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缺界》
第一章 青州
修道漫漫长路，有太古先人前行，感悟天地玄妙，纳须弥化芥子，立地成圣，创下万古不灭大教，更有仙人抚顶，结发受长生。
修道路更是荆棘，一步一脚印，需打破自身枷锁，跨过那一步，鱼跃龙门，成为那芸芸众生中璀璨的修道者。
据记载，修道者，单单鱼跃龙门，便是需要昂贵且有灵气的药材，一般的仙门世家都寻的到，也用于发放给弟子，可到往后，随着修为的提升，所需要的药材便是与天材地宝级沾边级别的。
曾有古老无比的传承曾透露：世间的天材地宝，能拥有绝数的，是那屹立在青州的轮回仙宗！
出至那古老无比的传承，可信度自然是高，便有天外来人曾携重宝，不可一世的来到轮回仙宗叫嚣，有修士看到，不到瞬间，那携带重宝的人，被只手镇压，而那重宝，也被打落至万丈古渊。
在喜爱记载大事件的修士学者所抒的书里写到：‘轮回仙宗，说来怪载，一夜出现的宗门，白昼更替的时间，一个偌大宗门，出现在天痕山里，至此，只开山招收过八次弟子，但行走出来的弟子，无不是在红尘榜上留下名字的人，三大怪事之一’。
天痕山，绵延不知万里，曾修火眼金睛至大成的修士，欲窥视天痕山，却只有一片混沌，都望不到边缘。
天痕山，山清水秀，灵气充沛，更有时候有疑似天材地宝之类的宝药发出冲天光束，照耀万里长空；同时，这里且居住着修为不俗的灵兽，按理说，这里应是一处绝佳的历练场所，有天材地宝，有灵兽搏斗，可，这里却被外界修士号称“修士的坟墓”！
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凶险，古来多少修士，便是古之大帝年轻时无敌之态，进入天痕山后也落得个奄奄一息，险些伤及本源，康复后也是闭口不提，至于他人，更是化为了枯骨，成为那万里古树的养分。
万里长空，天痕山，云雾寥寥，白鸟横空，霎是一副好景色。
而此时，一座偌大的华丽仙宗屹立在一片满是芬芳的平原上，目光所至，已然没有其他的建筑物。
这仙宗，便是那名满青州的轮回仙宗！
就是这么一个宗门，被外界称为传奇的一个宗门，于不可能以可能，立宗门于天痕山，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还何况说，开门招收弟子，令其行走于天痕山于平地般。
此刻，轮回仙宗深处，在一座肉眼可见的华丽宫殿，有一个衣容可见的华贵、冠着一个乌黑冕冠，盘坐在榻上的中年男子，心有所动，一道意念，只见右手食指上镶着颗蓝色宝石的戒指闪过一道泽光，一张黄皮画卷随之出来。
空间戒指！
黄皮画卷上密密麻麻，细看之下，有红色点也有黑色点，像是个无聊至极的人，拿一只黑墨水的笔在一点一点的标记，想要铺满整张画卷，或许是一种颜色太单调，他又拿了一只红墨水的笔再点上去的，这张画卷，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中年男子把画卷于空中铺开来，似在欣赏这张由黑点和红点“画成”的画卷。
然不到眨眼功夫，中年男子脸上的眉头轻皱，心中不由的一颤，他想起了一个戒条，一个历历代代的戒条！
中年男子默默把黄皮画卷收回戒指里，在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过后，这华丽宫殿，哪还有什么人！
一座不见顶的黑色山峰，肉眼可见的，是那望不到顶的阶梯，而在这阶梯下方，是刚刚那位中年男子，其食指上的戒指发出幽蓝的光芒，他把鞋子脱下，露出赤脚，随之，他踏步走上了这一望不到顶的阶梯。
“嗒，嗒。”
随着中年男子的每一步攀爬，他走过的阶梯，留下的脚印上都浮现出了莲花虚影，更有细语在他耳边回响，这是大道之音！
中年男子一脸沉默，他没有去理会这些景象，只有一个想法：走到顶！
一步一生莲、大道音碎念，中年男子渐渐的忘记了时间，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唯有变化的，是他食指上的戒指光芒渐渐变的耀眼。
在随着他最后的迈步，前方，没有阶梯，有的，是一片不过二十米的平原草地。
中年男子看到这，不由的把心中的那口沉闷气给呼了出去，是的，他走到了山顶！
这座黑色山峰，没有对不起它那让中年男子忘却时间的阶梯，只见，灰暗的天穹扑面而来，微微抬头便可看到，再伸出手，似可以触摸到天。
食指戒指的幽蓝强光，把这片灰暗的天穹，都照的闪亮，中年男子微微抬头，瞥了眼头上随手可以触摸的天穹，只见不停的落下紫色的液体，但这处山顶像是有个隔离，只落下在山顶边缘处的山下。
而此时，一个残破的小宫殿出现在中年男子的视线里，其实不能说是宫殿，因为那墙体都已经残破，一阵清风便可吹倒的那种；之所以说是宫殿，而是他看到紧闭正门上方，有一块木匾，那是宫殿的名字。
但当中年男子看向宫殿名字时，不知是不是天穹的原因，还是手里戒指发出的幽蓝光芒太甚，他只看到一片混沌。
“轰！”
这是，一道刺耳的雷声出现在天穹处，震的中年男子内心再次久违的一颤，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念头几乎是在雷声响起的时候，就从戒指里取出刚刚那副黄皮画卷，双手把画卷捧过手心、鞠着躬、紧闭着双眼，嘴里碎碎念叨着一串刻背于心的古咒语。
如此之后，便再没有雷声响起来了。
“那道雷声只是告戒。”中年男子暗想道。
待到中年男子念完了古咒语后，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弥漫着这片空间。
这气息让中年男子身形不由的一颤，他从出道以来，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等气息！
但中年男子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静，只是，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气息，慢慢的消失在他的感觉里面，这很诡异，但他不敢有所动，只慢慢的静等。
就是这样，中年男子保持着双手捧画卷于手心、鞠躬和两眼紧闭的姿势，不知不觉，过了八天！
待到第九天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吱呀！”
一道声音从宫殿处传来，是开门的声音！
中年男子内心一颤，只听见若有若无的步声向他走来，此刻，他有种强烈想睁眼抬头的的冲动，但食指上戒指却紧勒住他的食指，似在告诫。
中年男子即便闭着眼睛，但此刻也感觉到了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跟前，一股淡淡的清香也随之散发开来，而食指上的戒指，也发出强烈的幽蓝光芒，强到连紧闭双眼的他，都能感觉的到！
中年男子感觉手心一轻，是画卷被轻轻的拿起，紧接着，有道画卷被铺开的细小声音传来。
“是在观阅吗？”中年男子暗暗说道。
忽然间，中年男子感觉食指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认真感受一番，是戒指不见了！
能悄无声息，是面前的那位存在拿走的？
中年男子不敢言。
接着，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且离去。”
未等中年男子反应过来，他的身形一闪，再一次出现时，他已然出现在了山峰下方！
中年男子感到周围空气不一样，逐渐抬起了头，睁开了双眸，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眼神深邃，明灭不定，他记得离他上山已经过了不知多少天，但此刻，他感觉到的时间流逝，不过弹指一瞬间，仅仅是他踏上阶梯的那一瞬间而已。
中年男子暗叹，从刚刚那天籁之音，他能肯定，拿走黄皮画卷和戒指的，是一个女性。
中年男子伸手想要触摸这山峰，但，山峰像是一个虚影一样，他的手没过了峰体。
对于戒指、黄皮画卷以及那位，中年男子只能想到是历代相传的，且有无位不可观、知的秘典，至于轮回仙宗的藏经阁，甚至都没有只言片语。
中年男子不再多想，穿上了鞋子，随之，在认真的辑了个礼过后，身影消散不见。
第二章 汶城
青州，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广阔，据传闻，万年前曾修为滔天的大修士，欲走遍青州诸地，但，至今未归，至此，也不再有人再动念头。
青州地域广阔，大致分为东、男、西和北四个方位，也因此，路途过于遥远，大部分修士都走不进相异的区域。
青州南部，有个不得了的传闻，据说有古帝福泽融入青州南部天地，而让生长在那里的带有灵气的药材不说数里见踪迹见，最少也是十里内便可寻到一棵，而灵药和天材地宝级别的，更是要比其他地域出现的频繁！
据记载，有大势力得到证实后，无数外地的大教古派和一些不入宗门却修为惊人的修道者，不惜耗费巨资来到青州南部，但是怪事出现了，那些外地来的修士，无论修为多惊人，无不是寻遍万里都寻不到一棵稍稍带有灵气的药材。
有威名远扬的大修士不信邪，亲自动身去寻找灵药，但，无论刨地数里还是行步万里，都没有碰到棵稍微带有灵气的药材。
这倒成了笑话，但是，也有外来修士很注重这个问题，连那位大修士亲自寻找灵药，却连棵带有灵气的药材都找不到，这里面，没有怪事，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相信。
后来他们慢慢观察发现，唯有一出生便在青州南部的人，才可以拥有那种必寻到带有灵气药材的“特殊天赋”，有大修士推测，是这片天地给南部本土人的一种福运。
于是，有数古教联合起来，驱使好几座凡人城池里的居民，让他们去寻找灵药，在此间，有些反抗和不愉快是难免的，在出现了人命后，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不满，到最后，已是凡人血肉拳头之躯，面向修士移山填海之能、剑影无形之威了。
南部的大教、古派、修士王朝里的老一辈，对外来势力大举迁南下的所作所为已经是闭一只眼和张一只眼了，要不是有古祖告诫不可多插手，他们已经出来驱促外来修士了。
让外来修士动用城池里的居民，去给他们寻灵药，这已经是极限了，而现在出了人命，闹的民怨冲天，青州南部的本土大教古派和修士王朝再不理会，那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一直尊敬、供奉他们的居民百姓呢！
为此，双方甚至爆发了一场修士间的大战！
这场战争连续过了八天，到第九天的时候，南部一方回首观望时，虽然他们很克制，但外来势力去肆无忌惮，至此，被波及到的城池有数座，数不清的伤亡，哀嚎声遍天彻地。
这不符合他们的初衷，他们只想让外来修士退出，给本地居民一片安宁。
那一天，有沉眠的南部巨头苏醒，他不想再看到伤亡，以无上道行为这场战斗波及到的凡人进行疗伤，脱胎换骨也不称之为其，又嘱咐了各个宗门，记录所有亡者，若有家属，赠其一个进宗门修炼的机会，言出法随，不容忤逆。
有南部巨头的言法，这场战争，很快就停止了，南方势力允许了外来势力的驻入，但双方高层约法三章：1.不得驱使不愿之人，2.需允以财物相换，3.不得出现伤亡。
外来势力对于这约法三章自然是乐意的，第一条他们遵守，怕再惹出麻烦，这也不符合他们的初衷；至于第二条，那更是简单，财物，无非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哪怕是最底层的修士，都可以拿出一笔，对世俗来说天价财富；第三条，除了自然死亡，其他意外，他们还是可以用药草甚至是灵药来进行续命。
于是，外来势力在这里扎根，逐渐在每个城池里建立势力，由修为不俗的人物坐镇，再发布任务，让城里的居民自由去接，予以金银或丹药，当然，这是按照任务的出色度予以交换的。
有人带头尝试采摘带有灵气的药材给他们后，他们也按照药材的珍惜程度，以金银交换。
后来，在慢慢的尝试下，有人采摘到一株灵药，那座城池里的势力震动，更是予以一个昔日的王朝宝库跟一枚可脱胎换骨的丹药相换！
慢慢的，越来越多人去接采摘灵气药材的任务，寻到一株，便可衣食无忧一辈子之久。
而外来势力的总部也发出话来，哪座分店业绩好，可拥有本宗的一次福运，五年进行一次！
这话一从各宗各派的本宗传出来，下方的分部，都沸腾了，平日里，碰到其他宗门的人，就算不相识，也会聊上一聊，而现在，差不多是仇人见面，恨不得拔刀相向。
而外来宗门根据各个城池的分布范围，建立起的分部，大致分为一二三等，而其中的一等分部，已不弱于寻常的仙门世家！
其中所找到的大部分珍惜灵药，也是被一等分部发布的大致范围所找到。
二等分部的，若没有意外，一年寻到一棵灵药不成问题，五年至少也有四棵，但这远远不及一等分部。
至于那三等分部，几乎是五年都没有一棵灵药被寻到，有大势力长老想投票欲要解散那三等分部，但被其他势力长老否决了，灵药再少那也是灵药。
汶城，附属于一个世俗王朝的古城，而城池可见的沧桑，在其，有着密密麻麻的剑痕、刀痕，交织在一起，在叙述着这座古城的过往。
连城池的牌匾‘汶城’也是有着肉眼可见的裂缝，有王朝的皇想要亲笔提书，重新为这座古城提匾时，被城中的老人拒绝了，因为那是这座城的荣耀，先辈留给后辈的荣耀。
曾有大势力的一等分部来到汶城建立起分部，但过了几年，这座城池的居民连一棵灵药都没寻到！
到最后，那一等分部只能离去。
在一等分部离去后，有其他势力的二等分部来临，数年过去，只有寻到一棵稍微带有灵气的药材。
二等分部也在不久后退出了这座怪异的城池，到最后，只有一个势力，派出了一个三等分部，同时，也予以其众多丹药，不然，被派出的弟子，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怎么好受。
现已是暮色黄昏，而汶城外，有零零碎碎的居民归来，大多都是赤手空脚，也有着手携带着农作物的妇女孩童。
其中，远远望去，有两个结伴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五官秀丽，一身青衫长袍，温文尔雅，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另一个衣衫算不上褴褛，但能看到参次不齐的补丁，而裸露在外的臂膀，也格外健壮，比寻常人比比粗了半倍。
青袍男子道：“朱兄，我尤记得数日前，有个人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道，不出三天，必可寻到一株灵药。”
另一个中年男子“哼”了声，道：“跟你保证的是朱元，不是我朱一π。”
青袍男子轻笑，道：“好好好，是朱元，不是朱一π，那朱元应许我的事，可否代我向他寻个答案？”
朱一π，也就是青袍男子口中的朱元闻言，不做声，只是加快了脚步，在比离青袍男子数米远的时候，才有声音传来:“输了就是输了，那个朱元如果敢赖账，那我朱一π第一个不答应。”
青袍男子笑的更灿烂了，加快了脚步，没过一会儿，便追上了朱元。
在走进城大门口时，青袍男子一声轻叹，又走了出城门口边，朱元心中不过气，没有去随着青袍男子，独自走回了城中。
就在城门口边上，左右各有一只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体型高大，而青袍男子走过左边的石狮子的另一边，只见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童躺着在睡觉。
青袍男子看着那带着稚气的小脸蛋，俯下身来，依稀可听见的，是那孩童的鼾息声。
“呼，呼。”
那孩子已然在熟睡，青袍男子轻轻的敲了敲那名孩童的额头，却被孩童的一只小手给拍了拍，稚声道：“谁呀，来打扰我睡觉。”
说着，另一只小手也拍了过来，不过被青袍男子给抓住了，又放了下去，那名孩童微怒，不情愿的睁开眸，他看到了面带微笑的青袍男子。
“呀！”
那名孩童跳了起来，什么困意都没了，有的，是那双灵动的双眼和那憨态可掬。
“齐先生。”那名孩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齐知秋，也就是青袍男子，是汶城里的一个比较有名的私塾先生，教书育人，深受孩子们的爱戴，都喜欢叫他“齐先生”。
齐知秋摸着孩童的乌黑头发，温声道：“小叶子，天色已晚，在外面睡觉可是会着凉的，跟我回去吧。”
那名孩童，无名无姓，据齐知秋所述，在那孩童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被一截树木托着，随着水流在城外河处，卡在一块石头上，那时候，齐知秋就在城外河处，他抱起了婴儿，问过城中居民后，没有一个丢失孩子，便收养了婴儿。
至于小叶子那个称号，则是在孩童五岁那年，由于他在一棵大树下傻傻的坐着，一动不动，直到有片叶子掉下来时，他才似回神，那一幕，被齐知秋看到了，便给他取了了名字：叶言，也是那时候，有了“小叶子”这个昵称。
第三章 私塾先生
齐知秋挽着小叶子走进城中，而城中，与城外的萧然暮色大不相同。
有坊市升起灯火、有酒楼响起咧咧欢笑，不远处还有着有说书人讲着汶城的英雄事迹……
小叶子望着这些百态，他的心有点暖意，有点踏实，他感到了莫名的温馨。
“那边有个糖人摊位，买一个回去？”齐知秋问着。
而距离他们两个人约十米外，一个糖人摊位在摆着，那些糖人形态不一，有达官显贵样的糖人傲视群糖，也有着大家闺秀模样的糖人引人入胜。
小叶子自小便走过汶城的大部分地方，也知晓着大大小小的摊位所出售的东西，自此，在齐知秋话语落下的时候，便一眼看向了那数米外的糖人摊位。
小叶子稚声应道：“买一个回去，不过我想吃双份的。”
齐知秋闻言一笑，道：“晚上吃太多甜的不好。”
“哦，好叭。”小叶子嘀咕着。
小叶子是轻步的跑过去的，齐知秋则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小叶子跑到糖人摊后，只见一个糖人摊里有一个背对着的老人，他抹去偶尔留下的汗珠，看着各种各样的糖人，不由的吞咽了一口，而里面的老人听到了声音，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小脑袋在炯炯有神的望着他。
“是小叶子啊，好久都不见你来了，那我送你一个糖人吧。”老人开口的同时也伸出颤巍的手去拿了一个糖人递给叶言。
老人头发灰白，脸上的皱纹也依稀可见，刚刚开口时，门牙也不见几颗，不过那眼神，眼睛亮，眼眶虽深，眼珠可黑得像两口小井，深深地闪着黑光，可见老人年轻时，风采定当冠绝同辈。
“古爷爷，我来了又有啥子用，每一次我来，你又不给我糖人，这次我带着先生来了，你才给我。”小叶子嘟了嘟嘴。
小叶子看着老人伸过来的糖人，近在眼前，伸出手想去接住糖人，但，想起齐知秋曾告知于他的话：外人物，若于心无愧，拿之即可。
想起齐知秋在后方，小叶子想要回头问问意见时，不知为何，却发现转动不了头颅，不止如此，他感觉进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那只糖人，在那个世界，大到铺满天际，全身除了那只想要去接住糖人的手外，其他地方都失去了知觉。
不过，小叶子还能思考，他发现，这个世界，好像只有他和那个无比巨大的糖人。
在那个世界，在小叶子快要碰到糖人的把柄时候，离奇的，他把手收回去了。
老人一动，默不作声的把糖人收了回去。
此时，只比糖人摊位高出一个小脑袋的小叶子在放下手后，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啪！”
一只洁白的手拍了拍此时无神的小叶子肩膀，而在那个奇妙世界的另一个他像是听到了天籁般，身影化为粒子，渐渐消散。
“呼，呼！”
此刻，小叶子回过神来，大口喘着气，可见的汗水如雨而流过脸颊，看向那只洁白玉手的主人，自然是齐知秋，脸色茫然，问道：“齐先生，刚刚我……？”
齐知秋脸色无然，直盯着那个老人，同时也在回答小叶子的问题：“浮生若梦，一场空，你身体无恙，无去理会。”
“哦。”
齐知秋向前迈出一步，拱了拱手，目光又转向糖人，好一番挑选后，选了个乞丐模样的糖人，道：“古老前辈，就这个吧。”
那名被齐知秋叫做古老前辈的老人，在这座城里，也算是年岁最大的一辈了，至于事迹，也只是平平凡凡，在后来他开了一家糖人摊，形态怪异却引人入胜，城里小孩都爱吃，慢慢的，他的摊位有了点小名气，但是，城里没有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姓古，出于对长幼间的尊敬，汶城里人都会尊他一声“古老前辈”。
古老前辈看了眼那张乞丐模样的糖人，又瞥向小叶子，后者回想起刚刚的种种，现在又被老人这么一瞥，吓得他赶紧跑到了齐知秋的身后，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老人道：“可以选个更加精美的，那张只不过是我随手拈的失败品。”
可以说那张乞丐模样的糖人不能说是失败品，因为连失败品都算不上，各个部位与糖人摊上最普通的糖人相比，做工也是天壤之别。
小叶子举了举小手，认真道：“古爷爷，既然是失败品，你咋还放在摊位上。”说完这话，手缩回去的同时又缩了缩小脑袋。
老人不言，齐知秋另一只手则是拿起一个比较精美的糖人，转过身蹲了下来，把那张乞丐模样的糖人放在小叶子脸庞的不远处，轻声道：“小叶子你看，这张是不是比这张精美糖人的材料多一点。”
小叶子虎着脑袋，灵动的的双眸不停的打量，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乞丐模样的糖人份量确实是比精美糖人的份量要多。
“那我要这张糖人好了”小叶子指了指那张乞丐模样的糖人。
“好。”
齐知秋起身，在准备把那张精美糖人给放回去的时候，老人突然开口了：“既然拿下来了，就拿走吧。”
齐知秋没有推辞，道：“那就谢过古老前辈了。”
老人没有多语，也没有向齐知秋收取钱财，就只是坐了下来，拿起一条细签，搞鼓着新的糖人。
齐知秋在袖口里掏出两只铜钱，轻轻的放在了摊桌处，而后又俯下身来，把那张乞丐模样的糖递给小叶子，道：“另一张先放在我这，还是那句话，晚上不宜吃太多糖。”
小叶子应允了一声，伸出小手，接过了那张乞丐模样的糖人，在其接过乞丐模样的糖人后，齐知秋伸直了腰，道：“走吧。”
这一次，齐知秋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始终比小叶子快上那么几步，这让后者没时间去打量乞丐模样的糖人，虽然对私塾的路铭记于心，但，他怕他看着糖人，眼前的齐先生就不见了。
后方，是那家糖人摊，前方，是齐先生，中间的是小叶子。
“答，答。”
齐知秋停下了脚步，在他前面，是一家规模只有数十米远的院子，而大门口边上，放着一块‘有教私塾’的石头。
“齐先生。”小叶子此时也走了过来，隐隐约约间，有透明的汗珠流下。
齐知秋道：“进去吧。”
说完，便走过去推开了那有些泛黄的木门，当然，这后面还有一个小不点紧跟其后。
一进院子里面，便看到有约莫十张的石桌石凳摆放在院子正中，那是齐知秋平常教学的地方。
齐知秋走过院子正中，来到院子后方的一房门前，推开房门，里面也很单调，只有一张桌子、一杆可以挂衣物的竹竿，以及一张勉强够两个人睡下的床。
齐知秋点燃了灯火后，道：“小叶子，你今天出了太多汗，先去洗个澡，我去做饭，在你洗完澡后，可以直接来吃饭的。”说完，走到了竹竿处，拿下后者今晚换洗的衣服放在了桌子上。
那个小不点自然是小叶子，齐知秋收养了他，让其住在了一起，避免流落街头。
小不点走了过去，把糖人伫立在桌子上，又拿起衣服，道：“齐先生，今天晚上我想吃红烧茄子。”
言罢，便走出了屋子。
“好。”齐知秋点了点头，应了声。
小叶子熟练的走进后院，那边，有一口井，还有一棵参天大树，叶片红红的，枫树。
走过井边，拿起水桶，在提起一桶水后，走进了后院的洗澡间，里面有一个大澡盆，足够一个成年男子沐浴更衣了。
反复过了几次，水差不多时候，小叶子脱下了带有有点汗臭味的衣服，钻进了澡盆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地方，小嘴此时正吐着泡泡，想起了在糖人摊上发生的那个怪事，虽然齐知秋对他说那是一场梦，但还是心有余悸，他能感觉到，如果当时没有齐先生的那一拍，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噗。”
澡盆随之出现许多水泡泡，小叶子越想就越想不通，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片刻钟后，小叶子走出了澡盆，拿起浴巾擦拭着身体，随后换上了衣物。
小叶子走了出去，而外面，也升起了皎洁白月，月光很亮，能看的清楚。
“咕~”
一道声音从小叶子的小肚子处传来，虽然周围没人，但是，他还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叶子走回正院，阵阵香味扑鼻而来，而在正院，也就是齐知秋教书的旁边，一张有点规模的四方石桌露天摆放，四方石桌旁边有道高大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齐知秋。
小叶子飞奔了过去，丝毫不顾及刚刚才洗完澡。
这时，齐知秋也摆放好了最后一道菜，四菜一汤，在听到后方传来的动静他转过身来，道：“小叶子。”
小叶子在齐知秋的面前停了下来，稚气说道：“齐先生，我饿了。”
齐知秋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好，饿了就来吃饭吧。”说着，示意让小叶子坐下，随后，他把饭端了出来，热气腾腾，又先给小叶子递过去一碗饭，后者拿起了筷子，却没有动，只是等着。
待齐知秋坐下来时，他给小叶子夹了块红烧茄子，后者这才动了筷子，扒起了第一口饭。
起先，齐知秋承认，小叶子的吃相是比较平静的，到后来，他只能一直微笑。
“嗝~”
小叶子打了个饱嗝，齐知秋放下了碗筷，盛了一碗汤递给叶言，道：“喝点汤，利于消化。”
“哦，好。”小叶子接过那碗汤，“咕噜咕噜”着几口，就没了，他又打了个嗝。
齐知秋道：“房间里的那个糖人，可以拿来吃掉的。”
小叶子摸了摸略有点小鼓的肚子，又握起了小拳头，他还能吃。
于是，小叶子走回了房间，那个乞丐模样的糖人依旧伫立在桌子上，把糖人拿起，走了出去，走到了正院，在一张石桌处坐了下来。
之前，小叶子没有时间打量着乞丐模样的糖人，现在，趁着饭后，把糖人对着月光，可见的有点透明，还有就是齐先生说的份量多外，也就没有什么了。
小叶子咬了一口，甜甜的，像麦芽糖的味道。
小叶子继续吃着，很快，就把那个糖人给吃完了。
齐知秋在后面走了过来，手有点湿漉漉，那是他刚刚收拾碗筷留下的水渍。
齐知秋道：“有什么感觉吗？”
小叶子嘟声道：“糖人就很甜，还有我小肚肚已经撑了，得休息会儿，今晚我就不学那个啥啥文了。”
齐知秋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先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等差不多就睡觉。”言罢，走回了屋子。
小叶子原地不动，就只抬头，望着那圆月与那无垠星空，看的出神，直到他感到脖子有点酸痛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在这院子左右走动，有看到一只萤火虫到时候，他追着萤火虫满院子的跑着，但最终还是没有捉到那只萤火虫，只能两眼巴巴的看着它飞过墙外。
小叶子又坐了下来，再次抬头仰望星空，看的出神，在想着：这个世界，有多大？
“小叶子，不早了，回屋睡觉吧。”齐知秋的声音传来。
“哦！”
小叶子站起了身，走回了屋子，他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个精美的糖人，齐先生一共买了两个糖人，他吃了一个，这是另一个。
小叶子脱下鞋子，躺进床的里边，而齐知秋在熄灭所有灯火后，也脱下了鞋子，坐在床榻边，轻声道：“小叶子，进入梦乡吧，你应该能做一个好梦。”
在黑暗中，小叶子点了点头，忽然，他开口道：“齐先生，这个世界，有多大？”
好一会儿，才传来齐知秋有些慵懒的声音：“这个世界，很大，很大。”
第四章 世界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小叶子身上，这让他不满的举起小手遮挡住阳光。
好一会儿，小叶子放下了小手，有些惺忪的睁了睁眼睛，自语道：“诶呦，太阳都出来了，得起来了。”又看了眼旁边，没有齐知秋的身影，他知道齐先生已经先于他起来了。
接着，小叶子把被子给折叠好，有些不美观但没去理会，又把鞋子给穿上，抬头时，他看着桌子上的精致糖人，两眼发光，嘟声道：“等会儿就过来吃了你。”言罢，他蹦跶的走出房门。
而小叶子一出房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他顺着香味走过去，是正院西边的厨房传出来的，走进去一看，一道身影正在灶台边，其香味正是从那散发出来的。
人影正是齐知秋，他在翻炒着，是一个金黄的鸡蛋，又在一旁拿过调料，洒了下去，香味更加浓郁了。
小叶子“咕噜”了一下，可见的有小白线在其嘴角处流下，用小手背擦了擦，道：“齐先生早上好。”
齐知秋没回头，边翻炒着边说道：“起来了啊，对了，另一个灶台边上有白粥，你先端出去，等会儿就可以吃早饭了。”
小叶子撇头看向另一个灶台，一口铜黄色砂锅时不时向上发出一股清气，不用猜也知道，砂锅里是熬好了的白粥。
走了过去，翻起了锅盖瞅了一眼，嗯，跟平常没两样，看起来很好吃，吃起来也的确很好吃。
小叶子把锅盖安好，握紧了砂锅的两只“耳朵”，走出了房屋，早晨的太阳没有照耀到西边的露天餐桌上，照耀到的，只有他们睡觉的那个房屋，其他地方，倒也阴凉。
小叶子自言自语着：“这太阳为啥是从东边升起来的？”
没一会儿，小叶子就走到了石餐桌处，把砂锅放至餐桌中间，看了眼小手，有些红红的。
小叶子坐了下来，两只手托着腮帮，别过头，看着正院中央处，那一共九个的石桌，那是他与其他人受教处。
在齐知秋炒好了最后一个鸡蛋后，又拿起一碟小菜，走了出去，看到叶言这副模样，作为先生的他，自然能猜个大概。
齐知秋走到石餐桌，轻轻的放下盘子，又走了回去，是去拿碗筷了，这个过程悄无声息，正在托腮出神的叶言浑然没有发觉。
在齐知秋再一次走出来时，他看到小叶子正在两眼巴巴的看着餐桌上的两道菜，齐知秋微微一笑，这一笑，能让人心动，也能让人如沐浴春风般。
齐知秋走到石餐桌处，放下了碗筷，道：“昨晚吃了那么多，这么快，又饿了呀。”
小叶子闻言，连忙抬起头来，在看到先生已经端来了碗筷，而自己却两眼巴巴，有些腼腆，却又嘟囔着嘴道：“齐先生，我还是个孩子，小孩子不是应该多吃一点嘛。”
齐知秋没去接话，他盛了碗粥放在了叶言的座位上，道：“吃这么多，不怕长胖啊。”随后又递过去一双筷子。
“我吃的多吗？老少了，不信先生你看，我这小胳膊都快见到骨头哩。”
小叶子在接过筷子后，露出一只洁白胳膊，不过可不像他说的那样，但也差不多，还是一个正常小孩的小胳膊。
齐知秋夹起一块鸡蛋放入小叶子的碗中，笑道：“好了好了，快吃吧，等会儿其他的小朋友来了，看到你这模样，指不定会不会笑话。”
“谁会笑话呀！”小叶子嘟囔着，“吧唧吧唧”的就喝下了半碗白粥。
齐知秋微笑不语，泯了口白粥，思索着等会儿要传授的知识。
有一道阳光照在了石餐桌的边角处，此时，小叶子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饱嗝。
齐知秋放下碗筷，指了指正院那九张石桌，道：“小叶子，你回房间，那有一条白布，去擦拭一下凳桌，一晚过去了，有一些露水。”
“哦。”
小叶子拍了拍有些圆润的小肚子，又发出一声饱嗝，慢步的走了回去。
齐知秋把餐桌收拾了干净，望了眼天边，观测星空，眸子有些深邃，怪叨了一声：“祸栽。”
小叶子好一会儿才走回了房间，而竹竿处，挂着一条有些白皙的布条，走了过去，把布条给拿了下来，很柔顺。
这么好的白布，拿去擦拭桌子？小叶子在拿到白布后，想到等会儿要拿去擦拭桌子，莫名有些心疼。
心疼归心疼，小叶子还是拿着白布走了出去，来到第一张石桌前，扬起白布，左擦擦，右擦擦，看着有点点儿不干净，再擦擦……
齐知秋则是在西边的房间里，拿出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善、恶两字，那是昨天讲授的两个字，他把善恶两个字擦掉，认真思索了一番，最终，写下了“世界”两个字。
在小叶子把九张桌子兼凳子都给擦拭干净累的趴在一张桌子后，齐知秋也把那张小黑板给用一条棍子，给拖在空中，得以让等会儿坐在下方的小朋友看到。
“笃笃！”
“齐先生！”门外不同的稚嫩声音传来，有些吵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嬉笑。
齐知秋走下去，把木门给打开，是一群七八岁的孩子，一共七个，两个小女孩，五个小男孩，两个小女孩衣冠整洁，脸颊还有些扑红，而五个小男孩中的两个，却带有另外三个不同的老熟感。
其中一个小女孩开口道：“齐先生好。”
另一个小女孩和那五个小男孩也陆续开口，道了声：“齐先生早上好。”
齐知秋点头，微笑道：“好好好，不过少了一个人，他还没来吗？”
一个小男孩二愣子开口道：“齐先生，我们来时，敲过小六子的家门，他说他有点事，等会儿才能过来。”
“是啊，我们那时候，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小六子的声音的，他叫我们先来。”一个粉嫩的小女孩苏月儿开口说道。
“是这样啊。”齐知秋挪开了身体，让这七个小孩走了进去。
“嘿！小叶子，昨天下午你去哪了呀，都找不到你的！”二愣子刚刚进去，看到小叶子趴在桌子上，便扑了过去。
“呀！”
小叶子大叫了一声，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回想起昨天下午，有些腼腆，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城外那头石狮子边下睡了一下午吧？
“二愣子、月儿、玉儿、二虎子、吴枫、罗星、金浪。”小叶子对着那七人依次点名，疑惑了一声，道：“小六子呢？”
二虎子摸了摸头脑，道：“小六子他等会儿才能来，似乎是有什么事。”
“哦。”小叶子点了点头。
这七个孩子，除了二愣子、二虎子、月儿、玉儿还有吴枫在小叶子的身边外，罗星和金浪这两个带有同龄人不具备老熟感的，则是在进门后，就来到了其中两张石桌子坐了下来。
玉儿道：“快十岁了，你们想好名字了吗？”
据说，这是汶城中老一辈的习俗，按他们所说，命由天定，名由祖定，字由心定，十岁，是一个过渡阶段，而让孩子们自由选择名字的字，在以后，有着莫大好处。
二愣子急忙开口道：“我早就想好了，二愣子这个名字别人一听就知道是个傻子，我可不想这个名字伴随着我一生。”
“我到十岁的时候，也想换个名字，但我想不出来就是了。”二虎子憨笑的挠了挠后脑勺。
苏月儿开口道：“小叶子，那你呢，如果没记错，你今年应该九岁了，你想好什么名字了吗？”
“我……”小叶子沉默，思索着。
“改名吗？或许不用，那只是一个形式。”齐知秋走了过来，来到这个小团体处。
小叶子嘟囔道：“对呀，我不用改名呀，名字想来想去的，多麻烦。”
在其一旁一直沉默的吴枫，在见到齐知秋走来后，开口了，道：“先生，今天的授业是何？”
“世界！”齐知秋指了指那小黑板的两个字，又道：“在小六子还没来前，你们可以讨论一下今天的课题‘世界’两字的。”随后，又招手让在不远处的罗星、金浪两个孩子过来加入讨论。
“世界。”小叶子等人沉默了。
吴枫先开口道：“先生，世界很大，但古籍中未曾记载着这方天地大小，我认为，那日月星辰，也仅仅是这世界点缀的部分。”
齐知秋点了点头，道：“有理，这天地未知方寸，星体也只是围绕着这方天地旋转。”
齐知秋看向了另外的孩子，罗星莫名开口说了句：“先生，可说？”
齐知秋笑道：“所想言之即可。”
“谢过先生。”罗星又道：“这世界，不知有过怎样的漫长岁月，有太古前人，在那最黑暗的时代，感悟蛮荒古兽的修行法门，挣脱自身枷锁，纳须弥化芥子，得以立步于荒古年间。”
罗星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道：“而这个世界，万物有灵，万物都可修行，那是先人为我们撑起的道路。”
罗星昂首挺胸，格外的意气风发。
齐知秋点头道：“嗯，的确，但这句话我记得在古籍上也有之。”
罗星闻言，就泄气了，满脸的尴尬，那的确是他在家中古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坐着的小叶子，在努力去化解罗星刚刚说过的话，蛮荒古兽、修行法门、挣脱枷锁等，这超出了他认知的范畴。
小叶子扯了扯齐先生的衣袖，微声道：“先生，刚刚……”
齐知秋打断了小叶子接下来的话语，附身过后者的耳边轻语道：“小叶子，等会儿我再一一告诉你，现在你先记好其他人的话语先。”
小叶子把手放下，听从齐先生的话语，他不去想那些蛮荒古兽啥啥啥的，先要记住话语，齐先生会给他一个答复。
齐知秋问道：“金浪，你呢，你对这个世界有什么看法吗？”
被点名的金浪淡然一笑，道：“这世界虽然变化万千，但我心不变；若有脚石，一力破开便是。”
齐知秋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一种态度，是你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此时，小叶子忽然开口道：“这个世界，既然那么大，有那什么蛮荒古兽，那应该也有其他的稀奇古怪的动物吧，那他们的肉应该很香的吧？我还没吃过哩。”
“噗~哈哈~”
苏月儿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连罗星和金浪两人，脸上也有丝丝笑意，不过与其他人的大不相同，很像是戏谑。
唯有齐知秋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小叶子，你这个想法不错，我支持你。”
然而齐知秋的话语，让小叶子那厚厚的脸皮浮现出红霞。
齐知秋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下欢笑，走到了小黑板处，指着“世界”二字道：“这个世界，如你们所说，很大，单单是我们这座城，便有数万里远，普通人走，需要耗费数年光阴才从城南走城北，而有一种人，他们能一步跨越这个距离。”
小叶子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不可能吧，这个世界怎么会有……”
然而，小叶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的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刚刚罗星和金浪的话语。
小叶子有些受打击，低下了额头，呢喃道：“齐先生，原来是这样啊，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话语中，有些落寞。
旁边的二愣子、苏月儿、玉儿、二虎子几乎是同时开口道：“小叶子，是齐先生让我们不告知与你的，先生只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事情。”
吴枫也开口说道：“对，不过先生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我好吗？”小叶子抬头看向齐知秋，眸中闪着泪光、困惑。
齐知秋点了点头，道：“是我不让他们告知你的，我也有意瞒着你，我想让你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生，不过昨天晚上我寻思着，不久后我要走了，这个消息也瞒不了你了，还不如告知于你，让你心中好有个准备。”
“要走了？”小叶子一听，忘记了齐知秋隐瞒着他的事情，连忙问道：“先生你要去哪，你不带上我吗？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齐知秋含糊道：“我是一介书生，我想去考考文状元。”其中，齐知秋是一介书生不假，但后面话语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齐知秋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糖人摊的古爷爷吗？在我走后，他应该会同意收留你的。”
小叶子连同二愣子等人没有说话，他们的眼角处，泛着泪水，齐知秋对于小叶子来说，如父如母亦如师，在得知他不久后要离开了，心中万般不舍。
在二愣子他们还是个小屁孩时，就被族中长辈送来，过去了五六年，他们也有了感情，不舍。
齐知秋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难过，但我这不是还没有走吗，来来来，让我们看向这个课题好吗？”
小叶子擦拭了泪水，“嗯”了声。
二愣子、罗星等人也打起了精神，随着齐知秋看向“世界”。
齐知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接下来，我会讲一些有关于‘世界’的事，那是在你们古籍书上没有的，记好了话，说不定以后对你们会有帮助。”
“好！”小叶子等人齐声说道。
齐知秋刚要开口，门口处，却传来紧急的敲门声。
第五章 小姐姐
“咚咚咚！”
门外，传来很急促的敲门声。
齐知秋眉头一皱，走下去让孩子们就坐着，静观其变。
“吱~”，齐知秋把门打开，门外，是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小孩，他脸色可见的憔悴，瞳孔中布满了血丝。
齐知秋在看到来敲门的人后，有些诧异，他记得这就是那位还没有来到的小六子。
小六子拉住齐知秋的袖口，几乎就要跪了下来，哭腔道：“先生，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齐知秋把小六子扶了起来，柔声道：“先进来先，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才好帮你。”
“嗯。”小六子不停的抽泣着，他脸上没有丝丝血色，齐知秋猜测小六子昨天晚上没有睡觉。
“小六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副模样啊？”
小叶子等人在齐知秋两人来到身旁时才发觉先生挽着的是小六子，这与他们脑海中认知的小六子大不相同，平常中，小六子这个名字虽然是土了点，但是，他比谁都爱干净，即便是来到私塾，那也是带着一条手帕，去擦拭接下来要触摸的事物。
齐知秋让还在抽泣的小六子坐了下来，柔声问道：“小六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呜~啊~”小六子又忍不住哭了出来，齐知秋和小叶子等人没去打扰，好一会儿，小六子时不时的抽泣着，这已经是有所好转了。
小六子哽咽道：“先生，我家老……老爷子不……不知为何，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他……他老人家现在只想见你一面。，呜～”
小六子是想到了伤心事，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苏月儿开口道：“小六子，我前几天见老爷子还好好的呀，他还向我打了声招呼哩，咋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小六子摇头痛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声音随着哽咽声渐渐微小。
小六子“啪”的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先生，求你跟我回去吧，见见我家老爷子，我知道你有大神通，你能救好我家老爷子的对不对？”
齐知秋把小六子给扶起来，道：“我跟你走，不过我可没有什么大神通，能不能救你家老爷子我还不知晓。”
齐知秋没有给小六子一个准确答案，他怕到最后那个结果会让小六子迷失心智。
“好，好，好。”小六子抹去泪水，露出那布满血丝的瞳孔，此时的形态，让他看上去有些狰狞。
齐知秋看向小叶子等人，道：“课题那么先回去思考，今天的课程到这里结束，你们先回去。”
“是。”苏月儿、罗星等人应了声。
小叶子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瞪着两双大眼睛认真说道：“虽然你家老头子不待见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家老爷子好起来。”
闻言，还在抽泣中的小六子在心中忍不住默默说道：“一有事没事就来拔老爷子种下的药草，老爷子待见你才怪。”
“走吧。”齐知秋开口道，他想过去，看看老爷子发生了什么事。
小六子二话不说，拉住齐知秋的衣袖狂跑，而后者则是紧跟其后，这也让小六子那紧绷着的内心，有了丝丝着落。
苏月儿望着小六子他们的背影，道：“老爷子平时最喜爱我，我想去看望老爷子。”
“我也去！”二愣子举了举手。
随后，玉儿、二虎子还有吴枫，加入去看望老爷子的队伍中，而罗星、金浪两人则是在他们讨论时，便离去了。
苏月儿看向小叶子，道：“小叶子，你呢？”
小叶子心虚的摇了摇头，道：“我呀？我就不去了吧，我怕老爷子在看到我后当场去世。”
苏月儿等人一笑，告别了小叶子，急匆匆的跑去小六子的家门。
在看不到二愣子他们的身影后，小叶子心中莫名有些空虚，他也想去看望老爷子，但……
小叶子没有把木门给关上，走到了后院，在水井边的水桶里拿起一口木瓢，舀了勺井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咳咳！”小叶子被井水给呛到了，有些难受，把水瓢放下，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水中倒影，有些出神。
此时，阳光照过来了这边，小叶子想去枫树下坐一会儿。
刚一转头，一道尖叫声随之响起。
“呀！”
小叶子发出了一声尖叫声，他看到枫树下，有一个漂亮的女孩。
那女孩似懒惰的坐靠在枫树下，洁白的雪衣让她与这棵枫树格格不入，她乌黑秀发越过腰边，身材凹凸有致，黑水晶般的双眸闪过神曦，蕴含灵性，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风姿绝世。
就是这么一位风姿绝世的人间仙子，此时，她在直直盯着有些惊慌的小叶子。
小叶子被她盯的有些发渗，开口说道：“小…小姐姐，你看着我干啥子，我可没有做啥坏事。”
女孩不语，就这样盯着，好一会，才开口道：“我渴了，你能舀一勺水给我么？”
女孩声音如天籁，清脆动人，听起来很舒服。
“哦哦。”
小叶子笨手，连忙拿起水瓢舀了水，有些忐忑的端了过去。
后院虽有门户得以进出，但是，小叶子刚刚绝对没有听到声响。
女孩接过水瓢，小口的喝了起来，小叶子看到她无名指处戴着枚戒指，镶着紫色宝石，很好看。
女孩喝完水后，把水瓢递给小叶子，后者小心问道：“小姐姐，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呀？”
女孩伸了个懒腰，道：“我一直在这，只是你没注意。”
小叶子“哦”了声，又忐忑问道：“那小姐姐，你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女孩一笑，也就是女孩的这一笑，让小叶子内心“扑通”一跳，涌生出一种难以道明的感觉。
女孩懒惰道：“我呀，就是渴了，看到这有井，就进来了，然后就是靠在树下看了你好一会儿。”
“看我？”小叶子疑惑，“我有啥好看的。”
至此，小叶子的小心、忐忑放下了，不过，还是留了几分心眼。
“我看你粉嫩粉嫩的，内心无瑕疵，在这般年纪，不曾接触天地灵力，有些好奇，就多看了你几眼。”女孩站起了身，身材可见的窈窕，风姿绝世。
“天地灵力？”小叶子瞪大了眼睛，此刻，他内心狂跳，不似于起先见女孩微笑的跳动，那是渴望而有机会知晓一件事物的信息秘密时，才会有的心跳。
“咦？”女孩疑惑，“你不知道天地灵力、修士么？”
小叶子摇了摇头，道：“我之前不曾知晓，但今日先生还有其他伙伴透露，原来这个世界，还有那种抬手即可搬山填海的人，只不过先生有意瞒着我。”
女孩点了点头，“不让你知道应该是为了你好一点，修士间，难以道明他们的想法。”
小叶子用力握着拳头，面色紧绷，欲言又止的样子。
女孩问道：“有事想问我？”
小叶子点了点头，低声道：“我能问问你关于他们的事情吗？”
他们，指的是修士，小叶子想知道齐知秋有意不让他去接触的事情。
女孩再次一笑：“就这事情，我可以讲点给你听。”
这一笑，枫树仿佛随之动容落下片片枫叶，亦深深的印刻在小叶子的脑海中。
小叶子携带女孩来到正院，在坐下后，迫不及待的询问有关于修士事情。
……
小六子停下于一栋古宅处，那是他与老爷子的居所。
小六子带着齐知秋走进去，来到一个房间，屋门是虚掩着的，小六子泣不成声：“先…先生，我家老爷子就在里面。”
齐知秋安抚了一下小六子，随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时也关上了房门。
“拜托，有先生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六子念叨着，在屋外来回走动。
“咳咳。”
齐知秋刚一进去，就听到了咳嗽声，随着咳嗽声望去，是躺在床上的一位老爷子传来的，他头发稀少，眼眶凹陷，面皮不见发白却松弛着，这更加糟糕。
那老爷子正是小六子的爷爷。
齐知秋走了过去，眉头紧皱，他能感觉到老爷子体内的生机在流逝，沉声道：“老爷子，怎会弄成这副某样？”
“咳咳。”床上的老爷子再次咳嗽了声，他尽量的睁开眼，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齐知秋的虚影。
老爷子开口问道：“是齐先生来了么？”这话语间，语气微乎其微。
“老爷子，是我。”齐知秋俯下身，“何以由？”
老爷子默然无声，好一会儿，才微微说道：“我看到了未来，那是一片混沌，天机断绝，不可见，不可观，不可想象，只有染血的一角透过混沌，被我所观，也因此，我成了这副某样。”
齐知秋蹙眉，为老爷子的状况担忧，心为老爷子的话语而动。
未来？
不可见，不可观，不可想象吗？
老爷子自嘲：“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没有那消散于传说中与天争命的丹药，命休矣。
可我，可我，放不下小六子他，放不下他……”
老爷子难过，眼眶处流下泪滴。
齐知秋道：“我有一法，可让老爷子回光普照，一日之后，即便是寻到那与天争命的丹药，也救不活您了。”
老爷子豁然一笑：“我这副身躯，时日无多，再能有一天交代后事，已然万幸。”
齐知秋黯然，没有多说，手拂过老爷子的额头，一道霞光进入到体内，让老爷子忍不住哼了声。
那道霞光在进入老爷子体内后，肆意破坏着体内经脉，同时，也在吸收着血肉精华，最终，凝聚成一股气流，此时气流渐渐流逝，最多一天，便消失殆尽，到时候，老爷子已是无力回天。
于毁灭中寻找生机，与天争时间！
渐渐的，老爷子能睁开那深邃黑眸后，扶着床炳，略有艰难的坐了起来，此时，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但这气运转不了多久，最多一日！
也正是因为那股气，让老爷子残留世间一日。
老爷子开口道：“谢过齐先生，得以让我残留一日交代后事。”
齐知秋道：“小六子在房外很担忧，还有月儿等人也来看望您了。”
“好，好。”老爷子神采奕奕，与刚刚的颓势不大相同，在齐知秋的搀扶下，走出了房屋，而已经来到的苏月儿等人及小六子，在看到老爷子出来时，小六子就扑了过去，眼中，热泪盈眶，在哽咽，在抽泣着。
“好孙子，你家老头子我啊，体格健朗着呢，之前，只是唬你罢了。”老爷子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
而后，老爷子看向苏月儿等人，道：“多不住你们了，害你们白操心一场。”
玉儿担忧道：“老爷子，你真的没事吗？”
在场的孩童，接触甚至习得修行法门，而玉儿她能感觉到老爷子的体内很糟糕，虽无死气浮现，有类似于生机的神曦在流逝。
小六子回头瞪了玉儿一眼，大声道：“爷爷都说没事了，就是在唬我们而已！”
“欸，乖孙儿。”老爷子制止了小六子，看向玉儿，有点歉意，道：“小姑娘，我记得你，你应该是白凌夫妇带来的孩子吧。”
玉儿点头，没有去理会小六子，她从刚才老爷子的话语间，推断出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老爷子看着苏月儿等人，一一点名：“苏家的小姑娘，二愣子、二虎子、白凌夫妇的孩子，还有你，应该是剑阁走出来的孩子吧。”
老爷子最后看向了吴枫，后者点了点头。
“你们过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老爷子把齐知秋搀扶的手放下，后者也是拉着小六子的手走过了一边。
苏月儿、玉儿、二愣子、二虎子还有吴枫依次上前……
“齐先生，我爷爷他，具体什么情况啊？”小六字不相信老爷子那副某样是装出来唬他的。
齐知秋道：“万物都有他的归宿。”
小六子闻言，有微微的的抽泣声响起，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待到老爷子依次与苏月儿等人传完话后，二人过去，老爷子道：“先生打算如何？我看到了动与乱。”
齐知秋一笑，道：“我不过一介书生，动与乱，不是我能操心的。”
老爷子让苏月儿等人离去，并嘱咐告知族人，尽快离开这片是非地，将有大乱发生。
最后，齐知秋也离去了。
第六章 留下
“原来，那个世界，这么繁华呀！”
在女孩一番讲解下，小叶子内心一动，他向往那个世界，光怪陆离，神秘无尽，有修士踏虚空而行，奇珍异兽更是多不胜数。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叶子内心对于眼前这位风姿绝世的仙子，是有好感的。
女孩轻笑，不答，问道：“小不点你呢？”
小叶子虎了虎脑袋，道：“先生给我起的名字叫叶言，不过他们都喜欢叫我小叶子。”
“叶么？”女孩轻语，“你看着八九岁的样子，而我已经十六岁了，我姓李，名语柒，你叫我一声柒姐姐就行了。”
“我今年九岁哩！”小叶子纠正了这个问题。
李语柒道：“你家先生不让你接触修士世界，的确是为了你好，但，此生即便有大作为，在修士眼里，不过是菁华浮梦一场，若是修士，可见见那世间的璀璨，腑瞰众生万物。”
“柒姐姐，那你是修道者么？”小叶子问道，眼前的柒姐姐悄无声息的来到枫树下，说没用修士间的离奇手段，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李语柒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只不过略懂皮毛，算不上修士。”
“那你刚刚怎么进我家后……”未等小叶子说完，李语柒给了他一个暴粟，“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干什么。”
“诶呦，柒姐姐你干啥子。”小叶子有些吃痛，走了开来。
李语柒笑意更甚，向小叶子招了招手：“骚年，我看你骨骼惊奇，过来，我传授你惊天动地的修行法门。”
小叶子猛的摇头，直言不过去。
此时，门口处有声响传来，李语柒和小叶子一看，青衣白衫，温文尔雅的齐知秋在看到有谋生女孩时，微微一愣，道:“小叶子，她是？”
“哦，你说柒姐姐呀。”小叶子跑了过去，讲明白了起因经过。
齐知秋看向李语柒，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后者无忌惮，直勾勾的看着前者，互相打量。
那是？齐知秋不经意间，瞥向李语柒的戒指时候，莫名有一种熟悉感觉，可那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
在好一会儿，齐知秋道：“姑娘，水也喝了，亦歇息过，不知，何时可离去？”
齐知秋下了逐客令，他对这个陌生女孩有种莫名忌讳。
李语柒摇了摇头，一脸正经说道：“我无家门，父母也曾早逝，更无亲人，我见小叶子与我有缘，欲传授修士法门于他，故此想在这居留时日。”
齐知秋眉头一皱，欲拒绝时，小叶子开口了：“先生，就让柒姐姐留下一些时日吧，我想看看修士眼中的世界，再说了，我记得东房还有一间屋子，打扫一下，还是可以居住的。”
齐知秋叹气，道：“也罢，那姑娘就暂且留些时日吧。”
李语柒一听，向小叶子眨了眨眼。
齐知秋向后院走了过去，越过李语柒那一瞬间，“沙！”后院里，大枫树落下的枫叶凝固在虚空中，这一刻间，这片天地，所有事物都静止了，光阴不曾移步，时间不曾动摇。
这时间似被凝固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想起：
“你是谁？”
“凡夫俗女。”
“不像。”
“那你又是谁？”
“一介书生。”
“可不像。”
齐知秋迈过，那片枫叶也落了下来，这片天地，恢复正常，他若无其事的走到后院。
李语柒眯着眼角，向小叶子招手，后者试探性的走了过去，前者只是捏了捏后者的小肥脸，点头道：“嗯，小脸挺肥，还不错，我还满意。”
很难想象，这位风采动人、姿色绝世的仙子会对一个九岁小孩做出这种事。
小叶子任由李语柒捏着肥脸，道：“柒姐姐，你说的要教我修行法门，是真的么？”
小叶子此刻内心有些怦怦乱跳。
“想啥呢，我如果会修行法门，我就不至于无家可归，在你家留些时日了。”李语柒的话语无形中给小叶子浇了一桶冷水。
心好凉，小叶子那怦怦乱跳的小鹿奄奄一息。
“唔，小叶子，我问你呀，你有银子么？”李语柒忽然问道，眼里闪烁丝丝晶光。
“柒姐姐你想干啥子？”小叶子满脸警惕，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李语柒可怜兮兮的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我就想着，不是要在你家住一段时日嘛，我总得买点女孩子用的玩意吧？”
女孩子用的玩意？小叶子忍不住往深层处想了想。
而后，又是一个爆粟，李语柒气道：“小孩子家家的，想那么多干什么，毛病。”
“我今年九岁了，可不小。”小叶子嘀咕着。
李语柒道：“那你有没有银子？金子我也不介意的。”
“银子没有，金子我也没有。”小叶子摇了摇头，但在看到有人额头青筋暴起的时候，连忙说道：“不过我可以问先生拿点，我想先生应该有。”
李语柒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去吧，我相信你。”还眨了眨眼睛。
“哦，好。”
小叶子屁颠屁颠的跑到后院，说明缘由，齐知秋很慷慨，给了三张百两的钞票。
小叶子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扬起钞票，神情那叫一个得意。
忽然，小叶子脖颈处一痛，晕厥了数秒，才能看到事物时，发现手中空空，钞票不翼而飞，抬头左顾右望时，他看到柒姐姐正打量着刚刚还在他手上的百两钞票。
“还不错。”李语柒认真翻转着那三张钞票。
小叶子诧异，不过在想到柒姐姐会一丢丢小法术后，也就释然了。
小叶子还是忍不住问道：“柒姐姐，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呀？”
李语柒在拿到白嫖的钞票后，很是开心，随口道：“就是趁你刚出来，看你那得意模样，就忍不住用力拍了拍你脖颈，趁你晕厥的那几秒拿走的呀。”
小叶子闻言，脸色一黑，嘟囔着：“那有你这样会打弟弟的姐姐。”
李语柒眯着月牙，学着小叶子扬了扬钞票，有些得意道：“可是，就有这么一位姐姐，你这么矮，打不到我，气不气？反正我不气。”
李语柒身材高挑，足足比小叶子高出半截身子，而这一差距，便让小叶子彻地泄气了。
小叶子无精打采的走到柒姐姐身边，道：“柒姐姐，我举白旗认输啦。”
“咦，这么快么，我是想多玩会儿的。”李语柒意犹未尽，道，“既然你认输，那我就暂时不捉弄你吧。”
在听到柒姐姐的后面的那句话后，小叶子才微微有了点精神。
李语柒把钞票递给小叶子，道：“给，这钞票还是你拿着，我没有地方放。”
小叶子接过钞票，认真的把其放入袖口里面。
李语柒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不熟路，你带我出去坊市，我若中意一样东西，买一样，直到银子花完。”
“啊？”小叶子惊疑了声，虽然不知道三百两银票能买多少东西，但最少能够一家平民吃喝不愁数年之久。
“啊什么啊呀，我叫你买就买，听到没有！”李语柒恶狠狠的看了眼小叶子，那眼神，若后者没有遵循，怕是要有一场汶城的毒打了。
“听，听到了。”小叶子连忙开口，又嘀咕着：“这么凶，看来这辈子都是嫁不出去了。”
“嘀咕啥呢，走啦！”李语柒动身，小叶子紧跟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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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想把你卖了换钱
晴空灿灿，一名灵动绝尘的少女穿梭在坊市间，清尘脱俗的容颜，身材修长挺秀，雪衣随风舞动，如同那不染红尘的仙子。
而其旁，有一个小不点在紧跟着，可见的，他捧着大小各异的盒子，盒子很多，都漫过鼻梁了。
那正是不久前，从有教私塾里走出来的李语柒和小叶子两人。
这坊市间，出现了这么一位风采绝世的少女，自然是会引来许多目光，以年轻气盛的青年为最，目光火热，其中，不乏有大胆的，欲上前搭讪，但那少女如同不染涟漪的谪仙，令他们望而却步。
李语柒正常漫步，每碰到一家店门，都要进去瞅瞅，买好了的东西，她很不地道的让小叶子拿着，言称是要锻炼体魄。
小叶子看着手上捧着的盒子，有点欲哭无泪，他才九岁哩，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
李语柒停了下来，旁边有一家服饰店，而店门前悬挂着“百年老店”这个称号。
“咦惹，这有家服饰店，小叶子，走，进去看看。”
她二话不说，拉着一旁满不情愿的小叶子进了去。
小叶子满是苦脸，银票就还剩下一百五十两了。
这家百年服饰老店很是华丽，刚一进去，就有一个漂亮的接待员过来，服务员帮忙把盒子还有一些物品放在了专房处，言称是为了让客人可以好好体会购衣的乐趣。
衣服被单挂在柜台处，而这里的衣物，种类也很繁华，没有你想不到，只有你看得到。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有为媳妇准备惊喜的、有为自己挑选合适自己身材的丽人等等。
她们在换上衣物出来后，有引的周围人赞叹的，也有辣眼睛瞬间转过头的等等。
但在一位少女来临后，随着一声赞叹声响起后，愈来愈多的人目光瞥向少女，无不是惊叹，丽人都为之黯淡。
“不愧是百年老店，都有专人来接待。”李语柒赞叹。
小叶子不语，他刚刚看到了一件不怎么华丽的衣物，标价都要五十两银子，这吓的他魂都要飞走了。
小叶子一脸纠结，最后还是开口道：“柒姐姐，要不在其他地方买衣服？”
李语柒摇了摇头，态度坚定，道：“这里的衣服做工很不错，我很喜欢。”
随后，她双眼冒着金光，迅速的跑过一所衣柜，向招待员指了指衣柜里的一件紫白色衣裳。
招待员也在这里工作了数十年之久了，达官显贵的子女也常见，其中，不乏有姿色动人的贵胄，但是，眼前的这位雪衣少女的姿态，她还是第一次见，很多人也第一次见。
招待员微笑，道：“客人需要穿来试一试么？”
李语柒摇头，道：“不了，我嫌麻烦。”
招待员略有些无语，眼前的倾城少女有些随性啊，不过也好，这样的大客户不少见。
招待员认真的看了眼标价，道：“一共是一万六千两，请问客人是银两支付还是？”
“我没有钱。”李语柒眨了眨双眸，认真说道。
招待员愕然，她眼前的倾城少女，清尘脱俗，冰肌玉骨，一看就是大富人家。
她以为倾城少女的意思只是没带钱出来，再次确认后，她疑惑，让倾城少女等待片刻，不一会儿，这家百年老店的付姓主管出来了。
付主管道：“姑娘看起来非富即贵，连王侯将相的子女都不及你半分风采，莫不是说笑？”
李语柒再次认真说道：“我没有钱。”
付主管为难，他一度以为眼前的少女在戏耍他。
“哦，对了。”李语柒把蹲在一旁衣柜下的小叶子给拽了出来，“这有个有教私塾对吧，你把衣服送到那，那儿的先生自会出钱的。”
小叶子急道：“柒姐姐不可，先生会生气的。”
李语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就不怕我生气呀？”
小叶子吞咽一口，小声道：“当然怕，不过这样不好吧？”
“没事。”李语柒拍了拍小叶子的肩膀，“有啥事你扛着。”
小叶子脸一黑。
付主管看到这副短剧，不由的笑了笑，道：“齐先生的声名，我自然知晓，不过我可不能白跑一趟吧？”
“这个简单。”李语柒看着小叶子，后者不情愿的拿出剩下的那一百五十两银票递了过去。
付主管接过银票，道：“过会儿我便会安排。”
李语柒满意的点头，道：“对了，还有些物品在刚进来时，便被拿去了专房好像，记得，也要运回去。”
付主管点头。
李语柒看着其他专柜里的衣服，意犹未尽，但小叶子死活都要拉着她走出去，无奈之下，只能离去。
“柒姐姐，现在钱也花完了，可以回去了吧？”小叶子苦着脸。
李语柒摇头，道：“不不不，现在还早呢，才响午，走，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拉着小叶子的小手，健步往另一处坊市跑去。
少女走过的路，形成了一条靓丽风景线。
有居民赞叹：“这怕不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仙子。”
而这坊市间，也有奇人，或者说是修士，他们自认为体内污垢尽除，于尘世间，也是难遇的佳人才子，但在看到少女那种绝尘的姿态后，有萌生出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少女带着一个小不点来到一栋酒楼前，酒楼很大，也很华丽，且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可见的，酒楼分为上下楼层，底下一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且有独立包厢。
酒楼小二忙的焦头烂额数钱数的手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就这了，走，皮皮叶。”李语柒迈步，拉着边旁上，尽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苦脸的小叶子大步走了进去。
小二一看，少女衣裳华丽，且气质非凡，非富即贵，不由暗道：“来了笔大生意。”
小二笑脸迎上去，道：“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有包厢么？”李语柒问道。
“有有有，请二位随着我来。”
小二引领着李语柒两人来到上楼的一所厢房，独立包间，该有的一样都没缺下，站在窗边时，这座坊市景象，一览无余，颇是壮观。
“这有张菜单，请两位客官点菜。”小二拿起桌子上的的菜单，递了过去。
李语柒拿过，简单的扫视一眼后，道：：“菜单上记录的菜品，都上一份。”
小二大喜，连忙说了句“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就走了出去，吩咐后厨，还不忘关上房门。
“柒姐姐，这么多吃不完吧。”小叶子弱弱的开口。
李语柒满不在乎，道：“没事，你吃得完。”
“啊？”小叶子傻眼，嘟囔道：“我还小哩，肚肚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李语柒“噗嗤”一笑，掀开了小不点的上衣，素手拍了拍有些圆润的小肚肚，道：“等会儿看你能不能装的下吧。”
小叶子大囧，闹了个红脸，迅速把衣服给扯下，跑到了床上，背对着她，不过那只小耳朵红红的，也不知是何状况。
这一幕让李语柒“咯咯”直笑。
她一只手拖着腮帮，双眸若涟漪星空，望着窗外万千景色，有轻叹，宛若诗画。
只不过在床上躺着的小不点没有看到就是了。
不过刻钟时间，门外，有敲门声传来。
“进来吧。”懒慵慵的声音传来。
“吱呀。”
是刚刚的店小二，而在其后方，是端着菜的服务员，菜品精致且散发浓厚香气，很能引起一个人的食欲。
在菜品铺满一张桌子后，店小二等人也离去，没有先让其结账，毕竟，少女看起来不是像王侯将相家的子女，便像那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了。
李语柒拍了拍小叶子，道：“躺着干啥，起来吃饭了。”
小叶子在店小二他们来临时，就闻到那扑鼻的香味了，但脸皮薄，没好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只能不停的吞咽口水。
而现在，柒姐姐的话语对于他来说，便是天籁之音，二话不说，直立了起来，两眼发光的看着一桌子的美食，道：“哇，柒姐姐，这么多？”
“那是自然。”
李语柒和小叶子坐了下来，后者直接上手了一个大猪蹄子，啃的那叫一个香。
李语柒拿起筷子，夹起每一道菜细细品尝着，虽点头但说道：“虽然不错，不过我做的饭菜更加可口。”
“才怪哩。”小叶子拿起一块熊掌又啃了起来。
“哦？”李语柒嘴角弧度上升，“改天做顿饭给你，怕你这辈子都忘不掉。”她对自己的厨艺极为自信。
“好。”小叶子挤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诶诶诶，这最后块熊掌是我的，你吃了好几块了。”
“才不要哩，你都吃了好多，还说让我吃完全部。”
“我有说过么？诶等等，放下那块鱼！”
……
桌子上的饭菜，可谓是风卷残云，啥都没剩下，只有一堆吃剩下的骨头。
“嗝~”小叶子摸着圆润的小肚肚，满意的打了声饱嗝。
随后，他想是意识到了什么，道：“柒姐姐，等会儿咋给钱，先生给我们的钱已经用完了。”
“我想把你卖了换钱。”李语柒幽幽道。
“啊？”小叶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多步，而李语柒也一步步紧逼而来。
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的时候，小叶子看着眼里一步步逼来的柒姐姐，此刻他眼中的柒姐姐不像是一个红尘谪仙，反倒像是一个业火魔王，而他像是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弱小，不对，他抓过鸡。
然在这诡异气氛中，李语柒“噗嗤”一笑，“看你那紧张样，不行，乐死我了，哈哈。”
她笑着往床的那方躺下，美名其曰饭后运动。
小叶子满脸黑线，这叫啥事？
他也躺了过去，美名其曰陪她一起运动。
前者美眸瞪了他一眼，胸前起伏，却没有说什么。
“柒姐姐，你能跟我说一下哦，就是这座城里有没有那些修道者呀？”小叶子冷静了下来后，想到了这个问题。
李语柒慵懒道：“应该有吧，这世界各地，即便是最偏远的地区，也会有修道者的痕迹，至于这所城池，不用想都能知道看到，都要满大街了。
哦，对了，今天早上我还看到七个跟你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他们的资质，很不错。”
小叶子震动，七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是苏月儿他们么？
小叶子无比认真道：“柒姐姐，我想修仙。”
“我又没有修行法门，不过我看到城门口那边，贴了张一个宗门的招收弟子的告示。”
“真的吗？”小叶子内心激动，别过头看向柒姐姐。
“我忘了。”李语柒含糊说道，这无疑中给小叶子头上再次浇上一桶水。
见小叶子久久不做声，她别过头来，只见小叶子那双黑眸直直的看着她，她内心微微一震，她看到那眸子里闪过丝丝失望，还有失落。
她收起了戏语，轻声道：“在走上修道路后，你可能会死。”
小叶子瞳孔微缩，内心在极速乱跳。
“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死去，那样，就没有肥脸给我捏了。”李语柒补充了一句，同时，忍不住捏了捏小不点的肥脸，嗯，比起上次肥了一丢丢。
“柒姐姐……”小叶子哑语，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语了。
“咯咯。”李语柒轻笑，收回了素手。
她美眸闪动，静静的看着小不点，后者也静了下来，直直的看着，这一幕很恬静，但很快，小叶子双脸透红，这一幕自然让少女再次笑出了声。
少女别回头，感到了丝困意，恹恹欲睡，但她克服。
李语柒站起了身，寻到笔墨纸砚，背对着小叶子，独自在纸上写着。
不一会儿，就写好了，小叶子站起身走来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纸张上的字，娟秀的写着：饭钱请去‘有教私塾’处，问一个叫齐知秋的人拿，我们先走一步，不见。
“柒姐姐，这样真的好么？”小叶子担忧，之前那件衣裳，便花费了一笔不小的数额，现在这顿饭钱，怕也是需要笔不小的花销。
“没事，你家先生有的是钱。”李语柒满不在乎，把纸张压在桌子上，道：“小叶子，带你见识一下修士的小术法咋样？”
小不点眼前发亮，直言好。
李语柒拉住小叶子的手，若无骨般，很是柔滑。
只见她嘴里念念有词，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生啥事，小不点忍不住道：“柒姐姐，啥事都没有发生啊。”
“我知道，我就是随便念念活跃活跃气氛。”
小不点还能说啥，还能想啥，习惯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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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间观念是：在章节发布后的二十四小时内，属于一天，答应你们的万字，一定会给你们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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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少年至尊
少女驻足，其旁有一处格外显眼的老店，虽是老店，但店门前萧索，扬起灰尘。
“走，皮皮叶，进去看看，这里的价钱应该不贵。”少女精力充沛，拉着个小不点就是往里冲。
“那不是陈老头的店面么？怎么还有人进去？”有路人在看到少女和小不点进去后，有些惊讶。
“可惜了，看来要被陈老头宰一顿了。”也有路人惋惜。
那店面曾卖出一株天价药材，但买家却发现药材达不到应有的效果，大闹，要不是店主已死相逼，这家店面怕是不在了，而发生了这样的事，店面被渐渐行人奚落。
“咳咳，怎么这么多灰尘啊。”少女刚一踏进去，灰尘飞扬，有些不满。
小不点身上也被扬起的灰尘弄的有些脏兮兮，不过还是粉嫩。
这家店里，拜放着各种稀奇药材，不过大多数干枯，水分流失，药效也不如前，只有小部分还能见枝绿，显然是近些天采摘的。
少女仔细打量着各种药材，略有些遗憾，她想要的药材，已然干枯，即便买回去，药效也不足三分。
走寻了好一会儿，柜台空空，没看见人，不由的叫唤：“喂，有人么？”
没听到回应。
少女再次叫了声，还是没听到回应。
小叶子拉了拉少女的雪白衣角，道：“柒姐姐，这家店主人不在，要不我们走吧？”
李语柒摇头，神秘兮兮的道：“小叶子，你想不想走上修道者的路？”
“想呀，但是柒姐姐你又不会修士法门，我咋走。”小叶子嘟了嘟嘴。
“嘿嘿。”李语柒一笑，“虽然我没有修行法门，不过，谁告诉你踏上修行路要法门的？你告诉我，看我不揍死他。”说着，还恶狠狠的挥了挥玉拳。
小叶子此刻很想说就是柒姐姐你说的啊，不对，珍惜想想，感情是理解错了？
他以为，要触碰修道者的路，需要有修行法门来引领，现在，不用？？？
李语柒时不时的瞥眼往干枯药材望去，那露出来的贼兮兮目光，小叶子内心强大，猜到了剩下要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少女以雷音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药柜子来回走动，可见的，她怀里渐渐多了些干枯药材。
“呼，就是这些了！”少女微喘气，胸口起伏不定。
小叶子走了过来，小脸嘟嘟，道：“柒姐姐，这样不好吧？”
“你看啊，这家店，是不是没人？不然门口那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灰尘，都把你弄的脏兮兮的了。既然没人，那我那点这些枯草枯叶，也没有啥大事吧。”少女语重心长的给小不点讲大道理。
小叶子仔细的看着少女怀中的枯药材，它们很枯老，水分干涸，只是想不出来店家还留着的原因。
他目光不由的往上，怦然，小嘟脸透红，坚定道：“还是不行。”
少女白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咋这么死板呢，我跟你说啊，你眼里的高洁修士，都是一群强盗。”
放下这话后，少女的话语再次响起：“喂，店家，有人么，没人我就走了哇？”
没有人应答，她又试探性的说道：“没人的话，我们俩就走了啊。”
“走！”李语柒低声，示意小不点就是往门跑去。
“欸，两个小娃子，暂且留步。”
就在少女两人快要跑出店门时，一个老爷子慢吞吞的挡在他们面前。
老爷子很精神，面色黝黑，花白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少女两人。他是这个店面的主人，外人也喜欢叫他陈老头。
“呀！”小叶子怪叫。
陈老头叹息一声，道：“买东西还是要付钱的，我这，就一点寻常药材，卖点东西不容易，来结账吧。”
少女两人笑冕如花，随着陈老头来到柜台“结账”。
陈老头仔细清点了枯药材，不停的发出“啧”声，这让小叶子内心一紧。
少女嘀咕：“好好的咋出来了位老爷子。”
在陈老头清点完后，小不点有些紧张，一是因为刚刚想离去的时候，陈老头阻挡了，二是因为等会儿要听到枯药材价钱时候，他怕柒姐姐又是老套路。
“老爷爷，这些药材一共多少钱呀？”小叶子问道。
陈老头道：“我记得你是齐先生家的娃子吧，我远远的见过你几次。”后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老头接着道：“这些药材，说贵也不贵，也不便宜，虽然干枯了，单药的神性还有几分，不知姑娘打算用来做什么？”
“拿来泡澡。”李语柒随口道，“有本古籍记载了药方，差不多就是需要这些药材，不过干枯后，神性无几，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她有些惋惜。
陈老头把药材包了起来，道：“原来是药方，姑娘若有心，想必可以寻到神性十足的药材。”
李语柒道：“我知道，不过我懒得找。”
在药材包好后，她睫毛闪动，道：“价钱多少，你去问那个齐先生拿，顺便帮我把药材送过去。”
少女美眸蕴含灵性，青丝飘舞，绝美的脸庞上似乎在写着三个大字：我没钱。
陈老头苦笑：“姑娘，你这……欸，也罢，我也好久没见过齐先生了，叙叙旧也不错。”
少女笑嘻嘻，道：“那就多谢老爷子啦！”
两人走出店门，少女还在嘀咕着：“我看那老爷子一动不动的样子，很明显是睡着了，也就拿了点药材，都要计较。”
小不点疑惑，道：“柒姐姐，你一早就知道老爷爷他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睡觉，是嘛？”
少女摇头，道：“有一点你说错了，是你看不到。”
“那么大个人，我咋会看不到。”
“不多说，说出来没意思，你自己慢慢想吧，走咯，去其他地方玩玩。”
“欸，不是，柒姐姐，你等等我呀！”
随着时间推移，夕阳西下，有位少女和一个小不点齐步走着。
少女眼神清澈，青丝飘舞，衣袂展动，有倾世的风采，如那画中的谪仙于世间行走。
小不点长的粉嫩粉嫩，那稚脸还有些胖乎乎，头脑且灵活，可他还是想不出少女之前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在快走到有教私塾的时候，小不点憋不住了，开口问道：“柒姐姐，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少女答道：“哦，你还在想这事么，跟你所想的差不了多少。”
“差不了多少么？”小不点咛喃，停了下来，又追上去，“差不了是差多少呀？”
李语柒看着那虚掩着的泛黄木门，有些心虚，推了推小叶子，但后者也知道此刻不该进去，极力推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是李姑娘跟小叶子回来了么？”泛黄木门里传出声音。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不用争了，少女整理了一下衣衫，小不点拍去身上的灰尘，随后，齐步走了进去。
入眼帘间的，是那石桌上，大小不一的盒子，还有一个紫色镶金边的大盒子，还有那些一包一包的药材，而后是那坐在凳子上，在翻阅书籍的温雅书生，齐知秋。
李语柒嘀咕：“效率还行。”
夕阳红光，照在齐知秋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不清是红脸还是黑脸，他别过头，看向两人，道：“玩的开心就好。”
他没有计较两人把物品运回来，让他付款的事情。
小叶子走过去，低着头，道：“先生对不起。”
齐知秋摸了摸小叶子的小脑袋，温声道：“我没有怪你，我不久后就要离开了，拿着钱财也无大作用。”
他顿了顿，又说道：“家里来客人，你应买一些肉食，我看来人送回的物品里没有，独自去买了些，你总归要跟随他人，李姑娘人不错，她能保护的了你。”
小叶子眼眶湿润。
齐知秋站起身来，道：“李姑娘，东边的那间厢房我替你打扫干净了，桌子上的物品，劳烦搬运回屋内，不然明早学生来停课时，恐有不便。”
李语柒点了点头。
“也至傍晚时分了，我且先去做饭，小叶子，你先帮李姑娘，把物品搬回房间吧。”
齐知秋拿起书籍，待放好书籍后，走去了西边厨房，不一会儿，香味儿若隐若现。
李语柒走到小叶子旁边，用衣袖擦了擦他湿润的眼眶，她没去戏弄，俯下身来，正视着他的瞳孔，无比认真的说道：“小叶子，你要记住，男孩子可以流血流汗，但是不能流泪。”
小叶子点了点头，擦拭了眼里的晶莹，齐先生也曾告知于他，男孩子要坚强。
他动身拿着那最大的紫色镶金边盒子，往东边厢房走去。
“对了，小叶子，你们家的浴室在哪里？”李语柒忽然问道。
“在柒姐姐你来的那个后院里。”小叶子没回头。
东边的这个厢房被打扫的很干净，有个新置的衣柜，床上也有新棉被和枕头，朱红桌子上还有些水果。
先生有心了。
小叶子把大盒子放在桌子上，回到正院时却不见李语柒身影，“那我帮柒姐姐都搬回房间吧。”
几趟过去，石桌上可见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搬回房间，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叶子，过来！”后院里，响起李语柒的声音，声音是在浴室那边传来的，他走过去。
小叶子来到浴室，刚一进去，就闻到丝丝异味，不臭，但也不是多好闻。见柒姐姐在浴桶边上搞鼓着，不由的问道：“柒姐姐，你在弄啥子？”没听见回应，他走了过去。
只见李语柒在拿着一条黑黝黝的木棍，在浴桶里翻转着，里面有叶片漂浮，而整桶水也黑漆漆的。
李语柒见小叶子过来，在觉得大不多温度的时候，把木棍丢弃一边，道：“脱衣服，进去泡澡。”
“啊？”小叶子傻眼，他看着那黑漆漆的水，内心一阵后怕。
李语柒擦了擦香汗，弄这么一桶水，可耗费了她不少体力，她道：“啊什么啊，你还想不想修行了。”
“我泡进去后就可以修行了么？”小叶子看着那桶黑水，眼神炙热。
“我可没这么说。”李语柒见他还没有进去，不由催促：“你咋还不进去，水凉了药效全无了。”
小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柒姐姐，你转身。”
“噗嗤。”李语柒捂嘴一笑，古怪的打量了一下他，道：“就你那小虾米，怕什么羞啊，真是的。”
不过，她还是转过了声，若有若无间，能听到轻笑。
小叶子脸色通红，麻利的脱去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水桶，黑漆漆的水漫过他的锁骨，
“小叶子，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保持清醒就行。”
好一会儿，李语柒转过身，眸闪微光，凝神而视，神态无比认真。
小叶子刚一跳进去时，就传来一种酥麻感，但他无比清醒，能感知到，有股气流游走在四肢百骸，那种舒服让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游完后，气流向人体天灵流去，他快要忍不住了，恹恹欲睡，尽力睁开眸子，只有道模糊却能感觉到风采绝世的身影。
“柒…柒姐姐。”他咛喃，保持了最后的一丝清醒，最终，那道气流顺着天灵盖流出。
是一道紫色的气流，在流出的时候渐渐消散不见。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天籁之音想起，小叶子回过神，睁开双眸，他细细感知，却无任何变化，感到奇怪，道：“柒姐姐，什么变化都没有呀。”
李语柒道：“没有变化才是好事，有变化那就怪了。”
“起身吧，再泡下去，就真的有臭味了。”
“哦，对了，我回头，不看。”
李语柒回头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了句“小虾米”。
小叶子很快的，就把身体擦拭干净、穿上衣服。
在两人走回正院的时候，碰到端着饭菜的齐知秋，两人帮忙把剩下的菜端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来了个客人，齐知秋虽然做了很多菜，但也被三人麻溜麻溜的吃完了。
而此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在匆忙收拾好碗筷后，三人各回到了房间。
莫名的，小叶子感到困意，是刚刚泡澡遗留下来的么？
他躺上了床，在盖好被子后，不一会儿睡了起来。
齐知秋坐在桌子边，他翻阅着一本书籍，看着很老旧。
外面，雨还是那么大，偶尔还有雷声响起。
“轰隆隆！”
又是一道响雷，齐知秋放下老旧书籍，抬头望着黑暗天穹，他在凝望，眸子开阖间，似有霞光流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叹息一声，打算回房门时，他微微一愣，他看到对面厢房门口处，有一道倾城倩影凝望着他这个方向，像是在看着他，却又不可能。
他们两人同时间，互相点头后，他关上了房门，继续阅读着古旧书籍。
小叶子此刻很奇怪，他整个人像是进入到一种空灵状态，肉身在床上躺着，而他的意识，模糊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雾霭
扩散，如置身于混沌般，但很快，这种状态消失，周围的雾霭散去，有一副泛黄古卷，定睛一看，有日月星辰，有太古凶兽，有上古先民，有诸天神衹……忽然，画风一变，漫天在厮杀，那泛黄古卷荡起涟漪，他被吸引进去。
万族林立，他看到一个盛世！有神王战天下英杰不败，有漫天神衹成立神庭号令诸天，他还看到有阴兵过境……
随后，画风一转，厮杀声不绝耳，有古凶兽出世吞噬生命星球，有太古人杰染血古路，漫天都在厮杀，起先他看到的万古不灭大教、疑似出现过古帝的家族，现在，寻不到痕迹。
最终，他看到有条金龙于九天落下，亦有散发不详的天尸落下，还有天罚打落！
那闪过滚滚天雷的星空之上，有无数血珠滴落，妖而异且散发着毁灭般的气息，若是滴落，这世界荡然无存。
这世间一颤，似滚动了一番，有血雨伴随血珠滴落，天在哭！万族在哀嚎！
便是只是模糊意识的小叶子，也感到一阵后怕。
然不知为何，那无数血珠仰天附去，化去了这场大危机，小叶子的意识能看到，那血珠有一滴被一个人影接过，在望见那人影时，他内心一颤。
“呼。”
有妖风在不渡海的一边传来，漫天在哀嚎，他们感觉到体内生机流逝，不到片刻，无数万族、倒下，金龙往不渡海方向打出一片枝叶，出奇的，那妖风停下来，同时伴随着声冷哼，震碎各族耳膜，即便是意识形态的小叶子，也感到耳边有滚烫的液体滑落，他听不见了，只有一阵耳鸣。
画面且随着那声冷哼破碎，他隐约看到，各族、漫天在淌血，世界在破碎，各种异象丛生。
他回到泛黄古卷前，古卷生动，再次观看时，没有被吸附进去，它只在记录。
随后，画面似在翻页，不再是那副页面，换成了一副新模样，却是一副混沌，看不清有什么，看不到有什么，但渐渐浮现出鲜红血色，有声音于画卷中传来：
（我透了啊，我邻居家二年级小孩玩我手机时，清空了我的码字，然后就是重新构思，剩下的醒来再补，困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