,就连乾闯和灰云这等内力雄厚的一流境界高手,都有些吃不消了,在场的几乎五成金色雾气,都是由他们二人出手阻拦,消耗的内力自然是极为庞大的,虽说作为主力承受的压力巨大,但却比足迹独身应对这些金色雾气,要轻松了不少,这也是众人能结成联盟的根本原因,如若乾闯有把握自己应对这些金色雾气,又岂会和他人联手,早就独自一人扬长而去了! 细微尘土一般得金色沙粒已经堆到了众人的小腿处,眼见这些雾气没有退去的迹象,乾闯的心中知晓在这般纠缠下去,无异于只是能多苟活一段时间罢了,待自己的内力被消耗殆尽,最终也躲不过葬身此地的结局,面对这无穷无尽,好像沙尘暴一般的金色雾气,纵使是乾闯,也没有将这些雾气全部斩杀干净的能力。 乾闯心知在这样消耗下去,最终只有思路一条,只见他朝着灰云看去,二者宛如心有灵犀一般,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得知了相同的打算! 只见灰云双掌齐出,掠过一道道的残影的同时,无数蕴含着恐怖威势的掌风,悍然轰向了正在不断袭来的金色雾气当中! “各位,这些金色雾气数量太多,我们根本就杀之不尽,再这样白白消耗下去,总有内力枯竭之际,等到了那时候,我们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们被困在此地,只有找到了出口,才有一线生机,现在我们进来的那道铜门,是没有办法打开了,而那圆形梯架宝塔的背后,却是还有一道稍小的铜门尚没有探查过,或许有逃出大殿的可能,我们保持阵型,去那铜门查看一番罢!” 灰云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众武者的心中亦是明白,进来大殿的铜门依旧被关锁死了,有放出了如此多的金色雾气,设计这机关的古人,明显是想把外来者消灭在大殿之内,又怎么会如此好心,留出一个逃离此地的通道来呢,这本就不符合常理。 但是现在原本充满机缘的龙阳玉大殿,已经变成了危机重重的困死囚笼,众武者自然不愿意死在此地,查探一番自然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这里的机关已经存在了少说有上千年,甚至更加的久远,或许经过岁月的摧残,出现了什么纰漏之处,也是有可能的。 只见在灰云一声令下,众人围成了半圆形的防御圆,顺着龙阳玉石壁的墙根,在一边抵御金色雾气的同时,缓缓朝着圆形梯架的方向挪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等待时机 那些受了严重伤势,但却侥幸活了下来,但却暂时丧失了出手能力的武者们,则被众人守护在了半圆形防御圈的中间,几人将背靠墙壁,瘫软在地的上官仪礼从地上好像死狗一般的拉了起来,拖着他跟着众人缓缓前进着。 曾经风姿绰约,无比高傲的万象宫大弟子,此时却失魂落魄,那原来的气度姿态,已然不见了踪影,只得如街上的丧家犬一般,被其他人好像不值钱的麻袋一样,拖着离开了此地。 如若不是这些手上颇重的武者,还需要灰云的保护,又怎么会去理会上官仪礼呢,这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此番上官仪礼断了整条左臂,又失了右手,已然是一个废人了,而万象宫又怎么会让一个丢了修为的废人,来当大弟子,未来的掌门人呢,众人都心知肚明,从他被灰云从圆形梯架最顶层救下来的那一刻起,此人的前途修为,就注定烟消云散了。 失去了万象宫大弟子的身份,又变成了废人,这些武者又怎么会如先前一般对他毕恭毕敬,只见两位伤者分别拉着上官仪礼的两条腿,而上官仪礼却也并没有去反抗,只是双目无神面目表情的任由他人拉着自己的双腿拖地而行。 在因对金色雾气的灰云,自然是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虽然是上官仪礼一步步成长到今日,但双方却没有什么深厚的情感可言,要不然在看见了圆形梯架宝塔的珍宝以后,也不会毫无犹豫的把上官仪礼抛到了脑后。 此时上官仪礼已经彻底残废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武道之心已经破碎,如若没有奇迹发生,上官仪礼此后的修为将不再有精进的可能,甚至还会逐步倒退。 看着好似一只破麻袋般,被他人拖在手里的上官仪礼,灰云的心中却忍不住有些失望了,纵使是没了手臂又能如何,江湖之内不乏身体残缺的江湖高手,但如若武道之心破裂,那便真的很难又再度崛起的可能了。 而且上官仪礼原本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此次的打击,对于他而言,更是尤为沉重。 圆形梯架宝塔之上,萧月明三人正蹲在白玉地板之上,暗自观察着众武者的情况,没有金色雾气的纠缠,萧月明三人却是轻松许多了,只需找出离开这龙阳玉大殿的出口便可,话虽如此,但萧月明知晓必须要快一些离开大殿,以防再生变故! 金色的雾气飘散在空中,摆动不止,宛如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在席卷着整个大殿,而那些武者们,正在金色雾气的袭击之下,缓缓的朝着圆形梯架靠近而来。 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萧月明嗓音沙哑的开口道: “看来他们是想到圆形梯架背后的这道铜门,看看能否有逃出古城的机会。” 只见蹲在萧月明旁边的王江源,当即出言嘲讽着: “可惜啊,可惜,铜门却是根本打不开的,看来这龙阳玉大殿,注定是他上官仪礼的棺材了。” “其实他如果能活着走出古城,回到万象宫未尝不也是一件好事,那样我便可以亲自登门,好好瞧一瞧他的落魄模样!” 王江源意气风发的模样,到是有几分王氏世族的气魄了,苏蓝忍不住暗自摇头,这王江源还想着如何去戏弄那上官仪礼,可不知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棋子,能不能走出这琼海古城,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苏蓝的心中却没有对王江源有什么怜悯之意,江湖斗争本就是这般残酷,弱肉强食,在那名风彪悍,崇尚武力的西域,更是如此,再说苏蓝和王江源也没有什么恩怨瓜葛,此时落在了萧月明的掌控当中,只能说是他命运使然了。 看着众武者在金色雾气的笼罩之下,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萧月明压低了些身姿,提醒道: “莫让他们发现了我们,以免平添变故。” 苏蓝知晓萧月明如此说,是不想让古山四圣知道他们二人还活着,这样说不定以后还能出奇制胜,一举得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此地不比在外面,这里危机四伏,机关重重,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乃是最佳之举 萧月明说罢后,苏蓝和王江源也都压低了身姿,三人躲在圆形梯架的边缘处,又有漫天的金色雾气作为遮挡,却是很难发现萧月明三人的身影。 在金色雾气的笼罩之下,众武者可谓是步履维艰,就如同行走在沼泽当中一样,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 半柱香之后,在众武者的联手对敌之下,他们已经来到了圆形梯架宝塔的旁边,距离那圆形梯架背后的铜门,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众武者手中的兵器连连挥舞,斩出一道道剑芒刀芒,拳影掌风,抵御着迎面而来,意图将自己吞噬的金色雾气! 好不容易来到了圆形梯架宝塔的背后,这扇比进来这龙阳玉大殿,稍小一些的铜门,就在众人的身后了,眼见于此,灰云随之大喝道: “三流境界的武者,快去查探一番这铜门是否能开启!” 乾闯和灰云时万万不能走开的,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也是抵御金色雾气的重要力量,现在只能让那些三流境界的武者,去试图开启铜门了。 只见两位正在抵御金色雾气的三流武者闻言,立马放弃了攻击金色雾气,赶紧跑到了铜门前,随着这两人的离开,原本攻击他们的金色雾气,却落到了旁边的赵刚身上,只见赵刚紧紧咬着牙关,面部都扭曲在了一起,拼命的斩出刀芒,以此来应对更加凶猛的雾气! 二人快步来到了铜门前,只见上官仪礼正靠在铜门之上,其中一名三流武者伸手拉住了上官仪礼的衣领,将其一把甩在了身后的地上! 上官仪礼斜摔在了地上,左臂的断臂处正好撞在了坚硬的龙阳玉地板上,只见上官仪礼的表情极为痛苦,失了手掌的右臂捂着左肩,嘴中叫苦连连,身体好像一只快要被煮熟的大虾一样,在地上蜷缩颤抖着! 其中一名伤员朝着那名武者开口劝说道: “莫要太过分了,他毕竟是万象宫的人啊!” 那名对上官仪礼丝毫不客气的武者,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屑之色: “就他?原来是万象宫的大弟子不假,但现在他只是个不足为虑的废人罢了!” 在和金色雾气交手的灰云自然听见了背后的动静,上官仪礼现在毕竟还是万象宫的大弟子,即使这次回去后,不出意外便会收回大弟子的身份,但此时却被外人这般欺辱,这踩的可是万象宫的颜面。 “你们二人,如若不想查探铜门,老夫不介意舍了你们这无用的累赘!” 听得灰云略带怒气的话语,那两名三流境界的武者吓的腿肚子一软,灰云可是一流境界的高手,就算丢了自己二人喂了金色雾气,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的,只见他们没有在去理会上官仪礼,而是连忙来到了铜门前。 双手抵在了铜门之上,二人全力调动起了丹田处的内力,用力推搡着铜门,但这铜门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开启的迹象,二人又试了几下,确定无法推开之后,这才放弃了用蛮力开启的方法。 整个铜门的造型和进入龙阳玉大殿的铜门一般无二,除了尺寸小了一些之外,便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了,铜门的造型简单,共分为两扇,两人自己的检查了一番之后,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 “两位前辈,这铜门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机关啊,看来也和另一道铜门一样,被彻底锁死了!” “难不成今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 两名查探铜门的三流境界武者,在发现这铜门根本没有办法打开时,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了。 其他人听得此言,也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拼死抵抗着金色雾气,为了自己的性命,战斗到最后一刻! 灰云有些混浊的双目微凝着,见他当即朝着乾闯大声道: “乾闯兄,坚持片刻,待老夫去亲自看看!” 灰云说罢后,身躯立马一转,朝着背后的铜门一跃而去,身上的白色麻布衣被吹的猎猎作响! 来到铜门前,灰云自己的亲自查探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所在,灰云当即探出了双掌,随后口中爆喝了一声,直径打向了面前的铜门! “咚!” 只听铜门被灰云击出了雷鸣般的嗡鸣之上,而那铜门却是纹丝不动,上面只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手掌印! 灰云的面色一紧,却是不肯轻易放弃,朝着铜门连连打出了数掌,一阵秘籍的嗡鸣声过后,铜门上已经遍布着灰云深浅不一的掌印,这般庞大的力量,足矣能将千斤的巨石轰成粉末了,而这铜门依旧安然无恙,这让灰云不由得心生担忧之色,看来这铜门和进来的那铜门的材质相同,都无法用蛮力强行开启! 第二百九十七章 生死看淡 铜门无法被以蛮力开启,前面进入龙阳玉大殿的那道门户,在乾闯灰云,与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等武林强者的联手下,即使铜门被攻击的面目全非,但依旧没能将其强行打开,而就在灰云对这眼前得这道稍小的铜门击了数掌之后,他发现这两道铜门的材质竟然一般无二! 这让灰云的心中不由得一紧,此时其他人还需抵御金色雾气的攻击,根本腾不出手来一起推搡铜门,就算众人齐心协力,也恐怕没有办法将这沉重无比的铜门给推开来了! 想到此处,灰云神色肃穆无比,眼见前方少了自己之后,乾闯一人应对起那些金色雾气也是极为吃力的,虽然一时之间近不了他的身,但消耗的内力却是极大的。 一旦乾闯坚持不住,众武者就恶劣的情况会更加的糟糕,见此,灰云当即拂袖冲去,跃到了乾闯的身旁! 双手齐齐打出一道道强悍的掌风,有了灰云的相助,乾闯的压力顿时间骤减,望着灰云沉默肃穆的神情,乾闯却是已经猜到了答案: “铜门没有办法打开么?” 一掌掌的攻击者眼前好似杀不绝的金色雾气,灰云全身的白色麻布衣因为体内内力的全力调动,而高高隆起着: “不错,这两道铜门的材质一般无二,想要打开这铜门,估计只能等他自行开启了。” 听得此言,在一旁对敌的飞虎,已经沉不住气了: “他奶奶的,等这破门自己打开,咱们估计都被啃的连渣渣都不剩了,爷爷可不想死在这破地方!” 旁边的梅邻黑鬼因为有琐灵勾这等长链兵器,攻击这些无法近战的金色雾气,到是游刃有余,不慌不忙,只见三兄弟齐齐尖声笑道: “哈哈哈,飞虎你的命可能会留下来,估计金色雾气也会嫌弃的你血肉腥臊难闻,不肯下口啊!” 梅邻黑鬼三兄弟言语间处处讥讽着飞虎,如若换作了其他得时候,众武者必然会暗自偷乐一番,但此时见得众人的身上已经被猩红的鲜血所浸透了,生死危机就在眼前,稍有不慎就会被金色雾气啃食得尸骨无存,又岂有这个闲心还去插科打诨,只见众武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好似蒙上了一层黑夜间的阴霾,仅是竭尽全力对抗着金色雾气,沉默不语。 虽然众武者无人理会梅邻黑鬼,但是飞虎却忍不下这口气,虽然不能以武力教训对方,但嘴上的攻击,飞虎是信手捏来的: “三个黑小子,如若说这里谁第一个死,那么必然是你们就对了,平时不是猖狂的紧么,怎么今天对上了这些金色雾气,就吃了瘪呢!” 双方都是没心没肺,将生死已经看淡的人物,梅邻黑鬼三兄弟本就是亡命之徒,要不然也不会不远万里来这处处敌人的中原,来寻求刺激,找寻机缘了,对于死亡,梅邻黑鬼三兄弟却是根本不惧! 二者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而其他的武者却都默不作声,他们没有飞虎和梅邻黑鬼那般心胸,自己虽然被金色雾气给围困住了,但是先前在练功房长廊里搜刮到的武学秘籍却还完好无损,就算是只有这些收获,都非常的丰富了,只要能闯出这琼海古城,为了这些武学秘籍,还是不亏的,众人自然不愿不清不楚的丧失在这里! 飞虎和梅邻黑鬼正吵得不可开交时,仰面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上官仪礼,却语气平缓的开口道: “你们死在这里有何不好?如若你们平安出了这古城,此地不同寻常的消息必然会散播开来,那些自诩正道人士,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怎会放过这块儿肥肉。” “到了那时,这原本宁静安逸的琼海山林,就要掀起泼涛巨浪了,在山脚下琼花镇世世代代居住的居民,和这生活在这延绵山脉当中的万千生灵,都要遭遇一场劫难了。” “我看这些金色雾气,就是为了清除我等渣滓败类所用之物了。” 只见上官仪礼平躺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容,浮现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听得此言,其他的武者都纷纷朝着上官仪礼投去了凝视的目光,就连灰云也忍不住回头忘了上官仪礼一眼,心中已经对这大弟子失望透顶了,在这生死关头,竟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如若这些言论传到了道门六大派的耳中,就算上官仪礼没有残废,他大弟子的地位,也必然不保了! 上官仪礼此时不过就是一个废物罢了,灰云也没有拼死的打算将其带出此地,上官仪礼已经没有了价值,灰云身为一流境界的高手,万象宫自然不会责备与他。 只见灰云轻轻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如同死狗一样的上官仪礼了。 而其他中原道门武者,一直以自己身为中原武者为荣,此时虽然身处险境,但听得对方如此辱骂自己,称呼自己为败类,原本就因为困在此地无法离开的愤怒,此时却是愈演愈烈了! “上官仪礼!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贪婪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品头论足?!” 一名正在抵御金色雾气的三流境界的武者,面红耳赤的朝着上官仪礼叫到,将身上的邪火,通通发泄到了上官仪礼的身上。 上官仪礼苍白的脸色依旧无力且平静,对于这么三流境界武者的叫嚣,却是充耳不闻: “我已经彻底残废了,就算是回到了万象宫,也会被众人所放弃,只是徒增笑柄罢了。” “如若我上官仪礼能死在此处,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但是不管我现在怎样的落魄,也比你这个籍籍无名的江湖蝼蚁,要活的多姿多彩,体面多了。” “我死了,在江湖上可算是一件不小的传言,而你呢,区区微不足道,无人关注的蝼蚁罢了,就算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是你的贱名如何,不是么?” 金色雾气随时能把人吞噬的失误五寸,下场极为凄惨,在这等时时都要在悬崖边缘徘徊的危险情形,众人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自然是非常大的,作为三流境界的武者,与其他人比起来,实力本来就弱了许多,这种种条件堆叠在了一起,让这名三流境界的武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上官仪礼的一席话,却是正中了这名武者的痛处,如若放在其他的时候,这么三流境界的武者虽然气愤,但也不至于发狂发怒,但在现在,却成为了压垮他得最后一根稻草! 只见这么质问上官仪礼的三流境界武者,突然间脸色变化连连,双目亦是朝外凸现着,朝着上官仪礼爆吼了一声: “上官仪礼!今天你就要死在我这籍籍无名的蝼蚁手中,看你还能说些什么来!” 此人已经彻底暴怒崩溃了,他本就在防御着金色雾气的攻击,他的实力不强,又酣战到了现在,已经非常的疲惫不堪了,需要竭尽全力,全神贯注才能堪堪抵御住一小部分的金色雾气,此时却被上官仪礼的一番话给激怒了,自然乱了阵脚! 见他手中持刀,想要后退一步抽身战场,去斩杀了这个出言不逊的残废,但他却小看的金色雾气的速度,只见这么三流境界的武者刚刚收刀,仅仅后退了半步,便被金色雾气给瞬间笼罩在内了! “啊,不要不要!救我,救救我!” 只见他的半个身子都被金色雾气给纠缠住了,先是衣衫,后是血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手中的长刀也因为极致的痛苦,而落在了地上! 一旁的赵刚见此,双目亦是震惊,没想到此人会这般的大意,连忙上前了一步,抓住了此人的胳膊! 但因为双方间隔的距离实在太远,纵使是赵刚的反应极为迅速,但却仅仅抓住了此人的一半衣袖! “呲啦~” 终究是抓不住了,这么三流境界武者的麻衣残片被赵刚抓在了手中,而人却被金色雾气全部给包围了起来,强行拉入了雾气之内,只听几声颇为凄惨的喊叫之后,那名武者便被金色雾气彻底吞噬殆尽,化为乌有了。 将落在脚边的长刀踢入了金色雾气当中,赶紧斩出刀芒,抵御着席卷到了眼前的金色雾气! 又有一名三流境界的武者死在了眼前,但是众武者却是面无表情,平静非常,自从进入了琼海山林,在那白雾密林当中,几乎所有实力在三流境界之下的武者,都死在了那些藤蔓的攻击之下,而今进入古城之后,又有不少三流境界的武者亡与相互间的争斗,或者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肆意抢夺,到了现在,原本六七十人的三流武者,依旧只剩下了九人了,而却还有两人身受重伤,无法对敌。 死人似乎已经成为了常态,众武者没有闲心去理会他人的死活,只能拼尽所能,在金色雾气的攻击之下,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的小命! 第二百九十八章 前尘往事 那名方才气势汹汹的三流境界武者,此时却被金色雾气给啃食的连渣渣都不剩了,见此,上官仪礼却是忍不住开怀大笑: “哈哈哈,哀哉,哀哉,这就是天命,这就是天命所使啊!” 众武者没有人去理会狂笑的上官仪礼,都以为他承受不住一落千丈的打击,神志已经受到了刺激。 现场所发生的种种,已经被躲在圆形梯架顶层的萧月明三人,全部都尽收眼底了。 只见王江源看着发了疯一般胡言乱语的上官仪礼,心中却是异常的兴奋,没想到实力远远高于自己的上官仪礼,现在的下场却是如此的凄凉可悲,而自己呢,虽然胆小怕事,但却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就算他上官仪礼曾经有多么的风光,但那都已经成为历史了,而这世间美好的种种,只有长命之人,才有资格去安然享受! “没想到啊,曾经无比骄傲,风姿英发的万象宫大弟子,此时竟然乱了神志,以后我定要好生的宣扬一番,让他成为古书记载的传奇人物!” 苏蓝看着若有所思的萧月明,轻声问道: “萧远,你可看出了什么?” 此时王江源就在一旁,苏蓝自然要称呼萧月明的化名了。 萧月明麻布衣袍的双目,凝望着平躺在布满掌印的铜门前,一直在放声大笑的上官仪礼,语气沙哑平静的开口道: “此人遭受到这般强烈的打击,心中早就定了死志,说出话自然是毫无顾忌的肺腑之言了。” “这中原道门江湖表面上看起来乃是一番平静的景象,但这背后却都是心机手段,和令人不耻的肮脏之事,人人都带着一副伪善的面具,以此来掩盖那原本丑陋贪婪的嘴脸,但这面具却是琉璃所铸,看得见面具背后的真实,却也能摸得着。” “现在上官仪礼摘下了脸上的透明琉璃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但其他戴久了面具之人,却无法接受真实的自己了,反而把上官仪礼当成了异类,你说可笑不可笑?” 萧月明已经不再是初入江湖的新人了,这段时间经历了种种,他收获了如同和二麻子,苏蓝的这般真挚友谊,也见识到了江湖内的无数阴险。 听得萧月明的发问,苏蓝当即冷哼了一声: “都是些敢做不敢当的窝囊废罢了,干些龌龊之事,都要寻一个光面堂皇的理由,其实就是臭不可闻的遮羞布罢了,现在这上官仪礼揭掉了他们的遮羞布,这些正义之辈可就是毫无遮拦的裸奔了,自然会把上官仪礼当成异类了。” 在一旁的王江源听得萧月明的苏蓝的谈话,心中却是非常的倾佩,他虽然胆小,性格也有些顽固,但打心底里一直看不惯中原道门的行事作风,自然也不愿接受家族内的事物了。 但为了能抱住自己的地位,继续游山玩水,王江源只能听从世族的安排,和上官仪礼拉紧关系,毕竟上官仪礼乃是未来的万象宫掌门,提前打点打点,自然对世族颇有好处,这些年来,王江源一直做着上官仪礼的跟班,需得时时刻刻忍受他恶劣和令人作呕的性格,王江源一直在苦苦挣扎,如今终于得到了解脱,这也是他为什么对上官仪礼如此憎恨的原因。 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王江源一直接触的都是各大世家门派的子弟,他们自然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说话,如今终于见得和自己想法相同,而且不怕得罪他人,胆敢说出来之辈,这让王江源双目迸发出了无比耀眼的精光,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死死的盯着萧月明和苏蓝! 被这目光看的背后直发毛,萧月明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起了此人有龙阳之好,心中不由一颤: “王公子,看我做甚?” 王江源凝望着萧月明,心中非常迫切得想要知道,这麻布衣袍下的面容,到底是何模样: “二位这般说,就不怕我出了这古城之后,告诉与其他人么,到了那时,中原道门可就将你们视作异类了。” 听得王江源所说,萧月明不由得一笑,在他的心里,王江源能不能走出这古城都是一回事呢,就算是他离开了此地,随后肆意散播言论,萧月明亦是不惧,自己报出的乃是假名字,连同自己真实的模样都没有暴露,他们又能如何寻得到自己呢。 退一万步将,就算最后查到了萧月明的头上,在这中原道门的地界待不下去了,萧月明大不了便去那西域之地便可,他身中断魂毒,而施展断魂毒的主人,目前还下落不明,极有可能逃到了西域边陲之地,不管如何,西域萧月明是早晚都要走一遭的。 “自然不惧,我不过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罢了,既无强悍的实力,又没有通天的背景,那些大人物又怎么在意我这蝼蚁之言呢。” 萧月明自诩自己的实力微弱,王江源自然是不相信的,毕竟能和古山四圣同行之人,修为由岂会低下? “不管二位怎么说,这朋友,我王江源是交定了!” 王江源的神色肃穆,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实不相瞒,其实跟在上官仪礼的身边,乃是家族拍下来的人物,我自小和族内不对付,实力又平平无奇,派我去和上官仪礼结交,再合适不过的了,想必其用意,二位也心知肚明。” 说到这里,只见王江源的面色有些落寞之意: “天天听着那些伪善之言,我真的已经受够了,因为我是王家二公子的关系,根本无人对我说一句真心话,家中尚且如此,外面更是如此。” “现在见得的二位,虽然不知二位是何身份,但却是我欣赏向往之人,现在上官仪礼已经不足为虑了,家族叶断不会再派我去接触新的万象宫大弟子,那样的目的,未免有些太过于明显的。” “现在我王江源已经无事一身轻松了,如果二位不嫌弃,可否待我一同行走江湖?” 只见王江源一脸兴奋的看着萧月明和苏蓝两人,见着二者都沉默无言,他赶紧开口道: “虽然我修为不强,但却有的是钱财,这一路上的开销,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王江源所言,到是令萧月明有些诧异,没想到这表面上看起来胆小怕事,平平无奇的王家世族二公子,还有这等前尘往事,而且看其模样,似乎并没有撒谎。 萧月明心中暗道: “这王江源到是有几分风骨了,说话办事也不含糊,看来在王家一直不得宠,是不喜中原道门的做事方式了。” “而且能在上官仪礼的旁边隐忍多年,依旧不改初心,到也有几分本事了。” 话虽如此,但萧月明和王江源没有太多的交集,加上一年以前在徐林府上的碰面,这才是两人第二回相见,萧月明对其了解甚少,又怎么会仅凭对方的三言两语,就轻信他人,把对方拉入自己的队伍当中来呢。 不管如何,萧月明也没有立马出言回绝对方,毕竟在中原道门的顶层,如王江源这般性格的,应该不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受到家族的针对和排挤。 “缘分到了,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如今这古城之内危机重重,还是等出了此地再做打算罢。” 王江源知道的三言两语,不可能说服对方的,但等到了外面,他自然会想办法让萧月明看见自己的诚意。 “无碍,我知道现在二位还不信任我一个外人尔尔,这乃是人之常情,正所谓慧眼识英雄,我们都是一类人,定能走在一起的!” 萧月明和苏蓝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虽然只能看见对方的麻布衣袍,但心中却是有些无奈之意,看着信誓旦旦的王江源,萧月明在考虑要不要将其当做探路石了,原本想着此人性格恶劣,和自己还有些仇怨,现在看来都是形势所迫,但不管怎样,毕竟二者没有什么交集,让萧月明拼死将其带出此地,自然是痴人说梦。 “能不能脱离陷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萧月明心中思索,随后语气平静的朝着一脸坚毅之色的王江源缓缓点了点头。 即使王江源这些年一直在隐藏着本性,但他胆小如鼠的性格,却是实打实的,这种人一旦遇到危险,根本就靠不住,萧月明根本就没有带着王江源一同行走江湖的打算,再说自己要完成的事情很多,需要找出自己父亲萧利当年真正得死因,其中的牵扯必然很广,而这些,萧月明都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完成。 萧月蹲在圆形梯架顶层的边缘处,探出头朝着下方望去,只见在金色雾气的不断攻击之下,众武者的内力也迅速消耗着,除了乾闯灰云,与古山四圣,梅邻黑鬼之外,其他的四名二流境界高手,都已经显露出浓浓的疲态了,至于其他的三流境界武者,出招的速度是越来越慢,已经不如巅峰时期的一半了,内力已然将要枯竭殆尽!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只愿平凡 在这般与这些金色雾气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众人迟早要死在龙阳玉大殿当中,就算是乾闯和灰云身为一流境界的高手,实力滔天,被无穷无尽的金色雾气耗尽了内力,也终究逃不过一死的结局! 众武者心中皆是明白,如果不能找到逃出大殿的方法,那么想要拜托眼前的困局,就只有将金色雾气全部斩杀殆尽这一个方法了,可金色雾气的数量实在太过于庞大,将整个偌大的龙阳玉大殿,都占据蔓延了大半,想要将其屠杀干净,根本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这些被围困的众武者是否能活下来,对于萧月明而言,并不重要,如若他们葬身于金色雾气的笼罩之下,那么此地的机关或许就会复原,自然能找到逃出这里的方法了。 倘若让众武者寻到了摆脱金色雾气的可能,那么萧月明三人只需要跟在他们的身后,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可以说不管这些人是死是活,萧月明都有一定的把握可以离开龙阳玉大殿,这便是不被金色雾气纠缠不休的好处了。 只见萧月明半蹲在圆形梯架顶层的边缘,遥遥朝着下方凝望而去,麻布黑袍下的双目微凝着,目光透过了宛如沙尘一般的金色雾气,看向了正在全力抵抗着金色雾气进攻的古山四圣,如若众武者没能抵御住金色雾气,那么就是抢夺那百日碎心丹的最好时机了! 此乃天赐良机,萧月明暗暗调动起了丹田处的内力,准备在他们被金色雾气攻破之后,发动雷霆袭击,萧月明的实力虽说没有恢复到全盛的时期,但也到了初入二流的境界,在加上强悍的剑意修为作为辅助,古山四圣一旦被金色雾气所笼罩,脱不开身,在剧痛和挣扎之下,实力必然骤减,萧月明有把握一招制敌,从白莲的身上取得解药! 苏蓝的美目充满担忧的凝望着一言不发的萧月明,她心中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虽然没有触碰过圆形梯架上的珍宝,便不会被金色雾气攻击,但世事无常,如若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这些金色雾气去袭击萧月明,那么萧月明的处境就危已了! 苏蓝明白萧月明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的,自己的劝说亦是无用,否则他也不会跟着自己,在有办法解决百日碎心丹的同时,还千里迢迢受制于人,来到这琼海古城当中,而自己的实力低微,根本派不上用场,此时苏蓝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萧月明不会出手,能顺利的夺到解药! 话虽是这般说,但乾闯和灰云毕竟是一流境界的高手,实力深不可测,内力的雄浑程度也是极为高深,又有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与其他四名二流境界的高手相助,在这金色雾气不断的侵袭之下,防御阵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摧毁掉的! 只见古山四圣四人已经将手中的兵器发挥到了极致,才能勉强抵御住金色雾气的攻击,而想要在这龙阳玉大殿之内,盯顶着金色雾气的压力此处走动查探,却是根本不可能做的到的! 情况越来越危机,古山四圣知道在这样消耗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只见白莲双手中的弯刀在她白皙的玉手之下,翻转起一个个刀花,随后化作了道道散发着寒芒的刀芒,直径斩向了眼前好像无尽的金色雾气! “老大,怎么办,我的内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了,最多只能在坚持一盏茶的功夫!” 听得身旁白莲略带焦急的声音,胡威骇人的面容上也流露出凝重之色,他虽然身为古山四圣四人当中,修为最强之人,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斗争,内力也快要枯竭殆尽了,而一旦没有了内力,那么眼前的这些金色雾气就会毫无阻碍的一同而上,下场自然可显而知了! 只见一旁的皇甫楼的模样,也有些狼狈,身上的麻布衣袍都被金色雾气给腐蚀掉了几个大洞,在小腿处,还能明显的看见一个深可见骨的血窟窿,虽然这伤势看起来极为吓人,但对于古山四圣这个品阶的武者而言,只要不伤及五脏六腑,其他的都是些皮外伤罢了。 “此地已经被彻底封锁起来了,我们现在也只能被动对敌,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将这些金色雾气给全部斩杀干净,先行保住性命,在找寻离开的方法!” 听得此言,飞虎觉得胡威说的都是一些无用废话,当即大嘴一咧,大声骂道: “老三,你特么这出的是什么臭主意,如果爷爷有本事把这些玩意儿给杀了个干干净净,还需在这受这窝囊气吗!” “平日里你的鬼主意不是最多的么,赶紧给爷爷想个法子,等出了这鬼地方,爷爷还要去馆子吃一顿大鱼大肉呢!” 听得飞虎所言,皇甫楼一边以铁扇对敌,一边思考着逃脱之法,但可惜这些金色雾气却是强悍非常,在绝对得实力之下,一切的阴谋诡计,似乎都变的那么脆弱不堪了。 皇甫楼的脸色却是一哭,有些无奈的说道: “现在的办法,也只有继续坚持下去,等待这金色雾气自己发生变化,但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如若没有奇迹发生,这里便是我们古山四圣的殒命之地了。” 飞虎怒目圆睁的说道: “他奶奶的,就算是爷爷死了,也不会让你们这些玩意好过的!” 只见他嘴里咒骂连连,出拳的速度便又快了几分! 而梅邻黑鬼三兄弟这些年来一直在中原的地界活动,作为西域的武者,而且在江湖之上还是臭名昭著,仇人可谓遍布天下了,只要他们在中原暴露行踪,就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喊打喊杀,而梅邻黑鬼三兄弟本就是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了,招来的自然不是弱者,虽然一流境界的武者因为江湖规矩,很少出手,但面对中原道门那些自诩正义人士,实则为了江湖名望之辈的围攻,三兄弟亦是不好过的,有不少次都陷入了生死绝境当中,但似乎这梅邻黑鬼命不该绝,却让他们每每都能化险为夷,逃了出来。 如今被困在这龙阳玉大殿之内,虽然眼前的这些金色雾气极为难缠,但梅邻黑鬼三兄弟一直至身与危险当中,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如若此时天要收了他们的性命,三兄弟便也不会怨天尤人了。 此乃性格使然,只见他们三人得身形交错在一起变化连连,形成了捉摸不定的黑色残影,这是梅邻黑鬼修习的一门颇具奥妙的轻功步伐,同时操控着三条宛如毒蛇一般灵活犀利的琐灵勾,攻击着前方的金色雾气,因为是使用的是长鞭武器,应对起这些无法近身的金色雾气,到是轻松了不少。 只见这三兄弟尖笑不断,似乎并没有将目前的困局放在眼中! 就连古山四圣这等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内力都已经消耗了大半了,而那些二流境界的武者,内力的雄浑程度自然不如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了,一直不断应对金色雾气到现在,内力却是快要坚持不住了! 只见那绸缎中年男子免的极为扭曲,正紧紧咬着牙关打出道道的劲风,不让面前的金色雾气冲过自己的防线,一旦绸缎中年坚持不住失了手,他自己会被啃食殆尽,就连其他人也会受到他的牵连,导致压力剧增! 为了自己的小命,众武者都在拼死抵抗着,即使现在依旧找不到出路,在这样坚持下去或许只能拖延一点时间罢了,但却无一人甘愿死在金色雾气的笼罩之下,落得个凄惨下场。 但上官仪礼却一个例外,只见他平躺在铜门前,苍白的脸上浮现着诡异的笑容,似乎他现在并不是处于危险重重,随时都能丧命的大殿之内,好像是在惬意的后花园里乘凉一般惬意舒适。 此时上官仪礼的心中,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轻松,这般的属实,丢掉了万象宫大弟子的身份,甚至断了一臂一掌,彻底沦为了残废之后,他已然卸去了身上所有的包袱,上官仪礼出身平凡,而万象宫作为道门六大派之一,地位时何等之高,送去宗门内求学的,便有不少身份显赫,家境殷实的后背,甚至是王公贵族,而上官仪礼不过出生在小村庄,为了能和这些大人物对抗,想要出人头地,只能拼尽全力了,加上他不错的武学天赋,能做到这大弟子的座位,他已然付出了许多许多。 家境贫寒的上官仪礼,自小便被那些王公贵族子弟,和商贾大户之子凌辱欺负,为了不在受到欺凌,他只能从小便展现出高傲凶狠的面目,才能苟活于世,但这面具戴的久了,便真的摘不下来了。 现在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平凡,天下间的种种机缘,不可能都是他上官仪礼的,纵使是沦为了废人,被驱逐出了万象宫,当江湖之内逐渐遗忘了他这位万象宫大弟子,或许也是一件轻松的好事罢。 第三百章 死亡临近 上官仪礼仰面躺在无比冰冷的龙阳玉地板上,肩膀和断腕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却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现在自己却是连普通下地种田的农户都不如了,而后这江湖之辈的种种机缘,都在与自己无关,现在上官仪礼拼尽全力能做到的,便只有该如何生存下去了。 没有了追名逐利,没有了不甘和不舍,没有了江湖的纷纷扰扰,上官仪礼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平凡,而从现在开始,便再也不用追赶那应该不属于自己的不凡了。 “哈哈哈!” 上官仪礼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生活,什么才是能让自己真正快乐无忧的事情,那得不到的嫉妒与躁动,从今以后,便会远离而去了,自己将再也没有能力去追寻,去奢望。 看见上官仪礼不断的放声大笑,其他两名受了严重伤势的三流境界武者,面上流露出了不耐烦的意味,他们此时还在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平安离开这琼海古城,他们的身上还有从练功房长廊里找到的几本武学秘籍,只要能离开此地,将秘籍修炼成功,修为实力必然会增强一大截! “可惜这上官仪礼,身为万象宫的大弟子,心境的承受能力竟然如此的差劲,也不知那万象宫为何会看重此人,看来那些个大人物,安逸的太久了,这眼睛也不管用了。” 一名受伤的武者盘坐在上官仪礼的前方,声音不小,毫不忌讳得说道。 其他一人也当即附和到: “不错,我觉得我都比他要强上许多,如若把用在他身上的机缘拿给我,想来也能修炼到他如今的成就,甚至比他更强!” 说话的人乃是一位普通三流境界的汉子,只见此人的胸前缠着大片的碎步条,碎布条上还隐隐间渗出猩红的鲜血来,观此人黝黑的皮肤和容貌,年纪保守估计也已经过了三十左右了,而这名武者的脸上却展露出些许的傲慢和不屑之色,显然对于上官仪礼能有如此好的背景,而感到嫉妒。 如若换在了以往,他自然不敢这般,但现在上官仪礼已经彻底不足为虑了,他们心中的不满和嫉妒之意,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听见这两名武者的讥讽之言,如若换作了先前,上官仪礼必然会心生怨恨,让说话之人付出代价来,此时的上官仪礼即使残废,但想要收拾两名已经受了重伤的普通三流境界武者,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做到的,但是上官仪礼却没有出手,仅仅是轻声一笑: “如果上天不绝我上官仪礼,从此地离开之后,武林中的所有纷纷扰扰,将与我无关,你们二人看不上我上官仪礼,自然可以去万象宫求学。” 听得上官仪礼所言,二人便再也没有说话了,道门六大派的名声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响亮,他们两人在年轻时,都曾经在道门六大派招收弟子时,去尝试过,但都未能合格,他们又毫无背景,怎么可能入的了道门六大派的法眼,自然是灰溜溜的离去了,从而找了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小门派,修习一些低等的武学秘籍。 而世间大多的修武之人都是这般,没有什么出众的姿势,亦没有逆天机缘傍身,有的便是一颗嫉妒愤恨他人之心了。 刀光剑影,劲风拳影接连不断,盏茶之后,只见那些三流境界的武者,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赵刚作为顶尖三流的武者,内力刀法自然不差,但此时他却觉平常轻松灵活的长刀,此时却好像千金巨石一般沉重无比! 眼见那些三流境界的武者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一旦这弧形的防御阵型被破坏打乱,在金色雾气的强悍攻击之下,众人必然会混乱,想要再摆出阵型一同联手对敌,便难上加难了,而独自面对这些金色雾气,就连乾闯和灰云都不愿如此,就更别提其他实力远不如二人的武者了! 灰云自然不会看着防御阵型被冲散,之间他与乾闯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便立马抽身,飞到了那些三流境界武者之处,有了灰云的加入,那些三流境界的武者便觉得骤然轻松了许多,赶紧恢复起了已经枯竭的内力! 萧月明三人藏身在圆形梯架得顶层之上,对于下方的情况,可谓是一览无余,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只见众武者形成的半圆形防御阵型,在金色雾气不断的攻击之下,缓缓缩小着,以至到了最后,众武者都快要背靠背了! 而被围在中间的受伤三人,除了一脸淡然之色的上官仪礼,其他两名三流境界的武者,面色却是无比的惊恐,眼见前方人的后背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两人也终于坚持不住了,紧紧咬着牙关,强行忍住身上的剧痛,加入了抵御金色雾气的战场当中! 看着在不断后退得的众武者们,萧月明已经能清晰的察觉到他们的虚弱无力之感,虽然乾闯和灰云尚能支撑,但萧月明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二人。 只见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三兄弟身上的伤势又添了几处,攻击出手的速度也慢了许多,脸上皆流露出狰狞之色,显然已经力不从心了,萧月明看着正在以双弯刀不断劈砍金色雾气的白莲,从眼前的局势来看,他们已经坚持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了,只见萧月明伸展的手掌,缓缓握紧拳,准备出手抢夺百日碎心丹的解药! 半柱香之后,只见众武者已经背靠背的全部拥挤在了一起,齐齐出手抵御着金色雾气的攻击,每人的面色都异常的难看,众人已然知晓,他们的生命,恐怕已经走到了尽头! “啊!” 一名疲惫不堪的三流境界的武者,被金色雾气攻破了防线,只见此人迅速被金色雾气给笼罩在内,血肉骨骼消失的同时,发出了一阵阵无比凄惨的嚎叫之声! 绸缎中年男子眼疾手快,当即朝着对方拍了一道掌风,搭在了此人的后心处,只见这位被金色雾气笼罩在内的三流境界武者,直径落入了漫漫金色雾气所组成的沙尘之内,不多时便被吃了了干干净净! 将此人打出了人群,绸缎中年男子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悲凉之意,恐怕到头来,自己的下场也会和其他人一般无二,在拼命的叫喊当中,逐渐化为乌有。 又有一名三流境界的武者丧生于此,加上还在顽强抵抗的赵刚,此时三流武者已经只剩下了区区五了,足有六七十名三流武者,现在却仅有五人还在拼死挣扎,这是何等的凄惨恐怖! “哈哈哈,来吧,来吧,能与诸位一起死在这里,我上官仪礼亦是无憾了。” 只见上官仪礼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背靠在铜门之上,缺了手掌的独臂平举,将自己染血的胸膛展露出来,面带笑意的大声笑道。 众人已经将其当成了疯子,此时众人的情况已然危已,都自顾不暇,岂会有闲工夫去理会上官仪礼这个疯子所言! 又是半柱香过后,一名三流境界的武者,已经撑到了极限,为了反抗到最后一刻,毅然决然的施展了血脉逆行之数,只见此人的脸部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遍布着凸出的青色血管,虽然又让他有了反抗之力,但如果在这般下去,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即使众武者抵抗到了现在,那些金色雾气依旧弥漫着大半个龙阳玉大殿,好像被风吹起的金色沙尘一般,在半空中随意飞舞着,好似斩杀不尽一样。 但众人脚下散落的金色雾气,已经如同尘土一般堆积在了一起,但眼前的这些金色雾气,看起来依旧没有丝毫的减少,这种没有希望和尽头的抵抗,一股股绝望之意,弥漫在众人的心间! 众武者的防御阵型,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了,乾闯和灰云纵使还有能力去抵抗,但是其他人已经将要坚持不住了,一旦这阵型散了,他们二人便要独自面对金色雾气,如若还无法找到逃出此地的方法,便只能在金色雾气的纠缠之下,慢慢丧失抵抗力,最后变成渣渣! “不要啊!” 只见一名二流境界的高手,因为一个致命的大意,将自己拖入了地狱的深渊,此人由于内力有些凝滞,而被金色雾气吞噬掉了脑袋,命丧当场! 一名二流境界的高手死在了此地,这对于余下的绸缎中年男子三人而言,打击无异于是巨大的,他们的修为实力本就相差的不是很大,现在有人丧失在了金色雾气的攻击之下,就证明自己离死期,已然不远了! 已经过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萧月明在圆形梯架顶层看着那些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武者,心中却是异常的平静,江湖本就是悲欢离合,见惯了死亡,便会麻木了,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到古山四圣也坚持不住的时候,再出手抢夺解药! “咔嚓~咔噔!” 一阵好似机关运作不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萧月明当即双目一凝,迅速的转头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 第三百零一章 生机 萧月明面色肃穆的转头朝着自己的身后望去,只见那圆形梯架最顶层的暗金色盔甲当中,穿出来阵阵机关转动的咔嚓之声! “咯噔~咯噔~” 萧月明三人都随即站起了身,只见那王江源神色颇为紧张,目光有些惊惧的凝望着离自己不远的暗金色盔甲,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 缓缓调动起了丹田处的内力,眼见在那些武者快要坚持不住的关键时刻,这暗金色盔甲竟然还发生了异变,萧月明不知这暗金色盔甲到底是何物,有什么作用,只得打起精神多加防范,以免再发生什么以外之变! “两位英雄,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王江源语气有些惊恐的说道,但苏蓝和萧月明却没有搭理此人,二人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暗金色盔甲,留意周遭!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紧紧盯着那暗金色盔甲,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移动,只听暗金色盔甲里面发成的机关响动声,一直未曾退去,但这声响听起来却有些生涩不顺,好似那盔甲当中的机关,已经多年未曾启动,而已经有些许的生锈了! “咣当!” 一声好似锻造铁器的捶打敲击声从暗金色盔甲里骤然传出,把办酒胆小如鼠的王江源吓了一个激灵,赶紧躲到了苏蓝的身后,但他却不知苏蓝的修为确实和他差不了多少,皆是普通三流境界的实力,但此时王江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有一个人挡在自己的身前,便觉得有依靠可用了! 凌厉的双目闪过了一丝的精光,暗金色盔甲在传出了一声宛如铁器碰撞的声响之后,便彻底沉默下去了,萧月明心中知晓,那声音显然有些不对劲,机关被触发开启的声音,就算是响动极大,也应该是平顺平滑的,而这盔甲当中的声响,却是断断续续,非常不完整,萧月明在心中暗自猜测,或许是此地的机关:布置的实在太过于久远,又长时间没有启动,导致已经有部分损坏掉了! 这对于萧月明三人而言,有好处,亦有坏处,如若损坏的机关乃是又一杀招,那自然是极好的,三人便逃过了一劫,但是没能成功开启的机关,倘若和离开龙阳玉大殿的铜门有关,那么他们便会被困死在此处,无法离开了! 站在萧月明旁边的苏蓝,眼见那暗金色盔甲发出了几声好似卡壳的响动之后,便随之沉默了下去,苏蓝并非愚笨之辈,面对古山四圣之所以无能为力,只是她的修为不够罢了,被古山四圣掌控在了手里,这并不代表她不够聪慧,反之,苏蓝是极为聪明的,否则也没有本事从华清池里逃出,自己一人乔装打扮离开西域,来到中原游山玩水了。 “听着不正常的声音,看来是有什么机关没能正常开启,如若这机关是能让我们离开此地的契机,那就麻烦了。” 听见苏蓝所言,躲在她背后的王江源心中一惊,本就抖如筛糠的身体,甚至于差点瘫软在了地上! 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也如苏蓝所想的一般无二,但这毕竟只是猜测罢了,以如今的情况来看,那未能成功开启的机关,是杀招的可能性却是极大的! “而且机关极有可能是杀招,或许建造这大殿的主人已经想到了自己陷阱的缺陷,那就是没有触碰过珍宝之人,就不会被金色雾气所攻击,有可能方才没能成功开启的机关,就是为了解决我等而存在的,以保证进入龙阳玉大殿的外来者,全部死在此地!” 王江源的双腿止不住的抖动,见他满脸都弥漫着恐惧,金色雾气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他能想得到,这打算将自己清除掉的后招,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好在这机关似乎因为放置的时间太过于久远,并没能按计划设置的那般,成功开启,这让王江源暗自松下了一口气: “修建这龙阳玉大殿的主人,他到底在图些什么,为何要用已经腐败的器具灵药,将我等吸引到此处屠杀殆尽呢!” “我们根本和龙阳玉大殿的主人压根不相识,甚至连这修建在底下的宗门,都不知叫什么名字,只是以琼海古城相称,这古城又为何要致我们于死地呢,说不通,说不通啊!” 王江源语气有些颤抖的呢喃着,他是在有些想不通,自己和这里无冤无仇,不过是偶然误入罢了,却险些丢了小命! 萧月明也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的陷阱是在防范谁人所建的: “从今如此地的古塔来看,这里应该已经存在了上万年之久,乃是远古时代的部落遗址,而从进入古塔之后,看见的练功房长廊,和现在的龙阳玉大殿,都应是后世在遗址的基础上,重新建造而来的,虽说是后世,但距离我们当今时代,也至少有千年之久,千年古人心中所思所想,亦或是当时的情况,我们都无法得知的。” 苏蓝也颔首轻点,同意萧月明所言。 只见萧月明看着那立在圆形梯架中央的暗金色盔甲,缓缓挪动着脚步,朝着盔甲缓慢靠去! “既然这盔甲的里面能传出机关活动的声音,那么久代表盔甲距离机关所在之处,非常的接近,或许就是机关的活动中枢了,虽然可能会有危险,但还是值得仔细查探一番的!” 萧月明心中暗自猜测着,只见他微微侧着身子,全身紧绷,朝着暗金色盔甲缓慢靠去! 而就在萧月明才刚刚走出几步时,圆形梯架的下方,传来了一声充满激动的呐喊: “铜门开了,铜门开了!” 正在朝着暗金色盔甲走去的萧月明脚步霎时间一顿,随后见他一个健步冲到了圆形梯架的边缘处,打量着下方的情况! 此时只见那原本闭合的铜门,此时却依旧彻底打开来了,原本背靠铜门,张开独臂感悟人生的上官仪礼,此时却是平躺在了地上,透过敞开的铜门,萧月明能清楚的看见,这铜门的后面,乃是一处宽阔漆黑的幽暗,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石洞,而那些还在抵御金色雾气的武者们,眼见铜门已开,生路就在眼前,如同许久不散的黑暗当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明,心中简直无比的激动,通通放弃了继续抵挡金色雾气,一窝蜂的朝着铜门跑去了! 此时进来的众多武者,只剩下了乾闯灰云,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和已经只剩下三名二流境界的高手,与五名三流境界武者了,除了神色萎靡的乾闯和灰云之外,其他武者几乎是人人带伤,就连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等高手都不例外,就更别提其他了,尤其是那剩下的五名三流境界武者,除了赵刚的大腿被啃食掉了一块血肉之外,其他四人得伤势都非常的严重,时时刻刻都有被金色雾气吞噬赶紧的可能! 这铜门开启的时机,宛如救命的稻草一般,和金色雾气斗争到了现在,众人已经足足抵御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了,这世间虽说不长,但却是危机重重,稍不小心,便会命丧当场了! 这铜门的开启时间,哪怕再晚半盏茶的功夫,恐怕也只有乾闯灰云这等一流境界的高手,和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才有实力堪堪坚持下来了,至于其他人,一旦独自面对金色雾气,想要活下来属实是难上加难! 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众武者,都拖着染血受伤的身躯,朝着铜门内奔去,虽然众人还不知道这铜门后的山洞当中到底有没有危险,丹此时众人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已经无力在抵御金色雾气了,如今只能闯入山洞,另寻生路了! 乾闯和灰云作为一流境界的高手,本身也没有受到伤势,当即反应了过来,只见二人朝着眼前的金色雾气全力斩出了一件一掌之后,身体便化作了道道的残影,施展起轻功,越向了背后近在咫尺的铜门之内! 而灰云在越过铜门的同时,只见他单手抓着仰面躺在地上的上官仪礼,朝着山洞内飞去了! 其他武者自然也不甘落后,只见那飞虎在看见铜门开启后,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哈哈哈,你们这些玩意,想要爷爷的性命,还早着呢!” 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也紧跟在乾闯的身后,进入了铜门当中,随后其余的三名二流境界高手,和赵刚所在剩余的五名三流境界武者,也一窝蜂的冲进了背后的铜门! 在铜门开启的一瞬之间,众武者冲入铜门当中,不过用了短短的几瞬,而那些金色雾气也随之蔓延了上来,在铜门前缓缓漂浮着,似乎并没有越过铜门继续攻击的打算了! 眼见铜门已开,逃离这龙阳玉大殿的门户近在眼前,王江源的脸上忍不住弥漫上了浓浓的喜色,大声叫道: “门开了,门开了!我们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第三百零二章 离开大殿 王江源话音刚落,只见那被金色雾气笼罩在内的铜门,竟然在机关的带动之下,正在缓缓关闭! 萧月明的面色一紧,此时铜门已开,虽然不知铜门背后的山洞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却也比待在这龙阳玉大殿之内,要好许多了,此地的机关已经有了失灵的迹象,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异变,如果这大殿的机关彻底坏死,那么便要永远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了! 眼见那铜门在众武者迅速离开之后,在快速的重新关闭,此留给萧月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见萧月明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 “越过金色雾气,离开此地!” 萧月明说罢之后,便见他拉着苏蓝的胳膊,纵身跃下了圆形梯架,而在圆形梯架的下方,乃是无数好似沙尘一般,正在飘荡在空中金色雾气! 此等行径如若被众武者看见,肯定都以为这二人是在自己找死了,虽然萧月明知道,没有触摸过圆形梯架上的珍宝器具,就不会被金色雾攻击,但是这般挑衅直接落入金色雾气,萧月明不知它们到底会不会袭击自己和苏蓝,但是那快要关闭的铜门此时就被金色雾气笼罩的严严实实,想要通过铜门,就必须要越过金色雾气,萧月明别无打算,他必须要赌一把,留在这龙阳玉大殿之内,无异于自寻死路! 眼中的金色雾离自己是越来了,萧月明和苏蓝置身半空当中,在朝着下方的金色雾气迅速坠落着,二人宽大的麻布衣袍被劲风猎猎作响,萧月明也不知就这般肆意的闯入金色雾气里,到底回发生什么事,但此时却容不得考虑太多了,而抓着苏蓝纤细胳膊的手掌,也忍不住微微用力了些! 眼睁睁的看着萧月明和苏蓝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毫不犹豫的朝着下方跳去,王江源神色慌张的站在圆形梯架的边缘,只见萧月明的苏蓝还在跃身在半空当中,而此时那铜门已经关闭了大半了,再不做出决定,就来不及了! 王江源面色无比的狰狞,只见他双目赤红一片,双拳紧紧握着,全身都因为惊恐和激动,而剧烈颤动着! 让王江源独自一人留在这空荡荡,满是金色雾气的大殿当中,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一些,只见王江源怒了一声,双目紧闭,也纵身越下了圆形梯架! 眼前的金色雾气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萧月明甚至能听见下方传来的好似蚊虫飞舞,震动翅膀的嗡鸣之声,将沁血短刃拿在手中,如若这些金色雾气发动了攻击,也能短时间抵挡片刻! “嗡嗡嗡~” 萧月明和苏蓝整个人都落入了金色雾气之内,而这些金色雾气却并没有袭击他们,在金色雾气的笼罩之下,萧月明和苏蓝的麻布衣袍好似在风中一般随意飘舞着,而裸露在外的手掌,却被宛如一颗颗沙粒般的金色雾气,击打的生疼! 金色雾气并没有发动进攻,萧月明和苏蓝的心中都送了一口气,只见萧月明拉着苏蓝的胳膊,眼见那铜门已开关闭了七成之多了,二人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在金色雾气当中穿梭着,纵身越过了铜门! 正处于半空中的王江源见萧月明和苏蓝已经成功逃了出去,脸上随即浮现出了一抹浓浓的喜色,心中虽然对眼前的这些金色雾气还是非常的惧怕,但却被将要离开此地的兴奋,给冲淡了不少! “啊!” 王江源忍不住怒吼了一声,随后便好似一只飞鸟般落入了金色雾气,裸露在外的皮肤,脸上和手背被金色雾气打的阵阵作痛,但此时王江源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那铜门只留下了堪堪一人能通过的缝隙,而此时自己却离那铜门还有几步的距离,眼见便要来不及了! “萧英雄救我啊!” 刚刚冲过铜门的萧月明,便听见将要关闭的铜门后方,传来了王江源绝望的叫喊声,萧月明当即回头看去,只见王江源离铜门还有区区一步的距离,而这铜门也已经k快要关闭严实了,如若自己不出手,王江源定是来不及出来,要被困在龙阳玉大殿之内了! 电光火石之间,萧月明立马探出了半截身子,此时那铜门已经只剩下了一人宽的缝隙了,一把抓住了王江源的手腕,萧月明在收回身体的同时,拉着王江源在铜门闭合的瞬间,险之又险的跃出了铜门! 在萧月明的大力拉扯之下,王江源好似一只利剑一般,从铜门被急射而出,而好巧不巧的是,他的紫色华贵衣袍却被铜门给夹住了,只听呲啦一声,王江源的衣袍顿时被撤成了碎片! “哎呦~” 在坚硬凹凸不平的石地滑出了许远,王江源这才摇摇晃晃的瘫坐在了地上,而他的紫色衣袍也被撕扯坏了大半,只留下了好似破布一般的半截衣物,随意的披在上身。 一把撤下了剩下的半截衣服,随手扔在了地上,好在王江源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色的内衬,尚有衣物能遮体。 单手扶着地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只见他刚刚抬头,表情却是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不远处的地上,盘坐着数位身上衣物破烂不堪,全身染血的武者,正是方才从铜门越出龙阳玉大殿的众人! 此时他们刚刚脱离了陷阱,与金色雾气交手已经几乎将他们的内力全部消耗殆尽了,见那些金色雾气没有越过铜门来到这山洞的打算,众武者便立马盘坐调息,恢复内力和伤势,毕竟此地还是在琼海古城之内,需要即使调整内力,才能应对以后可能发生的变故。 众武者皆看向了穿过金色雾气,但却安然无恙的王江源,苏蓝和萧月明三人,眼神当中流露出了浓浓的震惊之色! 就连乾闯和灰云看向王江源的眼神当中,也充满了淡淡的打量之意。 这些人都触摸过了摆放在圆形梯架宝塔上的物件,自然被金色雾气当中了目标,而没有触碰宝贝但却活着的,只有萧月明三人,众武者并未发现萧月明三人的行踪,眼见之处所有人都被金色雾气给袭击了,便以为这些金色雾气乃是会攻击看见的所有人。 此时看见三人能越过金色雾气而安然无恙,心中自然无比震惊了! 只见一名被金色雾气啃食掉了半个脸颊,还在不断流血,容貌恐怖的三流境界武者,伸手指着身着干干净净白色内衬的王江源,语气极为凶戾的说到: “我们都遭遇了金色雾气的攻击,老子脸都被啃掉了大半,为什么只有你们三个安然无恙,穿过金色雾气还完好无损,是不是那些要人命的金色雾气,就是你们三人放出来的?!” 此言一出因为萧月明和苏蓝还在铜门前,离他们尚远,其他武者都面色凶狠的看着离自己较近的王江源,这些武者人人带伤,而且都是削骨挖肉的恐怖伤势,活脱脱的都是一个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样! 一身皆白内衬的王江源,看着众武者好像要生吞活剥了自己一样的眼神,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赶紧摆手大声辩解着: “不、不是,我与各位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加害你们啊!” “那些金色雾气之所以攻击你们,是因为你们触碰了圆形梯架上的东西,只要拿了东西的人,都会被金色雾气纠缠住,我们能幸免于难,乃是根本没有去抢夺宝贝啊!” 王江源一脸的凄苦之色,竭力辩解着,自己好不容易逃出了大殿,如若死在这些人的手里,便真的太过与冤枉了! 只见众人没有说话,仅仅是盯着自己沉默不语,王江源心中阵阵发毛,委屈的说道: “真是如此啊!” 王江源砖头看向了盘腿坐在铜门前的萧月明和苏蓝,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萧月明黑袍下的双目看了不远处得古山四圣一眼,之间他们四人在闭目调息,并没有理会自己,便声音沙哑得开口道: “王公子说的不错,金色雾气只会攻击触碰过圆形梯架上器物的人,而我等却没有机会拿到宝贝,金色雾气这才会视我们如无物,侥幸逃过了一劫。” 听见萧月明所言,众武者得心中虽然已经相信了大半,但见自己拼死拼命,身负重伤才狼狈的逃出大殿,而这三人却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样那些三流境界的武者,心中有些不悦了。 但王江源毕竟是王氏世族的二公子,自身的实力处在普通二流的境界,亦是不弱,而他们此时却是身负伤势,内力耗尽,即使王江源性格胆小,真的要交起手来,这些武者必然不是王江源的对手,现在好生调养,才是重中之重。 众武者不在理会王江源了,只见他赶紧转身一路小跑到了萧月明和苏蓝的旁边,盘腿坐在了地上,小声到底嘟囔着: “抢东西的时候六亲不认,如狼似虎,现在吃了亏了反而还理直气壮,这天下哪有免费的机缘呢!” 第三百零三章 恢复 只见王江源躲在萧月明和苏蓝的身后,自己小声嘀咕着。 萧月明闻言,却是没有说话,毕竟那些武者历经千辛万苦,拼上了性命,这才险之又险的逃出了龙阳玉大殿,先前的所有收获也化为乌有了,心中岂能没有怨气,看见萧月明三人能在他们惧怕的金色雾气当中穿梭自如,就算是事出有因,意图抢夺圆形梯架上的珍宝器物,这才被金色雾气攻击,即使如此,众武者得心底也有一层怒气在不断燃烧着。 麻布黑袍下的双目紧紧仅仅盯着盘坐在远处真在疗伤的古山四圣,他们身上的伤势虽然看起来极为骇人,但萧月明知晓,对于这等实力境界的武者而言,是要不是伤到了五脏六腑,经脉窍穴,皮肉之上并无大碍,只需等消耗殆尽的内力恢复,实力便会恢复大半了。 又与古山四圣碰了面,他们自然不会放萧月明和苏蓝离开,越过铜门之后,只有这阴暗,望不见尽头的石壁一条路可走了,毕竟谁也不是以后的路还有没有凶险,仅凭萧月明现在的实力,还是无法与古山四圣抗衡,否则萧月明必然不会这般思前想后,早就拔剑杀之,夺取解药了。 在看见古山四圣之后,苏蓝麻布黑袍下的精致面容流露出了担忧之色,原本想着能和萧月明单独行动,脱离古山四圣的掌控和视线,但谁成想多多转转,始终无法避过这四位凶人,苏蓝的纤纤玉手紧紧握着,将手背捏的通红一片。 察觉出了苏蓝的担忧,萧月明轻拍着她的肩膀,随后点了点头,示意苏蓝莫要惊慌,一切都有自己。 在那铜门关闭以后,那龙阳玉大殿内,让众武者担惊受怕的金色雾气,便不足为虑了,此地的黑色石壁和敞亮奢华的龙阳玉大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里没有什么用价值连城的龙阳玉地板石砖修建而成的大殿,更没有任何的机缘宝贝,此处仅仅是一个宽大幽深的石洞罢了。 萧月明并没有手上,也无需调息疗养伤势,只见他抬头朝着周围打量着,宽大的麻布衣袍将他全身都遮盖的严严实实,却看不见他的面容和表情。 经过萧月明的观察,这里就是一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洞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后天加工建造的痕迹,这石洞到是极为宽敞,朝着石洞的前方望去,由于没有任何的照明和光亮,只能看见一片的漆黑之色。 萧月明伸手轻轻触碰着身旁凹凸不平的石壁,却是有些想不通了: “龙阳玉大殿是那般的奢华,足可以算是无价之宝了,而这精心建造的大殿,又为何要连接着一处平平无奇的天然洞穴呢,这其中或许有什么深意?” 萧月明心底泛起阵阵的疑惑,他需要想清楚,最好是能了解琼海古城之内所有的一切,这样才能更好的谋划,以此来对付古山四圣,如若在龙阳玉大殿之内,萧月明知晓如何唤醒那些金色雾气,在金色雾气的纠缠之下,必然会让古山四圣敌人化为乌有,从而能轻易的拿到解药了。 话虽如此,但萧月明终究只是一个千年以后的后来者罢了,他只能竭尽全力的去了解一切,然后为自己所用,才能弥补双方修为实力的差距。 苏不知萧月明现在心中在想着什么,但她知晓,如今绝不是和古山四圣硬碰硬的时候,一旦古山四圣开了口,他们二人为了保留修为已经恢复的底牌,就只能如先前一样听之任之,这样才能让对方放松警惕,从而更加容易的谋取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 时间在一分分的逐渐流逝,没有了金色雾气的致命威胁,众武者不怕在受到攻击,变成粉尘了,只见身上带伤得众武者们,皆盘坐在冰凉的石地上,双目紧闭,调动起丹田内的内力,运转着小元周,以此来控制和恢复身体的伤势。 半个时辰已过,只见已经有武者调息完毕,陆陆续续的睁开了双眼,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最先恢复过来的,乃是乾闯和灰云,他们二人身为一流境界的高手,又没有受到什么伤势,只是内力打量损耗罢了,自然第一个便恢复调息完毕了。 至于其他人,连同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都衣襟染血,身上被金色雾气牢牢纠缠,不得不撕去了皮肤血肉,只见飞虎撕扯下了半个裤腿,将其拉成了布条,将自己背后的伤势包扎严实,虽然只是皮外伤,但被那金色雾气伤到之后,就算摆脱了它们,受伤之处,也会极为的刺激痛苦,非常难以忍受。 飞虎将自己背后的伤口包扎好之后,见他忍不住呲牙咧嘴,疼的馒头大汉,忍不住咒骂连连: “他奶奶的,你们这些个小畜牲,别让爷爷我再看见你们,这次算你们走运,逃过了一劫,下次爷爷必然要你们好看!” 白莲的手臂也受了伤,衣衫破裂,露出了里面白皙诱人的皮肤,和流淌着鲜血的狰狞伤口,强忍疼痛将伤口简单处理之后,白莲轻笑了一声,打趣说道: “老四,这牛皮可都要被你吹上了天,再碰到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金色雾气,如若硬碰硬,恐怕咱们的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你想要给它们一个教训,就自己动手好了,我们可不陪你一起送死。” 飞虎闻言,却是撇了撇嘴,朝着身旁还在疗伤的梅邻黑鬼三兄弟,嘟囔的说着: “要死,也是这仨孙子先亡,爷爷紧随其后,也能让他们在阴间尽孝道。”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毕竟是顶尖二流的武林高手,相互配合对敌,就算是在金色雾气的攻击下吃不了什么好处,但也能坚持片刻,这才受了些伤势,险之又险的逃出了大殿,而那些独行的二流境界武者,实力便差了许多了,受的伤势自然非常的严重了,只见那实力在初入二流境界的绸缎中年男子,胸前的大片血肉都被撕扯了下来,甚至露出了森白色的肋骨。 而其他的二流境界高手,伤势和绸缎中年男子也相差不大,都是非常严重的,至于那些实力更差的三流境界武者,模样就更加的悲惨了,为了逃脱金色雾气的攻击,全身的几乎都血肉模糊了,其中一人甚至不幸被金色雾气笼罩了腿部,为了活命只等斩去了一腿。 但不知为了,那赵刚在和金色雾气交手了如此长的时间,却和灰云与乾闯这等一流境界的高手一样,没有收到任何的伤势,只是内力消耗殆尽,筋疲力竭罢了。 这便是气运一说了,侥幸逃过了金色雾气的攻击,赵刚的心里也是异常的忐忑不定,只见他背靠在冰凉的石壁之上,凉意顺着后心处蔓延到了整个身体,他一直颤动不止的身体,这才缓解了一些。 足足在这石洞当中停留了一个时辰,众武者这才彻底控制住了伤势,好不容易脱离了大战,来到了一个目前来说,还是安全的地方,众人自然是要调整好,才能继续出发,这琼海古城诡异多变,在众武者的心中留下了浓郁的阴影。 修整完毕之后,只见断了一只左臂和右手的上官仪礼,用手肘按压着墙壁,晃晃悠悠的艰难站起了身体,随后见他苍白的面容上展露出了一抹笑容,语气有些虚弱的开口说道: 龙阳玉大殿已经危机重重了,这再往下的路途,想必是更加的凶险,众位可要在心中有个准备,准备随时痛苦的西去,也能和我一同做伴,不算孤独了。” 上官仪礼此时已经把生死看淡了,甚至于对生活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没有什么能再将他吓到,亦或是激起对生存的渴望,此时顺应天命,将生死交给上天定夺,不在强求,还是上官仪礼所求。 众武者自然不想上官仪礼这般不惧生死,他们不少人的怀中都还放有在练功房长廊内寻到的功法秘籍,只要能离开古城,那么也算是很大的收获了,自然不愿死在这深埋地下,不见天日的古城里。 只见上官仪礼的话音刚落,一位断了腿的三流境界武者,便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上官仪礼所言极为不适: “你乃万象宫的大弟子,自幼习的便是品阶极高的功法,甚至是万象宫的镇派绝学,现在武道之心破裂,不惧身死,我自然管不得,但我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修,一辈子都要为自身所学的功法拼搏,甚至付出性命,你曾经看不上眼的东西,或许就是我们心心念念,所求不及的宝贝了。” “我们好不容易拿到了一些机缘,有岂能和你一起在这里陪葬!” “所以上官仪礼,你一辈子都活在宗门的萌阴之下,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武道之心,你也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 面对对方的一席豪言壮志,上官仪礼却是没有说话,仅仅显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三百零四章 深入石洞 躲在萧月明身后的王江源见得上官仪礼竟然没有反驳那口出狂言之人,不免有些惊讶,以他原本桀骜不驯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那断了腿,还在叫嚣不断的三流境界武者,而现在上官仪礼竟然忍下了这口气,属实不符合他平常的作风了。 对于上官仪礼的表现,萧月明看在眼中,到是不觉得有什么惊讶之处,毕竟此时的上官仪礼虽然没有呗万象宫赶出宫门,但众人皆心知肚明,他大弟子的身份,已然保不住了,经过身心上的双重折磨,上官仪礼不得不向自己的无能低下了头。 苏蓝并不了解上官仪礼的真实性格,只是在琼海山林下的双目琼花镇语与其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的上官仪礼可谓是风姿英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逼人,与现在失魂落魄的上官仪礼,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万象宫大弟子,沦落到了这步田地,看来这人再无崛起的可能了,他已经对自己彻底失去了期望,现在就是有再大的机缘放在他的面前,他可能都会不为所动了。” 听得苏蓝语气有些惋惜之意,萧月明纵使和上官仪礼有过不愉快,但不得不承认,此人的资质,还是颇为出众的: “这上官仪礼的阻资质,恐怕也不弱于道门其他五大派的年轻一辈领军人物了,但从现在开始,万象宫的大弟子,恐怕就要换人了。” 只见旁边的王江源的神色却是有些不屑: “虽然我很厌恶上官仪礼,但是整个万象宫除了上官仪礼以外,就再也没有能拿的出手的年轻弟子了,什么道门六大派,都是在靠老一辈苦苦支撑着名头,年轻一辈的弟子,甚至不如一些世家和大宗门了。” “在这般下去,等那些老一辈的人物都死绝了,这万象宫也就彻底落寞了。” 王江源在今日以前,还是上官仪礼的跟班,自然对万象宫的种种,了解极为透彻。 万象宫的兴衰落寞,对于萧月明而言并不重要,自己又不是万象宫的人,亦和他们没有什么恩怨纠葛,就算是被哪一个大宗门所取代,也与萧月明无关了。 看着上官仪礼面对他人的愤骂之言,苍白的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灰云的心中却是有些不快之意了,上官仪礼现在毕竟还是万象宫的人,代表着万象宫的颜面,此时却被一个江湖草莽武者肆意的谩骂,这相当于将堂堂万象宫的面子,按在地下摩擦了。 只见灰云神色沉着,袖袍随即挥动,打出了一股劲风,朝着那口出狂言之人,迅速袭去! 面对一名一流境界高手的攻击,此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见他被劲风狠狠击中的胸口,身体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随即狠狠的摔在了石洞得石壁之上,口中亦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来! 灰云的招式,让本就受伤颇重的武者,身体是更加的雪上加霜了,只见此人双目充满惊恐之色的望着灰云,身体更是抖如筛糠,几次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因为独腿难支,又都失败了。 “万象宫的名号,不是尔等蝼蚁之辈可以随意侮辱的,上官仪礼目前还是万象宫的大弟子,如若再让老夫看见胆敢出言不逊者,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 经历过方才一场憋屈的斗争,被古人算计的差点丢了性命,灰云纵使身为一流武者,道心稳固,但也难免有些火气,此时眼见有人送上门来,便可没有客气。 不过灰云还是有分寸的,只是将那短腿的武者给打伤了,如若灰云的心中真有杀意,此人必然难以活命。 难缠的金色雾气不在,众人的伤势经过调息之后,也暂且稳定了下来,此地乃是一处天然的宽大石洞,众人想要离开,自然不会再此处久留的。 而如今铜门之后有金色雾气盘踞,众武者自然不可能自投罗网,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行了,那就是顺着这石洞,一路走下 去。 众人也没有多做耽搁,皆纷纷起身离去,而那些受伤很重之人,便在其他武者的搀扶之下,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眼前众武者已经走在了前面,正盘坐于铜门前的萧月明三人,也都站起了身,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原以为古山四圣会继续拿自己和苏蓝当做探路石,而现在却仿佛无视了自己。 古山四圣之所以这么做,到也不难猜测,无非是不相信萧月明和苏蓝,害怕将二人带在身边,却是有些不安全了。 “我们也走罢,小心跟上他们。” 萧月明三人也跟在了众武者的身后,不过双方却拉开了一些距离。 走在人群当中的飞虎,转头恶狠狠的看了身后的苏蓝一眼,随后朝着身旁的胡威小声道: “老大,咱们不去理会那两个小子了么,这割耳之仇,咱们可还没报呢。” 还未等胡威开口,一边的皇甫楼便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这琼海古城的危险程度,远超我们的相信,金色雾气就已经非常难缠的,差点便要了我的性命,如果后方还有什么危险,正当我们对敌之际,万一他们在背后偷袭我等,岂不危已?” “这两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尤其是那黑枫剑女的徒弟,就算被封了修为,也绝对不可小看了,如若阴沟里翻了船,我们古山四圣便是这天下武林的笑话了。” 飞虎撺着拳头,小臂上的星铁护臂被震的当当作响: “哼,看他们谁敢,爷爷就捏碎了他们的脑袋!” “本想着把这两人当探路石,但现在情况有变,就暂且放了他们一马,服下了老二的百日碎心丹,也不怕他们不听咱们的控制了。” 这石洞到是非常的深邃幽暗,因为没有光源的缘故,周围还是一片的漆黑之色,能看的距离,也竟有前方几丈之远罢了,随着众人一路超前行径深入着,已经过了足有半个时辰,但这洞穴却依旧没有走到尽头。 随着欲加的深入,原本还算是干燥的环境,变的越来越潮湿了,这种变化让众人不由得心神警惕,想起了在那铜门之后,还未点亮壁灯时,空气就是无比的湿润,虽然比之现在的石洞要强烈许多了,但这变化却足矣勾起众武者的神经了。 黑暗的环境,潮湿的空气,至身于此的众武者,前进的脚步都不由得慢了几分,萧月明,苏蓝和王江源三人跟在大部队的后方,自然是安全不少,但也绝对不是高枕无忧了。 萧月明走在苏蓝和王江源的中间,麻布衣袍下的双目自己的打量着周围黑暗一片的环境,虽然能看见的极为有限,但经过龙阳玉大殿的金色雾气之后,只要时处于琼海古城当中,便必须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有任何的懈怠,因为这里极有可能也会被布置致命的陷阱! “小心,这里的环境和没有点亮壁灯的龙阳玉大殿,极为相似,记住,从现在开始,莫要再碰石壁和任何的东西了,以免还有类似于金色雾气的东西隐藏在暗处!” 萧月明小声的提醒道。 对于金色雾气的恐怖和厉害,王江源是深有体会,见他赶紧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神脸色苍白,四处紧张张望的躲在萧月明的身后。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潮湿了,随着继续深入石洞,众人的耳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水流声。 听见附近有水流经过的声音,就代表此地离出口应该不远了,至少不是一条死路。 不少人都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也是极为的干燥,经过了刚才的身死大战,众人已经觉得口干舌燥了,身上携带的水壶也在打斗中遗失了,此时听见周围有流水的声音,不免有些口渴了。 萧月明三人却不缺水,不仅没有和金色雾气对滴,身上的牛皮水袋也保存完好。 随着继续前进,耳边的水流声是越来越大了,远远望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阴影,众人心中不免一喜,加快脚步走进一看,却是一条清澈的底下水流! “有水了,快渴死老子了!” 飞虎面色大喜,大步流星的向着地下河走去,便要捧水咽下,却被白莲给伸手拦了下。 “小心这谁有问题。” 飞虎看了一眼掌心的清澈河水,随即有些神色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只见乾闯缓步走到了河流的旁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银色的细针,随后将银针探入了河流中,拿出后没自己观察着,略微等待了片刻之后,见他将银针重新收入了衣襟之内,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我以银针探查过,这河水没有什么问题。” 说罢后,众武者却是默不作声,竟没有一个去弯腰喝水的,乾闯见此,也并未多言,只是弯腰用双手捧起了喝水,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不错,清列甘甜。” 其他武者见此,也不在犹豫了,当即都蹲在了河流旁,大口大口喝着清澈的溪水。 第三百零五章 继续深入 几口清甜的溪水入肚,周身的疲惫之意也缓解了许多,众武者躺倒在地下河的河流旁,原本苍白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了些许的属实之意,心中的戒备,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萧月明和三人也跟在众武者的身后,来到了地下河的旁边,只见萧月明站在河边,朝着这条地下河凝望而去,漆黑却又窜急的和河水,虽然现在周围黑暗一片,但还是能看见遍布在和底的碎石泥沙,可谓清澈见底,并无大碍。 乾闯乃是老江湖了,他已经亲自检查过,那么此地下河有问题的可能性便极小了,萧月明在自己观察了一番之后,却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同之处。 从腰间拔出了牛皮水袋,晃了晃,还有大约半袋的清水,但这琼海古城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些清水,怕是不够了。 弯腰将牛皮水袋灌满了溪水,苏蓝和王江源见此,也如萧月明一般,将各自的水袋全部装满了河水。 王江源手拿水袋,仰头喝了一口,清凉的河水经过喉咙,直入心肺,却是舒服非常了。 擦了擦嘴,王江源满脸的满足之意,随后看着周遭依旧漆黑潮湿的石壁,有些无奈的叹气道: “两位英雄,我们这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吧,怎么还没有出石洞,而且连一个岔路都没有,这石洞未免有些太庞大了吧!” 将牛皮水袋插在了腰间,对于王江源所言,萧月明自己的心中,也有这般的疑惑,只是他城府颇深,不似王江源随后表达罢了。 “这种笔直却又绵延数理的山洞,确实非常的少见了,我们这一路走来,却也没有见到任何的岔路口,现在除了继续深入石洞,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苏蓝和王江源都微微点了点头,萧月明所言不假,虽然这石洞走到现在看起来并无任何的不同寻常之处,但它存在的本身,就足矣让人心生警惕了。 萧月明背靠在石壁之上,语气深沉的说道: “这琼海古城的东西,都不可大意,既然此处可以通到那龙阳玉大殿,就绝对有它异常的地方,现在看起来虽然安全,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所以之后的路,我们还需更加小心才是。” 萧月明的能看的出来,入乾闯和灰云这般一流境界的高手,自然也能瞧得出如此明显的状况了,只见灰云蹲在河边用双手捧水,送入口中,待彻底解渴之后,这才站起了身。 “众位,我们从龙阳玉大殿死里逃生,大家几乎都是人人带伤,有些人甚至受伤颇重,几乎丧失行动和自保的能力,此处能连接龙阳玉大殿,我们万万不可大意,需的齐心协力,才有走出这地下古城的可能。” 灰云苍老的面容肃穆非常,他和乾闯虽然身为一流境界的高手,自身的修为实力强悍非常,但对于这琼海古城的诡异之处,众武者是好生的领教过了,甚至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谁也不知后面还会不会碰见如金色雾气一般难缠至极的敌人,如若真的存在,能有其他武者相助,乾闯和灰云自然是非常乐意的,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讲他们推到前方,以保全自己。 乾闯和灰云的心中有什么想法,众武者也能才猜出一个大概来,但对于那些实力稍弱的普通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和死里逃生的五位三流武者而言,他们需要乾闯和灰云的保护,因为只有这样,逃出此的可能,才能大大增加。 双方不过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如若没有碰见那些金色雾气,以乾闯和灰云的实力,恐怕早就先行一步了,岂会理会这些平时视作蝼蚁的三流武者,但现在的情况却发生了转变,先走一步万一碰见了什么陷阱,以金色雾气的威力来看,必然极为的凶险,此时和众武者一起行动,才是明智之举。 见得灰云说出了此话,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也微微点头,他们的实力仅此于灰云,自然也没有把握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古城,所以大家相互联合,以众人之力,乃是最安全的办法。 只见飞虎大口大口的喝罢河水之后,伸出粗糙的手背,擦了擦嘴: “灰云老头说的好,这么些年以来,总算是说了一句让人舒服的好话了!” “这里让爷爷觉得不舒服,大家伙儿有什么私人恩怨,都放一放,等出了琼海古城之后,再算账也来得及!” 皇甫楼在胸前轻轻摇动着铁扇,随后也点头开口道: “这样最好,集我们众人之力,安全的离开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梅邻黑鬼,我所说的可有不妥之处?” 时间皇甫楼朝着坐在河边的梅邻黑鬼身体微躬,象征性的行了一礼,皇甫楼此举,乃是询问梅邻黑鬼的态度和意见了。 三兄弟闻言,齐齐尖笑了一声,他们也是江湖老手了,性格脾性即使恶劣,但缺不至于分不清形式的好坏,否则也不可能修炼到如今的实力境界,在中原道门武林纵横多年,还安然无恙。 只见三兄弟动作同步的转头看向了皇甫楼,甚至连脸上得细微表情,都一般无二: “我们三兄弟虽然是西域人士,和中原道门也多有交手摩擦,但现在乃是特殊时刻,大意不得,既然皇甫楼你开了口,我们三兄弟自然是要买你一个面子的。” “你们大可放心,在这琼海古城之内,我们三兄弟是不会趁人之危,对你们出手的。” 听得梅邻黑鬼也意图放下仇怨,先行度过眼前的难关,众武者都点了点头,心中放下了一个石头,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得实力可不容小觑,绝不是寻常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可比的,他联手对敌,就连半步一流的高手,都能战个平手,实力虽然不如真正的一流武者,但也非常的恐怖了。 现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双方能暂时联手,对于众武者而言,都是一个好消息了,如若正当面临危机之时,他们却先自己打了起来,众武者的实力,便会大大的损耗了。 “哼,猖狂什么,我们古山四圣用你们这三个黑鬼给面子?!” “现在爷爷先不跟你计较,等安全之后,爷爷再找你算账!” 飞虎却是看不惯梅邻黑鬼三兄弟装腔作势的嘴脸,如果有机会,他必然回找机会将梅邻黑鬼留在这古城当中,众武者一同经历了生死,联盟看起来牢不可破,但这些都是表面的假象罢了,众人皆是心怀鬼胎,有着自己的盘算,一旦遇到了无法抵抗得危险,恐怕也只能顾得上自己了。 看着众武者暂时都意图联手面对以后可能将要发生的危险,上官仪礼边人不知嗤笑了一声,他一人坐在地下河对岸,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哈哈哈,真是一副虚伪至极的嘴脸,不愧为我中原道门的英雄好汉,这传统精髓,是学到了骨子里。” “看来哪怕是一向崇尚武力的西域魔门,在中原呆的久了,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这些肮脏污秽之物了。” 上官仪礼说出此话之后,所有的人都面色恼怒的朝着上官仪礼看去,就连萧月明三人都不例外,看着上官仪礼如此出言不逊,萧月明却是觉得有些恍惚了,想来在徐府时,他还是嚣张跋扈,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出丑,但这才过了区区一年之久,他却变成了这副模样,不得不让人感概这茫茫武林的变化无常啊。 看着众人面带风怒的神色,上官仪礼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方才的犀利之言,不是出自自己之口,上官仪礼已经彻底看透了生死,可谓无所畏惧,看见众武者虚伪的联手,心中便是有些不屑和不喜,既然不喜欢,他便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这样心中才能舒畅,至于其他人怎么看,他早就不在意了。 “上官仪礼,你……” 一位三流境界的武者,已经压不下心中的火气了,见他伸手指着上官仪礼,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如鲠在喉,不久前那位对上官仪礼出言不逊的短腿武者,被灰云一掌拍飞出了了得惨状,现在还历历在目,清晰非常,既然灰云已经发了话,又有谁还敢触及灰云的眉头呢。 修炼到二流境界的武者,除了那些宗门弟子,在江湖上里面的散修武者,都是实打实得老江湖了,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于跟随本性的上官仪礼,也没有过多的去在意此人,变成了残废,修为大减,又没有了万象宫在后撑腰,上官仪礼已然不足为虑了,这三位二流境界的高手,包括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都没有将上官仪礼放在眼中。 但那些三流境界的武者,却没有其他人那么淡定了,只见除了赵刚以外,其他五名武者,一个个皆是面红耳赤,显然是对上官仪礼恼怒非常了,但碍于灰云的震慑力,他们只得用眼神凶狠的盯着上官仪礼,不敢做出任何恐引起灰云误会之举来。 第三百零六章 箭羽磅礴 在上官仪礼说出这般肆意妄为之言后,便见得灰云的脸色已经漆黑如锅底一般了,上官仪礼得所作所为,简直是将万象宫的颜面,给丢了个精光。 只见灰云冷哼了一声,一步跨过了地下河,来到了上官仪礼的面前,森冷的语气当中夹杂着不悦: “上官仪礼,你要记住,现在你还是万象宫的大弟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万象宫,所以你说话定要小心谨慎,如若传了出去,让偌大的江湖,如何看待我们万象宫,能不成要让那些人笑话不成么?!” “把你带出古城,乃是老夫作为万象宫长老的职责所在,如若老夫有权利,早就将你这样不堪重用的废物,踢出万象宫的大门了,又岂容你嚣张到现在?” “没有了资质和修为,你还有什么资本,做万象宫的大弟子!” “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么老夫也没有再保护你的可能了,这接下来的路,你且好自为之罢!” 灰云的一席话,当真时无比得犀利,简直是将上官仪礼没有当成人看,但见上官仪礼却没有恼羞成怒,神色依旧平淡如水,直接将灰云视作无物了。 看着上官仪礼毫无在乎的态度,灰云狠狠一甩袖袍,朝着石洞向下走去,似乎是不在搭理上官仪礼了。 只见上官仪礼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按在地面上,有些颤抖得站起了身体,没有了灰云的保护,以上官仪礼现在的状态,根本无力面对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一旦遇到了什么危机,他必然是无力逃脱了,可以说已经宣判了死刑。 但这些上官仪礼好像并不在乎,他面无表情的朝着石洞深处一点点挪动着脚步,染血萧瑟的背影,看起来却是有些凄凉之感。 乾闯单手持翠绿长剑,见他也接着向石洞深处走去,沉声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继续出发了。” 众武者在地下河流旁稍作修整之后,便又顺着笔直的石洞,接着朝深处走去了,那底下河流乃是横穿过了石洞,仅是一条小溪,根本不足以过人,众武者只得顺着黑暗潮湿的石洞,一路向下。 萧月明,苏蓝和王江源三人,依旧走在大部队的后方,但此时他们却不是最后了,王江源砖头朝着身后望去,只见上官仪礼独自一人有些艰难的走在最后面,与众武者的距离,也在逐渐变远。 上官仪礼落到了这样凄惨的下场,王江源心中没有一丝的同情,甚至觉得有些畅快之意: “看来这因果循环,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上官仪礼,原来你自诩清高,谁也不放在眼里,现在却只能自食恶果了!” 萧月明听见王江源所言,语气平淡得说道: “别再去理会此人了,从今以后,上官仪礼在整个武林,都将会被除名,被人淡忘,显然灰云已经放弃了他,你与一个将死之人,去计较这些,不觉得有些无用可笑么。” 王江源重重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萧英雄说的在理,上官仪礼尚呈了这副样子,不信他还能独自一人走出古城!” 周围依旧是一片的漆黑之色,众武者小心前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周遭的石洞,却是变得越来越狭窄了,到了最后,石洞的宽度,只能容下五人并肩而行了。 越来越狭窄的石洞,让众武者心底深处的警惕之意,被渐渐的勾动起来,变的欲加的浓郁了,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打量着周围明显平滑了许多的石壁,朝着身旁的苏蓝和王江源,小声的提醒道: “周围的石壁,比原来平整了,显然是经过了人工的改造,这里恐怕会藏着什么未知的陷阱!” 一听还有陷阱,吃人不吐骨头的金色雾气,就会随即浮现在王江源的脑海当中,他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如雪,忍不住朝着萧月明的背后缩了缩。 “大家注意,这里石洞看起来有修建过的痕迹,恐有什么陷阱存在,都留意脚下!” 走在众人最前面的灰云,开口提醒着众武者,只听灰云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经过笔直绵长的石洞,却变的震耳欲聋了,同时回声荡荡,听起来又有些空灵之感。 “咔嚓!” 灰云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只听一阵机关被开启的声响,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只见那对上官仪礼出言不逊,断了腿的三流境界武者,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额头上弥漫着层层细汗,只见他的独腿踩的地面上,明显凹陷下去了一块儿! 独腿三流武者面色惊恐的吞了一口唾沫,语气有些结巴的惊恐道: “我、我好像踩中机关了!” 机关响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能听得清晰无比,众人的脸色都随即一凝,飞虎当即便是破口大骂道: “他奶奶的,这下完蛋了!” “哐嗤!哐嗤!” 周围的石壁里面,传来了道道锁链牵动的声响,还有机关卡扣弹开的声音,显然,这石洞内的机关,已经被触发了! “快跑,快跑啊!” 众武者宛如受了惊吓的鸟兽一般,疯狂的朝着石洞深处跑去,只见乾闯和灰云的修为最高,在加上他们二人本就在开路,此时依然全力施展起了轻功,一马当先的跑在了众人的最前方,速度之快,简直化作了两道捉摸不定的影子! 而在他们的后方,乃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了,众武者不知这里的机关到底是什么,比之金色雾气,是否还要厉害难缠,因此只得全力奔跑,意图在在机关彻底开启之前,跑出机关的攻击范围! 紧跟在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身后的,那就是绸缎中年男子等三位二流境界的高手,他们原本都在三流武者得身后,此时眼见事发突然,也顾不得他人了,直径越过了三流武者,朝着洞穴深处而去! 那些实力最差的三流武者,自然被落在了后方,只见那名断了腿需要被人搀扶,才能行动的武者,此时却没有人去理会他人,任由他大喊大叫,也无动于衷! 独腿根本就无法行动,他只能面色焦急的爬站起了地下,好像一只三条腿的蛤蟆般,手脚并用的朝方尽力爬着! 此时只见萧月明抓着苏蓝和王江源的衣袖,丹田处的内力全部喷发而出,将轻功已然施展到了极致,现在乃是危机时刻,萧月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是被古山四圣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修为,但也无可奈何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拜托眼前的危机,否则性命恐怕都要留在这里,解不解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也不重要了! 萧月明全力施展起轻功,虽然带着苏蓝和王江源,但速度还是非常之快的,只见三人迅速超过了那些三流境界的武者,与三位二流境界的高手,齐头并进! 正在飞速前进的绸缎中年男子,看了已经来到自己身旁的萧月明三人,因为萧月明和苏蓝的穿着,与古山四圣一般无二,先前又与他们一道行动,绸缎中年男子早就有所留意了,此时见他的双目微凝,能明显的感觉得到,那穿着麻布衣袍的男子,修为实力绝对强于自己! “哐嗤~哐嗤~” 石壁内传来的锁链拉动的声响,越来越紧凑密集了,这声音听在众武者的耳中,宛如夺魂取魄的恶鬼,发出的阵阵低咛! 众武者疯了一般的朝着前方奔跑着,但周围那铁链滑动紧绷的声响,却一直银绕在耳旁,好像永远也无法摆脱一般,只听石壁内突然间传出了轨道滑索牵动的声音,众武者周围那原本平滑平整的石壁上,突然裂了一个个手指粗细的洞口,这些漆黑的洞口遍布整个石壁,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尽头! 众武者眼见这些漆黑的洞口出现在自己的周围,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阵阵的惊悚之感,面色皆是无比骇然,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唰唰唰!” 只见石壁周围的那些手指粗细的孔洞当中,激射而出了片片的箭羽,这些箭羽划过了空气,带起了阵阵骇人至极的破空声,朝着面色惊惧的众人,倾泄而去! 只见众武者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以此来抵挡着周围好似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羽,而那乾闯瞬间便拔出了手中的翠绿色长剑,斩出道道的绿色剑芒,将无数的箭矢,斩落在地! 萧月明也拔出了沁血短刃,挥舞着刀芒,以此来应对漫天的箭矢,一道道箭矢击打在了沁血短刃之上,萧月明的眉头紧皱,他能明显的感觉出,这些箭矢的力道极其之大,总是以萧月明的修为实力,应对起来也是非常不易的! “噗嗤噗嗤!” 这些箭矢不仅力道极大,速度非常之快,数量亦是庞大,一名三流武者因为伤势过重,实力大减,此时却是应对不急了,瞬间便被无数的箭羽,给活活射成了刺猬,瞬间气绝身亡,就连坚硬的头盖骨,也插满了闪烁寒芒的箭矢! 第三百零七章 万箭齐发 无数的箭矢洞穿了这人的身躯,只见他浑身上下已经插满了箭矢,双目亦是空洞无神,森森的鲜血从躯体上密密麻麻的孔洞缓缓流下! “嗖嗖嗖!” 箭矢宛如无比密集的瓢泼大雨一般,朝着此人倾泄而去,仅仅是瞬息之后,便见他竟然被箭矢,给硬生生的射成了几半,变成了数块儿碎肉,落在了地面之上! “啊、啊!” 这可将那名断了腿的三流武者给吓的魂飞魄散了,他双手抱头,身体颤抖的趴伏在地上,双眼惊恐的朝前看去,目中所见,除了无数正在激射的箭矢,和那滩倒在自己面前的碎肉,便再无任何人了,显然,其他武者为了活命,已经先行一步,迅速朝着石洞的深处跑去了! “不要、不要过来!” 短腿武者满脸都充斥着恐惧,他死死的趴在地上,不敢站起,头顶上飞过大片大片的箭羽,为了活命,只得手脚并用的朝着前方缓慢匍匐着! “嗖!” 只见一道箭矢从石壁上漆黑的孔洞弹射而出,随后在半空当中划过了一道凛冽的破空声,直径洞穿了断腿武者的喉咙! 锐利的箭矢轻易的将断腿武者的脖颈尽数撕裂,威力竟然依旧不减,深深的插入了坚硬无比石地之内,将其活生生的钉死在了地上! 随着众武者不断朝着石洞深处疾驰躲避而去,但周围的石壁依旧布满了漆黑深邃的孔洞,将整个不算宽敞的石壁,全部给覆盖的严严实实! 那些孔洞就好像是一个个饱含恶意的眼睛,数不清的箭羽从这些孔洞之内喷射而出,将整个石洞笼罩在内! 如今原本足有六七十名的三流境界武者,如今仅仅只剩下了三人了,因为实力不济,远不如他人的缘故,赵刚三人却是被落在了众武者的最后方! 腰间染满鲜血的长刀早已出鞘,赵刚的面目扭曲狰狞,与其他两名三流武者背靠背,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防御,抵挡着周遭威力极大,速度迅猛的箭矢! 手中好长刀划出了一个个刀花和刀芒,将袭来的箭羽全部斩落在地,力道巨大的箭羽和手中好的长刀不断相互碰撞着,赵刚只觉得自己持刀的右手,都已经被震荡的有些许的麻木了! 宽大的刀身在不断发出阵阵的嗡鸣之音,赵刚的手臂也逐渐酸痛难忍,挥舞长刀的招式也有了略微的停顿,就是这一个细微的破绽,让那些速度极快的箭羽瞬间便破了赵刚的防御,只听噗嗤噗嗤两声过后,两道箭羽带起了一片血雾,已然插在了赵刚的肩膀上! 赵刚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肩膀上的剑箭伤,所带了的疼痛,此处的箭羽输在太过于密集,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万箭攻身,死像之凄惨,不亚于龙阳玉大殿的金色雾气了! 好在赵刚三人先前已经在地下河的小溪处,修整了片刻,内力所说没有全部调整到巅峰状态,但也恢复了七八成之多,应对这些箭羽虽说是非常的困难,却也可抵挡片刻了,此时赵刚的心中甚至于有些庆幸,好在这些箭矢没有布置在刚出龙阳玉大殿的的石壁之上,否则以自己那时候内力枯竭的状态,根本无法应对眼前的危局,恐怕仅仅是一个照面,便会被万千箭羽,给射全身血洞了! 赵刚和其他两名三流境界的武者,在和这些箭羽才打了一个照面,三人便已经受了伤势,看起来即使不严重,但持续这般纠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了! “快走,箭矢越来越多了,我们赶快离开此地,向石洞的深处前进!” 赵刚一边抵御着袭来的箭羽,一边嘶吼,他任由两根漆黑的箭羽插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不是他不想斩断箭身,而是此时的箭羽实在太过于紧凑了,根本腾不出手,来治疗自己的伤势了! 随着赵刚一声令下,三人背靠着背,将周遭无数的箭矢斩落的同时,身形迅速的朝着石洞深处移动而去! 在赵刚前方不远处,即使乾闯灰云,与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几人凭借高超的轻功修为,先行了一步,但也没能即使的逃过箭矢覆盖的区域,只见周围的石壁上,都是好像蚂蚁巢穴一般的孔洞,朝着前方望去,根本看不见尽头所在! 道道翠绿色的剑芒在狭窄的石洞之内悍然扫过,这些剑芒斩出的同时,便有大片的箭矢,在半空当中便划过了数段,失去了威胁之力。 “刷刷刷!” 只见乾闯不仅在斩落周遭秘籍的箭羽,见他还在拔剑摧毁石壁上的孔洞,意图毁了这些孔洞,让箭羽不在从中发射! 乾闯的脚步变化连连,手中的狭长长剑发出一道道剑芒,全部斩在了周围的石壁之上,将那些孔洞,全部给损毁殆尽,只留下了无数锐利,触目惊心的剑痕! 乾闯之举果然有些用处,虽然前方的石壁上,依旧遍布着密密麻麻,能发射出箭矢的孔洞,但如此循序渐进的向前推移而去,众武者确实缓解了不少的压力,危机也随之减少了许多! 灰云和其他二流境界的武者见此,也纷纷出手攻击着自己周围的石壁,那些孔洞被毁,自然便发射不出箭矢来了,见得原本好似雨点般紧密的箭羽,此时已然稀疏了很多了! 这些箭矢好像大雨一样倾盆而下,看起来到是极为骇人,危机重重,但对于实力在二流境界的武者而言,却不是那么的危险了,毕竟这些乃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箭羽,只要将其斩下,便失去了威胁,不似龙阳玉大殿之内,那些金色雾气一般,无比难缠的同时,还找不到它们的弱点所在! 众人的面色虽然肃穆非常,但只要小心应对,这些箭矢却对自己造不成什么致命的伤害,只见绸缎中年男子与其他两名二流境界的高手,纷纷打出拳影掌风,摧毁着袭来自己面前的锐利箭矢! 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的修为实力,更是远远在绸缎中年男子等人之上,应对起来便更是轻松非常了,飞虎将双臂挡在自己的胸前,只见那些箭羽击打在了飞虎小臂的星铁护臂之上,迸溅起了点点火光! “他奶奶的,爷爷就不信,你们的箭矢,永远也射不完,等到了那时候,爷爷我一定要拆了这破石洞不可!” “看你们还能如何嚣张了!” 梅邻黑鬼三兄弟施展着三道琐灵勾,相互旋转交错,将无数的箭羽纷纷击落在了地上,看着飞虎恼怒的模样,阴侧的尖笑了一声,随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越过了古山四圣四人,朝着前方的乾闯和灰云得方向,迅速袭去了! 这些箭矢对于二流境界的高手而言,还是不足以造成性命之忧的,但实力远远弱于二流高手的三流武者,却不是那么的从容自若了,这些箭矢看起来和寻常箭失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但它们射出的力道却是非常之大的,只见苏蓝和王江源都打出了内力劲风,抵挡着眼前密集的箭失,所组成的箭雨,虽然也能将一些箭矢斩下,单对于无数的箭雨而言,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眼见苏蓝和王江源竭尽全力的躲过一道道飞来的箭羽,模样亦是有些狼狈,可谓步步惊心了,萧月明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苏蓝身处在危险当中,至于那王江源,现在的这些箭矢,萧月明还是能应付的了的,帮其一把,也不过举手之劳。 只见萧月明纵身一跃,挡在了苏蓝和王江源的前面,见他手持沁血短刃,挥舞连连,将迎面射来的箭矢,全部抵挡住了,有了萧月明的帮助,苏蓝和王江源顿时感觉到压力骤减,赶紧喘着粗气,连忙恢复着消耗的内力! “萧英雄,万分感谢啊,我王江源的小命,可就要靠你了!” 王江源一脸的紧张之色,赶紧朝着萧月明拱手作揖,经过方才的交手,他已经知晓了,自己身边的这位女子,实力所说比自己要强,但想来也应该是在普通三流的境界,此等实力在江湖上虽说够看,但在危机四伏的琼海古城,便只有求神拜佛,保佑小命的机会了,只有眼前的这位名实力强悍,名叫萧远的男子,才是自己真正的护身符啊,必须要抱紧对方的大腿才是! 是否保护王江源,萧月明只能说全凭局势和心情而定了,见他抵御着来袭的箭羽,头也不回的沉声道: “我们赶快走向洞穴深处,现在这些箭羽的威力所说不是很大,但为了避免徒生变故,还是尽快的离开这里为好!” “这里的孔洞在不断射出箭矢,所需的箭矢数量,必然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量,这箭阵的覆盖范围下,应该不大,我们已经走了许远的距离,想来前方不远处,就应该能摆脱箭阵了!” “我们三人联手,杀出此地也并不困难,莫要全部寄托在我的身上,这里众多,难免会有暗箭这来,取了你的小命。” 第三百零八章 底牌暴露 躲在萧月明身后的王江源一听此言,原本紧张无比的神色,个缓解了不少,赶紧与苏蓝一起,齐齐出手应对着满天激射的箭羽,有了萧月明挡在前面,二人的压力便瞬间骤减,三人一同在满天箭羽的笼罩之内,迅速朝着石洞深处跑去! “嗖嗖嗖~” 只见这些箭羽几乎将整个狭窄的石洞都填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一毫的死角,只要身处在这石洞当中,不管躲在那个角落,都会面临着箭羽的攻击! 许多扑空的箭矢纷纷激射在了坚硬的石壁之上,有些在和石壁击打出了点点火光之后,便被自身的力道给弯折了,而有的箭矢,那锐利非常的箭头,却直接没入了石壁之内,如若这箭羽射在肉体之上,必然会形成一个骇人的血窟窿,如果不幸被射到要害处,必然是当场身死的下场了! 萧月明此时丹田处的内力已经运转到了极致,将自身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现在萧月明的内力虽然还被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封印了一部分,尚未解开,只有初入二流的境界,但以此修为解决眼前的危机,还是能做得到的! 如今身处危局之内,萧月明根本没有办法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了,只好被迫放弃了底牌,全力以赴,其实萧月明在龙阳玉大殿之内,就已经想到了现在的局面,毕竟那金色雾气非常难缠,摆明就是想将进入古城的后来者,全部斩杀殆尽,而古人能布置出龙阳玉大殿这般凶残的杀招,就肯定会留有后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萧月明已经拼尽了全力,但如今最重要,就可能掘地翻盘的底牌,被迫暴露了出来,萧月明也是无可奈何了,纵使是巅峰状态,也不是飞虎一人的对手,现在这般情形,想要硬碰硬,从白莲的手中抢过百日碎心丹的解药,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将眼前的箭矢全部用沁血短刃斩了下来,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面色平静如水,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逃出这箭阵,至于谋取解药之事,萧月明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是不会亡于自己的! 只见在萧月明,苏蓝和王江源三人的合力之下,行径的速度已然超过了绸缎中年男子三人了,直径向前方的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而去! 舞动着铁拳,正在将大片大片箭矢砸落在地的飞虎,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背后,传来了一股颇为熟悉的气息,连忙回头张望而去,只见萧月明三人穿梭在密集的箭羽之内,正遥遥跟在自己的后面! 见萧月明出手的模样,显然已经恢复了内力,不仅是萧月明,就连苏蓝,也能调动起内力了,这让飞虎的双目,瞪的圆如铜铃一般! “老二,你的百日碎心丹怎么也失了手,让那小子和小女娃,竟然能运转内力了!” 手持两柄弯刀的白莲闻言,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我的百日碎心丹虽然不说天下间除我一人以外,无人能解,但想要解毒,也是极其困难的,如若能成功调动内力,就说明已经有了压制毒性的方法了,这两个小子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 说道此处,白莲充满自信的神色瞬间凝固在了妖艳的容颜之上,她趁着抵御箭矢的空隙,连忙朝着身后望去,果不其然,萧月明和苏蓝已经恢复修为了! 见此,白莲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丝凝重之色,纵使是以皇甫楼极为深沉的城府,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后怕了,倘若真的把他们二人待在了身边,让他们找准了出手的时机,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他奶奶的,这两个小子竟然敢戏耍爷爷,爷爷这就去杀了这两个小子,以免留下了祸害!” 只见飞虎怒目圆睁,叫嚷着便要转身奔去,想要捏碎萧月明和苏蓝的头盖骨! 冲动的飞虎被胡威的大手个拦了下来,见他对于萧月明和苏蓝恢复修为的事情,虽然诧异,但却没有过于的惊讶: “老四,你莫要冲动行事,这两个小子不足为虑,就算他们恢复了修为又能如何,又岂会是我们的对手。” “他们如果真的隐藏在我们的身边,或许还是个威胁,但现在他们已经暴露了,必然翻腾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待出了这箭阵之后,他们再由你处置也来得及。” 只见胡威手持两柄开天斧,抵挡着无数箭矢的攻击,双目充满警惕的凝视着在不断射出箭矢的石洞,语气有些深沉的开口道: “我总觉得这里不想现在看见的这般简单,我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在暗处极有可能还有什么杀伤力极大的陷阱存在,这里万万不可久留,先出了箭阵再说!” 如今老大已经发话了,飞虎也不可能自顾自的,为了恩怨而至自己于险地当中,只好恶狠狠的看了身后的萧月明一眼,大声骂道: “让你们这两个小子再多活片刻,留好你们的脑袋,等爷爷来取!” 经过方才百日碎心丹被压制的惊愕之后,白莲的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了: “我的百日碎心丹毒性不仅强烈,而且非常的特殊,就算是想办法压制住了毒性,能调动起丹田处的内力来,但盘踞在心脉深处的毒性,却是非常难以清除干净的,只要心脉还留有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哪怕仅是一丝,待到了百日毒发之日,依旧能取其性命!” “那两个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压制住了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但想来没能解决掉心脉之内的毒素,这才意图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意图谋取解药!” “好在老大和老三谨小慎微,这才无意之间避开了这个祸端!” 胡威硕大的体型,再加上两柄开天巨斧,几乎将本就狭窄的石洞,给占据了大半: “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这两个小子不必担忧,现在出了此地,才是重要之事。” “我心中隐约间的不安,已经变的越来越强烈了!” 修为境界越是高的武者,对于一些将要发生的危险,有些时候便会欲加的敏感,这种感觉是非常玄妙,捉摸不定的,现如今武林之内还不知这种奇妙之感,到底是来源于何处,但有人曾言,和顿悟一样,都是来自于那虚无缥缈的‘道’。 在最强方开路破坏出箭孔洞的乾闯和灰云二人,也感觉到了此地的诡异之处,不是这些力量强悍的箭羽有什么不对,二十这些箭羽的威力,和金色雾气简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只能对三流境界的武者造成威胁,而龙阳玉大殿之内的金色雾气,哪怕是一名乾闯被困死在里面,都是极其凶险的! 如此凶悍的机关背后,竟然是这般羸弱不堪的箭阵尔尔,这让乾闯和灰云虽然应对的极为轻松,但心中总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总觉得这布置在石壁之上的箭阵,还有未知的杀招没有展现出来! 想到此时,乾闯和灰云前进的速度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不少,想要尽快离开此地,但见那梅邻黑鬼已经跟在了乾闯二人的身后,想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意图赶紧离开箭阵了! 跟在古山四圣后方的萧月明三人,自然看见了飞虎投来,那充满恶意的眼神,萧月明沉默无比,看来古山四圣已经发现了自己和苏蓝修为恢复的事情,这已经隐瞒不住了,而以后再想要谋取解药的难度,就难上加难了! 看着萧月明对于飞虎的威胁之言默不作声,而苏蓝虽然穿戴着宽大的麻布衣袍,看不清面容和神色,但王江源还是能察觉的到,苏蓝似乎呦西担忧和紧张了,随后见他试探性的询问到: “两位英雄,和那古山四圣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么?” “莫要担忧,古山四圣早些年在江湖上可谓是无恶不作的,最后被黑枫剑女给割掉了左耳,吃了痛,这才如丧家犬一般,夹着尾巴躲了起来,在江湖上,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如果古山四圣竟然敢冒出了头,想必中原道门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只要他们重出武林的消息传了出去,必然会遭遇中原武者的围追堵截,想要活命,可就很难了。” 萧月明知晓,以古山四圣的名声,被中原武者围攻,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现在苏蓝还被百日碎心丹的毒性控制,他们死不死到是其次,能拿到解药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听得王江源所言,萧月明轻轻点了点头,手中的沁血短刃在面前划过了一个个刀芒,心中亦在思考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才能白莲那里取得解药! “放心,等出了琼海古城之后,我边用王氏世族的名声,将古山四圣重出江湖,滥杀无辜性命的事情大肆宣扬,那些想要一战成名的高手,必定会问询前来,古山四圣,也段然难以逃脱了!” 第三百零九章 淬毒 以萧月明的修为实力,再配合以苏蓝和王江源的帮助,三人得行径速度已然超过了中年绸缎男子三人了,这些锐利迅速的箭矢,以二流锦界的实力,抵挡起来虽然不说游刃有余,但也能平安无事,但对于赵刚那些实力稍弱的三流武者而言,便是一场危机四伏的灾难了! 只见原本幸存的五名三流境界武者,此时已经只剩下赵刚一人了,他作为顶尖三流境界的高手,修为和内力自然远远剩于他人,手中的长刀挥舞连连,将朝着自己袭来的箭矢,全部击落在地,锋利的刀刃和力量巨大的箭矢遥遥相撞,赵刚持刀的右手虎口,都被震裂了开来! 左肩上插着两根箭矢处得地方,随着每一次出刀,都会牵动伤口,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之感,但周围好像无穷无尽的箭羽,却不给赵刚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仅是不留情面的倾射而来,似乎不见好赵刚亡命在此,就绝不罢休! 苍白的面容之上,弥漫着狰狞之色,虽然在进入箭阵范围之前,他便已经恢复了不少的状态,但赵刚毕竟是三流境界的武者,修为实力都远远不如那些二流高手,此时其他三流武者都已经丧身在了这琼海古城当中,赵刚一人独自面对这密集如海的箭羽,已经有些支撑不知了! 赵刚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丹田处的内力,在不断迅速的消耗着,持刀的右手,也是极其的酸痛肿胀! 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绝望的情绪,自此进入琼海古城里得三流武者,却是仅仅剩下自己一人再独自坚持了,周围的每一根箭矢的威力,都异常的巨大,他的左肩上已经中了两箭,如若再被箭矢所伤,恐怕就要命丧此处,被万箭穿心而死了! “啊!拼了!” “我赵刚不该命绝在这里,上天不会待我如此的不公!” 赵刚咬牙切齿的怒了一声,却没有打算放弃,亦没有被无穷无尽的箭阵,给磨灭了活下去的希望,赵刚本就是寻常的江湖草莽出生,没有背景,亦没有什么能靠得住的实力,在凶险的江湖上拼杀了这些年,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见惯了太多的血雨腥风,人心城府,能做到金原帮得掌门之位,也实属不易了,虽说仅仅是一个小宗门,这样的小宗门在江湖上可谓数不甚数,多如牛毛一般,但对于赵刚而言,却有一种不同寻常得情感,就像是自己的家一般,他之所以去对上官仪礼溜须拍马,为的不仅仅是自己得前途,还有金原帮得未来! 但如今上官仪礼已经成为废人一枚了,再去巴结他,也是不用,赵刚此时却没有精力去想这么多了,周遭的每一根箭矢,都有可能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赵刚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的心中不甘,不想和其他三流武者一样,默默无名的深埋在这古城的地底深处,他想要逃出去,离开这里,习得在练功房长廊内好不容易寻到的功法,纵使不能在江湖上一飞冲天,却也能修为大涨,崭露头角了! 想到此处,赵刚的心中便蔓延熊熊的火焰,燃烧着他的躯体,将自身的鲜血和肉体当做燃料,化作了一股股不愿服输的坚持,充斥着赵刚的身心,让他得以抵挡到底! 面对眼前的这些好似雨点般密集紧凑的箭矢,赵刚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见他此时已经涌双手持刀,抵御着周围射来的箭矢,随着他每一次出招,左肩上的伤口斗会被牵动,流出一股股的鲜血来,但即使面对这等绝望的困境,赵刚却依旧不曾放弃,见他好似行驶在汪洋大海之上,一艘孤寂羸弱的小船,任何一个掀起的水花,好像都能让他彻底倾覆! 双手持刀,赵刚的发冠已经被箭矢给射碎了,满头的黑发散落在肩,只见他面色挣扎,朝着石洞的深处一步步的走去,穿梭在箭羽当中! 手中的沁血短刃连连挥舞着,和赵刚凄惨绝望的模样相比,萧月明却是轻松许多了,这里箭矢射出的力道极其之大,甚至能射穿坚硬的石壁,纵使如此,在萧月明的短刃之下,这些箭矢也无处遁形! 萧月明等人一路朝着石洞深处走来,只见笔直的石洞里,已经插满了数之不清的箭矢,随着众武者继续朝着石洞深入而去,这些石壁上的孔洞,好像长着眼睛,能看见的众人的位置一样,精准的射出一根根的箭矢来! 在应对箭矢的同时,萧月明朝着石洞的前方望去,只见走在前面的乾闯灰云,和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等人,行径的速度竟然快了几分,这等细微之处,还是没能瞒得过萧月明的双眼。 他们为何要意图快速离开这箭阵,萧月明自然是清楚他们所想,乃是害怕这里得箭矢,耽搁的久了,恐怕回发生什么变化来,那样就更加的难缠了,这正与萧月明所想,一般无二!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里的箭矢长了眼睛么,为何一直能盯着我们攻击?!” 王江源跟在萧月明的身边,一边接住萧月明的力道将袭来的箭矢打落在地,一边有些惊慌失措的叫嚷着! 这些箭矢在众武者刚进来时,还是无差别攻击,但随着众人迅速深入了石洞,箭矢已然发生了变化,竟然能精准的判断出了每个人的位置,这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惊不已,这些箭矢自然不可能长着眼睛,能自己识别敌人,萧月明猜测,这里可能有什么精妙的机关,能判断进入之人的行动位置,以此来无比精准的发射机关! “好了,我们再快一点,这箭阵已经发生了未知的变化,绝对不能再此地久留!” 萧月明的语气极为深沉,现在周围射来的箭矢,给萧月明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只见一根箭矢擦着萧月明的肩膀而过,随后斜斜钉在了三人身后的石壁之上,突然之间,一股有些酸臭的气味儿,传入了众人的鼻腔! 萧月明朝着周围看去,见得现在那些从孔洞中射出的箭矢,在落到地上之后,箭尖处竟然升腾起了一阵阵的白烟,甚是连石壁都被腐蚀的坑坑洼洼了! 见此,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猛然一凝,大声开口道: “箭矢上被淬了毒,千万不要被伤到!” 苏蓝和王江源的脸色也深沉了下来,看来萧月明的担心是正确的,这些箭矢的箭尖淬了毒,在应对起来,却是更加的艰难了! 只听萧月明的前方传开了一阵谩骂之声,听其语气,便知晓咒骂之人,乃是飞虎了: “他奶奶的,还往箭矢上涂毒,这布置陷阱之人,也真是够特么阴损的,真以为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就能取得了爷爷的性命吗!” 飞虎有些愤怒的打出一道道强悍的拳影,每一招落下,都能会有大量的箭矢,被他打落在了地上! “小子,你应该庆幸,幸亏你死的早,否则爷爷一定要和你当面决斗,然后将你一拳拳的给打成肉泥,喂给野狗不可!” 极为难缠的金色雾气,和现在面对的这些非常阴损的箭矢,让飞虎本就暴躁的性格难以忍受了,他现在恨不得找到布置这些陷阱之人的尸骨,将其骨架研磨成粉,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气! 只见飞虎说罢之后,好似这修建陷阱之人,穿越千年的光阴,听见了飞虎的咒骂一般,周围的石壁突然之间剧烈抖动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怪物凶兽,将要出世一般! 众武者的脸上皆浮现出了一抹的凝重之色,而周围在不断射出的箭矢,也停了下来,整个石洞之内,除了遍地的箭矢,就只剩下好似地震一般的嗡鸣之音了! 箭矢停止了射箭,这乃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周围嗡鸣震动得石壁,让众武者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只见众人在箭矢停下的那一刻,便没有丝毫的犹豫,竭尽全力的朝着石洞的深处跑去,想要离开这箭阵的攻击范围! 萧月明,苏蓝和王江源三人也不例外,萧月明抓着二人的衣袖,将轻功运转到了极致,仅仅跟在古山四圣的身后! 绸缎中年男子三人,则和萧月明三人差了一个身位,速度亦是不慢,而仅剩下来的一名三流境界武者赵刚,却落在了最后,虽然在地下河旁,众武者已经达成了联盟,但在遇到真正危机的时候,却只有精力顾忌自己得性命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自然也就无人来帮助赵刚! 脚下踩过了一根根箭矢堆积铺成的道路,赵刚全力疾跑的同时,见他以长刀斩断了插在左肩上的两根箭矢,长刀落下的同时,鲜血顺着伤口被积压了出来,赵刚的额头上也生出了一层厚厚的汗水! “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能死在这里!” 赵刚一边躲避着周遭袭来的箭,心中不断告诫着自己。 第三百一十章 青铜长矛 众人还未跑出几步路,只见周遭震动的石壁突兀的停止了晃动,随即传来的,乃是一阵阵机关开合的清脆声响! “咔嚓!咔嚓!” “糟糕!” 萧月明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但此时周围的墙壁上,还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孔洞,显然还没有逃出箭阵的笼罩范围来,事已至此,也只有全力对抗这一条路可走了! 走在最前方的乾闯和灰云二人,虽然身为实力强悍的一流高手,但龙阳玉大殿之内的金色雾气,却给他们带来了无法磨灭的影响,如若这将要开启得机关,如金色雾气那般难以对抗,那么想要再如先前一般安全离开,可能性几乎非常微弱了! 想到此处,乾闯和灰云两人一前一后,已然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的地步! “他奶奶的,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真当爷爷是好欺负的吗!” “还有什么招式,全部都试出来,爷爷接着!” 飞虎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奔跑逃离的速度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脚下可谓是虎虎生风,残影连连,显然是对这些陷阱,非常的害怕了,不过飞虎却不愿承认,依旧在叫骂连连! 梅邻黑鬼三兄弟皮肤黝黑的脸上,也没有了以往那奸邪的笑容,取而代之的乃是无比的凝重,三人施展着独有的轻功步伐,相互交错,在狭窄的石洞当中,速度亦是非常之快,甚至比古山四圣,隐隐间还要迅速几分! 能将如此多的武林高手惊惧到此等地步,简直是有些骇人听闻了,这石洞当中,除了萧月明和苏蓝以外,哪一个拿出去都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就连赵刚,在三流境界武者的圈子里,也是顶尖的人物了,而这些武林高手,甚至是乾闯和灰云二人,在这诡异的箭阵之下,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不愿正面争斗,可显而知,这琼海古城内的机关,是何等的恐怖非常了! “咚咚咚!” 只见石壁周围那些手指粗细,射出箭矢的孔洞,在此时竟然全部碎裂了开来,从这些孔洞之内激射而出的,乃是一根根青铜所铸,婴儿手臂粗细的长矛! 这些造型古朴,体积骇人的长矛,虽然看起来非常的巨大笨重,但其射出的速度,也仅仅是比轻巧的箭矢慢了些许罢了! 石壁上的无数的孔洞被粗壮的长矛,给硬生生的撑裂破碎,朝着众人急射而去,眼见这些体积恐怖,一看便力量非凡的箭矢,朝着自己袭来,乾闯却没有硬撼其锋芒,而是迅速拔出了手中的翠绿色长剑,用剑身斜挡,以力化力,把长矛给拨挡了开来! 只见长矛在乾闯的长剑之下,射出的角度发生了改变,直径朝着地面射去,一声轻微的震动过后,那长矛竟然有半截,都没入了石壁里面! 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大力,乾闯的眉头紧皱不散,和同样尝试过了长矛威力的灰云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凝重的表情上,看出了隐隐间的不安! 这里并非只有两根长矛,而是如先前的箭羽一样,百矛齐发,虽然不如箭羽那般的密集,但这些长矛的威力却是极为惊人的,给众武者带来的威胁,却是远远胜了先前的箭羽! 每一个孔洞之内,都会射出一根长矛来,只见有数根长矛当即朝着萧月明三人的方向射去,王江源的脸色骤然巨变,赶紧躲到了萧月明背后! 从眼前袭来的这些长矛之上,萧月明察觉到了极为危险的气息,只见他抓着苏蓝和王江源两人的衣领,朝着一旁快越开,只见一根上面还带着锈迹的青铜长矛,紧紧擦着王江源到底脸颊激射而去,随后半截矛身,都没入了石壁当中! 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一个跟长矛,在鬼门关前遛了一趟,王江源的的脸色都被吓的毫无血色了,脸皮都在微微抖动着! 苏蓝对萧月明乃是绝对得信任,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衣襟,抓着两人堪堪躲过了一根长矛之后,萧月明原本不想和这些一看就不好招惹的长毛硬碰硬,但此时却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如若只有萧月明一人,便能凭借着轻功步伐,躲避长矛,但他还需要护住苏蓝,行动力便下降了许多! 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青铜长矛,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萧月明冲去,随着长矛越离越近,萧月明甚至都能看见散发寒芒的矛尖,紧紧握着沁血短刃的刀柄,在那长矛离自己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萧月明单脚踩地,握着短刃的右手横向挥舞,直径劈砍在了矛尖上! “铛!” 一身脆响过后,萧月明的刀身和矛尖接触的刹那之间,便有一股大力从刀身穿过,蔓延到了萧月明的手臂之上,将手臂震荡的无比酥麻,若非他已经看出了这长矛绝对一力量见长,死死握住了刀柄,恐怕这一下就能将沁血短刃,给弹出手中! 即使已经意料到了这长矛的力量很大,但如此的巨力,却是萧月明想象不到的,一击将长矛堪堪击落后,萧月明竟然人不知推后了半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萧月明的心中不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先前的箭矢,威力便远远超过寻常箭羽,甚至是十倍之多,而现在的这些青铜长矛,力量便更加的可怕恐怖了,仅仅是一根,尽然都能将萧月明逼退半步,萧月明现在即使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有初入二流的水平了,也就是说,这仅仅一根箭矢的威力,就相当于一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全力一击了! 而整个石洞之内,这种长矛足有成百上千根,甚至更多,就相当于有千名初入二流的高手,朝着这狭窄的石洞,全力打出一击,威力如此惊人的长矛,萧月明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甚是都未曾听闻,如若现在的武林内真的有如此威力的长矛,备上数百根,那就真的耸人听闻了! 见到就连萧月明在这鞋青铜长矛的攻击下,都忍不住退后了半步,苏蓝和王江源都睁大的双眼,萧月明得实力,二人是知晓的,乃是初入二流的高手,如此修为应付这些长矛,都这般的艰难,以他们普通三流的实力,恐怕一个照面,便会被打成几段了! 王江源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躲在萧月明的背后是死活都不愿意出来,萧月明自然知晓王江源的所作所为,但现在的局面还没有到绝境,如若就连萧月明与苏蓝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时候,王江源的死活,就只能靠他自己的运气了! “嗖嗖嗖~” 数根青铜长矛从赵刚的头顶上飞速穿过,他已经从这些长矛上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以自己的实力,却是绝对不能硬拼的,只能避其锋芒,但倒在这些长矛的威力虽然恐怖,但却如箭羽那般密集,不知是赵刚的运气极佳,还是上天眷顾,见他每一次看起来虽然无比的凶险,但都能躲过长矛的攻击! 以掌风硬撼了一根青铜长矛,只见那绸缎中年男子连连后退了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姿,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骇然之色,显然青铜长矛的恐怖威力,远远超过他所想了! “噗嗤!” 脸上被喷洒撒上了一股热流,淡淡的血腥气传入了鼻腔之内,绸缎男子赶紧后退了几步,躲过青铜长矛的同时,朝着旁边看去! 只见一名和自己同行的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被青铜长矛活生生的钉在了石壁是上,粗壮的青铜长矛从此人的小腹处贯穿而入,在恐怖的力量下,险些将其穿成了两截,只见他的身体从小腹处撕裂开来,仅有几层皮肉连接在一起,猩红的内脏和肠子都溜了一地,在潮湿阴狠的石洞之内,撒发着腾腾的热气! 还未等绸缎中年男子反应过来,便见又有一根长矛穿入了此人的胸膛当中,肋骨和心肺都被轰成了碎渣,朝着周围四处溅射,就好像炸开的西瓜一般! 方才还一共抵御箭羽的武者,此时却已经气绝身亡,死相凄惨了,那可是一名初入二流的高手,竟然就这样死在了暗无天日的石洞当中! 知晓了这些青铜长矛的威力,绸缎中年男子不敢和其轻易接触,见他的身形竭力躲闪着,在万不得已得时候,才会对青铜长矛出手! 如今已经只剩下两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了,他们二人模样狼狈的在遍布箭矢的石洞内翻滚躲避着,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否则方才那人的死相,便是他们两人的下场了! 古山四圣黑梅邻黑鬼在应对这些长矛时,虽然不想绸缎中年男子他们二人那般的狼狈,但也绝对不轻松,需得全力出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些青铜长矛可是威力骇人,就算是乾闯灰云这等一流境界的高手,他们也是血肉之躯,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击,也要血肉迸溅,实力大减,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自然不可疏忽大意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气运 “嗖嗖嗖~” 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青铜长矛在狭窄的石洞当中穿梭不定,威力亦是非常的恐怖,坚硬的石壁根本不是长矛的对手,被其一矛射中,便是石蹦地裂的场面了! 众武者面色凝重的躲避着长矛,这些长矛得威力太过于巨大,硬撼其锋芒,绝非是明智之举,但好在长矛不似箭矢那般密集如雨点,以二流境界的实力,拼尽全力,还是能躲避的过去的。 即使如此,也有一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一个大意便被长矛给轰成了几截的肉段,而那些三流武者,除了还在独身一人,死死抵抗的赵刚,其他任务都已经死在了这琼海古城之内! 有了萧月明的全力相助,苏蓝和王江源虽然身为三流境界的武者,但却险之又险的一路走到了现在,只见萧月明将二人护住了身后,手持散发着寒芒的沁血短刃,身形迅捷的躲避着袭来的长矛,待避之不及时,才会出手抵挡! 这些青铜的长矛每一根的威力,都相当于初日二流境界武者的全力一击,苏蓝和王江源根本无法抵挡,王江源面带惊恐之色的躲在了萧月明的身后,双手抱头,全力的朝着石洞深处逃去,不敢看周围射来的长矛一眼,光是那些传入耳中的破空声,便已经将王江源吓的魂飞魄散了! 苏蓝得心中虽然也是害怕,但她却更关心萧月明的安危,如若让萧月明独自一人逃出这箭阵,自然要轻松许多了,但现在却还要照顾自己,这让苏蓝无比担忧的同时,又深深的自责万分。 麻布衣袍下的美目蒙上了一层水雾,看着自己身旁这个男人坚实的臂膀,苏蓝暗下决心,如若能活着离开琼海古城,必定要认真的修习,断不可再拖萧月明的后腿了! 这些青铜长矛的威力虽然无穷,但对于乾闯灰云这顶尖一流的高手而言,却不是那般的难以应付,只见二人一前一后,以长剑掌风对敌,将周遭袭来的长矛全部抵御在了自身的一丈开外,但见二人的脸色依旧无比的肃穆,没有任何的轻松之色,这石洞先是箭羽陷阱,如今又出现了威力更甚的长矛,再一路而下,不知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已过,众武者自从进入箭阵的范围之后,已经深入了半里有余了,也就是说,这箭阵的范围,足有半里之长,萧月明保护着苏蓝和王江源减快速飞身在狭窄的石洞之内,周遭的石壁还是会不断得射出长矛来,但却远远不如开始那般密集了! 周围的长矛射出的越来越稀疏,这也就代表,存在机关匣当中的长矛,已经所剩无几了,也快要到了箭阵笼罩的尽头! 一盏茶过后,众武者终于逃出了这能要了人命的箭阵,待过了箭阵的范围之后,只见周围狭窄的石洞,便又宽阔了起来! 这石洞依旧是非常的笔直,没有任何的岔口,此处的石洞非常的宽阔,众武者眼见此地再无任何人工建造的痕迹,这才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萧月明,苏蓝和王江源三人也都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心中的紧张的担忧,也慢慢的沉寂了下去,只见王江源直接仰面躺倒在了地上,脸上的皮肤甚至还在抽搐不停,回想起方才在箭阵当中的情形,便觉得后怕不止: “那么密集的长矛,只要有一根射中了我,我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将沁血短刃归鞘,萧月明盘腿打坐,恢复着方才消耗的内力,头也不回的缓缓说道: “脱层皮?你想的未免有些太轻了。” “如若你真的被青铜长矛给射中了,以那些长矛的巨力,最少也要短成几截了。” 望江艳听见萧月明所言,立马从地上一骨碌的做起了身,脸上皆是藏不住的恐惧! 苏蓝抓着萧月明宽大的衣袍,语气担忧的轻声问道: “方才穿过那箭阵,可有哪里受伤么?” 将苏蓝柔软无骨的玉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而那王江源也不合适里的凑了过来,赶紧将萧月明的全身上下都自己的检查了一遍,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萧月明和苏蓝略带疑惑的眼神,王江源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结巴的说道: “以我们二人的实力,想要走出古城可是痴人说梦啊,没有萧英雄的帮助,那是难逃一死,因此萧英雄可万万不能受伤啊!” 只见王江源的脸上,流露出一股简易之色,但他身上穿着的,沾满灰尘的白色内衬,看起来却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萧英雄,我王江源已经决定了,在万不得已得时候,一定会挺身而出,为你挡刀的,只有保你安然无恙,我才有离开的机会!” “相信我,我王江源虽然平日里胆小怕事,但真的到紧要关头,还是靠得住的!” 王江源也是个聪明人,虽然胆小怕事,但也清楚现在萧月明才是自己的靠山,其他的人,自诩是名门正派,可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的死活,那孤身奋战的赵刚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王江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在危机之下,那些约定好的誓言,都不过是一触就破碎的泡影罢了。 即使不知萧月明和苏蓝二人的真实身份,但光凭方才在危机重重的石洞箭阵之内,萧月明没有弃自己而去,就已经比其他人可靠千倍百倍之多了,再说王江源还非常欣赏萧月明二人的行事作风,自然更愿意亲近他们了。 看着王江源无比真诚的面容,似乎不像是在说谎,但萧月明得道心时何等的坚定,岂会因为王江源看似真诚的三言两语,就对其放开戒备。 萧月明闻言,语气有些打趣的说道: “那也好,你大可放心,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一定会死在我的前面的。” 王江源原本坚毅的神色瞬间便凝固住了,心中有些慌神的咽了一口口水,本来这发自内心的话,此时却变成了自己的催命符,王江源的语气当中,也充满了紧张和尴尬: “萧英雄就别和我开这样吓人的玩笑话了,我这小心脏了当真承受不起啊!” 萧月明轻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玩笑话,如若真的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危险,虽然这王江源不算奸邪之徒,但抓他在手里本意,本就是充当探路羔羊的,至于需不需要履行这义务,就要看王江源的运气,够不够好了。 没有去理会在一旁暗自担忧的王江源,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扫视着前方盘坐在地,正在安静调息的众武者们,而能走到此处之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乾闯灰云,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绸缎中年男子两位二流境界的高手,和脸色煞白,受伤颇重的赵刚,其他人的修为境界都到了二流的水准,甚至远超其上,自然能走到这里,但修为只有顶尖三流的赵刚,竟然能坚持到了现在,这有点出乎萧月明的意料了。 苏蓝和王江源能安然无恙,乃是有萧月明得全力保护,而赵刚独自一人却能度过金色雾气,穿越石洞箭阵,他的实力碎弱,但这语气,属实有些逆天了。 萧月明多看了那赵刚几眼,苍白的脸色乃是失血过多所导致的,见他全身上下,竟然只有肩膀上的两处箭伤,要知道就算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等实力远超他的高手,都被金色雾气所伤了,而赵刚却能安然无恙,看来是老天爷,不让他亡在这琼海古城当中了。 武者的运气一说,乃是虚无缥缈的,在武林中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数,看其他的三流武者,甚至连二流高手都死相凄惨,下场悲哀,但赵刚,甚至是王江源亦完好无损,这当中的种种玄妙支持,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了。 赵刚能活下来,萧月明虽然惊讶,但也没有过多的在意,目光缓缓得扫视过了这余下的众人,原本从山脚下的琼海镇出发,还有数百人之多,而经过白雾密林的藤蔓屠杀,就已经除去七成的武者了,而剩余下来的八十来名三流境界的高手,历经乐诸多的危险,直至现在也只剩下了赵刚一人,就连二流境界的高手,都已经身陨了四人,一次性死伤了如此多的高手,就算是在偌大的江湖当中,都算是一件大事。 更何况就连万象宫的大弟子,都折在了此处,萧月明的目光打量着周围漆黑一片,看似普通的石洞,就是这平平无奇,在江湖上名声不显的琼海古城,却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让人不仅心寒彻骨! 光是萧月明所在的一对,就足足损失了数百名武者,算上其他没有早琼海镇歇脚之人,也足有上千人之多了,而到了现在,就仅仅剩下眼前的这十人之数了,这般恐怖的伤亡,足矣和江湖上那些凶名在外的绝境险地,相提并论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牵制 萧月明回头朝着身后漆黑的石洞望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心中暗想到: “不知道上官仪礼现在在何处,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能力和实力去应付箭阵了,只要他踏足箭阵,就是必必死无疑的下场。” 虽然萧月明和上官仪礼有些恩怨纠葛,但说起来也绝非是什么不了调节的大事,萧月明也根本没有真正的去记恨此人,并非是萧月明的心胸大度,而是装在他心底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此次没有见到上官仪礼,却根本想不起来了。 说到底,萧月明身为道门副盟主萧利的独子,与道门六大派,乃是真正的一家,虽然萧月明除了徐恒父子以外,没有和道门六大派其他的人有过交道,但上官仪礼身为万象宫的大弟子,还未等到真正的飞黄腾达,便被折去了双翅,坠入了万丈深渊之内,纵使是萧月明,也不由得感慨这世间的变化无常,亦是无情无义。 上官仪礼的死活,萧月明本就不甚在意,能否逃出这里,乃是他自己的造化与否了,此时萧月明心头所想,乃是怎样才能从白莲的手里,拿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如此苏蓝才有活命的可能。 “如今我恢复内力,没有被百日碎心丹毒性压制的事情,已经被古山四圣知晓了,在想要潜入他们的身边,谋取解药,他们肯定已经有了防范,难度简直堪比登天了。” “却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上天不绝,能赐给我们一个夺取解药的机会!”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面色沉着无比,虽然现在自己作为重要的底牌已经迫不得已暴露在了敌人的眼前,但萧月明人剑合一的剑意修为,所带来的坚固道心,让他的心中依旧非常的冷静。 既然能遇到金色雾气和石洞箭阵,萧月明有强烈的预感,再往下深入,必定还有其他危险存在,这些危机对于别人而言,就是夺命的先机,但在萧月明这里,只要能运用得当,那便是从古山四圣手里抢夺解药的工具!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众武者消耗的内力,也都尽数恢复了大半之多,但身上的伤势,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复原。 好像察觉到了萧月明看向自己的目光,古山四圣四人都齐齐朝着萧月明三人看去,脸上亦浮现出了不怀好意之色! 古山四圣凶狠凛冽的目光扫视而来,却是将王江源吓的做倒在了地上,萧月明拉着苏蓝的手缓缓站起了身,当先开口沉声说到: “怎么,你们这位气急败坏了,想要拿我二人的性命出气不成么?” 只见飞虎当即站起了身,双手握拳,将骨节捏的咔砰作响! 本就凶狠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凶戾之色,飞虎缓步朝着萧月明三人走去: “哼,早就压制住了的毒性,而你却一直不说,难不成是想要潜伏在我们的身边,意图坑害我们不成!” 这里只有一条笔直的石洞,萧月明如若独自一人,或许还有可能拼死一搏,试一试能否冲破古山四圣的防线,脱离他们的掌控,但还有苏蓝和王江源在身边,王江源的死活,萧月明自然会放弃,但苏蓝是万万不能抛弃的,萧月明之所以冒险,就是为了能帮苏蓝拿到解药! 而带着苏蓝,根本无可能逃出古山四圣的视线,如今也只有直面古山四圣,这一种方法可取了! 萧月明知晓以飞虎狂躁的性子,他自然是要准备对自己和苏蓝出手了,经过了这些时日的相处,萧月明早就摸清楚了飞虎的性格,如何对付此人,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盘算。 “绝非如此,以我们二人的实力,如何敌得过你们四人呢。” 听见萧月明所言,飞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冷笑: “算你小子识相,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等一会儿爷爷下手就干脆一些,让你少受点痛苦!” 萧月明却是缓缓摇了摇头,看着飞虎,语气平静的问道: “你先前不曾杀我,现在为何起了杀心?” 还未等飞虎答话,萧月明便抢先开了口: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修为,你飞虎,心中惧怕了,这才想要斩杀我等,除去心中的惧意。” 此言一出,飞虎时彻底炸了毛,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萧月明,咬牙切齿的狰狞道: “小子,爷爷会怕你?!” “杀了你,还不是和杀机屠狗一般简单!” 萧月明冷哼了一声,神色亦是有些轻蔑: “什么古山四圣,我看就是江湖小人罢了,逼我服毒,封了我的修为,现在却乘人之危,欲杀我而后快,想来你们古山四圣在江湖上的凶名,也是虚名尔尔,比之梅邻黑鬼,根本不如!” “最少人家行事坦坦荡荡,不想你们这般耍尽手段,只为控制于我,现在眼见事情有变,就要动手了么?” 飞虎的性格本就非常的暴躁,萧月明所说的话,就像是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上,泼了一桶热油,彻底点燃了飞虎心中的怒火! 只见飞虎当即越到了萧月明的面前,挥舞起了铁锤,朝着萧月明便是一招打去! 萧月明早就对飞虎有所防备,见他抓着苏蓝的胳膊,朝后一跃,躲过了这一击! “小子满口肮脏的屁话,拿命来!” 正当飞虎准备杀了萧月明,以解心中的愤恨之际,萧月明却言语极快的说道: “飞虎,你对我下毒,压制我的修为境界,让我不能全力以赴,现在周围所在的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你就这般乘人之危,纵使杀了我,你们古山四圣也要背上奸邪小人的名号!” 飞虎出拳的右手在半空中顿时停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这小子,爷爷岂会怕了你,就算你现在处在巅峰时期,爷爷照样能将你打的满地找牙!” 就见一旁的梅邻黑鬼三兄弟齐齐尖笑了一声,看见古山四圣和萧月明发生了争执,他们又与古山四圣一向不合,如此好的机会,自然是要插上一脚了。 “没想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古山四圣,竟然还会做出下毒这样的卑鄙之事,我看你们明明就是惧怕那公子,这才下毒控制!” “唉,看来我们有必要让江湖上的同辈知晓,古山四圣早已不负当年的威名了,可惜,可惜啊!” 梅邻黑鬼三兄弟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任谁听了,心中都会不悦。 萧月明不露声色的瞟了梅邻黑鬼一眼,本想着激怒飞虎,再说出下毒之事,在场的都是江湖高手,特别是乾闯和灰云二人,飞虎一向喜好颜面,必然不会出手杀了萧月明。 而现在梅邻黑鬼三兄弟却有意和古山四圣过不去,这正好合了萧月明的意愿,不管是江湖正道,亦或是邪门之徒,虽然名声各有好坏,但对于下毒之事,都是非常排斥的,乃是一种不入流的手段,一旦被江湖人所知晓,必然会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古山四圣虽然不是什么江湖正派,但被那些江湖底层武者在私下相互议论,当做笑柄,也绝对你不允许的。 古山四圣其他三人,已然看清楚了局势,知晓了萧月明到底有何打算,只见胡威凶戾的看了一眼梅邻黑鬼,声音深沉沙哑的说道: “此人乃是我们古山四圣的仇人,你们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莫要在这里随意诋毁!” 梅邻黑鬼尖笑连连,三人齐齐捧腹大笑着: “不管如何,你们古山四圣不敢与这位公子当面交手,而选择暗地里下毒,我们三兄弟可不是瞎子,自然都瞧的清清楚楚。” 飞虎大手一挥,心中的怒火,既然转移到了梅邻黑鬼的身上: “你们仨哪只狗眼睛看见爷爷我下毒了,莫要在这里胡说!” 萧月明眼见时机已经成熟了,在这古城之内,只要其他武者还在,古山四圣为了顾及知己的名声,必然不会对自己和苏蓝下死手了,但如若其他武者离开,或是出了古城,那么等待自己和苏蓝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果子了! “飞虎,你们下毒压制我的修为,现在我绝非是你们的对手,你可敢解了百日碎心丹的毒性,让我恢复实力,堂堂正正与你一战?!” 飞虎大手一挥,显然已经入了萧月明的圈套,大声说道: “你以为爷爷会怕你这个小子么,能将你打趴下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飞虎得性格暴躁,几乎是毫无城府可言,但其他三人却已经看清楚了萧月明的打算,只见盘坐在地的皇甫楼,轻声开口道: “想要解毒?这怎么可能,你现在落在了我们古山四圣的手里,就没有载逃出去的可能了,劝你最好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 “这次就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距离百日碎心丹发作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之久,我们不急,可以慢慢的享受。” 第三百一十四章 马后炮 即使是如古山四圣这样的名声狼藉之辈,也断不想让江湖之人在背地里戳自己的脊梁骨,此时在场的都是武林之内的重要人物,如今众人已然知晓了萧月明被古山四圣下毒封印内力修为之事,在杀了萧月明和苏蓝二人,如若将此时传扬了出去,那么江湖人一定会说古山四圣不敌他人,乃是做出下毒之事的奸邪小人。 乾闯灰云等人,古山四圣并不觉得他们会在外造谣生事,但梅邻黑鬼与他们却有恩怨,一旦今日不顾一切的杀了萧月明和苏蓝,这三兄弟一定会添油加醋的将这件事在武林当中大肆宣扬,到时候古山四圣就真正的晚节不保了。 这其中的玩玩绕绕,飞虎虽然看不明白,但古山四圣的其他三人却了然于胸了,只见皇甫楼神色平静的望着萧月明,而萧月明则嘴角微微上扬,即使被人看破了自己的目的那有如何,这本就是一个阳谋,让古山四圣惧怕江湖人的幽幽众口,而不敢对自己动手! 如今据皇甫楼所言,却是无法对萧月明和苏蓝再下杀手了,被萧月明护在身后的苏蓝,也缓缓从他的背后走了出来,虽然苏蓝一直与飞虎不对付,此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心中还是万分紧张的。 萧月明到是不惧古山四圣,如若今日之计不成,萧月明也不会与对方硬碰硬,只能带着苏蓝想方设法逃离古山四圣的追杀,在外面这种事段然不可能成功,丹现在众人所处的乃是琼海古城,这里危机四伏,到处都是能要了人命的陷阱,只要萧月明足够大胆,不顾一切的逃离,古山四圣定然会束手束脚,以免被陷阱给困住,萧月明自认为还是有几分的胜算的。 此乃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拼死一搏,好在古山四圣还是颇为看中自己在江湖上的颜面的,这才放了萧月明和苏蓝一马,其实在古山四圣的心中,二人即使压制住了百日碎心丹的毒性,恢复了一部分的修为实力,也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来,这可是四名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就算是飞虎一人,萧月明与其单打独斗,正面交锋,亦不是对手,更何况对方可足有四人之多了。 只见本就胆小怕事的王江源,身体颤抖的缩在石洞的角落,好像已经将自己方才的豪言壮志忘的一干二净了,气势汹汹,满身弥漫着杀意的飞虎,着实让他心惊胆战了。 这虽然是古山四圣与萧月明二人之间的交锋,但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算计的进去,这位石洞之内的可没有愚笨之辈,都已经看出了在这场争斗当中,萧月明却是占据了上风,但在绝对得实力面前,一切的谋划都会成为空谈,在众人看来,古山四圣不死,那么等出了这古城之后,倒霉的就是萧月明和苏蓝二人了。 乾闯和灰云神色平静的看着身着宽大麻布衣袍的萧月明和苏蓝,对不惧生死,掌控局面将古山四圣戏耍了一番的萧月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其身形,便是位壮硕的青年人,即使被封印了内力,也有初入二流的境界,此等实力,在江湖之上绝非籍籍无名之徒。 再说如今就连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都已经暴露了身份,而眼前这两人,却一直穿戴着麻布衣袍遮掩身形,从来不曾取下,这又是为何呢。 乾闯和灰云都是老江湖了,眼力极为很辣,仅是略加思索,就觉得这两人到底身份,必然有不可告人之处了。 苏蓝眼见现场的局面稳定了下来,飞虎虽然怒火冲天,但也没有不顾一切的出手,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她也畏惧身死,但却更怕萧月明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如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苏蓝断不会原谅自己的。 苏蓝可是从西域魔门华清池逃出来的,如若被中原道门的武者发现,肯定会遭来许多的麻烦事了,自然不可能在外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容,而萧月明身为萧利之子,黑枫剑女的徒弟,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再说上官仪礼和王江源还见过自己,萧月明能隐隐约约之间察觉得到,自己父亲之死,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一位顶尖一流境界的高手,怎么会突然间发疯,大打出手甚是六亲不认呢,这里面肯定牵扯甚广,自己一年前就已经在徐府露过面了,上官仪礼,王江源和公羊烟冉都已经知晓了萧月明的身份,如若真的是有心人,如今绝对已经得知了萧月明进入江湖的消息了,难保对方回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萧月明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暴露出自己来。 现在琼海古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在江湖上必然惊天动地,进入古城内能活下来的人,出去后必然会被所有的目光凝视,如若萧月明在此处暴露了身份,那么天下人都会知道曾经的道门副盟主,萧利之子,还没有身死,这样一来,萧月明便被推到了明处,以后再行事,便会有诸多不便了。 至于古山四圣,他们虽然知晓萧月明的真实身份,但也不会在外肆意宣扬的,如若萧月明真的死在了琼海古城,又被外界所知,黑枫剑女必然会怀疑到古山四圣的头上来,这也是古山四圣迟迟没有道出萧月明真实身份的原因,不过这样也好,双方也乐见其成了。 皇甫楼一言,已经非常明显了,摆明是碍于面子,要先放过萧月明和苏蓝一马,只见飞虎气的火冒三丈,怒焰都要从两个鼻孔当中喷射而出了,即使心里在过火,如今皇甫楼已经发了话,飞虎却不能在对萧月明二人强行出手了。 拼命压制之心里的火气,飞虎恶狠狠的瞪着萧月明,语气森冷的说道: “小子,别以为耍一些小聪明,就能救得了你们的小命,有百日碎心丹毒性的控制,你们可是跑不了的!” “现在就让你们多苟活一段时间,等出了琼海古城,爷爷再好生的炮制你们,好好享受这快要到头的好时光罢!” 飞虎说罢后,见他大手一挥,转身朝着皇甫楼所在的方向气冲冲的走去了。 事情已经平安化解了,萧月明如此做,自然将他们得罪到底更深了,但这些萧月明却不在乎,古山四圣本就非常的记仇,也段然没有打算放过萧月明和苏蓝,只有这样做,才能报他们的割耳之仇,如今萧月明和古山四圣争锋相对,却只是让他们杀心更甚罢了。 眼见古山四圣没有在理会自己,萧月明心知,只要还有众武者在,他们便不会在对自己和苏蓝出手了,此时萧月明察觉到有目光在打量自己,顺着感觉看去,却是那梅邻黑鬼,这三兄弟动作同步的用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萧月明,如若是平常人,面对这诡异的微笑一定心中不安,但萧月明却心尘如水,麻布衣袍下的面色不该,对梅邻黑鬼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说起来,能让古山四圣投鼠忌器,梅邻黑鬼的作用亦是不小,他们是为了恶心古山四圣,而萧月明则是稳住古山四圣,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们的目的,还是相同的,既然不用付出什么代价,梅邻黑鬼自然非常愿意帮萧月明一把,也能给自己的老对头,找一些不愉快。 看见飞虎已经离开,事情也平息了下来,王江源这才探头探脑的跑到了萧月明的身边,见他的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的细汗,显然是非常的紧张。 用白色的内衬衣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王江源深深到底吐出了一口气,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真是太可怕了,险些就丢了小命啊,好在萧英雄机智过人,有勇有谋,三言两语便治住了那古山四圣。” “如果他们真的发了威,恐怕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啊!” 看着一脸紧张之色的王江源,萧月明语气平静的问道: “与古山四圣有仇怨的乃是我们二人,与你又有何干,这般紧张做什么?” 一听此言,王江源却是面露委屈之色,抓着萧月明胳膊,语气亦是有些颤抖: “二位英雄,别忘了我可是与你们在一条船上的啊,你难道忘了我曾说要保护萧英雄的话吗,如若那古山四圣真的到敢找麻烦,我王江源又岂能坐视不理?!” 萧月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想与眼前之人多费口舌了,方才这王江源抖如筛糠般的模样,可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如今也任由他去说罢。 只见苏蓝却是冷哼了一声,不愿听王江源所说: “现在说的到是好听的紧,你就是个马后炮,方才那飞虎在的时候,怎么也没见到你挺身而出,跑的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现在事情解决完了,你就跳出来了,当时真的不应该带你离开,把你独自一人留在龙阳玉大殿,去喂那些金色雾气就好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步步入危 一听苏蓝提及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金色雾气,王江源的心中便是忍不住一咯噔,面容上的脸皮都随之抽动了起来,见他赶紧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意图解释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我的修为你们是清楚的,怎么可能是飞虎的对手啊,我这是先隐藏起来,谋定而后动,争取一招制敌!” 萧月明却是懒得理会此人了,拉着苏蓝的手,走到了石洞的边缘,盘腿坐在了冰冷的石地上。 看着萧月明和苏蓝先行离去,王江源也欣欣然的跟在了后面,却她到是有些眼力价,没有去打扰萧月明二人。 石地上的凉意,让萧月明的头脑转动的更加清晰,苏蓝看着沉默不言的萧月明,也知道他到底在担忧些什么,不禁语气忧虑的说道: “月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即使深处如此的险境,萧月明得声音依旧沉稳如坚石一般: “现在我们恢复修为的事情,已经被古山四圣知道了,再想潜入他们的身边打个措手不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古山四圣四人都是顶尖二流的高手,一旦对我们心生警惕,有了警觉,想要再出手偷袭他们,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道此处,苏蓝不禁有些失落得低下头,心中亦是弥漫着深深的自责。 看出了苏蓝不好的情绪,萧月明伸手拍了拍苏蓝的肩膀,语气安慰的开口道: “不必担心,就算是修为再高的高手,都会有懈怠的时候,我们再深入这古城,不知又会遇到什么陷阱危机,这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相信我,我一定会夺得解药,带你平安的离开古城!” 苏蓝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鱼语气坚定的萧月明,心底升起了一阵阵的暖意,好像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身边,一切的困难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时间在不断的缓缓流逝,自众人逃出箭阵,已经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了,萧月明和古山四圣的争斗,对于众人而言,乃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插曲罢了,如今首当其冲的目标,就是能离开这琼海古城,至于其他事不关己的事情,他们都抛到了脑后。 只见盘坐在地上的众武者,已经都站起了身,在箭阵消耗掉的内力,也都通过调息恢复了过来,虽然已经休息了不少的时间,但连续经历两场生死存亡的大战,除了乾闯和灰云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有些疲惫之意了,特别是赵刚,他作为三流境界的武者,又无人帮他因对陷阱,此时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左肩上的箭伤,也传来隐隐的阵痛。 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此时在场的其他三流境界的武者,都已经命丧黄泉了,如今只能靠自己一人,走过下面的路了,单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赵刚现在虽然状态不佳,但他已经走到了现在,如若放弃,那便是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绸缎中年男子两位初入二流的高手,情况便比之赵刚,要好了不少了,他们二人虽然身上有不少的伤势,但毕竟身为二流高手,内力的雄浑程度绝非赵刚这位顶尖三流武者可比拟的,虽然也是身心疲乏,但还有一战之力。 只见灰云抖了抖沾满灰尘的衣袍,凝望着前方漆黑一片的石洞,语气深沉开口道: “我们这一路走来,自从出了龙阳玉大殿之后,这石洞便非常的笔直,在这种没有岔路的石洞当中设置陷阱,乃是极为容易的,我们需得千万小心。” “我们在这石洞内走了最少有二里地,估计已经深入偌大的琼林山脉地下了,想来出口离我们不远矣。” 灰云说罢后,便与乾闯一同朝着石洞深处走去,而其他人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缓缓的深了石洞。 只见古山四圣离开时,飞虎朝着萧月明做了一个极为挑衅的表情,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见此,萧月明朝着身旁的苏蓝和王江源,小声的嘱咐到: “古山四圣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估计他们会对我们有所行动。” “我们需要找机会,脱离古山四圣的视线,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苏蓝和王江源闻言,都暗自点了点头。 “好,一旦发生什么紧急之事,一定要听我的指挥!” 对于苏蓝,萧月明自然是不必担心的,二人经历过这些磨难,已经心有灵犀了,往往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对方的意思,萧月明担忧的乃是王江源,此人颇为胆小,断不可让他早关键时刻坏了事,萧月明需要将其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在乾闯和灰云的代领之下,一行十人不断的深入石洞,此时得石洞已经非常的宽阔了,宽大到足矣并排站下十人,甚至还不觉得拥挤。 乾闯和灰云打头阵,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跟在这两人的旁边,一旦遇到什么危险,以乾闯灰云的实力尚能应付,但其他武者就不好说了,只见众武者都走在了二人的身后,手中紧紧握着各自的兵器,以防周围突燃冒出来的陷阱! 有些潮湿的空气,周围亦是昏暗一片,安静非常,除了众人有规律的脚步声,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杂音了。 宽阔的石洞异常的笔直,石壁的边缘也看不出任何人工建造的迹象,这乃是一处天然的石洞,但说起来也是奇怪,这偌大得石洞,又是这般处于低下潮湿的环境当中,众人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看见任何生物,甚至连普通的杂草,这里都不存在。 在空旷安静的石洞里待的久了,会给人一种不安的静谧之感,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真实了,但众人都是身怀修为的武者,能走到这里的人道心亦是非常的坚定,虽然觉得这石洞安静的诡异,但却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众武者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但除了一尘不变的石洞,就再无他物了,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周围可能会出现的陷阱,让众武者心生疲惫之意。 由于阳光无法直接照射到石洞当中,整个石洞是漆黑一片,众武者只能看见前方不到一丈的距离,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寻常的普通人恐怕都已经疯癫了。 “他奶奶的,这破洞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尽头,这也没完没了了不是!” 飞虎的脾性急躁,一直在这一成不变的石洞里行走,他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心中时越来越憎恨修建这古城之人。 “修个破特么的宗门,竟然还健在鸟不拉屎,黑咕隆咚的地下,这一路过连个小虫地蛇都没有看见,真不知道这琼海古城的主人,脑子时不时有些隐疾,爷爷却没有机会给他当面治疗一番了!” 飞虎口中的诊治,自然是以蛮力撬开对方的头盖骨,飞虎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只听他的声音在偌大的石洞内回荡着,传出了阵阵有规律的回音。 听得此言,在一旁的梅邻黑鬼尖笑了一声,不放过任何能敲打恶心古山四圣的机会: “飞虎,你可知在这世上,有一种以精妙布置铜片,用声音当做触发陷阱的机关,以这里的阴险,恐怕就会有类似的陷阱出现,你这样大声乱吠,既有可能将隐藏在暗处的陷给触发了,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危机当中。” “你自己找死,也别带上我所有人。” 飞虎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他虽然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就把梅邻黑鬼给撕成粉碎,但见他说话的声音却小了不少: “他你奶的,你们这仨黑鬼,简直满口喷粪,真当爷爷没有脾气不成么!” 飞虎嘴上不饶人,但却没有动手的打断,根据时间来看,这里恐怕已经临近古城的核心区域了,自然更加的危险,为了三言两语,就在此处大打出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飞虎虽然脾气暴躁,但还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见他只是在言语上回击了梅邻黑鬼几句,便消停了下来。 在这无比漆黑的石洞中前行,好像时间的流逝,都变的缓慢了下来,眼前除了一片的黑暗,只有前方隐隐约约的人影,萧月明,苏蓝王江源三人自然不可能离古山四圣太近,以免对方突然出手,在这样漆黑如夜的环境当中,萧月明尚能反应回来,但实力稍弱的苏蓝和王江源两人,却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了。 萧月明三人跟在众人的身后,欲加的深入了石洞,即使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之久,但萧月明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每走一步都极为的谨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萧月明防着古山四圣,而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赵刚,则走在最后,也在暗地里地方着萧月明等人,赵刚不敢离三人太近,害怕那古山四圣接着夜色,突然出手袭击,而自己如若被殃及池鱼,那就真的有苦说不出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蓝色幽光 石洞之内幽暗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众武者自从出了箭阵之后,到了此时,已经足足在众人石洞里走了一个时辰之久了。 萧月明抬头环视着周围的黑暗,左手将萧月明的玉手抓在了掌心当中,这石洞可谓是安静的有些出奇了,让他不仅想到了琼海山林的环境,也是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没有任何活物行动的声响。 这石洞却是过分的寂静了,除了萧月明以外,其他的武者也都察觉到了此地的不同寻常之处,随意虽然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但却依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丹田处的内力也是处于随时都能调动的状态,仔细留意着周遭的黑暗环境。 众武者一直漫无目的的朝着石洞深处前进着,谁也不知这笔直得石洞,到底有没有离开琼海古城的道路,但众人已经没有选择了,如若原路返回,等待着他们的乃是无穷无尽的箭阵,和龙阳玉大殿之内,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金色雾气。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长时间的在黑暗的环境当中前行,就连众人的感官和感知,都被激发到了极限,虽然眼前能看见的距离只有不过区区一丈之远,但是其他的四觉,却都变的异常的灵敏了。 越来越深入石洞,萧月明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空气变的欲加得潮湿了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想那金色雾气的生存环境,就异常的潮湿和温暖。 伸出了一只手,在半空中虚握成拳,随后在缓缓张开了掌心,最为柔弱敏感的掌心尽然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凉风,这凉风当中携带的水汽极大,但却并不温暖。 萧月明的心中松了一口气,金色雾气能得以存活的条件,不仅要空气湿润,还要有足够的温度,此处的石洞黑暗阴冷,却是不符合那些金色雾气盘踞的条件了。 萧月明,苏蓝和王江源三人,虽然在龙阳玉大殿之内,没有碰过任何的奇珍异宝,也没有被金色雾气攻击,但萧月明不知那些金色雾气到底是些什么,袭击人的目标,是否只有是否碰过圆形梯架上器物这一条单一的条件,他不敢肯定倘若又碰到了金色雾气,自己和苏蓝是否还能置身事外,幸免于难。 但好在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金色雾气的存在,微弱的凉风从前方吹过了萧月明的脸颊,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阵舒服的凉意。 苏蓝也感觉到了前方吹来的凉风,麻布衣袍下的美目闪过了一丝的兴奋之色: “是风,是风,出口就应该在前面不远处了!” 听见苏蓝的低声欢呼,王江源也赶紧探出手在前方试了试,果不其然,微微抖动凉风抚过了他的掌心,带起了凉爽之意。 “太好了,真的有风啊,我们终于可以从这破洞里出去了!” 王江源语气充满兴奋之意的大喊道,在这无比黑暗,充满不确定性的石洞里待的时间长了,就算有萧月明和苏蓝的陪伴,王江源也有些受不了了,此时前方出现了凉风,自然就说明距离离开此处,已经近在眼前了! 王江源的一声叫喊,让众武者不由得心中一惊,他们走在萧月明三人的前面,自然已经发现了出口就在不远处了,但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出声喧哗,因为离出口越是接近,便越不能掉以轻心,以免古人利用后来者得大意,在出口处布置陷阱。 众武者精神原本就极其的紧张,此时被王江源喊了一嗓子,也人不知心跳加快了起来,只见飞虎当先转过了头来,王江源的身体亦是僵硬,虽然周围太过于黑暗,只能看清飞虎那魁梧的身影轮廓,但那弄一的愤怒之意,王江源还是能清晰的感觉的到的! “他奶奶的,王家小子,别特么的一惊一乍,不就是风么,你爷爷我早就感觉到了,你是要吓死爷爷不成么,在这样沉不住气,爷爷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就让你长眠在此,也省的你再多话了!” 飞虎此言,分明就是要将自己给杀了而后快啊,王江源不敢去看飞虎,只见他畏畏缩缩的躲在了萧月明的身后,不仅一言不发,反而被吓的直哆嗦。 看见王江源这般的胆小如鼠,飞虎也懒得与他再多做计较了,恶狠狠的瞅了萧月明一眼,便转过了头去。 一旁的苏蓝看王江源被飞虎的一句话,就吓的全身哆嗦不止,忍不住轻声笑道: “看你这副怂样,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在在危机时刻能保护我们呢,你还是省省吧,不给我们添乱,就烧高香了。” 王江源面对苏蓝的嘲讽之言,也没有听在心里,见他伸手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渍,能不被飞虎的铁拳给打死,他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又那有这个时间去跟苏蓝计较斗嘴。 赵刚走在队伍的最后,因此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前方有风出现,此时王江源吼了一嗓子,见他苍白的脸上顺时间浮现出了一抹的喜色,赵刚这一路上在提心吊胆,深怕再遇到什么陷阱埋伏,如若不幸载碰到凶险,就只能自己一人独自面对了,其他的武者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助自己,如此以来,以赵刚的修为和现在受伤的状态,恐怕根本难以应付了。 快要离开石洞了,赵刚里的担忧,也减少了许多,赵刚知晓自己的实力在几斤几两,如若可能,他绝对会选择离开古城,就算是前方还有更好的机缘在等待着自己,他也不会再继续深入了。 只见他用长刀插地,当做前进的拐杖,在听见王江源说前方有微风出现后,连同他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走前最前面开路的乾闯和灰云二人,前进的步子却是慢了下来,如今出口可能就在前方,一流境界武者的心性是何等的坚定,自然不会因为将要走出这石洞,而兴奋不已,得意忘形。 只见灰云的神色肃穆一片,有些混浊的双目散发着坚硬之意,他已经将自身的感知范围扩到了最大,自己探查着周围任何细微的情况: “前方有微风,就证明这里可能离这石洞的出口,已经相聚不远了,大家需得提高警惕,莫要有放松之意,小心阴沟里翻了船。” 灰云深沉嘶哑的声音在整个石洞内回荡着,众武者闻言,都已经将灰云所说记在了心里,此时在场的几乎都是二流境界的高手,自然懂的这番道理了。 越往前走,迎面而来微风便是越大,最后甚至走在众武者最后放的赵刚,都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充满凉意的微风吹过了脸颊,但越是如此,众武者心中的戒备和警惕,就欲加的浓厚了! 突然间,前方的一片黑暗当中,亮起了一抹极为微弱的光点,这光点散发着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在漆黑的环境里,非常的显眼。 这让众武者不由得心中一惊,众人进入这石洞当中,已经足有两个时辰之久了,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的光源,此时前方突然之间却又亮光乍现,却是有些不同了! 经历过金色雾气和箭阵之后,众武者可谓是时时都提防着周围,唯恐不知那个方向,又会冒出什么陷阱来,此时见到这明灭不定的光亮,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脚步,拔出了各自的兵器! 萧月明也看见了前方隐藏在幽暗之内的光点,这蓝色的光点就好像在坟头上徘徊的鬼火一样,不断跳动闪烁着,充满着妖异之感。 轻轻抽出了绑在腰间的沁血短刃,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面容平静如水,这一路走来,此地的陷阱都会设置在暗处,打的众人措手不及,但这蓝色晃动的光点,却在黑暗当中如此的眨眼,任谁看见,哪怕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都会提前防范。 但也不排除这也是个陷阱的可能,为的就是利用来者的反向思维,故意吸引后来者上前查看,最后在落入陷阱之内。 萧月明不清楚前面的蓝色光点,到底是个什么,但无论如何,都不可有丝毫的大意,以免落入了古人的陷阱当中! 这石洞乃是笔直的一条通道,根本无路可选,只有继续深入石洞这一个选择了,乾闯和灰云站在原地,都在感受着前方的蓝色光点,二人随即相互对视了一看,都未曾发现任何的线索。 只见乾闯和灰云小心谨慎的扭动着步伐,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起,而众武者也是别无选择,只好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暗自留意周围的变化。 王江源一脸的紧张,根本不敢离开萧月明半步,见他躲在了萧月明的身后,时不时的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着前方黑暗中的蓝色光点,仅仅是瞅了几眼后,便又极为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随着众人一步步的深入石洞,眼见前方原本模糊暗淡的蓝色光点,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变的越来越明亮了起来,在一片的幽暗当中,变得欲加的显眼夺目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石窟 眼前的蓝色光点,在黑暗之内变的越来越大,欲加的明亮了,而众武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极为小心谨慎的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众武者都在小心提防着周围可能会出现的陷阱机关,但好在并无任何的危险,前方的黑暗被一层层的剥离开来,只见众人面前竟然极为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拐角! 一直笔直的石洞,此时既然出现了拐角,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本就极为警惕的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一直未曾改变的笔直石洞,现在却出现了这等的变化,在加上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蓝光,让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异样之感。 萧月明紧紧握着手中沁血短刃的刀柄,视线越过了前方的众人看去,只见前面不再是一片的黑暗了,而是一堵普通的石壁,幽暗闪烁的诡异蓝光,从拐角的后方照射而来,将整个石壁和地面都铺上了一层蓝色的光华,在这漆黑一片的石洞之内,显得非常的异样。 就连站在这拐角处的众人脸上,都弥漫了一层蓝光,走在最前方的乾闯和灰云二人,他们原本肃穆的神色,在这蓝光的照耀下,都显得有几分恐怖了。 众武者矗立在石洞拐角的前方,面面相觑,都没有先行进入这石洞的拐角,毕竟这拐角和闪烁的蓝光在这漆黑一片的石洞内,显得太过于突兀了,众武者已经领教过了那金色雾气和恐怖的箭阵,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见飞虎从人群当中大步走出,随后小心的站在了石洞拐角的旁边,背靠在冰冷的石壁之上,闪烁的蓝色光芒将飞虎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内,众人能清楚的看见飞虎脸上那颇为紧张的表情。 微微伸出了一只手,朝着石洞的拐角处伸去,见他左右晃了晃,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将手收了回来,飞虎随即说道: “待爷爷前去看一看,这蓝色的光芒,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飞虎对这眼前的蓝光却是有些兴趣,所以还未等乾闯和灰云发话,便当先一步走了出去,这蓝光出现的非常突兀,以乾闯和灰云二人谨慎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去涉险,即使他们乃是一流境界的高手,而此时飞虎能自己走出来探路,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众人自然也没有异议。 飞虎可是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就算这石洞拐角的后面有什么陷阱,也不可能将他瞬间秒杀的,再说古山四圣的其他三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综合看来,飞虎探路即使有危险,但丧命的可能却是微乎极微的,再说飞虎之所以选择第一个站出来,就是他觉得眼前的这些蓝色光芒,有的不同寻常了,如若真是什么宝贝,自己也能当先收入囊中,冒一点风险,还是非常值得的。 这琼海古城虽然危机重重,但绝非并无价值,那在练功房长廊内遗落的各种古书秘籍,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事情以到了如此的地步了,飞虎打算冒一把险,如若真的能寻到什么好东西,就绝对不亏了,而且以古城的奢华程度,找到的宝贝,价值必然不菲! 怀揣着颇为激动的心情,飞虎调动起丹田处的内力,准备随时因对危险,而古山四圣的其他三人也面色凝重,一旦飞虎遇到了凶险,他们便会瞬时出手相助!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飞虎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了巅峰,随后见他宽大的身影,小心谨慎的闪入了石洞的拐角后方! 几个呼吸之后,就听那石洞拐角的里面,传来了飞虎有些惊讶的声音: “他奶奶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你们都进来吧,这后面什么危险都没有,亏的爷爷一直提心吊胆了!” 众人听见飞虎所言,心中都放下了一个石头,他们自然不是担忧飞虎的安危,众武者都极为害怕眼前的这石洞拐角背后,乃是一处早已布置好的陷阱,此处可是继续前进的唯一通道了,这样一来,众人就只能硬着头皮闯破陷阱了,否则就只有困死在这里。 但好在飞虎平安无恙,就说明前方没有什么危险存在,只见众武者都齐齐越过了石洞的拐角,萧月明三人也跟在最后,来到了拐角的后面。 走出了石洞的拐角,眼前的一幕,却是将众武者给惊在了原地,纵使以萧月明沉稳的性子,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了一阵的波澜! 这石洞的拐角的背后,乃是一个更为巨大的石洞,这石洞的四周,又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石窟,无数好似水晶一般的锥形透明石头,长满了整个石洞,这些水晶散发着幽暗的蓝色光芒,宛如呼吸一般有规律的闪烁着,讲整个偌大的石窟,给照耀的异常明亮! 只见众武者身上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蓝色,看起来却是有些梦幻之意了,萧月明朝着前方看去,只见这些能发光的锥形石块,不仅长在石壁上,就连地下,也到处都是。 飞虎站在一堆发光的石块儿当中,见他用脚随意踢着眼前的石块儿,这些发光的石头却是异常的脆弱,被飞虎几脚便踩碎了开来,虽然变成了碎渣,但却依旧还在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觉得有些惊奇,而一直笔直的石洞,现在不仅出现了拐角,甚至眼前的这些遍布在石壁上的石洞,每一个都是一条路可走了。 只见众武者有些啧啧称奇的四散了开来,在蓝光的笼罩下,探查着这些发光的石头,萧月明也蹲下捡起了一块儿,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这石头入手颇有重量,比寻常的岩石要沉重了不少,这些石块儿的形状都颇为相似,就如天然的水晶一样,成规则的锥形。 只见这石头在萧月明的手中,有规律的一暗一明,就好像是在呼吸那般,萧月明在脑海当中翻过了自己看过的所有古书古籍,都没有找到任何和这石头一模一样的存在。 苏蓝将石头拿在了手心当中,反反复复的把玩着,显然很是喜欢,嘴里有些可惜的说道: “好看是挺好看的,不过就是太不坚固了,如若能打造成一些发光的手势,应该非常的好看呢。” 说罢后,苏蓝送来了自己的手掌,只见那石块儿从她的掌心滑落,在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便碎成了几截。 苏蓝缓步走到了萧月明的身旁,看着萧月明还在仔细观察,随之轻声问道: “萧兄,这石头的模样到是非常的好看,我以前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你可知这到底是什么?” 因为有其他人和王江源在,苏蓝自然不能称呼萧月明的真实名讳,而萧远这名字,苏蓝又叫不习惯,所幸便直接以萧兄称呼了。 把玩着手中的石块儿,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深沉的说道: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我曾经看过不少的古籍古书,也没有和其类似的物件。” 只见在一旁的王江源,摸了摸下巴,语气有些疑惑: “我看这东西能发出蓝光,和夜明珠有些相似,这会不会是也是一种还未曾被发现的夜明珠啊!” “又或者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材料?!” 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的石块放在了衣襟之内,这里石块儿一看就是自然形成的,有了能发光的石块儿,正好可以当做照明之用了。 “夜明珠的光亮强度,可不如这里的蓝色石块儿,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萧月明还在感慨,就见王江源竟然撕下了自己的半截衣袍,将地上散发着蓝光的石块儿,通通用衣物装在了一起,打包严实之后,如同背麻袋一般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看着王江源这般,苏蓝不仅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认得这些东西么?” 王江源摇了摇头,挠着头憨憨的笑道: “就连萧英雄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晓得是什么呢,不过看这些石头怪好看的,不拿白不拿嘛,这一路上历经凶险的走来,总不能不能空手而归吧。” “说不定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呢,等在江湖武林上传开了之后,就可以用我的名讳来命名,就叫江源石!” 萧月明却是没有想到,这王江源不仅胆小如鼠,而且还颇为贪财,贪图名利,如若他的修为不弱,想来在龙阳玉大殿之内,就已经忍不住出手了。 轻轻咳了两声,萧月明重重的拍了拍王江源的肩膀,故意哀叹了一声: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龙阳玉大殿离的那些的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的?” 王江源大手一挥道: “还不是萧英雄你告诉我的嘛,当然是因为触碰了圆形梯架上的器物,才被金色雾气追杀的……” 想到此处,三江源的心中顿时一惊,那些不断痛苦的嘶吼,被金色雾气给活生生的吞噬殆尽的恐怖场景,闪现在了王江源的眼前,他的脸色亦是大变,赶紧将背上的简易布袋,给甩在了地上。 第三百一十八章 死路一条 随着萧月明的好言提醒,王江源回想起了那些在龙阳玉大殿惨死的武者们,只见他连忙将背在悲伤的简易包裹,给扔在了地上,好像自己背着的,是什么恐怖之物一样。 “哗啦~” 这些会发出蓝色光芒的石块儿本来就非常的脆弱,此时只见这一包裹的石块儿全部被摔碎了开来,变成了满地的粉末和碎石,但即使如此,它们却依旧还在有规律的散发着幽暗的蓝光,看起来到是颇为奇特了。 将自己的双手,在衣服上狠狠擦了几下,王江源一把抓住了萧月明的胳膊,脸上满是凄苦之色都是焦急问道: “萧英雄啊,我刚才可是没有留意,才不小心触碰了这些石块儿,如若一会儿那些金色雾气寻了来,要吃掉我,这可如何是好啊,以我这点微末的实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萧英雄,你也碰了蓝色石块儿,赶紧像个办法来啊,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萧月明哀叹了一声,装作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唉,方才我也是一时大意了,没能想到这一点,看来如今我们也只有一同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底了。” “莫要这般悲伤,还是好好享受这所剩不多的好日子罢,等金色雾气来了,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苏蓝看着王江源惊恐的神色,忍不住在一旁捂着红唇偷笑。 王江源听闻萧月明所言,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脸上的表情都凝固在了一起,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王江源嘴里不断小声呢喃着,双目都已经失去了神采,一股绝望之意笼罩在了他的心田,想起在龙阳玉大殿内那些武者凄惨之际的死状,他便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肤,都在隐隐作痛着。 只见他噗通一声,便瘫坐在了地上,散落在地上的蓝色石块儿,虽然易碎,但好歹也是石头,王江源这一屁股做下去,却将他的屁股硌的生疼。 “哎呦~” 王江源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揉搓着阵阵发疼的屁股,一想到自己所剩的时日已然无多了,而且死的可能极为痛苦,心中便如同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冰寒刺骨。 伸手抹去了流出的泪水,只见他绝望的看着萧月明和苏蓝,语气极为凄苦的说道: “两位英雄,我们相识便是一场缘分,如今却要一起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是上苍无眼,老天无心啊!” “希望等会儿金色雾气袭来的时候,二位能狠下心来,一刀将我了解了性命,也好过再去那惨无人道的痛苦了!” 说到此处,只见王江源突然之间仰天长啸: “我王江源,不想死啊!” 他的声音极大,蕴含着绝望和不甘的声音在整个石窟里回荡不止,还在查探那些蓝色石块儿的武者,都被王江源这一声吼叫给吸引了过来,纷纷朝着萧月明三人的方向颇为疑惑的看去! 只见又是那王江源在大呼小叫,众人也并未去理会,便又重新打量起了手中散发着蓝光的石块儿。 其他人没有搭理王江源,但是性格暴躁,早就看王江源不顺眼的飞虎,却是忍耐不得了,只见他对这王江源怒吼了一声: “你这王家小子,有在咋乎些什么,别以为你是王家的二公子,爷爷就不敢对你动手了!” “还记得爷爷说过的话么,再胆敢吓唬爷爷,爷爷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以往在面对凶神恶煞的飞虎时,王江源宛如见了耗子的猫一样,吓的全身发抖,但见这次的王江源却是脸部表情,在飞虎的淫威之下,没有丝毫的露怯。 “哼,以为我会怕你不成,这一路以来,频频找我和两位英雄的麻烦,就让我王江源来和你有个了结!” “真的以为我会怕你这样的武林败类不成!” 王江源以为自己触碰了石块儿,已经被金色雾气给盯了上,自己的修为实力在众人之内,乃是最差的,必然难逃一死了,既然横竖都是一死,王江源便也从未有过的硬气了起来! 见到眼前的这人如此大言不惭,和以往简直判若两人,飞虎也有些惊讶,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有些嘲讽的笑道: “哈哈哈,你这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现在到是有几分的骨气,爷爷就大发慈悲,等会儿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飞虎说罢后,就朝着王江源一步步的走去,看着眼前飞虎壮硕庞大的身躯离自己越来越近,王江源的身躯却是忍不住颤抖着,但却没有如以往那样退缩。 看着身边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王江源,萧月明的心中有些无奈之意,看来这王江源也不算是无药可救,知道自己将死的结局,也能硬气起来了。 瞟了一眼满脸简易之色的王江源,但他那一直在不受控制颤动的脸皮,已经出卖了他心中的畏惧,萧月明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却是有些不忍心拆穿自己就的谎言,但此时飞虎已经越走越近,如若再不告知他真相,恐怕就真的会被飞虎虐杀当场了! 萧月明轻轻咳了两声,随后朝着身旁的王江源小声说道: “其实,这些发蓝光的石块儿,并不能招来金色雾气,金色雾气也没有附身在这些石块儿上,你看看地上被你摔碎了多少,如若表面真的有金色雾气,早就被发现了。” “再说这里的环境虽然潮湿,但却阴冷,并不适合金色雾气的生存。” 萧月明的声音平缓,听不出任何的起伏,但入了王江源的耳中,却胜似天籁之音,悦耳动听。 只见王江源目露狂喜之色,心神亦是巨震不止,狠狠的抓着萧月明的肩膀,大声问道: “萧英雄此话当真?!” 点了点头,萧月明指着周围拿着石块儿的众人,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王江源激动的留下了两行热泪,方才他因为太过于悲伤绝望,竟然没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触摸过了石块儿,以乾闯和灰云的谨慎和眼里,在龙阳玉大殿内吃过一次亏后,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去冒险触摸这些发蓝光的石头了。 想到此处,王江源不由得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忍不住又仰头大吼了一声: “我王江源又活过来了!” 众武者纷纷有些无奈的看了王江源一眼,心中却是有些烦躁之意了,一会儿死,一会儿生的,不知在搞些什么幺蛾子,就连乾闯都微微皱眉,此地的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这琼海古城又危机四伏,这般大吼大叫,极有可能吸引来一些危险,但见飞虎已经走向了王江源,有他出手教训,众人也都不在理会了。 王江源得心境,乃是真真实实的在阴曹地府逛了一圈,一种仿佛死而复生的喜悦,充斥着王江源的身心,滚滚欣喜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小子,何时如此的兴奋,是不是想念爷爷的铁拳了?” 飞虎充满杀意的森冷之音,给了王江源一个当头棒喝,见他猛地看向了正在缓步走向自己的飞虎,双腿都在剧烈打着颤,方才那副坚毅的表情,宛如镜花水月一般,一扫便逝了。 刚出了阴曹地府,却被带到了鬼门关前,王江源此时真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好死不死,去招惹飞虎这凶煞干什么,但现在飞虎已经盯上了自己,在如何的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王江源转头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萧月明,但他想到了萧月明和古山四圣也有仇怨在,让萧月明出面,却会害了对方! 耳边颇为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王江源双目躲闪,充满恐惧之色的望了一眼离自己已然不远的飞虎,见他紧咬的牙关,都在上下打架,颤抖的小腿向前艰难的迈开了一步,竟然自己朝着飞虎走去了! 这一幕让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面容,流露出了惊讶之色,本以为他会求助于自己,但却没想到王江源竟然选择独自一人面对飞虎。 “他这是想干什么,就凭他这点微末的功夫,难不成还想要和飞虎拼个高下不成么?” 萧月明心中暗想,王江源的所作所为到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只见苏蓝也上前了一步,与萧月明并肩站立,她与王江源无亲无故,自然不可能让萧月明出手帮忙了。 只见王江源因为太过于紧张,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已经有点不受控制了,走路的姿势宛如笨拙的木偶,看起来颇为怪异,眼见二人里离的越来越近,萧月明缓缓握住了挂在腰间,沁血短刃的刀柄,毕竟王江源是因为自己的玩笑话,招惹上了飞虎,以他的修为,飞虎动动手指,都能将其斩杀当场了。 萧月明之所以选择相助,亦是思索再三,权衡利弊而作出的决定,王江源在生死关头,没有选择求助于他,而是独自应对,这在萧月明的心里,确实增加了不少的好感,只要萧月明肯出手阻拦发话,碍于江湖名声,飞虎必然会忍下了这气,反正已经和古山四圣结下了死仇,萧月明也不在意多一条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跪地求饶 缓缓握住了沁血短刃的刀柄,正当萧月明准备拔剑之际,只见那已经全身僵硬,如同木偶一般走到飞虎面前的王江源,却突然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王江源的所作所为,不仅让萧月明和苏蓝一愣,就连飞虎凶狠的神色,也在脸上凝固了起来,看着眼前低着头颅,跪在自己脚下的王江源,飞虎忍不住连连大笑,随后伸手拍了拍王江源的脑袋,飞虎没拍一下,王江源的身躯都会随之颤抖。 见此局面,也是萧月明没有想到的,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来,却不知王江源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现在看来飞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对王江源下杀手了。 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萧月明悄然调动起丹田处的内力,倘若飞虎打算对王江源出手,他便会立马行动,将其拦下! 感受着自己头顶上传来的触感,好似那只大手只好轻轻的一用力,自己的头盖骨便会瞬间碎裂,黄白的脑浆参杂着猩红的鲜血,也会喷洒了一地,想到这副惨烈的场面,王江源忍不住心惊胆战,自己刚才从阎罗殿走了出来,属实不想再做回头了啊! “自己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王江源心中暗自呢喃着,见他赶紧弯下了腰,额头贴地,行了一个大礼,先表现出自己的臣服之意,免得对方一个不留神,带走了自己的小命! 王江源额头贴地的跪在了飞虎的脚边,见此,萧月明不禁有些无奈,还以为他要输死一搏,没想到竟是这馊主意。 飞虎的性格脾性萧月明是一清二楚,此人的性格暴戾,颇为记仇,极其嗜杀,如此跪地臣服,如若是其他人,还可能会因为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而放其一条性命,但飞虎的快感可不知如此,只有杀了人,他才能感觉到舒心。 萧月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飞虎绝对不吃这一套,看来最终只有自己出手,让对方碍于武林名声,投鼠忌器,方能救下王江源了。 看着如同一条恶狗般跪在自己脚边的王江源,如若仅仅是如此,飞虎的心中已经不打算放过此人了,但这却不妨碍他戏王江源,找些乐子。 轻轻抚摸着王江源头发,飞虎有些恶趣味的吩咐道: “学声狗叫,如果学的像,爷爷就考虑饶过了你这次。” 闻言,王江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愤恨之色,随后见他闭紧了双眼,声音微不可查的学了一声狗叫。 飞虎当即一脚踹在了王江源的肩膀上,以王江源的实力,却是无法抵抗,当即被踩的趴在了地上,一股浓浓的屈辱之意,充斥着他的心田。 身为王氏世族的二公子,他虽然因为世族的命令和利益,先前一直与上官仪礼在一起,当做跟班,也受到了不少年轻弟子的鄙视和不屑,但此时这样被他人踩在脚下的屈辱,简直痛入骨髓。 但为了能活命,他只有强行的忍耐下来,只有说服了飞虎,博得了飞虎的舒心,自己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声音太小了,你难道还没过断奶的年纪吗?!” “给爷爷大点声!” 飞虎又猛踩了一下王江源的后背,只见王江源趴在地上吃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汪!” “汪汪汪!” 阵阵狗叫声在偌大的石窟内层层回荡,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目光,看着被飞虎踩在脚下的王江源,也都没有出声,王江源虽说是王氏世族的二公子,但却并不受其世族待见,众人也都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屈辱,浓郁到了实质的屈辱,王江源深深的将自己的头颅埋在了地下,身下的那些石块儿虽然硌的自己疼痛,但此时的王江源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这些苦楚了,他的心中被不可言名的屈辱所包裹,而一丝从未有过的杀意,正在他的心田生根发芽! 又踩了王江源几脚,飞虎却是觉得无比的舒畅,忍不住放生大笑了起来。 刺耳的笑声让王江源紧紧握住了拳头,见他缓缓抬起了头,通红一片的双目看向了飞虎,语气毫无生机的开口道: “狗叫我也学了,是不是能放了我这一次。” 心中的怒火已经消散了七八分,但飞虎却不打算就这样放王江源离开,这乃是性格使然,如若他真的因为王江源的求饶,就饶了对方一条性命,那么他就不再是飞虎了,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恶名,岂是空穴来风的? 但显然,已经过了二十有余的王江源,因为身份的原因,并没有机会接触到武林真正的黑暗和血腥,自然也不知晓眼前的人,乃是多么的凶残恶劣,以为只要自己低声下气,对方就能不取自己的性命。 飞虎饶有兴趣的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王江源,收回了踩在他后背的脚。 “真是太可惜了,爷爷可不打算放你一马。” 听闻此言,王江源的心中燃烧起了团团的怒火,恨不得现在就挥舞拳头,和对方拼命了! 但自己和对方的天大差距,让他强行忍住了出手的打算,如若真的起了冲突,就没有早回旋的余地了。 撺紧的双拳缓缓松了开,只见他双手都在颤抖着,大声质问着飞虎: “身为中原武者,岂能言而无信,你如此的做法,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么!” 飞虎轻笑着摇了摇头,粗壮的双手环保在胸前: “不不不,爷爷可没有不信守承诺啊。” “爷爷说的是,只要你狗叫学的像,爷爷就放了你一命,但现在可是你自己不中用。” “爷爷现在可是不满意。” 听见飞虎所言,王江源的胸口处好像燃烧了一座烧红的铁炉,见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飞虎,愤怒的说道: “你压根就没有像要放过我是不是?” 飞虎缓缓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你终于看破的神色,这样王江源心中的怒火和屈辱,简直要忍不住喷发了出来! 王江源的双目赤红一片,看着眼前的飞虎,心中升腾而起了从未有过的浓郁杀意,如若可以,王江源恨不得将其抽骨拔筋,碎尸万段! 自己不是何时招惹到了飞虎,而现在自己的性命,仅仅是因为对方看不过眼,就要被人随手拿去,一直生活在世族荫庇下的王江源,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性命被他人掌握在手里,任人摆弄的无力之感。 此时王江源的确实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要得过且过,如若现在自己的修为乃是初入二流的境界,想必飞虎也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了,就算遇到眼前的局面,也能奋死一战,不会如现在一般绝望了。 王江源不禁苦笑了一声,现在的他,才终于明白了上官仪礼的所思所想,原来离开了背后的宗门,自己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保护自己性命和尊严的能力,都没有了。 而王江源也晓得了那些原来不惜一切代价来巴结自己的江湖散修,是到底是因为什了,而自己有着别人羡慕的出身和环境,却没有好生利用,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但现在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却是已经晚亦,如今大敌当前,想要拦住修为在顶尖二流的飞虎,只有乾闯灰云,和梅邻黑鬼有这样的实力了,但他们三者虽说和王氏世族没有仇怨,但也无任何的联系和恩惠,自然不会冒着和古山四圣正面开展的结果,来搭救王江源这个陌生人了。 看着双目无神,全身被绝望笼罩的王江源,飞虎随之冷笑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点子,以后再碰到被俘获的敌人后,就想就想现在一般,先给起活下来的希望,再将其在绝望中斩杀,所带来的快感,乃是前所未有的。 飞虎颇为兴奋的扭动着脖子,如今他的怒火已经消散了大半,已然准备取了王江源的性命! 只见他单手抓住了王江源的脖子,而王江源则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朝着飞虎恶狠狠的说道: “今日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飞虎阴侧的笑了一声,对于王江源的威胁之言,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爷爷此生杀了的人,都能堆成一座小了,到了现在,也没有发现谁能化作厉鬼来找爷爷的麻烦,就算你成了鬼魂,爷爷也能再杀你一次!” 飞虎已经玩够了,不愿在和王江源多费口舌,只见他抓着王江源的手掌刚刚用力,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等等!” 王江源落到这地田地,却有萧月明的一份责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江源死在飞虎的手上,而无动于衷。 飞虎的双目微凝,掐着王江源脖颈的手,也停顿了下来: “你小子,想干些什么,莫要惹急了爷爷,不顾江湖名声,将你斩杀在此!” 对于古山四圣,萧月明和对方已经是不可化解的死仇了,就见萧月明的右手虚握在了沁血短刃的刀柄上,语气沉稳的说道: “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此人,你杀不得。” 第三百二十章 权衡利弊 萧月明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听在王江源的耳中,简直如天籁一般悦耳动听,只见他双手紧紧抓着,飞虎掐着自己胳膊的手臂,艰难的转过了脖子,眼见一身黑袍的萧月明离自己越来越近,王江源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他万万没想到萧月明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和很久结了仇怨得古山四圣针锋相对。 单手虚握着腰间沁血短刃的刀柄,萧月明缓步走到了飞虎的旁边,只见王江源被飞虎单手掐着脖颈,双脚离地,脸色亦是通红一片,已经快要断了起,对于实力高强的飞虎而言,掐死王江源,不必弄死一只小鸡仔困难多少。 飞虎本就极为厌恶萧月明,此时见他又冒出来坏自己得好事,心中原本已经平息了不少的怒火,又被重新点燃了起来。 “小子,你竟然还敢出来坏爷爷的好事情,莫要以为爷爷对你百般忍耐,就是怕了你,今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爷爷就让你给这王家小子一起陪葬!” 飞虎对萧月明的一番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经过方才的一番戏弄,对于王江源的火气,也已经消散大半了,此时他到是想要听一听萧月明作何解释,如若不满他的心意,再杀了王江源便是了。 飞虎的双目充满戾气,直直的瞪着萧月明,如若换作其他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必然已经被吓破了胆,但见萧月明却是没有任何的波动,心中亦是平静如水。 只见萧月明将早就想要的托词,缓缓道来: “你可知,你手中的,乃是王家世族的二公子?” 闻言,飞虎松开了掐着王江源脖子的手,只见王江源立马瘫坐在了地上,面色涨红的聚类咳嗽着。 王江源是王家世族的二公子,飞虎岂会不知,此时放开了王江源,只是因为一直掐着对方的脖子,胳膊却是有些疲累罢了。 只见飞虎表情有些轻蔑的笑了一声,似乎对萧月明所言不甚在意: “爷爷我自然知道,那有如何,你小子不会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吧,如若没其他的话了,爷爷可就要动手了!” 飞虎的双眼狠狠的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不起的王江源,王江源的心肝顿时一颤,却是连咳嗽都顾不上了,赶紧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萧月明的大腿后。 看着模样狼狈的王江源,飞虎忍不住大笑道: “哈哈哈,你这王家小子,今天谁也求救不走你,还想着让他求你,你们二人早晚都是爷爷我的刀下鬼!” 对于飞虎的嘲讽之言,萧月明没有放在心上,见他接着开口说道: “你今天意图杀了他而后快,就不怕来日王家的人,来找你的麻烦么。” 粗壮的大手当即一挥,飞虎的神色很辣非常,语气也颇具豪气: “那有怎么样,王家的人来一个,爷爷就杀他一个,比一比是他们到底功夫厉害,还是爷爷的拳头硬,我们古山四圣四人,还从来不惧怕任何人!” 以飞虎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早已在萧月明得意料之中了,猜透飞虎的所思所想,却不是什么难事。 “王家世族在众多的世族当中,可是实力强悍,名列前茅的,你今日要虐杀的可是王家族长的二公子,你就不怕此时如若传了出去,王家族长亲自登门找你算账么?” 只听萧月明得嗓音变的更加深沉沙哑了起来: “那王家族长,可是货真价实的顶尖一流境界的强者,实力虽然不如道门六大派的各个掌门,但想要杀了你们古山四圣,还是易如反掌的。” “古山四圣这些年来一直在江湖上隐居,名声也逐渐在武林内没落了,如何你们意图重出江湖,但惹恼了王家世族,杀了堂堂族长的二公子,难不成你们还想要为了躲避仇家和说追杀,继续隐居山林不成?” 听得此言,王江源的面色骤喜,见他颤颤巍巍都从地上站起了身,也不管身上到是都是灰尘和脚印,对着王江源语气不足的大声道: “萧英雄说的不错,就算我不受我父亲的疼爱,但如若得知了我的死讯,你们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只见飞虎的面色变的狰狞了起来,他虽然没有什么城府,但也能听懂萧月明所说的是是非非,但以他要强的性格,就这般吃了瘪退去,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飞虎已然有些恼羞成怒了,萧月明明白自己所言起了作用,其实自己说的也是实话,只是将事情的利弊剖析出来罢了,如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玩笑话让王江源误入了险境,萧月明断不会多管闲事,出手相助了。 萧月明接着趁热打铁的开口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杀了王江源的后果,你应该清楚罢,你也已经羞辱过他,应该已经消了气,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树敌,不如放了他一马,这件事就此结过便好。” 飞虎自然明白萧月明所提议的,乃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如若现在答应的萧月明,岂不是让飞虎低了头不成,这是他绝不不想看见的。 只见飞虎的嘴角轻轻上扬,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爷爷明白你小子说的话在理,但如果爷爷今日放过了王家小子,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我飞虎,被你们要挟了不成,拿我飞虎在江湖上的名声,岂不是要扫地了?” 说道此处,就见飞虎的本就凶狠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了,心中亦是杀意沸腾: “解决掉此时的方法,还是很简单的,只要爷爷杀了你们三人,王家二公子死在爷爷手里得消息,便会永远的留在这石窟当中,那么就算那王家族长发现自己的儿子失踪了,也不会找到爷爷的头上。” “再说,此次进入琼海古城,可是死了无数的武者,就连万象宫的大弟子上官仪礼都折在了这里,只要没有人告密,就不会找到我们的头上了!” 飞虎所说的三人,自然是将苏蓝给包括在内了,萧月明和王江源明显能感觉到飞虎周身的杀意,在逐渐的外散蔓延了开来,即使如此,萧月明依旧稳如泰山,甚至心中对这飞虎,有些无可奈何之意。 萧月明原本以为飞虎能看清现场的局势,而选择放弃斩杀王江源,推后一步,但却没想到自己高估飞虎了,但这也不要紧,就是多费一些口舌罢了。 在飞虎诧异的目光下,萧月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还未等飞虎愤怒发问,萧月明便抢先开了口: “杀了我们三人,对于你们古山四圣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此时又不是只有我们三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不成你要将见证你虐杀王氏世族二公子之事的武者,全部屠杀赶干净么,恐怕你们古山四圣没有这个本事吧。” “你说什么?!” 飞虎当即向前了一步,心中的怒火已然被萧月明给点燃两人。 就在此时,萧月明单手紧握沁血短刃刀柄的同时,朝着不远处正在看戏的梅邻黑鬼,微微点了点头。 只见那梅邻黑鬼当即理会了萧月明的意思,这是让他们赵古山四圣的麻烦,二者乃是不死不休的对头,虽然这样做有利于萧月明,但对古山四圣而言,却没有什么害处,却还能寻一寻古山四圣的麻烦,这是梅邻黑鬼乐见其成的事情了。 梅邻黑鬼三兄弟齐齐发出了一阵尖笑之声,将飞虎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飞虎一见到梅邻黑鬼,心中便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不仅恶心,而且难受。 “他奶奶的,这仨个黑鬼怎么又特么的蹦出来了,好死不死的,到底想干什么!” 飞虎的双目紧紧盯着梅邻黑鬼三兄弟,已然对他们三人憎恨非常,其程度仅次于萧月明之下了。 即使被萧月明当成了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但能见到古山四圣不愉快,三兄弟也是愿意的,事情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以古山四圣的城府,自然知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飞虎吃瘪了。 “哈哈哈,古山四圣意图残忍杀害王江源的事情,我们三兄弟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今日出去之后,必然要向王家世族通告此事。” “我们三兄弟虽然为西域人士,但也有一颗侠肝义胆之心,眼见有人惨死,岂能坐视不理?” 梅邻黑鬼没有去理会飞虎越来越铁青难看的面色,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而且,你还让王江源趴在你脚下,学小狗叫,王江源可是堂堂王家族长的二公子,如果他是小狗,那王家族长又是什么?难不成是老狗吗?” 梅邻黑鬼说道此处,忍不住尖笑连连,他们可不惧怕古山四圣的实力,因此所说之语可谓字字珠玑,如若这些话真的传入了王家族长的耳朵当中,为了颜面和杀子之仇,王家世族上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需不惜代价的斩杀古山四圣,方能维护住世族颜面,平息杀子的怒火! 第三百二十一章 救命之恩 听见梅邻黑鬼的犀利之言,萧月明也是暗自心惊,没想到这三兄弟竟然如此的能说会道,其口才兼职不亚于那些天天将仁义挂在嘴边的正道人士了,仅仅是三言两语,就让飞虎火冒三丈了。 躲在萧月明身旁的王江源,眼见飞虎的仇恨已经被梅邻黑鬼黑吸引了过去,不免有些劫后余生的送了一口气。 这些话就算是听在普通人的耳中,也段然受不了了,再说以飞虎本就暴戾易怒的性格,此时依然被梅邻黑鬼的话,给惹得不顾一切的暴怒当场了! 只见飞虎的表情无比的狰狞,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显然是已经真的怒火冲天了! “好,说得好,今日爷爷不仅要杀了王家小子,还要让你们一同陪葬!” 飞虎疯狂的怒吼了一声,随后见他便直直冲着梅邻黑鬼袭去! 就算是古山四圣四人一同出手,也只能与梅邻黑鬼战个平手,此时仅仅只有飞虎一人冲来,梅邻黑鬼三兄弟自然不惧,见他们已然展开了缠绕在左臂上的琐灵勾的,等待着飞虎进入自己的出招范围! 飞虎独自一人绝对不可能是梅邻黑鬼的对手,古山四圣的其他三人自然不可能眼见着飞虎吃亏,只见老大胡威早就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见到飞虎出手了,身影也化作了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袭了过来! “爷爷今天就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双眼通红一片,杀意昂然的飞虎,还未走出几步,便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粗糙的大手给拦了下来,飞虎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连忙转头望去,引入眼帘的乃是一张有着巨大刀疤的狰狞面孔。 拦住飞虎的,自然又是胡威了,飞虎甩掉了胡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但却没有在朝着梅邻黑鬼袭去了,只是站在原地,大声怒吼着: “老大,你别拦我,爷爷我必须要给这仨个黑小子一点教训,否则真当古山四圣惧怕他们不成!” 胡威对于飞虎的冲动,早就已经习惯了,自从刚开始因为不了解飞虎的脾性,让他闯出了一些乱子之后,胡威对飞虎可谓是看管甚严,一直留意提防着他会因为沉不住气,而惹出什么麻烦开,其实不知是胡威,白莲和皇甫楼,也一直对飞虎照看有加。 胡威看着一脸愤怒之意的飞虎,却是有些无奈,见他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飞虎,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就动怒,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沉住气,知道了么。” 飞虎缓缓放下了准备出拳的双手,可以看见,胡威说话的分量,在飞虎的心中还是非常重要的。 “老大,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欺辱我们古山四圣,这口气不放出来,爷爷实在咽不下来啊!” 以胡威的心智,自然看出来了萧月明借助了梅邻黑鬼的势力,意图从飞虎的手里救下王江源,说起来王江源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为了他和梅邻黑鬼激斗,却是有些不值当了。 “他们不过就是口舌之快罢了,现在我们还在危险当中,一旦和梅邻黑鬼发生了争斗,闹出来的动静肯定不小,极有可能会触发惊动这古城内的一些机关,难不成你忘了我们这一路上过来,经历了什么,是怎样的小心翼翼了么?” 胡威所说,让飞虎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心中的怒火也随之暗淡。 胡威拍了拍飞虎的肩膀,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我们一旦和梅邻黑鬼争斗,为何自身的性命,其他人不会坐视不理的,必然会出手阻拦我等。” 飞虎闻言,面色肃穆的朝着乾闯和灰云的方向看去,果然如胡威所说的那样,只见乾闯和灰云二人都在盯着自己,显然一旦自己出了手,必然会被他们给拦下,以此来避免在这石窟内闹出太大的动静,引发出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机关。 飞虎的双目微凝,知晓有乾闯和灰云在,自己以无对梅邻黑鬼出手的可能了,再说强行交战,极有可能让自己丧命在此。 “好,梅邻黑鬼,今天就算你们走运,等出了古城,爷爷在和你们好好清算!” 梅邻黑鬼不惧古山四圣,有怎么会怕飞虎一人的威胁,这三兄弟当即尖笑了一声,对飞虎的置若罔闻。 见到梅邻黑鬼直接无视了自己,飞虎面色狰狞的冷哼了一声,转头望向了萧月明三人,见他那凶狠暴戾的神色,似乎是想将心中的火气,发泄到萧月明三人的身上。 飞虎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如同猫戏老鼠一样,故意大声的开口道: “老大,爷爷杀不了梅邻黑鬼,但斩杀了这三个小子,到是非常容易的,爷爷打出几拳,便能将他们给锤成肉泥了!” 听闻飞虎所说,王江源已经被吓的屁滚尿流了,方才他独自一人面对飞虎,还能稍微硬气一些,此时知晓了自己凭借着王家世族二公子的身份,和萧月明的保护,还有活命的机会,便被瞬间打回了圆形,在飞虎淫威的笼罩下,瑟瑟发抖着。 就算是和古山四圣一战,萧月明也不惧,虽说现在自己得实力还远远不如古山四圣,但如若真的被逼到了绝境,萧月明也段然不会退缩,唯有死战! 但现场的一切都在按照萧月明的判断进行着,如若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为了避免和王氏世族结下仇怨,古山四圣必定会留住王江源的性命。 即使没有梅邻黑鬼,飞虎看不出,以古山四圣其他三人的城府,也必然不会让飞虎出手杀了王江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还有其他武者在,出了这琼海古城之后,难免不会提及飞虎杀害王江源的事情,那么就一定会传到王氏世族的耳中。 就算萧月明没有在紧要关头出手阻拦,那么为了避免以后的天大麻烦,胡威也准备拦住飞虎了,飞虎大声叫嚣之后,却又被胡威给拦住了。 “老大,你这是为什么?” 胡威的心中此时已经非常疲乏了,自己的这位兄弟,为人仗义,实力强悍,什么都好,就是智谋实在有些令人捉急了。 “萧月明方才所言,你难道没有听见么,其实就算他没有阻拦你,我也段然不会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王江源。” “我们重出江湖才不到半年的时日,难不成你想让我们重蹈覆辙,惹下了王氏世族而躲避追杀,继续隐藏在渺无人烟的森林当中,过着那不见天日的日子么?” 飞面容上流露出了挣扎之色,火气憋在心中无处发泄,却是非常难以忍受的。 “老大,今天爷爷可是欺负了那王江源,甚至把他当做狗来使唤,就算我们现在不杀他,他也必定会向世族告状,我们也会招惹了王氏世族。” 闻言,胡威缓缓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会的,据我了解,王江源在王氏世族乃是最不受看中的公子了,否则世族也不会拍他去当上官仪礼的跟班,如今上官仪礼已是废人,生死未仆,王江源的地位就更加的低下了,只要他没有身死,王氏世族必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为他出面撑腰的。” 飞虎的眉头紧皱着,看来不管如何,今日是要吃了这个暗亏了,但为了古山四圣,他不得不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了。 飞虎冷哼了一声,却是头也不回的朝着皇甫楼和白莲气冲冲的走去了。 眼见飞虎已然离开,王江源心中的石头这才算是彻底的落了地,自己的性命,才险之又险得以保全。 王江源当即朝着萧月明,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语气激动的说道: “今日我王江源能捡回一条性命,多亏了萧英雄能够挺身而出,大恩大德,我段不敢忘!” 伸出手将王江源扶起了身,萧月明却是有些歉意: “王公子不必这样,乃是萧某无意的玩笑话,让王公子落入险境,此时理当解救于王公子,这也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还请王公子莫要介怀。” 萧月明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之所以救下王江源,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他落入这般结局,但最重要的原因乃是,救出这王江源,只是费一些口舌罢了,萧月明知晓,古山四圣绝对不会让王江源,在众人得眼睛下,死在飞虎的手里,这对他们来说,乃是百害无一利。 但这些事情,王江源却是没能看透,不是他的智谋城府不够,而是经历的讲故事太少了,此时依然将萧月明看做了救下自己性命的大恩人。 “萧英雄不必自责,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那飞虎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他不过就是正好找到了一个借口罢了。” 只见王江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戾气: “飞虎今日欺负我至此,甚至险些杀了我,若非在萧月明的劝说下,让他知晓了杀了我的后果,现在已然身死了!” “我就算在不得宠,也好歹是王氏世族的二公子,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来日必然让飞虎加倍奉还!” 第三百二十二章 蓝色光石的来历 王江源此时已经恨透了飞虎,他从小便出生在王氏世族,可谓是衣食无忧,即使不受其父亲的待见,但不管实在族内,还是外面,都会受到不一样的礼遇,如今之事,王江源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了,他虽然胆小怕事,但这绝对不代表他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人,如今自己趴伏在飞虎的脚下学狗叫,王江源已然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其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来! 至于萧月明,王江源还是能分得清好赖的,当自己命悬一线之际,也只有萧月明肯冒着生命的危险,站出来为自己说上一句话,这救命的恩情,王江源已然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不敢忘却。 经过了这件事以后,王江源更加确定了萧月明和苏蓝,不仅和自己的志向想法相同,为人也是值得深交的,他知晓萧月明二人的名字极有可能乃是假名,能被古山四圣这等高手追杀,视为仇人,必然绝非等闲之辈了,但这又如何呢,谁没有一些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王江源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和萧月明苏蓝,成为真正的兄弟。 这些想法在王江源的脑海当中,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见他经历过命悬一线的大悲之后,乃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之色,见他朝着萧月明和苏蓝大声的笑道: “哈哈哈,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吧。” 苏蓝对王江源没有什么好感,但也并不厌倦,他能从飞虎的手下死里逃生,苏蓝还是打心底为他感到高兴了: “什么同生共死,明明都是我们两个将你一次次的从危机当中解救出来,如若没有我们,你早就被困死在龙阳玉大殿里面了。” 要说王江源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优点和天赋,那便是脸皮够厚了,苏蓝这般说道,王江源仅仅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对二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苏英雄说的在理啊,我王江源的能在琼海古城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可多亏了二位英雄的全力相助啊,放心,你们乃是我最好的兄弟,等咱们除了古城之后,必然不会亏待二位的。” 只见王江源却是面色一边,小心的朝着古山四圣的方向瞅了瞅,确定飞虎没有留意自己之后,这才面色狰狞的小声发誓: “二位英雄放心,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和古山四圣有什么仇怨,还被他以阴险的手段下了毒,但莫要担心,等回到王氏世族之后,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方法的,我王江源发誓,此生一定要杀了飞虎,才能洗涮我身上的屈辱,否则我一生的活的不安宁!” 看着王江源满脸恨意的神色,虽然王江源是王氏世族的二公子,但却对他铲除古山四圣,不抱有什么希望: “江湖上可有不少和古山四圣有仇怨,与杀了他后快之人,甚至还有许多意图斩杀了古山四圣,让自己扬名立万的武者高手,但自从他们出现在武林作恶,直至今日,以后二十来年之久了,他们四人却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 “一名顶尖二流的武者,实力就非常的强悍了,而且古山四圣还是四人练手,威力更是倍增,想要胜他们一招半式,也只有半步一流的武者可以做到了,但这可不足以将他们擒住,就算是灰云这等初入一流境界的高手,却也办不到,只能将古山四圣给击退。” “你的父亲,王氏世族的族长,乃是顶尖一流的强者,古山四圣在他的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了,但这等的强者在江湖上何其之少,就在中原,道门六大派,加上那些世家的高手,明面上能达到这等实力之人,恐怕也不会超过三十人,难道你有把握能说的动你父亲,去斩杀在他眼里,并不重要的古山四圣么。” “我也意图杀了他们而后快,但以我现在的实力,却是不可能的了。” 萧月明麻布黑袍下的双目,闪过了一丝的肃穆之色: “事已至此,我也不必相瞒了,其实我们二人所中的乃是百日碎心丹,白莲独有的解药,服下此毒的人,修为内力会全部被封印,沦为普通人,如若没有解药,百日之后便会毒发身亡,死相凄惨。” “我们二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解封了一些内力,但就算是我全胜的巅峰时期,也无法正面抵抗古山四圣,本想着能暗自隐藏在他们的身边,谋取解药,但这古城内危机四伏,不得不暴露实力抵抗那些难缠的陷阱,这计划,便不得不作废了。” 这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说与王江源听也无伤大雅。 王江源听得萧月明所说之后,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但一想到飞虎丑陋的嘴脸,心中便是极为的不悦: “萧兄说的在理啊,我本就在家族内不受宠,如若让父亲去对付古山四圣,他一定不会出手的,而且还极有可能训斥一顿。” “这可如何是好啊,不管是凭借依靠谁的力量,决不能再让古山四圣再这般为非作歹了!” 王江源的眉头都深深的锁在了一起,见他思索了片刻之后,突然之间窃喜道: “父亲不对古山四圣出手,是他们双方没有什么恩怨,如果让古山四圣和王氏世族结了仇,父亲便一定会教训古山四圣的!” 萧月明看着一脸狂喜之色的王江源,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坑爹之意,不过能让古山四圣和王氏世族这个庞然大物干起来,萧月明到是能置身事外,看着古山四圣吃瘪,岂不美哉。 闻言,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办法,他准备在顺水推舟一番: “这个点子却是不错,以王氏世族族长的修为,对付古山四圣还不如砍瓜切菜一样,我记得没错的话,王氏世族的名下,可有不少的房产罢,或许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只见王江源在萧月明死路的引导下,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双目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精光! “萧英雄好智谋,只要我讲在古城内受到欺辱的事情,告知我父亲,随后再毁掉王氏世族名下一些不重要的资产,嫁祸到古山四圣的头上,这样我父亲一定以为是古山四圣和我有仇,才会报复王氏世族的产业。” “到了那时,以我父亲暴躁的脾气,一定会生剥活剐了他们的!” 只见王江源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预料到古山四圣的死期了,心中对飞虎的浓郁恨意,也随之变成了报复对方的快感! 王江源会如何做,萧月明不打算去趟这个浑水,只是提个微不足道的建议罢了,萧月明如今的首要目标,乃是寻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这样才能抱住苏蓝的性命,至于报仇,他不打算借助外部的势力,萧月明有这个信心,只要在给自己一些时日,必然能亲手斩了古山四圣! 萧月明三人和古山四圣的交锋,其他人并不在意,此时见到双方的矛盾已经化解了,意图阻止他们争斗的乾闯和灰云,可不在留意了。 这里不同于先前笔直的石洞,这里乃是一处巨大的圆形石窟,周围遍布着大约两个人高的石洞,粗略看去,也有十来个之多,这每一个石洞都代表着一条道路,众武者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眼见这里又有如此多奇特的发蓝光的石块儿,便在此地稍作休息,查探一番了。 一直行走在无比漆黑的石洞当中,此时这石窟却被未知的蓝色石块儿照射的明亮一片,虽然这些石头好像呼吸一样一明一暗,将整个石窟的气氛烘托的有些诡异,但也比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要抢强出许多了。 只见众武者在偌大的石洞内分散开来,这十来人与偌大的石窟想必,属实有些微不足道了,无数的蓝色石头散落在地上,镶嵌在石壁之上,却是一副极为壮观的景色。 众人都在仔细的查探着那些蓝色石块儿,但转眼之间半柱香的时间已过,众武者却是义一无所获。 皇甫楼将在手中捏成粉末状的石头洒在了地下,心中也对这些奇特的石头,颇为好奇: “乾闯前辈,你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可知这些蓝色光石,有什么来头么?” 要说在场的所有人当中,谁的见识最丰富,那便莫过于喜好有游历江湖,以天下为家的乾闯和,如若他也不知晓,那便无人可知了。 只见皇甫楼发问之后,所有人非常默契的看向了乾闯,就连萧月明也不例外,显然对眼前的这些石头,非常有兴趣。 把玩着手中的石块儿,乾闯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见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这种石块儿到是奇怪的很,能发出类似于呼吸一样有规律的蓝色幽光,就算将其捏碎成粉末状,亮光也依旧不灭,老夫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奇特的东西。”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入石窟 只见乾闯思索了继续之后,便又接着说道: “不过早年间老夫游历西域时,曾为了锻造成自己的佩剑,曾经为了黑石,孤身下到了那百丈之下的火山口之内,在哪里,老夫如愿以偿的找到了黑石,但也发现一种不知名的石头。” “那石头隐藏在温度极高的岩浆之中,随着岩浆的起起伏伏,有些石头则被冲到了岸上,那石头整体呈暗黄之色,散发着暗黄色的光芒,说来也奇怪,离开了岩浆之后,那石头依旧温度不见,其锥形的模样,却是和眼前的这些石头非常相似。” “出了火山口之后,老夫询问了一个至交好友,他说那黄色的石头乃是燧火石,是打造重兵器和盔甲极好的材料,但想要将它们拿出火山口,却绝非一件易了,因为开采难度极高,也就无人去打它们的注意。” “老夫觉得,这眼前的这些蓝色石头,或许和燧火石有一些相同的兴致,或许是锻造兵器盔甲的好材料了。” 听乾闯说道此处,只见那绸缎中年男子目露欣喜之色,连忙捡起了两块儿大些的石头,踹入了衣襟当中,如若这些石头真的是锻造兵器盔甲的好材料,那么这偌大的石窟,就是一个天然的藏宝了。 不管这些石头有没有用处,光它们发光的性质,用其照明探路,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但这古城内危机四伏,众人却不敢拿的太多,以免影响了自己的行动能力,如若因此而丢了性命,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而萧月明早就捡了一块儿蓝色光石放入了怀中,只见王江源随手捡起了大捧大捧的石头,将自己的胸前装的满满当当,萧月明伸手敲打着王江源坚硬的胸膛,忍不住开口说道: “装这么多的石头,小心一会儿遇到陷阱躲闪不急,丧了性命。” 王江源也觉得萧月明所说有些道理,伸手逃出了大半的石头,待自己的衣襟不在隆起,双臂也活动自如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地宫如此的危险,恐怕咱们也是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进入这里的人了,可不得多带一些,万一这些石头真的有大用,那我怀里的这些,可就是香饽饽了!” 萧月明对财富没有那么看中,因此只是拿了几块蓝色光石,已做照明之用了。 既然没能了解这些蓝色石块儿的价值几何,那么众人也不必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只见众人又聚集在了一起,商讨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乾闯的性格沉闷,不喜说话,开口的依旧是灰云: “此时乃是一处地下石窟,如大家所见的,这里大大小小足有十来个洞口,虽说这些石洞相互交错,四通发达,但也难免遇到死路的情况,所以众位只能各凭运气行事了。” 灰云话音刚落,就见绸缎中年男子,朝着灰云和乾闯抱拳说道: “在下认为,我们还是一同行事最好,以免遇到什么危险,被逐个击破。” “在下愿意同两位前辈一同进入!” “我也一样!” 只见绸缎中年男子和另一位武者朝着乾闯灰云拱手行礼,他们二人都是初入二流境界的实力,独自在古城内行动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跟着乾闯灰云这等高手一起走,却是还能有个保障。 灰云闻言,缓缓点了点头,随后接着开口道: “还有谁愿意与老夫二人一起?” 见到那赵刚从众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朝着灰云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 “小子愿意。” 见到赵刚,灰云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意,以赵刚的修为,能一路躲避诸多的凶险,坚持到此处,已经简直是个奇迹了,灰云深知赵刚在琼海古城的运气,似乎有些异常的好,有了他和自己一同相伴,或许能有些益处。 至于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他们自身的实力本就不弱,就算是单独行动,也能独当一面,再说这石窟内的石洞如此之多,又有谁敢肯定自己选的路,就一定是对的呢,应此自己单独闯一闯,乃是很有必要的。 而萧月明三人也没有站出来,萧月明虽然带着苏蓝和王江源二人,但自己单独行动,如若有什么好的机会,也能避开众人的耳目,自然不可能和大部队一起行动,萧月明打算赌一赌。 “既然大家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老夫就不在强求了,但愿众位都能安全的离开古城。” 灰云说罢了后,便随意找了一个两人高,中等的洞口,带领绸缎中年男子和赵刚等人,深入了漆黑的洞口当中。 众人已然离去了,只见梅邻黑鬼三兄弟,狠朝着古山四圣冷笑了一声,也消失在了一个洞口当中。 整个偌大的石窟,如今只剩下了古山四圣和萧月明三人,看着迟迟不走的古山四圣,王江源有些担忧的朝着萧月明小声说道: “现在只有我们在了,飞虎会不会趁着其他人不在的时候,杀了我等啊!” 萧月明的双目紧紧盯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古山四圣,不动声色的说道: “放心吧,他们不会如此愚蠢。” 其实正如王江源所想,飞虎现在却是有斩杀萧月明散热。的想法: “老大,现在四下可无了,就算我们把这三个小子剁成肉泥,也无人知晓吧。” 白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艳美的面容上皆是无奈之色: “老四,我要说你什么好,这次琼海古城死了这么多的人,必然会引起武林的震荡,你已经和王江源发生了冲突,如若他死在了这里,王氏世族一定会怀疑是我们杀了王江源的。” 飞虎用粗糙的大手挠了挠脑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只见胡威不在理会萧月明三人了,见他当先一步,语气深沉的说道: “但愿王江源不会死在古城之内,一旦他死了,将人都知道古山四圣的凶名,我们也过不了干系了。” “至于萧月明,他已经恢复了七成的实力,我们想要杀他,必然会遭遇王江源的全力阻拦,这古城危机重重,或许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便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但愿王江源能活着离开古城,否则我们就要面对来自王氏世族的怒火了。” 飞虎却是气不打一出来,眼见仇人就在眼前,却还要顾及颇多,不敢出手斩杀,心中简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看着古山四圣走进了一个较小的石洞,王江源心中这才松了口气,为了保险起见,三人躲在了一个大型的蓝光石的背后,在石窟内待了一段时间,确定古山四圣已经深入了石洞,这才终于放心。 三人站在了石窟的中央,看着周围十来个大小不一的石洞,萧月明开口说到: “我们走哪一个?” 苏蓝略微沉了片刻,见她摇了摇头,心中也没有什么注意。 萧月明缓步走向了那些石洞,在每一个石洞前都停留了片刻,感受着是否有风传出,只要是有风,那么就说明这条石洞前方不远处就有通了。 但可惜的是,这十来个石洞都没有任何的异常,没有风传出,也有可能是这石洞太过于深邃了。 萧月明将目光看了王江源,说道: “左和右选一个。” 王江源神色有些蒙圈了: “啊?什么左和右的?” “不用思考,选一个便是了。” 王江源不解的点了点头,只好随意说到: “那就右吧,我用右手吃饭写字。” 萧月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又接着朝王江源询问到: “数字一到十,随意选一个罢。” 王江源不知晓萧月明到底要干些什么,但还是凭感觉选了一个数字: “五。” 只见萧月明缓步走到了王江源的背后,以他面朝的方向,朝着左边数了五个洞口,随后指着这洞口说道: “好了,我们就近这个石洞罢。” 听见萧月明所言,王江源却是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关于性命的大事,要知道这些石窟都是四通发达的,如果选到了死路,极有可能困死在里面,而不自知,他实在没有想到萧月明竟然如此草率的就定下了石洞。 “萧、萧英雄,咱们时不时应该在多考虑考虑啊!” 萧月明凝望着一脸慌神的王江源,自顾自的搞朝着选好的石洞走去: “我已经观察过了,这些石洞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你如果有,可以听你的。” 王江源那里有什么办法,他只是觉得萧月明的法子,实在有些不靠谱,心虚罢了。 跟在萧月明的身后,王江源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就算是选数字,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才是的,最起码也好选有纪念意义的数字罢。” 萧月明越过了满地的蓝色光石,站在了石洞前,开口说道: “如若让你知道了,再去选择,那可就不灵验了。” “要的便是这种意料之外的抉择,王公子,我们三人到底生死,现在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拍了拍愁眉苦脸的王江源,萧月明打趣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岔路出现 萧月明这略显草率的方式,着实让王江源心中担忧不已,见他不由得用手捏了捏鼻头: “萧英雄,这话我可万万承受不起啊,要不咱们还是换一个石洞吧。” 看这位眼前两人高所有的石洞,萧月明却是摇了摇头沉声说到: “不必了,这里的石洞如此之多,我也没有发现他们到底有何不同之处,看来一切都要看运气行事了,说不定我们选的这条路,就是唯一的通路。” 王江源眼神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见他的神色也变得凶狠了起来: “不错,我们乃是唯一不贪图宝物,而被迫进入古城中的人,我相信上天不会就这样让我们死在这里的,但愿老天爷能收拾收拾那作恶多端的古山四圣,特别是飞虎,最好让他被大卸八块,死了也要下油锅!” 显而易见,王江源对古山四圣的恨意,已经到了巅峰的顶端状态,巴不得咒他们赶紧惨死在古城当中,但这不过就是王江源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倒是想的不错,如果你的诅咒可以成功实现,那么这天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仇怨是实现不了的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安全离开古城,因为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那些死了的人,就算和你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足为虑了。” 要说萧月明不憎恨古山四圣,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想的要比王江源要深远许多,萧月明相信,这偌大的古城,眼前的石窟绝对不是终点,自己或许还能与古山四圣碰面,如若有机会,杀不杀他们到是其次,但从白莲那里取百日碎心丹的解药,保苏蓝的性命无忧,才是当务之急。 这些思绪在萧月明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麻布黑袍下的双目闪烁着坚定之色,萧月明知晓,在古城中乃是取得解药的最好地点,这里能让古山四圣束手束脚,一旦离开了古城,到了外面安全的地方,想要在谋取解药,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石洞,这石洞的边缘和洞口处被石窟内的蓝色光石照印成一片幽蓝之色,萧月明朝着洞口的深处凝望而去,却是一片看不清的黑暗。 借助着石窟内大量石块儿散发出的蓝光,能隐隐约约只见看见,这再往这石洞深处看去,却是一片的蜿蜒和错综复杂,即使石洞内的环境不明,萧月明三人也一定要进入,因为眼前的石洞,乃是通往古城深处唯一的道路了。 看着又要迈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王江源得心中属实有些抗拒之意,但此时的去留,已经容不得他自己有任何选择的机会了。 从底下随手捡起了一块儿有巴掌大小的蓝色光石,萧月明转头望向了旁边的苏蓝和王江源,嘱咐道: “进入了这石洞内之后,你们二人就跟在我的身后,一步也不许离开,知道了么。” 但从洞口看去,这石洞是非常狭窄的,里面的情况恐怕也非常的复杂,以琼海古城的凶险性,如若不幸遇到了什么危险,以苏蓝和王江源普通三流境界的水准,必然危已,让他们跟在自己的身后,小心行事,是唯一保护他们的方法了。 只见王江源赶紧点头,好像小鸡啄米一样,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早已将萧月明视作自己走出古城的唯一希望了,又怎么会离开他呢。 苏蓝缓步向前了一步,抓着萧月明的胳膊,虽然她的语气有些清冷,但萧月明依旧能够听得出苏蓝那浓浓的担忧之意。 “你一定要小心,知道了么。” “我们会为你守好背后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放心吧。” 将蓝色光石拿在左手当中,萧月明的右手搭与挂在腰间的沁血短刃刀柄之上,准备一旦遇到什么情况,能保证在第一时间快速出刀,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人相互凝视了一眼,都已经做好了进入石洞的准备。 萧月明当先一步迈入了石洞之内,这石洞里没有蓝色光石的存在,也没有任何的光亮,因此他手中的蓝色光石,就成了探路的唯一光源了。 缓步走在狭窄得石洞当中,这石洞狭窄到只能堪堪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但好在石洞比较高,减缓了几分压抑的感觉。 走了几丈的距离,因为石洞的蜿蜒和曲折,外面石窟里的亮光,已经照射不到石洞内了,但好在三人有蓝色光石可以当做火把使用,看着手中巴掌大小的蓝色光石,如同呼吸一般在一明一暗的闪烁着蓝色的光辉,虽然这石头不是很大,但散发出的亮光,却是非常的强劲,将前方三步的距离,让萧月明能非常清晰的看见,前方五步左右的距离。 随着三人逐渐深入了石洞,拥挤狭窄的石洞没有任何便宽阔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曲折了,王江源走在这拥挤漆黑的石洞当中,两边高耸陡峭的石壁,将他死死的夹在了中间,感觉到非常的压抑和不适。 但好在王江源在进入石洞前,在怀中装了不少的蓝色光石,此时这些蓝色光石透过了白色的衣衫,在王江源的胸前闪烁着耀眼的蓝光,其亮度却是萧月明手中石块儿的好几倍之多了,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的灯控。 蓝色光石散发出的蓝光虽然有些诡异,但也好过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前行,随着三人继续深入石洞,两边本来非常狭窄的空间,逐渐变的宽敞了不少,已经能堪堪容纳三个人,并排而行了。 曲折的道路也变得越来越平直了,萧月明手持蓝色光石走在最前方,脚下的地面都是坚硬冰冷的石块儿,这些石块儿成不规则的形状,两侧的石壁也没有任何人工改造过的痕迹在,根据萧月明的观察,这里应该没有认为设置的陷阱。 周围的石壁离自己远了不少,王江源压抑的感觉也在逐渐减弱,三人已经进入石洞,已经足够半个时辰之久了,但是这石洞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一直在朝着深处蔓延。 只见王江源咽了一口吐沫,鼓起勇气小声问道: “萧英雄,你说,我们会不会是运气不好,选错路了?” 即使走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找到离开石洞的出口,但萧月明的神色,依旧沉静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急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石洞深入的距离,到底是有多远,我们只需要继续往里走便行了,石洞再长,总会有个尽头的,到时候是死路还是出路,自然一目了然。” “如果我先就选择放弃了,一旦这石洞才是唯一的出路,那么我们岂不是和出路擦肩而过了么。” 王江源知道萧月明说的却是在理,但一直这样在狭窄的石洞内前行,还是一件非常考验人心性的事情,萧月明自小经历颇多,本是普通二流境界的高手,又有人剑合一的剑道之心,面对这漆黑狭窄的石洞,自然不成问题了,而苏蓝乃是西域魔教华清池的弟子,西域武者崇尚实力,争强高斗,因此苏蓝的经历,亦是不少,否则她也不敢一个人私自逃出宗门了。 但王江源可是实打实的世家纨绔子弟,平日里根本连半分苦都没有受过,更别提有什么机会能磨练心性了,也就跟在上官仪礼的身边,遭受了旁人几年冷嘲热讽的白眼,这点磨练,却是连苏蓝都比之不如,就更别提经历更丰富的萧月明了。 此时就见到王江源两只拳头紧紧握着,神色颇为紧张得打量着四周,好像两边的石壁,随时都会朝着他积压而来。 一直走在这种漆黑狭窄的地方,苏蓝自然也有些紧张,但当她看见自己前面那道黑色,坚挺的背影,就好像有了一个能解决一切问题的依靠,心中的那些许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自从三人进入石洞内,到现在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这石洞似乎比石窟外的宽大石洞,要更加的幽深,蓝色的光芒在萧月明的手中,有规律的跳动闪烁着,只见萧月麻布衣袍下的双目一凝,借助着蓝色光石的光亮,前方却是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蜿蜒的石洞,第一次出现了岔路口,按理来说,这种埋在地底的石窟,都是非常错综复杂的,看来过了这岔路口之后,以后的路,就变的不好走了。 萧月明三人驻足在了岔路前,只见这狭窄的石洞,如如同蛇吐出的芯子一样,分为了两个,这另一道石洞却是宽大了不少,目测看来,五个成年人并肩而行,都是绰绰有余了。 将手中的蓝色光石探入了石洞当中,在蓝色光芒的照耀下,萧月明自己的打量着石洞内的情况,除了宽大一切以外,两道石洞却是没有什么不同。 出现了岔路,那就代表着要面对选择了,如若选错了,极有可能和离开石洞的生路失之交臂了,萧月明转头凝望向了自己身边的苏蓝和王江源,意图征求他们二人的意见。 第三百二十五章 诡异骷髅 这绝非是萧月明一人的事情,如若是他独身进入这石洞,那么他自然可以凭借着自身的感觉,而做出选择来,但是现在还有苏蓝和王江源,这关乎生死的大事,萧月明不能将他们二人忽略在外。 苏蓝和王江源对视了一眼,随后只见苏蓝看向了萧月明,语气轻柔却又坚定的说道: “不管结局如何,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你往哪里走,我就跟去哪里。” 苏蓝的意思简单明了,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对于她而言,萧月明就是自己的依靠,只要能喝对方在一起,就算是困死在这里,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王江源也一时间犯了难,虽然萧月明在生死关头搭救了自己,但现在萧月明在征求自己的意见,那么他一定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如若自己的选择和对方不同,或许就要像众武者在石窟内一样,分道扬镳了,王江源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非常清楚的,光凭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在危机四伏的古城内活下去,只有跟在小萧月明的身边,才能抱住自己的小命。 苏蓝的话音刚落,王江源便迅速说到: “我全听萧英雄的安排,你们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的!” 王江源一向胆小如鼠,萧月明对他做出的选择,已经了然于胸了,估计就算王江源是二流境界的武者,已经有了自保之力,恐怕也会因为惧怕,不敢独自一人,而选择和萧月明一同行事。 只见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语气低沉沙哑的开口道: “那便就有我来做主了。” “我们已经在石洞内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足矣表明这石洞是非常幽深的,一般来说,这种石窟的地形,都极为的错综复杂,我们如若一直选择一条道路前进,极有可能一直在兜圈子,所以想要走出这布局复杂的石洞,我们只需要一直靠着左边的石壁前行就可,虽然会多走一些岔路,但最终却一定可以走出石洞的。” 王江源听得萧月明所说,见他略微思考了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玩玩绕绕,顿时猛拍了一下大腿,赞叹道: “萧英雄这招却是妙啊,一直靠着左边的石壁走,那便一定可以走出石洞的,就是耗费的时间长了些!” 只见萧月明抽出了绑在腰间的沁血短刃,随后用刀尖在在岔路的石壁上刻下了一个八叉的符号,这样就能知晓自己走没有重复的道路了,甚至还能再脑海当中绘制处一个简易的地图来。 萧月明并没有将沁血短刃归鞘,而是将它拿在了手中,随后根据一直靠着左边墙壁行走的原则,缓缓挪动着步子,进入了岔另一个石洞当中。 这石洞确实大了不少,走在里面也没有觉得那么的压抑难受了,三人还未走出几步,就见前方竟然又出现了岔路,这次却是有三个链接在一起的石洞可选择了。 在石洞前停留了片刻,萧月明将这位三个石洞皆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这么异常之后,便按照靠左的原则,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了。 这次的石洞长了不少,三人一直走了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出现什么岔路了,而就在这时,只听见后方的王江源,传来了一声惨叫! “哎呦!” 萧月明立马转头看去,手中的沁血短刃都准备随时出刀了,只见王江源瘫坐在了地上,一脸痛苦之色的用手捂着屁股,连忙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恙。 “没事没事,就是一不小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 用手撑着地面,王江源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见他弯下了腰,想要看清楚将自己绊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蓝色光石光芒的照耀下,待王江源看清楚后,只见他的表情当即凝固在了脸上! “啊啊啊!” “是、是一个骷髅头!” 王江源被吓的后退了数步,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指着远处的地下,语气惊悚的说道。 萧月明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后来到了绊倒王江源的地方,却是如他虽说的那般,碎石地中埋藏着一个骷髅头,此时这骷髅头只露出了半截,下半截则被埋在了碎石块儿里面。 用刀尖穿过了苦骷髅空洞的眼睛,萧月明将这骷髅头,在王江源畏惧的眼神下,给从碎石地中,挑了出来。 苏蓝望着已经露出全貌的裤骷髅头,美目当中却是有些不解之色: “这位骷髅头看起来到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给人的感觉,这么如此的怪异?” 萧月明打量着地下的骷髅头,缓缓说道: “这骷髅头的模样,到是没有什么不同,你没有觉得它,大的有些不正常么?” 听得萧月明的点播,苏蓝被麻布衣袍遮掩的绝美容颜上,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苏蓝又自己的看了看这奇怪的骷髅头,语气不确定的呢喃道: “看头骨上的纹路和细节,不像是人工造出来的物件,但光是个头盖骨就不寻常人的大了一圈,你说是此人的头颅比寻常人更大,还是他身前是一个身材恐怖的巨人?” 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对于苏蓝所问,他给不出具体的答案来: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里只有一个头颅,不管是哪种情况,此人身绝对是异于常人了。” “如若这人的身材高大,以头颅的大小来看,其主人的身高,应该已经超过一丈了。” “什么?一丈?!” 王江源听见萧月明和苏蓝的讨论,也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方才他只是被突如起来的头盖骨下了一跳,在加上蓝色光石发出了蓝光,让这骷髅头变得更加惊悚了。 此时王江源已然调整了过来,缓步走到了骷髅头的旁边,忍不住啧啧称奇的说道: “这世间哪有一丈高的人,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巨人么,出了不可考究真伪的古籍,上面记载着远古,上古人类的身高,甚至能长到十丈,十丈啊,这是多恐怖的事情,但那也仅仅可能就是杜撰出来的传说罢了。” “但这巨大的骷髅头可是就在眼前啊,说不定上古时代真的有巨人存在,只是没有古籍上记载的那么夸张罢了。” 王江源所说的上古巨人,萧月明也知晓一些,不过都是把那些书籍当成练武过后,缓解疲惫之用,从来没有当真: “看这头盖骨的腐朽程度,已应该过了不到二百年的时间,你可知在江湖上,曾经流传过什么传言,有脑袋异于常人,或者是身材高大之人的传说么?” 略加思索了片刻之后,苏蓝和王江源二人都摇了摇头,却是从未听说过,王江源最是喜欢玩儿乐,连他都不曾知晓,或许在江湖上,就真的没有类似的传言存在了。 但萧月明的却是有些不解: “你们看这头颅上的痕迹,此人身前明明就是一名武者,而且修为还不低,最少有二流境界的实力,如此特殊的一个人,在江湖上怎么可能没有他一点的消息呢。” 只要练过武,有一定成就的武者,都可以在白骨上发现一些端倪来,而萧月明在眼前的头骨上,却清楚的看见了练过武的痕迹,而且此人身前的修为实力还不低,二流的境界,在江湖上已经算是一方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但却没有任何的痕迹和传说留下,这属实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毕竟这乃是最少两百余年前的事情,也和萧月明没有什么关联,用沁血短刃简单的在石壁角落挖了一个坑,将这巨大的骷髅头掩埋在内,这区区举手之劳,也算是对此人的尊重了。 虽然萧月明不知道骷髅头的身份,但却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来: “不知道骷髅头的主人是不是死在这里的,如若是在此地身亡,为什么只有头颅留下,身体却不见了踪迹呢。” 萧月明的一番话,王江源细细想来,却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如若真的如萧月明猜测的那样,此处就是骷髅头主人生前的死亡地点,那么在这里的暗处,就一定隐藏着什么致命的危险,危险到就连二流境界的高手,都头颅分家了! 王江源瞅着着周围漆黑得石壁,觉得好像处处都藏着陷阱,便赶紧靠到了萧月明的身边,这位才能让他有些安全感。 “或许、或许是有人经过了这里,把此人的头颅随手丢在了石洞中,也说不定啊!” 王江源尽可能的去想象其他的可能性,这样才能缓解一些他心中难以抑制住的恐惧。 萧月明看着前方蓝色光石照射不到的地方,是一片未知的黑暗,发现了这奇怪的骷髅头,让他本就警惕的心,变的欲加谨慎了。 “不管如何,这骷髅头的出现,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如此看来,我们绝对不是一地个深入古城的人,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江湖上琼海古城却一直名声不显,看来进入这里的人,都没有机会将此地的恐怖,带到外面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巨蛹 萧月明话语当中的恐怖,让王江源和苏蓝的面色肃穆,既然这里曾经有人如他们一样深入过古城,想来也应该见识到了这里的恐怖之处,那么琼海古城在江湖上早就凶名赫赫了,既然现琼海古城却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当中,也就是说,曾经进来这里的武者们,没有一个是或者出去的。 王江源想到此处,忍不咽了一口口水,实在不敢去猜测,自己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萧月明看出了王江源心中的不安,开口安慰道: “曾经进入这里的武者无法离开,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一定会死在这里,莫要灰心叹气,如若连你自己都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就算是生路摆在你的眼前,你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王江源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却是一定要离开的,自己今年才堪堪过了弱冠之年,又是王氏世族的二公子,身份何等的尊贵,再说等自己出去,还要利用手中的权势的便利,给飞虎一个教训! 仅仅是一个骷髅头,就让三人产生了这么多的联想,但这骷髅头却是有其不同寻常之处,萧月明被麻布衣袍遮掩下的面容,不得不肃穆了几分。 前路还不知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在这里不能耽搁太久的时间,萧月明将骷髅头简单的用地上的碎石块儿埋好后,三人便接着继续朝石洞的深处走去了。 随着三人继续深入石洞,那原本能容纳五人并肩而行的宽阔石洞,变得欲加的曲折了起来,往往向前走了七八步的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小拐弯,整个石洞宛如一条正在爬行,身躯蜿蜒的蟒蛇一样。 蓝色发光石块儿将前方的黑暗驱散,变成了一片的幽蓝之色,只见萧月明缓缓停下了脚步,在苏蓝和王江源诧异的目光下,将手中的蓝色光石贴近了石壁,凝神看去。 “萧英雄,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王江源也凑到了萧月明的身边,语气疑惑的问道。 用手中的沁血短刃在石壁上摩擦了几下,只见萧月明用刀尖挑起了一根如麻线粗细的白色细线,放到了苏蓝和王江源的眼前。 “你们看,自从我们路过了骷髅头所在的地方之后,这一路以来,周围的石壁上都会时不时的出现这种白色的细线,而却越往石洞里深入,就出现的欲加频繁了。” 苏蓝和王江源神色诧异的看着刀尖上这约有一个指节长短的白色细线,这些如麻线粗细的细线本身就非常的短,而且又在如此黑暗的环境当中,却是非常的难以察觉,即使苏蓝和王江源对周围得环境已经非常的小心警惕了,但若无萧月明的提醒,以二人的观察力,却是没能发现。 有了金色雾气和被萧月明戏耍的教训,王江源对这些未知的东西,是绝对不敢轻易的触碰了,见他双目紧紧盯着挂在刀尖上的白色细线,有些不解的说道: “这东西是什么,看起来像是纺织服饰用的麻布?” 苏蓝摇了摇头,却是不同意王江源的看法: “不会是麻布的,这里已经许多年没有外来者经过了,就算是麻衣服散落下的麻布碎屑,也不会沾染在石壁上到处都是,再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如若是麻布,此时早就腐朽殆尽了。” 萧月明手持沁血短刃,将刀尖抵在了石壁上,用了一拉,那白色细线当即断裂了开来,只见在断口处,还拉扯出了几道细微的粘稠液体,显然此物是具有黏性的。 用地上的碎石块儿将沾染在刀尖上的白色细线摩擦干净,这样就算是白色细线蕴含剧毒,也不会在伤到自己了: “先是骷髅头,而后又出现了这种不知名的白色细线,一直没有任何生机植物的琼海古城,现在竟然出现了未知的东西,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萧月明话中的深意,苏蓝和王江源听得明白,但无论如何,前方有什么危险,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已经走了,只有继续深入下去,才有寻得到离开此地的可能。 萧月明丹田处的内力已经时时刻刻处于随时能激发的状态,只要有任何的危险靠近,都能保证在一地时间立刻出手,萧月明用手中的蓝色光石照明探路,他一直在留意着两边的石壁,只见那些白色的细线,却是变得越来越多了,到了最后,就连在如此昏暗的环境当中,都非常的明显了。 两边的石壁上能明显看见粘黏附着着许多白色的丝线,这些丝线的长的已有成年人手臂的长度了,它们全部粘连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白色的外衣,将两侧的墙壁笼罩在内。 看着周遭恐怖的环境,三人前行的脚步,也不由得放缓了下来,只见王江源紧紧的跟在萧月明的身后,全身都在这恐怖的环境下,微微颤动着: “这些白色的细线,看起来好像是蜘蛛网啊,但也应该不对,这洞穴如此之大,想要用蜘蛛丝将洞穴全部缠绕覆盖住,这得需要多少的蜘蛛,才能办得到啊。” 一想到这些笼罩在石壁上,厚厚一层的白色外衣,和蜘蛛丝如此的想象,如若真的如此,那自己岂不是已经来到了蜘蛛洞穴当中了么。 王江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出言安慰自己: “不对不对,这里不可能有蜘蛛,蜘蛛可是活物,这石洞内可没有任何提供给它们的吃食,一定是某种植物才对,对,一定是我们不知道的植物,只是跟蜘蛛丝长的有些相似罢了!” 王江源猜测石壁两侧覆盖的,乃是由蜘蛛丝所组成的,萧月明也有这种想法,至于这里有没有提供给蜘蛛生存的吃食,萧月明也不敢肯定: “琼海古城内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以寻常的眼光看待,你们难道忘了在龙阳玉大殿之内,那些附着在器物灵草上的金色雾气了么,虽然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些什么,但在最后关头冲出大殿时,我曾经被金色雾气给笼罩过,当时因为情况太过于危机,根本就没有时间仔细辨别,但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它们似乎是有生命的。” “龙阳玉大殿可是一个封闭的空间,金色雾气也根本出不去大殿,但它们却一直存在,活了下来。” 王江源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之意,如若真的像萧月明说的那样,这里用白色细线编程而成的白色石壁,就极有可能是一种未知的物种,留下来的杰作了,那这样说,自己岂不是闯入了别人的巢穴当中? 如若现在只有王江源一人,他早就已经起了退意,但好在还有萧月明和苏蓝做伴,就算是再害怕,他也能坚持走下了去了,因为让他独自一人从这里原路返回,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其实不仅是王江源,就连萧月明自己,也有了一丝的退意,毕竟被白色细线全部笼罩在内的石洞,实在令人感觉到了有些不适之意。 将手中的沁血短刃横在了胸前,只见萧月明神色警惕的缓缓开口道: “此时我对此地,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危险的感觉存在,我们先超前缓慢前进,如若一旦发现了什么不对,就原路返回,另寻他路。” 一旦原路返回,这一来一回可以足足浪费了一个半时辰之久,三人已经有一天的时间粒米未进了,在加上一直处在危险的环境当中,此时已经有些疲惫,如若再原路返回,寻其他的石洞深入,对于三人而言,都是一场极为艰难的挑战。 但事关生死,岂可因为走错了道路,就明明知道前方或许有危险,而不顾一切的前进,这可是找死的行为,萧月明断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萧月明不知道石壁两处的白的丝线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危险,也一概不知,应此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旦遇到不可力敌的危险,就迅速原路返回石窟。 王江源面色激动的点了点头,即使现在撤回去会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只要能不待在这比黑暗还要可怕的石洞,他便打心底里乐意了。 但老天爷好像是有意和这三人作对,只见萧月明三人又深入了石洞盏茶时间之后,远处有一物,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了蓝色光石散发出的蓝光当中! “那是什么东西?!” 王江源的语气充满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因为害怕惊动到前面的东西,只敢压着嗓子吼道。 萧月明的眸子微凝,借助着手中的蓝色光石,可以隐约之间看见,在自己前方一丈左右的距离,出现了一道椭圆形的阴影,这阴影竖直的悬挂在石洞的中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蝶蛹一般! 这突如起来出现的东西,让萧月明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萧月明紧紧盯着前方的巨大蝶蛹,朝着身旁的苏蓝和王江源,小声嘱咐道: “你们待在这里,我上前去看一看,它有没有危险。” “一旦我让你们逃跑,你们便迅速原路离开,知道了么?” 只见王江源的脑袋都快要点烂了,估计到时候一旦发生了什么变故,都不需要萧月明叫喊,他早就自己一溜烟的不见踪影了。 苏蓝麻布衣袍下的美目,充满担忧之色的凝望着萧月明,而萧月明也感觉到了苏蓝对自己深深的担忧,见他朝着苏蓝点头示意,让对方不必对自己担心。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变异蜘蛛 只见萧月明的身体微微躬着,左手持蓝色光石探路照明,右手拿着沁血短刃随时准备出手,一步步的朝着前方的悬挂在石洞顶端的巨型蝶蛹,一步步的靠近着。 巨型蝶蛹离萧月明并不算太远,仅仅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可谓是近在眼前了,这平时不过三两步便可以走过,但萧月明此时却是一点一点挪动着步伐,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的肌肉都紧了起来,一旦发现任何的动静,萧月明便能以最快的速的逃离! 蓝色光石散发出的蓝色幽光,已经照射在了眼前的巨型蝶蛹之上,只见萧月明极为谨慎的来到了蝶蛹前,手中的沁血短刃,也缓缓放了下来。 借助着蓝色的光芒,萧月明可以看见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巨型的蝶蛹,这乃是和覆盖在石壁上一般无二的白色细线,相互缠绕而形成的椭圆形蝶蛹,在这里面,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包裹在内的人影! 萧月明用手中的沁血短刃插在了好似巨型蝶蛹的上方,只听噗嗤一声,刀身便瞬间没入,反手拿着沁血短刃的刀柄,轻轻向下一拉,没想到这些白色细线交缠在一起,竟然颇具韧性。 手中的力量加大了几分,锋利的沁血短刃,当即在人影的头颅处,开了一个口子! 巨型蝶蛹已经被萧月明化开了一道口子,而包裹在里面的人影,也随之露出了真容,只见此人的双目如同铜铃一般向外凸起,嘴巴睁的老大,脸上的皮肤都被不知名的透明粘稠液体腐蚀了大半,可以透过两侧的脸颊,清楚的看见嘴巴里被腐蚀成液体状的牙床! 虽然此人的脸已经不堪入目了,但萧月明还是从他脸上细微的面部特征,和脖子上露出的服饰,判断出了此人的身份,这被白色细线紧紧缠绕包裹,掉在石洞中央之人,萧月明却是认得! 只见萧月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凝重之色,见他朝着还在远处焦急等待的苏蓝和王江源挥了挥手,二人立刻知晓了前方并无危险,便朝着萧月明快步走来。 待王江源走到了萧月明的身旁,看见被白色细线缠绕在内的尸体,那极为恐怖的死相,甚至有一股微微发酸的尸臭味儿,从当中飘出,传入了他的鼻腔之内,只见王江源当即觉得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样,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见到死相如此恐怖,脸部都又大半化成了液体,苏蓝用手捂住了鼻子,看着被包裹在白色细线内的尸体,有些不确定得说道: “此人不是在那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身边,实力在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么,他怎么会自己一人死在这里?” 王江源已经有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此时只是连连干呕,吐出了几口酸水,听见苏蓝所言,王江源不由得心神巨震,见他强忍着恶心,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尸体,却是如苏蓝所说的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清楚的记得,此人是跟乾闯灰云一同进入石洞的,而他们进入得石洞,可就在我们的对面,此人又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此时的王江源心中不仅充满了惊讶,与之一同的,还有浓郁的恐惧! 王江源所说的,就是让萧月明神色深沉的原因了: “此人乃是跟在乾闯和灰云身边的人,他本身的修为也是不弱,但现在他的尸体却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恐怕石窟内所有的石洞,都是相互连同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路上。” “有乾闯和灰云这两位一流境界的强者陪同,但他还是躲不过死亡的命运,看他脸上表情,死之前一定是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看来我们周围的这些白色细线,却是暗藏着凶险了!” 只见王江源面色惊恐的指着眼前这形似蝶蛹的大茧,结巴的惊恐道: “你们看,这、这东西,简直和蜘蛛缠绕猎物包裹的丝茧,一模一样啊!” “看来这里的怪物,把武者当成了自己的美食了!” 萧月明也自然看的出来,这人能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石窟内所有的石洞,都是相同的,此时就算原路返回,重新换一个石洞前进,也必须要面对一样的凶险,所以现在离不离开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有解决了眼前将会出现的危机,才是当务之急。 “嘶嘶嘶~” 三人的背后,突然传出了一阵细微的动静,只见萧月明第一个转过身来,只见前方的来路的黑暗当中,突然冒出了两个猩红的光点! 王江源身体颤抖的躲在了萧月明的背后,只见那隐藏在黑暗当中的两个红点,离三人越来越近,萧月明丹田处的内力,也已经调动到了极致,此时双方可谓是狭路相逢,现在转身逃跑,将自己的背后留给敌人,无异于是自寻死路了! 闪烁在黑暗中的两个光点离三人越来越接近,最后终于进入到了蓝色光石的照射范围,在蓝光的笼罩之下,最先出现的乃是两根长满毛发的,如竹子一样成段的长腿! 此物缓缓朝着朝着萧月明三人靠近,最后彻底暴露在了蓝色光石那幽蓝的光芒之下,眼前之物乃是一只如同脸盆大小的蜘蛛,这蜘蛛全身上下都长满黑色的长毛,圆滚的腹部,黑毛尤为的茂盛两边却不像寻常蜘蛛那样,此物只长着六条细长,和躯干不符合比例的腿,一双猩红,如同黄豆一般的双眼下,是一张长满尖细利齿的血盆大口,此时这蜘蛛身体微躬,前方的两对长腿高高举起,发出带着浓浓威胁之意,嘶嘶的叫声! 这足有脸盆大小的变异蜘蛛,不管是恐怖的模样还是巨大的提醒,威慑力都是十足,王江源躲在萧月明的背后,看着眼前那高举双腿的急奇怪蜘蛛,魂儿都快被吓的离体飞走了,他确实没有想到,真的让自己给猜中了。 “嘶嘶嘶~” 六腿长毛蜘蛛不断挥舞着两根高举的长腿,似乎是想要吓退眼前的三个外来者,而守护住自己的猎物,萧月明看出了这蜘蛛似乎没有主动攻击三人意思,便朝着苏蓝和王江源使了个眼色,三人当即会意,面对那还在挥舞长腿的蜘蛛,缓缓的后退! 可就在这时,只见半空中飘过了半截白色细线,尽然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王江源的鼻子上,王江源只觉得鼻腔内被白色细线搅动的奇痒无比,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啊秋~” 王江源的一个喷嚏,在这无比安静的石洞内,可谓是震耳欲聋了,宛如落入水潭当中的巨石,砸出了偌大的水花来!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江源一脸茫然的呢喃道,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被自己的喷嚏,吓的原地高高蹦起的六腿长毛蜘蛛。 对峙的气氛瞬间便被打破了,只见那六腿长毛蜘蛛被这突如起来的动静吓的一哆嗦,随后便见它六条不不合比例的长腿微微弯曲,朝着萧月明三人急射而来! “快躲开!” 萧月明见到这六腿长毛蜘蛛的速度迅捷非常,怒吼了一声,提醒着苏蓝和王江源! 苏蓝当即会意,就地翻滚了一圈,躲到了石壁的边缘,而王江源因为方才那一个控制不住的喷嚏,还没有反应回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六腿长毛蜘蛛,跳到了自己的眼前! 此时王江源刚准备叫喊着跑路,就觉得自己的后衣领,被人给拽住了,只见萧月明抓着还在大喊大叫的王江源,迅速躲开了六腿长毛蜘蛛的攻击! 已经稳住身形的苏蓝,迅速拔出了寸茫短剑,朝着六腿长毛蜘蛛投掷而去,锐利的剑锋在漆黑的环境下,闪过了刺目的寒芒! 六腿长毛蜘蛛虽然体型有脸盆之大,但行动迅速却异常的迅猛,当即一个跳跃,便躲过了苏蓝射来的寸茫短剑,寸茫短剑锐利的剑身轻易的切开了碎石,没入了石壁之内! 这六腿蜘蛛已经被激怒了,如今想要摆脱危机,就只有将其斩杀在此,松开了抓着王江源衣领的手,萧月明单脚猛然踩地,朝着六腿长毛蜘蛛冲去的同时,斩出了一道刀芒来! 刀芒乃是由刀气化成的,速度非常之快,因为这石洞的空间本来就不是很大,见那六腿长毛蜘蛛躲避不急,被刀芒斩去了一条前腿! 六腿长毛蜘蛛当即吃痛,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之后便站起了身,因为一条前腿被斩掉了,只见这蜘蛛举着一只前腿,朝着萧月明不断的嘶吼着,显然对眼前伤到自己的人,怀恨在心了! 但这蜘蛛毕竟只是野兽罢了,却无斑斓巨虎那样的凶兽,具有不低的智慧,此时这六腿长毛蜘蛛好像认定了萧月明一样,朝着他不断攻击! 这也正是萧月明乐意见到的局面,如若这蜘蛛选择去攻击苏蓝或王江源,萧月明必然要照顾他们的安危,难免会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来。 但见六腿长毛蜘蛛却把萧月明当做了仇人,这样萧月明也能全力一以赴,将其尽快解决斩杀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斩杀 缺了一条前腿的长毛蜘蛛,移动的速度却是慢了不少,就算这蜘蛛在全盛的状态,以萧月明的实力修为,亦是能应付的过来的,更别提现在已经将这蜘蛛给打伤了。 只见那六腿长毛蜘蛛如同蝗虫一般,在两侧的石壁上不断跳跃着,萧月明一次次的躲过了攻击,与蜘蛛拉开了距离。 这蜘蛛的长相丑陋非常,全身上下的黑色毛发看起来就让人胆战心惊,那一双长满锐利牙齿的血盆大口下,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如此容貌的地底怪物,萧月明心中有十足的把握,它肯定是有剧毒之物,要不然光凭眼前这只蜘蛛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杀掉一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不论智慧,六腿长毛蜘蛛的修为,也就堪堪等于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了。 六腿长毛蜘蛛的实力虽然不足为虑,但萧月明依旧小心应对,对方毕竟是变异了的怪物,难保有什么未知的手段没有试出来,只见萧月明和六腿长毛蜘蛛不断交锋,那蜘蛛挥舞着仅剩一条的尖细长腿,在跳跃的同时,朝着萧月明一次次的刺击而去,而萧月明则在闪身的躲避的一瞬之间,手持沁血短刃,斩出了一道道锐利的刀芒! 又一次躲过了蜘蛛的进攻,萧月明背靠在石壁之上,身体微微躬着,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凝视着和正在和自己对峙的六腿长毛蜘蛛,而那蜘蛛的四条腿紧紧的扣在了坚硬的石壁上,锐利尖细的脚尖,直接没入了石壁当中,可显而知,如若是这蜘蛛腿攻击在了肉身之上,不然会被戳开一个血窟窿了! 六腿长毛蜘蛛挂在了石壁上,整个躯体都在不断的颤抖着,薛鹏大口亦是发出一阵阵瘆人的嘶鸣声,好像是因为自己乃眼前的对手无可奈何,而有些气急败坏了! 只见这蜘蛛在嘶鸣了一阵之后,一直在挥舞的前腿竟然收回了回去,随之将长满长毛,圆滚的腹部高高翘起,对准了背靠石壁的萧月明! “小心,这蜘蛛攻击方式有变化了!” “萧英雄当心啊!” 苏蓝和王江源二人见到六腿长毛蜘蛛举止怪异,连忙出声提醒萧月明,但二人却没有出手帮忙,他们自知自己的修为实力,贸然介入战场,不仅无法帮助到萧月明,反而还会碍手碍脚。 萧月明自然也看见了六腿长毛蜘蛛的不同举动了,握着沁血短刃的手,横在了胸前,萧月明大可冒险一试,全力出手将眼前的蜘蛛尽快斩杀,但他却打算稳扎稳打,还有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搞清楚这蜘蛛的所有攻击手段,和弱点! 根据萧月明的观察,此处的石洞周围,皆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蜘蛛网,而光凭眼前的这一只蜘蛛,想要结出如此多的蛛网,显然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此地绝对不止只有一只蜘蛛,再往石洞深处深入,极有可能还会碰到,所以弄清楚这六腿蜘蛛的所有进攻方式和其薄弱之处,才是当务之急! 只见那六腿长毛蜘蛛高高扬起的腹部,突然间激射出了一道白色的丝线,遥遥射向了萧月明! “果不其然,你这长毛畜牲还藏着一些手段!” 萧月明就地朝着旁边一个翻滚,躲过了射来的蛛丝,而那蜘蛛却不肯善罢甘休,一条条白色粘稠的蛛丝从腹部通通喷射而出! 这些蛛丝一看便知具有极强的黏性和韧性,被它缠绕挂在石洞顶端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萧月明可不愿意被这些白色蛛丝给困住,见他施展着轻功步伐,轻松的躲过了所有的白色蛛丝! 耍出了一个绚丽的刀花,萧月明看着六腿长毛蜘蛛勾了勾手指,做出了一个挑衅的动作,打算彻底激怒对方,好让其使出全部的手段来! 六腿长毛蜘蛛虽说只是智慧不高的生物,但也能感觉到对手对自己的轻蔑和冷嘲热讽,只见它全身好似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了起来,说起来也是,外来者闯入了自己的巢穴,不仅破坏了自己捉来的美食,还出手挑衅自己,任谁也受不了这口恶气了! 自己的攻击手段全部落了空,六腿长毛蜘蛛已经在萧月明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但这里是它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又怎么会因为危险而轻易离去。 只见这六腿长毛蜘蛛的躯体和细长的腿,全部缩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就好像一颗长在石壁上的黑色毛球,萧月明手持沁血短刃,小心戒备着,不由得感叹,这蜘蛛的攻击手段,到是不少了! 团缩成球体的蜘蛛,突然间嘶吼了一声,只见长在它周身的黑色长毛,竟然如同钢针一般,全部离体而出,朝着萧月明急射而去了! 看着眼前好似箭羽一般,密密麻麻的黑色长毛,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如若待自己近身时,这蜘蛛突然将长毛射出,长毛又是如此的密集,萧月明也难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但好在萧月明行事一向都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不到万不得已得时候,绝对不会去冒险,那些黑色的长毛速度非常之快,比之先前在石洞内遭遇到的箭羽,也逊色不了多少! 沁血短刃被萧月明挥舞出了道道的残影,只听一声声清脆的叮叮声,从刀刃上不断传出,一些被萧月明格挡下来的黑色长毛,射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在坚硬无比的石壁上,留下了一个个醒目的白痕来! 萧月明手持沁血短刃,全力抵挡着射来的黑色长毛,并且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不让其伤自己一丝一毫! 这些黑色长毛的威力到是不小,如若是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碰到了,如萧月明这样远距离应对,还是有几分生路的,但倘若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便真的十死无生了,萧月明虽然不知道被这些长毛击中的感觉如何,但想来绝对不好受,甚至长毛极有可能还带着剧毒! 黑色长毛给萧月明造成了一些麻烦,但这些长毛乃是长在蜘蛛的躯体之上的,自然是有限的,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那漫天的黑色长毛雨,便停了下来。 只见萧月明的脚下四周,遍地都是折断成几节的黑色长毛,而那六腿蜘蛛,此时全身上下已经光秃秃的一片了,好似一只黑色的肉球。 六腿蜘蛛缓缓的展开了五条长腿,看着自己射光了长毛,竟然还安然无恙的对手,一双通红的眼睛,都好像要喷出火来了! “嘶嘶嘶!” 蜘蛛又一次的从石壁上一跃而起,以前腿刺向了眼前这侵入自己巢穴的对手,而萧月明对这招已早有防备了,在蜘蛛临近自己之前,便一个闪身轻松的躲避了过去! 萧月明站稳了身躯,看着六腿蜘蛛又重复着先前的手段,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攻击方式,已经全部施展了出来,既然如此,萧月明也没有在放任它嚣张下去的理由了! 拿着沁血短刃的手连连挥舞,一道道雪亮绚丽,又蕴含着杀气的刀芒,全部斩向了六腿蜘蛛,而那蜘蛛看着如此多的刀芒朝着自己袭来,只得在石壁之上闪避游走,险之又险的躲避着攻击! 在萧月明的全力出手之下,蜘蛛被打的全无还手之力了,几道斩击过后,六腿蜘蛛在萧月明有意的控制之下,六条长腿已经全部被削去了,只剩下了圆鼓的躯体,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 没有了长腿的蜘蛛,蛛丝和长毛也被他射了个干干净净,可以说是毫无任何得威胁之力了,萧月明缓步走到了蜘蛛的面前,看着它似乎根本不服输,还在一张一合,发出嘶嘶声的利牙大嘴,不由得眉头微微皱起,寻常的蜘蛛如若仔细观察,就已经足够骇人了,但眼前的这东西,却比寻常蜘蛛恶心了数倍不止! 看着萧月明已经轻松的将蜘蛛制服,苏蓝和王江源也快步走向前来,三人看着即使失去了六条腿和全部的攻击手段,但依旧想要用尖牙啃咬的蜘蛛,心中都不免升起了一股恶寒。 “这是什么玩意,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东西!” 王江源似乎对六腿蜘蛛非常的厌恶,仅仅是近距离瞅了一眼,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萧月明闻言也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说道: “不知道,这古城常年深埋隐藏在地下,从来不和外界接触,这里的物种似乎都非常的奇特,已经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了,不能以常理猜测,变成这副模样,不奇怪了。” “或许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寻常的蜘蛛,而是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在外面早已绝迹,只有在这没有人烟的底下,才得以保存。” 王江源环视着偌大的石洞,再看了看眼前虽说有脸盆大小,但和偌大的石洞比起来,却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们说,这里的石洞这么大,布局又错综复杂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蜘蛛存在?” 王江源的语气有些胆战心惊,一想到自己还有可能面对眼前张牙舞爪的怪物,心肝就不断的打颤。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亡命奔袭 虽然萧月明不想吓唬王江源,但事实或许就是如此,见他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被包裹在蜘蛛丝里的,实力可是在普通二流境界的高手,以这蜘蛛的实力,绝对不可能是他得对手。” “要么就是这蜘蛛隐藏在暗处,成功偷袭,让那高手中了毒,但此法也说不过去,就算高手中了毒,其他的武者也断不会放过这蜘蛛,它又是怎样逃脱乾闯灰云等一流强者的攻击,完好无损的将尸体拖到此处的?” “所以,袭击乾闯灰云等人的,恐怕不止这一只变异蜘蛛了。” 苏蓝听到萧月明所说,目目露沉思之色,随后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会不会此人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队伍,或者和队伍走散了,这才中了变异蜘蛛的偷袭和攻击呢?” 萧月明一边拍去了麻布衣袍上的尘土,一边回答道: “也是有这个可能,但这里的石洞如此之大,而且错综复杂,只有一直蜘蛛的可能性,属实太小了,所以我们要做好干一场硬仗的准备了!” 苏蓝将定在碎石堆中的寸茫短剑罢了出来,语气坚定的说道: “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危险我都愿意面对。” 王江源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白色内衬,装在胸前的蓝色光石的光芒,透过了衣物,照射在了他那满是忧愁和担忧的面容之上,无论是面对机关陷阱,还是眼前这种令人作呕的变异蜘蛛,王江源心中皆是不愿意的,但事已至此,想要离开这古城,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嘶嘶嘶~” 六条腿的断裂处,流出了许多黑色粘稠的液体,似乎是这蜘蛛的血液了,萧月明举起了沁血短刃,当即一道砍掉了直至的两只红色的眼睛,只见这蜘蛛立马吃同,连连朝着后方用自己的身躯挪动着,嘶鸣声也欲加的惨烈了! “果不其然,主要是活物,眼睛都是最明显的弱点了。” 用刀尖将挣扎扭曲身体的蜘蛛翻了过来,露出了柔软脆弱的腹部,萧月明见此,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基本对付这蜘蛛的方法了,只要先攻其双眼,在找机会柔软的腹部便可了。 “呲啦啦~” 蜘蛛眼睛处的伤口,竟然灼烧融化了开来,只见这蜘蛛无力的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没有了生息。 看着拿在手中好沁血短刃,萧月明目露思索之色,苏蓝见到蜘蛛因为被沁血短刃伤到了双目,便挣扎了不就便死去了,见她看着短刃,目露思索之色: “难不成是在来琼海山林时,在路上胡威将这刀刃淬上了毒药,所导致的么?” 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方才在和六腿蜘蛛缠斗的时候,为了防备这蜘蛛有其他的手段,萧月明一只都是斩出刀芒攻击的,而这刀身淬毒,只有以实体划破对手的躯体,才能发挥出毒药的是用来。 因此这蜘蛛被萧月明用刀身划破了双眼,毒药顺着伤口侵入了体内,这才毒发身亡了。 “没想到胡威淬上了剧毒的兵器,最后被我为之所用了,看来胡威的毒药,到是有些手段,对了这淬毒的沁血短刃,如若在碰见这种蜘蛛,只需要用刀身伤它,待它毒发身死就行了。” 萧月明甩去了沾在刀身上的黑色粘液,正当三人准备离开此地,继续深入洞穴时,他们来时的方向,穿出了无比秘籍的嘶鸣声! “嘶嘶嘶~嘶嘶嘶~” 萧月明立马回头张望而去,只见远处的黑暗当中,出现了无数双猩红的光点,正在朝着自己迅速袭来! 三人的面色瞬间大变,苏蓝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而王江源见到如此多的红色眸子,当场就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已然不知所措了! 每一双红色的光点就代表着一只六腿长毛蜘蛛,而现在这些光点已经快要将偌大的石洞给填的满了,具体有多少的蜘蛛,萧月明却是来不及多了: “一定是刚在那是被我们所杀的变异蜘蛛引来的,我们快走!” 此时三人来的路,已经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他们如今只有朝着洞穴深处这一条路可走了! 只见萧月明一只手抓着苏蓝的胳膊,另一只手将已经瘫软在地的王江源从地上领了起来,一并朝着洞穴深处逃去! 此时王江源惊恐的全身颤抖,双腿都发软的不听使唤了,全凭萧月明拉扯他的衣领,拖着他奔跑,萧月明看着手中宛如一摊烂泥般的王江源,神色也阴冷了下来: “你若不能自己跑,我就将你扔到蜘蛛群里,还能为我自己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 单单一只,乃是数只六腿长毛蜘蛛,萧月明还能应对的,但现在他身后追赶的,乃是数之不尽的变异蜘蛛,粗略一看,就足有上百只之多了,在如此狭小的石洞当中,一旦被它们纠缠住了,就算是也性命危已了! 如今时间便是生命,萧月明断不会因为带着王江源这个累赘,将自己和苏蓝的性命弃置不顾,萧月明已经帮主王江源颇多了,但那都是在他力所能及之下,现在就连萧月明和苏蓝自己都危已,就算现在放弃了王江源,也不会有任何的惋惜亦或是不舍! 萧月明森冷的警告之言传入了耳中,王江源全身皆是一颤,原瘫软的双腿也瞬间有了气力,赶紧自己竭尽全力的奔跑着,生怕萧月明觉得自己是累赘,把自己扔到身后的蜘蛛群当中! “我、我自己能跑,萧英雄莫要将我舍下啊!” 王江源根本不了解萧月明到底是何人,甚至连对方的容貌都不得而知,只知道对方是个男子,听见方才森冷的语气,他是真的害怕惹得萧月明不悦,而丢了性命! 对于王江源而言,身后追赶着自己的六腿长毛蜘蛛,简直比龙阳玉大殿的金色雾气都要可怕,一想到自己在众多蜘蛛的啃咬之下,可能连被缠绕掉起来,留个全尸的结果都没有,便跑的跟家卖力了! “你们不要过来啊,我的肉不好吃,不好吃的!” 三人在石洞内全力奔跑着,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乃是上百只六腿长毛蜘蛛,这些蜘蛛每一个都有脸盆大小,它们长满尖牙的大嘴中,不断发出阵阵嘶鸣之声,如此多的蜘蛛疯狂追赶着萧月明三人,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脚下传来了轻微的晃动! 萧月明三人已经将丹田处的内力发挥到了极致,在萧月明的帮助下,实力稍弱的苏蓝和王江源,速度也快了几分,和后方追赶的众多变异蜘蛛,形成了持平的状态! 转眼间一盏茶的时间已过,这区区盏茶的时间,对于萧月明三人而言,却是非常的难熬,简直就像过了一日之久,三人的内力已然调动到了极致,只见施展轻功,全力奔跑的王江源,充满凄苦之色的面容之上,双目已经流出了两道绝望的泪水。 萧月明转头朝着后方看去,无数的六腿长毛蜘蛛组成了一道黑色的死亡洪流,一旦被它们追赶上,别说保护苏蓝无恙了,就算是萧月明自己,也自身难保了! “那些蜘蛛的速度,可不必我们慢多少,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甩掉它们,在这样下去,等到我来力竭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必须要想办法摆脱这些变异蜘蛛!” 即使在危机时刻,萧月明的头脑依旧无比的清晰,他也会紧张,心中也会害怕,但这些负面的情绪全部被萧月明压在了心底,因为这些东西可不会帮助他脱离眼下的险境! 听得萧月明所言,王江源因为太过于疲累和害怕,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在这些蜘蛛的嘴里,我宁愿自己而亡啊!” “萧英雄,快想想办法,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如若萧月明有办法,早就使出来了,正当这时,只见前方又出现了一个拐角,三人这一路逃亡,虽然没有见到什么岔道,但却见到了不少的拐角。 本来这普通拐角的出现并没有让萧月明想吃什么办法来,但那拐角上方的岩石,却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那拐角上方的岩石,竟然遍布着不少的裂纹,随着微微的震动,一些碎石和尘土从石洞顶端的裂纹里不断落下,而在看见这些裂纹的一瞬间,萧月明的心中便已经生出了一个想法! 石洞内非常的曲折,拐角又出现的非常突然,萧月明已经来不及与苏蓝王江源细说了,只见三人冲过拐角的瞬间,萧月明大声怒吼道: “抱头小心!” 苏蓝和王江源不知萧月明为何会如此说,但出于信任,都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了头顶! 只见萧月明在越过石洞拐角的同时,将自身的内力全部灌输到了沁血短刃当中,沁血短刃在萧月明内力的冲击下,整个刀身都在不断震动! “嗡!” 一道雪亮的刀芒从沁血短刃上脱离而出,带着萧月明十分的力量,朝着拐角处那遍布裂纹的石洞顶部,骇然斩去! 第三百三十章 惊险一刻 雪亮的刀芒自沁血短刃的刀刃迸发而出,只见这刀芒从半空中划过,带起一阵阵的破空之声,悍然轰击在了萧月明头顶那布满裂痕的石洞之上! “轰隆隆!” 只听一声无比剧烈的巨响,那全是裂痕的石洞顶,被萧月明施展十成功力斩出的刀芒,给全部击碎了开来,无数的碎石块儿从天而降,仅仅是瞬息之间,就将石洞的拐角处给掩埋了起来! 萧月明出手的时机,把握的非常之好,正当自己和苏蓝,王江源二人刚刚跑过石洞拐角时,这才斩出刀芒,而那些紧追在后的六腿长毛蜘蛛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有不少逃之不急的,都被巨大的石块儿给砸成了一滩浆糊! 石洞被碎石和尘土彻底掩埋了起来,此时依然安全,萧月明三人也停了下来,苏蓝和王江源两人的实力远不如萧月明,此时的内力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二人只觉得身心疲惫,当即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偌大的石洞已经被碎石块儿堵的严严实实了,萧月明站在碎石前,甚至还能听见六腿长毛蜘蛛充满愤怒的嘶鸣声,现在任由它们恐怖凶悍,却是根本无用了。 王江源直接躺倒在了地上,也不去理会石壁两边的白色蛛网,和地上凹凸不平的碎石,他现在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好像因为太过于紧张,而升了天一样: “终于、终于躲过了那些变异蜘蛛的追杀,如若死在它们这些恶心畜牲的嘴里,还不如让我被金色雾气啃食殆尽呢!” 仰面躺倒,王江源的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之色。 苏蓝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待内力恢复了大半,便起身来到了萧月明的身旁,语气充满担忧的问道: “变异蜘蛛如若仅有一只,就算是我一人,也能应对一二,知晓了它们的弱点,甚至能斩杀,但刚才却有上百只蜘蛛蜂拥而至,实在太过于凶险了啊!” 萧月明闻言,将手中的沁血短刃归了鞘: “这些六腿蜘蛛的实力未免有些太过于恐怖了,仅仅一只就能相当于一名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足足上百只汇聚起来,就算是普通二流武者面对,也要饮恨当场了。” “而且它们的蛛丝,和周身可以像箭矢一样发射而出的黑色长毛,恐怕也蕴含着剧毒,即使顶尖二流的高手,不幸被其伤到,在中了剧毒的情况下,也是危已。” 想到这里,萧月明和苏蓝也不免有些暗暗后怕,如若方才不是萧月明观察细心,临危不乱,果断冒着自己可能被石块儿掩埋砸中的风险,将石洞顶端本就不牢固的岩石给斩了下来,堵住了石洞,阻拦了六腿长毛蜘蛛的去路,现在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变成三个缠满蜘蛛丝的死尸了。 萧月明的耳边一直传来嘶嘶的鸣叫声,那些六腿长毛蜘蛛即使被拦住了去路,也依旧不肯放弃追击萧月明三人。 “如此强悍的物种,也只有生在这人迹罕至的地底深处了,如若让它们跑到了外面为非作歹,那些体型偌大的凶兽们,都不会是这些变异蜘蛛的对手。” 萧月明对六腿长毛蜘蛛是非常的忌惮,因为它们数量够多,实力够强,而且现在还处于它们的老巢当中,若不的萧月明不谨慎以待。 苏蓝一点到六腿长毛蜘蛛恶心的模样,新中华便泛起一阵阵恶寒来,麻布衣袍下的黛眉微皱,苏蓝语气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里的石洞如此之大,恐怕这里存在的变异蜘蛛,绝不只有追赶我们的那些,应该还存在着更多的蜘蛛。” 萧月明也赞同苏蓝所说,语气平静的应着: “不错,我们现在就在变异蜘蛛的巢穴,越往里深入,蜘蛛的数量就会越多,我们行事必须要小心谨慎,摸不可无缘无故的招惹他们。” “从第一次遇到的那只变异蜘蛛来看,它们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我们,只有感知到了威胁,才会不死不休,而且这些蜘蛛之间应该还存在着某种相互沟通的方式,否则上百只蜘蛛就不会追着我们不放了。” 听见萧月明和苏蓝的谈话,王江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二人身边,脸色有些惊恐的说道: “萧英雄,按你这么说,那只要我们再遇到那些丑陋的蜘蛛,它们就会对咱们发起进攻了?” 对于王江源提出的疑问,在躲过六腿长毛蜘蛛这段安全的时间,萧月明也有所思考,但却没有想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 “不知这些变异蜘蛛之间相互传递消息的距离,到底是有多远了,不过在和它们交手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变异蜘蛛的智慧并不高,只是凭借着本能和天赋战斗,甚至连受了伤都不知道逃跑,比之那些常见的狐,兔都不如,就更别提智慧堪比孩童的凶兽了。” “想来这些变异蜘蛛应该是受到了同类死亡的刺激,才会追杀我等,待它们平复之后,以变异蜘蛛的智慧,恐怕早就将我们忘记了。” 萧月明说罢后,指着眼前的碎石堆小声说道: “你们听,它们的嘶鸣声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应该是狂躁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王江源赶紧趴在了碎石堆上,附耳听着后方传来的声音,果不其然,原先那令人汗毛直竖的嘶嘶声,现在已经变的非常微弱了。 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气,三江源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一直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还好,还要,这些怪物太过于愚笨,脑子里恐怕根本就没有记仇这个概念,只知道吃饱喝足就行了,否则对咱们来说,还真的是一件麻烦事啊!” 萧月明走上前去拍了拍王江源的肩膀,平静的语气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如若这里的变异蜘蛛真的记仇,追杀我等,到时候无数的蜘蛛一拥而上,就不是麻烦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准备当一个挂在石洞顶端的大茧了。” “而且,引起变异蜘蛛的追杀,你的功劳绝对功不可没啊。” 听见萧月明的责备之言,王江源的喉结蠕动,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这、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嘛,当时好巧不巧,半截蛛丝就飘到了我的鼻尖,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萧英雄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我保证!” 王江源此时却是慌了神,生怕萧月明会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将自己给抛起,如果真的如此,就以王江源胆小如鼠的性格,和平平无奇的修为,无异于是取了他的性命了。 虽然对王江源多有不满,但好在这次的危机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此时就算萧月明将王江源撵出队伍,他也一定会跟在自己身后的,而且受到惊吓的王江源,恐怕还会出更多的乱子来,到时候连累的还是苏蓝和萧月明自己。 看着一脸乞求之色的王江源,萧月明新中华已然下定了决心,如若眼前之人再干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必然会永远除掉这个祸害,当初之所以帮主王江源,本就是想要寻一个探路石,此时萧月明对他已有不满,倘若真的有机会,不介意让他去表演一番,发挥发挥自己仅有的价值。 从王江源的身边擦肩而过,萧月明并没有去应对方的话语,因为有麻布衣袍的遮挡,王江源虽然看不见萧月明的神色和表情,但也能隐约间感知到了对方心中的不快。 此时见萧月明并没有将自己驱赶出去,心中也不免送了一口气,同时也警告着自己,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再犯错误了,否则真的等萧月明放弃了自己,那就真的和死亡无异了。 王江源是死是活,萧月明根本就不在意,能否从白莲那里取得百日碎心丹的解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否则一旦等到百日的时间过后,苏蓝必定逃不过一死的下场了,这样的事情,萧月明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那些蜘蛛是从我们背后出现的,应该是从我们路过的岔路赶来,这里的石窟绝对四通发达,一旦再碰见了那些变异蜘蛛,绝对不能引起它们的敌意。” “而且我们既有可能会碰见古山四圣和其他的武者,其他人自然无恙,但那飞虎对我们三人已经是必杀之心了,一旦不幸碰见了他们,难免飞虎会不受控制,对我们大大出手,所以我们面对的敌人不只有变异蜘蛛,还有古山四圣。” 一听见萧月明提起了古山四圣,王江源的脸上就流露出了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将飞虎杀之而后快! 看见了王江源一样的神色,萧月明出口提醒道: “如果真的碰到了古山四圣,千万要沉住气,否则我可救不了你了。” 王江源自然也知晓现在只有萧月明能帮助自己逃离古城,他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自然自然,萧英雄放心,我绝对不会多事的。”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习性 萧月明听见王江源所言,也缓缓点了点头,其实王江源是误会萧月明的意思了。 这王氏世族二公子是何等的胆小如鼠,萧月明是了解的清清楚楚了,之所以提醒他不要冲动行事,是害怕他一旦碰到飞虎,因为畏惧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至于王江源因为复仇的冲动而莽撞,这种事情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不管王江源是否真的理解了萧月明言语中的深意,萧月明已经出言提醒过他了,如若王江源真的再做出威胁萧月明和苏蓝之举,他此生的性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显然王江源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为跟了萧月明和苏蓝这么多的时间,经历了如此多的危险,最起码也是自己人了,但他小瞧了萧月明的很辣,和苏蓝对陌生人的冷漠。 将沁血短刃拿在手中,萧月明借助着蓝色光石散发出的蓝色光芒,只能看见石壁两侧覆盖着白丝蜘蛛丝的墙壁,和前方隐藏在黑暗当中的石洞。 “这里没有其他的石洞口,一旦前方出现了变异蜘蛛,我们的后路已经被碎石堵死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只有继续深入石洞,穿过这蜘蛛巢穴,才有可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萧月明说罢后,苏蓝和王江源紧紧的跟在后方,三人借助着蓝色光石的光芒,嫉继续朝着石洞深处走去。 盏茶的时间过后,萧月明三人已经兜兜转转的走过了不少的石洞,在进入每一个石洞时,萧月明都会在地下留下标记,记录自己走过的石洞,以免兜圈子。 这一路上三人没有见到六腿长毛蜘蛛的踪影,但是石壁两侧上覆盖的厚厚白色蜘蛛丝,却一直提醒着萧月明三人,周围并不安全,在暗处极有可能隐藏着危险。 六腿长毛蜘蛛的身影虽大,但如若隐藏在黑暗的石洞之内,仅仅凭借着蓝色光石的光亮,是很难发现它们的踪迹的,因此走在最前面的萧月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比较那些蜘蛛可是有剧毒的,一旦被它们给伤到,后果必定是非常严重的。 在蓝色光石光芒的照射下,前方又出现的数个石洞,萧月明来到石洞前,发现有一大半的石洞旁边,都有自己刻下的痕迹,就说明这些石洞,已经进入过了。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萧月明来到了一个没有进入过的石洞前,用沁血短刃划来了覆盖在石壁上的白色蛛丝,随后用刀尖划出了一个叉。 “这里的构造实在太复杂了,想要寻到正确的道路,只能一个个的试下去了,否则就只能在这里兜圈子了。” “我们走罢,小心脚下的碎石。” 萧月明左手拿蓝色光石照亮,右手持沁血短刃,当先一步进入了眼前的石洞之内,进过了这段时间的磨合,三人已经配合的非常默了,就见苏蓝和王江源两人也跟在身后,并肩迈入了石洞当中。 这石洞却是非常的宽阔了,就算是三人并肩而行,都不觉得拥挤,蓝色的光芒驱散了前方的黑暗,萧月明全神贯注的留意着周围,就在这时,眼前的黑暗里,出现了一双熟悉的红点! 萧月明当即停下了脚步,苏蓝和王江源刚想要出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萧月明转头朝二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正前方。 二人顺着萧月明手指的方向,也看见了前方黑暗当中的两个红点,苏蓝到是还要,虽然紧张但还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见王江源瞪大了双眼,此时已经脑补出了六腿长毛蜘蛛那无比丑陋狰狞的容貌,好像下一刻它就会从黑暗内冲出来,吓的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前方有两个红点,就说明只有一只六腿长毛蜘蛛存在,斩杀一只蜘蛛,对于萧月明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如果这蜘蛛在感受到威胁之后,将周遭的变异蜘蛛引来,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此地乃是蜘蛛的巢穴,以后难免还会遇到变异蜘蛛,萧月明没有打算就此退去,只是在原地一动不动,想要看看这蜘蛛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到底回会怎选择。 显然萧月明三人看见了蜘蛛,而六腿长毛蜘蛛也发现了三个体型远超自己的不速之客,只听见远处的黑暗内传出了几声带着威胁之意的嘶嘶声,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王江源背靠在石壁上,与萧月明和苏蓝拉开了一些距离,害怕一会儿交手时,会波及到自己,但又不敢离萧月明太远,唯恐自己遇到危险,对方来不及出手搭救。 萧月明手持蓝色光石,右手的沁血短刃已经被他牢牢抓在了手中,一旦发现六腿长毛蜘蛛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萧月明就会立马全力出手,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将其斩杀,不让它有机会召唤周围的同伴。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了,六腿长毛蜘蛛的嘶鸣声已经非常微弱了,似乎知道了眼前的三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恐吓而离开,那黑暗中的两个光点变的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萧月明握着沁血短刃刀柄的手,微微松了松,随后朝着身旁的苏蓝,小声的说道: “看来这些蜘蛛也非常的惧怕我们,只要不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想来是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 苏蓝也送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毕竟变异蜘蛛实在太难对付了,此时得知这些蜘蛛不受到威胁,不会主动出击,也很是庆幸的说道: “幸亏如此,否则我们将要面对的危险,简直难以想象啊!” 此时王江源听见的萧月明和苏蓝的谈话,见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二人的身边,朝着前方的黑暗颇为害怕的打量了几眼,确定变异蜘蛛已经离开后,这才心中猛然一松。 “好了,现在已经了解清楚了变异蜘蛛的一些习性,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去招惹它们。” 王江源赶紧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害怕的开口道: “去招惹它们,不是自己找死么!” 此处已经发现了一只六腿长毛蜘蛛,那石洞内就极有可能还存在着更多,但这些蜘蛛也不会轻易攻击他人,萧月明三人还是准备深入探查一番,如若因为出现了变异蜘蛛就原路返回,因此错过了通路,就太可惜了。 萧月明此时的状态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虽然那些六腿长毛蜘蛛不会主动攻击,但世事无常,萧月明必须时刻提防以免有什么未知的变故发生。 这次进入的石洞不想先前那些短暂了,三人已经在石洞里走了半个时辰之久了,这里如此的悠长,既有可能是深入石洞的通路了。 两边依旧是被白色蜘蛛丝覆盖住的石壁,凡是萧月明三人走过的石洞,皆是这副光景,显然这些变异蜘蛛已经占领了整个地下石窟了,根据萧月明的基本判断,这地下石窟之大,简直如同一个郡县那般,要知道一个郡县里,最少也生活着百万人之多,而这些变异蜘蛛,就是这里的居民,它们不知在地下生活了多长时间,将这里的一切,都改造成了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 萧月明三人走了这么长时间,虽说遇到了上百只蜘蛛群起而攻之,但和偌大的石窟相比,这区区百只变异蜘蛛,却显得属实渺小稀疏了,萧月明不知道是因为这种六腿长毛蜘蛛的数量本就不多,还是因为这里尚未到蜘蛛巢穴的核心区域,这里都是曲折蜿蜒,遍布白色蛛丝的石洞,却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来。 三人继续深入着石洞,正当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耳边似乎传来了叫喊声和兵器交锋的清脆之音! “好像有动静。” 苏蓝和王江源闻言,也仔细听着周围的变化,却没有听见什么,萧月明的修为远超他们二人,耳力自然也非比寻常了。 又继续深入了古城一段距离,苏蓝和王江源也听见了声响: “前面好像发生了争斗!” 苏蓝沉声说到,萧月明将沁血短刃横在了胸前: “听这响动,应该不知是谁,招惹到了那些变异蜘蛛了。” “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往前走。” 他人的死活,萧月明并不在意,再说这些人和萧月明也没有什么交情,为了这些人,去和六腿长毛蜘蛛对抗,只要不是傻子,和胸怀虚无大义的江湖大侠,都不会为了陌生人,而将自己的性命至于险地的。 至于苏蓝,她可是出身在华清池那等数一数二的西域魔门大教之内,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杀戮和江湖,但其本身就心性坚定,否则也不会有胆量自己一人偷偷来到中原游了,所以对英语萧月明的所作所为,自然是非常赞同的。 只见王江源脸色一狠,自己在暗地里嘟囔着: “最好是古山四圣,他们作恶多端,羞辱与我,就算是被怪物给生脱活剥了,也是罪有应得!” 第三百三十二章 生死追击 萧月明三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漆黑一片的石洞当中,随着越来越深入石洞,前方传来的微弱嘈杂声,变的欲加的明显了起来。 手持蓝色光石,光石散发出的蓝色光芒驱散了前挡的黑暗,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凝视着,耳边传来了阵阵叫喊声和兵器交战的清脆之音。 继续超前走去,只见前方出现了树个通往他处的石洞,这些石洞有大有小,洞口皆遍布着白的的蛛丝,比之以往见到的蛛丝,更加厚实稠密,萧月明缓步来到了石洞前,微微侧头聆听,在这里那争斗发出的声音已经非常的明显了,甚至能听见他们的叫喊声。 “冲出去,冲出去!” “一定要小心,这些蜘蛛的蛛丝和长毛有剧毒,万不可被伤到!” 这叫喊的声音嘶哑苍老,萧月明在清楚不过了,说话之人就是回音无疑了,听灰云焦急非常的语气,他可是一名实力强悍的一流强者,甚至还有修为更强的乾闯同行,此时竟然也要落荒而逃,他们遇到的危险,简直难以想象了。 此处的活物只有一种,乾闯灰云等人遇到的,自然是六腿长毛蜘蛛了,而且看他们这般狼狈的逃遁,遇到的蜘蛛数量必然不会少的,萧月明竖起耳朵侧头倾听,只听那声音是从前方的某一个石洞里面传出来的,而且离自己却是越来越接近了。 萧月明可不打算去搭救乾闯灰云等人,再说他亦没有那个修为实力,听见叫喊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萧月明朝着身旁的苏蓝和王江源比了个手势,二人当即会意,跟随着萧月明缓步退回了来时的石洞,暗自躲在了拐角处,观察着前方众多石洞的变化。 “再快点,前面就是出口了!” “不错,我等在狭窄的石洞施展不开,等到了开阔的地界,必然让这些蜘蛛畜牲不得好死!” 充满气愤的叫嚣之言从石洞内频频传出,其中还夹杂着无数六腿长毛蜘蛛那无比慎人的嘶鸣声,萧月明可不想去招惹到一群的变异蜘蛛,仅仅百十来只就已经将三人追赶的差点丢了性命,能让乾闯灰云这等一流强者都躲避的危险,萧月明自然要小心应对了。 将手中的蓝色光石放在了衣襟当中,萧月明看了看蹲在自己身旁,一脸担忧害怕之色的王江源,他胸前可装了不少的蓝色光石,此时宛如一盏明灯一样,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赶紧捂住胸口,难不成你想将灰云等人给吸引来不成了么?” 一听此言,王江源当即恍然大悟,赶紧用双手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前胸,遮挡住了蓝色光石的光芒,只见三人周遭的黑色瞬间袭来,萧月明三人悄然隐藏在了黑暗的石洞拐角旁边。 “到了,就快要到了!” “嘶嘶嘶~” 只见那数个石洞靠着左边的石洞当中,跑出了一人,此人身上的灰白衣袍已经占满了尘土,头上的白发也落上了不少的白色蛛丝,萧月明定睛一看,却是灰云无疑了! 紧跟在灰云身后跑出石洞的,乃是乾闯,乾闯手持剑身狭窄细长的翠绿色长剑,在冲出石洞的那一刻,手中长剑连连挥舞,斩出了一道道威力骇人的绿色剑芒! 乾闯不愧为普通一流境界的强者,修为实力强悍非常,只见那一道道的绿色剑芒,蕴含着无比锐利的气息,齐齐冲入了石洞当中,那些遍布在石壁两侧的白色蛛丝,都在剑芒的席卷之下,好似脆弱的宣纸一样,层层破裂开来了! “死死,给我死!” 绸缎中年男子衣袍破碎,灰头土脸的从石洞里跑了出来,他头上带着的冠已经不知所踪了,满头的发丝散落在肩,他脸上的神色无比狰狞,身上遍布着一道道血痕,显然是被变异蜘蛛细长的长腿所伤! 手中吃力的打出一道掌风,绸缎中年男子此时丹田处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在先是在石洞内发现了一只变异的蜘蛛,和他同行的一名普通二流境界的高手,却被这突然出现的蜘蛛给惊到了,赶紧出手将其斩杀当场,而后不知因为什么,还未等他们走多远,周围就出现了无数的六腿长毛蜘蛛围攻与他们,那先前出手的普通二流高手,也不幸遇了难,在乾闯和灰云二人的代理之下,他们这才有机会逃遁足有一个时辰之久,终于离开了无比狭窄的石洞! 萧月明躲在石洞的拐角处,看着满身狼狈,受伤不轻的绸缎中年男子,心中亦是毫无波澜,不过接下来出现的一人,却着实让他有些震惊了! 在绸缎中年男子跑出石洞之后,紧跟他走出来的,乃是一名手持长刀的中年汉子,正是那赵刚无疑! 赵刚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烂的不成形状了,在那破碎的衣物之下,是一具满是鲜红伤痕的躯体,许多尖细的黑色长毛好似钢针一样叉在了赵刚伤痕累累的身躯上,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了,就好像是快要散架的木偶,手中的长刀也变得异常沉重,全凭借着心中的一口气,在本能的向前逃遁着! 此时大家已经人人自危,没有人回去理会对方的死活,但赵刚却依旧不肯放弃,即使他的思维,都已经有些涣散不清了。 看着赵刚竟然活到了现在,萧月明不禁觉得有些诧异,此人的修为不过只有顶尖二流的的水准,而且又无人帮衬,按理还说,他在金色雾气的凶多吉少了,历经石洞内的秘籍箭阵机关,可足矣要了赵刚的性命,但他却能一次次的逢凶化吉,以三流的实力,在琼海古城内坚持到了现在! 王江源和赵刚有些关系,在刚入古城得时候,他就曾拜托于赵刚,许诺荣华富贵,带自己平安离开古城,但等铜门一开启,龙阳玉大殿之内的圆形梯架宝塔上的宝贝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赵刚却将自己和王江源的承诺毫不犹豫抛之脑后了。 此时见到赵刚竟然还苟延残喘的活着,王江源不仅啧啧称奇的说道: “这人的生命力也是够顽强的,自己一人撑到了现在,但看他身上的伤势可是不轻,而且面色发青,已经中了剧毒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这里终究是他的埋骨之地了。” 此行已经不知死了多少人了,光是三流境界的武者,就已经死了足有六七十人了,甚至二流境界的高手,除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之外,就只剩下绸缎中年男子一人了,至于三流之下,不入流的武者,不是在刚入古城的白雾密林内身死了,就是心神畏惧,早已逃离了,即使如此,丧生在白雾密林内的不入流武者,也足有成百上千人之多了。 萧月明三人看见赵刚这般和命运,死亡抗争的模样,却无一人打算出手相助,天下江湖每时每刻都不知会有多少人失去了生息,这便是江湖的残忍之处。 赵刚得死活,萧月明根本就不在意,他留意的乃是赵刚身后的无数六腿长毛蜘蛛,这些蜘蛛相互拥挤在一起,好似一股黑色的洪流一样,从狭窄的洞口倾泄而出,光是看见这一幕,就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王江源眼见这足有数百只的六腿长毛蜘蛛拥挤在了一起,身体不由得一颤,就连身体都打起了哆嗦,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自己被它们追赶到底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了! “嘶嘶嘶~” 这些六腿长毛蜘蛛从石洞被疯狂的朝外涌出,数量之大简直是追赶萧月明三人得数倍之多,这也难怪灰云等人全力奔跑,不敢和这些蜘蛛交战纠缠了在这种狭窄的石洞里,就算是修为强如灰云,被数量这些多的变异蜘蛛一拥而上,性命也是危已了,甚至它们的蛛丝和身上的黑色长毛,还蕴含着剧毒! 乾闯,灰云,绸缎中年男子和赵刚四人皆前后紧跟的冲出了石洞,但摆在他们眼前的,乃是许多可以进入的石洞,后方还有无数的六腿长毛蜘蛛在追赶,却容不得他们细细考虑了,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乾闯和灰云,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个最为宽大的石洞,活动的空间能大一些,应对起这些速度迅捷,灵活无比的变异蜘蛛来,也能轻松一点了! 乾闯和灰云乃是一流境界的强者,内力雄厚非常,远非二流境界之人可比的,此时他们的脸色虽然肃穆,但行动依旧非常的迅速,二人施展起轻功,瞬间便冲入了石洞里! 而绸缎中年男子,虽说也受伤不轻,但也还存一丝反抗之力,见他牙关紧咬,硬着头皮消失在了黑暗的石洞。 赵刚毕竟仅是一名顶点三流的武者,内力实力都远远不如他人,在加上已经被那些黑色的长毛给射中了,此时剧毒已经蔓延到了他周身的经络窍穴之内。 全身上下都传来了火烧一般的剧痛,他身上被黑色长毛刺中的地方,已经变的乌黑一片了,经络窍穴宛如被一寸寸的抽离,但此时已经快要失去意志的赵刚,却根本无力挣扎反抗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偶遇 正在全力奔跑的赵刚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了起来,在剧毒和无穷无尽的疲惫侵袭之下,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终于竟然倒塌了。 只见赵刚在出了石洞口之后,便好似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那些后方的六腿长毛蜘蛛,宛如黑色的洪流,将其瞬间给淹没了,只见十来只蜘蛛停下了追赶的脚步,它们围绕在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知死活的赵刚身旁,从圆滚的小腹末端射出了一根根的白的粘稠蛛丝。 十来只六腿长毛蜘蛛一同蛇出蜘蛛丝,不多时就将赵刚给裹成了椭圆形的白色大茧,这时候蜘蛛伸出了两根细长的前腿,一起拉扯着大茧走入了他们来时的石洞内,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无数的六腿长毛蜘蛛已经紧跟在灰云,乾闯和绸缎中年男子得身后,进入了此地最为宽阔的石洞内,周遭原本吵杂的声响和蜘蛛发出的嘶鸣声,已经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待片刻过后,确定那些六腿长毛蜘蛛已经离开了此地,萧月明三人这才从石洞的拐角处现身,拿出了藏在怀中的蓝色光石,萧月明缓步走到了数个石洞的前方。 王江源看着赵刚被拖走的那个石洞,有些惋惜的开口说道: “本来以为赵刚是大气运之人,能化险为夷逃出古城呢,现在却被蜘蛛给捉了去,看来马上就要化成一滩谁也认不得的血水了。” 萧月明对于赵刚的生死并不关系,他现在却再想古山四圣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了,毕竟破解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还在白莲的手里。 不管如何,萧月明都必须要找到古山四圣,虽然既有可能会面对必死之局,但为了能救回苏蓝的性命,萧月明甘愿冒险一试。 “你们说,现在古山四圣的情况如何了?” 听见萧月明的发问,王江源的脸色亦是一狠,口中可谓阴狠恶毒之言层出不穷,生怕古山四圣好过一点: “哼,就他们这种武林人人唾弃,过街老鼠都不如的败类,此时一定已经被那些丑陋的蜘蛛给抓住了,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口一口的啃食殆尽!” 苏蓝却知晓萧月明到底想要说什么,麻布衣袍下的美目闪过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这里石洞四通发达,我们既然能碰到灰云等人,也应该能找到古山四圣的。” 王江源却是愣在了当场,他在背后虽然百般的辱骂飞虎,但如若真的遇到了古山四圣,就连出手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了,现在所说不过就是图个口舌之快罢了。 现在听见苏蓝说竟然要不知死活的主动去寻找古山四圣,这让王江源有些不敢相信: “二位英雄,我们可是和古山四圣有死梁子啊,就怕咱们的实力,根本不是古山四圣的对手啊,现在这样盲目的找过去,四下又无人,如若他们真的不顾一切,对咱们下了死手,必然凶多吉少啊!” 王江源此时已经彻底急了眼,他可不想和古山四圣正面交锋,等出了古城之后,运用自己世族的庞大实力,折磨他们,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王江源的意见,在萧月明这里并不重要,他本来就是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不过是看在为人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才把王江源的小命留到了现在,但想要萧月明真正的护他周全,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说的,我自然知道,但我们二人身中剧毒,如若不拿到解药,还是难逃一死,古城之内危机重重,乃是抢夺解药的最好时机,一旦等古山四圣离开了这里,再想要夺得解药,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古山四圣,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如若你想要离开,我们自然不会阻拦。” 萧月明的嗓音无比的沙哑,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带不带实力低微的王江源,意义已经不大了。 飞虎在王江源得心里,已经是必杀之人了,但这也不影响王江源惧怕他,一想到自己逃之不及的古山四圣,现在反而还要主动去找他们,这让王江源的心里无比的纠结。 “一旦离开了他们二人,光凭我一人,根本无法离开古城,那些恶心之际的蜘蛛,就会要了我的命!” “但这一路上以来,萧远行事一向谨慎小心,而且遇到危险临危不惧,绝非等闲之辈,这等人物去对付古山四圣,必定不会鲁莽行事,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可言。” “离开萧远的庇护,我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跟着他去找古山四圣,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心中暗暗权衡着利弊,王江源虽然胆小怕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心智愚钝,反而他非常的聪慧,想清楚了利害之后,王江源紧紧的咬着牙关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是共患难的生死好友了,那就随你们一同去寻古山四圣报仇,抢夺解药!” 苏蓝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语气亦是有些嘲讽之意: “就你?到时候不给我们添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萧月明闻言,语气无比的冰冷沙哑: “既然你想要和我们同行,那便一起跟来好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古山四圣不仅实力高强,而且皆是混迹武林多年的老江湖了,非常不好对付,如若因为你的某种原因,而破坏了我的计划,那么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先解决你这个隐患了。” 萧月明的声音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但王江源却从中听到了浓浓得威胁之意,他和眼前这位穿着麻布衣袍的男子,一同走到了现在,王江源能清楚的感知到此人的果决和狠辣,既然对方这样说,那就一定不是恐吓自己的虚言了。 额头遍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王江源赶紧承诺道: “萧英雄你放心,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的实力羸弱不堪,帮不上什么忙,但也绝对不敢坏了英雄的大事啊!” 看着满头大汗的王江源,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到: “嗯,希望如此罢。” 此时摆在三人的眼前的,又是数个石洞,这种情况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避开了六腿长毛蜘蛛离开的石洞,和灰云三人逃走的石洞,萧月明随意选择了一个,继续深入其中。 蓝色光石散发的光芒,将眼前的一切都照印的幽蓝一片,萧月明观察着两侧的石壁,能很明显的发现,这里的白色蛛丝,非常之厚,有些什么还呈现着雪白之色,显然不就之前留在这里的。 “小心,我们已经已经深入了变异蜘蛛巢穴的核心地带了,你们看两侧石壁上的蛛丝,都非常的新鲜。” 萧月明手持沁血短刃,只见他话音刚落,前方的黑暗当中,便出现了数个红色的光点,在不断的移动着。 在萧月明发现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发现了外来者,萧月明轻微活动了几下握着刀柄的手指,前方黑暗内的六腿长毛蜘蛛,在嘶鸣了几声之后,便朝离开了此地,显然也有些畏惧萧月明三人。 看着六腿长毛蜘蛛退了去,王江源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些许,他就害怕这些蜘蛛不讲道理,直径朝着自己冲来,那就真的可怕了,但好在萧月明的分析您没有错误,只要不主动招惹这些蜘蛛,它们就不会发起攻击。 “我们走,看来这些蜘蛛长的模样非常慎人,其实骨子里还是非常胆小的,不激怒它们,我们就能安然无恙。” 萧月明手持蓝色光石,继续超前走去,随着三人深入这石洞,他们脚下的碎石子,也变得越来越松软了起来。 这些碎石最后都变成了好似沙土一般的颗粒,而且石壁两侧的白色蛛丝,也吼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厚度,粗略打量着,足有半丈的厚度了。 脚踩在这些碎石上,可谓是深一脚,浅一脚了,苏蓝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猛然朝着下方着落而去! 萧月明当即察觉到了异常,他立马转过了身体,单手搂住了苏蓝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其拽了回来! “没事吧?” 苏蓝有些惊魂未定,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突然踩空了,这才掉了下去。” 萧月明缓步来到了苏蓝方才所在的地方,只见地上有一个深深的坑洞,这坑洞大约有人头大小,一些细碎的石块儿,正顺着坑洞朝下落去。 只见萧月明蹲在了身,拿着蓝色光石神到了坑洞里面,借助着蓝色光亮,能看看这坑洞的下面,也是一条石洞所在。 就在此时,一阵非常清晰的说话声,从这坑洞之内缓缓传了出来。 “老大,这些六腿蜘蛛怎么还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爷爷这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特么的,你们再跟着爷爷,爷爷就扯了你们的细腿!” “老四,绝对不可乱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解之仇 萧月明一听到这极为熟悉的声音,连忙将伸入脚下坑洞里的手拿了出来,害怕自己手中的蓝色光石,被来人发现。 三人皆面色凝重的对视了一眼,坑洞下传出的声音,三人是再熟悉无比了,自然是古山四圣无意,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面色闪过一丝思索之色,自己想要去寻找古山四圣,没想到他们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古山四圣,他们竟然在我们的下面!” 苏蓝压低了声音,语气惊讶的说道。 见到了古山四圣,王江源却是心中无比的害怕,即使现在古山四圣并没有发现他,但对飞虎的恐惧和无法消散的恨意,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骨子里了。 古山四圣的突然出现,让萧月明惊喜不已,而且自己在暗处,而对方在明处,这种形式对萧月明闻言,自然是非常有利的了。 “如今古山四圣暴露在我们的眼前,而他们却不知晓我们的存在,先莫要心急,看一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说罢后,萧月明三人都小心翼翼的半蹲在了地上,透过人头大小的坑洞,朝着下方打量而去。 “他奶奶的,你们这些个难看的畜牲,赶紧给爷爷滚蛋!” “否则爷爷现在就了结了你的小命,把你给拍成浆糊!” 飞虎一边向前走着,还要回头提防跟在身后的六腿长毛蜘蛛,只见古山四圣背后不远处的黑暗里,隐藏着一只六腿长毛蜘蛛,这只蜘蛛的体型,明显比其他的同类要小了一圈,此时正摆弄着两个闪烁着红光的双眼,紧紧的跟在古山四圣的身后,好似有些好奇之意。 自从进入了眼前的石洞之后,这小蜘蛛就像是一只癞皮狗一般,古山四圣走,它就走,古山四圣停,它就停,虽然小蜘蛛的威胁对古山四圣这等修为的高手闻言,根本就不足为虑,但毕竟有一个威胁一直伴随自己的身后,任谁也要留意分心,极为难受的。 飞虎已经受够了这小蜘蛛,只见他嘴中咒骂连连,已经足足骂了一路了,但那小蜘蛛又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言,在刚开始,看见飞虎凶神恶煞的模样,还害怕的退后了几步,但一路以来,它似乎明白了眼前的奇怪物种,似乎并不会伤害自己,因此胆子也大了起来,与古山四圣距离拉的越来越近了。 这六腿长毛蜘蛛的模样可谓是丑陋之极,飞虎见咒骂没用这,便欲要出手攻击,想要将其吓退。 飞虎刚要出手,就被一旁的皇甫楼给拦了下了: “老四,你想要干什么,你杀了它,就会引来无穷无尽的变异蜘蛛,灰云等人是什么狼狈的下场,难道你没有看见么?” 飞虎不得不放下了停留在半空中的铁拳,有些愤怒的说道: “爷爷当然知道这小家伙杀不得,但是这玩意一直跟在咱们的身后,爷爷实在烦的很!” “放心,爷爷又不愚笨,不会杀了它的,就只是把它吓走就行!” 胡威闻言,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 “老四,莫要惹是生非,我们对着这些变异蜘蛛的习性,还不甚了解,只知道它们其实非常的胆小,且容易受到惊吓,你如果出手每个准头,吓到了它,便会引来无穷无尽的六腿蜘蛛了,到了那时,这阴暗漆黑的石洞,便是我们四兄弟的埋骨之处。” 听得胡威一言,飞虎便打消了出手吓走小蜘蛛的心思,见他朝着身后的小蜘蛛狠狠的瞪了一眼,似乎是想要警告它不要乱来。 处于古山四圣上方的萧月明三人,已经通过地上的坑洞,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了,看着从自己脚下缓步走过的古山四圣,此乃是绝佳的偷袭时机,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占据,但萧月明此时的修为还没有全部恢复,就算是到了巅峰的状态,以普通二流境界的水准,去偷袭四名顶点二流高手,成功几率亦是几近虚无。 既然偷袭之举不可取,那么就要令想他法了,借助外力来帮助自己弥补修为实力的不足,这也是萧月明为何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意图在琼海古城,从白莲身上谋取解药,因为此地可谓是危机重重,能利用的东西,自然也非常之多了。 古山四圣从坑洞中走过几个呼吸后,出现的乃是一只体型较小的六腿长毛蜘蛛,萧月明一看见这蜘蛛,麻布衣袍的双目,便闪过了一丝精光,一个很好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随手捡起了一个指肚大小的碎石子,萧月明将其夹在大拇指和食指的中间,投过坑洞,瞄准了那种小蜘蛛。 苏蓝和王江源见此,都一块知晓了萧月明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只见王江源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实在有些畏惧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幕了! “嗖~” 碎石子从萧月明的手掌中激射而出,越过了脚下的坑洞,精准的击在了那小蜘蛛的身躯之上! 萧月明射出石子的力道把握的刚刚好,刚好在小蜘蛛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之内,力道大了,极有可能将其当场打死,力道小了,不能很好的极其这小蜘蛛的愤怒! 只见这小蜘蛛被萧月明的石子打了个踉跄,在地下滚了一圈才稳住了身躯,这小蜘蛛立马吃痛,以为是眼前的这四人所为,竖起了前段两条细长的长腿,嘴里利牙朝着古山四圣嘶吼咆哮着! “嘶嘶嘶!” 古山四圣毕竟是顶尖二流的高手,在萧月明射出石子的瞬间,便已经有所察觉了,此时四人看着眼前已经彻底暴怒嘶吼的小蜘蛛,四人的脸色都不由得铁青一片! 只见胡威异常的果决,在小蜘蛛嘶吼愤怒的同时,他便瞬间冲到了小蜘蛛的面前,抬起手掌打出了一道凛冽的掌风,那小蜘蛛又怎么会是胡威的对手,当场便被打成了一摊黑色的烂泥,连身前的轮廓都看不出来了! 飞虎当即便如同喷发一般怒吼道: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陷害爷爷!” 纵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胡威,额头上也弥漫上了一层汗珠,见他看着眼前那沾在地上的一滩黑色粘稠物,语气森冷的开口道: “希望这小蜘蛛还未来得及朝铜板发出求救,否则我们的情况当真危已!” 只见白莲和皇甫楼也沉默不语,脸色已经漆黑如锅底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胡威说罢之后,便见古山四圣四人皆施展起了轻功,消失在了原地! 一旦六腿长毛蜘蛛聚集在一起,它们就会变的不惧生死,异常狂躁,就连灰云乾闯这样的强者,都要避其锋芒,古山四圣又怎么会不畏惧呢,此时四人脚下步伐已经快到了极致,意图赶紧跑出这石洞,以免小蜘蛛在临死前发出了型号,那便真的危难临头了! 即使在全力逃离这事发之地,但飞虎被人算计了一道,以他狂躁的性子,怎会能安耐得住心中的火气呢,此时他只觉得胸口处仿佛有烈焰在熊熊燃烧,无法熄灭! “一定是梅邻黑鬼,这种阴损的招数,也只有他们这样的猥琐小人才做得出来!” 飞虎恶狠狠的说道,但一旁的皇甫楼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即使在思考到底是何人所为,但脚下逃脱的步子,亦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不会是梅邻黑鬼,这三兄弟虽然干的出这种事情,但以他们嚣张自大得性子,事情成功之后,必然会现身嘲讽我等一番,不会避而不见的。” 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已经是老对手了,对于对方的行事作风,性格脾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一听这话,飞虎到是有些不解了: “不是他们仨个黑小子,那又到底是谁,进入古城的,就只有梅邻黑鬼和我们是死对头,再说其他人也不敢如此招惹我们,究竟谁在陷害爷爷,爷爷一定要亲手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骨不可!” “既然不是梅邻黑鬼干的,那就只剩下一人了,那便是萧月明那小子了。” 白莲语气有些愤怒,干出这件事的人,分明是想要取了古山四圣的性命,即使白莲一直对萧月明的身体有些想法,意图品尝了他的身子享乐,但现在已经危及到了自身得性命,就算是白莲喜好男色,此时也想要杀了萧月明而后快! 一听此言,飞虎简直如快要喷发的火山一样,他本就因为割耳之仇,将愤怒转移到了萧月明得身上,到琼海古城这一路上以来,发生了这多的事情,对于萧月明的恨意,已是越来越深了,此时听得竟然是萧月明干的,飞虎心中的愤怒,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只见飞虎的双目都充血,变的一片通红之色,随后仰天长啸,声音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恨意: “萧小子,爷爷发誓,此生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爷爷一定要不顾一切的将你碎尸万段,大卸八块儿!” 第三百三十五章 石窟中心 古山四圣充满恨意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加上石洞的地形独特,安静非常,萧月明三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飞虎的声音落下后,只见王江源的脸上弥漫了一抹恐惧之色,两只腿亦是在不停的发抖,萧月明现在已经得罪死了古山四圣,而王江源自己又和飞虎有仇怨,一旦古山四圣要杀了萧月明,那自己也会被殃及池鱼,被杀之而后快了! 一想到这里,王江源便觉得天好像都已经塌了下来,他虽然对飞虎恨之入骨,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又王氏世族二公子这个身份,也可和古山四圣对抗,一旦王江源离开琼海古城就会用世族的便利和权势,让古山四圣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现在想要活命,就只能凭借着自己的修为和实力了,让王江源和飞虎正面硬碰,他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的,现在萧月明已经彻底激了古山四圣,如若王江源因为这样就死在了古城,那么就算是事后王氏世族听到了这个消息,杀了古山四圣,但王江源却依旧化成了白骨,对于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生命,只能腐烂白骨的尸体而言,有能有什么用呢。 王江源想要活命,想要离开这里,他舍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美食美景,就见他面如死灰,就连双目都笼罩上了一层绝望之色。 萧月明懒得去理会王江源到底如何思考,此时却微微笑道: “这飞虎何时有了这文化,竟然一句话离说出了两个成语,真是破天了。” 苏蓝也是有些嘲讽的开口说道: “这两个词语,恐怕已经是飞虎的毕生所学了,可惜了这巅峰的一幕,只有我三人能有幸见证了。” 看见萧月明和苏蓝一副无所谓,甚至还能出言打趣的模样,王江源心中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眼前的这两位不敢露出真面目的武者,其实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二位英雄,你们这样可是彻底得罪了古山四圣啊,我们三人势单力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惹恼了他们,不顾一切的将我们斩杀在了这里,一切都已经晚了啊!” “我们应该徐徐图之,等出了琼海古城之后,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的,萧英雄,你实在是太鲁莽了!” 王江源一脸的焦急之色,他避开和萧月明,苏蓝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此时眼前自己的性命受到了这般严重的威胁,已经彻底乱了手脚了。 萧月明听得王江源所言,却是嗤笑了一声: “你说的不错,我现在却是不是古山四圣的对手,不能和对方正面交手,所以不是利用那些变异蜘蛛,来消耗古山四圣的实力么。” “再说,你以为我们现在不招惹古山四圣,他们就会轻易放过我们么,对于古山四圣这样的很辣记仇之辈,只有死人,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这里得石窟错综复杂,一旦正面碰见了古山四圣,我们必然危已。” “我不是要招惹古山四圣,而是想要杀了他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夺得我们需要的解药,你明白么。” 王江源听得萧月明所言,这是要和古山四圣彻底杠上了,虽然王江源已经想到了会有眼下的局面出现,但真的摆在他面前时,求生的欲望还是令他反抗了一番。 “可是……” 未等王江源说完,萧月明便打断了他的话,他语气也变得深沉森冷了起来: “你在我的面前,没有说话定事的机会,我早就告诉过你,古山四圣一定会是我的死对头,现在的选择,也是你自己决定的,所以莫要多言!” “带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真的以为我拿王氏世族看在眼里了么,你那点蝇头小利,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希望你最好能记住我说的话,如若你现在想要离开,可自行决定。” 王江源现在已经让萧月明彻底恼火了,区区一个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没有他身后的王氏世族撑腰,就是狗屁不如,在外面或许萧月明为了不招惹麻烦,还会待其客气一点,但在这毫无人烟地底古城,那些身份背景就已经变成了摆设,只有活下去,才是最为重要的。 在萧月明的眼中,王江源却是连赵刚都不如,虽然赵刚没有什么背景,但他最起码敢于面对当前的危险,不像是王江源这样怨声载道,好像自己的性命就有多么得弥足珍贵一样,其实也不过就是贱命一条罢了。 现在就算是杀了王江源,萧月明和苏蓝一直身披麻布黑袍,除了古山四圣,根本无人知晓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哪怕最终被调查出来了,只需要将罪责推卸到古山四圣的身上便可,这些萧月明早已思考清楚,杀不杀王江源,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萧月明的警告,让王江源瞬间坠入了深渊,原来对方一直没有罢王氏世族当成一回事,一单失去了萧月明的保护,自己还没有被古山四圣杀了,恐怕就已经丧生在六腿长毛蜘蛛的尖牙之下了。 王江源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又怎么会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而放弃了活命的最后屏障呢,王江源即使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面色惊恐的朝着萧月明行了一礼: “萧英雄乃是英雄好汉,方才是我多嘴了,希望萧英雄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怪罪与我啊!” 看着王江源低声下气的模样,他在外面或许是个人物,但在这里,不过就是一个蝼蚁罢了,萧月明根本懒得去理会此人,这王江源即使心思不算太坏,但对于自己的性命,看的却比任何东西都要宝贵,这样的人,一定会为了能让自己活命,而做出任何事情。 “嘶嘶嘶~” 脚下的坑洞当中传来了阵阵六腿长毛蜘蛛时候的声音,萧月明没有去理会王江源,而是低头看向了坑洞,只见无数的六腿长毛蜘蛛汇聚成了一片黑色的洪流,从石洞内穿梭而过,带起了一阵阵的碎石尘土! 萧月明见此,麻布衣袍下的面容不由得展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些被迎来的六腿长毛蜘蛛,即使不能杀了古山四圣,也能让他们脱掉一层皮,也幸亏古山四圣反应迅速,先行逃离了此地,否则或许真的要命丧蛛腿之下了。 古山四圣越弱,萧月明的胜算便越大,看着脚下疾驰而过的六腿长毛蜘蛛,萧月明竟然第一次觉得这些玩意也没令人恶心厌恶了。 “好了,这些小东西已经够古山四圣喝一壶的了,我们也继续深入石洞,争取早点找到石窟的出口。” 萧月明说罢后,便和苏蓝一同继续超前走去,而王江源可是打死他都不会选择一个人行动的,赶紧屁颠屁颠的跟在了萧月明的身后。 手中拿着蓝色光石,此时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时辰,这当中萧月明三人也经过了不少的岔路口,此时就算是萧月明一直在脑海当中绘制着自己的行径路线,也有点找不准方向,一团乱麻了。 借助着蓝色光石的幽蓝光芒,可以看见石壁两侧的白色蛛丝,已经密集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而且越往里面深入,这些蜘蛛丝便欲加的深厚,而且一些蛛丝的上面,甚至于带着一些粘稠的液体,显然是刚刚才吐出来的。 萧月明将沁血短刃很在胸前,此地的环境已经明显和其他的石洞有很大的不同了,萧月明也仔细留意着周遭的环境,一旦发现危险,便能在最短的是时间应对。 “这里的白色蛛丝都非常的新鲜,看来我就已经来到石窟的中心区域的,这里的变异蜘蛛必然非常的多,一点要小心行事,在这里一但惊扰了它们,恐怕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萧月明所言,苏蓝和王江源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也是不敢有所大意,只见萧月明话音刚落,前方就出现了十来个正在石壁两边如丝的蜘蛛! 这些蜘蛛显然也发现了萧月明三人,它们却是比外面的那些蜘蛛,还要胆小,当即舞动着六条细长的长腿,朝着石洞深处跑去,消失不见了。 苏蓝看着那些变异蜘蛛走远后,这才有些疑惑的小声问道: “这些蜘蛛在此地吐丝,这是为何呢?” 萧月明闻言,缓缓开口解释道: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里的温度,比其他的石洞要缓和了不少么,这应该正是这些白色蛛丝的功劳,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想要提高石洞的温度,至于为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这里石洞两侧的蛛丝,越往深处便厚实密集,温度自然也是缓慢增加的,所以苏蓝和王江源都没有感觉到石洞内的温度已经上升不少了,但萧月明的观察是何等的敏锐,早就发现了石洞内温度的年华了。 经过萧月明的提醒,苏蓝和王江源都立马发现了这里的气温,却是比刚刚进入石洞时,要高出了不少。 第三百三十六章 真相 石壁两侧缠绕的白色蛛丝,让整个石洞的气温都升高了许多,而且方才这里还有在吐蛛丝的六腿长毛蜘蛛,这一切都可以表明,这里已经是整个石窟的中心区域了。 既然已经到了中心的区域,那么此处的危险必然远超其他的地方,绝对会有大量的六腿长毛蜘蛛聚集在此处,到好在这些蜘蛛并不会主动攻击萧月明三人,否则萧月明段然不会进入此地的。 紧紧握着手中的沁血短刃,三人神色警惕的走在石洞当中,此时石壁两侧的白色蛛丝,已经足足有一丈之厚了,本来偌大的石洞,中间只流出了能供连个人堪堪并肩而行的距离。 随着萧月明三人继续深入石洞,这里的气温已经如同暴露在烈日炎炎之下一般,汗水悄无声息的浸透了三人的衣物,萧月明用手背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两侧那白丝的蛛丝之上,因为有冷空气徐徐吹来,上面悬挂着星星点点的水珠,在萧月明手中蓝色光石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宛如宝石的光泽。 进入这石洞已有一个时辰了,自从萧月明进入琼海古城以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整夜的时间,算算时间,现在外面应该是初阳升起,而在这地底古城之下,却依旧是一片永不见天日的黑暗,手中的蓝色光石驱散了眼前的黑色,就在此处,萧月明见到自己的前方,出现了那熟悉的幽蓝色光芒。 “前面有蓝色光石。” 萧月明左手持着蓝色光石,自从出了满是蓝色光石的石窟之后,这位一路上的曲折石洞,皆是一片的漆黑,萧月明没想在石洞的最深处,竟然也有蓝色光石的出现。 萧月明三人跟随着前方的蓝色幽光,来到了这亮光处,只见这里的石洞,没有任何的白色蛛丝,取而代之的则是形状如锥形的蓝色光石,这些光石遍布着整个石洞,地下,石壁两侧,顶端,只要目之所及之处,皆是蓝色光石,整个石洞都被照耀的亮如白昼一般了。 因为这石洞位于石窟的中央区域,而外围的石洞都有白色蛛丝缠绕,即使这里没有蛛丝保暖,但却依旧非常的温暖,萧月明用沁血短刃敲了敲石壁上的蓝色光石,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看着完好无损的蓝色光石,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闪过了些许惊讶之色,如若是石窟内的蓝色光石,现在早就碎成粉末状了,而这里的蓝色光石,却异常的坚硬。 又举起了沁血短刃,朝着石壁上的蓝色光石砍去,这次萧月明使出了两分的气力,只听咔嚓一声,蓝色光石在沁血短刃锐利的刀锋之下,瞬间便被劈砍成了两半,萧月明看着脚下的半截蓝色光石,语气平静的说道: “看来这里的蓝色光石和石窟内的蓝色光石,外表看起来一般无二,但这里的石头却要坚硬了许多,虽然不似铜铁那样坚硬,但也能相比普通的岩石了。” 萧月明不知这些能发出蓝光的石头到底有什么作用,但这些东西能生长在这里,相比自然有其应有的作用,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 苏蓝和王江源闻言,也有些好奇的查看着周遭的蓝色光石,只见王江源立马将怀中的那些易碎石头,全部取了出来,然后又将眼前这些坚硬的蓝色光石,重新装满了衣襟。 瞧见苏蓝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王江源憨憨一笑道: “这里的石头明显比外面石窟的耀坚硬了不少,想必材质质量也不是一个层次的,既然要将这些石头带出去贩卖,自然要挑选品质更好的了。” 王江源如何就连小命能不能抱住都是一个问题,但他却还心心念念着这些个身外之物,看见王江源已经把自己的衣襟装的鼓鼓囊囊,整个人宛如一个会行走的人形灯笼。 “王公子,你又不知这些蓝色光石到底是何物,又怎么判定,相对坚硬的石头,价值就一定高昂呢。” 对于王江源这有些愚蠢的举动,萧月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口提醒着对方。 王江源一听的萧月明所言,顿时间目露恍然大悟之色,随后赶紧弯腰捡起了地上被他遗弃的脆弱蓝色光石,抓起了大把大把,皆放在了袖袍当中。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不管是哪种蓝色光石更值钱,我都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来!” 这王江源说他聪慧,到也是识时务之人,但他有些举动,却令人不解,萧月明到也懒得搭理此人,视线朝着前方笔直得石洞望去,只见宽阔的石洞满是蓝色光石,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一眼望不见尽头。 周遭皆长满了蓝色光石,三人自然不用手持石头照明了,萧月明三人缓步在这明亮一片的石洞当中,不多时之后,便见到前方出现了几只六腿长毛蜘蛛,这些变异蜘蛛所做之事,却让萧月明三人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只见几只六腿长毛蜘蛛趴伏在了地上的蓝色光石之上,随后见它们的小腹高高举起,一些粉尘状的蓝色粉末,从这些蜘蛛的腹部缓缓流出,随后蓝色粉末越堆越高,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块儿行如锥形,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石头! 王江源见此,当即惊掉了下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视如珍宝,甚至踹如怀中,想带出古城贩卖的蓝色光石,竟然只是这些丑陋变异蜘蛛的排泄物,王江源低头看着自己散发着蓝光的胸口,一想到自己怀中的,乃是污秽之物,心中不免升起了一阵阵恶心之意,赶紧将自己衣襟和袖袍内的蓝色光石全部都丢了出去! 排泄物掉在地上的声响,惊动了前方那几只正在方便的六腿长毛蜘蛛,这些蜘蛛吵着萧月明高举长腿呲牙咧嘴的威胁了几下,便朝着石洞深处缓缓退去了。 一旦知道了眼前这些蓝色光石的来历,萧月明三人新中华不免有些不适,按理还说,自己难道已经落入了它们的粪坑当中不成了么,即使这些蓝色发光的排泄物没有任何的意味,甚至还有些好看,但三人却不敢细想。 万万没想到如此丑陋恶心的六腿长毛蜘蛛,它们的遗留物竟然会这般的梦幻,萧月明转头看向了一脸铁青色的王江源,出言打趣的说道: “怎么讲这些东西都给扔掉了呢,说不定这排泄物也是非常值钱的物件,毕竟样貌就生的颇为不俗,那蝙蝠的遗留物还是一味中药呢,名为夜明砂。” 听得萧月明的嘲讽之言,王江源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想到自己方才捡的可是那些丑陋变异蜘蛛都不要的遗弃物,王江源此时却想要赶紧冲个澡,好洗去身上的灰尘和心中的恶心。 “既然此地乃是那些变异蜘蛛排泄的地方,那么想来蜘蛛的老巢,就在这里不远了,只要穿过了蜘蛛的巢穴,想必就能离开石窟了。” 萧月明随手捡起了一块儿变异蜘蛛的排泄物,在王江源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放入了怀中: “这东西可是照明的好物件,没有了它,等离开了这条石洞,就只能行走在黑暗当了。” 萧月明可没有王江源那般多事,不管是什么,只要物尽其用,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萧月明都会来者不拒,即使它是变异蜘蛛的发光排泄物。 知晓了这些蓝色光石的真面目之后,就见王江源形如松鼠一样的,在地上左右横跳,不想踩到眼前的石头,和先前疯狂搜刮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苏蓝到是没有任何的不适,依旧脚踩着蓝色光石,也没有特意的去躲避,因为苏蓝知晓,一旦自在躲避石头的瞬间,出现了什么危机,身体必然会躲避不急,到了那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看着王江源呲牙咧嘴的模样,萧月明终于知道此人为什么不受王氏世族的爱戴了,王氏族长最为顶尖一流的强者,眼里自然不俗,如若自己的子孙能有所作为,必然会多加培养,但王江源却在家族内如履薄,这于他的性子,有很大的关系了,不过这些东西却和萧月明无关紧要,王江源是死是活,只能靠他自己的运气来决定了,如若老天爷收走了他的小命,萧月明也不会损失什么,反倒是古山四圣,因为飞虎和他在石窟内的争执,既有可能会被王氏世族给盯了,王江源就算再上不了台面,也好歹是二公子,为了世族的颜面和尊严,自然要全力惩戒行凶之人了。 萧月明此时有个想法,一旦这王江源在自己身边做出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就立刻将其杀之,如若在古城没有办法成功取得百日碎心丹的解药,也能利用王氏世族的力量,来削减古山四圣的实力。 而此时的王江源,却根本没有想到,萧月明已经将自己算计死了,见他还在愁眉苦脸的躲避着脚下的发光排泄物,想要快些走出这条石洞。 第三百三十七章 紫光 这条石洞却是有些比之漫长了,萧月明三人走了将近盏茶的时间,这才离开了石洞。 此时没有了六腿长毛蜘蛛的排泄物,周围又重新被黑暗所笼罩,王江源这一路上都在躲避着那些蓝色光石,此时终于能双脚安安心心的落地了,见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气,新中华亦是如释重负了。 周围乃是一片的漆黑,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年男子前进,乃是非常危险的,萧月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儿手掌大小的蓝色光石,重新借助着蓝色的幽光照明。 出了满是蓝色光石的石洞,周围两侧的石壁之上,又重新被厚厚的白色蛛丝所笼罩其中,周遭的温度也随即上升了不少,细密的汗珠出现在了三人的额头之上。 萧月明三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石洞当中,他们进入石洞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时辰之久了,现在已经有些适应石洞内漆黑的环境,石壁两侧的白色蛛丝变的越来越后厚,最后仅仅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行,萧月明三人只好并列前进。 “这里的空间实在太狭窄了,一旦遇到了什么危险,亦或是变异蜘蛛的攻击,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萧月明走在最前面,将无比锋利的沁血短刃横在胸前,一旦有什么危险来袭,便能第一时间出手应对,宽阔的麻布衣袍蹭着两侧粘稠的蛛丝,看起来非常的恶心,但萧月明的神色却如水潭一般波澜不惊,一直在细心留意着周遭的变化。 苏蓝毕竟是女子,看着自己两旁这粘稠拉丝的蜘蛛丝,黛眉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但如今苏蓝却不得不忍耐了,只见她目视前方,不在理会两侧粘稠恶心的蛛丝,这样也能好受一些了。 萧月明和苏蓝二人都能忍得下去,但堂堂王氏世族二公子,生下来便养尊处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王江源每走一步,衣衫都会和两侧的白丝蛛丝来上一个亲密接触,这些蛛丝的韧性极好,黏性极强,往往拉扯出了丈许远,才会断裂,行走在这等令人胆寒的环境当中,对于王江源来说,简直比那遍布蓝色发光排泄物的石洞,还要来的恐怖了。 紧紧咬着牙关,王江源走在最后面,脸上都已经黑如煤炭锅底了,但现在却容不得他不走,只得硬着头皮穿梭在皆是蜘蛛网的石洞内。 因为两侧都是白色蛛丝,三人的脚步也被拉缓了下来,三人在石洞内小心翼翼的穿行着,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前方突然间,传来了几声细微的响动。 走在最前面的萧月明当即停下了脚步,跟在后方的苏蓝和王江源二人,也都听见了前方传来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脚步,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 “嗦嗦嗦~” 竖起耳朵自己倾听着,前面穿出来的响动,萧月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这是那些六腿长毛蜘蛛,在石洞攀爬时发出得动静,前方再次出现了变异蜘蛛的踪迹,这也在萧月明的意料当中,毕竟他们现在所处的,乃是蜘蛛巢穴的中间区域了。 对苏蓝和王江源比了个前进的手势,这里的地形太过于拥挤,就算正常行走都非常的艰难,一旦发生了战斗,周围两侧的这些粘稠白色蛛丝,必然会让自己束手束脚,快些走出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三人才刚刚走了数步之远,前方的声响便消失不见了,看来那些六腿长毛蜘蛛仅仅是路过此地罢了,随着三人继续顺着这石洞,石壁两侧的白色蛛丝,终于变得稀疏了起来,以至于最后几乎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侧薄薄的一层了。 萧月明三人站在宽阔的石洞当中,伸手拍打着衣物上沾染的白色蛛丝,但这些蛛丝的黏性非常强,却不是那么好弄掉的,拍打了几下见没有什么用处后,萧月明所行就放弃了,毕竟身上的麻布衣袍已经脏了,接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衣物干不干净,已经不重要了。 苏蓝在拍打了几下,见并无大用之后,也和萧月明一样,选择放弃了整理,而王江源却是有些忍受不了身上有白色蛛丝的存在,而且他身上穿着的,乃是一件白色的内衬,如若可以,他真的想要丢了这内衬,但是托了内衬,王江源便只能赤身裸体的行走在石洞里了。 看着还在仔细清除身上蛛丝的王江源,萧月明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我们现在可是在石洞之内,自然干净不得,你若相让自己一尘不染,那就死在这里,等你的肉体腐烂殆尽,那留下的骷髅,可是森白得很。” 听见萧月明语气有些不快,正在清除蛛丝的王江源只好作罢了,现在萧月明可是他唯一的依靠,活着离开古城的希望,自然要做到言听计从了,否则还没等他被古城内的危险夺了性命,就先死在萧月明得手里了。 此时王江源也顾不得身上的蛛丝了,赶紧跑到了萧月明的身边,有些谄媚的说道: “萧英雄,我们现在该怎么走?” 萧月明对这一套可不感冒,见他看着前方一片漆黑的石洞,缓缓开口: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白色蛛丝,不知道我们是否已经走出了蜘蛛巢穴的中心区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若我们运气好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们走罢。 萧月明三人这一路上以来,虽然无比惊险,却没有遇到如金色雾气和箭阵那样的消耗战,所以三人的内力修为,都还保持在巅峰的状态,就是一直要小心留意四周,让他们的精神,有些疲惫了。 继续朝着石洞内深入,就在此时,前方隐隐约约之间,又传来了六腿长毛蜘蛛活动的细微声响。 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萧月明仔细辨别着前方传来的微弱声响,这声响虽然很小,但却非常的杂乱: “前面应该有不少的变异蜘蛛存在,听这声音,至少也有上百只之多了,我们小心靠近!” “上百只?!” 王江源双眼外凸,身体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这一愣的瞬间,就见苏蓝和萧月明却依旧走远了,吓的王江源赶紧奔跑,三步做两步的追赶着萧月明二人。 越往石洞内走去,耳边传来的嘈杂声响便越大,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这石洞内的杂音之大,已经超过了普通人正常交谈所发出的声音了。 耳边的声响非常的嘈杂,能勉强分辨的出来,有碎石滚落之音,和无数六腿长毛蜘蛛嘶鸣声,萧月明原本以为石壁两侧的白色蛛丝已经非常稀薄了,已经快要离开变异蜘蛛巢穴的范围了,看来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这般。 “小心点,一切听我的命令行事!” 萧月明手持沁血短刃,麻布衣袍下的目光炯炯有神,打量着前方一片的漆黑之色,虽然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但耳边嘈杂的声响却在告诉萧月明,前面一定会非常的热闹。 耳边的嘈杂声变的越来越大了,到了最后,甚至于震的耳朵隐隐作痛了起来,萧月明借助着手中蓝色光石的亮光,一步步的行走在石洞之内,只见前方的黑暗当中,竟然出现了明亮的紫色光芒! 这让萧月明三人的脸上都弥漫上了一层惊讶之色,那些蓝色的光时乃是六腿长毛蜘蛛的排泄物,那么眼前从黑暗里射出的紫光,又会是些什么东西。 发出紫光的地方就在石洞的深处,萧月明准备去一探究竟,再说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前面的紫光越来越明亮,最后甚至将石洞都照射的一片紫色,萧月明将蓝色光石收回到了衣襟之内,随着眼前的紫光欲加的刺目,走在最前的萧月明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而从萧月明所在的石洞望去,可以看见此处连同着一个巨大的空洞,这空洞的石壁上,皆是数之不清的石洞,每一个石洞之间,都连接着许多蛛丝组成的阶梯,而在萧月明三人脚下的,乃是一个圆形的万丈深渊,许多散发着紫光的大叶植物,就长在深渊底部,成千上万的六腿长毛蜘蛛,则聚集在深渊的底部,用两只细长的前腿采摘着紫色植物,随后孑然有序的顺着用蛛丝搭建的阶梯,消失在了一个个石洞之内! 眼前的一幕可谓是相当的震撼,在偌大的深渊面前,萧月明三人是多么的渺小,下方乃是无数六腿长毛蜘蛛所组成的黑色海洋,如若这些黑色长毛蜘蛛群起而攻之,就算是乾闯这等普通一流境界的强者,也要饮恨当场! 见到此等场面,只见王江源当即被吓的双腿一软,嘴唇和身体都忍不住打着哆嗦,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趴在了地上,模样甚是狼狈不堪。 紫色的光芒将整个偌大的空间全部照射的紫芒闪烁,萧月明三人站在这万千石洞当中的其中一个,渺小的宛如三颗不起眼的灰尘。 第三百三十八章 抉择 眼前的一幕可谓是相当的震撼了,萧月明三人站在石洞的边缘处,长在深渊下方的那些之物所散发出来的紫色光芒,将三人的衣袍,笼罩上了一层紫色光辉! 苏蓝麻布衣袍下的美目闪过了些许的惊讶之色,如此壮观的场景,她也是平生第一次得见: “这,这是什么地方?!” 苏蓝却是万万没想到在这蜿蜒曲折的石洞之内,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处险地,萧月明的面色也遍布肃穆之色,只见他缓步走到了石洞的边缘处,看着下方成千上百只的六腿长毛蜘蛛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搬运着紫色植物,便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了起来! 从此处朝着下方看去,那些足有脸盆大小的六腿长毛蜘蛛,此时却仅有黄豆一般了,这些变异蜘蛛将整个托大的石窟深渊所覆盖,他们那个全身长满黑色长毛的躯体,在紫色的光芒之下异常的醒目,让人的心中不免升起了恶寒之意。 耳边皆是六腿长毛蜘蛛嘈杂的嘶鸣声,站在这石洞的边缘,这些嘶鸣声甚至让萧月明的耳膜都震的生疼了,看着眼前在不断劳作的变异蜘蛛,萧月明却是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来: “就算是这些蜘蛛以和外面的蜘蛛容貌,习性相差甚远,但它们想要在地底生存下去,就必须要食物才可,看来长在深渊下方的紫色发光食物,便是它们能存在至今的根本原因了。” 萧月明的声音深沉嘶哑,却是听不出任何的起伏。 王江源用手扶着旁边的石壁,身体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这里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无论是遍地的蜘蛛,还是脚下的圆形深渊,任何一点都足矣让王江源双腿发软了,更何况现在一起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朝着前方的深渊打量了一眼,王江源便神色惊惧的收回了头,下方六腿长毛蜘蛛的嘶鸣声,好似变成了一根根的细长钢针,狠狠的扎向了王江源的神经。 他是在不敢去想象,如果自己掉到了深渊的下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悲惨下场,恐怕自己瞬间就会被啃食的连渣渣都剩不下了,想到此处,王江源便觉得天好像都已经塌了下来,下一秒就会把自己给彻底砸成肉泥了! 对于此处到底有多危险,萧月明比之王江源更加的清楚不过了,眼前的这些六腿长毛蜘蛛粗略看来,少说也有上千只之多,数量如此庞大的变异蜘蛛,如若将它们给招惹恼火了,就算是修为强横的乾闯,恐怕也躲不过去身死的下场了。 看着长在深渊下面,被变异蜘蛛不断采摘的紫色发光植物,萧月明缓缓从衣襟之内拿出了蓝色光石,蓝色光石散发出的蓝色光芒,把萧月明的手掌笼罩在内: “看来它们的遗留物之所以这般奇特,就是吃了不知名的紫色发光植物才造成的,而且它们的体型和实力都如此的怪异,应该都和植物有直接的关系了。” 六腿长毛蜘蛛一直生活在漆黑潮湿的地底世界,周围黑暗的环境,不足以让它们变成现在看见的这副奇怪的模样,能皆是这位一切的唯一原因,就是深渊下方的这些紫色植物了,萧月明对变异蜘蛛的了解非常至少,不必苏蓝和王江源多多少,现在的想法,不过是萧月明自行猜测得出的罢了,至于真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就只有变异蜘蛛自己才知道了。 深渊下方的六腿长毛蜘蛛全部都聚集在了一起,从高出一眼望去,便是黑压压的一片,好似一群提醒硕大的蚂蚁一样,苏蓝见此不由得黛眉紧皱,心中有些不适: “这里看来就是一条死路了,我们该曾么办,原路返回么?” 一听苏蓝此言,王江源立马出声附和道: “苏英雄说的不错,这里可是有这么多的变异蜘蛛,当初仅仅只有百来只聚集在一起,就让咱们险些丢掉了性命,而眼前可是足有上千只之多啊,如果它们全部一拥而上,咱们拿什么东西去对抗它们?” “以萧英雄的修为实力,或许还有逃出生天的一线生机,但救我这三流境界的修为,却是根本就不够看啊,一旦招惹到了它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万万不能冒这个险啊!” 王江源此时就如被屠刀架在了脖子上的小鸡一样,只要屠刀挥动,自己的性命就会没有任何以外的丢掉了,只见他的面色无比的焦急,生怕萧月明脑子一热就要闯他一闯,虽然苏蓝和自己的修为实力相差不大,但王江源心中清楚,苏蓝和萧月明才是真正的一路人,自己不过就是外人罢了,真当遇到了凶险,萧月明必然回去全力救助苏蓝,而弃自己于不顾! 生死关头,王江源的脑子已经运转到了极致,为了抱住自己的性命,王江源可谓是拼尽了权利,见他的嗓音都因为太过于激动而嘶哑了起来,但为了不惊动那些能随时要了他性命的变异蜘蛛,却不敢放声咆哮了。 王江源的所思所想,必然逃不过萧月明的火眼金睛了,其实事实也正如王江源猜测的那般,萧月明乃是为了苏蓝,才跟随古山四圣一同进入的琼海古城,如果她遇到了危险,萧月明自然会拼尽全力,至于王江源,即使和萧月明经历了不少的凶险,但在他的心底,依旧是一个不可深交,随时都能丢弃的麻烦罢了。 转头看了一眼身旁面带焦急之色的王江源,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语气平缓的开口说道: “这里的石洞错综复杂,我们一路而来看见了什么,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此地明显就是这石窟的中心区域的,就算是我们现在原路返回,另寻其他的石洞,想要离开这里,也不然要面对眼前的危机。” “随意,这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危险,没有规避的可能,如若真有他法,我自然不愿去冒这个风险了,如此多得变异蜘蛛齐齐袭来,就算是我,也自身难保了。” 萧月明站在石洞的边缘处,看着下方的深渊,此处能能发出紫光的植物,数量庞大之际,甚至将整个偌大的深渊,都占据的满满当当,那些蜘蛛的数量虽然也不少,但是和众多植物想必,还是小巫见大巫了,等到蜘蛛将所有的植物采摘完毕,在穿过这里,却是不可能的,如若真的有那一天,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萧月明三人的身上可没有任何的干粮,就只带了一些地下河水,根本就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如今之计,只有在萧月明三人状态还算好的时候,想办法越过眼前的深渊,再在此地干等下去,也是无用了。 萧月明已经将眼前得局势分析的清清楚楚,想要离开这里,就只有想方设法越过深渊这一个办法可行了,只见他缓缓开口说道: “现在我们身上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粮食,在加上还要不断提防着周围可能会随时跳出来的危险,这样算来,我们最多还有十日的时间了,等到清水被我们喝光,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不被变异蜘蛛咬死,也万万支撑不住了。” “所以,我们必须要越过眼前的深渊,即使在艰难,也要冒险一试,否则就只能坐以待毙,想来乾闯三人和古山四圣,现在应该还在被变异蜘蛛追杀,就不知梅邻黑鬼如今的状况如何了。” 进入这里的并不只有萧月明三人,还有乾闯灰云,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载加上那绸缎中年男子,但萧月明却并不打算和他们一同度过深渊,如若只有萧月明一人,他自然打算在此地等候其他人前来,在一起商议如何离开这里,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得不得罪了古山四圣,古山四圣已然将萧月明等人恨之入骨了,双方一旦见面,必然是一场不顾一切的厮杀。 萧月明如今的修为实力还没有恢复到全盛的状态,面对古山四圣四人,无法保护苏蓝的安全,那些在石洞内算计他们的六腿长毛蜘蛛,顶多就是让古山四圣受伤,害不足以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迟早是会找到这里的,到了那个时候,萧月明三人便危已了。 萧月明断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跟随苏蓝进入古城,为的便是找机会多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好化解了苏蓝身上的剧毒,和古山四圣正面硬碰硬,绝非是明智之举了。 “我们如若在这样等下去,恐怕古山四圣就要来了,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飞虎会放过你么,恐怕捏碎你的脑壳,就已经是非常体面的死法了。” 一听到萧月明所说之言,王江源便全身打了个寒颤,他在这古城内最为害怕的两件事,古山四圣和变异蜘蛛,一个就赤裸裸的摆在自己的面前,而另一个不久后就要来临,这样王江源被吓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对萧月明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第三百三十九章 穿越深渊 能否说的动王江源和自己一同冒险,这对萧月明而言,却是没有什么差别,萧月明这样说,已经是全力而为,不亏于心了,至于王江源到底要如何选择,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萧月明的一番话,王江源自然是听到了心里,但他本就是胆小怕事之人,做出这样前有狼后有虎,事关小命的决定,对于他来说,还是非常艰难的,只见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浓浓得挣扎之色,显然不管是古山四圣还是六腿长毛蜘蛛,都是他不想要面对的,但现在他却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就宛如是在腰斩和砍头之间选择一个死法一样,虽然死去的痛苦程度不同,但好像都躲不过惨死的下场了。 看见王江源如此犹豫不绝的神色,苏蓝毕竟是个女子,和他也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恩怨,随即上前一步小声劝慰道: “你留在这里,如果等古山四圣他们来了,想要求得痛痛快快的一死,都变成是奢望了,眼下你只有跟着我们一起闯一闯眼前的深渊,才能有一线生机可言,就算是最后死在了这里,最起码你也在困境的时候,选择正面抵抗,生死也不后悔,这样总比你在这里等死,要来的强罢。” 听得苏蓝所言,王江源其实心中早就有了决定,哪种选择对自己更有利,活下来的机会更大,他心中自然清楚,但王江源胆小怕事的性格摆在那里,想让他做出如此事关生死的决定,还是非常困难的。 看着王江源有些犹豫不决,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之色,虽有语气森冷的说道: “想好怎么办没有,如若还没想要,那我选将你扔到这深渊底下,让你被变异蜘蛛活活咬死,也比落到古山四圣手里好好受不少了。” 一听见萧月明要把自己扔到深渊下面喂蜘蛛,王江源吓的人不知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快步上前抓住了萧月明的衣袖,语气焦急得说道: “我想好了,我想好了,苏英雄说的对,留在这里就是等死,等飞虎他们回来了,可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我和你们走,就算是死在了这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王江源的面色狰狞一片,说出这样的话,对于他而言,属实是不容易了,他知晓萧月明人狠话不过,如若自己真的选择留在了这里,恐怕对方真的会大手一挥,将自己扔下深渊了,这才赶紧表态,好遏制住萧月明可怕的想法。 看见王江源选择和自己一同走,萧月明也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能随身携带一个探路石,如若遇到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危险,将他丢出去,还能阻拦一番变异蜘蛛,毕竟这么一大块儿的肉,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因为有麻布衣袍的遮挡,王江源看不见萧月明的面容几何,但他却隐隐间感觉到了一种不妙的气氛,额头上也逐渐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萧英雄,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不愿意待我一起离开这里不成么?” 萧月明伸手拍了拍王江源的肩膀,语重心长得说道: “不是,希望我们这次一切顺利罢,否则我们三人就要一起在这里长眠了。” 王江源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他其实是最委屈的一个人,来这琼海古城,也不是像其他武者一般,为了什么珍宝秘籍,不过就是来此处查探游玩一番罢了,却被卷入到了如此的陷阱当中,不过老天还是待他不薄的,让他安生的活到了现在,要知道就连修为实力,胆识智谋远超他的上官仪礼,如今也变成了一个废人,现在下落不明,被灰云给舍弃了,就连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但王江源的性命,现在却依旧被萧月明给牢牢掌控住了,如若越过深渊没有发生什么危险,萧月明自然不会去动王江源了,但凡一不小心惊动了那些六腿长毛蜘蛛,为了自己和苏蓝的性命,就只能委屈一下王江源了。 有了一个随身的饵料,萧月明也就多了一层的保护,不是为了王江源的死活,萧月明还是希望此行能够顺顺利利的离开石窟,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了。 看着脚下深渊里,那些正在用两只细长前腿收割紫色植物的变异蜘蛛,萧月明的视线跟随着抓着植物的蜘蛛,顺着用蛛丝编织而成的陡峭阶梯,一路消失在了数个石洞之内,看到了这里,萧月明的脑海当中突然间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低头朝着所在的石洞俯看下去,果不其然,在这里,也有一条陡峭的蛛丝阶梯,而且这条阶梯顺着深渊的边缘一路延伸而去,正好能通道深渊的对面。 “你们看,这条蛛丝搭建而成的阶梯,正好可以让我们顺着深渊的边缘,抵达对面,而且变异蜘蛛大部分都聚集在对面,这条阶梯上的蜘蛛,数量非常之少,只要我们小心应对,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在不惊动变异蜘蛛的前提下,越过这深渊,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萧月明所说的计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绸缪可言,但现在却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想要越过这深渊,唯有硬着头皮一闯了! 听得萧月明所说,这是要和变异蜘蛛走一条道了,在王江源看来,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了,见他忍不住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蔓延在深渊下那些用蛛丝编织而成的白色阶梯,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 “萧、萧英雄,你说的法子当真管用吗,你看那白色的阶梯,仅仅只能容得下一人侧身行走,危险的很啊,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真变成蜘蛛的口粮了啊!” 萧月明自然也知晓自己的办法实在凶险,但现在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物件,如若能有一根绳索,以绳索越过深渊,也是非常好的办法,但携带绳索的武者,早就在龙阳玉大殿内,就被金色雾气给吞噬殆尽了。 身上没有任何可用之物,想要越过眼前的深渊,就只有和变异蜘蛛走一个道了,但好在三人所处的地方,并不是运输紫色发光植物的重要地点,连接着脚下石洞的蛛丝阶梯之上,此时仅有三三两两几只罢了。 “我自然知道,但你有更好的办法么,你看蛛丝阶梯旁边的石壁上,遍布着不少的细长痕迹,想来都是它们长时间经过这里,所遗留下来的,这就说明深渊地下生长的紫色发光植物,它们已经收割了许多年了,这里已然变成了这些蜘蛛搜集食物的地方,如若我们在这里搞什么动静,它们为了守护食物,坑定不会像以往那般退去离开的。” “你们是否还记得在石洞当中,我们第一次见到变异蜘蛛时的场景,为了那已经被它捉住的武者尸体,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甚是王公子仅仅是打了个喷嚏,就惹得它出手攻击我了。” 事关生死,王江源现在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浓郁到了极致的恐惧已经将他给笼罩其中了,听得萧月明所言,王江源有些慌张的询问到: “那我们到底该曾么办,就这样走下去,一旦被它们发现了,就万劫不复了啊!”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闪过了一丝很辣之色,随后语气有些森冷的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放手一搏了,这里恐怕是离开石窟的必经之路,不越过这里,我们就要被困死在石窟当中了!” 听得萧月明虽说,苏蓝神色坚毅的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不移的开口说道: “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就算是刀山火海,能有你在身边,我也不惧。” 萧月明得心中升起了一阵暖意,随后紧紧握住了苏蓝柔软的玉手,看着下方极为陡峭的白色蛛丝阶梯,萧月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缓慢的探出了右脚,踩在了阶梯上。 这蜘蛛丝所缠绕而成的阶梯,看似弱不禁风,但却颇为结实,踩上去的脚感有些像是柔软的棉花,萧月明用力踩了几下,只见那白色蛛丝阶梯好似极具弹性的竹竿一样,非常恐怖的跳动了几下,但却没有塌陷损坏。 确定够结实之后,萧月明用手中的沁血短刃插在了石壁之上,以防白色蛛丝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小心翼翼的将两只脚全部踩了上去,只见这蔓延在深渊一侧上的白色蛛丝,瞬间便朝着下方凹陷了下去! 单手抓着插在石壁上的沁血短刃刀柄,萧月明的身体随着白色蛛丝阶梯在半空当中上下起伏摇晃着,白色阶梯非常的狭窄,萧月明只有侧着身子,才能极为勉强的站在上面! “萧英雄,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王江源看的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生怕他会出什么事情,他可不希望萧月明坠入深渊,一旦萧月明死了,那么以王江源的修为实力,恐怕也很难独自一人在这古城内活下来了。 第三百四十章 踏阶梯 萧月明只觉得脚下的白色蛛丝阶梯就好像一根在不断上下弹跳的竹板,用力握紧了插在石壁上沁血短刃的刀柄,这才险之又险的稳住了身体,白丝蛛丝阶梯在刚开始的剧烈晃动之后,便缓缓的平稳了下来。 双脚牢牢的踩在了蛛丝阶梯之上,萧月明轻轻的松开了刀柄,随后将沁血短刃从石壁上拔了出来,在确定无误之后,对着还在岸边满脸焦急之色的苏蓝和王江源,缓缓点了点头。 “这里的蛛丝阶梯看起来非常的单薄,但却异常的坚固,承受住三个人的重量,应该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苏蓝对萧月明一向是信任至极,既然他说没有问题,那么苏蓝便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见她缓步来到了石洞深渊的边缘处,随后在萧月明的搀扶之下,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来到了白丝蛛丝阶梯之上。 随着苏蓝的加入,只见那白丝蛛丝阶梯便又往下面坠了一段距离,这无比惊险的场面,看的王江源是头皮发麻,要知道一旦蛛丝阶梯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深渊的下面可是有上千只的六腿长毛蜘蛛,如若掉了下去,就一定会死无全尸了。 好在白色蛛丝阶梯正如萧月明所言的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非常的牢固,苏蓝上了阶梯之后,仅仅是下坠了一些距离,便随之平稳了。 站在不足三掌远的白色蛛丝编织而成的阶梯之上,下方便是百丈深渊,凝望而去,还能看见无数的六腿长毛蜘蛛,已经变成了芝麻大小,蔓延在深渊的底部和对面的石壁之上,但好在有那些能发出紫光的植物照明,把整个深渊都照耀的一片得紫色,让周围不至于一片漆黑。 即使苏蓝在相信萧月明,在这种一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的凶险之地,她的心脏也是如打鼓一般跳个不停,等脚下的蛛丝阶梯逐渐趋于平缓,她这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看见苏蓝似乎非常的紧张,即使如此,她也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来,萧月明知晓,苏蓝这是不想让自己分心。 抓住了她纤细柔软的玉手,苏蓝感受着萧月明有力温暖得手掌,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无法代替的安全感来,好像只要有眼前的这个男子陪在身边,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可以轻易化解,不足为虑了。 看着苏蓝和萧月明已经踏上了白色蛛丝阶梯,王江源独自一人站在石洞的边缘处,心中是非常的紧张,只见他探出头朝着深渊的下方看了看,便立马双目紧闭的缩回了头,白色蛛丝阶梯仅有不到三个手掌的距离,站在上面却是连正身都做不到,只能贴着石壁,侧着身体才能站稳,这让一向胆小如鼠的王江源,怎么去迈出这一步。 王江源有什么复杂得心里活动,萧月明不想去知晓,也不屑了解,他只明白这里的六腿长毛蜘蛛异常的危险,一旦惊扰了它们,极有可能十死无生,不能在此处逗留的太久,以免迟则生变。 看着站在石洞边缘,两腿直发抖的王江源,萧月明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随后语气没有任何温度的说道: “王公子,你还在等什么,既然你不合我们一起走,那么我便先行一步了。” 说罢后,萧月明便欲转身离去,见此王江源是万万不能离开萧月明的,一旦待在这里,被后来的古山四圣给发现了,自己就真的变成毫无还手之力的待宰羔羊了,跟着萧月明及时危险,好在还有一丝生机可言。 “我走,我走!” “萧英雄等等,千万不能把握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萧月明闻言,缓缓转过了头,看着一脸焦急之色的王江源,淡然开口说道: “既然要一起走,那么就走上阶梯,我说过了,这阶梯非常的结实,承受三个人得重量绰绰有余。” 王江源知晓萧月明并没有在欺骗自己,但真正阻拦他的,那是心中对危险的抗拒,和懦弱的性格,但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有跟着萧月明一起行动,他才有可能离开琼海古城了。 只见王江源一寸一寸的挪动着步子,来到了深渊的边缘处,而那白丝蛛丝阶梯就在他的脚下,数根白色的蛛丝紧密的缠绕在石洞的旁边,王江源的喉结上下松动,咽了一口口水之后,便神色扭曲的迈出了一步。 脚掌慎之又慎的踩在了白色蛛丝阶梯上,待确定承受的住自己的重量之后,便见他后背紧紧的靠着石壁,双手有些无力的扣着石壁,就连指甲都快陷入岩石当中了,胸口处的心脏都跳跳到了嗓子眼,王江源忍受着剧烈的恐惧,在白色蛛丝阶梯上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步子,随后终于来到了苏蓝的旁边。 此时王江源的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全部打的湿透了,好像缸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既然王江源选择了和自己一同行动,萧月明自然乐得同意了,有了这样一个随时都能丢出去探路的探路石,何乐而不为呢。 三人停在白色蛛丝搭建的阶梯之上,他们的上面乃是一片空阔平滑的石壁,下方便是百丈深渊了,唯一能走的路,就是他们脚下的蛛丝阶梯了,森冷的凉风从深渊下被吹了上来,袭过了三人的全身,只见王江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不敢去看脚下的深渊,只得目露惊恐的目视前方,就连面部的皮肉,都在打着颤。 萧月明伸手指了指那些位于深渊对面石壁上的石洞,说道: “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些石洞,顺着脚下的这条蛛丝阶梯,便能抵达深渊的对面,到了那里,只要随便找一个石洞进入,应该就能离开这错综复杂的石窟了。” 顺着萧月明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位于对面石壁上的石洞,小的宛如蚂蚁一般,一想到自己还要在蛛丝阶梯上停留很长的时间,王江源便觉得心如死灰一般,忍不住闭上了颤抖的双眼,不想去面对这一切,他只希望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非常真实的噩梦,等自己被身边的服侍过夜的女子叫起来,自己还是那无忧无虑的王氏世族二公子。 身上的衣袍在随风轻轻舞动着,凉风顺着麻布衣袍吹过了萧月明的脸颊,让他更加的思绪更加的清醒了,手中握着沁血短刃以防万一,耳边传来的阵阵变异蜘蛛的嘶鸣声,预示着深渊下的危险和恐怖: “一切都要小心行事,无论遇到了什么危险,都不能轻易惊动了这些变异蜘蛛。” “好了,我们走罢!” 说罢后,走在最前方的萧月明便身子紧贴着冰凉彻骨的石壁,脚踩白色蛛丝阶梯,顺着深渊边缘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而苏蓝则紧跟在萧月明的身后,心中虽然有些害怕和畏惧,但一想到还有萧月明守护在自己的身前,那仅有的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耳边惊悚的嘶鸣和嘈杂之音把王江源从幻想中无情的拉扯了出来,胆战心惊的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依旧是被紫色所笼罩的百丈深渊,王江源的双眼都弥漫上了一层水雾,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自己,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些不对劲,赶紧转头看去,只见萧月明和苏蓝二人竟然已经走远了,王江源赶紧朝着二人挪步而去,小声的叫喊到: “萧英雄,苏英雄,等等我啊!”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转眼间已是一柱香以后了,只见萧月明三人此时已然来到了临近深渊的底部了,这里的白色蛛丝都是从深渊底部修建,而后围绕着整个深渊的光滑石壁,通向位于石壁之上的那一个个石洞当中,所以萧月明三人如若要越过深渊,去往对面,就必须要顺着石壁来到深渊的底部,然后在临寻一道蛛丝阶梯,进入石洞之内。 随着萧月明越来越接近深渊的底部,耳边那嘈杂的声音便越来越刺耳了,原本只有芝麻大点的变异蜘蛛,此时也在三人的视线内变的越来越庞大了。 好在萧月明选的到底这条蛛丝阶梯似乎已经被废弃不用了,上面也没有任何蜘蛛在运输发光植物,此时萧月明三人顺着阶梯一路而下,距离深渊的底部,已经只有不到五丈的距离了。 三个人影隐藏在一条不起眼的蛛丝阶梯之上,这里修建在深渊石壁的蛛丝阶梯,足有上百条之多,和偌大的深渊比起来,萧月明三人实在有些不起眼了,就宛如三个小黑点一般。 距离深渊的底部已经非常接近了,之间萧月明三人背靠石壁,停止了脚步,站在这里朝着下方凝望而去,能清楚的看见那些六腿长毛蜘蛛在用两条细长的前腿前腿,在不断收割能发出紫光的植物,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凝神看去,只见这里的变异蜘蛛却和在石洞内遇到了有些不同,这里的蜘蛛明显体型大了一圈,而且身上也没有长慎人的黑色长毛。 第三百四十一章 植物的来历 此处的变异蜘蛛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萧月明转头朝着身旁的苏蓝和王江源二人望去,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解目露不解之色。 苏蓝朝着下方的变异蜘蛛自己的打量了一阵,随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些蜘蛛会不会和白蚁一样,不用的蚁种做不同的事情,分工明确,而眼前的这些蜘蛛看起来虽然比在石洞内的蜘蛛大了不少,但却没有能射出体外的黑色长毛,而且也没有尖锐的凶齿,它们既有肯能就是为了这些能发出紫光的植物,而特意诞生的,毕竟石窟非常的贫瘠,出了紫色发光食物,它们似乎也没有其他能维持性命的吃食了。” 苏蓝所言,萧月明非常的认同,此处的变异蜘蛛和石洞内的明显不一样,这对他们闻言乃是一个好消息,王江源探头打量着正在收割植物的变异蜘蛛,看见它们的模样明显要弱了不少,这才缓缓送了一口气,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萧英雄,看来深渊下的蜘蛛,和游荡在石洞内的蜘蛛,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这是天不绝我们三人啊!” 听见王江源的感概之言,就连萧月明,心中也送了一口气,看这些蜘蛛的模样,明显没有石洞中的变异蜘蛛来的凶悍,如若此地真的是石洞内的变异蜘蛛聚集在这里,那么他们只要有一点不小心,引起了蜘蛛的骚动,就真的只有一条死路了。 握紧了手中的沁血短刃,萧月明看着下方正在收割植物的变异蜘蛛,缓缓开口说道: “即使它们不似石洞内的蜘蛛那样凶悍难缠,我们也绝对不能大意,现在还不知晓这种蜘蛛有什么能耐本事,就算它们不堪一击,如若发出嘶鸣将其他蜘蛛给吸引了过来,我们依旧只有一死了。” 听见萧月明所言,王江源的心有提到了嗓子眼,见他朝着背后的石壁挪了挪身体,想要离那些变异蜘蛛稍微的远一些。 萧月明绝非狂妄自大之人,越是到了关键时刻,便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里的变异蜘蛛看起来平平无奇,战力不强,但毕竟是从未见过的新物种,萧月明对它们的习性和攻击招式也一概不知,此时放松警惕,无异于自寻死路了。 站在陡峭的白色蛛丝阶梯之上,萧月明打量着前方那些修建在深渊石壁上,错综复杂的白色蛛丝阶梯,这些阶梯的一段都通向了深渊的底部,而另一端则是连接着各各石洞。 这些白色蛛丝阶梯有的能相互连接,而萧月明三人所处的蛛丝阶梯,自然是通向深渊底部的了,那里有众多的变异蜘蛛徘徊,萧月明不可能自己找死,去招惹那些上千只的变异蜘蛛。 因此想要成功的抵达深渊对面,就必须要在不下深渊底部的同时,找到一个可以到对面蛛丝阶梯的办法,只见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将全部的白色蛛丝阶梯尽收眼底,突然之间,双眼内闪过了一丝精光! 只见萧月明用手指着一道离自己不远的蛛丝阶梯,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 “你们看,那里就有一道蛛丝阶梯,可以通往对面的一处石洞,而且这阶梯离我们的位置不算太远,只再往下走一段距离,就能在不下深渊底部的同时,跃到那蛛丝阶梯之上,这样我们便能成功去往深渊对面的石洞了!” 苏蓝和王江源顺着萧月明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自己脚下的不远处,却是有这么一道蛛丝阶梯,而且这蛛丝阶梯上只有三三两两几个蜘蛛在搬运植物,和其他阶梯上那密集到恐怖的蜘蛛想必,确实是已经非常的安全了。 萧月明说罢之后,就见苏蓝和王江源都点了点头,显然在这种危险的境遇之下,他们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了。 将手中的沁血短刃横在了胸前,萧月明丹田处的内力已然激发到了顶点,随时都能迸发而出,三人继续顺着脚下的蛛丝阶梯一路而下,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后,他们已经离那些变异蜘蛛,仅有不到三丈的距离远了。 朝着脚下望去,甚至都能看见变异蜘蛛的猩红的双眼,王江源死死攥紧了拳头,强忍着因为恐惧而颤抖不止的身体,随后结巴的开口道: “萧英雄,我们、我们真的不能再往下走了,再走下去,就真的喂到它们的嘴里了!” 萧月明没有去理会暗自恐惧的王江源,看着脚下好似无事发生,正在不断割草的变异蜘蛛,萧月明缓缓开口说道: “这些没有毛发的蜘蛛,却是比石洞内的蜘蛛要好对付许多了,我们现在离他们这么近,它们竟然都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如果换作是石洞内的黑毛蜘蛛,早就呲牙咧嘴了。” 没有毛发的变异蜘蛛的警惕性非常低,这也是萧月明乐意看见的,但现在萧月明对生长在深渊下方那些能发出紫光的植物,却是有不小的兴趣。 要知道,此处蜘蛛的遗弃物之所以能如此的神奇,就是吃了眼前的这些植物而造成的,现在离深渊底部的距离已经非常的接近了,以萧月明超乎普通的目力,自然能看的清楚。 之间生长在深渊底部的植物,模样非常的奇特,不似寻常的花草灵药,这植物整体成小拇指粗细的木棍状,目测下来约有九寸长短,中间乃是中空,因为距离有些远,萧月明看不清植物的里面到底是什么结构,整个偌大的深渊底部非常的平坦,而这些闪烁着紫光的棍状植物,就生长在此处,甚是将整个深渊的底部,都全部覆盖住了。 此时已经有大半的植物被变异蜘蛛给收割走了,只留下了半截根部留在了土地当中,而这些根部,同样也散发着紫色的光辉,将整个深渊都照耀的一片明亮。 萧月明将自己曾经记忆当中的植物全部搜索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完全一样的灵草灵药,相似的到是有几个,不过它们却不会发光,有一些甚至还生活在深海当中,习性根本不同。 不知这植物到底是什么,萧月明也不强求,毕竟此处的诡异之处实在是太多了,不可能全部都了解清楚,正当萧月明准备放弃时,只听耳边的嘈杂之音内,传出了一阵惊讶的疑惑声。 “咦,这东西,我好像认得!” 萧月明转头看去,却是王江源在说话: “你知道发光植物是什么东西?” 面对萧月明的询问,王江源目露思索之色,片刻之后,见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凝重: “我想起来了,我却是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只见王江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有些神秘的说道: “两位英雄,你们可知道血炼之法?” 萧月明点了点头,将自己知晓的说了出来: “知道,这血炼之法乃是炼器师的禁忌之法,传说起源于上古时代,乃是魔剑蒋王传下来的炼器术法,据说蒋王失踪之后,历代炼器师都想要复制血炼之法,但内有一个能成功的,最后因为有无数的炼器师为了此法而失了神志,甚至走上了用活人练祭这种邪道,最后被全天下的炼器师所抵制,便将血炼之法视作了禁忌之法,任何炼器师不得私自研究。” “我手中的这柄短刃,就是以改良过的血炼之法锻造而成的,不过记载中魔剑那通天彻地的威能,却不知是真是假,亦或不过就是传说罢了。” 这些乃是在白月郡时,萧月明和苏蓝一同购买沁血短刃和寸茫短剑时,听那锻造师说的秘辛,听见萧月明所言,王江源却是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两位英雄果然不是寻常之辈,这种秘辛就连有些精通锻造的炼器师都不知晓,为两位竟然了解的这么清楚,就连魔剑蒋王都知道!” 说到此处,就见王江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我们还知道能不能走出这琼海古城,将这秘密告知二位也无妨了。” 只见王江源的神色肃穆了起来,甚至连脚下还有众多变异蜘蛛的危险,都随之抛到了脑后。 “你们可知,我为何在王氏世族不受待见么?” 萧月明岂会知道他人家的事情,王江源也知道自己的发问显得有些多余了,随后缓缓开口: “那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不该我知晓的秘密!” “在我五岁的时候,家中来了一个模样极为年轻的男子,他身着华贵,那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料子,而且就连我父亲都恭恭敬敬亲自上前迎接,我父亲可是堂堂顶尖一流修为的强者,就算是见到了道门六大派的盟主,也没有这样卑躬屈膝。” 我那时还小,好奇心颇重,等他们在书房会谈完了之后,就见到父亲自己一人悄悄的躲到了书房,我便上前询问我父,但他却说和我没有关系,好生修炼武学,才是正事,但他越是这样说,我便越加的好奇。” 第三百四十二章 紫荧草 王江源说到这里,只见他的脸上流露出了追忆之色: “我真的非常想要知道,那模样年轻的男子到底跟父亲谈论了些什么东西,他到底是是什么身份来历,能让父亲如此的重视。 “但可惜无论我怎么追问,父亲却始终不肯告知与我,于是 有一次,我便呈着父亲外出之际,偷偷的溜到了他的书房当中。” “我在他到底书房内发现了一个从来内有见过的木匣子,里面装了一根卷轴,书写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秘辛。” “上面记载着,原来魔剑蒋王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而且他已经研究出来了真正的血炼之法,威力虽然无穷,但是却始终不必魔剑那般的通天彻地之能,经过他的反复摸索,终于发现,原来是缺了一种草药所导致的,只要寻到了这草药,便能让上古时代的血炼兵器重现人间!” 只见王江源双目有些痴痴的望着深渊下方的那些植物,用手颤抖的指着它们说到: “卷轴上绘制的模样,和会发出蓝光的特性,就和眼前的这些植物简直分毫不差了,此草名曰紫荧草,书写卷轴之人说自己还在闭关修炼,不宜现身在江湖当中,所以委托我父亲,来寻找紫荧草,但是转眼间数十载已过,父亲一直未能找到,没想到它竟然就在琼海古城当中!” 听得王江源所言,总纵使是以萧月明这般稳重的性子,也不免有些惊讶了,血炼之法的石洞强大,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还有诸多的神秘之处,传言蒋王手持魔剑,一剑下去便有万人身死当场,甚至连天空,都被劈砍出了一道痕迹,这是何等的恐怖,如若真是的血炼之法真的现身江湖,一场天翻地覆的灾难,是不可避免的了。 江湖中会发生什么事情,萧月明却不在乎,就算这江湖有一天荡然无存,萧月明也不会觉得有一丝一毫的可惜,他之所以弱冠之年入江湖,乃是为了解决身上的断魂毒之困,寻找到当年萧府灭门的真相,至于这江湖大道存亡,在萧月明的眼里,却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萧月明略微沉吟了一阵,随后语气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可知道,书写卷轴之人,到底是谁?” 根据萧月明的猜测,能破解上古血炼之法的人,必定是名震江湖的老前辈,亦或是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但他却隐藏在幕后,让王氏世族出手,显然所图盛广。 王江源缓缓摇了摇头,显然也知道的不多: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来家中的年轻人,应该只是送信之人,我也是因为这件事,触怒了父亲的胡须,被我父亲深深的责罚,以至于到了现在,还不受到世族的重用。” 这件事情对于王江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如今这早已埋藏在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在亲眼看见了紫荧草的那一刻,便瞬间浮上了心头,在加上他也明白,自己能走出这古城的希望不大,倒不如将自己的委屈和秘密一吐为快,来的舒心。 把秘密说了出来,王江源觉得心中舒畅无比,这二十来年,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见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随后朝着萧月明和苏蓝二人嘱咐道: “我是信任两位英雄,这才将秘密告知与二位,二位千万不要将今日所知告知他人啊,血炼之法的恐怖和血腥,你们都非常的清楚,如若让江湖中人知晓了血炼之法将要成功,一定都会蠢蠢欲动的,不但会给你们带来灾难,就连偌大的王氏世族,乃至整个武林,都会万劫不复的!” “所以,我恳请二位英雄,此时就我们三人知晓,绝对不能让外人得知,我王江源拜托你们了!” 看着王江焦急的语气,萧月明自然也知道血炼之法的重要性,随后便点了点头: “我萧远发誓,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半点。” 只见苏蓝似乎有些惊讶的看了萧月明一眼,随后也发誓说到: “我苏戎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及今天之言!” 见到萧月明和苏蓝两人都已经立下了誓言,王江源心中的石头这才终于落了地,他在说出秘密的那一刻,虽然觉得无比轻松,但也懊悔之际,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自己说的话,极有可能将王氏世族千百来人的性命,推向死亡! 就算是王江源和苏蓝想要将血炼之法的秘密告诉他人,以王江源的修为实力,根本无力阻拦,但好在如今二人都已经发誓,武者对于立下的誓言,都是非常看中的,如若发誓之人违背了誓言,轻则产生心魔,修为不得精进,众则走火入魔,身死当场,所以王江源对萧月明和苏蓝,还是非常放心的。 “我在此谢过两位英雄!” 伸手将作揖的王江源扶起了身子,看着王江源满脸感激的模样,萧月明被麻布衣袍遮挡的嘴角,却流露出了一丝苦笑之色,此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还是太过稚嫩了,自己如今和苏蓝用假名发誓,自然不惧违背誓言所带来的心魔了。 苏蓝也知晓这点,王江源站在狭窄的白色蛛丝阶梯之上,模样恭敬的连连作揖,却是觉得有些可怜,自己被当成猴耍,还在此感恩戴德。 耳边传来了阵阵变异蜘蛛发出的嘶鸣嘈杂之音,萧月明背靠冰凉得石壁,站在白色蛛丝阶梯之上,眼神凝望着深渊下那些发出紫光,生长秘籍的紫荧草,他心中有种感觉,血炼之法的秘密,或许能成为自己独一无二的杀手锏,而眼前的紫荧草,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想要从数千只的变异蜘蛛手中夺得一株紫荧草,其难度和自寻死路无意了。 深渊下的紫荧草虽然数量众多,但萧月明却没有那个本事去采摘了,他对血炼之法的秘密和威力,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但可惜内有机会一探究竟了。 如今能走出古城,才是当务之急,这琼海古城的位置不会改变,但想来等王江源出了古城之后,王氏世族绝对会将这古城给翻个底朝天了,这里可不只有紫荧草,还有其他的秘密,绝对会招惹来整个江湖的关注。 现在不拿紫荧草,想来以后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但萧月明不会为了一个传说,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实现从紫荧草的身上离开,看向了搭建在自己脚下的白色蛛丝阶梯,这阶梯离萧月明三人所在的阶梯约莫有一丈的距离,视线顺着脚下的阶梯一路往上,只见其正好可以通到一个石洞之内。 萧月明三人寻找的就是这条蛛丝阶梯了,如今通路就放在眼前,萧月明所说对血炼之法感兴趣,但现在也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和身旁的苏蓝和王江源对视了一眼,萧月明的身体紧绷,调动起丹田处的内力,随后从白色蛛丝阶梯上一跃而下,区区一丈的高度,对于武者闻言,根本不足为虑,但萧月明还是小心谨慎,在落下的同时,用脚掌踩了一下坚硬的石壁,这才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蛛丝阶梯上。 这里离深渊的底部更加的接近了,甚至都能看见变异蜘蛛那双猩红,只有黄豆大小的双眼来,萧月明压下了采摘紫荧草的欲望,随后仰面朝着上方的苏蓝和王江源,轻轻点了点头。 看见萧月明平安的跳到了下方的白色蛛丝阶梯之上,苏蓝也送了一口气,随后便效仿着萧月明的资质,跃到了阶梯之上,一人站在原地的王江源,脸上虚汗直冒,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时何等的似曾相识啊。 待在原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王江源紧紧咬着后槽牙,随后从阶梯上一跃而下,眼前那些模样恐怖的变异蜘蛛离自己越来越近,王江源立马学着萧月明的样子,脚踩石壁来卸力。 他毕竟是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即使胆小怕事,但修为还是尚在的,跃下这一丈高低的阶梯,还是能轻易办到的。 稳稳的落在了白色蛛丝阶梯之上,只见王江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深自己一不小心就落入了深渊底部,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但好在这些都不过是他自己的幻想罢了,用手捶打着不停颤抖的双腿,王江源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全身已经被汗水给全部打湿了。 此时萧月明三人所在的白色蛛丝阶梯,离深渊的底部仅有不到两丈的距离了,但就算是他们离深渊这么接近,但是那些变异蜘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好像萧月明三人就是透明的一样,依旧在反复的采摘着紫荧草。 脚下便是数千只变异蜘蛛所汇聚而成的黑色汪洋,稍有不慎变回丢掉性命,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面色肃穆一片,视线顺着石壁一路而上,只见那些修建在石壁上的许多白色蛛丝,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变异蜘蛛,在运送着已经收割好的紫荧草。 而萧月明三人所在的蛛丝阶梯,却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的变异蜘蛛在这里运输,乃是整个深渊,为数不多的几个没有蜘蛛所在的阶梯了,这也是萧月明选择这里作为离开深渊的原因,可以尽可能的避开与变异蜘蛛发生冲突。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取草 只见萧月明朝着身后的苏蓝和王江源,比划了一个手势,虽然这些变异蜘蛛将萧月明三人视作无物,感知能力非常的低下,但不排除它们具有极好的听力,为了谨慎起见,萧月明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进行简单的交流,将暴露的风险降到最低。 萧月明得身体微微躬着,手中的沁血短刃横在胸前,缓步走在白色蛛丝之上,而苏蓝和王江源则神色紧张的跟在萧月明的身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这白色蛛丝阶梯乃是从深渊底部,一路向上蔓延而去,行走起来却是有些吃力了,这阶梯比之三人先前所走的那一条,更加的陡峭狭窄,仅有区区一个脚掌的宽度,三人只能尽量侧着身子,一步步的小心前进。 一柱香的时间已过,萧月明三人已经离开了深渊的底部,来到了半腰处,只见他们周围上下皆是爬满变异蜘蛛的蛛丝阶梯,从三人的头上下方,攀爬而过,但即使双方距离如此的接近,变异蜘蛛却没有发现萧月明三人的踪迹,依旧井然有序的将一株株紫荧草,从深渊底部运送到一个个石洞之内。 好在萧月明三人所在的蛛丝阶梯上,没有变异蜘蛛的存在,否则在如此狭窄的通道之上,就只能正面对敌这一条路可走了,此处就连行走都是一件难事,就更别提还要和变异蜘蛛交手了。 无数变异蜘蛛细长的长腿和坚硬的石壁相互摩擦着,听在耳中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王江源神色恐惧的朝着周遭张望而去,自己的脚下,头顶上皆是秘籍到了恐怖的变异蜘蛛,紫荧草发出的紫光照耀之下,那些变异蜘蛛狰狞无比的影子一个个的照印在石壁上,看的王江源是大汗淋漓,心惊胆战! 此时萧月明三人已经到了深渊的中间,距离那位于深渊顶部石壁上的石洞,还剩下一半的路程,三人已经走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区区一柱香,却好像过了半日之久。 行走在狭窄陡峭的白色蛛丝阶梯之上,无异于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萧月明和苏蓝在周遭变异蜘蛛的影响之下,尚能保持清醒的状态,但本就胆小如鼠的王江源,看起来似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现在直接的自己双腿发软,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萧月明也察觉出了王江源不对的地方,随后小声对他威胁道: “不如果简直不下去了,为了避免因为你而引起变异蜘蛛的骚动,在最后一刻,我不得不取了你的性命,知道么!” 王江源赶紧如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他知晓萧月明是说到做到的狠人,强忍着蔓延在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惧,王江源紧紧咬着牙关,顺着白色蛛丝阶梯一路向上挪动着步子。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萧月明三人已经快要走到了深渊的顶端,位于石壁上的石洞,也近在眼前了,眼见自己将要离开这令人胆战心惊的深渊,王江源惊惧的面容之上,便忍住的展露出了一抹的喜色,但还没等他开心多久,身后的一阵好似翻动碎石的细微响动,让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嘶嘶嘶~” 萧月明三人皆瞬间便转过了头去,就见身后的蛛丝阶梯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只变异蜘蛛,想来是从上方,因为不小心而跌落至此的! 这处于深渊的变异蜘蛛,全身皆是光秃秃的一片,看起来虽然没有那么的恐怖了,但是却异常的令人作呕,只见王江源抖如筛糠,已然就要坚持不住了! 如若王江源出现了什么问题,惊扰了数量庞大的变异蜘蛛,倒霉的可是萧月明和苏蓝二人,就见萧月明身姿灵活的越过了苏蓝,来到了王江源的身旁,语气森冷得说道: “稳住,可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石洞就在前面了,你赶紧走,这里交给我对付!” 这些变异蜘蛛在蛛丝阶梯上的行动速度非常之快,如若对其置之不理,还未等到他们走到石洞,双方便要碰面了,萧月明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因此想要先下手为强,解决了这只落单的蜘蛛! 让王江源先行离去,他可是求之不得了,见他赶紧背靠石壁,疯狂的蠕动着躯体,而苏蓝也知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来,只好跟着王江源一起,先竭力朝着石洞走去! 紧紧握着手中的沁血短刃,看着离自己还有数丈远的变异蜘蛛,它那前腿抓着的,乃是一株散发着夺目紫光的紫荧草,萧月明此时心中不免有些欢喜,麻布衣袍下的嘴角,也微微向上扬起,心中叫道: “来的好!” 经过萧月明的仔细观察,这些变异蜘蛛的警觉性非常之差,连那些六腿长毛蜘蛛的十之二三,都不具备,因此萧月明有把握在不引起其他变异蜘蛛的警觉下,降眼前的这只斩杀当场! 随着落单的变异蜘蛛离萧月明越来越近,苏蓝和王江源也顺利的来到了石洞上,只见苏蓝神色焦急的望着萧月明,想要出手帮他,却是无能为力了。 丹田处的内力被萧月明调动起了三分,意图将这变异蜘蛛一刀斩杀的同时,还不能惊动其他的蜘蛛,这对于力道都是把控,是非常的精准的。 “嘶嘶嘶~” 此时这变异蜘蛛已经和萧月明相聚不过仅有两丈左右的距离了,但即使如此,它却没能发现近在眼前的敌人和危险,依旧舞动着自己六条细长的长腿,在白色蛛丝阶梯上快速的移动着! 变异蜘蛛的速度非常之快,转眼间便已经进入了萧月明的攻击范围之内,麻布衣袍下的双目闪过了一丝的精光,只见萧月明的身体从蛛丝阶梯上一跃而起,随后直径飞身到了变异蜘蛛的面前! 手中的沁血短刃直接砍碎了变异蜘蛛的利嘴,让它不能发出嘶吼声求救,萧月明的方法果然管用,只见这变异蜘蛛吃痛,终于意识到了有敌人在攻击自己,六条腿奋力挥舞着,但却根本无用! 原本被它抓在前腿上的紫荧草,也被甩到了半空当中,萧月明瞬间便伸出了手,将其牢牢的抓在了手里,随后不动声色的放到了衣襟当中,此时就见这变异蜘蛛的嘴已经被砍得稀巴烂了,根本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全力的挥舞着六条长腿! “噗嗤~” 紫荧草已经拿到,这可是真正的意外之喜,萧月明自然不能留着这变异蜘蛛的性命,手中的沁血短刃当即将其劈砍成了数断,即使变成了极截碎肉,但这变异蜘蛛的尸块儿依旧还在不断颤动着,其生命力可谓非常的顽强了。 解决了眼前的送财童子之后,萧月明顺着白色蛛丝阶梯,成功来到了相对安全的石洞当中。 “你没有受伤吧?!” 虽然有麻布衣袍的遮挡,看不见苏蓝的神色,但是从她的语气当中,萧月明可以听出她深深地担忧之意来。 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随后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 “放心,我没事的,应付一只变异蜘蛛,不在话下。” 当时萧月明斩杀变异蜘蛛的时候,乃是背对着两人的,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萧月明已经藏了一株紫荧草,而且王江源是有可能或者走出古城的,萧月明断不能让他知道了自己获得紫荧草的事实,否则便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望着眼前布满蛛网,漆黑一片的石洞,萧月明小声说道: “这里应该就是整个石窟的中心了,只要走出这里,想必便能离开石窟了。” 萧月明从怀中掏出了蓝色光石,这蓝色光石的诞生,虽然有些让人不适,但当做照明的光源,却是一种非常好的材料,手中拿着蓝色光石,萧月明当先一步,迈入了眼前的石洞。 依旧是熟悉的环境,周围被漆黑所包围,只有萧月明手中的蓝色光石,在散发着幽暗的蓝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此处石洞两边石壁上的蛛网,却没有那么的秘籍了,萧月明三人顺着石洞一路而下,找寻着离开此地的出口。 这石洞非常的笔直,一路而下没有任何的岔路,但随着三人逐渐深入石洞,这石洞却变的越来越狭窄了,到了最后,只能勉强容得下一人行走。 两侧的石壁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蛛丝存在了,这说明萧月明三人似乎已经走出了蜘蛛巢穴的中心,来到了边缘,但欲加拥挤的石洞,让萧月明三人的处境,变的非常艰难。 那种熟悉的压抑感随之而来,走在最后的王江源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见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萧、萧英雄,石洞怎么越走越狭窄啊,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任谁也是不好受的,但萧月明凭借着坚硬的心性,忍耐了下来: “蜘蛛巢穴蜿蜒错综,四通发达,没有人知道正确的通路在哪里,我们只有一个个试下去,直到能离开石窟为止,周围已经没有蛛丝的痕迹了,想来我们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预感 如今已经进入了眼前的石洞当中,萧月明自然不会放弃离开此洞,因为没有人知晓正确的道路究竟在哪里,想要离开此处,就只能这样一个个的试下去了。 王江源听萧月明所言,也知晓他说的却是不错,但是一直在这里样狭窄的石洞当中行走,其中得艰辛和难以想象的压迫感,实在令人有些难以忍受了。 这些不适的感受,苏蓝也在苦苦承受着,但是有萧月明陪在他的身边,这所有的一切困难,都变的不是那么痛苦了,只见苏蓝麻布衣袍下的红唇紧闭,即使狭窄的石洞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苏蓝依旧没有像王江源那样不断的抱怨。 两侧狭窄得石洞将萧月明三人夹在了中间,但好在这样的情况内有维持太久,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异常狭窄的石洞,逐渐变的宽阔了起来,虽然没有那么的宽敞,但是容纳连个人并肩而行,还是非常容易的。 萧月明和苏蓝并肩而行,胆小如鼠的王江源,这一个人跟在他们的身后,眼神充满警惕之色的打量着周围一片的黑暗,好像下一刻,就会有那些变异蜘蛛朝着自己冲来一般。 石洞变的宽敞了许多,但是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神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因为自从石洞出现变化以后,两侧的石壁之上,竟然有出现了不少的白色蛛丝,这也就代表着,他们还是没有走出变异蜘蛛巢穴的范围! 这让萧月明心中不免震惊了,他们进入蜘蛛巢穴的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了大约四个时辰,这四个时辰萧月明三人可是没有休息半分,一直在全力赶路,就算是因为走了岔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但也前进了很长的距离,根据萧月明得大致估算,深入石窟,少说也有十里深了,但即使如此,现在却依旧还在蜘蛛巢穴当中。 看着走位逐渐密集的白色蛛丝,王江源已经快要崩溃了,原以为自己越过了深渊之后,就能从此彻底远离那些长相丑陋的变异蜘蛛了,但没想到却是自己空欢喜了一场,现在还在人家的老家里。 “萧英雄,石洞内怎么还有白色蛛丝啊,难不成咱们还没哟走出蜘蛛巢穴不成么?” 面对王江源有些绝望的询问,萧月明也不知晓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蜘蛛巢穴究竟覆盖了石窟多大的范围,本来以为穿过了深渊之后,就能离开蜘蛛巢穴了,但更具目前的情况看来,恐怕这蜘蛛巢穴的范围非常之大,甚至将整个地下石窟全部给占据了,也说不定。” 苏蓝闻言,却是黛眉紧皱,这些变异蜘蛛非常的难对付,现在他们遇到的危险,就已经非常致命了,如若那长满紫荧草的深渊,一个不小心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就这样的凶险,还极有可能尚在蜘蛛巢穴的外围,那巢穴中央的区域,到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简直不敢想象。 萧月明手持蓝色光石,幽蓝的光芒将他全身都照耀覆盖上了一层蓝色,事到如今,萧月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因为想要走出古城,就必须要穿过眼前的蜘蛛巢穴石窟,这是不可绕过的一个难关,只能硬着头皮去闯一闯了! “蜘蛛巢穴虽然凶险,但也绝非是不可战胜之地,不管多么恶劣的险地,都会有一线生机存在的,只要我们找到了这一线生机,就能机会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萧月明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起伏,为了不让王江源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依旧在压低着嗓子说话。 周遭得石洞从原先的曲折,变成了一道笔直的通道,萧月明三人行走在遍布白色蛛丝的石洞当中,以蓝色光石当做光源,一步步的深入了石洞里面。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这里的石洞虽然有不少的蛛丝,但走到了现在,萧月明三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变异蜘蛛的踪迹,这让萧月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了。 随着三人逐渐深入,只见到笔直石洞前方的黑暗当中,出现了熟悉的蓝色光芒,萧月明放缓了脚步,双目亦是微凝。 “又是蓝光,难不成前面还是它们方便的地方不成么?” 王江源小声的嘀咕着,原来走过那道全是蓝色光石的石洞,他就非常的不自在,现在还要让他再走一遭,却是有些苦闷了。 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去看一看便知。” “一定要小心行事,我总觉得前面那个蓝光,不仅仅是变异蜘蛛留下来的遗留物,恐怕还有其他的凶险存在。” 这是萧月明的直觉,告诉他的,在看见前方那幽蓝的蓝光时,萧月明的心中总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种感觉往往只有在巨大危险出现的时候,才会感觉得到,萧月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丹田处的内力全部被萧月明调动到了周身的窍穴经脉当中,只要遇到任何的危险,他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出手应对,只见王江源很自觉的离萧月明拉开了一段的距离,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以免前方有什么危险,会危及到自己。 微微躬着身子,萧月明三人前方的蓝光是越来越接近了,而萧月明心中那心惊肉跳的不安之意,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小心谨慎的来到了蓝光的旁边,借助着幽蓝的蓝光,可以看见前方石洞的出口,而石洞的后面,乃是一大片平整宽阔的空间,许许多多成菱形的蓝色光石,将整个地面都覆盖的严严实实。 紧紧握着手中的沁血短刃,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随后见他附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碎石,站在石洞的旁边,朝着洞内扔去。 石块儿在半空中划过了一条曲线,随后落在了遍布蓝色光石的地面之上,一阵细微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石洞之内。 抛进去了一块儿石头,但却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和异常,但萧月明可不会应此就放松了警惕,眼前的通道乃是唯一的出路,如若其他的石洞,萧月明段然不会选择进入眼前的通道,但现在却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萧月明只能一探究竟! 将沁血短刃横在了胸前,萧月明缓步走出了石洞,迈入了这遍布蓝色光石的空间之内。 走出了石洞,这后面乃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脚下踩着菱形尖锐得蓝色光石,却是有些硌脚,萧月明的目光朝着整个空间环视而去,除了满地得蓝色光石非常显眼,这里就没有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前方能看见一个漆黑的石洞,通过那里,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现在肉眼所见之处,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萧月明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缓解,他相信,这里绝非是现在自己看见得这样安静! 不管如何,赶紧离开这里,乃是绝佳的选择了,只见萧月明朝着还在石洞里的苏蓝和王江源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这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安,还是赶紧远离这里为好!” 萧月明不愿在此地逗留,见他说罢后,便朝着对面的石洞快步走去。 此处的地面上全部都是蓝色光石,非常精密的拥挤在一起,没有任何的空隙,想要越过这里,就只能踩在这些蓝色光石的上面,王江源自从知晓了这些东西的来历之后,便对其百般的掀起,如今却要让他踩在蓝色光石上面行走,实属难为他了。 “真是令人难受,该死的变异蜘蛛。” 王江源嘴上嘟囔着,但却不得不踩着这些蓝色光石,只有这样,才能越过这里。 但现在没有人顾得上王江源的情绪如何,只见萧月明和苏蓝快步行走,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已然走到了自己的前面了,王江源紧紧的咬着牙关,随后一狠心,直接踩在了蓝色光石的上面! 萧月明三人快步在蓝色光石上面行走这,这里距离对面的石洞没有太远,目测约莫有半里的距离,萧月明的全身紧绷着,已然将自己得状态,调整到了极致! 远处的石洞离萧月明三人是越来越接近了,正当他们离石洞还有紧紧几丈远的时候,萧月明心中的危机感顿时爆满,一股令人胆寒的不安,充斥着他的整个躯体! 萧月明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随后见他伸手拉住了苏蓝的胳膊,随后迅速朝着后方一跃而去! “轰隆隆~” 只见萧月明和苏蓝倒飞在半空当中,而他们前方的土地全部龟裂了开来,泥土和碎石溅射开来,原本平整的地面此时高高的隆起,从中出现了一只体型庞大的六腿长毛蜘蛛! 萧月明和苏蓝二人落在了地面之上,看着眼前体型如同马车大小,六条长满黑色长毛的腿,宛如水桶粗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便从心中油然而生,此时萧月明脑海当中只有一个想法,逃,此物绝对不可力敌! 第三百四十五章 激斗 “走,快走!” 萧月明嘶吼了一声,随后拉着苏蓝的胳膊,转身全力朝着来时的石洞,施展轻功飞身而去,只见那原本走在二人后面的王江源,此时发现了不对,依旧如丧家之犬一样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看着眼前这三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打扰了自己的沉睡,竟然还想要逃走,足有马车大小的庞大身躯剧烈颤动着,随后两条长腿全力击打着地面,锐利的长腿好似切豆腐一样,将坚硬的岩石给轻易洞穿了,随后两条前腿猛然向上一挑,无数得碎石在恐怖的大力之下,全部飞向了萧月明三人! 身后传来了凛冽的破空声,萧月明虽然没有回头,但也知晓,体型恐怖的变异蜘蛛到底在干些什么,漫天的碎石迅速袭来,萧月明为了躲避这些石块儿,只好从半空中落下,在地面上全力奔跑! “嗖嗖嗖~” 无数的碎石有大有小,大的甚至有半丈左右,这些碎石携带着恐怖的破空声,在半空中划过,随后全部落在了三人来时的石洞洞口处! “咚咚咚!” 碎石悍然砸在了洞口之上,瞬间便将石洞全部掩埋的严严实实,而已经走在石洞边缘的王江源,也被碎石落地所带的余波,给掀飞了数丈远,随后好似一个破麻袋一样,狠狠地摔在了遍布坚硬蓝色光石的地面之上,见他面色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摔碎了一样! 出路已经被碎石掩埋的严严实实了,想要原路逃走,却没有这个可能了,萧月明定住了步子,看着不远处挥舞着长腿,在不断嘶吼的巨大长毛蜘蛛,而离开这里的另一个石洞,被这蜘蛛偌大的身躯所遮挡,此时萧月明已然明白,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要解决掉眼前的这个麻烦了! “月明,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这身体庞大如马车,趴在地上足有两个人高的变异蜘蛛,要说苏蓝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那是不可能的。 萧月明紧握着群沁血短刃的刀柄,随后语气低沉的说道: “一会儿我想办法缠住它,你乘机从那石洞离开这里!” 苏蓝也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走了,那你呢!” “放心,我自然没事的,就算解决不了这个蜘蛛老祖宗,但想要离开这里,它也拦不住我。” “只有你走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否则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萧月明这样说,自然是让苏蓝能放心的离开这里,至于自己还能不能或者离开,萧月明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还未等能二人说完,就见那前方的巨大变异蜘蛛舞动着两条前端的长腿,朝着萧月明和苏蓝刺来! 萧月明拉着苏蓝侧身躲过了长腿的攻击,随后萧月明反手拿着沁血短刃,狠狠地朝着蜘蛛的长腿砍去! “铛!”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向无比锋利的沁血短刃,竟然斩不断它的长腿,仅仅是在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痕! 沁血短刃在接触蜘蛛腿的一瞬间,便被一股大力弹了回来,萧月明拉着苏蓝,二人连连后退了数步,这才稳住了身子! “我拖住这是蜘蛛,你赶紧找机会离开这里,记住,莫要和它交手!” 萧月明朝着巨大变异蜘蛛的方向缓缓走了几步,这蜘蛛在一击不成之后,便迅速与萧月明拉开了距离,六条长腿在地上爬行的速度非常之快,因为巨大的身躯,虽然没有小蜘蛛那么迅速,但也绝对不笨重,非常的灵活惊人了! 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巨大变异蜘蛛,这蜘蛛和在石洞内遇到的那些蜘蛛没有什么不同,全身上下都长满着黑色的长毛,个六条不符合身躯大小的长腿,但眼前的这蜘蛛,体型却异常的惊人,光石身躯就有寻常马车的大小,每一条腿皆有三丈之长,看起来极具压迫力,简直就是一只恐怖的怪兽! 经过和它短暂的交手,光凭纯粹的力量,变异蜘蛛却是要强萧月明太多了,根据萧月明对判断,应有顶点二流高手的实力了,比之飞虎,也相差不大了,但好在这蜘蛛只有力量,而没有武者修习的招式和内力,萧月明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巨大的变异蜘蛛挥舞着两条长腿,它原本以为这不过就是几只小虫子罢了,自己随手便能将其捏死,没想到这虫子的力量,竟然也非常之大,这让它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但野兽毕竟只是野兽,虽然这蜘蛛的体型非常的庞大,但智慧却和那些脸盆大小的变异蜘蛛差不了多少,现在这未知的外来者打扰了自己的睡眠,只有将其咬死,才能平缓心中的怒火了! “嘶嘶嘶~” 这巨大变异蜘蛛的叫声非常吓人,萧月明此时不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这巨大蜘蛛的叫声,会不会将那些难缠的小蜘蛛给引来,如若双方一起攻击,别说是萧月明的,就算是灰云来了,也要命丧于此! 光是眼前的巨大蜘蛛就已经非常难缠了,萧月明紧握着沁血短刃,准备想办法尽快将其斩杀,以免引来其他的小蜘蛛! “这巨大蜘蛛的容貌和那些小蜘蛛一般无二,只是体型大了百倍之多,相比它们的攻击手段也差不多了,无外乎就是蛛丝,身上的黑色长毛,和细长的长腿!” 既然攻击的手段一样,那么它们的弱点也应该相同,就是在相对脆弱的眼睛,和柔软的腹部,萧月明的心中已然有了需要攻击到底目标,只见那巨大蜘蛛似乎已经等不了了,四条腿在地上爬行,碎石和尘土随即飞扬空中,挥舞着两条细长的长腿,朝着萧月明悍然刺来! 蜘蛛的大力,萧月明已经领教过了,不会和它去硬碰硬,萧月明侧身一转,灵巧的躲过了蜘蛛的长腿攻击,随后使出了十分的力气,全力朝着长腿的关节处狠狠地斩去,意图废了它的腿! 锐利的长刀携带着萧月明的全力实力,全部斩在了蜘蛛长腿的关节处,这活动连接的关节乃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见那蜘蛛的长腿在沁血短刃的斩击之下,当即弯折! 萧月明知晓这蜘蛛还有其他的攻击手段,吐出的蛛丝和身上的长毛,都非常的难以躲避,一击得中之后,便迅速抽身,和蜘蛛拉开了距离! 巨大蜘蛛的一条水桶粗细的长腿,被萧月明一道给斩的彻底弯折了,但却没有斩断,就连覆盖在它腿上的硬壳,都没有破坏,只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痕!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眉头紧皱,自己全力一击,都未能破开它的血肉,如今萧月明的修为还有四成没有恢复,而且青渊剑也没有在他的身边,实力自然下滑了许多,萧月明相信,如若自己处于巅峰时期,必然可以一刀斩断了它的长腿! 但此时萧月明施展出全部的实力,也只有初入二流的水准,巨大蜘蛛身上覆盖的硬壳,最少也好普通二流的修为才能破坏掉: “这蜘蛛全身上下,除了腹部和眼睛,几乎都覆盖着无比坚固的硬壳,我现在却是无法破坏。” “而且那些小蜘蛛的生命力就已经非常顽强了,这蜘蛛的体型如此巨大,恐怕不把它斩成几节,都杀不死他,只有用毒才是最好的办法,必须要想办法伤到它的血肉,这样才能让毒素发挥作用!” 巨大蜘蛛力量虽然非常恐怖,相当于顶尖二流的水准,但它的速度却是不快,只能勉强触摸到初入二流的境界,但这对于它那小山一般的躯体而言,已经非常的可怕了,萧月明利用着速的上的优势,却能和这变异蜘蛛的老祖宗,斗上一斗! “嘶嘶嘶~” 被打断了一条腿,这巨大蜘蛛立马吃痛了,尖细的大嘴当中,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吼叫声,两只猩红的双眼,都在不断得颤抖着! 躲在一旁的苏蓝,见巨大蜘蛛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萧月明的身上,立马从一旁窜了出来,全力施展着轻功,朝着石洞飞奔而去! 萧月明见此,也斩出了数道雪亮的刀芒,巨大变异蜘蛛挥舞着完好的一条前腿,将刀芒全部给拦了下来,趁着这个空挡,苏蓝已经来到石洞的边缘了! 巨大变异蜘蛛眼见苏蓝已经快要进入石洞了,因为萧月明的缘故,它已经憎恨上了这三只不知名的外来者,此时对于苏蓝,也恨不得将其撕咬成碎片! 有萧月明的阻拦,以巨大变异蜘蛛的速度,已经来不及阻挡苏蓝了,但它除了长腿以外,却还有其他的攻击手段! 只见巨大变异蜘蛛突然扬起了腹部,随后便见到数道白色的蛛丝,就好像是利箭一样,朝着苏蓝激射而去! “小心蛛丝!” 萧月明朝着苏蓝大声喊道,这些蛛丝极有可能蕴含着剧毒,万万触碰不得! “嗖嗖嗖~” 数道白色粘稠的蛛丝,速度非常之快,转眼便激射到了苏蓝的眼前! 第三百四十六章 计谋 数道激射的白色蛛丝,在苏蓝的双目当中逐渐放大,即使是没有萧月明的提醒,苏蓝身为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也能发现这些朝自己激射而来的蛛丝! 石洞出口就在眼前,离自己不过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了,离开了这里,就能拜托巨大变异蜘蛛的攻击,但如若苏蓝再往前一步,即使能成功的冲出石洞,但也会被那些白色蛛丝给击中! 苏蓝不过就是普通三流的武者,根本就不可能是巨大变异蜘蛛的对手,而且白色蛛丝上面极有可能还附着剧毒,被击中的后果不堪设想,只见苏蓝麻布衣袍下的贝齿紧紧咬着,如今只有放弃离开,来躲避蛛丝了! 脚掌猛踩地面,激荡起了一阵阵的尘土,苏蓝俯冲向前得身躯当即停在了原地,只见那些白色蛛丝全部射在了石洞的正前方,将无比坚硬的岩石,腐蚀出了一个个凹陷的坑洞! 这蛛丝如若打在血肉之躯,简直不堪设想了,苏蓝的心中升起了阵阵的害怕之意,知道这蜘蛛绝非是自己能抵挡得了的,感赶紧身姿灵活的和巨大变异蜘蛛拉开了距离,以萧月明担忧自己,而受到了影响! 余光看着苏蓝脱离了战场,萧月明握着手中的沁血短刃,这巨大变异蜘蛛虽然和石洞内的那些小蜘蛛模样一般无二,攻击手段也都相同,但是这威力却天差地别,小蜘蛛的蛛丝最多就是把人缠绕围困住罢了,而这巨大变异蜘蛛的蛛丝,竟然都能将岩石给腐蚀殆尽! “看来这变异蜘蛛老祖宗,却是有些手段!” 萧月明心中暗想,将沁血短刃的刀锋向外,和巨大变异蜘蛛对峙! 而巨大变异蜘蛛似乎也知晓眼前的这个外来者,才是自己真正的对手,并且他还伤了自己,自然不能轻易的而放他离开! “嘶嘶嘶!” 巨大变异蜘蛛嘴中巨大的獠牙向外生长着,对萧月明高高的扬起,一条完好的长腿高举,而那条被萧月明打折的细长长腿,呈不自然的弧度弯曲着,看起来非常的怪异! 二者都明白对方不是好对付的人物,因此都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僵持对峙,萧月明看着眼前身躯极具压迫力的巨大变异蜘蛛,心中不断在思索着应敌之法: “它的力量和反应速度却在我之上,如若我恢复到普通二流得修为,或许还能和它正面对敌。” “但是我现在只有初入二流的实力,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全凭借着快他一步的行动速度罢了,这巨大变异蜘蛛全身上下都覆盖着坚硬的甲壳,只有相对脆弱的眼部和腹部裸露在外,显然它叶知道这是自己的弱点,一直在留意着,以我现在的实力,无法近它的身,就更别提攻击保护最严密的眼睛和腹部了。” 看这巨大变异蜘蛛憎恨的模样,显然是和伤到自己的萧月明,不死不休了,而且它还有蛛丝和黑色长毛这两种长距离的攻击手段,就算是被萧月明拼死纠缠住了,苏蓝和王江源也没有机会逃出石洞,方才苏蓝遇到的艰险一幕,就是证据。 “我破不开它的甲壳,而且它的生命力也必然非常的强悍,不结果了它,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毒,用毒才是最好的选择,方才和巨大变异蜘蛛近距离交手得时候,看见它甲壳连接的缝隙处,似乎还很薄弱,全力出手,它应该抵挡不了!” 思绪在萧月明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转眼间就已经找到了巨大变异蜘蛛的弱点,这就是二者之间的差距,若论实力,变异蜘蛛除了速度稍微慢了萧月明些许之外,其他方面都是碾压的存在,但有时候决定胜负的往往不止只有实力,而萧月明最大的压倒性优势,便是具有远远超过巨大变异蜘蛛的智慧! 此时苏蓝正站在石壁的角落处,尽量的远离巨大变异蜘蛛,和只是那马车大小的身体相比,萧月明的身躯显得是那么的渺小,苏蓝的手狠狠的紧握着,心中和绝美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而王江源,看见了如此可怕巨大的六腿长毛蜘蛛,早就已经下吓的魂飞魄散了,自从被碎石撞飞之后,正好落在了石壁的旁边,干脆就地躺下,准备装死了。 “嘶嘶嘶!” 巨大变异蜘蛛终究只是没有智慧的怪兽,和萧月明不动声色的对峙,已然撑不住起了,五条长腿在地上飞速舞动着,无数的尘土和碎石随之飞扬空中! 眼前的巨大变异蜘蛛宛如一座不可力敌的小山一样,朝着自己飞速冲来,萧月明的身体微弓,丹田处的内力已然运转到了极致的地步,随时准备发出全力一击! 巨大变异蜘蛛的速度虽然不如萧月明,但也堪堪达到了初入二流的门槛,巨大的身躯转眼间便冲到了萧月明的面前,在它距离他还有三丈远的时候,他的身体中终于动了! 巨大变异蜘蛛的长腿足有丈许之长,待自己进入它的攻击范围里之后,萧月明单脚踩地,身体好似在雪上滑行一样,朝着后方倒退而去! 就在此时,巨大变异蜘蛛的攻击也随即而至,仅剩的一条长猛然朝着萧月明落下,但它的攻击速度却慢了萧月明一筹,被其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携带着大力的蜘蛛腿悍然轰击在了地面之上,只见长腿直径没入了地面,场面恐怖非常! 身体向后倒退的同时,萧月明瞬间便斩出了道道雪亮的刀芒,这时巨大变异蜘蛛的长腿已经陷入了地面当中,而刀芒的速度有非常之快,待变异蜘蛛从地下抽出长腿得时候,刀芒已经砍在了它的身上! “铛铛铛!” 就如同劈砍在无比坚硬的钢铁之上一般,巨大变异蜘蛛躯体上覆盖的甲壳,和刀芒相互碰撞,激荡起了一道道绚丽的火花,这攻击虽然没能斩破它的甲壳,但却将它巨大的身躯,打的后退连连!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以现在所能发挥出威力最大的招式,根本攻不破巨大变异蜘蛛的甲壳,因此只有找到其甲壳和甲壳之间的薄弱处下手,才能真正的伤到它! 巨大变异蜘蛛的体力必然非常的充沛,萧月明不打算和它过多的纠缠,一旦自己的内力不足,丧失了速度上这唯一一个重要优势,就真的拿它内有办法了! 只见萧月明朝着巨大变异蜘蛛猛冲而去,宛快如一颗黑色流星,无数雪亮的刀芒从沁血短刃上迸发而出,全部打向了还在不断后退的巨大变异蜘蛛! 巨大变异蜘蛛被萧月明的刀芒极大的有些蒙圈了,身体都有些摇晃,摇了摇偌大狰狞的蜘蛛头,待它缓过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那是更多的刀芒! “嘶嘶嘶!” 巨大变异蜘蛛显然非常的气愤,舞动起一条细长的前腿,将所有的刀芒全部给拦了下来,正当它拦住最后一个刀芒之际,萧月明也飞身到了巨大变异蜘蛛的身前! 萧月明看着眼前这形如小山一样的巨大蜘蛛,当即身姿灵活的高高跃起,利用自己速度的优势,躲过了扫向自己的蜘蛛腿,根据萧月明的细心观察,发现这蜘蛛只会用两条前腿攻击,好像是人的手臂一样,萧月明这才会先行废了这蜘蛛的一条前腿,否则两条灵活多变的蜘蛛腿相互配合攻击,无法像现在一样容易近身了! “嗖嗖嗖~” 身体几乎仰面弯成了平面,萧月明躲过了蜘蛛腿的强悍攻击,此时他已经跃到了巨大变异蜘蛛的头顶上,蜘蛛腿虽然长,攻击范围大,但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在近距离攻击时,不够灵活,威力大打折扣了! 萧月明此时飞身至看空当中,但眼前的巨大变异蜘蛛全身上下都长满了黑色的长毛,根本就没有落脚之处,而就在此时,萧月明的耳边又传来了阵阵的破空声! 迅速转头望去,细长的蜘蛛腿已经朝着自己扫来,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闪过了一丝果决之色,只见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沁血短刃,随后朝着巨大变异蜘蛛头部和腹部甲壳的连接处,狠狠地斩出了一道刀芒! 这刀芒蕴含着萧月明十成的修为,简直雪亮到了刺目的地步,而就在此时,那细长的蜘蛛腿,也攻击到了萧月明的面前! 原本以萧月明得速度,是可以躲过攻击的,但为了能斩出刀芒,却错过了最佳的躲避时机,把沁血短刃护在了胸口处,那蜘蛛的长腿瞬间便袭来,直径击打在了刀刃之上,只见萧月明的身体从半空中被狠狠扇了下来,好似一只坠地的飞鸟! 看着萧月明坠地的身形,苏蓝的心口都提了起来,白皙的指节被捏的失去了血色。 巨大变异蜘蛛的纯力量,已经能和顶尖二流的高手相比了,萧月明在手持沁血短刃,接住蜘蛛长腿一击的时候,便觉得一股不可力敌的大力,顺着刀身传到了自己的身躯之上! 第三百四十七章 鲜血淬刃 萧月明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随后坠落在了地上,只见他落地的同时便连连后退,倒退了数丈之远,这才勉强的稳住了晃荡得身躯! 单手捂着胸口处,萧月明的肋骨本来就被飞虎打断了几根,还有旧伤存在,这次硬抗了一击蜘蛛的长腿,已经相当于正面接下了顶尖二流的高手的一击了,而且如今此时萧月明的内力还处于初入二流的水准,若非有强横的体魄和顶尖秘籍的支撑,萧月明此时就算是不死,也必然重伤了! 胸口的肋骨传来了阵阵的疼痛,萧月明只觉得此时全身气血翻涌不止。 “噗嗤~” 萧月明吐出了一口浴血,心中这才舒畅了不少,这一击没有任何的携力,全部内力和体魄支撑,却让萧月明受了不轻的伤势! 巨大变异蜘蛛受到的伤害,乃是萧月明得数倍之多了,只见拿到萧月明使出全部修为斩出刀芒,极为精准的斩到了巨大变异蜘蛛头部和身躯甲壳的连接处,这里是没有甲壳存在的,异常的脆弱,一道漆黑的液体从中迸溅而出,巨大变异蜘蛛无比痛苦,嘴中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叫声,硕大的躯体和六条长腿,都在剧烈颤抖,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萧月明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眼见巨大变异蜘蛛被自己给斩伤了,随后朝着站在石壁角落的苏蓝,大声喊道: “小心它射出的黑色长毛和蛛丝!” 苏蓝已经见识到了巨大变异蜘蛛带有剧毒的蜘蛛丝是多么的恐怖,又怎么可能不会防范,只听萧月明话音刚落,蜷缩在地下的蜘蛛,已经颤颤巍巍的重新站了起来,许多黑色的液体从伤口处不断留下! “嘶嘶嘶!” 巨大变异蜘蛛朝着萧月明不断嘶吼着,猩红的双目此时好像覆盖上了一层血色,庞大的身躯微微蜷缩在了一起,它长在身上的黑色长毛,也在不断震动着! 萧月明见此,就已经知道了这蜘蛛准备要干些什么,连忙后退了数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那些小蜘蛛的黑色长毛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如今这变异蜘蛛老祖宗的手段,必然不同凡响! “嗖嗖嗖!” 无数黑色的长毛从巨大变异蜘蛛的身上激射而出,顿时间整个空洞都被秘籍得黑色箭羽所覆盖,简直没有一丝一毫躲避的余地和空间! 萧月明将手中的沁血短刃舞成了一个刀花,无数迎面袭来的黑色长毛,全部被他斩落在了地面之上,仅仅是片刻的时间,萧月明便觉得自己拿着沁血短刃的手掌,已经有些微微的发麻了,可显而知,这些黑色长毛蕴含着多么大的力量! 这让萧月明不禁有些担忧苏蓝,只见他在不断抵御着漫天黑色长毛的同时,一边朝着苏蓝所在的地方,缓步移去! 苏蓝也是位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放在江湖上也是一名人物了,只是她一直和萧月明结伴而行,遇到的皆是如古山四圣,梅邻黑鬼,灰云这等实力强悍,位于武林顶端的高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此时面对眼前这些凌厉的黑色长毛,苏蓝应付的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能坚持下来的! 而王江源本来就非常害怕巨大变异蜘蛛,此时看着漫天的黑色长毛朝着自己射来,根本就没有抵挡的信心了,再说他双手空空,也没有任何的兵器可以使用。 将地上的碎石挖出了一个坑洞,随后将自己埋在了里面,这办法看起来有些窝囊,但却非常的好用,只见那些黑色长毛不是从王江源的头顶上飞过,就是击打在了岩石之上,因为他距离巨大变异蜘蛛非常之远,那些黑色长毛飞到王江源的身边时,威力已经消耗大半了,无数的黑色长毛全部射在了王江源埋在身上的碎石之上,只见这些长毛虽然射中了碎石,但却没有将其彻底给射穿! 巨大变异蜘蛛的提醒巨大,身上的黑色长毛数量也绝非小蜘蛛可比的,半盏茶的时间过后,黑色长毛以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漫天的黑色长毛好好似雨滴一样密集! 萧月明此时已经来到了苏蓝的身边,有了萧月明的帮助,苏蓝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至于王江源如何在如此秘籍的黑色长毛下活下来,萧月明却没有那个精力去思考了,只能听天由命! 一盏茶的时间已过,只见漫天的黑色长毛终于停了下来,萧月明放下了手中的沁血短刃,转动着已经有些麻布的手腕,而巨大变异蜘蛛此时全身的黑色长毛已经全部射完了,蜷缩的身躯也舒张开来! 看着眼前还完好无损的萧月明,巨大变异蜘蛛有气无力的吼叫了一声,随后蛛腿一软,竟然险些倒地了,萧月明见此,麻布衣袍下的双目一亮: “看来是附着在沁血短刃上的剧毒,产生效果了,这蜘蛛非常的难缠,必须要趁它病,要它命!” 和如此庞大的身躯比起来,自己留巨大变异蜘蛛身上的刀伤,不足以造成现在的后果,这是剧毒所产生的奇效,萧月明可不打算放过这么好的时机,必须要将其彻底斩杀至此! 萧月明朝着巨大变异蜘蛛猛然冲去,以沁血短刃连连斩出了数道刀芒,此时萧月明不禁有些怀念自己的青渊古剑了,如若此时有青渊在手,自己的修为必然还能增强不少,以青渊施展斩叶十二式,比现在的威力,要强大许多! 想到这里,萧月明打算一定要找个机会,从古山四圣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雪亮的刀芒通通斩向了巨大变异蜘蛛,这蜘蛛力量和反应,明显没有先前那般难缠了,时间一分分的流逝,半柱香时间已过,萧月明已经在这蜘蛛的全身上下许多甲壳的连接处,留下不少伤口了,但这些伤口和变异蜘蛛巨大的身躯比起来,根本就不足以致命。 而且萧月明还发现,巨大变异蜘蛛的力量和状态,竟然在逐渐的恢复,快要到巅峰的时期了,面对越来越大力的蜘蛛长腿,萧月明不得不频频躲避,场面又回到了原本的僵局! 只要是消耗战,便会萧月明是非常不利的,连连躲避着巨大变异蜘蛛的攻击,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面色肃穆非常! “看来胡威涂抹在沁血短刃上的剧毒,对于这巨大变异蜘蛛而言,无法致命,只能让它的状态,持续一段时间的低落!” “在这样消耗下去,我的内力早晚会被消耗殆尽,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回天无力了,必须要尽快将其斩杀,亦或是让它能丧失行动力,剧毒却是唯一的好办法了,但是现在又要去哪里寻剧毒呢!” 萧月明想到此处,突然之灵光一现,若说剧毒,自己的身体里不就有天下奇毒,断魂毒么,甚至还有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存在,不管行不行,萧月明都要试一试,这是他现在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了! 又一次的躲避了蜘蛛长腿的攻击,这回萧月明没有斩出刀芒回击,而是后撤到了远处,和巨大变异蜘蛛拉开了距离。 用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随后举起沁血短刃用力一挥,一道鲜红的血线附着在了刀刃之上,看着朝自己奔袭而来的巨大变异蜘蛛,萧月明麻布衣袍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来的好,也让你这畜牲,尝一尝断魂毒的滋味!” 萧月明施展轻功平底飞起,跃到了巨大变异蜘蛛的头顶之上,随后朝着变异蜘蛛斩出了一道刀芒,这刀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其中却蕴含着一道鲜红的血线! 巨大变异蜘蛛已经承受了不知多少下萧月明的刀芒,知道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因此根本就没有去抵抗,只见这刀芒斩在了甲壳的连接处,带起了一道黑色的液体! 萧月明一击得手,便迅速和巨大变异蜘蛛拉开了距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血液当中到底有么有剧毒存在,为了防止这蜘蛛拼死反扑,躲在远处才是明智之举。 一刀得中,只见巨大变异蜘蛛舞动着仅剩一条的前腿,朝着萧月明袭来,可正当它走了几步,却如同倒塌的房屋一样,轰然爬在了地上! 五条细长的长腿撑着地面,这蜘蛛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但都失败了,萧月明眼见自己的鲜血起了效果,赶紧撑着其虚弱时,全力攻向它裸漏在外的脆弱眼部! “噗嗤噗嗤~” 黑色的汁液四溅开来,巨大变异蜘蛛在萧月明的刀芒狂斩之下,头部已然血肉模糊,看不出形状来了,但它身上的甲壳却依旧坚硬,抵御着刀芒,让萧月明无法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即使在萧月明全力出手之下,这变异蜘蛛依旧没有死去! 萧月明停止了攻击,知道这样的手段取不了它的性命,而此时这蜘蛛舞动的蜘蛛腿,幅度已经变的越来越微弱了,仅仅片刻之后,便趴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躲在碎石堆下面的王江源听见周围没有了动静,小心翼翼的从碎石里面探出了脑袋,眼神惊恐的打量着周围的状况。 第三百四十八章 妖丹 王江源从碎石堆当中缓缓探出了脑袋,看着眼前那只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巨大变异蜘蛛,心中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随后便一股脑的爬了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快步走到了萧月明的身边: “萧英雄,这怪物是被你给打死了么?” 萧月明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王江源,却是有些惊讶他既然能在那么密集的黑色长毛攻击之下,没有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势,要知道黑色长毛上携带着剧毒,一旦被刺破皮肤,就十死无生了。 至于这巨大变异蜘蛛到底是死是活,萧月明还不知晓: “不错,不过这怪物的生命力非常的强盛,在不确定的时候,绝对不能大意,以防它临死反扑。” 在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怪物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算是它已经死了,身上蕴含的毒素,也有致命的危险。 萧月明的话音刚落,就见趴伏在地上的巨大变异蜘蛛,那身上原本无比坚硬的甲壳,竟然从身上一片片的脱落了下来,露出了下面柔软的躯体! 只见整个变异蜘蛛的躯体都仿佛变成了冰一样,一点点的化成了黑色发臭的液体,直至最后,整个小山大的变异蜘蛛,此时全部变成了地上的一摊黑色液体了! 这中诡异至极的场面,让萧月明三人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寒意来: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剧烈的恶臭迎面扑来,王江源赶紧用袖袍捂住了口鼻,看着空无一物,只剩下一滩黑色臭血的地面,语气都被吓的有些结巴了。 从巨大变异蜘蛛甲壳脱落到血肉骨骼融化殆尽,不过仅仅只用了不到片刻的时间,苏蓝看着前方的一滩黑色,麻布衣袍下的美目充满了担忧,她自己刚刚很清楚的看见了萧月明咬破了自己的手掌,这才将变异蜘蛛给制服住了,但看见这蜘蛛这般凄惨的结局,苏蓝心中自然是非常的担忧了。 萧月明转头看了苏蓝一眼,知道她刚才已经看见自己用鲜血对敌的场面了,但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也断不会将自己身中断魂毒的事情,告知苏蓝,以免把她给牵扯进来了。 “不知道,应该是这蜘蛛,被自己的毒液给毒死了罢。” 萧月明随口解释了一句,随后缓步走到了那滩黑血的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好似泥泞般的粘稠液体,任谁也想不出它们得主人,身前乃是容貌狰狞的变异蜘蛛始祖了。 “想不到我蕴含着断魂毒的鲜血,威力竟然如此恐怖,想来是这些年毒素在我的身体里,已经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化,让断魂毒得毒性,强横了数十倍不止,如若断魂毒没有变化前就是这样的威力,我早就在萧府灭门的时候,身死当场了。” 断魂毒出现了这种变化,也代表了萧月明以后有了一个特殊的攻击手段,以毒血对敌,粘之即死,触之即亡,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英俊面容浮现出了一抹苦笑,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哀了。 “生死有命,我在居阳县已经服下了一颗灵草,能将体内的断魂毒压制二十五岁左右了,以后的路,就交给老天决定罢。” 灵草的寻找实在是非常的困难,这也是在龙阳玉大殿时,那些武者看见了圆形梯架上的那些器物灵草,那样疯狂的原因,而且萧月明体内的断魂毒显然已经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化,是生是死,萧月明已经看淡了。 刚准备转头离开此地,萧月明得双目闪过了一丝精光,只见到黑色的发臭液体当中,竟然还有一个类似于丹丸一样的东西,萧月明停下了脚步,随后用沁血短刃的刀尖,将其挑了出来。 用地上的泥土和碎石,将其擦拭干净,萧月明掌心当中的珠子,有寻常丹丸大小,整体成透明的黑色,异常的好看,仔细观察而去,还能发现这丹丸有微弱的黑色光辉发散而出,异常的奇特。 此时,王江源和苏蓝看见萧月明从黑色液体当中捡了一个东西,也都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王江源看着萧月明掌心内的黑色丹丸,有些不知所谓的说道。 “难不成是这巨大变异蜘蛛的某种器官不成么,也不知道这蜘蛛为什么会突然间就化成浓水,现在又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小球,不解,不解。” 到是苏蓝一直在盯着萧月明手中的黑色丹丸看个不停,好像是知道些什么。 “这是妖丹?!” 苏蓝的语气有些惊疑不定,显然也对自己所说有些不敢相信了,苏蓝所言,正好和萧月明所想不谋而合。 “我也觉得,此物应该就是妖丹无疑了。” 王江源听的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妖丹是什么东西: “二位英雄说的妖丹,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萧月明看着自己掌心当中散发着黑色光芒,隐约有些透明的黑色丹丸,语气生深沉的开口说道: “所谓妖丹,是只有在远古时代,那些飞天裂地的远古凶兽体内,才有的东西,这妖丹凝聚了远古凶兽毕生的修为所在,传说只要是普通人服下了妖丹,便能获得恐怖的伟力和凶兽身前的修为。” “在远古时代,也并不是所有的凶兽都能凝聚成妖丹,只有血脉纯净,实力稍弱强悍的物种,才有可能凝聚成功,这些都是古籍上记载的传说,没想到今日真的让我看见了妖丹!” 纵使是萧月明这样稳重的性子,看着手中的黑色妖丹,也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原本只是记载在书册上面,不可考究的传说,今天却成了真,任谁都回头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听得萧月明的解释,王江源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好似看宝贝一样盯着萧月明掌心内的妖丹,有些不解得说道: “按照萧英雄所说,能凝聚出妖丹的,都是远古时代的顶尖凶兽了,就是寻常凶兽,都有搬山填海之能,其中的佼佼者修为应该更加恐怖才是,但这巨大变异蜘蛛,可和远古时代相隔了数万年之久,而且实力和那些远古凶兽根本就没有相比较的可能,这一切,令人匪夷所思啊!” 王江源所想,也正是萧月明不理解得事情,要说这巨大变异蜘蛛得实力,也就堪堪能和顶尖二流高手相提拼论,和那些古籍上说的扶摇万里的凶兽,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但就是这样一个蜘蛛,体内竟然有类似妖丹的存在,却有些说不通了。 萧月明从来没有见过和六腿长毛蜘蛛一样的怪物,甚至在古籍上都没有记载,只见他的眉头紧皱,语气深沉得说道: “看来这琼海古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将黑色的妖丹放入了怀中,萧月明甩去了沾染在沁血短刃上的黑色血迹: “这东西是不是妖丹,现在并不重要,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为好,否则就算是妖丹,也五福研究了。” 苏蓝和王江源都点了点头,随后就见到王江源的眼神有些眼馋的瞟了萧月明胸口一眼,这点小动作,自然不可能瞒得过萧月明的眼睛。 这王江源如若是识趣,不到万不得已,萧月明自然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但如若他做出什么胆大妄为之举,萧月明也就容不下他了。 巨大变异蜘蛛蜘蛛已然被萧月明解决掉了,现在已经化成了一滩浓血,三人来到了离开这空洞得石洞前,眼前的一幕,却将三人惊在了当场。 只见石洞的外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长毛蜘蛛,这些小蜘蛛就安安静静的趴伏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也没有进入空洞攻击萧月明三人。 “这、这!” 王江源吓的双腿直直发软,看着石洞外的六腿长毛蜘蛛,足足有不下千只,如果这些蜘蛛全部一股脑的冲上来,他们三人就只能和已经变成血水的巨大变异蜘蛛,一起长眠于此了! “不要慌张,看看它们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这空洞本来有两个石洞,他们先前进来的石洞已经被巨大变异蜘蛛给掩埋住了,如今能离开这里的,就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些六腿长毛蜘蛛似乎并没有攻击萧月明三人的打算,仅仅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见它们见到萧月明三人得时候,竟然流露出了些许的害怕之意,六只细长的蜘蛛腿都在微微抖动着。 看着这密密麻麻上千只六腿长毛蜘蛛,状态都非常的奇怪,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眉头微微皱着,随后他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从衣襟当中缓缓拿出了一物。 那些六腿长毛蜘蛛见到萧月明手中的妖丹,顿时间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一步,而且两只前腿都蜷缩在了一起,看它们的模样,这是非常明显的臣服之意了。 萧月明打量着手中的黑色妖丹,平静的开口道: “看来它们之所以不敢对我们发起攻击,就是惧怕这妖丹上面的气息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雕像 看见石洞外的六腿长毛蜘蛛全部都畏惧的后退了一步,王江源这才终于送了一口气,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咱们现在有了这颗妖丹,不就成了这些蜘蛛的老祖宗了么,那在蜘蛛巢穴,就能横着走了!” 王江源说的虽然非常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萧月明看了看眼前这只有一人高的石洞: “这里的石洞如此狭窄,根本就容不得巨大变异蜘蛛那庞大的体型通过,想来它所需要的紫荧草,就是这些小蜘蛛一直运送给它的,现在我们有了蕴含着变异蜘蛛始祖气息的妖丹,在蜘蛛巢穴内,也有了一份最有力的保障了。” 说到这里,王江源的眼神流转不止,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阴损计策来: “萧英雄,咱们有妖丹在手,如若能想办法驱动这些蜘蛛为我们所用,那么区区古山四圣,就根本不用畏惧他们了!” 王江源的办法,萧月明在拿到妖丹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 “这法子恐怕行不通了,这些变异蜘蛛的智慧实在不高,一切都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做事,它们只见沟通得方式就是嘶吼,我们无法将自己的意思,让它们知晓。” 听得此言,王江源不仅面露可惜之色,如若有变异蜘蛛大军当做后盾,在这狭窄的地下蜘蛛巢穴,自己还需要惧怕谁? 只见萧月明手持妖丹,想要试一试这妖丹在变异蜘蛛心中的地位,随后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那些聚集在石洞外的六腿长毛蜘蛛见此,竟然都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全部都四散开来,消散在了黑暗当中,整个石洞外顿时间变的空荡一片了。 萧月明满意的收起了妖丹,有了此物在手,只要附近有变异蜘蛛感受到了其中的气息,必然不敢上前来,这巢穴中最大的致命危险,现在已经可以当做无物了。 “我们走,有了妖丹在手,走出蜘蛛巢穴,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萧月明拿出了怀中的蓝色光石当做照明,三人离开了空洞,顺着石洞继续深入,找寻能离开此地的出口。 转眼间一个时辰已过,有了妖丹的庇护,三人这一路上走来,却没有在见到任何六腿长毛蜘蛛的踪迹了,就算是在前方看见了变异蜘蛛的存在,只要萧月明有前进的动作,这些蜘蛛就会立马跑开,根本就不会进三人丈许的范围之内。 这样一来,王江源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跟在萧月明的身后,走的那叫一个昂首阔步,气势傲然,这让王江源心中甚是愉悦,也在暗自窃喜,自己幸亏排除了万难,死了都要跟在萧月明得身边,否则那会有如今的好日子啊。 随着三人继续深入,又兜兜转转的进入了几个石洞,终于来到了一个类似于练功房长廊的走廊之内,但这里比练功房长廊宽阔了数倍不止,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进入的房间。 萧月明三人是经过一个破碎得洞口,直接进入长廊里面的,三人站在一片漆黑的长廊中间,前后皆是深埋在黑暗当中。 一直在石洞内行走,现在突然间来到了有认为修建痕迹的地方,却是有些不习惯了,萧月明一直记着自己的方位,虽有见他指了指前方的黑暗,随后说道: “接着往前走,就能深入古城了。” 来时的路已经被龙阳玉大殿给牢牢封锁住了,想要离开琼海古城,就能能另寻他路,萧月明转头望向了自己进来的地方,这是一处在墙壁角落,不规则的破洞,正好能够一人进出,他们也是无意之间发现了这破洞,才直径来到了此处。 借助着蓝色光石散发出的幽蓝光芒,萧月明照向了墙壁,只见这里的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石砖,但依旧破损的非常严重了,石砖上还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些彩色的痕迹,想来这里的墙壁,以前应该有彩色壁画的存在,但经过时光的流逝,如今只能看见一些残缺不全的碎块儿了。 这些残存的壁画实在是太零碎了,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否则或许还能从壁画上面,了解到琼海古城的背景和情况。 “这些壁画已经损坏的太严重,没有什么价值了,我们向前继续走罢。” 萧月明手持蓝色光石,走在最前方,而苏蓝和王江源则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王江源又恢复到了他怂货的模样,那在蜘蛛巢穴威风凛凛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了。 这长廊异常的宽阔,萧月明三人走在中间,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踩在石砖上带出的悠扬回音,将沁血短刃横在胸前,这里的环境,却是比狭窄拥挤的蜘蛛巢穴,好好受许多了。 但越是这种人为建造的地方,就越可能有陷阱危险的存在,而且这里有事如此的宽阔,想要设置什么陷阱,再容易不过了,古人可是比那些变异蜘蛛要难对付的多了,他们即使已经死了数千乃是上万年,留下来的东西,依旧能要了萧月明三人的性命。 萧月明深知这点,随意并没有任何放松警惕的意思,三人就这样顺着宽阔长廊一路向前走去。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在长廊内已经待了一个时辰之久了,依旧没有走到尽头,根据萧月明的估算,自己已经至少走了十里地了,但周遭依旧是一片的漆黑之色,好似自己走的,就是一条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道路。 “萧英雄,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你说古人修建如此长的走廊,到底是为何什么?” 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修建这长廊,想必是有其用处,至于到底为了什么,也只有死人知晓了。” 苏蓝用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自从进入了琼海古城以来,就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就你的问题多,用不用我现在送你下地府,亲自问一问琼海古城的古人?” 王江源赶紧摆了摆手,欣欣然的开口道: “不用不用,居住在琼海古城的人,都是数千年前的老前辈了,估计魂魄都已经化成飞灰了,就不麻烦苏英雄了。” “前方有东西!” 萧月明的语气低沉沙哑,苏蓝和王江源顿时神色一惊,赶紧超前方看去,借助着萧月明手中蓝色光石的光芒,可以隐约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拱门一样的房梁! 这房梁修建的非常之高,萧月明三人需要抬头,才能借助蓝色光芒隐隐约约的黑暗当中看见,原本这长廊的顶部,都是没有修建,凹凸不平的天然岩石,现在突然间出现了新的拱门结构,就说明这长廊,已经有了新的变化了。 “大家都小心!” 萧月明小声的提醒着苏蓝和王江源,三人行走的脚步,也放缓了不少,在经过那拱门一样的的结构之后,长廊的顶部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岩石石像,这些石像的模样异常怪异,有人头蛇身,虎头猪身,每一个都透露着一个诡异的气息。 行走在这些奇怪的石像下面,可不是一件令人轻松的事情,萧月明心中总是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就是无法明言,不多时,那些原本雕刻在长廊顶部的石像,被摆放在了长廊的两侧。 这些石像的模样本来就非常的怪异,现在被蓝色光石的幽蓝光芒所笼罩,看里来更是平添了一股恐怖之感,王江源已经被吓的都快缩成一团了,只见他紧紧的跟在萧月明的后面,好像只有离他近一些,自己才能有些安全感。 这些石像被间隔大约一丈远,就会出现一个,它们就像是这长廊的守护神一般,将周围乃至头顶之上,都封锁的严严实实,萧月明缓步走到了一尊石像的旁边,只见这石像长着一个类似羊头得头颅,身子却是正常的人形。 而且雕刻的衣服也非常的奇怪,不似古人穿戴得兽皮,也不像麻布锦衣,是一种覆盖全身的斗篷,这种样式的服饰,萧月明从来没有见到过。 用沁血短刃敲了敲石像,竟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萧月明原本以为这些灰蒙蒙的雕像是用石头所做的,但没想到敲击起来竟然会有金属的质感。 苏蓝缓步走到了萧月明得身边,语气温柔的说道: “可是发现什么了么?” 萧月明闻言,缓缓摇头: “没有,这些雕像的模样实在怪异的很,这里给我一种非常奇怪到底感觉,就好像雕像都已经活了过来,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知不知道它们的来历?” 苏蓝连妖丹都认得,虽然她没有说,但萧月明断定,苏蓝的身份必然不是寻常之辈,因为妖丹的记载,只存在极少数的古籍当中,还是他在黑枫岛时,为了寻找断魂毒的解法,无意当中看见的,而且那本记载妖丹的书册,也来历不凡,若非徐恒的收集,萧月明也没有机会得见。 第三百五十章 发狂 苏蓝闻言,麻布衣袍的美目闪过了一丝思索之色,随后站在了模样怪异的雕像前,仔细的打量了片刻,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些雕像几乎都是兽首人身,雕刻的模样也异常的奇怪,我从来内有见过类似的雕像,不过在西域的确有些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真正邪教,拿一些阴狠的邪神当做宗派的祭拜对象,或许这些雕像就是这琼海古城所在门派的神灵。” 萧月明也赞同苏蓝所说,一些江湖上的门派确实会用邪神当做祭拜的神灵,但那些都是西域教派,在中原,都是以道门为尊,三清为首,一些崇尚其他神灵的宗门,一旦被发现,都会受到整个中原道门武林的打压,因此这些年来,除了在深山当中没有被发现的其他宗门以外,整个中原都是由道门所统领的。 但在数千年以前,武林却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各种教派神灵层出不穷,许多被发现的遗迹,都有各种奇怪的神灵雕像现世,这琼海古城已经不知道被深埋在地下多少岁月了,有他们自己崇拜的神灵,并不奇怪。 萧月明感到困惑的不是眼前这些雕像,而是整个长廊带给他的那种奇怪氛围,就好像这些雕像都变成了活物,下一刻就会自己动起来。 打量着眼前这羊头人身的雕像,这羊头得双眼乃是用红色的石头镶嵌上去的,在蓝色光石光芒的照耀之下,还散发着红色的光辉,看起来炯炯有神。 这些雕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和萧月明没有什么关系,将沁血短刃牢牢的握在手中,萧月明不在去观察越看越奇怪的雕像,沉声开口说道: “我们走罢,这里的雕像诡异的很,不要去轻易触碰它们,以免引动了什么机关。” 王江源赶紧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见他有些不敢去正眼看长廊两侧的雕像,语气颤抖的说到: “二位大英雄,我们还是别看它们了,赶紧走吧,我和萧英雄有一样的感觉,似乎觉得它们就是活物一样的,随时都会活过来把我给杀掉!” “自从不幸进入琼海古城,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金色雾气,然后便遇到了不给人活路的箭阵,我们才刚刚走出了蜘蛛巢穴,现在又碰见了这些诡异之际的雕像,我看这琼海古城,压根就是一个邪教宗派!” “他们竟是修建这些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玩意,怪不得将宗门设立在地下,根本就是见不得光么!” 王江源躲在萧月明的身后,嘴里小声的嘀咕着,萧月明缓步走到了长廊的中间,远离两侧那些雕像,以免它们会突然间发生什么异变: “我们这一路走来,碰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属实不少,处处都透露着诡异,这琼海古城和王江源说的不错,我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萧月明对琼海古城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虽然不知道这里的真名是什么,但是这地下古城乃是一个修建在上古部落遗迹上的宗门,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数千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整个宗门内的弟子似乎都匆匆的离去了,看练功房长廊内的痕迹,自从离开后,便再也回来过,以至于这地下古城宗门荒废至今。 遍布在整个地宫当中都是各种机关,是为了防御外来者,还是什么未知的危险,萧月明不得而知,就像是眼前的长廊一般,处处都充满着难以理解的谜团。 萧月明虽然起先多琼海古城没有什么了解,仅仅是被古山四圣胁迫,这才不得不来到了这里,但是却发现了种种奇特的事情,找到了复原血炼之法的最后一味神药,甚至就连传说当中,远古凶兽凝聚的妖丹,此时都在萧月明的衣襟当中,这展现在他面前的东西,已经让萧月明对琼海古城越来越感兴趣了,他想要知道这里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六腿长毛蜘蛛又为何会一直生活在这里,以那些六腿长毛蜘蛛的实力,想要离开石窟,到达环境更好的外面生活轻而易举,没有任何的凶兽能与之匹敌,但它们又为何一直待在阴暗潮湿的石窟不走呢,萧月明想要弄清楚这一切。 了解归了解,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找到古山四圣,想办法取得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要不然苏蓝就无力回天了,萧月明按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和疑惑: “还是要先找到解药,离开这里为好。” 萧月明深知,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实力,还不足以在古城内畅通无阻,一旦遇到了类似于金色雾气难缠的东西,想要离开活命,就只能靠运气了。 “我们继续走罢,这里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好。” 萧月明得嗓音深沉,随后苏蓝和王江源都跟在了萧月明的身后,三人一同行走在宽敞的长廊之上。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长廊之内,无比的清晰,萧月明三人已经在长廊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了,但是摆放在两侧的奇怪雕像却一直存在,遵循着大约一丈远一尊的规律,而且这些兽兽人身的雕像,根据萧月明观察,这一路走来,见到的雕像少说也有上百个了,但却没有一个是重复相同的。 雕像兽首之上充当眼睛的两个红宝石,在蓝色光石的照耀之下,散发着令人惊悚的红色光芒,暴露在这些雕像的视线之下,就连萧月明如此沉稳的心性,现在都有些浮躁了。 只见王江源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怒意,随后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大声咆哮着: “可恶,我实在受不了了,这长廊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王江源的叫喊声回荡在整个宽阔的长廊之内,只见苏蓝似乎也有了些火气: “你喊什么喊,要是引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第一个找到的就是你了!” 大手一挥,王江源大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来就来,谁怕谁,我是真的受够了这地下古城的暗无天日了,就算是死,也比现在好受!” 看着已经失去了控制的,怒气冲冲的王江源,萧月明的心中竟然也有了一丝得浮躁之意,但这种情绪在刚刚冒头的时候,就被萧月明给压制了下去。 眉头紧紧皱着,一向惜命胆小的王江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看着和其对骂得苏蓝,萧月明的眼神缓缓看向了长廊两侧的那些雕像的身上,只见那一双双散发着红光的眸子,好似看破了黑暗和人心。 全身的汗毛顿时直立,萧月明顿时明白了这些雕像的恐怖之处,随即嗓音沙哑的开口道: “都你要吵了,你们已经被雕像给捣乱了心性,所以才如此愤怒不受控制!” 萧月明一番话好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苏蓝和王江源的头上,熄灭了他们的火气,让其彻底冷静了下来。 苏蓝和王江源此时后已经缓过了神来,只见王江源脸上那歇斯底里的表情逐渐退去,随着变成了熟悉的惊恐之色,再看向这些死物雕像,就宛如一尊尊的地狱恶魔! 苏蓝用手重重的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有些不解得说道: “我也不知道刚在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异常的烦躁,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符合自己的心意。” 萧月明的目光直视前方的黑暗,不再去看两旁的雕像: “应该是这些雕像,以一种不知名的手段,一点一点的影响了我们的心性,让我们变得狂躁不安,发生冲突,以至于大打出手,最后自相残杀同归于尽。” “这种不已察觉的杀人手段,简直是太过恐怖了!” 想到这里,就连萧月明也心有余悸,若非他身怀人剑合一的强大剑意修为,能即使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还真的有可能让这些雕像得逞了,而能拥有和人剑合一相同境界的武者,其修为至少也到了普通一流的水准,至于其他武者能不能扛得住,萧月明就不知晓了,但以苏蓝和王江源的修为,方才已然中招而不自知了。 王江源全身上下皆抖如筛糠,双腿直直发软: “这、这手段,就是杀人于无形啊!” 苏蓝的声音也深沉了下来: “能影响武者心性和情绪的物件,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而这雕像看起来出了模样古怪一些以外,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它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萧月明也不得而知: “或许是镶嵌在眼睛上的两颗红色宝石,亦或是雕像的特殊材质,或者某种不已察觉的气味,这些都有可能。” 说罢后,萧月明从自己的衣袍撕下了三根布条,递给了苏蓝和王江源,将一跟布条绑在了脸上,遮住了口鼻: “还不知道雕像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我们变得易怒,从现在开始,必须要时刻警惕,绝对不能再去看长廊两侧的雕像!” 苏蓝和王江源也用布条遮挡住了自己的口鼻,以免是某种极为隐秘的气味,导致自己易怒发狂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冤家路窄 有了先前的教训,萧月明三人都已经知道了此地暗藏的恐怖之处,简直和龙阳玉大殿一样的危险,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招数,甚至就连外来者最后身死,都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好在只要知道了长廊的让人易怒的秘密,就容易对付多了,只需要小心地方便可,萧月明三人都用布条遮挡着口鼻,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某种迷药引发的易怒效果,但是这样做,却能排除掉一个可能性了。 萧月明三人缓步行走在长廊之上,眼神都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黑暗,不敢再去看两侧的雕像了,就这样,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只见摆放在长廊两边的雕像,变的越来越密集了起来,好像是故意在吸引走到这里人的目光。 萧月明用余光瞄了一眼两侧的雕像,便瞬间收回了目光,雕像的变化,让他更加的肯定,问题就是出现在这些兽首人身的雕像身上了。 “雕像从先前一丈一尊,现在变成了几乎相隔一寸,就摆放一尊,这明显是要吸引外来者的注意,让其忍不住去观察,然后彻底迷失心智,千万不能去看它们。” 苏蓝和王江源已经领教过了雕像的恐怖,此时不可能在自己找死,去打量雕像了,只见苏蓝将麻布衣袍拉扯的非常低,将自己的余光都遮挡了起来,而王江源则彻底用手捂住了双眼,只留下了一道指尖细微的缝隙。 兽首人身雕像变的越来越密集了,到了最后,甚至都相互贴合在了一起,无数双闪烁着红光的眸子,遍布在长廊的两侧,好似一只只可怖的地狱恶鬼,正在盯着走在长廊上的人,而这条笔直宽阔的长廊,好像变成了通往阴曹地府的通道。 躲在萧月明的身后,王江源一直在不停的颤抖着,每走一步,对他来说都异常的艰难,好在有萧月明和苏蓝同行,如若让王江源一个人来到这里,在兽首人身雕像的影响下,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压力,自尽于此了。 每次遇到危险和危机,王江源都感叹与自己的智慧,跟着萧月一同走,的确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此时萧月明可没有这个闲心去了解王江源心中所想,用余光扫过两侧一排排紧密摆在一起的雕像,心中那种奇怪不安的感觉,变的越来越浓厚了起来。 紧握着手中的沁血短刃,萧月明嗓音深沉的开口道: “那种奇怪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浓厚了,这里极有可能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萧月明人剑合一的意境修为,已经快要触摸到道的边缘了,对于未知危险的警觉,异于常人,苏蓝知晓萧月明的意境修为非常之高,心中也提起了一口气,丹田处的内力缓缓流动着,纤细的手指握在了寸茫短剑的剑柄之上。 至于王江源,听见萧月明说极有可能还会有危险出现,他本来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实力不强,历练更是少的可怜,几乎算作没有,只见他双腿抖动的更加剧烈了,宛如一只被肥猫逼到角落,瑟瑟发抖的瘦弱小鼠。 蓝色光石散发出的光芒驱散了眼前的黑暗,萧月明心中的不安让他的警觉已经到了一顶点,丹田处的内力随时处于激发的状态,就在这时,萧月明得耳边,突然间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破空声! “嗖!”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一凝,他早就有有预感,这里的情况不会简单的,因此早就有所警惕,在破空声出现的一瞬之间,萧月明就迅速转过了身,手持沁血短刃就是全力劈砍出了一击雪亮的刀芒! 借助着蓝色光石散发出的蓝色幽光,萧月明能隐隐约约的看清楚,来者竟然是古山四圣的飞虎,此时这飞虎全身的衣物都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不少的流淌着血液的狰狞伤口,和六腿长毛蜘蛛射出的黑色长毛,他的脸色一片铁青,一双眸子却红的不像样,和长廊两侧那些兽首人身的雕像上镶嵌的红色宝石,简直分毫不差! “你们三个小子,害的爷爷险些没了性命,给爷爷拿命来!” “爷爷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跑,爷爷要掀了你们的头盖骨,打碎你们全身的骨头!” 飞虎的嗓音变得非常的沙哑,抬手间便用待在小臂上的星铁护臂,轻而易举的拦住了萧月明斩出的刀芒,看着查看自己飞速冲来的飞虎,萧月明已经明白了他明显是被雕像给影了,飞虎本来就是易怒之人,就算是修为高强,但心性的磨练却差了不少,被雕像给控制住了,也不算怪事。 以萧月明的修为实力,处在巅峰时期,尚不是飞虎的对手,而且现在修为还被封了四成,仅有初入二流的境界,在加上飞虎明显失去了理智,此时绝对不能和他交手,而且古山四圣的其他三人是否也被雕像给影响了,不管如何,走为上策! 看着挥舞着拳头,双目一片通红,好像一只野兽一样朝着自己冲来的飞虎,萧月明双手抓住了苏蓝和王江源的衣领,施展着轻功朝前方不顾一切的逃遁而去! 萧月明的反应已经非常的迅速了,但全盛时期的萧月明,不管轻功修为还是内力实力,都不是飞虎的对手,此时需要带着苏蓝和王江源,速度更是慢了不少! 飞虎已经快要失去了理智,宛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在萧月明的身后狂追不止,双方施展轻功,在长廊上你追我赶! 飞虎毕竟是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仅仅是片刻之后,便和萧月明三人的距离迅速拉进了,只见飞虎怒吼了一声,随后朝着前方轰出了一道拳影! 拳影的速度非常之快,几乎可也说是瞬息而至,萧月明此时飞身在半空当中,后方拳影带起的气流将他身上的麻布衣袍吹的猎猎作响,此时以萧月明的速度,已经来不及躲避攻击了! 萧月明腰部用力,在半空中强行将身躯扭转了过来,而这时,飞虎打出的拳影,已经来到萧月明的面门了! 送来了抓着王江源右手的衣领,萧月明一脚将其踢向了袭来的拳影,只见王江源脸上遍布着深深的恐惧和诧异,在萧月明平静的注视下,直径用肉身迎上了恐怖的拳影! “轰!” 王江源的胸口顿时被轰开了一个窟窿,他不过就是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罢了,用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挡得住飞虎的全力一击,之间拳影在将王江源的身体好像宣纸一样洞穿之后,朝着萧月明猛然袭来! 一脚踢在了王江源残破的身躯之上,好似一只破麻袋一样,朝着正在追赶的飞虎倒飞而去: “王氏二公子先给你解解气,我们的恩怨,还没有到彻底清算的时候!” 既然用了王江源抵挡攻击,自然是要物尽其用了,让他去堵住飞虎的怒火,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轻易的舍弃了王江源,萧月明心中没有扔的不舍和内疚,当初在龙阳玉大殿之内救了他的性命,本就是用作探路石的,现在他只是发挥了应有的价值罢了。 如若可能,萧月明自然会将其带出琼海古城,但是危机当头,只能让他先向前一步了,虽然拳影穿透了王江源的肉身,但顶尖二流的境界武者的攻击,岂是如此简单就能化解的了得,只见这拳影依旧威势骇人,轰向了正处在半空中的萧月明和苏蓝! 现在已经躲避不及了,萧月明丹田处的内力疯狂涌动,全部都输送到了持刀的右手之上,随后朝着迎面袭来的拳影,使出全力,斩出了一刀! “轰!” 沁血短刃和飞虎打出的拳影悍然相撞,带起了一股恐怖的余波,将长廊两侧的雕像,全部击打的东倒西歪! 萧月明如今的修为境界只有初入二流的水准,虽然有王江源抵挡了一部分的威力,但是拳影的恐怖,绝非是萧月明能轻易化解的,一刀斩出,拳影随之破灭,萧月明只觉得一股不可力敌的大力,顺着刀身传入了自己右手,肌肉和骨骼,都在隐隐作痛! 萧月明和苏蓝宛如两只折翼的小鸟,身体在半空中倒飞而去,时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月明,月明!” “噗嗤~” 心口气血翻涌不止,萧月明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看着不远处接住了王江源的尸体,还在不断折磨发狂的飞虎,萧月明强忍着疼痛,赶紧站起了身来: “趁着飞虎还在折磨王江源,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萧月明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被扎了一剑,疼痛难忍,苏蓝搀扶着萧月明,赶紧朝着长廊深处跑去! 二人还没走出几步,苏蓝就觉得脚下的石砖向下凹陷,一阵清脆的机关弹开的清脆声,在宽阔黑暗的长廊内,显得异常清楚! “陷阱!” 萧月明染满鲜血的嘴角抽动不止,脚下的石砖突然间向下塌陷,萧月明和苏蓝也瞬间坠入了空洞当中!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死无全尸 脚下突然间踩空,萧月明和苏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向下坠落,穿着在身上的麻布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萧月明面色肃穆,牙关紧咬,只见自己的下方乃是数根树立的青铜尖刺,而那些尖端闪烁着寒芒的尖刺,正在他的瞳孔当中不断的放大! 一旦甩到了这些尖刺的上面,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萧月明立马单手拦住了苏蓝纤细的腰肢,随后将拿在右手的沁血短刃,直接插在了身旁的石壁之上,锐利的沁血短刃随着二人的坠落,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呲啦啦~” 萧月明手持插在石壁内的沁血短刃,单手抱着苏蓝,一路朝着下方滑行而去,自己脚下数根青铜尖刺也在二人目光的注视下不断靠近! 好在萧月明的反应非常即使,二人的身体在距离青铜尖刺还有不到区区几寸的距离时,停了下来,萧月明和苏蓝就这样荡站起半空当中,在阴曹地府的门前,游荡了一圈。 萧月明本来就有不轻的伤势,在加上硬抗了飞虎的一击拳影,现在已经收到了颇为严重的内伤了,抓着刀柄得手,都因为全身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着,萧月明的眉头紧锁,强行压下来胸口在不断向上翻涌的气血。 透过脚下的青铜尖刺,萧月明能隐约看见,陷阱的旁边,似乎有空地的存在,以萧月明现在的状况,根本无力攀爬上高耸得石壁,而且上面的长廊还有已经被兽首人身雕像控制,发了狂的飞虎,现在上去,无异于自寻死路了。 “咳咳~” 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萧月明绑在脸上的布条,苏蓝见此,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月明,你什么样?” 萧月明摇了摇头,丹田处的内力流过了周身的窍穴,随后嗓音有些沙哑的艰难开口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内伤罢了,我坚持不了多久了,长廊上不知飞虎还在不在,我们绝对不能冒险上去,我看脚下的青铜尖刺陷阱的旁边,好像有一片空地在,先去那里歇脚。” 说罢后,萧月明强忍住身上的苦楚,随后右手紧紧搂住了苏蓝的腰肢,单脚踩住了粗糙的石壁向前一跃的同时,将插在石壁上的沁血短刃给拔了出来! 萧月明瞬间便跃到了另一端的石壁之上,随后轻松的跃到了底端青铜尖刺陷阱的旁边,将苏蓝放在了地上,萧月明面色苍白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见这里是一处地下暗河所在,自己的脚,和旁边的青铜尖刺陷阱,已经被地下河水全部淹没其中了。 二人所进入的空洞,乃是一处不规则的圆形,萧月明伸手摸着空洞的边缘,触感极为平缓: “看来这里原本是一处封死的陷阱,只要掉下来的人,都无路可逃,会被底下布置的青铜尖刺给活活戳死,应该是这里的石壁本来就有些薄弱,随着地下河水的不断冲刷,这才冲开了这个空洞。” “看来老天都不希望我们二人死在这里,给了我们一条活路。” 萧月明说罢之后,便又咳了两声,鲜红的人血液顺着萧月明的嘴角缓缓流下。 “月明,你受伤严重,还是不要再说话了,你必须要赶紧打坐调息才是。” 在苏蓝的搀扶之下,萧月明缓步淌过了地下河,来到了对岸相对干燥的地方,此地几乎都是用岩石堆积而成的,萧月明捡起了脚下的几块儿石头,发现这些石头非常的干燥,而且表边异常的粗糙,证明这里的地下河水,并没有淹没过这里,否则这里的石头上,一定会有被河水侵蚀过的痕迹。 此地乃是安全所在,萧月明盘坐在地上,放下了自己头上的麻布衣袍,随后摘去了绑在脸上的布条,露出了他那面色苍白,染满鲜血的英俊脸庞。 苏蓝赶紧用袖袍擦去了萧月明脸上的鲜血,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愧疚,若非因为自己,需要找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萧月明也不用冒着与虎谋皮的危险,进入琼海古城当中了,段然不会收到这么严重的伤势。 苏蓝心中是怎么想的,萧月明自然知道,只见他满是鲜血的嘴角艰难的扬起了一个弧度: “就算没有你在,古山四圣和我的师傅有不解得仇怨,他们也段然不会放过我的,你莫要担心,看来古山四圣如今已经不知什么原因分散开了,或许是因为再蜘蛛巢穴中,我们引来的那些变异蜘蛛,如若古山四圣四人都埋伏我们,咱们必定没有生还的机会。” “不管如何,如今古山四圣四人已经不在一起,我们谋取百日碎心丹的机会,也能更大一些了。” “咳咳咳~” 苏蓝赶紧拍了拍萧月明的后背,她知晓眼前的难忍已经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自己或许用一生,恐怕都还之不尽。 “莫要在说话了,赶紧运用疗伤!” 只见苏蓝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小点便从上方迅速落下,随后扎在了尖锐的青铜尖刺之上。 耳边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噗嗤声,萧月明和苏蓝都闻声看去,原本以为是飞虎追赶下来了,但仔细看去,只见地下河对岸的青铜尖刺陷阱之上,插着一颗滴着鲜血的头颅,周围的环境非常黑暗,隔着地下河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这头颅是食欲何人的,萧月明二人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噗嗤~噗嗤~” 又有几个黑影从高空落下,插在了青铜尖刺之上,能隐约间看见,是两条破碎的手臂,和已经弯折的双腿,苏蓝黛眉紧皱,美目当中流露出了一丝愤怒: “飞虎心狠手辣,简直就不是一个人,王江源胆小如鼠,不过就是普通三流境界的武者罢了,和他仅仅发生了一些口角而已,飞虎竟然对他穷追不舍,现在又将其活生生的给肢解了,此人简直妄为武者,毫无心胸和气量,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让人不耻!” 王江源的死活,萧月明不甚在意,但看见他落到了今日这般没有全尸的下场,也不免有些悲哀之意: “中原道门虽然几乎都是伪君子,但古山四圣自己,也绝非是什么善于之辈,不过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罢了,谁的实力更强,谁便有理。” 苏蓝坐到了萧月明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后心,运用起内力输入到了萧月明的体内。 苏蓝的修为境界还处于普通三流的水准,其输送的内力对于萧月明而言,虽说有些用处,但也不大,感受着苏蓝远超同境界武学雄厚的内力,萧月明的心中不免有些震惊,看来苏蓝不仅有些来头,而且身份恐怕非常之高,想要在普通三流境界修炼出如此雄厚的内力来,所修习的武学秘籍,恐怕也是顶尖功法了,想想能修炼顶尖功法的年轻武者都是些什么人,例如上官仪礼这等中原六大门派的大弟子,未来的掌门人,以苏蓝的修为,自然不可能是大弟子一类的年轻领军人物,但能修习到顶尖的功法,身份地位比之大弟子,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苏蓝自己不愿意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萧月明也不会去问,就像自己也不是有些事情隐瞒着苏蓝一样么,对方也知晓其中的难处,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身怀九转敛息法这样的半步绝世秘籍,萧月明内力的恢复速度,比之同境界的武者,快了数倍不止,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以后,萧月明的伤势,就已经被基本稳定了下来。 这只是短时间无恙,不影响行动罢了,想要彻底复原,还需要最少半个月的静养时间,方能不留下隐患,现在身处琼海古城当中,处处皆是危机四伏,却没有这个条件了。 萧月明缓缓睁开了双目,随后平稳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自己的双手,牵动的胸口处还是有些微微的痛感: “飞虎的修为本来就非常的强悍了,在被兽首人身的雕像控制以后,这修为竟然又隐隐上升了不少,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苏蓝闻言,也有些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是啊,琼海古城内的东西太奇怪了,不仅外面没有,就连古籍上可能都没有记载,那些兽首人身得诡异雕像,就是能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月明,你的剑意修为已经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已经和乾闯那样的普通一流强者相差无几了,就连你也是在最后的时刻才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也就是说,只要有了这些那些雕像,实力在普通一流之下的高手,都不用惧怕了。” 萧月明重新带上了麻布衣袍,遮挡着面容,这次琼海古城发生的事情属实令人震惊,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带上麻布衣袍遮面比较好了。 “那些雕像能影响人剑合一意境修为之下的武者,倒是不错,但也绝非是十全十美的杀招,只要提前知晓了这些雕像的作用,它们便失去影响人心智的神奇效果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地下河流 萧月明活动着有些发麻酸痛的手臂,接着开口说道: “就像你和王江源一样,当时已经快要被雕像给控制了心智,但是只要有外力的提醒和作用,你们就能立马反应过来,心中有了警惕之心,雕像便无可奈何了。” “虽说如此,但如若不知兽首人身雕像的人,初次见到了它们,没有意境修为境界高超之人,想必也会失去理智,自相残杀了,不知这雕像到底是如何运作,使看见之人能无比愤怒,失去理智,创造雕像之人,绝对也是一名无比惊人的老前辈了。” 就算过了一段时间,已经离开了上方的长廊,苏蓝依旧心有余悸,一想到双目散发红光,兽首人身的雕像,心中便暗暗发怵。 运用内力缓解着右臂的酸痛之感,萧月明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普通二流的实力,虽然不能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但也能不惧他人的威胁和脸色了,萧月明原来一直待在黑枫岛,他知晓自己师傅的修为恐怖如天,捏死自己就如同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对于各个境界武者实力之间的差距,还是非常迷糊得,只能自己一步步得去探索,这次遇到的师傅老仇人,古山四圣,乃是萧月明进入江湖到现在,最大的挑战了,他也因此清楚了,顶尖二流境界和普通二流境界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如若我没有被百日碎心丹的毒性压制修为,全力以赴,以青渊剑对敌,能在飞虎的手中过上百余招不败,但百招过后,就必然不敌了,飞虎已经是顶尖二流境界高手当中的佼佼者了,一句快要到了半步一流的境界,在发狂失去理智的状态之下,实力更是恐怖,就算是用王江源的身体抵挡住了一部分的攻击,光是这道拳影,以我现在初入二流的内力水平,就已经要了半条命了。” “如若我能突破到顶尖二流的水准,在加上人剑合一剑意修为的加成,再对上老资格高手飞虎,就算是无法击败他,但他也段然耐我不何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从普通二流到顶尖二流境界,这一个小境界就不知道困住多到人了,在江湖上甚至有的修炼了数十年,还没有任何的境界,泰泉便是其中一员,就算以萧月明的恐怖资质,在他自己看来,最快想要突破到顶尖二流的境界,也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了。 三年时间看似很久,但萧月明草刚刚进入普通二流的境界,真等修习速度,已经堪称怪物了,萧月明如今才只有十六周岁,三年之后便是十九周岁,距离加冠之年还尚有一载,一位十九岁的顶尖二流境界高手,如若在江湖上被传开了,必然会引起前所未有的轰动,这绝对是万年不出的绝世天才了! 萧月明并没有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有多厉害,因为他自从出了江湖之后,碰见的几乎都是江湖上的老牌强者,例如黄沙观的观主,和客船之上遇到的刺客,其中更是有一流强者的存在,现在更是和古山四圣不死不休了,和这些高手对敌,萧月明始终有些身疲力乏的感觉,总是觉得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用,至于年轻一辈的弟子,萧月明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例如上官仪礼之流,他们的修为还不够看的,除了那身份神秘的摘星子。 想到了摘星子,萧月明的心中就有些兴奋之意,但如今眼前的危机还没有化解,萧月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如若能离开古城,一定要将他找到,与其好生的切磋一番。 “我现在的修为,还是差了不少,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古山四圣搞得如此狼狈,处处躲藏,险些连性命都没有了。” 苏蓝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随即轻声笑道: “你这话如果让其他年轻弟子听见,还不得气的吐血三丈了,古山四圣可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了,修习已有四十载,你今年才多大,踏入武道一途多久,放心,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的。” 萧月明练武至今,已有八年,区区八年的时间,已经成就普通二流境界的修为了,萧月明听得苏蓝所言,缓缓点了点头,现在想要快速提升实力,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也只有期望古山四圣能自相残杀,自己损耗,这样再谋取解药的时候,也能轻松不少了。 方才来到着地下河,忙着调息伤势,还没有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萧月明打量着周围,这里乃是一处宽大的空洞,中间是地下暗河,对岸的石壁上被冲开了一个平滑的缺口,透过缺口可以看见青铜尖刺陷阱,和插在上面王江源的尸体碎块儿,萧月明和苏蓝正是越过这缺口,来到地下暗河的空洞当中的。 视线朝着前方凝望而去,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耳边传来阵阵细微的水流声,萧月明蹲在河边,将自己和苏蓝的水袋都盛满: “这条地下河,不像我们前面见到的那条,处在石洞的下方,只要我们顺着地下河一路向前,就一定能找到离开古城的通道了。” 不管实在地下还是地上,顺着河流走都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且这里不在古城修建的范围之内,不必担心会有陷阱的存在。 苏蓝轻轻点了点头,也同意萧月明所说,萧月明拿去了水袋喝了两口,地下河睡清列甘甜,异常的可口。 将水袋绑在腰间之后,萧月明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儿蓝色光石,这东西是萧月明早就放在衣襟当中,以备不时之需的,这东西的由来虽然令人不适,但当做照明的工具,却异常的好用,没有温度,而且不会熄灭。 萧月明和苏蓝缓步走在地下暗河的河岸,但越往前走,两侧干燥的河岸范围,便越来越小的,到了最后,二人只能在河水当中前进,好在他们是顺流而行,而且河水也并不太深,只能淹没要小腿处,一路顺流而下,这河水,也变得深了起来。 此时河水已经淹没到他们的胸口处了,萧月明和苏蓝双手紧握在一起,以免被河水给冲散,河水的下面都是不规则的碎石,这些碎石在水流过之后,形成了了一个个河底暗流,这些暗流也给二人带来了不小的困难。 在河水里足足泡了半个时辰之久,周围的宽阔空洞此时已经变的异常的狭窄了,借助着手中蓝色光石散发出的蓝色幽光,只见前方的岩石,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地下河水的上面,乃是空洞倾斜而下的顶端,二者之间相聚不过仅有一寸的距离,此处因为地形的原因,水流变得异常窜急,现在想要度过这里,就只有潜入水中游过去这一条路可行了。 萧月明双脚踩水,让自己不必淹没在水中,随后开口说道; “前方的路被堵住了,我先潜入水中去探查一番。” 苏蓝已经湿透的头发散落在她那绝美的面容之上; “地下河水错综复杂,你一定要小心。” 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语气沉稳的开口说道; “放心,我知道,一旦气息不足,我会果断离开的。” 萧月明仰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息,随后直接没入了冰凉的地下河水当中,在河水里睁开了双眼,萧月明的双腿缓缓踩水,身体在不断向前游动着,武者的气息远非寻常人可比,吸一口起在水下行动一盏茶的时间,根本不在话下。 地下河睡冰冷刺骨,萧月明想要游到河面,找一找有没有空洞的存在,但是头顶只有全部浸没在河水当中的坚硬石壁,根本没有换气的可能。 一盏茶的时间已过,萧月明手中的蓝色光石在河水离散发着幽暗的蓝光,就在萧月明气息用了大半,准备返回的时候,头顶上的石壁,出现了一个空洞,萧月明赶紧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萧月明游到了岸边,只见这里和先前进入地下河的地方非常相似,都是非常宽阔的空洞,萧月明在吸足了一口气之后,又重消失在了河面之上。 一直在等到的苏蓝,迟迟见萧月明没有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了,激流的河面上出现了几个小泡,萧月明浮到了河面之上。 “在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处空洞,从这里到另外的空洞,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你能坚持的住么?” 现在已经没有推后的可能了,苏蓝面色简易的点了点头。 “好,我们就现在过去。” 说罢后,苏蓝狠狠的呼吸着空气,随后二人一同没入了河水当中,萧月明已经走过了一边,算是轻车熟路了,而且这里的河水当中也没有什么生物危险存在,就连小鱼小虾都没有看见,憋气一盏茶的时间,对于武者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一盏茶的时间已过,萧月明和苏蓝二人顺利的游过了淹没在河水当中的石洞,从河面上探出了身子。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发现脚印 冰凉的地下河水寒冷刺骨,萧月明和苏蓝赶紧从河水当中走了出来,来到了河岸之上,二人已经在河水当中浸泡了半个时辰之久了,虽然一直用内力护体,不让寒气侵入体内,但是一直浸泡在冰冷的河水当中,却时不好受的。 中医院离开了河水,来到了干燥的河岸上,萧月明和苏蓝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萧月明脱去了身上的麻布衣袍,将水拧干,便又披在了身上。 苏蓝也学着萧月明的样子,拧干了身上衣物的水分,这里虽然是个相对庞大的空洞,也有干燥的河岸,但是接着往前走,说不定河岸还会消失不见,不得不在淌着河水前进,所以,萧月明和苏蓝仅仅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衣物,二人乃是身怀内力修为的武者,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害怕寒气入体。 身上的衣物因为湿透的缘故,即使已经尽量拧干净水分了,但还是觉得异常的沉重,但这无法影响萧月明的实力和速度。 苏蓝被河水打湿的头发紧紧贴着绝美的脸颊,被冰凉的河水已经冻的有些发白的面容,看起来平添了一丝柔弱之感,萧月明的视线从苏蓝的身上缓缓移开,打量着自己周围的环境。 手持蓝色光石,幽蓝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黑暗,这里和先前得石洞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这里要更加空旷了不少,前方还是一望无际的黑色,看不见尽头,不知道走出这里的出口,到底在哪里。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苏蓝毕竟是女子,就算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只要有条件,还是原因将自己收拾得体的。 “月明,我们接着往下走么?” 将沁血短刃归鞘,萧月明把短刃绑在了自己的腰间,随后点头说到: “只有顺着地下河一直走,这一个办法可行了,我们这一路走来,也没有看见任何人工修建过的痕迹,也就证明这里就算是还在琼海古城的范围之内,古人也没有建造过这里,因此沿着地下暗河走,是非常安全的,不用在提防古人有可能设置的陷阱。” “飞虎已经彻底发疯了,就他这种状态,能活着走出古城的几率已然微乎其微,古山四圣四兄弟相依为命,不是亲人胜似情人,其他三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飞虎被雕像控制,而无动于衷的,他们极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四人被迫分散开了,又或者其他三人也伸身处危机当中,已然自顾不暇了。” 萧月明并非是担忧古山四圣的安危,而是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还在白莲得手里,想要拿到解药,就必须要先找到他们才行,如今白莲到底伸出何处,萧月明却无从猜测了。 将萧月明的衣襟整理整齐,苏蓝微微笑道: “琼海古城地形复杂多变,想要离开这里本来就异常艰难了,再意图找到古山四圣,只能凭运气行事,就算找不到又能如何,能与你在一起经历这些,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萧月明微微叹气,他心中不免有些自责,如若自己的修为实力再强上一些,能有顶尖二流的水准,哪怕不敌古山四圣四人,拼尽全力也能护住苏蓝和二麻子的安危,但这些不过都是想象罢了。 “不用担心,既然我们能碰见古山四圣两次,那么就会有第三次,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有办法拿到解药,解除你心脉当中最后一点百日碎心丹毒性的。” 萧月明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充满着信心和无与伦比的坚定,苏蓝的美目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此时在她的心里,什么解药斗变的不重要了,只要有眼前的这个男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已经足矣了。 这里不是长留之地,萧月明手持蓝色光石,带着苏蓝接着顺流而下,好在这次二人的运气不错,这空洞不仅没有越走越小,反而变的宽阔了起来,行走在干燥的河岸之上,确实比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要来的舒服多了。 河岸上皆是细碎的碎石堆积而成的,萧月明和苏蓝已经在这里走了盏茶的功夫,但除了耳边的流水声以外,就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正在行走的萧月明脚步一顿,停了下来,随后蹲下了身子,借助着蓝色光石的光芒,可以看见碎石地上散落着一些黑色的灰烬。 “这是燃烧过后遗留下来的灰烬,逃触石洞箭阵的几人当中,根本就没有人使用过或者携带火把,此处也没有可以点燃的木头和杂草,那么留下这灰烬之人,会是谁呢?” 苏蓝的面容上也流露出了些许的疑惑之色: “我们自从进入琼海古城地下之后,就一直在跟着众人一起行动,确实无人携带火把,我们也是在蜘蛛巢穴才和他们分开走的,也就是说,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还有其他人从另外的入口,进入了这里?” 萧月明站起了身,此时他的脑海当中已经想起了一个自己都快要遗忘的人: “应该是无意法师了。” “无意法师在琼海山林内的时候,就在地震的期间离开了众人到底视线,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必他知道另外一个安全的入口,可以避开那些陷阱,从没有危险的地下河一路深入古城,看这灰烬还有一点的余温,无意法应该离我们不算太远,这里都是碎石地,不容易留下明显的脚印,但是也有一些痕迹,我们就跟在无意法师的身后,他走过的路,应该非常安全。” 萧月明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发现无意法师的踪迹,无意法师可是老狐狸了,江湖人尽皆知,跟着他走,必然没有错。 苏蓝却是有些气愤得说道: “亏的无意法师还是出家人,得道高僧,明明知道众人选择进入琼海古城的道路,有致命的危险,还不即使制止,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的人去纷纷送死,自己到好,从地下河直接深入古城,真是妄为佛家高僧了。” 萧月明却觉得无意法师没有做错,他是高僧不错,但他还没有修得金身,只是一个修为高强的凡人罢了,只要是凡人,就没有办法去抛弃真正的七情六欲: “那些人想要获得琼海古城内的宝贝,就要因此承受其痛苦的代价,就算无意法师说了正面进入古城会有生命危险,那些武者又怎么会相信他呢,只会觉得无意法师自己想要独吞这里的宝贝。” “如若想要让众人信服他,就只能贡献出自己就知道的安全道路,但江湖武者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不会因为是无意法师带他们进入了这里,而下手留情的,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买卖,想来没有几人会做的,而且古山四圣曾经说过,此人做事丝毫不想是佛门众人,亦正亦邪,就更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了。” 苏蓝也知道一些无意法师的事迹,应此也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正好便利了我们,无意法师绝对没有想到,跟在自己身后的,才是真正的渔翁。” 萧月明的嘴角微微上扬,能发现无意法师的踪迹,纯属就是机缘巧合罢了: “无意法师乃是初入一流境界的高手,修为不俗,轻功更是他的强项,我们正面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要跟着他能平安的走出古城便可,如若能遇到古山四圣,就再好不过了。” 萧月明心中清楚,无意法师避开了所有人,自己进入琼海古城,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存在,能将这位一流境界的高手,给吸引于此,经历了种种,萧月明已经亲身体会了这琼海古城的种种奇妙之处,说对无意法师所图之物没有半分的兴趣,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萧月明和苏蓝处于暗处,想要谋取一位初入一流境界强者的宝贝,没有老天爷眷顾,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宝贝固然重要,也要有命去享受才是,萧月明段然不会被身外之物影响自己的正确判断: “我们借着往前走,注意脚下有可能留下的线索。” 有了无意法师在前面开路,萧月明和苏蓝心中也放松了不少,这里本就是地下暗河,再加上有什么危险,还有无意法师在前面挡着,二人自然安全了。 顺着地下暗河一路而下,河岸两侧的碎石地逐渐变成了沙石地,萧月明和苏蓝一直都在留意着自己的脚下,随着沙石地变得越来越少,几道脚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用手中的蓝色光石查看着地下的脚印,只见地下一共有三人的足迹,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在前的那一人脚步有些虚浮,显然心中一直在处在隐隐不安当中,而后面的两道脚印沉稳有力。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面色肃穆非常,指着后面的一双脚印沉声开口: “你看这脚印的纹路,是僧人穿的布鞋所留下来的,应该就是如我们猜测的一样,点燃火把,避开众多陷阱的人,就是无意法师。” 第三百五十五章 跟踪 萧月明的眼神又看向了另一双脚印: “你看这一双脚印,踩下去的每一步,都非常的沉稳有力,其修为实力必然强横非常,而且此人一直落后无意法师半步,显然二人之间一直在相互戒备着,想来此人得修为实力,绝对不在无意法师之下,而且两人还并不是非常的熟悉。” 光凭借着地下的足迹脚印,萧月明也只能分析到整个地步了,三道足迹当中的一双,是无意法师留下的,而另外两双穿的都是普通的麻布鞋,却是没有办法看出对方可能会有的身份。 原本以为只有无意法师一人,现在竟然又出现了一位最少也是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这对萧月明和苏蓝来说,却算不上时一个好消息了,虽然萧月明对无意法师所图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前面的人修为越强,不知会出现什么乱子来,一旦他们对萧月明二人起了什么歹心,萧月明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苏蓝麻布衣袍下绝美的面容也笼罩上了浓浓的担忧之色,光是无意法师一人,就已经让他们异常小心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位不知名的一流境界强者,便要更加谨慎。 缓缓的站起了身来,萧月明语气深沉的说道: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无意法师到底在古城找的是什么,但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你能让他发现我们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以免无意法师起了杀心,行杀人灭口之举。” “看这脚印的新鲜程度,他们距离我们应该至少也有一里地的距离,相聚这么远,无意法师是不可能察觉到我们的,我们接着跟在他得身后,但绝对不能离的太近,以免无意法师有所感应。” 武者的感应,乃是一种无法言传的奇特感觉,就像是萧月明在长廊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周围的环境不对劲,但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了那里。 知晓了还有一位强者和无意法师同行,萧月明和苏蓝不由得变的越加谨小慎微了,一流境界的高手,每一个都有着强横到底修为和实力,就算是只差临门一脚的半步一流高手,都无法与之相提拼论,其中的恐怖,只有与其交手过的人,才能知晓。 萧月明目前来说,交手得最强大的敌人,乃是古山四圣,至于半步一流的强者,目前还没有碰到过,萧月明如今修为被封,只有初入二流的境界,这等修为实力想要去打一流强者的主意,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萧月明也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要借助无意法师对琼海古城的了解,逃出这里罢了,不大了万不得已,萧月明也不会和无意法师撕破脸面的。 地下暗河两侧的碎石河岸,逐渐被沙土地所代替,地上的脚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萧月明和苏蓝二人一直保持着相对较慢的速度,跟着无意法师的足迹前进着。 越往前走,流淌在空洞当中的地下河变得逐渐狭窄了起来,最后彻底脱离了空洞的范围,有了无意法师在前面带路,二人自然不会再跟着地下河走了,只见地下暗河彻底消失在了萧月明和苏蓝的眼前,整个宽阔的石洞地下,皆遍布着黄色的沙土,三道清晰的脚印,一路向前,延伸到了前方的黑暗当中。 虽然地下河已经看不见了,但耳边依旧能听见流水的声响,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只见一直在石洞中间行走的脚印,突然间拐了一个弯,消失在了石壁的前面。 萧月明和苏蓝二人站在了石壁前,脚印就在此处突兀的消失不了,无意法师三人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一定是这石壁上面有机关存在。 伸手敲了敲眼前的石壁,听这响起的清脆的声响,果不其然,这里面是空的: “这是一处暗门,他们应该是进入了这里面。” 苏蓝伸手在拍打着眼前的石壁,除了敲击的声音清脆,证明此处确实是一个暗门,没有发现任何能将它开启的机关。 “这暗到底是怎么打开的?” 萧月明也用沁血短刃的刀柄,将整个石壁全部都探查了一番,依旧没有发现打开石门的机关来,但萧月明并没有放弃,既然无意法师他们从这里离开了,就说明一定有打开的方法,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找到罢了。 萧月明的眼神从粗糙的石壁上移开,无意间看向了地上的脚印,紧挨着石壁边缘的沙地上,有一只明显要深于其他脚印的足迹,萧月明踩在了这奇怪的足迹之上,随后用力向下一踩! “咔嚓~” 一阵清脆的声响在二人的耳边响起,只见前方的石壁缓缓朝着里面凹陷,石门随之开启。 透过开启的石门,可以看见里面乃是修建的一处通道,通道的两侧还有一盏盏相隔不远的壁灯,此时这些壁灯已经被点燃了,昏黄的灯光将整个通道照射的异常明亮,萧月明的视线遥遥看去,只能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弯角,至于后面有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抽出了沁血短刃,萧月明与苏蓝一同迈入了通道当中,二人刚刚进入,又是一阵锁链被牵动的清脆声响,石门随之缓缓闭合了。 行走在光良充足的通道之内,萧月明抬头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里的通道四周乃是用打磨光滑的石头所建造而成的,触感冰凉,除了造型古朴的壁灯以外,就只有光秃秃的石壁了。 转过了第一道弯,借助着已经被点亮的壁灯,能隐隐约约之间看见前方还有一处拐角存在,这让萧月明不由得送了一口气,如若这通道是笔直的,没有地方可以躲藏,极有可能会被无意法师三人轻易发现,现在有了这些拐角,只要无意法师不原路返回,就不可能看见萧月明和苏蓝的身影了。 这通道的拐角非常之多,无比的蜿蜒,但却内有岔路,在刚开始得时候,无意法师三人脚上还沾染了一些通道外的尘土留下了一些脚印,随着越走越远,脚印也变得欲加模糊了起来,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周围都覆盖着修建过的石块儿,很难留下脚印,但好在这里没有其他路的存在,只有一条无比弯折,好像一条正在爬行的蟒蛇一样的通道。 脚步声在宽阔空挡的通道内异常的明显,萧月明和苏蓝也不知道这通道到底有多长,而且每走一段,都有一个拐角出现,无意法师他们很难察觉到萧月明二人,相同的萧月明也不易知道无意法师所在。 为了不让脚步声暴露自己的存在,萧月明与苏蓝只能放缓脚步,缓慢的在通道内前进着。 距离萧月明大约一里处,一直被当值探路石的吴熊,心神不宁的手持已经熄灭的火把,走在最前面,而无意法师和孤鸿,则走在后方,三人走过的地方,石壁两侧的壁灯,就好像有灵一样,自动被点燃了。 自从三人进入古城之后,有残破地图的帮助,所有的危险和陷阱都被他们提前避开了,没有碰到任何的危险。 “吴施主,还需要走多久,根据贫僧的推算,我们已经走了不下五个时辰之久了。” 吴熊闻言,颜色不免有些难看,原本属于自己的地形图已经被孤鸿给抢走了,自己现在除了当做探路石以外,就没有任何的价值和作用可言了。 在一旁的孤鸿闻言,从怀中掏出了残破发黄的地图,打量了几眼后,嗓音沙哑的说道: “无意法师,急什么,根据地图上描绘的陷阱之恐怖,就算是你我这样的高手碰见,也极为危险,恐怕现在以乾闯为首的众武者们,除了他和灰云有可能活下来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死相凄惨了。” 无意法师三人并不知道进入古城的,还有古山四圣与梅邻黑鬼这两波高手,以无意法师见到的人来说,也只有他们二人,能有活下来的机会了。 “我们为了避开陷阱,走了不少的弯路,根据地图上来看,这通道已经走了大半了,出了这里,就是藏有众多武学秘籍的大殿了,而无意法师你手中的钥匙,就是开启装有绝世武学秘籍的钥匙。” 孤鸿说道此处,语气不免有些森冷了下来,如若不是自己所乘坐的客船耽搁了,没能及时赶到白月郡,又怎么会让无意法师有机可乘,拿到了古城密钥,来分这一块儿肥肉吃。 无意法师随之一笑,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时间因果自有定数,越是大机缘之物,所带来的杀戮和痛苦便越多,为了不让时间众人应此受苦,贫僧愿意自己站出来,承受一切的罪恶。” 孤鸿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因为有宽大衣袍的遮挡,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如何,但想来非常的不屑: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无意法师真不愧为万朝佛宗的得意弟子,为了天下苍生不惜眼看着上百条性命被陷阱所杀,自己渔翁之利。” 无意法师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同孤鸿所言: “天下苍生的性命几何,自有定数,贫僧岂能出手干预轮回之道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 藏经大殿 无意法师是何等的无赖之徒,孤鸿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见识了,只见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无意法师,不知道万朝佛宗为何会收你为弟子,真是个不要脸的老和尚。” 对孤鸿的谩骂之言,无意法师也没有多加理会,只是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配合上他那皆白的眉发,到时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感觉。 听着自己身后在交谈的无意法师和孤鸿,吴熊的心中始终好心不起来了,自己本就实力低微,现在唯一能有用的地形图,又被孤鸿给夺走了,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将自己当成探路羔羊罢了。 “不行,在这样下去,一旦遇到什么危险,我们性命必然保不住了,我就算没能回去,只要孤鸿这个死老头能把秘籍成功带回去,二皇子必然不会怪罪与他。” “必须要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好在地形图原先一直放在我这里,想要离开琼海古城,可不能原路返回,而这条路,已经被我从地图上撕了下来,亏得我吴熊有先见之明,要不然真的到要被你们给戏弄在股掌之间了!” 走在最前面探路的吴熊,原本无比凄苦和担忧的脸上,隐隐间浮现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他原先的害怕自然是装出来的,否则又怎么能瞒得过无意法师和孤鸿这样的一流境界强者呢。 而地图上离开琼海古城的道路,吴熊也没有彻底撕扯下来,只是撕去了一个最为关键的机关,整个地形图本来就不完整,仅有五之三四,缺了小半部分,吴熊撕去的一角,并不起眼,至于这地图后半部分到底记载了些什么,却无人知道了。 三人在通道内一路向前走去,转过了一个个的拐角,表面上看来非常的平和,但三人在暗地里却各怀鬼胎,无意法师和孤鸿都在想着怎样算计对方,能夺得更多的秘籍,还有那最重要物件的归属,而吴熊则想着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如何能成功的离开古城,因为以孤鸿的很辣性格,段然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到二皇子那里告状的。 转眼之间,一柱香的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无意法师三人转过了一个拐角,这次展现在三人眼前的,并不是光秃秃的石壁通道,而是一扇粗糙的石门。 “不错,这就是离开通道的地方了,走出了这扇门,就到了琼海古城的中心处,藏经大殿,里面可是有不少的好宝贝,你我二人就按照一块商量好的来,你三成,我取七成。” 孤鸿从怀中拿出了地形图,仔细打量,确定无误之后,这才将地图重新小心翼翼的揣入了衣襟之内。 无意法师双手合十,应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就按孤鸿施主说的办便好,贫僧没有异议。” 吴熊站在二人的身边,就好像是一个外人一样,孤鸿所言时直接将吴熊给划分在了外面,本来无意法师只能拿到一成,因为孤鸿的晚到,让其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古城密钥在手,没有密钥,就没有办法拿到传说中的绝世秘籍,这才不得不又让出了两成的利益,吴熊自己也只能拿到三成,其余的都要交给二皇子定夺,他不知道孤鸿能拿到多少,但听孤鸿方才所言,明明是将吴熊得一份,划在了自己的囊中了! 面对一位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吴熊不过仅有普通二流的实力,又怎么敢出面反抗,自己和孤鸿都是二皇子的人,而对方却比自己,在二皇子身前要来的重要太多了,吴熊此时只觉得胸口当中有一团怒火在不断燃烧着,难以驱散,心口炙热无比,心中对孤鸿的憎恨,已然到达了极点。 深深地将头颅低下,吴熊的脸色已经黑成了一片铁青,孤鸿不仅想要夺了自己的性命,就连机缘也想一并吞掉,吴熊在心中不断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无意法师之前之所以和吴熊好言商谈,是因为他是二皇子的人,至于和谁人做交易,无意法师却无所谓,吴熊也好,孤鸿也罢,只要能给自己好处就行。 无意法师和孤鸿身为一流境界的强者,根本就没有去理会吴熊这样小人物的想法,二人也不必理会,在他们的眼里,吴熊还没有那个份量。 寥寥几句就把自己排除在外,吴熊并不痴傻,在这种时候发怒,而是将愤怒全部按压了下来,自觉的从石门前退了几步,低着头站在两人的后面。 孤鸿缓步向前,随后单手按压住了石门,猛然向前一推,只听石门发出了沉闷的摩擦声,随之在两人的注视之下,缓缓打开了。 “轰~” 石门彻底打开来,激荡起了一阵厚厚的尘土,孤鸿一挥袖袍,一股劲风吹散了眼前的灰尘,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抬脚迈出了石门,吴熊则神色阴狠的跟在后方。 无意法师和孤鸿才刚刚走出石门,只见周围的黑暗顿时被驱散了开来,一盏盏灯光随之亮起,而藏经大殿的全貌,也展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壁灯昏黄的灯光将整个藏经大殿照射的明亮一片,只见此处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木柜,每一个木柜的上面都摆满了书籍,粗略看去,此地的木柜约有不下三十数之多了! 而在藏经阁大殿的正前方,则放着一王座,这王座华丽非常,整体都是用不知名,好似白玉一样的玉石雕刻而成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但在玉石宝座上的,毕竟不是人,而是一只纯黑色的木匣子,看见这木匣子,无意法师和孤鸿都忍不住目露兴奋之色,因为根据残破地形图的记载,其中装着的,就是传说当中绝世秘籍! 藏经大殿就宛如皇帝上朝的宫殿一般,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则摆放着整齐划一的木柜就像是在臣服朝拜的臣子一样,而走廊的尽头,则是白玉王座的存在,那只藏有绝世秘籍的黑匣子,就是所有秘籍的王者,接受着来自它们的臣服! 缓步走在长廊之上,这种仿佛置身在皇宫一般的震撼感,让三人都沉默不语了! 三人是从藏经大殿的角落处,进入此地的,乃是一个隐秘的机关所在,而藏经大殿也是有正门所在的,但此时这正门却紧紧闭合,如何通过正门来到此处,无意法师三人不得而知,他们只是根据残破地形图上面的记载,避开了种种的陷阱危险,直接从密道来到了这里,这所走的路线,宛如盗贼留下的一般,视线缓缓从白玉王座上离开,孤鸿黑袍下的双目看向了对面的墙壁,根据地图的记载,离开这里的通道,就在对面的石壁上。 三人缓步走到了对面的石壁旁边,孤鸿按照地图上所说的方法,在地面上毫无章法的踩踏了几脚之后,就见到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缓缓开启了一道极为隐秘的石门来! 如今出口已经找到,离开琼海古城的道路以有,无意法师三人都送了一口气。 孤鸿转头缓缓看向了身旁的吴熊,吴熊明显从孤鸿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他要杀了自己! 吴熊被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面色惊恐有些结巴的说道: “孤、孤鸿前辈,这里危机重重,还是由我帮你们照看门户为好,这样你们也能安安心心的去搜集秘籍了。” 孤鸿缓缓点完了点头,吴熊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随后可以捏死的蚂蚁罢了,既然这样,也无妨让其多活一会儿; “你如若想要耍什么花招,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清楚。” 孤鸿的声音非常沙哑,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吴熊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意图算计对方的想法,但此时岂能表露出来,赶紧惊恐的摇头说道; “不敢不敢,就算是借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去算计两位前辈啊,我就再这里看着出口,哪也不去,哪也不去。” 看着面色害怕的吴熊,孤鸿随之冷笑了一声,与无意法师一同走到了一个木柜的前面,这里乃是长廊的后方,无意法师仰头看去,这木柜足有两人之高,约有一丈宽,木柜得触感非常细腻,整体成暗红色,摸起来有些冰凉,不像是用木材所制成的。 随手抽出了一本秘籍,秘籍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了,弹去上面的灰尘,上面用不算久远的古文字,书写着秘籍就的名称。 “雪无痕。” 从名字上看来,这本秘籍应该是轻功功法了,无意法师翻开了秘籍,随意看了几眼之后,发现这确实是一本不错的轻功秘籍,应该有中等的品阶。 一本中等秘籍,以无意法师的修为,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但是这仅仅是整个藏经大殿最靠后的木柜罢了,越往前的秘籍,品阶就应该越高,一想到这里足足三十来个木柜上的秘籍,足有三成都是属于自己的,就连无意法师,都忍不住白眉上扬,面露浓浓的笑意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半步绝世秘籍 扔下了手中的同样是中等品阶的秘籍,孤鸿拦着满脸堆笑的无意法师,冷哼到; “无意法师莫要太过开心了,这才是藏经大殿最低层次的功法,如若一会儿看见了更高层次的秘籍,莫要因为太过于兴奋,而道心失守了。” 无意法师双手合十与胸前,微微笑道; “阿弥陀佛,多谢孤鸿施主提醒。” 说罢后,就见到无意法师大步向前,朝着前方的木柜走去了,这里都是中等品阶的功法,无意法师虽然身为初入一流的强者,但此处的秘籍数量庞大,光凭一人自然不可能全部拿走,只能取价值最大的三成秘籍了。 越往前走,木柜便越小,而上面摆放的秘籍品阶,也变得越来越高了,从最初的中等秘籍,到上等秘籍,以至于最后的顶尖功法! 一流境界的强者,修习的皆是顶尖品阶的功法,而摆放着顶尖功法的木柜,在整个长廊内排到了第二层的位置,无意法师和孤鸿走到这里,却挪不动脚步了,翻开一本本的功法秘籍,将其全部收入了怀中。 摆放着顶尖功法秘籍的木柜,仅有一个,上面的秘籍也只有寥寥十本尔尔,按照说好的分成,正好无意法师三本,孤鸿取七本。 只见孤鸿将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袍撕扯下了一块儿,随后将七本秘籍全部包裹在了里面,背在了肩上。 摆放顶尖功法秘籍的木柜前面,乃是一个更加小巧的木柜,但这木柜却凌驾于众多秘籍之上,仅次于高高在上的白玉王座。 无意法师和孤鸿忐忑的走到了小瞧木柜的前面,这里只有五本模样普通的秘籍,二人小心翼翼的拿下了一本,仅仅翻看了几下,便神色巨震不止,其中的奥妙简直难以言名,已经隐隐约约只见触摸到了道的层次,能蕴含着道的功法,自然是半步绝世无疑了! 在这世间能有能力书写出半步绝世功法之人,就只有当今武林最强的人道九仙了,他们用尽毕生的绝学,也只能看看书写出一本而已,也就是说,能修习的半步绝世秘籍,也只有九本而已,但现在这不起眼的小巧木柜之上,却有五本之多,也就是说集合了五位半步绝世高手毕生的修为的经验! 通道被两侧的壁灯照射的明亮,因为不知道通道的尽头有多远,为了不引起无意法师三人的注意,萧月明和苏蓝便放缓了脚步,前进的速度自然慢了不少。 萧月明背靠在一个拐角,小心的探头打量着拐角后面的情况,自从进入通道以后,每遇到拐角,萧月明都会先行查探一番,确定后面的情况之后,这才会前进,这样做也能尽量避免和无意法师三人碰面。 从拐角探出了半个脑袋,只见这次看到的却不是幽深的通道了,而是一闪打开得石门。 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萧月明收回了头颅,朝着身旁的苏蓝小声说道; “已经到通道的尽头了,拐角的后面有一道石门,石门里面有昏黄的灯火,但因为在石壁的一侧,看不清石门里面有什么。” 面对两位一流境界的强者,苏蓝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压低声音询问到; “那无意法师呢。” 萧月明摇了摇头,轻轻拔出了腰间的沁血短刃; “没有看见,三人应该都已经进入石门当了,我们也去看看。” 越过了拐角,萧月明和苏蓝压低了身子,缓步走到了石门的旁边,从石门内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看去,藏经大殿的全貌,展现在了二人的眼前,高耸庞大,摆满秘籍的暗红色木柜,以萧月明得心性,都无比的震惊,特别是在长廊顶端的白玉王座,上面的黑匣子不知为何,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有一种难以想象的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神。 投过木柜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吴熊站在藏经大殿另外一段的身体,躲回了通道当中,萧月明和苏蓝两人还沉浸在藏经大殿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当中。 “那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像是摆满秘籍的皇宫?!” 苏蓝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秘籍全部摆放在一起,而且还是以如此奇怪的形式。 萧月明虽然也非常震撼,但却看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这里应该是琼海古城宗门收录功法秘籍的地方了,将所有秘籍都以上朝的形式排列,也就说明最下方的秘籍,品阶应该越低,越靠前的功法,价值就越大。” 苏蓝闻言,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随后疑惑的问道; “那放在王座上等的黑匣子,可就等同于皇帝一般的存在了,又有什么秘籍,能配得上如此尊贵的身份呢?” 说道这里,苏蓝想到了自己在客栈时,就是因为偷听古山四圣的谈话,被他们发现,这才引发出了一连串的麻烦来。 “我在客栈的时候听古山四圣说,他们前往古城是为了找寻秘籍,而且其他武者也都曾经不止一次开玩笑一样的提到过,琼海古城当中埋藏着传说当中的绝世秘籍,那放在王座上面的黑匣子,会不会就是……” 苏蓝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因为绝世秘籍从来就没有现世过的记录,一直都存在传说当中,现在绝世秘籍极有可能就近在眼前,苏蓝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流露出思索之色,随后缓缓开口说道; “是不是绝世秘籍,就不得而知了,但这里应该就是无意法师三人的最终目的地,刚在越过木柜,在另一头有一位中年男子,在看守着一道石门,想来那就是出口所在了。” “这里木柜众多,想来无意法师和另一位强者的身影,应该是被这些木柜遮挡住了,我们才没有发现他们。” “月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杀了那中年男子离开这里么?” 萧月明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行,我们还不知道看守石门中年男子的修为如何,万一一击不成,被无意法师给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 “能跟着无意法师这样的高手一同进入琼海古城,修为想来不会太弱的,估计最少也有初入二流的境界,我们已经隐藏到了现在,绝对不能莽撞行事。” “再说古山四圣我们还没有找到,百日碎心丹的解药也没有着落,不能就这样离开。” 听得此言,苏蓝的心中一暖,不由得低下了头; “嗯,都听你的。” 紧握着手中的沁血短刃,萧月明看着石门外整齐排列的一个个木柜,在昏黄的灯光笼罩之下,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辉; “静观其变,我总觉得这里不会像看见的这么简单。” 萧月明深知,在琼海古城里行动,必须要小心谨慎,这里连类似于远古凶兽的妖丹都能存在,再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不会再撼动他的心弦了,但无意法师三人却不知晓萧月明经历的事情,一路上用地形图避过了种种的陷阱和危险,他们三人并不知晓这些陷阱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威力极大罢了。 找到半步绝世秘籍的存在,让无意法师和孤鸿心中狂喜,他们身为初入一流境界的高手,自然能看得出自己手中的秘籍是真是假,功法的种种奥秘已然让二人成醉其中无法自拔了! 仅仅是观摩了片刻得时间,就已经让二人受益匪浅了,原本修习的一些困惑,此时都迎刃而解了,这种身心通畅之感,简直无法形容,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地打坐修炼! 无意法师和孤鸿合上了手中的半步绝世秘籍,二人脸上都流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无意法师看向了身旁的孤鸿,面带笑意的询问到; “这里有五本半步绝世的秘籍,我们二人该如何平分呢?” 孤鸿将自己手中的秘籍放入了衣襟当中,随后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自然是我四本,你一本了。” “哈哈哈,孤鸿施主真是说笑了。” 无意法师闻言忍不住大笑了几声,自己能获得三成之多,现在仅仅让自己拿一本半步绝世的秘籍,这怎么可能呢。 “无意法师,莫要贪得无厌了,没有我提供得地形图,你是万万无法成功找到这里来的,我拿了四本半步绝世的秘籍,也要上交给二皇子才行,此秘籍有多么的深奥,你我二人皆知一本就足够我们研究一生的了。” “难不成你想要为了这些秘籍,而跟二皇子翻脸不成,如若你真的这样干了,二皇子即将登基,想必放不过你的,朝廷底蕴的恐怖,无意法师应该有点了解罢。” 江湖武林当中有这么多的修为强悍的武者,甚至还有人道九仙的存在,作为统领天下的潜龙皇朝,如若没有能和江湖抗衡的力量,早就天下大乱了,现在和孤鸿闹翻了脸,对自己却是没有什么好处,一本半步绝世秘籍就已经足矣让自己研究终身的了,为了秘籍与孤鸿发生争执,想来偌大的潜龙皇朝也没有自己立足的地方了,到了那时就只得隐姓埋名的逃亡其他小国。 第三百五十八章 坐地起价 一本半步绝世品阶的秘籍,就足够无意法师钻研一生了,现在为了几本秘籍而跟对方撕破了脸皮,属实不值当,再说孤鸿也是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实力甚至比无意法师还要高上一些,就算无意法师想要其他四本秘籍,孤鸿也万万不能答应。 如若现在站在无意法师面前的,乃是吴熊,那么他自然不会多说废话,直接将吴熊斩杀当场,自然可以取得所有的半步绝世秘籍,甚至那白玉王座上真正的绝世功法,自己都能轻而易举的收入囊中了,大不了之后自己隐姓埋名,也无人知道是自己抢走了秘籍,但现在有孤鸿掣肘,无意法师只得按照原先分配好的利益,拿走三成的好处,至于王座上的绝世功法,自然自己的份了,这也是来琼海古城之前,便商量好的。 来都来了,在看过半步绝世秘籍之后,无意法师便被其深深的吸引住了,没想到自己一直追寻的武道,还有这么一种奇妙的天地,对于真正的绝世功法,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无意法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随后从小巧木柜之上,选取了一本轻功功法,名为一步万里。 将这本足矣改变自己命运的秘籍,小心的放入了自己的衣襟当中,无意法师喜好轻功,自然对这本一步万里颇为感兴趣了,也正好附和他所修习的功法种类。 看着无意法师按照约定,老老实实的拿走了一本半步绝世秘籍,孤鸿随之轻笑了一声,但开启黑匣子的钥匙,却还在无意法师的手中,他岂会丧失这个查看真正绝世功法的机会呢 “算你还信守承诺,否则我们二人免不了一场争斗了。” 孤鸿说罢之后,无意法师慈善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来; “孤鸿施主,贫僧想要看一看那黑匣子里面的功法,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果不其然,正如孤鸿所料,现在无意法师已经进入琼海古城当中,来到这藏经大殿之内了,而装有功法的黑匣子,正安安静静的摆放在白玉王座之上,等待着有缘人去开启,自然就不需要孤鸿的地形图带路了。 孤鸿闻言轻笑了一声,声音也变得有些森冷了起来,虽然有黑袍的遮挡,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但想来便是一片的铁青之色了; “无意法师,老夫将你领进古城,到了现在,你却出尔反尔,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既然能说得出这话,就已经代表了无意法师对于绝世功法的向往; “孤鸿施主,现古城密钥在贫僧的手里,开与不开,都由贫僧来决定,孤鸿施主不想空手而归罢。” 孤鸿的修为高了无意法师些许,但想要从他的手里抢夺走古城密钥,却是不可能的,无意法师轻功卓绝,二人相争,恐怕只有斗个你死我活,才有可能认得出胜负来。 这藏经大殿极为空阔,孤鸿和无意法师在长廊尽头,白玉王座之下的交谈,也传入了萧月明和苏蓝的耳中,到了现在,二人才知晓无意法师身边之人到底是谁。 萧月明从石门之内缓缓的探出头去,只见到长廊的尽头,站着两人,一人身着金红色袈裟,手持九锡禅杖,自然是无意法师了,而另一人的身形有些佝偻,身披黑色的长袍,看不清面容如何,但从对方的神态和身材来看,应该是年岁颇大的老者了。 仅仅打量了几眼,萧月明便迅速收回了目光,实力高强的武者,感应是非常强烈的,如若看的太久了,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发现。 躲在石门的后面,萧月明对于江湖上的高手,了解不多; “这孤鸿是什么人?” 苏蓝摸了摸自己白皙的下巴,在脑海当中思索了一遍,找到了些许关于孤鸿的消息。 “孤鸿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他,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孤鸿应该是潜龙皇朝二皇子的人,此人年轻时在江湖上名号,比之古山四圣还要恶劣,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仗着自己强横的修为实力,谁人也不放在眼里,长久下去,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自然容不得他了,就设下了陷阱,聚集了许多高手,将孤鸿给打成了重伤,但他却侥幸死里逃生,躲过了一劫,自此以后便隐姓埋名,不敢在江湖上露头了,害怕被江湖人士发现。” “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孤鸿被二皇子潜棋歌收入了麾下,在二皇子的身边,自然不缺修炼的资源,孤鸿也突破到了初入一流的境界,成为了当世强者,加上二皇子着层护身符,曾经的仇家极具不敢再招惹与他了。” 说道此处,苏蓝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之色; “孤鸿一向都是为了二皇子办事的,今天怎么回到琼海古城当中来呢?” 根据苏蓝的介绍,萧月明对孤鸿也有了简单的了解; “看来二皇子早就知晓琼海古城之下,藏着这么多的功法秘籍,甚至连半步绝世秘籍,真正的绝世功法都存在于此,这才拍了孤鸿和无意法师,还有那位中年男子来这里取宝。” “但无意法师乃是万朝佛宗的弟子,绝对不可能为二皇子和朝廷办事,他之所以能参与进来,应该因为他有开启这里的物件或者了解一些隐情,孤鸿方才所言的古城密钥,就在那无意法师的手里。” “现在他们为了绝世功法的归属,而争吵了起来,以我们的修为,绝对怒视他们的对手,而且我总觉得,这里还隐藏着什么没有发现的危险。” 萧月明在琼海古城经历了太多的陷阱了,充满诱惑的金色大殿,石洞内的密集箭阵,生活在巢穴当中,数量庞大的变异蜘蛛,还有杀人不眨眼的兽首人身雕像,这些陷阱一个比一个阴险,到了现在,看见如此多的功法秘籍摆放在眼前,萧月明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抢夺秘籍,而是觉得这又是一场隐藏在暗处的陷阱。 不过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因为无意法师三人凭借着他们手中的地形图,越过了种种危险,直接从隐秘的密道当中来到了此处,对于琼海古城,了解应该不少,不过就算如此,萧月明也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苏蓝麻布衣袍下的美目闪过了些许的精光,有些兴奋的说道; “还以为琼海古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有绝世功法的存在,如果我们拿到了绝世功法,修炼成功,一定会名留千载的!” 看着满脸兴奋之色的苏蓝,萧月明的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没有那么简单,不管是历史还是野史,都没有绝世功法的记载,至于修炼了绝世功法的人,就更没有影子了,绝世功法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恐怕就连位列人道九仙的当世修为最强者,都没有头绪罢。” 萧月明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关于绝世功法的事情,萧月明在黑枫岛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询问过自己的师傅,黑枫剑女,但就以她半步绝世的修为,也不清楚更前一步的修为境界,到底是什么,对于真正的绝世功法,也如蒙上了一层迷雾一样,看不透彻。 苏蓝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少女罢了,此时正当目睹了极有可能装有绝世功法的黑匣子,心情可谓激动不已了,但她却相信萧月明所说,按压下了好奇之意。 又缓缓的探出了头,萧月明用余光打量着还在交谈的孤鸿和无意法师,小声得说道; “看看他们究竟要如何。” 对于无意法师所言,孤鸿当即冷笑道; “哼,古城密钥现在就在你的手里不错,但离开想要离开古城,可不能原路返回,出口已经找到了,如若安全的离开这里,就必须要我的地形图才能办得到,你我二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此处的机关有多么的凶险,能不成无意法师心中好奇,想要亲自试一试么,老夫自然不会阻拦的!” 无意法师依旧笑容依旧,缓缓开口道; “孤鸿施主说的却是有道理,贫僧想要离开古城,却是需要施主的地形图才可,但施主想要打开黑匣子,拿到绝世功法,也需要贫僧手里的古城的才能办得到。” “不如这样,在打开黑匣子之后,就在此地让贫僧一观,一个时辰之后,贫僧自然会归还功法。” 孤鸿闻言,却是没有答话,显然实在考虑; “古城密钥在老秃驴的手里,必须要靠他才能开启黑匣子,让他观上一个时辰也无妨,老秃驴还需要我的地形图才能离开这里,料他也不会逃跑。” 只见孤鸿点了点头,深沉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让你一观。” 一处漆黑的长廊之上,这里两处皆摆放着秘籍的兽首人身的雕像,一双双无比猩红的双目,在黑暗里散发着慎人的红光,只见乾闯灰云,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神色警惕的行走在长廊之上。 第三百五十九章 遇见 古山四圣四人已经只剩下三人了,他们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遍布着狰狞的沙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们本就残破的衣物。 梅邻黑鬼三兄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漆黑的皮肤染满了猩红的血迹,一些还未拔出来的变异蜘蛛的黑色长毛,还插在三兄弟的胸口处,这些黑色长毛都蕴含着毒素,若非梅邻黑鬼有随身携带解毒丹的习惯,现在不是被毒素毒死,就丧生在六腿长毛蜘蛛的利口之下了。 乾闯和灰云作为一流境界的强者,修为实力自然不是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能比的了得,只见他们二人的衣物虽然也占满了灰尘,受到了一些伤势,但却并无大碍,行动如常。 他们几人在蜘蛛巢穴之内,被数以万计的变异蜘蛛疯狂追杀,绸缎中年男子已经死在蜘蛛巢穴当中了,他们拼尽全力,这才逃出了那危险之地,来到了此处,碰了面。 但没想到长廊两侧的兽首人身雕像,竟然有蛊惑人心的奇特功效,几人在看见这些雕像到底第一眼,就感觉有些不对劲,都以为这里会藏着什么陷阱所在,但却没想到是控制人的心神,让观察雕像之人受到影响,不知不觉当中变得易怒易燥。 除了乾闯之外,连同灰衣都中了招,好在乾闯也身怀人剑合一的修为,虽然还差了萧月明一丝,但都处于相同的意境境界,看破了雕像的能蛊惑人心之处,这才化解了一场生死争斗! 若非有乾闯的提醒,灰云,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这样的江湖高手,都要中了兽首人身雕像的埋伏了,只见除了乾闯之外,其余几人的双眼,都浮现出暗红之色,虽然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但兽首人身给他们带来的影响,还没有彻底消散去。 在见识到兽首人身雕像的恐怖之后,几人不敢再去看两侧的雕像了,只能用余光小心的观察着,这长廊非常的悠长,越往里面走,两侧的雕像就摆放的越加密集,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白莲暗红的双目直直盯着前方的黑暗,语气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老四在蜘蛛巢穴内,就和我们走散了,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胡威手持两柄开天巨斧,活动着有些疼痛的肩膀,他本来就无比狰狞的面容,在配合上通红一片的双眼,显得更加恐怖; “想要走出蜘蛛巢穴,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离开,如若老四摆脱了那些变异蜘蛛,就一定会登上长廊的,一路以来我们已经刻下了信息,说出了此地雕像的诡异之处,老四看见了,自然会多加提防,不至于被雕像给控制。” 皇甫楼手中的折扇已经变成了铁质扇骨的模样,见他用铁扇遮挡着自己的视线; “老四的修为不弱,那些变异蜘蛛行动的速度不算太快,老四应该能逃走的,等走出了长廊,我们便在长廊尽头等待和他汇合。” 白莲妖艳的面容上,展露出了浓郁得担忧之色;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八人继续顺着长廊一路走去,他们自从进入蜘蛛巢穴之后,便被变异蜘蛛死命的追赶,先前在石窟内见到的蓝色光石,也在逃脱的路上遗失了,现在没有光源照明,只能行走在黑暗当中,一步步的摸索前进。 走在最前面的乾闯缓缓停下了脚步,只见前方的长廊中间,看下去了一块儿漆黑的坑洞,而且周围还有打斗的痕迹和血渍,一些内脏器官散落在长廊之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看来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来到此处了,看这副凄惨的场面,应该已经被兽首人身雕像给控制住,才会大开杀戒。” 乾闯观察着眼前的情况,缓缓开口说道。 灰云缓步走到了陷阱的旁边,朝着下面看去,这陷阱非常的深邃,因为角度的原因,站在上面看不见被地下暗河冲开的空洞,只有下方无比尖锐的青铜尖刺,和插在上面的头颅碎尸。 因为距离太远,在加上周围黑暗,没有光源,灰云看不清楚掉入陷阱得到底是什么人,但长廊之上散落的衣物碎片,却提供了一些线索来。 皇甫楼捡起了地上的白色衣物碎片,这碎布手感细腻,明显是用精致的丝线编织而成的,价值不菲,穿的起这样昂贵服饰,又进入琼海古城当中的,就只有一人了。 “是王江源。” 皇甫楼语气平静的说道。 至于是谁杀了王江源,就不知道了,在雕像的影响和控制之下,会对周围的人大打出手,就连梅邻黑鬼三兄弟都不例外的自相残杀了,杀了王江源的人,除了飞虎,应该就是萧月明和苏蓝了。 皇甫楼的眉头紧锁,萧月明的意境修为是如何的强大变态,他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被雕像给控制了,那么残忍杀害王江源的,也只有何其有仇怨的飞虎了。 “看来老四已经先我们一步,来到长廊了。” 白莲和胡威的脸色也都沉默了下来,以飞虎急躁暴躁的性格,极其容易被兽首人身雕像控制,一旦他被彻底控制,就已经救不回来了,此时古山四圣三人都已经清楚,老四要折在此处了。 灰云从陷阱旁边缓缓离开,看着底部皆是青铜尖刺的陷阱开口道; “我们要小心一些了,这里不但有雕像,还有这些阴损的陷阱存在!” 灰云的声音有些恼怒,以他深沉的城府,原本不该如此情绪化的,但雕像对他还未消散的印象,依旧在默默的让灰云变得易怒了起来。 几人顺着长廊一路走去,这次他们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起来,一直在留意着脚下的陷阱,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踩中了几个陷阱,因为提前早有准备,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此时也终于看见了长廊的尽头所在。 两边的兽首人身雕像,在一柱香以前便消失不见了,只见长廊的尽头乃是一扇巨大的黑色石门,这石门上雕刻着粗糙的图案,都是一些武者在打坐修习的画面。 虽然那些兽首人身雕像已经不在了,但除了乾闯,其他人的双眼都还有一丝的红色。 走到了石门的正面,此时已经五路可走了,想要继续深入下去,找到离开此地的出口,就只有想办法打开眼前的石门。 乾闯丹田处的内力涌动而起,随后一手持剑,左手按在了石门之上,用力一暗,只听咔嚓一声,巨大的石门竟然自己缓缓打开来了! 本就是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推开了石门,几人顿时神色肃穆的推后了数丈之远,警惕看着正在缓缓打开的石门! 沉闷的石门开启声在藏经大殿之内响起,正准备登上阶梯,去开启黑匣子的孤鸿和无意法师,当地惊在了原地,只见孤鸿举起了右手成爪状,而无意法师面上慈祥的笑容也立马消失不见了,转为了肃穆之色,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九锡禅杖! 二人不知石门为何会打开,因此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准备以静制动,站在出口旁边的吴熊,见到藏经大殿的门户竟然自己打来了,连忙躲到了石门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情况,一单发现有不对之处,就立马逃跑离开这里! 萧月明和苏蓝得神色也沉默了下来,藏经大殿门户的突然开启,让置身于此的无人,都紧张了起来,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眼微眯着,丹田处的内力也调动了起来,随时处于激发的状态! 门户外的乾闯等人,也一直在警惕着,在他们看开,这巨大的石门如此容易就被打开了,必然不简单,担心会有什么陷阱在这里。 随着石门缓缓开启,宏伟壮观的藏经大殿大殿的全貌,也展现在了几人的眼前,站在白玉王座之下的孤鸿和无意法师二人,也落在了乾闯等人的眼中! “是无意法师!” 灰云沉声说到,在这里看见了无意法师,自然非常的震惊,而无意法师和孤鸿,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找到此处! 无意法师的眼神扫过了乾闯等人,乾闯和灰云他自然知道,在看见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之后,便迅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阿弥陀佛,能在此地相遇,也是一种莫大的缘分了,来者可是梅邻黑鬼和古山四圣么?” 梅邻黑鬼三兄弟尖笑了一声道; “啧啧啧,没想到你这老秃驴尽然如此鸡贼,舍弃了我们众人,自己跑到了此处,难不成这里有什么让你心心念念之物么?” 梅邻黑鬼话落之后,就见到其他几人都在打量着整个藏经大殿,排列得整整齐齐,好像正在上朝的臣子一样的木柜,引入眼帘,而最为瞩目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白玉王座,和摆放在上面的黑匣子了! 看到这里,乾闯等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传言此处有真正绝世功法的存在,如若是以前,他们自然不会相信的,但自从进入琼海古城之后,遇到的如此多的生死危机,和那些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实力强悍的奇怪变异蜘蛛,要说古城内真的藏有绝世功法,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第三百六十章 异变 置身在藏经大殿之内的几人,都神色警惕的凝望着对方,每一个的眼神当中,都充满了微凝之色,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在剧烈震动着! 整个藏经大殿,在梅邻黑鬼的话音落下之后,竟然一片的寂静,乾闯悄无声息的将自己得手,搭在了翠绿色的剑柄之上,灰云的双目微凝,神色肃穆,也随时准备出手,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三兄弟,身体也紧绷了起来,眼神直直的看着站在长廊尽头,白玉王座之下的孤鸿和无意法师两人! 周围的气氛逐渐紧张凝固了起来,在这场对峙当中,唯有萧月明和苏蓝二人隐藏在不为人知的暗处,这对于喝众人比起来,实力最弱的萧月明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好事情了。 探出头去打量着眼前的情形,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乾闯等人的到来在萧月明的预料之中,但却没想到他们出现的如此碰巧,就在孤鸿和无意法师准备开启黑匣子,拿走绝世功法之际!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萧月明自有判断,看着乾闯灰云,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肃穆之色,他们显然已经发现了白玉王座之上,那个黑匣子的不同寻常之处了,萧月明无意争夺宝贝,但传说中的绝世功法就摆在眼前,这对于武者而言,没有比其更大的诱惑了,他们一定会为了功法大打出手! 灰云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他们双目当中的暗红色,引入了萧月明的眼帘,这是被兽首人身控制之后,所留下了的痕迹,红色没有退去,就说他们三人还没有彻底拜托掉兽首人身的控制,至于会有什么变化,是不是还保持着易怒易燥的情绪,萧月明并不知晓。 但他明白的是,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了,这对于他抢夺百日碎心丹老说,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了,古山四圣三人的实力,远不如无意法师等人,在加上飞虎已经不见了踪影,古山四圣得整体实力更是下滑了一个层次,恐怕已经不如梅邻黑鬼三兄弟了。 看着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的古山四圣三人,萧月明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随即举起了手中的沁血短刃,准备找机会夺取百日碎心丹的解药! 藏经大殿之内沉默无言,气氛已经凝固到了极点,躲在出口石门里面的吴熊,透过门缝打量着眼前的场面,此时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计来。 “哼,孤鸿老头,无意法师,把我吴熊看不上眼里,命不当命,算计与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就让你们也栽一个跟头,我们走着瞧!” 吴熊阴笑连连,随后见他悄悄的彻底合上了石门,随后在石门后面大声喊道; “孤鸿和无意法师要谋取的,就传说当中的绝世功法,功法就在白玉王座上面的黑匣子当中,有缘人取得!” 吴熊喊完之后,便冷笑了一声,消失在了通道当中。 吴熊的一席话,彻底打破了藏经大殿的平静,就好像是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水面当中,激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孤鸿黑袍下顿悟面容当即凝固了起来,不由得后悔应该早点将吴熊给解决了! 乾闯等人的脸上都弥漫上了一层思索之色,孤鸿是谁,他们乃是江湖上的高手,自然是知道的,孤鸿来了,就说明此事跟二皇子脱不了干系了,朝廷隐藏在暗处的实力又多么惊人,他们自然是知道的,这让乾闯等人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些顾虑来。 孤鸿也没有避讳自己的身份,嗓音沙哑的开口道; “老夫正是受了二皇子的命令,这才进入琼海古城当中的,你们也是英雄好汉,莫要听信小人之言,至于什么绝世功法,那只是记载玉古籍当中的传说罢了,岂是真的。” “事关皇家秘辛,黑匣子里面的东西,与你们无意,此处的众多秘籍功法,你们自然可以随意拿走,但黑匣子老夫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你们如若胆敢阻拦,有什么心思,奉劝你们赶紧收回去,否则就是和朝廷作对!” 有价值的顶尖,半步绝世秘籍,都已经被孤鸿和无意法师给收走了,留下来的大部分功法,对他们而言已然价值不高了,让乾闯的人拿走,也无妨。 只见孤鸿朝着身旁的无意法师小声说道; “这几人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你找机会赶紧去将黑匣子先夺走,等离开琼海古城在做打算!” 无意法师面带笑意,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此处就连半步绝世的秘籍都存在,二人已经非常坚信了,黑匣子里面装着的,就是绝世功法无意了! 但乾闯等人都是混迹武林多年的老江湖了,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对方说的话,孤鸿是二皇子的人不错,但天大地大,普天之下,可都不是潜龙皇朝的底盘,得罪了二皇子,未来的皇帝,其他人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但以乾闯几人的修为实力,逃出潜龙皇朝,亦或是隐藏在漫漫红尘之内,却不是一件难事,这还吓不退他们。 “孤鸿,是不是绝世秘籍,你让我等看一眼便可,若真如你所说,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乾闯已然抽出了腰间的翠绿的长剑,缓缓开口说道。 皇甫楼挥舞着铁扇,也附和着; “不错,既然如此,想来孤鸿前辈也应该不惧罢,看两位前辈身上的包裹,鼓鼓囊囊的,此地的珍贵之物,想来已经被二位收入囊中了,留下的都是些舍弃之物,这大殿可不是谁人的底盘,见者有份,这是最起码的江湖规矩。” 古山四圣在武林当中虽然威名赫赫,但在孤鸿这样的一流境界强者的眼中,还是看不上眼里的。 “哼,事关皇家秘辛,你等江湖人又有什么资格观摩参与,看你们三人的模样,应该是古山四圣了,怎么,黑枫剑女常年不出江湖,当初被割耳警告的事情,已经被你们抛之脑后,好了伤疤忘了痛么?” 孤鸿作为武林老一辈强者,对古山四圣说话可不会客气,他和无无意法师两人只是忌惮乾闯罢了,他可有普通一流的境界,至于灰云,不过才刚刚迈入一流境界,不足为虑。 一听此言,古山四圣三人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但出于这样的局面,三人都出言反驳。 萧月明半蹲在石门的背后,透过眼前的众多木柜,从缝隙当中观察着长廊上的形式,他们现在虽然在争口舌之利,但萧月明相信,这件事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得,因为乾闯几人自从进入了琼海古城之后,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收获,一直都在疲于应付接踵而来的陷阱,如今真正的机缘就摆在他们二人的眼前,又怎么会轻易将其放过。 果然如萧月明所想,只见一只没有说话的无意法师,突然之间朝着背后的白玉王座袭去,他本就极为擅长轻功步伐,此时瞬息而动,其速度简直快如魅影一样,等乾闯等人神色大惊,反应过来的时候,无意法师离那白玉王座,已经只有不到区区一丈的距离了! 无意法师的速度太快,在加上出其不意,就算是乾闯,此时也来不及阻拦了,就见乾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当即朝着白玉王座上的无意法师冲了过去! 而灰云也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选择了紧跟在乾闯的身后,灰云乃是万象宫的长老,不管做什么,都要考虑万象宫的脸面,但现在绝世功法极有可能就在眼前,冒这个风险,却是值得的,就算事后被皇朝问责,已经没落的万象宫即使保不住自己,以自己一流境界的实力,偌大的天地,又有何处去不得! 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的反应速度,自然不如乾闯和灰云来的迅速了,等他们发现是,无意法师已经快要来到在白玉王座的旁边了,梅邻黑鬼挥舞起了摆在左手上的琐灵勾,个加入了争夺当中! 无意法师的白眉和胡须在风中摇晃不定,转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白玉王座的前面,摆放在白玉王座上的黑匣子装饰朴素,上面还刻有许多的奇怪花纹,但无意法师却没有这个时间细心观察了。 双手抓住了黑匣子,用力往上一提,但黑匣子似乎和白玉王座粘连在了一起,纹丝不动,根本没有办法带走,情况紧急,无意法师立马松开了抓着的双手,就见到黑匣子的正面有一个圆形的空洞,看它得大小,正好和自己得到的古城密钥一模一样! 此时乾闯已经离白玉王座不远了,即使孤鸿能抵挡住片刻,但同时面对乾闯和灰云两位一流境界的强者,也拦不住太久,既然黑匣子拿不走,就只能现场将它打开,带走里面的绝世功法了! 袖袍一松,一把圆柱形的精致青铜钥匙,落在了无意法师的掌心当中,找准空洞,直接将密钥插入了黑匣子的锁眼里面,但这钥匙在进入了半截之后,竟然卡在了黑匣子的里面,动弹不得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假物 无意法师想要将钥匙推入黑匣子之内,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背后已经传来了交手打斗得声音,无意法师知晓孤鸿和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这黑匣子看来还有其他机关,才能将其开启。 抓住了裸露在外的古城密钥,无意法师想要将钥匙抽出黑匣子,他才刚刚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青铜钥匙竟然断裂了开来! 无意法师的面容都凝固在了一起,看着手中的断裂青铜钥匙,无比精致的齿轮滚落一地,在里面的断口处,刻着一个特殊的圆形符号,无意法师认得这标记,乃是在江湖上一个赫赫有名的雕刻大师的独有印记,此人极为擅长雕刻喝伪造各种的物件,以造假的威名流传江湖,看见了这符号,无意法师已经明白,自己手里的是假钥匙了! 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绝世功法的线索,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骗局罢了,无意法师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是全安午欺骗了自己,还是自始自终,就连全安午都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古城密钥是一件仿造品了。 无意法师慈善的面容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恼怒之意,绝世功法就摆放在自己的眼前,却没有办法拿的到,好在自己此行取得了一本半步绝世的秘籍,绝对是收获颇丰了! 萧月明苏苏蓝已经从石门内溜了出来,二人藏在了木柜的后面,打量着现场的状况,只见无意法师已经在白玉王座上站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了,既没有拿走黑匣子,也没有打开黑匣子,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萧月明的视线看向了孤鸿,面对乾闯和灰云两位一流境界强者攻击,他已然要拦不住了! “铮~” 绿色剑芒频频乍现,孤鸿赶紧施展轻功,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道道的攻击,而就在此时,灰云的掌风也随之到来,立住了身形,孤鸿也一掌打出,和灰云硬拼了一击! “碰~” 两人的手掌齐齐相撞,带起了一阵阵的恐怖余波,周围的木柜被吹得东倒西歪,无数的功法秘籍飞扬空中,有些甚至直接被劲风给撕碎成了满天的碎片! 灰云才刚刚迈入处于一流的境界,而孤鸿已经在处于一流的境界停留许久了,怎么可能是孤鸿的对手,只见到二人的手掌迅速分开,孤鸿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而灰云却推后了半步,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撑着孤鸿和灰云交手的空挡,乾闯直接越过了孤鸿,朝着白玉王座旁边的无意法师猛然攻击而去,孤鸿看着从自己身边非飞速袭过的乾闯,想要去阻拦,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将造假的半截古城密钥捏成了碎末,无意法师能感觉到自己背后冲来了一股强横的气息,在藏经大殿之内,能有这等修为之人,除了乾闯,就再无他人了! 此时如若无意法师在不离开,就只能与乾闯正面交手了,黑匣子死死的固定在了白玉王座之上,而古城密钥又是假物,正当无意法师准备用蛮力将其破开的时候,只见藏经大殿的门封,缓缓流出了道道的黑色烟雾! 乾闯无意法师等人因为一直在抢夺黑匣子,却没有留意到这样的细微变化,但隐藏在暗处,一直纵观全局的萧月明,发现了异常,看着从石门里蔓延出来的黑色雾气,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随后拍了拍身边苏蓝的肩膀,指了指巨大的门户。 藏经大殿内的光线本来就非常的昏暗,黑色的雾气不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苏蓝的美目睁的老大,随后拿出了在兽首人身雕像长廊内萧月明交给她的布条,蒙在了口鼻之上。 萧月明也拿出了怀中的布条,将自己的口鼻蒙的严严实实。 “铛铛!” 手持九锡禅杖,无意法师几乎使出了全力,敲打着白玉王座上的黑匣子,但这黑匣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既然完好无损,就在这时,乾闯也来到了无意法师的背后! 无意法师已经对黑匣子束手无策了,也没有和乾闯去硬碰硬,而是一个转身从白玉王座上飞了下来,来到了孤鸿的身旁。 此时灰云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已经全部奔向了白玉王座,看见无意法师空手而归,孤鸿不由得冷声道; “怎么回事,黑匣子呢?!” 无意法师的声音,也没有了原先的云淡风轻; “黑匣子无法和白玉王座分割开来,我手中的古城密钥是一个假货,是种老头子手下的杰作,我看见了他留下来的独有印记!” 此言一出,孤鸿也沉默了下来,无意法师冷笑了一声,问责道; “古城密钥的消息,可是你们交给我的,一直抢夺谋划的,却是一个假物件,看来有人将你我都算计在了里面,就不知道此人到底意欲何为了。” 孤鸿是上面派下来帮主吴熊进入古城的强者,对于这件事具体的细节,并不知道,如若让吴熊知道饿钥匙有假,他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恐怕是那人做的手脚了。 “这件事一直是吴熊负责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皆是他的责任,而且这小子竟然出卖我们,老夫一定饶不了他!” 无意法师双目微眯,不管如何,即使拿不到绝世秘籍,自己这趟的收获,已经相当满意了,就是被人算计一道的滋味,属实有些不好受; “等施主出去,施主以为吴熊还会出现么。” 紧了紧背上的包裹,这里面装着的可是七本顶尖的秘籍,孤鸿微微的躬着身子,黑袍下双眼流出了阴狠之意。 乾闯等人已经来到了白玉王座前面,方才无意法师想要拿走黑匣子,但却无功而返,几人都看在了眼里,乾闯伸手抓住了黑匣子,用力提了几下,果不其然,没能将其拿走。 抽出了腰间得翠绿色长剑,皆连斩出了几道威力恐怖的剑芒来,但黑匣子依旧无法被打开,灰云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也不甘落后,手段频出,但都没有在黑匣子,哪怕是白玉王座上面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看着依旧光亮如初,完好无损的白玉王座和摆放在上面的黑匣子,如今只有对应的钥匙,才能将它打开了。 灰云看向了站在白玉王座下方的孤鸿和无意法师,语气毫无感情的开口道; “黑匣子之后正确的钥匙才能打开,奉劝你们赶紧交出钥匙,否则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绝世功法极有可能就在黑匣子的里面,就这样离开,孤鸿和无意法师自然不甘心了,听着灰云的威胁,无意法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又恢复到了得道高僧的神色; “阿弥陀佛,不敢隐瞒各位,贫僧手里的钥匙,对这黑匣子也没有用处,至于能不能想办法打开它,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无意法师是的话,乾闯几人岂会全信,或许这无意法师就是在等自己几人先行离开,然后在开启黑匣子,取走里面的宝贝。 梅邻黑鬼三兄弟尖笑了一声,尖细的笑声在藏经大殿之内回荡开来; “啧啧啧,钥匙有没有用,还不是无意法师你一人说了算么,既然这钥匙无用,那倒不如拿出来,让我们试一试可好?” 无意法师微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贫僧手中的钥匙,乃是种老头精心造出的假物,就连贫僧和孤鸿施主都被蒙在了鼓里,贫僧一时气愤非常,已经将钥匙给捏成了粉末,你们看一看脚下,应该有不少的残片在。” 乾闯等人都低头看向了地面,果然如无意法师所言,地上散落着不少的青铜齿轮和碎片,而且其中一片还有钟老头的圆形印记在。 萧月明和苏蓝躲在木柜的后面,悄悄打量着前方的状况,因为离的有些远,而且碎片的体积太小,萧月明看不清他们口中说的钥匙到底是什么样式的。 乾闯等人的脸色都深沉了下来,看着对方沉默无言,孤鸿接着开口说道; “黑匣子里面的东西,事关皇家秘辛,价值对于你们来说,却是一文不值了,但这里木柜上的秘籍,乃是实打实的存在,进入了这里,却不虚此行了。” 什么皇家咪秘辛,不过是孤鸿随口说出来的罢了,对方人多势众,孤鸿和无意法师不是对方的对手,如若真的让他们打开了黑匣子,绝世功法有很大的概率,会落到实力最强的乾闯手里了,这种事情,孤鸿和无意法师自然不愿意看见。 乾闯等人皆是老江湖了,自然不可能因为孤鸿的三言两语,就放弃了争夺黑匣子的心思,只见乾闯深沉说道; “如若打开这黑匣子,里面的东西却是与我等无用,你大可拿走,但我们必须要亲自看一眼黑匣子里面的东西。” 就在他们双方正在对峙的时候,从石门封当中飘出来的黑色雾气,正在朝着他们逐渐蔓延而去。 藏经大殿外的长廊之上,摆放在长廊两侧得兽首人身雕像,每一尊雕像那双猩红的双眼里面,都浮现出了一道道得黑色雾气,这些雾气全部汇集在了一起,顺着长廊,朝着尽头缓缓飘散而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彻底失控 乾闯灰云,与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正站在白玉王座的下方,仅仅的盯着长廊尽头处的孤鸿和无意法师二人,如何黑匣子没有办法开启,双方对峙的紧张气氛,也逐渐缓解了下来,但想让乾闯等人放弃研究黑匣子的开启方法,离开这里,是万万不可能的。 无意法师早就已经知晓那黑匣子的坚固程度,乃是自己平生仅见的,方才乾闯七人已经轮番攻击黑匣子,但却依旧完好无损,无意法师神色淡然的轻笑了一声; “如若几位施主当真能开启这黑匣子,让施主们一观也不是不行,但如今的情况却僵持了下来,黑匣子没有办法打开,我们在此地亦是无用,倒不如先行离开这里,等日后找到办法之后,众位再相聚进入古城,不知可否?” “正好贫僧和孤鸿施主知晓离开琼海古城的通道,能够避开那些陷阱和危险,正好与各位结伴而行。” 无意法师说出此话之后,孤鸿就已经明白了无意法师是何用意,地形图掌握在自己得手里,而且去往琼海古城外的通道错综复杂,遍布着许许多多的陷阱和危险,与进入这里的隐秘道路并不相同,如若没有地形图的指引,必然少不了一番苦战了。 而自己和无意法师两人,又不是乾闯等人的对手,将其引到危险的地方,困住他们的脚步,自己再返回藏经大殿研究如何开启黑匣子,正当时再好不过的了。 “如此也好,无意法师,你现在是没有半分的用处了,而且你手中的古城密钥也是假物,莫要怪老夫不给你染指绝世功法的机会了!” “这功法,必须是老夫一人的机缘!” 在进入琼海古城之前,连同二皇子,都根本不相信在琼海古城这样的偏僻之地,会埋藏这绝世功法,充其量也就有些秘籍罢了,但如今绝世功法就在眼前,什么二皇子早就被孤鸿遗忘了,如若能拿到功法,自然是据为己有了,而且孤鸿现在身怀四本半步绝世秘籍,又怎么会再回到二皇子的身边。 孤鸿在新中华已然做好了打算,准备把无意法师也一起算计在内,在这里的众人当中,只有孤鸿一人清楚的知晓出口的道理在哪里,这是一种绝对的优势了。 “众位,无意法师说的没有错,黑匣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众位用蛮力也无法将其破开,与其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底深处等待下去,不如返回地面,另谋打算。” 孤鸿和无意法师得到了苏苏五本半步绝世秘籍,这可是一比天大的收获了,而乾闯等人的收获,也只有在练功房长廊内的几本中等秘籍罢了,而这样的中等秘籍,在藏经大殿之内,可谓数不甚数。 没有获得什么好处,就这样匆匆离开,乾闯等人自然有些不甘心的,而且进入琼海古城,体会到这里不同寻常之处的人,除了眼前的九人,和已经离开的吴熊,应该就再无他人了,只要这些人离开这里,难免会走漏风声,那么琼海古城的名声,在江湖便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浪来,就会有不少的江湖武者慕名而来,意图找寻机缘。 乾闯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瞧出了些许的不甘之色,灰云随即沉声说到; “我们几人进入琼海古城,本来就是为了找寻机缘的,现在让我等空手而归,怎么可能,而且就连本门的大弟子,上官仪礼都不幸死在了这里,就这样回去,让老夫如何与万象宫的众位长老,乃至掌门交代?” 一听灰云之言,孤鸿和无意法师二人的神色一愣,但瞬间便恢复如常了,上官仪礼不过就是个小辈罢了,虽说武学资质出众,修为实力也不低,但死了的天才,也就不值得惋惜了。 无意法师双手合十,哀叹道; “阿弥陀佛,上官公子聪慧过人,对任对物也有自己的见解,如今却发生了不幸,实在令贫僧不舍啊。” 躲在木柜后暗处的萧月明和苏蓝,二人用布条遮挡着口鼻,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双目微凝,朝着藏经大殿的门户看去,只见从门缝里飘出来的缕缕黑烟,正在缓慢的朝着乾闯无意法师等人飘去,看其缓慢的速度,在加上门户到长廊尽头的距离非常之远,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任由其飘到尽头,需得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了。 如今乾闯和无意法师等人已经有了先行离开这里的趋势,如若他们走了,萧月明就丧失了这个绝佳的机会,想要在从古山四圣的手里抢夺百日碎心丹的解药,具有难上加难了,虽然不知道黑色雾气到底有什么用处,但萧月明却能从中感知到一丝隐约的危险。 缓缓探出了手掌,萧月明朝着飘散在长廊上的黑色雾气,打出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掌风来! “就让我帮你们一把!” 一道微风从一侧木柜的角落缓缓吹出,随后只见长廊上原本速度缓慢的黑色雾气,好像被人退了一把一样,速度当即快了起来。 “无意法师,多说无意,等我们打开了黑匣子之后,在谈其他罢。” 灰云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他早就看出来了,黑匣子里面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皇家秘辛,琼海古城已经深埋地下数千年之久了,怎么可能和潜龙皇朝的皇室牵着到关系,不过就是一个掩人耳目,想让自己离开藏经大殿的幌子罢了。 看着乾闯几人不管自己怎样诱导,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无意法师和孤鸿也都沉默不言了,事到如今,只有两种结果了,一是黑匣子没有开启,众人不欢而散,二是黑匣子被打开来了,那将会是一场彻底的混战了,没有人会放弃里面装着的宝贝,更何况其中之物极有可能是绝世功法了。 无意法师面带笑意,不管怎样,自己此行的收获已经足矣让人满意的了,一本半步绝世秘籍,对得起自己辛辛苦苦的绸缪。 就在这时,无意法师的白眉微微皱了起来,一股奇特的香味儿飘散到了鼻腔当中; “这是什么味道?” 孤鸿也轻咦了一声,显然也发现了香气的存在,二人位于长廊的下方,最先被黑色雾气笼罩其中,二人迅速转过了头去,只见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竟然蔓延上来了一缕缕微不可查的黑色雾气! “不好,恐怕是毒气!” 孤鸿大惊道,随后赶紧用袖袍捂住了口鼻,白玉王座旁边的乾闯等人,听见了孤鸿和无意法师的叫喊,连忙神色肃穆的转过了头来,但黑色雾气经过萧月明的推波助澜,蔓延得速度已经非常之快了,转眼间就已经将乾闯等人覆盖其中,飘散在将整个藏经大殿之内! “快捂住口鼻!” 乾闯等人也闻到了那奇特无比,好似花香一样的淡淡香气,他们赶紧将口鼻遮挡的严严实实,从白玉王座上纷纷跑了下来! 乾闯的语气有些深沉的快速说道; “你们不是知晓离开古城的通道么,我们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乾闯深知这古城的恐怖之处,因此绝对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下去了,至于黑匣子,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孤鸿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危机,不敢有所隐瞒; “就在长廊尽头的一处石壁上,那里的隐藏着一处机关,随我来!” 众人奔跑在长廊之上,就在这时,只见原本双眼红色暗淡的灰云,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此时的双目变得通红一片,好像都能滴出血来一般,随后尽竟然不在遮挡口鼻,大口大口呼吸着飘散在空中的黑色雾气,流露-出了病态的享受之意! 看着停下了脚步,状态异常的灰云,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这种状态在外面长廊的时候,收到兽首人身雕像的控制下,就发生过一次,但那回的双眼却不像现在一样猩红,显然,他们又一次的失去控制了! 乾闯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随后大声喊道; “不用管他们,现在他们已经被控制了,变得无比暴躁,谁都有可能会攻击,千万不要吸入这里得黑色雾气,有迷惑人心神的效果!” 乾闯话音刚落,就见灰云神色无比的狰狞,好像一直野兽一样朝着自己俯冲而来,猩红的双目竟然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些兽首人身的雕像! 如今灰云已经彻底发狂了,乾闯不敢大意,瞬间便拔出了腰间的翠绿色长剑,朝着灰云斩出了一道剑芒! 但灰云却没有躲避,直接迎面冲向了翠绿色的剑芒,锐利的剑芒划过了灰云的身体,带起了一道血线,灰云的一条胳膊,被瞬间斩了下来! 借助着冲击力,灰云几步就跳跃到了孤鸿和无意法师三人的面前,将三人的路,给堵的死死的! 孤鸿和无意法师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看着宛如野兽一样咆哮不止的灰云,神色都深沉了下来。 乾闯手持翠绿色长剑,神色肃穆;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我们尽快出手,了解了他的性命,逗留下去恐有变化!” 能将灰云这样的初入一流境界强者给迷惑住,这黑色雾气有多么的恐怖,简直不敢相信了,孤鸿和无意法师也沉默不语,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第三百六十三章 生路断绝 乾闯当即手腕一转,数道雪亮的剑芒在瞬息之间便从锐利的剑锋上脱离而出,全部都朝着眼前的灰云全部斩去了! 而孤鸿和无意法师也毫不留情的悍然出手,孤鸿的身形化作了一到黑影,当即俯冲到了灰云的身旁,双手成抓状,朝着其胸口处抓去! 手中的九锡禅杖在内力的加持之下,散发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顾,从无意法师的手中好脱离而去,打向了疯癫失控的灰云! 看着眼前袭来的攻击,灰云显然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愤怒和数不甚数的负面情绪,充斥着他全部的身心,竟然没哟选择躲避,而是正面回击! “吼,你们都要死!” 灰云双目一片赤红之色,一条手臂已然被斩断了,肩膀上的断臂处流出猩红的血液,将他的衣物全部浸透了! 如同野兽一般嘶吼了一声,灰云朝着眼前的三人冲去,现在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讲眼前能看见的一切,都撕的粉碎! 此时孤鸿依然冲到了灰云的身旁,孤鸿的身形如同鬼魅,双手好似钢爪一样插在了灰云的小腿处,将他给牢牢控制住了! 五指手指插入了小腿处的血肉当中,灰云全力奔跑的身体,也微微一顿,就在此时,无意法师打出的九锡禅杖,也当即袭来了! “咚~” 九锡禅杖狠狠的撞在了灰云的胸口处,响了一阵细微的骨裂声,灰云的身体宛如破麻袋一样,狠狠的朝着后方倒飞而去,最后撞在了藏经大殿的石壁之上! 九锡禅杖在击中灰云的时候,便借力倒飞回了无意法师得手中,只见灰云仰面摔在了石壁上,胸口处极为明显的朝下凹陷着,嘴角处还产染着喷涌而出的血迹! 孤鸿和无意法师联手一招,就已经让灰云失去了行动力了,而乾闯斩出的道道剑芒,也在此时瞬息而至! 灰云满脸都沾染着猩红的血迹,眼见迎面而来的翠绿色剑芒离自己越来越接近了,而自己已经无力抵抗,面对生死危机,灰云好像已经彻底变成了暴躁的野兽,赤红的双目当中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流露出了欲加浓郁的愤怒! “噗嗤噗嗤~” 数道绿色剑芒瞬息而至,只见灰云宛如豆腐一样,刀芒给切成了数块儿,鲜血四处飞溅,带着巴掌大小的肉块儿,落在了地面之上。 而剑芒将灰云斩成肉块儿之后,威力依旧不减,在石壁上留下了道道极深的剑痕来! 躲在木柜后面的萧月明,注视着眼前的种种变化,灰云在乾闯,孤鸿和无意法师三人的合击之下,被一招斩杀,灰云虽然也是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但才突破到一流境界不到数月的时间,实力远远不如孤鸿和无意法师,而且此时灰云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不会躲避的野兽,实力更是大幅度下滑,在加上还有乾闯这样的强者在,丧失神志的情况之下,被一招斩杀,也不足为奇了。 萧月明转头看向了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他们也如同灰云一般无二,甚至表现的更加疯狂了,他们连手中的兵器都不会使用了,只能凭借着本能战斗和撕咬,如同没有开化的野人一样! 在斩杀了灰云之后,只见整个藏经大殿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木柜随之倒塌,摆放在上面的功法秘籍散落一地,萧月明和苏蓝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到下,而孤鸿,无意法师和乾闯三人,此时已经来到了机关处,孤鸿在地上按照特定的顺序踩了几下,石壁上顿时裂开了一道石门! “走!” 三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石门当中,而就在这时,整个藏经大殿开始了剧烈的塌陷! “轰隆隆~” 顶部的足有数丈宽的砖石,落在了地面之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深坑来,周围碎石飞溅,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比之在琼海山林上遇到的地震,还要猛烈无数倍之多,萧月明用手护住了苏蓝的头部,在原本一切都在按照萧月明的设想的反向进行,在灰云,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失控得时候,萧月明就已经有打算了。 灰云已死,只要等到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斗的鱼死网破的时候,萧月明就可以出来抢夺百日碎心丹了,然后在顺着孤鸿三人离开的密道逃出这里,萧月明已经将孤鸿开启机关的方法牢牢的记在了脑海当中,但谁成想藏经大殿竟然出现了这种无法意料的计划,拦住了萧月明喝苏蓝的生路! 无数的石块儿从顶部悍然落下,将藏经大殿里面的一切,都砸的一片狼藉,而位于石壁上的出口,此时也被石块儿给密封的严严实实了! 面对好像天塌地陷一样的危险,古山四圣三人和梅邻黑鬼,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们的双目皆是一片赤红之色,相互撕咬攻击着,任由无数碎石从大殿的顶部散落下来,依旧无动于衷! “先离开这里!” 萧月明将苏蓝的头部护在了怀中,随后躲避着落下了来的碎石,躲到了他们来时的通道之内。 进入了通道当中,萧月明立马合上了石门,只见整个通道都在不断剧烈抖动着,灰尘和尘土漫天飞扬!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震动这才逐渐停了下来,只见萧月明和苏蓝蹲在通道的一个角落,二人的身上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萧月明缓缓的抬起了头,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 伸手拍打着自己和散落在苏蓝身上的灰尘,萧月明搀扶着苏蓝缓缓站了起来; “受伤了么?” 苏蓝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用手驱散着眼前的尘土; “怎么办,我们好像被困在这里了。” “我们出去看看。” 萧月明和苏蓝朝着通道的出口处走去,地上的灰尘已经有一指厚了,可显而知外面得藏经大殿,恐怕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推开了通道的石门,只见原本宏伟庄严的藏经大殿,此时已经变成断壁残垣了,半空中漂浮着灰色的尘土,那些整齐排列,摆满功秘籍的精致木柜,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黑色的岩石。 偌大的藏经大殿的地面,几乎全部都被掉落的碎石覆盖住了,踩着凹凸不平的岩石,萧月明和苏蓝来到了离开大殿的机关处,而石门已经彻底被巨大,足有数丈高的岩石,给掩埋在内了。 “看来想要从这里离开,是不可能的了。” 萧月明缓缓开口说道。 苏蓝的神色却有些黯然,察觉到苏蓝有些低落的情绪,萧月明麻布衣袍下的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既然有一个出口,那么我们必定能找到第二个来,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离开古城,但古山四圣却落到了我们的手里,值得庆幸。” 二人缓步来到了古山四圣和梅邻黑鬼先前打斗的地方,只见这里也已经几乎被碎石给覆盖的严严实实了,都看不见大殿原来的石砖地板。 萧月明发现了碎石上的一些血迹,缓步来到了血迹的旁边,抽出腰间的沁血短刃,拨开了地上的碎石,只见里面掩埋着的,乃是梅邻黑鬼三兄弟。 三兄弟双目微闭,身体成不同的姿势躺在地面之上,身上已然被砸的血肉模糊了,摸了摸三人的脖颈,已然没有了生机。 萧月明不由得有些感叹道; “终于看见了这三兄弟动作不同步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他们死的时候,以后这梅邻黑鬼的名号,在武林当中也要被除名了。” 看着模样无比凄惨的梅邻黑鬼,苏蓝语气冷漠的开口道; “他们本来就是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被老天爷收走了,也是活该。” “古山四圣应该就在梅邻黑鬼的旁边,我们找找看罢。” 萧月明和苏蓝拨弄着梅邻黑鬼旁边的碎石,果不其然,找到了古山四圣三人的踪迹。 只见三人也和梅邻黑鬼一样,被落下的碎石砸的血肉模糊,特别是胡威,整个下身都已经碎成了肉泥,血肉和内脏汇合在一起,散发着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气。 胡威的旁边放着一个包裹,萧月明弯腰将其捡了起来,里面装着的乃是自己原先被收走的东西,青渊剑,在郡守府拿到的白色卷轴,和父亲留下的半块儿玉佩,还有一些银两。 将半块儿玉佩贴身放在了衣襟当中,随后把行囊背在了肩上,青渊剑入手,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感觉,萧月明的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了浓浓的安全感。 “你终于回到我的手里了。” 重新把青渊剑绑在了自己的背后,沁血短刃如同以往挂在腰间,佩剑重新回到了自己得手中。 “古山四圣一直都在江湖中有理,百日碎心丹的解药,一定会随身携带的。” 萧月明向前一步来到了白莲的尸体旁边,此时的白莲已经没有了原先的魅惑,不过透过狰狞的表情,依旧可以看见她那无比白皙,吹弹可破的皮肤。 第三百六十四章 解毒 一代绝美的女子,最后就落得一个这样凄惨的下场,披头散发,满身血腥,没有一丝一毫的情面和怜爱,白莲一死,不知江湖上又有多少垂怜其姿色的江湖豪杰,要大乎一声可惜了。 蹲在了白莲的尸体旁,一双魅惑的双眸此时赤红一片,即使失去了神采,也依旧能看见生前的愤怒和疯狂,伸手在白莲胸前的衣襟当中摸索了一阵,虽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依旧能感觉到诱人的柔软,和没有散去的体温。 萧月明还没有变态到对一具尸体,抱有什么非分之想,摸索了一阵,萧月明将手收了回来,只见他得手里拿着两瓶白色的丹瓶。 一只丹瓶上面写着解毒丹三字,其效果自然非常明显了,而另一只丹瓶却没有任何的标注,是不是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还不明确。 百日碎心丹乃是白莲的独门手段,涌来控制武者是再好不过的了,萧月明判断,白莲一定会将解药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拔开了白色丹瓶上的瓶塞,将丹瓶当中的药丸倒入了掌心当中,这药丸乃是白色,而且如同玉石一样隐隐透明,百日碎心丹萧月明是见过的,是黄色的药丸,既然这要不是百日碎心丹,那么是解药的可能,就大了不少了。 看着萧月明掌心当中的药丸,苏蓝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药丸时百日碎心丹的解药么,不会是其他的毒药罢,要是白莲还没有死就好了,能问一问她的答案,也正好可以报仇,新仇旧怨一起算!” 至于手中的药丸到底是不是百日碎心丹的解药,萧月明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断言。 “是不是解药,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萧月明说罢以后,苏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捏起了一颗丹药,直接吞入腹中。 苏蓝见此,瞬间便慌了身,赶紧用力拍着萧月明的后背,想让他赶紧将刚刚吃下去的丹药给吐出来。 “月明,你怎么莽撞,如果丹药不是解药,而是毒药,你该怎么办啊!” 伸手抓住了苏蓝纤细的胳膊,看着她貌美的容颜之上,写满了浓浓的担忧之色,萧月明轻笑道; “没事的,白莲的身上九这么两瓶丹药了,一瓶是寻常的解毒丹,如若是解药,就只能是它了。” “你不用担心,我的体质有些特殊,难道你忘了么,就算是百日碎心丹也不能压制住我的全部修为实力,就算服下的是毒药,也没有什么事的。” 如今白莲已经背碎石给活活压死了,古山四圣也全部死在了这里,解药到底是什么模样的,根本无人知晓了,想要解除百日碎心丹的毒,就只有以身试药这一个办法可行,萧月明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才吞下丹药的,自己身上的断魂毒就连萧月明,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就算是剧毒,断魂毒也会压制其毒性,以此来抱住萧月明这个宿主的性命。 丹药已经吞入了腹中,萧月明就地盘膝而坐,双手缓缓抬起,运转着丹田处的内力,丹药融化在体内,化作了一道道药力,在萧月明的控制下流过了全身的经络窍穴,随着药力冲刷,盘踞在经络当中,正在被断魂毒缓慢蚕食的百日碎心丹毒性,迅速变得稀薄了起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萧月明缓缓睁开了双目,双拳紧握,百日碎心丹的毒性此时已经全部被化解了,但解药对于断魂毒却无可奈何,如今压制萧月明实力的封印已经彻底解开,感受着体内可以随意调动的雄厚内力,心中不由得安心了起来。 境界恢复到了普通二流的境界,甚至在解毒之后,修为还有不小的提升,抵得上数月的不断苦修了,萧月明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将白色透明丹丸放到了苏蓝的手心里。 “这确实是百日碎心丹的解药,只要你服下了它,就能彻底解毒,再无性命之忧了。” 见到萧月明无事,苏蓝这才送了一口气,随后将丹药吞入口中,盘坐融化着药力。 萧月明也将手掌按在了苏蓝的背后,将一道道的内力输入法哦苏蓝的体内,帮助她化解百日碎心丹得毒性,因为苏蓝先前已经吃了一颗年代久远的解毒丹,身体其他地方的毒性已经被驱散了,只剩下隐藏在心脉当中的一丝丝致命之毒。 心脉处乃是武者最为脆弱的地方,一旦心脉被攻击,武者便会有生命的危险,但苏蓝却没有对萧月明设防,任由他的内力在自己的心脉当中游走,对于武者而言,这可是最大的信任了。 苏蓝的修为不高,在加上毒性盘踞在心脉这样的脆弱之地,因此化解毒性,二人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之久,这还是在萧月明的帮助之下,如若只有苏蓝一人,用的时间还会更久。 只见苏蓝的额头上,都遍布着细密的汗珠,一双绝美的眸子,也流露着疲惫之色,伸手摘去了麻布兜帽,苏蓝在萧月明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子。 看着苏蓝疲惫的神色,萧月明轻身问道; “怎么样,毒解了么?” “嗯,已经解毒了,百日碎心丹实在太阴损了,既然还会侵蚀受毒者的心脉,幸亏妖姬白莲已死,要不然还不知道江湖上会有多少的武者,深受其害。” 看着尸体破损,血肉模糊的古山四圣三人,萧月明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悲哀亦或是欢喜,江湖本就是如此,生死无常,古山四圣折磨萧月明和苏蓝,而萧月明又凭借着更为强大的实力,让王江源丢掉了性命,死的比古山四圣还要凄惨,其中又有什么道理可讲,只有强者,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这就是江湖。 苏蓝百日碎心丹的毒性以解决,萧月明心头最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而现在,只需要想办法离开这琼海古城,结束这场禁心动魄之旅。 萧月明的视线从古山四圣三人的尸体上移开,虽然在他见到飞虎最后一面的时候,飞虎还没有死亡,但其已经被兽首人身雕像给控制住了,在这危机重重,稍有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的琼海古城,失去了理智和判断,与死亡没有什么两样了。 如今修为已经恢复到了普通二流的境界,比之以前还有不少的长进,就算现在遇到了受到控制的飞虎,萧月明及时不敌,也有逃脱的机会,脑海房中回想起了飞虎暴躁的模样,却和灰云几人不同,飞虎的双目没有那么的猩红,而且还能说话和交谈,而灰云,古山四圣三人与梅邻黑鬼,已经彻底变成失去理智的野兽了,显然那些黑色雾气的威力,比之兽首人身雕像,还要来的恐怖。 萧月明在乾闯等人进入藏经大殿的时候,就发现处了乾闯以外,其他几人的双目都浮现出淡淡的红色,显然在外面已经被兽首人身雕像给控制过了,在黑色雾气笼罩之后,只有灰云他们,才彻底发狂,而乾闯孤鸿和无意法师却按完无恙,想来只有曾经被兽首人身雕像控制过的人,才会对黑色雾气起反应。 琼海古城室早太过于凶险了,算计和陷阱甚至都是一环扣一环的,这让萧月明越加警惕的同时,也在生疑,藏经生活在地下古城的门派,精心设置这些陷阱,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蓝也回想起了漂浮在藏经大殿之内的黑色雾气,有些心有余悸得说道; “从门户当中飘进来的黑色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比兽首人身雕像还要来的诡异。” 此时藏经大殿已经没有黑色雾气的存在了,只有飘散在半空中的黄色灰尘。 “不知道,不过这藏经大殿的外面,连接的就是摆放着兽首人身雕像的长廊,和那些雕像脱不了干系。” 在乾闯等人进如藏经大殿的时候,门户曾经打开过一次,萧月明看见了外面就是遇见飞虎的那条长廊。 扫视着周围的一片废墟,藏经大殿的门户在乾闯等人进来之后,就已经闭合住了,孤鸿三人逃走的密道,也被碎石掩埋的严严实实,被彻底封死。 逃出这里的密道已经指望不上了,萧月明和苏蓝走在偌大的藏经大殿之内,将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其他的出口,亦或是能离开这里的通道。 藏经大殿的大门非常巨大,因此没有被落下的碎石给全部砸坏,或许还能将它推开,但不到万不得已,萧月明是不会这样做的,门户的外面就是摆放着兽首人身雕像的长廊,而且那些黑色雾气也是从门外面飘散进来的,从这里离开,面临的危险实在太大了。 将整个已经变成废墟的藏经大殿,几乎整个都搜寻了一边,但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离开这里的方法,而那些被埋藏在碎石下面的秘籍,经过孤鸿和无意法师的搜刮之后,就只剩下数量庞大的中等秘籍和上等秘籍了,虽然是一比不晓得财富了,但对萧月明和苏蓝而言,却没有什么用处。 第三百六十五章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萧月明所修习的,那是黑枫剑女的传承,乃是两本半步绝世的秘籍,而苏蓝修炼的也是华清池的镇派功法,自然看不上眼前的这些品阶很低的功法了。 整个藏经大殿的其他地方,已经被萧月明给全部搜寻完了,现在只剩下白玉王座了,二人缓步走到了白玉王座的前面,只见这里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被屋顶落下的碎石尚到一分一毫,甚至连一迸溅到这里得碎末都没有,只有一些落到这里得尘土。 看着摆放在白玉王座上,好似王一样的黑匣子,苏蓝有些兴奋的开口道; “孤鸿和无意法师都说,这里面装着的,就是传说当中的绝世功法,他们没有这个福气,看来只能让我们收入囊中了呢!” 伸手擦去了散落在黑匣子上面的灰尘,看着黑匣子正面的圆形孔洞,萧月明沉声说到; “这黑匣子看来只有用正确的钥匙,才能将它正确打开,方才乾闯等人使出了全力,都无法将它击碎,我们想要打开它,也绝对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得事情。” 萧月明拔出了背后的青渊,朝着黑匣子一剑斩去,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声过后,这黑匣子依旧按完无恙,甚至连斩痕都没有留下。 要知道萧月明方才一剑如若劈砍到了岩石之上,都能将一人大小的岩石,给迎面劈开,但黑匣子却完好如初,这是何等的惊人。 就连乾闯等人这样的高手在蛮力上,都拿它无可奈何,更别说实力不如他们的萧月明了,伸手想要将黑匣子拿起来,但它好像白玉王座连成了一体,根本拿不下来。 萧月明总觉得这黑匣子不简单,他能被摆放在众多秘籍之上,甚至在半步绝世秘籍的顶端,里面装着的,绝对不是凡物,只是现在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站在萧月明身边的苏蓝轻咦了一声,随后蹲下在地上见到了一个无比精致的齿轮; “这是什么,应该是无意法师曾经说的,钟老头雕刻的假钥匙上面的部件么?” 从美国苏蓝得手里接过了齿轮,只见齿轮是用青铜所铸的,造型小巧精美,只有一个指肚的大小,看着这青铜齿轮,萧月明的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月明,这齿轮有什么不对么?” 萧月明缓缓摇了摇头,总觉得这齿轮的样式和造型,有些眼熟,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我总觉得自己似乎见过类似于齿轮的东西。” 在脑海当中不断搜寻着,萧月明突然想起了一个东西,只见他从衣襟当中掏出来了一个圆柱形,造型精致的钥匙,对比这钥匙裸露在外的齿轮,除了自己手中钥匙的齿轮有些陈旧,其他的地方,竟然一般无二。 苏蓝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显然萧月明拿出来了圆柱形钥匙物件,既有可能就是打开黑匣子的钥匙; “月明,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萧月明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是在来琼海古城的路上,无意间见到的,当时见它做工精美,造型奇特,就没有丢掉,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萧月明记得很清楚,自己在一颗大树下放水得时候,把这钥匙给冲了出来,不知道是谁埋在了那里,萧月明摇头苦笑,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上天让自己碰到古山四圣,受到胁迫来到琼海古城当中,现在又给了自己打开黑匣子的钥匙,其中的巧合,就连萧月明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了。 看着黑匣子正面圆形的空洞,确实和手中的钥匙匹配,将钥匙插入了黑匣子当中,萧月明神色肃穆的拧动了钥匙,只听咔嚓一声,让众多武者束手无策的黑匣子,弹开在了萧月明和苏蓝的眼前! 只见这黑匣子的里面,装着一卷羊皮纸,黑匣子的底部还有一个青铜拉环,将羊皮纸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苏蓝双目有神的盯着萧月明手中的羊皮纸,呐呐自语得说道;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绝世功法吗,快打开看看!” 萧月明此时的心中也有些紧了,毕竟疑似绝世功法的羊皮卷就在自己的手里,等待着去窥探其奥秘! 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的把羊皮卷打开,里面写着的不是什么绝世功法,而是一首诗; “妻伴身随影,我君亦为岭。练就无情道,泪满染衣襟。” “一首诗?无情道,这是什么意思,这首诗似乎是一位女子写给丈夫的,而且看最后的署名,南宫雨音,我到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羊皮卷里面的东西不是绝世功法,而是一首诗,这样苏蓝不免有些失望了。 萧月明将这首诗在心中默默念叨了几遍,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写诗之人名叫南宫雨音,应该是此人的丈夫修炼了无情道,让写诗之人黯然神伤了。” 苏蓝都不知晓南宫雨音是谁,对江湖武者一向不了解的萧月明,就很跟不知道了。 “这无情道,是什么?” 在黑枫岛的时候,长穆因给萧月明讲述了武林当中修为功法的各种种类,但却从来没有提到过无情道。 “无情道,这功法的名字能用道字,必然不同寻常,能触摸到道的境界,最少也要有半步绝世的境界,难不成这无情道就是隐藏在这里的真正绝世功法么?” 无情道,这功法的名字就充满了奇怪之处,修炼了就要和佛法一样,斩断情字么,萧月明不清楚,这些都不过紧紧是他的猜测罢了。 将羊皮卷放到了背后的行囊当中,萧月明看向了黑匣子里面的青铜拉环,随后拿起了拉环,向上拉起,随着一阵的机关响动的声音过后,整个白玉王座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萧月明拉着苏蓝的手,瞬间便跃到了白玉王座的下面,只见这白玉王座震动了不久之后,便停了下来,随后整个白玉王座从中间缓缓裂开,一阵灰尘荡漾之后,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通道来。 “没想到白玉王座竟然是个机关。” 萧月明和苏蓝小心的走到了通道前,朝着下方看去,只见这通道并不陡峭,里面的壁灯将整个通道照的一片明亮,看这通道一路朝着藏经大殿的深处方向延伸而去,萧月明和苏蓝显然已经到了琼海古城真正的中心处了。 “写下羊皮纸之人,能将它放到黑匣子当中,此人得身份绝对不简单,甚至会是这地下古城门派的主人。” 事到如今,离开这里的出口已经被封死了,而且藏经大殿的门户外面,极有可能还有未知的危险存在,倒不如继续深入古城,或许能找到其他的出口。 此时萧月明的兴趣已经被彻底提了起来,遇到的种种,似乎都和当代脱了截,甚至还找到了疑似远古妖丹的东西,萧月明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未知的门派脱不了干系。 “苏蓝,这下面或许还有危险的存在,现在你体内的百日碎心丹毒性已经解开了,一定要小心行事,知道了么?” 苏蓝知道萧月明这是在为自己着想,颔首轻点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白玉王座下面裂开的通道非常宽敞,足矣够两人并肩而行的,缓步走在这通道当中,萧月明发现,两侧的壁灯样式造型比以前看见的,还要紧致华贵,而且修建通道的石砖,也雕刻着许多繁琐的花纹,这正切合了萧月明得想法,修建次通道的主人,地位绝对非常的高。 这通道不算太长,萧月明和苏蓝二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了前方的亮光,这亮光不同于任何壁灯火把燃烧的模样,这光亮是刺眼的,仅仅是看到它,都能感觉到其中得温暖。 苏蓝的美目睁的老大,语气激动的叫喊着; “是太阳,是太阳的光亮,月明,我们终于离开琼海古城了!” 在看见通道尽头的亮光,萧月明也不由得有些激动,但等他转念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自从进入古城之后,就一直在往地下深处走去,现在已经不知道深入地带多少距离了,就算琼海山林的地势险峻,也不应该存在如此大深坑吧,因此萧月明觉得,自己和苏蓝应该还在古城的范围之内。 “苏蓝,小心,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地底深处,哪里来的太阳光。” 听得萧月明的提醒,苏蓝激动的情绪逐渐消散了下去,走出这里的喜悦,也不复存在了。 二人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处,而眼前的亮光也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说来到是有点奇怪,萧月明居然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之意,而且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要知道萧月明和苏蓝这一路走来,除了样貌丑陋的变异蜘蛛和紫荧草以外,就没有看见其他的任何活物了,而花香和阳光突然之间出现在了萧月明的感知当中,这以往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有点不适应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制衡 在一片漆黑之色的通道当中,无意法师孤鸿和乾闯三人正在缓步石洞当中,这通道的入口,正是藏经大殿的机关进入,通向琼海古城外面的出口。 三人在果断击杀灰云之后,便迅速进入了通道之内,只见这通道与无意法师二人来时的那条路,截然不同,看起来到是有些像蜘蛛巢穴那样,错综复杂,只不过这里没有白色的蛛丝存在罢了。 显然,这是一处石窟,地形虽然非常的复杂,但是幸好有孤鸿得地形图在,根据着地形图上面的路线,倒不至于迷失在这里。 看着手中残缺地形图上绘制的路线,待观察仔细之后,孤鸿将地形图小心的放入了衣襟之内,伸手指了指左边的一个宽大石洞; “从这里走,然后会看见三个石窟,再进入最右边得石洞便可。” 孤鸿虽然是带路者,但他却并没有走在最前面,无意法师和乾闯皆是一流境界的强者,而自己身上又带着四本半步绝世功法,和七本顶尖的秘籍,这些秘籍功法足矣能当做例如道门六大派那样宗门的镇派基石了,起价值有多么的庞大,可显而知。 孤鸿当然不愿意将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无意法师和乾闯二人了,以免这两人升起了歹心。 无意法师手持九锡禅杖,洁白的眉须,在配合上他那慈祥的笑容,却是有得道高僧得出尘之意,面带笑意的缓步在石窟当中,但他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取得更大的利益。 一般半步绝世的秘籍,够无意法师钻研一声的了,但却无法满足无意法师贪婪的内心,而孤鸿此行的收获,远远高于无意法师,这样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别的心思。 孤鸿乃是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强者,虽然二人实在同一境界,但实力比无意法师要强上一些,光靠无意法师一人动手,根本无法将孤鸿拿下。 无意法师也曾经想过与毫无收获的乾闯联手,一起抢夺孤鸿的秘籍,这样虽然能有很大的几率得手,但以乾闯远超无意法师的实力,极有可能自己把孤鸿的收获独吞,可就得不偿失了。 “终究是贫僧与乾闯施主的实力,相差太大了,看来那些功法秘籍,是与贫僧无缘了。” 无意法师心中暗想,打消了对孤鸿出手的打算。 如若此时将乾闯换作其他初入一流的强者,无意法师必然会联手对敌了,但他们现在身边的可是实力远超自己的普通一流武者。 三人皆相互不言,在石窟当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行走着,似乎有一种默契,平衡着三人之间的关系,让他们没有出手得打算,无意法师之所以不出手对付孤鸿,乃是害怕乾闯出尔反尔,不将好处分给自己,而毫无收获的乾闯,一旦出手对付孤鸿,无意法师为了自保,避免他对付自己,就一定会与孤鸿联手,一同对抗修为更强的乾闯。 他们都知晓相互的牵着和关系如何,谁也没有成功的把握,最想出手的,当然是没有任何收获的乾闯了,乾闯神色平静,单手搭在了剑柄之上,看不出任何的想法来。 就这样一路走去,又转过了几个路口,前方出现了五条岔路口,三人缓步停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了残破的地形图,当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便见孤鸿黑袍下的面容,当即凝固了起来。 根据地形图的记载,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离出口不远了,但就在这极为关键的岔路口,标注路线的地形图,却被撕掉了一块儿,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孤鸿瞬间便明白了是谁在捣鬼了。 “该死,一定是吴熊那小子,竟然撕掉了一块儿地形图!” 孤鸿的声音苍老又沙哑,能听得出他心中难以遏制的愤怒! “吴熊肯定已经早有预料了,害怕地形图遗失或者是被人夺走,所以记下了离开琼海古城的路线,并且撕去了记载岔路口,这最为重要的一块儿地图,当初就应该看好这小子才是!” 此时孤鸿说这些,已然无用了,按照时间来看,如若没有什么意外,现在吴熊早就安全离开琼海古城了,而孤鸿三人那,即使拿到了功法秘籍,却被死死的困在了这里。 单手握着腰间长剑的剑柄,乾闯语气严肃的开口道; “这里的环境,比先前的变异蜘蛛巢穴,还要来的复杂多变,当初我们一行人迷失在了蜘蛛巢穴当中,足足奔袭了数个时辰之久,这才在机缘巧合之下逃了出来。” “而离开这里,运气不好的话,需要的时间想必比变异蜘蛛巢穴还要多,如若这里没有什么危险还要,就怕这看不见的黑暗当中,还隐藏着什么危险和不知名的诡异。” 孤鸿和无意法师没有见到过变异蜘蛛,他们几人现身在藏经大殿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可是历历在目的,能让乾闯几人如此狼狈的东西,绝对不能小看了。 三人得神色都深沉了下来,原本以为有了地形图的指引,能安全顺利的离开琼海古城,没想到到头来却被不值一提的吴熊摆了一道,如今想办法离开这里,避开危险,才是当务之急。 乾闯深深的知晓琼海古城的厉害,只见他提议道; “我们三人最好能在一起行动,这样才最为稳妥,这石窟当中,既有可能隐藏着足矣击杀我等的陷阱和危险。” 听得乾闯的简易,孤鸿和无意法师二人都缓缓点了点头,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他们在藏经大殿,就见到了一位初入一流的强者,和五位顶尖二流高手彻底发疯,变得毫无理智。 随便选定了中间一个洞口,三人随之走入了洞中,但还没走多远,便在石壁的两侧,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白色蛛丝。 一见到这些蛛丝,乾闯的双目微凝,随后深沉说道; “这些蛛丝就是变异蜘蛛活动留下来的痕迹,它们出现,就证明离蜘蛛巢穴不远了,这些蜘蛛非常的难缠,只要击杀了一只,就会引来无数蜘蛛的追杀,而且这些蜘蛛全身带毒,速度不慢。” “看来我们选错了路,赶紧往回走,莫要进入了蜘蛛巢穴的笼罩范围。” 三人从石洞中退了出来,这这次新亏有乾闯在一边,否则不知情况的孤鸿和无意法师,极有可能继续深入石窟,一旦遭遇了变异蜘蛛的攻击,那就真的非常麻烦了。 没有地形图,他们只能凭直觉选择岔路了,这次的运气非常的好,选择的石洞非常的宽阔,也没有白色蛛丝的出现。 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之久了,周围依旧没有白色蛛丝的痕迹,这就说明这条路不是通往蜘蛛巢穴的,三人缓步走在石洞当中,地上原本的碎石地,逐渐变成了松软的泥土,而且石壁的两侧之上,也出现了一些青绿色的苔藓。 看见了泥土和植物,就说明已经快要靠近出口所在了,但就算如此,三人也依旧小心翼翼的的留意着脚下,只见湿润的泥土地上,出现了一连串的脚印。 俯身观察着地下的脚印,是普通的麻布鞋样式,而且看这 相隔均匀的步伐,留下脚印之人必然是身怀修为的武者,而且实力不弱。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在那错综复杂的石窟当中还,第二次便选对了路,这脚印是吴熊留下来的,按照地形图上面的记载,我们距离出口只有一里地远了,只要一直顺着石洞走下去,就能离开这里。” 孤鸿的语气放松了不少,地形图上面的路线,可以说是规避了所有的危险,现在眼前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顺着它走下去,便可走出琼海古城。 无意法师也双手合十胸前,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松了不少,琼海古城的危险程度,可以算得上是乾闯这些年来遇到过的最为凶险得地方了。 随着继续向前走去,石洞两侧的苔藓,也逐渐多了起来,而且也出现了一些常见的蚊虫和小动物。 “孤鸿施主,出了古城,相比江湖上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风了,贫僧准备呈事态还没有闹大,接着离开潜龙皇朝,游历他国。” 无意法师虽然是万朝佛宗弟子,因为他的行事作风,和宗门有所背驰,因此关系并不好,一旦江湖上传出了他身怀半步绝世秘籍的消息,一定会有强者对无意法师大打出手,躲起来到是不错的选择了。 而孤鸿也正有此意,拿着秘籍隐居武林,等大成之后再重现江湖,一旦修成半步绝世的境界,就算是朝廷,也拿自己无可奈何了,但他却依旧开口道; “老夫要先回朝廷复命,琼海古城的秘籍,老夫自然不会向外道出,想必二位也和老夫有相同的想法。” 乾闯也缓缓点了点头; “不错,这次虽然看见了藏经大殿,凡是孤鸿手中的地形图,还残缺一小半,想来那一小半地方,才是琼海古城最有价值的区域。” 三人都不愿意对外透露出琼海古城的诡异和价值,想要将它占为己有。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 进入琼海古城的武者,那些实力最差之人,几乎都死在了最外围的白雾密林当中,能有资格进入琼海古城的,最少也是普通三流的水准了,但现在足足上百名武者,除了隐藏在暗处的萧月明和苏蓝以外,就只剩下区区四人了。 苍老的手掌紧握成拳,孤鸿语气森冷的说道; “我们三人自然不会多嘴,但是吴熊却先逃了出去,江湖之大如汪洋,根本就找不到他。” “吴熊这次被算计,险些死在了琼海古城当中,而且老夫对其也先路过杀意,他必然会憎恨老夫和无意法师,等他出去之后,恐怕会大肆宣扬,甚至扬言我们三人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就连乾闯兄弟,都有可能会牵扯其中。” 说道此处,就见孤鸿哀叹了一声,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当时就应该杀了吴熊才对,谁成想一个区区蝼蚁尔尔,竟然令人如此的头疼,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来!” 无意法师到是没有这个顾虑,他想的很清楚,自己虽然是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单比自己实力还要强悍的高手,江湖上大有人在,无意法师已然下定了决心,待修炼到顶尖一流境界的时候,在来这琼海古城一探究竟。 “阿弥陀佛,天下因果,自有定数,我等只需要顺应天意便可。” 只听无意法师话音刚落,前方的黑暗当中,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毫无情感,似男似女的声音; “你们的担忧,已经被本使给解决掉了。” 孤鸿,无意法师和乾闯三人顿时神色大变,当即立在了原地,丹田处的磅礴内力翻涌不止! “是谁,给老夫出来,莫要在暗处装神弄鬼!” 孤鸿的双手紧握成拳,语气也夹杂着凶狠之意。 前方响起了有节奏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人都双目闪过了弄弄的警惕之意,一道身材高大,全身上下披着红色衣袍的身影,显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此人的面容和身材被红色衣袍遮挡的严严实实,他一出现,便给孤鸿三人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压力!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红袍男子,乾闯的翠绿色佩剑已经出鞘了,被他拿在了右手当中; “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红袍男子轻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男女,异常的诡异; “你们能来这里寻找绝世功法,那么本使自然也能如此了,方才在入口处碰见了一人,在本使的劝说之下,他说出了琼海古城的全部,而且道出有一人身怀琼海古城的地形图,名为孤鸿,本使说的对么?” 孤鸿冷哼了一声,他虽然从红袍人身上感知到了巨大的压力,但自己这方可有三位一流境界的高手,乾闯还是普通一流的强者,自然不惧了。 “哼,地形图就在老夫的身上,又能如何,你知晓了老夫的名讳,那你到底是何人?” “你自称本使,难不成是道门六大派的人么?” 一流境界的圈子虽然不大,但道门六大派也各自有各自的底蕴,有些不露面,不为人所知的强者,去办理一些上不了台面得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因此孤鸿才会以为对方是道门六大派的暗子,孤鸿可是江湖老前辈了,武林当中的一流境界高手,他都知晓,却没有人有这样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气质,观察对方的气息,实力异常的强悍,这样的人在江湖上不可能名声不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此人乃是暗子,能培养出如此修为的暗子,就是有道门六大派有这个实力了。 一听道门六大派的名讳,红袍男子的反应,却超出了孤鸿三人的意料之外; “哈哈哈,什么道门六大派,本使怎么会是这六个臭虫的暗自,本使的门派,相想必你们也没有资格听说过,反正也是死人了,告诉你们无妨。” “破法道,你们可知晓?” 红袍男子这一番话可谓无比的犀利,竟敢对三位一流境界的强者说出尔等已经是死人的话语,如若被外人听见,必然会觉得红袍男子是个傻子,或者是不想活了。 无意法师听得此言,轻声笑道; “破法道,贫僧却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施主真是好大的口气,把堂堂道门六大派比做臭虫,又在言语之间定下了贫僧等人的生死,极乐世界正需要施主这样的有慧根之人,还望施主让贫僧渡一程。” 孤鸿本就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听见了红袍男子所言,心中已经有些火气了; “大言不惭,什么破法道,老夫看就是不入流的宗门罢了,还披着红袍在这里装神弄鬼,待老夫拔了你的衣服,让你在老夫脚边跪地求饶!” 面对孤鸿三人的叫嚣之言,红袍男子并没有因此气恼,反而语气满是嘲讽的笑道; “真是不知者无畏,无意法师和江湖上传言的一样,伶牙俐齿,不过今日就让你一次性说的痛快,毕竟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手中的长剑一挥,乾闯没有时间和眼前之人消磨时间,语气森冷的说道; “你是何人,与我等无关,琼海古城不是谁的私人所属,你想要进入古城,那便去,但如若有其他得想法,休怪我手中好长剑无情!” 红袍男子单手背负,并没有将乾闯的话放在耳中,而是看向了孤鸿背上,鼓鼓的行囊。 “看来你们这趟收获颇丰,不知有没有找到绝世功法,交给本使,再献上琼海古城的地形图,本使可让你们死的痛快一些。” 孤鸿双手成爪状,朝着红袍男子就先攻了过去; “满口喷粪,让老夫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看着袭来的孤鸿,红袍男子轻笑了一声; “不自量力。” 只见红袍男子站在原地,单手一挥,打出了一道强悍的劲风来,直接对上了俯身快速冲来的孤鸿! 劲风已至,孤鸿运用起全部的修为和实力,双手成爪向前一抓,但那劲风的强悍却远远超过了孤鸿的意料,一股大力骤然间袭来,孤鸿的身躯当即倒飞了出去,退后了十来步,这才稳住了身躯! 单手捂着胸口,孤鸿体内的内力翻涌不止,他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丝丝鲜血从十根手指的指甲缝里缓缓流了出来,仅仅是随手一击,就让实力在初入一流境界的孤鸿,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并非是孤鸿轻敌,孤鸿看红袍男子的气息,就知道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但却没有想到差距如此之大! “你是顶尖一流境界的武者?!” 迅速调息体内不平稳的内力,孤鸿语气震惊的问道。 眼见孤鸿被红袍男子随意的一击,便打飞了出去,其修为实力简直深不可测,无意法师和乾闯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毫无疑问,他们碰到的敌人,非常的强大! “本使的修为境界,你这蝼蚁有什么资格知道,本使再说一便,交出你们此行收获的秘籍功法,献出琼海古城的地形图,然后自行了断,也省的本使再浪费气力了。” 红袍男子说出这话得时候,就宛如天经地义一样,仿佛对方三人的生死,已经牢牢的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孤鸿三人也是堂堂一流境界的强者,岂能任由对方这般侮辱。 “你修为强悍不假,但就算是顶尖一流的强者,那有如何,老夫就算是死,也段然不会交出秘籍和地形图的。” 孤鸿看向了无意法师和乾闯,运语气森冷的说道; “此人明显是要定了我等的性命,那就与他一搏,看看誰才是胜者!” 手中长剑散发着锐利的寒芒,乾闯显然已经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无意法师依旧面带慈祥的微笑,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就让贫僧带施主早登极乐世界。” 无意法师话音刚落,三瞬间朝着红袍男子悍然出手,知道了此人的修为实力不俗,因此三人都没有在试探,皆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来! 孤鸿练得乃是硬功,全身的骨骼非常的坚硬,见他双手成爪,打出了一道道气劲来,无意法师则将手中的九锡禅杖超前猛然抛出,这一招的威力也非常之大,在藏经大殿时,就是这一招废去了发狂的灰云大半得实力,修为最强的乾闯,在迅速靠近红袍男子的同时,斩出了道道雪亮的剑芒,这些剑芒相互交织结合成了一张细密的大网,让应对之人无路可逃! 两位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和一位普通境界的强者练联手,造成的声势非常的恐怖,只见他们三人在打出各自得攻击之后,周围得石壁都在微微颤动着,不断的落下一些碎来! 看这朝自己迅速袭来的孤鸿三人,红袍男子却无动于衷,任由攻击朝着自己攻来,最先袭来的乃是无意法师的九锡权杖,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禅杖看起来非常的神圣,其中蕴含的威力也异常的恐怖,但见红袍男子举起了右手,既然直接捏住了冲来的九锡禅杖! “轰~” 一股强悍的余波随之传来,吹动了红袍男子身上的红袍,五指牢牢抓住了不断颤动的九锡禅杖,随后便见红袍男子单手一挥,直接讲禅杖朝着无意法师抛了回去! 无意法师借助了飞来的九锡禅杖,他只觉得抓着禅杖的双手被震的酥麻,身体也在大力下后退了数步远。 乾闯的剑芒随之而来,剑芒相互交错组成的大网看似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红袍男子微微举起了背负在后面得左手,只见他得掌心当中,缓缓升腾起了一抹红色的火焰! 第三百六十八章 身份之谜 红袍男子左手掌心当中燃烧起的火焰,竟然如同真实的火焰一般无二,甚至还能隐隐约约之间看见火焰上升腾而起的热气! 在看见这红色火焰的一瞬间,孤鸿,无意法师和乾闯三人,双目当中都不由得流露出了震惊之色,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什么,这乃是给你凝聚成实质的表现,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在顶尖一流之上的半步绝世强者! 此时乾闯斩出的密集剑网已然袭来,手中的红色火焰随之跳动,红袍男子左手向前微微一探,那红色火焰好像有生命一般,自己主动化作了一片红色的光点,正面迎上了闪烁着寒芒的剑网。 “轰!” 剑网和红色火焰猛然对撞,激荡起了层层的余波,密集剑网在红色火焰的侵袭之下,宛如暴露在烈日炎炎之下的雪花一样,瞬间便融化消失了,而红色火焰在破出乾闯斩出的招式之后,依旧威力不减,直径朝着袭来的孤鸿飞去了! 原本打算攻红袍男子的孤鸿,在看见红色火焰的瞬间,就面色惧震,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了是半步绝世的强者,这样的人物斩杀自己,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孤鸿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念头了,半步绝世的修为,已经是当今武林修为最强的境界了,自己岂会是对手! 出口已经被红袍男子挡的死死的,只见孤鸿无意法师和乾闯都不约而同的原路施展轻功奔跑着,不想和红袍男子硬碰硬,他们没有这个实力,亦没有这个胆量。 “想跑?已经晚了。” 看着朝石洞深处狂奔的孤鸿三人,红袍男子的身影竟然消失在了原地,随后直接出现在了孤鸿三人的面前! 红袍男子宛如鬼魅一样,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孤鸿三人都停下了脚步,神色紧张,面色肃穆的凝望着眼前的红袍男子,红袍男子不是神仙,也不会传说当中的瞬移之术,他们之所以看不见对方的行动轨迹,乃是红袍男子的轻功修为,远远超过了孤鸿三人,这才造成了如同瞬移一般的假象了。 而就在此时,那红色的火焰也冲到了孤鸿的后心处,在孤鸿紧张的注视下,徘徊了一圈之后,飞回到了红袍男子的掌心当中。 “这位前辈,你已有半步绝世境界的修为,又为何戏弄我们这些江湖后背。” “不知前辈您可是人道九仙其中的一仙?” 知晓了对方具有半步绝世的实力,对方想要斩杀自己,兼职易如反掌,因此乾闯说话的语气也缓了不少,他之所以想要知道对方得真实身份,是因为自己的师尊虽然已经过世,但在江湖上的名望非常之高,和人道九仙其中的几位,也有一些矫情,如若对方正好认得自己的师尊,或许能化解对方的火气,抱住自己的性命。 无意法师也双手合十,行礼说道; “阿弥陀佛,刚才是贫僧冲撞了施主,望施主莫要见怪,至于绝世功法,贫僧等人却是没有那个缘分得到。” 红袍男子轻笑了一声,没有去接乾闯的话头,而是出口询问到; “那么你们在无情宗里,找到了些什么?” 红袍男子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孤鸿三都面露疑惑之色; “无情宗?” 这无情宗的名号,三人还是第一次听见,但他们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无情宗就是琼海古城,显然,眼前的红袍男子,知道的东西,远远对于自己几人了。 “不错,琼海古城就是无情宗,你们可还有其他收获么?” 孤鸿取下了背上的行囊,随后又从衣襟当中拿出了四本半步绝世境界的功法,和一张残破得地形图,只见无意法师也拿出了自己所得,全部装在了包裹方中。 双手拿着包裹,孤鸿以往的傲气全部消失不见了,微微得躬着身子,孤鸿一步步的朝着红袍男子走去,距离红袍男子越近,那一股动人心魄的气息便越加的浓郁,这种无法力敌的惊惧,孤鸿在突破到初入一流的境界之后,就再也内有感受到了,没想到曾经在弱小时,那种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惧意,今天又全部涌现了出来,甚至比以往来的更加强烈了! 不敢靠红袍男子太近,孤鸿在距离对方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将包裹放在了地上,随后便迅速退后,语气轰击开口道; “前辈,我们一共在藏经大殿里面,找找到了十本顶尖秘籍,和五本半步绝世秘籍,至于真正的绝世功法,我猜想应该就放在白玉王座的黑匣子里面,但是我们却无力将其开启,而且又发生了塌陷,就只要先行离开了藏经大殿。” 一听孤鸿所言,站在一旁的乾闯目露震惊之色,他原以为孤鸿和无意法师仅仅是拿到了顶尖功法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半步绝世秘籍的存在,而且足足有五本之多,如若乾闯知晓他们的收获如此恐怖,早就忍不住出手抢夺了。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如今装满秘籍的包裹就放在自己的眼前,乾闯却没有出手抢多的勇气,只见他单手虚握着剑柄,心中在一直思考者对方的来历。 人道九仙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武林了,他们的独门功法,也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 “眼前这人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嗓音,还身披红袍遮掩面容,明显就是不想让外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故意隐藏,以我的修为实力,却是没有能力看透了。” 乾闯心中暗自猜测,还有一种可能,或许对方根本就不是人道九仙其中的一人,修为达到了半步绝世的境界,但是却没有入人道九仙的江湖高人,还是有几位的,众人都以为只要修为达到了半步绝世的地步,就能入选人道九仙,这只不过是错误得传言罢了,半步绝世的强者也分强弱,只有当今世上最强的九位半步绝世强者,才能配得上人道九仙这样尊贵的称号,当然也不排除,在偌大的江湖当中,还有能畏惧人道九仙的隐居高人,他们不为外人所知,自然也就不贪图所谓的名声了。 眼前的红袍男子到底是那种人,人道九仙其中的一人,还是室外隐居,没有在江湖上频频出现过的隐居高人呢,乾闯却猜不出,不过红袍男子曾言,自己是破法道的左使,一位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在一门派当中,竟然只能位居左使,上面还有地位更高的右使,乃至掌门,如此之强的门派,比中原道门六大派,都要高上一了乾闯游历江湖多年,除了人尽皆知的道门六大派以外,一些强大的世家和大宗门,乾闯都略知一二,但却从来听说过破法道这三个字,显然这红袍男子,极有可能来自隐世不出的强横门派。 这些不过都是乾闯自己的猜测罢了,堂堂一位半步绝世的强者,想要在他们三人面前影藏自己的身份,不被看出,却是非常的简单的。 看着地上鼓鼓囊囊的包裹,红袍男子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可惜的说道; “看来你们和绝世功法无缘了,仅仅就带出来了这些废纸尔尔。” 一本顶尖功法,就能当中一个大宗门的根基所在了,而半步绝世功法,也只有例如道门六大派那样的大宗门,才存在,而且修习的获得修习的资格,也异常的困难,一般都是只有掌门,或者天资超绝之辈,才有观看修炼的可能,就连万象宫的大弟子,上官仪礼,如今修炼的还是顶尖品阶的功法。 而这小小的,不起眼的包裹里面,可装着足足有五本半步绝世秘籍,和十本顶尖秘籍,这等底蕴,恐怕就算是道门六大派,都无法比拟了,而这样恐怖的财富,在红袍男子的眼里,却只能算作废纸了。 听得红袍男子所言,孤鸿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流露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只见他超前一步,身体弯曲的程度,已然苦快要服帖到地面上了; “前辈武功盖世,修为无双,自然对这些寻常之物看不上眼,不过这对我们这样的后辈而言,可是一比不小的财富啊!” “不知前辈能不能将这些秘籍赠予我等,那琼海古城,不对,无情宗的地形图,前辈大可拿去。” 孤鸿说罢之后,就见无意法师和乾闯也面带期望之色,特别是乾闯,他在三人当中修为是最高的,既然机缘已经浮现出了水面,自己所得,自然是最多。 看着面带期待之色的三人,红袍男子轻笑了一声; “这些东西对本使而言,确实无用,赠予你们也未不可。” 数道此处,就见孤鸿,无意法师和乾闯三人目露喜色,但还未等他们行礼道谢,红袍男子话锋一转道; “但很可惜,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修炼着威胁功法了,本使再见到你们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交出所得和地无情宗的地形图,可你们却始终不肯,甚至与本使大打出手。” 第三百六十九章 手段 红袍男子所言,让孤鸿无意法师和乾闯,面色一冷。 “你们还妄图窥探本使的身份,本使之所以身披红袍,就是不想让外人得知本使的容貌,你们竟然还敢私自窥探,实属不知死活。” 红袍男子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甚至听不出情绪来,但却直击孤鸿三人到底心灵,乾闯眉头紧皱微皱,自己却是漏掉了这个最醒目的细节,既然对方有意遮掩身份,那么岂会轻易告知自己呢。 “能修炼到一流的境界,不知消耗了天地之间多少的机缘和气运,可以说每一位一流境界的武者,都是天地之子,本使也非常不舍得你们。” 这一番话,让孤鸿三人有点捉摸不透了,自己修炼到一流的境界,喝对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见红袍男子好像自言自语一般,接着说道; “每少一位一流境界的武者,待大阵开启的时候,就少一份力量,你们知道,为什么这江湖人不知破法道得存在么?” 还未等孤鸿三人答话,便自己开口道; “因为知道破法道,和听说过破法道的人,都已经变成飞灰了,死人,又怎么能张口呢。” 说道此处,红袍男子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知道了破法道的名号,就免不了一死,或许当初在红袍男子提出要求的时候,孤鸿能乖乖的献出秘籍和地形图,或许能逃过一命,甚至还能将秘籍给带走,但这一切皆是后话罢了,身为一流境界的强者,面对陌生人又怎么会言听计从呢,可以说孤鸿三人,命中有此一劫! 面对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根本就逃脱不掉,如今只有输死一搏了,能修炼到一流境界的强者,必然受过了许许多多的磨难,心性无比的坚定,如今红袍男子起了杀心,就算实力不敌,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先要取老子的性命,没门!” 孤鸿知晓对方没有放自己离开的可能,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 无意法师手持九锡禅杖,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是生是死,佛祖自有定夺。” “我还没有和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交过手,现在有这个机会,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乾闯的面色一片肃穆之色,见他手持翠绿色的狭窄长剑,遥遥指向了红袍男子,显然是要背水一战了! 对方的实力强横,乃是武者能达到的最高修为境界了,那是触摸到道的存在,孤鸿,无意法师和乾闯,不准备坐以待毙,而是先行出手,意图抢占先机! 只见实力最强的乾闯,化作了一道刺目的剑芒,朝着红袍男子悍然袭去,已经使出了十成的修为,而无意法师和孤鸿也跟在乾闯的身旁,三人形成的掎角之势! 锐利的剑光不断闪烁在石洞当中,红袍男子看着朝自己攻击而来的三人,不不禁轻声笑道; “真是不知死活。” “唰~” 剑光冲来,只见红袍男子的手掌覆盖上了一层红色的火焰,竟然直接徒手抓住了乾闯刺来的利剑! 剑刃与血肉之躯的手掌相互摩擦,迸溅起星星点点的火光,乾闯手持长剑,想要将其抽出红袍男子的手掌,但却无能为力,严肃无比的神色在乾闯面容上蔓延开来,他的长剑,能斩破数丈的岩石,现在却被一只手掌给控制的动弹不得,这是乾闯万万没有想到的! 手掌抓着狭长的剑身,随后猛然超前一拽,手持常见的乾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迅速朝着红袍男子快速靠近,离一位半步绝世境界的高手太近,可不是明智之举! 无法抽回长剑,乾闯抓着长剑的手只好松开来,失去了佩剑,乾闯的实力也被削弱了不少,身形在不断朝着后方退去! 此时无意法师和孤鸿也冲到了红袍男子的身前,红袍男子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躲闪的打算,手掌抓着剑身,时候朝着无意法师猛然投掷而去! 长剑化作了一道刺目无比的剑光,其中蕴含的威势,比之乾闯斩出的攻击,要恐怖许多倍,眼见那长剑袭来,速度之快已经无法躲避了,无意法师牙齿一咬,举起了手中的九锡禅杖,和袭来的长剑猛然对撞! “轰!” 金色和翠绿色的光辉乍现开来,无意法师的身躯,如破麻袋一样倒飞而出,随后种种的摔在了地上,只见已经断成两节的九锡禅杖,和彻底破碎得翠绿色长剑,从半空当中落在了地上,已然失去了神采! 九锡禅杖和乾闯的佩剑,皆是不俗的神物兵器,但在红袍男子的随后一击之下,竟然坚持不住这恐怖的力量,被彻底损毁了,可显而知身处其中的无意法师,受了怎样的巨力。 无意法师仰面躺在石洞的边缘,双目紧闭,七窍都流出了触目惊心的鲜血,身上原本华贵精致的袈裟,也残破不堪了,一位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就在这一击之下,彻底昏了过去! 不是无意法师的修为太弱,而是红袍男子的强悍,实在难以想象,如若换作了半步一流境界的高手来抵挡这一击,此时早就魂归九天了,区区一招的威力,便足矣将古山四圣这样的高手,斩杀当场! 将无意法师解决之后,只见红袍男子的身影突然间消失在了原地,孤鸿的爪击也随之落空了,一击不中,孤鸿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危险的预感,正当他准备爆退的时候,一股疼痛之感,出现在了自己的丹田处。 低头看去,一股红色的火焰正燃烧在小腹处,孤鸿只觉得自己丹田内蕴含的内力,正在快速的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便是痛入心脾的疼痛,丹田是武者最为重要的命脉,全身修为实力的所在,此时孤鸿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依然破裂,原本在全身经脉窍穴流动的内力,正在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红袍男子不是什么时候来到了孤鸿的背后,只见他单手按在了孤鸿的后腰处,一股股红色的火焰顺着掌心,缓缓流入了身躯当中。 孤鸿的全身都在颤抖不止,咬牙切齿的阴狠道; “毁人修为,你,不得好死!” 红袍男子轻声一笑; “那就试试看罢。” 手掌从孤鸿的后腰处移开,随后将直接一掌打向了孤鸿的后背,强悍的内力瞬间便震碎了他的心脉和五脏六腑,孤鸿的面色一片涨红,随后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双眼当中的神色逐渐暗淡无光,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一位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就这样被人废去修为,震碎心脉而死! 乾闯看着孤鸿如同臭虫一般轻易的死在了红袍男子的手中,微微握紧了双拳,他修炼至今,才不过四十五岁的年纪,便成就了普通一流的境界,这份天资和机缘,可是远超他人的,有生之年有望突破到顶尖一流的实力,现在就这样不明所以得死在了陌生的强者手里,乾闯不甘,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 只见乾闯面色深沉,当即跪伏在了红袍男子的面前,这一幕却让红袍男子觉得有些意外。 “跪地求饶,可救不了自己,只有死人才多言。” 乾闯抬头看向了红袍男子,随后语气深沉的开口道; “我对破法道一概不知,如今前辈要取我的性命,握自知无力反抗,如若可能,望前辈能让我加入破法道,抱住一条性命!” “我的修为虽然远远不如前辈,但也有普通一流的境界,而且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办事情来,也非常的方便容易。” 乾闯不想自己的性命就这样匆匆结束,而且自己也一直无门无派,如若能加入破法道,未免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红袍男子缓步走到了乾闯的面前,开口说道; “你倒是识时务,很可惜,你的资质不错,但是已经修炼到了普通一流的境界,不能再修习破法道的功法了,而且,破法道也从买不收外人。” 红袍男子说罢之后,就见双膝跪地的乾闯,双目当中闪过了一丝果决之色,随后迅速抬起了手掌,直接攻向了红袍男子的胸口处! 对方的这些小动作,逃不过红袍男子的双眼,任由乾闯攻击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见得一层红色的火焰,弥漫上了红袍男子的胸口,宛如穿上了无法胸甲一般,将乾闯的手掌,挡在了外面! 自己的偷袭被轻易的拦了下来,乾闯知晓结果会是如此,嘴角上不免浮现了一抹苦笑,红袍男子单手抬起,一掌便轰碎了乾闯的头颅,速度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及。 乾闯脖颈处如同泉水一样喷涌着鲜血,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武林中名声赫赫,受人尊重的一叶翠竹剑乾闯,就这样被人轰碎头颅,死在了这阴暗潮湿的石洞当中。 飞溅而来的鲜血全被红袍男子挡了外面,杀了两位一流境界的强者,红袍男子神色如常,好像这样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记忆的大事。 第三百七十章 死而无憾 缓步走到了鼓鼓囊囊的包裹在前,红袍男子弯腰将包裹从地上捡了起来,随后缓缓打开,随意拿出了一本半步绝世秘籍,翻看了几下; “都是些古人留下的垃圾罢了,竟敢妄称半步绝世四字,其中蕴含的道,实在是太少了,不堪大用。” 就见红袍男子由拿出了几本顶尖品阶的功法,仅仅是翻看了几眼,便失去了兴趣。 将手中其他武者视若珍宝的秘籍,如同废纸一般随手扔在了地上; “如今大阵完成在即,只要能成功布阵,尊主的境界便能更进一步了,如有能有一般真正蕴含道的绝世功法,尊主突破的几率,也能大上一些。” 说罢之后,红袍男子从宽大的衣襟之内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圆盘,这圆盘分为上下两层,两层相互重叠交错着,周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圆盘的中心有一颗黄豆大小的宝石,此时正缓缓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可惜,机缘盘上显示,我能获得绝世功法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也罢,想要闯进无情宗夺取镇派的绝世功法,我也没有定能成功的把握,现在呼延六刀客正在此处布置阵法,还是等机缘盘有动静之后,在来搜寻功法为好。” 将机缘盘重新装入了怀中,只见红袍男子双目微眯,一股股红色的实质性火焰从他的身上迸发而出,将整个石洞都笼罩其中。 “呲啦啦~” 乾闯的无头尸体和被震碎心脉的孤鸿,在内力化作的红色火焰侵蚀下,身上的衣物,连同血肉骨骼,都逐渐化成了飞灰,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而倒在石壁边缘的无意法师,还没有死亡,只是昏死过去而已,红色火焰燃烧到了无意法师的身躯,在疼痛之下,他当即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幕,却把他吓的不轻! 只见红袍男子站在石洞的中央,无数的红色火焰从他的身上迸发而出,朝着周围不断蔓延开来,看着如同火神一般的红袍男子,无意法师的面容之上,第一次流露出了震惊之色;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化解处如此多的实质性内力,这根本不是半步绝世境界的武者可以做得到的!” 内力化为实质,乃是内力雄厚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在加上道的作用,而产生了,为触摸到道,半步绝世武者的独门秘籍,成为实质的内力,比之寻常武者的内力强悍了千百倍不止,因此这也是半步绝世武者强悍的重要原因。 例如人道九仙的九位半步武者,无意法师虽然没有和他们交过手,但是根据传言,他们能施展出的实质内力,也就不过区区几步远罢了,而眼前之人,释放出的实质内力,却将整个偌大的石洞都笼罩当中了,这是何等的惊人,难道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半步绝世强者,而是真正的绝世武者么?! 无意法师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看见的一切,响起了先前红袍男子说的话,将半步绝世秘籍比做了无用的垃圾,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也是有红袍男子了! 无意法师看着已经蔓延到自己脚边的红色火焰,赶紧缩了缩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得道高僧的模样和尊严了,他已经知晓了自己今天必然会死在这里,但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斩杀,无意法师心有不甘! “施主到底是何人,既然能施展出范围如此惊人的实质内力!” “贫僧明白,难逃此劫了,施主不防告诉贫僧,施主的修为境界抵达了什么层次,这样贫僧就算是去了极乐世界,亦能安心了!” 听见了无意法师的叫嚷,红袍男子缓缓转头,朝着无意法师看去,声音有些戏谑得说道; “施展大范围的实质内力,本使的修为境界,确实是半步绝世不假。” “不过尔等江湖武者修炼的功法,实在是惨不忍睹,下至普通武者,上到人道九仙,皆迂腐不堪,修炼你们的法门,一辈子只能修炼到半步绝世的地步,和更高层次的境界,已经无缘了。” 听得红袍男子此言,无意法师面露苦笑之色,他终于明白了眼前的神秘人修为为何这样的恐怖,原来修习了一门自己想象不到的功法,才会有这般惊人得实力。 “天外有天,阿弥陀佛,是贫僧的眼界浅了。” 无意法师双目闭合,双手合十,在红色火焰的侵蚀之下,逐渐变成了一团灰烬。 红色的火焰讲地上的十五本秘籍全部燃烧殆尽,只见所有的火焰又重新流回了红袍男子的体内,无意法师,孤鸿和乾闯三人,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见了,整个偌大的石洞只剩下了红袍男子一人。 奇怪的是,方才那些红色火焰明明蔓延到了整个石洞,但当内力脱去的时候,生长在石壁上的碧绿苔藓,依旧完好无损,在石壁的角落处,甚至还能看见到处乱窜,不知所措的小虫。 消失的,只有孤鸿三人,与有关琼海古城的所有痕迹,红袍男子依旧单手背负,朝着石洞外缓步走去,他那红色深邃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琼海古城深处,藏经大殿白玉王座密道的尽头,萧月明和苏蓝小心谨慎的走到了长廊的尽头处,拦着前方照射而来的阳光离自己越来越近,萧月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来到了长廊的尽头,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清晰了起来,入目之处,乃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花丛,花丛的上方还有不少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在明朗阳光的照耀下,能隐约之间看见在花丛的中间,隐藏着一条安静的小溪,散发着波光粼粼。 萧月明和苏蓝的脸上,都浮现出了震惊之色,二人缓步走出了长廊,脚踩在了松软的泥土之上,淡淡的花香飘入了鼻腔当中,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轰隆!” 背后响起了一声巨响,萧月明迅速转头看去,只见长廊的出口已经被一块儿偌大的石门给彻底封住了,萧月明伸手推搡了几下,却是无用。 “这里的石头都异常的坚硬,看来我们是被封死在这里了。” 萧月明语气深沉得开口说道。 苏蓝看了看眼前生机勃勃的草地花园,嗤笑道; “被困在这里,也比待在阴暗潮湿的古城里还好许多了。”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萧月明抬头朝着天上望去,只见头顶上有一处不规则的圆形,能看得见天上一小块儿的蔚蓝色天空,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是在顶端石壁的走周围,却镶嵌这许多的好似白玉一般的石板,反射着刺目的日光,将太阳光洒向整个地面。 此处的结构就好像是一口枯井,萧月明和苏蓝就被困在了枯井当中,只能透过井口,看见外面不大得天空,但枯井不过几丈深罢了,但这里的出口,距离地面足足有百丈远,想要逃出这里,却根本不可能了。 萧月明看向了自己得四周,这里出了大片的草地花园,和一条小溪之外,不远处还有十来棵的苍天大树,这些树木的枝叶异常宽大,枝繁叶茂,远远看去,树上还吊着许多色泽通红的果实。 在古树林的旁边,有一间样式简陋的木屋,在看见这木屋的一瞬间,萧月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黑枫岛的日子,就住在简陋的木屋当中,整日练剑,日子过得虽然平淡简单,但却无比得充实。 这里的环境充满了阳光和勃勃生机,与琼海古城的黑暗森冷与危险,简直宛如天宫和地狱的区别,微暖的阳光洒在了身上,萧月明和苏蓝二人来到了草地,这里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苏蓝摘下了头上的兜帽,踩下了一朵小花,待在了自己的耳朵上,笑着问道; “怎么样,我好看吗?” 萧月明的脸上展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好看。” 站在小溪的旁边,只见清澈的溪水在不断流动着,还能看见不少肥美的鱼在溪水里游动着身躯; “不错,这下总算找到一些食物充饥了。” 萧月明将手伸到了溪水当中,溪水仅仅是淹没了小臂,便能触摸到水底了,而那些鱼儿,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其他的东西,纷纷游到了萧月明的手里,好像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 “溪太浅了,根本不能依靠地下河离开这里。” 萧月明和苏蓝顺着溪水,越过了绿色的草地,来到了古树林当中,等靠近了古树,二人才发现这古树竟然如此之大。 这古树的躯干摸起来非常的粗糙,看其粗细,需要十来个常年人才能将其围抱住,而且这古树的枝叶异常的繁茂,上面还结有足有人头大小的绿色果实。 萧月明胆小踩着粗糙的树干,施展轻功身形轻巧的跃上了古树,摘下了一颗果实。 将巨大的果实放在了地上,苏蓝有些疑惑得开口道; “这果实看起来有些像大号的苹果,看起来还是翠绿色的,好像还没有成熟,能吃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 谜团又现 拔出背后的青渊剑,斩开了地上的果实,一股水果的清香味儿迎面扑来; “此处的环境非常好,河水也异常的清澈,而且这里没有什么能危害到这古树的天敌,产出的果实,应该是没有毒性的。” 萧月明掰下了一块儿果肉,随后放入了口中咀嚼着,这果肉的不仅不仅长的像大号的苹果,就连口感也极为相似,清甜爽口,味道非常不过。 体内有断魂毒在,萧月明已经几乎不惧任何的毒素了,吃下未知的果实,没有任何的压力,果实的口感不错,萧月明吃下半响后,依旧没有任何得事情发生。 “这位果实没有问题,可以食用。” 苏蓝一听此言,赶紧掰下了大块儿的果实,大口大口的吃着,他们自从进入琼海古城以来,已经足有两天得时间,没有吃任何的食物了,就算身为武者,体能比寻常人要高了不少,有内力支撑,但腹中空空荡荡的感觉,却是不好受。 二人将整个人头大小的果实全部吃完之后,腹中的饥饿感这才缓解了些许,苏蓝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心满意足的神色,拍了拍小腹,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我们去看看那座木屋里面有什么。” 萧月明缓缓开口,随后与苏蓝一同走到了木屋的前面,一眼望去,这木屋的结构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萧月明看着完好无损的木屋,心中却是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琼海古城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进来了,更别提是这样隐秘的位置,这么多年的只见已过,这平平无奇的木屋又是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岁月的侵蚀,保存下来的呢?” 心中有疑惑,木屋就在眼前,一看便知,萧月明推开了房门,木屋不仅没有腐朽,而且连一丝一毫的灰尘,都不存在。 走入木屋之内,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木桌,和两个木凳,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了。 转头看去,旁边的卧室用门帘遮挡的严严实实,萧月明和苏蓝伸手轻轻的掀开了门帘,只见卧室里面的木床之上,躺着一具完整的骷髅! 萧月明的双目微凝,随后走到了床边,只见这骷髅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腐朽的干干净净了,身旁摆放着一个木盒,胸前肋骨当中插着一柄匕首,看其手握匕首的姿势,应该是自尽而死的。 骷髅身上的衣物虽然腐朽殆尽了,但根据骨架和遗留在床头的头饰看来,此人应当是位女子无意了。 “这女子是谁,为什么会自尽在这里?” 苏蓝有些不解得问道。 萧月明拿起了摆放在骷髅身旁的木盒,随后将它轻轻打开,里面摆放着两个羊皮卷。 拿起了其中一个羊皮卷,随后将它绽开,只见上面用古文字书写着; “外来者,等你看见这份手书得时候,我已经气绝身亡,自尽于此了,不知你到底是多年后,有幸找到这里的陌生人,还是古宗门,想必都是为了绝世功法而来的,功法就在我的手里,但是想要修炼,你一定要将看看我接下来所说的话。” 苏蓝看到这里,忍不住目露兴奋之色; “是绝世功法,绝世功法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萧月明虽然心中也非常的激动,但是他还是听从书写手书之人的话,接着看了下去; “我名为南宫雨音,丈夫乃是黄龙真人,我们夫妻二人原本是古宗门弟子,黄龙真人修为卓绝,年轻一辈无人能胜过他,就连一些长老,都不是夫君的对手,我原本以为,能这样在古宗门内,修习武道,安然度过一声,但没有想到,一次出尘解决水患,让命运的走向,彻底发生了改变。” “我与夫君走入了红尘当中,从来没有吃过宗门的我们,被热闹的江湖给深深的吸引住了,闹水患的是一只成年的大鱼凶兽,实力非常的恐怖,相当于武者境界的顶尖一流了,但对于夫君而言,不过是小兽罢了,在将其顺利解决掉之后,从凶兽的腹中,发现了一个翠绿色的卷轴。” “夫君时候研究卷轴,发现这卷轴尽既然只能用仙力才能将其开启,江湖武者修习的法门,练出的内力,根本无用,次 这也就证明,卷轴乃是上古部落的遗留之物。” 读到这里,萧月明更加的疑惑了,但他也从里面了解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古宗门是什么地方,而且实力能比肩顶尖一流的凶兽,在黄龙真人的眼中,既然如此的羸弱不堪,而且仙力又是什么,难不成上古时代的神话传说,当真存在么?” 萧月明不知道,但他相信,南宫雨音既然写下了这封手书,就一定会有所解释的。 “江湖上世世代代流传的上古时代传说,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远古时代的描写,也都是真实的历史,所谓的古宗门,就是拥有远古武者遗留下来得传承。” “古宗门修习的功法,和广为流传的武者秘籍,看似相同实则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古宗门修炼的功法,威力是寻常江湖功法的数十倍不止,而且还有在低境界,触摸到道的层次,古宗门遵循着祖训,不能轻易干涉红尘江湖的事情,以免对江湖武林造成干扰。” “每一个皇朝的崛起,都由古宗门在背后扶持,这便是皇朝能在强者林立的江湖当中,屹立不倒占据主导地位的原因,古宗门便是皇朝的底蕴和靠山了。” “在开启卷轴之后,夫君在卷轴当中发现了一种更为奇特的功法,比之古宗门修炼的仙力,还要高明,与武者修习的内力相比,简直就是云端鲲鹏和地上蝼蚁的区了。” “夫君一向是痴迷武道的武痴,如今高深的功法掌握在手中,他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想要修炼卷轴当中记载的功法,但古宗门有严格的规定,不许本宗弟子去修炼外来的功法,一旦被宗门发现,便是死罪。” “夫君当年就已经是半步绝世的境界了,对于道的领悟,也非常的深厚,他在这功法当中发现了能真正突破到绝境界的契机和机会,无论我再三劝阻,他还是毅然决然的修炼了。” “我们找到了一处遗落之地,这里深藏再地下,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出乎意料的事,这里竟然还有吞天蜘蛛的踪迹,我们发现这些吞天蜘蛛的时候,他它们已经没有远古祖先那样高万丈的身躯了,但据说有吞天蜘蛛出没的地方,皆是福地,因此我们夫妻二人便隐居在了这里。” “匆匆三年时间已过,古宗门迟迟见我们二人不曾归宗,便派人下来寻找我们,夫君黄龙真人修炼卷轴当中的功法已有三年之久了,我开始发现,夫君慢慢变得冷淡了起来,甚至有时候一天一夜,都不曾与我交谈。” “卷轴里面急躁的功法名为无上道妙真决,修习了这功法,夫君的实力修为可谓是一跃千里,已经丝毫不差于古宗掌门了,但他的性情却一日日的冷淡了下来,直到有一日,他对我说,希望能将我亲手斩杀,来证自己的无上大道。” “在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了,他不在是我风趣幽默的夫君了,他已经被这奇怪的功法,吞噬了心智,变得认不认,鬼不鬼,但好在他没有在最后一刻对我下手,而是留下了他早已经研究透彻的秘籍,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活当中。” “匆匆十年已过,我不愿一人在这漆黑的地下独自生活,便在遗址之上,创建了无情宗,广收弟子,教于他们修习的法门,随着无情宗的日渐壮大,终于引来了古宗门的打探,为了不让这些无辜的弟子遭受牵连,我讲他们全部赶出了宗门,并且设下了机关,封锁了宗门,意图将查探的古宗门全部斩杀在这里。” “曾经的师弟,死在了我等的手里,丈夫不知去了何方,这里又只剩下我一人,我不愿在忍受这黑暗和孤独了,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无上道妙真决我会留下,毕竟这功法是夫君留给我唯一的信物了,但我却一直没有修炼,因为成为无情无义之人,那还算作完整的人么。” 羊皮纸到了这里就没有么,后来发生的事情,萧月明能想象的出来,在心灰意冷之后,南宫雨音选择了了解自己的性命,不愿在面对宗门的不断追杀和夫君离自己而去的事实,不得不说,南宫雨音的一生,确实非常的凄惨了。 “原来那些变异蜘蛛叫做吞天蜘蛛,看来他们的出现,比无情宗还要早上不少了。” 萧月明缓缓开口说道,看完这羊皮卷轴之后,苏蓝的神色缓缓低落了下来; “唉,原本以为找到了绝世功法,修为能一飞冲天了呢,没想到这什么无上道妙真决,既然如此恐怖,还是不修炼的为好。” 只看苏蓝的美目直勾勾的望着萧月明,一字一句的警告到; “你也不需练,你可不能忘了我!” 第三百七十二章 日复一日 萧月明自然不会去修习这来历不明的无上道妙真决了,黄龙真人曾经修炼过,修为实力根据南宫雨音所记载,确实是爆涨了不少,但黄龙真人的性情却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改变,甚至连自己最爱的妻子都能彻底遗忘掉。 为了修为和实力,而将自己彻底改变,就如南宫雨音最后所说的一样,到了那时,自己还会是自己么。 就算是不修炼无上道妙真决,以萧月明的资质,取得半步绝世的修为境界,也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事情,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罢了,而且萧月明如今还不知晓一流境界到底有什么奥秘,内力会发生什么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至于黄龙真人的修为境界,就更加不可预料了,但萧月明能隐隐感觉得到,或许比人道九仙之首,青城山庄庄主,狂云莫年还要强上一筹,已经现在武林当中修炼的功法,比之南宫雨音和黄龙真人所在的古宗门,有非常大的差距了,而眼前的无上道妙真决,甚至比古宗门的功法,还要神奇和强悍! 听得苏蓝所言,萧月明轻声笑道; “无上道妙真决实在是太奇特了,如黄龙真人那样的强者,都会被它改变了心性,我自然是不会修习的,但那古宗门的功法秘籍,到底和武林功法有什么不同之处,到是想见识一番。” 萧月明对无上道妙真决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对古宗门的功法秘籍却充满了兴趣,按照南宫雨音所言,这古宗门乃是上古部落时代的武者,所遗留下来的传承,上古时代武者有多么的强大,萧月明也是了解一些的,他古人遗留下来的功法,被这些古宗门的武者成为仙力,一听就不同凡响了。 听见萧月明没有修炼无上道妙真决的想法,苏蓝绝美的面容,这才展颜一笑。 但什么是古宗门,它到底建立在哪里,萧月明却不得而知,也就无法窥探古宗门功法的奥秘之处了。 将南宫雨音书写的羊皮卷小心叠放整齐,萧月明从木匣子得下面,取出了一卷样式精致的羊皮卷,根据南宫雨音的记载,这张羊皮卷上面书写着的,就是让黄龙真人如痴如醉的无上道妙真决了。 将羊皮卷拿在手中,触感非常得细腻,就像是女子的肌肤一样,将羊皮卷极为小心的打开,只见上面用古文密密麻麻的书写着一种极为特殊的修炼体系,有如何修习,怎样修炼内力的法门。 萧月明仔细的查看着羊皮卷轴,当他看完之后,便发觉这无上道妙真决,简直非同凡响,奇特非常; “我们修炼的功法,都是开启全身的窍穴和经脉,无上道妙真决也不例外,但它修炼的顺序却和武林功法完全相反,如若按它上面的法门修习,岂不是会内力倒流,走火入伙以至于最后爆体而亡么?” 接过了萧月明手中的羊皮卷,苏蓝的美目睁的老大,不由得惊乎道; “真的是让人倒练功法,这不是害人么,武林中也不是没有奇人,一直在质疑当前修炼的功法并不是最强的,西域可有不少的疯子武者,意图倒练秘籍,将窍穴和经脉的开启顺序全部翻转过来,但时至今日,他们的下场都皆是惨不忍睹了。” “这是什么破功法,明显就是骇人的东西,我们把它给毁了罢,以免还有人会深受其害!” 说罢后,苏蓝就要将手中的羊皮卷给撕碎,萧月明见此,却即使阻拦下来,从她的手里抢过了无上道妙真决。 将羊皮卷重新卷起,随后放入了衣襟当中,在苏蓝诧异恼怒的目光之下,萧月明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缓缓开口说道; “当初黄龙真人在凶兽腹中发现无上道妙真决的时候,就已经是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了,他的眼界比我们不知要开阔了多少,这功法当中,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只是我们还未能发现罢了,留着它,或许对我们是个天大的机会,黄龙真人是古宗门的人,古宗门一向对武林宗门低看一眼,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将自身的内力自居仙力了,如若咱们能找到无上道妙真决里面的奥秘之处,就有机会改变整个武林修炼的体系了。” “能改变武林修炼的体系,那我们岂不是传道者了?!” 苏蓝神色充满震惊和兴奋,她虽然性格比较稳重,但终究只是十六岁的少女罢了,这样能够青史留名,记载在史书当中,万年流传下去的荣耀,她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萧月明这样说,不是为了劝阻苏蓝能够让自己留下的无上道妙真决,他所说的话,皆是有理有据,萧月明的心中隐隐间有种感觉,这无上道妙真决绝对不是自己看见的这样,里面绝对隐藏着自己还没有发现的东西,而黄龙真人就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毅然决然,不顾南宫雨音得反对,修炼功法的。 二人将整个木屋都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这木屋分为三间,中间是一间茶室,可以休息品茶,坐在这里能看见外面充满古意的古树林,和郁郁葱葱的草地花丛,茶室的两侧乃是两间卧室,其中一间躺着南宫雨音得尸骨,而另一间则空空如也,想必是位黄龙真人准备的房间,可却再也没有派上用场了。 把南宫雨音得尸骨,埋葬在了花丛的边缘,毕竟住了别人的屋舍,还把南宫雨音的无情宗搞得一塌糊涂,摘了几颗古书上的果实,摆放在墓前,因为这里没有碎石,萧月明边用长剑砍下了一块儿树皮,简单的当做墓碑了。 “无情宗宗主,黄龙真人之妻,南宫雨音之墓。” “南宫雨音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没能再见黄龙真人最后一面,我们这样写,想必也是南宫雨音心中所思了。” 同为女子,苏蓝能够感同身受,理解南宫雨音的夫君,遗忘了自己,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宫当中,苦苦等候而无果的痛苦,这也是苏蓝在看见南宫雨音手书的时候,曾言萧月明绝对不能修炼无上道妙真决,她可不想和南宫雨音一样,做一块儿没有盼头的望夫石。 萧月明从墓碑前离开,走到了石壁的边缘,这里的石壁上遍布着绿色的苔藓,而且异常的光滑,没有任何的凹痕,如同镜面一般。 就像是一座枯井,只不过这里是下方宽阔,上方狭窄,如同倒扣的漏斗,被不知名玉石反射而来的光亮,刺痛的双目,萧月明用手遮挡着阳光; “这里的地势奇特,而且周围的石壁非常的湿滑,想要施展轻功,沿着石壁而上离开这里,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如若这石壁下方狭窄,上方宽阔,整体呈现陡坡状或许还能一试,但现在却无这个可能了。” 仰头朝着天空看去,只见头顶的出口,比之下方的深渊地面,仅有不到地面一半得大小; “看来,我们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不过好在这里有鱼有水,还有优美的风景可以观赏,除了小了一点以外,也算是世外桃源了呢。” “能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快乐的。” 苏蓝靠在了萧月明的肩膀上,绝美的面容浮现出了一抹幸福的滋味。 “再美的风景,也会有看腻的时候,你不是还要周游潜龙皇朝吃遍天下奇珍美食么,再说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不能在这里,耗费一生。” 拔出了背后的青渊剑,萧月明挥剑砍向了眼前得石壁,剑刃和石壁相互撞击,擦出了一道火花,只见石壁依旧完好无损,萧月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果然如此,这里的石壁坚硬非常,方才我已经使出十分的内力了,可依旧奈何不得,看来我们暂时要住在这里,直至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了。” 天色逐渐昏暗了下去,从古树的枝桠上砍了一些木材,点燃了一团篝火,这里的古树非常庞大,而且数量众多,却是不缺能够引燃的材料了。 轻而易举的从小溪流里面捉上来了几条肥美的鲤鱼,这些鲤鱼除了自己的同类,显然没有见到过其他的物种,在被萧月明开膛皮肚的那一刻,才知晓自己要沦为他人的盘中餐了。 烤鱼在火焰的烘烤之下,缓缓流出了许多的油脂,油脂滴在了篝火里,发出一阵阵滋啦的声响,烤鱼的香气逐渐弥漫在整个石洞当中,苏蓝乖巧的坐在篝火前,双臂搂着纤细得小腿,直勾勾的看着架在篝火上的烤鱼,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怎么了,忍不住了么,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因为这里没有盐巴,或者其他的香料,好在这里还有遗留下来的一些石碗和石锅,萧月明将捣碎成泥的古树果实,涂抹在了烤鱼的上面,在火焰的灼烧之下,白色的古树果实,逐渐变成了深红色,一股醉人的香气,随之飘散而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想法 将穿在树枝上的烤鱼,递给了早就迫不及待得苏蓝,赶紧结接过了烤鱼,见她也不怕烫嘴,大口撕咬下来一口鱼肉,鱼肉入口充满了醉人的香气,肉质细嫩,油脂丰富,而且因为涂上了古树果实的原因,给鱼肉增添了一些酸甜的味道。 苏蓝的嘴里塞满了鱼肉,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说着; “好吃,真好吃!” 一条大鱼被苏蓝三两口便解决干净了,只见她又拿了一只烤鱼,大口大口撕咬着。 一番大快朵颐之后两人仰面躺在了地上,周围堆满了鱼骨头,闻着地上传来的青草的芳香,天上原本铺天盖地的星空,现在只剩下磨盘大小了,甚至能数得轻里面的星星,萧月明最喜欢的便是在夜晚欣赏星空,现在整个星空都能被自己一览无余,这种感觉到是有几分奇妙。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坐井观天了。” 萧月明语气平淡,有些自嘲得说道。 话音一落,耳边却没有苏蓝的应答声,萧月明转头看去,只见苏蓝已经入睡了,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缓缓韵动着,她实在是太累了,无情宗的危机和陷阱,本就是涌来对付古宗门强者的,如今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之久,这些机关要么年久失修,彻底失去了作用,要不就是威力比之以往,已然大减了,若非如此,萧月明和苏蓝二人绝对不可能躲过层层危机,来到这无情宗最隐秘之处了。 将苏蓝从地上抱了起来,随后来到了木屋的另一个房间当中,这里本来是南宫雨音给黄龙真人准备的屋舍,床上的被褥虽然都已经腐朽了,但木床却没有任何得损坏,也内有任何得灰尘。 将苏蓝放在了木床上,随后萧月明脱下了已经残破不堪得麻布衣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了苏蓝的身上。 走出了木屋,将地上的鱼骨清扫干净,扔到了花丛当中当做肥料,随后用木炭盖上了燃烧的木材,这样等到明日再使用的时候,就不用麻烦生火了。 打量着周围被黑暗笼罩的环境,虽然已经到了夜晚,但站在这里,依旧能感觉到蓬勃的生机,这里乃是南宫雨音修建出来心中的一片净土。 “看来,要在这里带上一阵子了,希望不会太久罢。” 返回到了木屋里面,萧月明躺在了南宫雨音的床上,虽然这里曾经摆放着南宫雨音的骨架,但因为建造这木屋奇特木材的特性,没有任不干净的地方,萧月明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忌讳,便直接躺倒在了上面。 双目逐渐昏沉了过去,等萧月明再睁开双目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了,伸了个拦腰,走出了屋门,只见苏蓝在地上已经升起了篝火,几条肥美的烤鱼,正架在篝火的旁边。 看着萧月明走出了屋门,苏蓝有些不好意思得笑道; “赶紧过来尝尝,我考得鱼,虽然没有你考得那么好吃,但也应该不差。” 吃着苏蓝的烤鱼,萧月明点了点头,微微笑道; “不错,色香味俱全。” “真的吗,太好了,赶紧多吃一点!” 苏蓝顿时喜笑颜开,似乎这样的日子,正是她想要的,能和自己心爱的男子待在一起,不被外人和世俗所打扰。 日子就这样逐渐流逝而过,转眼间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在这半个月得时间当中,萧月明和苏蓝将整个不大的地方彻底翻了个遍,但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似乎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先前进来得通道,和头顶上的圆形缺口了。 但进来得通道长廊已经彻底闭合了,无论萧月明使出什么样的方法,都未能将其打开,想要顺着陡峭光滑的石壁,爬上千丈的距离,离开这里,就更加不可能了。 似乎所有的生路,都已经断绝了,萧月明也没有强求,每日就是与苏蓝一起修习练剑,日子虽然过的平淡,但却并不无趣,闲暇之余苏蓝就和萧月明讲一讲自己从师姐那里听来的江湖上的一些奇闻异事,二人之间的感情,也在迅速升温。 又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萧月明这些日子虽然表面上表现的极为平静,似乎已经准备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但他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疙瘩没能解开,那便是自己还身中断魂毒未解开。 如今萧月明体内得断魂毒,在居阳县吃下草药之后,便又往后推延了几年,根据萧月明自己得判断,断魂毒或许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便会彻底爆发了,如若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和苏蓝还没能离开这里,自己一走,要让苏蓝如何独自一人待在此处? “如今我已有十七,距离二十五岁的时期,还有区区八年的时间,八年之内,我必须要找到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的办法,萧月明并非是没有,只是现在自己的修为实力不够罢了,如若修为足够强悍,便能够直接轰碎通道落下的石门,或者施展轻功,直接越出出口,离开这里。 萧月明猜测,至少需要普通一流的修为境界,才有可能离开这里,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在八年之内,达到乾闯那样的实力修为。 如今萧月明才是普通一流境界的武者,而想要突破到普通一流的境界,先不谈内力的积累,其中还有内力质变这一个门槛需要度过,武林当中不是有多少的天资超绝之辈,卡在了半步一流的境界,终身不得前进分毫,直至老死。 “师尊说过,想要踏入一流境界,乃是半步绝世的境界,光凭资质的超绝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还要具备大气运和机缘。” “不管如何,我必须要在八年之内,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萧月明不想苏蓝变成第二个南宫雨音,拿出了自己放在床头的包裹,随后将其打开,只见萧利留下的半块儿玉佩正安静的放在包裹当中,萧月明伸手刚想去那玉佩,却被旁边的一枚卷轴,吸引了目光。 “这是?” 将卷轴拿在了手里,卷轴通体为翠绿之色,萧月明还记得,这是在郡守府的时候,弦老交给自己的,弦老曾言,这东西是在他年轻得时候,在一处秘境当中找到的,卷轴当时就摆放在弦老修习功法的上面,那一般功法秘籍,造就了弦老这等初入一流境界的强者,翠绿卷轴的价值,就更加非同寻常了。 萧月明原本已经将它给遗忘了; “记得当时飞虎也看其不凡,把玩了许久,没能将其破坏开启,这才作罢了。” 看着手中的翠绿色卷轴,萧月明突然间想起了南宫雨音手书当中所记载的,黄龙真人曾经就在大鱼凶手的腹中,找到了一个翠绿色的卷轴。 “黄龙真人获得的卷轴,和这卷轴,是不是同一种呢?” “但黄龙真人曾言,只有古宗门之人,修炼出仙力的武者,以仙力注入卷轴当中,才能将它开启,我修习的乃是内力,这该如何是好。” 从行囊当中拿出了记载着无上道妙真决的羊皮卷,将它展开在自己的眼前; “或许不需要古宗门的功法,修炼这无上道妙真决,有可能也能开启翠绿卷轴,毕竟它和仙力,有相同之处。” 这种能改变人心性的功法,萧月明必然会敬而远之,武者修炼的,乃是一颗武道之心,连自己的心都没有了,那练武还有什么目的? 但事到如今,萧月明自己也没有底气,能在八年的时间内,修炼到普通一流的境界,这和一步登天差不了多少了。 “我不修炼里面的内功心法,只练运气法门,应该能让我的内力产生一些变化。” 萧月明将翠绿卷轴和羊皮卷贴身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之内,随后看向了包裹里面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紫荧草,和一枚黑色的疑似妖丹。 扎紧包裹,萧月明仰头躺在了木床上,呐呐自语的说道; “我意图尝试修炼无上道妙真决的想法,必须要告知苏蓝才行,也不知她会不会生气。” 不管如何,萧月明都已经下定决心,必须要在八年内离开这里,或许在另一个翠绿色卷轴当中,还记载着一种更加奇特得功法,能让自己的实力大涨,就算现在苏蓝不理解自己,也好过让她一人孤独的度过一生了。 清晨,萧月明已经早早起来,准备好了烤鱼,经过这些天的抓去,那些鱼儿也知道了危险,一旦萧月明和苏蓝靠近小溪,便迅速逃遁而去,有些甚至顺着地下河离开了这里,不过此处的环境比地下河其他的地方想必,简直如同天堂一样了,鱼儿的智慧低下,就算知道这里会有危险,也依旧聚集在这里。 苏蓝也醒了过来,走下木屋,仰头看着磨盘大小的天空,呈现出黑灰之色,有些不开心得说着; “又是阴天,这头好些天没有看见太阳了,连野花和古树,都没有了精神。” 一条烤鱼入腹,这里的鲤鱼,比之外面的肉质却是肥美,虽然没有了第一次吃的那样经验,但味道依旧不俗。 吃着烤鱼,苏蓝有些不解得问道; “月明,你说南宫雨音隐居在这里的时候,也是以鱼肉为生吗?” 萧月明闻言,缓缓摇了摇头; “厨房里只有几只简陋的石碗和石锅,想来南宫雨音也没有在这里常住,便写下手书自尽于此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神奇之处 几条肥美流油的烤鱼下了肚,苏蓝靠在了萧月明的肩膀上,面带幸福之色得说道;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能不被外面的那些麻烦事打扰,安安静静的待在这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虽然每天只能吃些烤鱼和果实,但能和你在一起,这就是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了。” 萧月明听得苏蓝所言,不仅微微的低下了头,不是如何开口。 见萧月明沉默不言,情似乎有了不对,苏蓝有些疑惑的询问着; “月明,你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似乎有心事?” 抓起了苏蓝纤细柔软的手掌,事已至此,外面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萧月明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苏蓝,你看这是什么。”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翠绿色的卷轴,放在了苏蓝的眼前,苏蓝伸手接过了卷轴,仔细的打量着; “这不是弦老交给你的那枚卷轴么,怎么了?” “不错,你可还记得,在南宫雨音的手书当中,是如何描述黄龙真人从凶兽腹中获得的卷轴模样么?” 苏蓝的美目当中流露出追忆之色; “整体呈现翠绿色,通体透亮,看起来极为不凡……” 只见苏蓝的神色突然大变,拿着手中的翠绿色卷轴惊乎道; “难不成这卷轴,和黄龙真人拿到的卷轴是用一种吗?!” 萧月明得深的肃穆,缓缓开口道; “是不是同一种,我也不敢肯定,但弦老曾言,这卷轴摆放的位置,可是在他修习的功法之上的,显然绝非寻常之物,而且这些年来弦老也一直未能破解其中的奥秘,在我看来,与黄龙真人获得之物,应该是相同的。” 苏蓝的美目之上充满了欣喜之色,看着翠绿色卷轴,如同拿着绝世珍宝一般; “黄龙真人在凶兽大鱼的肚中,找到的那卷轴,里面装着的可是无上道妙真决,如若能把这枚卷轴开启,里面或许也有神奇的功法也说不定呢,只要修习了里面的功法,必然能实力大增,到时候便可轻而易举的离开这里了!” “但是,黄龙真人是古宗门得弟子,用仙力才将卷轴打开的,我们二人都不具备仙力,这可如何是好?” 萧月明的想法和苏蓝如出一辙,只见他的神色深沉了下来; “既然这卷轴必须要用仙力才能将其开启,也就是说,这里面装着的,不管是秘籍功法,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与仙力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虽然我没有修炼过古宗门的功法,但却有无上道妙真决在手,或许能从无上道妙真决里面,找到一些有关仙力的秘密。” 听得萧月明所言,苏蓝的神色便暗淡了下来,她已然了解萧月明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了; “月明,你是想要修炼南宫雨音留下来的无上道妙真决么?” 萧月明语气深沉的开口道; “我知晓这功法会改变人的心性,我是绝对不过如黄龙真人一样,去钻研修习的,只是从中找到仙力,或者是开启翠绿色卷轴的方法罢了。” 苏蓝抬起了头,双目蒙上了一层水珠,痴情的凝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我知道,就算是我不同意,你也会自己研究无上道妙真决的,既然这样,我便支持你,只是我不允许你的忘了我,知道了吗?” 将苏蓝紧紧的抱在怀中,萧月明的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和愧疚; “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不会将你遗忘的。” 苏蓝倒在了萧月明宽厚的肩膀上,随后小声的呢喃着; “月明,要了我吧。” 萧月明一听此言,心中顿时间一颤,小腹处也升腾起了一阵阵的火热之意,宛如汹汹燃烧的烈焰! 感受到了萧月明明显的变化,苏蓝的俏脸上不由得泛起了桃红之色。 伸手轻轻的脱去了苏蓝的衣衫,大片大片嫩白的肤色展现在了萧月明的眼前,此时他已然有些把持不住了,于是直接将苏蓝摁倒在了地上…… 长枪挺入,苏蓝第一次受到了这种侵犯,随着一阵云雨过后,从先前的疼痛,逐渐变味了享受和愉悦,萧月明逐渐加快了速度,最后沉闷的嘶吼了一声,瘫倒在了苏蓝的身体上。 大战过后,乃是无比伦比的回味和舒心,萧月明自此以后,便彻底变为了男子,短短片刻过后,只见萧月明又拦腰抱去了苏蓝,直挺挺的刺入而去! 双腿缠在了萧月明健硕的腰肢上,苏蓝随着剧烈的晃动,胸口处都变成了桃红色…… 直至深夜,萧月明这才彻底释放掉了全部的浴火,穿戴好了自己的衣服,苏蓝那娇嫩的身躯,如今还让他回味无穷。 只见苏蓝的身上披着简单的衣莎,从小溪旁缓步走到了萧月明的身旁,看着苏蓝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身躯,小腹处便又起了反应。 伸手抱住了苏蓝的腰肢,粗暴的分开了她白皙修长的双腿,便准备再云雨一番,可在关键时刻,却被苏蓝给拦了下来,只见她有点娇羞的说道; “今天就算了吧,从清晨开始,到现在都已经深夜了呢,实在是……实在是有点痛了……” 萧月明也知道今天实在有些太迅猛了,便抱起了苏蓝,朝着木屋走去。 走到了木屋当中,将苏蓝放在了床上; “好好休息。” 苏蓝脸色羞红的颔首轻点,还是有点不敢去看萧月明的正脸。 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萧月明盘坐在木床之上,缓缓你上了双目,几个呼吸之后,只见他睁开了双目,眼中先前那些欲望和火焰,全部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冷静与沉着。 男女情爱之事虽然能够让人身心愉悦,但萧月明绝对不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从怀中拿出了记载着无上道秒真决的羊皮卷,将其展开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功法得修炼顺序,和寻常秘籍完全相反,如若真的按照这上面的修炼,恐怕难逃走火入魔的下场了,就不知道黄龙真人是如何修炼成功,最后功力大涨的。” “只是修炼口诀,不练内力,应该只要小心一些,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不管怎样,先试一试罢。” 萧月明按照羊皮卷上书写的路径,从丹田处调转起了一小团内力,倒转着缓缓流过了周身的经脉窍穴。 当一小团的内力倒转时,萧月明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好像被一寸寸的撕裂了一样,难以忍受,眉头紧皱强行忍耐,片刻之后,萧月明停下了内力的运转。 此时他已然大汗淋漓了,额头上遍布着细密的汗水; “光单单修炼口诀,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看来还是要和内力一起配合,才能有效果,窥探到无上道妙真决真正的神奇之处。” 双手放在了双膝之上,萧月明又运转起了内力,控制着一小团内力倒行在经络窍穴之内,熟悉的疼痛感随即传来,萧月明心中轻声呢喃着; “天道物极,自转灵法,舍不奇然,地韵苍穹……” 口诀一出,神奇的是,原本倒行内力所带来得苦楚,既然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种更为奇妙的感觉,萧月明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经络窍穴与内力,从来没有如此活跃过! 半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萧月明睁开了双目,脸上充满了欣喜之色; “无上道妙真决的修炼方法,就是与武林秘籍既然相反,原本倒行内力必然走火入魔,但是配合内力口诀,不禁没事,内力反而增长的很快!” 放在在体内倒行游走一圈的内力,就处于萧月明得丹田当中,将这缕内力抽离了出来,流转到了右手的手心当中,这内力已然彻底发生了改变,就连萧月明的手心,都被撑的隐隐作痛。 经过两门半步绝世秘籍的洗礼,萧月明得肉身实力已然很强了,然而这道内力竟然有撑破肉身的预兆; “无上道妙真决果然不是凡物,这内力的强悍程度,简直恐怖如斯,能和顶尖二流的的高手一比了,在普通二流的境界,就能练出堪比顶尖二流高手的内力,怪不得黄龙真人会如此痴迷这功法了!” 排除肉身的强弱,决定武者实力的内力,不仅是数量的多少,还有质量的高低,度过一个小境界,武者的内力都会发生一次小改变,变得越来越醇厚,而每跨过一个大境界,内力便会产生一次质变,以半步一流境界,到初入一流境界最为恐怖,这也是一流境界的强者,能够碾压一流一下所有武者的根本原因。 按理来说,萧月明就算修炼了半步绝世品阶的功法,也不会改变他内力的质量,只会让他在同境界当中,拥有更多的内力数量,这乃是天下武者共同得认知,但就在此时此刻,萧月明却打破了这个原则,以普通二流的境界,修炼出了能够:比肩顶尖二流高手的内力质量! 萧月明只觉得自己的右手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力量,这种远超自己修为二到来的快感,简直让人无法自拔。 第三百七十五章 开启卷轴 萧月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鼓鼓囊囊的双手; “也就是说,我再这样修炼下去,便没有任何瓶颈,顺利的突破到顶尖二流的境界了么?” 根据羊皮卷上面所说,就是让武者一点点的倒行转变内力,在配合内力口诀,等全部内力皆转换完成之后,整体的实力便会有一个飞跃的增长,到了那时,在修炼记载的特殊内力功法,便能接着修习下去了。 “无上道妙真决的内力运转途径,和武林当中任何的功法都是相反的,也就是说,只要修习的无上道妙真决,就无法再练任何其他的功法了。” 在萧月明看来,这绝对是非常值得的,能让修炼者获得远超其境界的内力质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也就是说,一位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成功修习了无上道妙真决,那么他便具有普通二流的修为了,而且这变化,修习的时间越长,便越大! “还不得黄龙真人在修习了无上道妙真决之后,修为突然之间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应该是他将自身所有的内力全部倒行完成,这也仅仅是刚刚领悟了无上道妙真决罢了。” 验收完无上道妙真决带来的震撼之后,萧月明拿出了弦老所赠的翠绿色卷轴,时候操控着这一团刚刚转化成功的内力,缓缓注入到了卷轴当中。 随着内力的流入,只见翠绿色卷轴突然间闪过了一道微弱的绿芒! 但此时萧月明的转化内力已然用尽了,没有了内力灌入,绿色卷轴重新沉默了下来。 萧月明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来我的方向选对了,无上道妙真决修炼出来的内力,却是可以开启这卷轴,而且这内力恐怕比南宫雨音所说的仙力,威力还要强,否则黄龙真人不会放弃在古宗门所修习的功法,只练无上道妙真决了。” 找到了开启翠绿色卷轴的方法,萧月明得心中不由得非常喜悦,期待这卷轴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随着内力转化内力的耗尽,萧月明盘腿打坐之后,那具有顶尖二流境界质量的内力,又出现在了萧月明得丹田角落,再调动起一团内力,心中默念着内力口诀,逐渐转化着内力。 一夜的时间已过,萧月明已然转化了一成的内力了,越往后,转化的难度便越大,拿出了放在身旁的翠绿色卷轴,将内力注入到了卷轴当中,卷轴在闪过更耀眼的绿芒之后,便随之暗淡了下来。 “看来只要需要三成的内力,才能见它给成功开启。” 萧月明不知道在黄龙真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让他彻底忘记了对南宫雨音的情感,修习了一夜的时间,萧月明也没有感觉自己的心境,发生了什么改变。 他也不打算修炼无上道妙真决,因为毕竟有黄龙真人的事情在前,等到转化三层内力,能将卷轴给打开之后,萧月明就打断斩去成功转化的内力,就算不练无上道妙真决,他也不想讲自己变成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从木床上起身,萧月明缓步走到了木屋外,只见苏蓝已经在篝火旁边忙活了起来。 来到了篝火旁,造型简单的石锅里面,炖煮着一锅香气扑鼻的鱼汤,萧月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叹道; “鱼汤真鲜啊!” 苏蓝黑萧月明盛了一碗,鱼汤被熬住的白如胶质,入口鲜香非常,看着萧月明大快朵颐都是模样,不由得轻声笑道; “无上道妙真决修炼的如何了,是不是真的能修炼出仙力?” 放下了石碗,萧月明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修炼了一个晚上,修炼出来的转化内力,应该是比仙力更加强悍的内力,我用这位转化内力已经让翠绿色卷轴起了反应,想来再有一月的时间,就能开启卷轴了。” “而且这转化内力还有许多的神奇的地方,可以让武者获得超越自身境界的内力。” 说罢后,萧月明缓缓抬起了右手,朝着前方的空地打出了一道掌风,见这掌风当中蕴含的威力,能与飞虎的全力一击旗鼓相当了! 苏蓝被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能让武者得内力质量,超越其本身的修为境界,这无上道妙真决真的太恐怖了!” “恐怕就连真正的绝世功法,也做不到这点!” 萧月明品尝着石碗中的鲜美鱼汤,真正的绝世功法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比起低了一层的半步绝世功法,萧月明可是身怀两种,九转敛息法和斩叶十二式,半步绝世秘籍虽然奥妙无穷,隐隐约约只见触摸到了到的层次,但其奥妙之处,比之无上道妙真决,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萧月明有种感觉,或许无上道妙真决,就是传说中的绝世功法,因为自己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古宗门和仙力,有可能绝世功法一直存在,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至于那些修为境界更高的强者,自然也不会把这些消息,透露给数量众多的万千江湖人士。 日子这样平平淡淡的流逝而去了,萧月明几乎整日都在修习无上道妙真决,闲暇的时间陪同苏蓝说说话,连连剑,几乎每一天都会云雨一番,萧月明身为武者,自控能力极强,自然不会遗留在苏蓝的体内了。 一月时间已过,夜晚,萧月明盘坐在木床上; “昨天已经能将翠绿色卷轴打开一个缝隙了,相比今晚再转化一些内力,就能把卷轴彻底开启了。” 双目闭合,进经过一月时间的修习,萧月明已然轻车熟路了,如同往常一样调动出一小团的内力倒流,在配合以内力口诀,正当内力一步步的缓慢转变之际,萧月明的脑海当中,突然间出现了苏蓝的身躯,在不断的舞动,让他不免有些分神了。 停下来了继续运转内力,萧月明的眉头紧皱着; “这是这么了,以我人剑合一的意境修为,怎么会在休息的时刻,出现心神不宁的时候?” 要知道武者在练功的时候,绝对不能心有杂念,一旦流转的经脉窍穴出了错,极有可能导致修为尽费,走火入魔! 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萧月明接着运转内力,可还没等多久,多年前在萧府,父母死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幕,闪现在了萧月明的眼前。 萧月明猛然睁开了双眸; “不对,有点不对劲!” 查看着羊皮卷的所有内容,只见记载内力口诀的最后一行,写着这样的一段话; “逆生顺死,遗忘恩仇,不染红尘,方为大道。” 仔细的琢磨着这句话,萧月明心中暗想到; “看来不是无上道妙真决让黄龙真人遗忘了南宫雨音,是他自己在情感和修为的面前,选择了修为。” 原来看见这句话的时候,萧月明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等他已经将内力转化了足有三成之际,这才懂得了为何黄龙真人变成了无情之人。 “想要修炼成功无上道妙真决,就必须要忘记自己的一生,不在有扔何的牵挂,做到无欲无求,只有武道。” “估计黄龙真人也是转化到了三层内力的时候,出现了我如今的情况,而他却选择了斩断红尘牵挂。” 如今萧月明已经出现了反应,无法集中思维,不能再继续修炼无上道妙真决了,想要修习,就必须忘了苏蓝,忘了二麻子,忘了所有的一切,包括父母到的仇恨,萧月明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修为刚刚转化成功了三成,不知道够不够开启卷轴的。” 拿起了卷轴,萧月明将转化的内力逐渐注入了卷轴之内,只见其散发的绿色光芒越来越亮,在手中不断震动着,顶端也逐渐裂开了一道缺口! 三成内力已然快要消耗殆尽了,正当内力消失的一瞬间,翠绿色卷轴裂开的缝隙,就有了逐渐闭合的征兆,萧月明双目一凝,当即抽出了沁血短刃; “足足折腾了一月之久,现在还想合上,没有这个可能!” 将刀身直接插入了卷轴的裂缝当中,萧月明的小臂微微隆起,随后使出全力往后一撬,只听咔嚓一声,卷轴当即碎裂了开来! 原本这卷轴异常的坚硬,根本没有办法以蛮力将其开启,但这一个月以来,萧月明天天都朝着卷轴注入转化内力,已经让卷轴变得异常脆弱了,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翠绿色卷轴碎成了碎块儿,散落在了木床上,只见这些碎块儿的里面,埋藏着一张样式普通的白布。 萧月明小心的拿起了白布,随后将白布展开,只见这白布的上面,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书写的字迹,比之记载无上道妙真决的字,还要古老不少。 新亏萧月明在黑枫岛时,因为想要找到断魂毒的解法,翻越了许多的古籍,对于古文字,了解颇深,白布上书写的文字虽然非常的古老,但却难不倒萧月明。 “魔启神功?” “这是什么功法,听这名字,难道是魔门的秘籍么?” 第三百七十六章 散功 白色的布条看起来非常的普通,摸起来的手感也异常的粗糙,但上面记载的功法名讳,却让人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萧月明仔细的阅读着白布条上面的内容,前面的开篇内容,和南宫雨音写下的手书一样,都是一片自述。 “老夫乃尊龙使者,之所以写下这一封手书,就是为了能将真正的魔道功法,延续下去,现在江湖上所谓的魔门,不过就是武林当中那些性格乖离嚣张之徒,修建的门派罢了,根本就不陪呈其魔字!” 双目微微紧皱起,萧月明对其却是有些疑惑了; “尊龙使者为何人,现在的武林魔门,修习的功法确实和中原道门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现在的武林武者,也认为自己修习的功法,是千百年来所传承下来的,可谁又能想得到,在偌大的大千世界当中,还有古宗门的存在,什么与无上道妙真决这样倒练的功法。” “现在又出来了一位尊龙使者,难不成这尊龙使者也是古宗门里面的人物不成么?” 然而萧月明的疑惑,手书接下来的古文字,解答了他的疑惑; “老夫乃是古宗门的掌门,正历三十七年,辞去了掌门之位因为老夫能察觉得到,就算是古宗门现在修习的古法,所谓的仙力,亦不是最强横的内力。” “天下间的武者,以无老夫的对手,所以老夫只有将眼光,看向了上古时代,乃至远古时代,意图与先辈强者,一决高下!” “老夫遁入了万千世界,游历大江南北,历经三百三十三年,终于让老夫发现了远古部落时代遗留下来的遗迹,从那遗迹当中,老夫在石壁上,寻到了三种真正,完整的远古遗留功法。” “一为无上道妙真决,这是老夫后起的名讳,因为根据老夫的仔细研究,修习此法之人,需要断情绝爱,忘记世间一切都干扰,达到真正的无我之境,方才能有所成就。” “而另一种功法,乃是数十种无上大阵,有的大阵需要用到远古凶兽的血液,纂刻在武者的身躯之上,便能获得强横的力量和凶兽的神通,石壁上记载,甚至能让武者如蛟龙一般吞吐火焰,而如今已经无法搜寻到远古凶兽的痕迹了,老夫却是无从验证。” “最后一种功法,最为奇特,老夫认为它是最有价值的功法,因为石壁上曾言,魔启神功是远古强者,魔剑蒋王所-传承下来的功法,在老夫看来,这才是真正的魔道,如若能修炼成功,便能具备吞天彻地之能了!” “但很可惜,修习魔启神功,需要用到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远古凶兽的妖丹,老夫自知如今时代,早就没有了远古时代的凶兽留下,甚至连同骨架,都不知因为什么缘由,没有被世人所发现。” “老夫搜寻了许多的野兽,意图用它们的血肉,自己炼制出妖丹来,但却未能成功,看来魔启神功,确实和老夫无缘了。” “这两种功法,和阵法合集,都是来数十万年遥远的远古时代,其之强悍,远远超过了古宗门修习的仙法,老夫将他们全部哇完完整整的抄录了下来,然后以神石将它们全部封印了起来,只有古宗门之人,修为在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以仙力灌入,才能将其开启。” “世间武林经过数千年来的延边和修改,已经创造出了一种新的修习体系,但是和部落时代传承下来的功法相比,还是远不够看的,武林中人以利益和名声当先,如若这三种远古功法落入了江湖当中,必然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浮尸遍野,老夫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后背,你如若有幸能看见老夫的手书,想必你也一定是古宗门之人了,上古时代以后,世间就没有能真正突破到绝世境界的武者了就连老夫也未能例外,或许打破这层壁障的秘密,就隐藏在这三种功法之内。” “老夫自知自己的时日已然无多了,无上道妙真决需要倒行内力,老夫自知没有办法舍弃这万千世界,所以没有修习,而对魔启神功又束手无策,所以如若你与老夫一般无二,那便去找寻藏有大阵的卷轴罢,老夫将它藏在了五仙岛之上,去了那里,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手书到了这里,便彻底写完了,而后的内容,便是魔启神功的修习方法与内功口诀了。 “看来所有关于古宗门的消息,从来没有传到江湖当中去,就连师尊也没有对我提到过,她作为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我,年纪太小,实力孱弱。” “尊龙使者曾在卷轴上设置了禁置,需要半步绝世境界的仙力,才能将其开启,古宗门修习的仙力也是从远古时代功法传承下来的,虽然已经失去了大半的传承,但二者绝对隶属同源,无上道妙真决所带来的仙力,比之古宗门要纯粹太多太多了,所以我才能以普通二流的境界,成功开启了翠绿色卷轴。” 左手缓缓摩擦着下巴,右手拿着白布,萧月明目露思索之色; “这五仙岛又在何方,尊龙使者也未能严明,他在正历三十七年已有三百三十三岁了,距离今日,已有三千多年了,这尊龙使者实在恐怖,尽既然能获得如此之久,或许是因为修习古宗门功法,带来的好处罢。” “看来黄龙真人就是尊龙使者的后辈,不知道他在刚开起这翠绿色卷轴的时候,里面有没有类似得手书,如若有,黄龙真人离开南宫雨音,想来就是去寻找无仙岛,取阵法卷轴了。” 想到此处,萧月明英俊的脸上不免浮现出了一抹苦笑之意,言语间充满了无奈,只见他看着自己眼前的羊皮卷和白布,呐呐自语道; “尊龙使者从遗迹当中得来的三种远古功法,现在已有两本到了我的手里。” 只见萧月明从包裹当中拿出了斩杀巨大变异蜘蛛,得来的黑色妖丹。 “这东西或许就是妖丹无疑了,魔启功法乃是魔剑蒋王遗留下来的秘籍,按理来说,魔剑蒋王不应该是上古时代的强者么,尊龙使者为何说他来自远古时代?” 萧月明摇了摇头,没有在去多想,数万年前,乃至数十万年前得事情,记载的已经非常模糊了,甚至在江湖内,还有不少的武者,认为它们,不过皆是神话传说罢了,自己才是真正的第一批武者,因为他们修习的功法,确实是自己研究所得的。 看着手中漆黑深邃的妖丹,萧月明将其紧紧握在了手心当中,不管如何,他都要去尝试一番,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逃出眼前的困境,再对付父母仇人的时候,也能有更大的把握。 “人生在世短短不过百年,功法如今就摆在眼前,自然要修习!” 萧月明神色肃穆的拿起了白色麻布,仔细的钻研着,修习魔启神功到底有什么奇妙强横之处! 半响过后,萧月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白布,双目当中,闪过了一些思索之色; “这魔启神功的修习方法,比之无上道妙真决的倒行内力,还要来的恐怖,竟然要让修习之人散尽全身的修为,从头开始,而且自修习的那一刻起,直至功法小成,身上皆没有一丝一毫的修为,与普通人无异。” “这可真是鲤鱼跃龙门了,一朝得成,便会一步登天!” 萧月明目露坚毅之色,他已经准备修习魔启神功了,如若在外面,他还有可能会有所顾虑,没有了修为,一旦遇到了什么危险,就会葬送了性命,但在此处却非常的安全,乃是绝佳得修习圣地! “魔启神功一共分为四层,有极,无极,有魔,无魔,按照上面所言,突破到了五魔的层次,就已经是半步绝世境界了,而且实力必然远超修习武林秘籍的半步强者,甚至古宗门的半步强者,也就是说,一旦我抵达了有魔境界,就依然当世无敌了。” 话虽是这样说,这也是基于萧月明如今的认知罢了,在这时间,极有可能还有比古宗门传承更久,实力更强的存在,萧月明知晓,就算是自己修习了魔启神功,也有可能不是时间最强之人,修习了无上道妙真决,和那远古阵法的武者,就能和自己一较高下了! 如今萧月明被困在无情宗的最深处,这里极为隐秘,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出来,自然是非常的安全了。 “根据魔启神功的修习方法,我现在首先需要散尽全身得修为,然后吞下妖丹,在重新修炼内力的同时,配合内功心法融化妖丹,等到妖丹彻底溶解得时候,便是功成之日了。” 萧月明没有过多的犹豫,丹田处乃是武者内力的根源所在,只见他将右手手掌覆盖在了自己的丹田处,随后运转起内力,以内力来抵消内力! 第三百七十八章 六年 内力作为武者最重要的东西,将其活生生的驱散,甚至是彻底的剥离,这是一件极为痛苦事情。 额头上遍布着细密的汗珠,萧月明眉头紧皱着,一股股内力顺着自己的手臂,缓缓流动到了自己的丹田处,撕裂心脾般的疼痛从小腹处传来,萧月明紧咬牙关坚持着。 时间一分分流逝而过,丹田处的内力漩涡变得越来越稀薄,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无力之感,半盏茶的时间已过,盘坐在木床上的萧月明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见他脸色喝嘴唇已然没有了血色,变得一片苍白,背后也被汗水沁得湿透了。 颤抖的抬起了手掌,萧月明虚握手掌,感受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和全身上下传来的阵阵虚弱之感,不免苦笑道; “苦苦修习了九年的内力,竟然在仅仅半盏茶的时间,全部消散殆尽了,真是百丈高山,形成需千年,崩塌只在一瞬之间。” 不过是一个抬手的动作,就如同手臂上绑着石块儿一样沉重,现在的萧月明,已经和普通人一般无二了。 “成功便是一步登天,失败便无生机可言!” 手中拿着一颗普通丹丸大小的妖丹,萧月明的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毕竟魔启神功已经是远古时代的功法了,虽然无上道妙真决是可以修习成功的,但是魔启神功威力无穷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未知的变数,最后的结果到底如若,萧月明也不敢去断言,他就是在赌,赌自己一定能修习成功! 仰头吞下了黑色妖丹,妖丹入腹,缓缓沉入了丹田处,不断流转着,萧月明闭上了双眼,随后开始运用起魔启神功的内功心法,逐渐开始休息。 半个时辰过后,一道道内力出现在了丹田处,但这些内力却没有去冲开萧月明已经重新闭合的经脉和窍穴,而是伴随着妖丹的力量,消散在了萧月明的血肉骨骼之内。 日出东方,一夜的时间已过,修习了一晚上内力的萧月明,缓缓睁开了双眼,按理来说,他虽然散尽了功法,但已经修习出了内力,只要冲破了经脉窍穴,便是一名武者了。 如若这样做,就被寻常的江湖武者一般无二了,萧月明一晚上打坐修习出的内力,已经伴随着妖丹的力量,全部消散在了血肉骨骼当中,他需要不断的打坐修习内力直至整颗妖丹,全部消散,而在这中间,萧月明就和普通人无异,因为需要不断的集中精神,又没有内力的帮助,甚至比普通还要来的虚弱。 根据第一晚妖丹融化的程度来看,萧月明保守估计,想要将整颗妖丹全部溶解,每日每夜都不停的修习内力,至少需要四年。 “四年,我还等得起。” 萧月明扶着木床边缘站起了身,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腿如同灌了铅一样,异常的沉重。 “月明,起床吃饭了!” 苏蓝悦耳动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萧月明背部微微弯曲,扶着墙壁,一步步的走到了门口。 原本正在熬鱼汤的苏蓝,看见了脸色苍白,无比虚弱的萧月明站在门口,手中的汤匙顿时掉在了地上。 赶紧跑到了萧月明的身旁,苏蓝神色焦急,带着哭腔的问道; “月明,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练功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萧月明神色萎靡的摇了摇头,在苏蓝的搀扶下,有些艰难的坐到了篝火前,随后将有关于翠绿色卷轴的一切,全部告知了苏蓝。 听得萧月明得陈述,苏蓝当即惊乎道; “月明,你怎么这么执着,魔启神功比之无上道妙真决来的还要奇特,而且已经是远古时代的功法了,已然过去了数十万年之久,你就这样散尽了修为,如若最后失败,就算能够抱住一条性命,那妖丹已经融入了体内,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苏蓝所说的,已经在萧月明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而却我能隐约间感知到,远古上古时代的功法精妙和威力,要远远高于现在的秘籍。” “苏蓝,实不相瞒,我确实有难言之隐,必须要在八年之内,走出这里,以我现在的修为实力,根本就办不到,所以握才要冒险一试。” 至于萧府的灭门惨案,和身中断魂毒的事情,萧月明不打算现在告诉苏蓝,如若自己修习魔启神功失败,苏蓝不仅会伤心欲绝,而且既有可能将自己未完成得事情,背负在她的肩上,这是萧月明不愿意看见的。 既然萧月明没有严明,苏蓝也没有去追问,只是将萧月明紧紧的抱在怀中,语气温柔的说道;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管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清澈小溪里的鱼儿,变得越来越狡猾,毫无修为的萧月明想要抓住它们,还要费一番手脚,往往到了关键的时候,都需要苏蓝的出手相助。 木屋虽然不落灰尘,但也变得越来越陈旧了,就这样,已是六年后了。 一道黑色的人影盘坐在苍天古树之下,只见这人双目微闭,英俊的面容之上,流露出几分出尘和憔悴,他那有些瘦弱的身躯,和周围高耸的古树相比,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如若细细看去,便螚发觉此人似乎已经和周围的环境,彻底融为了一体。 缓缓睁开了双眼,萧月明的双目当中没有了以往的锐利,变得如同一摊汪洋般平和,六年时间已过,萧月明已二十三岁了,下巴带着些许的胡渣; “妖丹终于已经融化完毕了,原本以为只需要四年的时间,没想到我日日夜夜不曾懈怠,却花费了六年的时日,才将妖丹彻底融化。” 感受着丹田处的空空如也,整颗妖丹连同六年来不断修习的内力,全部融合到了血肉骨骼之内,现在的萧月明虽然只是寻常的普通人,但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体内已然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正等待被彻底开启! 足足修习了六年,萧月明还是未开一窍一脉,因为根据魔启神功的记载,根本就不需要窍穴和经脉的助力。 “月明,饭做好了!” 萧月明和苏蓝二人坐在了篝火前,只见二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破损了太过严重,但也已经洗的有些褶皱发白了。 “来,尝尝,这是我用新法子做的烤鱼,将它用古树叶包裹好,然后丢入炭火当中。” 苏蓝身着发白的衣袍,皮肤依旧白皙如雪,身材更加的傲人了,在萧月明日日夜夜的滋润下,多了一些诱人儒雅的女人味儿。 这六年苏蓝也没有闲着,每日每夜都在修习功法,萧月明也终于知晓了苏蓝的来历,身为华清池的弟子,没有宗门的允许,是绝对不能擅自离开宗门的,一旦被发现,就是很严重的责罚。 苏蓝的身份在华清池内,也不寻常,乃是一位地位极高长老的唯一亲传弟子,修习的功法秘籍也不简单,乃是顶尖品阶的秘籍,如今的苏蓝,已然突破到初入二流的修为境界了。 苏蓝如今才二十二岁,这般年纪就具备初入二流的境界,已经是极少的天才了,如道门六大派的大弟子,也是二十岁出头,便身具初入二流的修为境界,至于萧月明乃是异类,不能与他们相比。 拿起古树树枝削成的筷子,萧月明架起了一块儿烤鱼,这原本美味的烤鱼,吃在萧月明的嘴里,却变得有些无味了。 这些年来二人能够果腹的食物,就只有古树果实和鲤鱼充饥了,萧月明将能够想到的办法,全部在鲤鱼身上施展了个遍,但无奈食材只有一种,如今萧月明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去味觉了。 放下了筷子,萧月明神色平静的开口道; “妖丹已经全部融化完成了,今晚是生是死,就在今晚一举。” 苏蓝的语气也充满了担忧; “月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仰头看着天上只有磨盘大小的天空,萧月明六年来虽然实力修为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精进,但是他身上却具备了一股极为出尘的气息,宛如一座沉稳的大山。 夜幕降临,黑色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笼罩在内了,只见萧月明盘坐在古树下,而苏蓝则神色担忧的站在远处,凝望着萧月明。 “呼~”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息,萧月明感受着自己的血肉骨骼当中,已经充盈到了快要爆开的力量,整等待着自己解开它们得束缚! “六年苦修,只看今朝!” 萧月明的嗓音低沉,随后见他缓缓抬起了双手,心中默念着白布条上记载的内功心法; “天地之初,衍生大道,大道万千,为魔独尊!” “体生万物,血位星辰,肉位苍天,骨位大地,三者归一,魔启神功!” 随着已经烂熟于心的内功心法,被萧月明一句句的默念了出来,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血肉骨骼当中隐藏的力量,变得欲加活跃了起来,好像都要把皮肤给撑爆了! 只见周围的古树枝桠,在萧月明三发出来恐怖波动下,不断剧烈摇晃着,一片片落叶随之飘在半空中飞舞。 第三百七十九章 突破 魔启神功的内功心法被萧月明一遍遍的默念在心中,血肉骨骼当中蕴含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部喷发而出了! 足足六年的时间,萧月明日夜不断的修习着内力,在如何这些内力和一整颗妖丹的力量,已然被萧月明得身体全部吸收的干干净净了,魔启神功的修习法决,不似寻常的五菱功法那样,开启全身的各处经脉窍穴,而是将内力全部隐藏在每一寸的血肉骨骼当中,再以丹田来调动,彻底摒弃了经脉和窍穴的损耗。 经如若修习武林功法,开启脉和窍穴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如若没有它们,就无法使用内力,就连同样是远古功法的无上道妙真决,也没有办法无视经脉窍穴,只是另辟蹊径,让内力倒流而产生更强的实力罢了。 想要办到这神奇的一点,单单修习魔启神功是不够的,还需要远古时代凶兽的妖丹配合! 满头黑发无风自动,萧月明盘坐在古树之下,身上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旧衣袍,在此刻全部鼓荡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在发生者天翻地覆的变化! 体内累积了六年的能量,此时如同冲垮了堤坝的洪水,洗礼冲刷着萧月明的身躯,随着能量一遍遍的流逝而过,萧月明此刻只觉得全身二十四经络,七十二窍穴竟然毫无阻力的全部被冲杀开来了,萧月明知晓,这是因为自己已然获得了更为强大,质量更高的内力,因此以窍穴经络当中产生的内力,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全来的经络和窍穴当中,正在不断喷涌着如同潮水一般的内力,但这些内力的质量,与妖丹融化产生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操控着这些内力全部涌入了全身的血肉之内,如此庞大的内力,就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在了萧月明的体内。 魔启神功其实就是把修习之人的每一寸血肉,都淬炼成了类似经络窍穴一样的存在,根据魔启神功内功心法的记载,此时的萧月明,只需要将六年来全部积累的内力,通通一点点的通入骨骼血肉之内,这一步非常的关键,因为妖丹融化而产生的力量,绝非是寻常武者能承受的了得,它们之所以内有伤害到萧月明,是因为魔启神功内功心法的功效和特殊的运行轨迹,如若在内力入体的这一阶段,有任何细微的错误,那么六年来修习的内力和妖丹的力量,便会彻底控制不住,把萧月明炸成粉末了! 此时萧月明已然开启了二十四经络和七十二窍穴了,按照武林的境界标准,他已然是顶尖一流强者,而且还是最强的一流高手,仅仅位于半步绝世武者之下,但修习魔启神功,真实得实力却不是按照经络窍穴的多少来评判的,至于最终能获得怎样的成就,就连萧月明自己,也不知晓了。 操控着内力淬炼每一毫的血肉和骨骼,这一阶段是异常的痛苦的,简直就像是有人手持铁锤,狠狠的砸在了身躯之上,额头缓缓流出了细密的汗渍,只见瞬息之间,这汗渍便被萧月明散发出来的波动,给蒸发消失了! 盘坐在古树林前的萧月明,周围宛如吹起了一阵大风暴一样,而他正处在漩涡的中心,无数的树叶随风飘荡,远处的花草也在这场袭来的风暴当中脆弱的摇晃坚持着,清澈小溪的水面,如同沸水一般翻涌不止,水中的鱼儿早就察觉到了危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狂风吹动着苏蓝的满头青丝,她得美目当中蕴含着浓浓的担忧之色,不仅紧紧握住了双手; “月明,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成功的。” 萧月明在古树之下足足盘坐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只见周围的风暴也逐渐平息了下来,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萧月明如同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蓝一直在看着萧月明,三天三夜不曾休息,此时她已经感受不到萧月明的气息了,就如同没有生命的死物一样。 她也是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了,修习的亦是顶尖功法,对于武者气息的感知,非常强烈,此时的萧月明在狂风之后,竟然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波动,这让苏蓝不免有些心急如焚; “不会的,不会的,月明不会就这样离我而去的!” 此时的萧月明不知不想移动,而是体内还有最后一丝的内力尚未融合成功,只要融合了这一道内力,便能将魔启神功修习成功了。 “呼,这是最后一道的内力了,魔启神功一共就分为五大层,有极,无极,有魔,无魔,,分别大致对应着三流,二流,一流和绝世境界,至于最后的境界,现在还不得而知,经过这六年来不断的积累,我已然能达到有魔的阶段了,应该等同于普通一流的武林强者。” “只要再把这最后一道内力融入体内,魔启神功便能有所成就!” 心中默念着内功心法,最后一道内力被萧月明轻而易举的融合到了体内,萧月明此时只觉得自己体内,蕴藏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这力量和内力与修炼无上道妙真决的仙力,都截然不同,按照魔启神功上面的记载所言,这乃是真正的之力,比之仙力,还要强大许多倍! 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萧月明内视着自己的丹田处,此时的丹田和以往修习武林功法时,没有什么不同,仅是现在的内力,没有经过经络窍穴,而是直接从血肉当中激发而出。 原本只有鸽子蛋大小的内力风暴,现在已然差不多有鸭蛋大小了,而且内力的质量,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在此时,萧月明发现了自己有三成的内力,似乎有些运转生涩,想要倒流而去。 萧月明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事情; “看来无上道妙真决的奇妙之处,比之魔启神功也逊色不了多少了,先前我已然将转化的三成内力全部斩去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产生一些影响。” 此时萧月明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之意,魔启神功也是有行径轨迹的,如若按照无上道妙真决的方法,将力倒流而去,会不会也能将其强化? 这种想法在出现了一瞬间,在萧月明的脑海当中就已然挥之不去了; “我现在的修为实力已经有普通一流的境界了,甚至比修习仙力的强者还要更加的强大,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差错的。” 小心翼翼的调动起了一缕内力,萧月明默念着无上道妙真决的心法,开始了自己的解惑。 随着内力口诀的念出,这一小股的内力,随之倒流了起来,就在这一刻,雪血肉骨骼当中的力,竟然全部如潮水一样翻涌不止! 力瞬息之间就好像增强了数倍之多,此时的萧月明心神巨震,难以平息,感受着体内这种强大奇妙的感觉,他曾经就体会过一次; “这种感觉,出现了!” 曾经在白月郡的时候,萧月明曾经在客船之上协助弦老一同击退了前来刺杀的刺客,但宏郡守最后却将幸免于难的三十来名无辜船员当场格杀,在苏蓝的不理解之下,萧月明曾经内力控制不住的倒流,实力爆涨了数倍之多,掀起的余波就连已经快要突破到普通一流境界的龙婆婆,都只能堪堪抵挡。 萧月明回去之后,曾经试过了许多的方法,都没能在找回那种感觉,而在六年后的今天,却是让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次的萧月明,比之六年前的他,已然不是同一个人了,不仅修为实力相差巨大,而且如今的萧月明,全身的内力已经变成了异常强大的力了。 虽然施展无上道妙真决的内功心法,已经不与魔启神功的心法相匹配了,但感受着体内不断强大的力修为,萧月明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还要再赌一次! “武道一途本来就是凶险无比,是成是败,就看次一举了!” 时间有多少的强者,都是在意图融合改变功法的道路上,身死当场,亦或是走火入魔,失去了神志,萧月明自然知道自己此举到底有多危险,但他愿意一试,凤凰涅槃,他准备浴火重生! 萧月明能感觉得到,现在自己选择放弃,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进入到这种奇妙的境界了,机会只有这一次。 心中默念着无上道妙真决的内功心法,萧月明没有再去控制内力的流动,而是任由刚刚修习出的力,在自己的体内不断倒流着,倒流的力没有让他受伤亦或是痛苦,反而在一次次的倒流之下,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只见原本如同雕塑一样无声无息的萧月明,身上正在逐渐散发出气息,而且变得越来越强横,这次虽然没有引起什么剧烈的风暴,但是盘坐在古树林下的萧月明,却变得非常刺目耀眼,如同夏日的烈阳一样,不能直视! 第三百八十章 丹力 站在木屋前的苏蓝,不由得遮住了双眼,连连后退到了数步,虽然被习惯而来的气息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了,但是眼见萧月明不仅没有沉寂下去,反而变得气息更强了,苏蓝的心中,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儿石头。 在默念无上道妙真决的同时,魔启神功的内功心法,也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了萧月明的脑袋当中,同时施展两门远古时代的功法,不仅没有产生冲突,反而变得更加神奇诡异了! 天色逐渐变暗,六个时辰以后,天色转明,一夜已过,萧月明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光亮来,但是却如同烈日一般无比的耀眼,阳光洒在了萧月明的身躯之上,只见他锐利的气息,逐渐平缓了下去,最后归于平静。 无上道妙真决和魔启神功的心法,已经被他默念了无数遍,内视自己的丹田处,只见原本鸭蛋大小的力风暴,此时凝聚成了李子大的一个圆球,这和两本远古功法上面记载的丹田,都不一样,显然,自己的力在无上道妙真决的运转之下,产生了其他的变化。 萧月明能感受得到,原来不管是武林功法,还是魔启神功修习出的力,它们皆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气,而现在自己丹田当中徘徊的,似乎已经快要变成实质了,萧月明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此时的实力,已经更近一层楼了! “快要凝聚成实质的力,这是什么东西?” “或者说,它已经不是力了么?施展无上道妙真决以后,我体内的力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隐藏在血肉骨骼当中的力量,全部都被抽离了出来,汇聚而成了这种奇怪的丹田,我全身的力量,都已经汇集至此了。” “实力也大幅度增幅了,虽然没有突破到无魔的层次,但已然到了有魔境界的顶端,想来以我现在的实力修为,已经能和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一争高下了!” 缓缓睁开了双眸,只见萧月明的双目当中,仿佛蕴含着岁月与万千世界,看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从古树下站起了身,此时的萧月明,仿佛时有时无一般,让人戳摸不透,如同飘渺之物。 苏蓝已然看的出了神,知道萧月明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这才反应了过来。 伸手抓住了萧月明的胳膊,语气焦急的询问到; “月明,你可受伤了?!” 摇了摇头,萧月明笑着开口; “一切都顺利,不过在发生了一些小插曲,魔启神功与无上道妙真决被我融合了起来,现在已经变的有些不伦不类了。” 听得萧月明所言,苏蓝能感觉到其中到底有多么的危险,融合两本远古时代的功法,能够成功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月明,你现在的修为如何,到了那个境界了?” 随着萧月明调动力,一股力从丹田处缓缓抽离,这种方式方法,与魔启神功记载的将力量藏在骨骼血肉之内,却是完全不同,可以说是除了丹田以外,不再需要任何的外力加持了。 只见一股黝黑深邃的力盘踞在萧月明的掌心当中,再见到这内力的时候,苏蓝不仅面色吃惊的大声道; “这、这内力已然快要变成实质了,月明,你突破到半步绝世的境界了?!” 萧月明神色平静如常,他知晓,自己的黑色力看起来和半步绝世强者的内力实质,看起来非常的相似,但其中却还有本质上的不同,在黑枫岛的时候,师尊曾告诉过萧月明,半步绝世强者的内力实质,乃是经过窍穴和经络的特殊运转之后,内力雄厚到了一种地步的呈现,其实半步绝世强者想要施展出化为实质的内力,并非是那么容易的,虽然威力强横,但是对于施展者的负担,也是极大的消耗。 也就是说,武林半步绝世武者平常施展出的内力,并不是实质内力,需要自身的特殊运行轨迹,才能打的出来,而萧月明的内力,却是直接从丹田剥离出来的,不仅威力更强于武林半步绝世强者,而且还是无穷无尽的招式,对于萧月明而言,这就是寻常的力了。 这些事情,他没有对苏蓝言明,苏蓝如今还是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自己如今鲤鱼跃龙门,凤凰涅槃成了,不说也怕多苏蓝造成打击,影响她的武道之心了。 一掌向前打出,手中的黑色内力好似游蛇一样,直接轰在了石壁之上,只见光滑无比的石壁,顿时炸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深坑! 原本小约吗手持青渊剑,施展全力都不能再石壁上留下痕迹,如今不过随手打出的内力,就造成了如此恐怖的破坏,萧月明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普天之下,修为能超越我的人,已经不足一手之数了。” 虽然没有和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真正交过手,但是萧月明知道自己师尊的修为如何,现在的自己,就连长穆因都不是对手了,至于人道九仙,只是单打独斗,萧月明自信不惧他们任何一人! 但除了武林当中的强者,还有那古宗门的存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在无意间创造出了独属于自己的修习体系,但世间应该还有如黄龙真人,亦或是尊龙使者那样的强者隐居山林,又怎敢自诩天下第一呢。 “魔启神功上面记载,还有无魔和两个大境界,武道之路对我而言,还远远没到尽头。” 苏蓝的美目瞪的老大,高兴的拍手叫好;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轻而易举的离开这里的!” “哼,古山四圣死的太早了,否则定要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看着气鼓鼓的苏蓝,萧月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了,如今的古山四圣在萧月明的面前,却是翻不起什么浪花,随后便能将其轻而易举捏死。 吃了一些烤鱼,苏蓝已经四天没有合眼了,便去房中歇息,而萧月明虽然也有些疲累,但是精神依旧高涨。 “看来修为境界的突破,连同精神都好了不少。” 萧月明站在古树林下,手中拿着青渊古剑,只见他闭上了双目,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曾经困扰我的断魂毒,在变异力的侵袭之下,已经荡然无存了,从此我也不用再遭受毒性的困扰了。” “铮~” 青渊剑出鞘,一股股力从丹田处被激发而出,随后流过了手臂手掌,灌入了青渊剑当中! 只见青渊剑剧烈震动了起来,好像快要坚持不住,爆裂开来了一样,萧月明不敢全力灌入力; “魔启神功记载的力,虽然强横,但也没有空不道此等地步,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自己变异力的力量,它已经和力毫不相同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叫你丹力,如今我的丹田处,已经有了朝向实质性转变的驱使,叫你丹力,也是契合。” 心思在脑海当中转瞬即逝,萧月明操控着七成的丹力,注入到了青渊剑之内,只见青渊剑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了,青渊剑乃是兵器谱上赫赫有名的古剑,它的上一任主人,也是江湖伤赫赫有名的半步绝世强者,青峰剑女,长穆因的姐妹,六皇子潜陨的生母。 一位半步绝世强者的兵器,竟然连萧月明的七分丹力都要坚持不住,有崩溃的趋势了,可显而知,萧月明如今的修为,已然到了何等骇人的地步! 将斩叶十二式全部施展了一遍,萧月明还有有些意犹未尽,这是因为如今萧月明的修为,已经远远超过斩叶十二式的品阶了; “师尊传下来的斩叶十二式,对我而言,能带来的实力,已经非常微弱了,好在魔启神功上面,还记载着一些更为强大的功法!” 将青渊剑归鞘,随手一挥,只见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插在了木屋前的泥土地里面。 单手背负,萧月明思索着已经被他全部记载脑海当中的魔启神功; “虽然现在我的丹力已经超越力了,但我的修为境界,还处于有魔,魔启神功记载的功法境界,要远超与我了,不知道能不能领会完全。” 魔启神功一共就记载了两种攻击功法,指和遮天掌,虽然萧月明身怀的乃是自己独创的丹力,但依旧能修习。 丹力的品阶和威力要高于力,因此才能修习,如若萧月明练得是无上道妙真决,亦或是古宗门的仙力,便做不到这一点了。 脑袋当中闪过了白布上记载的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萧月明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境修为,从人剑合一越过了万物有剑,直至剑道的境界! 萧月明的师傅黑枫剑女,在他离开黑枫岛的时候,也只是万物有剑的境界,而如今的萧月明已然跨越了万物有剑,触摸到了剑道的层次,长穆因曾说,剑道只有真正的绝世强者,才能具备,而今的萧月明虽然没有突破到无魔的境界,但意境修为,已然登临剑道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离开 世间任何的武学,不管是掌法,拳法,亦或是刀法,皆有意境的修为,意境修为其实就是修习之人对于自身功法掌握的强弱,虽然各有称呼,但都分为五个层次,而意境修为的第五层,据传言只有真正土坡到了绝世的境界,才有可能具备,但萧月明却打破了这个常规,在半步绝世的境界,将意境修为推倒了巅峰剑道! 剑道所带来的好处,乃是无穷无尽的,萧月明对于习剑的天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八岁初看长穆因练剑,便能顿悟三日三夜,一跃千里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底部,如今的他才不过区区二十三岁,就已然身怀半步绝世的实力,与剑道的意境修为,如今年轻便获得此等成就,就连萧月明自己也不妄想。 指的修习方法在萧月明的脑海里面不断出现,这指一共分为四层,第一层相当于武者的二流境界便能修习,第二层需要突破到一流境界,而第三层便是绝世境界了,而想要修习最后一层,就必须要抵达境界才可。 修习口诀一遍遍的闪现而过,只见萧月明双目微闭,缓缓的抬起了右手,伸出食指轻飘飘的向前一点,一股黑色的劲风随即从指尖迸发而出,朝着前方的古树林射去! “砰砰砰~” 黑色的劲风毫无阻碍的穿过了一颗颗苍天古树的躯干,越过了整个古树林,最后轰击在了尽头的石壁之上,在石壁留下了一道手指粗细,深不见底的孔洞。 缓缓睁开了双眸,萧月明的嘴角微扬,指的威力果然非常强大,但还是没有达到萧月明的期望; “这指的威力,比之武林当中的半步绝世品阶的秘籍,要强大许多倍了,但我现在的丹力,是比力还要恐怖的力量,单凭这指的功法,不能将我的实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今我的意境修为,已经到了剑道的地步,但我现在却没有一门适合我当前状况的剑法,丹力乃是我自创的力量,世间恐怕没有任何一本的长剑功法,能和我的丹力完全匹配。” “看来具有攻击手段的法门,还是要靠我自创才行了。” 萧月明沉着深邃的眸子流露出了沉着之色,自己虽然没有自创过功法,但是却具备着恐怖的剑道境界,这件事对于萧月明而言,虽然有点麻烦,但却并不艰难。 “我的丹力与任何的力量都不相同,它不需要经络窍穴,亦或是隐藏在血肉骨骼之内,想要激发便能顺手而来。” “所以我的丹力就是以强横的力量直面取胜,没有什么花招需招最好。” “剑道,直至突破到了如今的底部,我才知晓到底何为道,道,就是这世间万物运行到底规则和轨迹,了解了道,便能在他人出手的时候,提前看破其招数,找出应对之法,不仅如此,自身的招式修为也会越来越契合道,从而展现出更为强大的实力。” “我对剑的了解,已然非常的深厚了,最强横的剑招,绝对不是凭借所谓的神剑,就能做得到的,神剑虽然强大,但它终究只是死物罢了,持剑之人,才能决定剑招的威力多少!” 萧月明此时已经将自身的意境修为,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双手缓缓张开,一缕缕黑色的丹力从萧月明的身躯当中逐渐流出,最后盘旋在了他的周身上下,如同一股股正在汹汹燃烧的黑色火焰! “以身为剑,以天为剑,以万物为剑,抬手为剑,吐息为剑,处处为剑,方位剑道!” 萧月明将全部的衣襟修为通入自身,只见环绕在身躯旁边的丹力,逐渐变为了一柄柄黑色的小剑,随着不断的浮动,就连空气都好像被撕裂开来了! “聚!” 萧月明的道出了一声低喝,那些小剑全部都破碎,随这些碎片又重新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柄用丹力组成的三尺黑色长剑。 将黑色丹力长剑拿在了手中,只见这长剑剑身极窄,只有不到两指宽,通体没有任何的花纹,仅有不断燃烧的黑色火焰。 拿着丹力长剑,因为是萧月明的丹力所化,所以感觉和自身已然融为了一体,就如同自己的手臂一样轻巧灵便。 挥舞了几下长剑,感觉异常的得心应手,没有任何的生涩和不适应; “剑道追求的就是处处有剑,那些传统的剑招剑式,已经没有了意义,那样做,只会让威力变得更小。” “如今我只需要随后打出一道内力,再以意境修为融合其中,才是真正的返璞归真,没有剑招的剑招,这人世间又有谁能勘破,只有正面硬抗才可。” 萧月明将手中的黑色丹力长剑超前一指,一股黑色的剑芒随之从剑刃上脱离而出,遥遥斩向了前方的古树林,只见这黝黑的剑芒竟然在古树林内不断的打转,却没有伤害到任何一颗树木。 在萧月明的控制之下,远处的剑芒好似和自己心有灵犀一样,在自己的意愿下随意飘荡的同时,亦能控制其威力。 丹力长剑一挥,远处的剑芒随之破碎; “出手即使剑招,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所谓的招式了,那样只会把握自己束缚住。” “在丹力的特殊和剑道衣襟修为的加持之下,我虽然能操控剑芒的路径和威力,但是这样做的消耗也是极大的,不过有了这等手段,不管是出其不意,还是拿来应对敌手,皆为一种很好的手段了。” 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丹力长剑,握着剑柄的手掌,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重量和温度,但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实物,意念微动,只见长剑脱离了萧月明的手掌,逐渐分为了两柄短剑,在控制之下,又分成了数十柄细微的小剑。 灵活的操控着小剑不断的在自己身旁穿梭游荡着,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就像是自己延伸出去的手臂一样。 看着身旁的小剑,萧月明突然萌生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既然丹力能化作剑,那么能不能变成其他的兵器呢?” 想到此处,萧月明让小剑重新变成了一股股黑色的丹力,随后见这些丹力全部聚集在了一起,意图形成一把长刀的形状,但无论萧月明如何尝试,最终都会以失败告终。 有尝试凝结了掌,拳,棍,鞭等常见的兵器,但都未能成功,萧月明神色平静,也得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来无论哪种硬功法或者是兵器,只有意境修为抵达了第五层,才能做到将内力化作实质的兵器,攻自身驱使。” “而且丹力只有注入了意境修为,蕴含了剑道的力量,才能做到转化为剑,控制其行径轨迹和威力,不过注入了剑道的丹力,却是比单纯的丹力要强大许多了。” 如今的萧月明只有剑修达到了第五层剑道的地步,因此他才能丹力化剑,如若衣意境为没有达到第五层,就是能做到用经络和窍穴,将内力转为实质了,根本无法化形,就更别提随心所欲的操控了。 回到了自己的木屋里,萧月明仰面躺在了木床之上,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轻松过了,不用担忧断魂毒的发作,自己的实力也突破到了半步绝世的境界,在这偌大的江湖,包括古宗门,自己都算得上真正的顶尖强了,虽然萧月明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实力具体在何处,但比之人道九仙,绝对只强不弱。 从怀中拿出了萧利留下的半块玉佩,萧月明的双眸之内,流露出了些许的坚毅之色; “父亲,母亲,原来孩儿实力不济,不能为你们的身死做些什么,甚至还要为了应对断魂毒,而疲于奔命,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能道出,生怕有仇家听到了消息,会来取我的性命。”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以往了,孩儿已经是半步绝世的强者了,能站在武林的巅峰俯视一切,你们身死的真相,背后操纵一切的真凶,孩儿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要让这世间人知晓,曾经的道门副盟主萧府,还没有没落!” 一夜时间已过,苏蓝踱步走出了木屋,只见萧月明已经坐在篝火旁,翻烤着几条鲤鱼。 自从功法大成之后,萧月明的气质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身着洗的发白,已经有些破损的衣袍,脸上因为几日没有打理,已经胡子拉碴了,苏蓝感知不到他任何的修为波动,举手投足之间,就好像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一样。 简单的衣物,平淡如水的气质,萧月明已经彻底返璞归了,苏蓝虽然不知道萧月明到底突破到了何种境界,这些对她而言,皆不重要,只要自己能和眼前的男子,一直在一起便好。 没有收拾的萧月明胡子拉碴,他本来容貌就有些成熟,此时看起来如同三十岁出头的男子一样,不过配合其本就俊美的面容,到是有沧桑邋遢的美感。 几条烤鱼被吃下了腹中,苏蓝吐掉了嘴里最后一根鱼刺,随后开口说道; “月明,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虽然有萧月明的陪伴,但苏蓝本就是跳脱的性子,也有些想念外面的无比喧嚣的花花世界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陶然城 萧月明闻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袍; “就今日罢,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苏蓝绝美的容颜上,当即展露出了浓浓的喜色; “太好了,我们出去以后,一定要大吃一顿,足足六年的时间啊,我吃鱼都快要吃吐了呢。” “不过在出去以前,我要给你讲每一件事情,是关于我身世的。” 萧月明将自己身世的来龙去脉,以及这些年自己经历的一切,全部告诉了苏蓝,萧月明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这一切了,就算苏蓝知道了,也有实力保护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听得萧月明的陈述,苏蓝被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因为十七年前萧府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大了,萧利作为中原道门的副盟主,乃是中原武林的二号人物了,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在道门聚会这样的重要关键点,彻底失去了控制,大开杀戒,这件事当年在江湖上,已经传开了,苏蓝也有所耳闻。 “没想到你竟然是萧利的独子啊,江湖上都说萧府三人都已经身死,没想到月明虽然身中剧毒,但却活了下来。” “好在你体内的断魂毒已解,怪不得你一定要早点离开这里,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苏蓝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明白萧月明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选择隐瞒下去,自己承担的。 将事情说了出来,萧月明的心中也没有任何的顾虑了,从怀中拿出了记载着无上道妙真决和魔启神功的羊皮卷与白布,将它们投入了燃烧的篝火当中。 看着红色的火苗逐渐吞噬了羊皮卷与白布,萧月明语气平静的说道; “远古时代的功法虽然实力强悍,但对当今武林而言,却没有任何的好处,倘若它们一但落入了武林之内,不仅会掀起一阵不可避免的血雨腥风,而且古宗门的面目还会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虽然不知道古宗门为何要隐居世外,但想来有他们自己的缘由,据我所知,古宗门修习的仙力,威力要高于武林功法的内力,这些古宗门强者来到武林,恐怕回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尊龙使者搜寻到的两本远古功法在此时此刻,已经彻底化为灰烬了,至于剩下一部记载阵法的卷轴,根据尊龙使者的记载,被他放在了五仙岛上,如今已过千年之久,卷轴有可能不知已经被何人给拿走了,再说萧月明对阵法也不感兴趣。 将青渊剑在苏蓝诧异的目光下,交到了她的手中,有些惊讶的接过了长剑,苏蓝喃喃问道; “月明,这是干什么,青渊剑不是你师尊送与你的佩剑吗?” 萧月明微微笑道; “不错,以我现在的修为,青渊剑在我的手里,已然无用了,倒不如教给你才能发挥出更强大的作用,你且收下罢,待出去之后,我们找个时间去黑枫岛拜会她老人家。” 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苏蓝娇羞的低下了头颅,长穆因自小收养萧月明,毫无保留的传授其武学,对他而言就是最为重要的亲人,这样做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了。 二人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萧月明坐在床头打开了自己的包裹,里面剩下的就只有三千两银票与紫荧草了,这紫荧草已经在包裹里待了六年的时间,但它不仅没有枯萎,而且依旧还在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王江源曾说,这紫荧草是锻造真正血炼之法的最重要的药材,如今的萧月明已经不需要神兵利器了。 将紫荧草和银票装在了衣襟之内,萧月明和苏蓝来到了南宫雨音的坟前,深深的行了一礼,如若没有南宫雨音留下来的无上道妙真决,萧月明就不可能发现翠绿色卷轴的秘密,也没有可能获得今日的成就了。 最后看了一眼不大的深渊,六年的时间已过,这里却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充满着生机和光明。 单手搂住了苏蓝柔软的腰肢,萧月明轻声询问到; “准备好了么?” 苏蓝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 凝望着天上只有磨盘大小湛蓝的天空,粗略估计,足有千丈之高,单脚轻轻点地,萧月明的身躯宛如飞鸟一样,轻盈的朝着上方飞去。 施展轻功,萧月明脚踩无比光滑的石壁,单手搂着苏蓝,一步步的向上飞去,曾经萧月明自己试图攀爬过,但因为石壁太过坚硬,而且落脚的地方,最多飞出五十丈远,只能落下来了。 盏茶时间已过,以萧月明如今的修为实力,带着苏蓝已经向上攀爬了五百丈远,还没有歇息的打算。 丹力产生的力量,比之内力要强横太多太多了,直到六百丈的时候,萧月明才觉得自己的丹田出的丹力,已经有些不济了,单手抽出了绑在苏蓝背后的青渊剑,随后手腕用力,只见剑身如同插中了豆腐一样,没入了石壁里。 六年前萧月明使出全力都无法留下痕迹的石壁,在如今的萧月明手中,却和寻常顽石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随手便能击碎。 单脚踩在了剑身上,萧月明抱着苏蓝,立在了光滑的悬崖峭壁之上,脚下乃是六百丈的深渊,从这里看下去,根本就看不见二人曾经居住的底层,只有一柱从上方传来的光柱。 萧月明仰头看去,只见原来磨盘大小的天空,此时光凭目力,已经无法全部揽入眼中了。 休息了片刻的时间,萧月明丹田处的丹力已经恢复了完全,抽出青渊剑的同时,萧月明脚踩石壁,接着朝上飞去。 眼前的天空变得越来越大,终于二人成功的飞出了坑洞,脚下踩着松软的土地,只见苏蓝双手张开,猛猛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我们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 周围的世界一下变得宽阔了起来,烈日悬挂在无垠的天空之上,萧月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乃是一处山脉的顶端,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地势山脉,萧月明记得,这里还处于琼海山林的范围之内。 “不知六年前无意法师他们四人逃出无情宗没有,如若他们把无情宗的消息带到了江湖里面,必然会掀起惊涛大浪的。” 终于离开了深渊,苏蓝显然非常的开心,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无意法师和孤鸿可是带了五本半步绝世秘籍离开了无情宗,倘若这消息传了出去,琼海山林就要被掘地三尺了,但现在看来,这里的花草树木都安然无恙,相比他们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件事不能对外张扬,自己给隐瞒了下来。” 萧月明缓缓的点了点头,苏蓝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如今所谓的半步绝世秘籍,甚至是真正的绝世功法,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现在没有任何功法能够指引萧月明的修习,就算是魔启神功,也只是参考借鉴罢了,因为丹力的特殊存在,萧月明只需要凝聚丹力,让李子大小的丹田变得越来越凝实,至于最后会不会变成实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就只有靠自己慢慢的去摸索了,萧月明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有萧月明这等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陪同,二人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下了山,看着周围遍布碎石的平原,和六年前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萧月明更加相信了,无情宗的秘密,没有被传播出去。 琼海山林没有改变,修建在山林脚下的琼花镇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彻底废弃掉了。 萧月明和苏蓝走入了荒废的村子里,只见这里的十来座土房已经坍塌,没有走出多远,便发现了十来具骷髅,散落在小村的中央空地之上。 走到这些骷髅的旁边,只见每一具骷髅的四肢,都已经被外力打断掉了,他们身前是谁,自然是居住在琼花镇的居民了。 “这些人在死之前,都受到了严重的严刑拷打,死在无情宗里面的,可有不少大人物,如同上官仪礼和王江源,他们迟迟没有消息,灰云不知回去了没有,但是王氏世族一定会大动干戈的,这些人的性命,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 “我们走罢。” 萧月明和苏蓝走出了琼花镇,来到了官道之上,二人的运气还不算太差,在走了一日后,遇到了一队往陶然城送货的商队,当初二麻子与苏蓝二人分别的时候,就曾经约定在陶然城汇合,虽然六年时间已过,但他们在出来的第一时间,还是准备去查探一番。 这些商队常年跑商,在路上带一些赶路的旅人,是常有的事情,萧月明付出了一些银两之后,便搭上了商队的马车。 二人坐在装满活物的马车上,上面装着的乃是十来车的粮食,十来匹马一同走道,马夫和持刀的护卫就已有五十来人了,这样的队伍,已经算是大商队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拦路劫匪 官道土路并不平整,马车的车轮碾压在凹凸不平的路面,萧月明和苏蓝斜坐在马车的边缘,虽然有点颠簸,但好在不用自己赶路了。 从同行商队得护卫那里,买来了一些干粮和饮水,萧月明大口大口撕咬着已经有些干硬的烧饼,就好像是很多天都已经没有吃过饭的饿汉。 其实他早上就吃过烤鱼了,但这烤鱼萧月明已然吃了六年都不曾间断,此时即使吃到了便宜的烧饼,也觉得异常美味了。 萧月明和苏蓝身上的衣物,虽然干净,但也已经非常破旧了,在加上二人狼狈不看的吃香,让周围同行的护卫和商人,都不由得翻起了白眼。 “看这人的穿着,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更换过了,而且都胡子拉碴的,他们那里来的钱财搭车,从我们的手里购买粮食?” “我看啊,这两人不是乞丐,就是骗子,银两估计也是从别人手里偷来的。” 只见两名身着统一蓝色服饰的佩刀侍卫,在一旁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其中一人偷偷的瞟了一眼苏蓝,接着非常猥琐的小声笑道; “别的不是说,那娘们长的真是不错,看的我都心痒痒了!” 二人的谈话,自然逃不过萧月明和苏蓝的耳朵,但两人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萧月明已是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了,而苏蓝也突破到了初入二流的境界,这些护卫充其量也就是初入三流的武者,和他们去计较这些,属实无趣的很。 三日的时间悄然流逝,萧月明和苏蓝已经吃了三天的干硬烧饼了,吃惯了野鱼的他们,却依旧觉得烧饼很是美味。 从装运着粮食的木板车上跳了下来,萧月明快步走到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前,伸手敲了敲车窗。 门帘被拉开,露出的是一颗肥头大耳的头颅,嘴角的两边还留着两撇胡须,只见他深陷在肥肉里的小眼睛微微张开,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萧月明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在下想要问问,距离陶然城还有多远。” “还有一日的路程,到了城中自行下车就行,真是没有眼力价,打扰我的好事!” 门帘被重新放了下来,马车内传来了女子魅惑的娇笑声。 “好家伙,这老爷也是会享受,外出护送粮草,也不忘了待女子同行。” 萧月明只不过是感慨一番罢了,重新回到了木板车旁边,朝着身旁的苏蓝说到; “商队头目说,距离陶然城还有一日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二麻子了。” 青渊剑已经绑上了麻布,被苏蓝背在了身后; “六年时间已过,恐怕能找到二麻子的几率,微乎极微,如若在陶然城没有他的踪影,我们便回白月郡的天云村,或许二麻子回老家了也说不定。” 缓缓点了点头,二麻子一人出门在外,虽然萧月明已经将剑法交给了二麻子,但是江湖凶险,危机重重,他离开的时候,连内力都尚未凝聚成功,单凭自己的力量,可谓是举步维艰了。 “也对,二麻子在危机的时刻虽然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但是偌大的江湖武林对他而言,还是过于危险了,等不到我们得出现,他回到天云村的可能性最大。” 十来辆木板车在不算宽阔的官道上,摇摇晃晃的向前前进着,萧月明盘坐在木板车的旁边,看他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暗自修习。 “突破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而且盘踞在丹田深处的丹力,和以至的任何功法,都不相同,还需要自己慢慢摸索才行。” 控制着一道道丹力流入了李子大小的黑色圆球之内,丹力没入其中,便消失不见了,萧月明能察觉的到,自己每注入一分丹力,这黑色圆球就会凝实一丝,他相信,只要自己潜心修习下去,不断得注入丹力,总有一天会彻底凝实的,而到了那一天,自己就能迈入和魔启神功对应的第四层无魔之境,也就是绝世境界。 “你盘踞在我的丹田深处,模样漆黑如墨,状如丹药,那就叫你墨丹好了。” 这全新的武道体系,是怎么样产生的,就连萧月明自己也一知半解,一切都宛如水到渠成一样,他只是把自己的猜测和想法尝试融合在了一起,就制造出了墨丹这样的东西。 就在萧月明潜心修习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得杀气,徘徊在周围。 睁开了双目,萧月明朝着身旁的苏蓝,小声说道; “周围有杀气,有些不对劲。” 苏蓝瞬间就来了精神,单手虚握着,准备随时拔剑。 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官道两侧的密林当中,突然间跑出了二十马匹,和五六十名手持刀剑兵器的悍匪! 这些悍匪瞬间便把商队给团团围住了,动作非常之迅速,显然训练有素,不是寻常拦路的草莽。 五十名商队护卫大惊失色,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如此庞大的队伍,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悍匪胆敢阻拦自己,但没有到不来还好,现在被吸引而来的悍匪,实力竟然远远超过了自己! 既然能保护数量庞大的商队,这些护卫也不是善茬,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就立马反应了过来,通通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与对方对峙着。 萧月明依旧盘坐在木板车上无动于衷,打量着周围的悍匪,这六十来人有半数之多,都已经突破到了初三流的境界,骑着马匹的二十人就更加不得了了,位于最中间的那人,身材矮小,身上的衣物亦是不凡,观其气息,竟然达到了初入二流得水准,身边的其他几位大汉,也到了顶尖三流的境界,如此强横的实力,足矣能占据一方土地,开宗立派了,不知为何竟然要当这没有身份排面的拦路悍匪。 “交出所有的粮食,让老子开心了,就让你们一马!” 骑着骏马的瘦小男子,声音尖细,语气极为嚣张。 商队头目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摔了下来,随后弓腰快步小跑到了瘦小男子的面前,他的身材本就肥胖,常年缺乏运动,遮短短几丈远的距离,竟然摔了几跤,模样无比的滑稽。 “不知何为好汉有何贵干啊!” 商队头目拱手行礼,头上遍布着油腻的汗珠。 “有何贵干?” “老子说的不够清楚吗,交出所有的财务,否则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商队头目身上的肥肉被吓的乱颤一统,随后赶紧从怀中逃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交到了瘦小男子的手里。 打开了布袋,里面装着几张银票和不少金银珠宝,粗略看来也有数百金之多了,但瘦小男子却面无表情,将布袋扔到了商队头目的面前,语气嚣张的说着; “老子打劫,可不是为了这些银两,你看老子像是缺钱的人吗!” 商队头目赶紧低声哈腰的迎合; “不是,不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人了!” “不过,这些粮食是蛟龙帮点名要的,小的这才亲自押送,倘若将粮食交给了大人,小的也无法交差啊!” 只见骑马的瘦小男子当即就怒了; “你敢用蛟龙帮压老子?!” “什么蛟龙帮,在老子的脚下,不过就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臭虫罢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名叫许兴,我父亲可是万象宫的执事长老,你以为会怕什么蛟龙帮不成?” 一听到万象宫的名讳,商队头目立马吓的两腿发软,当即瘫倒在了地上。 看着多方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许兴高傲的扬起了头颅,这种以势力压人的感觉,他可是颇为享受,行打劫之举,也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是为了财务,而是想要亲眼看对方将货物拱手奉上,而带来的愉悦之感。 至于许兴的真实沈身份,没有人回去质疑,因为还没人胆敢冒充道门六大派的名号在外惹是生非,而且关于许兴的事迹,商队头目也有所耳闻,只见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碰上了许兴,这整队的粮食,就已经不在属于自己了。 随着许兴一声令下,众多武者纷纷接管了马车,自己的老大都没有发话,认了栽,护卫自然也不过反抗了。 萧月明的苏蓝也站在了一旁,没有出手的打算,自己和这车队无亲无故,犯不上去帮助对方,看着坐在骏马马背上的许兴,萧月明不禁感概道; “在无情宗的时候,就遇见了上官仪礼和灰云,现在又是万象宫,我和你们倒是很有缘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货物被抢走,商队头目简直心如刀绞,自己惹不起许兴,但也得罪不起那蛟龙帮,只见他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大人,大人啊,放小的一条活路吧,这些粮食可是蛟龙帮的副帮主,刘竹让我运送的啊,现在货物没了,这让小的如何是好啊!” “刘竹?!” 萧月明和苏蓝都面色变化得对视了一眼,刘竹不就是二麻子的真名么? 第三百八十四章 莫名失踪 萧月明朝着身旁的一位护卫询问到; “这位小兄弟,蛟龙帮的副帮主刘竹,是不是个头不高,而且脸上长满了麻子?” 护卫点了点头,对于粮食被抢走,他也有些沮丧,如今护送的任务失败了,自己的酬劳也就泡了汤; “没错,蛟龙帮的副帮主,是一位顶尖三流境界的高手,但是和许兴的背景实力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不少啊!” “货物丢失,我们也应该要原路返回了,无法送你们到陶然城了,好在这里离陶然城已经不远了。” 听得这护卫所说,萧月明面露欣喜之色; “看来是麻子兄无疑了。” 能找到二麻子,苏蓝也非常的开心; “没想到徒弟竟然这么争气,修为不仅突破到了顶尖三流的水准,而且还当上了什么蛟龙帮的副帮主,不亏是我苏蓝的徒弟,有出息啊!” 十来辆装满粮食的木板马车,已经被许兴的人全部接受了,只见许兴大手一挥; “走,今日大丰收,请兄弟们喝酒去!” 众武者顿时就欢呼了起来,许兴正准备拉扯缰绳离开此地的时候,一道平静沙哑的声音,从后方悠悠响起; “等一等。” 萧月明和苏蓝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一时之间,二人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许兴有些不耐烦的转过了身,看着萧月明二人,语气森冷的开口道; “老子饶了你们一条性命,还不乖乖受着,怎么,还想要阻拦老子不成!” 在许兴的眼里,能看得出眼前这位背剑的美貌女子,实力极为强悍,能和自己一争高下了,至于说话的胡茬男子,从此人的身上没有感知到任何的气息和波动,许兴自动将这人看成了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了。 “这些粮食,今日你不能取走,现在留下粮食,尔等自行离去罢。” 萧月明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的哄堂大笑,就连商队这边的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萧月明,这人身上的衣物破烂发白,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恐怕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了。 许兴笑的前俯后仰,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哈哈哈,你们听听这小子说的是人话么,随口一说,竟敢让我许兴灰溜溜的离开这里,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苏蓝朝着身旁的萧月明看去,仅此一眼,萧月明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所想。 苏蓝突破到初入二流的境界已经时日不短了,在加上萧月明得细心教导,实力已然不俗,现在她正想要试一试自己的实力,眼前的许兴也是初入二流的水准,再合适不过了。 “让我看一看你有什么资格,据我所知,万象宫的人,不过尔尔。” 苏蓝当即撤掉了包裹着青渊剑的布条,古剑出鞘,带起了一阵凛冽的剑鸣声,众人皆看向了苏蓝手中的青渊剑,神色无比的震惊。 他们虽然不知道青渊剑的名号,但此剑一眼看去,就非常不凡,许兴的双目流露出了凝重之色; “好剑!将你斩杀,此剑就归老子所有了!” 苏蓝轻蔑的笑了一声; “也不看看你的样子,能配得上它么!” 苏蓝持剑刺出,而许兴单手拍马背,也冲向了苏蓝,二人瞬间便激斗在了一起,许兴手持长刀,锋刃雪亮,也不知寻常的刀剑了! 二人战的难解难分,萧月明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了,苏蓝得实战经验虽然不丰富,但内力修为却高了许兴一筹,那许兴也是初入二流的高手,修习的功法品阶也不低,武道的底子却有点虚浮,似乎时服用了不少的丹药。 半柱香以后,逐渐进入状态的苏蓝越战越勇,手中的剑招频频乍现,而许兴则呈现颓势,一直在咬牙坚持着,只见他神色狰狞,在抵挡住苏蓝的一剑之后,身形拉开了距离,从他的左手衣袍下,突然间射出了一道寒芒! “哼,去死吧!” 苏蓝美目微凝,也看见了朝着自己激射而来的暗器,准备出剑抵御! 眉头紧皱,虽然萧月明不排斥武者修习暗器,但对方现在药伤害的,可是苏蓝,自然容不下他了。 手掌中射出了一道黑色的丹力,只见这丹力精准的打向了暗器,将暗器化为铁水之后,直接袭到了许兴的面前! 看着这道黑芒距离自己越来越接近,一股蓬勃惊悚的气息朝着自己好似浪潮一样迎面而来,浓郁到了极点的死亡让他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噗嗤~” 手指粗细的黑芒转眼间就射入了许兴的眉心当中,萧月明操控着注入在丹力当中的剑意,随着剑意的爆发,只见许兴的身躯被无数的黑色剑芒不断斩击,最后变成了一滩漂浮在空中的血雾! 聪许兴射出暗器,到他被萧月明蕴含剑意的丹力斩成了血色雾气,不过只有眨眼之间罢了,鲜血将土地染成了一片的红色,方才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活人,在自己的眼前不知为何,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滩血迹,连肉块儿和骨头都消失见了! 这些人的修为远远不如萧月明,自然看不清萧月明打出的黑色丹力了,都以为是苏蓝干的,好像看见了什么凶神恶煞一样,都双腿发软的退后了几步! 老大已经离奇的死了,他的手下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撤、我们撤!” 许兴的人如同鸟兽一样四散,逐渐消失在了官道上,至于什么粮食活物,自然也顾不上了。 将青渊剑归鞘,苏蓝虽然也没有看去许兴到底是怎么变成血雾的,但她知晓,一定是萧月明出的手。 “我还想和他在大上几个回合呢。” 萧月明不禁笑道; “放心就好,以后有的是磨刀石,让你练手的。” 商队头目如同一摊肥肉一样坐在地上,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乎自己的预了,那可是一位初入二流境界的高手啊,竟然就这样死了?! 缓步走到了商队头目的面前,萧月明开口说道; “我和蛟龙帮的副帮主刘竹,有些交情,正好和你们一道,去陶然城的蛟龙帮。” 此时商队头目已经知道眼前的二人,都不知善茬了,乃是实打实的江湖高手啊,见他赶紧一股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待萧月明和苏蓝的态度,比面对许兴的时候,还要恭敬; “好、好,两位大人请!” 商队头目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着; “两位大人,方才死的那人,可是万象宫执事长老的独子,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必担忧,万象宫的气数已尽,如若他们不知好歹,便让其在道门六大派里除名。” 萧月明说话的语气平静如水,但在商队头目的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让堂堂道门六大派在江湖上除名,简直比登天还难! 商队头目的全身肥肉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此时已经将萧月明二人当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已经想好了,等将粮食送到陶然城的蛟龙帮之后,自己就收拾细软,赶紧隐居山林了,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执事长老的怒火。 如若萧月明和苏蓝不与他同行,商队头目早就逃遁的无影无踪,至于什么让万象宫除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万象宫已经形势微末了,虽然那些仅次于道门六大派的大宗门,距离万象宫的实力还有些距离,但已然不远了,从让上官仪礼当选大弟子就能看出,万象宫可谓人才凋零,以萧月明如今半步绝世的实力,不说能将万象宫的所有高手斩杀殆尽,也能让其元气大伤,跌落六大派的圣坛,不是不可能。 二人坐上了原本属于商队头目的豪华轿子,也提供了最好的餐食,牛肉干美酒佳肴众多,待遇和先前想必,可谓天差地别了。 坐在马背之上,同行的副手看着心神不定的商队头目,小声的询问到;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许兴是那两人杀的,但是万象宫的怒火一定会牵扯到咱们兄弟的身上,就算我们有一万条命,也不够他们泄愤的啊!” “别吵吵,我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商队头目知道,如今自己必须要快些离开这里,否则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日落西山,商队在官道上休息了一夜,等到天亮之后,再继续前进。 到了正午,终于看见了远处高耸的城门,城门前皆是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比的热闹喧嚣。 缴纳了入城费,商队进入了陶然城之内,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已经六年没有见到过城镇的苏蓝,不免有些兴奋之意。 掀开了门帘,萧月明看着走在街上行色匆匆,似乎有些担忧恐惧的人们,不免有点疑惑,随后朝着随行的护卫询问到; “最近时出了什么事情么,怎么看他们都好像有点紧张之色?” 此言一出,就见护卫的脸上流露出奇怪的表情; “大人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近来几个月,整个潜龙皇朝的许多小城镇,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一夜之间整个城足足三十万人,都凭空蒸发了。” “就在前几日,一座足有百万人之多的郡县,城中的百姓,包裹郡守和军队,也都不见了踪影,” 第三百八十五章 相见 听商队护卫所言,萧月明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起,随后放下了马车的门帘。 “看来我们被困了六年的时间,却是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十来万的城镇一夜之间全部都凭空消失,绝对有人在背后捣鬼。” 苏蓝也失去了兴致,沉思道; “会不会是古宗门出手了,他们修习的功法威力,远远超过了武林秘籍,而且是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功法,既有可能像是一些邪魔妖道,拿活人练功也说不定呢。” 缓缓摇了摇头,萧月明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那就不得而知了,想要让一座城的人,不发出半分的声响,全部消失,而且没有风声走漏,这需要多庞大的力量,就以我现在半步绝世的修为境界,也绝对办不到这一点。” “这护卫的修为平平,知道的不过很多,也许只是一些传言罢了。” 苏蓝也认同萧月明所言,有些时候在江湖上不过发生了一点小事情,经过口口相传就变成了天大的事件,因此这护卫所说不可全信,但萧月明的心中却始终有些隐隐不安的感觉。 陶然城的繁华和庞大,比之羡州白月郡要更为昌盛了,经过萧月明的留意观察,发现神色慌张的百姓,皆是那些背着行囊从外地来到这里的外地人,而本土百姓依旧安居乐业,看不出什么不同之处来。 偌大的商队缓缓行驶在宽大的道路上,走过了陶然城的中心繁华地带,来到了位于西边的郊区。 虽说是郊区,但这里的房屋和百姓属数量也只比中心地带差了些许罢了,道路两旁皆是正在吆喝商品的小摊小贩,喧嚣非常。 二人在路过一间裁缝铺的时候,停下来买了几件衣裳,换去了身上已经发白破烂的衣物,苏蓝身为女子,自然爱美,精心挑选了些许胭脂水粉,和一件青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到是极为合适,六年时间已过,苏蓝的青涩早已退去,如今的她,更为迷人了。 萧月明却没有买那些贵重的服饰,只是买了一件样式普通的黑色麻衣,虽然衣物廉价,但穿在了萧月明的身上,却展现出了不同的风姿,头发用简单的麻绳绑起,粗糙的胡茬让他看起来饱受岁月的沧桑,双眼沉着深邃,萧月明气息内敛,如若修为没有达到半步绝世的境界,根本看不出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座府邸的面前,商队头目赶紧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拉开了马车门帘。 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萧月明抬头仰望,只见这府邸上面写着蛟龙帮三字。 六年时间转瞬即逝,就连萧月明也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不是麻子兄还能不能一眼认出我们了。” 苏蓝有点气呼呼的开口道; “我可是他的师傅,如果他认不出我,就把他逐出师门!” “吱嘎~” 府邸得大门被推开来走出了一名身着蓝色衣物,胸口前纹了一只蛟龙的帮派弟子。 “你们可以走了,将粮食马车放下来便可,我们的人会来接受的。” 商队头目闻言,巴不得如此,赶紧躬身点头,带着一众护卫溜之大吉了。 看着还未走的萧月明和苏蓝二人,弟子态度桀骜,语气森冷的开口道; “你们二人为何不走?” 这弟子的修为仅仅只有初入三流的境界,根本就看不透苏蓝的实力,就更别提萧月明了。 即使面对小人物,萧月明依旧态度温和,毫无所谓高手的架子; “在下是蛟龙帮副帮主刘竹的好友,特意前来拜访。” 弟子闻言,态度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我们副帮主如理万机,哪有空天天接见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你们赶紧走罢!” 萧月明能做到无动于衷,但苏蓝已经忍不了了,背后的青渊剑当即出鞘,一抹属于初入二流境界高手的剑气,随之蔓延了开来; “我们有没有资格进去?” “有、有,两位大侠稍等!” 那守门弟子已经被剑气吓的瘫坐在了地上了,随后赶紧连滚带爬跑去报信了。 “什么东西嘛,要不是因为二麻子在这里,我还不愿里来这破烂地方呢。” 府邸的大堂内,只见两侧的座位上坐满了十人,他们每个人气息不凡,服饰都不相同,显然都是来自不同地方,实力不弱的武者高手了,但他们的脸上却都笼罩着浓浓的阴云,显然遇到了什么事情。 在大堂的主座上,端坐着两人,这二人身着蓝色的划过衣物,胸口前用金色丝线绣着一条蛟龙,这二人,正是蛟龙帮的两位帮主,刘竹和孙商。 孙商乃是一位身材五大三粗的汉子,眉眼炯炯有神,身怀初入二流的境界修为,这等实力,在江湖上足矣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六年的时间已过,曾经不知江湖凶险的二麻子,在经历了许多的危险之后,气质已然蜕变成熟了,身着不俗的衣袍端坐在主座之上,他脸上依旧遍布着许多的难看的麻点,但时至今日,却无人敢嘲笑他相貌丑陋了。 “唉,这苟霍实在是欺人太甚,以自身顶尖二流的修为,欺压侮辱我们陶然五帮,不管如何,我猛虎帮就算是死,也不受屈辱!” 说话的是一位身披貂皮的光头大汉,只见他语气凶狠,怒目圆睁,显然已经彻底发怒了。 “不错,我们五帮在陶然城已经屹立数百年之久了,各个帮派都有点底蕴,岂会怕了他苟霍不成么?!” 刘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疲惫不堪了; “蛟龙帮,猛虎帮,蓝鲨帮,白狮帮,灰狼帮,我们五大帮派自然不是好招惹的,各位帮主也都有初入二流的修为,而且猛虎帮的帮主,更是普通二流的高手。” “我们已经通知蛟龙帮的老帮主,他已经答应出山为我们解决危机了。” 一听此言,其余四个帮派都神色振奋,面带喜色。 “蛟龙帮的张老帮主,可是和那苟霍都是顶尖二流的修为境界,在加上我们几人,必能将其斩杀当场,以血洗我们五帮的耻辱!” 但刘竹的脸上却没有兴奋的神色; “区区苟霍,以五帮的底蕴和实力,他还翻不起什么大浪花来,今日何为帮派的不少底盘都被苟霍给收走了,还死了不少的弟子,那苟霍不可能不知道陶然五帮的实力到底如何,就在昨天,我们已经探查清楚了此人到底有什么底细。” 只见蛟龙帮帮主孙商接着开口道; “此人的背后,有许兴给他撑腰。” 短短一语,就让在场的所有人不仅哗然,纷纷议论着,许久才停了下来。 许兴是何人,整个陶然城没有人不知道的,本来以他初入二流的修为,在陶然城根本就不足以为所欲为,但他却有一位在万象宫当值的父亲,借助着这层关系,让他在陶然城可谓是横行霸道,根本没有人能够治得了他。 整个陶然城的帮派都对许兴避之不及,惹上了此人,就真的麻烦了,大堂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就连最义愤填膺的猛虎帮帮主,也低下了头颅。 “唉~” 刘竹不禁叹了一口气,五帮在陶然城还有些实力地位,但出了陶然城,放到偌大的江湖当中,就根本不够看了,如何去抵挡万象宫这样的庞然大物呢,别人随便吹上一口气,就能把自己荡平了。 孙商见众人无言,随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万象宫的执事长老,我们得罪不起,如今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我们五帮搬来这里,以我们的修为实力,在江湖上立足打下一片底盘,也不知什么难事。” 此言一出,其他四帮派都面带屈辱,显然是默认了这个选择,他们已经在陶然城生活了数百年了,关系根基已经牢固异常,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的经营都显得苍白无力。 孙商和刘竹都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孙商语气低沉的说道; “好了,众位先回去罢,三日之后我们在蛟龙帮汇合,离开这里。” “切记,既然我们已经决定了要走,就不要和苟霍再起冲突了,以免惹祸上身。” 众人皆拱手行礼; “帮主告辞。” 正当众人准备离开这里,回家组织弟子和细软的时候,一位弟子神色慌张的跑到了大堂内,结结巴巴说着; “副、副帮主,外面有两人要来寻你,他们一言不合就要拔剑,弟子看来者不善啊!” 猛虎帮帮主眉头紧皱,双手微微握拳; “会不会是篝火的人?” 蛟龙帮帮主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 “就算是篝火的人,我们五帮派汇聚在此,还能惧他不成。” “请他们来大殿。” 萧月明和苏蓝跟着守门独自进入了蛟龙帮之内,看着周围精致的陈设和溪流假山,萧月明不禁笑道; “看来麻子兄生活的滋润么,没有我们,或许他才能成长的如此迅速。” 走过了院落,二人远远就看见了大堂神色不善坐着的众人,萧月明和苏蓝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瞧出了不解之色。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举手之劳 随着萧月明和苏蓝离大堂越来越近,刘竹的神色从警惕逐渐变成了震惊,随后是满脸的激动欣喜之色。 踏入了大殿之内,萧月明眼神平静的环视了一周,已经对在场所有人的修为,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四人乃是初入二流的武者,唯独那光头大汉实力最强,已有普通二流的境界。 视线落在了前方一位熟悉的面孔之上; “麻子兄,怎么我来寻你,你倒是不欢迎吗?” 熟悉的称呼回想起刘竹的耳边,自从他来到蛟龙帮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二麻子这个称呼了,此时看着容颜沧桑的萧月明,刘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他的面前,语气激动的说道; “萧兄!” 伸手拍了拍刘竹的肩膀,确实比以前结实不少; “好,修为提升的很快么,都快超过你的师傅了。” 苏蓝在一旁双手怀抱,看着刘竹竟然不给自己这个师傅打招呼,有些生气了; “看来你是翅膀硬了啊,对我这便宜师傅也视而不见了,真是寒心,寒心。” 刘竹赶紧摆上了一副笑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么。” 看着周围面带疑惑的众人,刘竹赶紧朝着众人解释; “各位,这两位就是我一直要寻找的好友。” 一听对方不是苟霍的人,而是刘竹的好友,众人也都神色放松了下来,面带笑意的相互见礼。 给萧月明和苏蓝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一个座位,刘竹对他们二人的事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六年的时间,我可是一直在找你们,你们到哪里去了?” 有外人在场,萧月明也不便细说; “一言难尽,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我和苏蓝被困了六年,这才没有办法和汇合,你提前刚刚脱困,便来此处寻你了。” 刘竹也不是原来的他了,如今能够做到副帮主的位置,就已经说明一切了,知道自己询问的有些心急了; “这些年多亏了孙帮主的赏识,我才能做到今日的位置!” 提到孙商,萧月明能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萧月明缓缓起身朝着孙商行了一礼,见此孙商也不敢怠慢赶紧回礼; “在下谢过孙帮主。” “萧大侠这是哪里的话,刘竹虽然资质不出众,但勤奋刻苦,能获得今日的成就,是他自己的功劳。” 孙商早就听刘竹说过,自己要寻找的好友修为强横,今日相见,自己竟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境界,而且就连气息都察觉不到一丝一毫,如同一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这让孙商不禁觉得有点恐怖了。 发自内心的答谢过后,萧月明看着愁眉苦脸,阴云笼罩的众人,不免有些疑惑; “方才我见众位神色肃穆,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刘竹见萧月明问起,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团希望之火,但转念一想,萧月明六年前乃是初入二流的境界,如今过去了六年的时间,实力就算突飞猛进,达到了初入一流的境界,也无法撼动万象宫这样的傍然大物啊。 不过萧月明既然问起了,刘竹还是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苏蓝闻言,笑着说道; “许兴?真是冤家路窄啊。” “师傅,难道你们也见过许兴不成吗?” 将青渊剑抱在怀中,苏蓝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了,许兴已经死了,连骨头渣都没有留下。” 众人闻言当即哗然,眼珠子都要瞪的掉了下来,刘竹更是当场站起,语气激动的说道; “许兴可是万象宫执事长老的独子啊,现在他死了,这可麻烦了!” 众人皆神色慌张,已然坐立不安,他们这些小角色,可承受不起万象宫执事长老的怒火和报复! 只见猛虎帮的帮主站了起来,语气焦急的说着; “已经等不了三日了,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以免被牵连!” “刘副帮主,你也知晓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许兴的死是你好友所位,与我等无关!” 看着无比慌张六神无主的众人,萧月明缓缓开口,故意夹杂了一丝的修为; “稍安勿躁。” 在场的众人当中,实力最强的只有普通二流的境界,岂能与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抗衡,哪怕是些许的气息,也够他们受的了。 除了苏蓝和刘竹,只见其他五帮的所有人都被萧月明的一句话,重新按压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感受着眼前这黑衣男子传来的恐怖气息,就如同苍天一样不可抗衡! 一句话过后,萧月明重新将气息收敛,但其他人却依旧不淡定了,连忙颤颤巍巍的起身行礼赔罪; “无意冒犯了前辈,望前辈莫怪!” “我等给前辈赔罪!” 孙商也赶紧站了起来,他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难以想象的气息,那种感觉,已经远远超过了老帮主,孙商敢肯定,此人的修为,绝对迈入了一流的境界! 一流境界的强者,就算实在偌大的武林当中,也极为稀少了,有些武者甚至混迹江湖一辈子,也无缘得见。 刘竹满脸皆是震惊和欣喜之色; “萧兄,你已经突破到初入一流的境界了吗?!” 刘竹已经是顶尖三流的武者了,对于武道一途也有了自己的见解,在他看来,就算萧月明是万年不出的天才,能在短短六年的时间从普通二流突破到初入一流,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好未等萧月明发话,苏蓝就在一旁抢先开口; “什么初入一流,如今月明已经是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了。”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刘竹,皆心神狂震,绝世半步境界的强者啊,对于这些武者而言,就如同神仙一行的存在了,没想到眼前这位穿着普通黑袍的沧桑男子,既然也是这类人物! 萧月明没有兴趣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见他站起了身; “麻子兄是我的好友,万象宫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忧。” “多年未见如此繁华的城镇了,也想去走走,待晚上在来叨扰各位了。” 说罢后,萧月明就和苏蓝一起缓步走出了大堂,待他们二人迈出大堂之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伏在了地上; “我等恭送前辈!” 缓步走在喧嚣的道路上,苏蓝亲昵的抱着萧月明的胳膊; “方才我要说出你真实的修为境界,还以为你要阻止我呢。” 萧月明轻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我想要找出灭门萧府的幕后真凶,就无法避免一场血雨腥风,迟早要暴露在世人的眼前的。” 苏蓝有些俏皮的说着; “那人道九仙榜头号,可要归你所有了。” “什么人道九仙,不过是毫无用处的噱头罢了,比之更强的 古宗门强者,不也是隐居山林,不为外人所知么。” “待这一切都了解之后,天大地大,我们二人想去何处,都能去的。” 对于这些虚名,萧月明根本就毫不在意,如今的武林已经容不下萧月明了,内力之上有仙力,仙力之上有远古力,如今还有自创的丹力和墨丹,这让萧月明相信,这个世界远远不是自己看见的这样简单,还有更多的东西,在等着自己取探索。 吃了一顿大餐,萧月明和苏蓝直至深夜,才回到了蛟龙帮的府邸前,二人才刚刚进前,就见到大门缓缓推开,中午见到的陶然五帮,还没有离去,而是在这里恭敬的等候着。 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露面,他们又怎么有胆量自行离去呢,众人连忙上千,朝着萧月明躬身行礼; “我等拜见前辈。” “嗯,你等不用在此了,万象宫的事情不必担忧,万象宫已经落寞,气数呈现弱势,如若不知好歹,就让其消失便可。” 能让万象宫说消失就消失,就算是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也不敢放出此言,以萧月明的修为实力,已经远远凌驾于人道九仙之上了。 待众人走后,刘竹陪同萧月明二人,一起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客房当中。 “萧、萧前辈请休息。” 刘竹习惯性的想要喊萧兄,但却即使止住了口。 拍了拍刘竹的肩膀,不由得笑道; “什么前辈,你我二人不必如此见外,进屋一叙,我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说与你听,你不是很好奇么。” 三人一同进了屋舍,给萧月明和准备的,自然是蛟龙帮最好的房间了,看着房中华丽的陈设,却是比先前居住的小木屋,好豪华许多了。 看着还是非常局促的刘竹,萧月明给苏蓝使了个眼色,苏蓝立马会意,笑着问道; “月明传授给你的功法,如今修习的什么样了?” “鲸吞三元和游龙剑法,我都已经将要大成了,大成之后,我就能突破至初入二流的境界了。” 谈到自己的修为如何,刘竹还是非常自信的,他知道自己的 资质无法和那些天才相提并论,只有日日夜夜的不断苦修,才能有所成就,所以自从来到了蛟龙帮之后,刘竹不曾有一日不修习,这才被孙商赏识,一步步的坐到了副帮主的位置。 第三百八十七章 动身 苏蓝有意岔开了话题,三人时不时提起以往发生的事情,六年时间已过,刘竹的母亲也已经离开人世了,不过好在刘竹非常孝顺,也算是安享晚年了。 三人之间的关系时间热络了起来,刘竹这才知晓,就算萧月明突破到了半步绝世的境界,他的心性依旧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还是和六年前在客栈第一次碰面一样,自己还是他的好兄弟。 几番谈论之后,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刘竹却是比以往成熟许多了,说话做事也极有条理。 “麻子兄,我早上入城的时候,听商队护卫说,最近有许多城镇都莫名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萧月明的询问,留刘竹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萧兄,师傅,你们被困在了深渊下面,对现在的局势还不了解,就在三个月之前,潜龙皇朝就陆陆续续的发生百姓凭空消失的事件了,刚开始只是一些不大的小村庄,最后开始蔓延到十来万百姓的城镇,如何就在前几日,一座五十万人口的大城,竟然也发生了这样难以想象的事情!” “如今整个武林和朝廷可是人心惶惶啊,朝廷派出了大臣和军队道各个地点进行勘察,武林内也有许多的侠义之士在旁辅助,不过已距离勘察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准确消息传出。” 萧月明面露思索之色,深沉开口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在江湖上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虽然有朝廷在,但武林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一定会有所行动。” 刘竹缓缓点了点头,神色极为凝重; “正如萧兄所言,道门六大派也非常重视这件事情,道门盟主徐恒已经广下英雄贴,邀请天下英豪齐聚中州的柳中,一起商讨解决的对策,据说这次连许多的隐居山林多年的老前辈,都选择出山赴宴了。” “对了,如今的皇帝,就是萧兄的好友,原来的六皇子潜陨,说起来也是滑稽,在潜棋歌登基的那一天,他竟然离奇的吐血身亡了,六皇子潜陨顺势而为,笼络朝廷官员,顺理成章的登上了帝位,不过这些都是江湖上口口相传的传言,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样的小人物就没有资格知晓了。” 六皇子潜陨能登上帝位,萧月明并不感到奇怪,在第一次见到此人的时候,萧月明就看出来他得城府极深。 谁做皇帝,对萧月明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如今江湖上发生的大量人口失踪事件,才是当务之急。 “道门六大派联合的聚会,在何时举行?” “就在十日之后,我们陶然城五帮也收到了邀请,萧兄也要和我们一同前去吗?” 萧月明点了点头; “不错,我隐约间有种预感,这件事绝对没有看见的这样简单,道门六大派了解的肯定更为详细。” 其实萧月明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办,就是向徐恒询问清楚当年萧府灭门,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萧月明肯定,徐恒绝对隐藏了极为重要的信息或者事情,没有告知自己,此次前去柳中,定要把来龙去脉了解的清清楚楚,让所谋之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听萧月明也要和自己一同前往柳中,刘竹的脸上瞬间就展露出狂喜之色,他们陶然五帮也就是在本地小有名气罢了,出了陶然城,在偌大的江湖之内,他们还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但萧月明可不同,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天下间屈指可数,每一位都是武道的巅峰所在,刘竹确信,萧月明这次去柳中,必然会在天才群雄前露面,而陶然城五帮,也能沾上光环了。 “那就听萧兄的安排,这次道门六大派举行的盛会,可是数百年都不曾有过的,不仅仅是六大派,几乎天下群雄,世外隐居的高人,都会到场,萧兄此行定能一鸣惊人,在人道九仙傍上留名!” “陶然城距离柳中还有段距离,我们明日启程前往柳中,十日的时间赶路,也足够了,萧兄,你看这样行吗?” “那就麻烦麻子兄筹备了。” 刘竹赶紧行礼道谢;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萧兄和师傅休息了。” 待刘竹离去之后,萧月明和苏蓝梳洗完毕,就柔软的红木床上,仰面看着雕刻精致的床头,萧月明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刚出黑枫岛时的场景,就好像昨日一样清晰。 “离开黑枫岛已经有六年之久了,不知道师傅会不会参加这一次的盛会,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安康。” 苏蓝习惯的搂住了萧月明的胳膊,不禁笑道; “你师傅可是半步绝世的强者,身体怎么可能会有不妥,根据二麻子所说,那些隐居深山老林的老怪物都出世赴约了,黑枫剑女也应该回到的。” “等我们去了柳中一切不就知道了么,就算师傅她没有来,我们也可以去黑枫岛看她。” 萧月明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定,他如今虽然身为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但终究是人,还有七情六欲,一想到自己就要见到自己寥寥无几的亲人,不知是激动还是畏惧,终究有点紧张不安。 这些情绪被萧月明很好的压制到了心底,强大的武道之心让他已经能够做到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缓缓闭上了双目,萧月明逐渐放松了自己精神,但依旧保持着一丝的警惕之心,发生任何的状况,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习惯他在刚出黑枫岛踏入武林的时候,就已经养成了,即使现在能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已经屈指可数,但依旧不曾摒弃。 日出东方,待萧月明和苏蓝在房间用过丰富的早膳,走出屋门来到大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许多人了,待萧月明迈入大堂,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起身见礼。 “拜见萧前辈。” 萧月明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随后直接坐到了蛟龙帮帮主的主位上,而刘竹和孙商自然就在次位落座,刘竹因为与萧月明的关系亲近,已然在众人的默许间,成为领头之人了。 待萧月明落座之后,众人才敢坐下,目光环视大殿,只见今日来的人除了昨天那些帮主和老一辈以外,还多了许多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在看向坐在主座上的萧月明,目光里充满了畏惧和好奇。 “如若众位准备好了,那便启程罢。” 萧月明乃是因为刘竹的关系,才会在蛟龙帮小住一日,也不愿再说多言。 刘竹当即起身,随后先是朝着萧月明行了一礼,随后朝着众人说道; “车马已经准备妥当,那我等就出发罢。” 正当众人准备起身行礼离开的时候,一位小女孩儿从座位上跑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萧月明; “我爹爹说,你就是武林里修为最强的人,但我现在看你也平平无奇啊,甚至还没我家里的护卫看起来厉害呢。” 这小女儿生的样貌精致,扎了两根羊角辫,一双水灵灵得大眼睛炯炯有神。 此言一出,众人皆神色大变,只见猛虎帮的帮主连滚带爬的从座位上跑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小女孩儿的嘴巴,已经快要吓破了胆子; “萧前辈,小女少不更事,冲撞了前辈,望前辈莫要责怪啊!” “你,还不赶紧跟前辈道歉!” 小女儿的小脸上充满了委屈,低着脑袋小声的说着; “对、对不起。” 不过就是一小娃罢了,萧月明心境淡然,又怎么会去计较; “帮主,你这长的五大三粗的,女儿却如此精致水灵,真是好福气啊。” 猛虎帮帮主尴尬一笑之后,赶紧道谢,回到座位上之后,抓着女儿的大手就不远送来了,生怕看不住她,给众人招来杀身之祸。 众人见萧月明并没有怪罪,这下都送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绝世境界强者到底多强,但仅仅是萧月明释放出的一丝气息,就让他们能以承受,如同天崩地裂一样,在场的各位帮主也有见过一流境界高手的人,和萧月明想必,差距就好似天与地的距离,所以对他是半步绝世境界强者,是深信不疑的。 看着众人满是畏惧,但隐隐间还有些好奇的眼神,对半步绝世境界的强大,也非常疑惑,萧月明不由得淡然一笑,随后开口道; “我突破的半步绝世境界,和其他武林武者有所不同,但内力化为实质的特性,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一股黑色的丹力从掌心当中缓缓流出,随后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在大殿当中不断游动,最后消散在了半空当中。 因为有孩童在场,萧月明有意控制没有让丹力的能量外泄出来,虽然没有从拿到黑色的丹力上感受到气息,但这种内力华为实质的手段,确实是半步绝世境界强者,独有的特性! 只见那小女孩儿看着逐渐消散的黑色丹力,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拍着小手连连叫好,看向萧月明的眼神当中,也充满了崇拜之意 第三百八十八章 盛会 萧月明很碎陶然城五帮一同踏向了前往中州柳中的路程,怡然城距离柳中还是有段距离的,因为路上遇到了大雨,在经过山路的时候,山上滚落下来的碎石和淤泥,将官道给封死了,因此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众人在经过十日的时间赶路之后,终于来到了柳中城外。 好在时间还来得及,距离盛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根据原计划,他们本来应该提早一日抵达柳中的,萧月明计划在盛会开始之前,就前去拜会一番徐恒,选询问清楚萧府灭门的真相,可计划却赶不上变化,如今只能看走一步看一步了。 拉开了门帘,只见柳中城的城门口,排满了呜呜泱泱的人群,这些人几乎都佩戴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一副江湖武者的打扮,不用多说,自然是受邀请前来参加盛会的了。 排队之后,萧月明一行人便进入了城中,柳中一面靠海,所以这里的商贸恒通,繁华非常,行进的车队上挂了一个红色的旗帜,上面印刻着陶然城五帮的符号,出门在外,这便是身份的象征,也能省去许多的麻烦。 距离盛会开始已经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了,众人已然没有时间去客栈修整了,车队缓缓行驶到了徐府的门前,这里已经快要江湖武者围聚的水泄不通了。 马车有随行的弟子照料,萧月明苏蓝和刘竹三人,与陶然城的五位帮主走下了马车,至于其他小辈,自然没有资格参加盛会了,仰头望着眼前呜呜泱泱的人群,足有数千名之多,将徐府门前的一条街都占的满满当当了。 刘竹从怀中拿出了请柬,朝着萧月明解释道; “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有些地位,但可惜修为不济,只能站在这院外了。” “有了这请柬,才能在院内有一席之地,能有这请柬,还是因为蛟龙帮的老帮主,是位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只有到修为到了顶尖二流的散修和势力,才有可能收到这请柬。” 萧月明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这样做无可厚非,偌大的江湖武者多如繁星,只有实力到了一定的层次,才能有话语权,蛟龙帮的老帮主早已隐居山林,不问世事,随意这次盛会也冰没有出山。 越过了无比拥挤的人群,五位帮主和刘竹自觉的将外围人群拦在了外面,给萧月明和苏蓝开出了一条通道,走到徐府门外的时候,就被护卫给拦了下来,待刘竹交出请柬,查验无误之后,一行人这才进入了徐府当中。 萧月明看着偌大的徐府,和六年前比起来,不禁更加的庞大,也繁华了许多,连同地上的石砖,如今也铺上了价值不菲的蓝玉。 萧月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自从见过了龙阳玉大殿的奢华之后,这府邸虽说价值不菲,但萧月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但陶然城五帮却啧啧称奇,双目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感叹着道教联盟盟主府邸的奢侈。 因为请柬品阶的缘故,他们只能站在露天大堂的外面,此时这里已然站满了武者,约莫有数百名,而且每个人的修为,都异常强大,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数不甚数,这次是道教联盟的盛会,例如古山四圣,梅邻黑鬼那样的江湖邪徒和魔教中人,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和其他人相比,陶然城五帮的实力,倒是有些不够看的了,只有猛虎帮帮主一人具有普通二流的境界,几人站在了人群的边缘处,萧月明气息内敛,身着普通的麻布黑袍,与其他气息高涨的高手想必,却是非常的不起眼了。 透过密集的人群,在前方的广场上,摆放着三十来张桌椅,此时已经坐满了人,萧月明一个个的打量而去,坐在最末端的,都有大约有普通一流的境界,越往上,实力便越强,这些人有的气宇轩昂,身着华贵服饰,有的则在闭目养神,气息不显,这些人应该是收到邀请的武林强者,但萧月明却全都不认识。 很快,萧月明就发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一些世族大家的族长,实力也有普通一流的境界,甚至是顶尖一流的修为,接着往上看去,便是道门六大派的各位掌了,在往上,出现了一道萧月明最为熟悉的面孔,这是一位女子,身着普通的黑衣,手边放着一柄黑色的长剑,容颜亦是绝代风华。 萧月明的脸上不仅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六年已过,师傅还是这般眉毛绝伦啊。” 一旁的苏蓝听见了萧月明喃喃自语,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待看清楚了长穆因的绝美容颜之后,惊讶的红唇微张。 坐在长穆因旁边的两人,根据萧月明的观察,也是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再往上看去,便是九个金色的座位,上面坐着的人,萧月明没有见过,但却非常的熟悉,正是在武林当中,流传了众多传奇故事的人道九仙! 魔教的万毒老人,和那些亦正亦邪之辈,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不过就算如此,人道九仙也来了七人之多,而最上面的两个位置,便是道教联盟正副盟主的位置了,徐恒端坐在了其中一个位置上面,六年不见,徐恒的容貌没有什么改变,不过修为实力却异常的深厚。 “连人道九仙都全部参与了这次盛会,看来那些城镇人口的失踪,比我相信的还要严重了。” 萧月明神色平静如水,不知是他,其他只有站着资格,周围顶尖二流境界的高手,也在交头接耳的不断议论,毕竟人道九仙能够齐聚一堂,本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这盛会的份量,也在众人的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 “那就是剑仙留情殇吗?!他如果能指点我一二,足矣让我受益终生啊!” “唉,不谈人道九仙的七人了,那三位隐居山林的三位半步绝世强者,修为也不一定会比人道九仙差啊,或许只是他们不愿意争罢了。” 此言一出,其他高手也都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距离一流境界也只差一步之遥了,对于江湖之事了解很深,知晓有些实力恐怖的强者,根本就不屑这些虚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道门六大派各有强弱,也只有武当派的师叔秋檀公,离刀门的老掌门赫连诺池,和天罡门门主南门墨,有实力位居人道九仙,但这却不代表其他三个宗门当中,没有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缘故,不屑去争夺那人道九仙榜罢了。 一位正端坐在末位,头花花白的老者,只见旁边的侍从跑到了他的身旁,小声的说了些什么,随后就见白老者缓缓站起了身,朝着上位拱手行礼; “各位掌门,前辈,老朽独有一子,平日里性格如玉,待人谦和,如今却遭遇了邪徒之手,今日那凶手就在现场,老朽气之不过,望众位能够见谅!”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也无人会去阻拦他报仇雪恨,江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只见那些实力还在一流境界的强者,纷纷投去了大量的目光,而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却根本没有去理会白发老者,以他的修为,还不足以让这些站在武道巅峰的人,去正眼相看。 既然白发老者已经开口,他又是万象宫方中三位执事长老之一,地位不轻,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徐恒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今日乃是一场盛会,既然许长老有所求,那么自行了解便可。” 许长老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出手,就是害怕等到盛会结束之后,杀害自己独子的凶手会趁乱逃跑,此次入城的武者数量庞大,想要找人无异大海捞针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老朽明白,定会妥善处理,不会搅扰了盛会的举行。” 只见许长老走到了众武者的面前,语气凶戾的吼道; “陶然城五帮何在,杀了我儿,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认得五位掌门的人不在少数,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四散开来,赶紧远离五位帮主,生怕会殃及池鱼。 五位帮主和萧月明三人顿时被孤立了出来,暴露在了许长老的目光之下,只见萧月明用发丝遮住了自己的半边面容,虽然现在他的童颜已经大变模样,萧月明不想被人认出来,否则是要徐恒和长穆因发话,这场复仇大战便胎死腹中了。 萧月明自从突破到半步绝世的境界之后,还没有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看着许长老的气息强度,萧月明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对方的修为已经到了普通一流的境界,而且一只脚也迈入了顶尖一流的水准。 这样的强者,虽然不足以让萧月明发挥的淋漓尽致,但万象宫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候一定会有半步绝世强者出手阻止,这样萧月明就能真正的检验一番,自己的修为到底处怎样的水准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万剑齐鸣 其他的前来参加盛会的修为武者,皆心照不宣的远离了陶然城五帮,在他们的眼里,以五帮的实力,胆敢杀了万象宫执事长老的独子,今日他们一定是要血溅当场,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看着身着相近服饰的刘竹和五位帮主,许长老苍老的双目当中流露出了阴狠愤恨之色,至于萧月明和苏蓝,因为二人并没有穿着五帮的衣物,因此并没有被许长老看在眼里。 “哼,就因为我的爱子和你们在地盘上发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争执,你们就联合起来杀害我儿,今日之仇,老朽必要让你们六人加倍奉还,陶然城五帮,自此以后便会从江湖中除名!” 此言一出,周围的二流高手皆面面相觑,有些看向刘竹几人的眼里充满了无奈,有的冷如冰霜,弱肉强食,本来就是江湖的生存法则。 刘竹六人面对半只脚迈入顶尖一流境界的许长老,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气息迎面而来,但想到还有萧月明在身旁,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即使如此,与这样一位强者争执,依旧让他们心惊胆战; “一定是苟霍那小人告诉许长老的罢,我们陶然城五帮和贵公子没有任何的仇怨,而苟霍这人借助贵公子的名号,到处胡作非为,嚣张跋扈,最后还把贵公子之死说成我们所为,这苟霍,才是彻头彻尾的奸邪小人!” 许长老冷哼了一声,丧失独子的伤痛,已经让他心如刀绞了,又怎么可能相信陶然城五帮是清白的,不管他们有没有做,在许长老的眼里,五帮必然脱不了干系。 “休要满口胡言,今日你们便下黄泉,给老夫的儿子陪葬罢!” 许长老怒吼了一声,随即单脚向前一步,猛然挥动袖袍,一股强横的劲风朝着五帮悍然袭来! 刘竹等人虽然心慌,但有萧月明这样的高手在旁边,自然是不惧的了,在劲风快要袭到刘竹的身前之际,他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前方! 萧月明没有道出许兴是自己所杀,就是为了让许长老出手,这样自己就有了与其交手的机会了。 学着许长老的姿态,袖袍轻轻一挥,劲风就好似一股拂面春风一般,被萧月明给破了去! 见自己的招式被轻而易举的拦下,许长老看着眼前的这位身着普通黑色麻衣,用头发遮住了半边面容的男子,语气深沉的说道; “这位兄弟,这是我和陶然城五帮的恩怨,你为何要插手阻拦?” 能如此轻松破除自己的攻击,就说明对方的修为实力绝对不在许长老之下。 发生了如此变故,只见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萧月明的身上,包括坐在广场上座的人道九仙中的七位,和其他三位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 长穆因缓缓睁开了美目,扫了一眼黑发遮面的萧月明,却是觉得此人的气息,有点熟悉,但与自己脑海里的那个人,还是头很大的不同的。 “此人的修为估计已经到顶尖一流的水准了,怎么可能是那小子。” “六年时间已过,不知道他如今过的如何。” 长穆因神色淡然的看着站在广场下方的萧月明,而是在主座的徐恒也有些奇怪,心中不仅暗想到; “此人的修为不弱,为何没有收到邀请,莫不是因此心中有怨恨,故意来找事的不成?” 只见徐恒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作为道教联盟的盟主,自然不能让事情接着发展下去了; “兄台,或许是手下人的疏忽,无意间遗漏的兄台的请柬,还望莫怪。” “来人,给这位兄台加一把椅子。” 萧月明朝着远处的徐恒拱手行了一礼; “多谢盟主。” 谢过徐恒之后,萧月明看向了眼前的许长老; “下载之所以出手,乃是为了不让找老滥杀无辜,许兴之死,和陶然城五帮没有任何的关系,乃是在下所为。” “许兴带领了一伙强盗山匪,意图抢劫在下的马车商队,冲撞在下,死不足惜。” 萧月明一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止,当场供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无异于是和许长老当场翻脸,而且也是不给万象宫留任何的颜面。 许长老当即气的火冒三丈,杀子真凶就在眼前,还如此的趾高气昂,没有任何的歉意,就算许长老知晓对方的修为可能超过了自己,他也万万咽不下这口气! “你!你!” “老朽要杀了你!” 许长老全身的袖袍鼓荡,一股股强悍的气息修为四散开来,周围的二流境界武者都被这气息震慑的连连后退,不敢靠近! 迎面而来的气息吹动了萧月明的发丝,此时的许长老不敢轻敌,已然使出了十分的修为,随后朝着萧月明悍然轰出了一掌! “受死!” 盘踞在丹田处的墨丹逐渐旋转着,萧月明调动起了三分丹力,随后直接施展出了魔启神功的功法,指! 漆黑的丹力在萧月明的右手指尖上盘旋,右手向前轻描淡写的一点,一道漆黑如墨的丹力瞬间传出,直接朝着许长老射去! 指和掌风遥遥相撞,直接就让许长老打出的掌风消散在半空中,自己以十成修为打出的绝学招式,竟然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破开了,许长老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指的速度奇快无比,在打散掌风之后,便直接洞穿了许长老的眉形,随后威力不减,在广场的石阶上,留下了一个手指粗细,深不见底的空洞! 许长老眉心彻底洞穿,双眼里的神采也逐渐涣散,直到消失不见。 “噗通~” 许长老仰面躺在了地上,知道死的那一刻,他脸上依旧展露着浓浓的惊恐之色!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堂堂万象宫执事长老,快要突破到顶尖一流的高手,就这样被人虐杀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早已知晓萧月明强悍实力的陶然城五帮,在看见了这一幕的时候,也不免心惊肉跳! 原本坐在广场桌椅上的众位强者,都纷纷站了起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萧月明,似乎是想要看透眼前这位黑袍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一招斩杀许长老,其修为必然达到了半步绝世的境界,偌大的江湖当中,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就那么几位,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此人,连他的气息也异常陌生。 最为气愤的,莫过于万象了,当着他们的面,斩杀了地位仅次于副帮主的三位执事长老之一,无异于是把万象宫视作无物! 万象宫掌门公孙茜身着一身火红的服饰,傲人的胸口不断起伏,显然已经非常的恼怒了; “你究竟是何人,胆敢斩杀万象宫的执事长老,需要以命相抵!” 区区一位顶尖一流的掌门,萧月明还没有放在眼里; “万象宫又如何,如今已然没落到不堪重用了,你如若再计较,在下便让你万象宫从武林除名。” 此言一出,那些站在广场下方的二流高手,皆哗然纷纷,他们虽然不是一流强者,但也看出来了萧月明乃是半步绝世境界的巅峰存在,这次盛会,可有的好看了! 只见和长穆因坐在一起,不属于人道九仙之一的一位强者,缓缓向前了一步,此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妪,显然是要为万象宫出头了; “大言不惭,就算你身为半步绝世境界,也不能胡作非为,如今在场便有十一位半步绝世的巅峰强者,你以为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么?” 徐恒双目如炬,心中已经有了猜想,见他开口道; “你可是破法道的使者,特意前来此处破坏盛会的么?” 除了广场上的那些强制神色变化,萧月明和其他二流武者也都不明所以,什么破法道,萧月明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非也,在下不知什么是破法道。” 老朽飞身到了萧月明的面前,沙哑说道; “不管你是何人,今日杀了我万象宫的执事长老,必须要付出代价!” “老朽一人可能无法将你拿下,但有众多同道在此,相比不难,劝你自行断去一臂,万象宫可以饶你这一次。” 和陶然城五帮在一起的苏蓝,虽然对萧月明很有信心,但如今可有十一位成名许久的巅峰强者在此,他们皆是道门正派,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哈哈哈,可笑至极,就让在下瞧一瞧你这老妇到底有几斤几两!” 萧月明知晓对方乃是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修为实力绝对非常强悍,绝非是许长老之流可以相比的,所以直接拿出了十分的修为对敌! 黑色的丹力从掌心内缓缓流出,随后在萧月明的掌心里凝聚成了一把漆黑狭长的丹力长剑,其他二流境界的武者看着这凭空造物的恐怖手段,已经惊的下巴拖地了! 那些半步绝世境界,和一流境界的强者神色震撼的看着萧月明手里的黑色长剑,皆心神巨震! “内力化形!” “是、是衣襟修为第五层,道境!” 老妪当即大惊失色,传言只有真正的绝世境界的武者,才能突破到衣襟修为第五层,获得内力化形的手段。 第三百九十章 不知尽头 而眼前之人施展的手段,明明就是内力化形无意了,这让老妪如何不震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日在下就与你们万象宫,做个了断!” 开玩笑,萧月明好不容易隐藏身份激怒了半步绝世的强者,想要试一试自己的修为实力,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怎会让对方逃脱! 剑道境界的剑意修为被萧月明激发的玲离尽致,既然要试,那边要拿出全部的实力了,只见漫天的恐怖剑意充斥着整个广场,只要带剑的武者,他们的佩剑都不听使唤的脱鞘而出,齐齐飞到了半空当中,就连剑仙留情殇的佩剑也不例外,好似在剑道之下,任何的人力,都变的苍白了! 在场所有的长剑短剑在萧月明的控制之下,都飞到了半空当中,不断盘旋,最后变成了一条蜿蜒的兵器长龙! 剑仙留情殇感受着周围的蓬勃剑意,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终于,终于有人能够一窥剑道之境了!” 兵器长龙在萧月明的头顶上不断盘旋,这是萧月明能够使出最强的招式了,而可怜的万象宫老妪,便理所应当的变成了试剑人! 感受着兵器长龙散发出的恐怖威力,老妪心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不免大叫求饶; “前辈住手,前辈饶命啊!” 萧月明无动于衷,而是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手持丹力长剑,朝着下方的老妪一斩而去! 随着一剑斩下,兵器长龙便迅速冲向了下方的老妪,老妪目露惊恐之色,想要逃脱却被恐怖的气息压制的动弹不得,手中的招式尽出,但对于兵器长龙而言,却阻止不了分毫! “轰!” 长剑巨龙将老妪彻底淹没,一声巨响过后,无数灰尘激荡四周…… 尘土逐渐落下,只见老夫方才所在之处,除了数十柄插在地上的长剑之外,便再无他物了,在萧月明全力一击之下,老妪从这个世界,被彻底抹除! 一击斩杀一位半步绝世的巅峰强者,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但它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众人的眼前。 公孙茜神色呆滞的瘫坐在了木椅上,道门六大派之所以能够统领整个中原道门,就是因为背后有半步绝世境界强者的全力支持,万象宫本来就越来越没落,如今老妪也被斩杀,用不了多久,万象宫就要在六大派除名了。 整个广场寂静非常,针落可闻,一击斩杀老妪之后,萧月明体内的丹力还有七成之多,也就是例如这样的攻击,能够最多使出三次。 这是丹力与剑意修为的完美融合,萧月明非常的满意,随后只见他手中的丹力长剑逐渐散去。 “好了,在下不是和万象宫回不去,而是他们实在咄咄逼人,只能出手小小惩戒一番。” 徐恒当即哑然,小小惩戒就是杀了对方的半步绝世强者吗,见他刚准备拱手行礼,剑仙留情殇便飞身而来,从地上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缓步走到了萧月明的身旁,态度极为崇敬的说道; “晚辈留情殇,不知前辈的意境修为,是否真的突破到了第五层剑道的境界?” 萧月明缓缓点了点头,从先前的恐怖剑意来看,非剑道之境不能发出,此时见萧月明亲自承认了,留情殇不免面露狂喜之色; “还望前辈能够收我为徒!” 包括广场上的半步绝世强者,都不免哑然,堂堂人道九仙之一的剑仙,竟然跪地求他人收自己为徒,简直难以置信! 把留情殇扶起了身,萧月明淡然笑道; “剑道一途,不是他人能够传授的,需要自己去摸索。” “留情殇,你看我可佩剑?” 留情殇神色微愣,是啊,例如对方这样的剑道强者,按理来说,应该是有一把绝世神兵的,在看对方,身着普通,两手空空。 在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留情殇终于恍然大悟,神色激动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多谢师尊提点!” 说罢后,就见留情殇把跟了自己多年的配件,如同寻常铁器一样扔到了地上,不再去看一眼。 剑仙的佩剑,岂会是凡品,他能瞬间领悟当即割舍,留情殇的悟性确实非凡。 徐恒与众强者纷纷走下了石阶,朝着萧月明拱行了一礼。 “不知前辈前来道门盛会,有什么打算,我等定会权利配合。” 徐恒的态度恭敬,这便是实力为尊的江湖,只要自己足够强,就能让那些大人物,对自己毕恭毕敬。 “各位不必这般约束,本来我打算早一日抵达柳中,但路上却耽搁了许久,这才发生了这场闹剧。” “徐叔,这次前来,乃是专门拜会你和师尊的。” 一听到这称呼,徐恒立马惊讶的抬起了头,只见萧月明拨开了挡着自己半边脸的头发,露出了一张长满胡渣,饱含沧桑的面容。 “你、你是月明?!” 徐恒心中大为惊讶,长穆因见到萧月明的那一刻,神色震惊过后,绝美的面容上就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徐府的大堂之内,徐恒,长穆因,萧月明和苏蓝坐在木椅之上,而其他人都已经相继离去了。 “月明,没想到六年没见,你的修为竟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中原武林第一人,人道九仙的榜首,可非你莫属了!” 萧月明能有此番成就,徐恒自然非常的喜悦。 “月明能有次成就,萧老弟也能欣慰了。” 萧月明前来柳中参加盛会,为的就是搞清楚当年的灭门惨案; “徐叔,当初萧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罢。” “不错,不告知与你,就是怕你冲动行事,如何你的修为已然远远超越我和你师傅了,这件事,还是应该让你自己去了解。” 徐恒的脸上流露出追忆之色; “三十年前,我和萧老弟一同闯荡江湖,当初我们二人在江湖上已经大有名气了,自然也被西域魔门给盯上了,在一次外出之际,西域魔门的六欲圣宫设下陷阱,他们本来的目标是我,可谁知萧老弟为了救我,自己深陷埋伏,最后险些丧命。” “自那以后,因为受了严重的内伤,萧老弟的修为便无法在精进,为了解决内伤的隐患,我们找到了一本半步绝世境界的功法,希望能用功法的特性疗伤,可谁知,从包围受伤开始,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那本功法也是六欲圣宫故意流传出来的。” “只要修习了这功法,平日里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之处,但只要配合特制的药粉,就会彻底失控,变得六亲不认,原本六欲圣宫意图将我控制,然后彻底混乱中原道门的联盟,意图大举进攻中原,是我对不起萧老弟啊!” 所有发生的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了,萧月明心中多年的疙瘩,也迎刃而解; “六欲圣宫,不急,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对了,今日人道九仙七人到场,就连师尊都被你从黑枫岛请来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因为萧月明的出现,盛会被迫终止,改为明日。 长穆因黛眉紧皱,显然今日准备商议的事情,非常严峻; “今日有许多的城镇莫名其妙的失踪消失,经过我们朝廷的联手调查,发现是古宗门的余孽黄龙真人在作祟,此人不知怎么做到的,已经活了足有两千年之久了,根据古宗门所言,黄龙真人意图布置血炼阵法,将整个潜龙皇朝亿万百信武者全部葬送,以此来突破修为境界,达到真正的长生不老。” 萧月明和苏蓝皆震惊的对视了一眼,随后把在无情宗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徐恒和长穆因。 “黄龙真人应该已经找到了尊龙使者存放远古时代阵法的五仙岛,这才活到了现在。” “古宗门修习的仙力远超武林武者的内力,有他们相助,也多了几分胜算。” 只听萧月明话音刚落,整个地面都剧烈的晃动了起来,随后便见徐恒长穆因和苏蓝三人的身躯,既然逐渐暗淡,最后变成三道红光,冲出了门外! 萧月明神色大变,连忙跑出了徐府,来到大街上,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已经变成一边的血红之色了,数之不尽的红芒都朝着天空中飞去,每一个红芒都代表着一人的性命,就连半步绝世境界的强者,都无力反抗! 所有的红芒缓慢汇聚成了一道红色的身影,萧月明心中怒气冲天,纵身跃起便拔剑全力斩出了一道黑色的剑芒,但见剑芒轰击在了红色身影之上,迸发出了一道恐怖的余波! 萧月明被这道余波悍然击中,口中鲜血狂喷不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拿到红色的身影却完好无损,一道悠扬苍老的声音传入了萧月明的耳中; “你能躲得过阵法,看来修习的也是远古功法了,不过你现在的实力太弱了,这方世界已经被我全部献祭,如今只剩下你一人,本尊不会杀你,毕竟你我皆是同一类人。” “如若有机会,本尊希望与你能够在那里相见,不过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毕竟献祭了整个世界万万亿生灵,才能让本尊从绝世境界迈入了新的层次。” 那红色身影逐渐消散了天空当中,而笼罩天空的猩红之色,却始终未能退去…… 一百年后,一座干枯的山峰之上,盘坐着一人,只见他须发皆白,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残破不堪了,但其面容却保持着二十岁的模样。 “一百年了,我终于将墨丹彻底凝固成型,抵达了真正的绝世境界,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千年以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漆黑之色,没有山川河流,甚至连天地都消失不见了,只有萧月明一人飘荡在虚空当中,不知何时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