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在未来》 第一章 天王殿 灵山,大雷音寺。 天王殿上,浮屠塔现;护法堂前,紫霞喷涌。 今日天王殿上尊者、菩萨、护法等佛门顶尖人物齐聚一堂,分列大殿左右,宝相庄严,大殿正前方主座莲台上霞光绽放,却未有主事大佛显现。 大殿中央站有一女子,身披金丝薄烟素白纱,裙摆遮至双脚拖在地上,乌黑的秀发绾成意髻,插了一只淡黄玉簪,虽然简洁,却显清新优雅,从面容看只有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她左手怀抱一襁褓婴儿,婴儿双手抱住自己的右脚丫子,右脚拇指伸进嘴里不停的啃。女子右手遮在宽大的袖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扫视殿上众僧,柳眉倒竖。 “素清施主,你来我大雷音寺已有一年有余,我们从未轻待与你,你却不遵守我寺戒律,做出这等丑事!”大殿左侧为首位置有人喝道。 此人身披袈裟,半只臂膀裸露,乃是摩诃迦叶,人称迦叶尊者,是现在佛门主事阿弥陀佛的大弟子,地位崇高,实力强大。佛门中人向来双手合十问好,此人却特例独行,都是抱拳回礼。主座阿弥陀佛不在,其大弟子首先问话。 “迦叶,无需再说,大雷音寺戒律我晓得,犯了即是犯了,我愿受戒罚,但我儿子出世不足十天,待我下山安顿好他再来上山受罚。”殿中女子素清回道。 阿弥陀佛座下二弟子目犍连环顾左右,他性格急躁,道:“此事可不能草草了了,大雷音寺乃我佛门圣地,此等丑事多少年来也未曾发生。这孩子在我大雷音寺出生,想必孩子的父亲亦是我佛门中人,素清施主,你须得说出此人来,再由八师弟主持论罪。”说罢,看向佛陀八弟子优婆离。 优婆离主掌戒律,不苟言笑,闻言双手合十道:“当依佛门戒律行罚。” 素清紧了紧抱婴儿的手,道:“各位莫要再问,此人是佛门中人,却也不是佛门中人,此事的罪过皆在我儿出世在贵宝地,一切罪过我素清一人承担。” 目犍连闻言,怒道:“强词夺理,玷污我佛门庙堂,今日不说出此人,你和你怀中婴儿别想走出这天王殿!” “尊者若如此说,那便休怪我素清冒犯了,我虽实力不济,也要拼死护我儿周全,出了这天王殿,下了这灵山。”素清言罢,右手袖子中缓缓垂下一条细鞭,显然是谈不成,准备动手。 目犍连冷哼一声,正待说话,突然一人插话道:“施主既说此婴孩的父亲非我佛门中人,那我们也姑且相信,你既愿意受责,我们便报于佛祖,再由优婆离尊者按律处罚。” 说话之人乃佛门四大菩萨之首文殊菩萨,慈眉善目,手持慧剑。身旁交脚坐一头狮子,颈上鬃毛竖起,龙鳞龙爪,项上挂三个龙型铜铃,威猛异常,正在闭目养神,乃是文殊菩萨的坐骑,无畏狮子。 素清道:“谢菩萨。” 目犍连朝文殊菩萨道:“文殊菩萨真是心善,此等大事能这般潦草完事?这女子说婴孩父亲是佛门中人,也不是佛门中人,不得不让人怀疑此人就是在座的某位。”他顿了顿,继续道:“不知文殊菩萨算不算我佛门中人,是否还在在意自己的道家名号?” 天王殿上各路佛陀,尊者皆目瞪口呆。文殊菩萨在出家前是道家天尊,号文殊广法天尊。谁都知道目犍连心直口快,却不想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就这般说了出来。 文殊菩萨倒是不急,道:“我文殊心向我佛,阿弥陀佛神通广大,我若怀有异心,怎能瞒过他老人家。” 素清心知文殊菩萨为自己说话反遭污蔑,急忙道:“目犍连尊者,莫要猜测,我素清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受罚,佛门广大,难道容不下一婴孩?世人都念我佛慈悲,难道佛门圣地还不如外界心存善念?” “存在即罪业,因果在未来...” 目犍连刚想回话,突然一道道音传来,他生生止住,憋得自己脸红脖子粗。 素清冷哼一声:“阿弥陀佛,你终于肯说话了!” 天王殿主座上,一道身影缓缓出现,由虚凝实,众人望去,阿弥陀佛身披袈裟,双手合十,盘坐在莲花台上,宽脸大耳,脑后光轮明亮。 阿弥陀佛功参造化,众人却感受不到威压,显然是他有意克制,不让气息外露。 “师傅。” “佛祖。” 众人双手合十行礼,唯素清不动声色。 阿弥陀佛环顾四周,手掌轻压,示意众人坐下。 “我佛门大雷音寺世居这盘古大陆西地边陲,信仰者颇多。信我者我庇之,不信我者,我亦护之。佛门之外多族群而居,仇恨颇多,才致生灵涂炭,我佛门不论出身,不论种族,只要信我佛门道义,守我佛门清规,传我佛门理念即我佛门中人。”阿弥陀佛看着目犍连道:“做到这三点,就都是我佛门中人。” 目犍连知师傅是在说他不该影射文殊菩萨,忙双手合十,道:“弟子谨记。” 阿弥陀佛看向素清,道:“素清施主,我佛门弟子是以理念聚之,不看出身,不看过往,不看外表皮相,你说是善是恶?” 素清指着婴孩,道:“我儿有何错,还要他跟我受罚?” 阿弥陀佛微微一笑,道:“他自然无错,是我弟子鲁莽了,你虽有错,但何尝不知这是天意,你们母子可以下山了,当知存在即罪业,因果在未来。” 素清一怔,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可以走了,忙道:“当真?”阿弥陀佛笑道:“我乃现世如来,言出法随,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欠我佛门一人情。”环顾四周:“不可阻拦!”众弟子手掌合十回道:“谨遵佛祖旨意。”唯迦叶尊者抱拳回应。 佛祖身影缓缓模糊,直至消失。 素清心中冷哼:“还不是怕了我家大人?”收起细鞭,抱着婴孩转身朝殿外走去。 说来也怪,这婴孩从始至终不曾发出一声,任殿内吵吵嚷嚷,他都在专心的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啃,全然不知所有事情都因他而起。 到了大殿门口,素清突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大殿深处,道:“我想好了,我儿子以后名就叫隐。”转身离去,走过殿外高耸的浮屠塔,头也不回,叫道:“这玩意也该收起来了。” 迦叶尊者看了看优婆离,优婆离点头,天王殿外的浮屠塔缓缓消失。 天王殿内众人见事情已了,纷纷起身寒暄几句,陆续离去。 “走啦,道友,回山!”文殊菩萨今天被目犍连呛了一回,他倒也没放在心上,向无畏狮子唤道。 无畏狮子不知何时眼睛已挣得铜铃大小,闻言起身跟在文殊菩萨身后离去。 片刻,天王殿空空如也... 待素清下得山来,见眼前已是平地,一片大漠黄沙,显已出了灵山地界,回头望向灵山,但见整座灵山佛光冲天,大雷音寺如同珠宝一般镶嵌在灵山最顶端,洪钟大吕震耳发聩,整片圣地弥漫宏大佛音。 素清右手抽出细鞭,在空中抽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不一会,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快步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便喊到:“姐姐,姐姐。”她灰头土脸,漫天黄沙都挂在了脸上,头发上插着一根翎羽。 “姐姐,我就知道那帮秃驴不能把你怎样。”她一边说一边拍衣擦脸,待整理好了了从素清手里抱过婴孩,婴孩在她怀里手舞足蹈,对着她笑个不停,女子立刻冲素清叫到:“姐姐,他在冲我笑。”素清伸手在婴孩脸上摩挲了一下,脸上满是慈爱,道:“小凤,以后他叫隐儿。” 小凤看着婴孩,道:“那他姓什么呀?”素清道:“他不能姓他父亲的姓,也不能随我的姓。”她沉思片刻,“他出生在这西土荒漠,就姓荒吧,他真正的姓氏得他自己将来去争取。”小凤皱了皱眉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低下头逗那婴孩:“你有名字了,叫荒隐。” “啊”突然小凤一声尖叫,差点把荒隐扔在地上,素清忙去看,荒隐双眼变得赤红,额头上一个模糊的铭纹似乎要显现出来,素清一指点在荒隐额头上,荒隐眼睛渐渐恢复乌黑明澈,额头上的纹路也慢慢消失。素清心到:“他的血脉之力果然霸道,我这灵通一指已压制不住,待离开了这里得另想他法。” 小凤吓得不轻,尚在摩挲自己的胸膛,但不敢多语,她知道小姐不愿再提起那人。“老爷派姐姐来大雷音寺已一年有余,事情没有办成,反而多了个荒隐,回去了如何交代?”小凤稳下心神问道。 “我暂时不能回去,我必须抚养隐儿长大成人。”她思索道:“佛祖说他存在即罪业,因果在未来,他的罪业和因果是我和他父亲带来的,我不能一直在他身边,我会抚养他到十岁,你先回族中禀告我父,就说我素清不孝,未能完成父亲嘱托,十年后我自会回族受罚。” 小凤闻言,哭泣道:“我不回去,姐姐去哪小凤跟到哪,我们一同抚养隐儿。”素清叹了口气,温言道:“我们虽是主仆,但胜过姐妹,今日大雷音寺发生的事族中定会知晓,已无法隐瞒,你只需带话回去,我非背叛家族,其他的不能说,关于隐儿父亲的事只有你一个外人知晓,未免族中手段,我需将你这段记忆彻底清除。”小凤知他心意已决,再说无意,便含泪点头。 素清从他怀里抱过荒隐,小凤忙道:“我送姐姐一程。”素清道:“好吧,我们先去中土。” 小凤现出本体,乃是一头青鸾。高约一丈,羽翼青如晓天,泛着柔和的光芒,双翼展开三丈有余,一道尾翼修长,蛇颈鸡首,头上一簇冠羽高耸。荒隐见了,喜欢的手舞足蹈,咯咯笑个不停。 素清抱着荒隐坐到小凤背上,小凤展翅远去… 第二章 白虎 盘古大陆分东西南北中五方地理,自然环境,风土人情,栖息族群各不相同。相传是盘古于昆仑山持一把开天神斧劈开混沌,肉体化大地,血液化江河,毛发化草木,演化而成.至太阳灼照与太阴幽荧二仪交而生四象,四象交而生八卦,八卦交而生万物,才有如今万物共生的磅礴气象。 这一日,素清一行三人来到中土雍州地界,小凤落在一座山顶化作人形。素清抱着荒隐,对小凤道:“我现在便抽取你的记忆,你速速回族。”小凤点头。 小凤灵通一指点在小凤眉心,抽取出大雷音寺的的记忆片段,彻底清除。道:“小凤,你去吧,回去按我说的做,这十年不要来找我。”小凤泣道:“小凤谨记,姐姐保重。”化作青鸾本体,展翅而去。 素清抱着荒隐,立于山头,放眼观察周围,但见脚下云雾翻涌,这山着实不低,周围郁郁葱葱,若隐若现,也不知这是什么地界哪个山头。她低头看着荒隐道:“自此便是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了。”荒隐咿咿呀呀回应。 素清一笑,抱着荒隐迈步下山。 待下到半山腰,太阳已快落山。素清循着水声找到一条小溪,放下荒隐,洗了洗脸,简单整理下妆容。听见荒隐在旁哇哇大哭,想是他一天未吃,饿得紧,便急忙起身抱起荒隐坐在溪旁大石上喂奶。 素清乃修行之人,以天地灵力补充己身,但孩童不同,不会提炼天地间的灵力,必须每日补充食物。素清一边喂奶一边思索母子俩晚上的栖身之所。 身后丛林中悉悉索索,一只吊睛白虎已观察荒隐多时,此时见素清一边喂奶一边出神,便“嗷”的一声窜了出去,直扑素清怀中的荒隐。 待扑到素清跟前,素清右手袖子中窜出一条细鞭,立时边将吊睛白虎在空中困了个结实。素清翻手,白虎在空中摔出,结结实实撞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白虎摔下地来“嗷嗷”叫唤。 素清瞥那白虎一眼,道:“鬼鬼祟祟,早就发现你了。”白虎只顾在地上滚来滚去,疼地龇牙咧嘴。“你来了也好,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山头?” 那白虎不回话,只顾滚来滚去,素清疑惑道:“不会说话?还未开灵智么?这水平也来打劫?”看了眼荒隐,道:“也罢,你既然来了,正好我家隐儿食量大,不曾吃饱,便借你虎乳喂养一番。” 那白虎听了,也不滚了,只是“嗷嗷”叫唤。素清知他意思,抬手给他松了松身上的细鞭。白虎身上一松,立刻翻身,虎背朝地,两只前爪指向自己的胸膛,素清明了,道:“你是公老虎。”白虎点头。 素清笑道:“你打劫不成,也不能被我打劫,看来只有宰掉你吃了,才能让你不虚此行。” 白虎听了吓破了胆,头上冷汗岑岑,叫的更凶了,素清“噗嗤”一笑,道:“行了,烦死了,今夜我们母子正好没地方歇脚,就借你洞府一用,你驮我们母子上你洞府。”白虎思量一番,觉得总比被宰掉吃了的好,便重重点了点虎头。 素清收了细鞭,抱起荒隐,坐上虎背。那白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往自己洞府走去,心想今天是遇到狠茬子了,只能自认倒霉。一路上,荒隐的小手一直抓老虎脑袋上的鬃毛,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白虎不胜其烦,但惧怕背上女子,不敢哼气。 穿过一片灌木,听到的水声更大了。两人一虎来到一个悬崖边上,素清朝下看,原来是一条瀑布。白虎一跃,在山崖上借了几次力才下了山崖,动作极为夸张,显是想将素清母子甩下背,掉下山崖摔死。白虎落了地扭头看去,素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不错,稳当。”白虎登时垂头丧气。 崖下有一大水潭,潭上挂一瀑布,水潭四面树木郁郁葱葱。素清下了虎背,赞道:“好景致,你这畜生倒是会选地方。”白虎扭头不看她,素清浑不在意:“罢了,带我去你洞府!” 白虎绕着水潭往瀑布走去,素清跟上。 白虎领路走进瀑布后面,有一洞穴,直接走了进去。素清跟进去,看到这洞穴十丈见方,洞口有几束鲜花,洞璧挂有三株火把,洞穴深处有一摊干草,是白虎睡觉的地方。洞穴虽然简单,但干干净净。素清道:“你这畜生倒是滋润,地方选的好好,洞穴打扮的也好,不错!” 白虎听了洋洋得意,素清道:“我们母子今夜就住这里,你去外边再挖个洞,把你这干草挪过去住!”白虎立时虎脸垮了下来,素清瞪他一眼,那白虎吓得赶忙扑出洞穴。 待白虎挖好了洞,听见自己原来的洞里没了声响,便蹑手蹑脚去拿自己的干草铺盖,他可不想遇见素清,免得又是欺负自己又是吩咐自己干活。 待他进了洞内,果然不见素清,只有那婴孩一个人坐在干草上,看见他进来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白虎顿时不怀好意起来,慢慢凑了过去,突然一棵树干带着风声飞了进来,从他耳边飞过插在对面洞壁上,白虎吓得“嗷”一声抱起自己的干草铺盖跑了出去。 片刻,洞中已飞进来四五根树干,素清迈步进来,手中拎着一柄剑,催动元气,剑刃砍在树干之上,树干如豆腐一般瞬间便成几节。不多时,洞内便多了一个木床和一个婴孩摇床,素清翻翻手腕,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床单、被子等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个小孩玩的拨浪鼓,递给荒隐,荒隐高兴地手舞足蹈。 素清向来细致,离开灵山前便已预备了这些东西。 “看够了没有!”素清也不回头道,洞外一阵逃跑的声音传来。原来素清做床的时候,白虎又偷偷摸到洞口边观察,却不想素清早知他在那里,忙跑回自己洞中。 白虎见素清未跟过来,稳下心神,心中思量道:“这女子这般厉害,不知修炼到何等地步了,她手腕上的应该就是乾坤袋,来历不简单,不知里面还有什么其他宝贝...”白虎一夜未眠。 荒隐沉沉睡去,素清将他放在摇椅里,一边摇着摇椅一边思量:“我和隐儿来到这雍州,还不知这里是雍州什么地方,明天需找人问清楚,才好做下步动作。”她看了看荒隐,下定决心,“无论怎样,我也要将隐儿抚养成人!”素清挥了挥手,随手在洞口布下一道禁制,然后上床睡去。 这一段时间,她确实累了。 第二天天未亮,白虎便在洞口探头探脑,走来走去,不时朝洞内望去,但洞口有禁制,他什么也看不见。直到太阳当空,也未见素清走出。 又等多时,突然洞口禁制消失,素清走出洞外,白虎立刻坐直身子,满脸堆笑相迎。素清瞥瞥他,道:“我想过了,我有事需在你这里多住几日!”白虎一愣,听素清又道:“再让我看见你在这洞口探头探脑,小心我剥了你的虎皮!” 白虎脸立刻垮了下来,素清也不理会他,径自进了洞穴,禁制又恢复。白虎回了自己洞穴,越想越气,心里骂骂咧咧,怎么就能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就住一夜么。 原来这天清晨醒来,荒隐眼睛又变得赤红,额头铭文越来越显,素清立刻用灵通一指控制住。她一直思略一劳永逸的办法,看见洞口的白虎探头探脑,初时忍忍,实在忍不住了,便去教训了他一通。 回到洞穴,素清心道:家族的灵通一指只能暂时压制血脉之力,隔段时间便会爆发,若不想其他办法,灵通一指也将失去效果。又想到荒隐现在不能暴露他父亲血脉,在他成长起来前,他必须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族。她咬咬牙,决定使用“八门封印”。 白虎正趴在地上生闷气,心里咒着素清,见素清突然走了进来,立刻满脸堆笑。素清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行了,别装了,我们母子就小住几日,你便整这样一副苦瓜脸给谁看?”白虎心想你昨天说住一夜,今天成几日,几日过后谁知道还有几日?素清继续道:“我问你,这里最近的市镇在哪里?”白虎不敢造次,伸出前爪,指了个方向。 素清回到自己洞穴,抱起荒隐,道:“你乖乖的,娘去去就回。”递给他那个拨浪鼓,荒隐便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玩着拨浪鼓。 素清封上禁制,朝白虎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见四下无人,突然腾空而起,朝前飞去,速度惊人。空中行了片刻,远远看见人影渐多,想来快到白虎指的市镇了,便落了下来,继续步行。 走了不久,便见人影绰绰,迎面一个楼牌,上书“大孤镇”。素清见镇上青石街道三丈宽度,两侧商铺林立,商铺后面房屋成排,心道:这市镇不小,八门封印所需的药材应该能找到。 街道上熙熙攘攘,游人如织,很多生灵都是本体显现,色泽光艳的大鹏,鬃毛炸立的狮子,甚至一个头两个身子的肥遗,均口吐人言,讨价还价。 素清寻到一个大一些的药铺,伙计热情欢迎,素清进到店里,给掌柜拿出一张药单,掌柜接过,看了一遍,道:“客官,你这药单里四十多味药材,小店只能提供一半,其他如护脉草,血精花,八角龙心胆这些小店都没有哇,尤其血雪莲这味护心奇药,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呀!” 素清皱眉,心道:这些药材何时这般难得了? 她却未想过大孤镇这般小市镇如何能与自己家族相比。素清问掌柜道:“何处能买到这些药?”那掌柜道:“这条街中央有个门店最大的药铺,是本镇赵员外家开的,他家的药材是最全的,就是不知这血雪莲是否有。” 素清道谢,出门寻那药铺,果然在街道中央见一座三层阁楼,上书“百草楼”,琼雕玉宇,气势恢宏。要不是那掌柜说,不到近前都不知这是个药铺。 她迈步进了阁楼,见满阁楼的药材,琳琅满目。客人很多,素清心道:这里肯定有。递上药单,一个留着长须的掌柜边看边道:“有,客官,这些药材本店都有。”待看到最后的血雪莲,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客官,这血雪莲本店可没有,这味药千金难买呀!” 素清大失所望,道:“那就先把有的给我各来八份。”掌柜应了去抓药,素清心中踌躇。这味血雪莲才是主药,八门封印的关键,她必须想办法弄到。 “这是哪家娘子,生的这般标致。”素清正踌躇之际,耳畔传来声音。素清回头,见一男子缓缓走近,二十多岁年纪,生的甚是俊俏,一袭白衫,手中摇着折扇,后面跟着四个跟班。 第三章 八门封印 “你是何人?”素清问道,那人还未回话,长须掌柜已抓好药回来,见了那男子,忙拱手道:“赵公子,你怎么来了?”赵公子不语。 素清接过掌柜递过来的药材,付上盘古币。掌柜刚要接过,中间被一把折扇拦住,那赵公子笑到:“如此美人,如何能收钱?这位娘子都买了哪些药材?” 掌柜忙道:“这位客观在咱们店抓了四十余味药材,还差一味我们药铺没有。”赵公子闻言,对掌柜怒道:“什么药材没有,怎能让娘子白跑一趟!”掌柜回道:“确实没有,是血雪莲。”赵公子了然,收起折扇,向素清道:“娘子,为何要这般大药,难道娘子身体有恙?” 素清反问道:“你有?”赵公子微微一笑,道:“这百草楼是我们家开的,但有些珍贵药材也不是能随便拿出来卖的。”素清一喜,知道这位赵公子肯定有这味药材。只听那赵公子又道:“姑娘先别高兴,血雪莲我确实是有,不过你也知道这东西金贵,千金难买,再说,就算姑娘你有千金,我也不见得会卖呀?” 素清问道:“那公子要怎么样才肯卖?”赵公子神色不善,笑嘻嘻道:“这里人多口杂,我们上三楼雅间,一切都好商量。” 素清知他不怀好意,心生一计,扭头往店外走去,那赵公子一急,果然招呼跟班追了出去。 那赵公子是赵员外独子,在大孤镇嚣张拨扈,今日在街道游荡,到自家店铺见到素清,樱桃嘴,柳叶眉,娇美不失英气,心中喜欢的紧,便动了歪心思。 素清出了店,不走街道,斜穿进民居巷,扭头看到赵公子没跟丢,便放慢脚步到一无人处,四周都是院墙。 “呵呵,娘子跑什么?”赵公子身后跟来,两个跟班从前方走来,将素清堵在中间。素清故作惊慌,道:“赵公子,光天化日,你待怎样?”赵公子摇着折扇,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道:“我要怎样?当然是和娘子你谈谈这血雪莲的生意呀。”他一压折扇,“这血雪莲我赵府确实有,我爹当宝贝一样藏着。我是我爹独子,我若求他,他必然答应给我,只不过这代价嘛…”素清道:“什么代价?” 旁边一刀疤脸跟班笑道:“我们公子最喜花前月下,若姑娘愿意与我们家公子共度良宵,血雪莲这事说不定就好说了。”赵公子在旁一脸坏笑。 素清故作为难道:“这怎么使得。”赵公子一看有戏,再加火:“我看娘子也是着急救人,血雪莲这东西金贵,这点牺牲算不得什么。”素清沉思一会,道:“公子若能拿来这里,我便依了公子。”赵公子道:“娘子可与我同去赵府。”素清不依。 赵公子思索一番,吩咐手下:“你们两个在这陪娘子,我去去就回。”两人应了。素清主动走上前去,对赵公子道:“公子速去,妾身等你。”说罢在赵公子胸膛上轻柔一把,赵公子心花怒放,带着两个根班快步离去。 赵公子走后,素清扭头,立刻变脸,拿出细鞭,“啪啪”两声,两个跟班便倒下,不省人事。她受够了这帮人的嘴脸,轻啐一口,转身悄悄跟上赵公子。 且说赵公子回了赵府,见到他爹赵员外,道:“爹,借我血雪莲一用。” 赵员外正在大堂饮茶,看到他一惊,忙道:“瑞莲,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赵瑞莲笑道:“没有,是我要借来一用。”赵员外放下茶杯,道:“不要多言,你心脏受创,命不久矣。”快速在赵润莲身上点了几指,赵润莲登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赵员外道:“是谁这么狠毒?”吩咐左右:“快去药房拿血雪莲!”快速扔出一个腰牌,赵公子两个跟班拿上赶紧去府中药房。 赵瑞莲立时明白。他肠子都要悔青了,他本来也没想过真要给素清血雪莲,却不想素清轻轻一揉他胸膛,他便着了道。赵瑞莲突然想到,那女子定然是奔着血雪莲来的,她肯定跟在自己身后到了赵府,急的满头大汗,奈何被他爹封住穴道,张不开口。 素清确实在赵府中,此刻正随着两个跟班去取药,当她听到赵员外一眼看出赵瑞莲的状况后,也是对赵员外高看一眼。 到了药房门口,两个根班急急用令牌开了药房禁制,进去找药。素清直接闯进禁制,两个跟班大惊,但还没有喊出来,就已身首异处。素清拿起跟班尸体手上的盒子,打开见一朵雪莲一共九片叶子,片片赤红,果然是血雪莲,素清心中欢喜,赶忙收了放进手腕的乾坤袋内。 素清正准备离去,环顾药房四周,看到不少药材,心想自己虽然看不上,但隐儿正在长身体,用得上。手一挥,将赵府药房的药材全部收进乾坤袋。 出了药房,看到院子里晾晒着几件丫鬟佣人的粗布衣裳,也收了放进乾坤袋。天色已渐黑,素清腾空而起,辨明方向,迅速离去。 赵府,赵瑞莲未曾发出一语,便一命呜呼,赵府大乱… 素清回到水潭洞穴,未见白虎,也没放在心上,撤了禁制,入了洞穴。 素清点燃火把,看到荒隐已在床上沉沉入睡,将他抱起放入摇篮,轻声道:“隐儿,娘今日便开始为你封印血脉,你要坚持住。”素清起身出了洞穴,片刻带着一个盛水的木盆和一些柴火进来。她从乾坤袋取出部分买来的药草,放入木盆,架起柴火烧水。 待水汽翻滚,盆中水已成黑色,素清灭了火,将荒隐抱上放进滚烫的开水中,荒隐睡得正香,突然被烫的哇哇大哭,素清母性大发,也跟着哭道:“隐儿忍住,八门封印必须先强筋健骨,你虽出生才不到三月,但血脉强大,定能挺住。”狠心将荒隐继续泡入药水中。 荒隐依旧哇哇大哭,随着药水温度慢慢降低,荒隐哭声越来越小,待药性全无,盆中黑色药水渐渐变清,素清才将荒隐从药水中抱出,此时荒隐早已睡去,但见荒隐皮肤被烫的通红,素清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接下来的七日,素清每日都用药水浸泡荒隐。这几日一直不见白虎,素清一门心思都在儿子身上,浑没注意到。 待到第八日,荒隐已被药水泡的浑身发暗,皮肤已没有之前白嫩,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肉身体质比普通婴孩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日正午,素清拿出血雪莲,又把那天从赵府拿来的药材全部拿出来,仔细翻找,又挑出几味药材,喜道:“赵府好东西还真不少,这玉骨果、皇血草、培髓根药效不比血雪莲差,这下把握更大了。” 素清望了望洞外,心道:此刻正是正午,烈日当空,阳气正盛,男子体魄此时最为强大,正是封印之时。 她想到就做,用灵通一指在地上画了个八卦。想了想,又在洞口又加了一道禁制,将荒隐抱起放在八卦中央,盘坐下来调息。 八门封印指的是封住人体八大命门,八门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死门,分别对应人体的阳白穴、阴白穴、天突穴、膻中穴、巨厥穴、神阙穴、中极穴、心俞穴,均是人体大穴。这八大命门从丹田的惊门一路往上到识海的开门再到心脏的死门,是血脉运行线路,也是修行之人主要的元气贯通线路。八门封住之后,气血难以上行,无法运用内力,只能纯粹靠肉身和四肢的力量。 八门封印一般是世家大族对仆从奴隶使用,为的是不让其修炼,世世代代做仆从,但后来也有大族对特别出色的弟子使用,因为一旦八门被封印的人靠自身力量冲破八门封印,实力将比同阶修士强大数倍。 但像荒隐这样几个月大就进行八门封印,却闻所未闻,因为体魄太弱,稍有不慎就一命呜呼,尤其是最后封印的死门,许多成年人都未必能抗住,所以素清才会寻各种强筋健体的药材增强荒隐的体质。可想素清下了多大的决心对儿子进行八门封印。 素清闭目调息良久,睁开双眼,双掌上下并拢,聚天地灵力。忽然洞外水潭这方天地狂风大作,形成肉眼可见的龙卷风,风眼即在荒隐身上,那是灵力聚拢形成的龙卷风。 良久龙卷风消失,水潭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树叶已发黄。荒隐身下的八卦阵渐渐亮起,与荒隐八门对应,素清看准时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向荒隐丹田开门阳白穴,八卦乾位光亮灭掉,素清心道:开门封印了。 正在八卦中央玩耍的荒隐突然哇地哭了一声,再无反应。素清并不惊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皇血草,手掌灵力涌出,逼出皇血草的药力慢慢进入荒隐口鼻。良久,荒隐转醒,哇地哭了出来,素清松了口气,再看皇血草,已经变干,再无半分药力。 素清一阵后怕:“这才第一门就用了一颗大药,一株血雪莲哪怕药力比这强的多也不够用,幸亏从赵府拿来三株,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素清抱起荒隐,与他八门相连的八卦也渐渐灭了下去。 第二日正午,依旧太阳高照,素清又用同样的方式封印了荒隐的休门阴白穴,八卦阵艮卦灭掉,这次素清拿出了培髓根,幸好没用掉多少药力荒隐便转醒,不过水潭边的树木叶子更黄了。 谨慎起见,素清都是每日正午阳气最盛时封印一门。要是世家大阀封印仆从,才不会如此费事,生死全看造化。不过素清也惊叹荒隐的大药耗费力度。人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荒隐小小年纪封印一门便需要这般大的药力去补足气血,可见他原本气血之强。 如此这般又过四日,素清又封印了荒隐生门天突穴、伤门膻中穴、杜门巨阙穴、景门神阙穴、惊门中极穴,八卦坎位、震位、巽位、离位、兑位均灭。唯余死门心俞穴未封印,八卦坤位依然大亮,四味大药也只剩血雪莲,水潭周围的树木皆已枯黄。 待到第八日,今日要封印死门,是八门封印的关键。几日来素清心力憔悴,今日早早准备妥当,换了件从赵府盗来的粗布衣裳,当日他盗来是准备下次低调外出用的。她拿出从赵府盗来的所有药材,一共几百株,便开始闭目调息。 待到正午时分,素清睁开眸子,聚拢灵力,这次是从几百株药材上掠夺灵力,外界方圆十余里已无草木灵力可借,但药材乃天地灵根,灵力更强,待几百株药材灰败,八卦坤位瞬间点亮。素清看准时机,点在荒隐死门心俞穴上,八卦坤位灭掉,荒隐这次一声不吭昏死过去,素清拿出血雪莲催发药力进入荒隐口鼻。 意外出现,这次血雪莲药力眼看催发完毕,荒隐缺依旧毫无反应,显然药力不够,看到眼前已没有草木灵力的几百株药材,虽药力尚在,但品阶太低,作用不大。素清边催发药力,边想办法,急得大哭,母性暴露无遗。 “哪个挨千刀的,一把火把我家给烧了?被我逮住非烧光他的毛不可!”这时,洞外却传来人声。 第四章 秦岭五杰 素清听觉敏锐,估算来人已在十里内,越发焦急。 “大哥,你听我说,那贼婆娘只比我厉害半分,比起你那就差了远了,我这洞府多半就是那贼婆娘烧的。” “玉堂兄弟,你这本事确实不够看,以后得勤快修炼,不要落了我秦岭五杰的风采。”另一道声音传来。 “大哥教训的是,一会让那贼婆娘好看,说好的她身上的乾坤袋归你,里面可是有不少宝贝!” “好,大家伙一会看我如何教训那贼婆娘”那位“大哥”叫道。 “大哥出马,手到擒来。” “是,是” “叫那贼婆娘好看。” “....” 听声音来人不少。 素清心道:“那玉堂必然是那白虎,怪我未仔细查探,他早已在开光境,会说人言了,这厮几日不见,原来是请帮手去了,不知他说的这大哥的道行深浅。” 素清静下心来,眼前最重要的是隐儿安然无恙。眼看血雪莲药力殆尽,她心一横,张嘴吐出一颗金丹,催动金丹发出一丝丝元力喂给荒隐。 这颗金丹是她的道果,道果受损对她影响极大,但给儿子救命,她毫不犹豫。 “大哥,这就是我的洞府,这禁制还在,那贼婆娘和那婴孩必然还在!” “大哥,那贼婆娘无缘无故占了我的洞府,叫我睡在洞外,说好的一夜,却到现在还赖着不走,还以为我是母老虎,叫我给她儿子喂奶,如今还放火烧了我家。”白虎一行到了洞外,他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投诉。 “淡定,大哥替你做主,去叫她出来。” “贼婆娘,出来!,跪下见我大哥!” “有种抢家,没种出来。” “…” 四五道声音喊道。 素清心思都在荒隐身上,被叨扰的不胜其烦,索性用元力封住双耳。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荒隐总算悠悠转醒,八卦坤位已灭,死门心俞穴已封印,大功告成。素清张嘴收回金丹,抱起荒隐,喜不自胜,荒隐咿咿呀呀叫着,浑然不知刚才经历了多大凶险。 素清一阵踉跄,刚才心神高度紧张,现在松弛下来,元力消耗过大。她放下荒隐到摇床,稳了稳心神,两耳元力消失,看向洞外,见洞外有五兽盘坐,除了白虎,还有四头野兽。 洞口第一层禁制已消失,想来是他们咒骂半天不见自己出来,便一起破了第一层禁制,此刻正在打坐休息。素清心道:“幸好我布置了第二层禁制。” 素清撤去禁制,迈步走出。五兽见正主出来了,一个激灵站立起来。 素清近观那五兽,一头驴子浑身黑毛,锃光瓦亮,呲着大板牙,眼睛睁的滚圆,人立起来,后腿着地,前腿交叉在胸前,肌肉块头巨大,一身腱子肉,似一座铁塔。 那驴子头上卧一兔子,毛发雪白,水灵灵的大眼甚是可爱。驴子左边便是那白虎,此时倒是神气,全无之前的怂拉样。一只穿山甲,坚硬鳞片附满后背,大鼻梁小圆眼,右爪还抓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穿山甲后面单腿立一白鹤,羽翼并拢,鸟喙突出,头上戴一斗笠,身材修长。 素清心道:“这五兽体型正常,血脉稀松,不太像是异种。”她稍宽心,一步步走到跟前。 “咚!”穿山甲手中的苹果掉在地上,白虎瞪了一眼他,立刻冲素清叫道:“你是谁?那贼婆娘在哪里?” 素清这几日很憔悴,为救儿子道果也消耗不少,此时头发干枯,面色蜡黄,又穿着盗来的粗布衣裳,与之前的靓丽反差巨大,难怪白虎认不出。 素清未说话,瞪了他一眼,白虎一惊,闪电后退,立刻冲素清叫道:“贼婆娘,我差点没认出来。”冲那驴子叫道:“大哥,这就是那贼婆娘,他今日乔装打扮,定是想跑路,怕了我们秦岭五杰。” 那使劲摆着造型的驴子看着素清疑惑道:“玉堂兄弟,你确定是被这个村野妇人欺负了?她身上会有宝贝?” 白虎叫道:“大哥,就是她,他今天变了个模样,但她瞪我那眼神我可忘不了。” 素清“扑哧”一笑,摆摆手,道:“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贼婆娘。”看向那驴子,问道:“你就是他们的大哥?” 那驴子还在摆着造型,道:“不错,你占了我五弟洞府,还烧了他家,今日我便要为他讨回公道,识相的快快留下乾坤袋搬家!” 素清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她看向白虎,道:“你可真有出息,一头凶虎,拜一驴子为大哥,还是你们五人排行最小的。” 白虎也不脸红,叫道:“贼婆娘,一会叫你好看。” 那驴子肌肉隆起,呲着大板牙,道:“少说废话,亮兵器吧。”说罢,卧下身来,一身肌肉更加滚圆。那白兔从他头上跳将下来,跑到身后的灌木拖出一把大戟,比他自己都长六七倍,握在双手,呲牙咧嘴,满脸凶相。 那穿山甲“哐当”掏出两把铁叉,白鹤抽出一把大剑,均目露凶相,就准备要动武,只有那白虎悄悄后退几步。 眼看大战就要爆发,突然一声婴孩啼哭从洞穴传出,荒隐饿了。那白兔身小但性情急躁,大喊一声:“杀呀!”,拖着大戟,跳将过来,高高跃起,大戟从素清头顶劈下。 素清心焦荒隐,不想恋战,右手甩出一条细鞭,转身回洞。 “哐当!”大戟从空中落下。 “咚!”白兔也五花大绑从空中摔下,撞得鼻青脸肿。 其余四人目瞪口呆,还不及反应,便见那鞭子变长,将他们也牢牢绑住,捆在一起。 “哐当!”“啪!”叉子、大剑也掉在地上。 四人吃痛,哇哇大叫。那驴子冲白虎吼道:“五弟!这贼婆娘有这等宝贝,你也不提前说一声。”白虎被捆的结结实实,悻悻道:“你又没问。” “二弟,你刚才着急什么,不是说好看我眼色行事么?”那驴子气不打一处来,又冲白兔叫道。 “贼婆娘,用宝物算什么好汉!”白兔没回他,冲洞穴大叫。 “就是,就是。” “有种出来公平对决。” “...” 五兽吵吵嚷嚷一会,见素清还不出来,便互相数落不是。 又过一会,素清悠悠转出,五兽见了,立刻又抖擞精神,张口大骂。 素清抬手,元力涌出,堵住五兽嘴巴,道:“你们骂够了没有,就凭你们这三脚猫道行,也学别人拦路打劫?”她看着五兽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笑道:“幸是遇见了我,不好杀生,遇到狠茬子,你们什么秦岭五杰,五锅肉汤还差不多。” 第五章 收徒 五兽想回骂,奈何被元力封住嘴巴发不出声音,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 素清抬手撤去那驴子嘴巴中的元力,问道:“你是他们的老大?”那驴子高昂驴头,道:“不错,我们秦岭五杰同气连枝,你用这等卑鄙手段,我等不服!”素清笑道:“生死决斗有什么卑鄙不卑鄙之说,你既是老大,道行应当最强,我就松开你,咱们公平一战。” 那驴子面色为难,哼哧道:“我二弟白展元最强。”素清嘲讽道:“就你这怂样,还老大?” 她松开那兔子身上的细鞭,撤了嘴中的元气。那兔子也不废话,抄起大戟,就冲了上来。那兔子别看身材短小,一把大戟耍的倒是有模有样,招招带风,力道其大。 驴子看的爽,叫一声好。 素清空手左推右挡,斗了一会,赞道:“你在融合境还算可以,元力控制的不错。”说罢,一指点出,元力撞在大戟上,兔子吃痛,大戟落地断为两截,他摩挲自己的前爪,见未有伤痕,楞在原地。 那驴子见状,耸拉下脑袋。 素清刚想言语,只听那兔子大叫:“戟在兔在,戟亡兔亡!”拿起地上半截断戟就往自己脑门上插,驴子急的大叫:“二弟!”其他三兽口不能言,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素清一惊,急忙灵通一指阻止下来,道:“挺英勇哈,英雄故事听多了吧,”拿起地上半截断戟,伸出食指中指剪为两半,“就你这泥塑的大戟,你得死多少回?真英雄可不会这般不要命,想要活得久,就学学你五弟。” 白虎听了,脸上露出的意神色。素清看在眼里,嘲讽道:“你道是夸你呢?混的还不如一只兔子!”老虎脸立刻怂拉下来。 素清解开三兽嘴巴的元力,五兽方才见了素清实力,蹲在一起也不敢言语。 素清在他们身前踱来踱去,思考如何处置他们。 “我看你们五个小朋友也挺有意思,就留下来给我儿子当玩伴吧。”她想到了办法。 五兽寒毛炸裂,要他们秦岭五杰给一三个月婴孩当玩伴,那是万万不能从命。 “仙姑,士可杀不可辱,你还是杀了我们吧,我们万难从命。”那驴子呲着大板牙郑重道。其他四兽也是“仙姑,仙姑”地叫着,表示宁愿一死。 素清心中冷笑:贼婆娘变成仙姑,这般奉承还不是不想死。她早料到如此,手指抬起,那细鞭又将兔子绑住,五兽又被捆在一起,道:“那你们就在这好好想想。”转身回洞。 五兽心中发苦。 第二日清晨,素清早早出的洞来,五兽见了大喜,那大哥驴子道:“仙姑,昨日是我五兄弟唐突了,这洞府你就占了去,请放我兄弟走吧。”其他四兽附和。 素清不理他,径自走到水潭边迈步进了水潭,竟水不沾鞋,走到水潭中央盘坐下来,对着太阳呼吸吐纳。 这些日子素清着实忙碌,自从下了灵山未曾歇息一日,好在大难已过,封印荒隐她耗费心神和元力,精神萎靡,头发干枯,她急需调整身心,补充元力。 水潭上,水汽蒙蒙。只待片刻,五兽已看不清苏秦,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 起风了,刮在五兽脸上。五兽寻思这晴空万里,如何说起风就起风,驴子突然叫道:“这不是风,是天地灵力,你们看远处的树叶都未动。”其他四兽放眼望去,果然树叶纹丝不动。再看那风,灵力竟有化为实体的趋势,个个心中骇然。 风越来越大,瞬间便成龙卷风,形成漏斗状,风眼便在素清头顶,与那日素清给荒隐八门封印情形一模一样。约一刻钟,龙卷风消失,水潭四周原本光秃秃的草木,竟然都已绿意盎然。 水雾渐没,五兽能看到素清身影了,但见她张嘴吐出一颗金丹,如鸡蛋大小,浮在半空中,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素清心道:“还得修炼一段时间,才能补全损耗,恢复状态。” 金丹返回素清体内,她缓缓起身。 素清走到洞口,径直便要入洞。五兽神色呆滞,驴子最先反应过来,小声道:“仙姑,我小时听我爷爷讲,金丹境界的高人体内才会有金丹形成,凝聚元力,我等从未见过,敢问仙姑是否如此?”神色极为虔诚。 素清看了他们一眼,五人这才看清,他们口中的仙姑皮肤白嫩,五官精致,活脱脱人间仙子,虽身穿粗衣,也掩盖不住气质,哪里还有昨日枯黄头发、蜡黄脸色的村姑模样。 素清没有回应他,反问道:“你们被捆了一夜,是否想清楚了?”那驴子不假思索道:“只要仙姑肯收我五兄弟为徒,我们便依了师父,上刀山下火海,您儿子便是我们兄弟!”显然五兽刚看到素清修炼,已商量好了。素清皱眉,心道:这便叫了师父了?我儿子怎能和你们称兄道弟。见他们是好心,也未说出口。 “你们叫秦岭五杰,那这片山脉便是秦岭了?”素清对那驴子的问话不答,反而这般问道。 驴子正疑惑她为何转变话题如此之快,不急细想,便道: “是的。师父,这里属雍州地界,中土西锤,秦岭山脉东西横贯整个雍州,达两千余里,南北八百余里,位于雍州南北中央,秦岭北面是一片平川,雍州最大的城市雍州城便在那里,秦岭山中散落上百个小市镇,离这里最近的是南面的大孤镇。秦岭最高山脉是这里往西约八百余里的太白山,传说那里出过一位剑仙,现在太白山有一雍州最大的门派叫剑门,高手辈出,门徒众多,雍州很多家族都将弟子送到那里。” 他知素清想问这里的地理,便回答地很是全面,称呼也成了师父,见素清点头,心中窃喜。 “你们兄弟五人是何来历,这等道行,也敢在这秦岭好勇斗狠?”素清不留情面道。 老驴汗颜道:“师父,我叫吕萧然,这是我二弟白展元”他指着白兔,又指了指穿山甲和白鹤,道:“三弟贾寰宇,四弟贺傲天”,最后指了指白虎,“五弟胡玉堂。” 素清笑道:“你们这名字倒是好,听着都是气吞山河,霸气无边,如何不去学写文章,偏要舞刀弄棒?” 吕潇然老脸一红,道:“师父教训的是,都是我们自己起的,说出去唬人的,让师父见笑了,我们都是这秦岭当地人,家里人到我们这里都死绝了,我们五人认识后便拜了把子,立誓一起匡扶正义,劫富济贫。” 素清噗嗤一笑,道:“分明就是打家劫舍,什么匡扶正义,劫富济贫。”那兔子白展堂正色道:“我们立誓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素清不再多说,问吕潇然道:“为何你道行不如你二弟白展元,你却是大哥?” 吕潇然道:“我们兄弟不是以道行分,而是以年龄分的大小,我三十五岁最大,最小的五弟二十三岁。”素清了然,又问道:“你们平时是如何打家劫舍...不,匡扶正义的?” 吕潇然道:“我们兄弟各有所长,每次都是我制定谋略,二弟冲锋陷阵,三弟挖洞地下攻击,四弟空中火力支援,五弟负责掩护和找帮手,师父道行高深,我兄弟还未施展战术便被轻易拿下。”素清看着吕潇然的一身腱子肉,哈哈大笑:“你这谋略难道都是从这身肌肉里想出来的?”吕潇然惭愧。 素清不再多语,转身回洞,五兽身上的细鞭自动解开,朝素清飞去。 “你们各自在附近挖洞住下吧。”洞内传来素清的声音,五兽大喜,知是素清已答应收他们为徒。 其实素清也是考虑自己只能陪荒隐十年便要回族中,她看五兽本性不坏,便想让五兽将来保护荒隐。 第六章 剑门弟子 这天清晨,素清来到水潭边上,五兽相随,荒隐也被素清抱出来,坐在水潭边石头上。 素清道:“今日我解道,我收徒有三点你们谨记,一不许打探我的姓名和来历,二不得我允许,不许进我洞穴,三不许叫我师父,都叫我姑姑,年岁上我也当得起。”五兽行礼道:“弟子谨记。”。 一人五兽盘坐下来,素清开始讲道: “古人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万物皆有灵,源头相同,皮相不同而已,修行乃夺天地造化,殊途同归。修道也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万物生灵皆相同,具体到境界,为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等境界,再往上你们现不必知晓。我观你们五人虽实力有高有低,境界均在融合境,但基础太差,需要重新从筑基开始夯实基础,筑基是大道之基,丹田形成莲子,开光乃开窍之意,能感触到天地灵力,寻常野兽到此境界便可口吐人言,融合乃肉身修为结合阶段,此时实力突飞猛进......” 五兽恍然大悟,听得如痴如醉,他们从来只是自己修炼,不成体系,现在有人为他们解惑,之前的很多疑惑自然解开。 只听素清继续道:“元婴境乃莲花心脏发育成一个本相,此时本相由外转内,兽体可向更利于修行的人形变化,本相也有可能出现返祖现象,比如胡玉堂,就有成为洪荒异虎甚至神兽白虎的机会....” 胡玉堂听了激动不已,素清瞥他一眼,道:“返祖很难出现,需要极强的资质,多少年来也没见哪只老虎返祖成神兽白虎。” 贾寰宇问道:“姑姑,兽体为什么要变成人形?保持兽性不好么?” 素清道:“这世间有几种形态受天地宠幸,人形是盘古之形,自是其一,神兽白虎也是其一,姑姑我即是人族。人族形体受宠,但体质远差于其他族群,寿命也短,虽数量万亿,但修成正果者少之又少,且无天赋神通,所以天地平等,你们不用妄自菲薄。” 五兽点头称是。旁边大石上,荒隐也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他一个只会叫娘的孩子听到些什么.... 五兽跟着素清日日听道,辛苦修炼,不在话下。 素清每隔一段时间便出山一次,回来之后,洞穴内便会多了些药草,有时也会有桌椅板凳等生活物件。时间不长,她的洞穴内便家具齐全,应有尽有,甚至五兽的洞穴内也是如此。 素清自上次在赵府得了便宜,加上荒隐八门被封印,必须提升体质才能修行。需要日日用强筋健骨的药水泡身体,药材消耗巨大,她便觉得盗窃方式最为方便。不多光景,周围市镇大户已被她盗了个遍。她倒不是缺钱,而是但凡贵重大药,千金不卖。 这一日,吕潇然火急火燎的找到素清,道:“姑姑,周围市镇贴满了你的画像,尤其是大孤镇一个赵员外竟然悬赏十万盘古币通缉你。” 素清轻描淡写道:“我杀了他独子,又逛了他多处店铺,我那日大意,让那药铺老板记住了我的样子,这事你们不要理会,专心修炼。” 吕潇然称是退走。 素清心道:东西我还得去拿,不过得换换样子,后面的账到时就让吕潇然他们和荒隐去处理吧,好汉总是磨砺出来的... 素清从来不说盗,而是说拿。 岁月流水,一晃九年时光已逝去… 夕阳从树叶缝隙中洒下,一少年一身黑衣,在树林中练拳,这少年生的龙精虎猛,块头巨大,转过脸,才发现他脸庞稚嫩,还是个孩童。 这少年便是荒隐,时年九岁,但身高堪比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材健壮程度更是数倍有余。 “咚!”荒隐一脚踢在一颗一米粗大树的树干上,那树干直接折断,高高飞起,不见踪影。 “好!”周围叫好声传来,原来是五兽在旁围观,这五兽便是吕潇然兄弟五人。如今九年过去,在素清教导下,他们实力也是突飞猛进,均已突破金丹境界,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六弟!你这体质着实强大,和你相比,我感觉我是人族,你才是兽族。”胡玉堂夸赞道。 荒隐在前一年真和秦岭五杰结了兄弟,秦岭五杰改名秦岭六君子了,九年前被吕潇然一语中的。素清虽恼却拗不过儿子,又觉得这好像更利于隐藏身份,便点了头。 “六弟,五弟说的实在,你现在单手十万斤的力量比大部分野兽可强的多了,我不用元力,都比你不过。”那穿山甲贾寰宇道。 听到夸赞,荒隐喜不自胜,用力举了举自己的拳头,道:“我要尽快修到开光境。” 五兽不语,他们知道荒隐八门封印的事,知他感受灵力难如登天,但素清让他们保密,所以他们听到荒隐如此说也只能打着哈哈。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众人警觉。 贺傲天飞到空中,观察一番落下地来,道:“有四个人,两男两女,朝这边来了。”吕潇然道:“不必紧张,想必又是那些赏金猎人来找姑姑了,一会照样搪塞过去就是。” 这几年素清对盗窃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她五天一小偷,十天一大偷,周围市镇富家大户这些年来可遭了殃,他们联合起来重赏捉拿大盗,各地赏金猎人也都来碰运气,但东西依旧照丢不误。 素清道行深,虽然人人都知是她盗的,她的画像贴的满街都是,但却从未被发现。 素清盗的最多的是药材和饭菜,药材是荒隐每天要泡药水提升体质,饭菜是荒隐现在还不能吸收天地灵力,得日日进食。她倒不是不想做,奈何实在不会。 过了片刻,果有两男两女进得林子来,看见五兽与荒隐,一阵惊讶,察觉到五兽实力强大后,领头一男子上前拱手道:“几位道兄,请问这里是何地?”。 这男子一身白衫,背后背着一把剑,再看其他一男两女,均是一样的装扮,且看面相都比较年轻。荒隐等人觉得不像赏金猎人的五花八门,甚是奇怪。 吕潇然走出,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道友客气了,我等也是赶路,不知此地名称。”这些年可没少有人如此问他,他轻车熟路,各种回答烂熟于心。 那男子拿出一副画卷,道:“道友一路可曾看见过这个女子?”画上正是素清,吕潇然上前假装细看,道:“不曾见过。”看了看四人,又道:“你们找这女子做甚?” 那男子道:“我们是太白山剑门弟子,这女子前几日在我剑门药房盗取了不少药材,还打伤了一位长老,门主命我们下山分头打探她的踪迹。” 吕潇然道:“这女子这般厉害,能打伤你们长老,你们寻到他能拿得下?” 那男子道:“我们只是寻她踪迹,寻到了便通知门内,门主会亲自捉拿她。各位若是见了这女大盗,烦请通知我们剑门,这女子没少在附近市镇作案,抓住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一人五兽听了极不舒服。荒隐气愤难当,便想出手,但他知现在若动了手后面会更麻烦,便生生忍住。 他这样想有人不这样想,兔子白展元“噌”一声把背后大戟抽了出来,就要干架,胡玉堂和贺傲天正好在他身后,赶紧拦腰抱住这个人狠话不多的主。 白衫男子吓了一跳,吕潇然赶紧解释:“道兄莫怪,我这兄弟好武,听到到几位是剑门弟子,便忍不住想要比试。莫怪,莫怪。”那男子笑道:“原来是个武痴,我等还需继续寻人,下次有缘可与道兄比试。”朝白展元拱拱手。 吕潇然让开一条道,道:“道兄请便。” 四个剑门弟子继续寻大盗去了。 第七章 神秘来客 荒隐道:“娘居然去过剑门拿东西,那里高手如云,太危险了。”心中不免担忧。 胡玉堂道:“六弟宽心,天下什么东西是姑姑拿不得的?”贾寰宇附和:“凭剑门中人那帮三脚猫道行,怎能拦得住姑姑。”荒隐稍宽心。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剑门中人是什么道行,他们自己尚且不安,这样说也只是不让荒隐担心罢了。 眼看天色已晚,六人出了林子,回到水潭边。这方天地依旧如故,唯瀑布水流更大了,水潭扩容,已经赶上湖泊大小,周围种上了许多药材和花草,生意盎然。 六人走到素清洞府门口请安,里面应了一声,五兽自行离去回自己洞穴。荒隐进得洞来,见素清正坐在桌子边上,桌子上饭菜丰富。 荒隐道声:“娘,隐儿回来了。”素隐起身拉住他道:“回来就好,快坐下吃饭。”荒隐练功一整天,着实饿了,便埋头吃饭。 这洞穴比几年前大了不少,摇床也已换成大床,家具齐全,连梳妆台也有,壁上火把换成烛台,桌上插着几瓶鲜花,温馨几多。 荒隐狼吞虎咽将饭菜一扫而空,素清溺爱道:“慢点,小心噎住了。”荒隐应了一声,起身洗碗筷。 荒隐洗完碗筷,坐在素清身旁,道:“娘,今日我们在林中遇见四个剑门弟子。”抬头看了眼素清,正要继续说,素清抬手制止,道:“没错,娘前几日是去了趟剑门,拿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没想到这么快便追了过来。” 素清心中一阵后悔,当初在赵府遗漏了店铺掌柜,这几年无论她如何伪装,周围市镇的盗窃都算在了她头上,虽然十之八九就是她做下的,但也免不了替他人背锅。 荒隐担忧道:“那四人说娘你拿了他们药房的药材,还打伤了一个长老,剑门门主要亲自拿你。”素清疑惑道:“他们只说我拿了药房药材?”全未将剑门门主亲自拿她的事放在心上。 荒隐点头,心中已明了她娘拿的可不只药材。母子连心,素清尴尬一笑:“隐儿放心,那日我拿了他们一点药草,不想却触动禁制,被剑门一长老发现,我便打伤他离开了。”她说的甚是轻巧。 荒隐还待再说,素清道:“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们练功。”荒隐闭口不再多说,应了一声,上自己床睡去了,练功辛苦,不多时便已睡熟。 素清却未休息,静静看着熟睡的荒隐,脑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第二日清晨,素清便带领五兽和荒隐在水潭边修炼,她给五兽详细介绍完如何滋养金丹,便让他们自行修炼。 素清将荒隐叫过来,道:“隐儿,你继续修炼肉身,你四肢力量还需再提升。”荒隐嘟囔道:“娘,我想尝试感应灵力。”素清眉头一竖,道:“你这体质如何感应灵力,你单手力量至少得提升至十五万斤,单腿二十万斤才能尝试感应。”荒隐踌躇转身。 素清催道:“别磨磨蹭蹭,快去,正午回来泡药水。”荒隐离去。 其实经过九年天天炼体,日日泡水,荒隐体质早已超出常人太多,但素清知道以这力量冲开开门还远远不够。单手十五万斤,单腿二十万斤也只是她随口给了荒隐一个目标,她也不晓得这个力量是否能顺利冲开开门阳白穴。 如此又过得半年... 大孤镇,赵府。 这一日,赵员外正在房间内逗儿子。独子赵瑞莲死后,他便又续了一房姨太太,生了个儿子起名赵瑞恒,今年已七岁。儿子失而复得,九年来赵员外的丧子之痛渐渐抹平,但依旧对元凶恨之入骨,不惜重金捉拿。 门丁急急跑过来,还未到门口,便叫道:“老爷,老爷。”赵员外怒斥:“慌里慌张,成何体统!”那门丁谢罪,定了定心神,道:“老爷,门外来了两人,一男一女,点名要老爷出去见他们。”赵员外道:“有没问姓甚名谁?”那门丁道:“问了,来人说老爷您去了他们才肯说。”赵员外思略:谱这么大,我还是去见一见,可别得罪了高人。 赵员外整理衣裳,快步随门丁来到门外,见到来人,拿出生意人的本事,拱手道:“两位贵客,不知来我赵府有何贵干?” 定睛观察,见那男子一身紫袍,高大威武,身后背着一柄剑,那女子一身粉袍,面目清秀,煞是漂亮,背后也背着一柄剑,两人面目有些相像。身后各有一威武大汉,眉毛粗大,圆眼怒睁,很是恐怖。 只见那男子看他一眼,道:“你就是赵奢赵员外?”赵奢道:“对,我是赵奢,两位可是剑门来客?”那男子道:“剑门?没听说过。”赵奢不好意思道:“我见二位身背大剑,以为是剑门来人。”那男子未理会。 那男子背后的魁梧大汉突然现出本体,乃是一头天马,背生双翼,全身白色,高丈余,威武异常。赵奢大惊失色,天马乃名贵坐骑,非寻常大户能够拥有的,方知眼前是贵客,忙拱手道:“赵奢不知贵客远迎,怠慢了,”伸手向里,“请府内一叙。” 四人随赵奢进入赵府正堂,落座看茶后,赵奢道:“敢问两位尊姓大名,府上何地?”两人不回。赵奢知道对方不愿透漏,也不再追问。那女子拿出一张画像,平铺开来,道:“赵员外,这画像可是你派人张贴的?” 赵奢一看,正是那女大盗的画像,道:“不错,这女大盗不知姓名,这几年来在我大孤镇附近频繁作案,前段时间甚至到剑门偷盗。”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所以刚才我见两位身背大剑,便将两位位当成剑门的人,这女贼害死我独子瑞莲,我与他不共戴天,便张贴画像悬赏她,可是几年来全无进展,两位可是赏金猎人?”那男子道:“不是,不过我等也在寻她,你们通缉她九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么?” 赵奢道:“没有,只知她定是藏在秦岭之中,很多大户,赏金猎人甚至剑门的人天天在秦岭寻找,奈何秦岭太大,至今未曾寻见。”女子身后那大汉笑道:“九年未曾寻见,怎这般无用。”赵奢恼怒,却不敢发火。 那女子全不在意赵奢的怒意,冲那男子笑道:“几年不见,清姐姐竟变成大盗了。”赵奢精神一震,道:“两位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那男子道:“她的名字不是你该知道的,我们此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赵奢道:“公子请讲。” 男子喝了口茶,道:“那女子我们自然认得,不过不是你能惹起的,你这仇是难报了。”赵奢顿时懵了,心想这女大盗来历这般强。 男子看了他一眼,道:“不过,我们有个办法让你消恨,这个女子我们兄妹二人来抓,但不会交给你。” 第八章 望子龙 望子凤 男子笑吟吟地看着赵奢,继续道:“你只需派人找到一个小孩,这小孩便是那女子的儿子,今年当九岁,你可杀了他替你儿报仇。” 赵奢沉吟半晌,道:“听两位意思,这女子似乎来历不一般,我若杀了她儿,她不会来杀我全家吧?” 他虽然报杀子之仇心切,但若碰上狠茬,他宁愿息事宁人也不愿见到家中再有事端。那男子笑道:“还是赵员外谨慎,你放心,我们抓住那女子便走,她绝不会再回来。” 赵奢心一横,道:“好!” 那男子道:“那小孩名隐,姓什么现在还不知道,但有可能姓望,记住,他今年九岁,当是人族,这些信息应当够了。” 赵奢立刻道:“够了,够了。”心中默念望隐。 两人起身便走,两个化成人形的天马各自跟在身后。 赵奢送客,男子突然回头道:“你可将此事告于其他追杀她的大户,还有你说的那个剑门,务必万无一失。”赵奢道:“尊客放心。” 两人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赵奢当日便遣人告知其他大户与剑门,不在话下。 过了几日,素清火急火燎地回到水潭,召集荒隐和五兽,道:“你们这几日且去外面,不要回来,越远越好,遇见生人少言语,不可提及这里和我。隐儿以后切莫再用真名,切记。”看向驴子,“潇然,你文采好,给你六弟起个名字。”吕潇然称是。 荒隐急得大哭,道:“娘,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剑门发现咱们找了过来?” 素清摸着他的脸,道:“不要多想,娘好得很,凭那几个杂毛还难不住娘,十五日,十五日后你们便可回来。” 她又向吕潇然道:“你是大师兄,照顾好师弟们,切记姑姑的话。”又对兔子白展元专门叮嘱道:“切莫好勇斗狠!” 一人五兽拜别离去,荒隐一步三回头,哭道:“娘,小心。”素清鼻子发酸,这还是与荒隐第一次离别,想到十年之期已近,更是难过地流下泪来。 原来这日素清去市镇盗东西,发觉了大户不再寻她,反要杀荒隐。略一思略,便知家族来人寻自己了。荒隐的名定是阿弥陀佛派人告知家族时一并说了,她这才急急忙忙赶回来布置。 荒隐一行人离开水潭,进了林子。 事发突然,他们全无准备,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荒隐第一次离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问吕潇然道:“大哥,我们去哪里呀?”吕潇然也茫然不知,但他一想显示自己阅历经验足,二虑荒隐定是惶恐,给他点主心骨的话,便道:“天下何处去不得,想之前我兄弟五人无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次我们便去...” 他略一思考,道“去雍州城!带你见见大世面,我在雍州城兄弟多了。”荒隐心里没底,点头称是。 白展元四兽犯傻,他们与这驴子朝夕相处,怎地不知他在雍州城还有兄弟。 “六弟,姑姑说你以后不能用真名,得给你想个名字了。”只听吕潇然又道。 众人各自思索,胡玉堂道:“我兄弟五人名字个个威武不凡,六弟新名也应如此,才不会落了我秦岭六君子的威名,我看就叫谭贤忠吧。” 贾寰宇沉吟道:“水潭边,谭姓甚好,贤忠两字太小家子气,没有我们兄弟五人的宏图志气。” 贺傲天道:“三哥说的是,我看就叫谭昊坤吧,昊为天,坤为地,昊坤便是天地。” 众人眼睛一亮,胡玉堂赞道:“四弟好文采!” “好!六弟以后就叫谭昊坤。”吕潇然盖棺定论。 “六弟,你以后切记要用谭昊坤这个名字,万不可向人透露真名。”吕潇然不放心,嘱咐荒隐。荒隐心思在素清身上,也不多言,重重点头。 胡玉堂看在眼里,想活跃下气氛,道:“六弟有了这霸气名字,我兄弟六人以后在这秦岭匡扶正义,劫富济贫的时候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回想当年我们是何等风流倜傥,真是怀念呀。” “这九年多来,姑姑细心教导,我等道行厉害了许多,再打家劫舍...不,匡扶正义起来,定是更胜从前呀。” “是呀,真是忍不住要去劫富济贫了。” “...” 没完没了的对夸与自夸声中,五兽一人朝北方的雍州城走去,不在话下。 且说素清仔细将洞穴、水潭甚至林中荒隐的痕迹抹去,便在水潭上专心打坐。 过了三日,水潭上方的天空中来了一对男女,骑坐在一对一模一样的天马上,便是那日在大孤镇赵府的两位贵客。 “难怪赵奢那帮蠢货九年也寻不见清姐姐,看这遮天覆地禁制,凭他们的本事能寻见才怪,清姐姐定然是在这里。”只听那女子道。 原来素清九年前便在水潭边布下遮天覆地禁制,外人经过只能看到一片林地,不然九年时间,早被赏金猎人和剑门的人寻见。连荒隐他们都不知晓他们一直生活在禁制当中。 那男子眼神飘忽,冷哼一声,抽出身后大剑,连劈三剑,剑光骇然。 两人下方林地慢慢隐去,露出隐藏的瀑布与水潭。两匹天马驮着两人在水潭边降落下来,化成人形。 素清睁开眼睛,道:“望子龙,望子凤,你们兄妹终于寻来了。” 原来那对男女名叫望子龙,望子凤,是一对龙凤胎,他们武器一样,坐骑一样,甚至性格也一样。 望子龙拱拱手,道:“清姐姐,你找的我们兄妹好苦!” “我们从西土灵山一路往东寻到东海,又从东海往西南到了中土,在这雍州市镇看到你的画像,才肯定你就在这里。” 素清道:“寻我作甚,我不是已经让小凤带话回去说我十年后便回去。小凤如何了?” 望子龙道:“家主让寻,哪敢不从命。清姐姐,你犯下这等罪过,佛祖坐下大弟子迦叶尊者来时还道我们家族欠他佛门一人情,你说家主能不生气?” 素清心中一紧,道:“我问你小凤怎样了?” “小凤那丫头什么也不肯说,只道你十年后便回去领罪,家主抽取她记忆时发现被人为清除了,恼怒之下便将他关进家族地牢,至今已九年。”望子龙道。素清一阵心疼,暗道自己害苦了小凤。 望子龙说话间,望子凤一直在观察四周。 素清知她在找荒隐,好在荒隐和五兽的痕迹早已被他抹去。自从她在赵家药铺留下线索后,他行事细致了许多。 望子凤寻不见荒隐痕迹,便道:“清姐姐,你可知这次钟魁大哥有多伤心么,你们本是儿时定下的亲,你却为何做出如此事情来?” 素清道:“做了便是做了,无需多言,我告知族里的十年之期已到,既然你们寻来了,我便随你们回去向我爹领罪!” 望子凤话题一转,道:“清姐姐,咱们家隐儿呢,应该快十岁了吧,快让他来见见叔叔姑姑。”素清心中冷哼,道:“隐儿不在这里,他不是我们望家的人,就不必跟我回族里了。” 望子凤似早料到他会如此说,便道:“如何能这样说,来时家主可交代我们兄妹,他好想见见这个外孙呢,毕竟他身体里流着一半望家的血。他姓什么?” 素清一向和这对兄妹不对付,听望子凤这般阴阳怪气套话,便没好气道:“他没姓,想姓什么便姓什么。” 望子龙插话道:“清姐姐,你那日在大雷音寺为什么要说我那侄儿叫隐,是不是说给他父亲听的?他父亲当时就在天王殿对不对?” 素清道:“我那是告诉佛祖,我儿以后就做个平民百姓,隐居世间,不会污了他佛门庙堂。” 望子龙还待再问,素清道:“不必多言,十日后我随你们回族。” 望子龙兄妹对视一下,道:“好,那我们十日后便来这里寻清姐姐一起回去。” 两人各自上了马背,天马腾空而去。素清暗暗长舒一口气。 望子龙兄妹是家族旁系子弟,不比素清这家主亲女尊贵,他们虽是带家主之命而来,但也不敢用强,更别说也不见得一定能降住素清。 他们的任务一是带回素清,二是带回或者杀了荒隐。带回荒隐素清不可能同意,他们也不敢自己动手杀荒隐,毕竟是家主外孙,事后若变卦怪罪起来,他们承担不起,于是便想到了借赵奢之手完成命令。想来一九岁孩童,赵奢他们应付的来。 这次在水潭边上,素清回答的滴水不漏,他们未获取关于荒隐的更多信息。听到素清说十日启程,他们思略素清定会去见儿子,他们只需跟踪即可见到那孩子,便答应下来。 素清在潭中站立良久,思绪万千,好一会才稳定心神回了洞穴。 第九章 你有张良计 我有过墙梯 望子龙兄妹飞出百里,便折返尔回,在离水潭十余里处藏匿下来,准备日夜盯梢。他们不敢太过靠近,怕素清发现。 话说一人五兽两日功夫,到了雍州城。但看城墙高筑,十分结实,不知用什么材料打造,城墙上站满卫士。城内熙熙攘攘,道路宽敞,商铺林立,热闹异常。 五兽还好,荒隐可不曾见过这等阵仗,左顾右盼,好奇心非常。 吕潇然边走边道:“这雍州城人口数千万,能人异士颇多,大家不可莽撞,看我眼色行事,尤其是谭兄弟。”说罢看着荒隐,见他毫无反应,便拉住他道:“说你呢,谭兄弟!” 荒隐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鹤傲天在旁语重心长道:“可千万别给忘了呀,谭兄弟。”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突然见到好些聚在一起往墙上看,便凑了过去,待看清怎么回事后,六人脸色一黑,那墙上分明是缉拿素清的文案,还有她的画像,荒隐又开始担心母亲。 吕潇然正想安慰荒隐几句,只听旁边有人喊他道:“吕兄,几年不见,你还活着?” 吕潇然回头,见是一头精壮老牛,喜道:“牛兄弟,好久不见,不想在这里偶遇。” 白展元等人暗道:老大果然在雍州城朋友众多,看个告示都能碰见一个,想来是结义前认识的。 两兽拥抱,只听那老牛撇撇嘴,道:“多日不见,什么时候说话学的这般斯文了,走,我们去赌两把。”荒隐等人木然,吕潇然尴尬,忙道:“戒了、戒了。” 那老牛突然变脸,神色不善:“戒了?狗能改的了吃屎,输给我的钱什么时候还!”众人这次目瞪口呆,暗道这是朋友还是债主。 吕潇然更尴尬了,忙道:“几年不见,谈钱多伤感情。”那老牛打断他:“少废话,找你几年不曾寻见,今天见了怎么着都得把钱还了,听说你这些年拉了团伙打家劫舍去了,想必旁边这几位就是了,”他看着荒隐等人,“看着挺唬人,想必钱抢了不少吧。” 吕潇然正色道:“什么打家劫舍,说的如此难听。”他一把拉过荒隐,“看我这位刚结拜的兄弟,谭昊坤,家里有钱的紧,他的就是我的。”冲荒隐使劲使眼色。 老牛看都不看一眼:“少给我来玩腻的这套,估计你今天还是没钱,没关系,老牛我给你指一条路。”吕潇然见他不上套,便道:“洗耳恭听。” 那老牛指了指墙上的告示:“看见没,这女贼悬赏已经到了十万盘古币,你带上兄弟,和我一起进山捉拿,到时五五分成,你还了我还能剩些赌资。” 贺傲天与贾寰宇默默走到兔子白展元身后,果然白展元就要抽戟,两人赶紧抱住。 吕潇然看在眼里,放下心来,劝道:“九年都没有抓到,想必实力不一般,小心有头去,没头回。” 那老牛哈哈大笑,道:“你这蠢驴都知道这个理,我老牛怎会不知,放心,我早打听好了,现在不用捉她,只要捉到他儿子也能给这个数,叫什么隐,才九岁,还是个人族,一巴掌就能拍死,不费事。” 众人震惊,这才晓得素清为什么让荒隐改名字,原来荒隐也成了通缉犯! 老牛想了想,道:“待我与兄弟们商量一番。” 也不理老牛,便拉过荒隐他们走到一边,悄声道:“这老牛不是好东西,我们姑且应了,到了无人处下手黑他,探听点消息。”四兽应允,唯荒隐迟疑,吕潇然道:“不要怕,探听消息总是好的,没有人会主动说给我们。”荒隐这才点头。 吕潇然走到老牛旁边,道:“兄弟们都说好了,一个九岁小孩,这事好办,我们现在就走。”老牛道:“好,现在就出发,待我叫上兄弟们。” 他一个响哨,从一酒楼里陆续出来八个兽形大汉。 吕潇然傻眼,比他们人还多。白展元他们更是暗骂老驴不靠谱。 吕潇然道:“就一九岁人族小孩,去这么多人还有钱分?”老牛冷笑:“你们人多,要是半路黑我呢?” 吕潇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胡玉堂跑了过来,对吕潇然道:“大哥,刚才六弟说城中有他对头,想让我们先去帮他解决。” 吕潇然会意,道:“罢了,那你们先去吧,我与牛兄弟去办这事。”胡玉堂道一声好走了回去,带上荒隐等人离开。 吕潇然对老牛斜视,一副看不起的样子,道:“我一人与你们去,兄弟之间还互相提防?” 老牛道:“吕兄弟实在,那我也一人与你前去,拿了那孩童,我们一人五万。”吕潇然大喜。 一驴一牛勾肩搭背出了城,聊的热乎,全然忘了方才的要账的事。 走了半日,已经快到秦岭边上,身后传来一声虎啸,吕潇然知已布置妥当,大喝一声:“动手!”树林中白展元窜出,舞着一把大戟,杀将出来。 老牛大怒,道:“小人!”吕潇然笑道:“你不知我从不用光明手段?” 老牛与白展元碰撞两记,一道黑影也杀过来与老牛大战在一起,吕潇然一看是荒隐,立马冲白展元叫道:“二弟,回来,且让六弟跟他练练。” 白展元收戟退出,回到吕潇然旁边,道:“大哥,六弟才筑基,那老牛已是和我等一般的金丹境界,不会有事吧?”吕潇然道:“有我们在,不怕,让六弟练练,咱们盯紧了。” 白展元一撤,荒隐压力陡然增大,毕竟境界差了太多。 那老牛与荒隐均不用武器,老牛低头冲了过来,荒隐跳起躲过,一拳打在牛背上,下落之际又在老牛屁股上狠踹一脚。老牛吃痛,一后腿蹬在荒隐小腹上,荒隐只觉五脏六腑疼痛剧烈,回头看那老牛,精神抖擞,并无大碍,但背上和屁股上拳印脚印深入肌肉里。 这是荒隐平生第一次与人生死对决,不免紧张,他抖擞精神,大喊一声又冲了过去,那老牛站立不动,待荒隐临近,一头顶在荒隐出击的拳头上,荒隐倒飞而去,摔在地上。 再看那老牛,这次一点伤痕也没有,周身散发朦胧金光,显然是开始动用了元力护体。荒隐还待再冲上去,吕潇然赶紧冲白展元道:“快!” 白展元一尺多长的身子托着七尺长的大戟与老牛大战,吕潇然赶忙过去查看荒隐的伤势,发现没有大碍,放下心来。 吕潇然大喝道:“不能再拖了!” 突然地上贾寰宇钻出,拿起两把铁叉就朝牛腿插去,老牛躲避不急,铁叉正好插在后腿上,鲜血直流。老牛还未来得及喊痛,脑门上又挨了一记,原来是鹤傲天持剑从上怒劈下来,正好劈在他脑门上。对面白展元看准时机一戟打在他背上,他彻底躺下,再也站不起来。 老牛被擒住,大戟,铁叉,大剑全架在他脖子上。 老牛怒目圆睁,道:“三打一,算什么好汉。”吕潇然笑道:“你不是说我打家劫舍么,我就是打劫,把值钱东西都交出来!” 忽然周围一圈走出八个兽形大汉,其中一个还押着一个捆起来的白虎,正是胡玉堂。此刻他身上淌血,垂头丧气,显然没少吃苦头。荒隐等人目瞪口呆。 那老牛哈哈大笑,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谁落在谁手里。” 第十章 匆匆分别 胡玉堂本来是负责望风的,不想老牛也派兄弟们尾随把他给捉了。 吕潇然一阵无语,寻思再斗也是人家人多,便道:“老牛,咱们各退一步,各自放人,今日的事咱们全当没发生过。” 老牛啐他一口,道:“你想得美,我们九个人,你就想这么了了?”吕潇然问道:“你待怎样?”老牛也不废话:“一万盘古币!此事就算了了。” 吕潇然大叫道:“你抢劫呀?”老牛怒道:“老子就是抢劫!” 吕潇然等一阵踌躇,不知如何是好,荒隐走了出来,对老牛道:“用物顶行不行?”老牛瞅他一眼,道:“方才你小子力气挺大,可以,你有什么物件?” 荒隐从口袋掏出一株混元草,问道:“这个值不值?”老牛眼睛放光,这混元草已经能算是大药了,价值至少两万盘古币。 连忙道:“值得,值得,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老驴的账也一笔勾销。” 这株药材自然是素清盗来给荒隐的。双方各自放人,老牛对荒隐道:“小兄弟,方才战斗我发觉你不用元力是何道理?”荒隐并不隐瞒,回道:“我还未到开光境界。” 老牛大惊:“筑基就这般体质,拳印竟陷入我肌肉里去了!” 筑基本不算境界,只是修行的基础,体内没有元力,老牛自然感应不到荒隐的修为。 其实那老牛看荒隐体型,已经默认他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若是知道他仅有九岁,会更为惊讶。 老牛继续道:“小兄弟钢筋铁骨,将来必成大器,”他撇了眼吕潇然,“比某些驴强多了。”吕潇然道:“别得了便宜便卖乖。”老牛不理他,道:“小兄弟,我老牛名叫牛二,在这雍州城朋友倒还有一些,今日起,咱们便是朋友了,以后有事只管找我。” 荒隐心道:又有人说他朋友多了。面不改色道:“我叫荒…谭昊坤。”老牛道:“好,谭兄弟,我们后会有期,道上规矩,这混元草我就拿了。” 牛二拱拱手,荒隐回礼,牛二冲吕潇然道:“咱们账也结了,以后还是兄弟。”转身带八个弟兄离去。 吕潇然道:“这老牛阴险,好不光明磊落。”荒隐道:“大哥,咱们也不怎么样。”吕潇然撇撇嘴,毫无惭愧之意。 众人互相数落着折返雍州城。 胡玉堂突然一拍虎爪,叫道:“只顾斗了,忘记向他打听六弟的通缉的事了!”众人这才想起方才的目的,赶忙加快脚步,去追那牛二。 但牛二一行早已走远,哪里还追的上,直到他们追到雍州城也未寻见。他们又在偌大的雍州城寻找数日,跑了多个各大赌场、酒楼,依然不曾找见。 这日清晨,荒隐从客房起床,此时他们已出来十日,离素清说的十五日也近了。 荒隐心中谆谆不安,叫来吕潇然等人,道:“大哥,之前赏金猎人无论多厉害,娘也不曾让我们走出水潭,这次为何急匆匆让我们要我们走的越远越好?”吕潇然恍然大悟:“定是来了极为厉害的对头。”荒隐点头道:“我很担心娘。” 一人五兽不再寻牛二,急匆匆便往回赶。 待他们到了秦岭外围,又用了一日,他们心急,不做停歇,继续赶路。 忽然一白衣女子从天而降,正是素清,荒隐等人大喜,赶忙问候,荒隐道:“娘,你担心死我们了。” 素清捏了捏他的脸,笑了笑:“娘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 素清招呼众人到一起,道:“你们自今日起,不得再回水潭,隐儿你也要改名,不得在用真名。”荒隐道:“我现在的名字叫谭昊坤。”素清赞道:“不错,好名字。” 荒隐又问:“娘,我们为何不能再回水潭了?”素清正色道:“我要离开你们一段时间,可能很久都很难相见。” 荒隐与五兽听了大急,纷纷开口,素清摆摆手,道:“来不及了,且听我把话讲完。” “萧然,你们五兽已到金丹后期,需要尽快跨入元婴境界,这个境界才算是步入修真门槛,你们能化人形,能传心语,灵力吸收速度成倍提升,亦能使用神通,但我的神通不能传你们,也不适合你们兽族,也不能传隐儿,你们需要自己寻找神通...”五兽知他要走,一个个含泪点头,想开口询问,素清又不许。 十年来,他们与素清朝夕相处,感情已超越师徒,胜似亲人。 素清又面向荒隐,也不避开五兽,道:“隐儿你还需继续锻炼体魄,当达到单手十五万斤,单脚二十万斤力量时,可调动全身力量聚于丹田阳白穴,感觉到穴位顺畅,你便可感应灵力了,若还是不行,就继续修炼体魄。”荒隐也是脸上挂泪点头。 素清继续道:“我这里有三条,隐儿切记,一是实力不允许,万不可用真名。”她拿出手臂上的乾坤袋,“二是这个乾坤袋给你,里面有强筋健骨的药材和一些其他物件,你以后记得日日和之前一样用这药材浸泡身体,直至阳白穴顺畅,其他物件不可轻易拿出,万不可让剑门之人看见。” 她抹去乾坤袋印记,抓过荒隐手指,滴了他一滴血在乾坤袋上,然后细心将乾坤袋绑在荒隐手臂上,盖上袖子。 乾坤袋属于灵物,需要使用之人用自身鲜血与之建立血之印记,方能使用,旁人除非抹去原本的印记,方能打开。其实不只乾坤袋,一些有灵性,品阶较高的武器、宝物等等也需要血之印记。 “第三,当你修炼到分神境界时,万不可着急进入合体境,你须去盘古大陆东土的泰山。泰山西连齐州,东连东海,海边有一钓鱼老者,姓李,你寻见他,他会告你如何去做。乾坤袋中有一令牌,你给他看了,他自然知晓。” 素清眼睛从荒隐和五兽脸上一一扫过,道:“修行根基最为重要,你们每一个境界都需打好根基,上限才会更高。” 众人应诺,荒隐见她已交代完,赶忙哭着道:“娘,你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里,是有人在找你么...”他有太多问题要问,素清用袖子细心擦拭着他的眼泪,心中亦难过,道:“隐儿,不必伤心,又不是生离死别,娘好的很,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我们母子就会团聚。你需好好修炼,这样我们就能更快见面。”荒隐哭着点头。 一人五兽又倾诉一会,个个哭得梨花带雨,素清也自伤心,也落下泪来,但去向怎么都不肯告知他们。 素清看看时辰,道:“不早了,我需得赶回去,你们记得千万不要再回水潭。”她抱了抱荒隐,与五兽作别,便要转身离去。 “娘!” “姑姑!” 荒隐与五兽含泪大叫。 素清回头勉强一笑:“隐儿,听五位哥哥的话。”腾空而起... 第十一章 此路是我开 荒隐心情沉重,泪眼婆娑,一日之内没了娘也没了家,难过至极自不必说。 吕潇然也是一脸黯然,强打起精神道:“六弟,姑姑待我五兄弟有天大的恩情,你放心,我们将来定与你一起去找她。”他擦了擦眼泪,又道:“我们得寻个去处落脚,既然不能去水潭了,我以前的地方也不知怎样了,我们去看看,好歹有个栖身之所。” 胡玉堂道:“但听大哥的。” 众人附和,荒隐也点点头。一人五兽起身,向秦岭腹地走去,一路无言... 且说望子龙兄妹盯了九天,不见素清出来,也不见任何异动,心中不免着急。待到这日晚间,两人实在憋不住了,便走入水潭,唤道:“清姐姐!” 素清走出:“唤什么,明日才第十天,说的明日随你们回去,定不会食言。”说罢转身入洞。 两人面面相觑,望子龙道:“我仔细看过了,不是化身,那为什么没有动静,她儿子果真不在么?”望子凤道:“我们继续盯着,不可放过一丝痕迹,且看明日如何。” 原来素清这时也是刚刚回来,她从洞穴后门地道出去寻了荒隐他们,交代完毕又从地道回来。 这地道是穿山甲之前挖好的,直通秦岭外围,便于荒隐逃跑用,毕竟追捕素清的人太多。但这地道从未用过,不想今日竟是素清自己用上了。 素清不敢用化身等神通,怕元力被望子龙兄妹感应到,便如同凡人一般猫腰进出地穴,望子龙兄妹自然不曾发现。 到了第二日,素清已收拾好行囊,率先出了洞穴,冲周围喊道:“望子龙,望子凤,该走了。”望子龙兄妹硬着头皮走出,心中疑惑万分,不知杀她儿子的事如何解决。 素清催促,他们也只得跟着回族,心想一九岁孩童,赵奢他们也定能解决,心中也便释然了... 第二天清晨,水潭附近便被团团围住,显然是望子龙兄妹早已通知了赵奢等人,他们一走便立刻赶来。一群人翻找荒隐痕迹,奈何素清处理的干净,什么线索也未找到。 荒隐等人正在一片密林中行进,吕潇然头前领路,一个个默不作声。 “站住,干什么的!”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一头狮子提着一根铁棍,穿着一件白色大裤衩,站在正前方大喝,身后站着一群野兽喽啰。 吕潇然看这场面甚是熟悉,走上前来拱手道:“同行,通融则个。”那狮子全身发力,撑得肌肉滚圆,道:“同行?同行就不能打劫同行了?”明显是不想放过他们。 “我问你们,可曾见过一个九岁的人族小孩?”那狮子问道。众人心中一紧,这么快就都盯上荒隐了。吕潇然道:“不曾见过。” 那狮子转头盯着荒隐,喝道:“你是人族,你几岁了!”荒隐刚想回话,吕潇然道:“他是我六弟,他是人族?你看他这一身腱子肉,哪里像那虚弱的人族,你再看他这个头,分明已经十四五岁了,你可莫要疑神疑鬼。”狮子想了想,说的也在理,这世上也确实有些人形野兽,便不再多问。 “那就好说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即是同行,规矩应该懂吧。”那狮子道。 吕潇然定睛观察狮子,道行顶多和自己一样,再看他身后一群喽啰,修为甚差,便道:“现在什么世道呀,什么土鸡瓦狗都来混我们这行,别光看人多,小心碰上硬茬翻跟头哟。”狮子不明其意,吕潇然大喝:“二弟,动手!” 战将白展元立刻冲出,扛着大戟,上蹿下跳与狮子斗在一起。狮子身后喽啰一拥而上,荒隐等人也不闲着,立刻迎上。 这场战斗开始也快结束也快,那帮喽啰果然不经打,荒隐都能一拳一个,不一会便一个个鼻青脸肿做鸟兽散,众人一起上,制服那狮子。 那狮子“噗通”一声跪下,很是干脆,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请各位大侠看在同行面上放我一条生路。” 吕潇然嘿嘿笑道:“放心,我们打劫只抢钱财,不伤性命,打劫这行,讲究个生生不息。”那狮子也不废话,一袋盘古币,一把铁棍,恭恭敬敬放在地上,见荒隐等人还无反应,便开始脱身上仅有的大裤衩,吕潇然赶忙止住,道:“滚!” 那狮子千恩万谢跑了,吕潇然拿起那袋钱币,看都不看那铁棍,对荒隐道:“打劫可千万别打成这个龟样,这蠢狮子一看就精通被打劫,一套流程干净利落。” 荒隐“噗嗤”一笑,想到素清,又沉默不语。 贾寰宇道:“那蠢狮子都来找六弟,这秦岭中还不知有多少人在寻他,看来我们以后确实得小心了。”众人点头,继续行进。 又走了两日,一行人来到秦岭腹地一片草地,放眼望去,四周都无树木遮挡。 吕潇然大喜道:“到了,这就是我家,还是从前的样子。”荒隐等人亦感觉视野开阔,心旷神怡,夸赞老驴寻到一块宝地。 吕潇然得意道:“我就喜欢这种大自然的感觉。”荒隐观察四周道:“没有看见洞穴呀,我们住哪里?”吕潇然道:“何处不能栖身,你们若想要个顶,自己搭个窝便是。”众人一想也是。 白展元和贾寰宇在草地上各自掏了个洞,鹤傲天和荒隐各自搭了个棚,只有老驴吕潇然也不掏洞,也不搭棚,直接躺在草地上。 各自栖身。 到了夜间,众人各自回窝睡觉,荒隐辗转难眠,看着棚外吕潇然打着呼噜,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更是心烦意乱。他想到母亲,不禁又伤感落泪,心想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忽然荒淫想起母亲给他的乾坤袋,忙从手臂上接下,借着月光细看,但见半个巴掌大小,上面绣着一只青鸾,乾坤袋口部用一条锦绳穿着,一拉锦绳就会封口。 荒隐打开乾坤袋,眼睛朝内看去,黑乎乎上面也看不见,就手伸进去摸索,只觉这口袋内部空间甚大。 其实荒隐与乾坤袋已完成血之印记,旁人难以打开,荒隐若是感受灵力去探测,袋中物件自然清清楚楚,奈何他只是筑基阶段,只能用手来探。 他摸索到一物件,便提了出来,地上多了一张床,竟是他一直睡的床。继续摸索,不一会地上就多了床单,枕头,座椅甚至烛台等等物件,素清准备地甚是细致,荒隐看到这些睹物思人,又难过的留下泪来。 他哭了一阵,继续翻找,这次找到一堆药材,是母亲留给它泡身体用的。继续摸索,手指碰到几页纸,拿将出来,是十余本书。荒隐点亮烛台,细看书名,上面写着《杂著指玄篇》、《金丹大成集》、《盘山录》等等字样,翻看内容,均是修行书籍。 荒隐是聪明之人,想到母亲说不能让剑门中人看到,便知这是从剑门盗来的。可惜都是开光境界之后的秘籍,现在他还用不上。 他继续摸索,又拿出一道令牌,整体黑色,普普通通,上面有一个“李”字。心道:母亲就是让我带这个东西去找泰山那钓鱼的老者。 再探乾坤袋,发现袋内空空如野,已经没有东西了,突然手指在袋中一个角落碰到一物件,他伸手想拿出,却发现吃力无比,想自己单手十万斤的力量都拎不动,更是好奇,使出吃奶的劲拿出来,发现却是一把几寸长的小剑,剑身散发朦胧紫光,在月光和烛光衬托下,更显妖娆。荒隐心道:这东西如此小,如何能这般沉重。 他伸手碰触剑身,如方才握着一般,无任何异常,也不锋利,不知有何用处。他苦思无果,摇了摇头,心想以后再说,便将小剑与其他物件一一收进乾坤袋,唯留下床、桌子、烛台等等这些生活用物。 荒隐躺在床上,想到乾坤袋里的东西都是母亲早早为今日的自己精心准备的,他年纪小,不免又是担心母亲又是对自己以后迷茫,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第十二章 又见故人 三年后… 一队商旅在翻越秦岭。一人族,一野猪,一狮子,三个生灵在前,六匹马拉着六车货物在后,行走在密林之中。 忽然前方出现一只驴子。带队三人警觉,正待开口,只见那驴子大吼一声:“动手!” 一只兔子提着大戟窜出,迎向领头那人族。一道黑影也闪现而出,攻向野猪。狮子脚底地下冲出一只穿山甲,手拿钢叉恶狠狠杀来,头顶天空一只白鹤挥舞大剑对那三人无差别劈砍。看不见的远处,一只白虎正在望风。 正是吕潇然兄弟六人,那道黑影便是荒隐,如今的他身材更为魁梧,单手十八万斤,单脚二十五万斤的力量,已超过素清给他定的目标良多,但依旧无法冲开开门阳白穴。 不过他力量如今更强,战斗经验更为丰富,寻常修士即使元气护体也难以招架。好在他身高变化不大,不然真成人形野兽了。 只见荒隐大战野猪,上下翻飞,野猪本身皮糙肉厚,他拳打脚踢竟着着见血,最后一脚踢在野猪头上,野猪倒飞而去,撞倒一片大树,脖子差点断掉。 他拍拍手,回头见五位哥哥早已在打扫战场,不免有些失落。 贺傲天笑道:“你这才筑基,那野猪一只脚已迈进融合境,你两三下便废了他,若是比我等还快,那我们老脸往哪里放?” 荒隐一想是这道理,失落感一扫而空。 吕潇然道:“把那三个废物押过来!”那人族、野猪还有狮子被押到跟前。 那人族显然是领头的,大叫道:“你们好没道理,打劫就打劫,怎地不带商量就开打,我们又没说不给你们钱财。”吕潇然笑道:“商量?商量多浪费时间,省点时间我们还能再做一票,我秦岭六君子在此打劫三年,悟出的道理便是贵在效率。”那人垂头丧气,不再言语,自认倒霉。 那野猪挨了荒隐重拳,躺在地上直哼哼,有出气没进气。倒是那头狮子眼睛发光,不顾疼痛,叫道:“大哥,大哥,是我呀!”荒隐道:“你认识我们?”那狮子连忙道:“是我呀,三年前我也打劫,后来被你们打劫了。” 众人思索,看到他的大裤衩才想起他来。吕潇然道:“是你呀兄弟,怎么?不做劫匪做了镖师了?”那狮子尴尬道:“当时也是听了大哥一声劝,向善了。”贾寰宇大怒道:“你是说我们是恶人了?”狮子连忙道:“不敢,不敢。” 吕潇然道:“我当时说打劫就图个生生不息,你看这不就是,甭说了,东西都拿出来吧,大裤衩我们可不要。” ....... 六人拖着六辆大车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吕潇然道:“如今我们秦岭六君子在这秦岭山脉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荒隐等人附和,今天收获巨大,众人都兴高采烈。 这三年来,荒隐六人都住在那片草地上,隔三差五便干打家劫舍的老本行,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荒隐还是筑基境界,每日用药水泡身体,顿顿要吃饭,五兽不会素清上天入地的本事,便经常去打猎采药,做饭的手艺都学会了,甚至在草地上专门开辟一块地种药材,也是想生生不息。 这天,荒隐又在尝试冲破阳白穴,他聚全身力气于丹田,憋的自己脸红脖子粗,却半晌不见反应,不免失落。 他起身见五位大哥,道:“自从我娘离开已三年,我至今不曾冲破阳白穴,哥哥们进镜也是慢了不少,还未化作人形。”吕潇然道:“不错,没有姑姑指点,虽然我们勤休不辍,但确实难以进步。二弟已经摸到元婴境界的门槛,我们四人还不行。” 白展元平时很少说话,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这次也忍不住道:“六弟是否有办法?” 荒隐道:“自己摸索修炼肯定是不行了,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个门派或者学堂拜师。”吕潇然听了,与四位兄弟商议了一番,觉得也有道理。 吕潇然道:“六弟是否已经找好目标了?”荒隐道:“不错,我想去剑门。” 五兽大惊:“那不是自投罗网么?”荒隐笑道:“不怕,首先剑门是雍州实力最强大的宗派,我们要拜就拜最好的,其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见我过我,我只需小心,他们一定认不出我。” 五兽听了觉得有道理,思量一番道:“好,那我们便去剑门!”荒隐道:“剑门在秦岭最西边,离这里较远,我已经打听好了,我们需先去雍州城剑门分舵报名,莫错过了招徒时间。” 吕潇然道:“好!我们也从善,不打劫了,当弟子去!” 六兄弟想到便行动,第二天便出发前往雍州城。 过了两日,六兄弟到了雍州城。三年都未曾再来,已经忘了繁华热闹的滋味,自然喜不自胜,左顾右盼。一行人在一杂货摊驻足,看着琳琅满目的物件,眼中满是小星星。 旁边走来一大汉,满脸横肉,浓眉大眼,身上穿一黑色深领褂子,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臂膀。看见荒隐和吕潇然他们,那大汉叫道:“谭兄弟,怎么是你们,可想死我了。”荒隐扭头,见不认识,扭头看着吕潇然他们,吕潇然摇摇头。 那汉子哈哈大笑,拍了一下荒隐的肩膀,道:“我啊,牛二!” 荒隐这才想起来是三年前打过架的那头老牛,不想三年不见,他已经迈入元婴境界,化形为人了。 荒隐喜道:“牛哥,你到元婴境界啦,真是厉害!”牛二又哈哈大笑,瞥了一眼吕潇然,道:“也是托福,我一年前步入元婴境界,确实是比某些驴子强得多。” 吕潇然大怒:“老牛,我老驴何时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埋汰我!”牛二道:“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头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说你了?”一驴一牛很不对付。 荒隐插话:“牛哥,你们以前也是兄弟,不必这般伤我大哥。”牛二摸摸脑袋,道:“我和他逗着玩呢,我牛二不是那种没气量的人。”吕潇然气的直哆嗦,他极少在嘴上吃亏。 牛二甚是热情:“谭兄弟,你们看这些破烂玩意干什么,一会我带你们去看好的,走,我们先吃饭。” 牛二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很大的酒楼,客人都满座,他和掌柜很是熟络。那掌柜想办法给他们让出一个大包间。荒隐心道:牛二说他朋友很多,看来多半是真的了。 酒过三巡,牛二道:“谭兄弟,自从那日一别,我老牛可想死你们了。”荒隐笑道:“那日我们忘记向你打听一件事,追你过去,在雍州城找了几日也没寻见你。” 牛二疑惑道:“兄弟想打听什么事?” 当时荒隐他们想擒下老牛逼问截杀荒隐的源头然后宰掉,不想后面出了意外没有得逞。当时问了牛儿还罢,但现在三年过去,若再提此事,恐生疑惑。 荒隐知道说错话,便道:“现在没有了,后来我们从他人口中得知了。”牛二也不再追问,便道:“那你们兄弟六人此来雍州城是要做什么?” “我等想入剑门拜师!”荒隐并不隐瞒。 牛二喜欢奚落人的毛病又犯了:“确实也是,谭兄弟你还好,像有些驴子三年不长进,是该找个师傅好好教教了。” 吕潇然大怒,起身便要走。他在打劫的时候游刃有余,却在今日处处被这老牛呛。 第十三章 酒桌消息 荒隐赶忙拦住,牛二也端着一杯酒过来,道:“驴子,我是和你开玩笑,咱们两个多少年的赌场交情,我老牛赔罪。”说罢便一口干了。 牛二又自己倒上一杯,看向所有人,道:“话不多说,咱们七人喝了这杯酒,往日不再提,以后就是兄弟。”荒隐在旁劝说,吕潇然也喝酒坐下,其他人也都喝了酒,牛二哈哈大笑。 众人又喝了几杯,牛二正色道:“各位兄弟,想入剑门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他不再说谭兄弟,而是各位兄弟,自是对荒隐六人都当兄弟对待了。 “容易是说但凡世家大阀,说句话就能进去,只由师父考验。难是说他平凡子弟入门需要过三关,通过者寥寥。”荒隐问道:“牛哥,是哪三关?” 牛二笑道:“这三关,一是肉身关,二是悟性关,三是战斗关,为防作弊,虽考验内容相同,但考验方式却每年不同。” 吕潇然插嘴道:“听着也没什么呀!” 牛二看他一眼,道:“一会再说你们的。”看向荒隐,“谭兄弟,恕哥哥直言,我刚才不曾感应到你的境界,应该还是筑基吧?”荒隐点头。 牛二继续道:“剑门是按照年龄划分的,你若是过这三关,应该是和十七八岁的少年比试,他们很多都在心动境界,甚至有金丹层次的,哥哥怕你难以胜出呀。并且即使过了三关,若是没有长老愿意收你,依然不能入剑门。” 荒隐道:“哥哥可能不知,我今年不到十四岁。”他故意说大了一岁,老牛惊讶道:“那三年前你才十岁,十岁便有那种体格。”他沉吟一下,继续道:“你体格虽好,但是你没有境界,我担心你即使过了关,怕也没有剑门长老愿意收你为徒。”荒隐听了心中不安起来。 牛二见他担心,又道:“不过总归要试试,剑门分舵舵主我熟,明日我便带你前去登记。”荒隐大喜,道:“多谢牛哥。”牛二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牛二转过头来看着吕潇然五人,道:“至于五位嘛,就比较难办了,剑门是人族门派,除非是世家大阀弟子的坐骑,才能入门学艺呀。” 白展元大怒,道:“我等永不为奴!不去也罢。”牛二鼓掌,道:“白兄弟说道我心坎里了,这剑门咱们不去,况且剑门弟子多用剑,剑道强盛,我们兽族也不适合。” 吕潇然等人沉默,心道:不去剑门难道要回去秦岭继续打家劫舍? 牛二似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笑道:“我可以给各位推荐一个好去处,雍州城往北八百余里,有一座山谷,终年大雾,谷中有一门派叫雾隐门,这雾隐门虽实力不如剑门,但也差不了多少,开派祖师是兽族,门下弟子便多为我们兽族。”他起身拱拱手道:“不瞒各位,我便是雾隐门弟子。” 众人大喜,当即答应去雾隐门。牛二道:“待明日我带谭兄弟去做了登记,我们便去雾隐门!” 酒足饭饱,牛二带着荒隐六人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五层店铺前,店铺门头书“藏宝阁”三个字,六人进了店铺,放眼看去,果然琳琅满目,比那小摊强了不知多少倍。 牛二笑道:“这只是第一层,往上还有四层,一层比一层物件好,但也更贵。”六人急不可耐的寻找宝贝,一打听价格,第一层的物件就要五千盘古币起,虽说他们打劫了三年,但加起来在这一层也买不了几个物件,纷纷悻悻退了出来,心想待日后有钱了再来。 第二天一大早,荒隐七人出门来到剑门分舵,是个寻常店铺,很不显眼,连牌子都没有。众人心想幸亏牛二引路,不然都找寻不见。 牛二在堂内热情打招呼,却不见有人理他,牛二也不尴尬,还在使劲聊。 不多会,从楼上下来一人,牛二刚忙上前,叫道:“老徐,老徐。”那人冷哼一声,道:“怎么又是你,叫我徐长老,你来何事?” 荒隐又心道:看来他朋友也不是很多,骨子里还是大哥那样的人。 牛二也不尴尬,道:“徐长老,我是给你剑门介绍优秀弟子来了,”他指着荒隐,“这是我兄弟谭昊坤,他仰慕剑门想拜师,你看他身子骨多健壮,将来定能将剑门发扬光大...” 那徐长老也不听,奇怪地看着荒隐,问道:“你多大了?”荒隐拱手道:“今年十四岁。”他今年其实是不到十三岁,三年前若说他九岁,必没有人信,这三年他身高没怎么变化,说十四岁便比较正常了。 徐长老还是奇怪地看着他,牛二赶忙道:“不错吧,一表人才!”徐长老沉吟一下,道:“就是这年龄...罢了,现在什么修为?”荒隐不好意思道:“尚在筑基。”那徐长老更是默然,又沉吟好一会,拿出一个本本道:“在这上面签字吧。”荒隐谢过,恭恭敬敬写上“谭昊坤”三个字。 徐长老看没有问题,道:“名单我们会传回门中,一个月后是今年的入门大会,你近日便出发还来得及。”转身离去。 出了剑门分舵,牛二道:“幸亏我和老徐熟,不然今天这事还不太好办。” 众人默不做声,好一会,贺傲天问道:“牛兄弟,你和雾隐门管收徒的熟么?”牛二回答干脆:“熟!”众人亦默不作声,心中忐忑。 荒隐七人在雍州城转悠了两天便准备各自上路。 三年前荒隐离了素清,今天又要与十几年朝夕相处的五兽分别,不免伤感。吕潇然看着荒隐,递给他一个袋子,道:“六弟,你第一次一人上路,可千万小心呀。这是我们打劫你得的那一份,拿上!”荒隐点头接过。 吕潇然又拉过他低声交代不能吐露真名,白展元等各自走到近前说了些保重的话,拍了拍荒隐的肩膀,他们亦很伤感,担心这个兄弟。牛二也过来道别。 荒隐道:“哥哥们也保重。”便分头上路,荒隐西行去太白山剑门,吕潇然五人随牛二北去雾隐门。 这一日,荒隐走出上千里地,见一小镇,门楼上写着“星月镇”,门楼柱子上还贴有两个悬赏告示,赫然便是通缉母亲与自己的。 母亲的告示是旧的,纸张已发黄,自己的却是新的,但画像只有个圈。 荒隐看着母亲的画像,不禁伤感之意又涌上心头。他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过去悄悄撕下母亲的画像装进乾坤袋中。 走入街道,荒隐却越发奇怪,这小镇店铺都开着门,街道上却没有人影,他又往前走了一段,突然见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尸体,鲜血直流,看装饰都是这小镇的小贩和游人。他虽然见过死人,但这么多尸体还是第一次,冲击太大,竟楞在原地。 突然一道身影冲过来,拽住他胳膊便跑。荒隐尤自愣神,便条件反射打出一掌,正中那人小腹。 “哎呦!” 那人叫了一声,赶忙捂住嘴,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拉着荒隐进了旁边店铺,躲在账台下边。荒隐这才能细看那人,只见竟是一女子,年纪与自己相仿,身穿一袭青衫,头发挽起,梳了个马尾辫,弯眉大眼樱桃嘴,甚是漂亮,身后背着一柄大剑。 第十四章 鹿灵儿 荒隐怒道:“你干什么!” 那女子赶忙右手食指搭在嘴边做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外边。左手兀自抱着小腹,然后对他做呲牙咧嘴状。 荒隐知道她是告诉自己她小腹被他踹的疼。心中差异,自己那一拳虽说未用全力,但也有极大的力道,这少女居然未被打飞,可见实力很强。 荒隐慢慢起身,从账台探起半个脑袋,露出眼睛看从店铺大门往外边,却什么也没看到,街道上依旧空空如也。回头看那少女,又在对他做噤声手势,心中正自疑惑。 “屠天,今日你又添了这般多罪过,老衲今天要替天行道。”外边传来声音。 “替天行道?我叫屠天,天都敢屠,何况人?”另一声音道。 两人不约而同慢慢站起身子,露出眼睛朝外看去。 只见一男子披头散发,挡住了脸,看不清面容,一身黑衣,右手提着一把尺许长的刀,尚淌着血,两人知道这就是那凶手屠天。碍于角度,他们看不见另一人,但那人自称老衲,定然是个和尚。 “屠天,未免再伤及无辜,你我星月镇外一战。”只听那和尚道。 “好!”屠天应道,转头朝荒隐两人看来,两人亡魂皆冒,赶紧蹲下来,心跳不已。 原来屠天与那和尚早已发现了荒隐两人。 只听“嗖、嗖”两声,荒隐知道街道两人已去镇外决战。两人赶紧起身,发足狂奔,奔出小镇几十里地,方才停步。 歇了许久,两人才稳住心神。荒隐心道:刚才太险了,幸亏那和尚慈悲,不然打将起来,我们早已横尸当场。 荒隐与那少女对视一样,均感庆幸。 那青衫少女开口:“我救了你一命,你可知道?” 荒隐点点头。 “你方才打了我一掌,你可知道?” 荒隐又点点头。 “好!既然你都认了,那便好说了,这一来一回,你欠我两个人情,对不对?” 荒隐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便又点点头。 “好,那现在把你身上的值钱东西拿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抵得上这两个人情。”少女说道。 荒隐这可不能点头了,他有一种被打劫的感觉,一时杵在原地没说话。那少女见他不动,道:“我这人不愿意欠人人情,也不愿意别人欠我人情,不然我会睡不着觉,最好当下就解决掉。”她看了看荒隐,停顿一下,道:“再说,我救你一命这么大的人情让你用钱物来还,你应该是撞了大运才是。” 荒隐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了点头,拿出吕潇然给他的钱袋,道:“全给你!” 那少女接过口袋,掂了掂,手伸进去,点了点,开口道:“一万五盘古币,勉强算够了。”荒隐心中奇怪,他的那份应该是五千呀,当下便明白定是吕潇然给了他所有钱的一半,却怕他拒绝,没有言明,自己当时也没有点。 那少女收了钱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这星月镇做什么?” 荒隐回道:“我名谭昊坤。我要前往太白山,途经这星月镇,不想遇到这等事情,差点丢了性命,全赖姑娘相救。”说罢,朝那女子拱拱手。 那少女在他身边踱来踱去,道:“我既收了你的钱,你便不欠我的了,不用再说谢不谢这种话。你方才说你去太白山,可是去剑门?你是剑门弟子?” 荒隐摇头道:“我是去拜师的。”少女笑嘻嘻道:“我也去剑门,我们可同行。你去拜哪位长老为师?”荒隐回道:“我还需参加了入门考验才能知道。”那少女惊讶道:“你这么大...你还要参加入门考验?”荒隐点头。 那少女欲言又止,表情忍俊不禁,实在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荒隐奇怪,问道:“有问题么?”那少女忍住笑摆摆手表示没有。 荒隐没放在心上,又问:“姑娘如何称呼,也是入剑门?”那少女点头,道:“我叫鹿灵儿,与你一般,也是去剑门拜师。” 两人既是去向相同,便结伴去往太白山。 一路闲谈,聊起星月镇之事。原来那日鹿灵儿与荒隐一般,也是进入星月镇发现了尸体,又听见有人说话,便想躲起来。正好看见荒隐木在街道,便拉起他一起躲去店铺。 鹿灵儿小小年纪已经是金丹境界,了解了荒隐还是筑基后,是很惊讶,对他的体格大加赞赏。荒隐则是心想入门考验对战的是便是鹿灵儿这样的金丹高手,不免心中忐忑。 两人越聊越熟络,荒隐每日要吃饭,鹿灵儿也是毫不犹豫拿出荒隐的钱袋付钱。两人途中听到路人讲金光寺主持死在星月镇外,知道便是那日救他们的和尚。 “灵儿,那屠天是什么人?”荒隐问道。鹿灵儿回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听我爹说他道行高深,甚至比肩剑门门主,但却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在中土犯下诸多大案。” 荒隐心道:这人比我娘可坏多了,却不见通缉告示,世间无情,还是实力最为重要。 两人走了十几日,眼看快到太白山,鹿灵儿拿出荒隐的钱袋,从里面拿出五千盘古币,剩下的全还给荒隐。荒隐推辞,鹿灵儿笑道:“你我将来同门,我拿五千你就算还了人情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免得饿死。”推辞再三,荒隐只得收下。 鹿灵儿踌躇一下,突然道:”谭兄弟,你脸皮厚不厚?” 荒隐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一问,不知用意,便道:“面子我不看重,你为何如此问?”鹿灵儿“噗嗤”一笑,道:“没什么,随便一问,剑门快到了,你我就此别过。” 荒隐忙道:“你不与我一同入门考验?”鹿灵儿解释道:“我不用入门考验,我爹给我安排好了,直接拜师即可,我要直接去剑门。”荒隐了然。两人道别,分道而去。 荒隐独自行路,不半日,便见一市镇,名曰“陈仓城”,虽然不上雍州城,但比大孤镇、星月镇却大了许多。此处远望已经能清晰看见太白山,但见山顶耸入云层,气势恢宏。 他迈步进城,城内熙熙攘攘,多为人族,想是临近剑门入门仪式,都来赶趟。 连日赶路,荒隐觉得很是劳累,便打算吃饱喝足,好好睡一觉,明日便去剑门先探探路。他找到一家酒馆,客人很多,伙计热情招呼,落座下来。荒隐食量大,点了一桌酒菜便鲸吞海吃起来。 “两天后便是剑门入门仪式了,不知今年的考验难与不难?” “贵公子小小年纪便实力惊人,我看有十成把握。” “说的也是。” “....” 荒隐听着酒馆内众人闲谈都是说的剑门入门仪式的事,甚至有其他州的子弟慕名而来。心道:都是来拜师的,这剑门果然名不虚传。 荒隐边吃边听,酒馆进来两个男子,酒馆却没有座位了。伙计见荒隐一人,便询问是否可以拼桌,荒隐点头同意。 那男子对荒隐拱手笑道:“兄弟爽快!”对那伙计道:“他的饭钱我包了。”伙计应了一声,忙着上酒菜去了。两人落座下来,荒隐推辞,那人不应,只得做罢。 那人性格爽快,道:“我叫常泰,”指了指旁边那个男子,“他叫赵瑞恒,兄弟如何称呼。”荒隐看那两人,常泰已是中年,浓眉大眼,胡子拉碴,倒是跟他直爽性格很是符合。再看那赵瑞恒,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一点,白袍长发,眉清目秀,生的一表人才,背后背着一把大剑。 第十五章 赵瑞恒 荒隐道:“我姓谭名昊坤,来自秦岭山野。” 常泰看着他一身腱子肉,赞道:“谭兄弟生的龙精虎猛,定是身手了得。”他指了指赵瑞恒,“这位赵兄弟也是来自秦岭腹地一个叫大孤镇的地方,我们也是刚刚认识,他们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他爹是赵员外,谭兄弟是否知晓?” 荒隐心头一震,那不便是悬赏他娘的赵奢?心想母亲杀了赵奢独子后,赵奢便又娶了一房生下一子,想来便是眼前这赵瑞恒了。 荒隐不动声色,道:“不认得,我是山野匹夫,不曾去过大孤镇。”常泰道:“真是可惜,你若是去过还能絮絮家乡之事,他好几年不曾回去过了,思念家乡的紧。” 赵瑞恒朝荒隐拱拱手,并不搭话,他也不认识荒隐,荒隐九岁前不曾出过水潭,只有偶尔几个赏金猎人见过他一面,所以虽然外界一直在找他,却都不认识她。 那常泰又道:“犬子两日后也要参加入门仪式,赵兄弟早已入剑门几年,我特意找他来问问情况,好做应对,”转头对赵瑞恒,“赵兄弟,这不是啥秘密,你请讲来。” 赵瑞恒道:“常大哥客气,剑门收徒是每年我剑门极为重要的事项。”他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太白山山腰上有一台,名叫观擂台。平时为弟子修炼打擂用,入门仪式时用作考验之地。” “每年比试的三项各位都已知道,但考验方式年年不同,严格保密,我也不知道。这三项考验通过者万一,需均顺利过关方能进入剑门长老殿由几十位长老选徒。即使前面三关顺利过关,长老不曾挑你也是要被淘汰的。” 荒隐细心听着,觉得与牛二所说相同。等赵瑞恒停下来,他才发现三人旁边已围满了人。 那赵瑞恒当年也是通过考验才能入门,天赋不弱。他家族虽然在大孤镇是大户,但还不足以让剑门看上眼。 常泰问道:“赵兄弟,三关中肉身关和悟性关靠的是硬实力,我等最关心这这战斗关如何比试?”观众人均称是,荒隐也有此一问。 赵瑞恒道:“战斗关有时五人一组对战剩至一人过关,有时两人对斗胜出者进入下一关,直至到达入门人数。我那年便是后者。”众人了然。 “参加仪式的考验者实力如何?” “长老挑徒都看些什么?” “.......” 众人又继续提问,赵瑞恒一一解答,很是热情,直至人群散去。 聊罢入门之事,三人便闲聊,常泰提起赵家大仇女大盗,只听那赵瑞恒愤恨道:“那女大盗着实可恨,杀了我大哥,又差点将我家产业搬空,甚至将剑门也盗了,我们悬赏了他九年,可惜连它姓甚名谁都没闹清楚。”荒隐心中暗骂:你怎地不说你那大哥调戏我娘的事。 趁此机会,荒隐问道:“赵兄,那为何你们不再通缉那女大盗,反而去通缉他儿子望隐?” 赵瑞恒道:“谭兄弟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家来了一对男女,叫我们不要在找那女大盗,去杀他儿子望隐报仇,可惜到现在依旧杳无音信。” 荒隐这才第一次知道通缉自己的原因,三年前便准备问牛二,奈何没有追上,在雍州城又怕漏了马脚,也不曾提起。 荒隐又问道:“赵兄弟,可知那一对男女是什么人?”赵瑞恒摇摇头,道:“不知道,听我爹说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但是肯定是高人,两人都骑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天马。”荒隐还想着能打听到母亲的去向,听赵瑞恒如此所,只能暗道可惜。 赵瑞恒继续说道:“后来我爹便送我上剑门学艺,一是学艺防身,二是希望我可以手刃仇人。那叫做望隐的我必定要寻到报仇!”荒隐暗道:我与这赵瑞恒将来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荒隐知道通缉自己告示上写的是望隐,但一直不明所以,也不能找人问。素清不许五兽与荒隐打听自己名字,怕招灾祸,收五兽为徒时已言明,所以他与五兽均不知他娘叫望素清。 三人又闲聊一会,各自离开,荒隐找了间客栈,泡过药水,便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日清早起床,荒隐便起身朝太白山而去。到了山脚下看去,恢弘更胜远观,只见高不见顶,山上郁郁葱葱,山腰上葱郁之中一片白地,想是赵瑞恒说的观擂台,山顶上房屋散落。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把巨剑从天上插入山腰,高达上百丈,骇人无比。 荒隐拾阶而上,周围人络绎不绝,均和他一般目的。往山上走了里许,石阶陡然变窄,两旁是巨崖,崖壁光滑,似本是一整体,被人一剑砍断。 这是剑门大门,上去便是剑门地盘。两头看门巨狮立于道路两边,高十丈有余,闭目养神,威风凌凌,众人围观赞不绝口。 荒隐继续向山上走,到了观擂台,比之山下看更为广大,呈圆形,直径达十余里,地面由花岗石铺成。观擂台中央立一华表,雕的甚是精美。 荒隐想再往上,便被剑门弟子拦住,告知非剑门弟子只能到这。荒隐暗道可惜,好在考验地点已心中有数,便下山回客栈静待入门仪式开启之时。 又过一日,这天正是剑门入门仪式开启的日子。 荒隐早早起身,经过两日修整,他精神抖擞,状态正盛,多日奔波的疲累已经一扫而空。荒隐出了客栈赶往剑门。 路途之上人更多了,参加考验的,观摩的,亲戚长辈络绎不绝。五六岁,七八岁的孩童居然居多,荒隐心中暗赞:这么小便来入门,基础定会牢靠,前途不可限量。 经过那两头巨狮把手的剑门大门,到了观擂台。荒隐看去,人更是多,围了一层又一层,很多带小孩来的家长互相吹捧着。观擂台靠近上山的地方多了一座大堂,是参加考验者集合报到的地方,也是第一第二关比试的地方。 荒隐忙去排队报到,打眼一瞅,发现一起排队报到的都是来时在路上看到的五到七岁孩童,自己比他们年纪大了一倍有余,个子也高了一倍有余,杵在那里似个柱子一般,好不扎眼。 身后传来围观人群的哄堂大笑,荒隐好不尴尬,低头不语。怕什么来什么,正好常泰也在人群中,他性格直爽,大叫道:“谭兄弟,原来你也是参加考验的呀,加油啊!”人群又是一阵大笑。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登记了,荒隐大喜,心想终于能逃离这里了,赶紧报上名字,负责登记的老者笑着看着他,翻找报名目录。找到之后,给了他一个黑色巴掌大的令牌,道:“收好,进去吧。”荒隐道谢,快速迈步入堂。 荒隐进了大堂,放眼观察,大堂巨大,正前方是个高台,台下里面坐满了人,目测何止十万,还在陆陆续续进入,但和外边一样,也全是五到七岁的孩童,大堂周围有不少剑门弟子维护秩序。 他一进来,大堂十几万孩童全扭头看向他,叽叽喳喳笑个不停,荒隐一阵头晕目眩,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道这如何比试。 第十六章 入门考验(一) 荒隐想到在雍州城剑门分舵登记时徐长老的眼神,还有鹿灵儿的那句脸皮厚不厚,瞬间便明白了。 他叫苦连连,虽然当时自己回答鹿灵儿时说面子不重要,但真正到了这处境,还是脸上火辣辣的。想到若是顺利入了剑门,日后还要与这帮孩子朝夕相处,师兄弟称呼,更是心中发苦地胆汁都要吐出来。 其实剑门并没有规定入门的年龄限制,但是这么多年来,修炼者都养成了赶早不赶晚的习惯,早早便将孩子送来拜师,导致剑门入门仪式参加者全是五六岁的孩童,像荒隐这样十几岁参加的已经是异类,多少年不曾出现,别人自然很奇怪。 荒隐发苦一阵,忽然想到日后还要找母亲,若是身份暴露,还要应付前来寻仇的人,学艺最重要,现在的这点面子算得了什么,他握了握拳头,决心不顾旁人眼光,发誓要进入剑门。 荒隐刚刚稳下心神,便听见周围嘈杂声下去了,赶忙抬头,见前方的高台上多了一人,白须白发,仙风道骨,一看便是高手。 “我是剑门内门长老,名叫风贺隐,今年的入门仪式由我来主持,相信各位都准备好了。”那老者开口道。 “你们拿好各自的令牌,令牌是进入考场的信物,也是通关的证据。剑门入门考验按照年龄分组,五岁一队,六岁一队直至以上。”风贺隐看着鹤立鸡群的荒隐继续道:“本次有一位年龄最大的考验者,经我们商量,就放在分组后年龄最大的那一组。” 整堂孩童哄堂大笑,纷纷朝荒隐看来,荒隐面不改色,显然情绪已经调整好。 几名剑门弟子走过来,安排众人分组。很快分组出来,一共只有三组,果然是七岁已经是最大年纪的组,荒隐便被分在这一组。 荒隐看去,他这一组竟有三四万人之多,其他两组人数也差不多。 那位叫风贺隐的长老突然分出两道化身,荒隐看的目瞪口呆,暗道果然是高手。三个风贺隐各自站在台上,中间分开一段距离,他们同时挥了挥手,身后各出现一条通道。 中间的风贺隐道:“这里有三条通道,里面有内堂,叫到名字的便进入通道进行第一关体格关的考验。”众人称是,三个风贺隐转身进了通道。 剑门的效率很高,很快三个剑门弟子走出,站在三个通道门口一个个叫名字。考验者一个个进去,有人兴高采烈出来,有人锤头丧气出来。 荒隐等了许久也不见叫他名字,直到七岁组最后一个,七岁组通道门口的剑门弟子才叫到他,他赶忙上前走入通道。 荒隐进入通道内,走了十几步,见有一内堂,堂子不大,面前放着一堆方方正正的巨石,足有小山高。风贺隐正在内堂门口,荒隐赶忙行礼。 风贺隐笑眯眯地看着他,指了指一个白色石碑,道:“将令牌放在这上面。”荒隐照做,石碑上显现出了“谭昊坤”三个字。风贺隐又道:“把这堵巨石头搬到那边空地上,限时一刻钟。”指了指离巨石里许的空地,“现在开始!”根本不给荒隐说话的机会。 荒隐快速冲过去,扛起一块巨石托在手上,掂了掂,又放上一块。最终胳膊上、背上,肩膀上全是巨石,足足托了二十块巨石,还待再放,但已用不开手脚,便赶忙放弃往空地走,健步如飞,来回三次便把巨石全部挪了过去。 回到石碑处,看到风贺隐已目瞪口呆。荒隐朝他拱拱手,风贺隐赞道:“若是这巨石都能放上你背去,你恐怕一次就搬完了,你这体格老夫闻所未闻,恭喜你过关了。”拿过石碑上的令牌,伸出食指点了一下,还给荒隐。 荒隐接过令牌,见上面多了一横,大喜道谢。风贺隐笑道:“明日来考验悟性关,希望你别只是长了一身腱子肉。”转身离去。 荒隐兴奋地出了内堂。他是最后一个考验者,走出大堂,到了观擂台,发现已经无人,正准备下山,突然听见有人叫他:“谭兄弟,这里!” 荒隐闻声看去,观擂台中央华表后面转出一人,正是常泰,还带着一个孩童。 荒隐脸一黑,硬着头皮上前道:“常大哥,你还没走呀。”常泰哈哈大笑:“等你呀,我昨日以为兄弟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是来入门拜师的,还是谭兄弟有魄力,换我估计就拉不下脸了。”他性格爽朗,有什么说什么,荒隐笑了笑,道:“让大哥见笑了。”。 常泰继续道:“看样子肯定第一关是过了,我就知道我看上的人定是错不了,”指了指身边的孩童,“这是我儿子常昊,六岁,第一关也过了,说不得将来你们就是师兄弟了。”荒隐见那小孩长的明眸皓齿,甚是可爱。 常昊也很会说话,叫道:“谭叔叔好。”他很聪明,虽然荒隐就比他大了几岁,但父亲既然叫荒隐兄弟,他自然得叫叔叔。 三人在观擂台闲谈片刻,荒隐觉得这对父子性格豪爽,甚是好相处,一点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便放下心怀,说说笑笑结伴下山去了。 第二日,荒隐与常泰父子一起上得山来,见围观之人比前日少了差不多一半,常泰笑道:“看来第一关就淘汰了不少,家长少了这般多。”荒隐道:“这考验果然是残酷。” 荒隐走入大堂,待第二关考验者都到齐了,才发现他这一组已经不足一万人,荒隐暗叹这考验比刚才想的还要残酷。 风贺隐进得大堂来,道:“今日我们考验第二关悟道关,各位都按昨日的分组,全部进入内堂。”说罢,又化出两个分身,各自进入三个组的通道内。 荒隐等人依次进入通道,走入内堂,见里面不再有巨石,而是正前方放有一个巨大的石碑,上书一个大大的“道”字。 风贺隐出现在“道”字石碑旁,道:“大家把令牌放到昨日那个石碑上。”众人纷纷照做,将各自的令牌放在通道门口白色石碑上,瞬间白色石碑上出现每个人的名字。 风贺隐见令牌都已放上,便指了指石碑上那个大大的“道”字,道:“今天我们考验悟性,我们修行之人修的是什么,就是这个道字,今天这第二关的考题就三个字,何为道?”说罢下面便窃窃私语,均道没想到是这样的题目。 风贺隐道:“不要交头接耳,谁有答案便上来说与我听,若我满意,便算过关。后面的人不能说前面之人说过的,说了便淘汰。” 众人一听,立马争先恐后的上台去说与风贺隐听。 “道是天地形成的最初本源,是一个形而上的虚无之体,无形无相,无色无声,听不见,摸不着,我们修行之人,便是要在自己心中让他有形有相,有声有色。” 风贺隐点头,拿了令牌点了一指给他。 “大衍之数五十,遁去其一,遁去那个一便是道,每个人心中的道不同,道就是机遇,关乎阅历,经验与实力。” 风贺隐又点点头,拿了令牌点了一指给他。 ...... 第十七章 入门考验(二) 考验者一个个上去,有人过关,有人淘汰。 荒隐抓耳挠腮,全无头绪,他现在还是筑基,灵力都感应不到,根本体会不到天地的无穷伟力,何谈对道的感悟。在秦岭水潭时,素清天天让他锻炼体格,只给境界较高的五兽讲解修炼,他听也没听到。 眼看身边人一个个变少,心中更是急躁,忽然想到前面有人说每个人的阅历、实力、机遇不同,道也不同,他心一横,自己有的就是这身肌肉,心中有了计较。 很快内堂就剩他一个,风贺隐又笑眯眯地看着他。 荒隐只得走上前去,风贺隐问他:“你想好了没有?”荒隐深呼一口气,道:“想好了!”说罢一拳打在“道”字石碑上。 那石碑只是寻常石块,哪里经得住他一拳之力,瞬间便四分五裂了。 风贺隐又目瞪口呆在原地,刚想发怒,突然哈哈大笑,道:“没错,这就是道。”拿过荒隐的令牌,快速点了一指,可能太过激动,这一指点的很深。 风贺隐将令牌还给荒隐,道:“小友,我欠你一个人情。”说罢变消失地无影无踪,这具身体是化身。 荒隐莫名其妙,拿了令牌,出了大堂,见常泰父子还在观擂台等他,便走了过去。 常泰道:“谭兄弟,怎么样?”荒隐点点头,问道:“常昊呢?”常泰哈哈笑道:“常昊也过关了,我就知道谭兄弟你不是一般人,今天真是双喜临门,走,喝酒去!”三人欢喜下山。 荒隐与常泰父子吃过饭后回到客栈房间,心道:我这两关过得轻松,但明日这战技关可不好对付,我虽比那帮小朋友健壮许多,但毕竟没有元力,也没有元力护体,只有一身的力量,万一明日遇到几个小妖怪打不过,丢人事小,淘汰事大… 他一夜思虑办法,却怎么也想不到,索性不再去想,便沉沉睡去。 清早起床,荒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观擂台,发现人更少了,等三个组集合完毕,荒隐才发现他在的七岁组只剩两千余人,淘汰力度实在是大。 风贺隐出现,站在观擂台中央华表之下,道:“今日考验第三关战技。” 他鼓动元力,观擂台上缓缓升起一百个石擂台,继续道:“随机五人一组上擂台决斗,最终还在台上的便胜出,可入剑门。从五岁组开始。”说罢,几个剑门弟子出现,叫道名字的考验者便上台比试,每次五人上台。 荒隐细心观看,果然见台上妖孽不少,年纪虽小,但一个个元力控制很是不差,不禁暗暗发苦。 经过五轮比试,在台下众人叫好声中,最终五岁组的过关者确定,荒隐看去大概不到五百人,过关者和亲属欢呼雀跃。 接下来是六岁组,荒隐见到常昊登台,与其他四人对战。这小子继承了他爹的豪爽,上去就开始拉关系,先是和三人联手打倒一人,又开始拉关系,又和其他两人打倒一人,最后只剩他和另外一人。 常泰在台下大声加油,这小子实力也强,最后将对手一脚踢下擂台,顺利通关。荒隐也替他高兴,奈何他也是考验者,不便发声呐喊。 常昊下了擂台,常泰抱起儿子特别开心,招呼周围:“星光楼,今晚我请客!”旁边被淘汰之人的家属恶狠狠瞪他,他也不在乎,兀自喊着。 看见荒隐,忙拉着常昊大喊:“谭兄弟加油!”,常昊也喊:“谭叔叔加油!” 周围人看过去,见荒隐大高个杵在那里等待上台,比周围对手高了一倍,哈哈大笑。荒隐赶紧别过脸,心道认识这没心没肺的两父子真是心累。 七岁组终于开始了,剑门弟子念着名字一一上台,荒隐等了四轮也没见他,最后一轮终于等到,竟然是最后一个,而且他这一组台上连他只有三个人。 荒隐看向风贺隐,见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还冲他眨眼。 荒隐不知他为何对自己这般照顾。依旧将令牌放在擂台边的白色石碑上,上了台去,看着对面两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小朋友,荒隐感觉像是在欺负人。 台下先是一阵哄堂大笑,突然有人开始骂起来。 “不公平,凭什么那个大高个最后一个,还只有三个人比试!” “有黑幕,这么大了还受照顾,要不要脸!” “......” 他们认为剑门故意将荒隐放在最后,导致五人不够,只有三人的情况。 常泰在台下大叫:“什么不公平,没听见么,随机的,我兄弟运气好,不服来找我,咱们拳头见分晓!”一人对峙一群人,不落下风。 风贺隐眯着眼睛,也不解释,似乎和他没关系一般。 一声令下,正式开始,一个个擂台拳光闪烁,这关不允许带武器,对荒隐倒是利好,他一直都是用拳头对敌。 对面两小孩自然首先联手对付他这个大个子。两孩左右攻来,荒隐也不闪躲,左右手臂分别挡住,拳臂相交,荒隐手臂隐隐生疼,暗道果然碰上两妖孽。 三人又斗了几个回合,都没有吃亏。荒隐打劫次数巨多,虽然没有元力,但战斗经验丰富,和那两个妖孽斗的倒是难分难解。 但在台下人群看来,就是不中用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只有常泰父子还在使劲给荒隐加油。荒隐不去多想,双拳攻向其中一个妖孽,对方身小,弯腰避过,双拳打在荒隐小腹上,后面一个妖孽使足劲助跑蹬在他背上,荒隐吃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白长了个子,一点都不中用。” “你那肌肉是棉花捏的么?” “......” 台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荒隐不做理会。 又过了一会,旁边擂台渐渐都已分出胜负,只有自己还在和这俩妖孽斗的难分难解,甚是没面子。荒隐火大,彻底放松,他之前一直收着,不敢用全力,怕出事,现在也不在乎了,卯足力气剁了一脚,“咚!”擂台抖了三抖,差点龟裂,台下人吃惊的望着他。 荒隐个子大对战两妖孽不够灵活,现在经过这么长时间,两妖孽也累了,灵活度变差,被荒隐抓住机会一手一个逮住使劲摔在擂台上,两妖孽再也没有起身。 “咔!” 擂台彻底龟裂。 两妖孽一直不起身,家属赶紧扑上去,荒隐站在碎了一地的擂台上一时不知所措。 风贺隐也不眯眼了,飞过去抓住两小孩飞回华表旁,从袖中取出两枚丹药给他们喂下,过了一会,两孩悠悠转醒,荒隐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其实荒隐只靠肉身,若是一开始用全力也不会用这么久,但他知道自己力气大,野猪的脖子都曾差点被他一脚踢断,他怕伤了两妖孽的性命。 荒隐拿起令牌走到风贺隐跟前,风贺隐笑道:“你是来考验的还是来拆台的?”说罢在荒隐令牌上点了一指,继续道:“明日来这里报道。”转身离去。 常泰父子哈哈大笑迎上来恭喜,今日他们三人都圆满了,一起结伴下山。 三人庆祝不表。 第十八章 长老殿择徒 却说第二天,常泰见儿子已经成功入门,便与荒隐道别,荒隐问道:“大哥不等择徒消息?”常泰笑道:“不等了,你与常昊这般出色,必定能被挑上。”他双手在荒隐肩膀上重重压了压,继续道:“谭兄弟,我住在这雍州东北方向的忻州,就在忻州城内,日后可来寻我。” 荒隐应了,两人又寒暄几句,常泰离去。 荒隐与常昊结伴来到剑门观擂台上。等通关者到齐,荒隐发现一共才不到一千五百名新弟子,心中不免又暗叹残酷。 一剑门弟子走出,道:“恭喜各位师弟入我剑门,请各位随我入长老殿由众长老择徒。”众人大喜。 人群浩浩荡荡跟在那弟子身后自观擂台拾阶而上,但见两旁房屋渐渐增多,景色也多人工修饰,比之山下更显精致。 一众人来到一处大殿前,殿门之上书“长老殿”三个字,这是是剑门长老议事的地方。 大殿正好位于台阶的中央,笔直的台阶自这里绝路,想要再上,便得从大殿两旁的道路上上去,位置也说明这座大殿的重要性。 众人进得长老殿,见几十位长老已在大殿等候。众人盘腿坐在大殿中央,这才细心观察。 最前方的座位是空着的,座位下方有十张座椅,坐着十个人,大殿左右两侧各有两排座椅,每排也是十个,均坐着一人,一个个气息恐怖。荒隐寻思:这些人应该就是剑门长老了,我娘有这么厉害,能从这些人手里拿到药材和秘籍。 他扫视前方十人,见八男两女,年龄似乎比大殿两侧的的人更大。右手边第二个人正是风贺隐,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荒隐,荒隐又寻思:他为什么每次都色咪咪地看着我,是眼睛有问题还是… 他不敢往下想。 这时,前排十个座位中间一人站起身来,他苍老异常,佝偻着身子,披着一件异常宽大的黑袍,拄着一个龙头拐杖。 只听他开口道:“入门仪式是我剑门大事,按照规矩是要我剑门门主主持的,但近日门主有要事不在剑门,便由老朽来主持。”他虽老迈,但气息恐怖,说话中气十足,“我叫张茂陵,是内门大长老,我身旁这九位加上我便是内门十张老了。” 荒隐心道:难怪风贺隐介绍的时候也说自己是内门长老,很明显这十人地位更高更厉害,这风长老不一般呀。 张茂陵继续道:“你们旁边两侧的是外门长老,今日主要是外门长老择徒,我们内门长老年级太大,已经不再收徒,当然若是我等特别中意你们谁人,我们也可以收。你们的考验过程各位长老都已看过,”他环顾左右,“若是明白了就开始吧。”说罢落座下来。 两排的长老和大殿中央的弟子均道:“我等明白。” 正如张茂陵所说,长老们这几日也没闲着,都通过光幕观看了考验过程,心中已有目标,因此择徒特别快,不一会已有少半人被挑走,各自站在挑中自己的长老身旁,但是其中不包括荒隐。 又过了一会,弟子又被挑走一些,荒隐着急不已,抬头见风贺隐还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禁心中发毛,扭头不看他。 不想风贺隐却说话了:“各位道友,我看这位谭昊坤就不错,肌肉结实,个子又大,为何无人选他呀?” 众长老差异,荒隐更差异,不明白这风长老为何老帮着自己。 大殿左侧一外门长老道:“八长老,这谭昊坤体格不错,但是年龄太大,现在还是筑基,都未进修炼门槛,前途不大。” 荒隐一阵头大,还有更头大的,另一长老道:“不是前途不大,我看这谭昊坤前途几乎没有,我们收的是贤徒,不是蛮牛。”这话就比较伤人了。 荒隐恨得不行,就想起身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必在这里受气。 正当他要动作时,一位长老起身,道:“这谭昊坤我要了!”便立即坐下。 八长老风贺隐笑着赞道:“鹿长老好眼光!”那鹿长老“哼”了一声,并不搭话,荒隐刚刚还暗自高兴,看见这情况又踌躇了,这鹿长老似乎也并不是愿意收自己。 这时,大长老张茂陵说话了:“风师弟既然看上这谭昊坤,为何不自己收他为徒啊?”众人也有此疑问,纷纷附和询问。 风贺隐笑着道:“大长老,各位,我与这谭昊坤只能做道友,不能做师徒。”众人目瞪口呆,荒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风贺隐见众人这表情,哈哈一笑,道:“谭昊坤道友在悟道关时帮我顿悟了,相信不久时日,我将再上一层楼。” 他这时已称荒隐为道友了,众人很是差异,一个还未入修炼门槛的人居然和剑门内门长老惺惺相惜互称道友了。 荒隐更是奇怪,自己哪里帮这位风长老顿悟了,难道是打碎了那“道”字石碑?心想这鹿长老明显不愿收自己为徒,定是风长老施压于他了。 风贺隐对鹿长老道:“你且好好教他,他若还是不行,我便与你一起教他。”鹿长老听了,神色略微转好,道:“一言为定!”风贺隐点头,然后对荒隐道:“谭道友,你可要好好修炼呀,让你鹿师傅将来对你刮目相看!”荒隐脑袋正懵,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众人被这一出搞得莫名其妙,纷纷交耳,大长老张茂陵在地上重重顿了顿拐杖,道:“罢了,随你们吧,继续择徒。” 最终择徒完毕,一千多名弟子只有八百余名被众长老选择,成功入门。常昊竟然有三位长老争抢,最后跟了一位女长老。 未被选择的人倒也不是淘汰回去,他们可以根据个人意愿住在陈仓城,剑门部分资源对他们开放,但没有剑门弟子名分。若是后面修炼的好,也便可以正式入门。 荒隐感叹:这入门真是艰难,十余万人最终只留下八百人,不知五位哥哥在雾隐门是否顺利。 长老择徒完成,选中的弟子跟着师傅离去,没选中的自回山下不表。 荒隐与其他三位新弟子跟在鹿长老身后离开长老殿,一路继续上行,前往鹿长老的道场。 一路无语,鹿长老也不说话,荒隐侧头看插在山腰上的那把巨剑。现在近处观看,只觉更是威武异常,剑身宽十余丈,高上百丈,剑身散发朦胧黄光,不知何人所立。 荒隐四人跟着鹿长老一路往山上走,最后在太白山西侧的一座山峰上止住脚步。 荒隐见眼前是一座大殿,大殿后方星列着几处形状各异的居所。鹿长老走近大殿,大殿门口两弟子赶忙迎了上来,道:“师父辛苦!”又转头对荒隐四人道:“欢迎各位师弟。”荒隐四人忙还礼:“多谢师兄。”荒隐见那两弟子均是白衫大剑,标准的剑门打扮,两人与自己年纪相仿。 那两人见荒隐高大,便多看了荒隐几眼,但也没觉奇怪,他们只道是师傅直接从外边收的带艺徒弟。 第十九章 拜师 鹿长老带领四人进入大殿,只见大殿很普通,两侧两排座椅。 最前方墙上挂有一副画像,画有一翩翩剑仙正在舞剑,白衣长发,面容俊美,神情洒脱,很是形象。画像下方的桌子上摆有香炉等祭祀用具。 鹿长老也不坐下,指了指墙上的画像,道:“这便是我剑门开派祖师,李太白,也叫李白,你们给祖师爷磕头。”荒隐四人下跪磕头,鹿长老也在旁拜了拜。 接下来便是收徒仪式,四人分别给鹿长老奉茶跪拜。待奉茶完毕,荒隐想问师傅李太白的过往,又觉得师傅不喜自己,可能不会说给自己听,便不再多语。 鹿长老道:“以后你们便是我的门下了,我叫鹿长风,以后你们便是师兄弟了,要多互相关爱。”四人称是,互相交换了姓名与年龄,荒隐自然是最大,成了其他三人的师兄。 三人分别是刘备,时年七岁;关羽,时年六岁;张飞,时年五岁。 鹿长风又道:“这片山峰叫做飞来峰,便是我的道场,后山空地很多,你们需自己去建屋居住,树木石块等所需材料山上都有,可以自取。”四人称是,鹿长老摆摆手,四人再拜离开大殿。 出了大殿,四人见有五人在殿外等待,四男一女,四个男子均是白衫大剑,其中包括进殿时遇见的那两个男子。 领头的居然是那个女子,青衫大剑,留着一头马尾辫,赫然便是鹿灵儿。 荒隐大惊:“灵儿?怎么是你,你也是鹿长老的弟子?”鹿灵儿笑道:“鹿长老是我爹!” 荒隐更是吃惊,立刻想到鹿灵儿当时说要去拜师,却不与他前往陈仓城,原来她已经是剑门弟子了,又明白了鹿长风为何收自己为徒,定是鹿灵儿劝说,并非风贺隐说情。 鹿灵儿领着荒隐他们一一见过其他四位师兄,之前见过的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师兄分别叫柴浪、胡流,另外两个比自己年纪大得多,已是中年,分别叫薛仁、薛贵,是两兄弟。鹿灵儿入门最早,自然是大师姐。 互相认识之后,鹿灵儿领着荒隐四人前往后山。 荒隐道:“师姐,日前你救我一命,如今又在师傅跟前帮我美言,真是感激不尽。”鹿灵儿笑道:“过了三关怎变得这般斯文了,救命的事不必再提,你已还过我。不过我在我爹面前帮你美言,你确实是欠了我人情,你知道我性格,你须得赶紧想办法还了。” 他看着荒隐,又道:“话说你为何已经十四岁,怎么还在靠蛮力吃饭,虽然三关过了,但我知众长老定看你不上,才央求我爹。”荒隐不好意思一笑,道:“我也不知,就是怎么也感应不到灵力。”鹿灵儿道:“明日让我爹给你看看。” 四人到了后山,各自分开寻材料建造住所,鹿灵儿依旧与荒隐同行。 鹿灵儿道:“你以后私下不要叫我师姐了,叫我灵儿就是。”谭昊坤忙道:“师姐,那怎么使得?”鹿灵儿嗔道:“咱们年级相仿,又一起在星月镇险遭大难,师姐师弟显得生分,有什么使得不使得。”荒隐见她发怒,不敢多言,点头应允。 正当荒隐准备寻找木石开始建屋,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白眉白须,鹤发童颜,正是风贺隐,荒隐与鹿灵儿忙行礼:“风师伯。”风贺隐向鹿灵儿道:“你且先去,我与谭道友有话要说。”鹿灵儿白了风贺隐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荒隐道:“师姐慢走!” 荒隐转回头,看到风贺隐正笑眯眯看着他,心中一阵发毛,拱手道:“师伯。” 风贺隐摆手道:“长老殿上我已说过,我们是道友,师伯又不是师傅,算不得什么,以后你也叫我道友好了。”荒隐不允,风贺隐道:“我刚才可听见你们的话了,这才入门第一天,老鹿那丫头让你叫他灵儿,我不得不怀疑你们之间有点什么,若是我将这告诉老鹿,保不准他...”荒隐不待他说完,忙点头同意。风贺隐哈哈大笑。 风贺隐拉过荒隐的手臂,将手搭在他手腕上把脉,心中一惊,暗道可怜。他已经发现了荒隐的八门封印,只道荒隐是奴隶,很是可怜他。 风贺隐将荒隐手放下,沉吟一会,道:“没什么,你身体与常人有别,需要循序渐进,切不可心急。你可将全身力量聚于小腹试试。”荒隐早听母亲说他身体有异,并不在意,摇头道:“我已试过多次,毫无反应。” 风贺隐道:“不必着急,我待会去与老鹿商量,”他兀自摇摇头,“老鹿这人啥都好,就是脾气大。” 荒隐道:“风道友,方才在长老殿,大长老说你们十人是内门,我师父和其他长老是外门,有什么区别么?” 风贺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内门是剑门的核心战力,是剑门支柱,平时主要是修炼和管理剑门内外事务,我便是排行第八,他们都叫我八长老。” “外门长老有四十余位,各地的剑门分舵舵主也是外门长老,平时负责教导徒弟,传承门派武学。内门长老若是有人逝去或是被害,会从外门长老选择道行最深的一位继承内门位置,但只能是排行第十。”荒隐了然。 荒隐又问:“风道友,我已随师父拜过祖师爷李太白,他是什么人?” 风贺隐道:“李太白也叫李白,是我剑门开派祖师,他功参造化,深不可测,诗剑双绝,洒脱不羁。” “他的来历可能只有门主知道一些,据说他一万六千年前在此开山立派,传承衣钵,此山后来便叫太白山。后来不知为什么,祖师在三千年前有一次外出多年,回来后便沉默不语,在后山用剑在崖壁上留下一首诗便将剑扔向山顶,绝尘而去,至今不知去向,也不知还在不在这世上。” 荒隐望向直插山腰那把巨剑,道:“是那把剑么?” 风贺隐道:“不错,就是那把逍遥剑,祖师当年的武器。” 荒隐道:“这剑这般巨大,如何能使得动?”风贺隐笑道:“其实这剑不算大,你看到的是逍遥剑的投影。” 荒隐惊讶,又问道:“这剑威力如何?”风贺隐解释:“自是威力巨大,此剑有灵,我等后人学艺不精,即使历代门主也不能发挥出这剑的十成威力。” 荒隐又问道:“门主是何人,为何不见?”风贺隐道:“门主你日后必会见到,他已外出几年,与这把巨剑有关。” 风贺隐不想再说,便转移话题道:“那日悟道关你如何想到打碎道字石碑的?” 荒隐心想果然是因为打碎石碑,风贺隐才处处帮着自己。便道:“我感应不到灵力,心下便比较慌,我听前面人说每人的感悟都不相同,想到我有的便是这身体格,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我的道吧。” 风贺隐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世人都在求道,说它无色无相,我亦追寻多年,其实这道就是实力。谭道友,你要记得你的感觉,这世上没有圆满的道,你的优势便是你的道,切不可追求完美。”说罢起身,“我在太白山顶居住,那里有一座茅庐,你若来寻我便去那里。谭道友,告辞!”转身朝鹿长风的住处去了。 荒隐想着风贺隐的话,沉思良久,起身继续筑屋。他野外居住惯了,身体又强壮,不一会,一座石头墙,木头顶的屋子便筑了起来。 荒隐很是满意,从乾坤袋中拿出生活用品,布置妥当。出屋去寻刘关张三师弟,见他们年纪小,还没有盖好,便帮他们盖好屋子,三人道谢不表。 第二十章 开光镜 且说荒隐收拾妥当,见天色还早,想到风贺隐说祖师题诗在后山,这飞来峰也在后山,应当不远,便想去看看。 荒隐往后山走去,遇到剑门弟子,打听了路线。不多时,来到一片巨大的石壁面前,石壁下面有许多剑门弟子对着墙壁参悟,有的冥思苦想,有的提剑挥舞,各自陶醉。 荒隐朝壁上看去,果然见有一首诗写在壁上,字体巨大,几乎占满整个崖壁,走笔龙飞凤舞,刻入崖壁很深。一共二十八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弄。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荒隐读来浪浪上口,觉得祖师李太白果然是诗剑双绝,确实好文采。 其实李太白号称诗剑双绝,诗尚在剑之前,在诗上的造诣比剑道更深。 荒隐心道:看这诗,祖师爷当年应该是为情所困。他看周围一群弟子都在对着字参悟,自己尝试一番,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又试了几次,一无所获,只得悻悻离去。 荒隐不曾想过,他连灵力都感受不到,怎么可能参悟如此高深的剑道? 荒隐回到飞来峰,天已快黑,他去了大殿向师父鹿长风道安,便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早,荒隐与刘关张三位师弟以及鹿灵儿等五位师兄师姐来到大殿听师父鹿长风训话。 鹿长风对鹿灵儿五人道:“你们各自修行。”五人应允,又对刘关张三人道:“你们留下来听我讲道。”看了看荒隐,道:“你去后山锻炼身体。” 荒隐一愣,似乎又回到了秦岭水潭边素清讲道的情形,那时素清也是让荒隐自己去锻炼体魄,只给吕潇然等五兽讲道。 荒隐闷闷不乐,鹿灵儿却先叫了起来,对鹿长风道:“为什么不给谭师弟讲道。”鹿长风明显不厌其烦,对她道:“我昨日已与你风师伯聊过他了,他现在还未入修炼门槛,感应不到灵力,给他讲了也是对牛....嗯,听不懂,他还是得锻炼体魄,直到冲开阳白穴。”荒隐惭愧,鹿灵儿还待再说,荒隐忙拉住他,两人一同出了大殿。 荒隐道:“灵儿,风师伯说我体质特殊,难以冲开阳白穴,师父说的是,我还是需要先锻炼体魄。”鹿灵儿白他一眼,道:“由你好了!”转身离去。 荒隐来到后山,又和以前一般,开始苦练身体,心想一定要尽早冲开阳白穴给师父看看,不然在这里太憋屈了。 过了半日,鹿灵儿寻了过来,见他依旧脸色不好看,鹿灵儿笑道:“我已想到你如何还我人情了。”荒隐道:“如何?” 鹿灵儿道:“你若冲开了这阳白穴,便是还了我人情,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人情,你需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还我。”荒隐知道她是为自己打气,握了握拳头,道:“好!” 有决心是好的,但是有时却事与愿违。 又过一年,荒隐真正十四岁了。一年来,他虽然日日苦修,天天泡身体,勤修不戳,单手已到二十万斤,单脚三十五万斤的力量,体壮如牛,与师兄弟们站在一起,似乎他才是大师兄,却依然不曾冲开阳白穴。鹿长风越来越看荒隐不顺眼。 一同入门,刘关张三位师弟修为突飞猛进,刘备已快到心动境界,关羽张飞也均到融合境,荒隐还没迈进修炼门槛,鹿长风不生气才怪。 风贺隐和鹿灵儿两人时常去后山看他,鼓励他再努力努力,刘关张三位师弟也时常帮他去山上采药,但是他那阳白穴就像灌了铅,死活冲不开。 荒隐越着急越没有效果,索性不再强求。 他在屋子周围开辟空地种植药材来浸泡身体,飞来峰就他需要日日进食,便在修炼之余带着刘关张三人在太白山各峰打猎,在屋子门口架了口大锅,日日与刘关张三人以及鹿灵儿等人烧烤吃喝,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这一日,荒隐正在吃饭,看到师父居然来了,他这一年来甚少看见鹿长风,心想定是来指点自己的,赶忙放下碗筷拜见师父鹿长风。 鹿长风看着他,道:“长老们殿议事,提到你了。”荒隐大喜,细心听师父讲。 只听鹿长风继续道:“长老们希望你再去远点打猎,不然不要说飞来峰,这太白山都要被你吃空了......”说罢转身走了,只留下荒隐一人在风中凌乱。 又过半年,荒隐力量已经达到单手二十五万斤,单脚四十万斤,体格壮的没法言语,活脱脱一个人形野兽。 这一日,荒隐盘坐屋前,又在尝试冲开阳白穴,他使尽力气聚于小腹,累得自己满头大汗,还是没有一点效果。他松下身体,擦了额头汗水,又尝试几次,还是不行,便想放弃。忽然然感觉小腹中有一股暖流闪过,激动万分,当即又聚集全身力气。终于感觉腹中一热,气流顺畅。 荒隐的丹田原本似个“石球”,现在居然开始龟裂,中间出现了一个裂缝。他用蛮力足足破了一个时辰,丹田内最后一个“石块”破开,荒隐顿时感觉心中一松,卸下力来。 荒隐闭眼内视丹田,感觉浩瀚无比,似乎能放下整个宇。他知道自己已经破开了开门阳白穴,进入开光境,当下喜不自胜。 其实丹田内是人体混沌,也就是荒隐感觉的“石块”。常人很容易破开,但因为荒隐八门被封印,通往丹田的阳白穴被封死,导致他将近十五岁的年龄才破开丹田,开光成功。但也是因为他日积月累,基础无比扎实,丹田空间比常人大了不知多少倍,但这荒隐并不知道。 荒隐闭眼,尝试感受周围的灵力,但觉得周围空气中、大地上、草木上甚至自己衣服上都有点点光芒出现,他瞬间明悟,宇宙中的一切都是灵力这种看不见但是能感应到的东西在滋养,他默念道:“这就是道!” 突然他想到风贺隐的话,赶紧调整思绪,自言自语道:“不对,我才是道!” 终于进入开光境,荒隐喜不自胜,赶忙跑进大殿,他要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师父鹿长风。 鹿长风正在大殿饮茶,忽见一个铁塔,又看像一头大猩猩手舞足蹈跑了进来,他已许久未见荒隐,当即吓了一跳,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荒隐边跑边叫道:“师父,师父!”鹿长风定睛一看,才看清是他,怒道:“慌里慌张,什么事!”荒隐道:“我破开阳白穴了!” 鹿长风一听,手指一紧,差点把茶杯捏碎。荒隐本以为鹿长风会和自己一样高兴,不想鹿长风依旧板着脸,道:“大惊小怪,十几年了你才到开光镜,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看看你师弟...”一番长篇大论,荒隐越听心越沉,刚才的高兴劲一扫而空。 鹿长风见他脸色耸拉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你去找灵儿,让她指点你开光镜的知识。”板着脸转身入了后堂,立刻放下茶杯喜不自胜,替荒隐高兴,好似自己突破了一般。 荒隐默默转身出了殿门,去找鹿灵儿。 第二十一章 郝斌 鹿灵儿正在后山采花,女孩心性,都喜欢花花草草。 荒隐找到她告诉了破开阳白穴之事,鹿灵儿立刻丢下鲜花,开心地如同小鹿一般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好似自己突破了。 鹿灵儿道:“谭兄弟,恭喜你进入修真门槛了,你的人情也还了。”荒隐兴奋道:“谢谢灵儿。”心下感激不已,当初鹿灵儿提出用破开阳白穴还她为自己做顺客的人情,荒隐便知道她是变相为自己鼓劲。 两人约好私下里荒隐叫鹿灵儿为“灵儿”,鹿灵儿称荒隐为“谭兄弟”。 荒隐道:“灵儿,师父让你教我开光镜怎样修炼。”鹿灵儿听了,佯怒道:“这老头子可真会甩锅,他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见荒隐尴尬,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开光是修炼的基础。” 荒隐瞬间脸耸拉下来,“基础”两字他已经听了十几年了,好不容易破开丹田,如何还是基础? 鹿灵儿知他心思,笑道:“你听我说完,开光境界能感觉到灵力,也能感受到很多不同的东西,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却不能提高实力,确实是所有修炼的基础,也确实是修士与凡人的分水岭。你的下一步就是吸收灵力在体内转化为元力,这元力你才能运用,提高实力。”荒隐点头,问道:“那如何吸收灵力转化元力?” 鹿灵儿回道:“破开丹田之后,需要打通阴白穴,在丹田内种下种子,这颗种子能吸收灵力发育成莲花,便能转化成元力供我们使用了。” 荒隐细心听着,开口道:“如何才能打通阴白穴,种下种子呢?”鹿灵儿看他心急,道:“你不用着急,进入开光镜后,需要不断感悟,明了世间道理,古人称之为“格物”,丹田宇宙如山岳大小时,便会破开阴白穴,种下莲花种。所以你现在这个境界才叫开光,开光开光,便是开智慧之光。” 荒隐疑惑道:“为什么我感觉我的丹田现在就能放下整个宇宙呢?” 鹿灵儿“噗嗤”一笑,道:“你刚入开光,丹田初破,应当是一种错觉。不着急,到了开光境,进入融合境界就会容易很多。”荒隐一想也是,自己今天才能感应到丹田宇宙,感应有误也正常,便不再多问。 寻常修士的丹田宇宙确实如山岳大小,但是荒隐十几年的日积月累,丹田宇宙初开便是大如宇宙洪荒。若是鹿灵儿知道了真相,定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鹿灵儿又给荒隐说了一些开光镜修炼的方法,两人便各自离去。 荒隐回到后山,刘关张帮荒隐上山采药,回来得知荒隐破开丹田进入开光镜,喜不自胜,纷纷前来来贺喜,荒隐热情招待。 柴浪、胡流、薛仁、薛贵四位师兄并没有来,荒隐这入门一年多来与他们来往并不多,所以也不在意。 开光境界不能提升实力,没啥大用,所以荒隐便加紧修炼,想早日破开阴白穴,进入融合境。 可惜过了半月有余,依旧如之前一般,毫无进展,困难万分,直叹自己资质愚钝,悟性不足。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阴白穴也是如被塞了石头一般,封印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关张三位师弟功力进境明显,鹿长风已经偶尔让他们下山执行门派任务了,荒隐还是天天盘坐悟道,体验世间道理,毫无进展。 鹿长风一改往日不管不顾的作风,为荒隐单独讲过几次道,甚至风贺隐也来过多次为他解惑,却还是没有一点用。风贺隐与鹿长风一合计,让他日日去剑门祖师留诗的崖壁前观摩悟道,于是荒隐便每日在崖壁前苦坐,甚至经常夜间也不回来,甚是辛苦。 这一日,荒隐正在石壁前参悟,看着眼前龙飞凤舞的二十八个字,心中默念。思虑半天,还是不知如何下手去参悟,完全找不到头绪。 “这不是那傻大个么,多日不见,更加中看不中用了。”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荒隐扭头看去,见一少年,与自己年纪相仿,白衫大剑,标准剑门打扮,却不认识。 荒隐听他语气,知他来者不善,起身问道:“你是谁?”那少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要挨揍了!” 他挥拳便打,荒隐莫名其妙,闪身躲过,又问道:“你到底是谁!”那少年道:“当年你将我弟弟在擂台之上以大欺小打的昏迷,我寻你一年,你躲在飞来峰上不下来,今日终于被我逮到机会,定要给我弟弟出了这口恶气。” 荒隐想起一年多前他入门考验时,在第三关遇到两个对手,当时他战况不利,急于求胜,下手狠了点,导致两人昏迷,好在最后没有大碍,这白衣少年便是其中一人的哥哥。 荒隐明了之后,便道:“擂台之上拳脚无眼,你来报仇就显得气量小了,况且你弟弟也没有大碍。”那少年恶狠狠道:“那也得出了这口恶气。”荒隐还待再说,那少年又已挥拳打将过来。荒隐火大,当下鼓动力气便用拳头与他对了一拳,双方都一个趔趄。 周围或是舞剑或是悟道的剑门弟子看到荒隐这边有情况,全围了过来,有人认得那男子,叫做郝斌。 周围有人道:“开光境就能将金丹境打的差点倒下,这精壮少年是谁?”荒隐自从进入开光境界,丹田初开,灵力附体,境界已经可以被高境界的人感知。但修真世界卧虎藏龙,境界只反映修着对道感知的高低,和实力很多情况是不匹配的,境界越高的人越明白这个道理。 但开光与金丹这境界差的确实有点多。那郝斌听到旁边人的奚落,心中恼怒,又是一掌打过来,荒隐也不避开,也是一掌打过去,均是正中对方胸膛,两人又是一阵趔趄。 荒隐笑到:“你比我入门早,我且叫你一声师兄,当年我比你弟弟大,你说我以大欺小,如今我境界落后你如此多,怎地不是以大欺小了?” 郝斌不搭话,全力从体内金丹之中抽取元力,不一会身体便散发朦胧黄光,显然是想快速打倒荒隐,夺回面子。 荒隐严阵以待,他对自己的力量还是有信心的。郝斌在抽取元力时,他也没闲着,他摆弄手臂,顿时肌肉隆起,青筋浮现,原本就健壮的身体更加雄武。 周围剑门弟子见他体格如此强壮,纷纷叫一声好,有些女弟子竟看的花枝乱颤。 郝斌见状更是恼怒,一拳打过去,拳头上淡黄色光芒更加明显,荒隐闪身躲过,一脚踢在他胸膛之上,郝斌全无准备,被踢倒在地。周围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郝斌大怒:“你敢使诈?”荒隐抹抹嘴,道:“笑话,打架凭的是各种本事,谁没事互殴呀。”周围又是哄堂大笑。 郝斌心想今日必须夺回脸面,“滋啦”一声,抽出身后大剑,剑上也出现朦胧元气。荒隐知道对方要开始显露金丹境界的真本事了,赶忙运劲准备。 “师弟,郝师弟!” 突然一道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荒隐看去,又来一人,这人荒隐还认识,正是赵瑞恒。 第二十二章 着了祖师爷的道 赵瑞恒快速来到两人身旁,先朝荒隐拱拱手,便数落郝斌道:“我劝了你多少次,不要来找谭师弟报仇,剑门禁止门内决斗你不知道呀。”郝斌支支吾吾:“我...我要给我弟弟出气。”赵瑞恒斥道:“出气你也得占理呀,你弟弟与谭师弟擂台决斗,关乎入门拜师,谁敢收力?”郝斌理屈词穷,又惧怕赵瑞恒,低头不语。 赵瑞恒转头对荒隐道:“谭师弟,陈仓城一别便多日不见,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这便将郝师弟带回去由师父处罚。”荒隐心中感激,道:“多谢赵师兄。” 两人寒暄几句。赵瑞恒便带着郝斌回去了,郝斌回头狠狠瞪了荒隐一眼。今日荒隐要他出丑,这仇看来是不但没了还更深了。 荒隐暗松一口气,心道:这赵瑞恒倒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过我与他这因果更深了。出了这事,他也没心情再悟道,便早早回去了。 此战仅有三个来回,荒隐却以开光境界力敌金丹境界,甚至逼得郝斌抽出了武器。此事让荒隐在弟子中名声鹊起。 其实荒隐有自知之明,凭真实力,他不是郝斌的对手,但是郝斌偏偏轻敌,仗着境界高太多,前两次没动用全力,第三次又被荒隐使诈,等他再想动用全力的时候便被制止了。荒隐强在力量和实战技巧,虽然修士在元婴境界之下不会神通,都要靠近战解决,但他与郝斌境界差的太多,光靠自身肌肉力量便与金丹境界的元力去拼也不太现实,所以荒隐今日能赢有运气的成分。 第二日,荒隐继续来到崖壁前,前日与郝斌之事他谁也没说。 待他盘坐下来,正准备参悟,看到周围剑门弟子都对他驻目,议论纷纷,他有些不好意思。荒隐稳稳心神,内视自己的丹田,还是觉得它浩如烟海,如宇宙般巨大,不知为何鹿灵儿说应该只有山岳大小。 睁眼再看石壁上那二十八个字,忽然觉得这么长时间都感悟不到任何东西,自己如果再去参悟字上的道,可能没用,毕竟境界还差的远。 想到风贺隐说的实力就是道,他心中细想祖师的道是什么,是剑么?是诗么?是情!最起码这首诗体现最多的道便是情。 荒隐似乎找到了方向,心中默念壁上的诗,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风贺隐那色咪咪的眼神,一阵惊慌,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荒隐赶忙调整方向,想到鹿灵儿,心想暂且将她定为悟道模板。 荒隐按照石壁提诗的意境想象:鹿灵儿的衣裳就如同云儿一样淡雅,脸庞就如同花儿一样漂亮… 荒隐越想越投入,渐渐开始体会到祖师写这首诗的心情,良久,荒隐睁开眼,心道:祖师痴情的那女子定然极为漂亮。他内视自己的丹田,发现里面多了丝丝缕缕的雾气,不由得欣喜若狂。 此后连续几日,他都在崖壁前将鹿灵儿作为模拟对象,揣摩祖师爷写这首诗的心境以及当时的道,丹田中的雾气也在渐渐变多。 如此又过了半年,荒隐每日去参悟,丹田已经被雾气填满,但还没有变成鹿灵儿说的种子,不免又有些焦虑。 不过这段时间师父鹿长风倒是对荒隐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板着脸,但至少不嫌他吃得多,快把飞来峰吃光了。 这一日,鹿灵儿与师兄弟们外出历练归来,便来寻荒隐,鹿灵儿说了许多外出历练的事,荒隐细心地听着,忽然鹿灵儿停下不讲,荒隐正听得过瘾,便道:“灵儿,为何不讲了?”鹿灵儿道:“我发现你不对劲,你的眼神怎么…怎么看我色咪咪的?”荒隐一愣,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叫道:“不好,着了祖师爷的道了!” 于是他便将壁边悟道的事一五一十地向鹿灵儿说了一番,鹿灵儿听了哈哈大笑,转而面红耳赤,扭捏一会,见荒隐也正不好意思,便想打破尴尬,道:“上次你欠我的人情你进入开光境后已还了,这次你用我来悟道,这也是人情,得还!”荒隐点头,想了想又摇头,道:“我以后不用你来悟道了!” 鹿灵儿笑着问道:“你可还认识其他女孩子?”荒隐摇头,鹿灵儿道:“那你还是用我吧,反正是模拟的,这人情就用你突破融合境来还吧,你知道我性格,我可不想等太久。” 荒隐点头。 两人沉默一会,鹿灵儿正色道:“你刚才说的丹田中的雾气是体内的混沌气,混沌代表道的雏形,不过修士的混沌气只需几丝便可化为莲花种子,你却充满丹田也不见化作种子,可曾问过我爹?”荒隐摇头,他以为这是正常的,不想原来只需几丝。 鹿灵儿道:“我们这便去问问我爹。”荒隐点头。 两人结伴来到大殿,告知鹿长风此事,但不提荒隐用鹿灵儿形象修炼之事。鹿长风听了,只是淡淡道:“正常,他体质特殊,阴白穴塞了石头,混沌气不多如何冲的开?”两人听了,当下放心。 此后荒隐依旧日日在崖壁前悟道,当然用的还是鹿灵儿的形象。 又是半年多过去,荒隐的丹田已经被混沌气充的满满当当,似一只皮球。终于在一次悟道中,荒隐发现丹田中的混沌气突然变稀薄了一点,仔细感应,果然见丹田中心有一颗种子在生成,当下欣喜不已。他知道自己已经冲开了阴白穴,进入融合境了。 他赶忙跑去告知师父,鹿长风罕见地夸赞了他一番后,道:“融合境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丹田形成种子,第二阶段种子吸收混沌气和灵力长大,第三阶段种子长大开花,开始转化灵力为元力,这时你的实力会大大提升。”荒隐点头。 鹿长风继续道:“融合境,讲的是身与神融,心与念融,精与识融。这样丹田内的种子才能开花,你需继续好好参悟。”荒隐拜谢。 正要离去,鹿长风突然看着他摇摇头,荒隐莫名其妙,只听鹿长风道:“可惜了你这精壮的身板!”荒隐石化,心道:怎么师父也如那风贺隐一般。 荒隐继续勤修不辍不表。 这一日,荒隐正在屋里翻看素清给他盗来的《杂著指玄篇》,突然鹿灵儿的声音传来:“谭兄弟,你在么?”荒隐慌忙把书放进乾坤袋。自从一年前进入开光境,他早已能感知乾坤袋内的物件,不用每次都用手摸。 荒隐走出屋子,见鹿灵儿笑嘻嘻走来,此时的鹿灵儿已经步入元婴境界,可以元气离体,使用神通了,实力增长了许多倍。 荒隐看着他,鹿灵儿忙转过头去,道:“你不要老是这样看我。”荒隐惭愧,心道:我也和风贺隐一般了。 石壁悟道一年多,他便想了鹿灵儿一年多,一时半会改不了。荒隐假装咳嗽一声,道:“灵儿,出什么事了?” 鹿灵儿道:“门主回山了!” 第二十三章 剑灵失窃 荒隐道:“真的?我还没见过门主呢!”鹿灵儿笑道:“只要门主在门内你就有机会见到他。” 荒隐又问:“门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鹿灵儿思索一番,道:“门主叫张百忍,是大长老张茂陵的儿子。”荒隐惊讶,不想大长老和门主还是父子关系。 鹿灵儿继续道:“他中年模样,短发宽脸,一身黑袍,做事很是稳重。实力也高深莫测,已继位门主百余年。听说他少年时期便是天才,修炼速度非常快,上任门主非常看好他,过世之后没有将门主之位传给长老,而是直接传给了他。” 荒隐感叹这世间天才就是多,想想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才到融合境第一阶段,实在难堪。 鹿灵儿见他低头不语,瞬间便知道了他的心思,道:“我爹不是说了么,你身体特殊,不要着急。”荒隐点头,又直直看着他,鹿灵儿赶忙别过脸去。 过了一日,剑门长老殿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响,飞来峰上一道身影冲天而去,正是鹿长风。荒隐不明所以,鹿灵儿道:“众长老要在长老殿议事!” 鹿长风进了长老殿,见门主张百忍与内门十大长老已在等候,他知事情紧急,赶忙落座下来。 不一会,各长老到齐,张百忍挥手,大殿之门关闭。 众长老惊疑,平时长老殿议事,大殿之门都是开着的,此次门主关闭大门,应该是有极为重要的事请要商议。 果然,坐在长老殿最前方的门主张百忍开口道:“各位长老,今日要议的是一件关乎我剑门生死存亡的大事。”他第一句就镇住了所有人。 众长老看向张百忍,见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样子,他们都知道张百忍一向做事稳重,处事不惊,这次忧虑却已经体现在脸上,可见事情有多严重,纷纷侧耳细听。 张百忍道:“七年前,我剑门祖师李太白的逍遥剑剑灵被人偷走了!” 众长老大吃一惊,吵嚷起来。 “逍遥剑是我剑门第一重宝,守护严密,怎么可能遗失?” “是谁干的!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剑门有难了!” “.......” 张百忍压下手掌,示意安静,环顾一周,道:“且听我将话说完,七年前剑灵被盗那天,我父亲张长老当时守护剑灵,与那盗贼对了一掌,不敌被打伤,至今未完全痊愈。” 众长老更是惊讶,鹿长风起身道:“大长老功参造化,竟然一合就被打伤,到底是什么贼人?” 大长老张茂陵叹了一个气,道:“就是那个雍州到处通缉的女大盗,当时她盗了我剑门一些药材,十几本低等修炼书籍还有就是剑灵了。”大长老说到一半,兀自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虽然和她对了一掌,受了重伤,但我觉的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众长老又是一阵吃惊,他们今天听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 鹿长风起身道:“那她是否已经渡劫成功了?”其他长老也是看着大长老张茂陵,心有亦有此疑问。 大长老没有说话,张百忍接话道:“我与十大长老讨论过,她至少已经是成功渡劫了。”众长老又是一阵骚动。 “渡劫以上境界?这已经能横扫我剑门了!” “这如何对付?” “......” 张百忍大喝道:“不管他实力如何,背景如何,我身为门主,定要将我剑门重宝寻回来!”众长老不再言语,纷纷起身道:“谨听门主号令!” 张百忍顿了顿,继续道:“当时为不引起恐慌以及防止外敌趁虚而入,我与内门十大长老商议,对外宣称那女盗只是盗走我剑门药材,并派了少许弟子追查掩人耳目,我暗中亲自去寻找她七年直到前日回来。” “这女贼在盗我剑灵前,已在雍州秦岭盗窃九年,雍州大户通缉她九年竟连名字也不知道。六年半前,秦岭大孤镇的赵奢曾派人找到我剑门,说有一男一女将那大盗带走,说可寻一个叫望隐的孩童报仇,这事大家都听说过吧?”众长老点头。 张百忍继续道:“事关重大,于是我便去寻那两人,可七年来我走遍雍州附近大州也不曾寻见他们,前几天我回到雍州再找到赵奢了解情况,那女子九年间盗窃的都是一些药材,凳子,椅子等生活用品,还有就是我们剑门的低等修炼书籍,我昨日与十大长老商议,这些东西那女大盗根本用不着,应该是给他儿子用的,不排除剑灵也在他儿子身上。” 一外门长老起身道:“那得想办法找到这个叫望隐的孩子!” 张百忍点点头,道:“没错,刻不容缓,剑灵被盗已经七年,外界已经有所怀疑,所以我想告知众位长老事态严重,派出你们门下得力弟子下山去寻那少年,大海捞针也要务必将他找出来!那少年今年当十六岁,人族,单名一个隐,可能是姓望,也可能姓其他。” 另一长老起身,道:“门主,这些信息恐怕不够,难以寻找呀!”张百忍叹了口气,道:“不够也得想办法找,剑门万年的基业,不能毁在我等手上!” 众长老起身,异口同声道:“定不负门主所托!” 张百忍亦起身拱手道:“拜托诸位,记住,真相切不可外传,亦不可对弟子道明原因,就说维护剑门脸面,缉拿盗药凶手。剑灵被盗的消息能拖多久是多久,我继续寻找那女子,剑门由十大长老坐镇。” 众长老称是,纷纷退出长老殿各自回道场布置。 长老们走后,长老殿只剩下张百忍与内门十大长老。 风贺隐沉吟半天,道:“门主,这孩子姓望,会不会是那一族的人?”大长老九人知道他说的是哪族,均沉默不语,忧心忡忡。 张百忍摆摆手,道:“不必惊慌,应该不是,一是那一族没必要盗我剑灵,二是他们的子弟必不会让流落在外。”风贺隐等人点头称是。 张百忍又道:“我需继续查访那女盗下落,剑灵就拜托九位长老与我爹一起把守。”十大长老一起起身道:“义不容辞!” 却说鹿长风回到飞来峰上,立刻召集众弟子来到大殿,道:“盗取我剑门药材的女大盗一直逍遥在外,为了维护剑门脸面,我准备派柴浪、胡流、薛仁、薛贵还有灵儿五人下山,去寻找那个叫望隐的孩童。” 荒隐心中大惊,不知为何追捕自己还需要长老殿开会,不就是自己娘亲拿了一些药材和修炼书籍么,又不是多大的宝贝。 鹿长风继续道:“那孩子今年应十六岁,人族,你们可去雍州附近寻找,他们当年秦岭的住所早已被发现,你们也可去那里寻找线索。”他看向荒隐,道:“谭昊坤、刘备、关羽、张飞留在山上修炼。”众人领命。 荒隐道:“师父,我亦想下山寻找。” 鹿长风看他一眼,正要拒绝,荒隐赶忙道:“我近日修炼难有长进,下山历练可能对我有好处。” 鹿长风觉得荒隐所说也有道理,便道:“好吧,你随他们一同下山。” 刘关张三人忙上前道:“师傅,我们也想随谭师兄下山。”鹿长风道:“不行,你们道行低,会有危险。”三人疑惑地看向谭昊坤。 鹿长风道:“你谭师兄虽然还在融合境界,实力却已经与你们相当,若这次下山有际遇,让他种子开花,实力就比你们更强了。”三人心惊,不再言语。 暂停更新 本书大修暂停更新 《因果在未来》暂停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因果在未来》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