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西瓜县令》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1章 糊涂天子改元 话说在古时候,东胜神洲有个傲来国,国都是飘渺城。 这傲来国原本只是一个小国,在东胜神洲没有什么知名度,但后来因为花果山的一只猴子而变得天下皆知。 那只猴子先是拜菩提老祖为师,学会了七十二变,后来大闹天宫,又和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妖怪、西天的神佛上演了数不尽的精彩故事,最终还成了斗战胜佛。 没错,这只猴子就是孙悟空。自从出了孙悟空这个大名人,不,是大名猴,傲来国也出名了。 伴随时间的推移,傲来国迎来了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朝代:木有朝。 傲来国周围的国家,面积都比它大,人口也比它多。 长期以来,这些国家都瞧不起傲来国,还有的国家打算出兵灭掉傲来国,现在都不敢了,因为他们怕孙悟空的金箍棒。 不仅如此,周围国家的国王还纷纷派使者到傲来国进献礼物。傲来国一时呈现“万国来朝”的景象。 一天上朝,左丞相窦尼烷对国王郝鹄途说: “陛下,现在四海臣服,万国来朝,可见我傲来国国力强大,亘古未有,陛下之德远超尧舜。陛下不能再当国王了。” “这个国王我早就不想当了。我听说了,宋朝有个皇帝是画家,明朝有个皇帝是个木匠,法兰西还有个国王是锁匠。我想好了,我要当一个厨师。 到时候,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国王说。 “陛下,陛下,别再说了,我们都知道您博古通今,还会报菜名。我不是让您去当厨师。” “那你是想让我去说相声?不过这可得提前说好了,你得先给我找一个好师父,我光会报菜名,别的都还不会呢。最起码得学会一百多段相声,才敢说自己是相声演员。 咱们傲来国一个好师父都没有,我听说北京有一个叫德什么社的相声班子,里面有一堆相声演员,你去那儿给我找一个好师父来。” “陛下,我不是让您当厨师,更不是当相声演员。再说,北京距离傲来国何止十万八千里,到那里找师父,比唐僧去西天取经还难。” “不是厨师,也不是相声演员,那你让我当什么?不会是让我踢足球吧? 我倒是想为咱们傲来国国家队冲出东胜神洲出把力,可是我这身体不行啊,你看我这肚子,别说足球了,篮球都能装得下。” “陛下,求求您了,先让我把话说完。” “你说吧。” “陛下,我说不让您当国王了,不是让您去当厨师、相声演员,更不是踢足球,我是想让您换一个称号。” “换一个称号,换什么称号?” “当天子。” “天子是什么东西?” “天子不是个东西。” “天子不是东西,你还让我当天子!你是说我不是个东西吗?” “陛下,天子不是个东西,您是个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 “陛下,您不是东西。” “你说我不是东西?” “陛下,我错了。我知道您最近潜心钻研脑筋急转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就不要拿老臣说笑了。老臣甘拜下风。” “那你再说说,天子是个什么东西?” “陛下,天子是一个称号。天子就是天的儿子,可以代替上天掌管天下。 现在各国都派使臣前来进献礼物,说明陛下德配天下,国王的称号太小了,理应称天子。” “原来是这样啊。照你这么说,天子比国王大好几号呢。要是按脚上穿的鞋来说,国王是四十号,天子最起码得是五十号。” “陛下圣明。” “不过我穿的是四十二号的鞋,五十号的鞋,我穿着太大了,姚明穿可能合适。” “陛下,您就别再说笑了。” “好,说正事。既然天子这么好,那就从今天开始吧,我就是天子了。天子得有个名号听着才响亮。 我听说,程咬金是大德天子混世魔王。你们都说我是难得的好国王,不是有句话叫难得糊涂吗,我的名字又叫郝鹄途。 那我以后就是糊涂天子了,今年就是傲来国木有朝糊涂元年。” “陛下不再考虑考虑吗?” “不考虑了,就叫糊涂天子。” 众大臣跪倒,齐声高呼: “糊涂天子万岁。” 众大臣起身,右丞相胡农拟说: “陛下,我傲来国当今盛世,一是陛下治国有方,二是斗战胜佛护佑。为保万世基业,恳请陛下授予斗战胜佛傲来国护国大法师、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 “胡丞相,斗战胜佛在天上呢,我给他多大的官,他也不会下来当啊。要不然你上去,把他叫下来?”糊涂天子说。 “臣我可上不去。” “要不然咱们给斗争胜佛发个快递,让他下来?哪家快递公司的快递员能上天?” “哪家都不行。” “那不就结了,我上不去,你上不去,快递员也上不去,谁去找斗战胜佛?” “我和窦丞相也想到了这一点,斗战胜佛在天上,我们找不到他。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找不到他,就不封官了,那样太不尊重斗战胜佛了。” “封完官,谁来当?” “傲来国护国大法师、天下兵马大元帅,我和窦丞相分担就行了。窦丞相兼任护国大法师,我兼任天下兵马大元帅。” “那两位丞相不会太辛苦吗?” “不辛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既然两位丞相这么能干,不如把打扫飘渺城公共厕所的的活也干了吧。 前几日,我到宫外去,想上厕所,连续找了好几个,居然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害得我差点尿裤子。” “陛下,我和窦丞相打扫厕所,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 “陛下,我和窦丞相是不怕脏不怕累的。不过,您想,我和窦丞相每天打扫完厕所,再到宫里来上朝,身上会有味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你们就不要打扫厕所了。” “谢陛下。” “改成打扫皇宫周围的卫生吧。就这么定了。窦丞相兼任护国大法师和皇宫西路清洁工,胡丞相兼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和皇宫东路清洁工。” 窦尼烷和胡农拟面面相觑,跪倒说: “谢陛下。” “陛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启奏。”窦尼烷又说。 “什么事情?”糊涂天子说。 “当今四海升平,万国来朝,陛下又改称天子,应该开科举,广招天下贤才。” “准了。” “请问陛下,今年科举考什么科目?” “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诸子百家……” “太多了吧?” “这些都不考。” “都不考,那考什么?” “今年是糊涂元年,考点新鲜的,考才艺。” “什么才艺?” “猜谜语、脑筋进转弯。” “这两个是才艺吗?” “加上绕口令,就算才艺了。尚书令全甲德即刻拟旨,昭告天下。礼部尚书白学负责考试事宜。” “臣领旨。”全甲德和白学说。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2章 梅柘人六度赶考 糊涂天子的圣旨很快传遍了整个傲来国。 傲来国有一个冇县,冇县有一个书生叫梅柘人。他生的五短身材,方面大耳,身体略胖。因为在家族中大排行第六,人们又称呼梅柘人为梅六。 这一天,梅柘人到城里给患风寒的母亲买药,在县衙门口看到了科举考试的榜文。 要说起梅家,在冇县也是有些知名度的。梅家原本是个富裕人家,家里有不少藏书,梅柘人因而自幼饱读诗书。 但好景不长,梅柘人十三岁那年,他的父亲梅大运因病去世,梅家自此就走上了下坡路。 梅柘人从十八岁开始考科举,到糊涂天子元年时,已经连续考了五次,次次皆不第。 傲来国的科举,正常情况下是两年一次。参加完第五次科举考试的时候,梅柘人已经二十六岁。 此时,他不仅身无功名,因为读书考科举,家里也越来越穷,没有哪家的闺女肯嫁给他。 到了二十七岁时,梅柘人还是光棍一个,成了冇县有名的大龄剩男。 看到榜文的时候,梅柘人正等待下一年再去参加第六次科举考试,却没想到,两次科举考试的中间加了恩科,考试科目还和往年完全不同,要考猜谜语、脑筋急转弯和绕口令。 看完榜文的内容,梅柘人不禁拍着手说: “好好好!” 梅柘人为何如此兴奋,这还要从一年前他科考失败说起。当时,梅柘人第五次落榜,内心非常沮丧。 在返回冇县的途中,梅柘人在一个小饭馆吃饭时,遇到了一个老者。 梅柘人并不认识那个老者,但老者却主动对他说: “小伙子,我看你相貌不凡,必是人中龙凤。” “这位大爷,你是从哪儿看出我来我是人中龙凤的?”梅柘人说。 “从你大西瓜一样的身材。” “我听惯了别人说我是矮冬瓜,这还头一回听到大西瓜。” “大西瓜,我收你当徒弟如何?” “我不叫大西瓜,我是冇县人,姓梅,叫梅柘人。大爷,我都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冷不丁地要收我当徒弟?” “前几日,斗战胜佛给我拖了一个梦,说他当年在天庭看管蟠桃园时,蟠桃园旁边有一个西瓜园,里面的西瓜是又大又甜。 负责看管西瓜园的人叫梅六,和斗战胜佛是最好的朋友。斗战胜佛说,梅六因错被贬下凡间,某时某刻就会路过这里,让我在这里等他,收他当个徒弟。 斗战胜佛还说了,梅六是大西瓜身材,下凡之后还姓梅。” “说来也巧了,我姓梅,在家族里大排行第六,本家的人就叫我梅六。这么说,我还真是天庭的西瓜官下凡。” “没错,你真是没六儿。” “大爷,是梅六,不是没六儿。” “你个头不高,耳朵还挺好使。” “我就是耳朵太大,压的不长个了。” “有点意思。” “说了这么多,大爷,你是谁,是干什么的?” “我复姓西方,单字名朔。” 西方朔被称为曲艺圣人,各种曲艺门类无一不精。梅柘人喜欢交朋友,其中有几个是行走江湖的艺人,西方朔的大名早已灌满了他的耳朵。听完对方的话,梅柘人非常惊讶: “西方朔,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曲艺圣人西方朔?” “神马都是浮云。快拜师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梅柘人当即拜师。自那日之后,西方朔收梅柘人为关门弟子,将全身本领倾囊相授。 西方朔临行时,将曲艺界的绝世秘籍《喇叭花宝典》交给了梅柘人,让他好好研读。 再说县衙门口看榜文。 周围看榜文的人中还有书生,他们都为科举考试竟然考猜谜语、脑筋急转弯和绕口令感到莫名其妙,见梅柘人居然会拍手叫好,都不解其意。 一个叫诸葛暗的书生和梅柘人是同村人,两个人一块儿一起念的书。诸葛暗问梅柘人: “梅兄,我们平日里读的都是圣人之书。脑筋急转弯、猜谜语、绕口令,这都是什么啊,不是圣人之道,也不是科举考试应该考的内容啊。你怎么还拍手叫好呢?” “原来是暗兄。”梅柘人说。 “梅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暗兄。我是诸葛亮的n世后人,叫我诸葛兄。” “对对,诸葛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因为长得黑,就取名暗。我叫暗兄叫顺嘴了,你不也叫我没六儿了吗?” “你可得听仔细了,我说的是梅六,后面没有儿。” “没儿。暗兄,不,是诸葛兄,你刚才说脑筋急转弯、猜谜语这些不是圣人之道,你怎么知道圣人不会脑筋急转弯、猜谜语、绕口令?” “圣人还会这个?” “你没听要饭的说吗,孔夫子无食困陈蔡,多亏了范丹老祖把粮帮。借你们吃,借你们穿,借来了米山和面山,直到如今没还完。 圣人要是不会点数来宝、脑筋急转弯什么的,能从乞丐祖师爷那里借来粮食吗?” “那都是数来宝瞎说的。照你这么说,乞丐都能当状元了。” “朱元璋是个乞丐,都当皇帝了。乞丐连皇帝都能当,真当了状元也不稀奇。可惜,乞丐不识字,江湖艺人也识字不多,都考不了科举。” “我们连乞丐都不如了?” “真不一定比得上。我得买药去了。” 梅柘人转身离开。诸葛暗看着梅柘人的背影说: “天天跟乞丐和江湖艺人混在一块儿,难怪梅家越过越穷呢。梅六,你还真是沒六儿。你那个病,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到药店买完药之后,梅柘人返回了家里。母亲喝过药之后,梅柘人对她说: “娘,咱们傲来国国王现在改叫糊涂天子了,下个月要举行科举考试的恩科。” “国王改叫什么了?”梅柘人母亲说。 “糊涂天子。” “叫糊涂天子,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不过,他是挺糊涂的,叫这个名字正合适。 科举考试,想去就去吧。不过咱们家可没多少钱了,这些年你考科举,家里该卖的都卖了。” “娘,今年科举和往年大不相同,考试科目不一样,录取人数也比往年多,我一定能考上的。 要是再考不上,以后我也不考了,就在冇县当个说书先生,也能养家糊口。” “还有娶媳妇、生孩子呢,不能再这么单下去了。梅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不能断了香火。” “娘,我都知道。等我科考回来,就想办法。” 傲来国国小人少,科举考试不分级别,所有考生全部集中到都城一起考试。打定赴飘渺城参加考试的主意之后,梅柘人找亲朋友好凑了些钱当路费。 之后,梅柘人又拿出了《喇叭花秘籍》,每天刻苦用功学习。 从冇县到飘渺城,步行需要七天左右的时间。参加考试,需要至少提前三天到礼部报名。 虽然梅柘人曾经五次到飘渺城考试,对路已经非常熟悉,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提前十三天就从家里出发了。 梅柘人一路晓行夜宿,一边走,一边继续研读《喇叭花宝典》。 七天后,梅柘人顺利到达了飘渺城。此时,飘渺城各个客栈里已经满是各地的考生。梅柘人在升才客栈住了下来。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3章 偶遇孙小晟 第二天上午,梅柘人先到礼部报了名,之后就在街上闲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走着走着,梅柘人就来到了皇宫西面不远处的一个市场。那里有很多店铺,还有摆摊的和各种艺人在做生意。 梅柘人在一处书摊停留下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书。正翻看之时,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瘦小的男人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了市场上。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书摊前。领头的男人对摊主说: “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我是新来的。”摊主说。 “手续办了吗?” “到衙门里办过手续了。” “这个月的卫生费交了吗?” “什么卫生费?” “卫生费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 “当今天子亲自加封我家窦丞相为皇宫西路卫生总管,他老人家每天早上带着家丁在这里打扫卫生,这你不知道?” “略有耳闻。” “有耳闻就好,交钱吧。” “交什么钱?” “卫生费啊!窦丞相带着家人打扫卫生,难道都白干了吗?” “交多少?” “按月交,就是一个月五百文,按天交也行,一天三十文。” “我刚来,这还没开张呢,能不能少交点。再说了,我这一天都不一定挣得了三十文钱。” “一文都不能少。” “要不然明天再交?” “今天的事今天了,明天再说明天的。交钱吧。不交,就把书都扣下。你在这儿摆摊,严重破坏环境卫生。” 梅柘人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地痞恶霸,他决定戏耍一下面前的三个人,于是对那个瘦小的男人说: “这位大人,我一看您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一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咱们傲来国一等一的人才。请问您是窦丞相家的什么人?” “你小子个头不高,倒是挺有眼力,会说话。我是窦丞相的外甥,我姓都,叫都归我。”都归我说。 “原来是都大人,失敬失敬。” “客气了。” “都大人,您的名字起的太有水平了。” “我这个名字是窦丞相给起的,当然有水平。” “都大人,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没弄明白,想请教您。” “你说来听听。” “有一天,乌龟和兔子赛跑,请了三只猪来当裁判。” “为什么要三个裁判?” “一个站在起点,一个站在终点,一个在中间,这样才看得清楚啊。” “原来是这样。” “您说,乌龟和兔子谁会赢呢?” “就这个问题啊,也太简单了,三岁小孩都知道,肯定兔子赢。” “不对。” “怎么不对?难不成那只乌龟是忍者神龟,要不就是,那只兔子中途又睡着了?” “不是忍者神龟,兔子也没睡着。起跑的时候,第一只猪看见兔子飞快地跑了出去,把乌龟甩在了后面。” “这就对了啊,又不是忍者神龟,兔子又没睡觉,肯定兔子比乌龟快。” “到中间的时候,第二只猪看到兔子已经把乌龟甩得没影。” “没错啊,肯定兔子赢啊。” “可是在终点,第三只猪先看到的却是乌龟,兔子过了一会儿才到。这是为什么?” 都归我对梅柘人说:“竟然有这种事?”又对两个随从说,“你们说说,乌龟为什么比兔子先到终点?” “我们也纳闷呢。”两个随从说。 都归我对两个随从说:“是啊,我也纳闷,乌龟是怎么赢的。”又对梅柘人说,“你来说说看。” “答案是三只猪都纳闷呢。” “三只猪都纳闷呢。”都归我重复了一遍。 “他这是骂我们三个人都是猪呢。”一个随从对都归我说。 都归我对梅柘人说:“好啊,你小子原来是在拿我们开涮啊。”又对两个随从说,“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梅柘人看情况不好,转身就跑。都归我带着两个随从从后面追,打翻了不少摊子。 就在都归我三人即将抓住梅柘人之时,一个姑娘从天而降,站在了都归我前面说: “你们三个人给我站住。” 都归我吓了一跳,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姑娘从哪儿来的,就站在了原地。 梅柘人停下来,也转过身看那个姑娘,只见她生得细高挑身材,穿着轻便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根长棒子。梅柘人走到姑娘身边,对她说: “姑娘,他们都是恶棍,你惹不起的。” “我手里这根棍子,专打恶棍。”姑娘说。 姑娘说话时,向梅柘人转过了头来,梅柘人也就看清了她的相貌。姑娘的五官长得还算是端正,但是脸太红了,让人一看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关二爷。 关二爷身穿绿袍、手持青龙偃月刀,自然是仪表堂堂。但要是关二爷男扮女装,即使是把胡子都刮干净,也说不上好看。 “红脸丫头,就你这瘦瘦的样子,经不起我们打,你哪儿来的赶快回哪儿去吧。”都归我对姑娘说。 “你爹妈没教你好好说话吗?脸长得红怎么了,关羽脸红,你经得住他一刀吗?姑娘我从天上来的,你想跟我去天上看看吗?”姑娘说。 “我看见了,她是从人群外面跳进来的。”一个随从对都归我说。 “没看出来,红脸丫头,你挺能跳啊,跟兔子学的,还是跟蛤蟆学的?”都归我对姑娘说。 “姑娘我跟齐天大圣学的。看棒吧你,一会儿让你们几个变成瘸兔子、死蛤蟆。”姑娘说。 “给我上。”都归我对随从说。 都归我的两个随从拔出腰间的刀,冲到姑娘面前,三个人打了起来。梅柘人很担心姑娘的安全,就对她说: “姑娘,你小心点。” 梅柘人的话刚说完,都归我的两个随从已经被姑娘打翻在地,疼得站不起来。 都归我看情况不妙,就想逃跑。刚走出两步,姑娘就跳过来,也把他打翻。姑娘踩着都归我的肩膀说: “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老百姓,乱收费了?” “再也不敢了。”都归我说。 “我刚才听你说,你叫什么乌龟王?” “女侠,不是乌龟王,是都归我,都城的都,归属的归,你我的我。” “都归我?” “是是。” “意思是所有东西都归你?” “是是。” “你怎么取了这么一个混账名字,所有东西都归你,别人还怎么活?” “女侠说的对。” “你以后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 “那我叫什么名字?” “我看,叫乌龟王就挺好。你以后叫乌龟王就行了。” “女侠,这个名字不大好听啊,您费神再想一个吧。” 姑娘对都归我说:“不换了,就叫乌龟王。你是乌龟王,那两个随从就是小乌龟。”又用棒子对着那两个随从说,“让你们俩叫小乌龟,有意见吗?” 两个随从不敢有二话,异同同声说: “没意见,没意见,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都归我也说。 “乌龟王,还有两个小乌龟,再让我看见你们仗势欺人,就打断你们的狗腿。”姑娘对都归我和两个随从说。 “女侠,您不能打断我们的狗腿。”都归我说。 “你还不服?” “服了,服了。女侠,您刚才说了,我们三个都是乌龟,乌龟长不出狗腿。” 听都归我这么说,姑娘禁不住笑了起来,说: “好乌龟,既然你这个乌龟王这么听话,这次就放了你们。以后再看见你们做坏事,我不打你们的乌龟腿。” “谢谢女侠。” “我直接打碎你们的乌龟壳。” 都归我用手捂住头顺: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女侠,您尊姓大名?” “不要说你的名字,免得他们以后找你的麻烦。”梅柘人对姑娘说。 姑娘对梅柘人说:“就是当今糊涂天子,我都不怕,何况是这几只小乌龟。”又对地上的都归我说,“你给我记住了,姑奶奶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老。” “姓老,有这个姓吗?”都归我说。 “老这个姓,虽然很少见,但是自古就有。”梅柘人说。 “还真有姓老的啊?”姑娘对梅柘人说。 “当然有啊,你不说你也姓老吗?”梅柘人对姑娘说。 “对,有这个姓,我是姓老,你不信?”姑娘对都归我说。 “我信,我信。您叫什么?”都归我说。 “我姓老,叫干妈。”姑娘说。 “老干妈?听着耳熟啊。”都归我说。 “耳熟就对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几个,不打断你们的腿,就让你们一个人干吃十瓶老干妈。”姑娘说。 “小的再也不敢了。十瓶老干妈,那不得辣死我。”都归我说。 都归我带着随从,一瘸一拐地走了。周围的人都拍手称快。梅柘人对姑娘说: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你不会真姓老吧?” “我就是随口一说,我都不知道有老这个姓。我姓孙,叫孙小晟。我刚才听见你骂他们三个人是猪,你可真够聪明的,骂人不带脏字。”孙小晟说。 “雕虫小技而已,比不上姑娘你武功超群。我刚才听你说,你是齐天大圣的徒弟,又叫孙小圣,你不会真是大圣在下界收的徒弟吧?” “我是在斗战胜佛庵里长大,在那里学的武艺,不就是齐天大圣的徒弟吗?” “还真是。” “不过我的名字中的晟,不是大圣的圣,是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成。” “原来是这个字,小晟,这个名字很好。” “我听你口音不是飘渺城的人,到飘渺城来干什么?” “我是冇县人,到飘渺城来参加科考的。” “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梅,叫梅柘人。柘是左木右石。” “梅柘人,我记住你了。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4章 金榜题名 和孙小晟分别后,梅柘人无心再闲逛。他也担心都归我会带人回来找他算账,没有了孙小晟,他只有挨打的份,于是快步返回了客栈。 一路上,梅柘人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孙小晟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身手不凡,如果自己能有那么好的功夫,那该多好?可惜,一切都只能想想了。 回到客栈之后,梅柘人一则要准备考试,一则担心出门会碰到都归我,就在客栈里待了几天。 别的考生纷纷找门路,给朝中大员送礼,希望能得到照顾。梅柘人毫无动作。 前三次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梅柘人不屑于给官员送礼,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 到第四次、第五次考的时候,梅柘人的心态变了,觉得送礼也可以,然而此时,他没钱买礼物了。 到了科举考试开考的那一天,梅柘人一大早就起来了,和其他考生一起到了贡院。参加考试的考生有二百多人,录取名额是三十人。 梅柘人已经参加了五次科举考试,对贡院非常熟悉。再次来到这里,梅柘人心中不免感慨:从十八岁开始考科举,光阴似箭,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九年,人生路在何方啊? 傲来国以往的科举考试,考的是诗词和文章,每个考生到一个单独的格子间考试,一天之内完成。这次考试的科目和以往截然不同,考试形式也有所改变:先笔试,前三十名再参加面试,确定最终名次。 脑筋急转弯和谜语是笔试,和以往科举考试的形式一样,考生们在自己的格子间答题,题目是糊涂天子亲自出的。 拿到考卷,梅柘人大致浏览了一下题目,他喜出望外,多数考题他都知道答案。梅柘人按照先易后难的思路答题,先把知道的题目答完,再集中精力做没接触过的题目。 考试结束之前,所有考生都不能离开贡院,相互之间也不能说话。考生们进来的时候就都带了干粮,中午就在格子间里吃饭和休息。 梅柘人在未时就已经答完了所有的考题,一直等到申时考试结束才交卷。 憋了四个多时辰不能说话,一走出贡院,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考生就聚在一块儿讨论起来了。来自冇县的几个考生也走到了一起,其中就有诸葛暗。 当初看到榜文时,梅柘人和诸葛暗就有过一番争论。现在笔试结束,二人再次相遇,诸葛暗就问梅柘人: “梅兄,你考得如何?” “是暗兄啊,不对,是诸葛兄。”梅柘人说。 “梅六,你是嘴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暗兄。” “我的嘴和脑子都不好使。” “都不好使,你还来参加这次科举考试?” “正因为不好使,才要来碰碰运气。” “你考得如何啊?” “我这嘴和脑子都不好使,肯定没有诸葛兄你考得好。关键是,你这个姓好啊,一听就是嘴和脑子都好使。” “梅六,你脑子好不好使我不知道,你这个嘴肯定比我的好使。你看看我,像考得很好的样子吗?” “我看你红光满面,脸色不错。” “你是故意的吧?” “不敢。” “读了十几年圣人之书,却要考脑筋急转弯和猜谜语,这谁能考好?” “东方朔、诸葛亮、杨修、张松。”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故意的。” “不说笑了。还是等后天发榜吧。” “愿你金榜题名。” “同愿。” 梅柘人虽然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在和诸葛暗说话时,也说考得可以,但是有了前五次科考的经历,他知道能不能金榜题名,并不全在考试,不然他早就考中了。 回到客栈之后,梅柘人在焦躁不安中等待礼部发榜。 此时,梅柘人不知道,这次科举考试,糊涂天子不仅自己出考题,还因为强烈的好奇心,随机抽取了十个人的考题亲自阅卷,其中就有梅柘人的考卷。 终于到了发榜的日子,考生们再次来到贡院外面。巳时,考生榜文贴到了墙上。 看榜文的考生太多,梅柘人被挤到了榜文末尾那一侧。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倒着找。看完榜文的考生陆续离开,梅柘人也一点点来到了榜文前端那一侧。 这时一个考生念起了前三甲的名字: “第一名,梅柘人。第二名,甄玫友。第三名,耶士甲。” 梅柘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刚要抬头看看,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梅兄,你不用再找你的名字了。” 梅柘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诸葛暗。在看榜文时,梅柘人在一百名靠后的位置看到了诸葛暗的名字,知道他没录取。梅柘人对诸葛暗说: “诸葛兄,是你啊。我刚才看到你的名字了。” “我没录取。我也看到你的名字了。” 梅柘人的心当时就凉了下来,他对诸葛暗说: “看来我也没录取,肯定是我找的不够仔细,没看到自己的名字。诸葛兄,你在哪儿看到我的名字的?” “你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倒数第一。” 梅柘人再次来到榜文末尾一侧,看到最后一名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他再次来到诸葛暗身边说: “诸葛兄,最后一名不是我啊。” “你是从榜尾开始看的,我说倒数第一,也是倒着看。” 梅柘人转身看了看榜首,在第一名的位置赫然写着“冇县梅柘人”五个字。梅柘人很清楚,全冇县的考生,叫“梅柘人”这个名字的只有他一个人。 “梅兄,你是第一名。以前我还嘲笑你结交江湖艺人,没想到啊,那会成为你的特长。”诸葛暗又说。 “我也没想到,我会成为一个艺术特长生。诸葛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梅柘人说。 “我打算一路跑回去,以后做个体育特长生。” “有道理。” “你是真想气死我啊。”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5章 前倨后恭 梅柘人原以为能进入录取的范围,也就是考进前三十名,就是万幸了,如今竟然排在第一名,他不知道这样的好运是如何来的。 傲来国是信仰佛教的国家,人们原来习惯念诵“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我佛如来”等,但孙悟空成佛之后,傲来国人就只认“斗战胜佛”这一个佛了。 和诸葛暗分别后,梅柘人远望西方说: “多谢斗战胜佛保佑。” 贡院笔试结束,下一场是金殿面试,就安排在下一天的上午,由糊涂天子亲自主持。 梅柘人参加科举考试,最高目标就是获得进士出身,以后就能谋个一官半职,好养活自己和母亲。只要笔试进入前三十名,就铁定能够获得进士出身。现在已经录取了,梅柘人也就一身轻松了,溜溜哒哒地往客栈走。 回到客栈,梅柘人发现门口贴上了他被录取的大红喜报。 梅柘人住的客栈,名为升才客栈,老板姓两名眄(miǎn)。这家客栈在飘渺城里位置比较偏僻,各方面条件也都很一般。梅柘人之所以住在这里,就是图个价钱便宜。 梅柘人前五次参加科举考试,后两次都是住在升才客栈。两眄对梅柘人知根知底,知道他没钱没势,参加科考回回都是“打酱油”。 梅柘人来到飘渺城,刚走进升才客栈的时候,两眄正在柜台上,他看到梅柘人又来了,就说: “梅秀才又来考科举啊?” “对,又来了。”梅柘人说。 “梅秀才,我发现你每次来飘渺城,穿的衣服都比上一次更差,你是路上被打劫了吗?” “两老板又说笑了。我就是个穷书生,没什么钱财。强盗要打劫,也应该是打劫您这样的老板才对,油水多。” “都穷成这样了,嘴上还不饶人!你也知道,我们客栈有甲、乙、丙、丁四等房间,你是打算住甲字号,还是乙字号?” “能赊账的话,就住甲字号。” “本店概不赊账。” “那就丁字号吧。” “我还真没说错,你小子是一次不如一次。上一次,你住丙字号,再往前,你住乙字号,现在直接住丁字号了。再有下一次,你就只能住到大街上去了。” 梅柘人不想再和两眄胡扯,就对店小二说: “小二给带个路吧。” “等会儿,先把今天的店钱交了,以后都是一天一结。别等到最后,你再说没钱。还有吃饭,也不能赊账。”两眄又对梅柘人说。 “两老板,你就不怕我如果高中,日后当了官,会回过头来找你的麻烦吗?”梅柘人说。 “你要能中,早就中了,还会等到今天吗?” 梅柘人无话可说,交了店钱,跟着店小二去了房间。之后的几天里,两眄对梅柘人不理不睬。 如今金榜题名,重新回到客栈。梅柘人不由地想起几天前两眄对他说的那些话,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装作看不见两眄,大摇大摆回房间去。 两眄看到梅柘人,主动走上前来打招呼: “梅状元,您可算回来了。刚刚礼部派人来送喜报,我一看,好家伙,敢情状元住在我们店里呢。那两个差役等你不着就回去复命了。 不过,您放心,我给了他们每个人一百文钱的喜钱。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不是。” “是两老板啊,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梅柘人说。 “不是和您说,还能是别人吗?梅状元可不就是您吗?” “我高中了?” “您当然高中了。” “两老板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什么来着,我想想。” “都是小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 “你刚才说,替我给了礼部的差役喜钱?” “两个差役,每人一百文。” “我可没那么多钱还你。” “梅状元,您又误会了不是,我刚才说那些话,不是让您还钱。那点钱不算什么,就是再多十倍,我也愿意出。 我这店里,从来就没出过状元。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我也沾沾喜气。我这里还有十两银子,梅状元拿去用。不够了,再找我要。” “前几天,两老板说的可是概不赊账,现在又要送钱给我,这不合适吧?” “合适,太合适了。” 梅柘人还想再戏耍两眄,但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改口说: “两老板,您的心意我领了,钱我就不要了。我需要用钱的时候,在找你借吧。 还有,两老板,我现在只是确定录取为进士,能不能拿状元,得明天金殿面试之后才知道。” “梅状元,您的水平天下人都知道,状元跑不了的。就是拿不了状元,那也是个进士。” “我不说了,先回屋休息。” “梅状元,和您说一声,您的房间换了,原来是丁字号,现在换到了甲字一号房,是店里最好的房间,这才符合您的身份。您放心,不收房钱,尽管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多谢。” “还有,梅状元,您这身衣服该换换了,明天总不能穿这身去皇宫见天子吧?咱们隔壁就是一家裁缝店,您先回房间休息,我一会儿就带裁缝去给您量一下尺寸。您放心,晚上连夜给您做一套衣服,一准耽误不了明天的大事。” “有劳两老板了。” 店小二领着梅柘人到了甲字一号房间,他的随身行李一样不少,都已经拿到了这里。 梅柘人在屋里休息,一会儿两眄和店小二送来了丰盛的酒菜,裁缝也跟着一起来了。裁缝给梅柘人量尺寸,店小二摆放酒菜,两眄对梅柘人说: “梅状元,您一天考试,肯定非常辛苦,我让后厨炒了几个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您要是觉得不好,就和我说,我让后厨重做。衣服的事,您放心,明天一早就给您拿过来。” “又让您破费了。” “没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们不打扰您了,您慢用。吃完,让店小二来收拾就行。” 两眄、店小二和裁缝离开房间,回一楼去了。 梅柘人自从离开家之后,已经十几天时间了,还没吃过一顿可口的饭菜,也没喝过一口酒。 看着面前这一桌丰盛的酒菜,梅柘人感慨万千:落魄时,人们对你视而不见,一朝高中,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大红人,人的转变是何其之快!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6章 金殿夺魁 第二天一早,两眄就让店小二叫梅柘人起床,还给他送来了热水,让他洗脸。梅柘人还从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梅柘人洗刷完毕,两眄和店小二又带着早餐和新衣服到了他的房间。梅柘人先试了试新衣服,非常合身。他又看了下早餐,也非常不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梅柘人虽然看不惯面前的这个两掌柜,但也不好再说对方的不好处,于是都欣然领受。 辰时二刻,梅柘人和其他二十九名录取的考生再次来到礼部。礼部尚书白学和侍郎伊场各自穿好了官服,在那里要对考生做一番入宫面圣前的教导。 白学和伊场带考生们到了礼部的演礼厅,三十名考生各选位置坐好。白学和伊场站在台上。白学说: “你们今天能站在这里,是谁的功劳,都知道吗?” “不知道。”几个考生说。 “怎么能说不知道呢,都是当今天子的恩典。”伊场说。 “伊侍郎说的对,你们能站在这里,一会儿还要去金殿应试,都是当今糊涂天子的恩典。如果不是天子一时糊涂,开了这个恩科,你们就不会站在这里。”白学对考生说。 “白尚书,口误口误。”伊场对白学说。 “哪儿又错了?”白学说。 “你说天子糊涂。”伊场说。 “没错,是糊涂天子啊。”白学说。 “你说天子一时糊涂,开了这个恩科。”伊场说。 白学对伊场说:“口误口误。”又对考生们说,“你们刚才听见我说错话了吗?” “听见了。”考生们说。 “伊侍郎,你听见了吗?”白学又问伊场。 “没听见啊。”伊场说。 “你们要向伊侍郎学习,该听见的时候听见,不该听见的时候听不见。伊侍郎都说没听见了,你们听见了没有?”白学又对考生们说。 “没听见。”考生们说。 “这就对了。下面让伊侍郎讲解面见天子的礼仪。”白学说。 伊场给考生们讲解礼仪。 辰时五刻,太监前来宣旨,糊涂天子召见众位考生。白学和伊场带领考生,跟随宣旨太监进入皇宫。 傲来国木有朝国王办公的大殿本来叫木有宫,国王郝鹄途改称糊涂天子之后,木有宫就改叫糊涂殿了。 太监带着众人来到糊涂殿。白学和伊场带领众考生行大礼,口呼: “糊涂天子万岁。” “平身。”糊涂天子说。 众人刚站起来,糊涂天子就说: “你们这三十个考生,哪一个是冇县的梅柘人?” 梅柘人从队伍中走出来,说: “小人就是冇县梅柘人。” “原来就是你啊。你竟然把我出的脑筋急转弯和谜语都答对了,我还以为是个多么人高马大的人呢,原来是个小个啊。”糊涂天子说。 “小人也是凑巧都答对了。我个头不高,让天子失望了。回头我就去买一双增高鞋穿。” “这个话题接的好。我看,你得买一双鞋跟很厚的鞋才行,不如就叫高跟鞋吧。” “陛下圣明。” “行了,梅柘人,你回去吧。” “小人还没考试,陛下就让我回冇县?” “谁说让你回老家了,我让你回考生里边去。” “我还以为陛下要考考我的体能呢。” “嘿,你小子,说话有点意思。梅柘人,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绕口令考试你就第一个吧。有没有这个胆量?” “小人姓梅,但是胆量有的是。” “有意思,开始吧。” 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走到梅柘人面前,上面放着折叠好的三十张考卷。梅柘人随意拿了一张。打开看时,上面是两个绕口令,分别是《瘸子和矬子》和《崔粗腿和崔腿粗》。 两个绕口令对梅柘人而言,没有任何难度,而且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梅柘人大略看了一遍两个绕口令,就把考卷折起来拿在手里,开始背诵: “瘸子和矬子 南面来了个瘸子,腰里别着个橛子, 北边来了个矬子,肩上挑着担茄子。 别橛子的瘸子要用橛子换挑茄子的矬子的茄子, 挑茄子的矬子不给别橛子的瘸子茄子。 别橛子的瘸子抽出腰里的橛子打了挑茄子的矬子一橛子, 挑茄子的矬子拿起茄子打了别橛子的瘸子一茄子。 崔粗腿和崔腿粗 山前有个崔粗腿, 山后有个崔腿粗。 二人山前来比腿, 不知是崔粗腿比崔腿粗的腿粗, 还是崔腿粗比崔粗腿的腿粗?” 梅柘人把两个绕口令说完,一字不落,字字清晰。糊涂天子着实吃了一惊,问梅柘人: “梅柘人,老实回答,你是哪个曲艺大师的徒弟?” “回陛下,小人的师父是西方朔。”梅柘人说。 “就是那个人听人爱、花听花开的西方朔?” “正是。” “难怪你小子绕口令说得这么溜。我问你,你师父西方朔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回陛下,家师西方朔现在不在傲来国。” “他去哪儿了?” “家师临走时……” “什么,西方朔已经死了?” “陛下,家师没死,他出远门了。” “去哪儿了?我派人去把他抓回来,不,是请回来。” “回陛下,家师和我分开时说,他要先去南极给企鹅说评书,再去大洋洲给袋鼠说单口相声……” “停,你师父西方朔这是肿么了?就不能给人表演节目吗?” “家师说,他表演的不是节目。” “不是节目,是什么?” “是寂寞。” “给动物表演节目,是够寂寞的。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说,所有的节目都表演完就回来。” “你说说看,他表演的节目都是什么?” “回陛下,家师给企鹅说的评书是《三国》、《水浒》、《说岳》、《大隋唐》。” “我的姥姥啊,他就不能说点短的吗?相声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家师给袋鼠说的相声是《济公传》、《官场斗》、《解学士》。” “也够长的。他说完这些就回来了吧?” “回陛下,家师还要去南美洲给羊驼说山东快书,去北极给北极熊唱莲花落,到非洲给狮子唱河北梆子……” “行了,你不用说了,他是回不来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说的是谁了。 你这个师父在南极和北极就算冻不死,北极熊不吃他,到了非洲,也得让狮子吃了。他是回不来了。 梅柘人,你的考试结束了,换别人说绕口令。” 梅柘人回到原处,其他考生轮流出来说绕口令。他们都是看着绕口令念,而且没有一个说的有梅柘人那么好。 所有考生都考完,糊涂天子说: “行啊,梅柘人,你笔试和面试都是第一。这一科的状元就是你梅柘人的了。”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7章 身高的锅 金殿面试结束以后,所有的考生都回到了礼部,糊涂天子御赐了酒宴,让考生们在这里食用。 吃完饭之后,礼部尚书白学、吏部尚书胡安排要和前三甲的考生一起在飘渺城里夸官两日。 说是夸官两日,其实只有一天半。傲来国是一个小国,飘渺城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一天半就已经足够了。 酒宴结束,礼部差役拿来了大红的礼服、礼帽和大红花,让状元梅柘人和榜眼、探花穿上。 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榜眼和探花都长的很高大,穿礼服没有任何问题。梅柘人是五短身材,穿上礼服之后,上面看不见手,下面看不见脚,就像是一个小孩胡闹,穿上了大人的衣服。 礼部并没有多余的礼服,要现改也已经来不及,梅柘人只能把肥大的礼服穿在了身上,把袖子往上挽了挽,好把手伸出来。他又把胸前的红花紧了紧,看起来也就不是那么别扭了。 看着眼前的梅柘人,白学和胡安排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胡安排对白学说: “白大人,礼部是怎么安排的,怎么不多备几套小号的礼服?” “胡大人,礼部哪里比得上你们吏部,我们是清水衙门,就做了这三套礼服,按照三十名考生的平均身高做的。夸官是要骑马的,找一匹高点的马让梅状元骑上,身高立马达到平均值。”白学说。 梅柘人听两位大人如此说,只好自嘲道: “让两位大人见笑了。身高在平均值以下没什么,只要智力在平均值以上就行了。要说起我的身高,还有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白学说。 “话说,当初我娘还没怀上我的时候,有一天去庙里烧香。回家以后,当天晚上我娘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斗战胜佛,我娘就问斗战胜佛:佛爷,您有什么事啊? 斗战胜佛说:我来给你送一个状元,你马上就会有身孕,你的儿子将来会成为状元。 我娘就对斗战胜佛不断地说谢谢。 斗战胜佛又说:不过有一个条件,只有你答应了,你的儿子将来才能当状元。我娘就问啊,是什么条件? 斗战胜佛说:你的儿子将来身高要和我一样,我才能给他无穷的智慧,让他当状元。 我娘在庙里看到的斗战胜佛都很高大,当时就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斗战胜佛身高只有四尺,是一个小矮个。可是,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后来我娘天天去庙里烧香,拜斗战胜佛,佛爷最终还是发善心,让我长的比他高了一点。”梅柘人说。 “梅柘人,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白学问梅柘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梅柘人说。 “梅柘人,你还真是有点意思啊。你放心,赶明儿你封了官,吏部绝对给你做一套合身的官服。”胡安排对梅柘人说。 “谢大人。”梅柘人说。 梅柘人和榜眼、探花以及白学、胡安排各自骑上了一匹马,前面有差役鸣锣开道,后面还跟着一些差役。众人浩浩荡荡走到街上去夸官。 夸官队伍所到之处,两边都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们都想看一看新科状元长什么样子。 队伍路过左丞相窦尼烷的府邸时,都归我也到了外面观看。梅柘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都归我一眼就认出了,新科状元正是前几日在街上戏耍他的那个书生。 都归我非常气氛,就回到府中和窦尼烷说: “丞相,前几日在街上打我、辱骂丞相大人的人找到了。” 都归我在街上收卫生费的事情,是窦尼烷默许的。都归我挨打之后,就回到府中,添油加醋地和窦尼烷说了事情的经过。因为马上就到科举考试的日子了,所以窦尼烷并没有马上追查孙小晟和梅柘人。 听都归我说找到了人,窦尼烷也很兴奋,就对都归我说: “那两个人在哪儿?” “找到了一个,那个红脸的丫头没找到,矮个的书生就在外面的街上。”都归我说。 “那怎么不派人把那个书生抓过来?” “那个书生不能抓。” “为什么不能抓?” “他就是新科状元。” “是梅柘人?” “就是他。” “原来是他。看我明天把他发配得远远的,让他远离都城。” 放下窦尼烷和都归我,再说梅柘人。夸官的队伍在飘渺城各条大街转悠,转着转着天就黑了。 白学让差役抬轿子把梅柘人送回了客栈,等待第二日糊继续夸官。 回到客栈之后,两眄对梅柘人又是一番好酒好菜好招待。 当天晚上,窦尼烷给朝中各位重臣都送去了消息,说了给三十位考生封官的事情。 一夜无事。 第二日,梅柘人还和前一日一样,骑马夸官。 梅柘人读过无数的书,在不少书里都看到过状元骑马夸官,正赶上大户人家端庄美丽的小姐抛绣球招亲最终成就美好姻缘的事情。 如今梅柘人自己成了状元,又是大龄剩男,他也想碰到那种好事。可是转了一天半,愣是一个抛绣球招亲的小姐也没有碰到。 梅柘人暗自思量:难道因为我梅柘人长得矮小,都城的小姐们一个看上我的都没有?土行孙能娶到邓婵玉,王英能娶到扈三娘,我梅柘人怎么就娶不到一个美娇娘呢?天啊!原来童话故事真的都是骗人的! 第三日,到了入朝封官的日子。梅柘人和其他考生早早来到了皇宫外等候召见。 辰时四刻,太监传旨让三十名录取的进士到糊涂殿面见天子。梅柘人走在最前面,三十名进士依次来到了糊涂殿。 众人行礼之后,糊涂天子对大臣们说: “恩科的科举考试结束了,录取了这三十名进士。大家说说,应该都封什么官?” “陛下,今年的科举与往年不同。今年是糊涂元年,考的科目又是推陈出新,亘古未有,封官也应该创新。”窦尼烷说。 “窦丞相言之有理,应该怎么个创新法?”糊涂天子说。 “往年科举考试,录取的考生都是按照名次封官,这一次我们不如按照大小个来封吧。”窦尼烷说。 “按大小个封,有意思啊,真是千古奇闻。列位大臣觉得如何啊?”糊涂天子说。 “陛下,窦丞相所说的方法太妙了,我看这样安排就挺好。”胡安排说。 其他大臣也纷纷表示同意。 “就这么定了。三十个进士,你们就按大小个排好队吧。最高的排最前面,最矮的排最后面。”糊涂天子说。 三十个进士排好队,梅柘人毫无悬念,排在最后。糊涂天子一一给他们封官,个头越高,官职越大,个头越小,官职也就越小。 梅柘人个头最小,也就只能当七品的县令了。给梅柘人封官时,糊涂天子问胡安排: “咱们傲来国哪里的县令位置空缺啊?” “启禀陛下,花果山县县令马二哈已升任郡守,正等着下一任县令去接班。”胡安排说。 “是斗战胜佛的老家啊,不错,梅柘人,你就去那儿上任吧。”糊涂天子对梅柘人说。 糊涂天子亲自加封,所有大臣又没有一个人反对,梅柘人也无可奈何,要怨也只能怨自己的腿太短。 梅柘人叩头谢恩。三十个进士都封完了官,谏官药多盐出班对糊涂天子说: “陛下,三十个进士都封完了,您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吗?挺有意思的啊。”糊涂天子说。 “榜眼、探花一个封了三品,一个封了四品,可是状元梅柘人却只封了七品官。都说七品官是芝麻官,状元未免太屈才了。”药多盐说。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想想啊,有了。别的县令都是七品芝麻官,我现在加封梅柘人为七品西瓜县令,西瓜可比芝麻大多了。 梅柘人名义上是七品,但是享受三品的俸禄。”糊涂天子说。 众大臣纷纷称赞糊涂天子:“陛下英明,真乃尧舜重生。” 糊涂天子又对胡安排说:“胡安排,你给梅柘人专门做几套官服,上面要绣上大西瓜。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西瓜县令了。” “陛下圣明。”胡安排说。 糊涂天子又问梅柘人:“梅柘人,让你做七品西瓜县令,你觉得如何啊?” “天子有所不知。家师西方朔在收我为徒时说,有一天他梦到了斗战胜佛。佛爷告诉他,我是天上的西瓜官下凡。 如今陛下加封我七品西瓜县令,这是天意啊!陛下不愧为天子,能洞悉上天的旨意。”梅柘人说。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8章 天子赐婚 “陛下,咱们傲来国有几千年的历史。状元多的是,但被封为七品西瓜官,这可是前无古人的,而且极有可能后无来者。糊涂天子之名必将流传万世,而梅柘人这个名字也会流传千古。”梅柘人又对糊涂天子说。 糊涂天子对梅柘人说:“不愧是状元,说话有水平。”又对史官夏编说,“都记下来了吗,要流传万世。” “都记下来了,这件事肯定能和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一样,恒久流传,成为千古美谈。”夏编说。 糊涂天子又对梅柘人说: “梅柘人,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你娶亲了没有?” “启禀陛下,我还没有成亲。”梅柘人说。 “那我就当一回媒人,给你说一门亲事。” “谢陛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糊涂天子让太监出去宣旨,叫姑娘进宫。之后,糊涂天子又对梅柘人说: “我给你说的这个姑娘曾经救过我的命。那一年,我到山里打猎,突然出现了一只老虎。老虎那个大啊,肯定比武松打死的那只还要大。 我带着好几个大臣,他们一看见老虎就全吓傻了,窦丞相和胡丞相当时就尿裤子了。 那么多人,老虎都不想吃,专门朝我扑过来了,我就纳了闷了,老虎也认识我是傲来国国王吗? 就在最危急的时候,一个姑娘突然跳出来,杀死了老虎。 后来我们就聊天啊,聊着聊着,我才知道,原来她是皇后的妹妹的朋友的邻居的姑姑的表姐的兄弟媳妇的小舅子的堂妹。说起来,也是远亲啊。 既是救命恩人,又是远亲,我就认她做了妹妹,封她为公主。要封个什么公主呢,我一看那个姑娘的脸很红,就封个红苹果公主好了。 几天前,红苹果公主突然来到皇宫找我,说她要嫁给今年的状元。 我就和她说啊:状元还没出来,你连状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要嫁给他? 你猜怎么着,她说,她的师父说了,她和今年的状元有缘,不管状元长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好看还是难看,就算状元是猪八戒,她也要嫁给今年的状元。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梅柘人,我不是说你是猪八戒,你长的比猪八戒强多了。” 听着糊涂天子的话,梅柘人心里说:这个糊涂天子可真是古今第一糊涂人,居然连红苹果公主这种封号也能想的出来!前有红苹果公主,今有西瓜县令,以后再有个猕猴桃郡守、火龙果将军什么的,傲来国能开水果派对了。 糊涂天子说完,梅柘人收回心思,对糊涂天子说: “陛下,净坛使者虽然相貌有些奇特,但他是西天大神,臣是万万不敢比的。” 梅柘人刚说完,太监带着一个细高挑的姑娘走进了糊涂殿。梅柘人抬眼看去,原来糊涂天子说的那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孙小晟,难怪糊涂天子会封她红苹果公主,因为她的脸的确太红了。 这时的孙小晟,换上了新做的花色长裙,还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似乎好看了那么一点。但她走路依然大大咧咧,毫无女人的柔弱之美。 孙小晟来到大殿上,并没有注意到梅柘人。见到糊涂天子以后,孙小晟并不叩拜,只是抱拳行了个拱手礼,然后对糊涂天子说: “糊涂哥哥,这么多人,哪一个是状元?” 糊涂天子的名字叫郝鹄途,孙小晟本来管他叫鹄途哥哥,后来管他叫糊涂哥哥。两个名字发音完全一样,谁也听不出来。 糊涂天子指了指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状元就是他。” 孙小晟转身看到梅柘人,当时就认出了他: “梅大哥,你就是今年的状元?” “孙姑娘,几日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没错,我就是这一科的状元。天子说的那个要嫁给状元的红苹果公主不会就是你吧?”梅柘人说。 “就是我啊。没想到,师父让我下山嫁的人就是你梅大哥。”孙小晟说。 “梅柘人,小晟妹妹,原来你们俩认识啊。”糊涂天子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我们是前几天刚认识的。”梅柘人说。 “没错。”孙小晟也说。 “早知道你们认识,我说那么多话干什么!不过,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好办了。小晟妹妹,你这次到飘渺城来,就是为了和状元结婚。 梅柘人是状元,又没有娶亲,虽说个头矮了点,但长得还凑活,至少比猪八戒好看多了。你愿意嫁给他吗?”糊涂天子对孙小晟说。 “师父说了,我和今年的状元是上天安排的姻缘,不管是谁,我都会嫁。我愿意嫁给梅柘人。”孙小晟说。 “梅柘人,你愿意娶小晟妹妹吗?”糊涂天子又问梅柘人。 梅柘人刚想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糊涂天子又说: “梅柘人,我看见你点头了,我知道你没意见。既然都没意见,那你们俩就成婚吧。” “谢糊涂哥哥。”孙小晟说。 梅柘人没想到,糊涂天子让他娶的姑娘是孙小晟。对于这个结果,他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世人都爱美女,梅柘人也不例外,他理想中的妻子,文雅点说是懂诗书、明礼仪的大家闺秀,通俗点说就是白富美。 孙小晟除了“编外公主”这个身份,其他条件和梅柘人的标准几乎一点都不搭边。 但撇开这些之后,再看孙小晟,她武艺高超,侠肝义胆,还救过自己一次,真要娶了孙小晟,等于是身边有了一个武林高手做保镖。 想到这些,梅柘人又觉得,这桩婚事其实也还凑合。没有大家闺秀,没有白富美,娶一个女侠,也没什么不好。再者说,天子赐婚,就是圣旨,做臣子的只能接受。 梅柘人又看了一下孙小晟,她正以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对孙小晟点了点头,又对糊涂天子说: “梅柘人谢陛下赐婚。我一定会和红苹果公主孙小晟白头偕老。” 糊涂天子又对白学、伊场说: “白学、伊场,孙小晟是我的干妹妹,是红苹果公主,又是皇后的妹妹的朋友的邻居的,说不上来了。 甭管什么了,梅柘人和孙小晟的婚礼要按照真正的公主出嫁来办,礼部把这件事办好。 办不好,你们俩就不是白学一场的事儿了,你们的子女将来也不用成婚了,打一辈子光棍。” “我们一定办好。”白学说。 “保证不会出一点错。”伊场说。 糊涂天子又看看梅柘人和孙小晟,哈哈一笑说: “梅柘人、小晟妹妹,你们俩还真有意思,一个长的又高又瘦,一个长的又矮又胖,一个是红苹果公主,一个是西瓜县令,往这儿一站,就是天生的相声搭档啊。要不然,现在就说一段吧。” “糊涂哥哥,你就别闹了。”孙小晟说。 “不闹了。该说的事都说完了,那就散朝吧。梅柘人、小晟妹妹、白学、伊场,你们几个人商量着办婚礼就行了。需要多少钱,找户部要。光说西瓜官,说得我都流口水了,我得回去吃西瓜了。”糊涂天子说。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2章 梅柘人六度赶考 【旁白】糊涂天子的圣旨很快传遍了整个傲来国。 傲来国有一个冇(mǎo)县,冇县有一个书生叫梅柘(zhè)人。他生的五短身材,方面大耳,身体略胖。因为在家族中大排行第六,人们又称呼梅柘人为梅六。 要说起梅家,在冇县也是有些知名度的。梅家原本是个富裕人家,家里有不少藏书,梅柘人因而自幼饱读诗书。 但好景不长,梅柘人十三岁那年,他的父亲梅大运因病去世,梅家自此就走上了下坡路。 梅柘人从十八岁开始考科举,到糊涂天子元年时,已经连续考了五次,次次皆不第。 傲来国的科举,正常情况下是两年一次。参加完第五次科举考试的时候,梅柘人已经二十六岁。 此时,他不仅身无功名,因为读书考科举,家里也越来越穷,没有哪家的闺女肯嫁给他。 到了二十七岁时,梅柘人还是光棍一个,成了冇县有名的大龄剩男。 【场景一】冇县县衙门口,梅柘人看榜文。 看完榜文的内容,梅柘人不禁拍着手说:“哎呀呀,科举考试要考猜谜语、脑筋急转弯和绕口令,这可真是奇哉妙哉!” 周围看榜文的人中还有书生,他们都为科举考试竟然考猜谜语、脑筋急转弯和绕口令感到莫名其妙,见梅柘人居然会拍手叫好,都不解其意。 一个叫诸葛暗的书生和梅柘人是同村人,两个人一块儿一起念的书。 诸葛暗问梅柘人:“梅兄,我们平日里读的都是圣人之书。脑筋急转弯、猜谜语、绕口令,这都是什么啊,不是圣人之道,也不是科举考试应该考的内容啊。你怎么还拍手叫好呢?” 梅柘人:“原来是暗兄。” 诸葛暗:“梅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暗兄。我是诸葛亮的n世后人,叫我诸葛兄。” 梅柘人:“对对,诸葛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因为长得黑,就取名暗。我叫暗兄叫顺嘴了,你不也叫我没六儿了吗?” 诸葛暗:“你可得听仔细了,我说的是梅六,后面没有儿。” 梅柘人:“没儿。暗兄,不,是诸葛兄,你刚才说脑筋急转弯、猜谜语这些不是圣人之道,你怎么知道圣人不会脑筋急转弯、猜谜语、绕口令?” 诸葛暗:“圣人还会这个?” 梅柘人:“你没听要饭的说吗,孔夫子无食困陈蔡,多亏了范丹老祖把粮帮。借你们吃,借你们穿,借来了米山和面山,直到如今没还完。 圣人要是不会点数来宝、脑筋急转弯什么的,能从乞丐祖师爷那里借来粮食吗?” 诸葛暗:“那都是数来宝瞎说的。照你这么说,乞丐都能当状元了。” 梅柘人:“朱元璋是个乞丐,都当皇帝了。乞丐连皇帝都能当,真当了状元也不稀奇。可惜,乞丐不识字,江湖艺人也识字不多,都考不了科举。” 诸葛暗:“照你这么说,我们连乞丐都不如了?” 梅柘人:“真不一定比得上。我母亲得了风寒,我得去给他买药了。” 梅柘人转身离开。诸葛暗看着梅柘人的背影说:“天天跟乞丐和江湖艺人混在一块儿,难怪梅家越过越穷呢。梅六,你还真是没六儿。你那个病,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场景二】梅柘人买完药,回到家中,服侍母亲梅郑氏喝药。 梅郑氏喝过药之后,梅柘人对她说:“娘,咱们傲来国国王现在改叫糊涂天子了,下个月要举行科举考试的恩科。” 梅郑氏:“国王改叫什么了?” 梅柘人:“糊涂天子。” 梅郑氏:“叫糊涂天子,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不过,他是挺糊涂的,叫这个名字正合适。 科举考试,想去就去吧。不过咱们家可没多少钱了,这些年你考科举,家里该卖的都卖了。” 梅柘人:“娘,今年科举和往年大不相同,考试科目不一样,录取人数也比往年多,我一定能考上的。 要是再考不上,以后我也不考了,就在冇县当个说书先生,也能养家糊口。” 梅郑氏:“还有娶媳妇、生孩子呢,不能再这么单下去了。梅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不能断了香火。” 梅柘人:“娘,我都知道。等我科考回来,就想办法。” 【场景三】晚上,梅柘人在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打开之后拿出一本书,书的名字是《喇叭花秘籍》。看着书,梅柘人回想起自己与师父西方朔的往事。 【场景四】一年前,梅柘人第五次赶考落榜,回冇县途中,路过一个小酒馆,在里面吃饭。对面桌上是一个老者,名叫西方朔。 西方朔对梅柘人说:“小伙子,我看你相貌不凡,必是人中龙凤。” 梅柘人:“这位大爷,你是从哪儿看出我来我是人中龙凤的?” 西方朔:“从你大西瓜一样的身材。” 梅柘人:“我听惯了别人说我是矮冬瓜,这还头一回听到大西瓜。” 西方朔:“大西瓜,我收你当个徒弟如何?” 梅柘人:“我不叫大西瓜,我是冇县人,姓梅,叫梅柘人。大爷,我都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冷不丁地要收我当徒弟?” 西方朔:“前几日,斗战胜佛给我拖了一个梦,说他当年在天庭看管蟠桃园时,蟠桃园旁边有一个西瓜园,里面的西瓜是又大又甜。 负责看管西瓜园的人叫梅六,和斗战胜佛是最好的朋友。斗战胜佛说,梅六因错被贬下凡间,某时某刻就会路过这里,让我在这里等他,收他当个徒弟。 斗战胜佛还说了,梅六是大西瓜身材,下凡之后还姓梅。” 梅柘人:“说来也巧了,我姓梅,在家族里大排行第六,本家的人就叫我梅六。这么说,我还真是天庭的西瓜官下凡。” 西方朔:“没错,你真是没六儿。” 梅柘人:“大爷,是梅六,不是没六儿。” 西方朔:“你个头不高,耳朵还挺好使。” 梅柘人:“我就是耳朵太大,压的不长个了。” 西方朔:“有点意思。” 梅柘人:“说了这么多,大爷,你是谁,是干什么的?” 西方朔:“我复姓西方,单字名朔。” 西方朔被称为曲艺圣人,各种曲艺门类无一不精。梅柘人喜欢交朋友,其中有几个是行走江湖的艺人,西方朔的大名早已灌满了他的耳朵。 听完对方的话,梅柘人非常惊讶地说:“西方朔,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曲艺圣人西方朔?” 西方朔:“神马都是浮云。快拜师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梅柘人当即拜师。自那日之后,西方朔收梅柘人为关门弟子,将全身本领倾囊相授。 师徒分别之时,西方朔拿出《喇叭花宝典》交给了梅柘人说:“徒儿,这本《喇叭花宝典》乃是曲艺届的绝世秘籍,你要好好研读。日后你飞黄腾达全靠它。” 梅柘人:“弟子记住了。” 作者的话: 冇,读作mǎo,意思是没有,冇县也就是没有这个县。 柘,读作zhè,梅柘人就是没这人。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3章 偶遇孙小晟 【场景】第二天上午,梅柘人先到礼部报了名,之后就在街上闲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走着走着,梅柘人就来到了皇宫西面不远处的一个市场。那里有很多店铺,还有摆摊的和各种艺人在做生意。 梅柘人在一处书摊停留下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书。正翻看之时,左丞相窦尼烷的外甥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了市场上。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书摊前。 都归我对摊主说:“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摊主:“我是新来的。” 都归我:“手续办了吗?” 摊主:“到衙门里办过手续了。” 都归我:“这个月的卫生费交了吗?” 摊主:“什么卫生费?” 都归我:“卫生费你都不知道?” 摊主:“不知道。” 都归我:“当今天子亲自加封我家窦丞相为皇宫西路卫生总管,他老人家每天早上带着家丁在这里打扫卫生,这你不知道?” 摊主:“略有耳闻。” 都归我:“有耳闻就好,交钱吧。” 摊主:“交什么钱?” 都归我:“卫生费啊!窦丞相带着家人打扫卫生,难道都白干了吗?” 摊主:“交多少?” 都归我:“按月交,就是一个月五百文,按天交,一天三十文。” 摊主:“我刚来,这还没开张呢,能不能少交点。再说了,我这一天都不一定挣得了三十文钱。” 都归我:“一文都不能少。” 摊主:“要不然明天再交?” 都归我:“今天的事今天了,明天再说明天的。交钱吧。不交,就把书都扣下。你在这儿摆摊,严重破坏环境卫生。” 梅柘人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地痞恶霸,他决定戏耍一下面前的三个人,于是对都归我说: “这位大人,我一看您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一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咱们傲来国一等一的人才。请问您是窦丞相家的什么人?” 都归我:“你小子个头不高,倒是挺有眼力,会说话。我是窦丞相的外甥,我姓都,叫都归我。” 梅柘人:“原来是都大人,失敬失敬。” 都归我:“客气了。” 梅柘人:“都大人,您的名字起的太有水平了。” 都归我:“我这个名字是窦丞相给起的,当然有水平。” 梅柘人:“都大人,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弄明白,想请教您。” 都归我:“你说来听听。” 梅柘人:“说有一天,乌龟和兔子赛跑,请了三只猪来当裁判。” 都归我:“为什么要三个裁判?” 梅柘人:“一个站在起点,一个站在终点,一个在中间,这样才看得清楚啊。” 都归我:“原来是这样。” 梅柘人:“您说,乌龟和兔子谁会赢呢?” 都归我:“就这个问题啊,也太简单了,三岁小孩都知道,肯定兔子赢。” 梅柘人:“不对。” 都归我:“怎么不对?难不成那只乌龟是忍者神龟,要不就是,那只兔子中途又睡着了?” 梅柘人:“不是忍者神龟,兔子也没睡着。起跑的时候,第一只猪看见兔子飞快地跑了出去,把乌龟甩在了后面。” 都归我:“这就对了啊,又不是忍者神龟,兔子又没睡觉,肯定兔子比乌龟快。” 梅柘人:“到中间的时候,第二只猪看到兔子已经把乌龟甩得没影。” 都归我:“没错啊,肯定兔子赢啊。” 梅柘人:“可是在终点,第三只猪先看到的却是乌龟,兔子过了一会儿才到。这是为什么?” 都归我:“竟然有这种事?”转身对随从说,“你们说说,乌龟为什么比兔子先到终点?” 两个随从:“我们也纳闷呢。” 都归我:“我也纳闷,乌龟是怎么赢的。”转身对梅柘人说,“你来说说看。” 梅柘人:“答案是三只猪都纳闷呢。” 都归我:“三只猪都纳闷呢,原来是这样啊。” 一个随从对都归我说:“他这是骂我们三个人都是猪呢。” 都归我对梅柘人说:“好啊,你小子原来是在拿我们开涮啊。”又对随从说,“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梅柘人看情况不好,转身就跑。都归我带着两个随从从后面追,打翻了不少摊子。 就在都归我三人即将抓住梅柘人之时,细高挑身材、长着大红脸、穿着轻便衣服的孙小晟从天而降,站在了都归我前面说:“你们三个人给我站住。” 都归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孙小晟从哪儿来的,就站在了原地。 梅柘人停下来,转身对孙小晟说:“姑娘,他们都是恶棍,你惹不起的。” 孙小晟:“我手里这根棍子,专打恶棍。” 孙小晟说话时,向梅柘人转过了头来。梅柘人看到孙小晟的相貌,心里说:这个姑娘的五官长得还算是端正,但是脸太红了,让人一看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关二爷。 关二爷身穿绿袍、手持青龙偃月刀,自然是仪表堂堂。但要是关二爷男扮女装,即使是把胡子都刮干净,也说不上好看。 都归我对姑娘说:“红脸丫头,就你这瘦瘦的样子,经不起我们打,你哪儿来的赶快回哪儿去吧。” 孙小晟转头对都归我说:“你爹妈没教你好好说话吗?脸长得红怎么了,关羽脸红,你经得住他一刀吗?姑娘我从天上来的,你想跟我去天上看看吗?” 一个随从对都归我说:“我看见了,她是从人群外面跳进来的。” 都归我对姑娘说:“没看出来,红脸丫头,你挺能跳啊,跟兔子学的,还是跟蛤蟆学的?” 孙小晟:“姑娘我跟齐天大圣学的。看棒吧你,一会儿让你们几个变成瘸兔子、死蛤蟆。” 都归我对随从说:“给我上。” 都归我的两个随从拔出腰间的刀,冲到孙小晟面前,三个人打了起来。梅柘人很担心孙小晟的安全,就对她说: “姑娘,你小心点。” 梅柘人的话刚说完,都归我的两个随从已经被孙小晟打翻在地,疼得站不起来。 都归我看情况不妙,就想逃跑。刚走出两步,孙小晟就跳过来,也把他打翻。 孙小晟踩着都归我的肩膀说:“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老百姓,乱收费了?” 都归我:“再也不敢了。” 孙小晟:“我刚才听你说,你叫什么乌龟王?” 都归我:“女侠,不是乌龟王,是都归我,都城的都,归属的归,你我的我。” 孙小晟:“都归我?” 都归我:“是是。” 孙小晟:“意思是所有东西都归你?” 都归我:“是是。” 孙小晟:“你怎么取了这么一个缺德名字,所有东西都归你,别人还怎么活?” 都归我:“女侠说的对,是太缺德了。” 孙小晟:“你以后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 都归我:“那我叫什么名字?” 孙小晟:“我看,叫乌龟王就挺好。你以后叫乌龟王就行了。” 都归我:“女侠,这个名字不大好听啊,您费神再想一个吧。” 孙小晟:“不换了,就叫乌龟王。你是乌龟王,那两个随从就是小乌龟。”又用棒子对着那两个随从说,“让你们俩叫小乌龟,有意见吗?” 两个随从异同同声说:“没意见,没意见,没意见。” 都归我:“我也没意见。” 孙小晟:“乌龟王,还有两个小乌龟,再让我看见你们仗势欺人,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都归我:“女侠,您不能打断我们的狗腿。” 孙小晟:“你还不服?” 都归我:“服了,服了。女侠,您刚才说了,我们三个都是乌龟,乌龟长不出狗腿。” 孙小晟禁不住笑了起来说:“好乌龟,既然你这个乌龟王这么听话,这次就放了你们。以后再看见你们做坏事,我不打你们的乌龟腿。” 都归我:“谢谢女侠。” 孙小晟:“我直接打碎你们的乌龟壳。” 都归我用手捂住头说:“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女侠,您尊姓大名?” 梅柘人对孙小晟说:“姑娘,不要说你的名字,免得他们以后找你的麻烦。” 孙小晟:“就是当今糊涂天子,我都不怕,何况是这几只小乌龟。”又对地上的都归我说,“你给我记住了,姑奶奶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老。” 都归我:“姓老,有这个姓吗?” 梅柘人:“老这个姓,虽然很少见,但是自古就有。” 孙小晟:“还真有姓老的啊?” 梅柘人:“当然有啊,你不说你也姓老吗?” 孙小晟对都归我说:“对,有这个姓,我是姓老,你不信?” 都归我:“我信,我信。您叫什么?” 孙小晟:“我姓老,叫干妈。” 都归我:“老干妈?听着耳熟啊。” 孙小晟:“耳熟就对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几个,不打断你们的腿,就让你们一个人干吃十瓶老干妈。” 都归我:“小的再也不敢了。十瓶老干妈,那不得辣死我。” 都归我带着随从,一瘸一拐地走了。周围的人都拍手称快。 梅柘人对孙小晟说:“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你不会真姓老吧?” 孙小晟:“我就是随口一说,我都不知道有老这个姓。我姓孙,叫孙小晟。我刚才听见你骂他们三个人是猪,你可真够聪明的,骂人不带脏字。” 梅柘人:“雕虫小技而已,比不上姑娘你武功超群。我刚才听你说,你是齐天大圣的徒弟,又叫孙小圣,你不会真是大圣在下界收的徒弟吧?” 孙小晟:“我是在斗战胜佛庵里长大,在那里学的武艺,不就是齐天大圣的徒弟吗?” 梅柘人:“还真是。” 孙小晟:“不过我的名字中的晟,不是大圣的圣,是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成。” 梅柘人:“原来是这个字,小晟,这个名字很好。” 孙小晟:“我听你口音不是飘渺城的人,到飘渺城来干什么?” 梅柘人:“我是冇县人,到飘渺城来参加科考的。” 孙小晟:“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 梅柘人:“我姓梅,叫梅柘人。柘是左木右石。” 孙小晟:“梅柘人,我记住你了。咱们后会有期。” 梅柘人:“后会有期。”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4章 金榜题名 【场景一】飘渺城大街上。梅柘人和孙小晟分别后,无心再闲逛。他也担心都归我会带人回来找他算账。没有了孙小晟,他只有挨打的份,于是快步返回了客栈。 一路上,梅柘人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孙小晟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身手不凡,如果自己能有那么好的功夫,那该多好?可惜,一切都只能想想了。 【场景二】回到客栈之后,梅柘人一则要准备考试,一则担心出门会碰到都归我,就在客栈里待了几天。 别的考生纷纷找门路,给朝中大员送礼,希望能得到照顾。梅柘人毫无动作。 前三次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梅柘人不屑于给官员送礼,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 到第四次、第五次考的时候,梅柘人的心态变了,觉得送礼也可以,然而此时,他没钱买礼物了。 【场景三】贡院。到了科举考试开考的那一天,梅柘人一大早就起来了,和其他考生一起到了贡院。参加考试的考生有二百多人,录取名额是三十人。 梅柘人已经参加了五次科举考试,对贡院非常熟悉。再次来到这里,梅柘人心中不免感慨:从十八岁开始考科举,光阴似箭,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九年,人生路在何方啊? 傲来国以往的科举考试,考的是诗词和文章,每个考生到一个单独的格子间考试,一天之内完成。这次考试的科目和以往截然不同,考试形式也有所改变:先笔试,前三十名再参加面试,确定最终名次。 脑筋急转弯和谜语是笔试,和以往科举考试的形式一样,考生们在自己的格子间答题,题目是糊涂天子亲自出的。 拿到考卷,梅柘人大致浏览了一下题目,他喜出望外,多数考题他都知道答案。梅柘人按照先易后难的思路答题,先把知道的题目答完,再集中精力做没接触过的题目。 考试结束之前,所有考生都不能离开贡院,相互之间也不能说话。考生们进来的时候就都带了干粮,中午就在格子间里吃饭和休息。 梅柘人在未时就已经答完了所有的考题,一直等到申时考试结束才交卷。 【场景四】贡院外面的街上。憋了四个多时辰不能说话,一走出贡院,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考生就聚在一块儿讨论起来了。来自冇县的几个考生也走到了一起,其中就有诸葛暗。 当初看到榜文时,梅柘人和诸葛暗就有过一番争论。现在笔试结束,二人再次相遇,诸葛暗就问梅柘人:“梅兄,你考得如何?” 梅柘人:“是暗兄啊,不对,是诸葛兄。” 诸葛暗:“梅六,你是嘴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暗兄。” 梅柘人:“我的嘴和脑子都不好使。” 诸葛暗:“都不好使,你还来参加这次科举考试?” 梅柘人:“正因为不好使,才要来碰碰运气。” 诸葛暗:“你考得如何啊?” 梅柘人:“我这嘴和脑子都不好使,肯定没有诸葛兄你考得好。关键是,你这个姓好啊,一听就是嘴和脑子都好使。” 诸葛暗:“梅六,你脑子好不好使我不知道,你这个嘴肯定比我的好使。你看看我,像考得很好的样子吗?” 梅柘人:“我看你红光满面,脸色不错。” 诸葛暗:“你是故意的吧?” 梅柘人:“不敢。” 诸葛暗:“读了十几年圣人之书,却要考脑筋急转弯和猜谜语,这谁能考好?” 梅柘人:“东方朔、诸葛亮、杨修、张松。” 诸葛暗:“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故意的。” 诸葛暗:“不说笑了。还是等后天发榜吧。” 梅柘人:“愿你金榜题名。” 诸葛暗:“同愿。” 【场景五】回到客栈之后,梅柘人在焦躁不安中等待礼部发榜。梅柘人虽然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在和诸葛暗说话时,也说考得可以,但是有了前五次科考的经历,他知道能不能金榜题名,并不全在考试,不然他早就考中了。 【场景六】傲来国皇宫,糊涂天子郝鹄途批阅诸葛暗的考卷,发出感叹:“呜呼呀,这个考生竟然把我珍藏多年的谜语和脑筋急转弯都答对了!” 梅柘人不知道,这次科举考试,糊涂天子不仅自己出考题,还因为强烈的好奇心,随机抽取了十个人的考题亲自阅卷,其中就有梅柘人的考卷。 【场景七】终于到了发榜的日子,考生们再次来到贡院外面。巳时,考生榜文贴到了墙上。 看榜文的考生太多,梅柘人个头太矮,站在人群后面,想看前面的名字根本看不到。 考生们挤来挤去,梅柘人就被挤到了榜文末尾那一侧。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倒着找。看完榜文的考生陆续离开,梅柘人也一点点来到了榜文前端那一侧。 这时一个考生念起了前三甲的名字:“第一名,梅柘人。第二名,甄玫友。第三名,耶士甲。” 梅柘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刚要抬头看看,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梅兄,你不用再找你的名字了。” 梅柘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诸葛暗。在看榜文时,梅柘人在一百名靠后的位置看到了诸葛暗的名字,知道他没录取。梅柘人对诸葛暗说:“诸葛兄,是你啊。我刚才看到你的名字了。” 诸葛暗:“我没录取。我也看到你的名字了。” 梅柘人:“看来我也没录取,肯定是我找的不够仔细,没看到自己的名字。诸葛兄,你在哪儿看到我的名字的?” 诸葛暗:“你真不知道啊?” 梅柘人:“不知道。” 诸葛暗:“倒数第一。” 梅柘人再次来到榜文末尾一侧,看到最后一名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他再次来到诸葛暗身边说:“诸葛兄,最后一名不是我啊。” 诸葛暗:“你是从榜尾开始看的,我说倒数第一,也是倒着看。” 梅柘人转身看了看榜首,在第一名的位置赫然写着“冇县梅柘人”五个字。梅柘人很清楚,全冇县的考生,叫“梅柘人”这个名字的只有他一个人。 诸葛暗:“梅兄,你是第一名。以前我还嘲笑你结交江湖艺人,没想到啊,那会成为你的特长。” 梅柘人:“我也没想到,我会成为一个艺术特长生。诸葛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诸葛暗:“我打算一路跑回去,以后做个体育特长生。” 梅柘人:“有道理。将来你一定会成为体育健将。” 诸葛暗:“你是真想气死我啊。”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5章 前倨后恭 梅柘人原以为能进入录取的范围,也就是考进前三十名,就是万幸了,如今竟然排在第一名,他不知道这样的好运是如何来的。 傲来国是信仰佛教的国家,人们原来习惯念诵“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我佛如来”等,但孙悟空成佛之后,傲来国人就只认“斗战胜佛”这一个佛了。 和诸葛暗分别后,梅柘人远望西方说:“多谢斗战胜佛保佑。” 贡院笔试结束,下一场是金殿面试,就安排在下一天的上午,由糊涂天子亲自主持。 梅柘人参加科举考试,最高目标就是获得进士出身,以后就能谋个一官半职,好养活自己和母亲。 只要笔试进入前三十名,就铁定能够获得进士出身。现在已经录取了,梅柘人也就一身轻松了,溜溜哒哒地往客栈走。 回到客栈,梅柘人发现门口贴上了他被录取的大红喜报。 梅柘人住的客栈,名为升才客栈,老板姓两名眄(miǎn)。这家客栈在飘渺城里位置比较偏僻,各方面条件也都很一般。梅柘人之所以住在这里,就是图个价钱便宜。 梅柘人前五次参加科举考试,后两次都是住在升才客栈。两眄对梅柘人知根知底,知道他没钱没势,参加科考回回都是“打酱油”。 梅柘人来到飘渺城,刚走进升才客栈的时候,两眄正在柜台上,他看到梅柘人又来了,就说:“梅秀才又来考科举啊?” 梅柘人说:“对,又来了。” 两眄:“梅秀才,我发现你每次来飘渺城,穿的衣服都比上一次更差,你是路上被打劫了吗?” 梅柘人:“两老板又说笑了。我就是个穷书生,没什么钱财。强盗要打劫,也应该是打劫您这样的老板才对,油水多。” 两眄:“都穷成这样了,嘴上还不饶人!你也知道,我们客栈有甲、乙、丙、丁四等房间,你是打算住甲字号,还是乙字号?” 梅柘人:“能赊账的话,就住甲字号。” 两眄:“本店概不赊账。” 梅柘人:“那就丁字号吧。” 两眄:“我还真没说错,你小子是一次不如一次。上一次,你住丙字号,再往前,你住乙字号,现在直接住丁字号了。再有下一次,你就只能住到大街上去了。” 梅柘人不想再和两眄胡扯,就对店小二说:“小二给带个路吧。” 两眄又对梅柘人说:“等会儿,先把今天的店钱交了,以后都是一天一结。别等到最后,你再说没钱。还有吃饭,也不能赊账。” 梅柘人:“两老板,你就不怕我如果高中,日后当了官,会回过头来找你的麻烦吗?”梅柘人说。 两眄:“你要能中,早就中了,还会等到今天吗?” 梅柘人无话可说,交了店钱,跟着店小二去了房间。之后的几天里,两眄对梅柘人不理不睬。 如今金榜题名,重新回到客栈。梅柘人不由地想起几天前两眄对他说的那些话,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装作看不见两眄,大摇大摆回房间去。 两眄看到梅柘人,主动走上前来打招呼: “梅状元,您可算回来了。刚刚礼部派人来送喜报,我一看,好家伙,敢情状元住在我们店里呢。那两个差役等你不着就回去复命了。 不过,您放心,我给了他们每个人一百文钱的喜钱。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不是。” 梅柘人:“是两老板啊,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两眄:“不是和您说,还能是别人吗?梅状元可不就是您吗?” 梅柘人:“我高中了?” 两眄:“您当然高中了。” 梅柘人:“两老板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什么来着,我想想。” 两眄:“都是小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 梅柘人:“你刚才说,替我给了礼部的差役喜钱?” 两眄:“两个差役,每人一百文。” 梅柘人:“我可没那么多钱还你。” 两眄:“梅状元,您又误会了不是,我刚才说那些话,不是让您还钱。那点钱不算什么,就是再多十倍,我也愿意出。 我这店里,从来就没出过状元。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我也沾沾喜气。我这里还有十两银子,梅状元拿去用。不够了,再找我要。” 梅柘人:“前几天,两老板说的可是概不赊账,现在又要送钱给我,这不合适吧?” 两眄:“合适,太合适了。” 梅柘人还想再戏耍两眄,但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改口说:“两老板,您的心意我领了,钱我就不要了。我需要用钱的时候,在找你借吧。 还有,两老板,我现在只是确定录取为进士,能不能拿状元,得明天金殿面试之后才知道。” 两眄:“梅状元,您的水平天下人都知道,状元跑不了的。就是拿不了状元,那也是个进士。” 梅柘人:“我不说了,先回屋休息。” 两眄:“梅状元,和您说一声,您的房间换了,原来是丁字号,现在换到了甲字一号房,是店里最好的房间,这才符合您的身份。您放心,不收房钱,尽管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梅柘人:“多谢。” 两眄:“还有,梅状元,您这身衣服该换换了,明天总不能穿这身去皇宫见天子吧?咱们隔壁就是一家裁缝店,您先回房间休息,我一会儿就带裁缝去给您量一下尺寸。您放心,晚上连夜给您做一套衣服,一准耽误不了明天的大事。” 梅柘人:“有劳两老板了。” 店小二领着梅柘人到了甲字一号房间,他的随身行李一样不少,都已经拿到了这里。 梅柘人在屋里休息,一会儿两眄和店小二送来了丰盛的酒菜,裁缝也跟着一起来了。 裁缝给梅柘人量尺寸,店小二摆放酒菜,两眄对梅柘人说: “梅状元,您一天考试,肯定非常辛苦,我让后厨炒了几个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您要是觉得不好,就和我说,我让后厨重做。衣服的事,您放心,明天一早就给您拿过来。” 梅柘人:“又让您破费了。” 两眄:“没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们不打扰您了,您慢用。吃完,让店小二来收拾就行。” 两眄、店小二和裁缝离开房间,回一楼去了。 梅柘人自从离开家之后,已经十几天时间了,还没吃过一顿可口的饭菜,也没喝过一口酒。 看着面前这一桌丰盛的酒菜,梅柘人感慨万千:落魄时,人们对你视而不见,一朝高中,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大红人,人的转变是何其之快!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6章 金殿夺魁 第二天一早,两眄就让店小二叫梅柘人起床,还给他送来了热水,让他洗脸。梅柘人还从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梅柘人洗刷完毕,两眄和店小二又带着早餐和新衣服到了他的房间。梅柘人先试了试新衣服,非常合身。他又看了下早餐,也非常不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梅柘人虽然看不惯面前的这个两掌柜,但也不好再说对方的不好处,于是都欣然领受。 辰时二刻,梅柘人和其他二十九名录取的考生再次来到礼部。礼部尚书白学和侍郎伊场各自穿好了官服,在那里要对考生做一番入宫面圣前的教导。 白学和伊场带考生们到了礼部的演礼厅,三十名考生各选位置坐好。白学和伊场站在台上,对考生讲话。 白学:“你们今天能站在这里,是谁的功劳,都知道吗?” 几个考生:“不知道。” 伊场:“怎么能说不知道呢,都是当今天子的恩典。” 白学:“伊侍郎说的对,你们能站在这里,一会儿还要去金殿应试,都是当今糊涂天子的恩典。如果不是天子一时糊涂,开了这个恩科,你们就不会站在这里。” 伊场低声对白学说:“白尚书,口误口误。” 白学:“哪儿又错了?” 伊场:“你说天子糊涂。” 白学:“没错,是糊涂天子啊。” 伊场:“你说天子一时糊涂,开了这个恩科。” 白学:“口误口误。”又对考生们说,“你们刚才听见我说错话了吗?” 考生们:“听见了。” 白学又问伊场:“伊侍郎,你听见了吗?” 伊场:“没听见啊。” 白学对考生们说:“你们要向伊侍郎学习,该听见的时候听见,不该听见的时候听不见。伊侍郎都说没听见了,你们听见了没有?” 考生们:“没听见。” 白学:“这就对了。下面让伊侍郎讲解面见天子的礼仪。” 伊场给考生们讲解礼仪。 辰时五刻,太监前来宣旨,糊涂天子召见众位考生。白学和伊场带领考生,跟随宣旨太监进入皇宫。 傲来国木有朝国王办公的大殿本来叫木有宫,国王郝鹄途改称糊涂天子之后,木有宫就改叫糊涂殿了。 太监带着众人来到糊涂殿。白学和伊场带领众考生行大礼,口呼:“糊涂天子万岁。” 郝鹄途:“平身。” 众人刚站起来,郝鹄途就说:“你们这三十个考生,哪一个是冇县的梅柘人?” 梅柘人从队伍中走出来,说:“小人就是冇县梅柘人。” 郝鹄途:“原来就是你啊。你竟然把我出的脑筋急转弯和谜语都答对了,我还以为是个多么人高马大的人呢,原来是个小个啊。” 梅柘人:“小人也是凑巧都答对了。我个头不高,让天子失望了。回头我就去买一双增高鞋穿。” 郝鹄途:“这个话题接的好。我看,你得买一双鞋跟很厚的鞋才行,不如就叫高跟鞋吧。” 梅柘人:“陛下圣明。” 郝鹄途:“行了,梅柘人,你回去吧。” 梅柘人:“小人还没考试,陛下就让我回冇县?” 郝鹄途:“谁说让你回老家了,我让你回考生里边去。” 梅柘人:“我还以为陛下要考考我的体能呢。” 郝鹄途:“嘿,你小子,说话有点意思。梅柘人,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绕口令考试你就第一个吧。有没有这个胆量?” 梅柘人:“小人姓梅,但是胆量有的是。” 郝鹄途:“有意思,开始吧。” 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走到梅柘人面前,上面放着折叠好的三十张考卷。梅柘人随意拿了一张。打开看时,上面是两个绕口令,分别是《瘸子和矬子》和《崔粗腿和崔腿粗》。 两个绕口令对梅柘人而言,没有任何难度,而且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梅柘人大略看了一遍两个绕口令,就把考卷折起来拿在手里,开始背诵: “瘸子和矬子 南面来了个瘸子,腰里别着个橛子, 北边来了个矬子,肩上挑着担茄子。 别橛子的瘸子要用橛子换挑茄子的矬子的茄子, 挑茄子的矬子不给别橛子的瘸子茄子。 别橛子的瘸子抽出腰里的橛子打了挑茄子的矬子一橛子, 挑茄子的矬子拿起茄子打了别橛子的瘸子一茄子。 崔粗腿和崔腿粗 山前有个崔粗腿, 山后有个崔腿粗。 二人山前来比腿, 不知是崔粗腿比崔腿粗的腿粗, 还是崔腿粗比崔粗腿的腿粗?” 梅柘人把两个绕口令说完,一字不落,字字清晰。糊涂天子着实吃了一惊,问梅柘人:“梅柘人,老实回答,你是哪个曲艺大师的徒弟?” 梅柘人:“回陛下,小人的师父是西方朔。” 郝鹄途:“就是那个人听人爱、花听花开的西方朔?” 梅柘人:“正是。” 郝鹄途:“难怪你小子绕口令说得这么溜。我问你,你师父西方朔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梅柘人:“回陛下,家师西方朔现在不在傲来国。” 郝鹄途:“他去哪儿了?” 梅柘人:“家师临走时——” 郝鹄途:“什么,西方朔已经死了?” 梅柘人:“陛下,家师没死,他出远门了。” 郝鹄途:“去哪儿了?我派人去把他抓回来,不,是请回来。” 梅柘人:“回陛下,家师和我分开时说,他要先去南极给企鹅说评书,再去大洋洲给袋鼠说单口相声……” 郝鹄途:“停,你师父西方朔这是肿么了?就不能给人表演节目吗?” 梅柘人:“家师说,他表演的不是节目。” 郝鹄途:“不是节目,是什么?” 梅柘人:“是寂寞。” 郝鹄途:“跑那么老远给动物表演节目,他是够寂寞的。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梅柘人:“他说,所有的节目都表演完就回来。” 郝鹄途:“你说说看,他表演的节目都是什么?” 梅柘人:“回陛下,家师给企鹅说的评书是《三国》、《水浒》、《说岳》、《大隋唐》。” 郝鹄途:“我的姥姥啊,他就不能说点短的吗?相声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梅柘人:“家师给袋鼠说的相声是《济公传》、《官场斗》、《解学士》。” 郝鹄途:“也够长的。他说完这些就回来了吧?” 梅柘人:“回陛下,家师还要去南美洲给羊驼说山东快书,去北极给北极熊唱莲花落,到非洲给狮子唱河北梆子……” 郝鹄途:“行了,你不用说了,他是回不来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说的是谁了。 你这个师父在南极和北极就算冻不死,北极熊不吃他,到了非洲,也得让狮子吃了。他是回不来了。 梅柘人,你的考试结束了,换别人说绕口令。” 梅柘人回到原处,其他考生轮流出来说绕口令。他们都是看着绕口令念,而且没有一个说的有梅柘人那么好。 所有考生都考完,郝鹄途说:“行啊,梅柘人,你笔试和面试都是第一。这一科的状元就是你梅柘人的了。”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7章 身高的锅 金殿面试结束以后,所有的考生都回到了礼部,糊涂天子御赐了酒宴,让考生们在这里食用。 吃完饭之后,礼部尚书白学、吏部尚书胡安排要和前三甲的考生一起在飘渺城里夸官两日。 说是夸官两日,其实只有一天半。傲来国是一个小国,飘渺城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一天半就已经足够了。 酒宴结束,礼部差役拿来了大红的礼服、礼帽和大红花,让状元梅柘人和榜眼、探花穿上。 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榜眼和探花都长的很高大,穿礼服没有任何问题。梅柘人是五短身材,穿上礼服之后,上面看不见手,下面看不见脚,就像是一个小孩胡闹,穿上了大人的衣服。 礼部并没有多余的礼服,要现改也已经来不及,梅柘人只能把肥大的礼服穿在了身上,把袖子往上挽了挽,好把手伸出来。他又把胸前的红花紧了紧,看起来也就不是那么别扭了。 看着眼前的梅柘人,白学和胡安排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胡安排对白学说:“白大人,礼部是怎么安排的,怎么不多备几套小号的礼服?” 白学:“胡大人,礼部哪里比得上你们吏部,我们是清水衙门,就做了这三套礼服,按照三十名考生的平均身高做的。夸官是要骑马的,找一匹高点的马让梅状元骑上,身高立马达到平均值。” 梅柘人听两位大人如此说,只好自嘲道:“让两位大人见笑了。身高在平均值以下没什么,只要智力在平均值以上就行了。要说起我的身高,还有一个故事。” 白学:“什么故事?” 梅柘人:“话说,当初我娘还没怀上我的时候,有一天去庙里烧香。回家以后,当天晚上我娘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斗战胜佛,我娘就问斗战胜佛:佛爷,您有什么事啊? 斗战胜佛说:我来给你送一个状元,你马上就会有身孕,你的儿子将来会成为状元。 我娘就对斗战胜佛不断地说谢谢。 斗战胜佛又说:不过有一个条件,只有你答应了,你的儿子将来才能当状元。我娘就问啊,是什么条件? 斗战胜佛说:你的儿子将来身高要和我一样,我才能给他无穷的智慧,让他当状元。 我娘在庙里看到的斗战胜佛都很高大,当时就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斗战胜佛身高只有四尺,是一个小矮个。可是,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后来我娘天天去庙里烧香,拜斗战胜佛,佛爷最终还是发善心,让我长的比他高了一点。” 白学:“梅柘人,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梅柘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胡安排对梅柘人说:“梅柘人,你还真是有点意思啊。你放心,赶明儿你封了官,吏部绝对给你做一套合身的官服。” 梅柘人:“谢大人。” 梅柘人和榜眼、探花以及白学、胡安排各自骑上了一匹马,前面有差役鸣锣开道,后面还跟着一些差役。众人浩浩荡荡走到街上去夸官。 夸官队伍所到之处,两边都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们都想看一看新科状元长什么样子。 队伍路过左丞相窦尼烷的府邸时,都归我也到了外面观看。梅柘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都归我一眼就认出了,新科状元正是前几日在街上戏耍他的那个书生。 都归我非常气氛,就回到府中和窦尼烷说:“丞相,前几日在街上打我、辱骂丞相大人的人找到了。” 都归我在街上收卫生费的事情,是窦尼烷默许的。都归我挨打之后,就回到府中,添油加醋地和窦尼烷说了事情的经过。因为马上就到科举考试的日子了,所以窦尼烷并没有马上追查孙小晟和梅柘人。 听都归我说找到了人,窦尼烷也很兴奋,就对都归我说:“那两个人在哪儿?” 都归我:“找到了一个,那个红脸的丫头没找到,矮个的书生就在外面的街上。” 窦尼烷:“那怎么不派人把那个书生抓过来?” 都归我:“那个书生不能抓。” 窦尼烷:“为什么不能抓?” 窦尼烷:“他就是新科状元。” 都归我:“是梅柘人?” 窦尼烷:“就是他。” 窦尼烷:“原来是他。看我明天把他发配得远远的,让他远离都城。” 放下窦尼烷和都归我,再说梅柘人。夸官的队伍在飘渺城各条大街转悠,转着转着天就黑了。 白学让差役抬轿子把梅柘人送回了客栈,等待第二日糊继续夸官。 回到客栈之后,两眄对梅柘人又是一番好酒好菜好招待。 当天晚上,窦尼烷给朝中各位重臣都送去了消息,说了给三十位考生封官的事情。 一夜无事。 第二日,梅柘人还和前一日一样,骑马夸官。 梅柘人读过无数的书,在不少书里都看到过状元骑马夸官,正赶上大户人家端庄美丽的小姐抛绣球招亲最终成就美好姻缘的事情。 如今梅柘人自己成了状元,又是大龄剩男,他也想碰到那种好事。可是转了一天半,愣是一个抛绣球招亲的小姐也没有碰到。 梅柘人暗自思量:难道因为我梅柘人长得矮小,都城的小姐们一个看上我的都没有?土行孙能娶到邓婵玉,王英能娶到扈三娘,我梅柘人怎么就娶不到一个美娇娘呢?天啊!原来童话故事真的都是骗人的! 第三日,到了入朝封官的日子。梅柘人和其他考生早早来到了皇宫外等候召见。 辰时四刻,太监传旨让三十名录取的进士到糊涂殿面见天子。梅柘人走在最前面,三十名进士依次来到了糊涂殿。 众人行礼之后,郝鹄途对大臣们说:“恩科的科举考试结束了,录取了这三十名进士。大家说说,应该都封什么官?” 窦尼烷:“陛下,今年的科举与往年不同。今年是糊涂元年,考的科目又是推陈出新,亘古未有,封官也应该创新。” 郝鹄途:“窦丞相言之有理,应该怎么个创新法?” 窦尼烷:“往年科举考试,录取的考生都是按照名次封官,这一次我们不如按照大小个来封吧。” 郝鹄途:“按大小个封,有意思啊,真是千古奇闻。列位大臣觉得如何啊?”糊涂天子说。 胡安排:“陛下,窦丞相所说的方法太妙了,我看这样安排就挺好。” 其他大臣也纷纷表示同意。 郝鹄途:“就这么定了。三十个进士,你们就按大小个排好队吧。最高的排最前面,最矮的排最后面。” 三十个进士排好队,梅柘人毫无悬念,排在最后。糊涂天子一一给他们封官,个头越高,官职越大,个头越小,官职也就越小。 梅柘人个头最小,也就只能当七品的县令了。给梅柘人封官时,郝鹄途问胡安排:“咱们傲来国哪里的县令位置空缺啊?” 胡安排:“启禀陛下,花果山县县令马二哈已升任郡守,正等着下一任县令去接班。” 郝鹄途:“是斗战胜佛的老家啊,不错。”又对梅柘人说“梅柘人,你就去那儿上任吧。” 糊涂天子亲自加封,所有大臣又没有一个人反对,梅柘人也无可奈何,要怨也只能怨自己的腿太短。 梅柘人叩头谢恩。三十个进士都封完了官,谏官药多盐出班对郝鹄途说:“陛下,三十个进士都封完了,您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郝鹄途:“有问题吗?挺有意思的啊。” 药多盐:“榜眼、探花一个封了三品,一个封了四品,可是状元梅柘人却只封了七品官。都说七品官是芝麻官,状元未免太屈才了。” 郝鹄途:“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想想啊,有了。别的县令都是七品芝麻官,我现在加封梅柘人为七品西瓜县令,西瓜可比芝麻大多了。 梅柘人名义上是七品,但是享受三品的俸禄。” 众大臣纷纷称赞糊涂天子:“陛下英明,真乃尧舜重生。” 郝鹄途又对胡安排说:“胡安排,你给梅柘人专门做几套官服,上面要绣上大西瓜。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西瓜县令了。” 胡安排:“陛下圣明。” 郝鹄途又问梅柘人:“梅柘人,让你做七品西瓜县令,你觉得如何啊?” 梅柘人:“陛下有所不知。家师西方朔在收我为徒时说,有一天他梦到了斗战胜佛。佛爷告诉他,我是天上的西瓜官下凡。 如今陛下加封我七品西瓜县令,这是天意啊!陛下不愧为天子,能洞悉上天的旨意,有鬼神不测之机。就是周文王在世,也比不上陛下。” 郝鹄途:“说得好。” 众大臣看着梅柘人,心中暗骂:梅柘人,你个马屁精!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8章 天子赐婚 糊涂殿上,梅柘人又对糊涂天子郝鹄途说:“陛下,咱们傲来国有几千年的历史。 状元多的是,但被封为七品西瓜官,这可是前无古人的,而且极有可能后无来者。糊涂天子之名必将流传万世,而梅柘人这个名字也会流传千古。” 郝鹄途:“不愧是状元,说话有水平。”又对史官夏编说,“都记下来了吗,要流传万世。” 夏编:“都记下来了,这件事肯定能和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一样,恒久流传,成为千古美谈。” 郝鹄途又对梅柘人说:“梅柘人,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你娶亲了没有?” 梅柘人:“启禀陛下,我还没有成亲。” 郝鹄途:“那我就当一回媒人,给你说一门亲事。” 梅柘人:“谢陛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郝鹄途:“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郝鹄途让太监出去宣旨,叫姑娘进宫,之后又对梅柘人说:“我给你说的这个姑娘曾经救过我的命。那一年,我到山里打猎,突然出现了一只老虎。 老虎那个大啊,肯定比武松打死的那只还要大。我带着好几个大臣,他们一看见老虎就全吓傻了,窦丞相和胡丞相当时就尿裤子了。 那么多人,老虎都不想吃,专门朝我扑过来了,我就纳了闷了,老虎也认识我是傲来国国王吗? 就在最危急的时候,一个姑娘突然跳出来,杀死了老虎。 后来我们就聊天啊,聊着聊着,我才知道,原来她是皇后的妹妹的朋友的邻居的姑姑的表姐的兄弟媳妇的小舅子的堂妹。说起来,也是远亲啊。 既是救命恩人,又是远亲,我就认她做了妹妹,封她为公主。要封个什么公主呢,我一看那个姑娘的脸很红,就封个红苹果公主好了。 几天前,红苹果公主突然来到皇宫找我,说她要嫁给今年的状元。 我就和她说啊,状元还没出来,你连状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要嫁给他? 你猜怎么着,她说,她的师父说了,她和今年的状元有缘,不管状元长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好看还是难看,就算状元是猪八戒,她也要嫁给今年的状元。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梅柘人,我不是说你是猪八戒,你长的比猪八戒强多了。” 听着郝鹄途的话,梅柘人心里说:这个糊涂天子可真是古今第一糊涂人,居然连红苹果公主这种封号也能想的出来!前有红苹果公主,今有西瓜县令,以后再有个猕猴桃郡守、火龙果将军什么的,傲来国能开水果派对了。 郝鹄途说完,梅柘人收回心思,对郝鹄途说:“陛下,净坛使者虽然相貌有些奇特,但他是西天大神,臣是万万不敢比的。” 梅柘人刚说完,太监带着一个细高挑的姑娘走进了糊涂殿。梅柘人抬眼看去,原来糊涂天子说的那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孙小晟,难怪糊涂天子会封她红苹果公主,因为她的脸的确太红了。 这时的孙小晟,换上了新做的花色长裙,还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似乎好看了那么一点。但她走路依然大大咧咧,毫无女人的柔弱之美。 孙小晟来到大殿上,并没有注意到梅柘人。见到糊涂天子以后,孙小晟并不叩拜,只是抱拳行了个拱手礼,然后对糊涂天子说:“糊涂哥哥,这么多人,哪一个是状元?” 孙小晟本来管郝鹄途叫鹄途哥哥,后来管他叫糊涂哥哥。 糊涂天子指了指梅柘人,对孙小晟说:“状元就是他。” 孙小晟转身看到梅柘人,当时就认出了他,说:“梅大哥,你就是今年的状元?” 梅柘人:“孙姑娘,几日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没错,我就是这一科的状元。天子说的那个要嫁给状元的红苹果公主不会就是你吧?” 孙小晟:“就是我啊。没想到,师父让我下山嫁的人就是你梅大哥。” 郝鹄途:“梅柘人,小晟妹妹,原来你们俩认识啊。” 梅柘人:“回陛下,我们是前几天刚认识的。” 孙小晟:“没错。” 郝鹄途:“早知道你们认识,我说那么多话干什么!不过,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好办了。小晟妹妹,你这次到飘渺城来,就是为了和状元结婚。 梅柘人是状元,又没有娶亲,虽说个头矮了点,但长得还凑活,至少比猪八戒好看多了。你愿意嫁给他吗?” 孙小晟:“师父说了,我和今年的状元是上天安排的姻缘,不管是谁,我都会嫁。我愿意嫁给梅柘人。” 郝鹄途又问梅柘人:“梅柘人,你愿意娶小晟妹妹吗?” 梅柘人刚想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郝鹄途又说:“梅柘人,我看见你点头了,我知道你没意见。既然都没意见,那你们俩就成婚吧。” 孙小晟“谢糊涂哥哥。” 梅柘人没想到,糊涂天子让他娶的姑娘是孙小晟。对于这个结果,他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世人都爱美女,梅柘人也不例外,他理想中的妻子,文雅点说是懂诗书、明礼仪的大家闺秀,通俗点说就是白富美。 孙小晟除了“编外公主”这个身份,其他条件和梅柘人的标准几乎一点都不搭边。 但撇开这些之后,再看孙小晟,她武艺高超,侠肝义胆,还救过自己一次,真要娶了孙小晟,等于是身边有了一个武林高手做保镖。 想到这些,梅柘人又觉得,这桩婚事其实也还凑合。没有大家闺秀,没有白富美,娶一个女侠,也没什么不好。再者说,天子赐婚,就是圣旨,做臣子的只能接受。 梅柘人又看了一下孙小晟,她正以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对孙小晟点了点头,又对郝鹄途说:“梅柘人谢陛下赐婚。我一定会和红苹果公主孙小晟白头偕老。” 郝鹄途又对白学、伊场说:“白学、伊场,孙小晟是我的干妹妹,是红苹果公主,又是皇后的妹妹的朋友的邻居的,说不上来了。 甭管什么了,梅柘人和孙小晟的婚礼要按照真正的公主出嫁来办,礼部把这件事办好。 办不好,你们俩就不是白学一场的事儿了,你们的子女将来也不用成婚了,打一辈子光棍。” 白学:“我们一定办好。” 伊场:“保证不会出一点错。” 郝鹄途又看看梅柘人和孙小晟,哈哈一笑说:“梅柘人、小晟妹妹,你们俩还真有意思。 一个长的又高又瘦,一个长的又矮又胖,一个是红苹果公主,一个是西瓜县令,往这儿一站,就是天生的相声搭档啊。要不然,现在就说一段吧。” 孙小晟:“糊涂哥哥,你就别闹了。” 郝鹄途:“不闹了。该说的事都说完了,那就散朝吧。梅柘人、小晟妹妹、白学、伊场,你们几个人商量着办婚礼就行了。需要多少钱,找户部要。光说西瓜官,说得我都流口水了,我得回去吃西瓜了。”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9章 半娶半赘 散朝之后,众大臣一一走出糊涂殿,白学、伊场来到梅柘人、孙小晟面前。 白学:“梅状元、红苹果公主,祝贺你们。” 梅柘人:“同喜。” 孙小晟也对白学说:“同喜同喜。你就是白学一场大人是吧?” 白学:“公主,白学、伊场不是一个人。” 孙小晟:“白学一场不是人?” 白学:“是人,但不是一个,是两个。我是礼部尚书白学。”又指了指伊场说,“他是礼部侍郎伊场。” 伊场对孙小晟说:“我是伊场。” 孙小晟:“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我还纳闷呢,学什么了,白学了一场。” 白学:“梅状元、公主,二位移驾礼部,咱们商量一下大婚的事情吧。” 梅柘人:“有劳二位大人了。” 孙小晟:“出发。” 四个人很快就到了礼部。白学问梅柘人和孙小晟:“咱们先说说时间吧,二位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孙小晟:“今天能来得及吗?” 伊场:“公主,结婚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结就结。再说,满朝皆知,您是糊涂天子亲封的红苹果公主,婚姻大事就更不能儿戏了,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孙小晟:“最快几天能准备好?” 白学:“三天,最少三天能准备好。” 孙小晟:“那就三天以后结婚吧。”又对梅柘人说,“三天以后结婚,你没意见吧?” 梅柘人:“我同意。我也想尽快成婚,好去花果山县赴任。时间还好商量,更重要的是地点。” 白学对梅柘人说:“梅状元说到了地点,那咱们就再说说地点。梅状元现在住在哪儿?” 梅柘人:“住在客栈里。” 白学:“公主大婚,在客栈里办,是万万不行的。梅状元是冇县人吧?” 梅柘人:“对,是冇县人。” 伊场:“梅状元在飘渺城里有房子吗?” 梅柘人:“没有,都城房价太高了,要是分期付款的话,分一百年,我没准买得起。” 白学:“没听说过一百年期分期付款!那梅状元老家的院子是几进的?” 梅柘人:“是半进的。” 伊场:“梅状元,我只听说过一进、两进、三进、四进的院子,从来都是整数,哪有半进的院子?” 孙小晟也对梅柘人说:“是啊,梅大哥,哪有半进的院子?” 梅柘人:“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不仅有半进的院子,还有四分之三进、四分之一进的、零进的。” 白学:“还有零进的?那不就是住在空地上了吗?” 梅柘人:“对。露宿街头的乞丐住的就是零进的院子。像刘伶那般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其实也是零进的院子。” 孙小晟:“梅大哥,你说乞丐的话,我听明白了。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梅柘人:“那是刘伶说的话,意思是没有房子,把天当成帷幕,把地当成席子,想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 孙小晟:“那说的就是我啊。我就是想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 伊场:“我明白梅状元的意思了,如果是两户各住了一半院子,就是半进。要是一户住了四分之三,一户住了四分之一,前一户就是四分之三进,后一户就是四分之一进。” 白学对梅柘人说:“那照这么说,梅状元家里只有半个院子?” 梅柘人:“正是。” 伊场:“梅状元,那可不合规矩,得新建或者买一个最少二进的院子才行。公主出嫁,要有单独的庭院。” 孙小晟:“有个地方住就行,我不在乎。就是住在树上,也没关系。” 白学:“公主,能不胡闹了吗?” 孙小晟:“我没胡闹啊,在山上的时候,我就经常睡在树上。” 白学:“公主,糊涂天子可说了,要我们按照公主出嫁的样子来办您和梅状元大婚。办不好,我和伊侍郎的孩子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孙小晟:“事情这么麻烦啊。早知道,我就不当这个红苹果公主了。” 梅柘人对白学和伊场说:“还有别的办法吗?” 孙小晟:“等会儿,梅大哥在飘渺城没房子,我有啊。我那个公主府一直空着没人住,当婚房不正合适吗?” 白学:“公主,您的公主府当婚房,行是行,但要问梅状元同不同意了。” 梅柘人:“没问题,我同意。” 伊场:“梅状元,你同意入赘到红苹果公主家了?” 孙小晟:“什么是入赘?” 白学:“公主,您没听说过入赘当上门女婿?” 孙小晟:“没听说过。我从小在斗战胜佛庵里长大的,外面的事都不知道。” 梅柘人:“公主,还是我告诉你吧。男女结婚,一般都是女的嫁到男的家里去。入赘当上门女婿,是男的到女的家里去。不是男娶你,而是女娶男。生下的孩子也随母姓,不随父姓。” 孙小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孩子姓什么都一样,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姓什么。” 梅柘人:“公主,你不是姓孙吗?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白学:“是啊,公主,您明明姓孙啊。” 伊场:“公主一定又在开玩笑。” 孙小晟:“我没开玩笑。我师父在斗战胜佛庵门口捡到的我,那时候我还没出满月。师父把我带到了庵里面抚养。没有人知道我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 梅柘人:“那你为什么姓孙了呢?” 孙小晟:“因为我在斗战胜佛庵里长大的,斗战胜佛姓孙,师父就叫我姓了孙。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也就不知道自己原来的姓是什么。” 梅柘人:“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白学:“明白了。” 伊场对孙小晟说:“那公主现在对大婚作何打算?” 孙小晟:“我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以后生的孩子,姓什么都一样。什么娶啊嫁啊、入赘啊什么的,怎么样都行。” 梅柘人:“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和红苹果公主的婚事,算是半娶半赘。” 白学:“怎么个半娶半赘?” 梅柘人:“我和红苹果公主结婚,在公主府办,这是半赘。完婚以后,我们马上就会启程娶花果山县上任,这是半娶。” 孙小晟:“这个主意好。” 白学:“公主,梅状元,结婚说到底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礼部只负责把婚房布置好,把婚事办好就行了。结婚算娶亲、入赘还是半娶半赘,你们两口子觉得合适就行。” 伊场对梅柘人说:“梅状元,要不要把你父母接来?” 梅柘人:“我父亲去世很多年了。我和红苹果公主结婚以后,就要去花果山县了。从冇县去花果山县还近一些。 我写封信给我娘,让人再捎些银两回去。等我和公主到花果山县安顿好以后,再把我娘接过去。” 白学:“这样也好。那公主那边有什么人要请吗?” 孙小晟:“没有。我师父说了,不用给她捎信,到了结婚的那天,她自会出现。” 白学:“那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开始,礼部就做准备。这几天,梅状元还住在客栈里。 到成婚的那天,礼部会派人把梅状元接过来,和迎亲的队伍去公主府接亲。你们在街上转一圈,再回公主府就行了。 按照我们傲来国皇家的规矩,公主出嫁以前,不能和驸马再见面。公主,梅状元,这几天,你们就不要见面了。” 正说着时,宫中织室派人来给梅柘人和孙小晟量尺寸,给他们缝制婚服。 量完了尺寸,梅柘人和孙小晟也就离开了礼部。梅柘人回了客栈,孙小晟回了红苹果公主府。 梅柘人回到客栈,发现升才客栈的牌子换成了“又一个状元”客栈。梅柘人一进门,老板两眄就迎了上来说:“梅状元回来了,吃中午饭了没有?” 梅柘人:“还没。两老板,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你这店还是升才客栈,怎么回来就变成又一个状元了?” 两眄:“昨天,我就让人去做新匾额了,今天上午做好,就挂上了。我本来想改成状元客栈、高升客栈、夺魁客栈,这些名字,都已经有客栈用了,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又一个状元。” 梅柘人:“两老板的客栈里出过几个状元?” 两眄:“就您梅状元一个。” 梅柘人:“那应该叫一个状元客栈才对,怎么叫又一个状元呢?” 两眄:“加一个又字不是显得阔气嘛。再说了,如果叫一个状元客栈,别人还以为我这个客栈只能出一个状元,以后再也出不了了,那赶考的书生谁还来住啊? 叫又一个状元就不一样了,别人一看,会觉得自己没准就是下一个状元,那还不抢着来住啊。” 梅柘人:“两老板,你这生意做的可真是精啊。” 两眄:“都是托梅状元您的福。梅状元,天子加封您什么官职了?” 梅柘人:“七品官。” 两眄:“状元才封七品,梅状元,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梅柘人:“今年科举与往年不同,封官也别出新意,按身高封。我这身高不行啊,就封了七品。” 两眄:“真封了七品?” 梅柘人:“果真七品,受花果山县担任知县。” 两眄的态度有些变了,说:“梅知县今天就离开飘渺城吗?” 梅柘人:“还不能走。” 两眄:“不走,等什么?住的、吃的再好,您也不会再长高了。” 梅柘人:“我是不会再长高了。不过,三天以后,我要迎娶公主。” 两眄:“恭喜恭喜,不知梅状元要娶的是哪一位公主?” 梅柘人:“是红苹果公主。” 两眄:“红苹果公主,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公主啊。” 梅柘人:“她是糊涂天子的救命恩人,天子认作妹妹,亲自加封的红苹果公主。” 两眄:“哦,是这样啊。梅状元,不,是梅驸马,您回屋休息去吧。我一会儿叫小二去给您送酒菜。” 梅柘人:“有劳了。” 两眄:“应该的。” 梅柘人在又一个状元客栈白吃白住。如果客栈老板是一个忠厚的人,梅柘人是断然不会接受的,但两眄是一个势利眼,梅柘人就乐于接受了。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10章 夜游飘渺城 每天都有人到客栈来找梅柘人,有的是登门请教,有的是专门来结交他。所以梅柘人非常忙碌。 时间来到了第二日的晚上,梅柘人吃过了晚饭,正要休息。忽听到有人敲窗户。梅柘人开窗一看,窗外的人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孙小晟。 “公主,你怎么来了?” 孙小晟跳进屋里,对梅柘人说: “不欢迎我吗?” “不是不欢迎,只不过,这几天我们不该见面,再说,你放着正门不走,怎么走窗户?” “我喜欢走窗户,不行吗?” “行,当然行,公主是武艺超群的女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别说走窗户了,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从地下冒出来,都很正常。” 孙小晟拍了拍梅柘人的肩膀说:“知音啊!”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笑过之后,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公主,按照傲来国的规矩,我们现在不该见面的。” “不用管白学和伊场那两个人说的话,他们俩就是白学一场。还有,不要再叫我公主,叫我名字。我这个孙姓是借的,小晟这个名字可是自己的。” “好,小晟,你今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夜游飘渺城。” “夜游飘渺城?” “没错,夜游飘渺城。我一个人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一想,你住在这里啊,一个人没意思,不如叫上你一起逛。”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走吧。” 说着,梅柘人就往门口走。孙小晟拽住他的胳膊说: “梅大哥,你跳过窗户没有?” “没有。” “那太好了,我今天就带你跳一回窗户。” “小晟,我可一点武功都不会。你不会是后悔和我成亲,现在要趁机摔死我吧?” “哈哈,摔不死的,保证不会让你受一点伤。伤到你一根寒毛,我就不姓孙。” “小晟,你这个姓是借的斗战胜佛孙悟空的,本来就不姓孙。” “跳下去再说。” 孙小晟拽着梅柘人的胳膊,纵身一跃就跳到了窗外,之后平安落地。 “没伤着你吧?” “多谢女侠手下留情。” “好好说话。” “没伤着,我知道你武艺高强,肯定伤不了我。走吧,咱们夜游飘渺城。” “出发。” 梅柘人和孙小晟在街上闲逛。飘渺城虽然不是很大,但终归也是一国的都城,晚上也有些热闹的去处。 二人正在走路,忽听前面有人喊“救命”。梅柘人和孙小晟赶快走了过去,原来是几个坏人绑了一个姑娘。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好,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孙小晟从袖内拿出两个黑色面纱,对梅柘人说: “戴上这个,就行了。” “你还真是一个老江湖。” “那当然。” 梅柘人和孙小晟都用面纱遮住了脸,走到距离那几个人五六步的距离。梅柘人那几个人说: “为什么要绑这个姑娘?” “你是谁啊,敢管我们胡家的事?”对面为首的一个人说。 “管你什么壶家,还是盆家、碗家,只要是坏人做坏事,我都要管。”孙小晟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水壶的壶吗?”对面为首的人又说。 “不是水壶的壶,那就是夜壶的壶喽?”孙小晟说。 “你们俩是诚心耍我们啊。告诉你们,我们是胡丞相家的。刚刚和你们说话的就是胡丞相的公子胡莱。”对面另一个人说。 “我爸爸是丞相胡农拟,我叔叔是吏部尚书胡安排,你们俩趁早滚蛋。”胡莱说。 “我不管你爸爸、你叔叔是谁,就算你爸爸是什么刚,那也不管用。我就问你,为什么绑这个姑娘?”孙小晟说。 “她是我们家的奴婢,晚上私自逃走,我要把她抓回去。”胡莱说。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他们家的奴婢,我白天到街上买东西,被他们看上抢回去的。晚上,我趁他们不注意,偷跑出来,又被抓住了。”那个姑娘说。 “原来是这样啊,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平安回家。”孙小晟对姑娘说。 “你们俩是谁啊?敢管我们家的事!”胡莱说。 梅柘人怕孙小晟会说出真实姓名,就说: “我们俩都姓老。我叫老干爹,她叫老干妈。” “对,我们俩就是你们的老干爹和老干妈。”孙小晟也说。 “老干爹、老干妈?”胡莱说。 “好儿子,既然认了干爹、干妈,就快把那个姑娘放了吧。”孙小晟说。 “敢耍我们,小的们,把这两个人给我打残废。”胡莱对身边人说。 梅柘人见孙小晟没带长棒,就有些担心,于是对她说: “你没带棒子,没问题吧?” “你就放心吧,我就是不用兵器,也能把他们打趴下,何况我还带着这个呢。你往后退,看我收拾他们。”孙小晟说。 孙小晟一掀外衣,从里面拿出一条长鞭,和已经走到近前的几个恶奴打了起来。 孙小晟一条长鞭上下翻飞,好似一条金龙,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一会儿工夫,就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再无还手之力。 这时,孙小晟又纵身一跳,就到了胡莱的身边。孙小晟还没动手,胡莱就跪地求饶了: “老干妈,我知道您有多厉害了。这个姑娘,我们放她回去。” 孙小晟给那个姑娘松了绑,然后对胡莱说。 “以后还敢不敢强抢民女了?” “不敢了。”胡莱说。 “不行,我得留下你一点东西,让你长点记性。”孙小晟说。 “老干妈尽管说,留什么都行。”胡莱说。 “留一个耳朵吧,留下鼻子也行。”孙小晟说。 胡莱对孙小晟说:“老干妈饶命。”又对梅柘人说,“老干爹救命。” 梅柘人来到孙小晟和胡莱跟前,对孙小晟说: “他干妈,他都叫我们干爹、干妈了,还是不要伤人了。” “不留耳朵、鼻子也行,不过,得让他长点记性。”孙小晟说。 孙小晟说完,就用眼睛看了看周围。地上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树叶,她就一猫腰捡了两片枯树叶,然后对胡莱说: “把这两片树叶吃下去,让你长记性。” “干吃啊?”胡莱说。 “不干吃,还怎么着?让我给你炒盘菜,再上一壶酒吗?”孙小晟说。 “这也太难吃了吧?”胡莱说。 “不想吃?”孙小晟说。 “能不能再换个别的?”胡莱说。 “行啊,蜈蚣、屎壳郎、癞蛤蟆,你选一个吃吧。”孙小晟说。 “没别的了吗?”胡莱说。 “有啊。”孙小晟说。 “什么?”胡莱说。 “凉拌猪耳朵、猪鼻子、猪舌头。”孙小晟说。 “这个好,我最喜欢吃猪头肉了。切根黄瓜,拌上蒜末、生抽,再滴上点香油,味道好极了。不过,也不用吃那么多,吃一盘猪耳朵就行。”胡莱说。 “你还挺会吃啊。你要吃猪耳朵,我这就给你做。”孙小晟说着,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刀,拽着胡莱的耳朵就要割。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胡莱说。 “叫谁大姐呢?”孙小晟说。 “不,是老干妈,你这是干什么?”胡莱说。 “你不是要吃猪耳朵吗,我不把你耳朵割下来,怎么做猪耳朵?”孙小晟说。 “老干妈,你说的猪耳朵是我的耳朵啊?”胡莱说。 “当然是你的耳朵,你以为呢?真是猪耳朵,你问问净坛使者猪八戒同意吗?”孙小晟说。 “老干妈,我不吃猪耳朵了。”胡莱说。 “那你是要吃猪舌头、猪鼻子还是猪蹄子?”孙小晟说。 “这些我都不吃。”胡莱说。 “那就是要吃蜈蚣、屎壳郎、癞蛤蟆?”孙小晟说。 “不是,还是吃您手里的树叶吧。”胡莱说。 “这才乖嘛,张大嘴,跟我说‘啊’。”孙小晟说。 胡莱自知躲不过,很不情愿地张开了嘴。孙小晟把树叶塞到胡莱的嘴里,看着他咽了下去,才说: “好儿子,回去吧。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作恶,就让你吃凉拌猪耳朵。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再也不敢了。”胡莱说。 “滚回你那个夜壶家里去吧。”孙小晟说。 胡莱捂着耳朵,带着随从走了。 梅柘人和孙小晟把那个被绑的姑娘送回了家。之后,两个人各自回住处。 回到又一个状元客栈,老板两眄见到梅柘人,吃惊地问: “梅驸马,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看见?” “一个时辰以前,我大摇大摆地从这里出去,还和你打了招呼。你还说,让我早点回来。这么快,就都忘了?”梅柘人说。 “是吗?” “那当然,要不我怎么出去的,还能飞出去不成吗?” “看来,我真是老啦,记性不行了。” “多注意休息,别光想着赚钱。” “谢谢梅驸马的关心。” 序言:我很没六儿 第11章 低调 傲来国的风俗,迎亲是安排在傍晚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候。 大婚前一天的晚上,孙小晟又女扮男装到了又一个状元客栈,从窗户进入。 孙小晟告诉梅柘人,红苹果公主府已经布置一新。迎亲和结婚用的东西,俱已备齐。 到了大婚之日,两眄把客栈也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在门上贴了大红的对联和喜字。 上午,白学和伊场叫梅柘人去了一趟礼部,说了结婚的准备情况,又让他试了试礼服。礼服是宫中织室按照梅柘人的尺码做的,自然是很合身的。 离开礼部以后,梅柘人就又返回了客栈。 酉时刚过,礼部就派人带着新郎官的礼服来接梅柘人。梅柘人换上礼服,两眄放鞭炮,欢天喜地把他送上了马。 梅柘人来到礼部时,迎亲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白学对梅柘人说: “梅驸马,恭喜恭喜。” “恭喜。”伊场也说。 “同喜同喜,有劳二位大人了。”梅柘人说。 “吉时已到,梅驸马就出发去接红苹果公主吧。我们随后就去喝喜酒。”白学说。 “随后就到。”伊场也说。 红苹果公主府距离礼部并不远,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到了那里。 孙小晟盖着红盖头,上了花轿。迎亲的队伍在街上转了一个大圈之后,又回到了红苹果公主府。 婚礼按部就班地进行,很快就到了拜堂的环节。 梅柘人的母亲在冇县,孙小晟是孤儿。拜堂时要拜高堂,这下两个人犯难了,因为他们一个高堂都没有。 正在为难之时,一个声音从天上传来: “徒儿莫急,为师来也。” 孙小晟听出是师父的声音,就一把取下了盖头,跑到了院子里。 梅柘人转身看时,只见一个身穿白衣、手拿拂尘的师太从天而降,双脚轻轻落地,毫无声息。一看便知,她的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师太的衣服上绣着四个大字:双绝师太。 双绝师太是傲来国鼎鼎大名的人物,号称功夫、医术冠绝天下,因此得号双绝。梅柘人早知此人,此时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孙小晟的师父。当时,梅柘人也就明白了孙小晟的功夫为何会如此了得。 双绝师太的名号太大,亮相又如此惊艳,衣服上还绣着斗大的字,别人想认不出她都难。人们纷纷走到了师太旁边,七嘴八舌地说: “原来您就是名震傲来国的双绝师太啊!” “久闻大名了。” …… 孙小晟冲大家说:“没错,这就是闻名傲来国的双绝师太,是我的师父。” 双绝师太冲众人摆了摆手,然后对孙小晟说:“徒儿,为师常常教导你,做人要低调,不能张扬。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师父教训的是。那我该怎么说呢?”孙小晟说。 双绝师太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 “大家好,我就是双绝师太,功夫天下第一,医术也是天下第一。这些都是虚名,其实啊,我还有一个本事呢,我能掐会算。 我早就算出来了,我这个徒弟孙小晟和今年的状元有缘。连成婚的日子、拜堂的时间,我都算得分毫不差。 不过我这个人很低调,从来不说我是双绝师太。大家也不要张扬,不要和别人说我是双绝师太。” 说完,双绝师太又对孙小晟说:“看见了吧,这才是低调。” 梅柘人也来到了双绝师太近前,对师太说:“师太好。” “不是师太,是双绝师太。看你穿的这身衣服,你就是状元新郎官吧,我刚刚说的话还算低调吧?”双绝师太说。 “双绝师太好。您刚刚非常低调。”梅柘人说。 “你个头是矮了点,不过为人还是很诚实的,爱说实话,这一点很好,要继续保持。”双绝师太说。 “一定保持。”梅柘人说。 “好了。拜堂去吧。”双绝师太说。 梅柘人刚想说“好”,双绝师太在一瞬间就已经到了屋里,坐到了高堂的位置上。梅柘人惊得目瞪口呆,问孙小晟: “双绝师太是怎么过去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有顶级的高手才有这样的功夫。”孙小晟说。 院里的人都对双绝师太的功夫非常佩服,有人鼓掌喊: “双绝师太太厉害了,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让我们开开眼。” …… 双绝师太又施展开了绝顶轻功,瞬间到了院里,然后抓住梅柘人和孙小晟,嗖一下又回到了屋里。梅柘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双绝师太说: “开始拜堂吧。徒儿,把你的红盖头再戴在头上。做人要低调。” “是,师父。”孙小晟说。 “状元,我刚才还算低调吧?”双绝师太对梅柘人说。 “相当低调。”梅柘人说。 “真是个好孩子,说的都是大实话。”双绝师太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拜堂完毕,双绝师太说了一声: “徒儿,状元,我去也。” 话刚说完,双绝师太就已经到了大门口,然后消失在视线中。梅柘人看着大门忍不住说了一句: “真是太低调了!” 孙小晟和丫鬟去了卧室,梅柘人要留在前厅陪宾客喝酒。 来的早的都是一些小官。酒宴开始以后,白学、伊场、胡安排、胡农拟、窦尼烷等等高官才陆续到来。每个人都带了不同的礼。 正宴饮之时,互听门外有人高喊: “糊涂天子驾到。” 众人纷纷离席,到外面迎接糊涂天子。 糊涂天子迈着四方步,走到了院中,对众人说: “大家都来了啊,都进去喝酒去吧。我是来喝喜酒的,又不是来上朝的,都这么严肃干什么?” 众人回到屋内继续饮酒。 孙小晟在卧室中听到糊涂天子来了,就又自己掀开盖头,走了出来,对糊涂天子说: “糊涂哥哥,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怎么会不来呢。你是我亲封的红苹果公主,我当然要来喝你的喜酒了。”糊涂天子说。 “谢陛下。”梅柘人说。 糊涂天子对梅柘人说:“梅柘人,这回可是你不对。你不按规矩出牌啊,你得等我说完了礼单再谢才对。”又对旁边的太监说: “念礼单。” “玉如意一对、金锁一对、白银千两、马车一辆……”太监说。 太监念完,梅柘人说:“谢陛下。” “谢糊涂哥哥。”孙小晟说。 “喝酒去吧。还有小晟妹妹,你也别回去等着了,一块儿喝喜酒吧。”糊涂天子说。 “谢糊涂哥哥,这回你可没糊涂。”孙小晟说。 糊涂天子、孙小晟、梅柘人都到屋内喝喜酒。梅柘人和孙小晟一块儿给宾客敬酒喝。 胡农拟的儿子胡莱也在酒席上。梅柘人一个人的时候,胡莱还没认出他来。现在梅柘人和孙小晟现在一块儿,两个人的对比太鲜明了。 胡莱不由得就想到了那晚救走姑娘、打伤他的随从又逼他吃树叶的两个人,而且越看越像。再听听声音,胡莱断定梅柘人和孙小晟就是那晚的两个人。 但梅柘人是状元,孙小晟是红苹果公主,更要命的是,孙小晟的功夫实在太高,胡莱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压下心中怒火,等待日后再报仇。 宴席结束,宾客散尽。梅柘人已经喝得大醉,站都站不稳,孙小晟却还清醒,她搀扶着梅柘人回到了洞房里。 孙小晟端起桌上的酒对梅柘人说: “相公,喝交杯酒了。” “你是谁啊?”梅柘人说。 “我是你夫人孙小晟啊。” “孙小圣?我还是孙大圣呢。” 孙小晟拿起一杯水泼到了梅柘人的脸上,说:“你看看,我是谁?” “你是我夫人孙小晟啊。刚刚是谁往我脸上泼水了?” “是你自己不小心把水泼脸上了。” “是吗?” “当然,你忘了我是谁徒弟了?做人要诚实,要低调。” “对,要诚实,要低调。” 梅柘人和孙小晟喝交杯酒,喝完,孙小晟又夹了一块肉吃。梅柘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对孙小晟说: “夫人,你是在斗战胜佛庵里长大的,应该和出家人一样才对,怎么又喝酒又吃肉呢?” “这你就不懂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佛祖穿肠过,酒肉留心间。”孙小晟说。 “合着,就剩下酒肉了是吗?”梅柘人说。 “说反了,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间。”孙小晟说。 :我更没六儿 第12章 六指山收四怪(一) 糊涂天子赐给梅柘人和孙小晟一辆马车,二人在飘渺城完婚之后,第二天就乘马车启程赶往花果山县。 一路上,夫妻二人并排坐在前面驾车。到了离开飘渺城的岔路口,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夫人,我们走大路吧。大路虽然远一些,但是安全。走小路虽然近,但有可能会遇到强盗。真遇到的话,那样可就麻烦了。” “相公,我本来就是想走大路的。”孙小晟说。 “这就好。” “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小路上有可能遇到强盗。” “对,所以我们应该走大路。” “走小路。” “走小路?” “因为小路有强盗啊。” “有强盗,我们为什么还要走?” “正因为有强盗,我们才要走。一边走路,一边打强盗,不是很有意思吗?要不然,路上多无聊啊。” “夫人,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看不出来。” “好好看。” “夫人好好看呦。” “油嘴滑舌,我不是开玩笑。我就是要走小路。” “可是,真要遇到强盗,你一个人能行吗?” “你把那个吗去了,真碰到强盗,你就当看武大戏就行了。” 梅柘人拗不过孙小晟,又亲眼见过孙小晟的功夫有多么了得,也就答应走小路。 于是二人专走小路,一边观赏沿途风景,一边赶车,倒也自在逍遥。 这一日,梅柘人和孙小晟来到了六指山。 两个人在山下经过,树林中忽然跳出十几个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四个人。那四人各拿一把刀,并排站好,从左至右依次说: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打此路过。” “留下买命财。” 梅柘人定睛看去,前面的四个人胖瘦不同,高矮不一。 最左边的一个中等身高,面色发黄,目光炯炯有神。 第二个身材高大,膀大腰圆,面相极其凶恶,让人一看就觉得害怕。一看到他,梅柘人不自觉就打了一个激灵。 第三个是瘦高个,长了一头卷发,远远望去,就像是头上顶了一个鸟窝。 第四个身材瘦小,看着非常干练。 梅柘人还没说话,孙小晟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对那四个人说:“喂,我说你们四个是干什么的?” 黄脸的人没有说话,其他三个人说:“你们看不出来吗,我们是正经八百、如假包换的强盗。” 三个人说完,黄脸的人问旁边的人:“那个红脸的丫头说什么?” 旁边人在他耳边大声说:“大哥,她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黄脸的人转头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我们是正经八百、如假包换强盗。” 梅柘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孙小晟哈哈大笑对黄脸人说:“原来你是个聋子啊。” 梅柘人拽了拽孙小晟的衣服,小声说:“夫人,还是小心点为好,别惹怒了这几个强盗。” “相公,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孙小晟说。 “那个丫头又说什么?”黄脸人又问旁边的人。 “大哥,他说你是聋子。”旁边人又在他耳边大声说。 黄脸的人并没有生气,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我叫张聋。我是聋子,但也不是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你们声音太小,我听不清。” 卷发的人拉了拉张聋胳膊,大声对他说:“大哥,还是我来说吧。”又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我们四人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张聋、赵唬、王巢、马汗。” “你们四个人叫什么?”梅柘人说。 “我是王巢,他们三个是张聋、赵唬、马汗。”王巢说。 梅柘人这回听清了四个人的名字,他转头对孙小晟说:“夫人,我们穿越了吗?” “没有啊。”孙小晟说。 “我们没穿越,那就是他们四个人穿越了?” “应该也没有吧。” “都没穿越,怎么大宋朝包公身边的四个侍卫跑到这六指山来了?” “大宋朝包公身边的四个侍卫就长他们这样吗?” “不是一个朝代,不是一个地方,我也没见过啊,不过他们的名字一模一样。” 梅柘人又转身对前面的四个强盗头子说:“你们四个人是穿越了吗?” “穿什么越?”王巢说。 “没穿越,你们四个人不在大宋朝好好保护包公,到我们傲来国六指山来干什么?”梅柘人说。 张聋不知道梅柘人说了什么,就转身问赵唬和王巢:“那小子说的什么?” “大哥,那小子以为我们是包公手下的四个侍卫穿越到这儿来了。”赵唬大声对张聋说。 “我们不是包公的侍卫,更不是穿越来的。”张聋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你小子肯定没少看《三侠五义》和《包青天》。”王巢对梅柘人说。 “你们四个不是穿越来的,怎么名字和包公的四个侍卫一模一样?”梅柘人说。 “谁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和包公的四个侍卫一模一样了?我大哥张聋,是聋子的聋,二哥赵唬,是吓唬人的唬,三个王巢,是鸟巢的巢,我叫马汗,是出汗的汗。”马汗说。 :我更没六儿 第13章 六指山收四怪(二) 梅柘人听马汗说完,更加觉得面前的四个人很有意思,就对他们说: “你们四个人怎么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们叫什么名字,还要你们批准吗?”王巢说。 “相公,你不用问他们,这四个人的来历我知道。”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夫人,你认识他们?”梅柘人说。 孙小晟对梅柘人说:“听说过。”又对前面的四个人说,“你们就是六指山四怪吧?” “你听说过我们?”王巢说。 “那个丫头说什么?”张聋又问赵唬和王巢。 “她说,她知道我们是六指山四怪。”赵唬大声说。 “对,我们就是六指山四怪。”张聋对孙小晟和梅柘人说。 马汗走到张聋身边,大声说:“大哥,说话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打架的时候再靠你。” “好。”张聋说。 “马汗,回自己位置,保持好队形。”王巢对马汗说。 马汗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持刀站好。 王巢又对孙小晟说:“丫头,我们兄弟四人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你知道我们是六指山四怪,并不稀奇。你可能说出我们的来历?” “说得出如何,说不出又如何?”孙小晟说。 “说得出,我们就放你们过去。说不出,那就把钱财都留下。这是我们四兄弟的规矩。”赵唬说。 “我说说,你们听听对不对。你们四个人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各自学了一些本事,在六指山占山为王,号称六指山四怪。”孙小晟说。 “没想到,这些事情你一个小丫头竟然都知道。”王巢说。 孙小晟看着四怪,笑了笑说: “不止这些,我知道的多着呢。你们四个人各有特点,老大张聋是个聋子,但是力大无穷,功夫了得,最厉害的是狮吼功。 老二赵唬,看着很凶,其实是你们四个人里面功夫最差的一个,一副凶恶的模样只能吓唬吓唬人。唯一的特长是水性好。 老三王巢,顶着一头卷毛,看着就像鸟窝,所以叫王巢。最大的特长是能听懂动物说话。 老四马汗最有意思,从小一骑马就汗流不止,所以不能骑马,只能步行,练就了一身神行太保的本事,跑得比马都快。 我还知道,你们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事情,从不伤害百姓。” 赵唬、王巢、马汗听孙小晟说完,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对他们的底细知道得这么详细。 张聋光看孙小晟张嘴,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就问赵唬: “这个丫头刚才说了这么多,都说了些什么?” “大哥,我们的老底,人家都知道了。而且,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多么有钱的人,咱们放他们过去吧。”赵唬大声说。 “你们过去吧。”张聋冲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梅柘人冲四怪行了个拱手礼,说:“多谢四位好汉。” 四怪闪开一条道路,让梅柘人和孙小晟过去。然而孙小晟却对梅柘人说:“相公,我们还不能走。” “不走,等什么?”梅柘人说。 “等他们四个人打我们。” “夫人,你没说错吧?他们不想打我们,我们要自己找打?” “他们打我们,我才好收服他们。这四个人都有特殊的本领,带到花果山县去,肯定有用。你不想让他们做你的侍卫吗?” “想是想啊,他们能愿意吗?” “有我在,由不得他们不愿意。” 四怪看梅柘人和孙小晟不赶紧走,反倒聊起天来了,觉得很奇怪。王巢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走,等我们后悔,可就晚了。” “我们想走啊。”孙小晟说。 “那为什么不走?”王巢说。 孙小晟拿起棒子指了指对面的四怪说:“我们想走,可是我的棒子不想走,它想打你们。” “丫头,你这是要找打吗?”赵唬说。 “没错,就是想和你们打一架,比一比功夫。”孙小晟说。 张聋实在憋不住了,又问另外三人:“你们说的什么?” “大哥,那个丫头不肯走,要和我们打架。”赵唬大声说。 “这可真够新鲜的。丫头,你想和我们打架?”张聋对孙小晟说。 孙小晟从马车上一跃而起,跳到了四怪的面前。她故意走到张聋面前大声说: “对,就是要打你们四个。” 梅柘人也想腾空而起,从马车上跳下来,但看了看高度,还是先站起来,又轻轻地跳到了地面上。他对孙小晟说: “夫人,为夫在这里给你观敌瞭阵。你要是打不赢,再换我打。我功夫太高,一出手就会死人。” 孙小晟心里想:真要换成你梅柘人打,一出手真要死了人,死的也是你自己。她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回头对梅柘人说: “放心吧。你的盖世神功还是以后用吧。”又转身大声对四怪说,“对付你们,我一个人就够了。” 孙小晟刚刚说的话,张聋听得虽然不很清楚,但也都听见了,当时就生气了,对孙小晟说: “看来你真是要找打啊。你一个小丫头,不值得我动手。赵唬,你功夫最差,你和这个丫头比划比划,下手别太狠,不要伤人性命。” “好嘞。”赵唬说。 :我更没六儿 第14章 六指山收四怪(三) 赵唬走出来,要和孙小晟比试武功。孙小晟对赵唬说:“慢着。” “丫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要是现在跪地求饶,我还能饶你们一命。”赵唬说。 “我没什么好怕的。” “那为什么不比了?” “咱们得立个规矩。” “什么规矩?” “你们四个人不能一起上,只能单打独斗。你输了,可以换一个人接着比。” “这一点你放心。我一个人就能把你打趴下,用不着别人。” “既然是比武,不能白比。如果我输了,我们的钱财都给你们,马车也给你们。如果是你们输了,怎么办?” “我的功夫虽然是我们六指山四怪里最差的一个,但也不会输给你这个丫头。” “如果输了呢?” “你说吧。” “如果你们四个人都输给我,就要服从我们的命令。” “没问题。” 孙小晟又对另外三怪说:“你们三个敢打这个赌吗?” “有什么不敢!”王巢说。 “当然敢!”马汗说。 王巢把孙小晟的话大声转述给了张聋,张聋当即表态:“如果你真赢了我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孙小晟单独冲张聋说:“张聋,我知道你的狮吼功非常厉害。比武之时,你不能用狮吼功,你敢不敢答应?” 张聋听得不很清楚,王巢就大声重复了一遍孙小晟的话。明白了孙小晟的意思之后,张聋哈哈大笑说: “不就是不用狮吼功嘛,我有什么不敢答应的。我还告诉你,我不仅可以不用狮吼功,还可以不用兵器和你打。不过,你不会有机会和我打的。” 孙小晟笑着对四怪说:“你们兄弟四个就做好准备跟我们走吧。” “丫头,别废话,先赢了我再说。”赵唬说。 赵唬持刀和孙小晟打了起来。 和赵唬一比试,孙小晟就明白了,正像她所了解的一样,赵唬是个草包,根本不需要用力。 孙小晟连续让了赵唬五招,到第六招一击制胜,一下就把赵唬的刀打到了地上,又用棒子顶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赵唬战败,垂头丧气回到自己的队里。 王巢、马汗又相继上前和孙小晟比试,这两人的功夫虽然比赵唬好,但也不是孙小晟的对手,都是打了十几招,就败下阵来。 张聋万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夫。张聋后悔答应孙小晟,不使用狮吼功,更后悔吹牛说可以不使用兵器。但此时,后悔也没有用了。 眼看其他三怪都落败,张聋也只能出场,空手和孙小晟比试了。孙小晟来到张聋身边大声说: “张聋,你还是用兵器吧。” “我说了不用兵器,就不用。”张聋硬着头皮说。 孙小晟巴不得张聋空手比试呢,也不再说什么,二人就打了起来。 张聋一出手,孙小晟就看出,他的功夫远比其他三怪之上。孙小晟知道张聋力大无穷,如果硬拼,自己会吃亏,说不定棒子还会被张聋给夺去。于是,她前后跳跃,把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张聋虽然力大,但是打不着人,心里越来越着急。再加上他没有兵器,本身就吃了亏。另外三怪不断高喊: “大哥小心。” 张聋听不清兄弟的话,更着急了。孙小晟瞅准时机,在张聋腿上狠狠打了一棒,张聋当时就跪在了地上。 孙小晟打败了张聋。张聋是个磊落的好汉,当时就说: “我输了。今后,我们兄弟四人任凭你们差遣。” 其他三怪也拱手,对孙小晟说:“愿赌服输,听从安排。” 梅柘人见四怪俱已认输,再没有危险,就赶紧走了过来,说:“四位好汉不必多礼,我的夫人只是侥幸赢了你们。” “对对,我只是侥幸胜了你们。”孙小晟也说。 “敢问夫人尊姓大名,师父是谁?”王巢问孙小晟。 “我叫孙小晟,是斗战胜佛庵双绝师太的弟子。”孙小晟说。 “原来是双绝师太的高徒,我们兄弟四人输的不冤。”王巢说。 赵唬把孙小晟的话又对张聋说了一遍,张聋竖大拇指,对孙小晟说:“名师出高徒。” 马汗对梅柘人说:“这位仁兄,刚刚尊夫人和我等兄弟打斗之前,说你有盖世神功。 你自己也说如果如果她赢不了,你再上来打。还说,你一出手,就会死人。想必,你的功夫一定比夫人更高啦。敢问仁兄贵姓啊,师父是江湖上哪位大侠?” “我哪有什么盖世神功,都是吓唬你们的。”梅柘人笑了笑说。 “我们是吓唬你们的。我告诉你们吧,我的相公叫梅柘人,手无缚鸡之力,一点功夫都不会。对了,他还有一个小名叫梅六,你们叫他没六儿就行。”孙小晟对四怪说。 “夫人,你怎么也给我留点面子啊。我好歹是今年的状元,还是花果山县的县令。”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原来你就是七品西瓜县令啊。”赵唬对梅柘人说。 “我的知名度这么高吗,都传到六指山来了?”梅柘人说。 “何止六指山,整个傲来国,谁不知道糊涂天子犯糊涂,给状元封了一个七品西瓜县令啊。”王巢说。 :我更没六儿 第15章 六指山收四怪(四) 对别人的谈话,张聋听得不甚明白,但七品西瓜县令这六个字他听得却是真而且真,就问道:“七品西瓜县令,他在哪儿呢?” 梅柘人冲张聋一拱手说:“鄙人梅柘人便是七品西瓜县令。” “你说什么没真事?”张聋说。 赵唬大声对张聋说:“大哥,他不叫没真事,他叫梅柘人,是今年的状元,天子亲封的七品西瓜县令就是他。” “久仰大名了。这阵子傲来国最出名的人就是你了,我们都是你的西瓜皮。”张聋对梅柘人说。 “你们都是什么?”梅柘人不解地问。 “我大哥说,我们都是你的西瓜皮。”王巢说。 “哪儿来的西瓜皮啊?”孙小晟说。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自打梅状元被封为七品西瓜县令以后,在咱们傲来国一传十十传百,当然现在可能已经传到外国去了。 各地就有了很多梅大人的粉丝,梅大人是七品西瓜县令,粉丝就叫西瓜皮。我们兄弟四人都是西瓜皮,还有山上的弟兄也都是西瓜皮。”王巢说。 “我勒个去,相公,你都成国际名人了,我竟然还不知道。”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多谢夫人夸奖。你也不错,你是国际名人的夫人。”梅柘人说。 众人哈哈大笑,张聋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笑,但看着别人笑,就也跟着笑。笑完,张聋才问赵唬:“我们为什么笑?” 梅柘人、孙小晟又是一阵笑。孙小晟大声对张聋说: “张聋大哥,我们说话的时候,你就别掺和了。等我们都说完,没事的时候,再告诉你。” “行。我不说了,你们把我当聋子就行。我们忘了一件大事,既然梅大人是七品西瓜县令,那您一定就是红苹果公主了。小人给您行礼了,刚才多有得罪。”张聋对孙小晟说。 经张聋这么一说,其他三怪也才想起来,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公主。于是四人都要给孙小晟行礼。孙小晟急忙拦住他们说: “这个公主,我自己都不当回事,你们也不必当真。” 尽管孙小晟这么说,但四怪还是冲她行了礼。行完礼,王巢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梅大人、公主,刚才比武之前,我们立下了规矩,如果我们败了,就听从你们的安排。现在,你们想要我们做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们换换工作。”梅柘人说。 “换工作?”马汗对梅柘人说。 “对,换工作。”孙小晟说。 “你们四位好汉现在占山为王,就算是自由职业者吧。”梅柘人对四怪说。 “自由职业者,梅大人,您太抬举我们了。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强盗算是自由职业呢。”赵唬对梅柘人说。 “你们是遇到他太晚了,不然早就听说了。”孙小晟对赵唬说。 “夫人言之有理。”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后,梅柘人对四怪说: “自由职业虽然好,但你们想过将来吗?你们这一行,干到头也就是梁山,梁山好汉最后的下场,那叫一个惨啊。” “梅大人,我们也不想当自由职业者了。英雄好汉、山大王,说着好听,可是没人给发工资啊,吃了这顿没下顿。遇上过路的穷人,我们还得接济一下他们。难啊!”王巢对梅柘人说。 “相公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们跟我们一起去花果山县上任,在衙门里当差。”孙小晟对四怪说。 “夫人所说不假,四位都身怀绝技,名字又和包公身边的四个侍卫如此相近,我虽然不是包公,但也立誓要做一个好官。 四位如果看得起我,不防随我们夫妻一同前往,在衙门里当个捕快,每个月也可以按时领工资。”梅柘人说。 “梅大人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兄弟四个当公务员?”马汗对梅柘人说。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们这个时代还没有公务员这个词吧?管他呢,这个时代没有的词多了,我们都用了,也不差这一个。”梅柘人对马汗说。 “不差这一个。其实,不光是词语的问题,我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代。”孙小晟也笑着说。 “夫人说的太对了,所有的话都是作者让我们说的,读者要是有问题,应该去问作者。”梅柘人说。 “坐在哪儿”张聋突然开口说。 “什么坐在哪儿?大哥,你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王巢大声问张聋。 “不是梅大人说要坐着吗?”张聋说。 赵唬对张聋说:“嗨,不是坐着,大哥,没让你说话,你还是别说了。”又对其他人说: “大哥说的也没错,我们真该找个地方坐下说话了。梅大人、公主,您二位就跟我们回山寨去歇歇脚。” “不忙,先把到县衙当差的事情说定了吧。四位好汉究竟作何打算?”梅柘人对四怪说。 “我同意。我妈从小就教育我,让我长大了考公务员。”赵唬第一个说。 “二哥,你不是孤儿吗,哪儿冒出来的妈?”王巢对赵唬说。 “是啊,二哥,我们兄弟四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的事我都清楚,你妈不是在你两岁的时候就死了吗?”马汗也对赵唬说。 “两岁之前说的不行吗?”赵唬说。 “两岁之前的事,你还记着?那我刚才问你前天的事,你怎么都忘了?”王巢对赵唬说。 “我不跟你们说了,反正我妈就是说过,让我长大了考公务员。我同意跟着梅大人走。”赵唬说。 “我也同意。”王巢说。 :我更没六儿 第16章 六指山收四怪(五) “我得再想想。我从小的梦想,是当一个科学家。我都想好了,要发明一种东西,里面可以制冷,把水变成冰,肉放在里面坏不了。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冰箱。我还要拿傲来国的糊涂文学奖。”马汗说。 “拉倒吧你,科学家有拿文学奖的吗?”王巢对马汗说。 “那应该拿什么奖?”马汗说。 “应该拿糊涂金球奖。”王巢说。 “原来如此,我会努力的。”马汗说。 “马汗,别这个那个的了,我就问你,同不同意到衙门里上班?”赵唬对马汗说。 “我要看大哥怎么说,他要说同意,我就只能放弃当科学家了。从此,傲来国少了一个伟大的科学家。”马汗说。 说完,马汗来到张聋身边,把事情又对他说了一遍。张聋说: “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比武之前都说好了,如果我们输了,就听从梅大人和公主的命令。既然他们二人看得起我们,我们兄弟自当跟随。” 张聋说完,马汗也说:“我愿意跟随梅大人和公主。” 看着六指山,再看看面前的四怪,梅柘人突发奇想,就对四怪说: “四位好汉愿意跟随在下,我倍感荣幸。这里是六指山,你们兄弟四人,再加上我夫妻二人,正好是六人。不如我们六人就在这六指山下结为兄弟,四位好汉意下如何?” “相公,你又没六儿了吧,我虽然武功很好,但是个女人啊,而且我还是你的夫人,怎么能和你们结拜为兄弟呢?”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夫人,这你就不懂了。梁山好汉也都是结拜的兄弟,里面就有三个女人,扈三娘和王英是夫妻,顾大嫂和孙新是夫妻,孙二娘和张青是夫妻。你和我们结拜,很正常嘛。”梅柘人说。 “梅大人说的很对。”王巢说。 “能和梅大人、公主结拜,我等求之不得。”赵唬说。 “二哥、三哥说得对。”马汗说。 梅柘人来到孙小晟身边,小声说:“这里要是五指山的话,我们五个人结拜正好。但这里是六指山,不加上你,人数不够六个人。” 孙小晟小声对梅柘人说:“原来是找我凑数啊,你早说啊。”又高声对四怪说,“各位都这么大义凛然,小女子我也很荣幸能和各位结拜为异姓兄弟。” 张聋站在旁边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别人不让他说话,他也不好主动问问题。但看到面前的五个人都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张聋实在憋不住了,就说: “你们谁和我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唬又大声把刚刚的事情对张聋说了一遍。张聋郑重其事地说:“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梅柘人说。 “大哥,你说错了,说成歌词了。”赵唬大声对张聋说。 “说错了。”王巢和马汗也对张聋说。 张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又笑着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不好意思啊,多说了一个不,最近常听这首歌,说混了。” 王巢大声对张聋说:“大哥,不是兄弟我说你,你耳朵不好使,就别听什么歌了。”又降低声音对梅柘人、孙小晟说, “二位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有一个唱歌的艺人路过六指山,我们把他请他山上住了几天。 那个艺人的嗓子那叫一个好,最拿手的一首歌就是《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大哥一遍一遍地听不够,让人家唱起来没完。 人家好好的一个男高音歌唱家,最后把嗓子都唱哑了。别的山大王劫财,我们劫嗓子。这要传到江湖上去,丢人丢大了。” “我现在重新说,刚才的话删掉。我做大哥好多年了,一直希望带着兄弟们发家致富,没想到越过越穷。我这个大哥不称职,现在梅大人和公主要和我们结为兄弟,我甘愿把这个大哥让出来给梅大人。”张聋说。 “张聋大哥是不是理解错了啊,咱们不是学梁山排座次,把功夫最差的宋江排到前面。咱们要学的是桃园三结义,按年龄排,谁年龄大,谁就是大哥。”梅柘人对其他三怪说。 “还是我来跟大哥说吧。”赵唬说。 赵唬把梅柘人的话又大声向张聋重复了一遍,张聋这才明白,梅柘人不是要接替他当山寨大哥。 六人于是各自报年龄,张聋二十九岁,还是大哥,梅柘人二十七岁,是二哥,接下来依次是赵唬、王巢、马汗和孙小晟。 六人冲着六指山,下拜结为兄弟。 拜完,四怪将梅柘人和孙小晟带到山上,让小喽啰摆上酒宴,招呼他们。 当天晚上,梅柘人和孙小晟住在了山寨里。 第二日,四怪遣散了小喽啰,和梅柘人、孙小晟一起启程,前往花果山县。 出发前,四怪要放火烧山寨,梅柘人说: “在山上放火很危险,没准会把整个六指山都给烧了,污染环境,也会伤到山里的动物。我们要做保护环境的好公民。” “相公,你的觉悟太高了,我要为你点赞,点一百个赞。”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王巢问梅柘人。 “不如把这些房子连同里面的东西送给附近的百姓,让他们来随意取用。”梅柘人说。 “这个主意好。”王巢说。 赵唬把梅柘人的话告诉了张聋,张聋也非常赞成。 梅柘人派马汗下山通知附近百姓,张聋、赵唬、王巢和还没走的小喽啰把房子拆了。 马汗回来后,兄弟六人立刻就启程了。百姓们到来之后,各自拿了所需之物回去。马汗在通知百姓之时,特意说了是糊涂天子新封的七品西瓜县令让他们去拿东西。 人们纷纷感念梅柘人的好,傲来国又多了很多“西瓜皮”。 :我更没六儿 第17章 千古奇才 梅柘人六人离开六指山,前往花果山县。梅柘人和孙小晟坐马车,张聋、赵唬、王巢骑马,只有马汗步行。 孙小晟曾经说过,马汗一骑马就汗流不止,但像戴宗一样,有神行术,比马跑得都快。 梅柘人见马汗的确健步如飞,丝毫没有疲倦的意思。但马汗毕竟不是马,梅柘人还是担心马汗会累,就对他说: “马汗,我知道你不能骑马,要不就到马车上来休息下吧。” “梅大人,你不知道,我不光不能骑马,马车也不行。不光马车,别的车也不行。”马汗说。 “这是什么缘故?”梅柘人说。 “我骑马晕马,坐车晕车,坐船晕船。这么跟您说吧,我除了走路,别的都不能坐。别人晕会呕吐,我出汗。”马汗说。 “马汗,让我怎么说呢,你可真是一个……千古奇才。”梅柘人说。 “这要能算奇才的话,那我也是千古奇才。”赵唬对梅柘人说。 “还有我。”王巢说。 “还有大哥张聋,他听不见,我替他说。”赵唬说。 “谁叫我?”张聋转头看着大家说。 赵唬骑马到了张聋身边,大声说: “大哥,没人叫你。” “不对啊,我明明听见有人叫张聋。”张聋说。 “是梅大人刚刚说马汗是千古奇才,我说我也是奇才,大哥张聋也是。”赵唬说。 “我就说我听见了吧。”张聋说。 “马汗的奇异之处我见识了,赵唬、王巢,还有张聋大哥,你们都奇在何处?”梅柘人对四怪说。 “是啊,都说来听听。以前我只知道马汗骑马会出汗,今天才知道他原来坐什么晕什么。太稀奇了。”孙小晟也说。 张聋听得不是很明白,赵唬就又对他说了一遍。张聋哈哈一笑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聋子的吗?” 梅柘人说了一句:“不知道。” 说完,他才想起来张聋听不见,于是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孙小晟大声对张聋说:“张聋大哥,你快就说吧。我等着听故事呢,从上遛儿园算起,我就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故事。” “夫人,你还上过幼儿园?”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相公,你不会是被张聋大哥给传染了吧,怎么耳朵也不好使了?我说的是遛儿园,不是幼儿园。”孙小晟说。 “遛儿园?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地方。”梅柘人说。 “我在斗战胜佛庵长大的,俺外面有一个花园。师父经常带我去那里遛一遛,那个园子就叫遛儿园。”孙小晟说。 “这么个遛儿园啊,双绝师太真是太有才了。”梅柘人说。 “梅大人,公主,你们说什么呢?我这都酝酿好半天了。”张聋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孙小晟对梅柘人说:“都怪你,瞎打岔。”又大声对张聋说:“张聋大哥,讲故事吧。” 张聋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其实,我小时候不是聋子。我可不是骗人,三个兄弟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小时候耳朵好着呢。” “我们都可以作证。”赵唬、王巢、马汗都说。 “为什么变成聋子了呢,这还要从十八年前说起。那时候,我给地主家放羊。 有一天,我带着羊到山上吃草,觉得很无聊。我就对山下种地的人喊:狼来了,狼来了。结果那些人都跑过来救我。”张聋说: 孙小晟对梅柘人说:“张聋大哥的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啊。” “咱们往下听,看看结果如何。”梅柘人说。 张聋没听见梅柘人和孙小晟的话,继续说: “种地的人到了山上一看,哪有狼啊,就又回去种地了。我发现,这个游戏很好玩。 第二天放羊的时候,我又骗他们说狼来了,种地的人又上当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又骗他们说狼来了。结果没有一个人来。 就在我觉得很没有意思的时候,来了一头狮子。更奇怪的是,狮子还会说话。” “来的不是狼,是狮子,还会说话,这可真稀奇。”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忘了斗战胜佛是猴子,净坛使者是猪吗?他们也会说话。”孙小晟说。 “我把他们给忘了。”梅柘人说。 “别打岔了,我还听故事呢。”孙小晟说。 张聋见梅柘人和孙小晟不再说话,就继续说:“你们肯定很想知道狮子说了什么吧?” 梅柘人和孙小晟点了点头。张聋说: “狮子对我说:是你说的狼来了吗?我说:是我啊,我那是骗山下种地的人玩呢。 狮子又说:小孩子学什么不好,偏偏要骗人。不过你嗓门可够大的,我隔着好几座山都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说:狮子大哥,我叫的是狼来了,没说狮子来了。 狮子说:没错啊,狼是想来这儿的,半路上被我吃了,现在在我肚子里呢。 我以为狮子要吃我呢,就说:狮子大哥,你不会是要把我也吃了吧? 没想到狮子说:我不是来吃你的,我吃了狼,肚子已经饱了。 我这才放心,又对狮子说: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狮子说:我来教你狮吼功。隔着好几座山,都能听见你喊狼来了,这么好的嗓子,不练狮吼功,都糟践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吃了你,要么你跟我练习狮吼功。 我当然是选择练狮吼功啊。” 孙小晟比划着手势对大声对张聋说:“张聋大哥,原来你的狮吼功是这么练成的啊。那你的耳朵是怎么聋的?” 张聋总算是听明白了,继续说:“你们再听我往下说就知道了。我跟着狮子练习狮吼功,练了很多天终于练成了。 狮子走的时候,看着它远去的背影,我很不忍心,就用了狮吼功的功夫大叫了一声保重。 我忘了平时练习狮吼功的时候,我和狮子都是捂着耳朵叫的,结果我那一声,连我带狮子耳朵都震聋了。” “张聋大哥,原来你这耳朵是自己震聋的啊,这谁能想得到啊!”梅柘人说。 “梅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张聋对梅柘人说。 孙小晟大声说:“他说你是千古奇才。” “谢谢夸奖!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说谎了。因为说谎话会把猛兽招来,我已经变聋了,可不想再变成哑巴。”张聋说。 听完张聋的故事,梅柘人对赵唬和王巢的经历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孙小晟好奇心更重,没等梅柘人说话,她就问赵唬: “赵唬哥,再说说你的故事呗。我们也听听,你这个千古奇才是怎么练成的。” 赵唬面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听完,你们就知道了,我们六指山四怪,最有才的人是我。 话说当时我还只有五岁,不,是六岁、七岁、八岁……嗨,甭管是几岁了。 过年的时候,村里来了一只年兽,破坏房子,还吃人。我在家里听见别人喊年兽来了、年兽来了,还以为是卖年糕的来了,就跑出去看。” “赵唬哥,年兽听成年糕,你不会也是被张聋大哥的狮吼功给震聋了吧?”孙小晟对赵唬说。 “谁叫我?”张聋说。 赵唬大声对张聋说:“大哥,没人叫你,我正说我的传奇经历呢。”又对梅柘人、孙小晟说, “那时候他还不会狮吼功。我走到外面,正好看见年兽。我看年兽,年兽也看我,我以为年兽要吃我,没想到,年兽说了一句‘长的太吓人了,吓死宝宝了。’转身就跑。你们说,我长的有那么难看吗?” “你有。”孙小晟说。 “她是说你真有才。”梅柘人补充说。 “我就说我最有才嘛。再后来,有一天,我去河里抓鱼,看到了一条大鲶鱼。我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鲶鱼使劲往前游,我就是抓着不放。你们猜怎么着?”赵唬说。 “怎么了?”梅柘人说。 “我跟着鲶鱼学会游泳了。”赵唬说。 “赵唬哥,你可太有才了。我现在才知道,还能跟着鲶鱼学游泳。”孙小晟说。 “赵唬真乃千古奇才也。”梅柘人说。 “王巢哥,你有什么故事,快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孙小晟对王巢说。 “夫人,他们说的是故事,又不是笑话,怎么能说高兴高兴呢?用词不当!”梅柘人说。 “说错了,是痛快痛快。”孙小晟说。 梅柘人对孙小晟说:“算我没说,算我没说。”又对王巢说,“王巢,说说你的事情吧。” “你们看到我的头发了吗?”王巢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看到了,前卫的鸟窝头。”孙小晟说。 “夫人,说话要有点水平,不是鸟窝,是鸟巢。”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对,是鸟巢,不然王巢哥就得改名叫王窝了。”孙小晟说。 “算我没说,算我没说。”梅柘人说。 孙小晟对梅柘人说:“相公,你说话老这么不算数,也太没六儿了。”又对王巢说,“王巢哥,继续说,继续说。” “我本来不是这种发型的,小时候我是一头乌黑的直发,不信,你们可以问赵唬和马汗。”王巢说。 “我可以证明。”马汗说。 “我也可以证明,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现在好看呢。”赵唬说。 “没现在好看,那也是直发。”王巢说。 “王巢,你的头发是怎么变成鸟巢的?”梅柘人说。 “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从小就能听懂动物说话,所以动物们在哪儿,我都清楚。 我们四个常去树林里用弹弓打鸟,打下来烤着吃。树林里的鸟越来越少,就恨上我了。 后来有一天,我们再去打鸟的时候,一群鸟就冲我们飞过来了。”王巢说。 “那你们快打呀。”孙小晟说。 “打什么呀,那些鸟是报仇来了。我们四个分开跑,所有的鸟都冲我一个人来了,在我头上一阵猛啄、猛抓,头发立马变鸟窝了。可怜我的秀发啊,再也没变直过。”王巢说。 “笑死我了,王巢哥,你这头发原来是鸟给你理的啊,还是永久定型的。”孙小晟笑着说。 “真是……千古奇才。不过,王巢的经历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野生动物是人类的朋友,我们要爱护野生动物。”梅柘人感慨地说。 :我更没六儿 第18章 海上遇险(一) 梅柘人一行六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很快就到了海边的一个小码头。 花果山县在一个海岛上,和大陆之间就隔着一条只有一千多米的狭窄海峡。 前往花果山县的人都要在小码头乘船。海边原本有不少船,常年往返于花果山岛和大陆之间,靠载客为生。然而梅柘人等人到达小码头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条船。船上面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中年人像是船主。 看到梅柘人一行人,中年人主动走上前来对梅柘人说: “您可是新科状元、七品西瓜县令梅柘人吗?” “你是这条船的主人吗?你怎么知道我是梅柘人?”梅柘人说。 “我是船主。梅状元,您是我们傲来国现在最大的名人,长什么样子,早就传开了。您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又是这样与众不同的身材,一看便知是梅状元了。”船主说。 “这么说,你是铁杆的西瓜皮啊。”王巢对船主说。 船主对王巢说:“西瓜皮?对,对,我是铁杆的西瓜皮,我们全家都是西瓜皮。”又对孙小晟说,“您一定就是红苹果公主了。” “没错,我就是红苹果公主。船主,平时这里的船不是挺多的吗,今天怎么只有你这一条船?”孙小晟对船主说。 “公主有所不知,今天官府把船都征用去运粮食了,就留下我这一条船载客。”船主说。 “留下你宰客,你这是一条黑船啊!”赵唬对船主说。 “妈呀,吓死我了。大哥,我哪敢宰客啊,就算我是黑船,一看见您这幅模样,我的腿就发软,哪里还敢宰客? 再说了,我说的载客,和您说的宰客不是一个字。不信,您问梅状元。”船主说。 “赵唬,你的确是误会船主了,以后要多读点书,就不会闹这种低级错误了,让人笑话。”梅柘人对赵唬说。 “船主,我们有六个人,还有马车和马,你只有一条船,坐不开啊。”王巢对船主说。 “这没关系,分三次过去就行了。梅状元和公主还有马车一拨、剩下的四位和马,再分两拨。海峡就这么窄,用不了一个时辰,就都过去了。”船主说。 “船主言之有理,我们这就过海吧。”梅柘人说。 “今天难得拉到梅状元和公主,船价打八折。”船主说。 “会做生意啊,有前途。我看好你哦。”孙小晟对船主说。 “多谢公主夸奖。二位就上船吧。”船主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梅柘人和孙小晟赶着马车向码头上走去,准备上船。张聋突然对梅柘人说: “梅大人,我们这么多人,就这一条船,坐不开啊。” 孙小晟笑得肚子疼。梅柘人强忍住笑,对赵唬说: “赵唬,还是你和张聋大哥说一说是怎么回事吧。” 赵唬对张聋说了分三次过海的事情。张聋听完,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梅大人、公主,要不要我和赵唬先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 “没什么事的,放心吧。船主是铁杆的西瓜皮。”梅柘人来到张聋身边大声说。 “原来是西瓜皮啊,那我放心了。”张聋说。 “就算真有事,也还有我呢。”孙小晟也大声对张聋说。 “对啊,公主的功夫比我们高多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张聋摸了摸头说。 赵唬走到船主身边,瞪大眼睛厉声说: “船主,务必把梅状元和公主平安送过去,但凡伤到一根毫毛,我就生吃了你。” “我的妈呀,我哪敢害梅状元和公主啊。见到您,就等于是见到阎罗王了。我保证把他们平安送过去。”船主哆哆嗦嗦地说。 梅柘人对赵唬说:“赵唬,你就别再吓唬人了。”又对船主说,“他就是长得凶了点,其实是个好人,更不可能吃人。” “船主,不用怕他。就是真让他吃你,他也不敢吃。我们赶紧出发吧。”孙小晟也对船主说。 梅柘人和孙小晟赶着马车上了船,船主和那个年轻人划着船。船离开码头,向对面驶去。 看着广阔的大海,孙小晟对梅柘人说:“相公,你看这大海,多大啊,真是太大了。” “夫人,除了大,你想不出别的词了吗?”梅柘人说。 “有啊,还有宽、长、很宽、很长、非常宽、非常长……”孙小晟说。 “好了,夫人,我知道你学问有多深了。”梅柘人说。 船一会儿就到了海峡的中心,船主突然不划船了,转身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梅状元、公主,我们就送你们到这儿了。” “船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梅柘人不解地问船主。 “意思还不够明确吗,有人花钱买你们的命。这艘船底下有漏洞,到了海里就会下沉。恕不奉陪,拜拜了,二位。”船主说。 说完,船主和那个年轻人都跳到了海里。梅柘人这才知道,自己真的被宰了,他问孙小晟: “夫人,双绝师太会不会游泳?” “不会啊,怎么了?”孙小晟说。 “那你有没有一个师父是游泳健将?” “没有。” “那就是说,你不会游泳了?” “回答正确。相公,你呢?” “meaussi。” :我更没六儿 第19章 海上遇险(二) “相公,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外星人的话了。”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我说的不是外星人的话,是英语和法语。”梅柘人说。 “什么英语、法语的,你就告诉我,你会不会游泳?” “我也不会。那咱们自己划船吧,现在船才刚开始下沉,我们使劲划,没准还能划过去。” “对,划船。” 梅柘人和孙小晟拿起船桨用力划,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用力,船却只在原地打转。孙小晟说: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看那两个人划船挺简单的啊,怎么我们就划不动呢?” “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状元吗,怎么会不知道?” “我又不是划船的状元。” “看来我们要死在这儿了。” “我们不会死在这儿的。我们是这部小说的主角,作者不会让我们就这么死了的。” “万一作者写小说太累了,睡着了呢?” “对啊,我们还是赶快喊救命吧。” 梅柘人和孙小晟冲岸上的四怪使劲挥手喊救命。然而,相隔太远,又有海浪的声音干扰,四怪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花果山岛的岸边停着几条船,上面都有人。梅柘人和孙小晟又冲花果山岛方向喊救命,然而那边的人好像也听不见一样。 张聋用了三成的狮吼功,冲梅柘人和孙小晟喊: “你们说的是什么?” 梅柘人和孙小晟虽然听到了张聋的话,但是无论他们怎样用力喊,四怪还是听不到。梅柘人突然醒悟了,对孙小晟说: “不对,作者没睡着,他如果睡着了,我们说的这些话是谁写的?” “对啊。我们死不了的。”孙小晟说。 梅柘人和孙小晟不再喊救命。 船一点点下沉,梅柘人和孙小晟开始着急了,孙小晟说: “相公,作者会不会是不想写了,就打算让我们死在这里啊?” “不会吧,我们最最敬爱的作者,会这么狠毒吗?”梅柘人说。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对对,小点声。” 过了一会儿,梅柘人又说: “我们为什么要小声说啊,这些话都是作者自己写的。就算我们一句话不说,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也都知道。” 就在梅柘人和孙小晟说话的时候,岸上的四怪终于看出了海上的船一直没动,而且正在下沉。张聋、王巢和马汗虽然也会游泳,但是水平很差,不敢下海。赵唬是游泳的好手,当即就跳到海里,向着船游去。 一会儿的功夫,赵唬就游到了船边,翻身跳到了船上。此时,船已经沉下去了一半。 一到船上,赵唬就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你们这是弄啥来?” “赵唬,你怎么变成河南口音了?”梅柘人说。 “我是让你们给吓的。”赵唬说。 “赵唬哥,要是没有你,我们就真死在这儿了。我现在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六指山四怪,你赵唬是最有能耐的。”孙小晟说。 “那当然。穿上的那两个人呢?”赵唬说。 “他们跳船跑了。赵唬,还真让你说着了,那两个人果然不是好人,要半路谋害我们,把我们淹死在这里。”梅柘人说。 “我也是瞎说的,没想到真应验了。他们没说为什么要谋害你们吗?”赵唬说。 “说了,是有人出钱让他们来杀了我们。”孙小晟说。 “但是,没有说是谁出的钱。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去花果山岛吧。”梅柘人说。 “对,先去花果山岛。到了岛上,就安全了。”赵唬说。 “马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它淹死吧。”梅柘人说。 “梅大人,马会游泳,把它解开,它自己就会游过去。再不解开,它就真淹死了。”赵唬说。 “噢,原来是这样啊,长学问了。”梅柘人说。 “赵唬哥应该也去考状元。”孙小晟说。 “别说了,再说我就真救不了你们了。”赵唬说。 “怎么了?”孙小晟说。 “再说,我就飘起来,被风吹走了。”赵唬说。 三个人嬉笑一阵,赵唬把马解开,马向花果山岛的方向游去。 赵唬问梅柘人和孙小晟: “梅大人,我看这船沉得越来越快了,我休息得也差不多,不能再耽搁了。同时救两个人,太费体力,弄不好会全淹死。 这样吧,我先救一个人过去。这样,船也会沉得慢一些。我们到了花果山岛之后,再坐船回来,把剩下的一个救上来,再去对面接人。” “这个主意好。”梅柘人说。 “事不宜迟,马上行动。”孙小晟说。 “先救谁?”赵唬说。 “先救我夫人,她是女人,女人优先。这是国际惯例。”梅柘人说。 “先救我相公。”孙小晟说。 “理由呢?”赵唬说。 “因为他比我重得多,先救他,我在船上,船沉得慢,先救我,把他留在船上,不等你回来,船就沉到底了。”孙小晟说。 “言之有理,先救梅大人。”赵唬说。 :我更没六儿 第20章 假县令(一) 梅柘人的马上岸之后,过了一会儿,赵唬把梅柘人也平安送到了花果山岛。一上岸,赵唬就对梅柘人说: “梅大人,你该减减肥了。” “减,一定减。下次再掉到海里的时候,还需要你来救我呢。”梅柘人说。 “可别有下次了。我就是鲶鱼成精,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先不说这些了,赶快找个船去救人吧。” “对对,救人要紧。” 赵唬找了一棵树,把马拴好。梅柘人来到一条比较大的船上,问船主: “船家,刚刚我和我夫人在海里那条船上喊救命,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啊。”船主说。 “看到了,怎么不去救人呢?” “有人出了钱,不让我们去救人。他们还说了,谁要是去救人,就要谁的命。” “原来是这样啊。船家,我要租你这条船,到海里去救人,再到对面去接人。”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我多给钱。” “多给钱也不去。” “为什么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人出了钱,不让我们这些船家去救人,谁去就要谁的命。” 赵唬拴好马,也来到了船上。梅柘人和船主刚刚的对话,赵唬都听见了,他对船主说: “船家,我们要租你的船,你租是不租?” “我的娘啊,你是人是鬼?”船主对赵唬说。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阎王爷。不把船租给我们,我现在就要你的命。这船,你租是不租?” “租,租。马上就走。” 一条船拉不了六个人、三匹马,赵唬又到了另一条船上,用同样的方法租下了船。两条船同时出发,向孙小晟的位置驶去。 行船途中,船主低声问梅柘人:“刚刚那位不会真的是阎王爷吧?” “你听说过谁大白天见到阎王爷的?”梅柘人说。 “没听说过。那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的一个兄弟。” “那你们长得也太不一样了。” “我们是结拜的兄弟,又不是亲的。” “噢,这我就明白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亲兄弟,长的不一样也很正常。就拿武大郎和武松来说,如果你不知道他们,要是见到,你能猜得出他们是亲兄弟吗?” “猜不出。那你是什么人?” “出钱让你们不要救人的人,没有告诉你们吗?” “没有。” “那他们肯定也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了?” “也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是花果山县新任县令梅柘人。我以县令身份保证,不会有人伤害你。” “你说你是谁?” “花果山县新任县令梅柘人啊。” “您就是新科状元、天子亲封的七品西瓜县令?” “是我啊。” “您还娶了红苹果公主?” “没错啊。” “诶,这就奇了怪了。我前几天才送了一个梅大人啊,今天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你说什么?” “几天以前,梅大人和夫人已经到花果山县上任了。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坐的我的船。不过,当时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县令大人。我也是昨天才听别人说了梅县令的相貌,我一听,就是前几天我拉的那个人。 县衙里已经有了一个梅大人,你不会是冒牌的吧?梅大人可是现在傲来国的大红人,到处都有他的西瓜皮。” “我才是梅柘人,如假包换。那边船上被困的就是我的夫人红苹果公主。”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那个梅柘人长什么样?” “比你高些,长得挺黑的。” 梅柘人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谁会这么大胆,要来冒充他。又想到他差点被淹死,梅柘人觉得,假的梅柘人一定和要杀他的人是一伙的。 说话之间,梅柘人的船到了孙小晟的位置。此时船已经沉下去了一大半,孙小晟半截身子都已经泡在了水里。 梅柘人的船距离孙小晟还有一丈远时,孙小晟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功夫,就一跃而起,跳了过去。 孙小晟忽视了自己是站在水里,而不是地面上,弹跳力大打折扣,再加上鞋里全是水,太滑了,她跳到船上之后没站稳,摔了一跤,趴到了地上。 梅柘人走过去扶起孙小晟,笑着说:“夫人,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何必行此大礼?” “好你个梅六,你是真没六儿啊,敢取笑我!”孙小晟说。 说完,孙小晟就来了一个扫堂腿,梅柘人当即趴到了地上。孙小晟也说: “相公,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何必行此大礼?” 梅柘人爬起来,一笑说:“礼尚往来,礼尚往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船主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问孙小晟: “您就是红苹果公主?” “挺有眼力啊,没错,我就是红苹果公主孙小晟。”孙小晟说。 “公主好。”船主说。 “不必多礼。”孙小晟说。 船主又对梅柘人说:“您别说,我现在越看,越觉得你们俩是真的梅大人和红苹果公主。” “我刚才就和你说了,我是真的七品西瓜县令。”梅柘人说。 “你们等会儿,听你们这意思,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梅柘人和孙小晟?”孙小晟说。 :我更没六儿 第21章 假县令(二) “没错,现在花果山县县衙里有一个梅柘人和孙小晟。”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孙小晟对梅柘人说:“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那个假的孙小晟,看看她到底是何方妖孽,竟敢假冒我。”又对船主说,“船家,现在就出发,去花果山县县衙。” “夫人,咱们还得去对面接上张聋大哥他们呢。再说了,你看看我们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你就这样去见假的孙小晟?”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你这么一说,还真对。我得到岸上换一身新衣服,再去会会那个冒牌货。就让她多活一会儿吧。”孙小晟说。 在梅柘人和孙小晟说话的时候,赵唬已经下海,把沉船上的贵重物品取了出来,放到了他乘坐的船上。 赵唬把所有物品都取出后,看梅柘人和孙小晟还在说,就有些着急了,便冲梅柘人和孙小晟喊: “梅大人、公主,你们这是弄啥来,这才分开不到半个时辰,怎么还说起来没完了?” 梅柘人对赵唬说:“马上就走。”又对船主说,“船家,开足马力,向着对岸出发,走你。” “县令大人,我这船上没有马。”船主说。 “不用听他的,你们这位县令小名叫没六儿,说话不着调。快出发吧,我还等着去会会假的孙小晟呢。”孙小晟对船主说。 船主和帮工用力划船,船很快就到了对岸的小码头。 见到张聋等人以后,梅柘人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众人都猜不出到底是谁要谋害梅柘人和孙小晟。 孙小晟又对四怪说了假的梅柘人和孙小晟的事情。王巢笑着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梅大人,公主,该不会你们俩才是假的吧?” “我们是假的,我们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孙小晟说。 “夫人,你还别说,王巢真说了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也许我们真的是假的,只是一直不知道罢了。”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完了完了,我们和假的梅状元和公主结拜为兄弟了。早知道你们是假的,我就不救你们了。”赵唬说对梅柘人和孙小晟。 孙小晟拿出长棒,对着梅柘人说:“既然你是假的梅柘人,那我现在就为民除害,一棒子打死你这个妖孽。” 梅柘人对孙小晟说:“夫人饶命,我是真的梅柘人,你也是真的孙小晟。我们现在就去花果山县县衙,把那两个冒牌伪劣的人给揪出来。不过,咱们还是先换换衣服吧,身上湿透了。”又对赵唬说,“还有赵唬,你也换上干的衣服。” “这还差不多。不过,咱们俩的衣服在船上时,也都泡了水了。此处又没有什么卖衣服的店铺,这可怎么办?”孙小晟说。 “梅大人、公主,我知道,你们二位一定是真的,刚才不过是为了活跃活跃气氛。”王巢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 “我也是。”赵唬也说。 “梅大人,我看,你不如就换上我的衣服吧。”马汗对梅柘人说。 “公主,你就换上我的衣服吧。”王巢对孙小晟说。 梅柘人和孙小晟各到了一条船的船舱里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出来,两个人一见面,就哈哈大笑起来。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夫人,你这身衣服不错,很显瘦。” “相公,你这身衣服也不错,很显矮。”孙小晟说。 王巢笑着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梅大人,公主,你们这身打扮,真是绝配。” 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张聋说: “梅大人,公主,你们说了什么,我没听见,但是你们换上这身衣服,真是,怎么说呢……对了,是惊天地泣鬼神。” 马汗竖大拇指,对张聋说: “谁说大哥没学问,刚刚那句惊天地泣鬼神,就很有水平啊!” 众人一阵欢笑。笑罢,赵唬也去船舱里换了衣服。一切就绪,众人一一上船,重新向花果山岛出发。 马汗和梅柘人、孙小晟在一条船上。船启动以后,梅柘人突然想起来,马汗坐什么晕什么。 梅柘人向马汗看去,只见他蜷缩着坐在船舱里,全身颤抖,头上已经开始出汗。梅柘人问马汗: “马汗,你还好吧?” “我我我还还还还还还行。”马汗说。 “马汗哥,你怎么还结巴上了?”孙小晟问马汗。 “回回回公公公公主,我我我……”马汗还在结巴。 “马汗,你是想说,你晕的时候,不光出汗,还会结巴是吗?”梅柘人问马汗。 “对对对。”马汗说。 “马汗哥,我看你还是别说话了,越说话,出的汗越多。”孙小晟也对马汗说。 “好。”马汗说。 一会儿之后,六个人顺利到达了岛上。此时,梅柘人再看马汗,他已经不再出汗。梅柘人对马汗说: “马汗,现在好些了吗?” “好了,不出汗了,也不结巴了。”马汗说。 “马汗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孙小晟说。 “不要迷信哥,哥只是个传说。”马汗说。 王巢在马汗头上拍了一下,说:“就别吹了你,要不要骑一次马试试?” “打死我,也不骑。”马汗说。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我更没六儿 第22章 假县令(三) 梅柘人和孙小晟的马车已经沉到了海里,两个人只得同骑一匹马。 孙小晟对张聋等人说:“几位哥哥,我们这就去县衙,把假的梅柘人和孙小晟抓出来。” “抓住假县令两个人,先打上一顿再审问。”赵唬说。 “我看,不用打,你往假县令面前一站,就能把他们吓趴下。”王巢对赵唬说。 “哪里有贾玲?我最喜欢她演的节目了。”张聋突然开口说。 众人不想笑,但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张聋又说: “你们倒是说说看,贾玲在哪儿?” 赵唬大声对张聋说:“大哥,我们说的不是贾玲,是假县令,就是那个冒充梅大人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我白高兴一场了,还以为要见到贾玲了呢。”张聋说。 六人笑过,梅柘人说: “依我看,我们不必这么着急去县衙抓人。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们一点都不清楚。 假的梅柘人已经到县衙上任好几天了,我们不妨在街上打听打听,看看老百姓对他有什么看法。 如果他们是贪赃枉法的恶棍,或者和暗害我们的人是一伙的,我们就去把他们抓起来。 如果他们与人为善,爱护百姓,和要杀我和夫人的人没有关系,他们冒充我们夫妻,就必然有缘故。 何况,我们折腾了这么半天,这都到中午了。我们也该休息休息,找个地方吃顿饭了。” “梅大人说的对,是该吃饭了。这一上午,来来回回的,可把我累得够呛。”赵唬说。 “那就吃完饭,再去县衙好了,让那两个冒牌货多活一会儿。”孙小晟说。 六个人商量妥当,就骑马到了街上。梅柘人是第一次到这里,他发现街上的店铺都生意兴隆,行人也是有说有笑,看起来是一片太平景象。 他们到了一家比较大的酒楼里吃饭。一走进店里,店小二就迎了上来,说: “各位有日子没来了,一共是几位?” “是有日子没来了,我打一生下来就没来过。”赵唬对店小二说。 “我的天啊,这位客人,您长的可是真——”店小二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 “真难看,还是真吓人?”赵唬说。 “都不是,是真威武,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店小二说。 “会说话,没错,我就是天神下凡。”赵唬说。 “我来证明,三哥就是天神下凡。”王巢对店小二说。 “我就说吧,咱有证人。”赵唬说。 “就是下来的时候,脸先着的地。”王巢说。 “我也可以证明。”马汗也说。 “我就知道,你们俩这是憋着坏呢。”赵唬对王巢对马汗说。 “甭管是脚先着地,还是脸先着地,赵唬哥,你毕竟还是天神下凡嘛。”孙小晟笑着对赵唬说。 “对,天神下凡。”梅柘人说。 “要开饭了?走吧!”张聋说。 众人一阵欢笑。张聋不知道为什么,就又问: “我又说错了?不会吧,刚刚你们说了好几次开饭,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张聋大哥,你说的没错,是该开饭了。”孙小晟大声告诉张聋。 “那你们为什么笑?”张聋不解地问。 “我们在笑赵唬呢。”梅柘人到张聋身边大声说。 “原来是这样啊。”张聋说。 店小二见六个人说完了,就问他们: “各位一起来的是六个人吗?还有没有别的朋友要来的?” “没有了,我们就六个人。小二,你给我们找一个清静的单间。”梅柘人说。 “好嘞。”小二说。 店小二带着梅柘人等人到了二楼靠窗户的一个单间。梅柘人对店小二说: “你们店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 “我打眼一看,各位就都是场面上的人,果不其然。我们店里的酒菜在咱们花果山岛也是有一号的,各位就?好吧。”店小二说。 店小二冲楼下柜台喊:“楼上雅间,六位爷,好酒好菜上来。” 说完,店小二又回到了单间里伺候,给梅柘人等添茶倒水。梅柘人问店小二: “小二,我向你打听个事。” “您尽管说,这花果山岛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店小二说。 “小二,你真有这么神奇吗,不会是在吹牛吧?”赵唬对店小二说。 “我能吹牛骗各位吗?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我这么说吧,这岛上的每一块大石头,我都在上面睡过觉,每一棵大树,我都在下面撒过尿。”店小二说。 “前面说得挺好,把最后那句去了。”王巢对店小二说。 “对不住各位,我说顺嘴了。”店小二说。 “没妨碍。小二,我问你,前几天,县衙里是不是来了新的县令?”梅柘人问店小二。 “那个县令是不是还带了一个夫人?”孙小晟也说。 “此事不假,县衙里是来了新的县令大人,也是带着夫人来的。”店小二说。 “你可知,新来的县令姓什么?”梅柘人问店小二。 “还有他的夫人姓什么?”孙小晟也问店小二。 “你们要问的原来就是这个事啊,太简单了。咱们傲来国谁不知道,新任县令大人是新科状元,姓梅,天子亲封七品西瓜县令。 他的夫人是天子的干妹妹红苹果公主。不过,红苹果公主姓什么,这我倒还真不知道。”店小二说。 “小二,你可知道,刚刚和你们说话的这位大爷和这位夫人是什么人?”赵唬对店小二说。 “恕我眼拙,我不知道。”店小二说。 “他们就是七品西瓜县令梅状元和红苹果公主。”马汗说。 “您别逗我了。县令大人虽不曾在我们这里吃过饭,但是他到街上巡视的时候我见过。县令大人长得有点黑,但是很平易近人,一点没有官架子。”店小二说。 “不是逗你,我们真是。”孙小晟说。 “小二,他们就是逗你玩呢,我怎么可能是县令呢?你去看看菜炒好了没有,我等都饿了。”梅柘人对店小二说。 “对不住各位,我这就去看看。”店小二说。 店小二离开单间,去了一楼。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相公,为什么不让我们说,我们才是真的县令和县令夫人?” “那个小二不过是个跑堂的,也就知道一点花边新闻。你告诉他我们是真的县令和县令夫人,他是能相信我们,还是能主持正义?”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好像都不能。”孙小晟说。 “还有,万一他是假县令专门安排在这里的奸细,该怎么办?如果他是要杀害我们的杀手怎么办?如果他是外星人派来毁灭地球的怎么办?”梅柘人又说。 “梅大人,你前面说的话还有些道理,后面说外星人毁灭地球,这也太离谱了吧?”赵唬对梅柘人说。 “他呀,就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老觉得有外星人。世界上哪有外星人啊!”孙小晟对赵唬说。 “没有外星人吗?那我问你们,嫦娥住在哪儿?”梅柘人说。 “这也太简单了,谁不知道,嫦娥是广寒仙子,住在月亮上。”孙小晟说。 “还有玉兔。”王巢说。 “还有吴刚。”马汗说。 “我再问你们,追随姜子牙灭商的土行孙住在哪儿?”梅柘人又问。 “这我知道,姜子牙封神之时,土行孙被封为土府星君,自然是住在土府星上。”赵唬说。 “这不就结了吗,嫦娥、吴刚、土行孙住在外星球,都是外星人,玉兔是外星兔。”梅柘人说。 “还真是,我怎么从来都没想到呢!”赵唬说。 “有道理。”王巢说。 “梅大人不愧是状元之才,见解实在是高。”马汗说。 “你听他胡说八道,嫦娥是外星人,那斗战胜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等等等等,这些神仙也都住在天上,他们也是外星人?”孙小晟说。 “夫人说的这个问题真是太好了,说到点上了。没错,天上的神仙都是外星人。真是听夫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这么说来,我们本来就是被外星神仙统治着,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外星人入侵地球。”梅柘人说。 一直没说话的张聋突然张口说: “哪里有猪肘子?” “大哥,没人说猪肘子啊。”赵唬大声对张聋说。 “不对,我刚才听见了。不,现在又闻见了。”张聋说。 张聋刚说完,店小二就端着一盘酱肘子上来了,嘴里还喊着: “酱肘子来了。” “大哥,你这耳朵可以啊,我们都没听见,就你一个人听见了。”王巢大声对张聋说。 张聋对大家说:“我就说我听见了吧,你们还不信。”又对店小二说,“你刚刚是不是在楼下喊酱肘子了?” “没有啊,我上来以后才喊的。”店小二说。 “小二,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张聋说。 “这位爷,您的耳朵不是最好使吗?”店小二问张聋。 “什么?”张聋还是听不清。 “我们大哥,耳朵时而好使,时而不好使。刚才好使,现在又不好使了。”梅柘人对店小二说。 “对对,我们大哥就是这么有个性。”王巢也说。 “还有葱,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张聋说。 “大哥,没有人说葱。”赵唬对张聋说。 “不,有葱,我这就下去拿。这位爷真不是一般人,我算是见识到了。”店小二说。 店小二下去端菜,六个人开吃猪肘子。 一会儿工夫,桌上就摆满了各式菜肴。六指山四怪喝酒都是海量,梅柘人和孙小晟也能喝一些。 六个人大吃了一顿,然后离开。 :我更没六儿 第23章 假县令(四) 离开酒楼,梅柘人向店小二问了县衙的位置,之后六个人或骑马或步行,径直前往县衙。 六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县衙门口。赵唬说: “我们现在就闯进去,抓住假的县令两口子,摁在地上,先揍上一顿再说。 “事不宜迟,马上进去抓人。”孙小晟说。 “我也去。”王巢也说。 说着,孙小晟、赵唬、王巢就要往县衙里面闯。梅柘人急忙拦住他们说: “且慢,这样进去太莽撞了。” “梅大人,依你看,我们要怎么进去?”王巢问梅柘人。 “你们看,县衙门口不是有一个登闻鼓吗,我们就和打官司告状的人一样,击鼓鸣冤,让假的县令来断一断他自己的案子。”梅柘人说。 “这个主意不错,我来击鼓。”赵唬说。 赵唬走到登闻鼓前,拿起鼓槌就敲。刚敲了几下,张聋走过去说: “你力气不行啊,敲的声音我都听不见,还是换我来敲吧。” 赵唬把鼓槌交给张聋,张聋接着敲鼓。 张聋力气远比赵唬大得多,再加上他耳聋,再大的声音,他也觉得不大。所以,他敲出的声音,真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梅柘人等人被震得都捂上了耳朵。张聋敲得正带劲,一个衙役走了出来,说: “谁啊,是谁啊,敲鼓这么大声音,你们这是来鸣冤呢,还是来敲免费的架子鼓啊!” 张聋压根就没听见衙役说的话,他卖力地敲鼓,突然,扑通一声,鼓上被敲出了一个大窟窿。张聋这才停止敲鼓,嘴里还说着: “这登闻鼓,质量可不行啊,敲出的声音这么小,还一敲就破。这是假冒伪劣产品,我得上消费者协会举报。” 说完,张聋一转身,发现身边站着一个衙役。张聋对衙役说: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我刚才就站在这儿了,好嘛,你敲鼓用的力气也太大了吧,都把我们的鼓给敲破了。”衙役说。 “你说什么,能不能大点声说?”张聋说。 “我还不够大声吗?你难道是聋子不成?”衙役说。 “你怎么知道我叫张聋?”张聋说。 梅柘人走上前去,对衙役说: “这位差官,我这位大哥耳朵不好使,力气又大,不小心把鼓打破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赔的。” “这还差不多。你们来打官司告状啊?”衙役说。 “对对。敢问差官,您如何称呼?”梅柘人说。 “我是衙门里的衙役,姓莫,叫莫真名。”衙役说。 “原来是莫捕头,请您向县太爷传禀,我们有冤情要诉。”梅柘人说。 “你挺会说话啊,我这就去找县令大人禀报。”莫真名说。 莫真名去县衙里面禀报,梅柘人等人在外面等候。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相公,我们才是真的县令和县令夫人,你干嘛对一个衙役这么客气?” “没听说过吗,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日后我们都要在这里工作,那个衙役虽然只是一个属下,但好歹是本地人。 我们六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外来户。和本地的同事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梅柘人说。 “你可真够滑头的。”孙小晟说。 “诶,怎么能叫滑头呢?应该是老奸巨猾才对。”王巢对孙小晟说。 “对,老奸巨猾,是巨猾。”孙小晟说。 “王巢啊,你不厚道,太不厚道了。”梅柘人对王巢说。 众人哈哈大笑。 一会儿之后,刚才那个衙役出来,对梅柘人六人说: “你们六个谁要告状啊?” “我们六个是一起的。”梅柘人说。 “那你们就跟我进去吧,县令大人一会儿就到。”莫真名说。 梅柘人六人跟着衙役走进了大堂。县令还没有来,六人就站在堂下等着。 等了一会儿,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和一个衙役从后面走了进来。看到假县令,梅柘人先是一惊,又看到他身后的衙役,不觉又是一惊。 梅柘人旁边的孙小晟等五人,也和梅柘人一样吃惊,但他们比梅柘人少了一惊。 孙小晟指着新来的衙役,对莫真名说: “你和他,你们俩怎么一模一样?” “你们俩,哪个是刚刚那个莫真名?”赵唬也问莫真名。 莫真名还没开口,假县令走到梅柘人身边说: “我可把你盼来了。” “假冒我的县令,怎么会是你?”梅柘人说。 看看两个一模一样的衙役,又看看真假两个县令,孙小晟越看越糊涂: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行,我晕了。”马汗说。 张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假县令要来谋害梅柘人,走到假县令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说: “你就是冒充梅大人的坏人啊,我是先把你的牙打掉呢,还是先把你的鼻子打歪?” 梅柘人抓住张聋的胳膊,大声说: “张聋住手,他是自己人。” 张聋松开假县令,对梅柘人说: “什么,他是自行车?” “他不是自行车,他是自己人,是我的朋友。”梅柘人把嗓门提到最高,又说了一遍。 这回,张聋听清了,他对假县令说: “对不住啊。” 孙小晟拽住梅柘人的耳朵,说: “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快急死我了。” :我更没六儿 第24章 假县令(五) “夫人松手,夫人松手,我这就告诉你。”梅柘人说。 “快说。”孙小晟松开了手。 梅柘人指着假县令,对孙小晟等人说: “这位呢,是我的同乡,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复姓诸葛,叫诸葛暗,是诸葛亮的n世后人。” “原来是名人之后啊,久仰久仰。我叫赵唬。”赵唬对诸葛暗说。 说着,赵唬伸出手要和诸葛暗握手。诸葛暗刚想伸手,一看赵唬的长相,吓得一哆嗦,把手又收了回去,说: “不敢不敢。祖宗的光亮,到我这儿一点都没了,要不我怎么能叫诸葛暗呢。” 王巢、马汗也对诸葛暗各自说了自己的姓名。 梅柘人又指着孙小晟,对诸葛暗说: “这位是我的夫人孙小晟。” “原来您就是红苹果公主啊,小人诸葛暗有礼了。”诸葛暗对孙小晟说。 说完,诸葛暗要给孙小晟行大礼。孙小晟伸手拦住诸葛暗说: “不必多礼,我才不想当什么公主呢,都是糊涂天子非要让我当的。我不当,他就耍无赖,你叫诸葛暗是吧?” “对,我是诸葛暗。”诸葛暗说。 “诸葛暗,你闲着没事,和你老婆冒充我们干什么?”孙小晟说。 “是啊,暗兄,你怎么会从冇县跑到这花果山县来冒充我们了?”梅柘人也对诸葛暗说。 “梅兄,不,是梅大人,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暗兄,叫诸葛兄。我本来就一点光亮都没有,你再天天叫我暗兄,那我不是更见不到光了吗?”诸葛暗说。 “对对,诸葛兄,你怎么会来这儿的,还冒充我们?”梅柘人说。 “你以为我想冒充你呢!上次落榜以后,我回到了冇县。我就想啊,我考科举考了这么多次了,还是没考上,当今糊涂天子又是一个糊涂蛋。 不,口误口误,糊涂天子是一个想法很奇特的人。我考科举八成是没希望了,我该怎么办呢。 后来我听说,天子封你为七品西瓜县令,到花果山县任职,虽然是七品官,拿的是三品的俸禄。 我一想啊,你当官了,还拿那么高的工资,你一个人花不完,我何不来投靠你呢,也能在衙门里某个差事。”诸葛暗说。 “你来投奔我,我很欢迎,可是你怎么会自己当上县令了?”梅柘人说。 “你听我说啊。那天,我带着夫人到了县衙,正碰上上一任县令马二哈。他正着急和下一任县令办交接呢,一看见我,他就说:你就是新来县令梅柘人吧?我等你多时了。 我想说我不是,可是马二哈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把县令的大印放到我手里,立马就上轿子走了。 我一想啊,这一个县如果没有县令,那不得乱了套啊。我不如就替你当上几天县令,顺便也过一把当官的瘾。”诸葛暗说。 “原来是这样啊。”梅柘人说。 “不冒名顶替还好,当这个假县令,我差点把命搭上。”诸葛暗说。 “这怎么会呢?”梅柘人说。 “就在两天前的夜里,两个黑衣人到了县衙里,他们抓住我,就要杀我。我说我不是梅柘人,我是诸葛暗,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他们才没杀我。”诸葛暗说。 “那两个人没说他们是谁派来的吗?”孙小晟对诸葛暗说。 “没说。”诸葛暗说。 “你没问问他们吗?”梅柘人对诸葛暗说。 “我哪敢问啊。梅大人,你是有什么仇家吗?”诸葛暗说。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杀我和夫人,上午,我们乘船过海,也差点淹死在海里。”梅柘人说。 “那我还是赶紧带着老婆回冇县吧。”诸葛暗说。 “别啊,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我这里正好缺一个师爷,你来当再合适不过了。”梅柘人说。 “我怕你的仇家再来找你,我可不想把命丢在这儿。”诸葛暗说。 “嗨,是为了这个啊。这你不必担心,你看看我身边这几位好汉,有他们在,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梅柘人说。 诸葛暗看了看六指山四怪,看到赵唬的时候,赵唬故意瞪大眼珠,大声说: “有我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伤不了你。” 诸葛暗吓得又打了一个哆嗦。赵唬又对他说: “怎么,诸葛先生,你不信我的话?” “我信,我信。”诸葛暗说。 “那你还走不走了?”赵唬又问。 “不走了,不走了。”诸葛暗说。 众人又是一阵笑。孙小晟忽然想起两个莫真名的事情,就问两个衙役: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谁是莫真名?” “我是莫真名。”一个衙役说。 “我是莫真士。”另一个衙役说。 “我们是双胞胎。”两个衙役又一起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纳闷呢,这怎么大白天的见了鬼了。”赵唬说。 “三哥,要说别人见到鬼我信,你还怕见鬼吗?应该是鬼怕见你才对。”王巢对赵唬说。 “对啊,我是阎王爷,我怕什么鬼!”赵唬说。 “三哥,你太没脸没皮了。”马汗对赵唬说。 众人大笑。 笑完,梅柘人对诸葛暗说: “诸葛师爷,你找裁缝给莫真名和莫真士定做几套衣服。一个衣服上绣‘名’字,给莫真名穿。另一个衣服上绣‘士’字,莫真士穿。” 又对莫真名、莫真士说,“以后你们兄弟俩就叫名士兄弟。这以后,你们俩往大堂上一站,别人一看就知道咱们县衙里有能人。真是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啊。” 众人又笑。 :我更没六儿 第25章 探秘花果山(一) 两天后,梅柘人等六人都安顿好了。为莫真名和莫真士两兄弟专门定制的衣服也做好了。 吃过早饭以后,梅柘人把诸葛暗叫到屋里问道: “诸葛师爷,你替我当县令那几天,感觉可好?” “梅大人,你不会是要秋后算账,要治我的罪吧?”诸葛暗说。 “你想多了。我是想问你,你那几天有什么发现,比如哪里发生了什么大案子,谁家有什么冤情之类。”梅柘人说。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我们都是从外地来的人,说白了都是花漂。”诸葛暗说。 “花漂?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梅柘人说。 “这个我知道。”孙小晟走过来说。 “夫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梅柘人问孙小晟。 “我当然知道了,花瓢就是像花一样飘下来,落地没有一点声音,这样的功夫肯定非常了得。”孙小晟说。 “是吗?这就是花漂?”梅柘人看了看孙小晟,又看看诸葛暗。 “当然是啊,要不然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桂花糕吗?”孙小晟说。 “夫人,我倒是觉得桂花糕更好一些。”梅柘人说。 “诸葛师爷,你说说,花漂到底是什么?”孙小晟问诸葛暗。 “梅大人、公主,花漂既不是功夫,也不是桂花糕。”诸葛暗说。 “那是什么?”孙小晟说。 “花漂就是从外地到花果山县来工作的人。老家不在这里,就是没有根的人,只能漂着。”诸葛暗说。 “就是这么个花漂啊。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太不着调了。我还是找张聋大哥他们练功夫去吧。”孙小晟说。 孙小晟从窗户跳了出去。诸葛暗对梅柘人说: “梅大人,红苹果公主一直这么豪放吗?我看到好几次了,屋里明明开着门,公主却放着门不走,而要跳窗户。 那几次,当着别人的面,我没好意思问。现在就咱们俩人,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缘故。”诸葛暗说。 “嗨,就这个啊,习惯就好了。她一直都这样。我都怀疑她是猴子托生的,天天跳来跳去的。 不光是我这个夫人,张聋、赵唬、王巢、马汗他们个个都与众不同。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梅柘人说。 “梅大人,以前我觉得你这个人就够奇怪的了。没想到,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是怎么把这么多奇怪的人聚在一起的?”诸葛暗说。 “说多了都是泪啊。我们还是说刚才的事,我们都是花漂,不了解情况,谁了解?”梅柘人说。 “这事简单,找莫真名、莫真士兄弟啊。”诸葛暗说。 “我把他们给忘了。去把他们俩叫来,我问问。”梅柘人说。 诸葛暗出去找名士兄弟。三个人很快来到梅柘人的屋里。名士兄弟身穿绣有“名”、“士”字样的衣服,看起来特别精神。梅柘人对他们说: “两位名士来了。” “不敢当。”名士兄弟说。 “你看这俩小伙子,长得一模一样,不穿上带名字的衣服,这谁能分清谁是谁啊。”梅柘人对诸葛暗说。 “还是梅大人你的主意好啊,这样的主意,也就你能想出来。”诸葛暗说。 梅柘人对衣服上写着“名”字的衙役说: “莫真名啊,我有点事情要问你们兄弟俩。” “大人,我不是莫真名,我是莫真士。”衣服上写着“名”字的衙役说。 “那你是谁?”梅柘人又对穿着“士”字衣服的衙役说。 “大人,我是莫真名。”穿着“士”字衣服的衙役说。 “你们怎么把衣服穿反了?”梅柘人说。 “早上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拿错衣服了。”莫真名说。 “太着急了。”莫真士也说。 “你们俩现在就给我换过来。下次再穿错,一个人打一百板子。”梅柘人说。 莫真名和莫真士赶紧互换了衣服。梅柘人笑了笑说: “这样看着就舒服多了。” “梅大人,下次要是我们再穿错衣服,您不会真打我们一百板子吧?”莫真名说。 “真打。把你们俩屁股打成两半。”梅柘人说。 “梅大人,其实你打不了我们。”莫真士说。 “为什么打不了?”梅柘人说。 “因为,就算我们穿错了衣服,只要我们自己不说,您根本看不出来。”莫真名笑着说。 “就是斗争胜佛的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莫真士也说。 “嘿,你们这俩浑小子,我还真拿你们没办法了。还不如趁现在,先打一顿再说。”梅柘人故意板着脸说。 “大人饶命。”莫真名说。 “大人息怒。”莫真士说。 “不打也行,每个人写一千字的检查。”梅柘人说。 “大人,我们兄弟俩认识的字,加起来也不到十个。”莫真名说。 “写不了一千字的检查。”莫真士说。 “那就把你们衣服上的名和士两个字,每个字写一千遍。”梅柘人说。 莫真名和莫真士相互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说: “谁让你早上拿错了衣服的?” “你们俩是觉得一千遍太少吗?那就再加一千遍。”梅柘人说。 “够了,够了。”莫真名和莫真士都说。 “写字的事,先放一放。回头让诸葛师爷教教你们这两个字该怎么写。老爷我现在有事要问你们。”梅柘人对莫真名和莫真士说。 “大人请讲,我们一定不敢隐瞒。”莫真名说。 “不敢隐瞒。”莫真士说。 “我来问你们,在咱们这花果山县,老百姓对哪个地方意见最大?”梅柘人说。 “要说意见最大,应该就是花果山了。”莫真名说。 “对,是花果山。”莫真士说。 “大人是问你们老百姓对花果山县哪个地方意见最大,你们说花果山,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老百姓对县里所有地方都不满吗?”诸葛暗对莫真名和莫真士说。 “诸葛师爷误会了,我们说的不是花果山县,是花果山。”莫真名说。 “就是斗战胜佛的老家花果山。”莫真士说。 “你们早说啊。”诸葛暗说。 “我们一直说的是花果山啊。”莫真名和莫真士一起说。 “行了,行了。你们三个人跑我这儿来说群口相声了是吗?莫真名、莫真士,我来问你们,老百姓为什么对花果山意见最大? 那里是斗战胜佛的老家,老百姓怎么会对那里意见最大?难不成是当年斗战胜佛当年带着猴子们抢了老百姓的东西?也不至于吧,这都好几百年了。”梅柘人说。 “回大人,事情的确是和斗战胜佛有关,但不是几百年以前,而是他成佛以后。”莫真名说。 “孙悟空成佛以后,又抢东西了?”梅柘人说。 “不是抢东西。孙悟空成佛以后,不就成了大名人了嘛,花果山也就变成了名人故居,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莫真士说。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猴子出了名,猴山也能变成故居。”诸葛暗说。 “诸葛师爷,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一句话就伤了斗战胜佛和净坛使者两个大神。”梅柘人对诸葛暗说。 诸葛暗连忙说:“口误口误。”又双手合十,面向西面说,“孙猴子、猪八戒,不,是斗战胜佛、净坛使者不要怪罪。” “诸葛师爷,你的觉悟有待提高。”梅柘人笑着说。 “我一定努力提高,向大人看齐。”诸葛暗说。 “莫真名、莫真士,你们接着说花果山的事情。那里怎么就成了老百姓最不满的地方了?”梅柘人对莫真名、莫真士说。 “回大人,花果山成为名山以后,每年都有大量的游客前来旅游观光,既有咱们傲来国的,还有别的国家的,甚至天竺国的人也来旅游。 这也真是奇怪了,当年唐僧师徒不远万里去天竺国取经,现在天竺国的人反倒来我们这里看花果山。”莫真名说。 “这并不奇怪。现在整个天竺国,信佛教的人可能还没有咱们花果山县多,相比之下,花果山就是圣地了。不过,咱们该信斗战胜佛还是得信。莫真名,你接着说,后来又怎么了?”梅柘人说。 “游客越来越多,有一个精明的商人叫易来金就看到了这是一个赚钱的门路,于是向朝廷申请承包了花果山。 之后,易金来投资对花果山做了全面的改造。建了斗战胜佛庙、斗战胜佛纪念馆、斗战胜佛博物馆、斗战胜佛民俗园、斗战胜佛酒楼、斗战胜佛婚姻介绍所……”莫真名说。 “莫真名,你等会儿,易金来这是建了多少地方啊?”梅柘人说。 “总共十八个场馆呢。无论男女老幼,也甭管傲来国的人,还是外国的人,都有专门的地方。这么跟您说吧,除了妓院,花果山没有,别的都有。”莫真士说。 “易金来建这么多地方干什么啊?”诸葛暗说。 “挣钱啊。你看啊,上山要收门票钱,吃饭要付饭钱,到庙里烧香得给香火钱,到场馆里参观也得给钱。都参观完了,再买个纪念品什么的,也得花钱。”莫真名说。 “这可真是个大买卖啊。”梅柘人说。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我就去投奔易金来了。”诸葛暗说。 “诸葛师爷,你现在去也不晚。”梅柘人说。 “我就是说说而已,别人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离开梅大人的。”诸葛暗说。 “诸葛师爷,我看是没人要你吧?”莫真士说。 “小心你的嘴。”诸葛暗说。 :我更没六儿 第26章 探秘花果山(二) 梅柘人又对莫真名、莫真士说: “易金来开发花果山,既促进了就业,也增加了税收,这是好事啊,怎么就让老百姓不满了呢?” “开发投资本来是好事。可是易金来搞捆绑消费、欺骗性消费,败坏了花果山的名声。而且,垃圾到处乱丢,污水随意排放,老百姓都很不满。”莫真名说。 “还不光这些呢。易金来还在山上乱砍滥伐。现在不光是老百姓不满,连猴子也不满。我听说,易金来还抓猴子卖。 要是斗战胜佛回来,肯定会说:这是谁家的私孩子这么瞎包啊,把我的花果山祸害成这样了(了,山东话发音为lia)!”莫真士说。 “斗战胜佛是山东人,是吗?”诸葛暗对莫真士说。 “我就想啊,斗战胜佛翻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哪里都去过,又活了这么多岁数了,肯定什么方言都会说。他老人家会说山东话,也正常。主要是,说山东话解气。”莫真士说。 “照你这么说,斗战胜佛说相声肯定合适。”梅柘人说。 “合适,什么方言都会,一准是个相声大腕。表演山东快书、河南坠子、河北梆子什么的也行啊。没准他还会各国外语呢,演外国人都不用配音。”莫真名说。 “莫真名、莫真士,我算看出来了,斗战胜佛说相声行不行,我是不知道。但是,你们兄弟俩搭档说相声,肯定合适。”梅柘人对莫真名、莫真士说。 “谢大人夸奖。”莫真名、莫真士齐声说。 “你们兄弟俩这没羞没臊的劲儿,还真是当演员的材料。行了,别胡扯了。你们去把张聋、赵唬他们还有夫人叫过来,点齐人马,兵发花果山,去一探究竟。”梅柘人说。 “得令。”莫真名、莫真士齐声说。 名士兄弟走出屋子,诸葛暗对梅柘人说: “这兄弟俩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何止他们俩有病,读者八成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有病。”梅柘人说。 “不对,我想,应该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诸葛暗说。 “诶,诸葛师爷,这句话说得好,有前途。”梅柘人说。 正说着话时,六指山四怪、名士兄弟和孙小晟都来到了屋里。张聋一进屋就说: “梅大人,今天要去抓谁?” “不抓人。”梅柘人大声说。 “要抓八个人?”张聋说。 梅柘人感到很无奈,就对赵唬说: “赵唬,你和张聋大哥说说,我们今天不抓人,要去花果山。” 赵唬大声把事情告诉了张聋。张聋恍然大悟,说: “原来不是抓人,是要上山抓猴子啊。” “我要去抓猴子。”孙小晟说。 “抓动物我在行,我能听懂动物的话。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抓野生动物,动物是人类的朋友。等到你们的头发也变成鸟窝,后悔就晚了。”王巢说。 梅柘人对大家说:“不是抓人,也不是抓猴子。”又单独对赵唬说, “赵唬,你和张聋大哥说一声,我安排好今天的事情之前,让他不要说话了。这样下去,我们后天也出不了门。不过,后面这句不要说了。” 赵唬在张聋耳边大声说: “大哥,梅大人让你别说话了。这样下去,我们后天也出不了门。” “我明白了,梅大人的意思是后天出门。我现在不说话了。”张聋说。 “赵唬,我不是让你别说后面那句了吗?”梅柘人问赵唬。 “梅大人,你最后一句是‘不过,后面这句不要说了。’我没听错吧?这句我没说。”赵唬说。 “我错了,我错了。”梅柘人无奈地说。 赵唬冲梅柘人竖大拇哥说: “敢于承认错误,梅大人果然是个好领导。我为你点赞。” 众人一阵大笑。 笑罢,梅柘人非常严肃地说: “今天我们要去花果山调查易金来非法经营、破坏环境、倒卖野生动物的问题。王巢、马汗、莫真名、莫真士随我一同前往,其他人留在衙门里看家。” 孙小晟跳出来说:“我也要去。” “夫人,你还是留下吧,我们不抓猴子。”梅柘人说。 “不抓猴子,我也要去。你要不让我去,就和我打一架。”孙小晟说。 “那好啊。”梅柘人说。 “那就打吧,兵器还是拳脚,随你选。”孙小晟说。 “我说的是,你和我们一起去花果山,那好啊,太好了。”梅柘人说。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我都等不及要去抓猴子,不,是抓坏人了。”孙小晟说。 “不是说今天不抓人吗?”张聋突然说。 “大哥,梅大人说了,让你别说话。”赵唬大声对张聋说。 “对了,我忘了,我现在不光是聋子,还是哑巴。”张聋说。 梅柘人走到张聋身边,大声告诉他: “张聋大哥,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我们几个人要去花果山调查,你和赵唬、诸葛师爷留在衙门里。” “不是说后天出门吗?”张聋说。 “多余的话不说了,有什么问题,等一会儿你问赵唬和诸葛师爷。”梅柘人又大声告诉张聋。 说完,梅柘人、孙小晟、王巢、马汗、莫真名、莫真士六个人走到屋外面。马汗步行,其他人骑马,向花果山进发。 走在路上,梅柘人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名士兄弟: “莫真名、莫真士,你们俩的功夫如何?” “大人问的是泡茶的功夫还是养花的功夫?”莫真名说。 “我问的是你们打架的功夫。”梅柘人说。 “大人,我们兄弟俩可都是五讲四美的好青年,从小就是三好学生,从来不做打架的事情。”莫真士说。 “这么说,你们一点武功都不会?”梅柘人说。 “也不能说一点都不会,杀只鸡、宰条鱼什么的我们都在行。要说打人吧,要是大人您这样的,我们没准能赢。”莫真名说。 “你们的本事,我算是知道了。诶,不对啊,刚刚在衙门里时,你们俩还说,你们两个人认识的字加起来,还不到十个。 现在又说你们从小是好学生,这不是前后矛盾吗?你们俩是觉得,我的智商和身高一样矮吗?”梅柘人说。 “相公,你真聪明,你的智商和身高就是一样矮。”孙小晟笑着对梅柘人说。 “夫人,你到底是哪头的?”梅柘人对孙小晟说。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头的,时而这头,时而那头。”孙小晟说。 “夫人,我是看明白了,你不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你自己就是一只猴子,跳过来跳过去。哪里热闹,就跳到哪里去。”梅柘人说。 “相公,真没想到,我们成婚才这么几天,你就变得这么聪明。等一下,我发现,你的个头好像也长高了一点。”孙小晟说。 “多谢夫人栽培。”梅柘人说。 名士兄弟忍不住笑了起来。见王巢和马汗没笑,莫真名就问道: “王巢、马汗,你们怎么不笑呢?” “两位哥哥,你们的笑点也太高了吧?”莫真士也说。 “不是我们的笑点高,是我们早就习惯了。”王巢说。 “见怪不怪了。”马汗也说。 “原来是这样。”莫真名说。 “明白了。”莫真士也说。 “莫真名、莫真士,刚才这一分神,差点把你们俩给忘了。你们俩说的话前后矛盾,是不是怀疑我的智商?”梅柘人对名士兄弟说。 “回大人,您是新科状元,我们怎么敢怀疑您的智商呢!”莫真名说。 “是啊,梅大人,您的智商,分成一千份,也比我们兄弟俩的智商加起来高。”莫真士也说。 “你们终于说真话了,看来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梅柘人说着,看了看孙小晟。 “我们小时候是想好好学习来着,先生也说我们俩很聪明。不过,我们家太穷了,只上了一年多,后来就不上了。”莫真名说。 “哎,说多了都是泪啊。谁还没个悲惨的童年呢!”莫真士说。 “要不怎么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呢。你们俩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没事,现在你们俩已经是名士了。”梅柘人说。 “谢大人赐衣服。”莫真名说。 “多谢大人。”莫真士也说。 过了一会儿,梅柘人觉得不对,又对名士兄弟说: “莫真名、莫真士,你们俩还是骗我了。” “没有啊。”莫真名说。 “真没有。”莫真士说。 “还说没有?你们俩小时候既然学习挺好,就算是只上了一年多的学,那也不该连十个字都认不了啊?还是两个人加起来!”梅柘人说。 莫真名对梅柘人说:“大人也太明察秋毫了。小人对大人的崇拜之情,就像那首诗里写的,问君能有几多爱,”又对莫真名说,“下面是什么来着?” “就是一江春水,也不能胡来。”莫真士说。 “真没想到,你们俩还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孙小晟对名士兄弟说。 “多谢公主夸奖。”莫真名说。 “公主抬爱了。”莫真士说。 “行了,说实话吧。”梅柘人对名士兄弟说。 “回大人,我们是骗您了。我们兄弟俩认识不少字呢。”莫真名说。 “到底有多少,我们也没数过。”莫真士说。 “那为什么骗我说,你们认识的字加起来不到十个?”梅柘人说。 “大人您不是让我们每人写一千字的检查嘛。”莫真名说。 “我们知错了。”莫真士说。 “知道错了就好。你们不用写名、士两个字了。”梅柘人说。 “多谢大人。”名士兄弟齐声说。 “回到衙门以后,我找一本老子的《道德经》给你们,一共五千多个字,每个人抄一本。不会的字,就找诸葛师爷教你们。”梅柘人说。 名士兄弟一下就蔫了。王巢、马汗和孙小晟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更没六儿 第27章 探秘花果山(三) 梅柘人、孙小晟等六人一路说说笑笑,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达了花果山风景区。 在路上,梅柘人告诉别人,要隐瞒身份,不要叫他大人,更不要叫孙小晟公主。 梅柘人没有穿官服,孙小晟、王巢、马汗穿的也是平时的衣服。 莫真名、莫真士穿的虽是衙役的衣服,但一个人衣服上绣着“名”字,另一个人身上绣着“士”字,谁也没见过穿这样衣服的衙役。 再加上王巢发型奇特,一路走去,六个人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意力。 距离景区大门还有几百米时,梅柘人就看到花果山脚下和山上建了无数的建筑,隐约还可以听到山上传来的声音。 六个人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个人走到梅柘人一行人旁边说: “几位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啊?这都快中午了,不如先吃饭,再上山观光吧。”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傲来国的人?”梅柘人说。 “我啊,是负责给客人带路的,姓刘,叫刘芒。”那个人说。 “什么名字,你叫流氓?”莫真名说。 “不是流氓,是刘芒。”刘芒说。 “还是流氓啊。”莫真士说。 “不是那个流氓,我姓刘,叫芒,是芒种的芒。我是芒种那天生的,我爸妈就给我起名叫芒。”刘芒说。 “芒种那天生的,那你应该叫刘芒种才对啊。”王巢对刘芒说。 “不行,真叫刘芒种的话,他爸爸就是流氓了。”梅柘人笑着对王巢说。 “这是怎么着都得有一个流氓啊。”马汗也笑着说。 “没文化,真可怕。”孙小晟说。 梅柘人转头对孙小晟说:“夫人,你很有文化吗?” “文化,那我当然是没有多少,不过你有啊,你的东西都是我的,你有文化就是我有文化。”孙小晟说。 名士兄弟对孙小晟竖大拇指说:“逻辑太强了!” 梅柘人对名士兄弟说:“你们这俩小子,就会欺负我个矮。”又对刘芒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傲来国的人的?” 刘芒对梅柘人说:“这太简单了。你看看,来花果山的人,哪国的都有。”他看了看王巢和孙小晟说, “这两位,一个头发卷得像鸟窝一样,一个脸这么红,一看就是外国人。” 又看看其余四个人,“你们几位吧,看着像傲来国人,保不齐是混血。” “我不像傲来国人吗?”孙小晟有些不高兴了。 梅柘人对孙小晟使了个眼色说: “夫人,我们本来就不是傲来国人啊。” 又对刘芒说,“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是傲来国人,那你猜猜看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猜,你们是官府中人。”刘芒说。 梅柘人刚想说话,孙小晟抢先说: “没错,我们就是官府中人。” 梅柘人这个气啊,但又没有办法,只得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官府中人的?” 刘芒指了指名士兄弟,说: “这简单啊。这二位穿的衣服,和我们傲来国衙役的衣服很像嘛,只不过我们傲来国衙役的衣服上没有字,你们的衣服上多了名和士。” “那你猜猜看,我们的衣服上为什么绣着这两个字?”莫真名说。 “那我哪儿猜得出来啊?再说了,我连你们是哪个国家的都不知道,怎么猜?”刘芒说。 “实不相瞒,我们是从瓜哈哈国来的。”梅柘人说。 “什么国?”刘芒说。 “瓜哈哈国。”梅柘人说。 王巢、马汗和名士兄弟强忍着没笑出来。孙小晟没忍住,于是顺着梅柘人说: “没错,我们就是瓜哈哈国来的。”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国家。”刘芒说。 “你没听说过就对了,你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在这儿待着了。”王巢说。 “那二位官差身上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刘芒说。 “这是我们瓜哈哈国的国家机密,不能泄露。”莫真名说。 “如果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小心我们瓜哈哈国派大内高手来找你杀人灭口。你还想知道吗?”莫真士说。 “我不想知道,你们千万别说。话不多说了,几位跟我去店里歇歇脚吃饭吧,马也该喂喂草料了。”说着,刘芒就牵着梅柘人的马向前走。 马汗就站在梅柘人的马旁边,他迅速来到马前,对刘芒说: “你等会儿,我们同意去你店里吃饭了吗?再说,现在也还没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啊。” “马汗,我们先去吃饭也无妨。你想想,我们是干什么来了,不去吃饭怎么行?”梅柘人对马汗说。 “还是马上的这位大爷说话敞亮。先吃了饭,再上山参观,才有力气。再说,你们真要现在上山,马要放在哪儿?我们那里有专门看马的地方。”刘芒说。 “行了,你前面带路吧。”梅柘人对刘芒说。 梅柘人六人跟着刘芒向前走,马汗是步行,走着走着,就和刘芒到了一起。刘芒就问马汗: “这位爷,你们这六个人,别人都骑马,怎么就你一个人走路?” “我练习长跑,以后参加奥运会,拿马拉松比赛冠军,不行吗?”马汗说。 “行,太行了,祝你成功。”刘芒说。 刘芒带着梅柘人等人到了山脚下的大胜齐天饭庄。众人先把马拴好,然后,进入了饭庄。 饭庄里人不多,刘芒把梅柘人一行人带到饭庄,对饭庄的掌柜说: “掌柜的,这六位是从瓜哈哈国远道而来的贵客,要在咱们这儿吃饭,要好好招待。” 掌柜对刘芒说:“好,你去忙吧。”又对梅柘人等人说, “你们是从瓜哈哈国来的,恕我孤陋寡闻,请问这瓜哈哈国在哪个方向,距此有多少路程?” “瓜哈哈国在东边。”梅柘人说。 与此同时,孙小晟也作了回答,但说的却是:“在南边。” “到底是在东边,还是南边?”掌柜的说。 “准确地说,是在东南边。我们瓜哈哈国距离此地有三万六千里地,因为种的西瓜最好吃不过,因而就有了瓜哈哈国这个名字。 此次,我们是专门来看花果山的。”梅柘人说。 “原来各位是从这么遥远的地方来的,那我就放心了。”掌柜的说。 “放心了,这是何意?”梅柘人说。 掌柜对梅柘人说:“我的意思是说,各位都是远方来的贵客,在我们店里,就放心吧。”又对店里的两个伙计说, “那个六耳猕猴,把这几位贵客带到二楼的雅间去吃饭。大马猴,去给喂喂马。” “掌柜的,这可真有意思啊,你们店里的伙计怎么都取的猴子的名字?”孙小晟说。 “这里不是花果山嘛,花果山什么多,就是猴子多。店里的伙计,也都用猴子当艺名。”掌柜的说。 六耳猕猴带梅柘人一行人去二楼的雅间。在路上,莫真名对六耳猕猴说: “六耳猕猴,最近没冒充斗战胜佛干什么坏事吧?” “小心斗战胜佛回来,一棍子打死你。”莫真士也说。 “我叫六耳猕猴,又不是真的六耳猕猴,我要是有六耳猕猴的本事,还当店小二干什么?”六耳猕猴说。 “那你想干什么?”王巢说。 “我变成糊涂天子,当国王。”六耳猕猴说。 “你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梅柘人说。 “我都知道了,你们是瓜哈哈国来的,离这里好几万里,听见也没关系。”六耳猕猴说。 说着,众人来到了雅间里。孙小晟对六耳猕猴说: “小猴子,你们这店里有什么特色菜啊?” “我不是小猴子,是六耳猕猴。”六耳猕猴说。 “都一样,都一样。说说吧,你们店里有什么看家的菜。”孙小晟说。 “我们店里,最拿手的菜就是猴头。”六耳猕猴说。 “猴头菇,谁没吃过,换一个。我们在山里时,天天吃蘑菇。”马汗说。 “不是猴头菇,是猴头。”六耳猕猴说。 “怎么个猴头?难道是你六耳猕猴的头不成?”王巢说。 “当然不是我的头。我说的是猴头啊,活蹦乱跳的猴子,吃它的头。”六耳猕猴说。 “好家伙,吃真的猴子的头啊。”孙小晟说。 “就是这花果山上的猴子吗?”梅柘人也说。 “对啊,这花果山上的猴子多的是,抓也抓不完,吃多少都行。”六耳猕猴说。 “猴头我们没吃过,你说说,要怎么个吃法。”梅柘人说。 “首先来说,吃猴头得吃活的、新鲜的。”六耳猕猴说。 “活猴子,怎么吃?”王巢说。 “把猴子绑起来,往这儿一放。我拿锤子往猴子头上使劲这么一砸,打出一个大窟窿来。再浇上滚烫的热油,各位用勺子挖着吃。大补啊。”六耳猕猴说。 六耳猕猴刚说完,孙小晟就跳了起来,说: “不准杀害可爱的小猴子。” “我的天啊,你们这个店也太黑了吧,我们哥几个当山大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狠。 别说吃猴头了,就是光听你说,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马汗也说。 “当山大王?你们几位难不成是山上的强盗?”六耳猕猴说。 “实不相瞒,我们以前是在山上待过,不过后来受了招安。水泊梁山你知道吧,他们不就受招安了嘛。”梅柘人说。 “对对,水泊梁山是招安了。这猴头,你们是吃是不吃?”六耳猕猴说。 “吃。”孙小晟说。 “好嘞。”六耳猕猴说。 “吃你个头。我们不吃猴头,要吃,就吃你这只六耳猕猴的头。 还有,你们抓了多少猴子,都给我放了。谁敢砸猴子的头,我先把谁的头给打出一个大窟窿来。”孙小晟说。 梅柘人拦住孙小晟,说: “夫人息怒,此间与我瓜哈哈国风俗不同。我们不吃猴头便是。” 又对六耳猕猴说,“你给上几个家常的菜就可以了。” “猴头菇就别上了。”王巢说。 “带猴这个字的,不,是带这个音的菜,都别上了。”马汗说。 “酒我们就不要了,一会儿还要上山去。”梅柘人说。 :我更没六儿 第28章 探秘花果山(四) 六耳猕猴去了一楼,让后厨炒菜。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你不是一直说要保护动物吗,怎么现在不让我救小猴子?” “夫人,我不是不让你救猴子。”梅柘人说。 梅柘人还没说完,孙小晟就拿起了长棒,要出去。梅柘人急忙站起来,说: “夫人且慢。” “你不是说让我去救猴子吗?”孙小晟说。 “大家都听见了,我说的是我不是不让你救猴子。”梅柘人说。 “梅大人是这么说的。”王巢说。 “对,是这么说的。”马汗说。 “梅大人的意思是猴子要救。”莫真名说。 “但不是现在就去救。”莫真士说。 “莫真名、莫真士,你们俩的智商突然提高了啊!”梅柘人对名士兄弟说。 “多谢大人夸奖。”莫真名说。 “既然我们智商都提高了,能不能把抄写《道德经》的事给免了啊?”莫真士说。 “行,那我就不让你们抄写《道德经》了。”梅柘人说。 “多谢大人。”名士兄弟一起说。 “不抄写《道德经》,让你们抄写整本的《论语》。”梅柘人说。 “《论语》有多少字?”王巢问梅柘人。 “不多,就一万多字。”梅柘人说。 “莫真名、莫真士,这下你们可赚大了。”王巢对名士兄弟说。 “梅大人是想把你们俩培养成文学家、书法家,成为真正的名士。”马汗也笑着说。 “你们俩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然你们和我们一块儿写得了。”莫真名说。 “这个主意不错。”莫真士说。 “莫真名、莫真士,你们俩不抄《道德经》也行,那就跟着马汗练习跑步吧。不用多,十天就行。”梅柘人说。 “马汗每天至少跑二十多里地,别说十天了,两天我都坚持不下来。”莫真名说。 “我们还是抄书吧,至少还能坐着。”莫真士说。 “别说写字啊抄书啊什么的了,这么半天,你们一句正经话都没说。猴子啊,救猴子才是正事。”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夫人,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这次我们到花果山,是来调查的。等一会儿,我们吃完饭以后,要上山,那时再找机会救斗战胜佛的猴子猴孙们。”梅柘人说。 梅柘人刚说完,楼下就传来了脚步声,是六耳猕猴来上饭菜了,果然都是一些家常的东西。 不喝酒,六个人很快就吃完了饭。到了结账的时候,梅柘人问六耳猕猴: “一共多少钱?” “总共是十两银子。”六耳猕猴说。 王巢正在喝水,听到十两银子,一下把水喷了出来。六耳猕猴对王巢说: “这位客官,怎么这么激动?” “我这是激动的吗?我是被你吓的!你刚才说多少钱?”王巢说。 “一共是十两银子。”六耳猕猴又重复了一遍。 “十两银子,就这么几个茄子、萝卜、豆腐之类的,就要十两银子。你们干脆直接抢劫得了。”王巢说。 “不是我说,你们真该上山当强盗去。”马汗也对六耳猕猴说。 “两位客官说笑了。我们是正经的买卖,怎么能抢劫呢?”六耳猕猴说。 “六耳猕猴,我来问你,这十两银子是怎么算出来的?就这些个菜,在别的地方,一两银子可能都用不了。就算这里是风景区,贵一些,三两银子也该够了。”梅柘人说。 “没错,饭菜钱是三两银子。”六耳猕猴说。 “那为什么收我们十两银子?”莫真名说。 “你是瞧不起我们瓜哈哈国的人,还是怎么着?”莫真士说。 “我们瓜哈哈国的人可不是好惹的。看见我这棒子没有,别说六耳猕猴,就是六十耳猕猴,也经不起我一棒。”孙小晟说。 “各位听我说,饭菜呢,的确是三两银子,另外七两银子,是这个雅间的包间费。”六耳猕猴说。 “雅间也要钱,还七两银子!”王巢说。 “我看,你们这个店是想挣钱想疯了吧。”马汗说。 “各位听我说啊,各位都是官府中人。我们收你们十两银子,可以给你们开五十两的收据啊。你们回去报销,不还能挣四十两呢吗?”六耳猕猴说。 “言之有理,这是双赢的事情啊。这十两银子我们出了。”梅柘人说。 “我们真要出?”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梅柘人笑着对孙小晟说:“当然出啊,我们能白得好多银子呢。”又对六耳猕猴说,“我不要五十两银子的收据,我要一百两的收据。” “这位爷,还是您厉害,佩服佩服!”六耳猕猴对梅柘人说。 梅柘人对六耳猕猴说:“客气客气了,相互学习嘛。”又对王巢使了个眼色,说,“王巢,给六耳猕猴拿十两银子。” 梅柘人一行人所带的银两都在一个包袱里,由王巢保管。王巢从包袱中拿出十两银子给了六耳猕猴。六耳猕猴对梅柘人说: “我这就去给您开一张一百两的收据。” 六耳猕猴下楼,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贪官呢,隐藏得可够深的。” “夫人,冤枉啊,我怎么能是贪官呢?我不过是先稳住他们,不然我们现在就暴露了,接下来还怎么潜伏?”梅柘人说。 “噢,是潜伏啊,我喜欢。”孙小晟说。 正说话时,六耳猕猴拿着收据上来了。梅柘人收下收据,说: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六耳猕猴说。 “六耳猕猴,我打听一下,你这店里有多少只猴子?”梅柘人说。 “有那么几十只吧。每天都有人去抓。”六耳猕猴说。 “那些猴子现在放在哪儿,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梅柘人说。 “我喜欢猴子,想去看看。”孙小晟说。 “这就不必了吧。各位马上就要上山去了,到了花果山,害怕见不到猴子吗?”六耳猕猴说。 “这么着吧,我们买一只猴子。”梅柘人说。 “你们要吃猴头?”六耳猕猴说。 “我们不吃猴头,我们几个人呢,是从瓜哈哈国来的,喜欢看耍猴。”梅柘人说。 “我们是第一次到花果山来,不认识路。你们这儿的猴子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猴。我们缺个导游,正好买只猴子带路。”孙小晟说。 “看耍猴,我倒是听说过。让猴子当导游,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你们能听懂猴子说的话?”六耳猕猴说。 “那你就不用管了,我们给你钱不就是了。”梅柘人说。 “这倒也是。在我们这儿,生吃猴头是二十两银子,你们是买活的,不用油,就给十五两吧。”六耳猕猴说。 “再给我们开个一百两的收据。”梅柘人说。 “你们赚钱才真叫狠啊!我们自愧不如。”六耳猕猴说。 梅柘人对六耳猕猴说:“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又对王巢说,“给钱吧。” 王巢拿了十五两银子给了六耳猕猴。六耳猕猴说: “得,各位跟我去挑选猴子吧。看上哪一只,就牵走。” “好嘞。”梅柘人说。 六耳猕猴带着梅柘人一行人离开雅间,到了一楼柜台。六耳猕猴对掌柜说: “掌柜的,这几位客官要买一只猴子当导游。这是十五两银子,您给开个五十两的收据。” “买猴子当导游,我还真没听说过。”掌柜的说。 “我们瓜哈哈国与此地风俗不同,你们傲来国不也用狗带路吗,我们用猴子带路。”梅柘人说。 “猴子聪明,通人性,斗战胜佛原来不就是一只猴子嘛。”孙小晟说。 掌柜的对梅柘人和孙小晟说:“你们说的倒也是那么回事。”又对六耳猕猴说,“六耳猕猴,你带几位客官去挑一只猴子吧。” “几位客官跟我走吧。”六耳猕猴说。 “还有一百两银子的收据。”梅柘人对掌柜的说。 “差不了的,你们挑完猴子回来,我就开好了。这位客官,你个头不高,赚钱的机会可是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在瓜哈哈国到底是个什么官?”掌柜说。 “我呀,是——”梅柘人故意放低声音说,“嘘,这可不能说,保密。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把官丢了,我还怎么赚钱?” “还挺小心,不过,小心点也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掌柜说。 梅柘人等人跟着六耳猕猴去后院挑选猴子。在一个空房间里有几十个笼子,有的笼子里有猴子,有的笼子里面空着。六耳猕猴对梅柘人等人说: “猴子都在这儿了,还有二十多只,各位就挑罢。” “我得好好挑一下,看哪一只最漂亮。”孙小晟说。 “得,您就挑吧,我是看不出来哪一只漂亮。所有的猴子,我看着都是一个模样。”六耳猕猴说。 孙小晟挨个看猴子,梅柘人、王巢、马汗、名士兄弟也走过来看。王巢特意听了猴子们的对话。 最终,孙小晟指着最小的一只猴子,说: “就这只了。” “这只这么小,当宠物养着,哄孩子还行,让它带路,够呛吧?”六耳猕猴说。 “六耳猕猴,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要是一个人没有孩子,要领养一个,你说,这个人是领养一个大的好呢,还是小的?”梅柘人对六耳猕猴说。 “那当然是越小越好啦。”六耳猕猴说。 “别说孩子了,就是养狗、养猫,是小的养大了听话,还是大的听话?”梅柘人又说。 “那自然是买小的,自己养大了听话。”六耳猕猴说。 “这不就得了,我们瓜哈哈国人,养猴子也是买最小的,养大了好培养感情。”梅柘人说。 “对,就是买回来,慢慢培养感情。真要买一只像你这么大的六耳猕猴,一准不听话。”孙小晟对六耳猕猴说。 “话是这么说,您真要想买一只像我这么大的猴子,您根本没地方买去。话不多说了,各位真要买这只最小的猴子?”六耳猕猴说。 “就它了。我一看见它,就觉得投缘。”孙小晟说。 “就买它了。”梅柘人说。 六耳猕猴打开笼子,给猴子拴了一根绳子。 王巢能听得懂动物说话,梅柘人就他牵着猴子,同时把包袱给马汗背。 :我更没六儿 第29章 探秘花果山(五) 梅柘人等人带着小猴子,离开了饭庄。走过柜台时,掌柜把一百两银子的收据交给了梅柘人。梅柘人对掌柜说: “掌柜的,我们的马还在你们这儿放着,您给看好了。” “你们就放心地去吧,丢不了。”掌柜说。 梅柘人一行六人离开饭庄,来到了外面。此时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来饭庄吃饭。 孙小晟对梅柘人说:“这都到饭点了,该去救猴子们了吧。再不救那些猴子,它们就要进别人肚子里去了。” 梅柘人对孙小晟说:“现在就去救。”又对王巢说,“王巢,刚刚去见那些猴子的时候,你听到它们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猴子们都在后悔自己当初嘴馋,上了当,被抓到这里来。它们都想回山上去。 还有的猴子发誓,如果能逃出去,以后再也不吃香蕉和桃子了。”王巢说。 “王巢,你真能听懂动物说话啊,我一直以为那是骗人的呢。”莫真名对王巢说。 “不过,你说猴子发誓,要是能逃出去,以后不吃香蕉和桃子,这就有点离谱了吧。”莫真士也说。 “王巢哥当然能听得懂动物说话,这是他的拿手本事。你们俩有什么拿手本事没有?”孙小晟对名士兄弟说。 “有。”莫真名说。 “当然有啊。”莫真士也说。 “是什么本事,我怎么一直没看出来?”孙小晟说。 “是啊,我也不知道。”梅柘人说。 “我没看出来。”王巢说。 “我也没发现。”马汗说。 “我们的拿手本事,你们早就见识过了啊。你们第一天来县衙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莫真名对梅柘人等人说。 “今天早上又见识过了。”莫真士也说。 “到底是什么拿手本事,快点说,还不说,我在你们俩头上各打一百棒子。”孙小晟对名士兄弟说。 “公主息怒,我们的拿手本事就是,我们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莫真名说。 “就是我们爹妈,都有认错的时候。”莫真士也说。 “嗨,就是这个啊。你们要是说,你们打麻将打得很好,都比这个强。”孙小晟对名士兄弟说。 “这俩臭小子,真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更可恨的是,你们俩居然长的一模一样。这上哪儿说理去啊!”梅柘人也说。 “要说理,上县衙啊。”莫真名对梅柘人说。 “找梅大人说理。”莫真士也说。 “我看,你们俩的拿手本事不是长的一模一样,是耍贫嘴、拍马屁。”梅柘人对名士兄弟说。 众人大笑。孙小晟又对王巢说: “王巢哥,你问问我们刚买的这只小猴子,它叫什么名字,家里都有什么人,不对,是都有什么猴?”孙小晟对王巢说。 “公主,我是能听懂动物说话,可是动物听不懂我们说的话啊。”王巢说。 “看来我以后得发明一种翻译机才行。”马汗说。 “拉倒吧你。”名士兄弟齐声对马汗说。 正说话时,小猴子发出了吱吱的叫声。孙小晟就问王巢: “小猴子说话了,你听一下,它说的是什么?” 王巢仔细听了听小猴子的声音,说: “小猴子说:我饿啦,我饿啦,我想吃苹果、鸭梨、水蜜桃、葡萄、芒果和香蕉。” “这小猴子,嘴也太馋了吧!”梅柘人说。 “还没说完呢。”王巢说。 “还没完呢?”名师兄弟说。 “还有西瓜、李子、哈密瓜、杨桃、杨梅、大红枣。”王巢说。 “王巢,我是土生土长的花果山县人,你说的这些个水果,我有一些见都没见过,我们花果山县根本就没有。”莫真名说。 “根本就买不到。人都没吃过,这小猴子怎么知道的?”莫真士也说。 孙小晟对名士兄弟说:“有的水果,不光是花果山县没有,飘渺城也没有,小猴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又对梅柘人说,“相公,你是状元,你解释一下呗。” “你让我想想,编一个原因。”梅柘人说。 “编一个?你是打算糊弄我吧。”孙小晟说。 这时候小猴子又吱吱地叫了起来。孙小晟对王巢说: “王巢哥,你再听听它又说什么了?” 王巢又仔细听猴子的声音,听完,王巢说: “小猴子说,它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不知道是几百年以前的爷爷了,吃过那些水果。” “我知道了,肯定是当年斗战胜佛大闹天宫时,在天上偷了各种各样的水果回来。这只小猴子的祖先那时候吃了那些个稀罕的水果。”梅柘人说。 “这也太离谱了吧,都好几百年了,那时候的事情能一直传到现在?”孙小晟说。 “你想想啊,花果山上的这些个猴子,在山上天天闲着没事干,除了侃大山、吹牛皮,还能干什么?天天说,什么事传不下来啊!”梅柘人说。 “梅大人说的有道理。”莫真名说。 “非常有道理。”莫真士说。 “你们俩小子,就拍马屁吧。”孙小晟对名士兄弟说。 王巢又对众人说: “这个小猴子不光说这些,它还骂人呢。” “它还骂人,它骂谁?”梅柘人说。 “它骂的就是我们。”王巢说。 “王巢哥,你不是骗我们吧?这么可爱的小猴子,怎么会骂我们呢?我们又不是坏人。”孙小晟对王巢说。 “是啊,哥哥,这么个小猴子,怎么会无缘无故骂人呢?”马汗也说。 “它骂我们什么了,王巢,你说来听听。”梅柘人也说。 “它骂我们吃饱了撑的,光盯着它看,又不给它饭吃,还用绳子把它拴住,都该吊在树上打一顿。”王巢说。 “嘿,这个小猴子,在家里的时候,它父母肯定没教育好它。”莫真名说。 “一准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皇帝,没准还是个独生子呢。”莫真士说。 “所以说,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很重要。”梅柘人说。 王巢、马汗、名士兄弟连声说“对”。孙小晟说: “对个大头鬼啊!咱们不是在说救小猴子的事情吗,说了这么半天,一句正经话都没说。” 王巢、马汗、名士兄弟又连连称“是”。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你说吧,怎么救那些猴子。再不去救,它们的头就被打出大窟窿来了。” “对对对,该去救猴子了。夫人,你和王巢、马汗三个人功夫好,你们三个人现在翻墙回饭庄后院,把猴子都放出来。 我们没带夜行衣,这样吧,你们把衣服翻过来穿,里朝外,再遮住脸,这样就没人认得出你们了。”梅柘人对孙小晟、王巢、马汗说。 “别说,你这个主意还算是靠谱。”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我们兄弟俩留下保护梅大人。”莫真名对孙小晟、王巢、马汗说。 “你们就放心去救猴子吧。”莫真士也说。 “你们俩一点功夫都不会,真遇到危险,我保护你们你们俩还差不多。”梅柘人对名士兄弟说。 “这么说,大人,您还会功夫?”莫真名对梅柘人说。 “真没看出来。”莫真士也说。 “我会降龙十八掌、九阳神功、一阳指、六脉神剑、独孤九剑、易筋经,你们信吗?”梅柘人对名士兄弟说。 “梅大人,您会不会这些个功夫,我不知道。”莫真名对梅柘人说。 “武侠小说,您可没少看。”莫真士也说。 孙小晟换完了衣服,对名士兄弟说:“你们这个大老爷,要是会一点功夫,就不叫梅六了。” 又对梅柘人说,“我们去救猴子了。你们仨,就老实在这儿待着。别回头,我们救了猴子,再去救你们。” “夫人放心,我们哪儿都不去。要是有人问我们在这儿干嘛呢,我就说我们在玩木头人游戏呢。”梅柘人说。 “好,有前途。俺小孙去也。”孙小晟说。 孙小晟、王巢、马汗来到饭庄的后墙,用轻功翻墙而入。三人来到关押猴子的屋子。 房门没上锁,三个人进屋,分开行动,迅速打开了所有的笼子。逃出牢笼的猴子吱吱地叫着,跑到了外面,纷纷上树,然后跳出墙外,向花果山跑去。 饭庄掌柜的听见动静,就让大马猴去后院,看看是怎么回事。大马猴到后院时,正看见孙小晟、王巢和马汗从屋里走出来。 大马猴大喊: “来人啊,抓贼吧,有人把猴子都放走了。” 猴子已经全部救出,孙小晟、王巢、马汗没等别人来,就又翻墙出去了。等饭庄的人追来时,三个人早已没影了。 孙小晟三人和梅柘人、名士兄弟会合。梅柘人问孙小晟: “猴子都救出来了吗?” “你不看看我是谁,我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别说是几十只猴子,就是几千只、几万只猴子,我也能救出来。”孙小晟说。 “是是是,夫人是双绝师太的高徒,功夫高深莫测,说话做事也和师太一样低调。”梅柘人说。 名士兄弟忍不住,笑了出来。孙小晟对他们说: “怎么,你们俩不信吗?” “信信信,一千个相信。”莫真名说。 “一万个相信。”莫真士也说。 “那你们俩笑什么呢?”孙小晟又对名士兄弟说。 “我们笑什么呢?”莫真名看着莫真士说。 “我们笑,我们,噢,我们是高兴得笑。这不是猴子都救出来了吗,我们为这个高兴。”莫真士说。 “对,为这个高兴。”莫真名说。 说话间,孙小晟、王巢、马汗又都把衣服翻了过来穿上。王巢问梅柘人: “梅大人,饭庄里面的猴子都放走了。我们买的这一只小猴子怎么办?” “不会真要留着当导游吧?”马汗也说。 “这只小猴子刚才骂我们了,要不然咱们把它抓回去,关到监狱里得了。”莫真名说。 “关上两年,好好教育教育。看它还骂不骂人了!”莫真士也说。 “这只小猴子嘴太馋了,我看还是带到山上以后,再把它放了吧。要是在这里解开绳子,保不齐它又贪吃,被别人给抓了去。”梅柘人说。 “有道理。”莫真名说。 “梅大人就是高明。”莫真士也说。 “你们这个梅大人,明不明的我不知道,反正是不高。”孙小晟插进来说。 众人哈哈大笑。 :我更没六儿 第30章 探秘花果山(六) 梅柘人等人带着小猴子往景区门口走,一路上有卖纪念品的、画像的、算卦的等等各种店铺。每个店铺都有人拉客,推销他们自己的生意。 梅柘人本打算一文钱都不再花,但经过卖水果和干果的铺子时,王巢牵着的猴子却死活都不肯走了,还不停地叫。王巢对梅柘人说: “大人,不行了,这个小馋嘴猴耍无赖,不肯走了。” “它吱吱吱的,说的些什么?”梅柘人说。 “它说:我要吃香蕉,我要吃桃子,我要吃苹果,我要吃菠萝,我要吃芒果,我要吃西瓜,我要吃核桃,我要吃花生,我要吃开心果,我要吃巴旦木……”王巢说。 王巢还没说完,莫真名打断他的话,说: “又来了!王巢,这个小馋嘴猴到底要吃多少东西啊?” “而且,这个铺子里也没有芒果、菠萝和巴旦木啊。这里有的东西,它想吃也就罢了,没有的东西,它还念叨!”莫真士也说。 “你们兄弟俩,自己没梦想,就不能让人家小猴子有个梦想吗?万一实现了呢!”孙小晟对名士兄弟说。 “公主说的没错,人要有梦想。我以前的梦想是当一个科学家,现在就当了衙役了。”马汗说。 “科学家和衙役,差的也太多了吧?”莫真名对马汗说。 “而且,你这也不能叫实现梦想吧?”莫真士也说。 “我来问你们,是当山大王距离科学家更近呢,还是衙役距离科学家更近?”马汗对名士兄弟说。 “要这么比较的话,可能备不住大概其是衙役和科学家更近。”莫真名说。 “衙役稍微近那么一丢丢。”莫真士也说。 “这不就结了吗,这说明,我距离实现当科学家的梦想又近了一步。”马汗说。 “就这个啊!”名士兄弟齐声说。 王巢对名士兄弟和马汗说:“你们先别说梦想的事情了。”又对梅柘人说,“梅大人,不给这只小馋嘴猴买点东西吃,看来它是不可能走了。要不然就给它买点?” “小猴子打刚才不就说饿了吗,就给它买点水果吃吧。这么小的一只猴子,也吃不了多少。”孙小晟说。 “夫人说的没错,就给它买两根香蕉吃吧。”梅柘人也说。 几个人就到了水果、干果铺子里买香蕉。一走进铺子,小猴子眼睛就放光,还要跳起来去抓着吃。王巢赶紧把绳子收短拽紧,小猴子这才没跳起来。 梅柘人问卖水果的人:“老板,你这香蕉怎么卖的?” “一两银子一斤。”卖家说。 “一两银子一斤?你这分明是打劫啊!”王巢对卖家说。 “老板,我问你,你这香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怎么会卖这么贵?据我所知,在别的地方,一两银子可以买十几斤甚至二十几斤了。”梅柘人也说。 “这位客官,您算是说对了,我这香蕉是从外国进口来的,跨过了万水千山,漂洋过海,历尽了千辛万苦。 跟你们这么说吧,我这香蕉就和唐僧师徒取经一样,是走过了十万八千里,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才运过来的。 我这香蕉,真正是香甜可口,别的香蕉怎么比得了呢?”卖家说。 “胡说,你这香蕉真要走过了十万八千里,那不得花个十年八年的。”马汗说。 “所以,卖的才贵嘛。”卖家说。 “贵你个大头鬼!别说十年八年,就是十天八天,这香蕉就烂了。你当姑奶奶我幼儿园没毕业吗?”孙小晟对卖家说。 “老板,你就别蒙人了。我看你这香蕉分明就是花果山上长的。”莫真名也对卖家说。 “你骗不了我们兄弟的。你瞅瞅,我们衣服上写着什么字?名士,名士是什么,就是最有名的人,还能被你骗了不成。”莫真士也说。 “我刚才说了啊,我这香蕉是花果山上长的。花果山是什么地方? 是斗战胜佛出生的地方,可谓是聚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气。 这上面长出的香蕉,那才真正是香甜可口,而且还能延年益寿。”卖家说。 “嘿,你这个老板,刚才明明说的是,香蕉是进口来的,这么一会儿,又说是花果山上长的。你可真能说!”王巢对卖家说。 “行了,老板,甭管香蕉是进口的还是本地的,你给拿两根吧。”梅柘人对卖家说。 “这么好的香蕉,就买两根?”卖家说。 王巢指了指猴子,对卖家说: “不是我们吃,是这只猴子吃。” “明白了。”卖家说。 卖家拿了两根香蕉,称了重量,正好是半斤。孙小晟拿过香蕉,交到了猴子手里。猴子迅速扒开皮,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光了。 卖家对梅柘人等人说: “看来,这只猴子是没吃饱啊。要不然,就再买点?” 这时,猴子又叫了起来。王巢仔细听了听,对梅柘人、孙小晟说: “这只小猴子果然是没吃饱。” “这么个小猴子,还真挺能吃。”梅柘人说。 “可能是饿坏了,再给它买两根香蕉算了。”孙小晟说。 “小猴子说了,它不吃香蕉,它要吃桃子。”王巢对梅柘人、孙小晟说。 “我算起看明白了,这只小馋嘴猴,它是跑我们这儿吃霸王餐来了。”莫真名说。 “不能惯着它。”莫真士说。 卖家对王巢说:“你怎么知道,这只猴子要吃桃子?” “我是听出来的啊。”王巢说。 “听出来的,这可真是奇了。”卖家说。 “我告诉你,我这位哥哥不仅能听懂猴子说话,还能听懂虫子说话。”马汗对卖家说。 “虫子还会说话?”卖家说。 “说啊。”王巢假装听声音,然后对卖家说,“我现在就听到你的肚子里有几条蛔虫在说话。” “它们说什么?”卖家说。 “那几条蛔虫说,你肚子里的油水太多了,快把它们给腻死了。”王巢说。 “说笑了,说笑了。”卖家苦笑说。 “既然这只猴子都说要吃桃子了,那就再买两个桃子给它吃吧。桃子多少钱一斤?”孙小晟对卖家说。 “也是一两银子一斤。也是在这花果山上长的,花果山是什么地方,是斗战胜佛出生的地方……”卖家说。 “行了,老板,你要说的话,我等都能背过了,给称上两个桃子。”梅柘人对卖家说。 卖家称了两个桃子,一共是六两重。 话不多说,小猴子一会儿就吃光了两个桃子。吃完,它还是赖着不走,又要吃梨。 就这样,小猴子是连吃了两根香蕉、两个桃子、一个梨、一个苹果、半斤核桃、半斤花生。 吃完,小猴子肚子都鼓起来了。它打着饱嗝,吱吱叫了几声。王巢听完,对大家说: “小猴子说,它吃饱了。” “我的老天爷,这么个小猴子比我吃的都多。”莫真名说。 “我都怀疑这只猴子是不是一头猪投错了胎。”莫真士也说。 “小猴子还说了,这顿饭吃的不错,以后每顿饭,就按这个标准吃。”王巢又对大家说。 梅柘人看着小猴子说: “嘿,这个小猴子是讹上我们了。真要让你这么个吃法,非得把我吃穷了不可。” “小猴子啊,我跟你讲,就算姐姐我喜欢你,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做猴子,也得讲道理。”孙小晟也对猴子说。 听孙小晟说完,众人又笑了起来。笑完,梅柘人对卖家说: “老板,算算账吧,一共是多少钱?” “我刚才已经算过了,一共是十两银子。”卖家说。 “给钱吧。”梅柘人对马汗说。 马汗把银子给了卖家。卖家问梅柘人: “我看几位像是官府中人,要不要开个收据,回去报销?” “老板挺懂行啊。给开个五十两的收据吧。”梅柘人说。 “天天在这里卖东西,眼力劲还是有的。开差旅费,还是办公用品?”卖家说。 “准备得还挺全啊。”梅柘人说。 “那当然,开收据,我们是专业的。”卖家说。 “专业好,好专业。按办公用品开吧。”梅柘人说。 卖家写好了收据,交给了梅柘人。 梅柘人一行人等离开水果、干果铺子,继续向景区门口走。孙小晟问梅柘人: “梅六,你开那么多假收据干什么?真要拿回去报销,赚黑心的钱吗?” “我是那样的人吗?”梅柘人说。 “保不齐,你就是那样的人。”孙小晟说。 梅柘人又问王巢、马汉、名士兄弟: “大人我像是一个贪官吗?” “不知道。”王巢说。 “我也不知道。”马汗说。 “看着不像。”莫真名说。 “看着真不像。”莫真士说。 “看着不像,事实上是贪官,是吗?”梅柘人苦笑着说。 王巢、马汗、名士兄弟先点头,又摇头。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你看吧,群众也不是好糊弄的。” 梅柘人摇了摇头,放低声音对大家说: “我告诉你们,我开的这些个收据,不是拿回去报销。” “那你要拿回去干什么,难不成是当卫生纸吗?”孙小晟说。 “公主,用收据当卫生纸,太硬了,不行。”莫真名对孙小晟说。 “梅大人没有那么傻。”莫真士说。 “用收据当卫生纸,我有那么傻吗?”梅柘人说。 “大人,实在没有卫生纸的时候,用收据当卫生纸也行。”马汗对梅柘人说。 “马汗说的没错。”王巢说。 “我真服了你们了。”梅柘人无奈地说。 “服了,就叫姐姐。”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梅柘人对孙小晟说:“夫人,别闹了。”又小声对大家说, “我告诉你们,这些收据拿回县衙之后,都是审理易金来的证据。有证据,我们才能制服这个奸商。” “原来是审案子用的啊,你不早说。”孙小晟说。 “夫人,你小点声说,这都是机密。”梅柘人说。 “我知道了,保证保守秘密。”孙小晟用最低的声音说。 :我更没六儿 第31章 探秘花果山(七) 梅柘人一行六个人,外加一只猴子,终于来到了花果山景区门口。大门上赫然写有“斗战胜佛故里花果山”九个大字。 大门旁边就是售票处。正值午饭时间,没有人买票。六个人来到售票处。梅柘人问售票员: “门票多少钱?” “你们是几个人?”售票员说。 “我们六个人。”梅柘人说。 “还有一只猴子。”孙小晟说。 “那你们就不是六个人了,猴子个头矮,就算儿童票吧,打六折。”售票员说。 “猴子也收钱?”王巢对售票员说。 “没错啊,我说的不够清楚吗,猴子算是儿童票。”售票员说。 “这花果山上有成千上万只猴子,它们也都花钱买票了吗?”马汗对售票员说。 “山上的猴子和外面的猴子不一样。”售票员说。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猴子吗?”孙小晟对售票员说。 “当然不一样啊,你们想想,游客来花果山看什么?一多半是冲着斗战胜佛来的,斗战胜佛是什么?是一只猴子。 游客到了花果山,都要看猴子。这些猴子就不是普通的猴子了,和我们一样,都是在花果山上班。在这儿上班,当然不用买票了。”售票员说。 “我还头一回听说。”莫真名对售票员说。 “照你这么说,你和花果山上的猴子都是同事喽?”莫真士也对售票员说。 “那当然。”售票员说。 “我们这只猴子就是花果山上的,我们上山以后,就会把这只猴子给放生。”梅柘人对售票员说。 “那也得买票。”售票员说。 “怎么还得买票?这只猴子可是你的同事啊!”王巢对售票员说。 “在花果山上是同事,下了山就不是同事了。再说,谁能证明这只猴子是花果山上的? 介绍信有吗,出生证明带了吗,三代以内血亲关系证明开了吗,到公证处公证了吗……?”售票员说。 梅柘人对售票员说:“行了,不用说了,我们证明不了。还是给这只猴子买一张儿童票吧。”又低头看了看小猴子,然后冲着售票员说,“你这畜生,也当了人了。” 孙小晟、王巢、马汗、名士兄弟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售票员对梅柘人说: “你怎么骂人呢?” “我没骂人,你没听见吗,我骂的是在花果山上班的畜生。”梅柘人说。 “原来是骂它啊,我还以为骂的是我呢。”售票员说。 “门票是多少钱?”孙小晟问售票员。 “我们这儿的门票,分单程票和双程票,票价不一样。”售票员说。 “单程票、双程票,从来没听说过啊,怎么讲?”王巢对售票员说。 “双程票,就是上山观光,看完了再下来。单程票嘛,只能上山,不能下山。”售票员说。 “合着,这单程票就是上山以后,不让下来了是吗?”马汗对售票员说。 “也不是不让下来,就是到了山顶以后,不让下山。非要下山也行,后山有个悬崖,可以跳下来。”售票员说。 “好嘛,你们这个景区也太狠了。”梅柘人对售票员说。 “各位是买单程票还是双程票?”售票员说。 “我们没有翅膀,又不会腾云驾雾,肯定买双程票啊。我虽然喜欢猴子,可是让我留在山上当猴子,那可不行。”孙小晟对售票员说。 “双程票多少钱一张?”梅柘人问售票员。 “双程票,票价是十两银子。”售票员说。 “这也太贵了吧?这花果山比六指山也高不了多少,六指山不要钱,到了你们这儿,上山竟然要十两银子。”王巢对售票员说。 “我看啊,你们真应该在门口挂一个牌子,上面写: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马汗也说。 “真会说笑,我们又不是山大王,怎么能挂那样的牌子?”售票员对马汗说。 “你们不是强盗。”马汗对售票员说。 “那就对了。”售票员说。 “你们和强盗唯一的区别是,强盗一次打劫多少钱没有标准,而你们是明码标价。”王巢对售票员说。 “可真会说笑。这价格不是我定的,你们和我说也没用。要是嫌太贵了,可以不买票,又没人逼着你们买票上山。”售票员说。 “甭管多少两了,我们买票。”梅柘人对售票员说。 “我算算,六个人,一个人十两,就是六十两,猴子是儿童票,六两,总共是六十六两银子,大吉大利啊。”售票员说。 “不对,我们六个人买双程票,猴子上了山就不下来了,它应该买单程票才对。”梅柘人对售票员说。 “对对,我重新算算,六个大人是六十两。猴子是单程儿童票,应该是三两,那就是六十三两。”售票员说。 梅柘人对马汗说:“给钱吧。” 马汗拿出银子给了售票员。 孙小晟对售票员说:“你给开个二百两银子的收据,我们回去报销。就按照培训费开。” “没看出来,你们还挺在行啊。我这就开。”售票员说。 售票员把票和收据都给了梅柘人。六人一猴走到了景区门前。把守大门的是几个彪形大汉,看过票之后,让梅柘人他们进入了大门。 王巢因为能听懂动物说话,小猴子就一直由他牵着。这一路上小猴子一直上窜下跳,让王巢吃了不少苦头。一进入花果山,王巢就对梅柘人说: “六爷,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这只小猴子放了?” “这里人太多了,万一它再嘴馋被抓住,我就亏大了。给它买了那么多好吃的,又买票,足足花了十三两银子。”梅柘人说。 “等到了水帘洞再放生吧,花果山的猴子们都应该住在那里。”孙小晟对王巢说。 众人开始登山,没走多远,在路的两边就出现了两个院落,左边是斗战胜佛庙,右边是菩提观。梅柘人感到非常奇怪,就对旁边的人说: “斗战胜佛是佛教的神仙,花果山上有寺庙,一点不奇怪。这里竟然还有一座道观,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又对王巢、马汗说, “王巢、马汗,你们久在江湖,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种寺庙和道观当邻居的事情?” “没见过。”王巢说。 “没见过。”马汗也说。 “去看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还是夫人说的对,我们去看看。这里是花果山,我们就先去看看斗战胜佛庙。”梅柘人说。 六人一猴于是走到了寺庙的门前。庙门口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免费进庙参观”六个大字。 王巢、马汗不认识字,就问名士兄弟牌子上写的是什么。莫真名说: “上面写的是免什么进什么什么什么。” “最后一个字我认识,是观。”莫真士说。 “你们俩说的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王巢对名士兄弟说。 “你没听明白吗?一共六个字,他们俩加起来,才认识三个。”马汗对王巢说。 “相公,还是你来念念吧。这对双胞胎太不靠谱了!”孙小晟对梅柘人说。 “现在知道我靠谱了吧?上面写的是免费进庙参观。”梅柘人说。 “写的是什么?”王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免费”二字,还以为听错了。 “写的是可以免费到店里去参观。”莫真名说。 “免费参观!”莫真士又重复了一遍。 “这还真是奇了,自打来到这花果山景区,处处都要花钱,价格还高得离谱,到了这里看见免费,反而觉得不适应了。”马汗说。 “我们上山花了那么多钱买票,大概是参观各个景点的钱都已经包含在里面了。”梅柘人说。 “管他呢,既然我们都来了,这里又写着免费参观,我们进去参观就是了。”孙小晟说。 于是六人一猴向庙里走去。一进庙门,就有一个老和尚迎了过来,说: “南无斗战胜佛,欢迎各位施主来送钱。” “欢迎我们什么?”梅柘人对老和尚说。 “六爷,我听清楚了,他说,欢迎我们来送钱。”王巢对梅柘人说。 “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是欢迎各位施主来烧香许愿。”老和尚说。 “老和尚,我们不烧香,只参观。”孙小晟对老和尚说。 “各位施主随意参观就是。”老和尚说。 梅柘人六人带着小猴子在庙里参观起来,老和尚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参观了一会儿,孙小晟对老和尚说: “老和尚,这个庙里怎么就你一个和尚,别人呢?” “我也纳闷呢,你这个庙怎么没和尚?”梅柘人也问老和尚。 “这个庙本来是我和我儿子两个和尚,今天我儿媳妇生孩子,我老伴忙不过来,我儿子就回去帮忙了。”老和尚说。 “你等会儿吧,老和尚,你刚才时说你儿媳妇生孩子,你老伴忙不过来吗?”王巢问老和尚。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我要不是没人替换,走不开,不然也回去看孙子了。”老和尚说。 “别说了,你这个老和尚,你是个出家人,怎么会有老伴?你儿子也是和尚,也有媳妇,还今天生孩子!你们俩是正经和尚吗?”马汗问老和尚。 “没错啊,我们是和尚。”老和尚说。 “那你们怎么还结婚生孩子?出家人是不能成婚的。”孙小晟也问老和尚。 “我还没说完,我们父子俩呢,是兼职和尚。”老和尚说。 “兼职和尚?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你倒是说说,你们是怎么兼职法?”梅柘人问老和尚。 “我和儿子,我们俩白天在这个庙里当和尚。晚上下了班,就下山回家去,该吃吃,该喝喝,该娶媳妇娶媳妇,该生孩子生孩子。两不耽误。”老和尚说。 “就这么个兼职和尚啊?得,我看,我们也不用参观了。”马汗对老和尚说。 “你这个庙,原来就是个买卖啊。”莫真名说。 “走吧,走吧。”莫真士也说。 梅柘人等人停止参观,快到大门口时,老和尚对他们说: “各位施主请留步,看看大门两边写着什么字。” 六个人停下,小猴子还想跳,王巢一把拽住了它。莫真名念左边墙上的字: “进什么里不什么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