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醉雨》 第1章 包馄饨 寒冬腊月天。 凛冽的寒风刮到身上,能割开人的皮肉。这风要是裹着寒气吹到鼻子上,那股子酸劲简直可以渗到心窝子里。 这样的天气,就算是日上三竿,人们情愿猫在被窝里,也绝不会踏出房门半步。 如果不巧,谁家摊上红白大事,还是会有人忍着严寒,出面寒暄几句,照拂一二的。 晌午刚过,一支送丧的队伍出现在惨淡的街头。 凄惨的唢呐声,给安静的空气提了个神儿,由远及近,引领着队伍穿行而过。 说是队伍,也太言过其实了。 不过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披麻戴孝引幡在前,一个吹唢呐的穿着还算体面,紧跟其后。一个撒钱,四个抬棺的,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 棺材,还是那种最次的薄木棺材。 这么寒酸的场面,但凡见者,无不喟叹。 因为天气的太过寒冷,出来走动的人少,街上的铺面大多关门打烊,摆摊设点的小贩,更是寥寥无几。 包老头的馄饨摊,倒是无论寒暑,总在街角。 包馄饨三个字,在招牌上随风摇曳,无时无刻,都在给包老头招揽着食客。 也许是托这旗子的福,来这吃馄饨的人,始终不曾断过。 当然,味道好,是最重要的。 皮薄,馅大。 看着就眼馋。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上紫菜,虾皮,葱末,香菜,再点上几滴香油,老醋。 在这寒风刺骨的日子,喝上一口汤,都会从胃里暖到心,从头顶暖到脚,甭提多舒服了。 锅里的水,一直在沸腾。 从早晨到中午,锅台周围的热乎气都没散过。 眼看着出殡的路过,包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愁什么呢?” 一个当差的捕快把刀放在桌子上,坐在离灶台最近的桌旁。 “十三这孩子,可怜啊!” 包老头麻利的把馄饨盛到碗里,熟练的撒好葱花,香菜。 “人各有命。” 捕快接过馄饨,很享受的闻了一下,用力吸了口气,生怕这馄饨的香味被风吹散一样。 “他娘若在,怎会让他受这苦。” 包老头坐在捕快对面,疼惜的眼神投向举幡的孩子。 “还不是他那混账爹。” 捕快也看了一眼,随后便吃起了馄饨。 直到傍晚,那个叫杨十三的孩子才回来。 脸上通红,小手也冻得发紫,弱小的身体不停地在哆嗦。 “包爷爷,我要馄饨。” 杨十三站在灶台前,享受着灶台带给他的温暖。 “你这是又给哪个绝户当孝子去了?”包老头一边下馄饨一边打趣地问道。 “孙瞎子。” 杨十三搓了搓逐渐暖和起来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馄饨,迫不及待地喝了口汤。 “小心烫着。” 包老头在碗里加了一小勺胡椒面,提醒着杨十三。 杨十三咧嘴一笑,露出满嘴小白牙。 十分可爱。 “你娘还没回来?” 包老头关切的问着十三。 “还没。”杨十三眉宇间闪过一丝失落,随后又泛起几多窃喜,“不过快了!” 他狼吞虎咽的吃了口馄饨,对着包老头,高兴的说:“等我攒够赎身的钱,再也不会让我娘离开了。” 包老头眼睛一红,眼泪差点流出来。赶紧揉了揉眼睛,问道:“你姐姐还没消息吗?” 杨十三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 “姐姐被我爹卖给了外地人,怕是……” 杨十三哽咽道:“怕是找不回来了!” 小孩子是不会掩饰什么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瞬间成了泪人。 包老头看在眼里,心里更加难受。连忙安慰,“会回来的,你娘和你姐姐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杨十三擦干眼泪,在怀里摸出两枚铜钱,放到桌子上。 “我该回去了。” 包老头拉住他的胳膊,把铜钱塞回到杨十三的手里。 “爷爷不要你的钱。” 包老头摸着杨十三的头,说道:“你饿了就来找爷爷,我包馄饨的馄饨,管够!” 杨十三还想把钱推给包老头,奈何自己力气太小,手被包老头攥的死死的,只好作罢。 “那我帮您收摊。” “好!”包老头应了声,便去收拾碗筷,随后便和杨十三闲聊起来。 “那个吹唢呐的有点眼生。” “他是苏先生,”杨十三随口答道,“之前帮孙瞎子医过病。” “会医病,还会吹唢呐,倒是个有趣的人呐!” 杨十三帮忙收拾好桌子板凳,天色已晚,“包爷爷,我该回去了。” “等下。”包老头喊住他,递上一个食盒,“带回去。” 杨十三正要推托,包老头却说道:“家里不是还有一张嘴吗,拿着。” “可是……” 包老头并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把食盒塞到他手里,摆手示意他快快回家。 回家的路并不远。 杨十三倒是希望路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喜欢回家的路,却不喜欢回家的门。 站在门口,他徘徊许久。 最终,还是无奈的推开了那扇门。 “啪!” 一个酒坛子在他刚刚落地的脚前面,摔得粉碎。 紧接着,粗鲁的叫骂声钻进杨十三的耳朵。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肯定是在赌坊又输了银子。 杨十三深吸一口气,双眼紧紧闭着,把刚刚吸入身体的那口气,缓缓地吐出。 他要做好心理准备,来面对接下来要发生一切。 他突然很期待,眼前这个他最亲的人,把他也卖掉,去还赌债。 杨十三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屋门口的那个人看。 本该天真无邪的一双眼睛,此时,却满含怨恨,生无可恋。 “再怎么看,我也是你老子。” 是啊! 不管杨十三再怎么恨他,怨他,他身体里流着的,永远都是他杨幼的血。 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况且,他才九岁。 还只是个孩子。 本该是个内心充满爱的年纪,却被怨恨所玷污。 杨十三的内心,恐怕再无欢乐。 “我要娘!” 他哭了。 “你还我娘,还我姐姐!” 杨幼拖着醉醺醺的身体,一步三晃,来到杨十三的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第2章 苏先生 “你如果不是儿子,把你也卖掉。” 杨幼满嘴酒气,一双眼皮使劲的挑着,稍一松懈,就能遮了他的视线。 说话时,舌头也有些僵硬。 手上的力道,却不曾减弱。 杨十三的身体,一点一点被他举高,眼看着脚尖已经离开地面。 忽地,杨幼手一松。 杨十三跌倒在地,手中的食盒翻落在杨幼的跟前。 杨幼踉踉跄跄,艰难的稳住身形。眯着眼,盯着地上洒落的馄饨,看了半晌。 “哪个要吃馄饨?” 杨幼晃动着手指,扶住额头。紧接着弓下身子,手指在自己眼前胡乱比划着,说道:“老子要喝酒!” 手掌重重的落在杨十三的小肩膀上,大声吼道:“去,给老子讨些酒来!” 他话还没说完,杨十三就被揪着衣服拎起来,连拖带拽的轰出院子。 “老子要喝酒!” 杨十三很心疼的看着地上的馄饨,满眼都是泪光。 家,何其温暖的一个地方。 可是对于杨十三来说,他的家,比这寒冬里的大地,都要冰凉几分。 他瘫坐在地上,周围的寒风一股脑的全部涌向这么一个弱小的身躯。 原本凌乱的头发,更加凌乱。 单薄的衣衫,更加抵挡不住他的每一寸肌肤变冷,变红,甚至有血丝蔓延。 瑟瑟发抖的身体,一点一点蜷缩起来。 突然,他的眼前涌现出一道光。 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光里面走出来。 娘回来了! 姐姐也回来了! 杨十三顿时兴奋起来。 他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他的幻觉。 杨十三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嘴里不停的喊着“娘”,“姐姐”。 他最后一点清楚的意识,是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当杨十三再一次睁开眼,重新看到这个世界,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红衣女孩。 其次,是一个陈设比较简单的房间,看样子像是个客栈。 女孩双手托着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两汪清泉,空灵动人。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着你,谁也没说话,空气异常安静。 最终还是小女孩沉不住气了,先开了口。 “你就是我爹爹捡回来的?” 杨十三愣了。 什么叫捡回来? 昨晚到底怎么了? “你爹爹不要你了?” 小女孩小心的问着。 杨十三还在努力的回忆着,想要想起点什么,听完这话,他迟疑的点点头,又很不确定的摇摇头。 “欢儿,莫要乱说!” 这时,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手里的托盘上摆放着两个小碗,热气缭绕,阵阵米香,瞬间扑入鼻中。 “苏先生!” 杨十三很诧异。 昨晚晕倒以后的事情,杨十三的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个温暖的怀抱却是很清晰的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那你还不赶快磕头,谢谢我爹爹,”被苏先生唤作欢儿的小女孩,见杨十三一直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便在一旁搭腔道:“不然你会被冻成僵尸的!” 小女孩说完话,还朝着杨十三做了个鬼脸。 “谢谢先生救命之恩!” 杨十三这才反应过来,嘴里说着道谢的话,连忙翻身下床,连着磕了两个响头,眼看着第三个就要磕到地上,被苏先生硬生生拦下,拉到桌子旁。 苏先生把粥递到杨十三手里。 “别听欢儿胡闹,快把粥了。” 欢儿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粥。 “爹爹,让他陪我玩好不好?” 放下手里的碗,欢儿就和坐在一旁的父亲撒起娇来。 苏先生见杨十三满脸心事,并未理会女儿。在怀里取出一串铜钱,放到杨十三手里,说道:“这是你的工钱。” 杨十三数了数,竟有四十多个铜板,赶紧把钱推到苏先生跟前。 “这太多了,说好二十个铜板的。” 苏先生把铜钱重新交到杨十三的手里,说道:“我与孙亮本是故交,为他料理后事,当属本分。他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家产,料理完一切,也就剩这么多,你都拿着吧!” “这怎么可以?” 杨十三正要归还,欢儿一把将铜钱抢在手里,塞进杨十三怀里,又把粥往他跟前推了推。 “粥凉了,快吃。” 在她的催促下,一碗粥很快就被喝光。 “爹爹,”欢儿抱住父亲的手臂,轻声说道:“我们出去走走,送十三回家!” 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眉目之间满是期盼,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他会拒绝。 “不麻烦了,我自己回去。” 杨十三哪里知道欢儿的小心思,仔细的把铜钱揣好,起身就要离开。 “要的要的,要送的!” 欢儿急了! 忙不迭地拉住杨十三,看着苏先生的眼神,愈发可怜。 自从来到桃山镇,她还没走出这间屋子半步。 苏先生也深知女儿的秉性,正是好新鲜,爱热闹,活泼好动的年纪,让她整天闷在房间里面,怕是会憋坏的。 “出去可以,可别惹祸。” 此话一出,欢儿仿佛得了特赦一般。 推着杨十三就出了房门。 “我叫长欢,我爹叫苏恪,以后一定要常来找我!” 杨十三被她围着团团转,反倒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你们要在这住很久吗?” 苏长欢稍稍迟疑片刻,随即答道:“也许吧,爹爹说这次出来办事要很久。” 腊月廿二,雪后初晴,无风。 昨天还空荡荡的街面,今天却热闹非凡。 街上的铺面,全都店门敞开,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街头巷尾,各色小吃,年货,应有尽有。 尤其是卖糖葫芦的,糖人的,被孩子们围得水泄不通。 再往别处看,一群半大的孩子,正攒着雪球,追逐嬉戏。 尽管满身积雪,倍显狼狈,也都没人在意,依旧你追我赶,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苏长欢左看右看,只恨自己眼睛长得少了些,不能一眼看尽所有地方。 任何一个地方,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明天小年更热闹。” 杨十三跟在她身后,不敢怠慢。 稍微慢一点,都会把苏长欢跟丢。 苏恪更是紧随其后,生怕女儿惹出乱子。 第3章 柿子? 不一会的功夫,杨十三的身上挂满了东西。 左手里的糖人,右手拿的冰糖葫芦,腰间的弹弓,脖子上是包好的方糖,驴打滚,蜜饯果子,槽子糕。 苏长欢前面拿,杨十三后面拎,苏恪就一个劲的掏腰包。 “十三哥,发财了!” 一个小乞丐跑到杨十三跟前,笑嘻嘻的看着他。 杨十三面露难色,忙道:“哪有,我就是个拎包的。” “杂货铺招伙计,去不去?” “去!” 杨十三方才还心事重重,听了小乞丐话,眼睛里顿时充满了光亮,连忙应承着。 “苏先生,我要去上工。” 苏恪赶紧接过东西,并将两串糖葫芦递到两个孩子面前,关切的说道:“边走边吃!” 小乞丐和杨十三生怕杂货铺的工作被人抢了去,连忙摇头,拒绝了苏恪的一番美意,一路小跑,顷刻间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 苏长欢逛到街尾,那股子新鲜劲去了一大半,最后拎着一坛酒跑到苏恪跟前。 “爹爹,送你的。” 苏恪满眼宠溺,紧了紧长欢的衣领,让她的身体尽量包裹在斗篷里。 “这般讨好爹爹,是不是有事啊?” 长欢抱着苏恪的手臂,撒着娇,“明天有庙会,爹爹带我去看,好不好?” 小孩子喜欢外面未知的世界,本就天性使然,更何况苏长欢比一般男孩子都爱热闹,作为父亲,苏恪虽想护她周全,却也不愿埋没她的童真。 苏恪正欲应允,却被不远处传来几声锣响所打断。 不远处的一行官差斥退街中行人,打中间穿行而过,口中高喊:“今有逆犯逃脱,下落不明,凡有见者,上报有赏,生死不论,纹银百两。” 随后,便有官差四处张贴画像,另外几名差役四散开来,在人群里开始排查,专门挑那些小孩子查。 官差前脚刚把通缉令贴好,紧接着就有一大群人聚集,不一会的功夫,一张小小的通缉令前,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苏长欢好奇,也想去看看。 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挤不动,只好嘟着小嘴,乖乖的回到了父亲身边。 苏恪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慰道:“你又识不得那么多字,不看也罢!” “看看画像也是一样的,”苏长欢不乐意的说:“一百两银子,好多好多钱呢。” 苏恪被她满脸委屈的小表情逗笑了。 “难道看了告示,这好多好多钱就是你的?” 苏长欢更不高兴了。 苏恪伸手刮了下长欢的小鼻子,双手抚着她的肩膀,说道:“既然挤不进去,那就坐到爹爹肩上看。” 原本还五官紧凑,怨气满满的小脸,从安安稳稳坐在苏恪肩上的那一刻起,便瞬间开花,灿烂如初,还时不时的拍拍小手。 “看到了,看到了。” 苏长欢的小手突然停滞在半空,满是疑惑的自语道:“怎么是个小孩子?” 苏恪一怔,透过人群攒动的缝隙,打眼一看,那通缉令上的画像,当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 虽然画工粗糙,苏恪还是辨认出了画中人的容貌。 “世子?” 言语脱口而出,苏恪方才察觉自己多有冒失,不由得开始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柿子?” 苏长欢单手抱住父亲的头,“我也要吃。” 苏恪反倒一愣。 “吃什么?” “柿子呀?爹爹,你不是……” 苏恪小心的把女儿放到地上,满口应承道:“好,爹爹带你去吃柿子。” 纹银一百两。 苏长欢惦记,别人也惦记。 通缉令贴了五、六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围了五、六处,皆是如铁桶般密不透风。 街头巷尾的贩夫走卒,购置年货的布衣百姓,就连街头流浪乞讨的乞丐,都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些被挤在人群外围的人,急得直跳脚。 “里边识文断字的,念来听听!” 不知是何人,突然高声喊了一嗓子。 原本还沸沸扬扬,乱糟糟的人群,竟然变得鸦雀无声,再也没人开口。 苏恪父女放缓脚步,也想听听这通缉令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一个身穿粗布蓝衫的老者,捋一捋他的山羊胡子,随后又把手放回到身后,见围在最里边的这些人,并非都是目不识丁的,却没人愿意开口。 “我来!” 老者清了清嗓子,“云侯谋逆,私通海匪,其罪连坐九族,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诛一脉。今有犯私逃,年十二岁,附像海捕,生死不论,纹银百两为赏。” 老者读罢,将画像仔细打量一番,皱眉叹道:“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罪过?” 拄着拐杖,废了好大力气才从人堆里挤出来。 那些只为看热闹的人,也都摇着头逐一散去。 放眼望去,告示墙前变得很是通透。每张通缉令前,能够达到二十人,那都算是多的了。 官差看到这种情形,彼此递了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继续盘查起来,专门奔向那些孩子扎堆的地方。 苏恪眉头深皱,尚在深思,肩膀却被人触碰了一下,随后,一道身影轻掠而过。 他的手里,多出一个纸团。 “云游至此!” 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苏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长欢许久未见过的一个笑。 “爹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苏长欢肆意的笑过之后,吧嗒着小嘴,有些着急的说道:“我们去喝一杯?” “好呀!” 苏恪答应的很痛快,根本没有阻拦。 苏长欢心心念念想的什么,他一个当父亲岂能不知。 他居然同意了。 苏长欢幼时,极其惧怕惊雷,每逢雨夜,苏恪都会用一种自制的药酒的为她助眠。 就连苏恪自己都没想到,长欢惧雷的毛病没治好,反而培养出一个千杯不醉的小酒虫来。 这些,外人自然难以知晓。 愁时不饮,喜时一杯无。 这是苏恪定下的规矩。 苏恪跟随长欢,大步而行,一堆粉末自他指间流出,细微到让人无法察觉。 一个身披火狐领斗篷的男孩与苏长欢擦肩而过。 苏长欢瞬间惊道:“一百两!” 第4章 一剑霜寒 小男孩双目微斜,慵懒的小眼神,将苏长欢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不紧不慢的张口道:“你要拿我去换赏钱?” “一百两?太少!” 苏长欢也不客气,稍加思索,很是斩钉截铁的说。 苏恪从容的把女儿揽入怀里,很客气的点了下头:“小女顽劣,多包涵。” “无妨。” “世子先办正事。” 两个人彼此对视,只一个眼神,各自心领神会。 苏恪牵起长欢的小手,直奔客栈,吩咐掌柜,备下一些本地的特色吃食,再没出房门一步。 “他是世子?” 苏长欢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疑惑的问着。 “没错。” “将来是要做侯爷的?”苏长欢高兴的像是捡到了宝,“那可是值大价钱的,我就说一百两太少了吗?” 苏恪险些笑喷。 苏长欢似乎想到了什么,跑着去推开窗子,开始寻找世子的下落。 云侯世子云绰,背负双手,此刻已然成了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一人身上。 一百两的诱惑,还是不小的。 那些正在排查疑犯的官差,就像是一群嗅到腥味的猫,拼了命的奔向云绰,虎视眈眈的凝视着眼前的猎物。 “闲杂人等,退后!” 为首官差顿时面目狰狞,操着生硬的语气,很费劲的说完这六个字,用余光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人会突然跳出来,搅了他的好事,手里的钢刀也开始跃跃欲试。 这种场面,胆小的自然不愿沾惹,远远的躲起来不断向这边张望,观察着事情的发展。胆大的想要浑水摸鱼,想要做那得利的渔翁,奈何官差淫威外露,只一个“不要命你就来”的眼神,就足以让人退而远之,断了念想。 凡事总有例外,不怕死的大有人在。 结果,他们真的死了。 死在这些所谓的官差的手里。 鲜血喷溅,尸体瞬间倒地。 所有人都傻眼了。 “官差杀人!” 向来胆大的苏长欢,也傻了。 “他们可不是官府的人,”苏恪不愿这血腥的场面污了宝贝女儿的眼睛,用手遮住苏长欢的视线,道“是匪。” “山上的?” “海上的!” 苏长欢拂去父亲的手掌,神情落寞。 突然变得安静了。 山上的匪,杀了她娘,弄丢了她的哥哥。 这海上的匪,应该也很坏吧? 她开始担心了。 云绰孤身一人,面对这么多凶悍的匪,他还能活吗? 鲜红的血,锋利的刀。 云绰似乎并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 “堂堂靖安侯世子,在你们眼里就值百两银子。” 云绰很不满意。 竟然被一群海匪藐视。 这群披着官衣的匪,互相递了个眼色,叽里呱啦的说了什么。 “这是什么鸟语?” 云绰随口说道:“看来徐海手底下来新人了。” 一个背负长剑的紫衣少年,自空中飘落,稳稳的落在云绰身旁。 “馋嘴的小野猫。” 云绰满脸嫌弃。 “吃饱了,打架才有力气。” 紫衣少年不屑的看了看正在合围而上的官差,识趣的回应着云绰。 随后,眸子间温柔渐失,杀气瞬间密布。 “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云绰的语气很平静。 “他们说,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拿下。” 紫衣少年言语不羁,杀气却没有丝毫退却。 “你猜对了。” 云绰嘴角上扬,笑意绽放,仿佛眼前这一切与他无关。 真正的主角,反倒置身事外,妥妥的成了看客。 “我轩辕牧狸可不是靠猜的。” 这个轩辕牧狸的年纪看起来偏长,但是嘴角泛起的笑,还是略显稚嫩。 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没人不知道这个轩辕牧狸。 自称天下第三的第三剑客。 真正的少年奇才。 江湖上只是传闻他师从一名杀手,姓甚名谁,却无人知晓。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很识趣。指着那些官差丢下一句“他们是扶桑鬼!”便纷纷离去。 海匪见身份被识破,索性脱掉身上的官服,以一种很奇怪的握刀姿势围站在云绰和轩辕牧狸的面前。 这些人的眼神,很嚣张。 在他们看来,云绰已经是他们的网中鱼,囊中物。 轩辕牧狸,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耍剑的。 “打不过老的,就来收拾小的,无耻!” 轩辕牧狸气愤难消,修长的手指逐一合拢,紧握剑柄,气息凝重。 手起的那个瞬间,一道白光贯穿长空。 寒冰冻结,天地间豁然开朗。 自长剑出鞘,寒意陡增。 白雪之上,又添飞霜。 “怎么感觉阳光都是冰的了?” 苏长欢不禁抖了个激灵。 “一剑霜寒!”苏恪先是一惊,随后却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 苏长欢还没反应过来,轩辕牧狸的剑已然回到鞘中。 “给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谢我?” 云绰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可是他们……” 云绰伸手指着那几个正欲继续挥刀的海匪,还想继续把话说完。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让他乖乖的闭上了嘴。 人,突然不动了。 他们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身体瞬间冻结,渐渐结起一层晶莹的冰霜,唯独颈间,是一抹淡淡的红霜。 “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绰被惊到了。 轩辕牧狸淡定的收回云绰还伸着的胳膊,“只要我说肚子饿,你就会马上堵住我的嘴,这可是你答应我的!”说罢,就要推着云绰离开。 “可是,他们还站着。” 云绰指着冰雕一样立在那的尸体,琢磨半晌,才把说了一半的话补充完整。 “哦,忘了忘了!” 轩辕牧狸只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尸体几乎同时倒地,就连兵器落地的声音,都分辨不出先后。 云绰目瞪口呆。 “怎么跟变戏法似的?” 轩辕牧狸只回应给他一个得意的笑。 云绰回眸,与苏恪目光相对。 苏恪略一顿首,单手相迎。 云绰点头,便向客栈行去。 轩辕牧狸却不乐意,张口便嚷嚷道:“你去客栈干嘛,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明明刚吃完。” “打架可是很费力气的。” “还真是一只喂不饱的小野猫。”云绰无奈的摇着头。 第5章 是他抢了我的茶 轩辕牧狸悻悻得跟着云绰,满脸的不高兴。 直到云绰推开房门,才被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吸引住眼球。 轩辕牧狸盯着各色美食,停不住地吞咽着口水。尽管他很想大快朵颐的享受这些美食,但他还是很懂规矩的。 云绰不落座,他只在一边站着。 “世子请上座。” 苏恪对云绰很恭敬,但一点也不卑微。 “苏先生客气。” 云绰很礼貌的回了一句,随后走到主座位置,缓缓坐下,很自然的将一杯倒满茶的杯子放到自己跟前。 “那是我的!” 苏长欢想要取回杯子,却被苏恪拦下了。 “长欢,莫要无理。” 苏长欢很是不满,在爹爹面前,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委屈巴巴的挨着苏恪坐下。 轩辕牧狸是最后落座的,却第一个拿起筷子,把桌子上的菜肴挨个尝了个遍。 “你主子还在呢!” 苏长欢故意怪里怪气的说道。 “我一个乞丐,填饱肚子最大。”轩辕牧狸瞥了一眼云绰,又道:“他可不是我主子。” 云绰并未理会轩辕牧狸,而是向苏恪询问道:“是我爹让你来的?” “侯爷让我带你去泉州。” 云绰轻抬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将茶杯把玩在掌中,轻轻的说道:“我要去福州。” “苏某照令办事而已,还请世子爷成全。” 云绰不语,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侯爷没了后顾之忧,才好放手一搏。” 苏恪此言一出,使得云绰陷入深思。 父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子之爱父,拳拳之心甚之。 轩辕牧狸一顿忙活过后,很是满足的擦拭着嘴角的油渍,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泉州也好,福州也罢,倒不如浪迹天涯。” 一句戏言,反倒让云绰心里有了根定海神针。 在苏恪的面前,他稍作佯装,为难了一番,最终语气坚定的说道:“好吧,我听他的。” “那我们何时启程?” 云绰一听,他们父女也要随行,心里顿时不悦,可是又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只好踢了一下轩辕牧狸。 好在轩辕牧狸够机灵,云绰的一个眼神,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想都没想便开口说:“过了明天再说吧!” “为何?”苏恪疑惑道。 “因为,明天小年。”轩辕牧狸自认为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说的十分认真。“另外,有我跟着,你们回福州就行。” “对对对,”云绰见轩辕牧狸把话说到重点上,连忙开口:“你在我爹身边,我放心。” 表面很镇定,云绰的心里却是万分紧张,生怕被苏恪看穿。话音刚落,就端起杯子,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精光。 苏恪淡然回道:“云侯让我护送世子直至泉州,怎能就此离去?” 云绰张了张口,还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舌头僵硬不说,嘴都是麻木的,眼睛也开始不听使唤,总想往一起合,多睁一会都觉得吃力。 杯子从云绰手中脱落,在桌面上转着圈打着滚的落向地面。 轩辕牧狸一抄手,将杯子接住,还没来得及放到桌子上,云绰的身体软绵绵的伏倒在桌面。 “什么情况?” 轩辕牧狸脸色剧变,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茶里有毒!” 苏长欢被吓的小脸煞白,赶紧躲到父亲身后,小手紧紧的抓着苏恪的衣角,不敢再看一眼。 苏恪脸上一黑,竟也慌了神! 轩辕牧狸眼含杀气,将目光锁定在苏恪身上,看架势正要拔出长剑,为云绰复仇。 “还有呼吸!” 苏恪伸手一摸,云绰颈间尚有脉搏跳动,才深出一口气。用他随身所带的银针,在茶杯内壁上一番试探,结果针尖并未变黑。 “没毒?” 轩辕牧狸依旧没有放松戒备,目光中的杀意却淡了几分。 最后,他把手指向了一旁瑟瑟发抖的苏长欢。 “茶是你沏的?” 苏长欢怯懦的点点头。 “你在里面放什么了?” 苏长欢看着云绰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眼圈一红,放声哭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苏恪,抽泣道:“他是不是死了?” 苏恪蹲在她跟前,伸手拭去她眼角的眼泪,急着追问道:“茶里放什么东西了?” 苏长欢委屈的哭道:“是他抢了我的茶。” “难道是……” 苏恪似乎想到了什么。 苏长欢小声嘀咕道:“是、是、是酒!” “酒!” 轩辕牧狸听罢,先是一愣,随后轻笑着说:“这位爷可是沾酒就醉。” 直到此时,轩辕牧狸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才逐渐散去,紧绷着的那根神经才得以放松下来。 “我只放了一滴。” 苏长欢听了,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更是看不上云绰半分。 “别说一滴,半滴都够他睡上三天三夜的。” 苏长欢无语。 虽然是虚惊一场,苏恪仍是埋怨这个宝贝女儿的。 苏长欢看着父亲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违背了与父亲的承诺。 她猫儿一样的挪到苏恪身边,小心翼翼地捧起父亲的手,真心的承认着错误。 “爹爹,下次不会了。” 可怜兮兮的样子,轩辕牧狸看了都心软。 “贪玩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 苏恪听完他的话,反而更加生气。 “她这是贪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轩辕牧狸看着堆在跟前的鸡骨头鱼刺,怎么听这句话,都像是在说自己,浑身不得劲。 “罢了罢了,当真是贪嘴误事,怎么能让世子爷睡桌子呢?”说着话,麻利的搀扶云绰,冲着楼下高声喊道:“楼下的伙计,来间上房!” 苏恪顿时觉得言语有失,想要解释。轩辕牧狸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只是小心的扶着云绰,腾出另一只手去开房门。 “你师父还好吧?” 苏恪冷不丁的这么一问,轩辕牧狸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知道我师父?” 轩辕牧狸疑惑的看着苏恪,想要弄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 苏恪也深知其意,赶紧澄清道:“我们是故人。” 第6章 不夜侯 轩辕牧狸听苏恪所言,疑心并未消除,毕竟他师父是一名杀手,仇家太多,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找上门。 江湖太险恶,不得不处处提防。 “他未曾提起,有姓苏的故人。” 轩辕牧狸淡淡的回应着。 “同为不夜侯,他怎么会轻易提起。” “你也是不夜侯?” 轩辕牧狸这下相信,苏恪真的是师父的故人,而非他所担心的仇人。 “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同门。” “出了地狱,也未必进得了天堂。但愿他现在的生活,是他想要的。” 苏恪说完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面上的表情却略显复杂,有憧憬,有悔恨,也有一丝杀意。 这杀意,是杀手独有的。 一般人绝对察觉不到的。 “他把青山阁不夜侯的身份都告诉了你,”苏恪把酒倒满,缓缓地持在手中,又缓缓地说道:“很信任你。” 轩辕牧狸嘴角流露出一抹浅笑。 有一些苦涩,却灿烂如阳光般温暖。 “许久未见,他还好吧?” 又一杯烈酒下肚,苏恪的眼睛已经泛红,甚至有颗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 苏长欢看呆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如此迷茫,如此的狼狈不堪。就连不夜侯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他提起。 眼泪,也是在她的记忆里,第一次出现在父亲的脸上。 轩辕牧狸沉默许久。 “能平往事愁者,最是人间烟火!” 他站立在门口,迟迟没有离开,思虑片刻才又开口,“他现在很快活,希望你不要去打扰!” 苏恪眸中闪过一丝苦涩,随即说道:“你应该去问问,他是真的快活吗?” 轩辕牧狸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抬脚便走,头也不回。 摆满佳肴美酒的桌上,独留苏恪父女。 苏长欢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安静的守在苏恪身旁,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儿。 苏恪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直到酒壶里再也流不出一滴酒来,才注意到女儿乖巧的让人心疼的小眼神。 借着酒意,一把将苏长欢搂入怀里,亲昵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如果你娘还在,你哥哥还在,我苏恪比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快活。”说话间,醉眼朦胧,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底成串儿的淌了出来。 苏长欢颤着声音喊了声“爹爹”,苏恪却半个字都没听进耳朵,依旧沉浸在痛苦之中,喃喃自语。 “娘不在了,或许哥哥还在。” 苏长欢附在耳畔的轻声安慰,让苏恪的酒醒了七八分。双手紧紧的抱着苏长欢的肩膀,整个人瞬间打起了精神。随后,便在自己怀里胡乱摸着,像是在找重要的东西。 苏恪翻找半天,一无所获。急切的问道:“欢儿,孙镖头给爹的东西呢?” “哪个孙镖头?” 苏长欢被问糊涂了。 “姓孙的那个瞎子。” “死了的那个。” 苏长欢这才明白,父亲口中的孙镖头,竟是那个死了的孙瞎子。 他临死前,曾经把一个黑不溜秋的布袋塞到苏恪的手里,之后苏恪一直忙于操办孙瞎子的后事,就把这个布袋忽略了。 恍惚间,苏长欢的一句“哥哥或许还在”,让他在绝望之时,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 苏恪胡乱的将泪痕抹去,收敛起方才颓废的神态,略显慌张的夺步到床前,开始翻找起来。 被子,枕头,随身包裹。能想得到的地方,都被苏恪翻了个遍,就连床底下,他都没有放过。 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欢儿,你没见爹爹把那袋子放哪了吗?” 苏恪心急如焚,额头上爬满了细小的汗珠。 “爹爹,那天你让我保管的。” 当苏长欢将布袋递到他眼前时,苏恪如获至宝一般小心的接在手里,又轻轻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纸泛黄的书信。 看着苏恪如此表情,长欢心生胆怯,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苏恪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字条趁着他指尖松动,滑落在地。 苏恪失了神般跌坐在地上,嘴上还念念有词:“包无赦,竟是我苏恪误会你了!” 他双手穿过鬓角,缓缓地抱过头顶,“我恨了你整整十年,十年啊!” “爹爹,哥哥当真还活着?” 苏长欢抓起地上的信,激动的抱住苏恪的手臂追问道:“他在哪?” “孙镖头只说了你哥哥跌落悬崖。” 苏恪将信放到烛火前引燃,如释重负般深呼一口气,才缓缓地跟苏长欢说:“你包叔为了救你外公和娘亲,也受了重伤,不然你哥哥定会安然无恙。” “包叔劫镖,怎么可能会救他们?” 苏长欢不解。 “雇主并未告诉你包叔,那是我们家的镖。”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想吃包叔做的馄饨。” “馄饨?” 苏恪眼中灵光一闪,连忙平复好心情,牵起长欢的手,就向楼下走去。 步子略显匆忙。 夜里的小镇,很热闹。 街头巷尾,处处人群攒动。 苏长欢紧跟着父亲时走时停的脚步,穿行在人群之中。 “爹爹,你在找什么?” 苏恪并没有回答,急走几步,冷不防地又停了下来。 苏长欢还没反应过来,硬生生的撞到了苏恪的身上。 一抬眼就看见了包馄饨的小摊。 苏恪满脸激动,却不动声色的坐在了离灶台较远的一张桌子旁。 “来两碗馄饨!” 包老头收拾着碗筷,头也没抬,便应承着:“好嘞!客官慢等!” 苏恪的目光,并未移开,仔细的打量着包老头的一举一动。 走路时,右腿有些跛,手上的力道也差了些,每次拿起东西之前,都要提前活动活动手腕,若是重物,恐怕要费些力气。 脸色黝黑,额间布满皱纹,尽管天气很冷,时不时的总有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微微驮着的背,再加上缭绕的水汽的映射,把他本该正值壮年的身躯,蹉跎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 镖头孙亮信中曾言,包无赦为了救岳父肖天风和妻子肖凤,被雇主暗算,受了及重的内伤,又为了掩护自己的儿子,最终倒在血泊之中。 苏恪的心里,阵阵心酸,却又不能吐露半分,渐渐的胸中郁结,重重的咳了起来。 第7章 旧事 苏恪怕咳嗽声引起注意,忙捂住嘴,尽量压低声音。 苏长欢在父亲的授意下,也并未慌张,只是乖巧的轻抚着苏恪的后背。 “包爷爷,我来帮你!” 杨十三满脸得意的跑到包老头跟前。 “十三啊,你是捡到宝了吗?” 包老头把两碗馄饨摆放在托盘上,接着说道:“都要乐开花了。” “比捡到宝还要开心,明天我就可以去接我娘了。” “银子攒够了?” “嗯,够了。” 杨十三重重的点着头,端起托盘,转身离开灶台。 “苏先生!” 到了跟前,杨十三才发现是苏恪父女。 包老头手中一抖,笊篱险些脱手掉到锅里,急忙转头看向苏恪。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之中,皆是复杂,难以言表。 “来了?” 过了许久,包老头才缓缓地说道。 “来了!” 苏恪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缓缓地应着。 千言万语,最终只是用了短短两个字代替。 苏长欢只闻了闻馄饨的香味,便满脸惊喜,高声道:“这馄饨是……” 苏恪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冲她摇了摇头。 “欢儿,饿了就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包爷爷的馄饨,是整个桃山镇最好吃的,趁热吃才香。” 杨十三把碗放在苏恪面前,夸赞着包老头的手艺。 苏长欢的馄饨很快就吃完了,包老头看着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又给煮了一碗。 这一碗是他亲手端到桌前的。 苏恪吃的很慢,却并不是想品尝其中滋味,只是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和他多待一会。 “是不是很好吃?” 杨十三看着苏长欢把汤汁喝得干干净净,冲着她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就像是这美味的馄饨出自自己的手。 苏长欢重重的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包老头。 孩子的心里是藏不住事的。 那个味道她记得,人,更不会忘记! 夜渐深沉,人也逐渐消散。 杨十三帮着收拾好桌子,虽然很疲惫,依旧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哼着小曲,跑回家去。 在他的世界里,最想看到的,下一刻就是天亮。对于他来说,多一秒,都是漫长的。 苏长欢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今晚,他一定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是啊。” 包老头也替杨十三感到高兴,嘴上应着,视线马上又回到苏恪身上。 几乎同一时间,两个人同时打破宁静。 包老头开口:“你……” 苏恪亦开口:“我……” 两人又一起重归沉默。 苏长欢两眼盯着包老头,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试探着喊了一声:“包叔?” 包老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眼睛里打转的眼泪流出来,双唇翕张,颤抖的声音轻轻应道:“唉。” 这一声应,无异于承认了他的身份。 苏恪抖了一下身体,眼神愈加笃定。 苏恪蓦地起身,踉跄着离开桌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包无赦跟前。 “包兄!” 包无赦双手拖住苏恪弓向地面的地面,连声说道:“这……这是为何?” 苏恪心怀愧疚,纵然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垂头道:“我对不起你,竟……竟恨了你这么多年。” “你都知道了。”包无赦笑道。 苏恪细细打量着包无赦,比起当年逍遥潇洒,风流不羁的不夜侯包无赦,简直判若两人,顿时心内苦涩难堪,眼角又有泪水溢出。 包无赦却很坦然。 虽然是把苏恪从地上扶了起来,却也费了好大一股力气。 苏恪扣住他的手腕,探不到一丝内力,心中更觉得愧疚难当。 两只手腕上痕迹渐浅,却难以隐藏的伤疤,依旧显得狰狞恐怖。 眼见苏恪满脸自责愧疚,包无赦连忙抽出双手,嘿嘿一笑道:“无妨,无妨!远离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那怎么一样?”苏恪强忍着满腔悲愤,声音颤抖着说道:“那人挑了你手筋,费去你一身功夫,难道你都没想过找出个真相来?” 包无赦摇头苦笑。 “我废人一个,勉强的活着,还想那个干嘛!” “当年为了苏某妻儿,你才落得如此下场,若非孙镖头……” “若非孙镖头说出当年之事,怕是苏兄今夜是来摘我这颗脑袋的吧?” 包无赦的玩笑话,并没有让苏恪笑。 “我绝不会让你白白落得如此境地,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苏恪的话,说的很认真,听得包无赦心中五味杂陈,酸楚难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转移话题,对着苏恪询问道:“你可寻到长庚?” 苏恪恍然道:“我儿果真还活着?” “当年没能救下嫂夫人,只替长庚挡了一刀,长庚跌落悬崖,我曾去谷底找过,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那么小的孩子,生还的可能很小。” “小,并不代表没有可能。死不见尸,那便就是生!” 苏恪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要活着,总会找到的。” 包无赦说着话,转身去封了灶台的火,正欲离去,苏恪却喊住了他。 “当年你的雇主可是天兵阁?” 包无赦身子微颤,并没有回答。 “那你可知,当年托镖的也是天兵阁!” 包无赦听罢此言,身子一震,猛地转过身体,惊道:“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 苏恪一字一顿。 包无赦颤抖着身体,呆呆的立在那,像是被使了定身术法,更像是一块木头。 自己人去劫自家的镖! 任谁也想不出其中原由! 这个问题,苏恪想了许多年,也查了许多年,最终一无所获。 包无赦原本略显挺拔的身躯,刹那崩溃,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好在苏恪及时扶住了他。 待包无赦缓过神来,疲惫的摇摇手,随后拂去苏恪的双手,颤声道:“你查到了什么?” 苏恪眼见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深知倔强的他,怕是无法接受被人算计至此的下场。 他宁愿相信自己技不如人。 至于那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是他最为不耻的。 第8章 纪红绸 面对包无赦的追问,苏恪无力的摇着头:“这是孙亮当年在对方尸体上找到的。” 当苏恪把你一个破旧的小木牌交到包无赦的手里时,它便盯着上面的天兵二字痴痴的看了半晌,脸上的神情愈加凝重,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随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把手中木牌浸得通红。 “爹爹,包叔他……” 苏长欢吓得已经失了神,话已经说不清楚。 苏恪也被吓得手足无措,小木牌掉在地上的声音,让他猛的回了心神,将包无赦即将着地的身体搂在怀里,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他的名字。 “骗我,她居然骗我!” 包无赦含着未淌出的血,说话的声音伴着嗓间的轰隆声,再加上气息偏弱,这句话他说了好几遍,才勉强说得清楚。 “谁?是谁?” “红绸,纪、纪红绸。” 包无赦艰难的吞咽着,努力的说清楚吐出的每一个字。 “姓苏的,你在干什么?” 突然,苏恪被人一脚踹开,整个人仰面坐在地上。 抬头一看,轩辕牧狸把包无赦护在怀里,怒目圆睁,正死死地看着自己。 “你要干什么!” 苏长欢护父心切,小小的身体把苏恪护在身后,那双小眼神,像是要生吞了轩辕牧狸。 “臭野猫!” “你……” 轩辕牧狸本欲发怒,是包无赦拦住了他。 “小狸,你误会了!” “你都这样了,哪里来的误会!” 轩辕牧狸依旧愤愤不平。 他小心的正了正包无赦的身体,给他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苏长欢一眼。 转眼又看了看苏恪,更是没给好脸色。 这一切,包无赦全都看在眼里。轻柔的拍了拍轩辕牧狸的手臂,摇摇头,安慰道:“我没事。” 轩辕牧狸见他脸色略有好转,不似方才那般惨白,心里也就踏实下来,对着包无赦点点头,嘴上却是不饶人。 “有什么恩怨,冲我来!苏先生,请不要再打扰我师父。” 苏恪并未起身,而是将双腿一盘,笑道:“师侄当真错怪我了!我们之间,只有恩,没有怨。” 轩辕牧狸并未理会他的话,满眼疑虑地盯着他看,看架势,倘若包无赦有任何差池,他会不顾一切和自己拼命的。 “包兄,好福气!” 苏恪满脸赏识的看着轩辕牧狸。 “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倒是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他。” “胡说!”轩辕牧狸嗔道。 苏恪见包无赦大有好转,沉思片刻,突然开口追问道:“包兄,那纪红绸是谁?” 他的语气很缓慢,十分小心,生怕提及往事再刺激到他。 苏恪思虑许久,却又不得不问。 只见包无赦缓缓地离开轩辕牧狸的怀抱,颤抖着身体苦笑起来。 “她是我救过的一个风尘女子,总觉得和其他女子不一样,清新脱俗,深谙我心,便与她走得近了些。” “突然有一天,她竟投河轻生,被我救起后,在我百般追问之下,她才告诉她的家传之物被人偷了,自觉愧对祖上,无颜苟活。 “也怪我年轻气盛,竟听了她的妄言,去抢了镖。” 包无赦话止于此,心怀愧疚的看向苏恪。 苏恪却打趣道:“包兄这是为博美人一笑啊!” “惭愧惭愧!” 包无赦垂下头,连连摆手,再不敢看他。 “包兄不知那是我夫人押的镖?” 包无赦摇着头说:“我见镖队是弟妹打头,正想离开,谁成想红绸带来一群蒙着面黑衣人冲了出来。” “这些人冲进镖队见人就杀,毫不留情。我去阻拦,红绸说这些人都是来帮我的,叫我去抢镖车。” “可笑的是我居然鬼使神差的去了。” “快接近镖车时,见弟妹有性命之忧,就过去相助,谁成想那群人抢了镖车,你儿子长庚却从镖车里钻了出来。” 苏恪仔细聆听着包无赦诉说的字字句句,早已深陷痛苦之中。听至于此,插言道:“是我夫人让你去救长庚的?” 包无赦点头道:“不错!” 随后叹气道:“只可惜,就连长庚我也没救下。” “长庚跌下悬崖后,本来我已经抓住他的,就差一点点,他就平安无事了。这些可恶的人,居然在我背后下手。” “苏恪,你知道吗,就差那么一点点,长庚就没事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包无赦越说越激动,几近崩溃。 轩辕牧狸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一句接着一句的说着:“不要说了,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苏恪也一个箭步冲到跟前,紧紧的握住包无赦的手,宽慰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包兄,不要想了!” 渐渐的,包无赦颤抖的嘴逐渐恢复正常,身体也不再紧绷。反而嘴里开始念叨着:“鬼迷心窍,都是我鬼迷心窍!” “包兄,包兄!” 尽管苏恪一遍遍唤着他,他都没有回应,苏恪还要张口,却被轩辕牧狸拦住了。 “我当年救起他后,就经常这样。这么多年,我以为他该放下了。” “放下?谈何容易!” 苏恪瘫坐在包无赦的身旁,无力的摇着头。 “那趟镖到底保的什么东西?” 轩辕牧狸突然问起。 苏恪拾起掉在地上的小木牌,双目紧盯着天兵二字许久,缓缓说道:“那趟镖是天兵阁阁主亲自托的镖,是千年陨铁。” “陨铁?”轩辕牧狸眉头微皱:“那韩西岭又不是小气的人,想要开口便是,纪红绸为什么要抢呢?” 他垂头看了眼已经逐渐安静的包无赦,叹了口气,说道:“编出那么一套瞎话,来祸害我师父。” “真话假话,怕是要与韩阁主当面对质。” “喂!”轩辕牧狸放低声音说道:“他都这样了,你就不要牵扯他了吧!天兵阁我陪你去。” 轩辕牧狸说完这番话,突然觉得眼睛都没处放了,很是不自在。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软话,心里莫名的别扭,不知不觉变得面红耳赤。感觉自己连抬头的力气,都仿佛瞬间消失了一样。 第9章 大闹吉祥赌坊 “你这是在求我?” 苏恪起身,拂去身上沾染的尘土,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却偷偷的打量着轩辕牧狸。 他虽然嘴上略有收敛,却并未把苏恪完全放在眼里。 轩辕牧狸的全部心思都在照顾着包无赦,对苏恪貌似挑衅的话,根本充耳不闻,倒是手上的动作,极其的不自然。 轩辕牧狸努力的控制这种不协调,不成想心里却越来越乱,反而不知道到底该干些什么。 看着轩辕牧狸手足无措的样子,包无赦也躺不住了。 “苏恪,你就别逗他了。” “心疼了!”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一旁的苏长欢给逗了。 苏长欢见轩辕牧狸面色微红,没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格格一笑,指着轩辕牧狸说道:“小野猫,害羞了!” 轩辕牧狸这哪里受得了,搀住包无赦的胳膊,小声说道:“我们回家!” 谁料他刚转身,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撞上他的是个孩子,他跑过来的速度太快,冷不防这么一撞,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这孩子反应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跑,看样子很着急。 “十三!” 苏长欢眼尖,认出了他。 杨十三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此时却哭的跟花猴子似的,一直抽泣不止。 包无赦心疼的看着他,一遍帮他拍去身上的土,一边关心的询问着:“你这怎么了?” 不问还好,经包无赦这么一问,杨十三哭的更大声了,委屈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了……钱都没了!” 过了半晌,杨十三才抽泣着说出话来。 “怎么会呢?你不是都藏起来了吗?”包无赦俯身说着,伸手给他擦着眼泪。 杨十三抬手抹掉鼻涕,眼睛突然一亮,就连啜泣声也戛然而止,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杨十三避开身前的包无赦,撒腿便跑,一副去找人拼命的架势。 苏恪摇头疑虑道:“这孩子要干嘛去?” 包无赦看着 杨十三远去的背影,不禁叹息:“那钱八成是被他那个混账爹拿去赌了。”说罢,他便示意轩辕牧狸跟去看看。 杨十三疯了一般跑离众人的视线,好像不知道疲倦一样,劲头丝毫不减。这个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回那些他辛辛苦苦攒了两年多的散碎银子。 他大概猜到,是谁拿走了那些银子。 他也知道,该去哪里讨回那些银子。 吉祥赌坊。 门前垂挂着的骰子,正随风摇摆,旋转不停,各色点数一一闪现。 尽管已是深夜,但是赌坊里却依旧热闹非凡。 庄家的吆喝,赌徒的呼喊,此起彼伏的传进杨十三的耳朵里。 杨十三不敢有片刻停留,一步跨过两级台阶,快要迈进门槛的时候,却被看门的人给拦住了。 “臭小子,你怎么又来了?” “来找我爹。” “哎呦,这回不找娘了?”说完,还不忘狰狞的笑着,把杨十三一把推倒在地。 杨十三忍着疼,趁看门人不注意,爬起来就往里冲。 两个人纠纠缠缠,你拉我拽,一个不小心,二人同时跌倒在地,从门口外,摔到门口里。 赌坊里瞬间变得很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只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紧接着又都把精力投向赌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杨十三胡乱地揉了两下胳膊,就开始在众多赌客中寻找他爹的身影。 看门人还想阻拦,却被一个身材颇显臃肿的中年男人的一个眼神的示意下,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小子,我说过,你娘不在我这。” 杨十三一看,是赌坊大掌柜屠阿吉,直接甩给他一个不待见的眼神。 “我找我爹。” “哦!” 屠阿吉伸手捻了捻他的小八字胡,轻笑道:“你爹今天可是风光的很,这些小把戏根本都不乐意看。” 杨十三一心想要早点找到杨幼,屠阿吉的话他根本没仔细听,仍然在四下寻找着,他准备去人多的赌桌上去找。 “不要找了,他在上面。” 屠阿吉神神秘秘的用手向上指了指。 “上面?上面还有?” “那可是大主顾才玩得起的,叶子牌。” 屠阿吉志得意满的样子,杨十三看着浑身不舒服。 杨十三抬腿就要上楼,屠阿吉将整个身体挡在楼梯口,“小子,你可不能上去。” “为什么?我要见我爹。” 屠阿吉狡黠的笑道:“见爹,回家等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杨十三想要硬冲上去,可那屠阿吉的身体就占了半个楼梯口,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屠阿吉竟纹丝未动。 杨十三急了。 两只眼睛瞬间通红。 “看在你一片孝心,几次三番来这闹,我可都没放在心里。” 屠阿吉满脸严肃,没了刚才嘻笑和气。 谁料杨十三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屠阿吉的跟前。 “十三知道屠爷怜悯,感激不尽,你就让我上去吧。” “你屠爷我开门做的是生意,不是善堂。来呀,把他给我送出去。” 这一唤,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壮汉,身高体壮,膀大腰圆,看着就很渗人。他一出来,就架起杨十三,往门口走去。 杨十三试着挣扎两下,根本不管用,他已经顾不上害怕,在这壮汉胳膊上狠狠地咬了起来。 壮汉嗷的一声大叫,摆动着手臂,企图让杨十三松口。 可杨十三心中悲痛,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哪里肯松口。他的牙齿上仿佛积聚了他全身的力量,越咬越狠,不大一会,隐隐约约,他的喉咙里,多了一丝鲜血的腥气。 壮汉见无法摆脱,强忍着剧痛,紧走几步,把杨十三的身体抵到墙上,腾出另一只手臂,挥手就是一拳,击打在杨十三的小腹之上。 杨十三突然觉得疼痛正从小腹向全身散发,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肤,都让他痛的想要掏空身体。 有一股炽热从他喉咙里涌出,越来越多,口腔里的空间几乎全无,像是马上要撑爆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杨十三再也无法忍受,才松开嘴。血水瞬间喷薄而出,那壮汉胸前的衣服,被染的一片殷红。 第10章 父债 壮汉看着被咬的胳膊,已经血肉模糊,虽然杨十三已经松了口,可疼痛已经蔓延了整个手臂,顿时怒火中烧,拳头上蓄满了力量,还要动手。 这一拳如果再落到杨十三身上,恐怕他整个身体都得散架。 这个时候,杨幼被人从楼上推推搡搡的赶了出来,看样子是输了个精光,狼狈不堪。 杨幼下楼后的第一眼落在了屠阿吉身上,本想上前巴结巴结,在讨些好处。屠阿吉却率先开口道:“你之前卖了老婆女儿,今天要不要卖儿子呀?” 杨幼居然嬉皮笑脸地说:“那不能!” “那杨爷就请免开尊口。” “大掌柜能不能行个方便,再借点。” “再借,你儿子就没命了!” 屠阿吉不屑的看了看杨幼,朝着杨十三努努嘴。 杨幼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抬不起头来了,嘴里还有鲜血在流。眼看着打手的拳头,已经高高扬起,正在击向杨十三。 “慢着,慢着。” 杨幼嘴上喊着,脚也没闲着。跑到跟前,用手抱住壮汉的拳头,低三下四的说道:“手下留情,兄弟,手下留情!” 壮汉得了屠阿吉的示意,放下拳头,只好作罢。 不过,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情愿。故意将抵在杨十三身上的手臂突然一松,以至于他的身体猛的坠落在地,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杨幼看着儿子这般模样,虽然心疼,又不敢说什么,默默地把杨十三的身体抱在怀里。 “银……银子呢?” 杨十三声音细微,杨幼仔细听了许久,才听清楚。 “什么银子?” 杨幼唯唯诺诺,想要搪塞过去。 “赎娘的银子!” 杨十三用力吞下口中残余的血水,眼睛死死地盯着杨幼。 杨幼看着儿子的眼神,心虚的发慌。突然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发凉,赶紧把头扭向别处,然后吞吞吐吐的说:“没……没了。” 杨十三的心,瞬间凉透了。 他没再哭,也没再闹,显得异常平静。 “我娘呢?” 他冷冷的问道。 杨幼怯懦懦的不敢回答。 “我娘呢?” 杨十三声嘶力竭的吼着,把杨幼吓得一激灵。 杨幼定了定神,抓起杨十三的胳膊就要走,“咱们回家说。” 杨十三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的斥问道:“家?我还有家吗?” 他稳了稳身形,艰难的走到屠阿吉跟前,颤抖得手指着杨幼,问道:“他说拿我娘抵了赌债,我娘到底在哪?” “小子,你爹是用卖你娘的银子来还的赌债,你娘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杨十三摇晃着身体,回身看了一眼杨幼,依旧毫无温度的质问道:“我娘到底在哪?” 杨幼结结巴巴回道:“在……在春风楼。” 杨十三听罢,顿时怒气倍增,喝道:“青楼!你竟把他卖去那种地方!” “你听爹说……” 杨幼想要解释,却被杨十三打断。 “你不配!” 杨十三狠狠地丢下这三个字,转身就要离开。 杨幼听罢,竟也来了脾气,大声嚷道:“你小子反天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说完,就要追着杨十三出去。 “慢着!” 屠阿吉这么一喊,从门外依次进来四个打手,把杨家父子拦在门口。 屠阿吉朝着管事喊道:“朝五,杨大爷最近的债清了吗?” 朝五一路小跑,在屠阿吉身前躬身回道:“大掌柜,清了。不过……” “不过什么?” “杨大爷今天在楼上,又欠了三十两。” 屠阿吉张口咋舌道:“哎呀呀,杨幼,你今天的手气不大好。” 杨幼陪笑道:“小的时运不济,还请大掌柜多宽限几日。” “宽限不是不可以,总得有个时间吧!” 杨幼张口便说:“十天。” 屠阿吉听了,摇了摇头,对他伸出三根手指,随后便不再说话,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杨幼。 杨幼很是为难,想了好长时间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屠阿吉看着杨十三,随后才开口道:“如果三天后我见不到这三十两,拿你儿子来抵。” “大掌柜,这……” “我说的,是你儿子的命!” 屠阿吉的眼睛里,杀气满满,丝毫不见刚刚的逍遥懒散。 杨幼吓得浑身直哆嗦,赶紧求道:“还,一定还。” 杨十三看着他那副没有骨气的样子,恨的直咬牙,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上,气愤的说道:“烂赌鬼!” 他转身推开门口的打手,借着一个间隙挤出赌坊大门。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跑着。 吉祥赌坊的打手在身后追赶,杨十三片刻也不敢耽搁,可他的身体似乎有些不怎么争气,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经失去控制,愈发沉重,一个踉跄,杨十三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每挣扎一次,他腹部的痛便增加一分。 杨十三趴在地上,没了半点力气。 他的眼睛,看着春风楼的方向,视线渐渐模糊。 最后的一点点知觉,就是有人架起他的身体,被拖离了原地。 他是被冷水激醒的。 周围的环境他很熟悉。 吉祥赌坊。 满耳朵的摇骰子的声音让他很厌恶。 管家朝五蹲在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脸,冷笑道:“乖乖在这等着,不要想着跑。” “他自己怎么不在这?” 杨十三虚弱的问着。 “他留在这,谁来赎他?” 朝五直起身子,抿嘴一笑,伸手掸去衣角沾染上的尘土,继续说道:“你可是他的命根子,不会等太久的。” 杨十三苦涩的笑着,什么也没说,扭头看向窗外。 窗子很小,却也挡不住黎明前的黑暗。 他蜷缩着身体,心里莫名的平静。 突然,外面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这个声音杨十三再熟悉不过了,是摔酒坛子的声音。 “朝五,放了我儿子!” 一句醉醺醺的酒话传入耳中,杨十三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像是外面的那个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这么快就来送银子了,小子,准备回家吧。” 朝五示意下人带着杨十三一同出去,见到杨幼,便问:“银子呢?” 第11章 火烧赌坊 杨幼醉眼朦胧,看着朝五身后的杨十三,操着不太利索的舌头,说道:“我要我儿子,没有银子!”说完,就要去抢人。 朝五见杨幼说话颠三倒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浑身的酒气直扑鼻子。赶紧招呼人来,指着杨幼大声道:“把他弄出去!” 杨幼被围在中间,几个人合力都没能把他推出赌坊。 只见杨幼借着酒劲,肆无忌惮的向朝五冲过去,嘴上还一直嚷嚷着“放了我儿子!” 朝五吩咐人把杨十三押回内堂,回过身来就是一脚,直接把杨幼踢翻在地。 杨幼冷不防的挨了这么一脚,酒醒了一大半,想要起身,却被人制住双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朝五盯着他,狠狠地放话道:“拿来银子,我放你儿子。”说罢,指挥着手下人道:“赶紧把他扔出去,别惊了客人。” 杨幼借着残余的酒劲,一股蛮力摆脱掉束缚,直冲内堂。 虽然距离很近,阻碍却是颇多。 赌坊的伙计们,不管所司何事,一看这边有人闹事,全都向这边聚拢而来。 杨幼额头的汗珠,有的顺着脸颊淌落到衣襟上,有的滑落到眼角,他不管不顾的胡乱抹了把脸,瞬间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气,但凡是阻挡他去寻儿子的,他或推、或踢,甚至还张嘴咬。 就这么横冲直撞,眼见着就要步入内堂,突然被一条强壮的胳膊拦腰抱起,生生的被拖回了原地不说,还把他的扔在地上,紧接着又补了一脚。 杨幼被这一脚踢出老远,重重的撞在摆放烛台的架子上。 破碎的酒坛子碎片,割破他的衣服,直接扎入到肉里,他的身体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横流,与地上的残酒相融,无法分辨。 烛台倾倒的一刹那,地面上燃起一片火焰。 火焰铺满地面上酒水所到之处,吞噬着所到之处的所有可燃之物。 伙计们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混乱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势惊得险些乱了方寸。 “救火!” 在朝五的高声呵斥下,都四下分散开来,去寻找灭火的物件。 慌乱之下,再也没人关注躺在地上的杨幼。 杨幼身负外伤,又失血过多,体力正慢慢削弱,可一想起还在内堂的儿子,牙关紧咬,想要站起来。 可此时的他,连半个身子都支撑不起来。 接连尝试了许多次,最终都无法成功。眼见着内堂的门楣就要被火苗占据,杨幼只能忍着疼痛缓慢的向前爬去。 他的衣服上浸染过酒,距离起火点又很近,火焰很快就爬上了他的身体,剧烈的灼痛,彻底击垮了他,原本坚挺的头,缓慢的垂向地面。 “十三,快跑!” 杨幼的嘴里,呓语般唤着杨十三的名字。 内堂里只有一个人看守着杨十三,见火势渐大,虽然还在坚守,但心里最终恐惧油生。 杨十三趁他松懈之时,拔腿就往跑。可他踏出门口的那一刻,愣住了。 失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杨幼,正被大火包围着身体,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 “爹!” 他失声的喊着,大步上前要去扑灭杨幼身上的火。 杨幼费力的看向杨十三,嘴角涌出的血显得格外醒目。 “你好久没叫我爹了。” 杨幼笑了,有些惨淡,有些狰狞,却掩盖不住他脸上呈现出的满足。 “儿子,快跑!” 杨幼颤抖着嘴巴,努力的把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 杨十三脱掉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扑打着杨幼身上的火。 焦黑的衣服灰烬,模糊的血肉,逐一映入杨十三的眼帘,无不令他触目惊心。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心是会痛的。 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双眼,所有的恨意,顷刻间被冲洗的干干净净。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恨不得一下就把火扑灭。 他自己的手被窜起的火焰灼伤,就已经痛的难以忍受,而此刻烈火焚身的父亲,所承受的痛苦该是怎样惨烈? 杨十三几乎忘乎所有,一下挨着一下扑打着,几近疯狂。 赌坊里,此时已经乱作一团。 赌客们潮水般向门外涌,各个争先,唯恐落后,生怕被这无情的火焰夺了性命。 推推搡搡,拥挤混乱,闹出的动静比火场还要热闹。 循声而来的轩辕牧狸和苏长欢,等了好久才找了个时机挤进赌坊的门。 二人匆忙的扑灭杨十三衣摆的火,硬生生的把他拽离杨幼,想要把他带走。 赌坊里眼尖的伙计想要去阻拦,却被杨幼死死的抱住小腿,动弹不得。 “爹!” 杨十三声嘶力竭,大声叫着,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轩辕牧狸和苏长欢的搀扶。 “走!” 杨幼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给了杨十三最后的回应。 他的手,至死也没松开半分,未曾合上的双眼,直到杨十三被带离赌坊的门,才缓缓的闭上。 回客栈的路上,杨十三便昏死过去。 “腹部虽有损伤,但并无大碍。” 苏恪为他切完脉,便开始为杨十三处理外伤。 “这都快一天了,他怎么还不醒?” 苏长欢刚说完,轩辕牧狸沉声说道:“他心里太苦了!” “你是说他不愿醒来?” 苏长欢不解的看着苏恪。 苏恪点点头,开口道:“让他自己待会吧,有时候自己想明白了,心结才能打开,别人帮不上忙。” 看着苏恪收拾完东西,苏长欢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爹爹,今天小年夜,我们去逛逛。” “让小狸陪你去!” 苏恪话还没说完,轩辕牧狸躲瘟神一样跑到一边,连连摇头道:“女孩子最是麻烦,我还是去看看云绰那小子吧!”说完,拔腿就跑。 “他还醉着呢?” 苏恪弯着手指在苏长欢额头轻轻一敲,便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苏长欢朝着苏恪做了个鬼脸,紧跟着轩辕牧狸,追了出去。 她内心很好奇,一滴酒就能醉一天一夜。 这样的人当真很难遇到。 她迈步走进云绰的房间,云绰正在整理衣服,看样子刚醒不久。 第12章 多事的小年夜 轩辕牧狸正抱着剑,边打量云绰边笑,见苏长欢闯了进来,立马变了副面孔,说道:“私闯别人的房间,都不知道敲门吗?” “你家主子还没说话,你个跟班倒是多嘴。” “你……” 云绰此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无妨!” 云绰推开窗子,一股寒风顺势钻进屋里,冷意冻得他打了个寒战。 “街上倒是热闹。” 云绰看着轩辕牧狸,继续说道:“去转转?” “正合我意!” 两个人走到门口时,苏长欢并没有让开的意思,开口询问道:“我可以一起吗?” 云绰看了看轩辕牧离,随后回问道:“不方便吧?” “方便!” 苏长欢忙说:“我不会添乱的。” 轩辕牧狸手扶额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天这么晚了,一个女孩一到处乱跑,苏先生会不放心的。” 云绰也随声附和道:“对,苏先生不会同意的。” 苏长欢莞尔一笑,道:“爹爹已经答应了!” “是吗?” 云绰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能搪塞过去,只好勉强的一笑,点头应允。 三人同行,才出客栈的门,就见捕头沈孟良带着一队衙役匆匆而过。 沈孟良指挥手下的衙役,将一份悬赏文书贴在墙上,环视了下四周,见聚拢的路人渐渐多了起来,而后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大伙都看下,这个画像上的人叫杨十三,十二岁,在吉祥赌坊纵火闹事,提供线索的有赏。” “赏多少银子?” 人群里有人吆喝了一嗓子,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至于赏银有多少,那得看屠大掌柜的心情。” 沈孟良直勾勾的盯着最先发话的那个人,意味深长的慢声说道:“如果你现在就把人送到赌坊,说不定能赏你个百八十两的!” 那个人衣衫不整,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流里流气,一开始他还满不在乎的和沈孟良对视,不消片刻,眼神就开始躲躲闪闪,结结巴巴的张了半天嘴,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沈孟良离开时,故意在他的身旁停下了脚步,低声说道:“不是什么银子你都有命花的!” “是,是,是!” “明白就好!” 轩辕牧狸与沈孟良是相识的,两个人彼此互换一个眼神,就当是打过招呼。 “认识?” 云绰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 轩辕牧狸很随意的点点头。 苏长欢看着悬赏告示,摇头道:“现在这些当官的,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了得。” “还不是那个屠阿吉。” 轩辕牧狸不屑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 “沈捕头的话你没听吗?” “什么?” 苏长欢懵懂的问着。 云绰伸手抚摸着他的毛狐领,边走边说道:“若是官府追究此事,赏银怎么会是屠阿吉出呢?” “哦。” 苏长欢这才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点点头。 云绰扯了扯斗篷,把身体遮得更严实些,嘴上却说:“苏先生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苏长欢笑了笑,说:“有你们呀!” 轩辕牧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紧走几步,与云绰挨在一起,小声道:“她是不是傻?” 云绰无奈的摇摇头,并未理会他,只顾着自己往前走。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就是混乱的马蹄声,在人群中穿行而过。 “闪开!” 为首之人举着马鞭大声叫喊着。 随后,有七八匹马接连跑过去。 在大街上就这样横冲直撞的骑马而行,可见这马上之人当真霸道无礼。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轩辕牧狸有些好奇。 “去看看!” 苏长欢也跟着起哄。 只有云绰面色凝重。 “京城来人了!” 听了云绰的话,轩辕牧狸也露出一丝警觉。 “没错,是左相的人。” 苏恪打量着四周,把云绰三人带到小巷深处,小心的说道:“世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速速赶往泉州才是。” “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绰出奇的冷静,这让苏恪很意外,这份冷静根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 苏恪思虑片刻,才缓缓的的说:“侯府被围了。” “理由!” “私通海匪。” 轩辕牧狸惊道:“那告示不是徐海整出来的吗?他左相瞎裹什么乱?” 苏恪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云绰跟前。 信封正中只写了一个繁体的苏字,右下角是“敬启”两个小楷,下面是一个蓝色的云纹印章。 云绰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竟是一纸通缉文书。 轩辕牧狸在旁看了一眼,着实吓了一跳。 “一、一样的!” 这张通缉文书的内容与之前海匪私贴在桃山镇的那张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看着眼前的这张通缉文书,云绰依旧波澜不惊,没有半丝慌乱。 “私通海匪的人在朝廷里。” 云绰此话方落,苏恪便心领神会。 “左相左文通。” 想到刚才那队人马,轩辕牧狸凑到云绰身边,十分谨慎地说:“这里不能再待了。” “连夜离开,去泉州!” 轩辕牧狸一愣。 “你不是……去福州吗?” “如此一来,父亲怕是要腹背受敌,我得去搬救兵。” 苏恪听罢,担心的说道:“徐道通虽是侯爷旧时部下,靠着妻族才谋了个总兵的差事,侯爷此种境地,怕是未必肯出手相助。” “总要试过才知道。” 苏恪虽然还是心存顾虑,听罢云绰此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仔细思量过后,这个办法恐怕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小年夜的桃山镇很热闹,对于云绰来说,也暗藏着杀机。 他们一行四人,专门挑那些人烟稀少,僻静的街头巷尾潜行。 “爹爹,十三怎么办?” 苏长欢拉住苏恪,悄声说道。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轩辕牧狸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低声说着。 苏恪拍拍女儿的肩膀,小声安慰道:“我们安全离开后,我会安排人来接他的。” 苏长欢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接近城门的时候,轩辕牧狸止住了脚步,把云绰护在身后,说道:“城门增加了守卫。” 第13章 昙花一现 苏恪仔细观察着城门的情况,守卫比往常多了两倍不止。要想混出城去,没有万全之策,怕是没那么容易。 “得想个办法才行。” 苏恪正垂头凝思,轩辕牧狸摸了摸背上的长剑,咬着牙,狠声说道:“大不了杀出去!” “不可冲动!” 苏恪按住轩辕牧狸正要拔剑的手,慌忙的说着:“如果硬闯,反倒暴露了行踪。” 轩辕牧狸思绪翻腾,也想到了这一点,与其让他们早早发现踪迹,一路尾随,不如悄无声息的离开,还能拖延些时间。 “他们要的是云绰,不如……” 轩辕牧狸嘴上说着,眼睛却瞄着街上,突然顺手指着一辆驶向城门方向的马车,兴奋的说:“就它了!” 云绰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便眉开眼笑,将唇一抿,一侧嘴角上扬,将赞许的目光投向轩辕牧狸。 这一笑,转瞬即逝。 云绰平静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否愿意相助?我可是左相想要抓的人!” 轩辕牧狸似乎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马车,赶车的小厮看着很神秘,整个身体被一个对于他来说极大的黑色斗篷罩着,显得格外瘦小,头上的帽子是和斗篷相连着的,戴在他的头上,大的都快把他的头都蒙住了,就露出一张嘴,略显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马车离云绰他们越来越近,眼见着就到了跟前。 轩辕牧狸大跨步上前,就跟是自己的马车一样,拉着缰绳就走。 驾车的小厮无动于衷,任由着马被轩辕牧狸拉到巷口。 “江湖救急,朋友帮个忙!” 轩辕牧狸松开缰绳,才开口说话。 小厮伸手掩住嘴,连着咳了几声,渐渐平稳了气息,才说道:“我能说不吗?” 此话似是疑问,又像是答案。 “多谢了!” 反正轩辕牧狸是认为他答应了。 他强拉着云绰到马车一侧,扶上马车,考虑再三,又回身把苏长欢也塞进马车,随后双手抱拳,说了句“有劳了”,便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那马就跟懂得人心思似的,乖乖的向城门口行去。 人虽上了马车,苏恪心里还是不敢有半点松懈,待马车离开走了一段距离,才与轩辕牧狸尾随其后直奔城门。 这短短的行程,他们内心的忐忑自是不必多说。 而被轩辕牧狸送上马车的云绰,苏长欢二人,安稳的坐下后,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躺在马车上,心里都莫名的慌张起来。 “十三!” 看清那个人的容貌后,苏长欢惊叫了一声,云绰赶紧捂住她的嘴。 “出了城再说。” 苏长欢瞪着眼睛点点头,云绰才松开手,示意她不要再发出声音。 这时,马车停了。 两个人心里骤然一紧,就连呼吸都无意间慢了半拍,生怕一不留神,被守卫发现端倪。 “干什么去?” 外面传来了守卫的盘问声。 “出城。” 赶车的小厮不冷不热的回答着。 “废话!” 守卫骂咧咧的说:“到这来不出城,难道投胎去吗!” “投胎?你若着急,我倒可以送你一程。” 小厮依旧是那个不冷不热的语气。 可他的那番话把守卫给惹急眼了,只见守卫拔出佩刀,指着小厮怒吼道:“臭小子,老子这便送你去。” 话音未落,手中刀便已经直奔面门。 在场的众人,都为这个赶车的捏了一把汗。 看样子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倘若真的死在当场,实在有些可惜。 轩辕牧狸见此情形,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拔剑,苏恪却阻止了他。 “你看他的样子,吃不了亏!” 轩辕牧狸看了看他,感叹道:“当真沉得住气。” 刀都要到跟前了,那小厮竟然依旧纹丝不动。 凌厉的刀锋,已经快要触碰的他的肌肤,任谁都会认为,此死局定是无法可破。 就在守卫的脸上刚刚显现出得意的笑时,他手中的刀却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他跟本没见这小厮出手,自己的刀居然已经夹在了他的两指之间,他将全部的力气都灌注在刀上,试了很多次,都不能再动分毫,拔也拔不动,刺也刺不进,这刀就如同长到他手上一般。 “昙花一现!” 轩辕牧狸被惊到了。 苏恪双眼也光芒闪烁,显得无比惊奇。 “这套指法早已绝迹江湖,居然还有传人!” 苏恪满脸的不可思议,在看那把钢刀,先是在被夹住的地方断为两段,刀尖与刀身顷刻间又断裂为数片,碎玉一般,纷纷坠落在地。 轩辕牧狸用崇拜的眼神的看着赶车的小厮,失神一般张口说道:“这是般若龙象力!” 一个十四、五的孩子,竟有这般内力,苏恪也觉得匪夷所思,点头应着轩辕牧狸道:“他只用了三成。”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苏恪摇头说道:“未曾听闻。” 轩辕牧狸也在努力回忆着,想要在最近的江湖消息里找些头绪,结果令他很失望。 城门守卫看着手里残存的刀柄,顿时傻眼了,原本的嚣张气焰,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他呆呆的立在马车前,尽管心里有万般的不服,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或许是动用了内力的原因,小厮剧烈的咳了起来。 颤动的身体,微微蜷缩着,他强行压制住喉咙里的不适,用马鞭指着车厢,颤声问道:“要不要看看?” “他疯了?” 轩辕牧狸吓了一大跳,手里捏了一把汗。 关键时刻,他也没了主意。 他将身体向着苏恪挨了挨,万分焦灼的问道:“苏先生,怎么办?” 苏恪根本无暇分心,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这边的一举一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右手不自觉的捂住心口,将衣襟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守卫也很紧张,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眼见着自己的佩刀断裂成一片一片的碎铁,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可这众目睽睽之下,让他跟一个毛头小子认怂,当真心有不甘。 他紧咬牙关,心一横,眼一闭,将手颤巍巍的伸向车帘。 第14章 城门变 当守卫的手触碰到车帘的时候,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伸着的手指立马收了回来,关键时刻他还是犹豫了。 听着小厮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觉得异常的刺耳,心里也愈发的没底,手指蜷了又伸,伸了又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查什么,你看这孩子都咳成什么样,还不赶快让他去了寻个郎中诊治诊治。” 守卫一看是捕头沈孟良,心里才算踏实一点,赶紧满脸堆笑,作着揖迎上前去。嘴里奉承着说道:“沈捕头说的是,小的马上放行!” 沈孟良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跟一孩子较什么劲啊,耽误了左相的大事,可没人能帮你。” 守卫十分感激的点点头,忙道:“明白明白!”说罢,赶紧朝着城门的其他守卫挥手,喊道:“放行!” 沈孟良拍拍他肩膀,低声道:“你这暴脾气得改改,万一碰着硬钉子,吃亏的还是你!” 守卫殷勤的点着头,还不忘连连道谢。 带守卫离开,沈孟良环视着四周,看了看张贴在城墙上的悬赏文书,深深地吐了口气。 苏恪和轩辕牧狸见马车徐徐前行,顺利的通过了城门,才算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沈孟良随后假意巡视,踱步到轩辕牧狸跟前,将一本小册子塞到他手里,说道:“老头给你的!” “是师父让你来的。” 轩辕牧狸低头一看,竟是包无赦的毕生绝技,擒霜三式的另外两式,千里飞霜和万里冰封的心法和剑谱。 轩辕牧狸看着剑谱,双眼有些泛红,不禁自语道:“他不是说一剑霜寒已经够我受用一辈子了吗,怎么又舍得把这两式给我了?” “待你归来,自己去问他。” 沈孟良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很快又爬上了一丝笑意,扬声道:“走了,我要去吃馄饨了!” 苏恪觉查到了些许异样,急忙追上去问道:“他怎么了?” 沈孟良看了一眼边走边比划招式的轩辕牧狸,才对苏恪道出实情。 “老头恐怕日子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经历,但是人一旦心死了,活着的日子都是行尸走肉,油尽灯便枯了。” 苏恪垂头不语,心里五味杂陈。 沈孟良见他心情低落至此,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 “苏先生。” 轩辕牧狸见苏恪没有跟上来,便大声喊道:“我们该走了。” 苏恪这才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在脸上勉强添了几分笑意,快步跟了上去。 城门口的守卫拿着悬赏文书,对过往行人仔细比对过后,见无异常,一一放行。 出了城门,苏恪便一言不发,只顾赶路。 轩辕牧狸也沉默的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沈捕头和你说什么?” “没什么。” 苏恪草草的回了句。 过了好长时间,轩辕牧狸也没有说话。 苏恪看着他满脸忧郁的样子,知道是在担心包无赦,开口安慰道:“我让沈捕头帮忙照顾你师父了。” 轩辕牧狸这才笑着点点头。 “我们快去快回,办完事你就回来多陪陪他。” 听了苏恪一席话,轩辕牧狸的心里宽慰了许多。 他抬头张望,并不见马车的踪迹,急道:“这小子把人拉哪去了?” “到前面十里亭看看。” 苏恪心里有些没底,毕竟他们与那小厮半路相逢,又身怀绝技,但是他不敢往坏处想,只能加快脚步,继续前行。 走了这么远也没见到人,轩辕牧狸有些害怕,怪自己太冲动,居然这么大胆的去相信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他紧跟着苏恪,直奔十里亭。 老远就看到马车停在十里亭外,两个人才稍稍有点安心。 再一看,只有云绰一人坐在亭里,苏恪小跑上前,开口便问:“欢儿呢?” 云绰刚要开口,苏长欢撩开车帘喊道:“爹爹,我在这!” “你怎么还在车上?快快下来,莫要误了这位小哥的行程。”说着,苏恪就要去扶女儿下车。 小厮往下拉了拉帽子,无奈的说道:“令千金不让我离开!” 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埋怨。 苏恪不解的看着苏长欢,满腹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让人家走呢?” “爹爹,你看!” 苏长欢把整个帘子都挑了起来,另一只手往车里面一指。 苏恪顺势望去,就见车里面躺着一个孩子,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那个叫杨十三的孩子。 “他怎么在你车上?” 苏恪看着小厮,等待着他的回答。 “带他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话还没说利索,他又咳了起来。 “我哪都不去,我要去找我娘!” 不知何时,杨十三坐了起来。 苏长欢关切的说道:“城里到处都是你的通缉令,怎么回去?” 杨十三倔强的跳下马车,失魂落魄的自语道:“我要去找我娘!” “你娘只是个杂役。” 小厮忍着咳嗽,断断续续的说着。 “怎么可能?那可是青楼!” 杨十三根本不相信他说的。 “你爹求的老鸨,卖身钱他少拿了五十两。” “他会那么好心!” 一提到杨幼,杨十三的心里很矛盾。 “卖了姐姐又卖娘,就为了还他的赌债,他怎么不把自己卖了!” 杨十三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淌了出来。 他胡乱地抹了把脸,把眼泪擦干,铁了心的要回桃山镇。 苏恪迈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抓着他的肩膀,说道:“城里你回不去了。” 杨十三执拗的绕过苏恪,心里就只有去找娘这一个念头,任谁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眼看着越走越远,小厮扬手掷出马鞭,马鞭灵蛇一般直奔杨十三,将他的身体捆得结结实实,想要往前迈步,任他用多大力气也不能挪动半分。 小厮只用一只手握着鞭柄,对杨十三说道:“你是我带出来的,休想再回去。” “我要找我娘!放开!” “你回去能干什么!陪着你娘守在那个破青楼里一辈子吗?” 第15章 山鬼令 小厮的一句话,让杨十三陷入迷茫。 他挣扎地力气越来越小,慢慢地安静下来,瘫坐在地上。 一双本该熠熠生辉的眼睛,此刻却空洞无比。 小厮收回马鞭,冷冷的说:“何去何从,你自己选。” 苏长欢跑到杨十三的跟前,拉起他冰凉的手,柔声道:“十三,你跟我们走吧!” 苏长欢手上的温度让杨十三觉得特别舒服,就像是一股暖流,随着他的血液,流遍全身。 他抹掉眼角残留的泪水,朝着桃山镇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起身,回首朝着小厮说道:“无常,你说的地方我能去吗?” “那里很苦的!” 无常掩饰着嘴角欣慰的笑,回应着。 “你要跟他去!” 苏长欢有些失望。 杨十三点着头说道:“我得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和他很熟吗?怎么就知道他那里是你该去的?” 轩辕牧狸忍不住开口道。 “虽然不怎么熟,但我相信他!” 杨十三很笃定。 苏长欢失落的看着苏恪,想让他劝劝杨十三与他们同行,苏恪却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我们此行艰险,吉凶难料,他跟着我们怕是要受牵连。” “难道那个无常就能护他周全吗?” 无常驱车行至杨十三跟前,伸出胳膊,将手递向杨十三,嘴上却说:“他既信我,我定护他!” 杨十三看着苏长欢,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只简简单单的道了声“谢谢你!”,便拉着无常的手,爬上马车。 在无常扬手的一刹那,在他的袖口处露出了一个配饰,令苏恪一怔,待他回过神时,马车已经驶出很远。 “银山鬼!” 苏恪低声自语,被旁边的轩辕牧狸听到:“什么银山鬼?” 苏恪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既然是包无赦的徒弟,便也不算外人,于是开口说道:“山鬼钱是青山阁的信物,分金、银、玉、铁四个级别。” 苏恪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制山鬼钱,继续说道:“金山鬼为阁主所有,不夜侯配玉山鬼,猎人配铁山鬼。” 轩辕牧狸迫不及待的问道:“这银山鬼只在阁主之下,那他又是什么身份?” “千金侯,”苏恪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接着说道:“青山阁未来的掌门人!” “他!” 轩辕牧狸大吃一惊! “少阁主啊!这也有点太年轻了吧!” 轩辕牧狸瞪大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苏恪的脸上,嘴上吞吞吐吐的说:“居然还在你之上!” “阁主从未提及此人,也未曾公布银山鬼令寻得传人。” “谛听阁主早年曾经收了个关门弟子。” 云绰一边紧紧的裹着斗篷,把头钻进毛领里,一边说着。 “莫非就是这个无常?” 轩辕牧狸满脸的望尘莫及,对他出神入化般的功夫,是羡慕不已。 苏恪听闻云绰此言,眼中立刻有一道光芒闪现,急忙追问道:“这件事阁中人都不曾知晓,世子可知这孩子的来路?” “我也是幼年贪玩,在云楼偶然看到的。” 轩辕牧狸在一旁打趣道:“云楼的消息很值钱的,他怎么可能告诉你?” 云绰懒洋洋的朝着轩辕牧狸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起身,对着苏恪说道:“待了结这件事,先生可去云楼寻一本《秘闻辑录》,上面也许有你想知道的。” 苏恪感激地点点头,并暗自欣喜,希望借这一线索,可以找到儿子的线索。 这时不远处传来马的嘶鸣声,紧接着一辆马车映入眼帘,赶车的是一个头戴斗笠的蓝衣壮汉。 “马五见过先生!” 车夫马五跳下车,恭恭敬敬的给苏恪行过礼,便躬身立在马车旁,听候吩咐。 苏恪招呼众人上车,道:“可以出发了。” 待云绰等人乘上马车之后,苏恪接过马五手中的马鞭,说:“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人还记得吗?” “记得,卖馄饨的那个包老头。” 马五恭敬地回答着。 苏恪点点头。 “帮我照顾好他,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也可以找沈孟良。” “先生放心!” 苏恪登上马车,调转马头,手上一抖缰绳,直奔泉州。 桃山镇与泉州虽不太远,但是一路上走走停停,打尖住店,也足足走了五六日。赶到之时,也已是日薄西山,苏恪一行四人只好找了家客栈投宿,待到明日递上拜帖,才好与总兵徐道通相见。 时逢年关,街面上热闹非凡,三个孩子少年心性,总是免不了凑凑热闹。 然而,在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殊不知危险也在一步步靠近。 当繁华落尽,街面上人群渐渐散去之时,一队士兵举着火把,一溜小跑到了四人跟前,挡住了他们返回客栈的路。 这队士兵停下后,快速的分散到两边,列队而立,一匹枣红马的背上,是一个身披亮银锁子甲,头戴红缨虎头盔的将军,年纪也不过四十左右岁。 苏恪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凛然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将军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只在马上双手抱拳道:“总兵府校尉季奎奉命请世子爷。” 苏恪等人顿时一惊,听闻此言,怕是他们刚刚迈进泉州府地界,徐道通便已知晓,只是此行究竟是吉是凶,这徐道通到底是敌是友,让他们最终捉摸不透。 苏恪回首看了看云绰,又看了看女儿长欢,沉吟片刻,说道:“苏某可否代世子前往?” 季奎斜着眼看着苏恪,紧接着发出一阵冷笑。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当的起我们总兵府的相邀吗?” 云绰看着他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厌恶至极,忍不住开口道:“总兵怎么了,当年不过是家父身边的副将,能有今日,讨了个好老婆而已。” 季奎拿着马鞭指向云绰,喝道:“你敢诋毁我家总兵!” “我堂堂侯府世子,还说不得你一个小小校尉了吗?” 云绰言语不急不慢,抑扬顿挫恰到好处,再加上他那凌厉的目光,使得马上的季奎不得不受其震慑。 第16章 赴宴总兵府 季奎一带缰绳,调转马头,让出中间的路,虽然不再刁难,但言语间依旧满含轻蔑。 “总兵大人久候多时,世子爷,请吧!” 苏恪担心事情有变,想要阻止云绰。 云绰只低声道了句:“既来之,则安之!”率先走到了前面。 此刻的云绰,腰身挺拔,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凛凛威风,凭添了几分王侯之气。 他平日里的慵懒散漫,此刻竟无迹可寻。 轩辕牧狸慷慨的追随在云绰身后,背上那把通体银白的宝剑飞霜,显得异常的夺目。 苏恪牵起女儿的小手,大步上前,紧跟其后。 看着一行四人的背影,季奎冷哼道:“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在季奎的心里就算个有一百个看不上云绰,他也得忍着。 毕竟人家云绰是靖安侯世子,身份上的悬殊,就像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的一双眼睛阴鸷狡黠,死死的盯着云绰的背影,嘴角上挂着阴险的笑。 这一幕恰巧被苏恪无意中瞥见,使得苏恪周身莫名的冒出丝丝寒意。 难道是侯爷看错了徐道通? 倘若此行,真的是侯爷所托非人,那么后果可想而知,定是九死一生! 苏恪在心底默默思量。 云绰虽有世子之尊,受总兵相邀赴宴,却无马无车,还要被一群士兵亦步亦趋的押送。 龙游浅滩,虎落平阳的凄凉,在此时此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远离了热闹的街市,很快便进了官邸的管制范围。 这里没有人随意走动,显得特别的安静。 除了脚步声,马蹄声,就是这些人的呼吸声。 这样的夜,静的着实有些可怕。 哪怕是一个轻微的响动,都会让人躁动不安。 苏恪的心里,有些不安,也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的苏恪,一丝悔意油然而生。 这种危险的境地,他本该一个人来的。 苏恪将女儿长欢揽在怀中,轻声问道:“怕吗?” “为什么要怕?” 苏长欢满目天真的看着他。 “如果爹爹不在你身边,你当如何?” 面对苏恪的考问,苏长欢一下就来了精神。 “保护好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 苏恪拍拍她的肩膀,表扬道:“很好!”随后嘱咐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到你哥哥。” “我会的!” 轩辕牧狸故意放慢脚步,听了个大概后,在云绰耳边道:“这个苏先生是在交代遗言吗?” 云绰面色凝重,呼吸深沉,过了好久才道:“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那个总兵要是动歪心思,杀了就好!” 看着轩辕牧狸自信满满的样子,当即就泼了一盆冷水。 “凭你?” 面对云绰的质疑,轩辕牧狸很是不服。 “姓云的,你看不起我。” 云绰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徐道通是傻的吗?他会跟你单打独斗吗?” “他、他……” 轩辕牧狸听罢,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他一个带兵的,是不会跟你讲江湖道义的。” 云绰意味深长,接着说道:“希望父亲不会看错人!”言语间,他的眼睛却瞥向了苏长欢。 “如果——” 云绰突然停下,经过一番深思,最终还是拉住了轩辕牧狸的衣袖,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一定护住她。” 苏长欢见轩辕牧狸在看自己,便瞪了他一眼。 虽然谈不上讨厌,可苏长欢就是不喜欢轩辕牧狸看着她。 轩辕牧狸遭了一个白眼,假装不在意的回过身,很不痛快的甩给云绰一个冷哼。 “我才懒得理她!” 当众人止步在总兵府前时,心里既期待,又惶恐。 府门前的守卫阵容,气派威严。 府门前左右各三人,五级台阶两侧各有一人,台阶下又有十六名卫兵分列把守。仅仅一个府门,便有三十二人守卫,那么府中的防守,可见更是严上加严。 这些守卫各个铁甲银盔,手握长枪。无论远观还是近看,每个守卫都威武不凡,仿若门神现世。 尽管轩辕牧狸自恃武功卓越,在此等阵容面前,也啧啧不已,顿觉汗颜。 季奎飞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身边的士兵,很得意的走到云绰跟前。 “世子爷,怕了?” 云绰并没搭理他。 季奎自觉无趣,正了正盔甲,双手一击掌,对着卫兵喝到:“世子爷驾临,还不行礼?” “问世子安!” 三十二名守卫众口一词,紧接着长枪离地,持于胸前,又枪交左手,重新垂立于地。 动作整齐划一,长枪落地铿锵有力。 “这是下马威吗?” 轩辕牧狸的嘴,总是改不了犯贱的毛病。 苏恪将女儿推到云绰身旁,抢步上前,道:“徐总兵练兵有方,侯爷定感欣慰。” 苏恪故意将“侯爷”二字说的格外突出,季奎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徐道通出身于靖安侯麾下,人人皆知。季奎之所以无视云绰,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但对靖安侯云定海,他还是有所忌惮的。 众目睽睽之下,季奎也不好做出什么越矩之举,就算是装也要摆出一副恭敬地姿态来。 “世子,请!” 季奎垂首相请,也算给足了云绰面子。 云绰顿首回礼,拾阶而上,一步步直逼总兵府。 不出所料,总兵府里的布防很严谨。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巡防的卫兵都是五人一组,交替巡护。 在季奎的带领下,众人穿过正堂游廊,直奔后园。 后园正中,是一座六角凉亭。 凉亭四周,悬挂的是米色纱幔,起风时,随风飘扬而起,里面十数道佳肴若隐若现。 主位之上坐着的那个中年人,面色微白,眉宇间透着英武之气,几缕短须黑如墨染,给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神气。 苏恪常在靖安侯军中走动,这个人他认得,便是徐道通。 然而当纱幔再次被风吹起时,隐约的显露出一个紫色的背影。 看样子文质彬彬,像是个读书人。 轩辕牧狸见亭子周围并没有守卫,便多了几分警惕,暗中提醒苏恪:“有埋伏!” 第17章 四海龙王 苏恪摇头,示意轩辕牧狸不要声张,趁着季奎去亭中通报,对云绰说道:“倘若徐道通有异,真的动起手来,池塘里或许有一线生机。” 轩辕牧狸点头说道:“虽然有些距离,那几座假山可以作为掩体,暂避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云绰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局面不会如他们所想的那么糟,就算事情不顺利,也不要大动干戈,非要弄个你死我活。 凡事有个结果就好。 季奎前去通报,徐道通并没有怠慢,亲自前来迎接。 虽然没行大礼,只简单的抱拳鞠躬,足见他并未轻视云绰,靖安侯在他的心里尚存一席之地。 云绰等人礼貌的还过礼之后,才随徐道通步入六角亭中。 除了云绰,苏恪等人并未落座。 徐道通见状,很客气的说道:“先生和两位小友何不一起坐下来?” “大人美意,我等心领了。” 苏恪笑着回绝,徐道通也不再勉强,转头对云绰说道:“世子一路辛苦,今晚算是接风。” “徐叔叔客气。” 云绰话音未落,紫衣人这时举起身前的酒杯,说道:“世子爷,在下敬你一杯。” “多谢阁下,我不饮酒。” 紫衣人却道:“总兵大人如此盛情,世子爷就这么拒绝,恐怕不妥吧?” 他的眼神犀利,并没有收回这杯酒的意思,双手端着酒杯,等着云绰举杯对饮。 而徐道通任凭局面就此僵持,不发一言。 可这酒云绰是根本碰不得的! 奈何此行有求于徐道通,不管这个紫衣人究竟是何身份,肯定是站在徐道通的立场上。 如果一再拒绝,接下来的正事恐怕难再继续,云绰只好勉强的把手伸向酒杯。 就在这时,苏长欢率先将酒杯端到了手中。 “这酒,我替我们家世子敬大人。” 徐道通此时才笑道:“既如此,小姑娘就坐下,代世子满饮此杯。” 紫衣人也随声附和道:“也好,也好!” 苏长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落坐在云绰身旁。 徐道通亲自给苏长欢把酒倒满,下边放下手中的酒壶,一边对云绰说道:“侯爷前些时候来信,让世子在我府中小住几日。” “的确如此,小侄要叨扰徐叔叔了。” “无碍的,犬子墨白长你一岁,可以多陪陪你。” 二人说话的功夫,紫衣人与苏长欢推杯换盏,又喝了三四杯。 令紫衣人没有想到的事,一个小女孩饮起酒来居然和喝水似的,而且毫无醉意,令他自叹不如。 紫衣人放下杯子,慢悠悠的开口道:“总兵大人,你可不要忘了正事。” 此言听着像是提醒,又像是暗含威胁。这一点令苏恪等人很吃惊。 再看徐道通,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那神情,恨不得紫衣人立刻马上消失在眼前。 云绰在一旁看的清楚,小心翼翼的喊道:“徐叔叔!” “世子!” 徐道通略带为难,面上写满了千言万语,却有口难吐一言。 云绰微微一笑,道:“正好小侄也有事相求,不如您先说。” 徐道通沉默片刻,随后叹了口气,才道:“这位徐岛主,要带你去岛上。” “徐——岛主!” 云绰有些吃惊。 “他是龙王岛的徐海。” 苏恪也很意外,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居然是统领四海的海匪贼首,龙王岛主徐海。 徐海微微一点头,道:“不才正是在下,龙王岛,徐海!” 他这么一自报家门,苏长欢也是受惊非小,手中酒杯脱手而落,跌到桌子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险些掉到地上。 徐海不禁失笑道:“丫头,你的胆量可不如你的酒量啊!陪我一起上岛如何,美酒管够!” “我才不要!” 苏长欢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起身钻到苏恪的怀里。 “你们两个都姓徐,莫非……” 向来话多的轩辕牧狸,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徐海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徐是一个徐,但是真的没什么关系,巧合而已。” 徐海得意的看着云绰,仿佛是一头野狼正在享受着自己的猎物。 云绰也在看徐海,这个堪称四海龙王的人,父亲此生最大的劲敌。 有那么一刻,云绰想亲手了结掉徐海。 眼中流露出的仇视与杀意,一闪而过。 云绰冷冷的说道:“徐叔叔,你这是私通海匪!” 不等徐道通开口,徐海却道:“此言差矣,朝廷敕令,靖安侯私通海匪。侯府上下已尽数打入天牢,你,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恐怕这些都是徐岛主的手笔吧?” “不才可没这个本事。” 徐海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朝廷政局波诡云谲,上至皇帝,下到百官,个个都是心怀鬼胎,难保不会有一个两个的想要你们云家声名狼藉,家破人亡,这个不奇怪。” 他的一番话说的通透明了,就连徐道通也暗自点头。 轩辕牧狸冷声斥责道:“正因为如此,才更该早日灭了你们这群罪魁祸首。” 徐海却不以为然:“灭了我,他靖安侯就能自证清白吗?你太天真了!” “是你错了!” 云绰义正言辞的说道:“父亲誓要灭匪为的不是自证清白。你们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父亲为的是还天下太平,还百姓安乐。你勾结外族,祸害同胞,不觉得可耻吗?” “言下之意,你是不肯与我上岛喽!” 徐海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难看,语气也不似刚才温和。 云绰见他气势汹汹,心里也是怒气冲天。突然挺身而起,跪倒在徐道通跟前,双手抱拳,愤然说道:“小侄恳请徐叔叔,早日迷途知返,莫在助纣为虐,速速发兵增援福州,为国为民除掉此贼。” “你可知召侯爷回京的圣旨已经到了福州,侯爷仍然抗旨出兵,就算我有心相助,也于事无补。” 云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道:“皇帝这是要干什么?血战沙场的他不信,偏信那些奸佞小人的。” 第18章 绝境 苏恪见事情已无转机,再待在这里恐怕稍后无法脱身,急忙扶起云绰,欲拜别徐道通。 徐道通并未阻拦,反而徐海坐不住了。 “慢着!” 徐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徐总兵是想放他们走吗?” “徐海,你少在这里放肆!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徐道通怒了,冲着不远处的季奎喊道:“送世子出府!” 季奎看着徐道通,迟疑着喊道:“大人!” 徐道通却无奈的摆着手,摇头道:“不必再说了,送世子出府!” 看着徐道通话语艰难,说出的每个字里都满含压抑,似是承受着莫大的折磨与挣扎。 这些都被苏恪看在眼里,可是在这种时候,他只能以保全云绰为首,至于徐道通,他根本无暇相顾,只好抱拳相谢。 苏恪在最前面,将云绰和苏长欢放在中间,轩辕牧狸则走在最后。 四个人跟随在季奎身后,很小心的向亭子外走去。 徐海仰头笑道:“就这么让你们离开,岂不辱没了我这个四海龙王。” 徐道通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徐海,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总兵府!” “总兵府又能奈我何!” 徐海说罢,双手一拍,接连就是三击掌。 掌声落下,只见后园周围的墙上和附近的屋顶上,齐刷刷的冒出了诸多人影。 这些人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得了徐海号令后,纷纷跳落,如虎狼一般向六角亭这边涌来。 苏恪眉头紧皱,与轩辕牧狸迅速的靠拢在一起,把云绰、苏长欢紧紧的护在身后。 轩辕牧狸一看这么多人,心想将有一场大战,不禁暗自兴奋,对身后的云绰说道:“姓云的,这次你可欠我一顿大餐。”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云绰眼见着百十来人潮水般冲过来,心里着实没底,紧接着关切的问道:“小野猫,招架得住吗?” 轩辕牧狸紧咬牙关,眉头一紧,道:“放心,拼了命也护着你!” 云绰与他相视一笑,说道:“打赢了,我找天下最好的厨子,给你做最美味的菜肴,喝最烈的酒!” “好嘞!” 苏恪嘱咐云绰道:“世子,别忘了我们刚才说的,一有机会,你就带着欢儿奔池塘去!” 云绰看了眼身旁的苏长欢,她居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比自己还要镇静,不禁佩服起她来。 “让先生和令爱深陷险境,实在对不住二位。” 看着云绰愧疚的样子,苏长欢忍不住说道:“放心,我也可以保护你。” 云绰面带笑意,全当她说的是真的,还不忘对她的仗义表示感谢。 徐海看着这场面都懵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府中守卫森严,这么多人如何进来的?” 徐海只是笑了笑,轻蔑地说道:“既然总兵大人不愿意配合,只好自己动手喽!”言语未尽,便将目光投向了季奎。 季奎会意的点点头,以迅雷之势拔出腰刀,轻轻的横在了云绰颈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操作的行云流水,令苏恪和轩辕牧狸连一点点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太突然了。 要知道,杀手的洞察力是极其敏锐的。 季奎能在苏恪的眼皮底下得手,实非寻常。 徐道通怔了怔,不解的问道:“季奎,你要干什么?” 季奎露出狰狞的面目,诡异的笑道:“龙王岛二岛主鬼莫愁见过总兵大人!”说着,伸出另外只手,从脸上扯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徐道通假做镇定,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不是季奎?” 鬼莫愁冷冷一笑,说道:“你的季校尉,他早进鲨鱼肚子了。” 他看着徐海,又道:“老大,演戏这活太累了,下回千万别找我。” 徐海一副很心疼的样子,说:“你不是惦记着总兵夫人呢吗,回去之后赏你了。” 鬼莫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坏笑道:“懂我!” 徐道通听罢,五内如焚,眼前一阵阵发黑,待他缓过神来,就要与徐海动手,怎料徐海只是一挥手,徐道通就已血溅当场,没了呼吸。 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徐海,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闭上,只怕到死,他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丢的性命。 “这什么功夫?” 轩辕牧狸眼睛都直了。 “空手刀!这是大空寺洗尘的绝学。” 苏恪告诉他的这个消息,让轩辕牧狸吃惊到说不出话来,最终,他把目光投向了云绰。 云绰一动不动,本想摇头,奈何脖子上架着刀,不可妄动,只好轻描淡写的说道:“老和尚没提过。” 轩辕牧狸很无奈,如今受制于人,毫无动手之力,只好试探着问道:“徐岛主是洗尘大师的……弟子?” 徐海摇头道:“非也!” 轩辕牧狸又疑惑的追问:“他的绝技都教给你了,怎么会不是弟子?那你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徐海仰头喝了一杯酒,接着道:“难道他没告诉你们,他姓徐吗?” “姓徐?” 轩辕牧狸再一次看向云绰,云绰依旧轻描淡写的说道:“老和尚没说过。” 这次,不等轩辕牧狸开口,徐海直接就说:“我们是父子!” 又是一个惊天消息,连云绰和苏恪都被惊到。 轩辕牧狸惊得眼球都要掉到地上,随后连忙说道:“云世子和洗尘大师也有一段渊源,能不能看在你们父子情分上,就别再为难世子爷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徐海便真真切切的说道:“我们没情分!” 这话往这一放,整得轩辕牧狸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老子救苦救难活菩萨,儿子杀人如麻真阎王,还真扯不到一块去。” 轩辕牧狸呆呆的杵在原地,看了徐海好长时间,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说完感觉还是不解气,又道:“合着他在大空寺念经,超度的都是你刀下亡魂!” 苏长欢噗嗤一声,差点乐出来,要不是身处这种场合,她还真想痛痛快快的笑上一会。 第19章 围攻 这时,鬼莫愁不耐烦的说道:“老大,咱们该回了!” 轩辕牧狸见攀关系不成,便机警的望向鬼莫愁,伺机准备解救云绰。 苏恪眼见一众海匪围在了六角亭周围,蠢蠢欲动,一旦徐海发号施令,这群人会毫不犹豫的蜂拥而上。 要想从鬼莫愁的手里救下云绰,必须出其不意,一击即中,到时候才好冲出重围,另寻生机。 徐海将酒壶翻转,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才意犹未尽的放下酒壶,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向云绰走去。 “准备回岛!” 徐海的兴奋,让他的手下们几近疯狂,不停的叫嚣着:“岛主万岁,岛主万岁!” 尽管云绰的脸上,寻不到一丝畏惧的表情,可他额间的汗珠却一滴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作为一个孩子,能在命悬一线的时候面无惧色,已属不易,但恐惧之心却难以掩饰。 随着徐海的距离越来越近,鬼莫愁的防备略显松懈,苏恪与轩辕牧狸互相递了个眼神,便轻声唤道:“欢儿!” 苏长欢手臂一挥,她的手背上瞬间多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小弩。 她的手指轻轻一动,七枚细如牛毛的毫针飞射而出。 鬼莫愁猝不及防,七枚毫针直接刺入他的肩膀和手臂上。令他惊奇的是,这七枚针刺入的位置,竟然呈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在在他的胳膊上。 毫针刺入后,只眨眼的功夫,他的整条胳膊像是不翼而飞了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 鬼莫愁手里的刀脱手而出,掉落在云绰的脚前。 苏恪离他们的位置最近,顺势将云绰拉到身后。 待鬼莫愁反应过来,云绰已经脱离他的控制。 他要用另外一只手重新夺回云绰,却被苏恪反手一掌,将他整个身体击飞出去,直接跌落在人群当中。 徐海见状,飞身一记空手刀直劈苏恪。 轩辕牧狸抽出宝剑,飞霜长虹一般破空而出。与徐海的空手刀相交之后,轩辕牧狸被震得后退了数步,嘴角沁出一丝鲜血。 苏恪伸出手掌,稳稳的托住轩辕牧狸的身体。 “你内力不济,能接住他一招,已经很不错了!” 轩辕牧狸委屈的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情绪有些低落。 苏恪的安慰,他倒也听进了几分。 轩辕牧狸伸出手,缓缓地抹掉嘴角的血,小步退到云绰身边,见他毫发无伤,心里才踏实下来。 鬼莫愁挣扎着站起来,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苏长欢。 堂堂龙王岛二岛主,当着众多手下的面,竟被一个小丫头暗算。 当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立马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心里郁闷难耐,怒火冲天。 他怒气冲冲的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刀,面目狰狞的逼向苏长欢。 刚刚还在得意的苏长欢,被他吓得颤巍巍的身子直往后面退,直接撞到苏恪的身体,退无可退,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恪将她拉到身后,安抚道:“欢儿莫怕,爹爹在呢!” 鬼莫愁尝试着用右手提刀,谁料他整个手臂都是麻木的,毫无半点知觉,连手指都握不到一起,气得他咬牙切齿,哇哇直叫。 他朝着身后的手下,声嘶力竭的吼道:“还不快上!” 海匪们得了命令,谁都不敢怠慢,能冲在前面的,绝不落后。 这群人手里执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刀枪棍棒都有,还有一些赤手空拳,甚至有个别的只随便捡块石头,拿在手里充当武器。 徐海倒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倚在栏杆上看着热闹。 与此同时,还不忘提醒鬼莫愁。 “不用紧张,麻沸散而已!” 鬼莫愁暗自运功,将毫针一枚枚逼出体外,依旧怒气难消。 “你得庆幸,那丫头没在针上淬毒。” 鬼莫愁冷哼道:“照你这话,我得谢她。” 徐海看了眼他,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呀,太较真儿!” 徐海说完,懒散的伸着腰,很舒服的哎呀了一声,拍着鬼莫愁的肩膀,道:“我先走一步,这交给你了。” “老大,你就这么走了?” “记得把人给我带回去!” 随着话音的落下,徐海也消失在这凉凉的夜色之中。 “美人误事啊!” 只剩下鬼莫愁愣愣的立在原地,嘴上小声嘀咕着。 待他回过神来时,这边已经热热闹闹的打了起来。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 面对一百多人围攻,苏恪和轩辕牧狸显得章法大乱,难以招架,似有即将落败之势。 轩辕牧狸把云绰紧紧护在身后,每次出招都略有掣肘,再加上龙王岛一众海匪的胡乱攻击,已经让他颇显狼狈,气息紊乱,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显得力不从心。 苏恪一边应敌,一边还要护着女儿,也只能暂时自护。 虽说苏长欢有七星小弩防身,但小弩里面的毫针数量有限,只有四十九枚,如此再战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向池塘退!” 苏恪向着轩辕牧狸靠拢,只用极小的,足够他听到的声音说道。 轩辕牧狸暗中点头示意。 突然一回头,将云绰推向苏恪。 云绰毫无防备的被他一推,心里激灵灵的打个寒颤。 扭头再看轩辕牧狸,只见他眉头深锁,面色凝重,便知道他要动真格的了。 只见轩辕牧狸手捏剑诀,流云一般抚过剑身,单脚点地,腾空而起。 在他周身慢慢结起一层漂亮的冰菱,一道凛冽的寒气迅速贯彻剑身。 轩辕牧狸猛的调转身形,俯冲而下,长剑破空,似是游龙归海一般。 剑未至,寒先抵。 原本还在挥刀舞剑的众人突然就不动了,各自摆弄着自己的造型,仿佛变成冰雕一样。 “千里冰封!” 苏恪不可思议的望着轩辕牧狸。 “居然练成了。” 他不得不佩服轩辕牧狸的悟性,短短几日,就有如此成效,把招式练到这种地步,着实令苏恪另眼相看。 眼看着到了关键时刻,鬼莫愁却没有半分担忧,反倒是满脸的鄙视。 苏恪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渐渐泛起不安。 转眼再看他时,他的掌中竟多了一抹幽绿! 第20章 三千鬼火 那抹幽绿,如同火焰,在鬼莫愁的掌心上下攒动,极不安分。 就像是地狱里的鬼火,邪魅而鬼祟,令人不敢轻视。 “三千鬼火!” 苏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你和鬼王鸦是什么关系?” 苏恪有些惊慌失措,说话的语气有些着急。 “这个江湖居然还有人记着他!” 鬼莫愁阴鸷的笑着! 对鬼王鸦这个名字,似是有些反感。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不先关心一下他吗?”说话间,朝着轩辕牧狸伸出手指。 苏恪抬头看时,幽绿的鬼火突然爆嘭,化成了成百上千的细小火焰,如同一张密网,直接朝着轩辕牧狸罩去。 这个时候,容不得苏恪多想,回转身形,双手分别扣在苏长欢和云绰的腰间,暗中发力,将两个人抛出重围,也不管二人安全与否,身体一晃,便义无反顾的奔向轩辕牧狸。 轩辕牧狸俯冲而下,正蓄势待发,准备全力一击。 那些诡异的绿焰,距离他也不过咫尺之间。 当苏恪的脸庞呈现在他眼中时,脑海中一片凌乱。 尤其是面对苏恪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时里面漾出的笑意,令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带他们走!” 苏恪嘱托完轩辕牧狸,一双大手顺势推出。 轩辕牧狸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直到跌落到地上,他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苏恪。 眼睁睁的看着苏恪被三千鬼火所包围,看着苏恪脸上的慈祥一点点被痛苦侵蚀,轩辕牧狸的心突然一紧,呆呆的趴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千鬼火,在苏恪的背部开始爆燃,周围分散游离的火焰,也都快速的依附而上,只一刹那,苏恪便没了模样。 炙烤的刺痛,褫夺了苏恪的全部知觉,他的整个身体被绿色的火舌吞噬的体无完肤,浑身的皮肉变得焦黑一团。 他的眼睛却还在动,恋恋不舍的看着苏长欢。 看着看着,眼眶里渐渐地蓄满两汪清泪,恍然决堤,惹得苏长欢声嘶力竭地一阵啼哭。 “爹,爹爹!” 娇小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疯狂的朝着苏恪奔去。 一旁的云绰强忍着悲痛,把苏长欢拉到怀里,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想要把这惨绝的一幕阻挡在她的视线之外。 苏长欢痛失至亲,挣扎起来云绰根本压制不住。 云绰用着最后的力气,死死的把苏长欢困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逃脱出去。 她那嘶哑的声音,听在云绰耳里,不禁令他内心绞痛难忍,不怎么流泪的他,竟也跟着悲声痛哭起来。 苏长欢见挣扎不开,情急之下抓住云绰的手就往嘴里塞,不管不顾的张开嘴巴就咬住不松口。 鲜红的血水很快就淌了出来,云绰吃痛,无奈之下只好在苏长欢颈间用力砸了一掌。 苏长欢失去知觉,昏倒在云绰怀里,这才安静下来。 苏恪的唇艰难的蠕动着,似是在说着什么。 轩辕牧狸依旧直勾勾的看着苏恪,仿佛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云绰揪着衣领把他拽起来,冲着他喊:“走啊!”他才木木讷讷失了魂般的嘀咕道:“走,走,他让我们走!” 当他伸出手指向半空时,发现苏恪已经被烧成一堆焦炭散落在地上,连块像样的骨架都没有,顿时哭的泣不成声。 “刚才他还在说话的,他说走,他让我们走的!” 云绰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鬼莫愁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焦骨,得意的长笑道:“你不是要找鬼王鸦吗?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随后,他还不解气地朝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冷冷的说:“跟老乌鸦一样不识趣!” 眼见着被千里冰封的剑气封住身体的海匪们,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云绰俯身捡起地上的飞霜宝剑,拉着轩辕牧狸就直奔池塘边上。 轩辕牧狸此刻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说什么也不肯走。 他一把抢过云绰手上的剑,非要去找鬼莫愁,给苏恪报仇。 云绰指着昏睡在池塘边上苏长欢,喝斥着轩辕牧狸:“你想让苏先生死不瞑目吗!她怎么办?” 轩辕牧狸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我们——走!” 他说的很平静,心里却隐忍着万般杀气与怨恨。 他让云绰先走,去搀扶苏长欢,自己则倒退着护在云绰的身后,以防鬼莫愁再次攻击。 千里冰封没能发挥出最后一击,那些海匪很快便死灰复燃,大部分人都恢复了自由,活动如常。 鬼莫愁见此情景,更加得意,根本不用他亲自出手,只简单的吩咐了一句:“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捉了他们!” 他那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显得异常兴奋,就像是云绰三人已经成了他手中的俘虏玩物。 “带她走!” 见海匪冲来,轩辕牧狸眉头紧皱,长剑一挥,直奔着人群杀去。 云绰并没有阻拦。 他心中的杀气与愤怒如果不泄泄,是会憋出病来的。 轩辕牧狸每次出剑,都狠绝无情,根本不会拖泥带水。 很快,他的胸前一片殷红。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变成尸体倒地之前,他的剑只要再动,就会有接二连三的人即刻殒命。 剑上的鲜血,一直在淌,未曾断过。不仅染红了他的衣袍,也染红了他的眼。 “走啊!” 轩辕牧狸手挽剑花,剑剑见血。 他杀出一条血路,直向鬼莫愁。 云绰扶着苏长欢,立在岸边,根本没动。 他们在,他才会回来。 直到不远处的鬼莫愁,手中再次把玩起一抹鬼火,志得意满的冲着轩辕牧狸露出鬼魅的笑,轩辕牧狸才不得已的看向云绰和苏长欢,终是懊恼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退出了那条他拼了命杀出来的血路。 可是,鬼莫愁又岂肯罢休? 他的另一只手,只随意的凌空一推,那抹鬼火便已顺势而起,飞向轩辕牧狸。 与上次不同的是,它并没有变幻成零散的火焰,而是一只鬼手。 这只鬼手五爪箕张,向着轩辕牧狸扑面而来。 本就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轩辕牧狸,自知抵挡不过,冲着依旧立在岸边的云绰急喊道:“还不快走!” 人到穷途末路,首先想到的恐怕只有一死吧! 第21章 劫后余生 当轩辕牧狸无意间看到云绰正五指微聚,正在暗中运功的时候,顿时心急如焚。 “你不要命了!” 轩辕牧狸赶紧加快脚上的力道,想以最快的速度,脱离那只该死的鬼手。 复仇的念头已经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他现在只想逃命。 至于那些海匪,但凡是想要留一条小命,基本都立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也有几个倒霉的,偏偏挡在了轩辕牧狸的退路上,被他一个不留神,都给送到了阎王那里。 奈何轩辕牧狸退的越快,那只鬼手追的越急,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云绰双眼紧紧盯着鬼手,一直在找机会,找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 眼见着时机已到,正要出手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他身前的不远处。 看身高,年纪应该不大,和自己差不多。 他浑身上下,和轩辕牧狸差不多,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斑斑。 看样子,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 少年顺手抓住轩辕牧狸的后衣领,只一抖手,就把他抛到了云绰跟前。 落地的姿势难看了些。 脸先着地,重重的摔到了云绰脚下。 云绰气他行事莽撞,对勉强算是捡回一条小命的轩辕牧狸,根本不加理睬,只一心关注着那个凭空出现的少年。 轩辕牧狸自知有错在先,见云绰半点反应也不给,只好自己乖乖的爬起来,识趣的立在一旁,看着少年,小心的说道:“这是你招来的救兵呀!” 云绰看着他满身血迹,一脸疲惫,狼狈的样子既好笑,又心疼。不忍心这么晾着他,只好装作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我神仙吗?” 轩辕牧狸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他拿的什么?” 云绰顺着他手指看去,见那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瓷瓶,托在掌心。 少年将瓷瓶打开,将真气凝聚到瓷瓶周围,瓶口很快有东西涌出,凝结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 在少年内力的催动下,竟也神奇的幻化成了一只手的模样。 那鬼手竟对它忌惮有加,居然不敢再向前一分,被这只水手逼得撤回到了鬼莫愁的跟前。 鬼莫愁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一幕。 他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少年根本不搭理,只是悲戚的看着远处徐道通的尸身,缓缓地顿首,以示哀思。 少年随后回过身便带头投入池塘,轩辕牧狸见状,连忙到另一侧扶住苏长欢,与云绰一起,紧随其后也跳进池塘。 进入池塘后,才发现这个池塘比他们想象的要深,一时间竟没了少年的踪迹。 轩辕牧狸指着水流的方向,示意云绰往那边游。 云绰却指向水流的上游方向。 轩辕牧狸差点没憋住气,吐了一串小泡泡,冲着云绰直摇头。 云绰依旧指着上游方向。 轩辕牧狸转过头才发现,少年就在那边。 游到跟前才发现,这边有一块石壁,上面刻的是一幅双龙戏珠的图案,而那珠的位置,是一个凹洞。 少年见云绰他们已经到了跟前,才从脖子上取出一块玉佩,轻轻放到珠子的位置上。 不及片刻,石壁轻轻启动,划到一边。眼前呈现出一个小山洞,崖壁被凿磨得很平滑,空间也不算小。 待石门关闭后,这里便成了一处独立的洞府。 轩辕牧狸虽然感叹这个密道设计精妙,却没了往日那般话多,只对少年道:“你是徐家人?” “在下……” 少年哽咽着说道:“在下徐墨白。” “你是徐叔叔的儿子?” 云绰有些吃惊,却并未感到意外。 “总兵夫人呢?” 徐墨白垂下头,摩挲的手中的玉佩,黯然道:“不在了,为了让我活,她却……她却不在了!” 云绰忍住眼中的泪,对着徐墨白深鞠一躬。 “徐家因我遭逢此难,徐公子仍仗义相救,云绰多谢了!” 徐墨白紧紧的攥着母亲的遗物,努力平复着内心悲痛,许久,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说道:“云侯大义,心系家国,父亲常常教导我等,当以云侯为。只是,只是连累母亲枉死,墨白难辞其咎。” 安慰的话,多说无益。 云绰默默地看着徐墨白,空气寂静安宁,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只有流水声回响在几人耳畔。 徐墨白小心翼翼的收起玉佩,转头道:“墨白先走一步,世子保重!” “徐公子!” 云绰叫住徐墨白,试探着问道:“徐公子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福州。” “墨白自有去处,不劳世子挂心!” 云绰张了张口,却又没说出什么。 只见徐墨白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山洞的另一出口处。 “他就这样走了?”轩辕牧狸发问道。 “不然呢?”云绰淡淡的说着话,一手扶起苏长欢,也准备离开。 “最起码也得把我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云绰怔怔的看了看轩辕牧狸,泫然欲泣,好好活哽咽着说道:“还能活着,我们已经足够安全了。” 轩辕牧狸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随即幡然悔悟,暗自责怪自己话多,说了不该说的。 云绰情绪低落,不再理会轩辕牧狸,只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依旧昏迷未醒的苏长欢。 对于苏恪的死,云绰一直不能释怀。 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来泉州,苏恪根本不会殒命,就连徐家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最惨的是苏长欢,孤孤单单一个人,一个女孩该如何生活下去? 轩辕牧狸看在眼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苏长欢的胳膊,微一俯身将她背起,并伸手将飞霜递到云绰跟前,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再冲动了!” 云绰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飞霜接了过来,低落的应了一声:“哦!” 山洞的出口越走越窄,山石错落,曲折蜿蜒,而且潮湿易滑。 轩辕牧狸背着苏长欢,行动受限,走起来颇显艰难,有好几次险些滑倒,都是云绰在旁边支撑,才勉强安然通过。 当二人看到呈现在眼前的水潭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2章 命悬一线 这个水潭根本看不到边际,想来是与外边的水源相通,也就意味着他们离出口已经很近。 可是两个人的水性不是很好,再加上昏迷中的苏长欢,想要平安出去还真是不易。 轩辕牧狸和云绰相互对视着,同样的愁眉紧簇,同样的忐忑不安。 “怎么办?” 轩辕牧狸此时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点。 简单的三个字,说的有气无力。 他费劲的喘着气,艰难的咽着口水,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云绰身上。 此时的云绰也好不到哪去,急促的喘息,令他许久都没直起腰,支在膝盖上的手,和腿一起抖的他心里慌乱至极。 看着幽绿的潭水,云绰一时竟难以抉择。 他是怕苏长欢受到伤害。 轩辕牧狸也看了眼背上的苏长欢。 倘若她要出个好歹,真的对不起苏恪。 见云绰失了方寸的样子,轩辕牧狸只好说道:“豁出去了,大不了去陪苏先生。”说着,便跨步迈向水潭。 刺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让他激灵灵的打个寒颤。 “先生若有灵,那就多多护着欢儿的。” 云绰说罢,也紧跟着轩辕牧狸,投身到深潭之中。 起初冰凉的潭水他还能接受,伴随着潭水越来越深,直至他的肩膀也被浸在水里时,突然觉得自己的皮肉就像快要离开自己的骨头,满口牙齿也不争气的开始相护打起架来。 在他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轩辕牧狸一把攥住云绰的手,带着他一起向前游去。 直到三个人的身体,完完全全的没入水中,轩辕牧狸左臂拥着苏长欢,右手拉着云绰,拼着全身的力气,向着水域宽阔的方向游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轩辕牧狸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把苏长欢推向云绰,他自己已经没有半点知觉,就像是无根的水草一样,随波而去。 云绰把苏长欢接在怀里,拼命的挣扎,想要抓住轩辕牧狸,哪怕只是一片衣角也好。 然而,任他怎么努力,也都无法将轩辕牧狸留下,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没过多久,云绰的体力也消失殆尽,很快就到了筋疲力竭的边缘,在他清醒的最后时刻,一直把苏长欢和轩辕牧狸的飞霜紧紧的护在怀中,直至没了知觉,都未曾放手。 当他再次恢复知觉时,一匹枣红马在他视线的余光里,渐渐变得模糊,可马上人匆匆回首的一瞥,让云绰死灰般沉寂的内心变得异常躁动。 “娘亲!”二字脱口而出,心里的欢喜劲根本无法形容。 可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好不容易爬起来时,眼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荒野,不要说是人,连只小鸟的踪迹都没有。 云绰瞬间陷入失落。 云定海告诉他,母亲因生他难产而亡,云绰是看着母亲的画像长大的,她的容貌早已刻在自己脑袋里。 刚刚那一幕太真实了! 根本不像是在梦里的感觉。 云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伸手抹掉眼角的泪,委屈的抱住膝盖,将头埋在怀里,小声抽泣着。 这时,不远处传来阵阵水流声。 云绰抬头一看,竟是轩辕牧狸正往岸边来。 “梦醒了,就不要想了!” 还没到云绰跟前,轩辕牧狸就说道:“还是找找苏丫头吧!” “你哭过?” 云绰无意间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痕,再仔细看,眼睛还微微泛红。 轩辕牧狸却将头一转,道:“我才没那功夫!”说完,又开始四处寻找苏长欢的下落。 云绰随后起身,也担心着苏长欢的安危,与轩辕牧狸分头行动, 不停的打量着周围,岸边没有,就向水面上去寻。 时间久了,两个人遍寻无果,心情愈加沮丧。 “都怪我!” 轩辕牧狸嘶哑的声音吼出了压抑在心里的酸楚,带着哭腔说道:“她爹舍命救我,我却把她弄丢了!” 他疯了似的捶打着自己,阵阵疼痛让他心里好受了些,却又觉得还是不解气,顺手抱起脚边的石头,用力地抛向远处。 伴着石头的沉落,震碎了山脚处的薄冰,冰块几经翻滚,随波流去,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浮上水面。 “快看!” 云绰指着水面,迫不及待的扑到水中。 轩辕牧狸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踉踉跄跄地跟在云绰身后,两个人合力把苏长欢从水中捞出,费了好大力气才拖到岸边。 云绰伸手叹了下鼻息,惊道:“她快不行了!” 轩辕牧狸慌张的不知所措,忙道:“让她把水吐出来,兴许还有救!” 云绰将手叠加在一起,在苏长欢胸口处接连按压,焦急的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希望她能快点睁开眼睛。 轩辕牧狸也没闲着,不停的给她搓着掌心和脚心,尽量让她恢复体温。 经过多次按压,苏长欢依旧面如死灰,没有半点起色,手心脚心也是冰凉依旧。 轩辕牧狸催促着云绰,说道:“渡气试试!” 云绰面露难色,尴尬的说:“不——不好吧?” “人命关天,快呀!” “哦!” 云绰虽有迟疑,却也不敢怠慢,俯身正要为她渡气,当他刚碰触到苏长欢冰冷的唇时,苏长欢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云绰躲闪不及,被淋得满脸都是。 他触电了般直起身子,抹掉脸上的水,不敢去看苏长欢。 “活了!” 轩辕牧狸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赶紧扶着苏长欢坐起来,关切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苏长欢刚刚醒转,还有些恍惚,待她定了定心神,便开始四下寻找,突地一把抓住云绰的衣角,大声喊着:“爹爹,爹爹!” 轩辕牧狸脸上的笑立马僵在脸上,身子一塌,跌在地上。 云绰握住苏长欢抓着他衣角的手,缓缓地蹲在苏长欢跟前,轻声唤道:“欢——欢儿姑娘!” “爹爹呢?” 苏长欢双眼放着光,紧紧的盯着云绰。 “苏先生,他……” 云绰看着苏长欢充满希冀的眼神,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苏长欢双眼含泪,傻傻的等着云绰接着说下去。 云绰的无语,让她再一次陷入绝望。 眼泪如决堤的河一般,瞬间倾泻而出。 第23章 虎口难逃 源自心底的痛,是无法掩饰的。 苏长欢哭得宛若泪人一般,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哽咽在喉,无法吐露。 她不断抽泣,想想以后再也没有父亲的呵护与陪伴,不禁悲从中来,张开小嘴“我,我,我”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没有爹爹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轩辕牧狸亲眼目睹苏恪逝去时的惨状,一直无法摆脱当时噩梦般的场景。 看着苏长欢可怜的模样,他一时按捺不住,眼角的泪顷刻间流了出来。 云绰本也承受不住这太多的悲伤,见两个人都于悲痛中无法自拔,只得压抑住自己,想要安慰两句,不曾想却听到有人说话。 “哎呦呦,小姑娘哭的好伤心!” 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竟是徐海。 轩辕牧狸顾不得平复心情,直接将云绰和苏长欢护在身后。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 徐海一脸惊喜,踱步到三人跟前。 “你们居然能在鬼莫愁手底下逃出来,太不可思议了!” 他操着戏谑的口气说道:“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 紧接着,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云绰,像是在看一个故人,更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你们还是随我回岛吧!” 徐海阴沉着脸,话语决绝,根本没给他们选择的余地。 “休想!” 苏长欢满脸悲愤,目不转睛的盯着徐海,恨不得亲手除掉他,给父亲报仇。 徐海冷哼着,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反正这世上只剩你一个人,送你去见爹娘如何?” 杀意瞬间便挂在了徐海脸上,那眼神就足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此时的徐海,是真的动了杀心。 提到打架,轩辕牧狸向来不会含糊,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挡在云绰和苏长欢的身前。 “一把破剑,能奈我何?” 徐海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反倒激起了他的杀念。 “不试一下,又怎知不敌!” 轩辕牧狸屏气凝神,一双星目同样蓄满了杀意。 “他要的是我!” 云绰突然站了出来。 “你疯了!” 轩辕牧狸尝试着把他拉回来,却被云绰拒绝了! 徐海的功夫有多高深,云绰不知道。但轩辕牧狸此刻有多疲惫不堪,他心知肚明。 云绰看着徐海慢慢停下的手掌,才缓缓说道:“不如徐岛主放他们离开,我随你去!” “我若不允呢?” 徐海的怒气略有缓解,收回了停放在半空的手。 云绰平静的说道:“徐岛主又何必执着呢?” 他摆弄着一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小巧精致的匕首,继续说道:“倘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徐岛主岂不得不偿失?”说话间,云绰将匕首拔出鞘,冷冷的看着徐海。 徐海一阵长笑,道:“小子,你威胁我!” 云绰低着头,自顾自的用拇指拨弄着匕首的薄刃,说道:“徐岛主带我上岛,无非是要威胁我父亲!” 他抬头看着徐海,眼神刚毅无比,继续说道:“有我一人足矣,徐岛主莫在牵连无辜了吧!” 徐海的杀气渐渐褪去,微微点头。 “那便如你所愿。” 云绰的脸上掠过一丝欢喜,匆匆地将匕首插回鞘中,转身便对轩辕牧狸说:“快带她离开这里!” 轩辕牧狸依旧杀意未消,指着徐海高声道:“一个杀人如麻的海匪头子,你当真要跟他去?我不同意!”说完,还要去找徐海拼命。 云绰闪身挡在他的身前,激动的说道:“就算你可以全身而退,她呢?”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苏长欢。 苏长欢眼巴巴的看着二人,开口说道:“我能保护自己,我们一起走!” 轩辕牧狸气的直咬牙,听罢苏长欢的话,连连点头说道:“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他紧紧的攥住云绰的手腕,任他怎么用力,云绰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徐海在一旁不耐烦的说道:“既然难舍难分,我不介意多带两个累赘。” 云绰一使劲,甩开轩辕牧狸的胳膊,将他与苏长欢用力推开,道:“走呀!” 轩辕牧狸双眼泛红,呆立在不远处,久久不肯离去。 苏长欢也哭着摇头,嘴里喊着:“云绰哥哥!” 云绰无奈,只好抽出匕首,抵在颈间,高声喝道:“走!” 云绰的一番苦心,轩辕牧狸怎会不知。 他拉起苏长欢,倒退着走了几步,亲眼看着云绰转身向徐海走去。 轩辕牧狸鼻子一酸,视线渐渐模糊,不由得狠声喊道:“姓徐的,你最好让他好好活着。” 徐海得意的看着云绰,嘲笑道:“这么硬气,他怎么不跟我拼命来?”说完,竟大声笑了出来。 云绰回头看,见轩辕牧狸与苏长欢已经没了踪迹,这才松了口气。 徐海猖狂的笑声异常刺耳,令云绰极其反感。 当他看到迎面而来的鬼莫愁时,心里又陷入极度的紧张。 一开始鬼莫愁的脸色还很难看,看到徐海身后的云绰,便发出了一阵难听的怪笑。 “怎么就剩一个了?” 鬼莫愁边说边环视四周,又道:“那三个呢?” “三个?” 徐海疑惑道:“你莫不是气糊涂了?怎么又多出一个!” 鬼莫愁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恨声说道:“还不是徐家那个小杂种!” 徐海轻笑道:“四个小鬼就把你弄的这么狼狈。” 鬼莫愁不乐意了,埋怨道:“还不是你那点破事,天天就围着个小娘子转。” 徐海听着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冰冷,阴沉着脸说道:“鬼莫愁,你有点放肆了。” 鬼莫愁见他脸色有异,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不敢再正面看他,只好把心里的怒气撒到云绰身上,挥手就是一巴掌,嘴上还说道:“你倒是跑呀?” 他的话说完了,手却卡在了半空,当他的手腕感到疼痛时,才发现是徐海阻止了他。 “你还护着他?” 徐海冰冷的眼睛瞪着他,冷声道:“他,你一个手指头都不许动。” 鬼莫愁满脸的不服气,指着云绰叫道:“就因为他是她的儿子。” 话才说到一半,徐海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让他顿时变得哑口无言,呆呆的看着徐海。 云绰也被吓了一跳,莫名的陷入疑惑。 她,是谁? 第24章 独上龙王岛 云绰看着两个人微妙的表情,产生了一种预感,对于鬼莫愁口中的她,与自己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 他想问,可一看徐海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也只好做罢。 鬼莫愁也很少见徐海发这么大火,暗想肯定是他又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便收起满腔怒火,委婉的劝道:“往日小娘子不理你,也没见你这般生气?总有一天她的心会被你捂热乎的。” “不要提她!” 徐海更加生气的说道:“十二年了,到如今我在她心里连个屁都不如!” 鬼莫愁嘻嘻笑道:“要我说还得来硬的。” 徐海叹着气说道:“人已经走了,说什么都没用。” “怎么可能?我的软玉散骨香她是怎么解的?” “鬼知道!” 徐海悻悻而去,鬼莫愁则推了一把云绰,吼道:“还不快走!” 云绰稳住身形,跟随在徐海身后,只是他越走越慢,和徐海渐渐拉开距离,偷偷的用眼瞄了一眼鬼莫愁,试探着问道:“什么人竟让徐岛主如此痴情?” 鬼莫愁根本不爱搭理他,顺口说道:“小孩子家瞎打听啥!” 三个人沿小路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片沙滩,浅海处泊着一艘小船,上面的旗子很有意思,是一条团龙围着一颗骷髅。 云绰驻足在岸边,正看着旗子发呆,鬼莫愁大咧咧的催促道:“都到这了,还犹豫什么!”说着,揪起他的衣领就往船上走。 刚开船的时候,云绰没什么反应,没多久就觉得头晕脑胀,肚子里翻江倒海,紧接着就开始干呕。 干呕过后,云绰本想靠着桅杆闭上眼睛稍作休息,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吐了一地。 那股子味熏的他都睁不开眼睛。 鬼莫愁边啃着烧鸡边喝着酒,得意的取笑着云绰。 云绰接连吐了三四回,胃里早已空空如也,还在不停干呕着。 鬼莫愁把鸡腿扔到他的跟前,嘲笑道:“先吃点,一会接着吐!” 云绰刚看一眼,就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滚,连连作呕。 鬼莫愁被他狼狈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正当他笑得忘乎所以时,徐海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凌厉的眼神直接投向鬼莫愁。 鬼莫愁被他吓得一激灵,刚进嘴的酒差点喷出来,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呛得他直咳嗽,声音还不敢太大,老鼠见了猫似的缩在一边。 徐海见他安静下来,看了看被折腾的瘫坐在甲板上的云绰,缓步上前,将他连拖带拽的拎进了船舱。 云绰从来都没如此狼狈过,蜷缩在角落里,独自消化着莫大的委屈,眼泪一直在打转,却没有一滴落下来。 徐海递给他一颗黄色药丸,他连理都不理。 徐海不耐烦的捏开他的嘴巴,直接塞了进去。 云绰被迫吞下药丸,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徐海。 “什么东西?” 徐海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有没有舒服些?” 云绰这才发觉胃里舒服了许多,慢慢的也不再作呕。 此后,两个人再也没有一句话,除了海浪抨击船舷的声音,便是海鸥的叫声,随着船体的摇晃,云绰渐渐睡去。 再睁眼时,是被鬼莫愁扔在沙滩上摔醒的。 放眼看去,周围围了一圈人,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人群里钻出一个小孩,扑到徐海怀里,很兴奋的喊道:“大王回来了!” 徐海只淡淡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便向人群外走去。 他看着鬼莫愁问道:“怎么了?” 鬼莫愁见徐海人已走远,嘿嘿一笑道:“压岛夫人跑了!” 小孩不以为然的说:“再找一个不就好了!” “他死心眼呀!” 在场的人都粗犷的大笑起来,这种氛围令云绰很不舒服,尤其是四周弥漫着的腥味,让他的胃又开始不得安生。 “他可值钱。” 鬼莫愁突然拍着云绰的脑袋说:“你们可得伺候好了!” “比我大不了多少吗?” 小孩还不服气,鄙视的看着云绰。 “海生,他归你了。” 叫海生的男孩嫌弃的看着云绰,撒腿就要跑。 鬼莫愁把海生推到云绰身前,提醒他道:“看好了!”说完,招呼着其他人离开了。 海滩上只剩云绰和海生两个人。 见周围礁石嶙峋 ,渺无人迹,云绰小声的问道:“岛上都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海生无聊的回答着,他叹息道:“可惜出不去。” 他满眼的羡慕的看着海的对岸说道:“岸上什么都有,多好!” 云绰跟着海生穿过一片怪石林,眼前瞬间换了一片天地。 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山川溪流,飞鸟鱼虫。 这根本不像是海匪居住的地方,丝毫不逊王侯府邸,皇家宫宇。 “这都是给岛主夫人准备的。” 海生很小声的告诉云绰,生怕被人听到。 “可惜龙宫娘娘脾气不好,从来都不搭理大王,这么多年从不上岛。” “你见过?” 海生不好意思的摇着头,说道:“除了大王,就老鬼见过。 “老鬼?鬼莫愁?” 他点点头。 海生将云绰带到后山,这里的树屋山洞比比皆是,宽阔的地方人影攒动,喧闹鼎沸,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吹着口哨,冲冲云绰喊道:“下来玩玩。” 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让云绰直起鸡皮疙瘩。 鬼莫愁摆弄着几粒骰子,跟着起哄道:“兄弟们,赌这小子敢不敢脱光衣服跑两圈?有一起的吗!” 他的话引起众人哄笑不止,云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络腮胡子第一个站起来,高声道:“我赌,赌他不敢。” 其余人也跟着叫嚷起来:“我也赌他不敢。” 有人朝着鬼莫愁笑道:“老鬼,这下你要赔哭了!” 鬼莫愁扔掉骰子,缓缓说道:“我赌他敢!” 他的笃定惊到了在场所有的人。 鬼莫愁走到云绰跟前,俯身低语道:“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说完,微笑着转身,大笑道:“小心我赢的你们脱裤子。” 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得意的盯着云绰。 第25章 七年 鬼莫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始终在盯着云绰。 云绰垂下头,想要尽快离开,谁料到海生拦在前面,笑嘻嘻的说:“你怕什么,怎么像个小姑娘。” 鬼莫愁看他没有反应,也不恼火,只道:“罢了,什么事都没面子重要。” 他对着海生唤道:“赶紧把他带走,看着烦!” 云绰的侧头望着鬼莫愁,问道:“你刚才说的可当真?” 鬼莫愁垂眼道:“看心情!” 为了解开心中疑惑,云绰不得不选择顺从,可鬼莫愁模棱两可的语气也实在让他犯嘀咕。 倘若鬼莫愁食言,那岂不白白成了这群人眼中玩物。 正当他进退两难时,鬼莫愁起身要散去时,云绰也做出了决定。 “我脱!” 他褪去衣衫,如同失去了最后的安全感,瞬间便被周围的笑声羞的无地自容。 络腮胡子一个劲儿喊道:“下来跑两圈。” 鬼莫愁摆摆手,道:“算了,没意思。还不如去看小娘子呢!”说完,便率先离开了。 其余的人也都该干嘛干嘛,没人再理会云绰。 云绰呆呆的立在那,很明显自己被鬼莫愁戏弄了。 他伤心透顶,却又欲哭无泪,难堪的站着,只想着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一直以为待父亲缴了这帮海匪,自己就可以重获自由,哪知道他在岛上一待就是七年。 “老鬼怎么还没来?” 云绰把玩着一颗跟了他七年的海螺,有些不耐烦。 海生在一旁剥着螃蟹,摇头道:“一个要了七年的答案,我真的很好奇。” 云绰茫茫然的露出出一丝苦笑,不屑的说道:“反正没事干,打发时间。” 海生一撇嘴,说道:“自从老大受伤,老鬼很少到后山来。” 云绰从床上坐起来,一本正经的问道:“当年那船什么情况?” “这我可不能说!” 海生警惕的说着,还向外面张望着。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云绰坐到窗前,闭上眼睛享受着暖暖的阳光,惬意的说道:“是小次郎跟朝廷搭上了,想要一箭双雕,独占龙王岛。” 海生看着云绰,嘴里的蟹肉都忘了嚼。 他吃惊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岛上七年,可不是靠喂海龟捡贝壳过来的。” “那可恶的小次郎,居然趁着交战引爆战船。” 海生凑到云绰跟前,试探着问道:“这么多年,你就不担心你爹?” “我爹?” 云绰看着海生神秘兮兮的样子,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问道:“这和我爹什么关系?” 海生笑道:“靖安侯的船也被炸了。” 云绰猛地坐起来,结巴的说:“你……你知道?” “当然知道,你是靖安侯世子。” 云绰默默躺下,继续听海生说着:“是老大吩咐不让张扬的。” “为什么?” “他怕有人对你不利。” 海生仔细端详着云绰,满脸疑惑的说道:“老大对你太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儿子呢!” “瞎说!我才不作海匪的儿子。” 云绰翻转过身子不再吱声,陷入沉思之中。 徐海都能活着,父亲一定也平安无事的。 云绰暗自安慰着自己。 海生见他默不作声,伸手晃了晃他,小心的说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云绰懒洋洋的说着。 海生在怀里翻找一番,才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红色锦盒。 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把匕首。 云绰看着这把匕首,竟眼圈泛红,说不出话来。 这是轩辕牧狸的东西。 云绰故作镇定,询问海生:“哪来的?” “别人孝敬的!” 海生摸索着匕首,捧在手心里,嘴上乐的合不拢嘴。 “来新人了?” “我在礁石湾救的。” 云绰瞪着眼睛追问道:“人呢?” 海生只顾着欣赏匕首,根本不在意云绰的异常,顺口道:“藏起来了。” 云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轩辕牧狸。 “带我去看他!” 话说出口,云绰有些后悔了。 或许,他们现在根本不适合见面。 云绰立即改口道:“算了,跟我又没关系。” 他不想自己连累到轩辕牧狸。 海生此时却笑了,起身准备离开。 他意味深长的说:“今日不想见,改日好了。” “等等!” 云绰喊住了他。 海生有些沉不住气,说道:“他是来救你的。” 云绰愣了一下,默默地不再有只言片语。 海生当他是默认了。 “我在总兵府见过他。” 云绰突然弹身而起指着海生,满眼仇视的看着海生,满怀恨意的说道:“那晚你也在。” 他扑上前去,揪着海生的衣领,有些激动的叫嚷道:“你居然也在,你也是帮凶,该死的海匪!” “海匪怎么了,世子爷不也吃着海匪的饭活到现在吗?” 徐海突然出现在洞口,冷冷的说着。 在他的身后,鬼莫愁的手正有力的按着一个少年的肩膀。 云绰仔细辨认后,才冲着他唤了一声:“小野猫!” 多年未见,两个人都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稚嫩虽已褪去,意气犹存。 看着云绰衣襟袒露,腰带松散的样子,轩辕牧狸呵呵一笑,故作嫌弃地说道:“衣衫不整!” 轩辕牧狸眼睛泛红,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坚持着没有掉下来。 以前的云绰,对于穿着很是讲究,这般邋遢的样子,他是绝对不会见人的。 云绰不以为然的哼笑道:“那么精致干嘛。” 云绰趁此时,反手将海生带入怀里,把匕首夺到手里,横在海生的喉咙上,稍有不慎,海生便会一命呜呼。 “徐岛主,放了他吧!” 轩辕牧狸能够出现在这里,他很欣慰。在这个苦闷的海岛上,能够得见故人,云绰的心豁然开朗。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这个岛的。” 他的态度很诚恳。 徐海看着云绰始终一言不发,满脸的凝重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会舍得伤他?” 徐海低沉的声音,萦绕在云绰的的耳边,令他心头一顿。 第26章 痴情的岛主 无聊的海岛生活,一待就是七年,若不是海生终日相伴,还真是了无生趣。 有些东西就是这么奇怪,潜移默化中就悄悄的在心底生了根,哪怕海生的身份与自己两不相立,这种情意也是无法抹灭的。 “竟然被你看穿了。” 云绰摇头一笑,索性收回匕首,坦然的坐下,单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海。 “你把我弄到岛上,当年也没用我威胁我爹也不弄死我,撂在这七年了。” 云绰的情绪几近崩溃,不难看出他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波澜。 他脆弱的防线终是溃败,难堪一击。 “你囚我在岛上,究竟图个啥?” 想破了脑袋,云绰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身体不停的颤抖,吼出了笼罩在心中的阴霾,似是轻松了许多。 任凌乱的发丝,飘荡在眼前。 眼中刹那间的空洞一闪而过,渐渐填充了些光亮。 “究竟图个啥?” 徐海呆呆的苦笑着,嘴里反复念叨着,一时间竟失了神。 “究竟图个啥......”徐海眼神迷茫,痴痴的说着,仿佛失去了方向。 “图个啥?还不是为了她!” 鬼莫愁看着徐海这个样子,心中竟生出一丝心疼,满脸都写满了不值得。 他一把将轩辕牧狸推开,紧走几步到徐海跟前,“你醒醒吧!她就当真值得你如此作贱自己吗?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她!” 云绰心中一动,飞快的跑到二人跟前,抓着徐海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他,“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徐海突然眉峰一紧,脸上瞬间变得冰冷,双臂一用力将云绰震出老远。 徐海指着伏倒在地上的云绰,厉声喝道:“还不是你那没良心的娘!” “娘!” 云绰听罢,不由得一震。就连海生和轩辕牧狸也愣在了当场。 “怎么可能?我娘不是难产死了吗?” 云绰在原地挣扎了半天,胳膊和腿不听使唤了一样。 轩辕牧狸和海生一边一个,拽着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云绰却拂去二人的搀扶,如在梦里一般去到徐海的身边,“徐岛主,你说的不是真的?” 他质疑徐海说的话,却也打心里希望那是真的,只是他不敢去面对,不晓得该如何去接受。 徐海双目低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许久之后,他眼角有滴泪珠滚落,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到云绰的手上。 云绰慢慢感受着这滴泪的温度,渐渐地就明白了什么。 他欣喜的跑到海生跟前,“我娘还活着”,紧接着又跑到轩辕牧狸身前,激动的将他拥抱到怀里,“我娘还活着”,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以为把你留在身边,她会回来的!” 沉默良久的徐海,发出一声叹息。随后苦笑着说道:“心心念念二十几年,我竟如此不堪吗?” 两行清泪连绵不断,此刻的徐海委屈的像个丢了宝贝的孩子。 “你怎么会认识我娘呢?” 云绰有好多不解之处,思量再三只能从头问起。 鬼莫愁抢着回答道:“他们是师姐弟,你娘是老大他爹捡回来的。” “洗尘大师!” 轩辕牧狸惊道:“他竟是云绰他娘的师父。” 徐海苦笑:“很意外是不是?” 轩辕牧狸点点头又摇摇头,满脸疑惑。 云绰缓缓地坐在地上,“难怪老和尚对我那般好。” “他当然要对你好。” 徐海猛的站起来,一步步逼近云绰:“为了你,他将我逐出师门,还与我断绝父子关系,能对你不好吗?” 云绰星目圆睁,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与我何干?定是你做了错事!” “错事?想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也有错吗?不过是用了点手段而已,他徐之乔便那般容不得我吗?” 云绰错愕的站起身,双目逼视着徐海,“你对我娘到底做了什么?” “我想毁了你,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只不过你命太大了,竟活了下来。” 徐海凝视着云绰,眼神变得异样,凭添几分柔情,“最终她还是离开了,把你留在岛上都没来找我。” 云绰突然想起那晚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一幕,“那天看到的真的是我娘,我不是在做梦?” 看着云绰高兴的样子,徐海顿感失落,默默地坐向一旁。 云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样,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但我必须离开这里,我要去找我爹,还有我娘!” 徐海微微皱眉,“你爹?他......” “你都没死,他一定还活着!”云绰打断他的话,眼神坚定。 徐海沉默片刻,“好吧,我可以送你离开。” “老大……” 鬼莫愁想要阻拦,却被徐海制止。 出了山洞,鬼莫愁再次替他感到不值,“这小子走了,她可就真的不会来找你了。” “把他留在这七年了,不也一样没见到她半点影子。” 徐海满怀苦闷,郁郁难平,脸上却多出了几分神采。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被鬼莫愁给扫着个影。 “都说母子连心,说不定这小子能把人给找回来呢?”说着话,故意瞥了一眼徐海。 徐海看着鬼莫愁,似笑非笑,眼底泛起一丝光亮,还藏着一点点的小兴奋。 他的心思,鬼莫愁向来一猜一个准。 倘若云绰真的能够寻到她,能够再见一面,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几天后,一艘小船驶向远方。 云绰站在船头,回望着那座生活了七年的小岛,心中感慨万千。 而徐海,则默默地站在岸边,看着小船渐行渐远...... 海滩上一片宁静,只有阵阵海风时而呼啸,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都跟海生交代好了?” 鬼莫愁点头,“这小子机灵,怕是没那么好骗。” “躲一时是一时。” 徐海突然一转身,“都准备好了吗?” 鬼莫愁腰板一挺,底气十足的应道:“那还用说,兄弟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第27章 不要我了 云绰立于船头,海风拂过他的发丝,轩辕牧狸双手抱怀立在他身旁,海生却独自坐在船舱边一言不发,满脸写满了心事。 海面如同一面巨大的蓝宝石,波光粼粼,熠熠生辉。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舷,发出清脆的声响。远处,海天一色,无边无际,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云绰凝视着远方,心里思绪万千。 “她呢?” 轩辕牧狸舔舐着有些干裂的嘴唇,看了看云绰,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云绰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回头看轩辕牧狸时,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死了?” 这是云绰能够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轩辕牧狸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始终没敢抬头看云绰。低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她……她失踪了!” 云绰松了口气。 轩辕牧狸又道:“那日我们遇到了左文通的人,中途跑……跑散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云绰看着他的样子就想笑,故意弯着腰凑到他眼前,“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 轩辕牧狸受了惊似的,吓了一激灵。这才抬起脑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对不起你,我没保护好她。” 云绰一把将他拽起来,眉目含笑的说着:“对不起是什么呀,人丢了可以找吗!” 轩辕牧狸听了这话,方才如释重负。激动的抓住云绰的手,“我一直在找,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云绰心疼的看着他,并没再提这事。故意只开话题,“你不是怕水吗,何苦走这一遭?” 轩辕牧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道:“那都不是事儿。”随后指着海生道:“还好遇见他了,不然就见不到你了。” 云绰都不敢想,惧水如命的他都经历了什么,才能够跨越整个海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轩辕牧狸的眼睛到现在都不敢看向海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强迫着自己一直在压抑着恐惧。 这些,云绰又岂会不知! “如果不是我惧水,你也不会被困在岛上七年。” 轩辕牧狸说着话,情绪又陷入低落,觉得自己愧对云绰。 云绰拍着他肩膀,推着他走向船舱,“你该好好睡一觉,不要想那么多,早日做回我认识的那只小野猫。” “可是……” 云绰打断他的话,“我在岛上过得很好,没受半点苦!” “真的假的?那海匪头子没为难你?” 轩辕牧狸根本不信。 海生不乐意了,“老大若为难他,早就进了鱼肚子里,还用等你来救。” 轩辕牧狸睁大眼睛瞪着他,半天才说了一句话,“这么大火气!” 一旁的云绰却打趣道:“可能是舍不得我吧。” 海生白了他一眼,“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索性不再搭理他,跑进船舱躺到了床上。 云绰摇晃着海生的肩膀,“什么情况?搞得和人家徐大岛主不要你了似的。” 海生气呼呼的坐起来,“他就是不要我了!” 云绰面色一沉,与轩辕牧狸面面相觑,满脸疑惑的看着海生。 “他亲口说的?” 云绰一本正经的问着海生。 海生摇摇头,“老鬼传的话。” “他怎么说的?” “他让我别回去了,让我跟着你也行,去想去的地方也行。” 轩辕牧狸上前道:“跟着我们好了,当海匪有什么好的。” 海生这话可就不爱听了,“海匪怎么了,我觉得挺好。”说着话,还推了轩辕牧狸一把,“如果不是当海匪的我救了你,你早已经沉到海底喂鱼了。” 轩辕牧狸也不示弱,“喂鱼我乐意,谁用你管闲事来着。” 两个人相互纠缠,厮打在一起,一路跌跌撞撞,从船舱里一直牵扯到甲板上。 云绰在一旁好言相劝,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试着想把二人分开,又无从插手,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闹得最凶的海生突然就立在甲板上不动了。 轩辕牧狸的拳脚记记命中在海生的身上,他的没有反应,不曾出手还击,只是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海面上。 云绰这个时候才趁机抱住轩辕牧狸,将他推到船舱里。 待云绰关好船舱的门,才急匆匆的赶到海生身边,“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 海生并没理会云绰,就像没听见一样。 云绰朝着他眼睛看着的方向望去。 远处的海面上不知何时竟凭空出现了一艘很大的船。 这艘大船破浪前行,船身漆黑,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的骷髅图案令人不寒而栗。 船头尖锐如利剑,劈开波涛,溅起白色的浪花。船舷两侧,一排排火炮狰狞地伸出,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强大与威严。 这艘大船船舱内,嘈杂的呼喊声和浓烈的酒气交织在一起。 这些人上着短袍或束腰衣,下着宽松的裤子,脚上穿的是皮质靴子。地位高一点的,身上多了一层铠甲,只是看着有些简陋,多是铁片或皮革穿就而成。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狂野与不羁。 船头上站着一个人,手持望远镜,目光坚毅地注视着远方。而在桅杆上方,黑色的乌鸦盘旋着,仿佛是这艘船的守护神。 大船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水痕,仿佛它是海洋上的霸主一般,肆意的航行着。 海生看着这艘船,眼睛里满是恨意,两条好看的眉毛眼看都要拧在一起,嘴里的牙被他咬的咯吱直响。 “你认得?” “烧成灰我都认得!” 话是海生咬着牙说完的,随后又补了一句,“扶桑鬼!” 看着船头那人的衣着,云绰已然明了。 这人和当年贴假告示那波人是一伙的。 “你们不是一家子吗?你怎么……” “才不是!” 他用那两只能冒出火来的眼睛盯着云绰道:“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魔鬼!我们一家老少都被他们害了。” 海生说着话,已经泣不成声,“劫财不说,还杀人!我娘我姐还有家里的女眷,都被这群畜生祸害了,最终都投海自尽。” “徐海救了你?” 第28章 百死不悔 大船船舷上站满了海匪,他们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呐喊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海浪拍打着船头,溅起的水花淋湿了他们的衣衫,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 云绰看着大船船头为首的那个人,“他就是小次郎?” 海生的双眼满是仇恨的火焰,家人遇害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此刻的他一副要生吞了那人的架势。 “他这是冲着龙王岛去的!” 海生突然抓着云绰的胳膊,“我们回去帮帮老大吧?” 云绰阴沉着脸说道:“帮他?他们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吗,能有什么危险?说不定人家要一起喝酒,一起出海打劫呢!” 海生摇着头,“你在恨他!” 云绰并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 “你们这些海匪杀人越货,抢劫商船、客船,害了多少性命,毁了多少家庭,但凡长着心的都会深恶痛绝,一个恨字又怎能理得清楚!” 云绰的手本来是指着海生鼻子的,可转念想到了这七年的相伴,终是于心不忍。 他的手很快就转向了大船的方向。 海生双手紧紧的抱着云绰的胳膊,急得说话都带了哭腔,“老大和他们不一样!” “你当我瞎吗?你们每次出海带回来的一箱箱金银珠宝,难道是海里的龙王爷赏你们的嘛?浑身上下沾着那些无辜人的血,就不会做噩梦吗?” 云绰一时气愤至极,心里的怒火瞬间爆发到了极点,一把甩开海生,转身就要回船舱。 “那血都是他们的!” 海生颤抖着手,指着大船的方向,“我们杀的都是扶桑鬼,问心无愧!” 海生满腔愤怒,用力的嘶吼着。 云绰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慢慢地回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海生。 “那些金银珠宝,是过往船只自愿抬到船上的。”海生缓缓的说着话,“时间久了,这就成了这条航线上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路过龙王岛,船主都会献上金银珠宝,以求自保。” 云绰杵在那,呵呵笑着说不出话来,他的眉头皱的都快打成了结。 海生紧接着说道:“只要见到他们的船,老大从不手软,这群扶桑鬼觊觎这条航线很久了,这次来这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话,海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老大肯定事先得到了消息,才放你离开的,也是为了保护我,才……” 海生哽咽着,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云绰咬着牙一再摇头,他还是无法相信海生所说的话,“那徐家呢?苏先生呢?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的?” 海生沉默不语,努力的在脑海里寻找着能够为徐海开脱的理由,“老大用情至深,有些事难免会做过头。” “那可是人命,你竟这般轻描淡写。” 海生此刻已经词穷难辨,只好扑通一声跪倒在云绰跟前,“世子爷,只要你肯帮他,我把命抵给你!”说完,便给云绰磕起了响头。 他的头磕在甲板上,且不说声音有多震耳,他的额头上转瞬之间就起了血包,格外的醒目。 轩辕牧狸推开舱门,“你就这么乐意为他去死。” 海生想都不想,张口便道:“百死不悔!” 海生跪着爬到轩辕牧狸跟前,拉着他的衣摆哀求道:“轩辕大哥,求你劝劝世子爷。” “就冲你的百死不悔,我成全你!” 海生听罢,激动的他眼睛里都开始放着光,随后又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 再抬起头时,额间的血包眼见得透出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滴落,让人看着都心疼。 “轩辕牧狸!” 云绰心中不悦他自作主张,想要阻止。 轩辕牧狸却只顾着盯着他手中的飞霜,“好久没打架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海生有了主心骨,也不再征求云绰的意见,从甲板上爬起来便去转舵回航。 远远的,就见那艘大船停靠在岸边。 海风里夹杂的血腥味,让海生心里没了底。 船还没停稳,他第一个跳到沙滩上,拼了命的往岛上跑去。 沿途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让他越发的不安,伸出胳膊抹掉不争气的眼泪,唤了声“老大!”,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小次郎手下的海匪们个个面容凶煞,他们手持武器,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正与徐海一众人等对峙。 徐海带着手底下的人严阵以待,警惕地注视着逐渐靠近的扶桑海匪。他们纷纷拿着武器,准备做着最后的殊死搏斗。 海风呼啸着,吹乱了人们的头发,也吹起了他们的斗志。一场激烈的夺岛之战即将展开,双方都决心不让步,岛的命运将取决于这场战斗的结果。 海生看见徐海安然无恙,心里才算安定下来。迫不及待的冲到了他的身边,手里提着刚刚捡到的大刀,傻傻的笑个不停。 “你怎么回来了?” 徐海黑着脸,十分的不高兴。 海生依旧在傻笑,“我得回家。” “你个傻子。” 徐海疼惜的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脱口骂了一句。 鬼莫愁凑上前,护在海生身边,“回来也好,让他看着咱们收拾这群畜生。” 对面的小次郎双手紧握着长刀,一直虎视眈眈的凝视着徐海,“徐海,不如束手就擒了吧!” 听着他生硬且一字一顿的语气,徐海不禁暗自发笑,“舌头都捋不直的东西,竟要鸠占鹊巢,简直妄想。” 话音甫落,徐海已然带头冲杀到了小次郎的身畔。 鬼莫愁也毫不含糊,与手下众人紧随其后疯狂地冲向对方,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杀意。 海生也不示弱,扬起手中的大刀,步步紧逼,跟随着大家的脚步,加入厮杀的阵营。 喊杀声、金属碰撞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交响乐。 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每次交锋都伴随着鲜血的喷洒,身体不时被猛烈的撞击撞飞出去。 鲜血染红了沙滩,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这片曾经的宁静之地如今变成了修罗场。然而,双方都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继续浴血奋战,仿佛忘记了疲惫和恐惧。 第29章 血战 轩辕牧狸站在云绰身后,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见云绰俯身从一具尸体手中捡起一把长刀,忙道:“有我就够了,你看着就好!” “我朝锦绣山河,岂容外族染指,看着憋屈!” 云绰手提刀柄,缓缓前行,刀身与沙石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刀尖划过,地面上留下的渗透着鲜血的浅沟,也显得触目惊心。 “你行吗?” 轩辕牧狸有些担心。 云绰拖着刀继续向前走着,“砍杀几个扶桑鬼,无碍的!” 他挥起的第一刀,就干净利落的在敌人的背上砍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水横流,白骨外露,人只抽搐着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 轩辕牧狸一直盘桓在他的附近,生怕云绰稍有闪失,也好有个帮衬。 云绰每一次手起刀落都刚毅果决,虽不能说步步杀一人,但十步杀一人倒也绰绰有余。 轩辕牧狸此时才觉得自己的担心,简直是太多余了。 杀人都杀得这么行云流水,真的低估了云绰。 至此,轩辕牧狸才真正的放开手脚,开始大开杀戒! 一把飞霜剑裹着寒意,抵达了这修罗场的中心,围绕在海生周围的海匪,瞬间便清除的干干净净。 海生看着陈列在侧的尸体,卸下满脸的疲惫,好生羡慕的望着轩辕牧狸,惊的说不出话来。 轩辕牧狸冲着他一笑,并未说什么,继续挥剑斩杀。 “多谢。” 海生紧随其后,一点也不啰嗦的道着谢。 “救命之恩,当报的!” 两个人彼此一点头,顾不得多说,再次陷入混战。 待海生再次抬头看向徐海时,见小次郎正要在他背后偷袭,“老大小心!” 海生一边大声示警,一边朝着徐海奔去。 轩辕牧狸寻声望去,想要上前解围,小次郎的长刀早已无情的落到了海生的背上,伤口狭长,入骨三分。 猩红的鲜血,自海生口中喷涌而出,溅出一片血雾。 他的整个身体倾然而倒,被轩辕牧狸拦腰抱在怀里。 轩辕牧狸不断地擦拭着海生嘴角溢出的血沫,慌得说不出话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 海生喉咙里含糊不清,艰难的说着话。眼含感激的看着轩辕牧狸。 轩辕牧狸摇着头,一声不响的擦着海生的嘴角,擦了又流,流了又擦,他的手上满是鲜血。 看着手上的血,轩辕牧狸后悔带他回来。 云绰痛苦的吞咽着,想要上前却又迈不开步子,眼角的的泪珠早已经不争气的划了出来,他却没觉察出半分。 徐海俯下身体,心疼的抓起海生垂到地上的手,“你不该回来的。” 海生的气息越来越弱,“我……得……回家。” 他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他想笑给徐海看,抽搐的嘴角却扬不起来,残缺的弧度显得那么悲凉。 他的身体残破不堪,每一处伤口都在淌血,仿佛要将他生命的精华全部抽干。 他的呼吸渐渐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与伤口黏在一起,狰狞而可怖。 一旁的徐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泪水不停地流淌,却无法改变这悲惨的现实。 海生自幼与他朝夕相处,宛若亲人。然而,命运却无情地撕裂了他们之间的纽带。危急时刻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舍生忘死地拯救了他。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无法相信这残酷的现实。男孩的身躯倒在血泊中,脸上还挂着关切的笑容。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变得灰暗无光。无尽的悲痛涌上心头,他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往昔与海生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现,那温馨的笑声、坚定的眼神,如今都已成为无法触碰的回忆。 徐海满眼怒火,死死地盯着小次郎,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身体微微颤抖着,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每一口空气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小次郎竟不惧怕,不停地向徐海发出挑衅。 海生的手垂下那一刻,云绰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不断放映。 曾经,我们一起笑过、哭过、分享过彼此的喜怒哀乐。如今,那个熟悉的面容却将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仿佛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 徐海、云绰几乎在同一时间朝着小次郎走去,轩辕牧狸放下海生,轻轻地把身体摆正,抄起地上的飞霜,也直奔小次郎而去。 他们身后的人也越聚越多,与小次郎那帮人对歭而立。 经过两次激战,双方死伤皆是惨重。 双方尸体交错堆叠,鲜血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破碎的兵器散落一地。士兵们面色苍白,疲惫不堪,身上的的衣服残破不堪,伤痕累累。他们倚靠着彼此,艰难地喘息着,目光中透露出绝望和痛苦。 海生的死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龙王岛众人的心灵。他们默默地站在徐海身后,目光凝视小次郎等人,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海风呼啸着,仿佛是海生的英灵在呼唤。众人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和决心,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准备为海生复仇,为龙王岛而战。 鬼莫愁跨步上前,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海生不能白死,得把这群交代在这!” “那还等什么!” 轩辕牧狸有些不耐烦,第一个冲了过去。 在龙王岛,愤怒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他们的心中燃烧着为海生复仇的怒火,他的遭遇让众人无法容忍。 小次郎,那个可恶的敌人,站在他们的面前,带着傲慢与不屑。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战胜这些人,但他错了。 龙王岛众人如猛虎出笼般扑向小次郎。他们的攻击如暴风骤雨,拳拳到肉,每一招都充满了仇恨与力量。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喊杀声震耳欲聋。血雨腥风中,众人毫不退缩,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守护着龙王岛的尊严。 这场血战没有赢家,只有无尽的悲伤与痛苦。但龙王岛的众人用他们的勇气和决心,向小次郎证明了他们的不可侵犯。 第30章 万万没想到 以徐海为首,鬼莫愁、云绰、轩辕牧狸彼此配合,包围了小次郎。他们身形敏捷,如同四只猎豹,一步步逼近目标。 小次郎被困在中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准备迎接这场生死较量。 轩辕牧狸率先发动攻击,他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让小次郎难以喘息。鬼莫愁则使出诡异的身法,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让小次郎防不胜防。 徐海的空手刀劈空斩风,令小次郎无处遁形,云绰的刀法算不得上乘,关键时刻也让对方难以招架。 一时间,场上剑气纵横,掌风呼啸。小次郎在四人的合围下左支右绌,陷入了绝境。 然而,小次郎并没有放弃,他奋起反击,与四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但四人配合默契,攻防兼备,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小次郎的防线被攻破,他倒在了地上。四人看着眼前的胜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次郎看了眼为数不多手下,也已露出了颓败之势,放眼看了看泊在远处的大船,狡黠一笑。 四人还在揣测他这一笑的深意,有二三十个黑衣劲装的壮汉腾空而出,在小次郎跟前落定身形。 为首之人也不过二十,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 他年轻而英俊,面部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眉宇间透着坚定,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 只一个眼神,这些黑衣人就已心领神会,拔出腰间佩刀,成了小次郎的助力。 反而这个首领看着有些古怪,他的眼睛始终在云绰的身上打转。 当云绰被人偷袭时,还会出手阻拦。 轩辕牧狸一边与敌人交手,一边向云绰靠拢,“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云绰也是云里雾里的难解其意。 打着打着,这个少年首领居然打到了云绰的跟前,颇有相护之意。 他攻击的对象竟都是攻击云绰的小次郎手下。 看着他的临阵倒戈,他手底下那些人都看傻了,假模假样的和龙王岛的人交着手,私下里都议论纷纷,“上头的意思是对付姓徐的,这怎么还护上了?” “就说是呢?” “不对不对,他护着的可是那小子。” “他谁呀?” “这谁晓得?在这岛上的,除了匪就是匪。” “我们怎么办,打谁呀?” “左右都不是好东西,管他呢。” 小次郎一看苗头不对,对少年首领护着云绰颇为不满,冲过去就要对云绰下杀招。 轩辕牧狸刚要出剑格挡,少年首领率先出手,飞身一脚踢在小次郎当胸。 小次郎连连倒退,最后跌在地上。 少年甫一落地,将小次郎的头踩在脚下,“小爷要护的人你也敢动?” 小次郎用力的摇晃着脑袋,想要摆脱钳制,少年的脚丝毫未动,力道反而加大了不少。他满脸狰狞,眼中闪烁着怒火,狠狠地踩着小次郎的头。 小次郎面目扭曲,显得痛苦而狼狈。 他的脚用力地踩着,每一次踩踏都伴随着头骨的嘎吱声,这种声音既让人感到恐惧,又带着一丝残忍的满足。 小次郎试着强作挣扎,但力量的悬殊让他的努力变得徒劳。踩着他头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继续施加着压力,小次郎的头骨仿佛要被压碎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新的痛楚。 在这痛苦的时刻,小次郎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受这样的折磨,也不知道这种折磨何时才会结束。 “左相是让你来帮我的。” 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在努力承受着头部的重量。脸上的肌肉也因为痛苦而扭曲着,显得十分狰狞。然而,在这无尽的痛苦中,他仍然试图保持一丝尊严,不让自己完全崩溃。 “这徐岛主也并非泛泛之辈,人家手起刀落,你技不如人,死一下下不是不可以。” “我死了,他的……好处就全没了。你就……不怕他怪罪?” 他说话时,仿佛每个字都在喉咙里艰难地徘徊,声音时断时续,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 有时候,他会突然停顿下来,眼神中流露出迷茫和无助。当他重新找回思绪时,又会急匆匆地把话说出来,结果却更加结巴。他的面部表情也随着说话的不流利而变得紧张和尴尬,额头上甚至会冒出一层细汗。 少年俯身一把攥住他的头发,他的整个头被抬起老高,脖子上青筋蹦现。 “双方血战,死伤在所难免,毕竟这刀剑是不长眼的。”, 少年戏谑的拿刀拍着小次郎的脸,把目光投向了他的那些弟兄们。 只一个眼神,他们就心领神会,原本笑意满满的脸转眼就变得面目狰狞,地狱的修罗一般。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果断,手中的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没有丝毫的犹豫,瞬间举起刀,以迅猛的速度向下劈去。 刀光闪烁,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准确无误地击中小次郎残余的手下。刹那间,鲜血四溅,惨叫声回荡在空气中。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随着每一次手起刀落,一个个扶桑海匪倒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这些人表情冷静而专注,仿佛这只是一项日常任务。他们的刀法娴熟,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在短时间内,剩下的余党都被利索地解决了,现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小次郎眼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已死伤殆尽,陷入深深的绝望,不再挣扎,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少年把刀横在他的颈间,“你也看到了,在下当真无能为力,左相自是体谅我等的。”话未说完,手中刀已轻轻划过,血水喷薄而出,小次郎一命呜呼,却是死不瞑目。 少年站在血泊之中,手中的刀还滴着鲜血,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高大而威严,让在场众人不禁对他的果敢产生敬佩之情。 第31章 意外 经过一场血战之后,龙王岛上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鲜血染红了大地,与沙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泥泞。残骸和断肢四散散落,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战斗。 徐海等人疲惫不堪,身上沾满了鲜血和泥土,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绝望。许多人受伤倒地,痛苦地呻吟着,而其他还能行动的人则艰难地互相搀扶,步履蹒跚地离开。 岛上的死寂被偶尔的咳嗽和微弱的呼吸声打破,这些声音在空旷的土地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凉。风吹过,带来一股混杂着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 整个场景仿佛一幅血腥的画卷,展示着这场血战的残酷和无情,给所有参与者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徐海心痛欲绝,他的双眼充满了悲痛和绝望。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抱起海生的尸体,仿佛抱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海生的身体是如此的沉重,冰冷的触感透过徐海的衣物,刺痛着他的皮肤。 徐海的步伐缓慢而艰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紧紧地抱着海生,生怕失去他最后的一丝温暖。泪水模糊了徐海的视线,他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呜咽声,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徐海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海生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得到安息。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着与海生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已成为无法触碰的回忆。 徐海的内心被无尽的悲伤所吞噬,但他依然坚强地抱着海生的尸体,向着龙王岛深处走去,为他寻找一个安息的地方。 云绰心中一急,双腿不由自主地迈了出去,想要追上前面那道身影。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仿佛生怕一眨眼就会失去目标。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轩辕牧狸却闪身到他的面前,摇着头示意他不要过去,“让他安静的去吧!” 云绰哽咽,“我只想再看看他。” “他求仁得仁也算得偿所愿,又何必再去打扰。” 云绰有些失神,自顾自的念叨着:“也对,于他而言这里才是他的归宿,这里的人才是他想要陪着的,我又算个什么?” “世子爷自轻了!” 少年首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 云绰诧异,“你认得我?” 少年点着头,一副复杂的面孔看着云绰,“世子爷当真不记得在下了吗?” 云绰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摇着头。 少年伸出手露出大拇指上白玉扳指,“这个可还认得?” 云绰这才在恍然大悟,脱口喊出了一个名字,“洛春龙!” 云绰张目结舌的指着洛春龙,惊喜异常。 那位镇北将军的独生子啊!他可是当今皇后的侄子呢!我们自幼便在一起摸爬滚打、四处捣蛋,简直就是两个无法无天的小顽童。那些幼年时的记忆,此时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云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颗白玉扳指,还是赌怀孕母猫肚子里的猫儿是单数还是双数时输给他的。 现在想想都荒唐。 “我上岛第一眼就看到你了,你居然认不出我。” 洛春龙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失落感,但他还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他向前迈了一步,张开双臂,准备拥抱一下云绰。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云绰的时候,云绰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迅速向旁边闪开。 洛春龙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伸出的双手也悬在半空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云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受伤的神色。而云绰则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在为左文通办事?” 洛春龙无奈的收回双手,“左相权倾朝野,皇帝都要顾忌几分……” “你竟然在为左文通那个混蛋办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愤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一毫的解释或者辩解。 然而,对方却毫无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种冷漠而坚定的神情。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正当二人相对无言时,有人从洛春龙背后冲出来,拿刀指着云绰喝道:“竟敢辱骂左相,活的不耐烦了。” 洛春龙面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眼神冷冽,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只见他身形一闪,手中的刀如同闪电般挥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和无尽的杀意。 这一刀快如疾风,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个人便已经被斩落在地,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洛春龙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还是坚定和果断。 刀在那人衣襟上只两个来回,原本猩红刺目的血迹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洁白如雪的衣角。 洛春龙手持利刃,站在原地,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刀身,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敌人的鲜血与气息。他缓缓地将刀收入鞘中,动作优雅而利落。 然后,洛春龙猛地抬起头来,回首看着侍立在侧的下属们。他的眼神凌厉异常,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人不敢直视。 那冰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无形的威压,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 众人皆知,洛春龙平日里虽然温文尔雅,但一旦动起手来却是毫不留情。此刻,他们更是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位少将军的威严与冷酷。在这一刻,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引起他的注意和不满。所有人都默默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少将军,此人乃是新来之人,其身份有些特殊,乃是左相第十九位夫人娘家的弟弟。”回话者声音颤抖着,甚至带着几分恐惧和敬畏之意。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尊高不可攀的神明一般。说话间,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栗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似的。 第32章 上岸 “为何不向我禀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和失望。 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惶恐:“临行前左相差人送过来的,未来得及通报。” 他皱起了眉头,注视着眼前的人,严厉地问道:“可留下什么话?”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除恶务尽。” 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寒芒,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记住,日后随我出来的人,都给我干净点!”他的语气充满了威严和压迫感,不容任何人质疑或违抗。 洛春龙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的目光落在了云绰身上,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唇微微动了动,仿佛就要开口说话,却又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仿佛心中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斗争,最终选择了选择了保持沉默。 然而,这种欲言又止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云绰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 轩辕牧狸实在觉得这种氛围太过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四周,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在云绰耳畔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云绰微微一怔,转头看着轩辕牧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轩辕牧狸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左文通的小舅子都容不下,又怎么会真心效命于他呢?”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似乎想要穿透眼前的黑暗,看清事情的真相。 这时,轩辕牧狸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洛春龙那件残破的黑衣上。透过破碎的布料,他隐约看到里面衣服上的花纹。那是一只用金线绣制的飞虎,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可能腾空而起。 轩辕牧狸眼中一亮,“洛兄在龙虎禁卫军任职?” “龙虎禁卫虎贲司指挥使!”随着洛春龙这句话的喊出,他猛地扯掉了身上所穿的那件黑色外袍,然后将其随意地扔到了一旁。与此同时,他原本被隐藏起来的身体也完全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华丽而精致的锦衣,上面绣着精致的飞虎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要破衣而出。 衣服的颜色深邃而内敛,与飞虎图案的鲜艳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其庄重与威严。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令人不禁想起翱翔于天际的飞虎,这些图案和纹路不仅让人眼前一亮,更是透露出一种高贵和威严的气息。 “天之骄子啊!”轩辕牧狸眼神之中充满了艳羡与向往,口中喃喃自语地感慨道。他仿佛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人物,站在巅峰之上,俯瞰着芸芸众生,那种绝世风姿,让人为之倾倒。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恐怕都无法企及那样的高度,但内心深处却又有着一丝不甘。 “要不要一起走?” 轩辕牧狸正要开口回应,云绰却抢在前面说道:“与我一同上路,恐怕会给洛指挥使增添不少麻烦。”他的语气坚定,似乎早已做出了决定。 轩辕牧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本期待着与洛春龙一同前行,却被他如此干脆地拒绝了。 云绰的神情平静而坚定,目光坦诚地与洛春龙对视,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自信与独立的气息,似乎并不需要他人的陪伴。 轩辕牧狸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 在短暂的沉默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洛春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受了云绰的拒绝。他微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便各自安好。希望我们日后有机会同行。” 云绰微微颔首,表达了对洛春龙的感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随后,洛春龙带着人离开,步伐坚定而稳健。轩辕牧狸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惆怅。 一艘孤独的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艰难地前行着,船身随着海浪的起伏而摇晃不定。海风呼啸着吹过,掀起了阵阵浪花,不断拍打着船体,发出清脆的声响。 轩辕牧狸一边抱怨着,一边用力地摇着船桨,小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地前行。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轩辕牧狸的抱怨并没有停止,他的声音在海风中飘荡着。 “坐他们的大船不好吗!人家洛兄又不是外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 云绰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试图安慰轩辕牧狸,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默默地拿起另一支船桨,和轩辕牧狸一起努力地划船,希望能够尽快到达彼岸。 当码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轩辕牧狸的眼睛几乎要跳出眼眶一般,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激动不已的东西。他心急如焚地不断催促着云绰:“快点!再快点啊!”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期待。 云绰感受到了轩辕牧狸的急切心情,但他还是尽力保持冷静,并告诉轩辕牧狸不要着急,他们很快就会到达目的地。然而,轩辕牧狸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到码头上。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航行,船缓缓地靠岸了。 轩辕牧狸感到自己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异常困难。他的身体沉重无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垮。疲惫不堪的他索性躺倒在坚硬的甲板上,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放松下来。 云绰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贪婪地吸入那清新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给生命注入新的活力,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海浪拍打着船体的声音,感受着微风轻拂过脸颊的温柔触感。这一刻,他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 第33章 快饿死了 黄昏时分,余晖洒在海岸边的码头上。海浪轻拍着岸边,发出清脆的声响。码头的木板微微摇晃,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渔船陆续归港,渔民们忙碌地卸下一天的收获。鱼筐里装满了各种鲜美的海鲜,散发着大海的气息。孩子们在码头边嬉戏玩耍,笑声在海风中飘荡。 不远处,一群海鸟盘旋着,寻找着食物。它们敏捷地俯冲入海,捉起小鱼,然后飞回空中。码头上的灯塔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为船只指引着回家的方向。 此时,一阵风吹来,带着大海的咸味和湿润。人们纷纷裹紧衣裳,感受着大海的拥抱。 轩辕牧狸伸手,缓缓地推了推云绰的肩膀,“想什么呢?”云绰并未睁开双眸,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回应轩辕牧狸的问题呢?只是此刻,他心中千头万绪,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各种复杂的情感和想法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有些茫然失措。 “接下来有何打算?”轩辕牧狸再次追问道。 云绰缓缓地挨着轩辕牧狸躺了下去,并轻轻地说道:“打算嘛……首先得找到我娘,然后再去找寻我爹的下落。” 他的声音很轻很小,仿佛只有贴着轩辕牧狸的耳朵才能听清,显然是因为太过疲倦而没有太多力气了。说完这句话后,云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小声嘟囔道:“也不晓得我爹是否尚在人世……” 轩辕牧狸突然伸手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爹在不在不好说,我是快要去找阎王爷报道了。”说完之后,他还不忘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 云绰听到这话,原本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他怔怔地看着轩辕牧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牧狸才又开口道:“我快饿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用手抚摸着自己那早已饿得没有知觉的胃。 或许是因为太过饥饿的缘故,轩辕牧狸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但很快,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从小船上坐了起来,然后转头向着码头的方向张望过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渴望——他现在只想能找到一些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现在的他,闻什么都是香的,只要是能吃的东西,恨不得抓起一把就塞进嘴里。 岸上各色美食,以海鲜居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些卖海鲜的小摊。鲜美的鱼、蟹、虾在筐中跳跃,散发着大海的气息。一旁的炉火上,炖着的鱼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轩辕牧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物,那堆积如山的珍馐佳肴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精致的菜品和点心,每一道都仿佛在向他招手,诱惑着他去品尝。光是这样看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被填满了一半,仿佛已经尝到了那些美食的滋味。 看着这些鱼、虾、螃蟹,云绰却是一脸愁容,完全提不起半点食欲来。这七年来,他一直生活在海岛上,每天面对着这些海鲜,吃着这些海鲜,到如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都快要被这些海鲜给填满了。那种腻味和厌烦的感觉,让他甚至连看一眼这些食物都会觉得难受。 随着脚步的深入,可以看到卖糕点的小贩。他们的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有甜的、有咸的,还有各种口味的馅饼。这些糕点不仅外观精致,而且味道独特,让人回味无穷。 此外,还有卖烤肉串的、卖糖葫芦的,以及各种地方特色小吃。美食的香气和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生活画卷。 最终,轩辕牧狸的脚步停在了一个馄饨摊前。他的眼睛,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忘却了肚子的饥饿和身体的疲惫,整个人就这样呆呆地立在摊前,一动也不动。 一旁的云绰自然明白,轩辕牧狸此时所看的并非是那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而是那个正在卖馄饨的人。 轩辕牧狸不禁心中一酸,想起了与包无赦的点点滴滴。 “老板,来两碗馄饨!” 云绰坐下之后,轩辕牧狸仍然笔直地站立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先将就一下吧,等回到桃山镇,就能吃到他……” 然而,轩辕牧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咬了咬嘴唇,打断了云绰的话,“他已经不在了。” 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份量。 云绰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轩辕牧狸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云绰,似乎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 云绰静静地凝视着轩辕牧狸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无奈。他知道包无赦对于轩辕牧狸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这句话对他造成的打击有多大。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无论怎样逃避或者否认,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沉默笼罩着整个空间,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往事。 云绰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地闭上眼睛,然后缓缓吐出。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波澜,让自己恢复到平静的状态。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 馄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热腾腾的水汽在空气中弥漫。每一个馄饨都包裹着鲜嫩的馅料,皮子薄而透明,仿佛在向他招手。但不知为何,云绰就是无法张开嘴巴去品尝这美味的食物。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发出声音或做出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轩辕牧狸依旧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思绪也开始飘忽不定。 第34章 桃花巷 “听说吗?桃花巷那边又出新酒啦!” “是啊,那个小姑娘的手艺可真是不错啊!隔三岔五地就能酿出一款新酒来。” “不过这性子嘛……啧啧啧,怪得很呢!既不爱说话又倔得要命。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生出这么个怪胎来的。” 邻桌那两人的议论声,恰好传入了云绰的耳中。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正有些颓废的轩辕牧狸,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在云绰的心底迅速生根发芽。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于是忍不住开口对轩辕牧狸说道:“请你喝酒怎么样?” 轩辕牧狸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迷茫,随后诧异的看着云绰,“你,要喝酒?” 云绰深吸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你不是一直心情不佳吗?要不去尝尝那小姑娘酿的新酒吧?也许能让你心情好一些呢!” 轩辕牧狸听了之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你去也就看着,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言语中满是关切。 云绰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与轩辕牧狸并肩而行,一同朝着桃花巷的方向走去。 桃花巷,这个名字光是听到它,就能感受到那无尽的诗意与浪漫。想象之中,这里必定是一处风雅之所,满巷的桃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粉色的花瓣如雪花般飘落,形成一片梦幻般的景象。 可这里一棵桃树也没见到! 云绰站在巷口,目光从巷子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到那一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说好的桃花呢?怎么连棵桃树都看不到啊!” 轩辕牧狸这个愣头青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还大大咧咧地脱口而出:“老婆饼里不也没有老婆嘛!” 恰巧这时,一个路人从旁边经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走上前来,笑眯眯地对云绰说:“这桃花巷里自然是有桃花的……”说到这里,他故意卖起了关子,停下来看着云绰和轩辕牧狸。 云绰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连忙追问:“那桃花在哪里呢?” 路人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这桃花啊,可不是长在树上的那种花,而是住在这巷子里的一位女子,人们都叫她‘桃花娘子’。她生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就像春天里盛开的桃花一样娇艳动人。所以这条巷子才被称为桃花巷呀!” 云绰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里真的会有满树的桃花呢。”他不禁有些失望,但又觉得很有趣。 轩辕牧狸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什么桃花娘子,我看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路人摇摇头,笑着说:“二位不妨去碰碰运气,真真假假总要亲眼见过才知道。!”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云绰和轩辕牧狸两人面面相觑。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悠长的小巷上,为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石板路蜿蜒曲折,两侧是古老的砖墙,上面爬满了斑驳的青苔,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小巷中弥漫着一种宁静的气息,偶尔有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墙边摆放着一些破旧的花盆,里面生长着不知名的花草,为这片宁静增添了一抹生机。在小巷的尽头,有一扇红色的木门,半掩着,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股淡淡的酒香,从木门的后面飘扬而出,让人闻过后倍感清爽。 云绰忍不住推开了另外一扇木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巨大的酒缸,它们整齐地排列在院子的一侧,院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让人陶醉其中。 一个白发婆婆佝偻着身体忙碌地穿梭在酒缸之间,熟练地操作着各种工具,投料,搅拌,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娴熟和自信。 小院的一角,灶膛里的火焰熊熊燃烧,舔舐着巨大的蒸锅。蒸锅上方弥漫着腾腾的热气,使得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温暖的气息。酿酒的原料在蒸锅里接受着高温的洗礼,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老婆婆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回来了丫头,今天比往日早些呢。” 云绰止住脚步,轻轻的咳了两声,然后才开口道:“老人家,请问您这里是否卖酒啊?”他的声音轻柔而婉转,仿佛一阵清风拂过。 老婆婆回头一看,见到的却是两张陌生的面孔,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连忙挥手说道:“不卖不卖,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云绰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忙向后退了几步,疑惑地问道:“可是,我明明闻到了这里有酒香啊,为什么您不卖酒给我们呢?” “喝酒就去外面的酒楼嘛,我这里是不卖酒的。”老婆婆的语气十分坚决,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轩辕牧狸也觉得很奇怪,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老人家,您家的酒为什么不卖给我们呢?”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总之,丫头不喜欢有外人来,你们赶快走吧!”老婆婆的态度依旧很强硬,甚至带着几分驱赶的意味。 云绰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突然间,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从门外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地呼喊道:“阿婆,出大事了!桃花姐姐出大事了!” 老婆婆心中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沉稳地问道:“小七,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七气喘吁吁,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后,紧接着说道:“天一楼的商老板说姐姐摘了他们家的桃花,现在要把她拉去官府呢!” 小七的话让老婆婆脸色一变,她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他为了得到酿酒的秘方,三番两次的找麻烦,这回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老婆婆皱起眉头,心想这可如何是好。她不能让桃花受到委屈,但也不想得罪商老板。沉思片刻后,她决定亲自去看看情况。 第35章 桃花 老婆婆此时根本无暇顾及云绰和轩辕牧狸二人,只见她牵起小七的小手,神色和蔼地嘱咐道:“小七啊,你赶快前往风满楼找老板娘。” 小七面露忧色,有些迟疑地问道:“她真的会帮忙吗?” 老婆婆胸有成竹地回答说:“不必担心,风满楼一直以来都只用咱们家的酒,老板娘与我们关系匪浅,自然不会坐视桃花出事而不理。” 小七听后连连点头,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再度飞奔而出。 别看老婆婆年纪大,但行动起来却异常敏捷迅速,丝毫不比年轻人逊色。当云绰和轩辕牧狸反应过来并追出门外时,她早已抵达巷口处。 云绰、轩辕牧狸一路上紧随老婆婆,赶到时只见七八个壮汉正围着一个姑娘,而那姑娘正蹲在地上收拾着散落在地的桃花。 老婆婆生怕桃花受委屈,老远就大声喊道:“天杀的商五良,我看你们哪个敢动她一下!” 在一旁躲清闲的天一楼老板商五良,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假模假样地拱起手来作揖道:“哎哟喂!这可是九婆婆您老人家的人啊,我哪里敢乱动哟?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多伤和气呀!” 九婆婆听了这话,气得直跺脚,她怒目圆睁,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跟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说完,她用力推开那些围着桃花的壮汉,径直走到桃花身边。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桃花,从头到脚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确认她身上并无任何伤痕之后,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九婆婆啊,这可就是您老人家的不是啦!这小姑娘偷偷摸摸地采摘了这么多我家的桃花,咱们总得好好掰扯掰扯、讲讲道理吧!” “什么叫你家的桃花呀?这山上的桃花可是天生天养的,凭什么说是你的呀?”九婆婆据理力争道。 只见商五良满脸得意之色,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大声说道:“瞧见没?从今天开始,这座山它姓方啦!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回荡在山间,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胜利。 云绰见商五良将文书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重新揣进怀里,便想伸手拿过来仔细甄别一番,但商五良却迅速闪身到一旁,并恶狠狠地说道:“少动老子的东西!”说完,他还示威性地瞪了云绰一眼。 然而转眼间,商五良脸上又露出谄媚的笑容,凑到九婆婆和桃花面前说道:“九婆婆啊,您要是真的心疼这个小姑娘,就帮忙劝劝她,让她把秘方交给我吧。这样一来,我也可以不再追究她偷花的罪责啦。”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向九婆婆和桃花投去讨好的眼神。 “秘方我不会给你的!” 桃花冷冷的说着,继续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拾着地上的花瓣。 春风拂过,一地的桃花如粉色的云霞般蔓延开来。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感到一种清甜的气息。 桃花那双犹如羊脂白玉般洁白细腻、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正小心翼翼地拾起残留在地上的片片花瓣。然而就在这时,商五良那只粗壮结实的大脚却毫无征兆地狠狠踩在了她的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桃花措手不及,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 “商五良你个畜生。” 九婆婆嘴上骂着,人已经朝着方五良扑去,想要把他推开。 商五良的身体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一般,竟然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还在原有的基础上将脚掌上的力道进一步加大!伴随着桃花痛苦的呻吟声,商五良不仅没有生出丝毫怜悯之心,反而是变得愈发残忍无情。 \"哼!既然你不肯交出秘方,那老子就毁掉你这双巧手了!\" 商五良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威胁与恐吓。话音未落,只见桃花那原本白皙娇嫩的手,瞬间被鲜血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轩辕牧狸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抬起腿来就是狠狠一脚,直接将方五良踢飞出去。 商五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措手不及,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飞而去。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好在他的手下们反应迅速,急忙冲上前去扶住了他,这才避免了一场狼狈不堪的“狗吃屎”表演。 尽管有手下人的搀扶,商五良还是被轩辕牧狸这一脚踹得够呛,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手上用了很大力气才将血迹抹去,但仍有残留。他看着手上的血斑,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和决绝:“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人都给我押到官府去!” “我看谁敢!”这一声娇喝,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使得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循着声音望去,但见一个女子紧跟在小七身后,正迈着优雅的步伐朝这边缓缓走来。她身姿曼妙,步履轻盈,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面若桃花,眉如远黛,一双美眸更是犹如星辰般璀璨耀眼;她朱唇轻启,贝齿微露,每一个动作都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与风情。 女人停在商五良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眼中闪烁着光芒。 商五良不屑的说道:“风百合,你来干什么?” “我来带走我的人。”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冷冽。 “你的人?” 风百合将目光投向九婆婆和桃花时,方五良才如梦方醒,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你的人又怎样?这丫头到我家山上偷花,必须送官严惩!\" 商五良咬牙切齿地说道。 风百合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对商五良的态度感到不满。 \"商老板,此事或许有误会。桃花她一向乖巧懂事,怎么会去偷你家的花呢?\" 风百合试图平息商五良的怒气,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然而,商五良却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哼,误会?我亲眼看到她在我家山上摘花,还能有假?\" 第36章 风百合 “这是你家的山?”风百合看着眼前这个得意忘形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没错,我可是有文书的!”商五良似乎有些急了,连忙从怀里掏出刚刚塞回去的那纸文书,递到了风百合的面前。 风百合并没有接过这份所谓的文书,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这种东西,只要你想要,恐怕知府大人能给你送来一马车吧。” 商五良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强装出镇定的样子说道:“你既然明白,那就最好不过了。” 风百合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好笑。 她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我说商老板呀,不要总拿你和官府那些勾当来说事好吧。” 商五良瞪大了眼睛,听着风百合继续说道:“自古以来都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儿,现在这个官儿能给你一座山,说不定下一个就会要了你的命呢!” 风百合的这一套说辞,听得商五良浑身凉嗖嗖的,他感到一阵困惑和迷茫,不明白风百合为什么会这么说? 风百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觉得你的靠山靠得住吗?”说完,她转身向着桃花走去,留下他在原地陷入沉思。 云绰此时正全神贯注地清理着桃花手上的伤口,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生怕会弄疼了桃花。然后,他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些粉末,轻轻地洒在伤口上。 随着金疮药的覆盖,桃花的伤口开始冒出丝丝凉气,疼痛也似乎减轻了许多。 云绰看到这一幕,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他继续用湿布轻轻地按压着伤口,让金疮药更好地渗透进去。 他专注地处理着伤口,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桃花。 直到风百合走到面前,云绰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态,他心里一阵慌乱,连忙小心翼翼地把桃花的手轻柔地放在她身旁,然后有些仓促和尴尬地松开了手。 “难道不给我们桃花包扎一下嘛!你这也太粗心大意了吧,这样子可是没办法讨得女孩子欢心哦!”她娇嗔地说道,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仿佛在谴责眼前这个男人的粗心与不解风情。 云绰不禁微微一怔,刚要张嘴解释一番,却见桃花已向着风百合靠近了一些,轻声说道:“百合姐切莫乱言!这位公子路遇不平方才出手相助,我并不认识他。”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令人闻之不由得心生好感。 而那风百合听闻此言后,脸色亦稍显缓和,但眼神之中仍旧带着几分狐疑之色。 风百合牵起桃花的手正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这个人正是商五良,他眼神冰冷,透露出一丝决然与无情。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同时挥手指向自己的手下们,下达命令道:\"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随着商五良的话音落下,他的手下们迅速行动起来,瞬间将风百合和桃花等人包围在中间,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让众人无处可逃。 这些手下们手持锋利的武器,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 风百合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商老板,为了这点小事做到这般地步,是不是太过了?” 商五良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不屑:“哼,差一点就被你给骗过去了!只要她把秘方交出来,我就不再追究此事,而且这座山上的花也任由她随意使用。” “又是秘方?”风百合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笑容,“如果我们不给呢?” “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商五良恶狠狠地威胁道,“我会让你们的酒一滴都卖不出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决和狠辣,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好大的口气呀!”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之中炸裂开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只见来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 云绰和轩辕牧狸看了来人一眼,不禁面面相觑,大吃一惊,他竟是洛春龙。 而在洛春龙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脸上堆满了笑容,但却给人一种谄媚的感觉。他紧紧地跟在洛春龙的身后,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恭敬,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似乎生怕会引起洛春龙的不满。 一旁的商五良见了洛春龙身后之人,气焰更加嚣张起来,指着风百合便道:“看你们嘴硬到什么时候!” 商五良满脸堆笑,双手作揖,一路小跑着来到中年男人面前,谄媚地说道:“洪大人啊!您怎么亲自来了?就这么点小事儿,哪用得着劳动您的大驾呀!” 泉州知府洪向前则显得有些紧张,他一边朝商五良使眼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洛春龙的反应。 洛春龙身形一闪站到风百合身旁,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风百合,眼中闪烁着坚定和信任。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看我干什么?这件事情如何解决,完全由你来决定!”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风百合的绝对尊重和信任,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她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会全力支持。 风百合感受到了洛春龙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矛头指向了洪向前。 “洪大人意下如何?” 在洛春龙的面前,洪向前早已没了昔日的官威,谦卑的说道:“岂敢岂敢,风老板决定就好!” 商五良眼见着苗头不对,忙问道:“洪大人,这怎么回事?” 第37章 不能惹 洪向前直起身子,腰板微微挺直,眼神坚定地看着方五良,轻声但却带着一股坚定的语气说道:“小姑娘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手摘了几朵花而已,商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了。” 此时此刻,商五良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胜利,然而,洪向前的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头上,让他心中的喜悦瞬间消散殆尽。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洪向前,脸上原本得意洋洋的笑容也逐渐凝固。 “大人,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商五良满腔的怒火却又不敢发泄,极力的克制住心中的不满,依旧好言好语的说道:“洪大人,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我把事办成了,我就……” “本府可未曾许诺你什么!” 洪向前急忙打断他的话,生怕那些不该说的话从商五良嘴里说出来。 官场之中,那些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大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如果真要将这些事情暴露出来,那场面也会很难堪,让人下不来台。 商五良这个人看起来挺聪明伶俐、头脑灵活的,但遇到这种情况就有点转不过脑筋来了。 看到洪向前坚决否认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商五良更是陷入了死胡同里,怎么也想不通。 他越想越生气,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竟然直接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文书,指着上面的字,大声质问洪向前:“那这是什么?你之前明明答应过会帮我拿到秘方......” 洪向前被商五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里又急又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本府...本府不知道这是何物啊!”说话的时候,他的手还微微颤抖着,显然十分害怕。 洛春龙叫两个人争执不休,有些失了耐性,“我倒要看看这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他的手刚刚伸过去,那纸文书他甚至还没有触摸到,就被洪向前像闪电一般迅速抢走了。 他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让人几乎无法察觉。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洪向前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竟然将这宝贵的证据生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可是至关重要的铁证啊!他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有机会看到和得到这份关键的东西。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留下把柄,受制于人。 商五良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那空荡荡的手掌心,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正在艰难咀嚼、努力吞咽着纸团的洪向前,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粗心大意,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此刻,他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让他重新把东西握在手中。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悔恨的情绪吞噬着自己的心灵。 商五良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洪大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商五良愤怒到了极点,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洪向前此刻竟然真的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势来,只见他将双手背于身后,微微扬起下巴,用手指着商五良,大声说道:“你这刁民,竟敢如此跟本官讲话,难道是想让本官治你一个不敬之罪不成!” 自古以来,百姓和官员之间的争斗就从未有过好结果。商五良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毕竟,权力就是一切,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又怎么能与官府对抗呢? 虽心有不甘,商五良也只能闭口不言,把委屈与不忿生生的吞回到肚子里。 “他到底什么人,你竟怕成这样?” “不是怕,是不能惹。” 日后在商五良的身上还是有利可图的,洪向前并未把话说太绝,好言好语的小声回应着。 “京里的?” 洪向前点点头,“来这为左相办事的。” 一听到左相二字,商五良是彻底无语了。 权倾朝野,威震天下的左相,莫说是他一个小小商贾,就算在朝廷里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这下,商五良是真的老实了。 他敬畏的望着洛春龙,对他身后的那些人,尤其是桃花的酿酒秘方,再也不敢生出垂涎的心思。 “洛大人?” 洪向前试探着看看洛春龙,恭敬地问道:“可还满意?” 洛春龙低头看着风百合,“你可还满意?” 风百合眉间一笑,随口道:“就这样吧,不过我们桃花这手……” 洛春龙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洪向前。 洪向前连忙说道:“商五良啊商五良!你竟然敢故意伤害桃花姑娘,致使她手部伤势如此之重!你必须承担所有责任并赔偿一切相关费用!” 他每说出一个字都显得格外谨慎和小心翼翼,同时还不忘仔细观察着洛春龙的表情变化。然而,洛春龙的冷漠和淡然让人难以琢磨,其脸上毫无表情,根本无法分辨出他到底是喜还是怒。 面对这样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洪向前感到十分无奈。于是,他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风百合身上,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提示或者反应。 风百合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看着桃花受伤的手。尽管伤势看起来并不是非常严重,但她心中的怨气却难以消除。对于洪向前刚刚所说的话,她完全没有听进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风百合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要为桃花讨回公道,让那个可恶的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在她的心中,桃花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如同亲人一般重要的存在。 洪向前看着商五良,遂又开口道:“商五良行径恶劣,当施以重罚,赏三十大板,罚银五十两,以儆效尤。” 第38章 杀机 “五……五十两?”商五良连说带比划,脸上的肌肉都因为震惊而扭曲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洪向前,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他的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甚至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他的手也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要抓住洪向前,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然而,当他看到洪向前那双充满愤怒和威慑力的眼睛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惧意。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同时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满脸都是害怕和委屈。 商五良乖乖的将五十两的银锭双手奉上,被风百合转交到九婆婆手里,“拿去给桃花买些吃食补补。” 此时此刻,商五良心疼极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活生生地割去了一块心头肉。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舍,仿佛这五十两银子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之中。 “多谢大人做主。”桃花这时也终于开了口,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苦主都说话了,洪向前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洛大人,下官这便带他回衙门领罚。” 洛春龙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后他突然开口道:“我去监刑如何?” 洪向前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摆手道:“不敢劳烦大人,下官亲自行刑,绝不手下留情,请大人放心。”他深知洛春龙的地位和手段,如果让他亲自监刑,恐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风百合见状,故意摆出一副敬佩的样子,高声赞道:“大人英明!如此一来,必定能让百姓们看到大人的公正严明,也能让那些不法之徒望而生畏。”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恭维之意,让人听了十分受用。 对于风百合恰到好处又别有一番深意的奉承,使得洛春龙嘴角微扬,泛起一丝笑意。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下令道:“你们随洪大人一起去衙门。” 洪向前和商五良对视一眼后,匆匆地行了个礼便告退了,然后像躲瘟疫一样转身离去。 \"洪大人!\" 这普普通通的一句称呼,却让洪向前和商五良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商五良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害怕洛春龙会反悔,再给他降下更重的惩罚。他刚转过身还没站稳脚跟,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惊恐地看着洛春龙。 洪向前虽然没有跪下,但也紧张得直打寒颤。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惧和怯懦,他急忙慌乱地张开口说道:\"洛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洛春龙似乎是有意戏耍洪向前一般,说话时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记得……把左相要的东西……准备好。” 洪向前一开始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听到他提到左相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连连点头,嘴里应承道:“一定一定!小的一定照办!”那模样,活像一只哈巴狗在摇尾乞怜。 看着两人狼狈不堪、落荒而逃的样子,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在场的众人都忍俊不禁,被这滑稽可笑的场景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只有桃花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凝视着洛春龙,没有丝毫笑意。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兵器出鞘声响起,如同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立刻引起了洛春龙的高度警觉。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目光如电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桃花手持锋利的匕首,身形敏捷如猎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扑杀而来。 她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让洛春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洛春龙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凌厉至极、足以致命的一击! 然而即便这样,他那宽阔的肩膀上依旧被硬生生地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口子仿佛咧开了嘴一般,向外渗着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的同时又让人感到一阵心悸!鲜血顺着他的肩膀流淌下来,染红整个衣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但仅仅只是片刻,他便下定决心,展开了反击。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真气如潮水般涌动起来,汇聚于掌心之中。随着他手臂一挥,一道雄浑的掌力呼啸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向着桃花猛轰过去! 这一掌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威力惊人,虚空都仿佛被撕裂开来。 桃花见状,脸色剧变,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九婆婆满脸惊恐地冲向桃花,脚步踉跄,连话也说得结结巴巴:“桃……桃花呀!你这究竟是要……要干什么啊?” 而一旁的风百合,则完全愣在了原地,她的嘴巴张开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此刻的她早已茫然失措,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你下手......也太重了!\" 风百合心中一紧,她知道洛春龙并不是一个轻易发怒的人,但此刻他的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要杀我!\" 洛春龙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的眼神冷若冰霜,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风百合。 洛春龙的语气越发冰冷,似乎想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杀意。他越过风百合,缓缓地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柄还沾着鲜血的匕首。 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隐隐透露出一股不祥之气。洛春龙紧握着匕首,一步步朝着桃花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无穷的威压。 九婆婆见状,脸色大变。她急忙将桃花护在身后,同时向风百合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第39章 冲天一怒 风百合心中一沉,她明白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如果不能及时阻止洛春龙,恐怕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 危急时刻,容不得她有丝毫的犹豫!只见她娥眉微皱,眼神坚定,挺身而出,毅然决然地挡在了桃花身前! 她则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甚至连半分都不敢睁开,仿佛只要一睁眼,就会被洛春龙的手掌吓到魂飞魄散! 洛春龙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她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他推出的手掌已经无法收回,但又不忍心伤害到她,于是只好暗中卸掉几分内力,并将攻击的方向稍稍偏向了一边。 即便如此,这一掌还是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地落在了风百合那单薄的肩上。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刺痛如电流般直钻心间,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与此同时,她那娇美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更是顷刻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湿了一般。 风百合紧紧咬着牙关,试图忍受住这股剧痛,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痛苦和惊愕,显然对这一掌的威力感到十分震惊。 她哪里能想得到啊!这一掌竟然只是洛春龙收回了九成内力打出的,如果他全力出手的话,恐怕自己此刻早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倒在他的掌下了吧! 只见风百合的身体失去平衡后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一旁的云绰见此情形,急忙快步上前想要扶住她,但就在这时,洛春龙突然挥动胳膊将云绰猛地一推,使得她站立不稳,向着旁边踉跄了几步,差点也摔倒在地。 风百合最终还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身体缓缓地倒下,倒入了洛春龙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洛春龙心急如焚地看着怀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风百合,眼中满是心疼和愤怒。 他紧紧地握着风百合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是不要命了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和关切。 风百合强忍着肩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微弱地开口道:\"我……我不能看着她死……\" 洛春龙心中一阵刺痛,他看着风百合所说的\"她\",但他仍然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他宁愿自己承受更多的痛苦,也不愿意看到风百合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 他抱紧了风百合,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心中满是怨气,却又不得发泄。 洛春龙的眼神凌厉得仿佛能够割裂虚空,如同一柄绝世利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那冷冽而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心有不甘的桃花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此时的桃花正被九婆婆抱在怀中,但她却并不安分。她不断地挣扎着,试图挣脱九婆婆的束缚。她扭动着身躯,似乎想要扑向远处的洛春龙,眼中流露出不甘和愤恨的神色。 然而,九婆婆的力量显然比她大得多,尽管桃花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开来。 “丫头,不要……胡闹,那可是……我们的恩人。” 九婆婆显然有些体力不支,说起话来都有些气喘吁吁,满是疲惫。 “真是奇了怪了,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风百合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努力让自己站稳,同时急促地喘息着说道:“她可能是被吓到了。” 九婆婆见状,也急忙抓住机会为桃花辩解道:“我们家丫头向来乖巧懂事,绝不会不顾及大人的救助之恩。一定是被那个可恶的商五良给吓得失去了理智。”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使着眼色,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期待。 她提心吊胆地看着桃花,生怕这个冒失鬼一不小心又惹恼了洛春龙。要知道,洛春龙可是出了名的狠辣残忍,如果桃花再得罪他一次,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她不禁为桃花捏了一把汗,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桃花能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同时,她也在思考着该如何提醒桃花,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事与愿违,怕啥来啥,桃花不仅没有给洛春龙好脸色,甚至还破口大骂:“左文通养了的一条好狗!”言语之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她的眼神冷漠而尖锐,就连洛春龙都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他的眼睛冰冷而锐利,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杀意。瞳孔中仿佛燃烧着怒火,炙热而狂暴。视线交汇的瞬间,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桃花,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这可怕的眼神所扭曲,显得狰狞而可怖。 这种眼神令人胆寒,它不仅是一种情绪的表达,更是一种威胁的释放。它预示着一场可怕的暴力冲突,让人不禁想要逃离其视线范围,寻求安全之地。 轩辕牧狸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瞬间捕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和浓烈的杀意!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挺身而出,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挡在了众人身前。 与此同时,云绰也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他的步伐飘逸而坚定,巧妙地移动着身体,将九婆婆和桃花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形成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九婆婆和桃花感受到了前方传来的紧张气氛,但她们并没有惊慌失措。相反,她们眼中流露出对轩辕牧狸和云绰的信任与感激之情。 “你也要为她出头!” 看到云绰的举动,洛春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之情。然而,他将这种情绪掩饰得很好,旁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丝毫异样。 洛春龙暗自思忖着:难道云绰真的要为了这个女子而把自己陷入险境吗?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时,云绰的声音再次传来:“洛指挥使一怒,若是为了左文通,我当拼死一搏。那左文通只手遮天为所欲为,天下人皆可与之为敌,我义不容辞。可若是因为你自己,我愿替这姑娘受过,无论生死绝不还手。” 第40章 小弩 云绰的这番话,让洛春龙的脸色变得异常复杂。他凝视着云绰,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然而,他的语气却依旧平静如昔。 “云绰,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云绰毫不退缩地迎上洛春龙的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自然知晓。洛指挥使,不必有所顾忌。” 洛春龙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各安天命好了。不过,她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能让你这么护着她?” 云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萍水相逢罢了!” 洛春龙听到这句话后,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山谷,回荡在山间久久不散。 “好一个萍水相逢啊!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眼神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只见洛春龙手掌箕张,内力瞬间涌动全身,身上的衣袍竟然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一旁的风百合也被这股强大的气势所震撼,她的发丝飞舞,凌乱不堪,遮住了她半张脸庞。她想要上前阻止,但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力不从心,根本无从插手。 而另一边的云绰却显得坦然自若,他稳稳地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透露出一种无比坚定的信念和底气十足的自信。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的架势,众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他们身姿挺拔,气势磅礴,仿佛是武林高手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和力量感,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洛春龙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如蛟龙出海,云绰则手握长刀,步伐沉稳如山岳般巍峨。两人相对而立,眼神交汇之间仿佛有火花四溅。 在场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在这个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只有那两个身影在风中屹立不倒。 轩辕牧狸深知云绰的底细,因为早产的缘故,云绰的身体一直很虚弱,他只能练习一些简单的招式来强身健体,但是不能运用内力。尽管如此,云绰还是偷偷地学习了内功心法,但洗尘大师曾经非常严肃地告诉他,千万不要轻易动用内力,否则可能会危及生命。 然而,当看到云绰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时,轩辕牧狸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毫不犹豫地冲向前去,一把将云绰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云绰。同时,他抬起手,严阵以待,准备接下洛春龙的攻击。 洛春龙手掌即将到来时,一个身影突然闪过,赫然夹在了二人中间。 轩辕牧狸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冲出来。他定睛一看,发现冲出来的人并不是云绰,而是那个桃花姑娘。 轩辕牧狸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这个桃花姑娘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难道她也想救云绰?可是,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轩辕牧狸看向桃花姑娘,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冷静。轩辕牧狸不禁暗自佩服她的勇气,但同时也担心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洛春龙的攻击。 然而,出乎轩辕牧狸意料的是,桃花姑娘并没有退缩,她坚定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不屈。 仿佛对洛春龙的威胁毫不在意。她挺直了身子,微微抬起下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 洛春龙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每靠近一点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而此时的桃花,她的发丝也随着剑气攻来轻轻扬起,如丝般柔滑的发梢在风中舞动着,与那身洁白的衣裳相互映衬,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衣袂随风飘动,轻盈而灵动,给人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此时此刻的桃花,就像一个来自天外的仙人,美丽动人却又让人感到高不可攀。 云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呆立当场,完全被桃花的魅力所吸引。 桃花面色凝重,双眼凝视着前方,眼神中透着坚定和专注。 她微微抬起双手,缓慢而有力地褪去手腕处的衣袖,露出了一只精致的小弩。这支小弩精巧玲珑,仿佛一件艺术品,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她轻轻握住小弩,手指灵活地扣动扳机,瞬间,七枚毫针如闪电般飞射而出。这些毫针细小如发丝,闪烁着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精准地朝着目标飞去。每一枚毫针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轻视。 洛春龙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娇弱的小娘子居然拥有如此阴毒的暗器,不禁呆住了。 但他毕竟跻身皇帝亲卫,算的上是一名高手,很快就回过神来,使出浑身解数,惊险地避开了那根细如发丝、快如闪电的毫针。然而,尽管他成功躲开了这一击,但额头上却已经冒出了无数颗豆大的汗珠,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轩辕牧狸看着桃花手中之物,满脸震惊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眼睛,一下都不敢眨,难以置信地盯着桃花,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激动的情绪涌上心头,轩辕牧狸的眼神久久地盘桓在桃花的身上,无法移开。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桃花,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旁的云绰被轩辕牧狸激动的表现弄得不知所措,他紧张地看着轩辕牧狸,同样激动不已,不知该如何用言语表达。 突然,轩辕牧狸猛地抓住云绰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他,同时用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背部。 “云绰!云绰!”轩辕牧狸兴奋地喊着,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闪烁着光芒。 云绰被轩辕牧狸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也被他的热情所感染。两人开始大声欢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撼。 第41章 桃花的来历(1) 洛春龙站稳身体后,眼神中地凶光愈发强烈,似乎还想要再次动手,与桃花分出胜负。而此时的风百合虽然肩膀仍然剧痛难耐,但她还是坚定地抱住了洛春龙。 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仿佛在说:“别再打了……” 风百合用整个身体将洛春龙护在身后,向桃花投入了恳求的目光。 “百合姐!为了这样一个人,你就不怕真情错负吗?”桃花说话的声音婉转如莺,仿佛黄鹂鸟一般悦耳动听,又似清泉般清澈甘甜。这悦耳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使得云绰和轩辕牧狸瞬间平静下来,他们强制自己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安静地看着桃花。 “桃花妹妹,他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可否莫再追究了?” 风百合满脸哀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桃花,希望她能够网开一面,放过身后之人。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痛苦,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洛春龙的那只大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轻按在了风百合那柔弱的肩膀之上。 他的目光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微微用力,试图将风百合推到一旁,让她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然而,风百合却倔强地站着不动,誓要与他同生死,共进退。 桃花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甘和无奈,她慢慢地松开了手,仿佛每一根手指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拉住。 她的胳膊渐渐垂下,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那不是她自己的手臂一般。尽管心中充满了不情愿,她却并没有过多地纠缠或挣扎,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你走吧……\"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时,洛春龙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眼中的血色也慢慢退去,杀意锐减。他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剑,看向一旁的风百合。 风百合见此情形,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成功地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然而,她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紧紧地抓住洛春龙的手臂,以防万一。 洛春龙看着风百合,眼中充满怀柔情。眼前这个女子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心中深感宽慰。 \"你我究竟何仇何恨,总该让我弄个明白吧?\" 洛春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 桃花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伤。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但声音仍然充满了恨意和愤怒,\"他左文通私通外匪,陷害忠良,你们为虎作伥人人得而诛之。\"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刃,直刺进对方的心窝。然而,洛春龙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回答道:\"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承受不起。\"他的语气坚定,似乎对桃花的指责毫不在意。 桃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人。她本以为这样的斥责能够唤起对方的良知,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徒劳。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泪水唤起对方的良知,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徒劳。 云绰看着她如此冷漠的神色,心中一痛,但还是轻声说道:“或许你错怪他了。” 桃花闻言,目光冰冷地看向他,道:“你不知其中缘由,就不要为他辩解了。”说罢,在九婆婆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云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此刻的他也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黯然神伤。 就在这时,原本沉默不语的轩辕牧狸突然抬起头来,他挺直身子,用一种响亮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当年的那个外匪,不久前已经被他斩杀在了刀下!\" 这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桃花心中阵阵波澜,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听到这个消息后,桃花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的目光迅速扫向云绰,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到答案,而当两人四目相对时,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和信任。 待她与九婆婆离开后,洛春龙将风百合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转身准备离去。当他经过云绰身边时,他轻轻地说道:“谢了!”声音低沉而诚挚。 云绰与他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回应道:“七年前,你跟随镇北将军还在军中历练,那时候的你恐怕还没有进入那位奸相的视线之中吧?” 洛春龙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微微点头,表示默认。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云绰继续说道:“然而如今,你已独掌皇帝禁卫虎贲司,却也成了左文通荼毒天下的一把刀。这其中的变化,实在让人唏嘘。” 云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风姑娘,这桃花姑娘是什么来历啊?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吗?” 风百合依偎在洛春龙怀里,脸色依然苍白,但她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笑着调侃道:“公子再打桃花的主意?”说完,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我……我只是……问问。” 云绰的脸上顿时泛起红晕,言语间难免断断续续。 风百合嫣然一笑,不再戏耍他,继续说道:“九婆婆捡到她时也就八九岁,脑袋受了重创,什么都不记得。” “因为是在这里的后山上捡到的,就给她起了桃花这个名字,” “是七年前?”云绰仔细的听着,随后追问道:“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风百合点点头,反而牵连到了肩上的伤,疼的她的脸色愈加难看,洛春龙温柔地看着风百合,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怜惜。 他轻轻地抚摸着风百合的头发,安慰她说:“以后不要这样傻了,好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自己。” “好!” 洛春龙紧紧地抱着风百合,慢慢地向远处走去。 “他和桃花是旧相识?” 第42章 桃花的来历(2) 风百合躲在洛春龙怀里,小声问着。 洛春龙怪她受了伤还不消停,根本不理她,只是小心地护着她受伤的肩。 她倒也识趣,安安静静地将脸贴到洛春龙的胸口,倾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不再多一句嘴。 云绰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洛春龙和风百合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和哀伤。 “那小弩就是她的,错不了!” 轩辕牧狸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肯定。他似乎想要提醒云绰,那个桃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然而,云绰的神情却显得有些黯然。他默默地注视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一般。 云绰知道,尽管小弩的确属于桃花,但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令人怜惜的小女孩。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她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这让云绰感到无比痛苦,心中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可她还知道找左文通报仇,是不是并没有忘掉所有的事。” 轩辕牧狸听罢,眼中一亮,激动地说道:“是啊!对啊!这说明她并没有完全忘记一切啊!” 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那个女孩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但并非全部。也许,还有一些事情能够唤起她的回忆,让她重新找回自己的过去。 这个发现让轩辕牧狸感到无比兴奋,他迫不及待想要找到更多线索,去了解那个女孩的身世和经历。也许,他们可以一起探索那些被遗忘的故事,重新拼凑起她的记忆拼图。 他决定深入调查此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他都要坚持下去,因为他相信,那个女孩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 轩辕牧狸脚步匆匆地走在前面,速度快得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而跟在身后的云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干嘛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然而,轩辕牧狸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他继续快步向前走去,仿佛没有听到云绰的话一般。过了一会儿,他才张开嘴回答道:“去找桃花问个清楚!”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山谷尽头。 云绰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他不明白为什么轩辕牧狸会如此着急地要找桃花问个究竟?只能叹了口气,默默跟上了他的步伐。 再次来到桃花巷口,已近黄昏。 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光辉。 鸟儿归巢,扇动着翅膀,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炊烟袅袅升起,在微风中飘散,仿佛是在向人们宣告着夜晚的即将来临。 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红、橙、黄、紫等色彩交织在一起,如诗如画,令人陶醉。整个世界都被这美丽的景象所笼罩,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与美好。 云绰站在门前,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敲门。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伸手轻轻扣响了那扇门。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迈但面容慈祥的老人出现在门口。她微笑着看着云绰,眼中透露出温和的光芒。 云绰还没开口,九婆婆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里真的不卖酒哦,你们可以去风满楼,那里卖的都是我家的酒呢!\" 她的声音轻柔而和蔼,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云绰心中一阵失落,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表示感谢。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轩辕牧狸拉住他,转身把手抵在眉上,阻止了九婆婆关门。 \"等一下,婆婆,我们有些事情,还麻烦您老可以告诉我们。\" 老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之情,回应着轩辕牧狸,“你说!” 云绰心中一动,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机会难得,于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婆婆,您能说说桃花姑娘以前的事吗?\" 老人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桃花啊……她就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没什么可说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要喝酒就去风满楼,不要再来这里了。\" 说话间,九婆婆已经把门合上了一半,想要尽快把云绰二人打发走。 轩辕牧狸此时鼓起勇气,再次用双手把住两扇门,焦急的说道:“婆婆,我们能见见桃花姑娘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与桃花姑娘见面。 九婆婆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我说过了,她不在家,你们别再来了!”她用力推搡着门,但轩辕牧狸紧紧抓住不放,不肯松手。 “婆婆,请让我们见见她吧!”轩辕牧狸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他似乎有着无法放弃的理由。 七年前,他没有能力保护好苏长欢,导致她失踪至今,生死未卜。每当想起这件事,他心中就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不起苏恪,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苏恪舍命相救,他早已不在人世。因此,他一直在努力寻找苏长欢的下落,希望能够找到她并给她一个交代,也让苏恪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如今,终于有了一些关于苏长欢的线索,这让他兴奋不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追寻这些线索,寻找答案。 九婆婆看着轩辕牧狸,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个年轻人为何如此坚持要见到桃花姑娘呢?但她依然不为所动,继续试图将门关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婆婆,是谁呀?”听到这个声音,轩辕牧狸的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第43章 桃花的来历(3) 人随声至,只见桃花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轻轻拂过地面,似水中涟漪般飘动。裙摆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她的容貌清丽脱俗,肌肤如羊脂般洁白,细腻如丝。柳眉轻扬,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倔强。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系发的红色丝带显得格外醒目。 云绰抬眼再见桃花,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她的美如春日晨曦中的花朵,绽放着迷人的光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心跳也随之加速。 她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眼神中透着温柔与灵动。他仿佛能在她的眼中看到星辰大海,迷失在那片深邃的美丽之中。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优雅和魅力,让他为之倾倒。 他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美丽,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渴望能与她更近一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与她分享生活的点滴。他期待着与她的每一次相遇,每一次眼神的交汇,每一次心灵的共鸣。这种一见倾心的感觉,如同一股清泉,滋润着他的心灵。 轩辕牧狸看着他此时的神情,心中瞬间明悟,不禁涌起一股欣喜之情。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还是觉得应该保持稳重。毕竟,就算这位桃花姑娘就是他们要寻找的人,也不能老是用那种仿佛要把人家吃掉的眼神盯着人家小姑娘啊!这样实在太冒昧了。 于是,轩辕牧狸轻轻撞了一下云绰的身体,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但云绰毫无反应。无奈之下,他只能压低声音,轻声呼唤着云绰的名字,生怕被那位姑娘听到。 很明显,桃花姑娘被云绰看得很不自在,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但云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桃花姑娘身上,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桃花姑娘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她试图转移注意力,但云绰那炽热的眼神却让她无法忽视。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希望能引起云绰的注意并让他收回那种令她浑身不自在的眼神。 然而,云绰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的暗示毫无反应。桃花姑娘感到一阵无奈和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局面。 九婆婆毕竟是过来人,对于这种少年情怀怎会不明白。当她看到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心尖宝贝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觊觎时,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老人家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眼中闪烁着怒火。她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过分了,竟敢对自己心爱的宝贝有非分之想! 于是,九婆婆毫不犹豫地抄起了旁边的扫帚,狠狠地朝着云绰拍去。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扫帚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劈头盖脸地砸向了云绰。 九婆婆的动作十分熟练,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她的脸上露出了坚定和决绝的表情,似乎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尝尝苦头。 桃花想象着云绰狼狈的场面,简直不敢直视,赶紧闭上双眼,将头扭向一边。 这种场面她见的次数多了,想想都知道云绰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被九婆婆这把扫帚拍跑的地痞流氓,街头混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那些人可都是满脸淤青,浑身是伤啊!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云绰不是普通人,但看到他那副帅气的脸庞,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起来。 毕竟谁让他长了一张这么帅的脸呢? 桃花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不厚道,可是她又实在不忍心看着云绰受伤。 就在这时,九婆婆瞪圆了眼睛,挥舞着扫把,气势汹汹地吼道:“臭小子,你这是惦记上我家桃花了!” 说着,她举起扫把就要往云绰身上打去。 桃花紧张地闭起了眼睛,心想这下完了,云绰肯定要被打得很惨。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云绰并没有像其他小混混那样抱头鼠窜。 相反,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桃花心中暗自诧异,难道这家伙真的不怕挨打吗? 正当桃花疑惑之际,云绰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九婆婆手中的扫把。 他的动作迅速而敏捷,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九婆婆见状,顿时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望着云绰。 能在她扫帚底下毫发无损的,他是第一个。 她显然没有想到云绰居然能如此轻易地挡住她的攻击。 云绰自知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冒失,于是连忙将手缩回来,并道歉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请婆婆原谅我的无礼,还有桃花姑娘,实在抱歉!” 然而,九婆婆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她再次举起扫帚,准备继续教训云绰。 这时,桃花急忙上前抱住九婆婆的胳膊,劝说道:“婆婆,您先别生气嘛,他们之前确实帮助过我们,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但是,九婆婆并没有被桃花的话所打动,她反驳道:“傻丫头,坏人又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你怎么能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呢?” 尽管九婆婆最终还是放下了扫帚,但她依然紧紧地握着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挥动起来。而轩辕牧狸则强忍着笑意,将云绰拉到一旁,低声对他说:“就你刚才那副模样,要是换成我,也肯定会好好收拾你一顿的。” 云绰满脸尴尬和懊悔,目光惶恐地看着轩辕牧狸,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失态,深感愧疚。 云绰急忙转过身来,对着九婆婆深深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带着歉意说道:“九婆婆,请您原谅我的无礼。只是这位桃花姑娘的容貌与我丢失的妹妹太过相似,让我一时之间失了神,才会如此失态,冒犯了桃花姑娘,实在抱歉!” 第44章 桃花的来历(4) 云绰的语气诚恳而真挚,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对妹妹的思念之情。 “当真?” 九婆婆和桃花异口同声,却让轩辕牧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绰,好长时间都维持着一个表情,“骗鬼的话,居然也会有人相信?” 云绰对于轩辕牧狸的表情,简直心知肚明,一个志得意满的眼神,简直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云绰,你变坏了! 云绰看着轩辕牧狸的样子,心里暗笑,但脸上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然后慢慢的靠近轩辕牧狸,突然冲他眨了眨眼睛。 “啊!”轩辕牧狸被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紧张地看着云绰。 看到轩辕牧狸一脸惊恐的样子,云绰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 轩辕牧狸看着云绰笑得肆无忌惮的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想起了曾经的云绰,那个时候的云绰总是一本正经,做事认真负责,让人觉得非常可靠。而现在的云绰则变得有些陌生,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轩辕牧狸叹了口气,心想:“唉,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死板、正儿八经的世子爷。” “你们不是要喝酒吗?里面请吧!” 桃花对着两人微笑着邀请,让九婆婆感到十分不安。她低声说道:“丫头,天要黑了,留下两个陌生男子在家里不太好吧?” 桃花接过扫帚,压低声音回答说:“婆婆,不管来者何人,他们既然已经找上门了,就必须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否则,我们怎么能安心呢?” 九婆婆担心地皱起眉头,忧虑地问道:“万一他们是那奸相派来的人怎么办?” 桃花轻轻拍了拍九婆婆的手,表示安慰,并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您放心,我看这两个人并不像奸相的手下。而且,我会小心谨慎处理这件事情的,我有分寸。” 九婆婆虽然仍然有些疑虑,但看到桃花坚定的眼神和自信的表情,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桃花微笑着推着九婆婆进入厨房,然后转身回到内堂。 内堂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古朴的书桌和一把椅子在最里边,书桌上摆放着一些文房四宝和几本古籍,显然主人经常在这里读书写字。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的山峦云雾缭绕,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方桌,这张桌子造型古朴典雅,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花纹,桌面平整光滑,可以清晰地看到木材的纹理和色泽,让人感受到一种自然而又亲切的气息。 桌子的四周摆放着八把椅子,每一把椅子都有着独特的设计和工艺,有的椅背高耸,有的椅面宽阔,还有的椅腿粗壮有力,给人以稳重大气之感。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木香,让人感到宁静和舒适。 一进内堂,云绰正站在书桌前,翻阅着桌上的古籍,他不禁感叹道:“这些古籍皆为当世绝品,难怪姑娘酿的酒如此与众不同!”他边说边拿起一本古籍仔细端详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女子闻言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公子对酿酒也感兴趣?想必也是位好饮之人喽。” 想起自己滴酒沾不得,云绰深感惭愧,苦笑着摇头道:“说来惭愧,在下的酒量实在欠佳,不敢妄称好饮。” 听到这话,女子眼中的好奇更甚,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酒杯倒满酒,递给云绰,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尝尝我刚酿的酒吧。” 云绰看着杯中酒,汤色浅红如同琥珀一般,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桃花轻轻晃动酒杯,酒水在杯壁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痕迹,宛如珍珠般细腻。 如果不是自己酒量浅薄难以启齿,他还真的有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冲动。 “小……”云绰本想喊轩辕牧狸“小野猫”,但话到嘴边感觉不合适,赶紧改口道:“小狸,来尝尝。” 听惯了他一口一个的“小野猫”,突然一改口,轩辕牧狸不禁一怔,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云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轩辕牧狸回过神来,别过头去,低声嘟囔道:“谁要你喜欢了。” 他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不过,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以后就叫你阿狸。” 轩辕牧狸心里暗暗嘀咕,都被他拿出来挡箭牌了,连个称呼还要找个他喜欢的?他到底能不正经什么地步? “嗯,那就叫你阿狸好了。”云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什么?!”轩辕牧狸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望着他。这个称呼也太亲昵了吧! 轩辕牧狸咬咬牙,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罢了,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随他去吧。 于是,从这天起,轩辕牧狸有了一个新的称呼——阿狸。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底深处却渐渐习惯了这个称呼,甚至隐隐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温暖和甜蜜。 轩辕牧狸接过酒杯,轻轻嗅了一下,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让他不禁有些陶醉。他轻抿一口,感受着酒液在口中流淌,只觉得口感醇厚,回味无穷。 忍不住赞叹道:“这酒真是好酒!桃花姑娘的手艺果然不凡!” 桃花拍拍桌上红色的酒坛,介绍道:“这是我最近新酿的。” 桃花解释道:“这两种酒都是我用不同的方法酿造而成的。红色的酒坛里装的是用鲜桃花酿成的花酒,白色的酒坛里装的是用鲜桃酿成的果酒。” 轩辕牧狸手中轻轻转动着酒杯,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回味无穷地说道:“我从未品尝过如此独特的美酒。那桃花的香气仿佛化作了一股甘甜醇厚的滋味,让人陶醉其中,如入仙梦,这酒……”他激动的说道:“这酒就像有了灵魂一般。” 第45章 桃花的来历(5) 女子听到这么高的评价,顿时心花怒放,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最近新酿的桃花醉。” 轩辕牧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壶酒。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尝一口了。 他将酒杯举起,朝着桃花晃了晃,带着几分讨好和期待的口吻说道:“还能……再来一杯吗?” 桃花笑而不语,毫不吝啬的将整个酒壶都递给了轩辕牧狸。 能得到认可,让她感到十分开心。 桃花又开启了另外一个酒坛,揭开盖子闻了闻。 云绰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果香。 桃花解释道:“这两种酒都是我用不同的方法酿造而成的。红色的酒坛里装的是用初开的桃花酿成的花酒,白色的酒坛里装的是用桃叶和桃子酿成的果酒。它们都有着独特的风味,公子不来一杯吗?” 虽然云绰满脸的“愿意一尝”,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一旁把着酒壶自斟自饮的轩辕牧狸,看起来有了几分醉意。“今天这酒你要是错过了,你可得遗憾一辈子了。” 看着他如此酣畅淋漓、如此享受的样子,云绰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些复杂的情绪——既羡慕又嫉妒。 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尽情地享受美酒带来的愉悦该多好啊!然而,现实却让他无法如愿以偿。 就在这时,桃花再次将酒杯递到了云绰的面前,并微笑着说:“来,尝尝这个吧。这可是果酒哦,连小孩子都能喝上三四杯呢。”听到这句话,云绰的内心瞬间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心想,既然小孩子都能喝下三四杯这样的果酒,那自己岂不是更应该能够轻松应对?否则,岂不是连小孩子都不如吗?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云绰迫不及待地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那浓郁的酒液顺着舌尖滑入喉咙,带来一阵温暖的感觉。桃子的味道瞬间弥漫了他的大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清甜所包围。 这酒没有浓烈刺鼻的酒精味,只有淡淡的酒香,夹杂着微微的清香。这种独特的口感让云绰不禁陶醉其中,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淡淡的香气在鼻腔中盘旋,令人心旷神怡。 \"果然是好酒啊!\" 云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惊喜和满足的光芒。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液在杯中荡漾,心中充满了对这美酒的喜爱之情。 云绰紧接着又喝了第二口,“这么好的东西,叫什么名字?”说话间,满满一杯酒已被他一饮而尽。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畅快地喝酒。 “桃叶白!” 桃花举起酒壶,为云绰斟满了第二杯。 “桃叶……白!” 方才因喝了一整杯酒而兴奋不已、高兴得像个吃到蜜糖的孩子般的云绰,突然感到脑袋开始变大,眼前变得模糊不清。他试图摇摇头以使自己清醒,但却发现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酒水洒落了大半,云绰心疼得直皱眉。 轩辕牧狸见状,心里一紧,赶紧放下酒壶,大步流星地朝云绰奔去。 他眼疾手快,一把将云绰接住,搂进怀中。 云绰强撑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双眼一闭,翻白眼昏睡过去。 轩辕牧狸无奈的苦笑,“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桃花看着沉沉睡着的云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酒量,还当真是不佳呀。” 她心中有些疑惑,看着酒量过浅的云绰,不禁让他思念起了那个沾酒就睡的故人! 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故人此刻正在眼前。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夜晚的桃花巷变得热闹而繁华。 轩辕牧狸坐在桌前,已经喝下了差不多一壶的酒。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迷离,醉意朦胧。他的手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清醒一些。 “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姑娘,你当真是酒神在世呀。”轩辕牧狸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满足感,仿佛对这美酒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九婆婆此时走进堂中,见只有轩辕牧狸一人醉倒在桌前,“怎么少了一个。” 桃花笑道:“一杯酒就把他喝醉了。”玉手遥遥一指,九婆婆就看到了床上昏睡着的云绰,口水都淌了出来。 “这要是遇到仇家,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风百合这时也来了。 九婆婆亲昵的牵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乖孙女,你的伤……怎么样了?”说话间,老人家已泪眼婆娑。 “奶奶,没事了。” 风百合轻轻擦去九婆婆眼角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不禁微微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滑落下来。 桃花则满怀愧疚地缓缓走到两人面前,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桃花姐姐和九婆婆你们……” “不许你这样说!”风百合一把拉起桃花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地安慰道。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是谁连累谁呢?” 九婆婆拉着二人坐下,继续说道:“苏先生于我们有恩,当年若不是苏先生提前发来消息,让我们过来接应你们,恐怕……都……都没机会报答他了。”说着,老人家的眼泪泫然而下,惹得风百合与桃花也不禁黯然垂泪。 原来,当年苏恪同云绰到泉州找徐道通,他心系三个孩子安危,生怕中间生出意外,为防万一他曾暗中通知了九婆婆等人前来接应,而九婆婆只寻到了苏长欢的下落。 为了掩人耳目,九婆婆带着苏长欢改名桃花,便隐居在桃花巷,以酿酒为生。 而她的孙女风百合则在闹市之中开了家酒楼,暗中追寻轩辕牧狸的下落,打探龙王岛的消息。 在外人眼里,她们之间的联系就是酒楼和酿酒作坊的生意往来。 如今,苏长欢终于明白,为何九婆婆等人会如此珍视自己,原来是因为父亲的恩情。这份情谊,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和感动。 “婆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不会辜负爹爹。”苏长欢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地说道。 第46章 假戏真情 九婆婆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啊!好孩子,我们一起努力,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苏长欢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她紧紧握住风百合的手,轻声道:“谢谢你们一直陪在我身边,没有你们,我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段艰难时光。” 风百合微微一笑,安慰道:“长欢,别这么说。我们是姐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 当一个人陷入绝境时,能够有一个人陪伴在身边,哪怕只是这样牵着手,心里也会感到无比温暖。 “对了,”风百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连忙说道:“有他们的消息了!龙哥说世子和轩辕牧狸已经离开龙王岛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长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而是依旧静静地坐在桌边,眼神直直地盯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你……不高兴?”风百合不解地看着她,心里十分疑惑。 按照常理来说,苏长欢应该很开心才对啊,毕竟这可是个好消息呢。可现在看她这样子,好像并不是这样。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让她烦恼吗?还是说,她其实并不希望把世子和轩辕牧狸找到? “我想我应该找到他们了。”这句话在堂内回响着,这个时刻充满了喜悦,但同时也伴随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苏长欢不禁陷入回忆,回想起过去的日子里,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踪迹。每一次线索的发现都让我她心跳加速,希望能离目标更近一步。如今,当苏长欢说出“我想我应该找到他们了”这句话时,内心充满了感慨。 然而,她也明白前方可能会有更多的艰难险阻在等待着她。找到他们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需要面对未知的困难和问题。但无论如何,她已做好准备去迎接一切。 “他们?”风百合听了,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风百合简直不敢相信,她费尽力气地寻找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任何消息。然而现在,这些人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这让她感到十分惊讶和困惑。 \"或许他们也一直在找我吧?\" 苏长欢自言自语道。 \"嗯,也许是这样。\" 风百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苏长欢的想法。她似乎能够理解苏长欢此刻的心情,并试图安慰她。 苏长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不要过于激动或紧张。如今的云绰和轩辕牧狸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她需要时间去了解他们。 她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她是否应该直接向他们询问关于过去的事情?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做决定?这些问题让苏长欢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要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九婆婆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风百合与苏长欢相互看了眼对方,两人都一脸茫然。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九婆婆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两人的目光同时被桌上那两碗诱人的酒酿丸子吸引住了。看到那香甜可口的酒酿圆子,两人的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口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苏长欢率先反应过来,她索性端起其中的一碗,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等明天再去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吧。现在还是先享受这美味的酒酿圆子吧!”说完,她便大口吃了起来。 风百合见状,也跟着端起另一碗酒酿丸子,同样吃得津津有味。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吃东西的声音,而九婆婆什么时候出去的事情则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百合姐,你待在洛春龙身边安全吗?” 苏长欢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风百合猝不及防,她不禁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和不知所措的神情。面对这个敏感的话题,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安……安全……” 一旁的九婆婆看到风百合如此反应,心中涌起一股忧虑。她担心地问道:“难道你对那个洛春龙动了真心?”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风百合内心深处的秘密,让她原本就羞涩的面庞变得更加绯红。 风百合的眼神闪烁着矛盾与挣扎,她犹豫片刻之后,最终还是轻轻地点点头,表示默认。随后,她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们一眼,只是默默地埋头吃起了手中的酒酿圆子。 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只有碗中的勺子不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每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当中。 九婆婆担心孙女所托非人,毁了她的下半辈子,而苏长欢则害怕她被人利用。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将是多么可悲啊! 然而,最苦的还是风百合自己。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边是对爱情的渴望,一边是现实的压力和他人的目光。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心中的纠结让她食不下咽。 夜晚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眼中的泪水。她默默地流着泪,思念着那个曾经给过她温暖的男人。但她也知道,这段感情可能会带给她无尽的烦恼和痛苦。 她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放下这些思绪,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面对。她闭上了眼睛,试图进入梦乡,但心中的忧虑却始终萦绕不去…… “你在想他。”苏长欢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风百合浑身一抖,像是被人抓住了什么秘密一般,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都想不到,和自己一起躺在床上的苏长欢竟然还没有睡着,而且还能说出这么让人惊讶的话来。 “没有!”风百合连忙否认,但她那紧张的表情却完全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第47章 闺中之蜜 苏长欢轻轻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朝着风百合靠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非常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生怕会引起风百合的反感或不适。当终于挨到风百合身旁时,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你和你的龙哥到什么程度了?”苏长欢好奇地问。 风百合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轻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风百合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苏长欢离她如此之近,借助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这笑容如春风般温暖,让人不禁为之陶醉。看着她那副幸福的模样,苏长欢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仿佛被一种莫名的情感所触动。 苏长欢悄悄地将手伸进了风百合的被窝里,然后轻轻地挠着她的痒痒肉,嘴里还念叨着:“快说吧,不然我可不会停哦!” 风百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但那股奇痒难耐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终于,她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求饶道:“好啦,好啦,长欢,别闹了,我说就是了。” 苏长欢这才嬉笑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似乎想要从风百合那里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双手托腮,眨动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风百合,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风百合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有些躲闪。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平静地对苏长欢说道:“其实……也没怎么,就是……抱了一下。”说完,她的目光又迅速垂下,仿佛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此刻的羞涩和紧张。 苏长欢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和疑惑,忍不住追问道:“就只是这样?”她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觉得应该还有更多的细节。然而,风百合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真的吗?”苏长欢脸上挂着坏笑,再次伸出双手,灵活地舞动着纤细的手指,故意往风百合的身上伸去,吓得风百合咯咯直笑,连连求饶。 “说……我说。”风百合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的声音如同一只害羞的小猫咪,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快说嘛!别卖关子啦!”苏长欢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看着风百合幸福而娇羞的样子,她忍不住逼问道:“老实交代呦!”紧盯着风百合看着。 风百合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然后,她缓缓抬起头,开口说道:“其实,我……他……亲了一下!”说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苏长欢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一边笑着,一边拍打着风百合的肩膀,调侃道:“我就知道你们没那么简单,哈哈哈哈!” 风百合被苏长欢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尴尬地翻过身去,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还要跟她说的话一下子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心的羞恼。 “生气了?”苏长欢憋着笑问道。 风百合猛的回头,一双大眼睛瞪着她,反问道:“那你呢?你和那个世子怎么回事?” “我……我们……”苏长欢被她冷不防的一问,一时间竟哑口无言,忙装作无事般搪塞道:“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还嘴硬!”风百合才不信那一套,眯上眼睛学着梦中呓语的样子,“云绰哥哥,云绰哥哥!你梦里喊的不就是他吗?” 苏长欢突然变得心情低落,笑意锐减,轻声说道:“当年爹爹惨死,多亏他的看顾才能得以保住小命。我对他只有感激,哪有你说的那些。” 风百合见状,略加收敛,柔声道:“说不定他有那个心思呢?” “怎么可能?”苏长欢摇摇头,“我与他身份天差地别,人家可是侯门世子。” 听着她的话,风百合顿时便开始为苏长欢鸣不平,“什么侯门?什么世子?现在不是还要处处躲着藏着。况且靖安侯当年与龙王岛一战,凶多吉少。侯府早被朝廷抄没了,爵位只怕是保不住的。” “你也说了,是‘只怕’吗?”苏长欢担忧的说道:“他的身份……” “放心,我会保密的。” 苏长欢思虑片刻后,目光深邃地看风百合方,语气平静地问道:“这么多年来,关于云侯通匪这件事情,朝廷一直没有下达明确的旨意,这也算是一桩奇事了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仿佛对这个问题有着深刻的思考。 风百合与洛春龙关系匪浅,而洛春龙在朝中又身居要职,或许她会知道点什么。而且,即便她不知道,她也一定会去帮自己打听清楚。因为她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早已情同姐妹。所以,如果风百合有所知晓,她肯定会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到这里,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风百合努力的回想着洛春龙与他聊天时的所有内容,忽然灵光一现,激动的说道:“这件事情他好像提到过。” “他怎么说?” “有几个比较正直的御史言官以海战激烈,靖安侯亲自督战以致船毁人亡为由,曾上书给皇帝,为靖安侯辩白通匪之罪。皇帝有意追封却被左文通给拦下了,理由竟是未见尸首,慢慢地这件事就搁下了。” 苏长欢听罢,眉头不禁一皱,对左文通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此时,坐在一旁的风百合看到苏长欢一脸愁容,便体贴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宽慰道:“你也莫要太过烦恼,左文通虽然作恶多端,但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对付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第48章 飞针 风百合舒展开她紧皱的眉头,柔声道:“再大的苦难也终有尽头,切莫太过折磨自己,知道吗?” 面对她的关怀,苏长欢的眼睛瞬间被泪水打湿,哽咽着点头道:“知道。” 万物流转,唯我独醒。夜已深,世界都陷入了宁静的沉睡之中,而苏长欢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夜幕如同一张沉重的帷幕,将她紧紧包裹。苏长欢瞪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夜,思绪在脑海中翻腾,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停歇。 她尝试着放松自己,数着绵羊,想象着自己置身于宁静的湖畔,微风轻拂着脸颊,水波荡漾着温柔的旋律。然而,这些努力都只是徒劳,她的心情愈发焦躁,睡意却依然遥不可及。 夜晚的寂静放大了她内心的不安,种种烦恼涌上心头。或许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它们在苏长欢的脑海中交织盘旋,不断折磨着她。 她叹息着,翻了个身,希望能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却发现怎样都无法摆脱这失眠的困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长欢感到疲惫不堪,而睡眠却似乎成了一种奢望。 苏长欢翻身下床,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与其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如出去走走,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披上了一件轻薄的外套,轻轻关上了房门,生怕吵醒了其他人。 天交五更,是日夜交替的瞬间,是黎明前的寂静。在这一刻,世界似乎凝固了,一切都在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墨蓝色的帷幕逐渐拉开,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夜空中的守护者。在这宁静的时刻,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鸡鸣声划破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夹杂着一丝丝寒意。 远处的山峦在微光中显得轮廓分明,宛如沉睡的巨人。山峦间的山谷被阴影所笼罩,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氛围。山间的小溪在黑暗中流淌,水声清脆悦耳,如同一曲自然的乐章。 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明亮的月亮此刻也被云层遮住了一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苏长欢伸了个懒腰,困意终于如潮水般袭来,她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要休息一下了。 于是,她轻轻地站起身来,缓缓地向房间走去。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自己的脚步变得沉重无比,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她一下子瘫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日薄西山。待她伸着懒腰睁开惺忪的睡眼时,风百合正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她。 “我这是睡了多久?” “都一整天了,”风百合眨着眼,俏皮地说着:“你们两个是在比谁睡得时间长吗?” “我是睡到自然醒,他可是醉到自然醒。”苏长欢憋着笑,想起了云绰喝兑了酒的茶时醉了一天一夜的场面,最终还是笑出了声音。 “他到底喝了多少啊?这都快过去一整天一夜了!怎么还没醒过来呢?难道真要一直睡下去吗?”风百合说话的声音有些焦急。 “不多,就一杯!” 苏长欢利落的穿好衣服,然后又快速的将自己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轻轻地挽起,最后用一根精致的玉簪子将其固定住,才不急不慢地走向云绰休息的房间。 轩辕牧狸已经在这里守了很久,心里越来越担心。看到苏长欢来了之后,忙问道:“你的酒里加了什么,他怎么还不醒?” “我还用加什么吗?他沾酒就醉的那点量你心里没数吗?” “他沾酒就……”面对苏长欢的质问,轩辕牧狸整个人都呆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难道说,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是她!她就是苏长欢! 轩辕牧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长欢,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然而,苏长欢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的光芒。 这让轩辕牧狸更加确定,就是她。 他刚要喊出她的名字,却见苏长欢正捏着一枚金针朝着云绰眉间扎去。 就在这时,轩辕牧狸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苏长欢的手腕,并大声喊着:“你要干什么?”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解。 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敌意。他的目光紧盯着苏长欢,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刚才对她的期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仇视的情绪。 “我要叫醒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长欢眼神一凝,手腕轻轻一抖,一道银光闪过,那根金针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脱手而出。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动作。 眨眼间,金针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云绰的眉心处,没有丝毫的偏差。更令人惊叹的是,金针没入肌肤的分寸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干净,利落,精准。 “这是飞针渡穴!” 轩辕牧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的眼神始终保持着警觉,仿佛在审视着苏长欢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的手却悄悄地增加了一些力量,以防万一。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飞霜剑,手指微微弯曲,准备随时发动攻击。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所以即使面对苏长欢这样的变数,他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轩辕牧狸的心跳加快,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云绰的动静,只要有任何的不对劲,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异常,自己就会立刻,马上动手,让眼前这个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哪怕她是苏长欢,他也绝不允许她做出伤害云绰的事。 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保证自己和云绰绝对安全。 第49章 我姓苏 云绰自睡梦中发出一声长叹,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他把眼睁开的一刻,就被苏长欢垂在眼前的那只手给迷到了。 她的手如同柔荑,白皙如玉,细腻如丝。手指修长纤细,指甲涂着淡淡的蔻丹,如花瓣般娇嫩。这双手不仅美丽,还透着一种优雅和灵动。 云绰醒了,轩辕牧狸的戒备自然而然的就卸掉了九分,手上的力道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长欢借此时机摆脱掉了他的钳制,将手抽了出来。满脸不高兴的瞪着轩辕牧狸。 轩辕牧狸不自在的说道:“他睡就睡着吧,干嘛非要急着叫醒他。” 他指着云绰眉间的金针,继续说道:“而且……而且还是用这种东西,说它是暗器都……都不为过吧。” 云绰这时才发觉,自己的眉间竟还有东西在。他想去摸,却被苏长欢率先收回。 只见苏长欢玉手微张,那金针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在空中微微颤动着。紧接着,它凌空飞起,速度快如闪电,瞬间划过空气,然后稳稳地落在了苏长欢的指尖之上。整个过程犹如一场华丽的表演,令人惊叹不已。 “你说的没错,它就是暗器。” 苏长欢说话时,语气冷冽,捏着手里的金针朝着轩辕牧狸比划道:“要不要试试?” 轩辕牧狸连忙摆手,向后倒退着道:“别别别,刚才是我冒犯了,跟你赔罪了,赔罪了!” 他一边连连作揖,一边偷偷的向云绰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桃……桃花姑娘,你骗我!” 这话还真管用,苏长欢收回金针,扭头看着云绰,“我骗你什么了?” “你……你骗……骗我……骗我喝……喝酒,对,你骗我喝酒!” 云绰结结巴巴地勉强编出一个理由:“那……那酒有问题!” 苏长欢顿时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不禁笑出声来。 云绰见她不信,急忙又补充道:“真的,你说那个桃叶白小孩子都能喝三四杯,为什么我就喝了一杯就、就睡了?” 其实,如果说是醉了,云绰感觉很没面子,于是中途改成睡了。 苏长欢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着说道:“睡了?我看是醉了吧!” 云绰被她拆穿,脸上一阵燥热,但还是嘴硬地反驳道:“才不是呢!就是那酒有问题!” “酒能有什么问题,明明就是你的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云绰眼神闪烁,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几分,有些心虚地说道:“我不过……就是……酒量浅……浅了些吗!” 他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呢? “哦,真的……真的好……好浅呀!”苏长欢学着云绰的口气说着,眼中满是笑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云绰被她调侃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狠狠瞪了一眼苏长欢,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别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苏长欢强忍着笑意,故作正经地看着云绰,“浅到沾酒就醉,哪怕只是一滴。” 云绰听了心底一惊,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苏长欢,心里暗暗叫苦。完了,这下全暴露了。 云绰慌乱地转头,满脸疑惑的看向轩辕牧狸。 轩辕牧狸却慌得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我没说,不是我说的!”他一脸无辜地看着云绰,似乎生怕被误会。 云绰凝眉仔细的看着苏长欢,“你……你……你是……” 苏长欢突然很郑重的说道:“我姓苏!” 只一个“苏”字似乎便印证他们的猜测。 云绰默默地站起来,口中不由得嘀咕道:“姓苏,姓苏……” “苏长欢的苏!” 苏长欢看着云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多年前父亲惨死的时候,自己伤心欲绝昏厥过去,迷迷糊糊间被云绰抱在怀中。那时的她只记得云绰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仿佛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舒适。还有自己趴在云绰不怎么宽阔的后背上时,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那种踏实的感觉让她至今难以忘怀,仿佛只要有云绰在身边,一切危险都会离她而去。 此刻,苏长欢的眼中渐渐泛起一层雾气,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不由自主地轻声呢喃着:“云绰哥哥……”这一声呼唤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和依赖之情,仿佛回到了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 “你早就认出了我?”云绰突然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他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因为苏恪的死,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苏长欢。 苏长欢擦拭着眼角,轻声说道:“最初我只认出了臭野猫,他的飞霜剑我认得。至于你,我不敢确定,所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胆怯,毕竟她的做法有点不大地道。 云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昨晚你就拿酒试我?”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不满。 苏长欢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不觉得这个是识别你身份最好最简单的办法吗?”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婉转如夜莺的歌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如月牙般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眼中闪烁着光芒,恰似繁星点点,让人陶醉其中。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温柔,如微风轻拂,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她的笑,没有丝毫的做作和矫情,宛如出水芙蓉般自然而纯净。 云绰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无法从她的笑容上移开。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陶醉,仿佛陷入了一场美丽的梦境。 他的心弦被轻轻拨动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想要回应苏长欢,但却发现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 云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像是发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他静静地凝视着苏长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世界渐渐模糊,只剩下她的笑在他的眼中绽放。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加快了节奏。苏长欢的笑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想要靠近,感受她笑容中的温暖,却又害怕会打破这美好的瞬间。 第50章 裘九 云绰痴痴地看着苏长欢,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苏长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收起笑容,轻轻整理了一下裙摆,低声说道:“我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仿佛生怕再多待一刻。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云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追上前去,但脚步却像是被钉住一般无法动弹。就在这时,轩辕牧狸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也太不稳重了?”轩辕牧狸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云绰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摸了摸鼻子,轻声问道:“有吗?” “人都被你吓跑了,你说呢?”轩辕牧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云绰低下头,默默地坐在床边,神情落寞。他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每次见到她,都感觉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完全失去了控制……” 苏长欢的脸颊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绯红,心跳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急速跳动。她从房间里出来后,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和羞涩。她靠在墙壁上,轻轻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躲在这里干嘛呢?” 这个声音让苏长欢吓了一跳,她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风百合。此时的风百合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站在那里,宛如仙子一般。 听到风百合的话,苏长欢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脸上泛起了红晕更加红了几分。 苏长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故作镇定的说道:“没……没什么啊。” 风百合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苏长欢身上,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风百合笑着调侃道:“没什么脸红什么?” 这句话让苏长欢更加尴尬了,她低下头,轻声说道:“还……还不是被……被你吓得。” 说完,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风百合,生怕被看出点什么。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还不快来吃饭!” 九婆婆站在门口,冲着二人喊着。 待二人回去,九婆婆与云绰、轩辕牧狸早已落座,风百合挨着九婆婆坐下,苏长欢也随后入席。 九婆婆见人已到齐,便对着云绰道:“饭菜简陋了些,云公子莫要见怪。” 云绰却不客气,端起碗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不忘夸赞起九婆婆的手艺,“如此美味怎么会简陋呢,婆婆太谦虚了。” 看着他的吃相,九婆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了句:“不嫌弃便好。” 她亲自给风百合和苏长欢夹了他们各自爱吃的菜,然后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然而还没等将米饭送入口中,就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云世子可在?” 这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微弱,但却异常清晰。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说话声竟然是从上方传来的。 紧接着,那声音再次响起:“云世子可在?”这次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轩辕牧狸放下碗筷,飞身跳到院中,双脚一点地,纵身飞到了房顶之上。 云绰见此情形,心中一紧,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连忙紧随其后,也匆匆的跑到了院里。 他生怕会连累到九婆婆等人,于是赶紧将她们拦住,让她们待在屋内,以防万一。 轩辕牧狸是提着一个人下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意识,被他提在手中如同一只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当轩辕牧狸将这个人扔到地上时,那个人像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血腥味让人感到作呕。 云绰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伸手探了一下那个人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息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人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但他的眼神仍然显得迷茫和困惑。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声音十分微弱:“云世子……可在?” “我就是。” 云绰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并轻轻地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这时,那个人缓缓地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和一块腰牌。 腰牌上刻着一个云绰再熟悉不过的图案,那是云楼的标记。 “你……你竟然是云楼弟子!”云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云楼的人,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如此虚弱。 轩辕牧狸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结结巴巴地说:“自……自己人呀?”接着他想起刚刚落地时将他狠狠摔在了地上,心中懊恼万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啊兄弟,我刚才下手太重了!” 此时,屋内的九婆婆、风百合和苏长欢听到外面的动静,纷纷跑了出来。 九婆婆目光犀利,一眼就认出了裘掌柜的身份,她惊讶地说道:“这不是云记珠宝的裘掌柜吗?” 裘掌柜微微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云绰,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裘……裘九……见……见过……世子……” 苏长欢看着裘九此时的模样,心中十分焦急。她快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胳膊,将自己娇嫩的小手搭在了裘九的脉门上。她眉头微皱,眼神专注而认真,仔细地感受着裘九脉搏的跳动。 过了一会儿,苏长欢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然而,很快她又皱起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再次露出轻松的表情,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虽然伤得很重,但应该没有大碍!”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九婆婆和风百合。他们对苏长欢的医术有着绝对的信任,知道只要她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第51章 搜查 裘九被轩辕牧狸与云绰合力搀扶到屋里躺下,苏长欢仔细地检查着裘九的伤口,她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伤口周围,判断着伤势的严重程度。然后,准备好各种草药和工具。 云绰此时也准备了一盆清水,很及时的送到了苏长欢的手边。 苏长欢用清水清洗完伤口,去除污垢和血迹,然后用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去了坏死的组织。 裘九痛苦地呻吟着,但苏长欢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深知只有彻底清理伤口,才能防止感染。 在处理完伤口后,苏长欢将一种特制的草药敷在伤口上,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一番操作下来,苏长欢面色沉稳,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动作干脆利落地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一般熟练。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 轩辕牧狸站在一旁,看着苏长欢的操作,不禁瞠目结舌。他从未想过,看似柔弱的苏长欢竟然有如此娴熟的医术和冷静果断的性格。他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你还会这个呢?” 苏长欢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略懂一二。”她的声音轻柔而自信,仿佛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 苏长欢从小木箱最底层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红色小瓷瓶。她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将瓶中的药丸倒出来,然后轻轻地塞进裘九的嘴里。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抻着胳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开门!开门!”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粗鲁的呼喊声。 与其说是敲门,不如称其为砸门,声音一声紧接着一声传入到众人的耳中。 苏长欢忙把刚刚用过的工具收拾妥当,又让云绰把残留的血迹处理掉,才同风百合一起搀扶着九婆婆离开房间。 轩辕牧狸把房门关好并守在一旁,机警的倾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九婆婆隔着门问道:“什么人呀?” “府衙办差,快点开门。” 九婆婆将门打开后,就看到七八个手持火把的官差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衙门里的捕头刘宠。 这个刘宠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平日里仗着自己捕头的身份,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胚子。 九婆婆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心想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竟然碰到了这个难缠的主儿。 九婆婆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陪着笑脸说道:“刘爷,您这是要干啥呀?” “捉贼!”刘宠一声断喝,接着便准备带人往里闯。 “哎呀,刘爷,我这里可没有贼人啊。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九婆婆急忙拦住他们。 “哼,府衙逃脱逆贼一人,我等奉命挨家挨户地搜查。谁要是敢阻拦,那就是与逆贼同谋,论罪当诛!老太婆,你这么拦着我们,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刘宠恶狠狠地盯着九婆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哎哟,刘爷,您可别吓唬我老太婆啊。我可是本本分分做人,哪里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您说笑了。”九婆婆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强装镇定。 “既然你问心无愧,那让我们进去搜一搜又如何?”刘宠冷笑道。 说完,他用力推开九婆婆,然后带着手下的人直接冲进了院子。 一进到院子,刘宠就像只警惕的猎犬一样,四处打量着。他手底下的那几个官差也不敢怠慢,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扑向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和房间,仿佛要把整个院子翻个底朝天。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延。每一个房间都被仔细地搜查着,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敏锐的目光。眼看就要搜到云绰等人藏身的房间时,九婆婆突然站了出来,挡住了房门。她一脸坚定地看着那些官差,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这是我家丫头的闺房,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大男人随便进去呢?\"九婆婆的声音洪亮而坚决,她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面对着眼前的官差们。 女孩子的闺房是她们最私密的地方,如果被陌生男子闯入,将会给女孩子带来极大的伤害。 九婆婆的说辞,还真让那几个官差有所迟疑,都不敢贸然出手。如此一拖延,为屋里的云绰和轩辕牧狸多多少少的争取到了一点时间,若是不慎被这帮官差发现,他们也好早做准备。 刘宠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苏长欢。 他的目光像一条毒蛇,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然后,他竟然操着无赖的口气说道:“若是让那逆贼浑水摸了鱼,那桃花儿姑娘岂不更是没了清白。不如今日过后,让桃花儿跟了我如何?刘爷我呀保她清清白白。”说着话,他的手居然不老实的摸向了苏长欢的下巴。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淫邪和无耻,仿佛把苏长欢当成了一件可以随意摆弄的物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贪婪和占有欲,似乎想要将苏长欢据为己有。而他的动作更是放肆无礼,直接伸手去触摸苏长欢的下巴,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风百合羞愤难当,用尽全身力气去推搡着刘宠,同时怒声骂道:“刘宠,你这个无耻之徒!”然而,刘宠并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生气,反而露出一副得意洋洋、肆无忌惮的笑容,仿佛将风百合也视为了自己的猎物。 他反手将风百合的胳膊抓在手里,冷笑着说:“哟呵,瞧瞧,这不是风老板吗?怎么,你不愿意了?哈哈,放心吧,刘爷我可是个大度的人,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我就把你也一起收了。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呢!”说完,他还发出一阵淫邪的笑声,让风百合感到无比的恶心和恐惧。 苏长欢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身形一闪,一脚踢开他抓着风百合胳膊的手,迅速地站到了风百合的身前。此时,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金针,仿佛随时都要刺出一般。 第52章 我的女人 “刘宠,你放肆了!” 这句话从屋顶传来,让刘宠心中十分不爽。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向声音来源处,怒声喝道:“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此时,刘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气,他紧握着拳头,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他心里暗自想着,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挑衅他。 洛春龙身形飘逸地从房顶落下,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般,稳稳地站在了地上。他动作优雅,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接着,他伸出一只手臂,轻轻一揽,将风百合揽入怀中,让她紧紧依偎着自己。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刘宠身上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和不满。他皱起眉头,语气轻柔,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杀意:“我的女人你居然也想霸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这句话听起来平静无比,但其中蕴含的威胁却让人不寒而栗。 刘宠一眼就认出了洛春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惧。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面对洛春龙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最终扑通一声跪倒在洛春龙的脚下。 “小的不知风老板是上官的人,言语间多有冒犯,请上官恕罪,请上官恕罪!”他的额头因为不断地磕头而变得通红,汗水从额头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他的声音带着恐惧和求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然而,洛春龙却没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了风百合的身上。 风百合出现在这里,他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似乎想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而风百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待在洛春龙的怀里,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洛春龙突然冷冷的说道:“求饶的话不要和我说。” 刘宠见势不妙,立刻展现出他的机智,迅速转动头部,面向风百合,并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开始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颊。 每一下都带着悔恨和自责,仿佛要把自己的错误彻底抹去。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痴心妄想,小的罪大恶极,小的乞求风老板原谅……”这些话语充满了诚恳与悔意,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可一想到他刚刚猥琐的那张脸,风百合就忍不住心中泛起了一丝厌弃。她不禁想起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场景,那种让人无法接受的表情和行为。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仿佛要将她吞噬。然而,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深处却涌现出了一种莫名的鄙视之情。这种情感并非来自于愤怒或厌恶,而是一种深深的不屑。 “龙哥,这种人太污人眼睛了。让他快滚吧!” 刘宠听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仿佛获得了大赦一样,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庆幸。他急忙磕头表示感谢,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轻易站起来。 然后,他迅速扭过头去,目光犀利地盯着那些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的官差们,并大声吼道:\"你们这些人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搜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威严和急切,似乎对他们的迟钝感到非常不满。 官差们这才如梦初醒般有了反应,纷纷点头称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房间。 苏长欢冲到门口,与九婆婆并肩站在了一起。 她的手臂一横,厉声道:“这是我的闺房!” “算了,你们去别处搜吧!” 官差们还想动手,却被洛春龙出言制止。 “上官!”刘宠仰视着洛春龙,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兄弟们已经把附近都搜遍了,连那姓裘的影子都没看到。若是错过了,左相要的东西可就……” “那东西应该不算小,他不会随身带着的,你们回去再好好找找。” “是!”刘宠一脸不甘地应和着,但又不敢表现出明显的不满。待官差们陆续离开了院子,他这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他恭敬地向洛春龙一稽首,遂又向风百合躬了躬身,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口,方才转身离去。 洛春龙虎目一闪,看向了苏长欢身后的房间,那神情就像知道里面有人似的。 苏长欢深施一礼,道:“多谢洛大人相助,只是天色已晚,桃花不便相留。” “这是要送客了?难道连酒都不请我喝一杯吗?” 洛春龙审视着苏长欢,目中的寒光令人胆怯。想来因为之前的事,他还在耿耿于怀。 苏长欢却无所畏惧,双眼直勾勾的与他对视着,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风百合打破了局面,“龙哥想要喝酒,去我的风满楼好了。”说着,抱起洛春龙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洛春龙却拉住了她的手,目光紧紧锁住她,语气严肃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面对他的质问,风百合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从容一些,然后开口说道:“我能干什么来,当然是谈生意了。”说这话时,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生意而来。 然而,洛春龙并没有被她的话所迷惑,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她的解释并不满意。 苏长欢连忙放下对洛春龙的芥蒂,替风百合解围道:“我家的酒在风满楼极为畅销,风老板是来找我商量,下个月再多加几坛酒的。” “当真?” 洛春龙俯首看着风百合。 “真……真的!” 风百合说话时头垂的很低,不敢直视洛春龙。 九婆婆紧张的看着风百合,难掩担忧之色。 第53章 听来的答案 洛春龙轻轻地捧起风百合的脸庞,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语气坚定地说:“百合,我只是希望你与我在一起时,可以毫无保留地做真正的自己,不必让自己受委屈。” 风百合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深情厚谊。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角打转,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答道:“我……并没有感到委屈……” 洛春龙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安慰道:“不要总是逞强,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风百合微微点头,感受着他的关心,心中涌起一股惬意的暖流。 与此同时,苏长欢已经察觉到了洛春龙的异样,她知道洛春龙聪明过人,对于自己的身份和与风百合的关系,恐怕已经有所猜测。 “洛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风百合心里清楚,洛春龙一出现在这就有些不对劲。她知道,洛春龙既然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就代表他知道了什么。所以她决定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慢慢地向他解释事情的真相。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长欢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地点明了一切。这让风百合感到十分惊讶和意外,同时也让她意识到,她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龙哥……”风百合刚一开口,就被洛春龙伸手制止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无助,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却被压抑在了喉咙里。洛春龙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此刻的风百合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内心的波澜,而他也愿意给她这个空间。 正如风百合和苏长欢所想,洛春龙确实对苏长欢产生了怀疑。离开山谷他便开始暗中调查苏长欢的背景,试图找出她和风百合之间的联系。随着调查的深入,他逐渐发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线索,但还不足以完全确定苏长欢的真实身份。 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包括九婆婆在内,院子中的四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洛春龙突然开口,“我只问一个问题!” 苏长欢毫不畏惧的张口道:“请问!” “你可是姓苏?”洛春龙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苏长欢,似乎要将她看穿。 虽然都在意料之中,但九婆婆等人仍忍不住一惊,尤其是风百合。 她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的身份一直以来都隐藏得极好,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与九婆婆和苏长欢的关系。然而,此刻却被洛春龙轻易识破,让她感到一阵震惊和不安。 “没错!我就是姓苏!” 苏长欢的目光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杂质和躲闪之意。她静静地注视着洛春龙,似乎并不在意他可能做出的任何反应。 “洛大人何时识破了我的身份?” 苏长欢还是有些好奇。 “在山谷时我也只是怀疑,刚刚才确定。” “刚刚?”苏长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奇地看向洛春龙,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洛春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神秘和戏谑,他伸出手指了指屋顶。 当她的目光落在屋顶上时,她看到了一只黑猫正静静地趴在那里,月光洒在它身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光影。这只猫的出现让苏长欢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她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苏长欢转头看向洛春龙,眼中满是疑惑:“这就是你说的刚刚吗?一只猫?”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失望和不解,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然而,洛春龙却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轻声说道:“不,不是这只猫,是刚刚……”他故意拖长尾音,让苏长欢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紧接着,洛春龙继续低沉的说道:“刚刚我就在上面。” 苏长欢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敢情刚才自己和云绰相认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全让这小子给听去了啊! 至于裘九嘛……他伤得那么重,连路都走不了,怎么可能还能像个猴子似的蹿房越脊?肯定是洛春龙那小子把他弄上去的! 苏长欢顿时恼怒不已,“无耻!你竟然暗地里偷听我们说话,难道就不觉得这样做会有辱自己的身份吗?” 一旁的风百合也感到十分诧异,她皱着眉头看着洛春龙,语气带着一丝失望地说:“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然而,面对他们二人的指责,洛春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愧疚之色,他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似乎并不想过多解释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去,对着风百合轻声说道:“明日我就要离开了,你不多陪陪我吗?” 一番轻声细语,惹得风百合面上羞红难耐,却又难以拒绝。她紧咬着嘴唇,微微低下头去,不敢看洛春龙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直跳。 看着洛春龙离去的背影,苏长欢泛起了迷糊,喃喃自语道:“他就这么走了?”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 一旁的九婆婆亦是不解地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莫不是这洛大人与我们是一条心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还是疑惑。毕竟,以洛春龙的身份地位现在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让人有些惊讶。 “会吗?”苏长欢抬起头来,看向九婆婆,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她知道洛春龙是一个复杂的人,他的心思很难琢磨。虽然他刚刚表现出了一些善意,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与她们站在同一阵线。 然而,仔细回想起来,洛春龙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费解。他曾经帮助过她们,也没有对她们造成太大的威胁。苏长欢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期待。 但与此同时,苏长欢也明白,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像洛春龙这样神秘莫测的人物,更需要保持警惕。只有在确定他的真实意图后,才能决定是否信任他。 第54章 信任 “不要多想了,他不会伤害我们任何一个人的!” 门被推开的同时,传来了云绰坚定的声音。 “你就这么确定?不怕他有什么阴谋吗?”轩辕牧狸质疑的声音随后响起。 “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会轻易伤害别人的人。”云绰回答道。 “可万一呢?人心难测啊!”苏长欢担忧地说。 “没有万一,我相信他。”云绰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坚决。 屋内陷入了沉默,似乎每个人都在思考着云绰的话。最后,苏长欢打破了寂静:“好吧,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们就暂时相信他吧。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 “放心吧,如果真的出了事,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云绰打断了她的话。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云绰的判断。他们知道,云绰虽然平时看起来温和,但一旦做出决定,便很难改变。 “此次云楼分舵被官府查抄,若不是他暗中出手相助,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裘九吃力地撑起半个身子,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感激。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怀中掏出那把神秘的钥匙,紧紧握在手中,仿佛它承载着无尽的希望与秘密。 “就是这把钥匙……”裘九声音低沉而沙哑,将目光转向云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不仅救了我一命,还巧妙地调换了宝匣,用一颗夜明珠换下了这把钥匙。” 说完,裘九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钥匙,将它郑重的递到了云绰面前。 云绰接到手里,问道:“什么宝匣?” “是侯爷出征前留下的。据说,这个东西关系着左文通的身家性命,到底是什么属下也不知道。” “既是父亲留下的,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父亲当年可留下什么话?” 云绰双手颤抖,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他激动的看着裘九,眼中充满了急切和渴望。 裘九感受到了云绰的情绪变化,他连忙安慰道:“侯爷最是惦念世子,只是说等你回来时,让你回家看看。” 听到这句话,云绰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瞪大了眼睛,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他喃喃自语道:“回家……回家……” 然而,片刻之后,云绰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他有些沮丧的缓缓垂下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回家?我还有家吗?”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裘九见到云绰如此模样,心中十分难受,眼中泛起了泪花,连忙说道:“有的,一定还有希望的!”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给了云绰一丝温暖和力量。 一旁的苏长欢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走到云绰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地劝慰道:“虽然侯府已经被查封,但那里仍然是你的家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侯爷洗清冤屈,重新回到京都吗?” 她在鼓励云绰不要放弃的同时,自己的心底也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她还要去找她的哥哥。 云绰紧紧的攥着钥匙,突然将头一转,“阿狸,我们明日启程,去京都如何?” 轩辕牧狸也被他斗志昂扬的样子所感染,仿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用力的点着头说道:“听你的!” 云绰将头转向苏长欢,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了口,“苏姑娘作何打算?” 苏长欢却将目光投向了九婆婆,眼中满是不舍和眷恋,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形成两道清晰的泪痕。 九婆婆心疼地拉起她的手,用粗糙的手指轻轻为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傻丫头,哭什么呀!”说着,她扭过头去,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生怕被苏长欢发现。 然后,她又回过头来,温柔地看着苏长欢说:“去吧,孩子。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守在我这个老太婆身边啊!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 苏长欢紧紧握住九婆婆的手,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关怀,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她用力点点头,如同一只柔顺的小猫咪一样,钻进了九婆婆温暖的怀抱。 正如同七年前,九婆婆把她抱在怀里时,那温暖的感觉一点没变。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落在地上。苏长欢早早起床,打点好了自己的行囊。 她的目光眷恋地扫过周围熟悉的一切。这是她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承载着她的回忆。如今要离开了,心中满是不舍。 苏长欢转身回望,目光停留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那里曾是她和九婆婆,风百合一起吃饭、聊天的地方。 最后,苏长欢来到厨房。厨房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仿佛还能闻到九婆婆做饭的香味。她打开橱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她喜欢的餐具。这些都是她成长的见证,如今也将成为她美好的回忆。 苏长欢默默地走出厨房,再次环顾四周。这个小小的家虽然简陋,但充满了亲情和温暖。她知道,无论将来身处何地,这里永远是她心灵的归宿。 带着满心的留恋,苏长欢紧跟着云绰和轩辕牧狸迈步出了家门。 苏长欢抬头的一刹那,她看到了风百合,身上也背着包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百合姐!”苏长欢快步跑到她跟前,一把拉起她的手,“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龙哥让我与你们一起去京都!” 风百合的话刚落音,轩辕牧狸率先抢了话头,吃惊地说道:“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京都的?” 风百合摇着头道:“龙哥只是说,我和你们一路同行比较安全,他把车都备好了。” “这是拿我们当保镖了!”轩辕牧狸刚刚还在小声嘀咕,可当他看到迎面驶来的豪华马车时,他的不满瞬间便吞回到肚子里。 第55章 再赴桃山镇 在桃花巷口,一辆豪华得马车正停在那里。 马车得车身由珍贵的木材打造,经过精心雕刻和打磨,散发着古朴而典雅的气息。车身上镶嵌着金银珠宝,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马车的车窗由透明的琉璃制成,既能让车内的人欣赏到外面的美景,又能保护他们的隐私。车窗上挂着华丽的窗帘,用丝绸和锦缎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随风飘动,增添了一份浪漫和优雅。 马车的车轮由坚固的钢铁制成,经过精心设计和制造,能够承受巨大的重量和压力。车轮上镶嵌着宝石和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苏长欢忽然眉头深锁,十分担忧的说道:“你走了,婆婆怎么办?你的风满楼呢?” 风百合满怀惆怅的看着院门,既希望奶奶此时出现,又怕她出现。 “去吧,有百合在你身边,我也放心点。” 当九婆婆红着眼睛出现时,风百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飞扑到九婆婆的怀里,有些失声地唤着:“奶奶……” 九婆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中满是慈爱和心疼,温柔地说:“傻孩子,怎么还哭了,奶奶在呢。” 风百合抬起头,看着九婆婆,泪水模糊了双眼,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撒娇地说:“奶奶,我会想你的。” 九婆婆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地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风老板呀!” 风百合被逗得破涕为笑,撒着娇说道:“以后再也没有风老板了,风满楼就交给你了!” 九婆婆听后,连忙摇头,说:“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大的酒楼。” 众人听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纷纷表示赞同。这笑声仿佛打破了之前紧张的气氛,让整个场面变得轻松愉快。大家似乎忘记了即将离别,只剩下一片和谐与温馨。 风百合也跟着笑了,她的笑容如同春天里绽放的花朵,娇艳而迷人。她感到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幸福,这种感觉让她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云绰开口说道:“老人家不必为难,裘九不是还在吗?他会帮你的。”这句话让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裘九。 裘九拖着行动不便的身体,正倚着门楼看着众人,听到云绰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又不想辜负云绰的期望。于是,他挺起胸膛,坚定地说:“放心吧,我在呢!” 众人看着裘九,眼中闪过一丝信任和期待。他们相信裘九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帮助九婆婆照顾好风满楼。 经过一番道别,四人登上了马车,很快便被马车的内部装饰所折服。车厢内铺着柔软的地毯,用丝绸和羊毛制成,踩上去非常舒适。车厢内还摆放着各种珍贵的家具和装饰品,如檀木桌椅、青花瓷瓶、金银香炉等,让人仿佛置身于皇宫之中。 “风姑娘,你这是钓到金龟婿了。” 轩辕牧狸的一句玩笑话,反倒令风百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轻轻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长欢看着她害羞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觉得她的余生似是找到了可靠的依托,暗自为她高兴起来。 经过一路颠簸,很快便离开了泉州地界。 这一路上,轩辕牧狸的话越来越少,到最后情愿去赶车,也不愿再到车厢里,云绰追问缘由,他却只说车里闷得慌。 “阿狸,”云绰思虑片刻,直接说道:“我们去趟桃山镇。” “当真?”轩辕牧狸立马来了精神,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手撩起车厢的帘子,“云绰你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作甚?还不好好赶车!” “好嘞!” 云绰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对于包无赦他始终未能放下,如今直奔京都,生死难料,去看上一眼,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一提起桃山镇,苏长欢首先就想到了杨十三那个可怜的孩子,当初他们分道扬镳时,她着实难过了一阵子。 “我们去桃山镇干嘛?” 风百合虽听苏长欢幼年时提过一次,但不知其中所发生的事,便多嘴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大事,”云绰轻叹道:“就算是去见见想见的人吧!” 此时的桃山镇,对于他们三人来说,算得上是繁华依旧,物是人非。 当马车停在城门口时,轩辕牧狸忽然觉得感慨颇多,却又不能一一道出,顿时觉得心里憋屈的难受。 突然就希望只要进了城门,就能闻到包无赦亲手做的馄饨香,然后坐在他的馄饨摊里,痛痛快快的吃上两大碗。 云绰挨着他坐下,轻轻地抚着他的肩膀,默不作声的陪着他。 轩辕牧狸假装擦汗,抹掉了泪痕,勉强装出一丝笑意,“很快就见到了!” 一辆很豪华的马车出现在这个不算太大的镇子上,很快就备受关注,尤其是街道两侧的商家小贩,叫卖声,吆喝声,都变得格外的大。 这些声音都是摊主店家扯着嗓子,冲着马车喊的。马车过去了,也就都老老实实的回到各自的位置,本本分分的守着自家的生意。 轩辕牧狸不知不觉的把马车停到桃山客栈的门前。 掌柜的打眼一看这马车,就知道这是来了大主顾,急忙吩咐店小二准备上好的茶,自己则满脸带着笑迎了出去。 “客官们一路辛苦,不知是用餐还是住店呀?” 轩辕牧狸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最好的菜先上一桌,还有最好的酒。” 云绰看着他只知道吃的样子,仿佛突然回归了他的本性,心里才算安稳了些,“在准备两间上房,今晚就在这住下了。” “得嘞,”掌柜的乐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满口应着他们的需求,吩咐手底下人把马车赶到后院,轩辕牧狸看了一眼过于招眼的马车,又补充道:“给马喂上等的料,然后把马车给我看好了!” “客官放心,自是不能亏了您的马儿,这车自然也给您保管的妥妥的。” 轩辕牧狸这才安心的进了客栈。 四人一进门,就引来了满屋子人的目光。 尤其是挨着门的两位,其中一人头戴斗笠,白纱遮面。一身的白衣素袍,根本分不出男女。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一身黑袍,面目俊秀,眉眼通透。目光中透着的一股清冷,让轩辕牧狸很是不舒服。 第56章 客栈风波 “杨悔,我们该走了!”白衣人轻笑着起身,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门口已经有人站着,正欲先行一步,却与轩辕牧狸恰巧相遇,堵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但很快,他们就恢复了平静,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而此时,白衣人的目光却落在了轩辕牧狸身上,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 只是因为那个杨悔的一个眼神,让轩辕牧狸心里极其的不痛快,连带着对这个白衣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他故意堵在了门口,寸步不让。 “这位朋友,能否借过一下啊!” 白衣人的声音温润如玉,听起来宛如天籁之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 轩辕牧狸依旧无动于衷的站在门口。 白衣人似是感受到了轩辕牧狸的敌意,不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心想:“这位兄台似乎对我有所误会,看来得想个办法化解一下才行。”于是,他开口说道:“这位兄台,不知为何堵住门口,是否有何指教?” 当他开口说话时,那声音犹如潺潺流水,轻柔而温和,让人感到无比舒适。他的语调平稳而流畅,没有一丝拖沓,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 轩辕牧狸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他心想:“这家伙居然还敢问我原因?真是可恶至极!”于是,他冷冷地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你们过去罢了。” 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视线开始慢慢移动,最终落在了杨悔的身上。他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剑,冰冷而锐利,让人不寒而栗。当他注视着杨悔的同时,白衣人仿佛也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有些透不过气来。 白衣人心下明了,这家伙就是个惹祸精,每次出门都会招惹是非,不用猜也知道是杨悔看不惯人家招摇过市,主动挑衅别人。待他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杨悔正双目炯炯地盯着轩辕牧狸,眼神充满敌意。 “我家兄弟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莫怪!” 白衣人的语气虽然客气,但话语中的霸道和自信却毫不掩饰。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告诉对方,他们并不惧怕任何挑战。这句话既是对杨悔行为的解释,也是一种警告,表示他们并非好欺负之辈。 杨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索性直接站到了白衣人的前面,眼神冷漠地看着轩辕牧狸,语气冰冷地说道:“何必跟他啰嗦。” 轩辕牧狸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说话。 “天下间有钱人比比皆是,难道你还要见一个得罪一个呀?”白衣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仿佛在与杨悔开玩笑似的。 他的语气轻松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紧张或严肃。这种语气让人不禁想起了那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江湖侠客,他们总是以一种豁达的态度看待世界,不被权势和财富所束缚。 不待轩辕牧狸做出反应,一旁的风百合上前便道:“有钱怎么了?我的银子那也是一毫一厘挣下的。” 杨悔脸色微变,似乎对风百合的出现感到不满,但还是强忍着怒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那又如何?小爷我天生就讨厌有钱人。” 风百合眼神冷漠地扫过他们桌子上盘中剩余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些菜品显然都是用上等食材制作而成,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绝对不是一般食客能够承受得起的。她不禁心中暗自冷笑,这两个家伙还真是虚伪至极! “你们口口声声说讨厌有钱人,但自己却过着如此奢靡的生活。”风百合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你们一顿饭所花费的金钱,足够普通人家吃上大半年了。” 轩辕牧狸听罢,也随着风百合的目光看去,桌上一共四道菜,三套鸭,清汤燕菜,五蛇羹,还有一道八仙过海闹罗汉。 三套鸭自古以来就有着极高的赞誉,被誉为“闻香下马,知味停车”的美食。这道菜以其独特的制作工艺和鲜美的口感让人难以忘怀。它将家鸭、野鸭、菜鸽巧妙地套在一起,经过精心烹饪,肉质鲜嫩多汁,香气扑鼻。每一口都能感受到三种不同禽类的美味融合,令人陶醉其中。 而清汤燕菜则是鲁菜中的经典之作,也是燕翅席的头道大菜。这道菜选用上等燕窝,经过精细处理后,与清鸡汤一同炖煮,呈现出清澈透明的汤体。燕菜的口感细腻滑润,入口即化,搭配着鲜美的汤底,给人带来一种极致的味觉享受。 无论是三套鸭还是清汤燕菜,都是撩动人们味蕾的上品佳肴,让人流连忘返。 五蛇羹,乃是一道以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水蛇、锦蛇等五种蛇类为主料精心烹制而成的佳肴。其独特之处在于将这些蛇肉切成细丝后熬煮成浓羹,再加入菊花丝和柠檬叶丝作为点缀。这道菜肴不仅味道鲜美绝伦,还散发着浓郁的芳香,超凡脱俗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忍不住大快朵颐。 这四道菜最讲究的当属最后一道八仙过海闹罗汉, 此菜用鸡作为罗汉,以鱼翅、海参、鲍鱼、鱼骨、鱼肚、虾、芦笋、火腿等八种主料为八仙,故名为八仙过海闹罗汉。食物多样,盛器别致。只此一道菜,就足以令轩辕牧狸魂牵梦绕。 轩辕牧狸缓慢的吞咽着口水,连连摇头,难以置信的感叹道:“没想到这么一个偏僻小镇,竟有这般美味!” 就在这时,杨悔突然开口说话:“一个连车轮都镶嵌着宝石的马车都能坐得起的人,这么几道粗略的吃食就惊到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仿佛在嘲笑轩辕牧狸的见识短浅。 轩辕牧狸岂肯接受这般侮辱,眼中冷光乍现,一股寒气自内而外散发出来,鞘中的飞霜震颤不止,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脱鞘而出。 第57章 一见如故 杨悔被这寒气逼得打了个冷战,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寒意,伸手握住刀柄,手指微微弯曲,紧紧地扣住刀把,时刻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攻击。 白衣人的面纱在寒气的催动下,骤然一抖,仿佛被风吹动一般。面纱掀起了大半,露出了半张俊美无比的脸。那半张脸上,皮肤白皙如雪,眉眼如画,鼻梁挺直,嘴唇红润,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然而,就在苏长欢凝视的瞬间,面纱迅速垂落,重新遮住了那张脸。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瞥,除了那半张俊美的脸庞外,她还注意到白衣人竟然有着一头白发。那白发如银丝般闪耀,与他俊美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神秘而独特的感觉。 如此年少,竟生长着满头白发,仿佛经历了无尽的沧桑和苦难。 苏长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样子,心中不禁黯然神伤,莫名的产生了一阵刺痛,对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同情和怜悯。她不禁感叹道:“他这是究竟经历了什么?” 苏长欢的目光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牢牢地粘在了那个白衣人的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然而,这一幕却引起了一旁云绰的不满。他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苏长欢会对这个白衣人如此着迷,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有些失落和委屈,同时也对那个白衣人产生了一丝嫉妒之情。 白衣人伸手按住杨悔放在刀柄上的手,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温和:“我们走吧!” 杨悔没有丝毫反驳之意,顺从地松开了刀柄,默默跟随在白衣人身后,一同迈出了桃山客栈的大门。 苏长欢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由自主地想要追出门外。云绰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认得他们?” 苏长欢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云绰疑惑不解地追问:“那你为什么要追出去呢?” 苏长欢再次摇摇头,眼神迷茫,似乎连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她伸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一脸茫然的看着白衣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风百合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苏长欢,关切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路上太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直到这时,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一旁,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的掌柜,这时才敢哆哆嗦嗦地用袖口擦着脸上淌着的汗。 然后,他操着十分谨慎的口吻说道:“四位贵客,房间就在楼上,还请稍作休息,饭菜马上就好。”说着,他连忙对身旁的小二使眼色,让其带着他们上楼。 风百合点点头,扶着苏长欢向楼梯走去。 轩辕牧狸莫名的受了一顿委屈,心里憋屈不说,腹中也是饥肠辘辘。他郁闷的看了一眼桌子上残羹冷炙,赌气说道:“这四道菜,给小爷做上一份!” 掌柜恭恭敬敬的应承着,又恭敬地把人送到楼梯口,才算松了一口气。 夕阳西下,整个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太阳渐渐西沉,只留下一抹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映照得格外美丽。随着时间的推移,余晖逐渐消失,天空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从橙红色变成了深红色,再到深紫色,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 四人用过晚饭,云绰和轩辕牧狸同时离开了客栈。 轩辕牧狸跟在云绰身后追问道:“我去买些香烛纸钱,你去干嘛?” “随便走走!” 重游故地,心情有些沉重,二人一路上话很少,当巡街的捕快从二人身边经过时,轩辕牧狸忽然想到了沈孟良。 他追上去拦住了一位捕快,询问道:“怎么不见沈捕头?” “他……他……” 小捕快支支吾吾了半天,眼神闪烁,目光不定,似有难言之隐。 “鲁天,磨蹭什么呢?”走在最前面的捕快,见有人掉队,不耐烦的催促着。 听到声音,鲁天打了个激灵,急忙应道:“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突然红着眼圈说道:“师父被下了大狱,秋后就要处决了。” 鲁天带着哭腔说完之后,便激动得浑身发抖,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 他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轩辕牧狸的双手,手指用力得关节都泛白了,指甲深深地陷入轩辕牧狸的皮肤中。他的声音因紧张而颤抖着,急切地说道:“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他是冤枉的。” 轩辕牧狸看着鲁天如此激动,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但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轻轻拍了拍鲁天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然而,鲁天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鲁天!”这一声呼喊如同一道惊雷,划破了空气,使得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为首的捕快见鲁天迟迟不走,转身折返而回,并冷冷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随后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 鲁天吓得连声说着:“莫捕头,小的马上就走。”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这个叫莫青的捕头抬头把轩辕牧狸打量了一番,心中暗自惊叹于他的气质和容貌,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说完,他还特意看了一眼轩辕牧狸,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云绰则是双手抱入怀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很不客气地回应道:“是那小捕快胡说,还是有人不想让他乱说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挑战的意味,仿佛在质问莫青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青默不作声,眼神也飘忽不定,显然这沈孟良真如鲁天所言,是受了冤屈才被下到大狱。 轩辕牧狸欺身上前逼问道:“沈捕头到底犯了什么事,竟被判下死罪?” 第58章 沈孟良之冤 莫青心中一惊,赶忙退后一步,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两人,然后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我看你们两个不像是本地人吧?既然如此,就别在这里多管闲事了,赶紧走吧!”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心虚一般,深怕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话刚说完,他转身便想离开。 然而,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上一阵凉意袭来,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一样寒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下头一看,只见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你们……你们想怎样?我可是公门中人!”莫青强作镇定地说道,但他那战栗的声音和颤抖的身体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 然而,这一切在云绰和轩辕牧狸的眼中,根本就不堪一顾。他们目光冰冷地看着莫青,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公门中人又如何?公门中人干的肮脏事还少吗!”云绰冷笑道。 轩辕牧狸则缓缓向前走了一步,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你以为公门就能保护你吗?真是可笑!” 莫青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否则会有麻烦的。” 云绰不屑地笑了笑:“麻烦?我们从来都不害怕麻烦。倒是你,今天恐怕要倒霉了。” 轩辕牧狸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没错,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莫青惊恐地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轩辕牧狸撤回飞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啊!放开我!”莫青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轩辕牧狸冷笑一声:“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怕了?” 云绰也走上前来,看着被轩辕牧狸提着的莫青,冷冷地说:“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为公门中人。” 莫青求饶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轩辕牧狸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用力一挥,将莫青扔了出去。莫青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那沈孟良呢,到底怎么回事?”云绰狠声道。 “这……这个,真不能说!” 见他还不肯说出实情,轩辕牧狸长剑一挥,莫青的腿上顿时现出一道伤口。 伤口虽然不是很长,但鲜血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汩汩直流。莫青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猛敲了一下,疼得他头上青筋乍现,两只手赶紧捂住伤口。 他咧着嘴,露出痛苦的表情,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然而,尽管如此,他仍然强忍着疼痛,硬是没有叫出一声来。 “还是不说吗?”云绰低声自语道。 “阿狸!” 云绰的一声轻唤,轩辕牧狸心领神会,带着邪魅的笑,向着莫青缓缓逼近。就算剑尖抵到他的胸口上,他都没有一丝想要开口的迹象。 直到剑尖穿透他的衣服,刺破他的皮肤,亲眼看着自己的心头血顺着剑身流出来的时候,他才显露出一丝惧怕,恐惧渐渐笼罩在他的脸上。 “我说,我说……是……是屠阿吉屠大掌柜。” 莫青小心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生怕一不小心那把剑会穿过自己的心脏,他大气都不敢喘,异常连贯的说道:“多年前沈孟良放走烧了他赌坊的那个孩子,屠阿吉就一直怀恨在心,前些日子镇子外闹山贼,屠阿吉就弄了些流民在山上,设计沈孟良去剿匪,然后就……就……” “沈孟良把那些流民都杀了?” 云绰怒目圆睁,狠狠地看着他。 “也……也不是,沈孟良是要把那些流民抓回来的,是屠阿吉买通了山贼,让他们假扮成捕快,动……动的手。” “好狠毒的计谋!”轩辕牧狸咬牙切齿的看着莫青,恨不得一剑了结他。 “身为同僚,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沈孟良枉死?”云绰愤愤难平的看着莫青。 “屠阿吉给衙门里的每个人都送了银子,而且还下了话的,没人敢站出来。” “何时行刑?” “三日后!” 轩辕牧狸突然想到了什么,“那群山贼呢?” “在赌坊里,给屠阿吉当打手去了。”莫青连连求饶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二位爷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轩辕牧狸缓缓地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之中,眼神冷漠地注视着莫青,警告道:“日后该当如何,你可知道?”他的声音冰冷无比,仿佛一把利刃直插人心。 莫青连连点头,额头上冷汗直流,身体颤抖不已。他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错,差点给招来杀身之祸。 云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们二人转身离去,留下莫青独自在地上瑟瑟发抖。 莫青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余悸未消。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再轻易招惹这样的人物。 云绰二人直到返回客栈,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各自都在心里盘算着沈孟良的事该如何解决。 一进客栈,迎面就遇见了苏长欢和风百合。见二人面色凝重,苏长欢忙问道:“怎么了?” 轩辕牧狸没精打采的说道:“沈捕头出事了,秋后问斩!” “那不就是明日?” 闻听此言,轩辕牧狸才想起今日便是秋分。所谓的秋后处斩的“秋”,便是秋分之后。“可那莫青分明说的是三日后?” 云绰看起来也没有来时那么精神,“只要过了秋分就算做秋后,具体时间都是衙门说了算的。” 回到房间,轩辕牧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苏长欢。 苏长欢听罢,也暗自为沈孟良鸣不平。“当年沈捕头也曾帮助过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冤死。” “那是自然。”云绰附和道:“可是我们要如何去救他?劫狱吗?” 第59章 赌局 “劫狱?”苏长欢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的眼睛一亮:“劫狱不如劫法场,狱中的环境和布局我们并不熟悉,而且空间狭小,不利于我们行动。而法场则不同,那里视野宽广,四面开阔,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云绰钦佩地看着苏长欢,眼中闪烁着赞赏之色,忍不住夸赞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分析的这么透彻,真是令人佩服啊!” 轩辕牧狸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苏长欢的看法,但一想到屠阿吉为了陷害沈孟良而设计的阴谋,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怒火。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愤怒地骂道:“该死的屠阿吉,还有那些可恶的狗官,真想把他们都杀的干干净净!” 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恨,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怒,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制定出详细的计划,确保能够成功救出沈孟良。 苏长欢双眸转动,灵光乍现,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缓缓开口:“那个屠阿吉,就这么轻易地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一旁的轩辕牧狸好奇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苏长欢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他一无所有,让他生不如死!” 听到这句话,轩辕牧狸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快告诉我,怎样才能做到让他一无所有呢?” “他的看家本领不是赌吗?那我们就跟他赌,赢到他一无所有!” 轩辕牧狸面露难色,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我们的赌技实在不怎么样啊……” 云绰接着话头说道:“是啊,说得没错。我们的赌技确实不尽如人意,如果要赢他半副身家,我或许还能勉力一试,但要想赢得他的全部家当,恐怕……” 说着,他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带着一丝歉意看向了苏长欢。 然而,就在这时,苏长欢却突然露出一抹神秘而迷人的笑容。她的笑容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璀璨夺目。这一笑,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倾倒,尤其是云绰,更是被迷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 苏长欢轻声说道:“放心吧,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轩辕牧狸和云绰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于是,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跟随苏长欢的计划行事。 为了方便行事,苏长欢和风百合决定将自己打扮成男子模样。 于是,她们穿上了男装,化身为四位英俊潇洒的少年。四人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立刻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的身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无论是街边的行人还是店铺里的人们,都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几眼这四位俊美的少年。 甚至当他们走进四海赌坊时,那些正在赌博的赌徒们也不禁将目光投向他们,被他们的英姿所吸引,稍微停下手中的动作,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赌坊内烟雾缭绕,人声鼎沸。赌徒们很快又围坐在赌桌旁,眼睛紧盯着赌桌上的筹码和骰子,口中不停地喊着“大”或“小”。 风百合生平第一次进赌坊,好奇的四处张望,走到了一张赌桌旁。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了赌桌上。 荷官看了看他,下注如此大手大脚,一看就是头一次下场子。于是眼睛朝着四周使着眼色,微微一笑,然后开始摇骰子。 与风百合相隔不算太远的一个中年人,与荷官相视一笑,便张口起哄道:“小公子第一次出来玩吧?” 风百合也不加掩饰,天真的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嘿嘿一笑,“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了。咱可不能这么玩呀?您这银票少说也得千两吧,下注得慢慢地下,那才有意思。” 风百合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哦?那要怎么个下法呢?”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舔了舔嘴唇,说道:“先下一百两试试水,看看手气如何,如果运气好,再逐渐加大赌注,这样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嘛!” 风百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听你的,先下一百两。”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轻轻地放在赌桌上。 周围的人看到风百合如此爽快地听从了中年人的建议,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人觉得风百合真是个新手,轻易就被别人左右了;有的人则认为风百合可能有自己的打算,说不定是故意装傻充愣。 然而,风百合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议论,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赌桌,等待着结果。 苏长欢、云绰和轩辕牧狸各自分散到另外三张桌子旁,暗中留意着这边的情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保持警惕。 与此同时,那个主动与风百合搭话的中年人显然是个帮闲角色,但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他仍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地笑着,似乎对自己的表现颇为满意。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局面之中。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荷官高声喊罢,手里骰盅也放到了桌子上。 风百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骰子,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大”。骰子停了下来,荷官宣布结果:“小!”风百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要离开赌桌。 “小公子慢走!”中年人连忙拦住风百合,满面带笑地说道:“这赌桌上风云变幻,胜负本就无常,输了一局就要走岂不太过无趣。说不定下一局就赢了呢?” 风百合停下脚步,故意摆出一副觉得言之有理的姿态,转过身来微笑着对中年人点头表示赞同。 云绰,苏长欢,轩辕牧狸三人也跟着看热闹的人聚拢到风百合身后,看到风百合如此大胆的行为,不禁相视一笑。 那个中年人心中暗喜,看来这位小公子还是个新手,不懂赌桌上的门道。这样一来,他们便有更多机会赢取她的钱财。然而,他并不知道,风百合其实是故意为之。 第60章 何为出千 中年人见状,趁热打铁,继续劝道:“您看我们都是出来玩的,何必这么快就走呢?不如再玩几局,说不定运气会变好呢。”说着,他还向风百合眨眨眼,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又好像在暗示她此局必胜。 风百合看着中年人热情洋溢的笑容,顺势点了点头,决定留下来继续玩。 回到座位上,风百合取出二百两银票再次押在了赌桌上。周围的人看到她如此豪爽的举动,纷纷发出惊叹声。有人羡慕地看着她,心想这位小公子真是有钱;有人则担心她过于冲动,可能会输得更多,但看风百合的样子却毫不在意。 荷官一边摆弄着骰盅,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人傻钱多的主儿,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诡异的笑。 “买定离手!”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那些下了注的赌徒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即将揭开的骰盅,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们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赌注是否能够赢得回报。 而那些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们此刻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赌桌,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骰子的变化。如果这一局风百合真能占得先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跟风下注,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些额外的利益。这种氛围让整个赌场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又刺激的气息。 这样的局面对于赌坊来说,无疑是最理想的。 赌客们的热情被激发起来,投注额也随之增加,赌坊自然可以从中获取更多的利润。荷官见此情景,暗自得意,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操作已经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于是,他故意提高嗓音,甚至连骰盅都不看一眼,大声唱出了这一局早已预知的结果:“大!”声音回荡在赌场里,如同惊雷一般,让人不禁心头一震。 风百合兴奋的连蹦带跳,“赢了,我赢了!” 看着赌桌上的银子、票子全都汇聚到自己的跟前,风百合还真的产生了一股飘飘然的感觉。 中年人连忙趁此时机奉承道:“哎呀呀,我葛二早就看出小公子运气不凡,你看看,这不就赢了吗!” 风百合听到这句话,心中暗自得意,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故作惊讶的神情,笑着说:“真的吗?哈哈,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呢。” “幸好刚才听了葛二哥的劝告,来来来,拿去买酒喝!”说着话,风百合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葛二手中。 葛二也不客气,将银票拍到赌桌上,趁热打铁地说道:“小公子,我葛二便陪您乘胜追击,赢它个盆儿满钵满!” 风百合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好,那就再押一次!”说完,她将刚刚赢的所有银子都推到了那个斗大的大字上。 其余的赌徒们见状,纷纷跟风下注,一时间赌桌上堆满了各种金银财宝。 而风百合则在一旁偷笑,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时机,就能成功的引出楼上的那位。 果然不出风百合所料,几轮下来,她和葛二赢了不少钱。其他赌徒们开始紧张起来,有人甚至开始怀疑起风百合和葛二的身份。 赌场管家朝五看着眼前的场景,暗中与荷官使了眼色,那意思是该收网了。 这一次,风百合依旧将赢得的所有赌资全部押到桌上,肆意的喊着:“大,大,大!” 风百合自从第二局开始,就一直没有输过,稳赢到现在,吸引了很多人的羡慕和关注。如今她又一次大胆地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了“大”字上,而其他玩家也纷纷跟风,使得“大”字上堆满了赌资,而“小”字上只剩下一些零散的银子。 风百合的举动引起了楼上的屠阿吉的注意,他隔着房间的门说道:“等一下你下去看看。” “好的!”朝五答应道,然后迈步向楼下走去。 荷官小心翼翼地把骰盅放在桌上,眼神中流露出贪婪之色。他打开骰盅后,毫不犹豫地喊道:“小!” 然而,风百合却平静地说:“你看错了,三个六,十八点,大!”她的声音虽轻,但坚定有力,双眼紧紧地盯着荷官。 荷官一开始还自信满满,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骰子上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当真是三个六点排列在盅里! 荷官面色一沉,指着风百合道:“你出千!” “何为出千?” 风百合眨着大眼睛,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令荷官当场无语,憋了半天才道:“你当真是第一次来赌场?” “对呀!”风百合一脸无辜地点点头,随后高兴地把葛二推到前面,“幸好今天遇到了葛二哥,才赢了这么多。” 荷官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错怪了他,但又觉得事情太过巧合,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而此时的风百合,则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她满心欢喜地拉着葛二,将厚厚一叠银票塞到他手里。 此时,葛二的脸色却十分难看,推脱不是,收下也不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荷官,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葛二!\"荷官隐忍着满腔怒气,这两个字仿佛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 葛二彻底推开风百合,那些银票他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焦急万分,不停地摇头摆手,嘴里还不停地解释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就在这时,荷官恭敬地称呼了一声\"五爷!\",葛二听到这个称呼后,顿时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上,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在一旁观看的人们也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认为风百合只是运气好,有人则猜测她可能有什么特殊的技巧或策略。 这些人看到葛二的一系列举动后,最终认为他才是出千的人。 第61章 赴约大掌柜 在朝五看来,葛二已经成为了四海赌坊的叛徒,有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毫不犹豫地将他拖了下去。 随着他们的离去,紧接着便是一声凄惨的叫声传来,声音划破了整个空间,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这声惨叫过后,四周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传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所笼罩,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和不安。 朝五目光阴沉,扫视着眼前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了风百合的身上。 “小公子的运气当真好的势不可挡。”朝五接连接连击了三下掌,唤来了二十多个人,将这里团团围住,又来了两个荷官在他身旁听候吩咐。 “去,把银钱收回到柜上。” 二人立即动手将一应金银珠宝收拾到托盘中,那些押上赌资的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甚至于连个“不”字都不敢提。 只有风百合一人拦住荷官,冲着朝五喊道:“这是我赢的,干嘛收回去?” “在赌场之上出千等同于偷盗,你偷了我们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收回来呀?” “说我出千,可有证据?明明是你们明抢,竟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风百合愤怒地说道。 “抢便抢了,那又如何?”朝五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他的这句话让周围的赌徒们都感到震惊和害怕,纷纷向后退缩。原本拥挤的人群瞬间散去了大半,风百合的身后只剩下云绰、苏长欢和轩辕牧狸三人。 “在赌桌上,光靠运气可赢不了这么多。你既不承认出千,敢不敢到楼上一较高下呀?” 朝五一脸挑衅地看着风百合等人,眼中满是不屑。 风百合听了这话,心中暗喜,朝五此言正合了他们此行的目的。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咬牙切齿地道:“有何不敢!” “你身后的这三位,是否同去?” 四人彼此对视着,心里已然明了朝五此言之意,他们已经被识破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楼上走去。一路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警惕和敌意。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屠阿吉端坐在正中央,大腹便便的样子和七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一些细微差别。他的下巴上多出了一撮小胡子,短短地贴在脸上,颜色乌黑发亮,十分浓密。这撮小胡子让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也增添了几分威严。 “许久不见,屠大掌柜风采不减当年。”轩辕牧狸看着屠阿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屠阿吉皱起眉头,仔细地打量着轩辕牧狸,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我们见过?”他似乎对轩辕牧狸毫无印象。 轩辕牧狸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屠大掌柜怕是早就不记得我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屠阿吉思虑片刻,伸手指点着四人,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们四个是是一起的,这么大费周章险些让我丢了半副身家,究竟想要干什么?”他的目光锐利,仿佛想要洞穿人心。 苏长欢忍不住插嘴道:“半副身家可不够我们分。”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毫不畏惧地与屠阿吉对视。 屠阿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好大胃口!”他似乎并不把这四个人放在眼里。 然而,云绰却突然暴露出一道冷厉的眼神,宛如刀子般锋利:“胃口小了,怎么吞的下你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屠阿吉一阵狂笑过后,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四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想吞掉我?哈哈,那你们可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行!否则,就凭你们这点能耐,只怕最终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的声音中充满威严,仿佛在向他们挑衅,让他们知道自己并非好惹的角色。然而,面对这样的威胁,苏长欢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她挺直身躯,目光坚定而无畏,与屠阿吉对视着,毫不退缩。 “那么,”屠阿吉幽然一笑,摩挲着双手,笑道:“你们几个想怎么玩呢?” 朝五此时躬身说道:“对付几个黄口小儿,何须大掌柜动手,朝五愿意代劳。” “嗯,也好!”屠阿吉将位置让给朝五,自己则坐在一边观战。 朝五双手扶着桌子,将桌上的所有赌具都扫视了一遍,“诸位想要玩点什么呢?” 四人不约而同的看看向赌桌上各式各样的赌具,它们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赌桌的中央,摆放着一堆色彩斑斓的骰子。这些骰子小巧玲珑,每一面都刻有不同的点数。旁边是一叠厚厚的纸牌,纸牌的背面绘制着精美的图案,正面则是各种花色和数字。 还有一些赌具则更加奇特,如骨牌、围棋子等。骨牌上刻有不同的符号和数字,需要赌徒们凭借智慧和运气来组合。围棋子则在棋盘上展开激烈的角逐,每一步都关乎着胜负的走向。 赌桌上还摆放着一些金银财宝,作为赌注。这些财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时随刻就能激发出人性的贪婪和欲望。 楼下赌徒们的欢呼声、叹息声和争吵声交织在一起,然而,在这看似热闹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悲剧和痛苦。 云绰四人心底憋着着一口气,想要把这里闹他个天翻地覆,更想把屠阿吉这个罪魁祸首彻底踩在脚下,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云绰指着桌上那副骨牌,“那便就它吧!” 在龙王岛上的七年里,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玩骨牌上。虽然他的牌技称不上出神入化,但也可以说是相当精通了。只是不知道和这个整天在赌场里混日子的朝五相比,能不能占据上风呢? 朝五一脸轻松地伸出手去拿骨牌,然后看向他们三个问道:“哪三位小公子要加入游戏啊?” 云绰眼神坚定地看着朝五,一字一顿道:“只我一人!” 第62章 小天九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犹如雷霆一般,响彻了整个房间。这话语中蕴含着无尽地决心和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他地这句话而停止了转动。在这个瞬间,他地身影变得无比高大,宛如一座无法逾越地山峰。 他地眼神坚定而锐利,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地自信和勇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无法抗拒地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忽视。这种气势如同一股洪流,席卷而来,将周围地一切都淹没其中。 朝五停下手中地动作,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过去。 他感受到了云绰身上那种强大地气息,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没有人敢轻易挑战他的权威,朝五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是要与我赌小天九?”朝五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眼神冷冽地看着眼前的云绰。 “没错。”云绰站在赌桌前,他身姿挺拔,面容俊逸,声音清朗如清泉潺潺,语气中透着几分自信和淡然。“我若赢了,方才我兄弟那局的赌注,贵坊可得照数清算。” 朝五扭头看向屠阿吉。 屠阿吉只顾低头喝茶,并没有表现出想要拒绝的意思。朝五这才淡淡的说道:“没问题!” 云绰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再次强调道:“我说的是,所有人的!” 朝五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地吼道:“你过分了!” 屠阿吉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的赌注是什么?” 云绰想都没想,开口便道:“两匹汗血宝马,一辆豪华马车。” 屠阿吉听后,不禁皱起眉头,他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四个人,心中暗自嘀咕,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这时,他突然想起晚间楼下客人们议论纷纷的话题,那些人说有几个外地人摆谱显阔,坐着豪华马车在街上招摇过市。想到这里,屠阿吉不禁怀疑眼前的四人是否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些外乡人。 不久,屠阿吉便在苏长欢和风百合的身上看出了端倪。 她们虽然穿着男人的衣服,可二人娇小的身体和俊俏的容貌,只要稍加用心,很容易分辨出来。如此一来,这二男二女定是那几个外乡人无疑。 屠阿吉只当这四人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在家里待着无聊,瞒着家里人出来玩耍罢了,并没有想及其他。 他张口就说:“那就如你所说,朝五 若输了,方才那局的赌资我四海赌坊的如数赔付,若你们输了,你们那两匹好马和漂亮马车便归我所有!” 屠阿吉神情悠然地端起精致的茶碗,动作优雅地轻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开始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 朝五听到指令后,恭敬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拾起赌桌上那三粒晶莹剔透、宛如宝石般的骰子。他的手指灵活而敏捷,将骰子轻轻一抛,它们便如流星般划过空中,最终稳稳地落在赌桌上。 三粒骰子像是三个调皮的孩子,在桌面上兴奋地跳跃着,相互追逐嬉戏。它们翻滚、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场欢快的音乐。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渐渐失去了最初的活力和冲劲,速度逐渐减缓,最终缓缓地停止在了桌面之上。 众人紧张地注视着这三颗骰子,期待着结果的揭晓。当他们看到骰子上显示的数字时,不禁发出一阵惊叹声。 六,六,五! 朝五自己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满意。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好。他忍不住向云绰炫耀道:“不知道小公子的手气如何?” 云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仿佛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一提。他慢慢地弯下腰,捡起那三粒骰子,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然而,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迫不及待地投掷出去,而是微微侧身,靠近苏长欢。 苏长欢心中不禁一紧,对云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惊讶。但就在这时,云绰轻轻地将三粒骰子放入她的手中,并轻声说道:“怕什么,有我呢!”这句话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柔,让原本有些紧张的苏长欢顿时放松下来。她紧紧握住骰子,感受着云绰的温暖。 随着她心情的逐渐放松下来,原本紧紧握住的拳头也开始慢慢张开。而就在这时,苏长欢那只白皙的小手轻轻一松,只见那三粒骰子就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住一样,缓缓地从苏长欢的手中滑落出来。 这三粒骰子在空中翻滚着,最终稳稳地落在了赌桌上。整个过程犹如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翩翩而起,又仿若珠溅玉落,引起数双眼睛的关注。 尤其是苏长欢,她的心跳声仿佛都能被听到,紧张得手心里满是汗水。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桌面,时刻关注着那不断旋转的骰子。每一次滚动,都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随着骰子的重力逐渐减弱,终于有两粒骰子率先停下,呈现出两个六点。看到这一幕,苏长欢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保持着高度警惕。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充满变数。当最后一粒骰子即将停下时,它却意外地撞到了已经停下的骰子,将原本的六点变成了五点。 最终,最后一粒骰子也停止了转动,露出了数字五。五、五、六!十六点! 结果竟然比朝五的十七点小了一点! 苏长欢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朝五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不好意思了,小公子!朝某要先取牌了!” 云绰见状,轻轻握住苏长欢满是汗水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随后,他紧跟着朝五取回了自己的牌。 云绰扶着苏长欢的手,轻声细语的说道:“你来开牌!” 苏长欢怯生生的想要把手拿开,却被云绰紧紧的抓在手里。 第63章 天王压地王 云绰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他向苏长欢靠近了一些,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放心大胆地开牌吧,不必太过在乎输赢。反正这辆马车本来也不是我们的。” 苏长欢被他如此亲密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瞬间变得滚烫,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跳也开始加速。 风百合见到苏长欢此时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好在及时止住了,险些憋出内伤来。 轩辕牧狸眉头一皱,无奈的看了云绰两眼,用他最低的声音说道:“大哥,分下场合好不好!”说话时张嘴还不能太明显,把他急得面红耳赤。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个云绰,总是这么随心所欲,真让人头疼。 苏长欢故作镇定,胡乱的拿起一张骨牌,交到云绰手里便落荒而逃,躲到风百合身边,想要寻得庇护。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不敢再面对云绰和其他人。 云绰看着苏长欢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这女人真是有趣啊! “杂九!”云绰略加收敛,将骨牌放到桌上,看向朝五,等待着他开出第一张牌。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光亮。 朝五沉思片刻,伸手掀起了他的第一张牌。看完牌,他的第一反应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脸诧异的看着云绰,缓缓地亮出了手里的骨牌。 “杂九!”竟然也是杂九! 这下,这场赌局可是充满了悬念。庄家和天门竟同时开出了杂九,接下来的胜负可谓是只在一念之间。 “两个杂九,有些意思!”就连坐在旁边喝茶的屠阿吉,此刻都有点坐不住了。 朝五也有些沉不住气,迫不及待的开出了最后一张牌。 他并没有将牌亮出来,握着手中的牌,他才慢慢地露出一点笑意,很快便又收了回去,一副目中无人样子再次看向云绰。 云绰冷哼一声,直接将牌亮到了桌面之上,看都不看一眼,就冲着朝五喊道:“亮牌吧!” 看了云绰的牌,朝五整个人都松垮下去,瞬间变得毫无生机。 屠阿吉的手竟也不经意一抖,茶碗险些脱手而出。 轩辕牧狸忙凑到赌桌前,失声叫道:“十二点天牌,天牌配杂九,这可是天王呀!” 苏长欢和风百合也挤了过来,二人兴奋的抱到一起,忘乎所以。 “唉,你怎么不亮牌呀?”轩辕牧狸趾高气扬的比划着,催促着朝五亮出他手里攥着的牌。 朝五的脸色更加难看,沮丧的把骨牌放到了桌子上。 轩辕牧狸立马变得安静了许多,他瞪着眼看了半天,“两点,地牌!”抬起头对云绰说道:“你可真是险胜呀,人家那是地王!” 云绰并未显露出半点喜色,他被朝五那双可以杀人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耐烦,刹那间放出一道凌厉的眼神,把双手摊开,说道:“你怎么还在看我?在怀疑我?” 屠阿吉放下茶碗,来到赌桌前满面堆笑道:“我们朝总管这是不服!” 他拍着朝五的肩膀,说道:“少年气盛,运气自然好一点,不能总怀疑人家出千吗!” 云绰四人刚觉得屠阿吉说话耐听,字字在理,谁料屠阿吉话锋一转,味道就变了,“大不了重来一局吗!” “什么?”轩辕牧狸听完,不乐意的说道:“总说这个出千,那个出千,我看就是你们自己出千!” 苏长欢也很气愤,“难道偌大一个赌坊,连半点规矩都不讲吗?” “规矩?那都是我定的!”屠阿吉一声令下,从暗处冲出了十个壮汉,个个都是满脸横肉,绝非善辈。 这些壮汉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地盯着云绰等人,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云绰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他知道,面对如此局面,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敌人的分布,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 轩辕牧狸,苏长欢和风百合则紧张地站在一旁,他们虽然气愤,但也明白此时不能冲动行事。 云绰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思索。 赌坊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门口,只见从门外倒退着进来两个人,他们的脸上都有很大面积的淤青,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不停地往后退着,直到退到了朝五身边才停下。 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惊慌,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轩辕牧狸定睛一看,心中暗自庆幸,这两人显然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而且伤得不轻。 他原本还期待着天降救兵,却没想到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杨悔!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来砸我的场子?”屠阿吉气得脸色发青,气急败坏地吼道。此刻的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形象,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充满了怒火。 然而,杨悔却根本没有把云绰、屠阿吉等四人放在眼里,他径直走到屠阿吉面前,与他面对面站着。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取你狗命的人!” “我与你无仇无怨,给你些银钱……”屠阿吉端详了半天,也没认出此人,本想用钱财打发掉,杨悔却冷喝道:“住口!少在我跟前提你那些臭钱。你害了多少人命,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屠阿吉眉头微皱,脸上的肥肉跟着抖动起来,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杨悔,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线索,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位小兄弟,我们素不相识,我实在想不起哪里得罪过阁下?” 杨悔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刀向前一伸,指着屠阿吉的鼻子骂道:“哼,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当年在赌坊里输光了家当,还把老婆孩子都卖了换钱继续赌博的吗?你忘了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 屠阿吉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瞪大眼睛看着杨悔,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到底是谁?” 第64章 怒杀屠阿吉 杨悔握紧刀柄,怒视着屠阿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就是那些在你这输的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家庭之一的受害者!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说完,杨悔挥刀向屠阿吉砍去。 屠阿吉惊恐万分,连忙向后退去,同时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闹事!快把他抓起来!” 赌场里的打手们听到声音,纷纷拿起武器冲了过来。杨悔毫不畏惧,挥舞着长刀与他们展开搏斗。一时间,赌场里乱作一团,赌客们四处逃窜,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满地都是碎瓷片和鲜血。 轩辕牧狸抽出飞霜,嘴角轻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久没痛快的打一场了!” 苏长欢眉头微皱,伸手拦住他,语气带着些许担忧:“你凑什么热闹?” 轩辕牧狸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用力把苏长欢推向云绰,大声说道:“看好你的女人!出去等我!”说完,他转身冲向混战的人群。 云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激,这样的话让他非常开心。他二话不说,将苏长欢紧紧横抱在怀中,与风百合一前一后迅速退出了四海客栈。 在激烈的缠斗中,杨悔处处与轩辕牧狸争先。他一边挥动着手中的武器,一边高声喊道:“我不用你帮,速速离开!” 轩辕牧狸竟然爽快地大笑起来,回应道:“痛打落水狗怎么少得了我!我可没帮你!” 杨悔瞪了他一眼,低声咒骂一句:“多事!”随后便不再理会轩辕牧狸,专注于自己的战斗。 此刻,杨悔的目标只有一个——屠阿吉。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打手,他并没有太多兴趣与之纠缠。他只想尽快解决掉屠阿吉。 慌乱之中,屠阿吉趁机逃出房间,跌跌撞撞的从楼梯上直接滚落到了一楼,身上磕碰出多处伤口,狼狈不堪。 杨悔跃身而起,从二楼飞落到一楼的一张赌桌上,一边与打手们厮杀,一边向屠阿吉逼近。屠阿吉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连连后退。突然,他看到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把匕首,便顺手拿了起来,准备自卫。 就在这时,杨悔一刀砍向屠阿吉的肩膀。屠阿吉来不及躲闪,只能用匕首抵挡。只听“铛”的一声,匕首被长刀砍断,杨悔的长刀顺势砍进了屠阿吉的肩膀,溅出一片鲜血。 屠阿吉惨叫一声,捂着伤口瘫坐在地上。杨悔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冷冷地问道:“怎么样?现在可记得我是谁吗?” 屠阿吉疼得满头大汗,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杨悔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赌场。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了一个令人胆寒的传说。 朝五忠心护主,一心想要去楼下寻找屠阿吉,轩辕牧狸偏不让他如意,猫戏老鼠一般,处处刁难于他。 偶然间,他透过窗子发现莫青正带着捕快朝这边跑来,“小爷不陪你们玩了!”说完,纵身一跳,在半空中紧迈几步,稳稳的落在赌坊的门口处。 当他离开时,身影正落入捕头莫青的眼中。 莫青仅凭一个侧脸,就认出了轩辕牧狸。心中便猜想今晚之事,轩辕牧狸定脱不了干系。 小捕快鲁天也发现了轩辕牧狸的身影,见莫青迟迟不动,第一个冲进了四海客栈。 只见鲁天扯着嗓子喊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退后!” 他这一嗓子喊得格外响亮,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莫青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此时,鲁天正垂手立在门口的一侧,神情严肃,眼神坚定。 看到鲁天如此恭敬的样子,莫青不禁心生疑惑。 他知道鲁天虽然只是一个小捕快,但为人机灵,做事也一向稳重。 此刻这般表现,显然是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处理。 莫青心中暗自揣测,莫非这四海客栈里真的藏有什么重大线索? 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鲁天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分散他对轩辕牧狸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莫青不由得皱起眉头。 然而,尽管心中疑虑重重,莫青还是决定先进入四海客栈,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作为衙门里的捕头,他的职责便是维护社会安宁,保护百姓安全。 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勇敢面对。 不过鲁天这一嗓子,对于四海赌坊里纷扰杂乱的场面很是奏效,立马安静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不管是趁乱争抢钱财的赌徒,还是赌坊里的伙计打手,只要还能动弹的,全都乖乖的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朝五却守在屠阿吉的尸体旁,沉浸在悲痛之中,情绪低落的跟死了亲人似的。 莫青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听说这里有人闹事,怎么回事呀?” 蹲在地上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没有一人敢出声。生怕说错话,给自己惹上祸事,索性谁都不说话,乖乖的听着,看着,等着! 莫青见状,很是不悦,“管事的人呢?” 朝五听罢,这才缓过神来,哀声道:“莫捕头,你可要为我们大掌柜做主呀?” 莫青俯下身去仔细查看了一下尸体,皱着眉头说道:“这明显就是被寻仇了啊!到底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呢?朝管家,你可知道这是谁干的?” 朝五一听,连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急切地说道:“小的实在不知啊,请莫捕头您一定要彻查此事啊!” 莫青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这深更半夜的,要想查到真凶谈何容易啊!” 朝五一见莫青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心里顿时没了底。他赶忙握住莫青的手,偷偷地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进他的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还请莫捕头您多费些心思,尽早捉住凶手,为我们家大掌柜报仇雪恨啊!” 莫青却推开朝五的手,将那银票一并丢在地上,狠厉的说道:“你给我的可是一道催命符,莫某可消受不起。万一步了沈孟良的后尘,岂不得不偿失?” 第65章 浣娘 朝五听了莫青的话,心中不禁一震。他意识到,莫青这是在为沈孟良鸣不平,对屠阿吉心怀怨恨。 朝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见那些小捕快们一个个黑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朝五心里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这店里还有很多客人呢!莫捕头能不能通融一二?”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被莫青打断了。莫青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屑。 朝五见状,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只能硬着头皮,反而提高了声音,说道:“你可知道,我家大掌柜与知府大人向来交好,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为我们作主的!” 莫青一听,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管家竟然如此嚣张跋扈,完全不顾及后果。都到这种境地了,居然想用知府大人的权势来压他。 莫青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哼!人都死了,交情能值几个钱!你以为凭着一点关系就能为所欲为吗?告诉你,我们是按律办事,任何人都逃不掉!” 朝五一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本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这些捕快,没想到却惹恼了莫青。现在可好,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这时,莫青再次下令道:“兄弟们,把这里的人通通带走!这里出了人命案子,不准继续营业,连同这些银票,一并查封。”说完,他挥挥手,示意手下动手。 朝五和其他伙计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意识到,这次真的遇到麻烦了。但他们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押走。 此令一出,那些捕快立刻行动起来,拿人的,收拾钱财的,分工明确,雷厉风行! 人多少都是会念着旧情的! 沈孟良含冤入狱,他们心里都清楚,奈何人微力薄,结局难改! 如今屠阿吉身死,他们心里都暗暗出了口恶气。对莫青,他们更是油然钦佩! 莫青的一通吩咐,他们都积极配合,很快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连人带东西,悉数带回衙门,连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都被抬着送去义庄安置。 鲁天关了赌坊的门,亲自贴上封条。 众人皆忙碌,唯有莫青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独特的冷静,仿佛他早已看透了世事的无常。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周围的宁静。 “莫头儿,我们走吧!”鲁天走到莫青身旁,轻声说道。 莫青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好,咱们回衙门吧!” 一行人离开了赌坊,踏上了返回衙门的路途。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耀眼。 虽然屠阿吉得了报应,可沈孟良即将身首异处,鲁天的心里依旧愤愤难平。 莫青拍着鲁天的肩膀说道:“小子,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那可不一定,那个屠阿吉白日里还好好的,晚上不就没了命。有些事我们办不到,总会有人去办的。” 莫青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小子说的对!” 轩辕牧狸风风火火地回到客栈,一进门便与掌柜的撞了个满怀。掌柜的见到他身上血迹斑斑,神色紧张,连忙关切地问道:“客官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轩辕牧狸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解释道:“没事,给一个屠户帮忙,不小心溅了一身血而已!” 掌柜的听后,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客官快去换下来吧,等会儿浣娘会过来取脏衣服,正好可以帮您洗一下。” “浣娘?”轩辕牧狸疑惑地问,“是专门给你们店里洗衣服的吗?” 掌柜的叹了口气,感慨地说:“浣娘是个苦命的人啊!她曾被那个没人性的相公卖到了春风楼还赌债,七年前,她的相公被大火烧死了,儿子也失踪了。可谁能想到,最仅她的儿子竟然突然回来了,不仅替她赎了身,还给她置了宅子。她高兴得不得了,说是要多挣些银子给儿子娶媳妇呢。所以我就让她接了我们店里盥洗衣物的活儿。”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 轩辕牧狸换好衣服在下楼时,有一个中年女子正与掌柜说着话,她年约四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但这并未减损她的端庄与稳重。她的面容白皙,肌肤虽不再如少女般娇嫩,却透露出一种成熟的韵味。 她的发髻高高盘起,梳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杂乱。发髻上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更增添了几分高贵之气。她的眉毛修长而整齐,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坚定的神情。 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而和蔼的感觉。 轩辕牧狸仔细端详一番,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掌柜见到轩辕牧狸,忙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道:“浣娘干活麻利的很,明天这个时候就给您送过来!” “好,呃不急,不急的!”轩辕牧狸仍在思虑着为何见到浣娘会如此眼熟,回过神时,浣娘已经对她深施一礼,带着衣服出了客栈。 她前脚刚迈出客栈,一道身影紧跟着出现在她的身后,亲昵的接过了浣娘手里的包袱,一路上说说笑笑。 轩辕牧狸急忙把掌柜叫到跟前,用手指着外面,问道:“那个是他儿子?” 掌柜张望片刻,点着头道:“没错。” “他叫什么?” “这个我没问过,好像是姓杨。” 轩辕牧狸满怀心事的回到房中,云绰见他魂不守舍,忙问:“你想什么呢?” 轩辕牧狸叹了口气,道:“今日我见到了一个人,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哦?是谁呀?”云绰好奇地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杨十三吗?”轩辕牧狸问道。 云绰点点头,“当然记得啊!” 第66章 双界岭重遇 “今晚楼下来了个名叫浣娘的女子,她曾经被相公卖到了春风楼偿还负债,七年前死了相公,又丢了儿子,今天我看到她的时候,感觉她的面容有些熟悉。”轩辕牧狸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你是说……她就是杨十三的娘?”云绰惊讶地问道。 轩辕牧狸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是不是杨十三的娘我不知道,但从她的经历来看,与杨十三的情况确实相符。只是我不确定,这世上是否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云绰也陷入了思考之中,“如果她真是杨十三的娘,那可真是太巧了。不过,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云绰轻轻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 轩辕牧狸摇摇头,“可我亲眼看到的,杨悔与浣娘太像了!掌柜的也说了,那浣娘的夫家是姓杨的!杨悔正是浣娘的儿子。”轩辕牧狸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你不会是要说,杨悔就是杨十三吧。”云绰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今天这架打的痛快了?”云绰转移话题,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轩辕牧狸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他兴奋地说:“好久没这么舒服的干一架了,简直是浑身通透,魂游天地呀!”说完,他还夸张地伸展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接着,他开始活动自己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像是在感受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的活力,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愉悦的神情。 “你知道吗?”轩辕牧狸神神秘秘地说道:“杨悔亲自把屠阿吉给解决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焦急地问道:“官兵去时,你没被堵在里面吧?小心这杀人的罪名扣在你头上!” 轩辕牧狸压低声音回答道:“堵在里面倒不至于,只是……临走时,被莫青发现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加大了一点音量,继续道:“不过那个叫鲁天的小捕快帮了我。” 云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牧狸,责怪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件事不要引发什么麻烦。 然而,轩辕牧狸却显得非常有自信,微笑着安慰云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似乎对自己充满信心,相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如果莫青有心追究,只怕你很难摆脱嫌疑了。”云绰思考了一会儿,说:“明天我们去包先生墓上的时候,需要尽早去并尽快回来,先观察一下官府的动静。你们已经惊动了对方,想要救出沈孟良恐怕会颇费一番波折了。” 听到这里,轩辕牧狸不再说话,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不停地点头,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和对云绰所说的一切安排的认同。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云绰四人带着香烛纸钱,还有一些其他的祭祀用品,早早地便出了桃山客栈,一路行到镇子东侧的荒山。 此时东方泛起鱼肚白,但天色仍有些昏暗,寒风瑟瑟,吹得人直哆嗦。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脚下的草丛沙沙作响,仿佛是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由于这里的坟茔遍地都是,大部分都是些无主孤坟,也是一些亲缘浅薄的逝者最终的埋骨之地。当地人都把这里叫两界岭,说白了也就是乱葬岗。这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凄凉和阴森,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包无赦是沈孟良安葬的,他被埋在了一个松柏成荫的地方。尽管周围环境略显荒凉,但那几棵苍劲的松柏却给人一种宁静而庄重的感觉。 轩辕牧狸缓缓走到墓前,凝视着那块冰冷的墓碑,眼中闪烁着泪光。他轻轻抚摸着石碑,仿佛能感受到师父的温暖气息。他颤抖着嘴唇,凄惨地唤了一声:“师父!”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悲痛。 苏长欢默默地站在一旁,手中捧着香烛和纸钱。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亲手点燃了香烛和纸钱。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墓地,也照亮了他们心中对包无赦的怀念之情。 接着,苏长欢将酒杯中的酒倾洒在地上,酒水溅起一朵朵水花,如同他们心中的哀伤一般深沉。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包叔您若泉下有知,定要保佑我们早日铲除奸相,为枉死之人讨回公道。” 云绰,风百合也恭敬的奉上了几炷清香,以表哀悼。 他们静静地站在墓前,沉浸在对包无赦的哀思之中。风悄然吹过,松柏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在回应着他们的心声。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份深深的悲痛在空气中弥漫。 寄托完哀思后,几个人正准备下山,这时,轩辕牧狸突然听到了几声啜泣声传来,声音并不远。他抬起头望去,竟意外地发现有一男一女正在一座坟墓前哭泣。 轩辕牧狸定睛一看,经过仔细辨认,惊讶地发现这两人竟是浣娘和她的儿子。 他轻轻拍了拍云绰的肩膀,调侃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要不要过去确认一下?” 此时,苏长欢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她顺着轩辕牧狸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对母子,并一眼认出了杨悔,不禁皱眉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轩辕牧狸笑着对苏长欢说:“说不定是老朋友呢?”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对着杨悔喊道:“杨十三!” 苏长欢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置信地哆嗦着说道:“你说他是十三?” 很快,她的疑惑便得到了证实。只见杨悔听到喊声,回头看过来,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远远地就问:“又是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轩辕牧狸继续回应道:“救命恩人都不记得了吗?杨十三,你仔细想想。” 苏长欢对于杨十三的记忆一直很深刻,急忙跑了过去,又惊又喜,“你真的是十三!” 第67章 风平浪静 云绰等人也快步跟上前去,特意扫视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杨幼之墓! 居然真的是他! 浣娘祭拜完毕,有条不紊的收拾好一切,徐徐上前,与苏长欢等人一一见礼后,才柔声问道:“你们是我儿的朋友?” 苏长欢高兴的说道:“只是儿时偶然相识,有七年未见过了。” 浣娘一听她提到七年前,不禁黯然神伤,“可怜我儿那时受了不少的苦,方才听这位公子讲,你们是我儿的救命恩人?”她一边说着,一边跪倒在地:“浣娘谢过各位,多谢各位当年对我儿的照拂。” 苏长欢赶忙扶住浣娘,却还是让他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 浣娘泪流满面,“我儿善良,乐于助人,只可惜……”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杨悔见状,也扑通一声挨着浣娘跪在地上,满脸心疼的说道:“娘,你这是干什么啊?” 浣娘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杨悔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儿呀,咱可不能学你那没心没肺的爹,受人恩果千年记,对你好的人你得记住人家。” 苏长欢急忙扶起浣娘,杨悔也跟着站起身来。他盯着眼前的两人看了又看,经过一番仔细端详,终于想起了他们是谁。 “你是苏先生的女儿,你是云公子!”杨悔激动地说出了他们的名字。轩辕牧狸拍着胸口,一脸得意地问道:“那我呢?当年可是我把你从火场里背出来的!” “记得,当然记得,轩辕大哥!”杨悔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说罢,他再次庄重的跪倒在地,深深地磕了一个头,“杨悔多谢各位大恩!” “十三,你快起来!”苏长欢赶紧将他扶起,心中满是感动和欣慰。 “苏姑娘,莫在唤我十三了,当年的杨十三早已不在人世,我名杨悔。” 苏长欢点点头,“悔!你这个悔字取得好!” 杨悔再次抱拳,“杨悔应该谢谢苏先生,听说是苏先生命人将他入土为安的。不知苏先生……” 时隔多年,杨悔还是不愿称呼他一声爹。可当他提起苏恪时,苏长欢的神情瞬间落寞,被悲伤所笼罩。 云绰突然出声提醒:“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杨兄弟,要不和我们一同返程?” 杨悔礼貌地微笑着拒绝道:“多谢云兄好意,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和你们同行了。你们先回吧!” 轩辕牧狸迈步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那我们先走了!”紧接着,他压低声音,在杨悔耳边悄悄说:“今天可能不太平,最好不要外出!” 杨悔心中清楚,自然明白轩辕牧狸话中的深意,他感激地点头致谢,然后静静地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外。 浣娘凝视着杨悔,眼中满是担忧和疑虑:“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杨悔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道:“没有啊,娘,您别多想。”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但内心却十分沉重。 浣娘皱起眉头,半信半疑地说:“可是从昨晚开始,我这心里一直都觉得不踏实,总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着胸口,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杨悔连忙安慰道:“娘,您就是太紧张了,不要胡思乱想啦。也许只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这样。”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些安慰。 然而,浣娘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她依然紧紧盯着杨悔,杨悔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只好再次保证道:“真的没事,娘,您放心吧。” 尽管如此,浣娘还是无法消除心中的疑虑。她知道儿子不会轻易告诉她真相,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一定会选择独自承担一切。 想到这里,浣娘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杨悔说:“好吧,那娘相信你。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跟娘说哦。” 杨悔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家人,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而此时的浣娘,则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余生能顺利度过,不要再出现更多的波折。 苏长欢等人返回到桃山镇,云绰和轩辕牧狸就一直在注意着街面上,留心听着关于四海赌坊的消息以及官府的动静。 返回客栈的这一路上,街头巷尾都正常的不得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关于屠阿吉的死,没有半个字的议论,着实令轩辕牧狸有些费解。 云绰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试着分析道:“那屠阿吉在桃山镇也算的上人物,他在自己的赌坊里死于非命,也算是大事,况且官府那晚也出面了,可如今却无人提起,莫非是被压下去了?” “有这个可能,但为何要压下此事呢?”轩辕牧狸皱起眉头。 “也许……”云绰思考片刻后说道,“也许他们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以免引起恐慌或者其他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如果大家都知道屠阿吉死在了自己的赌坊里,可能会对桃山镇的治安产生怀疑,影响到当地的商业活动。此外,也许还有其他原因,比如涉及到某些权贵或者势力的利益,他们不想让事情闹大。” 轩辕牧狸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云绰的分析。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云绰提醒道,“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毕竟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轩辕牧狸深以为然,于是便决定听从他的建议,留在客栈里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出去。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期间他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同时也时刻保持着警惕,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终于,夜幕降临,整个镇子都被黑暗笼罩,街道上也变得安静起来。此时,轩辕牧狸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客栈。 轩辕牧狸本打算趁着夜色,去看看四海赌坊如今是什么情况,谁料刚过街角,便看到了巡街的莫青。 第68章 新任大掌柜 轩辕牧狸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一紧,急忙闪身躲到暗处,却不知莫青早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只见莫青放慢脚步,对着身后的几个捕快比划着,然后低声说道:“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 看着人影逐渐远去,莫青这才若无其事地踱步到街角,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轩辕牧狸。 轩辕牧狸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莫青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本以为莫青会直接冲过来揭穿自己,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这样做。 莫青站定后,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你还真是胆大啊!都出人命了居然还敢留在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 轩辕牧狸依墙而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来是莫捕头您对在下高抬贵手了!” 莫青轻哼一声,眼神冰冷地回应道:“我只是个小小的捕头,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稍稍抬动一下手指罢了。给你提个醒儿,最好尽快离开此地,这里的水太深,你们根本翻腾不起来。” 轩辕牧狸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莫青。他接着问道:“难道说屠阿吉的死招惹到了什么权贵人物不成?” 莫青并不回避这个问题,坦然回答道:“他只不过是被别人利用来谋取钱财的一枚棋子而已,死不足惜。”他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沉重地继续说道:“我心里清楚,你们之所以留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将沈孟良带回去。但是……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他好的话……” 不知为何,莫青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凝重:“如果你们真的为了他好,那么明天……就让他好好上路吧……” 轩辕牧狸听罢,眉头不禁一皱,关切的问道:“他怎么了?” 莫青沉吟片刻,才道:“受了些刑!” 从他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所谓的受了些刑,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莫青警觉地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此处逗留过久,急忙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轩辕牧狸突然冒出一句:“明日,法场有埋伏?”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莫青猛地一惊,浑身瞬间被冷汗浸湿。 莫青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轩辕牧狸回答的很轻松,心里却一直很沉闷。看着莫青远去,许久,他才从阴暗的地方站出来,怀揣着满心的好奇,一步一步向四海赌坊走去。 此时的四海赌坊已经焕然一新,和昨天的景象大相径庭。原本应该一片狼藉、混乱不堪的赌场现在变得整洁有序,甚至比以前更加豪华,给人一种档次提升了许多的感觉。而且,赌场里来来往往的赌客也非常多,显得异常热闹繁华。 “还真是人走茶凉啊,这么快就有人接手了!” 轩辕牧狸站在门口看着敞开的大门,不禁感叹道。 本想进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接替了屠阿吉,但他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 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这个时候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轩辕牧狸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发现云绰正站在他身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轩辕牧狸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说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云绰无奈地笑了笑,安慰道:“我只是来看看你,别再又闯出什么祸事来。那晚的动静可不小,难免会有人认出你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轩辕牧狸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 于是,两人转身离开了赌坊门前。 轩辕牧狸边走边抱怨道:“本来打算过来探探情况,没想到这里已经换人了,装修的比之前还豪华了许多,你说这背后的人会是谁?” 云绰笑着说:“这背后之人再大,也躲不过一个官字,你说当今世上最大官是哪位?” 轩辕牧狸想都没想,脱口便说道:“这还用想吗,那不就是左文通吗!”他顿了顿,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是说这赌坊是那左老贼的?” 云绰点点头,“所以呀,咱们还是先把手头上的事解决了再说,至于这里就不要掺和了。” 轩辕牧狸叹了口气,说:“好吧,那就听你的。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新老板是谁。” 云绰摇了摇头,说:“你就那么想知道?” 轩辕牧狸不死心的点点头。 云绰无奈的看着他,说道:“是朝五!” “朝五?”轩辕牧狸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云绰,又瞅了眼赌坊,随后就说道:“也对,养熟了的狗比较听话。” 说着,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长欢一行人就已经踏上了旅途。他们驾驶着那辆豪华的马车,早早就离开了客栈,一路张扬而来,又张扬而去。 马车里一片宁静,轩辕牧狸在前面默默地驾着车,云绰三人则安静地坐在车厢里,心中都在思考着他们即将要去做的那件大事——劫法场! 这一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惊心动魄! 然而,对于这件事情能否成功,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确定。按照云绰的计算,他们的胜算仅仅只有五成。这个数字让人感到既紧张又期待,同时也让他们充满了担忧和希望。 轩辕牧狸把马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远离闹市,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离法场比较近,方便接应。 “风姑娘!”轩辕牧狸撩开帘子,说笑道:“等下我们的小命,可就拜托给你了。” 风百合笑着回应道:“放心,我一定做你们坚强的后盾,我们大家一起离开这里。” 轩辕牧狸率先跳下马车,云绰紧随其后,下了马车就把手递向了苏长欢。 苏长欢稍作迟疑,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欢儿!”风百合担心的叫住她,“你……你们一定要小心。” 第69章 赴法场 苏长欢扭头冲着风百合笑了笑,轻声安慰道:“放心吧,百合姐,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说完,她轻轻地拍了拍风百合的肩膀,表示自己对她的关心和鼓励。 在云绰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了一条条狭窄的巷子,最终来到了一个街口。轩辕牧狸刚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十几个身影从黑暗处缓缓走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苏长欢和轩辕牧狸立刻警惕地盯着这些人,身体紧绷,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并没有攻击的意图,而是整齐划一地跪了下来,齐声高呼:“见过主子!” 苏长欢和轩辕牧狸惊愕不已,下意识地看向被他们紧紧护在身后的云绰。只见云绰一脸淡定,似乎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他轻轻摆了摆手,说道:“都起来吧!” 这些人起身以后,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向前一步,双手抱拳,向云绰行礼道:“云楼桃山分舵齐星听凭主子差遣!” 云绰赶忙上前,同样抱拳回礼,笑着说:“诸位不必客气!今日有劳各位了!” 齐星表情严肃地说:“为主子效力是属下们应该做的事,请主子尽管吩咐。” 云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对齐星等人说:“各位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确保自身安全、能够全身而退的前提下,替我们打个掩护。” “我等誓死护卫主子周全。” 齐星还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云绰打断了。她摆了摆手,连忙说:“不用死不用死,你们听我的就好。只要你们能把这件事办好,就帮了我大忙了!。” 云绰和他们详细交代了一些具体的计划细节,并告诉他们如何行动以及要注意哪些问题。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时,云绰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天色和时辰已经差不多到了预定的时间。于是,她赶紧挥手让众人散去,各自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轩辕牧狸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阴阳怪气地对云绰说:“世子爷真是威风啊,这么快就有这么多人为你效命。” 苏长欢平白受了一顿吓,到现在心中依旧余悸未消,也附和着轩辕牧狸,说道:“这种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感觉,当真是八面威风啊!” 云绰也知道自己理亏,并未做过多解释,只是说:“多些人手总是好的。” “好是好,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这么自作主张,把我们当什么了!”轩辕牧狸说起话来振振有词,根本没注意到云绰脸上的表情。 然而,当轩辕牧狸偶然看到云绰的脸时,他不禁被那股不怒自威的神情所震撼。云绰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让人无法忽视。轩辕牧狸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便不再敢多说一个字,多发半句牢骚。 他虽对云绰此番行事心有不满,但也明白不能轻易得罪这位。 于是,轩辕牧狸选择保持沉默,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而苏长欢则继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警惕地注视着任何潜在的危险。 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考之中。 直到衙门开道的锣声响起,才把三人的意识拉回到现实。 “来了!” 轩辕牧狸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朝着锣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待他赶到时,街道两侧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他要往前面走走,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在人群里,他只能看到前方人头攒动,什么都看不到。 他着急地踮起脚尖,试图从人群中寻找缝隙,但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一点点模糊的景象。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他看到两名衙役抬着一面大铜锣走在最前面。 后面跟着的是八名配着腰刀的捕快,他们面容严肃,步伐整齐有力,让人感受到一种威严和庄重。 最后,出现在他视线范围里的才是囚车。 囚车上,坐着一名犯人,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 轩辕牧狸看着囚车缓缓驶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云绰与苏长欢也已经赶到,三个人相互依靠着往前面挤了挤,才算勉强着前进了一些,正好赶上囚车在他们面前经过。 囚车里的人头垂的很低,再加上头发凌乱,遮住了他上半张的脸,很难辨认出他就是沈孟良。 苏长欢看着看着,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手指着囚犯,满脸惊恐,吓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动着嘴唇说道:“他......他......他的眼睛......” 云绰听到声音,连忙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同时,他的目光也投向了囚车里的人。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云绰才发现这个囚犯的状况异常恐怖。 只见他双目紧闭,双眼周围一片乌黑,眼眶深深凹陷进去,仿佛失去了眼球一般,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他的鼻梁已经塌陷,两个鼻孔严重扭曲,不再处于同一直线上,嘴巴歪斜地张开,牙齿残缺不全,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舌头!这样骇人的面容让人毛骨悚然。 云绰担心苏长欢继续看下去会无法承受,于是迅速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并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此刻,轩辕牧狸心疼地打量着囚犯,发现他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囚车上,毫无生气。尽管他身上穿着干净洁白的囚衣,但谁知道这衣服掩盖下的身体是否布满了伤痕? 他的双腕和双踝也有明显的伤痕,像是被利刃割过,伤口已经愈合,但那狰狞的疤痕却清晰可见。 轩辕牧狸不禁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着这些伤痕,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普通的外伤,而是一种残忍的折磨手段。恐怕他的手筋脚筋早已被人割断,现如今他的四肢再无行动的可能。想到这里,轩辕牧狸感到一阵心痛和愤怒。 轩辕牧狸恨得牙直痒痒,双手紧握着拳头,破口咒骂道:“这帮天杀的畜生!竟然下如此毒手!”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恨和不平,眼中闪烁着怒火。 他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些伤害他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然而,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他救出来,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轩辕牧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准备伺机而动! 第70章 师徒情 法场位于桃山镇西面,这里是一片开阔之地,周围环绕着青山绿水,风景宜人。但此刻,这片美景却被紧张和严肃所笼罩。 知府侯知见亲自监斩,他身着官服,神情肃穆地端坐于桌前。目光平静而坚定,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四周。他的眼神冷漠而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的坐姿端正而威严,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气息。 衙役打开囚车的门,粗鲁的把沈孟良拖出囚车,有两个衙役冷漠的架起他的胳膊,抬脚便走,一路上拖拖拉拉的,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法场中央摆放着一个粗壮的木墩,上面血迹斑驳,仿佛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那血迹已经干涸,深深地渗入了木头之中,形成了一道道暗红色的印记。这些印记见证了无数次生死的交替,每一道都是生命的终结与消逝。 刽子手肩上扛着的斩首刀,沉重而锋利。它的刀刃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宛如死神的微笑。这把斩首刀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杀意和冷酷,让人不禁心生恐惧。每当风吹过,斩首刀都会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仿佛在催促着死亡的降临。 沈孟良的头被按在木桩上,两名衙役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他就瘫在地上。 法场四周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好奇和疑惑的神情。人群中时不时传来阵阵低语声,仿佛一场热闹的集市。有些人指指点点,讨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人则皱起眉头,似乎对这场处决感到不安。 鲁天负责法场的防卫,远远的看着沈孟良,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啜泣着唤了声:“师父!”抬起脚就要迈上侯斩台! 莫青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提醒着他:“你不要命了?” 鲁天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着,莫青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 “你放开我!那可是我师父!”鲁天低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莫青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说:“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鲁天瞪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哽咽着说:“可是……可是我师父怎么办?” 莫青叹了口气,说:“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现在冲上去,不仅救不了他,还会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 鲁天听了莫青的话,慢慢冷静下来,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咬着嘴唇,看着远处的沈孟良。 午时三刻将至,侯知见等的有些不耐烦,早早地把签筒里的亡命牌拿到手里,时不时的瞪着眼睛看看沈孟良。 混在人群里的齐星,得到了云绰的暗示,提着竹篮便冲向法场,嚎啕大哭的跪在地上,“大人,让小的给沈捕头喂些吃食吧!可不能让他饿着肚子上路呀!” 莫青见此,立刻挡在他面前,冷声呵斥道:“大胆刁民,法场重地岂容你们胡闹,还不赶快离开!” 齐星闻言,站起身来,一改刚才的哭腔,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是给沈捕头送口断头饭,送盏断头酒,怎么就胡闹了!”说完,他一把推开莫青,直接走到沈孟良身边,将篮子里的酒菜拿出来摆在地上。 很快就有人上前,拦在了沈孟良和齐星中间。气的齐星只能说了句:“你们也太没人性了!”便与衙役耗了起来。 “既然你拦着,那我还就不走了!” 此时的齐星,活脱脱的一个无赖模样!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开始起哄,要求让沈孟良吃点东西再上路。 莫青无奈,只能看向稳稳当当坐着的侯知见。 而此时,轩辕牧狸、云绰和苏长欢也趁机混入人群之中,准备寻找机会营救沈孟良。 “段盅!”侯知见轻声唤着。 侍立在他身后的护卫点头应道:“在!” “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这个人我认识。”段盅看着齐星说道:“他是翔云楼的东家叫齐星,沈孟良常去那里喝酒。” 侯知见疑惑的看着齐星,道:“他们的交情只是如此?” 段盅笃定的回答道:“并未见他二人有别的交集。” 侯知见把目光转移到沈孟良的身上,自语道:“这个沈孟良还真是块硬骨头,都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还什么都不肯说!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硬到几时!” 鲁天这时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用膝盖一步一步地走到侯知见跟前,一边哭一边说道:“大人,我师父他已经多日水米未进了,求求您让他吃点东西再上路吧!”说完,他连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被磕得通红。 然而,侯知见依旧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鲁天说话一般。鲁天见状,又开始不停地磕头,嘴里还不停地哀求着:“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侯知见默默地看着鲁天一下接着一下把头磕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最后,他模棱两可地说道:“你这个徒弟当的可比他亲生儿子够分。” 鲁天听到这话,连忙抬起头来,认真地回答道:“师父孑然一身,并无子嗣。” 侯知见听后,忍不住发出一阵嘲笑:“你还真是随了那个姓沈的,一样的死心眼儿!” 鲁天这才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变得面红耳赤,依旧磕头求道:“求大人开恩……” 侯知见心越看越烦,只得一挥手,说道:“罢了罢了,本官就做回好人。” 衙役见知府大人已然应允,便不再阻拦,让出了沈孟良前面的位置。 鲁天第一个扑到他跟前,把他搂在自己怀里,悲伤的说道:“师父,天儿对不起你,天儿救不了你!” 沈孟良也已经听出来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他想笑,嘴上的疼痛使得他用不出半分力气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鲁天看在眼里,却痛在心中。 轩辕牧狸看着眼下这番情景,瞬间便明白了昨晚莫青那番话的含义! 第71章 法场对决 “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随着这声高呼,法场上一片哗然。 鲁天已经喂了半天饭菜,但沈孟良却一粒米都没有吃进去,急得他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沈孟良失去了视觉,只能依靠听觉来感知这个即将离别的世界。他听到鲁天哭得如此伤心,立刻摇晃着脑袋,在鲁天怀中亲昵地蹭了两下,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用尽全身力气,忍受着钻心的痛苦,竟然开口说话了:“人……间……不……值得,来世……再……不……为人!”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悲伤和绝望,让人感到无比怜惜! 轩辕牧狸蹲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劝慰道:“沈捕头不要灰心,一会儿我带你离开!” 沈孟良侧着耳朵听了半天,对这个陌生的声音很是敏感,更多的是发自心底的惧怕。 他用力的往鲁天的怀里钻,身体也开始哆嗦起来。鲁天赶紧安抚他,“师父师父,莫怕!你可还记得轩辕牧狸?那个包老头的徒弟!” 沈孟良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小……狸……” “对!”轩辕牧狸强忍着泪,轻声说道:“你不要怕,等下我们就离开这!” 鲁天这时把沈孟良小心翼翼地放到轩辕牧狸怀中,凑近他耳边小声道:“轩辕大哥,师父就拜托你了!” 轩辕牧狸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鲁天露出坚定的表情,回答道:“我去给你们开路!” 轩辕牧狸一听,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想要拉住他,但却扑了个空。就在这时,一旁的莫青迅速出手,一把将鲁天紧紧按住,同时严厉地斥责道:“你小子是不是活够了?” 轩辕牧狸见此情景,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长舒一口气,对莫青说道:“千万把他看住了,别让他乱来!” 莫青怒道:“你们不要让我难做好不好!你们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还得活呢!” 轩辕牧狸刚要开口,云绰拿着一件衣服过来,裹到沈孟良的身上,随后看着莫青,平静的说道:“莫捕头,你职责所在,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应该的,我们不会怪你。” “活着不易,公子莫怪了!” 鲁天一看,莫青是铁了心要拦着轩辕牧狸他们救人了,身子一挺,翻过身去把莫青拦腰抱住,“轩辕大哥,快带师父走!” 其余的捕快衙役一看,都呼啦啦的朝着这边跑过来。 齐星安排的那些人混在人群里,裹挟着人流直接把他们拦截在在外围,这些个官差平时耀武扬威的,一到关键时刻都有些怯懦,光拿着刀在那胡乱比划。 齐星的人看了,更加有恃无恐,只要离那刀尖远远的,故意横冲直撞,很快法场上就乱做一团。 莫青挣扎两下想要挣脱束缚,奈何鲁天一心想着救下沈孟良,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莫青想要摆脱他,还真非易事。 无奈之下,莫青决定面无表情地挥出一拳,拳风呼啸,直接砸在了鲁天的脸上。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鲁天整个人被打得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的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昏迷不醒。 莫青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缓缓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刀刃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他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眼中充满了蔑视和不屑。 众人惊恐地看着莫青手中的长刀,他们知道,只要莫青愿意,随时都可以取走他们的性命。 此时的莫青宛如杀神降临,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动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侯知见也是被莫青此举所折服,不经意的扫视着四下,“这些个躲在暗处的还真沉得住气!” 段盅打量着周围,叹气道:“莫不是那位改主意了!” “他们是想钓大鱼!”侯知见沉默的看着手里的亡命牌。 “钓大鱼?这么拙劣的手段还想钓大鱼?这大鱼是没有脑子吗。”段盅被自己的话都逗笑了。 “那我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左相的吩咐让我们配合一下就足够了。我在给他们添把柴!”侯知见清了清嗓子,伸手把官帽扶正,随即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便把亡命牌抛了出去。亡命牌在空中接连几个翻转,随后稳稳当当的落到地上。那个大大的“斩”字,显得格外醒目。 莫青见罢,冷冷的对轩辕牧狸说道:“亡命牌落地,他的命必须留在这里!” 轩辕牧狸的眼中刹那间迸射出一道寒光,“亡命牌算个什么东西!人我救定了!” 其余的官差也都纷纷朝着这边赶来,却被齐星安排的人趁乱给拦在了半路,众人掀起一阵混战。 在法场中央,莫青手持长刀,轩辕牧狸紧握长剑,相对而立。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他们的气势而凝结。 随着一声怒吼,莫青率先发动攻击,他挥舞着长刀,如狂风般向轩辕牧狸砍去。轩辕牧狸侧身闪过,同时以剑相迎,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莫青的刀法威猛有力,每一刀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而轩辕牧狸的剑法则灵活多变,他巧妙地避开长刀的攻击,并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在激烈的战斗中,莫青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刀法越来越凌厉,轩辕牧狸开始有些招架不住。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他咬紧牙关,继续顽强抵抗。 在激烈的交锋中,轩辕牧狸突然找到了莫青的破绽,他一剑刺向莫青的胸口。莫青大惊失色,他拼命挥刀抵挡,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青突然侧身一闪,避开了轩辕牧狸的致命一击。 两人再次展开激战,他们的身上都布满了汗水和鲜血,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坚定,斗志依然昂扬。 最终,经过一番苦战,轩辕牧狸凭借着他高超的剑法,战胜了莫青。 莫青倒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第72章 遇险 法场不远处的二层茶楼上,杨悔双手抱胸,斜倚着栏杆,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远处的刑场上。在他身旁,那名身着白衣、面容被轻纱遮掩的男子静静地站着。 “你们青山阁还真是鱼龙混杂,人才济济呀!”杨悔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传入白衣男子耳中。 白衣男子微微转身,隔着面纱白了他一眼:“我们青山阁?”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杨悔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难道你不是青山阁的人吗?” 白衣男子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道:“我自然是青山阁的人,但你呢?” 杨悔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我是你的人,和青山阁可没半毛关系!” 白衣男子听后,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远方:“你本是自由之身,可以不用再跟着我的。” 杨悔的神色变得严肃,他走到白衣男子身边,郑重地说:“无常,我说过的,此生甘愿与你为奴为仆!” “若是因为当年我收留了你,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无常远远的看着苏长欢,问杨悔:“你可确定就是那个丫头?” 杨悔点头,“没错,就是她!七年前,你也见过她的。” “她叫什么来着?” “苏长欢。” “一世长欢,很不错的名字!” 无常看着苏长欢在法场上挥舞着一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长棍,看着看着便入了神。 在喧嚣的法场上,苏长欢手持长棍,英姿飒爽地站立着。她为了便于行事,今日身上穿的是件紧身的劲装,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腰带,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和坚韧的气质。她的眼神锐利,透露出一股无畏的勇气。 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敌阵。她手中的长棍舞动起来,犹如一条灵活的蛟龙,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长棍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她的动作轻盈敏捷,时而横扫千军,时而直捣黄龙,让那些官差防不胜防。 然而,苏长欢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她一边护着齐星等人向外围退去,一面继续挥舞着长棍,追击着官差,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的身影在法场上穿梭自如,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美丽而致命。 云绰背上背着沈孟良,被齐星等人围在最中央,几人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时不时的还要提防那些攻打过来的官差。 而此时的云绰却没有心思去关注周围的情况,他的目光透过人群的缝隙,落在了远处正在与官差激战的苏长欢身上。 只见她身形灵动,手中长棍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将攻上来的人一一击退。 云绰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长欢时的情景,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而如今,她成长的这般出色,不禁令他神往,爱慕之情愈加深重。 轩辕牧狸打败莫青之后,便未遇敌手,与官差周璇片刻,就退到了苏长欢身旁,“苏姑娘,差不多该退了。” “你不是说官府设有埋伏吗,恐怕没那么好脱身!”苏长欢警觉的观察着四周,“云绰,你们先去与百合姐汇合,我们断后!” 云绰看着她,不假思索的应道:“好嘞!” 还没等他转身,段盅便拦在了前面,“想走可以,把人留下!” 苏长欢见状,抬手便扣动机括,放出七星小弩里的飞针,直射段盅的面门。 段盅侧身躲开,却不想苏长欢紧接着又射出第二波,直接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可恶!”段盅被彻底激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就在这时,莫青突然从一旁冲出来,一把抓住苏长欢的肩膀,用力一甩,将她扔向了段盅。 “小心!”云绰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救援,却被轩辕牧狸拦住。 段盅接住苏长欢,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你往哪里跑!” 苏长欢奋力挣扎,但段盅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我!”苏长欢怒喝道。 段盅不为所动,紧紧地抓着她,冷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们当真舍得让她出来打打杀杀!美人儿,跟着我如何?” “你做梦!”苏长欢咬牙切齿地说道。 然而,段盅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反抗,他用力一扯,将苏长欢搂到怀里。 “混蛋!”云绰愤怒地骂道。 “现在怎么办?”齐星低声问道。 云绰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别慌,先看看情况再说。” 段盅正一脸得意地盯着苏长欢。 “怎么样,美人儿,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逃脱呢?”段盅嘲讽道。 苏长欢瞪着他,心中充满了怒火。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必须想办法自救。 段盅看着云绰怒气冲冲,心有不甘的样子,笑道:“那么生气干嘛,你若也想美人在怀,用他来换呀!” 就在这时,只见他原本指向沈孟良的手指猛然一转方向,如闪电般迅速地朝苏长欢那娇俏的面庞摸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站在一旁的云绰,更是心急如焚。 \"不要碰她!\" 云绰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焦急。然而,面对云绰的怒吼,段盅不仅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露出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紧紧搂着怀中的苏长欢,挑衅似地说道:\"人可是在我的怀里呢,你说了可不算!\"说罢,他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死死捏住苏长欢纤细的手腕,疼得她眉头紧皱,几欲失声惊叫出来。 而此时的苏长欢,心中亦是惶恐不安。她拼命地扭动身躯,试图挣脱段盅的束缚,但无奈对方力量太过强大,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眼看着段盅的另一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即将触及到那娇嫩的肌肤,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紧闭双眸,默默祈祷能够找到脱身之法。 第73章 无常救美 就在段盅洋洋自得、志得意满之际,一道寒光如闪电般破空而至,仿佛穿越时空而来。这把飞刀以惊人的速度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和无尽的杀意,直直地朝着段盅飞射而去。 那飞刀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无误地击中了段盅的手掌心。刹那间,鲜血四溅,哀嚎不止。只见那柄飞刀宛如拥有生命般灵动,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魔力,如闪电般疾驰而去,以惊人的准确度径直飞向段盅的手掌心!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飞刀犹如一道致命的光芒,无情地穿透了他的掌心! 刹那间,一股猩红的血泉喷涌而出,溅洒在空中形成一片血腥的雨幕。段盅发出痛苦至极的嚎叫声,响彻整个空间,让人毛骨悚然。而与此同时,苏长欢敏锐地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拼尽全力挣脱开段盅那如同铁钳般紧紧束缚着她的双手。 就在苏长欢刚刚脱离险境之际,云绰迅速挺身而出,将她紧紧地护在了自己坚实的背后。 此刻的苏长欢心有余悸,呼吸急促,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那个身着一袭白衣的身影时,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安心。似乎只要有那个人存在,一切恐惧和不安都能烟消云散。 云绰为她擦拭脸上沾染的血迹时,她那种眼神惹得云绰瞬间变得不安起来。顺着她眼睛望去的方向,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杨悔,最后才关注到无常。 那段盅用力的捂着受伤的手,对着无常怒吼道:“卑鄙小人,背后伤人算什么本事!” 无常不屑地翘起嘴角一笑,将手中的弓交到杨悔手里,单脚点地,一个漂亮的起落,飘然落在段盅的跟前,飘扬的轻纱随风摆动,很快便低垂下来,将无常的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 只见那把原本藏匿于他腰间的软剑,此刻却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一般,在无常的手中轻轻一抖,然后迅速收回。 而就在这一刹那间,段盅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之上,竟然凭空多出了十几道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血口子!鲜血顺着这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不断流淌而下,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和面颊。 面对如此惨状,无常却是一脸淡然地负手而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更是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平静得令人心悸不已!仿佛刚才那凌厉无比、快若闪电的一击并非出自他之手一般! 此刻,手上那股刺骨的疼痛感依旧清晰无比地蔓延着,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而更糟糕的是,脸上也早已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痕,每一道都像是被利爪无情划过,深深嵌入肌肤之中。 段盅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与痛苦交织在一起,他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双手,试图去遮盖住那些令人心碎的伤痕。然而,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脸颊的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让他不禁犹豫起来。 他害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更剧烈的痛楚,那种感觉犹如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于是,那双原本坚定伸向脸庞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迟疑地停留在半空中,不敢轻易落下。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段盅紧咬嘴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慌,但眼中却闪烁着无法掩饰的绝望光芒。 “你个疯子!”段盅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怨恨。此刻的他已经陷入了近乎癫狂的状态,完全失去了理智。 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无常狠狠地砍去。这一刀势如破竹,带着凌厉的气势,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 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无常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手中紧握着几把锋利无比的飞刀,眼神专注而坚定。就在段盅的长刀快要触及到他面门的一刹那,无常突然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紧接着,无常以惊人的速度旋转起来,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让人眼花缭乱。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飞刀也如流星般激射而出,直直飞向段盅。 这些飞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宛如夜空中划过的闪电,令人生畏。 这些飞刀,刀刀命中无一虚发! 最后一把飞刀,直接破入喉咙,断了段盅的生机。 “如此手段,可还称得上卑鄙小人啊!”无常不紧不慢地轻声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与不屑。 而此刻的段盅,则是面色惨白如纸,两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捂住自己的脖颈,那原本应该灵活转动的眼珠也变得僵直起来,就那么直勾勾地凝视着无常。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段盅心中仍有千言万语未曾吐露,但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剥夺了他继续说话的权利——只见一股猩红刺目的鲜血猛然间从他张开的嘴巴里喷涌而出,宛如一道血色喷泉般四溅开来。 随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段盅那高大的身躯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颓然倒下,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扬起一片尘土飞扬。眨眼之间,这个方才还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男人已然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成为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姑娘是否觉得出气了?”无常的嗓音仿佛天籁一般,柔和而又温暖,宛如春风拂面般令人感到无比舒适。他缓缓地扭过头来,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的苏长欢。 只见无常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无尽的柔情蜜意,犹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这双眼睛里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关切与爱意,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倘若此时苏长欢能够亲眼目睹这般深情款款的目光,恐怕她也会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吧。 第74章 飞来横醋 苏长欢心中满溢着无尽的感激之情,她轻盈地迈着步伐,缓缓地从云绰那宽阔而坚实的背后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如同明亮的星辰一般闪烁着光芒,直直地投向眼前这位神秘而又令她感到亲切熟悉的人物。 带着一丝期待与好奇,苏长欢轻声开口问道:“请问阁下可无常公子?”声音清脆悦耳,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听到苏长欢的询问,对方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没想到姑娘竟然还能记得在下,无常荣幸之至!”言语之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 轩辕牧狸凑过来,惊讶的说道:“你是当年带走杨十三的那个无常?” 无常微一点头,正要说话,杨悔突然大喊道:“无常小心!”紧跟着人已经落到了无常身后。 就在这时,众人才惊觉竟有三十来个身着黑衣之人如鬼魅般朝此处冲杀而来,气势汹汹,令人不寒而栗。 无常见状,不禁长叹一声:“唉,如此情形之下,看来此刻并非叙旧之时。姑娘,烦请你与诸位先行撤离此地,此处由我来应对便可。”说罢,他神色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然而,苏长欢却毅然决然地拒绝道:“不行!我要留在此处助你一臂之力!”她目光灼灼,透露出一种坚毅。 无常连忙摇头摆手,急切地回应道:“万万不可!怎能让你身陷险境?我可舍不得!”言语间满是关切与担忧之情。 一直静立在旁侧的云绰,目睹着二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之景,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苦苦忍耐多时。而今,当听到无常口中那一句“舍不得”时,更是犹如导火索被点燃一般,瞬间爆发出来。 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毫不犹豫地将背负着的沈孟良转交予齐星,紧接着想也未想便伸手紧紧握住苏长欢的柔荑,强压着心头的不快,沉声道:“无常公子武艺高强,区区这些宵小之辈又岂能伤得了他分毫?你若执意留下,非但不能助力,反倒可能成为拖累。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言罢,不由分说地拉着苏长欢转身欲走。 还没等苏长欢来得及有所回应呢,就已经身不由己地被云绰紧紧拉住,然后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渐行渐远。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在老地方碰面!”在这匆匆忙忙之中,苏长欢赶紧和无常约好了下次碰头的具体时间。 然而一旁的云绰却被气得够呛,双眼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心中暗自懊恼,怎么不多长几条腿出来呢,这样一来,他就能走得更快更远,迅速逃离这个让他倍感恼火的地方,离那个无常越远越好! 想到此处,云绰不禁又加快了步伐,恨不得立刻脚底抹油,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长欢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要被捏碎一般,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但她心中明白,此刻正处于危急关头,云绰想必也是因为太过急切地想要脱离险境,所以手上才会失去了分寸。于是,尽管疼痛难忍,她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一路上,苏长欢表现得异常乖巧温顺,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羊羔般,紧紧跟随在云绰身后。 而云绰则始终紧握着苏长欢的手,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稍有不慎苏长欢便会消失在他眼前。 就这样,两人一路前行,终于成功地与风百合会合。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即便已经到达目的地,云绰依然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仿佛那只手早已与苏长欢的手腕融为一体,成为了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 苏长欢的眼神闪烁不定,仿佛有无数思绪在其中交织翻滚。她不敢与云绰对视,生怕被对方看穿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与此同时,她暗暗使劲儿,试图将手从云绰那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的手中挣脱出来。 然而,云绰此刻心中正憋着一股闷气呢,又怎会轻易就让苏长欢得逞?只见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使得两人之间的拉扯变得愈发激烈起来。 而在外人眼中,这副场景简直就像是一对恋人正在闹别扭,拉拉扯扯、纠缠不休。 终于,苏长欢恍然大悟——原来从离开法场开始,都是云绰故意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怒火中烧,但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愤恨,尽量用平静的口吻低声喝道:“云绰,你快放开我!” 可谁知,面对苏长欢的喝斥,云绰非但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气鼓鼓地回应道:“我偏不放!” 他的语气充满了执拗和倔强,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跟苏长欢死磕到底。 苏长欢用力的往外撤着手,再次催促道:“放开我!” “不放!”云绰偏执的回应着! 沈孟良在马车上安置妥当后,齐星等人围在云绰身后,见二人还在纠缠,不禁面露难色,他小心的试探着问道:“主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云绰静静地凝视着苏长欢此刻的神情,有害羞,有气愤,还有一丝丝的难为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在心间绽放。 他的心情犹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原本沉重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媚的阳光。 \"你们各自散去吧!\" 云绰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那声音宛如春风拂面,带着一丝温和。\"切记要谨慎行事,切莫让官府找上门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信任。 \"是!\" 齐星等人齐声应道,随即便如鬼魅一般迅速地从云绰面前消失无踪。 他们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如此尴尬且令人不忍直视的场景,也实在让人无法多停留片刻。每个人都怀揣着警惕之心,匆匆离去。 苏长欢也被云绰硬生生的牵着手登上马车,由轩辕牧狸驾着马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75章 临终 “无赖!”苏长欢柳眉微蹙,娇嗔地轻斥一声,方才款款落座。然而,还未等她坐稳,云绰竟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而又自然地紧挨在她身旁坐下。那姿态,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某种无法言喻的亲密关系。 此时,车外的轩辕牧狸亦发出一阵轻笑,随声附和道:“哈哈,苏姑娘所言极是。如今这云绰啊,可真是毫无半点正经模样,苏姑娘可得千万留神,莫要被他占了便宜哟!”言语之中,虽是调侃之意,但却也隐隐透露出云绰对苏长欢的心意。 苏长欢闻得此言,不禁俏脸微红,心中更是羞恼交加。她下意识地伸出玉手轻抚着额头,似乎想要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窘迫。 与此同时,那双美眸则满含期盼地望向一旁的风百合,眼中流露出一丝求助之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快帮帮我吧,这局面实在让人有些难堪……” 风百合轻轻地晃动着脑袋,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她那张清丽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为难神情。 显然,此刻的她也是束手无策,但由于她如今成为了苏长欢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无奈之下,只能咬紧牙关,故作惊讶地高声呼喊:“哎呀,你快看看你的手,怎会变得如此通红,莫不是受了伤吧?” 原本正紧闭双眼,全身心沉浸于这美妙时刻之中的云绰,听到风百合这番话语后,猛地睁开双眸,急忙低头细细地查看着苏长欢的手腕。 只见苏长欢纤细的手腕此刻已然呈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那颜色犹如熟透的樱桃般鲜艳欲滴,甚至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的光泽,看上去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云绰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他满含愧疚与怜惜地凝视着苏长欢,声音略微颤抖地连忙向她赔礼道:“对不住啊,欢儿!都是我的过错……” 就在这一刹那间,苏长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迅速抽回怀中,并轻轻地揉捏起来。紧接着,她动作敏捷地站起身来,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风百合的身侧。 一旁的云绰见状,心中不禁一紧,满脸惶恐之色,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欢儿,我真的并非故意为之啊!” 然而,此刻的苏长欢内心烦乱如麻,根本无暇顾及他的辩解。只见她猛地伸出一只手,急促地比划着,大声喊道:“停下!不要再继续说了!从今往后,万万不可再像今日这样肆意妄为、瞎胡闹了!倘若再有下次……我……我便不再理你!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去吧!”说罢,她气鼓鼓地转过头去,似乎不愿再多看一眼云绰。 云绰眼见苏长欢动怒,顿时慌了神,赶忙连连点头应承下来,表示一定会谨遵教诲。可话锋一转,他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央求道:“好啦,一切都依你所言。只是……只是你能不能离无常远一点呢?”言语之中,流露出对苏长欢的关切之情以及对无常的深深忌惮之意。 就在这一刹那间,沈孟良毫无征兆地开始猛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犹如要将心肺都咳出一般,令人闻之心惊胆战。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像是被惊扰到的野马,骤然停住,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响。 轩辕牧狸心急如焚,他来不及多想,身形一闪便迅速钻进了马车之中。只见他屈膝跪地,俯身凑近沈孟良,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之色。 一旁的苏长欢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搭在了沈孟良的脉搏之上。仅仅片刻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情况不妙啊……” 此刻的沈孟良,嘴巴始终紧紧闭着,但又似乎想要努力张开,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话语尚未说出。 轩辕牧狸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边,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试图从那微弱的气息中分辨出他想说的每一个字。而苏长欢,云绰和风百合则静静地围拢过来,他们屏息凝神,生怕自己哪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会打断这关键的时刻。 \"包!\" 轩辕牧狸一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沈孟良。他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理解着对方所说的话。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问道:\"你是说……我师父?\"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疑惑。 沈孟良轻轻颔首,表示默认。然而,轩辕牧狸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再次缓缓低下头去,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许久之后,轩辕牧狸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坟?棺材?一起......难道说,你想要被埋葬在我师父身旁吗?\"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沈孟良,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沈孟良先是微微点头,但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让轩辕牧狸越发困惑不解,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揣测着沈孟良真正的意图。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既想靠近师父,又似乎有所顾虑呢?还是说,他想要表达的另有深意呢? 轩辕牧狸正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之中,眉头紧蹙,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而苦苦思索着解决方案。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沈孟良却突然发出了一阵更为猛烈和急促的咳嗽声,这阵咳嗽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与之前那轻微的咳嗽相比,此刻他的状况显然严重得多。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将肺腑深处的痛苦全部释放出来一般,伴随着阵阵颤抖。更令人揪心的是,随着每一次咳嗽的爆发,都会有一股股猩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这些鲜血仿佛不受控制地流淌着,一滴接着一滴,迅速染红了他身前的衣裳。 而且,每次咳嗽所产生的声响愈发震耳欲聋,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可怕的声音所充斥;同时,喷出的鲜血量也越来越多,如泉涌般源源不断,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第76章 揭秘 就算苏长欢平日里胆子再大,但在这一刻,她还是被吓得肝胆俱裂、心惊胆战!内心深处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让她坐立难安! 而一旁的风百合更是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不止,就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那无尽的恐惧和不安! 她们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周围的一切,生怕会再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此刻的她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与从容,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与无助。 最终,沈孟良那令人揪心的咳嗽声逐渐变得细微,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唯有猩红的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如决堤之水般汩汩流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喉咙再也无法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而那曾经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此刻也已干涸殆尽,不见半滴残留。 轩辕牧狸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他艰难地抬起手臂,那只手如同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沉重无比。他用尽全力,让自己的手指慢慢地、缓缓地伸向沈孟良的鼻端。 当指尖触碰到那冰冷且毫无动静的肌肤时,轩辕牧狸的心瞬间沉入无底深渊。他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沈孟良已然气绝身亡,再也没有丝毫生机可言。 轩辕牧狸紧咬嘴唇,拼命忍耐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痛楚,但那股悲伤终究无法遏制,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奔涌而出,伴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啊啊啊……”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一旁的云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如刀绞,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鼻尖还是一阵发酸,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形成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我们好不容易才笼,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这个不公平的世道,哪里还有什么狗屁的天理可言呢?”说到最后,云绰的声音也不禁哽咽起来。 经过一番内心的波澜起伏之后,苏长欢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地抬起手,抹去了眼角那残留的泪痕,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张开嘴巴,轻声说道:“把马车就这样停放在此处终究不是一个妥当的办法,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在从长计议吧!” 而另一边,轩辕牧狸则小心翼翼地为沈孟良整理着身上略显凌乱的衣物,动作轻柔且细致入微。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他又轻轻地将沈孟良的身躯放平。做完这一切,轩辕牧狸方才转过头来,目光凝重地看着众人,语气低沉地问道:“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这无疑是个引人深思的问题,在场的四人皆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须臾,云绰率先打破沉默,缓缓说道:“依我之见,沈捕头于弥留之际特意提及包先生,想必其本意绝非仅仅是期望葬身于包先生身旁那么简单,或许其中还暗藏玄机呢!” 然而,轩辕牧狸对此似乎并不以为然,他轻皱眉头反驳道:“不过就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墓罢了,又能有什么玄机可言?” 面对轩辕牧狸的质疑,云绰并未退缩,反而目光坚定地回应道:“究竟是否另有玄机,只有亲身前往查看方能知晓答案!”说罢,只见他霍然站起身来,将轩辕牧狸请至座位之上,并轻声言道:“路途尚远,你先休息,接下来就由我来驾车吧。”言罢,云绰便转身走向马车前方,稳稳地握住缰绳,驾驭着马车继续前行。 到达双界岭之后,云绰缓缓地走到那座孤零零的坟墓旁,然后绕着它慢慢地转了一圈又一圈,目光如炬般扫视着每一寸土地,仿佛想要透过这冰冷的泥土看穿其中隐藏的秘密。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搜索,他却依然毫无所获。 无奈之下,云绰只得蹲下身子,凝视着眼前这座肃穆的墓碑,眉头紧紧皱起,满脸皆是困惑之色。 他嘴里还念念有词:“难道说沈捕头打算跟包先生一同埋葬于此吗?”声音虽轻,但在这片寂静的山岭间显得格外清晰。 一旁的轩辕牧狸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这家伙净瞎说些什么胡话!自古以来,只有夫妻才会合葬,哪有两个大男人埋一块儿的!” 他的眼神充满责备,似乎对云绰这种不着边际的猜测感到十分不满。 面对轩辕牧狸的斥责,云绰却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调侃道:“哎呀呀,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嘛,你何必如此较真呢!”说完,便继续在四周溜达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自留意着任何可能存在线索的地方。 就在这时,原本漫无目的游荡的云绰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一般,猛地止住了步伐。 只见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墓碑的背面,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似的。 原来,在墓碑的底部边缘处,有一小片若隐若现的红色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脚步,身体微微前倾,宛如一位年迈的老人般佝偻着身躯。他伸出双手,轻轻地将泥土往一侧刨去,每一下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随着他的努力,那红色的痕迹逐渐变长,仿佛一条神秘的线索在指引着他们前进。 他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之情,连忙加快了挖掘的速度。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但他全然不顾,眼中只有那个越来越清晰的红色箭头。终于,经过一番努力,箭头在墓碑靠近地面的位置完全显露出来。 \"阿狸,快看!\" 他兴奋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 轩辕牧狸快步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景象。他紧蹙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一旁的云绰目光坚定地指向旁边箭头所指示的一棵巨大的松树,语气肯定地说:\"或许答案就隐藏在那里!\" 第77章 金山鬼 玉山鬼 苏长欢原本安静地待在车内,但突然间被车外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吸引住了注意力。 那声音似乎来自云绰和轩辕牧狸二人,让她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她决定下车一探究竟,并快步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发现什么了吗?\" 苏长欢一边走,一边急切地询问道。她的步伐轻盈而迅速,仿佛迫不及待想要揭开这个谜底。 此时,云绰和轩辕牧狸正站在一棵巨大的松树下,奋力挖掘着地面。听到苏长欢的问话,云绰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一根木棍指向脚下的土地,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说不定这里埋着宝贝呢!\"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一点都累的样子。 然而,苏长欢看到云绰此时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快之感。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径直将目光转向轩辕牧狸,语气坚定地问道:\"阿狸,你们究竟在挖掘何物?\" 轩辕牧狸闻言,随手扔掉手中的石块,然后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他大口喘着粗气,用手胡乱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神情显得十分沮丧:\"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都是云绰说这里可能有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显然对于这次挖掘已经失去了兴趣。 苏长欢蹑手蹑脚地向前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地凑近那棵大树的根部,然后定睛一看,只见树根下方赫然出现一个硕大无比的深坑。 她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失望之情,嘴里嘟囔道:“这里根本就不像有东西的样子?” 站在一旁的云绰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故意将头一歪,似笑非笑地盯着苏长欢,轻声调侃道:“欢儿,只要你肯甜甜地叫我一声‘哥哥’,我就让你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如何呀?”说罢,还冲着苏长欢挑了挑眉,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然而,面对云绰的这番戏弄,苏长欢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她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狠狠地瞪了一眼云绰,口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无聊!”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准备迈步离去。 仿佛再多待一刻,都会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似的。 “算了,不看算了!”云绰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口中这般念叨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迅速起来。 只见他不断地将泥土往外挖着,堆积得越来越高,而原本就颇深的大坑此刻更是变得犹如无底洞一般深邃。 须臾之间,他竟从那错综复杂、相互纠缠的树根之中寻觅到了一块青色的石板。 轩辕牧狸见状,不禁双目圆睁,满脸惊愕之色,失声叫道:“竟然真有物件藏在这里啊?” 云绰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狡黠之意,他轻轻地敲击起那块青石板来。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迅速传播开来,并准确无误地传入了苏长欢的耳中。 苏长欢原本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渐行渐远,但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却令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内心深处强烈的好奇心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弦。经过一番短暂的挣扎之后,她终究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渴望,转身如疾风般疾驰而归,稳稳地守候在云绰身旁,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深坑,不住地张望探寻着。按捺不住满心的好奇,她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究竟是什么呢?” 云绰一脸得意洋洋地凝视着她,似乎早已洞悉她心中所想,有意要戏弄一下这个充满好奇心的女子,于是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可想看这底下到底是何物呀?”言语间尽是挑逗之意。 苏长欢娇嗔地撅起小嘴,佯装出一副恼怒的模样,然后迅速转过身去,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双手环抱于胸前,气鼓鼓地嘟囔着:“哼,谁稀罕看啦!”那副可爱又倔强的神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一旁的云绰见状,心中不禁一紧,暗自责怪自己玩笑开过了头。他连忙赔笑着说道:“好啦,别生气嘛,我就是跟你闹着玩儿呢!这就把东西拿出来给你瞧个够!”说罢,他开始四处寻觅起来,终于找到了一块较为尖锐锋利的石头。 只见云绰手持石块,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粗壮的树根,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发力,用尽全力将其切断。随着树根应声而断,那块神秘的青石板也终于失去了支撑,缓缓地被挪开。 原来,这块青石板下方掩盖着一个精致的石槽,而石槽之中,则静静地摆放着一个仅有巴掌大小的木匣子。这个木匣子看上去颇为古朴陈旧,但却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云绰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好奇,迫不及待地伸手将木匣子取出。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损坏匣中的东西。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木匣子递到了苏长欢面前,并轻声催促道:“快打开看看吧!”言语之间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之情。 轩辕牧狸也凑了过来,想要一睹究竟,看看沈孟良舍了性命也要保住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苏长欢小心翼翼的接过木匣,刚一打开,就被里面的东西晃了一下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块黄金打造的山鬼花钱,在他旁边是块白玉的山鬼花钱! “这……这是青山阁的东西!”轩辕牧狸大惊失色,云绰和苏长欢却很平静。 苏长欢看着两枚山鬼花钱,不解的说道:“这金山鬼应当是青山阁阁主之物,怎么会埋在这里呢?这玉山鬼是不夜侯这一级别的杀手信物,难道是包叔的?” “不是师父的!”轩辕牧狸摇头道:“师父的山鬼令已经传给我了!” 云绰惊讶的问道:“那这枚玉山鬼是谁的?”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轩辕牧狸,他是唯一一个与包无赦关系亲密的人,总会知道些什么吧! 轩辕牧狸却摇头道:“这枚金山鬼我都未曾见过,更不晓得玉山鬼会是谁的了!” 第78章 黄雀在后 “这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随着这句话语落下,一道冰冷刺骨的寒光骤然闪现,一柄散发着凛冽寒意的长剑如毒蛇般迅速探出,直直地指向了苏长欢那脆弱的脖颈之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长欢心中猛地一惊,但身体却因恐惧而变得僵硬,丝毫不敢动弹半分。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之人。 只见对方年纪看上去约莫已有五六十岁光景,但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精神抖擞,那双眸子犹如星辰般明亮璀璨,熠熠生辉。 一身漆黑如墨的衣裳不仅没有让他看起来阴沉压抑,反而更衬托出其身材的魁梧健壮,尤其是握着剑柄的那只手,稳如磐石,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沧桑。 此时此刻,苏长欢被此人牢牢制住,一旁的云绰与轩辕牧狸自然也是投鼠忌器,根本不敢有任何轻率之举。 云绰强压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然而,对于云绰的质问,那人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淡淡地回应道:“我们是谁有那么重要么?”说罢,他毫不留情地一把夺过苏长欢手中紧握着的那个精致木匣。 只见那黑衣人迅速地打开了木匣,眼神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后,便毫不犹豫地将其收入怀中。 而此刻,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则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如饿狼扑食般冲向云绰和轩辕牧狸两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牢牢地反手捆绑起来。 紧接着,黑衣人缓缓收起手中锋利无比的长剑,然后伸出那双粗壮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苏长欢那瘦弱的肩膀。 随着黑衣人的猛然发力,一股剧痛瞬间袭来,让苏长欢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犹如一把利剑划破长空,深深刺痛了一旁的云绰的心弦。 眼见自己心爱之人遭受如此折磨,云绰心急如焚,怒目圆睁地对着黑衣人怒吼道:“老头,你给我轻点儿!她可是个女孩子啊!”然而,面对云绰的怒斥,黑衣人却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 云绰心急如焚,身躯不断地挣扎扭动着,试图冲破那紧紧束缚住自己的桎梏。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彪形大汉却毫不在意,只见其随意地挥动起手中锋利无比的刀刃,恶狠狠地吼道:“你这家伙给我安分些!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刀子已然无情地落在了云绰的手臂之上。 刹那间,鲜血四溅而出,迅速浸染了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裳,形成了触目惊心的一抹猩红。 尽管剧痛难忍,但云绰依然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凶狠残暴之人,眼中充满了愤恨与不屈。 或许正是这种坚毅的目光激怒了对方,引得那壮汉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对着云绰便是一顿暴揍猛踢。 而另一边,轩辕牧狸好不容易才成功摆脱了那些紧盯着他的家伙,身形敏捷如猎豹般腾空跃起,紧接着使出一记凌厉至极的飞腿,准确无误地踹向那人。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个倒霉蛋毫无防备之下被直接踢倒在地,狼狈不堪。 轩辕牧狸稳稳落地后,目光冷冽如霜,带着几分威严呵斥道:“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东西,竟敢如此肆意妄为地伤人,难道真当我好欺负不成?”说罢,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地上的那个人却并未因此而感到畏惧,反而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 随后,仅仅一个冰冷刺骨的眼神示意,原本守在黑衣人身边的其他众人立刻像饿狼扑食一般朝云绰和轩辕牧狸猛冲过来。 这些家伙显然训练有素,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完全不顾及任何后果。一时间,人影交错、拳脚纷飞,场面混乱不堪。 苏长欢拼尽全力地挣扎着,试图去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但那黑衣人仅仅只是手上稍稍加了一点力道,她就立刻感受到一股钻心刺骨般的疼痛袭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一般,令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身体也变得僵硬无比,难以挪动分毫。 面对如此强大而又冷酷无情的敌人,苏长欢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然而,眼看着云绰和轩辕牧狸正在遭受残忍的殴打,她实在不忍心继续坐视不管。 于是,尽管自己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苦苦哀求道:“求求你,高抬贵手吧!让他们住手,别再打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黑衣人却无动于衷。 最后,或许是他们打累了,又或者是太过无趣了,都纷纷地停下手脚,重新站回到黑衣人的身后。 只有四个人留守在云绰和轩辕牧狸的身旁。 他们两人躺在地上,身体扭曲着,痛苦地呻吟着。他们的脸上布满了血迹和瘀伤,眼睛紧闭着,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他们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了身上的伤痕和淤青。其中云绰的手臂似乎骨折了,无力地垂在身体一侧,而轩辕牧狸的腿也被打得无法动弹。 他们的呼吸急促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这惨状让人不忍直视,令瘫坐在一旁的苏长欢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痛心。 她的唇颤巍巍的抖动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云绰,阿狸,你们怎么样?还好吧?” 云绰艰难地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他拼命挣扎着,数次试图睁开那已经肿胀不堪、布满血丝的双眼,但眼皮却好似有千斤之重,怎么也抬不起来。终于,经过一番苦苦坚持后,他成功地撑开了眼帘,可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不清。 强忍着脸颊与下巴处传来的阵阵剧痛,云绰缓缓张开干裂的嘴唇,用极其微弱且沙哑的嗓音轻声问道:“欢儿,你还好吗?”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第79章 今日之辱 另一边,苏长欢听到云绰的询问,心中一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然后故作镇定地回答道:“我......我没事!我很好!”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身体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只是不想让云绰为此忧心罢了。 云绰听闻苏长欢所言后,起初并未察觉到有任何异样之处,心中不由得安定下来不少。他稍稍松了口气,目光随即转向一旁的轩辕牧狸,关切地问道:“阿狸,你你怎么样了?” 只见轩辕牧狸缓缓张开嘴巴,一股猩红的鲜血从中流淌而出。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无力:“我……我还好,暂时还死不了……”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云绰紧闭双眸,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艰难,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一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而又煎熬,但他始终没有放弃,拼命地与疲惫和虚弱抗争着。许久之后,他才感到一丝力气渐渐回到身体里。 就在这时,云绰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只要我今日不死,所受屈辱他日定当百倍千倍地讨回来!”这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空中炸响,带着无尽的愤恨与决绝。 然而,面对云绰的怒吼,黑衣人的脸上却毫无波澜。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年轻人,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冷笑,缓缓说道:“那老夫今日就暂且留你一命,等着你来讨!”说完,他身后的那群手下也纷纷附和着哄堂大笑起来。 他们的笑声充满了嘲讽,似乎在嘲笑云绰的不自量力,认为他根本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在这片嘲笑声中,云绰的脸色愈发苍白,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他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要经历多少磨难,他都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洗刷掉今天所遭受的耻辱。 黑衣人如同雕塑一般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苏长欢,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凝结空气:“小姑娘,我们该动身启程了!” 苏长欢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与那黑衣人的冷厉目光对视着。只是一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然而,她紧咬双唇,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 她用颤抖的双手费力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原本,她打算立刻激活手中的七星小弩,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的攻击。但就在她准备动手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云绰和轩辕牧狸竟如两只弱小无助的小鸡般被那些人牢牢地拎在手中。 瞬间,苏长欢改变了主意。她深知,如果这一击不能奏效,那么不仅无法解救他们,反而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想到这里,她紧紧握住七星小弩的手缓缓松开,决定另寻时机再做打算。 苏长欢小心翼翼地跟在黑衣人身后,她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正向这边偷看的风百合。她赶紧冲她摇摇头,风百合这才把车窗的缝隙悄悄合上。 苏长欢很庆幸,这些人没有见财起意连同马车一起掳走,不然的话连风百合都难逃厄运。 待到那行人渐行渐远,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后,风百合这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轻轻挑起了车帘一角。焦急的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突然间她灵光一现,驾着马车朝桃山镇奔驰而去。 她此刻能想到的,只有齐星。 风百合把马车停在了偏僻的地方,慌慌张张的下了马车,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才故作镇定,朝着人多的地方行去。 云绰领着苏长欢以及其他人匆匆离开了法场之后,无常与杨悔二人身形如电、出手凌厉无比,眨眼间便将那群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尽数击杀。 而此时,身为监斩官的知府侯知见眼见局势已然失控,心知大事不妙,为了避免遭受池鱼之殃,连累到自身安危,他当机立断,趁着混乱之际,在众多衙役们的严密护卫之下,仓皇失措地逃离了这危机四伏的法场。 然而,尽管侯知见已经竭尽全力想要摆脱这场噩梦般的困境,但无常和杨悔岂会轻易放过他?他们如同鬼魅一般紧紧相随其后,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却又不紧逼,就像猫捉老鼠,好好的戏耍了一番。 风百合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脚步显得有些匆忙,但又时不时地停下来向路人询问着什么。她那焦急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生疑惑。而这一幕恰好落入了无常的眼中,“她此刻应该与云绰他们在一起才对,怎么会孤身一人在此处徘徊?” 一旁的杨悔也注意到了风百合的异常举动。他凝视着风百合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微皱,轻声自语道:“看她这般向00号楼1单元门口等会聊的怎么样嘛意思吗丁啉u行色匆匆,想必是遭遇了不小的麻烦。只是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无常匆匆的对杨悔道:“那个狗官交给你了!”他则加快脚步,寻着风百合的踪迹而去。 风百合从卖糖人的老伯那里得到了翔云楼的确切位置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目的地疾步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无常宛如鬼魅一般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并挡住了她的去路,语气略带调侃地问道:“姑娘如此匆忙,是要赶赴何处呢?” “赶紧让开!”风百合脑海中飞速闪过自己仅仅在入住客栈之时曾与眼前之人有过一面之缘,但彼此之间并无太多交集。至于法场之上所发生的事情,由于时间紧迫,苏长欢等人尚未能详细告知于她。因此,在风百合眼中,无常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此刻内心焦急万分的风百合,一心只想尽快赶到翔云楼,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试图绕过无常,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可谁知这无常似乎故意找茬儿似的,风百合往哪边走,他总会如影随形般跟着她方向,再次拦住她的去路。 第80章 搬救兵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风百合终于忍无可忍,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甚至开始变得有些口不择言:“好端端的,怎会冒出这样一个无赖,非要阻拦我的去路不可!” “我怎么就成无赖了啊!”无常满脸的难以置信,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感。 然而,此时的风百合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她的眼神充满了焦急与不安,无常也看出来,她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风百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将无常推向一旁。那力道之大,让无常不禁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紧接着,风百合像是生怕被无常追上似的,猛地迈开双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前方飞奔而去。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甚至连脚下的路都没有看清楚。 看着风百合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常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急忙迈步追赶上去,并大声喊道:“等等!先别走啊!刚才都是我的错,怪我没跟你讲清楚……苏姑娘还有云绰他们现在哪里啊?”声音在空中回荡着,却不知道能否传入风百合的耳中。 风百合快步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无常,忙问道:“你们认识?” 无常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风百合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讲述了一番。然而,无常听完之后,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刚刚说劫持他们的人是个老头子?\"无常皱起眉头问道。 风百合稍稍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嗯……其实也不能算特别老。\" 无常紧接着追问道:\"那他有没有留着胡须呢?\" 听到这个问题,风百合开始努力回忆起之前看到的情景,过了一会儿,她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有的,我记得很清楚,他的胡须似乎是编在一起的,还用一根红色的绳子打了结!\" 随着记忆逐渐清晰,风百合变得越发激动起来,她迫不及待地向无常询问道:\"难道你认识这些人?\" 无常点点头,“姑娘不用去翔云楼了,这件事我来解决!” 风百合疑惑地看着无常,“你一个人行吗?他们可有十多个人,而且都心狠手辣的,还是……” 杨悔此时也赶了过来,无常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紧随着风百合一路急行,兜兜转转的上了那辆豪华的马车。 一登上马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沈孟良的尸体。无常不禁感叹道:“最终还是没能救下他,可惜了!” 杨悔也跟着发出一声长叹,“被折磨成这样,死了倒也是种解脱。” 杨悔挨着无常坐在车厢外,想起刚刚见到风百合时她满脸复杂的表情,试探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然后看着无常,打趣道:“你欺负人家风姑娘了?” “想什么呢!”无常一脸肃穆地说道:“他们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杨悔的脸色刹那间发生了剧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着,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而凝重起来。 他瞪大双眼,紧盯着无常,声音低沉地问道:“谁干的?”那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愤怒与震惊。 无常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黯淡地看着远方,然后用一种缓慢而沉重的语调回答道:“还会是谁,我们的守山人渔公前辈。”说完这句话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位神秘的渔公有诸多无奈。 “又是他!”杨悔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厌恶之色。显然,对于这个名字,他早已心生反感。“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杨悔咬牙切齿地嘟囔着,心中充满了愤恨之情。 无常微微点头,继续说道:“那个沈孟良的案子恐怕也出自他的手笔。” “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杨悔疑惑不解地追问着,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无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解释道:“谛听阁主失踪前曾经来过这里,据传言说他见了包无赦一面。而包无赦正是沈孟良埋葬的。所以我怀疑......”说到此处,无常突然停顿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杨悔见状,连忙追问道:“你怀疑什么?” 无常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怀疑渔公用尽各种手段,制造出这些事端,其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枚金山鬼令。它不只是阁主的信物,更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它关系着青山阁的一个大秘密。” 听完无常的分析,杨悔恍然大悟,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原来如此!渔公这家伙果然心机深沉,竟然费了如此之大的周折,只为了一枚金山鬼令。哼,真是个贪婪至极的家伙!不过,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企图,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金山鬼令,绝不能让它落入渔公之手!”杨悔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可是……”无常的声音略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安,仿佛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与坚定,“它已经落入渔公之手了。” 杨悔见状,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愤愤不平地说道:“那又如何?把它夺回来便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抢走吗?”然而,无常却依旧陷入沉思之中,始终保持着缄默。 见此情形,杨悔愈发心急如焚,忍不住再次高声喊道:“你这少阁主当得实在太过憋屈!在山外青山之时,他便对你百般刁难,这些年来更是将你排斥在外,不知设计陷害了你多少次!如今,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瞧瞧了!” 无常缓缓地抬起头,双眼微眯,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直直地凝视着那遥远的天际。 他的嘴唇轻启,低沉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宛如一阵微风拂过寂静的湖面:“争来斗去,无非只是一个阁主之位罢了……”这简短的话语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深深的疲惫,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争斗与纷争后的叹息。 第81章 前路漫漫 然而,坐在一旁的杨悔却并没有因为无常的这番话而有丝毫的退缩之意。相反,他的情绪愈发激昂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 只见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缰绳,手臂微微颤抖,似乎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其中。 随着他猛地一抖缰绳,那两匹原本就威风凛凛、雄姿英发的汗血宝马瞬间变得兴奋异常,它们昂首挺胸,四蹄腾空,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声,响彻整个天地。 紧接着,这两匹骏马犹如两道闪电划破长空,以惊人的速度迈开矫健有力的步伐,如疾风骤雨般向前狂奔而去。它们奔腾的身影带起一片尘土飞扬,气势磅礴,令人不禁为之震撼。 此时此刻,杨悔的心中也同样涌动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紧紧握住这来之不易、稍纵即逝的绝佳契机,把深藏于内心已久的愤恨和满腔的不满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就在这时,他抬起头来,突然间开口问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的究竟是什么人啊?” 无常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缓缓说道:“是个姑娘……”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杨悔见状,不禁向前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难道是你的青梅竹马吗?”言语之间透露着无尽的好奇。 无常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低下头去,嘴角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尽管那张面庞被一层薄薄的面纱所遮掩,但从他此刻流露出的神情可以看出,那份幸福感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种喜悦之情仿佛能够穿透面纱,传递给一旁的杨悔。 马车的车轮缓慢地滚动着,最终在一家古色古香的纸扎铺子门前稳稳停住。无常面无表情地下了车,步伐坚定地走进铺子里。 时间不长,只见无常领着两名身材魁梧的伙计一同走出铺子。其中一名伙计小心翼翼地扛着一扇厚重的门板,紧跟在无常身后;另一名伙计则默默地跟随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之情。 来到马车旁边,那名扛着门板的伙计将其轻轻放置于车前地面之上。与此同时,杨悔也敏捷地钻进车厢内,与两个伙计齐心协力地将沈孟良那冰冷僵硬的身躯从马车上小心翼翼地抬下来,并安放在门板之上。整个过程动作娴熟而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待完成这一切后,杨悔稍作喘息,随即转头对店内另一名伙计高声喊道:“去!把这辆马车好好洗刷一番,尤其是车内那些残留的血迹,务必要清理得干净!”说罢,他特意朝着车里的风百合喊道:“风姑娘,出来透透气,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好的!”只听得一声清脆悦耳之声传来,宛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紧接着风百合那纤纤玉手轻轻掀起车帘一角,然后身姿婀娜地从马车上缓缓而下。只见她步履轻盈,如同仙子下凡。 风百合美眸流转,视线落在了沈孟良的尸首之上,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哀伤。 她微微皱起眉头,朱唇轻启,柔声问道:“沈捕头他……他的遗体该如何安置呢?” 无常听闻此言,上前一步,说道:“在下已经托付此间店铺的掌柜,请他务必为沈捕头寻觅一处风水绝佳之地,好生将其埋葬,以慰亡者在天之灵。”说罢,无常不禁长叹一口气,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接到命令的伙计也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功夫,便传来阵阵哗哗水声以及刷子刷洗马车的声音。经过一番仔细认真的清洁工作之后,原本沾染着斑驳血迹的马车焕然一新,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与光鲜亮丽。 \"他们究竟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呢?\"风百合不禁喃喃自语道,她那美丽而又充满忧虑的眼眸凝视着远方。 “放心,不会有事的。”杨悔安慰她道:“那个渔公还要用他们做饵呢,不会伤他们性命的!” 待到马车被伙计们仔细地整理好之后,风百合怀揣着满腹的心事,缓缓地踏上了马车。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而此刻,无常和杨悔两人则如同刚才一样,静静地端坐在车厢之外,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 风百合踏入车厢后,轻轻拉上窗帘,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她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目光凝视着前方,思绪却早已飘飞到九霄云外。心中的烦恼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苦闷。 与此同时,坐在车辕上的无常和杨悔也沉默不语。他们似乎能够感受到风百合内心的不安,但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于是,只能默默地守护着她,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丝宁静和安心。 随着杨悔挥动马鞭,马蹄声响起,马车开始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道路上回荡,仿佛是一首悠扬的乐曲,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风百合闭上眼睛,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纷乱的心绪,但那些烦心事却像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 马车,由两匹骏马拉着,缓缓地驶出了城门。无常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神情悠闲。他身旁的杨悔正专心的驾着车,突然没来由的得很小声地问无常:“那个苏姑娘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还不确定!”无常靠着车厢,慢吞吞地说着。 杨悔无奈的摇着头,只好继续赶车。 马车沿着官道缓缓前行,车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风百合独自坐在车中,,欣赏着沿途的风景。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绿油油的麦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顶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马车继续前行,渐渐地进入了山区。道路变得崎岖不平,马车也开始颠簸起来。风百合不得不紧紧地抓住扶手,以免摔倒。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 在山林最深处,一条气势磅礴的瀑布犹如一条璀璨夺目的银河一般,自高耸入云的半山腰处奔腾而下,以雷霆万钧之势直落进深不可测的潭水之中。 那汹涌澎湃的水流如脱缰野马般急速流淌,溅起无数晶莹剔透的水花,仿佛一颗颗闪耀着光芒的珍珠四处飞散。与此同时,伴随着这惊涛骇浪般的水流声,还有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而在瀑布的两旁,则矗立着两座险峻陡峭的悬崖,它们如同忠诚的卫士一般守护着这片神秘之地。 第82章 传闻之中地方 悬崖的表面布满了厚厚的青苔和郁郁葱葱的蕨类植物,这些绿色的生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与周围静谧幽深的环境相互映衬,更增添了几分宁静祥和之感。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打破了这份沉寂,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灵动与美妙。 置身于此情此景之中,仿佛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会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风百合尽管沉浸于眼前的美景之中,但内心深处始终铭记着此行的目的。她眼神迷茫地凝视着无常与杨悔,疑惑不解地问道:“我们为何来这里?” 杨悔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轻声回应道:“来救人啊。” 风百合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之情,直截了当地追问:“救人?人在哪里呢?”她环顾四周,实在难以想象这种地方会有他人存在。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这里都丝毫看不出有人烟的迹象。 无常动作利落地解开了系在马身上的缰绳,然后抬起他那宽厚有力的手掌,连续不断地轻轻拍打在两匹骏马结实的臀部之上。 受到这股力量的推动,那两匹通人性的马儿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非常乖巧地甩动起它们修长而柔顺的尾巴,接着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撒开四蹄,朝着密林更为幽深之处疾驰而去。 \"这里便是传说中的山外青山,青山阁的总舵所在!\"无常并没有注意风百合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 然而此刻的风百合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紧紧盯着两匹马儿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方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焦急,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就这样将马儿放走了,到时候我们该怎么离开呢?\"言语之中满是担忧和不解。 面对风百合的质问,无常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他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放心吧,它们还会回来的。\"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语气坚定且充满自信。 风百合听无常这么一说,反倒安心了许多。 当她听到无常轻描淡写地说出“这里便是那传说中的山外青山”时,心中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般,瞬间涌起无尽的好奇。 在江湖中,青山阁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组织的成员身份隐秘,他们以各种身份潜伏在江湖之中,等待着组织的命令。一旦接到任务,他们便会迅速行动,以冷酷无情的手段完成任务。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青山阁这个神秘而又充满杀戮的组织,其总舵所在地——山外青山,竟然成为了天底下所有人都梦寐以求、心驰神往之地! 据传言所说,那个地方宛如梦幻般美妙绝伦: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矗立着,犹如一幅精美的画卷展现在眼前;清澈见底的湖水波光粼粼,倒映出周围的美景;水上的轩榭更是别具一格,给人一种宁静致远之感。这一切简直就是人世间的仙境一般,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不仅如此,这里还生长着各种奇异珍稀的花草树木,它们绽放着绚烂多彩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气息。同时,还有许多罕见的飞禽走兽穿梭其间,或嬉戏玩耍,或悠然自得地漫步,仿佛将此地变成了传说中的瑶池圣地。 她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四处张望着,仿佛想要透过这片看似普通的山林,窥探到其中隐藏着的神秘世界。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观察,眼前所见依旧只是一片郁郁葱葱、静谧祥和的景象,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引起她的注意。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探索周围环境的时候,无常和杨悔两人已经迅速而熟练地行动起来。 他们手脚麻利地将原本停放在一旁的华丽马车用树枝和树叶巧妙地掩盖起来。经过一番精心布置之后,那辆曾经璀璨夺目的马车如今已完全融入了山林之中,即使它之前散发着珠光宝气,但现在若不仔细辨认,恐怕很难发现其存在。 “山外青山好像和传闻里并不一样。” 风百合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之情,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东西瞬间崩塌,让她感到无比的迷茫和困惑。 她默默地跟随着无常,脚步显得有些沉重。眼前的深潭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周围的山峦和树木,但这美丽的景象却丝毫不能打动百合的心。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那个身影上,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答案解开自己的疑惑。 他们绕过了深潭,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林间小道。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然而,对于此刻心情低落的百合来说,这些美景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走在最后的杨悔,则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静静地观察着前面风百合的一举一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或许他能感受到百合内心的不安与疑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关心。 就这样,一行人缓缓前行。虽然路程并不遥远,但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挑战。而在这个过程中,风百合逐渐发现,有杨悔跟在身后,她便会觉得格外安心。这种踏实感让她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忧虑,重新找回了前进的动力。 在树林的尽头,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壁,宛如一座顶天立地的山峰。它高耸入云,陡峭险峻,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石壁的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纹理交错,犹如一幅古老的画卷。在阳光的照耀下,石壁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走近石壁,风百合才发现它的巨大令人震撼。它的高度让人仰望,宽度让人惊叹,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石壁上的岩石形态各异,有的像狰狞的怪兽,有的像优雅的仙女,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站在石壁脚下,顿时感觉到自己是那般的渺小,也让她对生命的脆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第83章 山外青山 他们沿着石壁一路徐行,另一侧渐渐的蜿蜒出一座巍峨的山峰,与石壁相互对峙,形成了一道狭窄的缝隙,形成了令人叹为观止的一线天。 行到此处,这两块巨石仿佛是被大自然的巨手硬生生地掰开,它们高耸入云,陡峭险峻。从远处望去,一线天就像一条细长的丝带,蜿蜒于山间,将两座山峰连接在一起。 走近一线天,抬头仰望,只能看到一线蓝天,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了一道道明亮的光线,神秘而又壮观。 巨石的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青苔和藤蔓在上面生长,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狭窄的通道中,凉风阵阵,让人心中生出几分神奇与美妙。 穿行于一线天中,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声。这种独特的体验,让风百合很是兴奋。 走出一线天时,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片广袤的蓝天最先映入眼帘,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舒适。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脚下是一片翠绿的草地,草丛中点缀着各种颜色的花朵,散发出阵阵芳香。 风百合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风百合沿着小路漫步,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有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它的翅膀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这里的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闭上眼睛,聆听着湖水的声音,便能感受到一份特有的宁静和祥和。 就在不远处,有一座石制的牌楼,巍峨耸立,气势恢宏。仔细端详,牌楼上精心雕刻着四个大字——“山外青山”。 这四个字笔力雄浑,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无尽的韵味和深意。其字体古朴而端庄,线条流畅自然,毫无雕琢之感,恰似天成之作。 风百合缓缓地走过那巍峨耸立的牌楼,眼前的景象令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感。 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处陡峭险峻的断崖!这处断崖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开来所形成的巨大创口,深不见底,令人心生恐惧。 而与之相对的彼岸,则显得遥不可及,宛如另一个世界般遥远。两者之间的距离如此之大,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然而,就在这看似绝境之处,却有一座孤零零的吊桥横跨其间,成为了连接两岸的唯一通道。 这座吊桥由粗厚的绳索和木板搭建而成,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给人一种不太可靠的感觉。但它却是风百合继续前行的必经之路。 桥下,一条宽阔的河流奔腾不息,河水汹涌澎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湍急的水流如同一群狂野的骏马,奔腾咆哮着向前冲去,溅起无数白色的浪花。 风百合望着那晃晃悠悠的吊桥,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吊桥。她的脚步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谨慎。 当她走到吊桥中央时,一阵微风吹来,吊桥开始摇晃起来。她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抓住了吊桥的绳索,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她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就在风百合感到绝望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抬起头,看到了杨悔那张俊朗的脸。杨悔微笑着对她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风百合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点了点头,跟着少年一起走过了吊桥。 过了吊桥,她十分感激地对杨悔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悔微笑着回应道:“风姑娘不必客气。”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无常缓缓地回过头去,目光落在那道纤细的身影之上。只见她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杨悔回头见了,忙喊道:“风姑娘,快赶路吧,天快黑了!” 风百合却置若罔闻,像是没听见一样。 眼看着夕阳西下,余晖渐渐消散,无常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尝试一次,希望风百合同他们速速离去。 无常微微皱起眉头,提高了嗓音呼喊:“风姑娘,莫要在此处逗留太久,山中多野兽,以免遭遇危险呐!” 风百合依旧没有丝毫动弹的迹象。 无常和杨悔默默地相互凝视着对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突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们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无常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加快了步伐,脚下如生风一般迅速向风百合靠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生怕她会遭遇什么不测。而杨悔见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紧跟其后,三步并作两步,紧紧追随着无常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无常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顾不上擦拭,一心只想尽快到达风百合身旁。杨悔则一边奔跑,一边不断观察四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终于,无常来到了风百合面前,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风姑娘,你怎么了?”然而,风百合却依然毫无反应,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这让无常和杨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杨悔突然指着风百合的脖颈,惊呼道:“无常,你看!” 无常心中一惊,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瞪大双眼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那竟然是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虫子!此刻,这只小家伙正趴在风百合那如同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的脖颈之上,贪婪无比地吮吸着。 一旁的杨悔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准备将这诡异的小虫子从风百合身上拿掉。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虫子的瞬间,无常却突然出手拦住了他,并压低声音警告道:“千万别乱动!这可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传说中的僵尸虫!” 第84章 僵尸虫 “一旦不幸被那诡异的僵尸虫死死咬住,那么这个人将会瞬间陷入一种极度恐怖且无法逆转的状态——变成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在此种情形之下,不仅丧失听觉、视觉以及行动能力,而且其命运将与这可怕的虫子紧密相连,生死相依。倘若有人妄图强行将这两者分离,那么结果必然是人虫双双毙命,无一幸免!” 就在无常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杨悔脑海之中犹如闪电划过一般,第一时间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杜爻,你这个混蛋,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杨悔怒发冲冠,双眼圆睁,满脸通红地环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竭尽全力地嘶吼着。 要知道,杜爻可是青山阁中赫赫有名、独树一帜的奇葩存在啊!他终日与那些令诡异人毛骨悚然的毒虫和致命的毒药为伴,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变得奇奇怪怪,行为举止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 “杜爻,你快滚出来!”杨悔再一次发出怒吼。 无常心中暗自思忖,此人实在太过诡谲莫测,其行为举止向来难以捉摸,毫无规律可言。因此,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始终保持高度警觉,犹如惊弓之鸟般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一股怪异的狂风骤然袭来。眨眼之间,周围的树木被吹得剧烈摇晃,枝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作响之声,仿佛无数鬼魅在舞动身躯。与此同时,风中还传来阵阵凄惨的哀嚎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若厉鬼哭嚎,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常与杨悔两人不敢怠慢,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风百合护在中间,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四周的一切声响。每一丝风吹草动都牵动着他们敏感的神经,他们凭借着过人的听力,试图从这片混乱之中分辨出潜在的威胁。 就在这时,一团浓密得雾气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就把三个人紧紧地包围在了其中。 那团雾气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断翻滚着、涌动着,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 无常敏锐地嗅到了这股浓雾之中竟然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药香味儿。他心中猛地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警觉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并扯起嗓子高声大喊道:“杨悔小心!这雾里有毒!”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还没等无常和杨悔做出更多反应,两人就突然感到一阵强烈至极的眩晕感。整个世界似乎都开始疯狂旋转起来,他们的脑袋也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嗡嗡作响,疼痛难忍。 紧接着,眼前便是一片漆黑,所有的意识都在瞬间消散无踪,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无常才渐渐地有了知觉。 在阴暗的密室中,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正站在一张摆满各种毒虫毒药的桌子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疯狂和痴迷。 他手中拿着一只色彩斑斓的毒虫,仔细地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突然,他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在密室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他将毒虫放入一个小瓶中,然后又拿起了一瓶毒药,将其倒入一个碗中。他用手指搅拌着毒药,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疯狂和尖锐。他将碗中的毒药一饮而尽,然后倒在了地上,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 在他的身边,那些毒虫也开始躁动起来,它们纷纷爬上他的身体,开始啃咬他的肌肤。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诡异的笑容,仿佛在享受着这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那些毒虫也离开了他的身体。密室中恢复了平静,只有那诡异的笑声还在回荡。 杨悔此时也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了他倒地的一幕。虽然发现被绑的结结实实,仍兴奋的叫骂道:“好你个杜爻,这回玩火自焚了吧!”说完,还不忘痛快的笑上一阵。 然而就在此时,当他亲眼目睹着杜爻那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之际,杨悔原本洋溢在面庞之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只见无常头顶着那一簇雪白如霜的发丝,双目圆睁,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杜爻艰难地从地面上一点点爬起来。 此时此刻,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质疑之情,甚至开始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些许怀疑。眼前这匪夷所思的景象,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迫使他不得不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去审视杜爻这个人。 \"你怎么不笑了呀?\" 杜爻那双深邃而神秘的眼眸,宛如两道锐利的箭矢,毫无顾忌地在杨悔全身上下肆意扫视游走。 这般举动,让杨悔顿感毛骨悚然,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他的肌肤之中。刹那间,一股寒意自头顶直贯脚底,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无常深吸一口气后,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脑海里仍不断闪过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突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急切地问道:“和我们一同前来的那位姑娘在哪里?”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杜爻听到无常的问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缓缓转过头去,用一种冷酷而又轻蔑的眼神扫视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呆若木鸡、面色苍白如纸的风百合。 然后,杜爻再次将目光投向无常,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狰狞可怖起来,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只听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嘿嘿嘿……那个小丫头片子可比起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乖巧懂事得多咯!” 听到这句话,无常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他低下头看了看紧紧捆缚在自己身上那粗壮结实的绳索,眉头紧皱,满脸疑惑不解地看向杜爻,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地质问道:“咱们好歹也是同门一场,你到底想怎样?” 第85章 少阁主一怒 然而面对无常的质问,杜爻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尖锐刺耳,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让人毛骨悚然。片刻之后,他止住笑声,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无常,恶狠狠地骂道:“哼!你这个愚蠢至极的家伙!事到如今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告诉你吧,渔公大人早就已经答应过我,会把你们这群废物赏赐给我当作药奴使用!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他再次爆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狂笑。 “他可是少阁主!”杨悔心急如焚地想要提醒杜爻,但杜爻却根本没放在心上,不仅如此,他甚至变得愈发嚣张跋扈起来:“用少阁主训练出来的药奴,岂不是更加完美无缺吗!”话音落下之际,他嘴角那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依然牢牢地挂在那里,丝毫没有收敛之意。 相比之下,无常则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缓缓说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么你先将他们二人释放掉吧!只要能让他俩安全离开,我便心甘情愿成为你的药奴。” 杨悔听闻此言后,顿时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无常,失声叫道:“你是不是疯啦?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然而,无常却是一脸坚定地回应道:“倘若必须有所取舍,那么舍弃一人以保全其余两人,总要好过三人都遇不测吧!” 此时此刻,杜爻犹如一只嗅到猎物气息的饿狼,在无常与杨悔身旁来回踱步,其面庞之上尽是难以掩饰的贪欲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嘿嘿嘿……你已经落入我手,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们谁也别想逃脱我的手掌心!哦,对了,隔壁房间里还有三个呢,如果能够将你们这六个人同时炼制成药奴,一定壮观的很呐!”说罢,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得意洋洋的狂笑。 “还有三个?渔公带回来的?”无常试探着问道。 杨悔气愤的说道:“如果阁主还在,岂容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胡作非为!” 听了这话,杜爻笑的都直不起腰来,“阁主?你们的阁主恐怕早就入了轮回了吧,你居然还在指望着他!可笑至极,简直可笑至极!哈哈哈哈……” 无常缓闭双目,暗自运行着内力,终于用出了他那大悲龙象力,绑在他身上的绳索瞬间寸断。“你觉得能奈我何!” 杜爻大吃一惊,指着无常道:“你没中毒?” 无常轻轻地拍打着身上的衣物,将那些残留的碎屑一一清除干净。他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些琐事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完成之后,他走到被捆绑着的杨悔面前,伸手解开了束缚着他的绳索。 无常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杜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你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可是百毒不侵之身!” 听到这句话,杜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那原本就紧皱在一起的眉毛此刻更是快要扭成一团麻花。 那双小小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结结巴巴地反驳道:“百……百毒不侵?可……可是刚才明明是你第一个中毒晕倒的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杜爻的质疑,无常并没有丝毫慌张之色。相反,他微微一笑,淡淡地回答说:“如果我不故意装作中毒晕倒,又怎能知晓你们心中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呢?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放松警惕,从而露出破绽。”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杨悔,仅仅用了一个眼神,杨悔便心领神会,立刻转身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密室。 杜爻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愤怒,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停地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挥出去。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释放出来。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好你个无常,休要忘了你这条小命还是我捡回来的!你竟敢戏耍我!” 杜爻顷刻间就像变了一个人,跟着了魔似的,一双眼睛死盯着无常,想要把他生吞了一般,蓦地腾空而起,抄起一根铁链在手中,那架势怕是要与无常不死不休了。 无常眼神冰冷,紧紧盯着对手,手中软剑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发动致命一击。杜爻则面带邪笑,眼中透着一丝狡黠,他的铁链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 两人都深知对方的厉害,不敢轻易出手。一时间,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突然,无常身形一闪,软剑如闪电般刺向杜爻。杜爻则不慌不忙,铁链一挥,挡住了软剑的攻击。紧接着,他手腕一抖,铁链上的毒针向无常射去。 无常侧身躲过毒针,软剑再次刺出。逼得杜爻连连后退,手中铁链舞动得密不透风,将自己护在其中。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两人相对而立,眼神交汇,瞬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无常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对手,手中软剑如灵蛇般舞动,直取对方要害。而杜爻也不甘示弱,挥舞着铁链,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试图抵挡软剑的攻击。 软剑与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无常的剑法凌厉,招式诡异,令杜爻渐渐陷入了被动。然而,杜爻也并非等闲之辈,一次次地化解了软剑的攻击。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无常突然使出了一招绝招。他将软剑缠绕在铁链上,然后用力一拉,试图将铁链从杜爻手中夺过来。 杜爻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他紧紧握住铁链,不肯放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最终,无常凭借着大悲龙象的力量成功地将铁链从对方手中夺了过来。他顺势一挥,软剑划过对方的喉咙,结束了这场激烈的战斗。 杜爻倒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第86章 白发悲花落 杨悔此时再度返回暗室,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杜爻已然倒卧于地,脖颈处鲜血淋漓,显然已遭无常的软剑无情割喉。他心头一惊,急忙喊道:“你怎能如此轻易便取了他性命!风姑娘又该如何是好?”声音之中满含焦急与忧虑。 而无常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在那张破旧的桌子和略显杂乱的橱子之间来回翻动查找着什么东西。 其动作迅速且熟练,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终于,在一番搜寻之后,无常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之物,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放心吧,这其中的解法,我自然知晓。”说罢,他将手中之物轻轻一抛,那物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稳稳落入怀中。 云绰,苏长欢和轩辕牧狸也先后进入到暗室之中,时隔多日,当时所受的那些伤如今已经大好,只是伤痕尚在,还未完全褪去。 苏长欢一进到暗室,最先看到的就是无常那一头白发。 他本少年,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白发。那白发如雪,却配得上这世间任何一种颜色,这道白仿佛成了他独特的标志。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中蕴含着一种坚定和自信,让人不禁感受到他内心的强大。 “白发悲花落,青云羡鸟飞。”苏长欢看着无常,竟失态的吟出了诗句。眼中尽是悲伤,她仿佛能深切体会到无常心中的那份难以言表的酸楚与过往。 无常被她看得有些不大自在,忙道了句“都没事吧?”便转过身去。 苏长欢自知失礼,忙回道:“幸好你们来的及时,我……我们都很好。”话音初落,她便看到了目光呆滞的风百合。 苏长欢心急如焚地朝着风百合飞奔而去,当她来到风百合身旁时,却见到她宛如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般,木然地伫立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 看到这一幕,苏长欢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懊悔,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她的心窝。 她焦急万分地转头望向无常,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无常大哥,请问风姐姐究竟何时才能恢复如初呢?”眼中满是恳切与期待。 “莫要担忧,欢儿!她定然会安然无恙的!”无常轻声安慰道,他的嗓音犹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而温暖。然而,这番话语落入云绰的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云绰见状,赶忙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苏长欢身侧。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极为客气地向无常拱手道谢:“多谢无常公子仗义援手,救了我等性命。此恩此情,在下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云某之处,还请尽管开口,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长欢,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些什么来。 那般温柔的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这双眼睛看着的却不是自己,他心里顿时痛如刀绞。 他凝视着无常那张脸,心中愈发觉得怪异和不适。 尽管无常曾救过他一命,但不知为何,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却在心底悄然滋生。每多与无常相处一刻,云绰便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笼罩全身,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云绰紧紧拉住苏长欢的手,快步走向一旁。然而即便如此,出于礼节,他仍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抵触,面带微笑地对无常说道:“无常公子,请您尽快为风姑娘疗伤吧,我们就不给你捣乱了!”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苏长欢呆呆地张着嘴巴,愣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未能吐出一个字来。对于云绰所给出的这个借口,她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驳斥之处。无奈之下,她只得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云绰手中抽出,并刻意向后退开几步,试图与对方保持一定距离。 可云绰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只见他脚步轻移,身形一闪,瞬间又贴近了几分。 无常那俊逸的面庞之上,嘴角如同被微风轻拂般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如晨曦破晓时的淡淡微笑。这抹笑意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不经意之间便会深陷其中。 紧接着,他优雅地轻轻摇动着头颅,动作轻柔得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似乎在努力摆脱那些纷扰思绪和杂乱念想的纠缠。就像是要把脑海中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杂质统统驱逐出境,只留下一片清明与宁静。 做完这些后,无常的身影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转动起来。他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逐渐背向身后的那群人。 随着转身的动作,他身上那件飘逸的衣袍也随之舞动,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此刻的他,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来,从身旁的抽屉中轻轻取出一根精致的笔竿,然后将其稳稳地放置在手边。 接着,他动作轻柔地展开一张仅有手掌大小的纸张,并将它平平整整地铺展在面前那张略显陈旧却散发着古朴气息的木质桌面上。 完成这些准备工作后,他的目光转向了刚刚寻得的那两个小巧玲珑的瓷瓶。他先是小心谨慎地揭开其中一个瓷瓶的盖子,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珍贵之物一般;随后,他轻轻地倾斜瓶子,让里面细腻如雪般的粉末徐徐流淌而出,落在那张洁白的纸张之上。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打开另一个瓷瓶,同样将其中的粉末倒入纸张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急于行动,而是先取过一支细长的竹签,开始仔细而耐心地搅拌起那些堆积在一起的粉末。 他的动作既轻盈又专注,每一次搅动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微妙的仪式,确保粉末能够充分混合、均匀分布。 待确认粉末已经完美融合之后,他方才重新拾起那根早已备好的笔竿。此刻,他的神情变得愈发庄重肃穆起来,就如同面对一件无比神圣的使命。 他极其小心翼翼地握住笔竿,仿佛手中握着的并非普通物件,而是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笔杆对准纸张上那堆精心调制好的粉末,开始一点一点、极为细致地将粉末注入到笔杆内部。这个过程漫长而艰难,但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和耐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87章 破解僵尸虫 其余那几人见到无常这般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异常轻微,仿佛生怕打扰到他似的。 他们一个个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起来,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无常,不敢有丝毫懈怠或分心。 即便是云绰,在此刻似乎也完全卸下了心中的芥蒂,他那双原本犀利如鹰隼般的眼眸此刻竟变得无比专注起来,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无常。就好像在这一瞬间,世间万物皆已消失不见,唯有那个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整个场面静谧得如同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只有众人紧张而又期待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氛围。 无常气定神闲地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众人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丝毫动作。 面对这样诡异的场景,无常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诸位为何如此紧张呢?”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此刻,无常那从容不迫、悠然自得的神态与周围人的局促不安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就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原本凝重压抑的气氛;又似一盏明灯,照亮了人们心中的迷茫和恐惧。而那些原本紧绷着神经的人,在他的影响下,反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无常小心翼翼地伸出左手,紧紧握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精致瓷瓶,而他的右手则稳稳当当地捏住那支笔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稍有不慎会惊扰到那只敏感的僵尸虫。 终于,他来到了风百合面前,与她之间仅仅相隔咫尺之遥。此时的无常呼吸变得愈发轻微,甚至连心跳似乎都减缓了许多,全神贯注于眼前这即将展开的关键一幕。 只见无常将手中的笔杆精准无误地瞄准了那只静静趴着的僵尸虫,然后慢慢地把嘴唇凑近笔杆的另一端。 接着,他轻柔地呼出一口气息,就在这一刻,原本藏在笔杆内部的粉末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从狭窄的通道中飘然而出,化作无数细小的颗粒,如同轻盈的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恰好覆盖在了僵尸虫的身上。 起初,那僵尸虫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开始微微颤动起自己的翅膀来。这种颤抖逐渐加剧,仿佛是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所产生的本能动作。 紧接着,它又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肢体,仿佛在努力适应着周围环境的变化。经过一番短暂的调整之后,僵尸虫终于缓缓地张开双翅,优雅地飞起,径直朝着无常手中的那个瓷瓶飞去。整个过程如梦似幻,让人不禁为之惊叹不已。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风百合身上,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关切和期待,大家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到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人们看到风百合那原本毫无动静的手指竟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这一细微的动作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然而,仅仅只是这么一下之后,风百合又恢复了平静,没有再出现任何其他反应。但大家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馁或失望,反而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默默祈祷着她能尽快苏醒过来。 就这样,在焦急与等待之中,又过去了好一段时间,风百合的脸色才开始逐渐发生变化。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慢慢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就像是寒冬过后迎来初春的第一缕阳光,给人带来无尽的希望。 紧接着,只见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随后紧闭的双眼也开始缓缓移动。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煎熬之后,风百合吃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神还有些迷茫和虚弱。 刚一醒来,她便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刚刚醒转,还不大适应。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轻轻晃动了两下,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般娇柔无力。 一旁的苏长欢见状,急忙上前扶住风百合,让她稳稳地坐下来,并满脸担忧地询问道:“风姐姐,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若有任何不妥之处,一定要告诉我们啊!”她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急之情。 苏长欢轻轻地将手指搭在了风百合那纤细的手腕之上,仔细地感受着她脉搏跳动的节奏和力度。 起初,他能够明显感觉到风百合的脉象十分虚弱,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奇迹渐渐发生了——风百合的脉搏开始逐渐增强起来! 每一次细微的搏动都像是一股新生命的力量注入到她体内,原本无力的跳动也变得越来越有劲道、越来越稳定。 苏长欢紧盯着自己的指尖,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终于,当她确定风百合的脉搏已经恢复正常并且充满活力时,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缓缓落回原位。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艰辛与惊险,但好在最终还是迎来了令人欣慰的结果。此刻看着眼前逐渐康复的风百合,苏长欢心中满是感慨:只要坚持不放弃,就一定能战胜困难,迎接美好的未来。而这段经历,也必将成为他们人生中一段难忘的回忆…… 终于,轩辕牧狸那原本还算沉稳的心性开始有了些许波动,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与焦躁,眉头紧蹙着开口问道:“难道说,咱们就只能这样一直被困守在此吗?” 杨悔听闻此言后,缓缓将目光投向轩辕牧狸,眼神之中透着一丝凝重,缓声回应道:“此处相对而言尚算安稳,毕竟外头尽皆是渔公所布下的眼线。稍有不慎,恐怕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啊!” 第88章 情分?本分? 听到“渔公”二字,轩辕牧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自心底涌起。 他猛地提高音量,愤愤不平地吼道:“渔公?哼!便是那抓走咱们的老头么?若有朝一日能让我逮到机会,定要叫他好看!”此刻的轩辕牧狸,双拳紧握,浑身因怒火而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 一想到自己与云绰遭受到那渔公手下的暴打,险些命丧黄泉,而后还被这帮家伙弄到此处,差一点就沦为那个疯子杜爻的药奴,他心中的愤恨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无法遏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通过这紧咬的牙关宣泄出来。 那一幕幕惨痛的经历如同噩梦般萦绕心头,让他对那些人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仇视。 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痛苦的回忆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使得他的牙根痒得难以忍受,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仇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摆在眼前,他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寻找机会摆脱困境并复仇雪耻。 这份仇恨早已深深地扎根在心底,只要有一丝希望尚存,他定不会放过任何报复的机会,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杨悔!\"无常此时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杨悔,“消息送出了吗?” 杨悔听到呼唤后,微微颔首,表示已经完成了任务,但脸上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只是……你离开这里已这么多年,如今又是这么个局势,真不知道他们几位是否还愿意与你相见呢?\" 说到此处,杨悔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担忧之情。 无常听后,沉默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目光变得愈发坚定起来,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闪耀夺目。\"见是情分,不见是本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强求。即使他们不愿意见我,那也是人之常情,无需为此感到困扰或者失望。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立场。\" 说完这番话,无常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挺拔,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那么你重回青山阁,究竟是出于情分,还是应尽之本分呢!\"伴随着这句话语的落下,只见三女四男七道身影如鬼魅般迅速闪身进入屋内。 他们行动敏捷且训练有素,眨眼间便已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宛如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一般,稳稳地站立于无常身前。 无常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他瞪大双眼,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这群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岁月如梭,但那份深藏心底的情谊并未随着时间消逝。此刻久别重逢,无尽的喜悦涌上心头,然而与此同时,眼眶中的泪水也不禁夺眶而出,使得他喉咙哽塞,一时之间竟无法言喻。 杨悔则将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从上到下,再由下至上,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最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眼巴巴地开口问道:\"小鹿呢?怎么没来?\" 面对这个问题,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复杂的眼神,似乎都有着难言的苦衷。 没有人愿意率先打破沉默,更无人敢轻易吐露半字。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唯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氛。 “薛鹿呢?”杨悔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众人,仿佛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再一次高声呼喊,那音量震耳欲聋,似乎整个世界都能听见他内心深处的呼唤。 只见杨悔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向前冲去,眨眼间便来到一名身着道袍的中年人身前。 他伸出右手,死死揪住对方的衣领,将其猛地拉近自己,同时放开喉咙大声怒吼:“人呢?薛鹿人呢?我临走之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生照看于他!如今你却这般沉默不语,究竟是何意?” 此时,一旁的苏长欢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意。她迈步走到杨悔身旁,轻声说道:“我虽不知那位薛鹿究竟是何人,看杨悔如此焦急,想必此人对他而言定是很重要的。诸位何必苦苦隐瞒,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然而,面对苏长欢的劝解,那名道士的目光却始终游移不定,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瞧一下杨悔。 不仅如此,其他在场之人的表现亦十分怪异,一个个皆是神情紧张、面色凝重,仿若有难言之隐一般,纷纷刻意回避着杨悔和苏长欢的视线,竭尽全力想要掩盖住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长欢无奈之下只得转过头去望向无常,眼中满含期盼地说道:“无常大哥呀,你就行行好,让他们告诉杨悔吧。” 无常凝视着眼前一脸纯真无邪的苏长欢,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意。随后,他将目光移向一旁心急如焚的杨悔,只见其神色紧张而焦虑。犹豫片刻之后,无常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道:“罢了,还是由我来说吧!” 听到这话,杨悔仿佛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本紧握着的双手也骤然松开,整个人径直朝着无常猛扑过去。 他神情激动万分,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常,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知道?” 云绰眉头紧锁,满脸不可思议,“既然你知道,那就赶紧告诉我啊!薛鹿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面对杨悔如此急切的追问,无常稍稍迟疑了一下,但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他……他已经被人炼制成药奴了。”说出这句话时,无常的语气充满了沉重与惋惜。 “药……药奴?”听到这两个字从无常口中说出,杨悔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什么……时候的事?”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站在一旁的无常心中一紧,满脸忧虑之色。 他深知这个消息对于杨悔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犹豫片刻后,他轻声说道:“三……年前。” 第89章 清醒了吗 当无常的目光触及到杨悔那双冰冷刺骨、毫无生气的眼眸时,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和那些要安慰他的话,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再也吐不出来半句。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杨悔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滴落。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悲伤而剧烈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怒火与哀伤交织的光芒。面对杨悔如此强烈的质问,无常不禁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还有你!晏无衣!”杨悔猛的一回身,指着道士恶狠狠的责备道:“还有你们!这么多人,当真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吗?”他伸手对着眼前的人,挨着个的指指点点,也引起了众人的不满。 “杨悔!”只听得晏无衣一声怒喝,他疾步向前,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你适可而止吧!倘若存在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又有谁会甘愿让这般惨事发生?” 然而此刻的杨悔已然陷入癫狂状态,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回应:“罢了罢了!你们这群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哪一个曾将他人性命当作一回事儿!”话音未落,晏无衣那饱含愤怒的铁拳便已重重砸落在杨悔的面庞之上。 杨悔被打得踉跄后退,脚步虚浮,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但他终究还是勉力稳住了身形。刚一站稳脚跟,他便挥舞起拳头,如疯魔般与晏无衣扭打在了一起。 一旁的苏长欢见此情景,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紧紧拉住杨悔的胳膊,高声喊道:“杨悔,你快清醒一点啊!” 可惜的是,此时的杨悔早已丧失了理智,对于苏长欢的呼喊置若罔闻。他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上一眼,便蛮横地用力一挥手臂,毫不留情地将苏长欢狠狠地推倒在地。 苏长欢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刹那间惊慌失措,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地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她的肩头率先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疼痛难忍。而更糟糕的是,她的头部也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地面靠近,眼看就要遭受重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常如同闪电般疾驰而来,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迅速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即将落地的苏长欢的头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一切都显得那么紧张而又惊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只见苏长欢颈间佩戴着的一枚洁白无瑕的玉凤佩,不知何时竟从她的衣领处滑落而出,掉落在了地上。 那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瞬间吸引住了无常的目光。 无常呆呆地望着那枚玉佩,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或者思考之中,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原本打算出手相助的云绰,因为与苏长欢之间的距离稍远一些,所以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但终究还是比无常慢了半拍。 当他赶到时,看到无常竟然痴痴地盯着苏长欢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二话不说,用力将无常挤到一旁,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苏长欢的头部,放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令人惊讶的是,无常并没有因此而动怒,反而一脸认真地叮嘱云绰道:“好好照顾她!”说完这句话后,他便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疑惑的云绰和昏迷不醒的苏长欢。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饱含深意、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但这笑容转瞬即逝,如同流星划过天际般短暂而匆忙,以至于周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它的存在。 当他站起身来后,甚至连片刻的思考时间都未曾给予自己,便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如疾风般径直朝杨悔飞奔而去。其步伐坚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蕴含着无尽的决心与力量。 只见无常迅速地扯过杨悔的身躯,动作迅猛如电,紧接着猛地挥出一拳,精准无误地击中了杨悔的太阳穴。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力道十足,使得杨悔猝不及防之下,连连向后倒退数步。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他,就在他试图稳住身形之际,却不幸被杜爻的尸体绊倒在地。 杨悔重重摔倒在地后,双眼紧闭,身体微微颤抖着。经过一番挣扎,他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但眼神却显得异常艰难和呆滞。 好一会儿之后,他的眼珠才缓缓转动起来,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并直直地凝视着无常。 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皆茫然不知晓,无常之所以会对杨悔出手,并且下手如此之重,其实完全是出于对杨悔的报复。 而这一切的根源,则是因为杨悔之前的行为让苏长欢受到了伤害!尽管无常此番举动仅仅只是略施惩戒,但对于杨悔来说,显然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无常竟然一改往日的态度,用一种极为反常的目光紧紧盯着杨悔,冰冷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如今,你可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吧?” 这样的语气、这般的眼神,杨悔唯有在无常执行艰巨任务的时候才曾目睹过。刹那间,他的脑海犹如拨云见日般变得清晰无比,但内心深处对于薛鹿所遭受的不幸,却始终难以承受。 杨悔慢慢地垂下了头,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把脑袋深深地埋藏在胸口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呜咽声,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 薛鹿这个孩子,是他随无常回青山阁的路上捡回到的孩子。 当初遇见他时,薛鹿还仅仅只有五六岁大而已。杨悔一心想要给予他一个无忧无虑、充满欢乐的童年时光,以此来填补自身幼年时期所缺失的那份温暖与关怀。 自从杨悔初次踏入那片神秘的山外青山开始,除了日复一日的刻苦练功以及作为一名杀手必须经历的残酷猎杀训练之外,薛鹿便是他除了无常以外,唯一能够依靠并寻求心灵慰藉的存在。 当他跟随无常毅然决然地离去之后,薛鹿更是成为了他心头最后一丝牵挂。 然而此刻,无常如此突兀地告知他,薛鹿已然被残忍地炼制成了药奴,这叫他如何能够坦然面对,又怎能轻易放下这份沉重的情感包袱呢! 第90章 薛鹿之殇 无常那冰冷而凌厉的目光自始至终未曾有丝毫减退,宛如寒星般死死地盯着杨悔那副颓废至极的模样。 尽管内心深知对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但一想到杨悔刚刚对苏长欢造成的伤害,无常心中的愤恨便难以平息。 待到无常的愤怒之情缓缓消散之后,他这才语气沉重地开口向杨悔讲述道:“早在三年之前,那个老奸巨猾的渔公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得知了阁主有意将位子传给我这件事情,从此便开始对那些跟我们关系亲近之人动手。” 无常用一种锐利的眼神扫视着面前的七个人,接着又补充道:“能够从那场劫难中存活下来的,便只剩下他们几位了……”说到这里时,无常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般,话语戛然而止,再也难以继续下去。 晏无衣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杨悔面前。他微微弯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拍打在杨悔的肩膀上,仿佛想要通过这个动作传递一些力量和安慰。 晏无衣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沉痛:“想当年,阁主突然失踪不见踪影,整个青山阁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当时作为守山人的渔公便有了代理阁主的权利。然而,为了探寻到你们的下落,那个渔公所使用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其残忍程度是你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说到这里,晏无衣不禁停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尤其是可怜的薛鹿啊!那时他不过才年仅十岁而已,但却已经有着超乎年龄的坚韧与决绝。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继续被折磨下去,恐怕迟早会支撑不住,从而泄露你们的行踪。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他竟然选择了自行跳入杜爻那恶贼的药池中……” 晏无衣的话语至此戛然而止,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为这段悲惨的往事而变得凝重起来。 杨悔猛的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之色,显然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而晏无衣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而哀伤,仿佛还沉浸在那段痛苦的记忆当中。 无常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晏无衣的每一句话。 他的呼吸变得极其平稳,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方的话语之中。随着晏无衣的讲述逐渐深入,无常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幅幅生动而逼真的画面。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尽管心中波澜壮阔,但无常的外表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激动之情。 风百合蹲在地上,正守着尚未清醒的苏长欢,听完晏无衣讲的这些,身上都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看看云绰,又看看轩辕牧狸,抓住苏长欢的手,暗自祈祷:快醒醒吧,我们这都掉到龙潭虎穴了,还能活着离开吗?你快起来拿个主意吧! 无常突然站起来,吓得风百合一激灵,也赶紧站起来,躲到轩辕牧狸的身后去了。 无常看她的举动,便明白了一切。“渔公抓你们,怕是受我牵连了,真的很抱歉。不过要想平安无事的离开是不可能的,我会让人带你们躲起来,尽量保护好你们。” 轩辕牧狸此刻竟然展现出了非凡的义气,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说道:“那种藏头露尾、胆小如鼠之辈,本小爷才不屑去当呢!不就是打个架嘛,怎么可能会少得了我呢!” 一旁的无常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凝视着轩辕牧狸,缓声道:“你啊,确实不能算是外人了。既然你已经继承了包无赦的山鬼令,那么从现在起,你就已经青山阁的人了。” 轩辕牧狸闻言顿时傻眼了,整个人呆若木鸡般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脸惊愕与不解地嚷嚷道:“啥玩意儿?我咋就莫名其妙成了你们青山阁的人啦?这到底是哪门子破烂规矩呀?” “怎么着,入我们青山阁难道还委屈你了?”伴随着这声质问,一个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映入了众人眼帘。此人身形挺拔如松,面庞刚毅冷峻,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轻易直视的威严气息。 一旁的无常赶忙上前一步,向轩辕牧狸介绍道:“这位便是咱们青山阁专门负责管理你们这些新晋弟子的诸葛云离!” 然而,面对无常的介绍,轩辕牧狸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敬畏之意。只见他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地回应道:“哼!小爷可从未答应过要加入你们青山阁,他还管不上我!” 听到这话,诸葛云离不禁发出一声冷哼,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之色。他紧紧盯着轩辕牧狸,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便将玉山鬼令交还于我,我绝不强求。否则……休怪我无情!”说罢,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从他身上爆发开来,仿佛一座沉甸甸的山岳压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头上。 轩辕牧狸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前方,陷入深深地回忆之中。他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抚摸着挂在脖颈之间那块山鬼令牌。这块令牌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八卦图案和神秘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枚玉山鬼令原本是包无赦送给他的礼物。当初收到这份馈赠时,他满心欢喜,视若珍宝,将其视为与包无赦之间深厚情谊的象征。然而此刻,当他得知青山阁竟然存在如此特殊的规矩时,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失落。 无常看得出,让他舍弃这块玉山鬼,他还是不情愿的。 就在这个时候,苏长欢那紧闭着的双眼开始缓缓睁开,意识也逐渐回归到了现实之中。 她慢慢地从云绰温暖的怀抱里坐直身子,但肩膀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却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一般难受至极。 这种刺骨的痛楚几乎要将她吞噬,使得她险些忍不住呻吟出声。苏长欢硬是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痛苦呼声给憋了回去。 第91章 不想说 “思眠,九娘,轻羽!” 无常轻轻地唤着三个人的名字,随后站在最后面的三名女子站到了前面,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屠思眠身着一件明黄色的长衫,衣袂飘飘,宛如一朵盛开的黄花般娇艳欲滴。她身材娇小玲珑,面容精致可爱,犹如一个瓷娃娃般惹人怜爱。 再看那花九娘,生得一副浓密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眼神明亮如星辰,顾盼生辉间透着一股豪爽之气。她身穿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衣裙,裙摆随风舞动,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热情奔放又不失端庄大气。 相比之下,黎轻羽则更显清新脱俗。她身着一袭淡雅的青色衣裳,如同清晨山间的薄雾一般轻盈飘逸。这件青衣完美地勾勒出了她那曼妙多姿的身材曲线,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亭亭玉立、风姿绰约,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无常眼神犀利地指向云绰、苏长欢以及风百合三人,语气坚定地吩咐道:“你们赶紧寻觅一处稳妥的地方,务必把她们安置妥当。然后,再好好处理一下苏姑娘的伤。” 花九娘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温婉笑意,柔声应道:“少阁主尽可宽心,我等定当全力守护她们的安全无虞。” 然而,云绰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毅然决然地表示:“我还是留在此处吧!” 未等无常出言制止,轩辕牧狸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凑近云绰耳畔轻声低语起来:“你就别在这裹乱了!要知道,此地乃是他的势力范围,我们与他可还没到那种交心的地步,如此轻率地将两位姑娘交托于他人之手,难道你就不担心会发生意外变故吗?” 云绰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虽说他的话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也认为这番话不无道理。于是,云绰不再坚持己见,抬起脚步,紧随其后一同踏出了那间幽暗密室。 无常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已然明悟了大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无奈而又苦涩的笑容:“难道……你不信任我?”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失望。 轩辕牧狸眼见自己的心思被无常识破,不禁有些慌乱,但很快便强作镇定下来。 他急忙将怀中的飞霜抱紧,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口中辩解道:“哪有的事!我只是想劝劝他罢了。毕竟,以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功夫,留在这里岂不是只会给大家添麻烦嘛!”说这话时,轩辕牧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定,但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起来,显然对自己的说辞并无十足把握。 无常却在此时仰天大笑,“有欢儿在,我不会让他们有任何闪失的。” 轩辕牧狸听着无常的笑声,顿时觉得异常刺耳,心中愈发忐忑不安起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让他感到无比的羞愧和难堪。 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找到一个能容纳自己身躯的地缝,然后迅速钻进去,好躲避眼前这令人窘迫的局面。 为了摆脱这种困境,轩辕牧狸灵机一动,试图通过寻找其他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他的目光落在晏无衣身旁的两人身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开口问道:“不知这两位如何称呼啊?”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人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似乎对他的问话毫无兴趣,甚至连正眼都不愿瞧他一下。 面对如此冷漠的回应,轩辕牧狸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但又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能无奈地干笑几声,以此掩饰内心的尴尬与失落。 此后,他再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再惹得别人不高兴,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暗自祈祷这场尴尬的会面能够早点结束。 无常止住了自己的笑声,随后将目光从轩辕牧狸身上移开,似乎完全不打算再搭理对方。 只见他嘴巴一张,大声喊道:“关小刀、萧魂生啊!你们这两个人,话怎么总是这么少呢?” 站在一旁身穿蓝色长袍的关小刀听到这话后,嘴角微微上扬,冲着无常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另一边的萧魂生则相对好一些,好歹还开了口,只不过说出来的仅仅是简短的三个字:“不想说。” 这时,晏无衣笑着插话道:“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话音刚落,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接着说道:“渔公这次回来,不仅带回来了金山鬼令,竟然还有一枚玉山鬼令。真不知道这枚玉山鬼令究竟是谁的呢?” 诸葛云离见状,也连忙跟着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呢。少阁主您是否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呀?”说完,他便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向了无常。 “你们可曾听闻过神兵武库?”无常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包括杨悔在内,所有人都不禁微微一愣,随后纷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六双眼睛如同一束束炽热的火焰,紧紧地锁定在无常身上,急切地盼望着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天兵阁总知道吧?”无常神色肃然地开口问道。 听闻此言,在场的六人皆是微微一怔,随后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而在这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当数轩辕牧狸,只见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失声叫道:“这和天兵阁也有关系?” 对于包无赦与纪红绸之间的那段过往,无常虽也曾有所耳闻,但所知实在有限,并不甚详细。因此,面对轩辕牧狸如此急切的质问,无常倒也能够理解其心情。 稍作停顿后,无常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那传说中的神兵武库,实则就位于天兵阁后山的青龙秘境之中。” 第92章 备战 在江湖传说中,有一座神秘的青龙秘境,深藏在群山峻岭之间。那里四周青山环绕,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在青龙秘境的深处隐藏着一座令无数江湖人向往的兵器库。 江湖人听闻这座兵器库的传说,无不心驰神往。他们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踏入这片秘境,探寻其中的宝藏。然而,青龙秘境的入口极为隐秘,只有少数有缘人能够找到。 据说兵器库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有锋利的宝剑、威猛的长枪、神秘的暗器等等。而且还有一只巨大的青龙,日夜守护着这些神兵利器。 无常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有关神兵武库的种种传闻,仿佛在诉说一个神秘而又令人向往的神话传说。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和感染力,引得众人认真的聆听。 当说到最后的时候,无常突然变得无比严肃,郑重其事地宣布:“这座武库的缔造者,正是出自咱们青山阁!” 他身旁的众人闻言,眼睛刹那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仿佛被点燃了内心深处的渴望之火。诸葛云离脸上满是惊愕之色,急切地追问道:“我们青山阁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少阁主,快告诉我们,此人究竟是谁啊?” 晏无衣也随声附和道:“没错,少阁主,赶紧跟大家讲讲吧。” 杨悔更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常,满心期待着能从他口中得知那个神秘人物的身份。 然而,唯有轩辕牧狸沉默不语,看起来对这个武库毫无兴趣。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唯有天兵阁,以及那名叫纪红绸的女子。因为包无赦半生坎坷潦倒,这一切都是拜纪红绸所赐。他一心只想为自己的师父讨回一个公道。 “他就是苏先生!”无常以一种极为恭敬的语气说道,他的眼神中有深深地崇拜之情,同时还蕴含着敬仰之意。然而,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种难以言喻、令人费解的情感交织于其间,使得周围众人皆无法理解。在旁人眼中,此种感受恰似某种深深的遗憾。 “苏先生?”轩辕牧狸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向无常跟前,急切地追问道:“你说的可是苏姑娘的爹,苏恪苏先生?” 无常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其嗓音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正是。” 听到这个答案,其余几人脸上的神色亦显得颇为沉重与低落。而轩辕牧狸更是瞬间被一股强烈的自责情绪所淹没。 苏恪的离世犹如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时至今日,每当他目睹熊熊烈火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深陷于那段可怕的回忆当中。 晏无衣此刻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道:“难道说……那枚玉山鬼令竟然是、是苏先生的吗?” 无常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正是如此。要知道,除了韩西岭手中的那把钥匙之外,阁主所持有的金山鬼以及苏先生拥有的玉山鬼,便是能够打开这座宝库的另外一对至关重要的钥匙。” 听到这里,诸葛云离不禁面露忧色,忧心忡忡地喃喃自语起来:“怪不得渔公如此迫不及待地渴望将这两件物品据为己有,敢情他自始至终都紧紧盯着那座武库啊!只是……阁主、阁主至今杳无音讯,行踪成谜,而他的贴身信物现今却已落入渔公之手,那么他是否……是否已然遭逢不幸了呢?” 然而,无常却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种猜测,言辞恳切地安慰道:“绝对不可能!倘若阁主真的遭遇不测,必然会传出些许风声才对。有时候,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反倒是最好的消息。” “少阁主!”花九娘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神情紧张的说道:“他们来了!渔公带着人向这里来了!” 晏无衣忙问道:“他带了多少人?”云离 花九娘艰难的吞咽着,“能来的都来了!” 诸葛云离满脸怒气,瞪着眼睛说道:“他还真拿自己当正主了!” “阁主的信物都在他手里了,可不就是正主了吗?”晏无衣附和着,回头就对无常说道:“少阁主,该是你做主的时候了!”说完,他从腰间拔出蛛丝浮尘,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其余几人亦皆不再迟疑,各自将藏匿于身侧或背负于后背的兵刃展露无遗。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寒芒四射,令人眼花缭乱。他们神情肃穆而坚定,目光紧紧锁定前方,仿佛随时准备听从无常那一声令下,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阵,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和力量,这些武器不仅是他们战斗的工具,更是他们信念与勇气的象征,它们见证过无数次生死较量,如今又将再次陪伴主人踏上新的征程。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唯有心跳声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待无常下达进攻的指令,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九娘,你从另外一条路出去,一定要护好苏姑娘她们。” 花九娘连忙点头,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 无常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那几双满含殷切期望的眼睛,心中猛地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动力。这股力量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瞬间贯穿他的全身,使得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乃至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点燃,迸发出无穷无尽的能量。 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地踏出一步。步伐坚定而沉稳,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却又举重若轻。在几人中间,他身形矫健地穿梭而过,衣袂随风猎猎作响,满头银丝肆意飞舞。那一刻,他宛如仙人下凡,超凡脱俗,令人瞩目。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臂,轻柔地将手按压在腰间。就在这一瞬间,他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几乎同时,一道耀眼夺目的寒光猛然闪现,那把柔软的软剑无情如同灵动的毒蛇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的腰间弹射而出。 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一泓秋水,折射出耀眼的寒芒。 软剑抽出的瞬间,空气仿佛都被切割开来,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声。他手腕轻轻一抖,软剑便如蛇般蜿蜒游动,灵动异常。 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 第93章 大战之前 杨悔和轩辕牧狸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而专注,步伐稳健有力地跟随着无常。他们仿佛与无常融为一体,成为了他身体的延伸,就像那忠诚无比的左膀右臂一样,时刻守护在他身旁,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 两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配合默契无间。杨悔手持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势;轩辕牧狸则紧握飞霜剑,剑尖闪耀着锐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他们的存在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凝重起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人也毫不示弱,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们同样神情严肃,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不敢有丝毫松懈。 当无常一行七人踏出那幽暗而压抑的暗室时,他们的身影刚刚没入那条冗长深邃、仿佛没有尽头的地道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声响。定睛一看,只见渔公正率领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朝这边疾驰而来。 刹那间,整个空间似乎都被一种紧张到极致的氛围所笼罩。两方人马相对而立,彼此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般交错碰撞,其中蕴含的无尽杀意仿佛要将这黑暗彻底撕裂开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眼看就要爆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火药味。 渔公那张原本就狰狞可怖的面庞此刻更是写满了得意之色,他高高扬起下巴,嘴角挂着一抹轻蔑至极的笑容,那双狭长的眼睛几乎快要眯成了一条细缝。\"嘿嘿,小无常啊,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比本公所预料的可要晚得多呢!想必那三个家伙应该已经成功被炼成药奴了吧!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渔公便忍不住发出一阵刺耳且饱含嘲讽意味的狂笑,其声音在狭窄的地道内回荡不休,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无常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之人,眼神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丝毫波澜。然而,就在对方以为无常已经被自己激怒的时候,无常却突然开口了:“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如同晨钟暮鼓一般,清晰而有力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那话语之中,带着一种淡淡的轻蔑和不屑,似乎对对方完全不放在眼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人心;又似一阵刺骨的寒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无常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无法忽视的,就好像他早已看透了一切,知道对方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这简短的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渔公的心上,让其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原本还想要继续挑衅的他,此刻也只能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从无常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即便如此,他的诛杀之心依旧未曾改变。 只见他那犹如蒲扇一般宽大厚实的手掌,只是那么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挥动,仿佛这一挥手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威严。而随着他这简单至极却又充满霸气的动作,一直稳稳站立在他身后的上百位身形矫健、气势汹汹之人,就如同被点燃了导火索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这些人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般急速冲杀而出,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眨眼之间便已经冲到了无常等人面前。 面对如此数量众多且来势凶猛的敌人,无常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都未曾流露出来。相反,他那双原本深邃而平静的眼眸,此刻竟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刺骨,宛如寒潭之水,散发出阵阵凛冽的寒意。 无常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用他那冷酷无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正逐渐向自己逼近的人群。 站立于他身后的杨悔与轩辕牧狸,已然将兵刃抽出,闪烁着寒光。他们的眼神犹如饿狼一般锐利而凶狠,仿佛要穿透前方那些人的身体。此刻,在他们眼中,面前的这群人不再是人,而是等待被猎杀的猎物。 轩辕牧狸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剑身微微颤动,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饮血。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而杨悔则手持一把长刀,刀刃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他,如同猎豹般随时准备扑向目标。 两人的气势相互交融,形成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着整个场面。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变得凝重起来,让人感到窒息。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他们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只见其余四人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身形敏捷地站成一排,每个人都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眼神坚定而锐利,透露出一股无畏的勇气。 诸葛云离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他微微侧身,将剑横于身前,摆出一副攻防兼备的姿势;萧魂生则紧握着长枪,枪尖锋利无比,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似乎随时准备刺穿敌人的防线。 关小刀双手各持一把短刀,刀刃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灵活地舞动着双刀,如旋风般让人眼花缭乱;晏无衣则握着他的蛛丝拂尘,暗中蓄力,以待时机。 这四个人虽然风格各异,但此刻却展现出了高度的默契和团结。他们彼此之间无需言语交流,仅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他们深知即将面临一场恶战,但依旧毫不畏惧,想要将那罪魁祸首的渔公斩杀在自己的兵刃之下。 渔公知道,这七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你们只七个人,竟敢与我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七个人立刻展开了反击。 他们的动作敏捷,招式凌厉,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渔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七个人的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 第94章 各显神通 无常首当其冲,身姿矫健,舞动着手中软剑,剑身如蛇般灵活,眼神专注,紧紧盯着每一个遭逢的对手,逐一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对手也不甘示弱,手持长剑,严阵以待。两人相对而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无常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向对手扑去。软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对手的咽喉刺去。对手见状,连忙挥剑抵挡。 无常的软剑与对手的长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手腕一抖,软剑如灵蛇般绕过对手的长剑,再次向对手刺去。对手大惊失色,连忙后退。 无常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软剑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变幻莫测,让对手防不胜防。 就在对手疲于应对之时,无常突然使出一招绝技,软剑如闪电般刺向对手的胸口。对手躲闪不及,被他一剑刺中,倒在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对手,无常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那如鹰般的双眸,很快便锁定下一个目标,身形如风,直接挥剑攻去。 轩辕牧狸与杨悔,此时倒成了最好的搭档。两人相对而立,目光交汇,仿佛能擦出火花。杨悔手持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轩辕牧狸则紧握着长剑,剑身微微颤动。 他们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仿佛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突然,杨悔率先发动攻击,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长刀如同一道闪电般劈向欺身于他的对手。 轩辕牧狸也毫不畏惧,他侧身闪过一击,同时手中的长剑刺向对方的咽喉。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错,他们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仿佛都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轩辕牧狸那犹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瞬间捕捉到了一个细微的异动——杨悔身后竟有一人妄图趁其不备、偷袭得手! 只见轩辕牧狸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手中长剑如闪电般急速刺出,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直直朝着那人的心脏要害而去。这一剑又快又狠,仿佛要将虚空都撕裂开来一般。 杨悔察觉到身后的危险,心中不禁一惊,但当他看到轩辕牧狸如此果断出手相助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涌上心头。他转过头来,用充满敬意和感激的目光深深地望向轩辕牧狸。 而轩辕牧狸则是微微扬起头颅,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作为回应。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如同鬼魅般灵活自如,再次舞动起手中的飞霜剑。刹那间,剑光闪烁,寒气四溢,每一次挥舞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与杀意。 随着战斗的持续升温,轩辕牧狸愈战愈勇,他的剑法越发精妙绝伦,招式变化多端,令人眼花缭乱。时而如疾风骤雨般猛烈攻击,时而又如行云流水般优雅灵动。每一剑都精准无比地命中敌人的要害,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场激烈的厮杀中,轩辕牧狸宛如战神降临,以无敌之姿纵横战场,所过之处,鲜血四溅,残肢断臂横飞。 晏无衣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手持拂尘,身姿挺拔如松。他的对手是一名手持短剑的黑衣人。 他率先发动攻击,挥动着手里的珠丝拂尘,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向他的对手袭去。对方侧身躲过,短剑刺向晏无衣的胸口。 晏无衣不慌不忙,用拂尘缠住短剑,用力一拉,将对方拉到身前。 黑衣人刺趁机踢出一脚,晏无衣侧身躲过,拂尘再次挥动,打在黑衣人背上。黑衣人吃痛,后退几步。 晏无衣趁机发起猛攻,拂尘如同一把利剑,刺、挑、扫、劈,招式凌厉。黑衣人渐渐不敌,被晏无衣逼到墙角。 晏无衣看准时机,拂尘一挥,缠住黑衣人的脖子,用力一拉,将黑衣人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晏无衣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拂尘直指他的喉咙。 就在这一瞬间,只见那黑衣人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他想要发出声音却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得四处都是。那黑衣人的喉咙处被拂尘上的蛛丝无情地划开,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淌,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他的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生命就此消逝,只留下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不甘。 关小刀的两把短刀,施展起来时也是十分的厉害。 他的身形矫健,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他的眼神冷酷而坚定,仿佛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突然,一名敌人向他冲了过来,关小刀侧身一闪,手中的短刀顺势一挥,敌人的手臂上便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敌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关小刀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继续向前冲去,手中的短刀如闪电般挥舞着。敌人纷纷倒在他的脚下,他的身上也沾满了鲜血,但他的眼神依然冷酷而坚定。 在他那坚实的背影之后,展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幅令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景象——那片曾经激烈厮杀过的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具尸体,鲜血如泉涌般四处流淌,汇聚成一滩又一滩猩红的血泊;残破不堪的兵器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而此刻,他紧握着手中那把短小精悍的利刃,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与萧魂生手中那柄气势磅礴、威风凛凛的长枪相互照应。这一长一短两把武器,犹如黑夜中的两颗明星,各自散发着独特的光芒,但同时也形成了一种强烈且鲜明的对比。 萧魂生手持长枪,枪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一条银龙。他身姿矫健,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无畏的气势。 对手同样手持长枪,两人相对而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突然,萧魂生长枪如闪电般直刺对手咽喉。 对方也不甘示弱,迅速舞动长枪,挡开了男子的攻击。一时间,枪影交错,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萧魂生的枪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他的步伐灵活,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让对方难以捉摸。 对方也展现出了高超的枪法技巧,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中,萧魂生的长枪突然断裂。但他并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顺势将断枪掷向对手,同时飞身向前,使出一记重拳。 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节奏,来不及躲闪,被他的重拳击中,倒在地上。 第95章 七杀战渔公 渔公带领着足足有一百多号人的队伍,他们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出现,那场面看起来确实颇为壮观。然而,这一切对于无常等人来说,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毕竟,真正的实力并非仅仅取决于人数多少。 经过一番激烈而混乱打斗之后,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但最终结果却是显而易见——渔公一方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无常等七人面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短短时间内,他们便已经损失惨重,人员锐减过半!原本看似强大无比的阵容此刻已变得支离破碎。 渔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令人难以置信的结局,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他无法接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却换来如此结果!愤怒像火焰一般在他胸膛燃烧,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渔公紧紧握起拳头,手臂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此刻极度激动的情绪。他咬咬牙,突然迈步向前,准备亲自介入这场纷争之中。 伴随着他缓慢而坚定的步伐逐渐逼近,四周原本就凝重的氛围愈发地紧绷了起来,仿佛一根即将被拉断的弦,让人不禁屏住呼吸,心跳也随之加速。 只见他那宽大的手掌微微张开,如同一只凶猛巨兽的利爪一般,随时准备扑向猎物。就在这一刹那间,一股汹涌澎湃、无可匹敌的强大内力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宛如一阵狂暴的旋风,迅速席卷开来。 这股内力所到之处,地上散落着的各种兵器都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开始不停地颤动嗡鸣起来。它们似乎拥有了生命一般,挣脱了地面的束缚,纷纷腾空而起,悬停在空中。 这些兵器闪烁着寒光,锋利的刃口令人胆寒,此刻正蓄势待发,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会如流星般疾驰而去,给予无常等人致命一击! 关小刀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余下那几个人,面无表情的站定身形,一双眸子毫不松懈的盯着渔公的一举一动。 其余五人也都站到了无常的身边,众星拱月般地把他围在了当中。 百于把各式兵器在渔公的操控下,不停的在空中抖动,由于光线较暗,看上去就像是点点寒星。 随着渔公的手掌向前一抖,这些兵器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一股脑的全都朝着无常等人袭来。 渔公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七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发动了攻击。 七人一个紧挨着一个,紧密地连在一起,用血肉筑成一道坚固的墙。他们紧握着手中武器,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扑面而来箭阵一般的兵器。 他们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仿佛在这一刻,世间万物都静止了。这些兵器如蝗虫般飞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七人默契地舞动着手中的武器,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剑影闪烁,刀光霍霍,将一件件兵器挡在外面。 轩辕牧狸突然大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冲出,手中长剑挥舞,将迎面而来的兵器纷纷斩断。其余六人见状,也纷纷跟上,各自施展出绝技,向着迎面飞来的兵器发起了反击。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声、兵器破空袭来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的乐章。七人在兵器形成的诡阵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他们的身影如同七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战场。 终于,袭来的兵器渐渐稀疏,七人也停下了脚步。他们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坚定,仿佛在告诉渔公,他们是不可战胜的。 待最后一把长刀落地后,七个人也再无顾虑,直接奔向渔公。 一时间,剑光闪烁,拳风呼啸,暗器纷飞。渔公从容应对,他的招式简洁而有力,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七人的攻击。七人越打越心惊,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渔公造成任何威胁。 经过数次激烈而紧张的对峙之后,这七人此刻已然精疲力竭,他们的体力犹如被抽干一般,几近枯竭。 每个人的身体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疲惫,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不仅如此,他们或多或少地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的身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有的则面色苍白,显然是内伤不轻;还有的一瘸一拐,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然而,尽管伤痛缠身、疲惫不堪,但他们眼中燃烧的斗志却依然熊熊不灭,那坚定的目光透露出一种绝不屈服的决心。 无常此刻的伤势最为严重!他浑身浴血,衣衫褴褛,伤口纵横交错地遍布全身,有的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有的则呈现出狰狞扭曲的形状,让人触目惊心。 无常原本俊朗的面容也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浸透,破烂不堪。破碎的布条随风飘动,与他那残破的身躯相互映衬,更显凄凉。 他缓缓地合上了双眼,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一般。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然而,在那平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正在竭尽全力地调整自己的气息。 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深沉而平稳,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吸入体内;每一次吐气又是那样悠长而舒缓,好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浊气都排出体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呼吸逐渐变得越来越有规律,就像是一首美妙的旋律,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心神也完全沉浸在了对自身气息的掌控之中。 他用心去感受着每一丝气流在经脉中的流动,用意念引导着它们汇聚到丹田之处。这种专注和投入,使得他忘却了一切外界的干扰和烦恼,只剩下内心的宁静与平和。 渔公大获全胜,他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脸上流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骄傲和自信。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让人望而生畏。 每迈出一步,都带着无比坚定的力量,就像一座移动的山岳,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而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则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无常,其中蕴含的浓烈杀气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似乎随时都会喷涌而出,将眼前之人彻底淹没。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无常甚至能感受到从渔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那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无常微微一皱眉,暗自紧紧握着手中的软剑,一面加快着调息的速度,一面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对决。 第96章 有情 杨悔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眼此刻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只能无力地眨动着。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仅存的一丝力量,试图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想要去守护身旁的无常。 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无法站立起来,只能无奈地瘫软在地。 正当杨悔感到绝望,以为自己即将再次重重摔倒在冰冷地面的时候,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轩辕牧狸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朝着他走来。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无比坚定的决心。 终于,轩辕牧狸走到了杨悔身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架住杨悔的身体。 杨悔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轩辕牧狸身上传递过来,这股力量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两人相互扶持着,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一步步靠近无常。最后,他们成功地来到了无常身前,将其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面对前方气势汹汹的渔公,轩辕牧狸毫无畏惧之色。他挺直腰板,昂首挺胸,用坚毅的目光直视着对方。 关小刀在萧魂生和诸葛云离的搀扶下,也在朝着这边赶来。 晏无衣的伤也是在腿上,他把拂尘别在腰间,拄着拾来的长枪紧跟着关小刀等人的脚步,尽管牵扯到伤口,他也咧着嘴强撑着。 “哇哦!真是令人感动的场景啊!”渔公一边用力拍着双手,一边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冷笑着开口说道:“世人皆言杀手冷酷绝情,然而今日一见,你们几位倒是让我出乎意料之外呢,着实让我另眼相待啊!哈哈哈哈哈……”他那刺耳的笑声仿佛要穿透云霄一般,回荡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之中。 与此同时,渔公那饱经风霜、布满老茧且青筋暴起的大手正紧紧握成拳头,并逐渐开始积蓄力量。 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出雷霆万钧之势再次发动凌厉的攻击。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这股强大的气势而变得凝重起来,让人不禁为之屏息凝神。 此时的他们,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渔公出手,然后再默默承受下他的杀招。 就在众人以为必死无疑时,突然听到一声娇喝。 渔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怒火。只见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地上的一把长刀,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苏长欢刺去。 苏长欢心中一惊,但她并没有慌乱。她迅速施展轻功,身形如同鬼魅般灵活地闪避着渔公的攻击。 然而,渔公的实力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速度,让苏长欢感到压力倍增。 她决定不再退缩,而是主动出击。 只见苏长欢双手一挥,七道寒光从她的衣袖中飞出,如同流星般急速射向渔公。这七道寒光正是她的独门暗器——七星飞针! 渔公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伸出右手,轻轻地一抓,那七道七星飞针竟然被他轻易地握在了手中。接着,他用力一甩,将七星飞针扔回给苏长欢。 云绰二话不说,将苏长欢推向一边,手中亦同时挽着剑花,将飞针一一化解,直到七声脆响过后,云绰才收起长剑,满含柔情的看着苏长欢。 “居然还有来送死的!”渔公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一种不屑和嘲讽的语气。 他那如同恶鬼一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随后,他缓缓抬起双臂,动作诡异而又奇特。 只见他双手轻轻一抓,仿佛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就在这一瞬间,两股巨大而强悍的力量从他手中涌出,如同一股狂风般席卷而来。这股力量异常强大,让苏长欢和云绰根本无法抵挡。 苏长欢和云绰两人上一秒还沉浸在诧异之中,下一秒却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涌上心头。他们的脖颈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紧接着,他们的身体逐渐离开了地面,悬浮在空中。 这种感觉让他们惊恐万分,完全不知所措。他们试图挣扎,但那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牢牢束缚,根本无法挣脱。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以闪电般的速度猛地吸到渔公面前。这股力量精准无比地将他们的脖颈直接送到了渔公的手中,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渔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轻轻一用力,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如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们的手脚开始胡乱挣扎,试图挣脱渔公的束缚,但却徒劳无功。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无力,脸色也越发青紫。不用多久,他们可能就会因窒息而死。 “你得意的太早了!”伴随着虚弱的声音,渔公便觉得胸口一痛,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垂头看向胸口。 渔公惊恐地看着一把长剑从自己的背后穿心而过。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剑身的冰冷和锋利,它无情地撕裂了自己的身体,带来了一阵剧痛。 渔公试图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视线逐渐模糊,只能看到那把长剑的剑尖,还在不停地晃动着,以及从伤口处涌出的鲜血。 他双手上的力道逐渐流逝,苏长欢和云绰才脱手跌倒在地上。 渔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从自己的身体中流逝,他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在渔公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无常气息微弱,用力的把软剑从渔公的身体里拔出来,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刚刚的那一剑,他用尽了全部力气。 第97章 请我吃顿好的 渔公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嘴角不断抽搐着,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和绝望的神情。他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抓住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不、不可能,这、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前方,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这一刻,他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曾坚信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未曾料到最终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他的内心充满了不甘和懊悔,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当他闭上眼的那一刻,无常才如释重负般深吐一口气,长时间的压力和紧张一下子消散,他的身体仿佛被掏空,精疲力尽。他无力地瘫倒向地上,大口喘着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他的思绪开始飘荡,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那些日夜奋斗的日子,想起了那些曾经遇到的困难和挫折,也想起了那些帮助过他的人。 其余六人见尘埃已落定,心里紧绷的那根弦都纷纷放开,都将身体放倒在地,他们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雨般落下,浸湿了身下的土地。 过了一会儿,无常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疲惫不堪的同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声说道:“大家都辛苦了。”其他人也相互观望,彼此对视,眼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你得请我吃顿好的!”轩辕牧狸疲惫的睁开眼睛,“这是我这辈子打的最累的一场架!” 无常此时身体极度疲惫,说话时语气也变得十分微弱:“放心吧,保证让你尝遍世间美食,各种珍稀佳肴应有尽有!” 轩辕牧狸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可不要骗我哦!” 杨悔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吃过最珍贵的食物是什么?” 轩辕牧狸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慢吞吞地回答道:“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杨悔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对他说:“等会你就知道了,这里的菜品比你曾经品尝过的最美味的食物还要可口。” 轩辕牧狸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心中暗想这小子肯定是在吹牛,不过也没有过多在意。 云绰摇晃着身体,一步三晃地走到他跟前,俯下身来,面带责备之色:“你还能有点出息不,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伤得这么重,还是先疗伤再去堵你的嘴吧!” 苏长欢在云绰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不顾自身伤势,急切地迈步来到无常面前,担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无常强忍着疼痛,轻轻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语气柔和地回答道:“无碍的。”然而,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却无法掩饰,将他的真实状况暴露无遗。 苏长欢忍住眼泪,让自己尽量不哭出来,用力的把无常扶着坐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粉色瓷瓶,把里面的小药丸给他服下后,就把瓶子扔给了云绰。 “一人一粒?”云绰接过瓷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喂给无常吃,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酸楚。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待遇,但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享受这份关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否则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他仔细观察着无常吃下丹药后的反应,发现它的身体似乎在逐渐恢复活力。他心中暗暗惊叹于这种丹药的药效,竟是如此神奇。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孩,但她的心却似乎不在他身上。这让他感到无比痛苦和失落,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哀伤。 尤其是遇到无常后,他们之间仿佛变得若即若离。云绰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好像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中间,无法跨越。这种感觉让他十分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感情。 苏长欢见他站在原地发呆,不禁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催促道:“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轩辕牧狸也在一边调侃道:“是啊,我的云大少爷,你可别耽误时间了。” 云绰此时才如梦方醒,急忙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没好气地说:“快堵上你的嘴!”然后他把药丸给另外几人分发完后,便径直朝苏长欢走去,把手中的瓷瓶归还到他的手里。 苏长欢接过瓷瓶,见他郁郁寡欢,便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伤哪了?” 听到这句话,云绰心中一暖,但还是故作坚强地回答道:“没、没有!” 然而,仅仅这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却仿佛给云绰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马上就有了精神。原本黯淡的眼神重新焕发出光彩,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云绰快步上前,帮着苏长欢把无常扶起来,朝着充满光亮的出口走去。 轩辕牧狸看着云绰从身边经过,忙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来。他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就这么走了!都不管我了吗?” 就在这时,一只手出现在他的眼前。轩辕牧狸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来。他知道这只手不是云绰的,而是杨悔的。虽然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感激地看着杨悔。 杨悔看着他,眼中满是真诚和关切。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轩辕牧狸的肩膀,表示安慰。轩辕牧狸感受到他的善意,心中一暖,也顾不得心中的难为情,直接握住杨悔的手,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走向暗道出口。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关小刀、萧魂生、晏无衣和诸葛云离。他们也都受了伤,行动不便。轩辕牧狸和杨悔二话不说,一起将他们从地上拉起来,彼此扶持着继续前进。 第98章 药奴 暗道的出口处,屠思眠,花九娘,黎轻羽和风百合已经等候多时。 眼看着苏长欢和云绰扶着无常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她们悬着的心才算松了口气。 屠思眠快步向前冲去,语气急切地喊道:“他们人呢?杨悔呢?” 轩辕牧狸在暗道里听到屠思眠的呼喊声后,不禁微微侧过头,看着身旁的杨悔,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调侃道:“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子竟然也会有人惦记着。” 杨悔闻言,脸色一红,连忙提高声音回应道:“可别乱说!我才没有呢!”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从暗道中走出。当他们的前脚刚刚踏出暗道时,暖暖的阳光如金色的纱幕般洒落下来,轻柔地覆盖在每个人的身上。 顿时,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传遍全身,仿佛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变得异常温暖。 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众人,对光明充满了期待,但当他们终于走出暗道时,强烈的光线让他们的眼睛感到不适。 由于长时间处于黑暗环境中,他们的瞳孔已经适应了微弱的光线,突然面对明亮的阳光,眼睛无法迅速调整,感到刺痛和眩晕。 轩辕牧狸赶紧用手遮住眼睛,避免直接暴露在阳光下。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微微分开,让少量的光线进入眼睛,逐渐适应外部的亮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瞳孔慢慢收缩,视觉才逐渐恢复正常。 屠思眠看到杨悔,立刻快步向前,满脸兴奋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杨悔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屠思眠在说些什么。 屠思眠紧接着说道:“是薛鹿,我们找到薛鹿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听到这个消息,杨悔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原本扶着轩辕牧狸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杨悔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紧紧抓住屠思眠那瘦小的身躯,不停地摇晃着,急切地追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屠思眠被杨悔摇得有些发晕,但还是努力保持清醒,重复道:“我说我们找到薛鹿了!” 杨悔的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用力地捏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喃喃自语道:“太好了……太好了……” 杨悔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男女之别和礼仪,他毫不犹豫地拉住屠思眠的手,急切地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屠思眠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杨悔的力量所带动,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她的心中充满了惊讶和困惑,但同时也感受到了杨悔内心深处的焦急。 与此同时,苏长欢看到这一幕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迅速追赶着杨悔和屠思眠,希望能够了解更多情况并提供帮助。 无常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也放不下,也跟着赶了过去。 在屠思眠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幽静的树林,这里绿树成荫,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片树林的外围竟然砌起了高高的围墙,宛如一道屏障,将内外隔绝开来。 这道围墙高耸入云,看上去坚固无比,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秘密。而在林子的正中间,有一扇看起来比较厚重的木门,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但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不清。 这扇门紧闭着,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杨悔双眼紧闭,静静地站在门前,他的呼吸变得极为缓慢而深沉,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节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股刺鼻的味道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以最快的速度睁开双眼,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紧张。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薛鹿,却又害怕见到他。 杨悔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矛盾,最终被这强大的压力逼迫的无法消受,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伸手将那扇沉重的大门推开。 然而,由于他过于着急,用力过猛,那两扇门被推得太过猛烈,直接撞到了墙壁上。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门反弹了回来,差点砸到他自己身上。但他反应迅速,及时侧身避开了这一撞击。 两扇门板不停的摇曳着,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透过半掩的门,杨悔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孤单的立在院中。 药人是一种神秘而令人畏惧的存在,在青山阁,他们的制造者杜爻称之为药奴。 他们通常是被挑选出来的特殊个体,经过长期的药物实验和训练,身体和精神都发生了扭曲。 杨悔轻轻地把门推开,失了魂似的朝着里面走去。 薛鹿的外貌与他想象的相差无几,但他的皮肤却呈现出奇异的焦黄色,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他的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失去了人性。 药奴的身体对各种药物有着极高的耐受性,甚至可以将毒药当作食物来食用。 他们的血液和唾液也可能具有特殊的药效,可以用来治疗各种疾病。 然而,药奴的命运往往是悲惨的。他们被当作工具,被用来进行各种危险的实验和任务。他们的生命随时可能受到威胁,而且他们往往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 杨悔心疼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怜惜和不忍。他的内心充满了悸动,但他努力忍住不让情绪失控,将眼泪硬生生地憋在了眼眶里。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轻声呼唤道:“薛鹿……” 薛鹿静静地站着,他的嘴唇苍白而干裂,微微颤抖着。他的脸上布满了汗水,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与某种未知的力量抗争,他的表情让人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仿佛他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第99章 唤醒 杨悔直勾勾地盯着薛鹿看个不停,然而,薛鹿却毫无反应。 他的眼神仿佛被冻结在了某个遥远的地方,完全无视于杨悔的存在。 这让杨悔感到有些失落,但他并没有放弃。他试图用各种方式引起薛鹿的注意,但无论他怎么做,薛鹿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这种冷漠让杨悔感到困惑和无奈,他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就在这时,黑暗的角落里,八九个药奴突然出现,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没有灵魂的傀儡。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迅速而敏捷,向着杨悔扑去。 屠思眠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意,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她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地从腰间拔出佩刀。这把刀刀身狭长而锋利,宛如一条灵动的蛟龙,闪烁着寒光。 刀柄处镶嵌着珍贵的宝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刀身呈现出一种玲珑剔透的质感,仿佛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屠思眠娇小的身形一闪,如幽灵般出现在药奴面前。手中的刀瞬间挥出,寒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药人的喉咙。 药奴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倒在地上。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这一切都只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她收刀入鞘,英姿飒爽的站立在院中,警觉的查看着四周,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在众人眼前。 周围的人都被她的身手所震惊,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出声。 “他刚才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出刀的。”轩辕牧狸不禁感叹,她出手时的凌厉狠绝与初见时的娴静简直判若两人。 杨悔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有半点感觉。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薛鹿的身上。 突然间,薛鹿的鼻子微微耸动着,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血腥之气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迅速渗透进他的鼻腔,引发了他身体深处的本能反应。 他的双眼在一瞬间被鲜血染红,眼球布满血丝,仿佛要爆裂开来。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变得扭曲而狰狞,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怖。 他的双臂猛地向前伸展,如同两只凶猛的野兽,紧紧地掐住了杨悔的脖颈。他的手指用力收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杨悔的皮肤之中,留下一道道鲜红的印记。 杨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试图挣脱,但薛鹿的力量却异常强大,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此时的薛鹿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内心只有无尽的愤怒与仇恨。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嘴唇颤抖着,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嘶吼声。 周围的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纷纷后退,不敢轻易靠近这个可怕的如同怪物般存在的人。 他们眼中流露出恐惧与担忧,担心哪怕是一个动作或者是一个声音,都会无意间触怒薛鹿,使杨悔陷入到更加危险的境地。 屠思眠是距离他最近的人,而在她看来,结束薛鹿的生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她也深知薛鹿对杨悔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杨悔突然放弃了挣扎,嘴角噙着的鲜血,彰显得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无力,几乎濒临死亡的边缘。 屠思眠犹豫不决地看向杨悔,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刀来,朝着薛鹿的喉咙挥去。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然而,就在刀即将触碰到薛鹿的皮肤时,却突然停住了。屠思眠的脸上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神情,她试图用力推动刀刃,但却发现它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杨悔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刀刃。他的手指间渗出鲜血,顺着刀锋流淌下来,但他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紧紧抓住刀刃,阻止着它的继续攻击。 屠思眠不解的喝问道:“你干什么?我在救你!”她手中刀的力道依旧不减,想要快点为杨悔解决掉危机。 杨悔的手却还在不断地释放出强大的力量,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你……不能杀他!”他艰难地喘着气,但眼神坚定不移。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薛鹿的脸庞,声音急切而温柔:“小鹿,我是杨悔啊,你的小杨哥啊。”他努力着想要唤起薛鹿的记忆,希望能让他恢复理智。 然而,薛鹿依然不为所动,他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紧紧掐住杨悔的脖子,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似乎完全失去了自我,对杨悔的呼喊毫无反应。 屠思眠见状,想要再次将刀向前推进,但她惊讶地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再靠近薛鹿半分。 杨悔的手仿佛拥有着无尽的力量,死死地挡住了她的攻击。 屠思眠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诧异:这家伙到底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令我难进分毫,若是在如此僵持下去,只怕他的手都快要废了。 就在她还在认真地思考应对之策时,杨悔竟然断断续续地唱起了一首童谣:“月亮月亮醒醒,快来哄哄星星,星星眨着眼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纯真和稚嫩,但却又让人感到无比亲切和温暖。这首歌谣仿佛把人带回到了童年时光,那个无忧无虑、充满幻想的时代。 屠思眠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吸引住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首简单的歌谣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暂时忘却了眼前的困境,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而此时的薛鹿也变得不再那么冷漠和疏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光亮。 薛鹿的手虽然还在掐在杨悔的脖子上,但是他手上的力度,正在一点点缩减,他的眼神也慢慢地变得呆滞。 杨悔感受着他细微的变化,脸上流露出喜悦之色,他激动地眼泪都顺着眼角淌了出来。 他张开嘴,继续哼唱着那首歌谣:“月亮月亮醒醒,快来哄哄星星,星星眨着眼睛,伸着耳朵听听……” 唱着唱着,他的额间突然落下一抹滚烫,就在他神情恍惚时,紧接着落下了第二滴,第三滴…… 第100章 小杨哥 杨悔望向薛鹿时,薛鹿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虽然目光依旧空洞呆滞,却不再冰冷无情。 “小……杨哥,你是小杨哥!”薛鹿操着稚嫩的口吻,生硬的说着。他的手也渐渐的松开,整个人就像是个木偶一样,呆呆的站在杨悔的面前。 屠思眠这时才想起,她的刀还架在薛鹿的脖子上,而且杨悔的手,仍旧死死的攥着刀身,之前流出的鲜血,此刻也已经凝固在了刀身上。 当杨悔感到这把刀正缓缓向外移动时,他才轻轻地松开手,任由屠思眠将刀从薛鹿颈间挪开。 只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便使得刚刚平静下来的薛鹿,突然间又变得暴躁不已。 挥手便对屠思眠展开攻击,屠思眠躲闪不及,皓颈之间被划出一道醒目的血口,鲜血顺着脖颈直流而下,顷刻间血水将衣衫染红一大片。 薛鹿还要继续攻击,杨悔连忙将他拦腰抱住,嘴里不停的喊道:“小鹿,小鹿,那是思眠姐姐!” 苏长欢忙跑到屠思眠的跟前,为她处理伤口。 由于药奴浑身上下都有可能带有剧毒,苏长欢率先给她服下了一颗解毒的药丸。 屠思眠痛的双眼一片殷红,恨不得一刀插进薛鹿的胸膛。 而薛鹿此刻还红着眼睛,用力的朝着屠思眠这边挣扎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要伤......小杨哥!” “小杨哥在呢!小鹿,你看看,小杨哥好好的在这呢!”杨悔伸手捧着薛鹿的头,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 薛鹿听到了杨悔的声音,努力睁开双眼,模糊地看到了杨悔的身影。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但仍然试图向杨悔靠近。 \"小杨哥......\" 他喃喃道,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小鹿,你听我说,我的手不是思眠姐姐伤的,是我自己弄得!”杨悔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扶着他的头,让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希望能够让薛鹿放下戒备。他慢慢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情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才会让你以为是她伤害了我……” 杨悔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薛鹿瞪大了眼睛,呆呆傻傻的地看着杨悔。忽然,他脸上露出了稚童般的笑。 他心疼地看着薛鹿,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小鹿,不要怕,有我在呢。\" 然而,尽管杨悔的声音满是温柔与关切,薛鹿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杨悔身上,但意识依然有些模糊。 \"不要伤......小杨哥......\" 他再次重复道,声音中透露出对杨悔的担忧和保护欲。 杨悔紧紧地握住薛鹿的手,试图传递给他力量和安宁,他明白薛鹿现在处于一种极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需要时间来恢复平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薛鹿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的呼吸变得平稳,眼睛也渐渐闭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杨悔看着苏长欢忙忙碌碌的为屠思眠包扎着伤口,满心愧疚的问道:“会不会留疤?” “不会的。”苏长欢熟练的为屠思眠绑好绷带,轻声说道:“我有最好的伤药,她的伤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杨悔点着头,随后支支吾吾的说着:“那……那他,还会恢复正常吗?” “他?”苏长欢看了看杨悔怀里的薛鹿,眉头深皱着,说道:“我得看看再说!” 苏长欢见薛鹿安静地躺在杨悔的怀里,呼吸均匀而深沉。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薛鹿的跟前,每一步都轻得如同羽毛落地,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醒他。 苏长欢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他的脸。见他的面容平静而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苏长欢轻轻地伸出手,想要为他诊脉,薛鹿突然睁开眼睛,她差点被他吓了一个跟头,赶紧躲到杨悔的身后。 薛鹿睁开眼后,只甜甜的好了声“小杨哥!”就又闭上眼睛,在杨悔怀里沉沉睡去。 苏长欢小心的张望片刻,才轻手轻脚的蹲在他的身旁,伸手摸着薛鹿的脉搏。 她的脉搏微弱而紊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手指轻触其腕部,只能感受到细微的跳动,时有时无,让她不禁心生忧虑。 脉搏的节奏毫无规律可言,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仿佛在诉说着薛鹿身体内部的混乱与挣扎。每一次跳动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这种不稳定的脉搏,让她对薛鹿的健康状况感到担忧,也让苏长欢对他所承受的痛苦感同身受。 杨悔看着脸色苍白的薛鹿,心情沉重地轻声问道:“怎么样?” 苏长欢皱着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能开些让他神智清醒的药来延续生命,但要想痊愈的话,以我的医术,恐怕无能为力。” 杨悔听到这里,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心中充满了失望和难过。他原本以为苏长欢能够治好薛鹿,没想到还是无法改变现状。 然而,就在这时,苏长欢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过,据我所知,灵溪谷或许有办法!” 杨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真的吗?那我这就去找他们!” 他抱起薛鹿,转身就要前往灵溪谷。 无常却拦住他,“你身上还有伤,明日再启程也不迟啊。” “我可以等,他呢?”杨悔低垂着头,声音有些低沉地接着说道:“他才十四岁,本不该承受这些的。” 苏长欢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薛鹿的情况后,说道:“他的身体很虚弱,恐怕也受不了奔波劳累。不如我先给他开一剂固本培元的药,先将养一晚。” 杨悔听着薛鹿微弱的呼吸,稍稍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听苏姑娘的!”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地抱着薛鹿,落寞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第101章 天生一对 傍晚时分,太阳逐渐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色。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几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不堪,但他们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处理好了彼此身上的伤口。 苏长欢、云绰、风百合和轩辕牧狸四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幽静的院子里休息。这个地方环境清幽,四周绿树环绕,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没过多久,无常便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这桌宴席可谓是相当豪华,菜品琳琅满目,香气四溢。轩辕牧狸刚一坐下,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黄泥煨鸡,金陵烤鸭,龙身凤尾虾,西湖醋鱼,洞庭金龟,虎跑素火腿,蝴蝶飘海,黄山炖鸽,鱼咬羊,扳指干贝,佛跳墙,醉排骨,五味杏酪鹅,东坡肉,蟹酿橙,七星鱼丸汤。 整整十六道菜,摆了满满一桌,轩辕牧狸瞪大眼睛盯着桌上的美食,心里盘算着要从哪道菜开始品尝。 “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无常微笑着说道,然后转身便离开了房间。留下的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无常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不过,他们也没有过多地在意,毕竟现在大家都饿坏了,只想好好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 苏长欢看着轩辕牧狸狼狈的吃相,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她,突然也想尝尝这些美味佳肴。 “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唯有美酒与美食不可辜负。”轩辕牧狸边吃边舒发着感慨,又为苏长欢和风百合斟满酒,举杯相邀。“为今日大难不死,干杯!” 三个人一起举杯痛饮,云绰坐在那里看着她们把酒言欢,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轩辕牧狸与风百合此刻已经连喝三杯,有了些许醉意。 苏长欢看着眼前满满的一杯酒,迟迟未曾端杯。 “为什么不喝了?”云绰看了她许久,“你不是千杯不醉吗?” 苏长欢很放松的趴在桌子上,满脸无趣的说道:“没意思,对我来说它与白水没什么区别,别人喝了一醉解千愁,我喝了徒增烦恼罢了!” 云绰把玩着空杯子,苦笑道:“你我皆是尝不到那一醉方休滋味的人,你说……”他痴痴的看着苏长欢的眼眸,忘情的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呢?” 听到这话,苏长欢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她随手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让她的胃部一阵灼烧,但她却没有停下,继续倒满了酒杯。 云绰看着她喝酒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站起身来,走到苏长欢身边坐下,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别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 苏长欢转过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醉了又如何,岂不正合我意。” 云绰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欢儿,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苏长欢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气息,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云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累啊。” 云绰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相信你有什么用,”苏长欢带着哭腔说道:“这么多年,我把爹爹的死,哥哥的下落不明,甚至连我娘的死,都放在心底,想哭不敢哭,想笑又不敢笑,有苦不能言,有泪不能流,我真的太憋屈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云绰,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一个人。每次看到别人有父母疼爱,有兄弟姐妹陪伴,我心里都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和失落。” 云绰心疼地看着苏长欢,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欢儿,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总是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底,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 苏长欢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说:“谢谢你,云绰。” 云绰抱着苏长欢,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出来吧,把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 苏长欢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宣泄出来。 “有件事我想问你?”待她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云绰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你……你……你是不是……喜欢无常?” 苏长欢挣脱云绰的怀抱,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对他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特别亲切,特别想靠近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风百合这时带着满身酒气,搂住苏长欢的肩膀,“傻丫头,你喜欢谁,不喜欢谁,自己不知道吗?你心心念念的惦记人家云世子那么多年,怎么就不敢跟人家说呢?”她眼神迷离,双颊绯红,身体微微摇晃着,仿佛置身于云端。 她的话语开始变得含糊不清,语速也变得缓慢而拖沓,像是被胶水粘在了一起。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酒气,让人闻之欲醉。 “风姐姐,你说什么呢?”苏长欢的脸上顿时出现两片红晕,连忙把风百合的头放到桌子上,不多时她便沉沉睡去,偶尔会发出呓语,她的嘴角还会挂着甜甜的笑。 一旁的轩辕牧狸也对苏长欢比划着说道:“我跟你说,苏姑娘,他云绰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从小到大能让他这么低三下四的女子,你苏长欢是第一个。不如你就从了世子爷,免得他天天跟丢了魂似的。” 他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仿佛在演奏着一首醉酒的交响曲。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情绪如同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话语也变得越来越没有逻辑,他甚至开始不止一次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最后,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最终倒在了桌子上,陷入了沉睡之中。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梦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102章 精诚所至 云绰看着睡得人事不知的两个人,心中的紧张和羞涩渐渐被一种莫名的勇气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长欢的发丝,感受着那丝滑的触感。接着,他鼓起勇气,拦腰抱住了苏长欢,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热烈,心跳如鼓。他缓缓低下头,靠近苏长欢的耳朵,轻声低语:“欢儿,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柔与诚恳,仿佛要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传递给她。 面对云绰突如其来的一抱,苏长欢先是心里一惊,但很快就被一股暖流包围。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适应了这种亲近的接触,甚至开始享受其中。 她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云绰的怀抱里。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就在这时,苏长欢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云绰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 苏长欢嘴角泛起一抹甜蜜的微笑,默不作声的任由云绰把她抱在怀里。 不反抗,便已经代表了默许。 云绰一时间欢喜过了头,静竟忘乎所以的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在原地旋转起来。 在他的怀抱中,苏长欢仿佛变成了一只轻盈的蝴蝶,自由自在地飞翔。云绰的微笑和眼神中充满了爱意,让苏长欢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苏长欢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美好的瞬间,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当云绰终于放下苏长欢时,她感到有些晕眩,但心中的幸福却更加浓郁。云绰满怀激动,轻轻地抚摸着苏长欢的头发,说:“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次日清晨,晨曦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映照出云绰略显焦急的身影。他早已站在苏长欢的门前,来回踱步,心中充满期待和喜悦。 而此时,轩辕牧狸也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伸着懒腰,一脸倦意。他打着哈欠,看到云绰后好奇地问道:“这么早就在这里溜达,难道你昨晚一夜未睡?” 云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情格外舒畅。他神秘兮兮地回答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我满心欢喜,哪里还会有睡意呢?” 轩辕牧狸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意识到什么,目光转向云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是好事将近啊!既然如此,到时候你可要请我喝最好的酒!” 云绰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满脸欣喜地笑道:“那是当然!”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无常笑着说道,同时出现在院门口。 云绰得意洋洋的看着无常,想要在他面前显摆一二,故意提高声音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云某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这可是大喜事呀!”无常也面带欣喜,忙向云绰道喜:“恭喜恭喜啊,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去喝杯喜酒!” 云绰见他举止大方,没有半分的醋意,疑惑地说道:“你知道我心仪之人是谁吗?” “自然是欢儿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无常微笑着回答道。 “难道是欢儿一厢情愿?”云绰小声嘀咕着,还不忘看上无常两眼。 苏长欢在房中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顿时在心里把云绰骂了十几遍:“死云绰,臭云绰,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她满脸娇羞的模样,正好落入风百合的眼中。 风百合悄悄地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苏姑娘是不是该请我喝喜酒了呀!” 苏长欢身体一颤,忙回头娇嗔道:“风姐姐,你怎么也来看我笑话?” “这怎么会是笑话呢?”风百合牵起她的手,柔声道:“你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贴心的人好生护着你了!” “可我也没答应嫁给他呀,他就到处去说。”苏长欢委屈地说道,“而且,他还在无常跟前臭显摆呢。” 风百合笑了笑,安慰道:“云绰对你的心意大家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见你和无常走得近,在对无常宣示主权呢。” 苏长欢红着脸点点头,虽然她对云绰的感情已经很深,但对于婚姻大事,她还是希望能够慎重对待。毕竟,这关系到她的一生幸福。 苏长欢与风百合洗漱完毕,才把门推开,首先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云绰。看到苏长欢和风百合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你们……昨晚休息的可好?”云绰问道。 苏长欢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看他,直接走到了无常的身边。 “二位姑娘昨晚休息的可好?”无常故意问了同样的问题。 苏长欢特意拉高了说话的声音,“挺好的,我们睡得特别舒服。” 云绰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挠了挠头,笑道:“嘿嘿,我知道错啦,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 苏长欢心中的怒气尚未消散,她决定给云绰一个教训,于是故意将他晾在一旁,转而对无常撒娇道:“无常哥哥,我饿了!” 无常温和地点头回应:“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如果饿了,那我们现在就去用餐吧。”他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能抚平一切烦躁和不安。 听到无常的回答,苏长欢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知道无常总是那么体贴入微,会照顾好她的需求。 她开心地拉着无常的手,走在了最前面。云绰则悻悻地紧跟其后,风百合与轩辕牧狸边走边笑,笑云绰沉不住气,把事情弄巧成拙,最终让自己成了笑话。 无常为几人备下的早点也很丰盛,除了清粥咸菜菜,还有各式各样的甜点摆在餐桌中央,而且还都是苏长欢爱吃的。 “水晶龙凤糕, 玉露团,软枣糕,糖酪樱桃,酥山,乳酪,云母汤,青梅羹,合欢汤,七巧点心,鱼茸方糕,如意果,凤梨酥,红枣血燕,还有桂花糖藕,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苏长欢感动两眼泛着泪花,看着无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的?” 无常却显得非常意外,“是吗,那这也太巧了,太巧了!那就快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口味。” 众人纷纷落座后,苏长欢每吃一口,都会合着泪往肚子里咽。这些熟悉的味道,她好久都没有吃到过了。 无常专注的看着苏长欢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第103章 启程 用罢早餐,无常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放在桌上,神色严肃地说:“这是昨晚收到的,请我们去参加天兵阁品剑大会的请帖。” “天兵阁?他们举办这个品剑大会是要干什么?”云绰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无常拿起请帖,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缓缓说道:“以我的猜测,他们这是在敛财。”说着,他将请帖递到云绰手中,接着道:“渔公要私自开启武库,而天兵阁又广发请帖,邀请武林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前去参加品剑大会,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一旁的轩辕牧狸好奇地上前,看了看请帖的内容,只见上面写道:“天兵阁将于本月十五举办品剑大会,届时将展示阁中的各种珍稀兵器,并以拍卖的形式出售给与会者,价高者得。”他不禁惊讶地喊道:“天啊,天兵阁这是穷到要卖家当了吗?” 云绰轻轻摇头,否定了轩辕牧狸的猜测,“他们不是穷到要卖家当,而是需要一大笔钱来做某件事。”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无常看着云绰,眼神坚定地说:“昨晚我连夜审问了渔公的余党,你们猜猜我问出了什么?” 云绰紧紧皱起眉头,苦苦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实在想不出来这些人到底会为了什么才会这样大动干戈呢?” 无常面无表情,冷冷地回答道:“他们想要投靠朝廷,更准确的说,是朝中的某一位贵人。听说这位贵人一开口就要了整整三千万两白银作为投名状。” “三……三千万……两,这也太夸张了吧!”轩辕牧狸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云绰。 云绰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这位贵人究竟会是谁呢?”轩辕牧狸冷笑一声,不屑地说:“这还用得着猜吗?现在的朝廷里只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只手遮天、肆意妄为,连皇帝都没他那么威风。” “真没想到,他竟然把手都伸向了江湖。”云绰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他抬起头来,盯着无常,问道:“你打算前去吗?” 无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去,当然要去。” 他的眼睛突然闪烁着光芒,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天兵阁的铸造术堪称天下一绝,其技艺之高超甚至可以媲美传说中的干将莫邪。若是能够得到几件称心如意的兵刃,那么这次行程也就不虚此行了。” “何时启程?”轩辕牧狸迫不及待地问道,心中充满了急切的期待。他渴望前往天兵阁,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有绝世神兵,更是因为他想要找纪红绸,释放内心深处的仇恨。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恨意。 云绰不禁将目光投向苏长欢,似乎在寻求她的意见。苏长欢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去看看也无妨。”她说,语气坚定而果断。“不如我们立刻出发,我也想挑选一件称手的兵器。” 无常微笑着看着苏长欢,眼中满是宠溺。“好呀,到时候我卖给你!”他温柔地说道。 接着,无常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悔,“你带着薛鹿与我们一起同行吧。刚刚收到的消息,灵溪谷也在受邀之列。” 杨悔的神情显得有些黯淡,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那我去收拾一下。”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待一切准备就绪,风百合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面,苏长欢则紧紧跟随其后,两人步伐稳健而谨慎。云绰和轩辕牧狸默默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安静与警惕。无常和杨悔责殿后,一边行走,一边细心照料着薛鹿。 他们一行人走过摇摇晃晃的吊桥,穿越狭窄如线的山谷,沿着陡峭的石壁缓缓前行。途中不时停下休息片刻,以恢复体力。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抵达了深潭的边缘。 当杨悔将覆盖在马车上的树枝全部撤去时,无常这才对着树林深处轻轻吹起了几声口哨。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和马匹的嘶鸣声从林中传来。紧接着,两匹骏马迅速出现在林子的边缘,直到靠近马车才停下脚步。 苏长欢见无常竟然能够用哨音召唤动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和兴奋之情。她瞪大了眼睛,缠着无常撒娇地说道:“无常哥哥,教教我好不好嘛?” 无常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轻声应道:“好呀!” 苏长欢正欲开口继续询问,却突然被云绰用一个鲜嫩欲滴的桃子堵住了嘴巴。 只见云绰一脸严肃地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呢!”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将苏长欢推上了马车。 刚一上车,云绰就紧挨着苏长欢坐下,而苏长欢则显得有些不高兴,撅起小嘴嘟囔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云绰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紧紧地盯着苏长欢,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你能不能稍微安分一点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仿佛要将苏长欢装进自己的眼睛里一般。 听到这句话,苏长欢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我又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就在这时,无常也登上了马车,进入到了车厢内。苏长欢见状,连忙热情地招呼道:“无常哥哥,快来这边坐。” 无常微微一笑,一边看着云绰,一边很自然地走到了苏长欢的身旁,并亲昵地坐了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挑衅和炫耀的意味,似乎在向云绰示威。 云绰一脸不满地盯着无常,心里纳闷不已。早上还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口口声声说着恭喜,转眼间却又亲亲热热地凑过来。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他气得握紧拳头,一拳接一拳地砸向座椅。就在这时,杨悔和薛鹿也登上了马车。薛鹿心智单纯,犹如孩童般天真好奇,恰好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 薛鹿紧挨着云绰坐下,模仿着他的动作,用拳头轻轻敲击座椅。同时,他还傻笑着看向云绰,这让云绰感到无比尴尬。一气之下,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出车厢,一屁股坐到轩辕牧狸的身边。 第104章 只救人不杀人 马车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疾驰而过,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马车即将进入青城镇的地界,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车内,苏长欢和风百合紧紧相依,已经沉睡许久。无常则闭目养神,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对外界的动静保持着敏锐的感知。 唯有杨悔一直守在酣睡中的薛鹿身旁,细心地照料着他。此刻,他正轻轻拿起一块手帕,温柔地为薛鹿擦拭着嘴角的口水,动作轻柔而细致。然而,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戛然而止,没有任何预兆。 无常和杨悔同时警觉起来,迅速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兵刃上,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们的眼神充满警惕,肌肉紧绷,仿佛一只猎豹等待猎物的出现。 “怎么回事?”无常压低嗓音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没事!”云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答道,“就是遇到了一群劫道的人罢了!”他的语气轻松,似乎并不在意。 听到杨悔拔刀的声音,云绰连忙解释:“别担心,他们不是来劫我们的!” 杨悔微微一愣,随即收起了手中的刀。与此同时,无常已经撩起车帘,探头向外望去,想要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少年悠然自得地偏坐在一头毛驴上,他身旁紧跟着一个八九岁模样的白衣童子。 一群身着灰色衣服的人手持短刀,面露凶光,将这两人团团围住,气氛紧张而压抑。 小童抬头看向这群人,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大声喝问:“你们究竟是来自哪个门派的?难道韩阁主没有给你们发放请帖吗?竟然如此大胆,胆敢前来抢夺我们的东西,难道就不怕等下送你们去见阎王吗?” 然而,那骑驴的少年却对周围的情况漠不关心,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籍,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群灰衣人中的首领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他挥舞着手中的刀,仰头大笑道:“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小童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屑地嘲讽道:“你们这群无名小辈,也敢在本小爷面前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胡子听到这话,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起,大声怒吼道:“小子,你竟然敢如此对我说话!我可是龙头山的寨主,手下有上千号兄弟,跺跺脚就能让这青城抖三抖。你今天若不给我道歉,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耳欲聋,让人不禁心生畏惧。然而,那小童似乎并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厉害了,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小童一边笑,一边嘲讽地说:“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土匪头子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不过是一个靠打劫为生的强盗罢了。” 大胡子龙三被小童的话语激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咬牙切齿地说:“小杂种,你竟敢侮辱我!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他扬起手中的短刀,准备出手教训小童。 就在这时,一旁的男子终于开口了。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龙三爷,何必动怒呢?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男子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龙三听了男子的话,心中虽然仍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住了怒火。他狠狠地瞪了小童一眼,“那就快点把请帖交出来,我尚且可以饶你们一命。” 紫袍少年眼睛都未曾离开他手中的书,对小童轻声道:“把请帖给他们,反正我也不愿意去凑那个热闹。” 小童小嘴一噘,“凭什么?师叔你又不是打不过,干嘛认怂?” 少年拿书在小童头上敲了一下,略带着责备说道:“什么叫认怂啊!我只救人不杀人。” 小童小嘴一噘,倔强的扭过头去,“反正我不给!” 龙三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不已。他觉得这个紫袍少年和小童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跟自己作对。他决定不再客气,准备动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哟,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么热闹。” 无常从马车上下来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朝他们走去。 他的目光扫过紫袍少年和小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无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轻声问道:“两位可是来自灵溪谷?” 小童抬起头,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无常,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紫袍少年则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知阁下有何指教啊。” 无常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转过身,将目光投向龙三。他的眼神平静而冷漠,仿佛在看待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常淡淡的说道:“好好在山上待着不好吗,若是为了一张请帖丢了性命,那可不太划算。” 龙三听到这话,顿时横眉竖眼地盯着无常,他大声喝问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 无常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反而发出一声冷笑。 无常冷漠地回应道:“我干的就是杀人的买卖,不过你还不值得我出手。我取人性命,是要收酬劳的,千两黄金你付的起吗?” 龙三听完无常所说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无常,尤其当无常那满头白发在风中飘动的时候,更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千金侯!\"龙三浑身发抖,嘴唇也开始颤抖,他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接着,他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白发无常,千金无情,你竟然是青山阁的千金侯!\" 无常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眼神深邃而冷漠。他缓缓开口道:\"我今日心情不错,随手杀几个人,也并非不可。\" 第105章 灵溪谷弟子 龙三听到这句话,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带着手下倒退了几步,然后转身仓皇离去,不敢有丝毫停留。他们得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远方。 无常看着他们离去得背影,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对紫袍少年和小童说:“两位不如到我的马车上坐坐如何?” 紫袍少年抬头看了看无常,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随即,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多谢无常公子了。” 于是,紫袍少年和小童跟着无常登上了马车。 “哇塞!这马车好漂亮啊!”小童一进入车厢,就被里面的豪华装饰所吸引,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当他看到苏长欢和风百合安静地相互偎在一起睡着的样子时,眼睛都看直了:“两位姐姐也好漂亮啊!” 紫袍少年连忙将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龙儿,小声点,别吵醒她们。” “哦!”这个叫龙儿的小童立刻闭上嘴巴,乖巧地点点头。 紫袍少年环视了一圈车厢,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薛鹿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被毒草侵蚀成这样,竟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接着,他仔细地端详起薛鹿来。 这时,杨悔突然回过神来,紧紧抓住紫袍少年的手臂,激动地说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吧?” “哎哟哟,疼死我啦!”紫袍少年疼得呲牙咧嘴,用力地想抽出自己的手臂,但杨悔抓得太紧了,他根本抽不出来。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无常在一旁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杨悔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对……对不起!”他满脸愧疚地说道。 少年揉了揉被抓得发红的手臂,强忍着如火烧般的疼痛,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无常担忧地看着少年,关切地询问道:“他还有可能恢复正常吗?” 少年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无常,眼神中充满了责备之意。“不是我说,你们也太残忍了吧,居然把孩子炼制成药人。”随后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要想让他完全恢复正常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想延长他的寿命,我倒可以试试看。” 听到这句话,杨悔激动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喜之色。然而,他这突然的举动却把少年吓了一大跳,少年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不过,”他小心翼翼地说着,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仿佛生怕会惹怒眼前之人一般:“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即便他的生命得以延续,但那也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而他的神智则只能停留在他被制成药人之前,无法恢复如初了。” 少年谨慎的看着他们,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江湖的头号杀手,传闻中的夺命无常,人称杀神!在这种危险的人物面前,容不得他有半分疏忽。 无常看着他谨小慎微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但他面上仍维持着冷漠的表情,直截了当地问道:“不知诊金需要多少?” “以他目前的状况来看,后续治疗需要诸多珍贵药材,诊金恐怕要高一些。”他虽心生恐惧,但还是强装镇定,不卑不亢地开口说道。 无常听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需要用什么药材你尽管安排,到时候他的诊金我加倍奉上。” 少年听后连忙点头应道:“好,不过诊金照常就好,无需加倍。” 他深知无常的手段狠辣,若是惹恼了他,自己的小命怕是不保。 “到时候就让他随我一起回灵溪谷吧。”少年说完,便下了马车。 龙儿抬起她的小脑袋,好奇地问道:“我们不坐马车吗?” 少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解释道:“坐马车多闷得慌啊,哪有骑驴舒服。” “天兵阁我们不去了吗?”龙儿有些失望的看着少年。 “去!必须得去!”少年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到时候给你挑件你喜欢的兵器。” 龙儿这才露出笑脸,拉着他的手,又蹦又跳地说着:“我们骑驴去!” 少年拉着龙儿的手加快脚步来到那只小毛驴跟前。 “喂,阁下怎么称呼啊?”无常掀开车帘,高声问道。 少年把龙儿抱到毛驴的背上,转过身作着揖回答道:“在下灵溪谷弟子徐墨白。” 徐墨白把毛驴牵引到路边,“你们先行,徐某在后面跟着就好。” 轩辕牧狸催动着马匹,马车缓缓的向前行驶着,他的脸上挂满愁云,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徐墨白?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云绰眨动着惺忪的眼睛,“不好好赶车,瞎嘀咕啥呢?” “徐墨白这个名字你听过吗?”轩辕牧狸皱着眉头,还在认真想着。 “徐、墨、白?徐……”云绰揉揉眼睛,挺起了腰身,把目光投向轩辕牧狸,“徐墨白不就是徐总兵的儿子吗?” “对啊!我想起来了,当年徐道通曾经说过,他儿子的名字就是徐墨白。”轩辕牧狸恍然大悟般说道。 “不过,同名同姓的也大有人在,这个徐墨白会是他吗?”轩辕牧狸疑惑地问。 “世事难料,万一他就是呢。”云绰不以为意地说。 “嗯,说得也是。”轩辕牧狸点点头,但心中却仍然有些疑虑。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继续赶着马车前行。而在他们身后,骑着毛驴的徐墨白也静静地跟随着。 云绰手扶着车厢,抻着脑袋向后面看去。 只见那个少年牵着一头驴子,悠悠地走着,他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看一眼。 他一身蓝袍,身形修长,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十分悠闲自在。 轩辕牧狸忽然吃惊地看着云绰,“那不完了吗?他爹娘因我们而死,这要碰到一起,他岂能善罢甘休?” 云绰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是我们欠他的。就算他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第106章 失踪的徐墨白 轩辕牧狸赶着马车,缓缓前行。他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徐墨白,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人不是徐道通的儿子。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青城镇。无常找了一家客栈,接连赶了几天的路,一路上几经颠簸,几人身体酸楚难耐,没怎么吃东西,就各自回到了房间。 只有徐墨白去了杨悔的房间,查看薛鹿的病情。身为医者的他,只有掌握了病人情况,才能制定出最好的医治方案。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已经安然睡去。就在这个时候,却被一阵孩子的啼哭声所惊醒。 无常第一个冲出房间,云绰和轩辕牧狸也打开房门冲了出来。 苏长欢和风百合出来时,无常等人已经寻着哭声找去,她们二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杨悔担心薛鹿,只是倚着门口看着,并未跟去。 无常等人到了徐墨白的房门前,才发现哭的人正是龙儿。 龙儿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眼睛紧闭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停地流淌。 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温暖。他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无常急忙蹲下身子,满脸焦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你为什么要哭?” 龙儿看到无常后,哭得更厉害了。他不断抽泣着,一边抽噎一边断续续地说话。眼泪如决堤般从他脸上滑落,声音充满了颤抖和委屈。 “师叔……我……我的徐师叔……”他拼命想把话说清楚,但因为哭泣,他的话语变得含糊不清。 “我……我的徐师叔……他不见了……”他的肩膀不停抖动,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无常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安慰道:“龙儿,别害怕,慢慢说,也许他只是起来上茅房了。” 龙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徐师叔从来不会半夜起床的,他一定是被坏人抓走了,地上还有血呢……” 众人顺着龙儿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一摊血迹。 无常用力地拍了拍龙儿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他给你找回来!”然后,他轻轻地将龙儿推向苏长欢。 苏长欢温柔地为龙儿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不要哭了,龙儿乖,去姐姐房间等哥哥把人找回来好不好?”龙儿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在苏长欢和风百合的陪伴下,龙儿离开了房间,留下了无常、轩辕牧狸和云绰三人。 云绰和轩辕牧狸本想与无常一起前去寻找,但无常却坚决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你们留下来,好好保护欢儿她们。”说完,无常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无常沿着血迹在镇上四处寻找线索,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在一个巷子口,血迹突然消失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无常仔细观察地面,才发现了两道浅浅的车辙印。 在继续追寻的过程中,无常始终保持警惕,不敢有丝毫大意。 顺着车辙印,无常来到了一座山上。山上有一座寺庙,看上去十分破败,仿佛已经废弃多年。无常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掳走徐墨白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停留?但他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走进寺庙,里面空无一人。无常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墙壁上到处都是刀痕剑痕,地上还残留着血迹。 无常心中一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他逐个房间查看时,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无常回头一看,只见一群黑衣人骑着马向寺庙这边冲来。 无常纵身一跃,跳到屋脊后面,仔细的观察这群黑衣人。 待这群黑衣人进了寺庙,他才发现,徐墨白正被绑住双手,由一个黑衣人用绳子拉着。 徐墨白浑身血迹,脸上都是淤青和擦伤。 “快走!”一个黑衣人大声呵斥着,紧接着用力一抖绳子,徐墨白踉踉跄跄的被那股力道带到中间的空地上。这些黑衣人很快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你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为首的黑衣人怒气冲冲的指着徐墨白,“你到底去不去?” “休想!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徐墨白怒目圆睁,毫不畏惧地说道。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这时,徐墨白突然威风凛凛地向黑衣人走去,“有种你就杀了我!”他眼神凌厉,步步紧逼,直使得黑衣人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黑衣人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凶狠,举起手中的大刀,猛地向徐墨白砍去。 无常见状,心急如焚,正准备现身相助。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传来:“住手!” 黑衣人听到声音,脸色剧变,慌乱地扔掉手中的钢刀,双手抱拳,惶恐地说道:“司马公子!” 司马兴上前一步,将黑衣人推开,仰头凝视着徐墨白。 “呸!”徐墨白毫不畏惧,直接将口中的血水吐在了司马兴的脸上。 “哼,姓徐的,你最好想清楚,否则我们灭掉你们灵溪谷。”为首的黑衣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徐墨白突然放声大笑,嘲讽地说:“如果你们真有那个本事,又何须用这种手段把我诳骗出来呢?” 司马兴不言不语的伸出手,为徐墨白整理好衣襟,又把他凌乱的发丝理顺。 突然间,他猛地回转身形,一个大嘴巴扇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脸上,“什么时候轮到你自作主张了,竟把徐先生伤成这样!” 黑衣人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向一边倒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然后还得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司马兴跟前,委屈巴巴的说道:“小的本来是以礼相待的,谁知道他半路逃跑了。所以小的才……才小小的惩罚了一下。” “小小的惩罚!”司马兴扬手又是一巴掌,“小小的惩罚,就把人给我伤成这样!” 第107章 阴谋 这一次,司马兴直接一巴掌甩到了黑衣人的另一边脸颊上,打得黑衣人晕头转向,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摸了摸自己肿得一边高的脸,含含糊糊地对司马兴说:“司马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司马兴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离开,然后转头看向徐墨白,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说道:“这些手下人不懂事,希望徐先生不要介意。” 徐墨白一脸冷漠,语气冰冷地回答道:“不必多说,我不会答应你们的。” 司马兴连忙解释道:“我们用这种方式将从谷中请出来,实属无奈之举。我们只是希望您能为我的师父治病。如果您能治好他的病,我愿意双倍支付诊金!” “休想!”徐墨白原本还高傲的拒绝着司马兴,可当徐墨白看到他手里把玩着的一块黄玉雕刻的莲花玉佩时,瞬间便没了底气。 “这是我舅舅的东西,他人呢?”徐墨白大声吼叫着:“你把我舅舅怎么了?” 他想把玉佩抢到手里,却被司马兴收回到他自己的怀里,“韩阁主现在还算安好,不过……” “不过什么?你这个卑鄙小人,用他的印鉴骗我出谷,如今还用他的性命来要挟我,你这个无耻的畜生!” “骂吧,你尽管骂,骂够了就去给我师父治病。否则的话,我明天就让看到你舅舅韩西岭的人头!” 司马兴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徐墨白的内心此刻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他面临着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为了解救亲人,他必须向司马兴低头。 他的内心不断地质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抉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四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出口。他的信念在心中大声呐喊,告诉他不能轻易放弃,但亲人所遭受的痛苦也令他难以忽视。 终于,他艰难的做出了决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为了他唯一的亲人,他此刻必须要有所牺牲。 “等等!”他无力地对着司马兴喊道:“我答应给你师父治病,但你一定要保证我的舅舅安全无恙。” 然而,司马兴对于他的妥协似乎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满意之情。他只是冷静地注视着徐墨白,语气平淡地说:“如果你能早一点答应,又何须承受这么多的苦难呢?” 通过二人的对话,无常才知道这个徐墨白居然是天兵阁阁主韩西岭的外甥。 现在看来,韩西岭已经被控制起来,而这件事的主谋看样子应该是得了什么病需要医治。 灵溪谷一直避世而居,外人根本寻不到它的所在。他们得到了联络方式,将徐墨白骗到这里,用韩西岭来威胁他就范。 如今天兵阁大肆发放请帖要拍卖阁中兵器,难道这伙人才是投靠朝廷的元凶? 为了避免引起对方警觉,他选择按兵不动。 无常亲眼目睹着徐墨白被带进寺庙的正殿后,便一直观察着。然而,过去了很长时间,大殿内始终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当无常决定跳下房脊进入大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大殿内空无一人! 无常开始在大殿内仔细搜寻线索,试图找到隐藏的秘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座大殿可能设有密道或暗室。那么,机关究竟藏在哪里呢? 经过一番查找,无常发现只有佛像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干净得一尘不染。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因为其他地方都布满灰尘。 无常在佛像周围仔仔细细地摸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和缝隙,心里暗暗祈祷着能够找到开启机关的关键所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无常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在供盘上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痕迹。 无常眼睛一亮,立刻动手去尝试移动供盘,但无论他怎么用力,供盘都纹丝不动。他又试着将供盘顺时针或逆时针旋转,然而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无常有些气急败坏,他一怒之下,抬手狠狠地扇了供盘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无常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却歪打正着。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尊佛像竟然开始缓缓移动,随着佛像的移动,地面上渐渐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一级级的台阶蜿蜒而下,仿佛通向无尽的深渊。 无常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取出火折子点燃,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走下去。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出现了一条曲折的暗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暗道越走越宽,无常躲在暗处,发现有零零散散的守卫出现。他只能利用两波守卫交接时的空隙继续向前。 沿着暗道前行,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得平坦起来,墙壁上的油灯也越来越多,将整个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无常心中暗自惊讶,这条暗道究竟通向何处? 越往前走,暗道越发宽敞,无常的心情也越发激动。突然,前方出现了几间石室,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石室中家具陈设样样俱全,有石桌、石凳、石床,甚至还有一些书籍和茶具。 无常心中暗自惊叹,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仔细观察着石室中的一切,发现墙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看起来像是武功招式和心法。难道这里是什么人练功的地方,可这和天兵阁又有什么关系?无常在心中暗自猜测着。 就在他思考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的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躲在石床后面,静静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只见一个黑影从石室门口走过,他心中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无常又继续向前走,刚过了一个拐角,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我的病可还能治?”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无常仔细的聆听着,试图找出些端倪。然而,他很快发现这声音根本不像是从嘴里说出来的,更像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 无常心中一惊,难道自己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不成?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心想也许只是某种特殊的功法或者内力造成的现象。于是,他决定继续前进,看看能不能看看声音的主人。 第108章 大佛之下 “你这病时间不短了。”这是徐墨白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 “十年了,也不算太长。”又是那个怪异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听这声音,他似乎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这不是病,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徐墨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或许……但我已无法回头。”那个声音透着绝望和无奈,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若是人心不贪,又何必经受如此劫难。” 徐墨白的话说完后,那个奇怪的声音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那笑声时而尖锐刺耳,仿佛能划破夜空;时而低沉沙哑,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扭曲,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笑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能让人的心灵陷入恐惧的深渊。每一声笑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人们的神经。 随着笑声的持续,周围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墙壁上的阴影似乎在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寒冷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无常仔细分辨后,发现声音的来源就在前方不远处。他正欲迈步向前,准备一探究竟,却见司马兴突然从那间屋子走出,神情警惕地环顾四周。 司马兴似乎并没有返回屋内的打算,他背靠墙壁,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宛如忠诚的守护者,守护着那个房间。 无常见状,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几步,尽量避免引起司马兴的注意。然而,此时屋子里再次传出了徐墨白的说话声。 “卫副阁主,请放心,我既然答应为你治病,就绝不会反悔。不过,你也应该让我见见我的舅舅吧?”徐墨白的语气坚定而执着,透露出对亲人的关切之情。 卫副阁主?听到这个称呼,无常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天兵阁副阁主卫一韦,可是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无常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在这,他得帮我把品剑大会办好。不过,明天你会见到他的!” 徐墨白冷笑着问道:“你愿意放我出去?” “只怕我肯放你,你也不肯走吧?” 就在这时,屋内再次传来了卫一韦那诡异的笑声,仿佛夜枭一般尖锐刺耳,让无常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看到徐墨白暂时并无生命危险,无常决定先回到客栈,等明天的品剑大会再作计较。 他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当他退出一段距离后,正准备转身按照原路返回时,却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抓住了他的脚踝。 凭借着多年江湖经验的敏锐感知,无常从其柔软的触感和适宜的温度来看,可以确定这是一双手。 无常立刻警觉起来,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无情剑,准备一剑斩断这双手。然而,就在他即将挥剑之时,这双手的主人竟然发出了极其微弱的求救声:“救……救……我!” 无常手中的剑停在了半空,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借着灯火的光芒,惊讶地发现这里竟隐藏着一间密室。 而此刻,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太婆正虚弱地躺在他脚下,她的双手紧紧抱住无常的脚踝,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求生的渴望。 “你是谁?”无常尽量压低着声音,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然而,那个老太婆却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救……救……我……”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无常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个被囚禁在这里的人,很可能与卫一韦有着某种联系。也许,她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 于是,无常收起了无情,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背起了老太婆。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后,便加快了脚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刚刚走出两步的时候,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无常下意识地转过身,但还没来得及看清,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立刻离开。 回到客栈时,太阳已经高悬在半空中。 当他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云绰指着他背上的人,惊讶道:“这谁呀?” 龙儿也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我师叔呢?” 苏长欢更是满脸疑惑:“无常哥哥,你救错人了吧?” 无常喘息着说道:“能不能让我把人先放下呀?” 轩辕牧狸和杨悔上前搭手,小心翼翼地将老太婆从他背上接下来,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无常这才急迫地跟苏长欢说:“欢儿,你能让她赶快醒过来不,我有话问她!” 苏长欢赶紧来到床边,仔细地查看起老太婆的状况,她眉头紧皱,语气凝重地说道:“她时间恐怕不多了!” 无常一听,脸色大变,急忙凑到跟前,急切地问道:“能争取一下时间吗?” 见他如此着急,苏长欢也不禁有些慌张,“我……我试试。” 苏长欢将老太婆扶到自己怀里,让云绰取来一杯温水,亲自喂给她喝下。然后将两枚金针分别刺入她的头顶和后脑。 随后苏长欢又将一枚金针扎在了她右手脉门上。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太婆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他看着无常,慢慢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你先听我说,”无常打断她的话,“我问什么,你回答我好不好?” 老太婆吃力的点点头。 无常想了想,“你和卫一韦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囚禁你?” 老太婆摇头苦笑,“他是我师兄,我们一起长大,幼时我便爱慕于他,以至于……以至于为了他做了诸多错事。” 她的声音哽咽,似乎回忆起了令她痛苦不堪的往事。“谁曾想,他怕我将事情败露,就用花言巧语哄骗我,让我服了令人毁掉容貌的毒药,在暗室里关了我整整十八年。” 第109章 悔 “十八年?”苏长欢静静地凝视着她,此刻方才留意到她的面庞上布满了众多红斑。想来这便是她所言的,因被喂食毒药所致。 “他真是个毫无人性之人,也怪你当初有眼无珠,将一片真情错付给了他。”轩辕牧狸站在床边,咒骂着卫一韦,同时也为她深感不值与惋惜。 无常接着追问:“他十年前不是已经死去吗?” “死?”老太婆用力地摇头,“像他这样坏事做尽的恶人,怎会轻易死去?也不知他从何处获得了一本秘籍,修炼之后竟然走火入魔。如今他除了眼睛能够转动之外,全身皆无法动弹,简直如同一个废人。然后他自己让人造了一场假死的局,躲到了暗室之中。” “那他为何还能开口说话?”无常紧追不舍地问道。 “那是因为他会腹语。” 至此,无常终于明白了卫一韦说话时声音怪异的原因所在。 “他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无常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起初,他是为了争夺阁主之位,但现在他已经不再满足于此,而是与朝廷中的人勾结在一起。”老太婆说道。 云绰突然插话道:“你知道与他勾结的那个人是谁吗?” 老太婆回答说:“一个姓左的大官!” 云绰继续追问:“是不是左文通?”说完,他紧紧地盯着老太婆,观察她的反应。 老太婆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无常目光凝重地注视着老太婆,再次发问:“明天的品剑大会,你是否知晓?这背后是否还有什么阴谋?” 老太婆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回答:“他要卖掉天兵阁的所有家当,以此来讨好那个姓左的官员。至于其他的内情,我并不知晓。”她喘息了好一会儿,精神状态明显不佳,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 轩辕牧狸见到无常被挤开后,立刻走到床边俯身问道:“老人家,您是否知道天兵阁的纪红绸如今身在何处?” 老太婆听到轩辕牧狸的询问,突然抬头凝视着他,眼神充满警惕和疑惑,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寻找她?” 轩辕牧狸回答道:“我寻找她自然有我的理由,只要您告诉我她的下落即可。” 老太婆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就是纪红绸。”她的目光瞬间失去了大半生气,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这一刻流逝殆尽。“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轩辕牧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身体猛地站了起来。他恨不得立即将她置于死地,但当他听完她的悲惨经历,看到她如今凄惨的模样时,心中的恨意却无法释放出来。 轩辕牧狸不甘心地问道:“可还记得包无赦这个人?” 而当纪红绸听到这个名字时,她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急切地问道:“包大哥!你认识他?他现在还好吗?”此时的纪红绸,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软绵绵的。但当提到包无赦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轩辕牧狸恶狠狠地盯着她,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因为你的欺骗,他蹉跎半生,最后郁郁而终。都是因为你,他才落得如此下场!”轩辕牧狸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纪红绸的心口。他无法理解,为何她会对包无赦做出这样的事情。 纪红绸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悔恨。她喃喃自语道:“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悲伤。 轩辕牧狸看着纪红绸,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但更多的是对她所作所为的不满和愤怒。 “你知道吗?他为了你,放弃了一切,甚至不惜与青山阁决裂。而你呢?却一直欺骗他,让他陷入绝望之中。你们设计他杀害苏恪的妻子,令苏先生家破人亡,令他后半辈子都活在悔恨当中。” 轩辕牧狸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你们也太歹毒了。” 纪红绸低下头,泪水不停地流淌,她的手紧紧握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轩辕牧狸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他缓缓摇头,“他的一生,都因为你而毁了。”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悲惨的故事。 纪红绸默默地垂着头,此刻早已泪流满面,她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纪红绸突然伸手紧紧抓住轩辕牧狸的手,情绪激动得近乎疯狂,大声叫嚷:“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到底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 轩辕牧狸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咬着牙关,艰难地回答:“他已经死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仿佛一把重锤砸在了纪红绸的心上,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她的身体颤抖着,原本充满活力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瘫软在地。 “你杀了我吧!让我去给他赔罪!”纪红绸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自责,她的气息变得急促而紊乱,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紧紧抓住轩辕牧狸的手,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内心的痛苦,她的力量没有丝毫的减弱。 轩辕牧狸暗自发力,猛地一甩,试图挣脱纪红绸的束缚。然而,纪红绸的手却像钳子一样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摆脱。 “他绝对不愿意再看到你!”轩辕牧狸的话冷酷无情,如同一道催命符般,将纪红绸最后的一丝生机彻底抹杀。 只见纪红绸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轩辕牧狸,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憋在心里的一口气有进无出,就那么吊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无常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他:“暗室里是不是还囚禁着别人?你快告诉我!” 第110章 莫名的仇恨 纪红绸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的响动,嘴唇也轻轻蠕动了几下,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苏长欢察觉到情况不妙,急忙将耳朵贴近她的唇边,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听?什么听?”苏长欢急切地询问着,然而纪红绸却再无动静,似乎刚才的举动已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 无常注视着苏长欢,眼中满是疑惑与忧虑,轻声问道:“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苏长欢带着些许自责的神情望着无常,“我只听清了一个‘听’字,至于前面的那个字,我实在分辨不清。” “你确定她说了两个字吗?”无常追问道,语气中透着温和。 苏长欢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自己非常确定。 无常闭上双眼,陷入沉思之中,回忆起当时那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他?”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杨悔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突然开口道:“你觉得……会是……阁主?” 无常点点头,他看着纪红绸的尸体,“把她处理掉吧!” 他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恨意,给人一种想把这具尸体碎尸万段的感觉。 苏长欢被他的这种眼神吓到了,甚至不敢直视他。 她不明白,无常这种仇恨的情绪从何而来?明明是自己该恨她才对,是她的设计,让母亲兄长在那次劫镖的事情里遇难。是她让自己原本幸福的家支离破碎,为什么他的恨比自己还要决绝。 难道只是因为还在暗室里的那个人,有可能是他的阁主? 杨悔很明白无常的意思,他跨步上前,一把抓住纪红绸的后衣领,把尸体拖到地上,向门口拽去。 无常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压抑在心底的那股恨意最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将所有的愤怒都施加在了这具已经毫无生气的躯体上。 他用力地踢打着尸体,每一脚都带着深深的怨恨。尸体在他的脚下翻滚着,仿佛在承受着他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尸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不甘和愤怒。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要让这具尸体感受到他的愤怒,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无论他如何发泄,尸体都已经无法回应他的仇恨。最终,他疲惫地倒在地上,眼神中依然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一个个目瞪口呆,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甚至连杨悔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轩辕牧狸更是迷惑不解,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无常对着一具尸体如此发泄情绪。 云绰紧紧捂住龙儿的眼睛,生怕他看到这样血腥暴力的场景。因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画面会玷污他纯洁的心灵。 苏长欢惊魂未定,脚步轻盈地走向无常,声音颤抖地问道:“无常哥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常慢慢地抬起头,目光冷漠而坚定,对杨悔命令道:“把她沉到水里,去喂鱼!”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杨悔微微点头,然后再次伸手抓住尸体的衣领,拖着它离开了房间。整个过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无常站起身,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走出了房间,去向不明。 苏长欢还想跟去,云绰拦住她,“让他自己静一静!” 看着无常的背影,这一次她很乖巧的听了云绰的话,并未跟去。 独处的空间,能够更快的抹平心头的伤痛。 次日,便是品剑大会召开的时间。 无常和杨悔自昨日离开,就没再回来。 苏长欢还在担心他们,无常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杨悔跟在他身后,怀里抱着许多个小盒子、小罐子。 杨悔把东西放到苏长欢面前,就转身离开。无常挨着苏长欢坐下,“打开看看!” 苏长欢惊讶的看着无常,“这都是给我的?”无常笑着点头。 “什么呀?”苏长欢满眼期待的看着堆在面前的礼物。 “看看喜欢吗?”无常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无比珍贵的宝贝一样。 苏长欢轻轻拿起一个小盒子,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那是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精美的发簪,簪头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轻轻地拿起发簪,仔细地端详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又打开了其他的盒子,其中有一个比较大的锦盒,里面是一件精美的丝绸衣裳,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她轻轻地抚摸着衣裳,感受着丝绸的柔软和光滑。 接着,她打开了第三个礼物,里面是一串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将项链戴在脖子上,珍珠的温润触感让她感到无比舒适。 然后,她打开了第四个礼物,里面是一盒胭脂,胭脂的颜色鲜艳动人,她轻轻地涂抹在脸上,顿时变得更加娇艳动人。 她继续打开礼物,每一个礼物都让她感到无比惊喜和开心。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这些礼物不仅是物质上的享受,更是对她的关爱和祝福。 最后,她将所有的礼物都放在一起,看着这些精美的礼物,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无常带领着众人赶往天兵阁,今日的天兵阁热闹非凡。 进了天兵阁的门,人群熙熙攘攘,来自各地的大小门派齐聚一堂,期待着这场盛会的开始。 拍卖台上,一件件珍稀的兵器陈列其中,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每一件兵器都有着独特的造型和历史,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随着阁主韩西岭的一声令下,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兵器被展示出来,引起了一阵轰动。买家们纷纷出价,价格不断攀升,竞争异常激烈。 在激烈的竞价中,一些富豪和权贵们展现出了他们的雄厚财力,不断加价,试图将心仪的兵器收入囊中。而一些普通买家则只能望而兴叹,暗自羡慕。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兵器被拍出,拍卖会也进入了高潮。一件传说中的神兵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它的出现让整个拍卖厅陷入了疯狂,买家们纷纷不顾一切地出价,场面一度失控。 第111章 桃夭 “欢儿,”云绰轻声唤着,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柔,“可有喜欢的?我送你!” 自从无常送了她一大堆的礼物之后,云绰就开始暗自较劲,他想要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一份能让她开心、能表达自己心意的礼物。于是,他开始默默地留意周围,想要寻找一把称心如意的兵器送给她。 终于,云绰注意到苏长欢一直在打量着一把红木鞘的刀。那把刀刀身修长,刀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心中一动,觉得这就是他要找的那把刀。 他伸出手,正准备拿起刀递给她,却发现无常也同时伸出手握住了这把刀。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敌意。 两个人暗中较着劲,谁也不肯放手,无常满脸笑意的看着云绰,云绰越是较真,他看起来越是高兴。 在云绰眼里,这倒成了挑衅。他正要再加大力度,苏长欢直接把刀从鞘中抽了出来,“我自己喜欢的,当然要亲自试过才好。” 宝刀缓缓出鞘,寒芒乍现。那光芒犹如夜空中的流星,璀璨夺目,令人无法直视。 刀刃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坚韧。随着宝刀的完全出鞘,光芒愈发耀眼,那光就像是花朵初放,灼灼其华。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黯然失色。不仅美丽动人,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是一种来自于力量的压迫感,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这刀,我喜欢!”苏长欢看着这把刀,就像捡到宝似的,爱不释手。她轻抚着刀柄,感受着刀身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仿佛与刀产生了某种共鸣。 “姑娘若喜欢,这把刀就送你了!”司马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云绰和无常的跟前,他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长欢手中的刀。 司马兴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长欢,殷勤地把刀鞘交到苏长欢的手里,“这刀是陨铁所铸,出自天兵阁最好的铸造师之手,刀身柔而不软,韧而不折,绝对是刀中上品。不知姑娘可否笑纳?” “这么好的东西,没人能拒绝!”苏长欢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这把刀,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欣然地接过刀鞘,将刀归入鞘中,只听“嗖”的一声,刀入鞘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凤鸣一般。 苏长欢拿着刀就要离开,司马兴却挡在她面前,一脸讨好地说:“这把刀尚未取名,不如姑娘赐它一个名字?” 苏长欢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毫不犹豫地说:“那就叫它桃夭。”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司马兴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桃夭……真是个好名字。” 司马兴看着眼前的苏长欢,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真是一个好名字啊!恰巧我有一把佩剑名为‘其华’,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 一旁的云绰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他早就对司马兴的傲慢和无礼感到不满,现在听到他如此轻薄地调侃苏长欢,更是忍无可忍。他握紧拳头,准备上前与司马兴理论,但就在这时,无常伸出手拦住了他。 无常低声说道:“不要冲动,这里是天兵阁的地盘,不要轻易惹事。”云绰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无常的话有道理。 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更多的麻烦。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狠狠地瞪了司马兴一眼。 司马兴看到云绰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更加得意。他继续盯着苏长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然而,苏长欢并没有被他的话语所影响,她依旧保持着冷静和优雅,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份警惕。 无常嘴上虽然在劝云绰,但其实内心的愤怒程度丝毫不亚于云绰。就在这时,杨悔在不远处朝无常递来了一个眼神,无常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无常压低声音对云绰说:“你带欢儿先走,这里交给我处理。” 云绰先是一愣,双眼直直地盯着无常。 无常见状,语气带着一丝威胁地说道:“看我干什么?还不快带她走。”随后他看着云绰,打趣道:“如果我带走她,你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本云绰对无常还有些感激之情,但听到这句话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苏长欢,拉起她的手便走。 此时,司马兴正处于兴奋之中,看到云绰和苏长欢离开,他正要起身追赶,无常却迅速拦住了他,开口问道:“不知道刚才那把刀需要多少银子呢?” “那刀我既送给那位姑娘,就不会要一文钱。”司马兴心里惦记苏长欢,想要绕过无常,再去追她。 无常偏不让他称心,一直与他纠缠着,“陨铁世间罕见,一块最大的陨铁,也就能锻造出十余把刀剑。” 他观察着司马兴的表情变化,接着试探道:“我刚才看了下,已经卖出了五十余把陨铁锻造的兵刃。” “这算什么,你就算再要五十把,我天兵阁也拿得出。”司马兴得意的说着,根本没把无常放在眼里。 “可是,”无常突然语气冰冷的说道:“紫陨铁锻造的兵器,怎么只有刚刚那一件呢?” “紫……紫陨铁?”司马兴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睁大眼睛看着无常,“你怎么知道紫陨铁?” 这紫陨铁是他师父卫一韦设计从镖局抢来的,几乎没人知道。司马兴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无常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竟然能看出这刀的材质?还是说他与当年的事有什么牵连?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无常破坏他的计划。 “哼!”司马兴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个江湖骗子,想借此机会敲诈勒索罢了。告诉你,本公子可不晓得什么紫陨铁,红陨铁!”说完,他便准备动手教训无常。 然而,无常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司马公子,你误会了。我只是对陨铁有所研究,恰好发现了这把刀的特别之处。如果你不信,可以找行家鉴定一下。” 司马兴听了无常的话,有些犹豫。他虽然自视甚高,但也不是完全无知之人。如果真如无常所说,让人识破这刀确实是用珍贵的紫陨铁锻造而成,那么这事怕要有麻烦了。想到这里,司马兴对无常充满了的敌意。 第112章 是恩是怨 无常看着司马兴眼中透露出的杀意,心中瞬间有了答案,他可以肯定那把刀就是出自于天风镖局丢失的紫陨铁。 回想起天风镖局因这趟镖而遭受的灭门之灾,无常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他紧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地盯着司马兴,决心要为天风镖局讨回公道。 轩辕牧狸在暗处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无常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静静地观察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终于,他决定出手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无常,一把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带着一丝责备:“都说了不让你乱跑的。” 司马兴看着轩辕牧狸和无常如此熟悉的样子,心中的戒备之心又增加了几分。为了避免事情进一步恶化,他选择暂时退让一步。 “看好你的人,”司马兴气愤地说道,同时狠狠地瞪了无常一眼,“疯狗!” 无常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司马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对方理论,但身体却被轩辕牧狸死死地钳制住,无法动弹。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难道不想救你们阁主了吗?他们既然已经发现少了纪红绸,必定会有所防范。如果你再惹出什么事来,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谛听,都会死。” 轩辕牧狸的这番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无常的头上,让他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紧紧闭上双眼,深呼吸几次,试图压制内心的愤怒与仇恨。 “杨悔那边情况如何?”待情绪稳定之后,无常向轩辕牧狸询问道。 轩辕牧狸松开手,回答说:“一切都很顺利。” 无常深吸一口气,暗自调整心态,然后迈步离开。 他们绕开了会场,穿过一段游廊,沿着园中曲折的小径走进一片假山群。越过假山后,远远地可以望见一座亭子,亭内站立着四个人,其中包括云绰、苏长欢以及徐墨白。而另外一人,想必便是韩西岭——天兵阁的阁主,同时也是徐墨白的舅舅。 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眼神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皮肤干燥粗糙,毫无光泽,如同干枯的树皮。他的嘴唇干裂,嘴角微微下垂,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助。头发灰白而稀疏,像是被岁月侵蚀的枯草。身体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他的动作迟缓而无力,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他巨大的精力。他的精神状态极差,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助之中,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和希望。 徐墨白见到无常过来,急忙迎上去,向韩西岭介绍道:“舅舅,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无常公子。” 韩西岭连忙起身,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夺命无常的称号韩某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真是荣幸之至啊。还要多谢无常公子对我家墨白的照顾……” 无常却突然打断他的话,脸色阴沉地说道:“韩阁主不必急于道谢,青山阁与天兵阁之间究竟是恩还是怨,现在还难以定论呢!” 韩西岭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无常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无常语气严厉地质问,“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韩西岭低下头,黯然神伤地说:“我虽名为阁主,但实际上早已失去了实权,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仿佛有着轻生的念头。 徐墨白实在不忍直视眼前这一幕,毅然挺身而出,挡在了韩西岭面前,声音坚定而有力:“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冲着我来。这些年来,我的舅舅一直被司马兴用药物所控制,如今已经形如枯槁。无论你与天兵阁之间有怎样的仇怨,都与他毫无关系。” 无常却毫不示弱,怒目相视道:“他身为一阁之主,岂能如此轻易脱身?一句与他无关就想了事吗?” “那你想怎样?是要杀了他吗。” 徐墨白这句带着些许怒气的话语一出,无常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难不成真的要杀了韩西岭吗?徐墨白说得没错,韩西岭其实也是受害者,真正作恶的是那个卫一韦和司马兴。他们二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无常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徐墨白才缓缓地开口道:“本来今日我是要将此事告知你们的,既然你们已经知晓,我便无需多言了。你们的谛听阁主此刻正被囚在暗室之中。” “当真?”无常挑了挑眉,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绝无虚言!”徐墨白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接着说:“你找上门来,不就是想要解决掉卫一韦吗?我可以帮你!” 无常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徐墨白,问道:“你要怎么帮?” 徐墨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治病有治病的方法,卫一韦的事情交给我,但司马兴要靠你们自己去对付。” 无常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调侃道:“你这个救人的郎中也想杀人了吗?” “救好了生,救不好死,大夫又不是神仙。”他平静地说道,仿佛早已看淡生死。然而,韩西岭却坚决地劝阻道:“墨白,你不可涉险。”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担忧和不安。 徐墨白转过头来,看着韩西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缓缓说道:“舅舅,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也到了我该护着你的时候了。”他的话语充满了决心和责任感,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对亲情的珍视。 韩西岭听了徐墨白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感到无比的心疼。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徐墨白的脸,谁料一阵剧烈的咳嗽,险些背过气去。 他知道徐墨白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也明白他的勇气和担当。然而,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徐墨白的安危,毕竟这是一场冒险,谁也无法预测结果会如何。 但他也清楚,自己无法阻止徐墨白,因为他了解徐墨白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 第113章 兵分三路 “那好,”无常看着徐墨白,眼神坚定地说道:“就依你所言。” 就在此时,杨悔突然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语气急促地喊道:“不好了!司马兴朝着这边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韩西岭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他还是急忙对无常说道:“证据我会交给你的,不过,我要亲眼看到墨白安全回来。” 无常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带着苏长欢等人迅速躲到假山后面,静静地注视着小亭这边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司马兴一脸怒气冲冲地出现在小亭里,没好气地对徐墨白和韩西岭说:“你们二位还没叙完旧呢?” 面对司马兴的质问,徐墨白表现得十分镇定自若,平静地回答道:“许久未见,自然有许多话想要聊一聊。如果司马公子感到不耐烦,我可以随时与你一同离开。” 司马兴听后,见徐墨白并没有明显的抵触情绪,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接着,他冷冷地说道:“放心吧,只要你能将我师父的病治好,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阁主的。”说完,转身就走。 徐墨白看了眼韩西岭,嘱咐了几句,也跟着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无常也悄悄地离开了苏长欢几人。 云绰看着韩西岭孤独的身影,心情沉重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无常的回答。 “无常……”云绰疑惑地回头寻找无常的身影,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长欢也察觉到了异常,皱起眉头问道:“人呢?”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去救阁主了。”杨悔焦急地说道。 杨悔神色严肃地对苏长欢和云绰说道:“你们一定要保护好韩西岭,另外,客栈那里风姑娘一个人可能会应付不过来。” 轩辕牧狸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放心吧,这里有我守着,云绰和苏姑娘先回客栈。到时候,我们在客栈汇合。” 杨悔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迅速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之中。 云绰和苏长欢担心发生意外,不敢耽搁,急忙赶回客栈。而轩辕牧狸则选择留下来协助韩西岭收集证据,等回到客栈再做进一步的计划。 无常紧紧跟随在司马兴身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司马兴似乎没有察觉到无常的存在,一出天兵阁,便带着徐墨白径直奔向寺庙。 无常小心谨慎地向前移动,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以免被司马兴发现。 回到寺庙,司马兴打开机关,让徐墨白先行进入暗道,自己则谨慎的向庙外看了两眼,才钻进暗道。 “为我师父医病,最好尽心些。否则……”他下面的话不用说,徐墨白也猜得到肯定是拿韩西岭来威吓他。 徐墨白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并回应道:“作为一名医者,我自会尽全力医治每一位患者。即使司马公子没有提出要求,我也会全力以赴地医治卫副阁主。” 司马信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他对徐墨白的态度感到欣慰,并认为他值得信赖。随后,司马兴将目光转向床上沉睡着的卫一韦,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徐墨白走近床边,仔细观察着卫一韦的病情。 他轻轻揭开被子,只见卫一韦的身体瘦弱不堪,长期的卧床让他的肌肉逐渐萎缩,皮肤也变得松弛。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他的嘴唇干裂,呼吸微弱,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的双手摊放在身体两侧,连同他的双腿双足,如同枯败的树枝一般。 徐墨白伸出手指,搭在卫一韦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脉搏。脉象虚弱而紊乱,显示出他的身体状况极为不佳。 他翻开卫一韦的眼皮,查看他的瞳孔。瞳孔放大,眼神呆滞,毫无生气。 \"病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徐墨白轻声说道。 司马兴紧张地问道:“可还有救?” 徐墨白沉思片刻后,答道:“我需先施针护住心脉,再配以汤药调理。但他的身体太虚,能否挺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说完,徐墨白从怀中掏出一排银针,精准地刺入卫一韦的穴位。随着银针的刺入,卫一韦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这张病床了,他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他渴望着能够重新站起来,走出这个房间,去感受阳光和微风的抚摸,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去拥抱这个美好的世界。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徐墨白转过头来,对着司马兴说:“司马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卫副阁主的。不过,这段时间要保证他的休息时间和营养。” 司马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相信徐墨白的医术,同时也希望卫一韦能够早日康复。 徐墨白专注的为卫一韦施针,他用手指轻轻按压穴位,以确定最佳的进针位置。他逐一将银针刺入卫一韦的周身穴位,用手指轻轻捻动针柄。 整个过程中,徐墨白都全神贯注,没有丝毫马虎。而司马兴则一直守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徐墨白的一举一动,眼中满是期待和信任。 “有劳徐先生了!”卫一韦突然用腹语说道。 徐墨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惊得他连手里的银针都没有捏住,掉到了地上。 他缓缓地拾起银针,说道:“医者本分,卫副阁主无需挂怀。” “兴儿,事情都办好了?”他继续用腹语问司马兴。 司马兴点点头,说道:“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那鱼儿咬够了。” 卫一韦开始阴险的笑着,“他们还以为带走了那个老婆子,占了多大便宜呢。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好了。” “师父放心,那个老家伙现如今可是个绝好的鱼饵。” 卫一韦突然冷哼一声道:“听闻你今日在品剑大会上,对一个小丫头大献殷勤啊!” 司马兴一愣,转眼看向徐墨白。徐墨白忙摇头摆手,满脸无辜的看着他。 第114章 离间 司马兴确实是对苏长欢有所好感,面对卫一韦的质问,他并未否认。“您是怎么知道的?” 卫一韦似是有些动怒,他语气严厉地说:“不要以为你在外面干些什么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格。只要你助我成就一番大业,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应有尽有。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动那些歪心思。” 司马兴被他说的有些不耐烦,但又不敢直接反驳,只能不情愿的看着卫一韦,嘴里嘟囔着:“师父说的是,徒儿定当听从师父教诲。”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对卫一韦的话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只想着成就所谓的大业。 然而,面对卫一韦的威严,他也不敢表现出太多的不满,只好暂时压抑住内心的想法。 徐墨白施完针后,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自己的针灸包,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正当他刚刚离开房间时,身后传来了司马兴低沉的声音:“徐先生,请留步。” 徐墨白转过身,看着司马兴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他微微一笑,自信地说:“司马公子还在怀疑我吗?我和你一起回来的,根本没有机会和他单独在一起。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告诉他的!” 司马兴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他的语气决绝,仿佛不容置疑。 徐墨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司马兴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你真的能够治好他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闪烁,似乎在试探徐墨白。 徐墨白看了看司马兴,发现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些许不悦,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仍心怀不满。他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司马兴的顾虑。于是,他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当然,我们灵溪谷的医术可是名不虚传的。”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 听了这话,司马兴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你师父对你也太过严厉了。”徐墨白试探着说道:“你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姑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干嘛当着我一个外人的面这般斥责你?” 徐墨白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不满,也看到到了诸多的不甘,但司马兴并未宣之于口。 “你这么鞍前马后的为他奔波操劳,他竟不知道疼惜你,这点小事还要过问不说,居然还横加阻拦,真为你感到不值!”徐墨白还故意的长叹了一口气。 司马兴这下可忍不住了,张口便道:“你一个外人都在处处为我着想,可他呢,一个废人,天天对我指手画脚,对他千依百顺还好,稍微有一点不称他的心,他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你说我……”他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有千般委屈憋在肚中,不吐不快。 徐墨白轻拍着司马兴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放心吧,等我治好他,有些事情他一定会亲自去做,到那时你肯定会轻松很多。” 司马兴何等聪慧,岂能听不出这话语中的深意? 徐墨白的这番话表面上看似在安慰司马兴,但实际上却是在暗示他,一旦卫一韦的病情痊愈,恢复正常状态,那么司马兴可能就不再被需要了。 想到这里,司马兴不禁怒火中烧,正欲开口反驳,徐墨白却及时制止了他,轻声道:“小心隔墙有耳,恐怕他可不只你一双眼睛,否则又怎能事事皆知,让你毫无自由可言呢?” 司马兴默默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徐墨白那番关切的言辞让他深感受用,此刻已将其视为知心好友。 司马兴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流露出相见恨晚的神情。“你在这里安心等待,切勿随意走动,我还有要事需处理。等我回来,咱们定要不醉不归!” 徐墨白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司马兴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反复的叮嘱着徐墨白,“等我回来!”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司马兴的身影刚刚消失,徐墨白就像变脸一样,原本带着笑的那张脸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警惕和谨慎。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无常所说的那个暗室摸索过去,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路上,徐墨白提心吊胆,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他并没有立刻进入暗室,而是站在门口,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确定没有异常后,他才轻声喊道:“谛听阁主!谛听阁主可在里面?” 然而,暗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徐墨白又等了片刻,心中愈发不安,但还是壮着胆子再次小声呼唤:“谛听阁主?谛听阁主?”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暗室内依旧毫无动静。徐墨白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谛听阁主不在里面?或者说,无常给的消息有误?还是…… 徐墨白忽然想到刚刚卫一韦和司马兴的谈话,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长欢等人在客栈等待着无常与杨悔,心里充满了焦虑。而此时,无常已经到了那座寺庙的附近。 当他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却发现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无常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谛听被绑在一根石柱上,昏迷不醒。 无常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时。他迅速解开谛听身上的绳索,正准备带着谛听离开,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 无常警惕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道身影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令无常不禁心生畏惧。 无常定了定神,试图与黑影对话:“你是谁?”黑影并未作答,只是缓缓举起手,一道黑色的光芒随即朝无常射来。无常连忙闪避,同时从腰间抽出无情还击。然而,那人的实力显然远在他之上,无常的攻击对其毫无作用。 眼看形势不利,无常决定先带着谛听逃离此地。他抱起谛听,施展鬼影七星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第115章 新任谛听 无常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该死,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道黑影并没有追上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无常抱着谛听来到了一棵大树下。他将谛听放在地上,然后检查了一下谛听的伤势。还好,谛听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无常决定在这里先休息一下,等谛听醒来再做打算。他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呻吟声。无常睁开眼睛,看到谛听已经醒了过来。 “阁主,你怎么样?”无常关切地问道。 谛听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有点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无常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谛听。谛听说:“卫一韦那个小人呢?” “此刻应该还在暗室里,他已经成了废人,应该不足为惧吧。” 谛想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错了,他修炼的是七杀阴符经。别看他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还是有攻击力的。” 无常惊诧的看着谛听,“七杀阴符经?他处心积虑的把你留在他身边,就是……就是为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到这里,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谛听虽然看起来面色红润,但是说起话来没有半点力气。 他看着无常,凄惨一笑,“没错,我是他练功的炉鼎,他在我体内种了绝情蛊,这么多年一直以我体内的金蚕功内力为食。” 他抬头看看天,“过了午时,他便可以破体而出了。” 谛听背靠大树,借着树体的支撑,他缓缓地直起身子,苦笑着说:“所以说,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你离我越远越好!无常啊,你快走!” 无常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谛听竟然遭受了如此折磨。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无常坚决地说道,“我们一定有办法对付它的。” 谛听摇摇头,“没用的,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你快走,别管我了。” “不!我不会走的!”无常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救你!”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阴风吹过,无常心中一沉,知道是那黑影来了...... 无常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朝他们逼近。黑影逐渐清晰,正是卫一韦。他拖着瘫痪的身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 “你竟然还没死,我的金蚕呢,明明已经到时辰了?”卫一韦有些吃惊,用腹语一字一顿的说着。 无常立刻挡在谛听身前,摆出战斗的姿态。“卫一韦,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卫一韦的身体中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弥漫开来,他竟然使出了七杀阴符经的功法!刹那间,四周阴风呼啸,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无常见状,眼神一凝,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深知这七杀阴符经乃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功法,威力惊人。但他并未退缩,而是全力以赴地施展浑身解数,与卫一韦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搏斗。 无常身形如电,拳法威猛无比,而卫一韦则凭借着七杀阴符经的诡异功法,不断变幻身形,让人捉摸不透。一时间,双方难分胜负。 然而,卫一韦的实力超出了无常的预料,他渐渐处于下风。就在关键时刻,谛听用尽金蚕功最后一丝力量,发出一道金光,击中了卫一韦。 卫一韦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你把我的金蚕怎么了?” 他腹语的声音有些颤抖无力,显然伤的不轻。 面对他的的疑惑,谛听微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的诡计得逞吗?将金蚕功逆行反转,你的金蚕什么也吃不到的。”说完,他爽朗的笑着,看向无常。 卫一韦突然如同僵尸般,从地上直挺挺的立了起来,诡笑道:“你真是个疯子,就算你毁了金蚕,你会爆体而亡的。” 谛听接连苦笑,看着无常道:“金玉鬼你可寻到了?” 无常连连点头,“寻到了,寻到了!” 谛听突然严肃的说道:“无常听令!” 无常听罢,面色凝重,连忙单膝跪在地上,“无常,在!” “自今日起,由你接任下一任谛听,掌管青山阁。守山人就由你自己挑选任命吧,我就不插手了。毕竟我自己的守山人都没选好!”谛听自责的低下头,暗自垂泪。 “无常谨遵前任谛听命!”说罢,接连接连三叩首,礼成时,谛听才算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顷刻间,谛听的身体突然散发出一道道金光。 无常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卫一韦的腹语突然传出得意的笑,“看吧,他马上就要爆体了,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 正如他所言,谛听身体散发的金光越来越多,紧接着发出一声爆裂的声音,金色的光芒也闪耀到了极点,紧接着慢慢消散,一切都恢复如初,就好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就像谛听这个人也未曾出现过。 无常站起身来,眼中含着悲伤,坚定地看着那棵大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守护好青山阁。” 此时,卫一韦却突然大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简直是痴人说梦!”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涌出。 无常脸色一惊,他此时才意识到卫一韦可能还有后招。他迅速地做好防御准备,警惕地注视着卫一韦。 只见卫一韦的身体逐渐膨胀,皮肤变得漆黑如墨,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他张开嘴巴,喷出一股黑色的火焰,朝着无常席卷而来。 无常急忙闪避,但是黑色火焰的速度极快,还是灼伤了他的衣服。他心中不禁暗叹,这卫一韦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前来寻找无常的杨悔,此时刚好寻找到处此,出现在无常身前,“看来我们得联手才能对付他了。” 无常点点头,两人同时施展出自己的绝技,与卫一韦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第116章 背叛 杨悔和无常联手,使出全力与卫一韦激战。他们的招式相互配合,一时间难分胜负。 然而,卫一韦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轻易地抵挡住了两人的攻击,并发起了更猛烈的反击。 无常和杨悔渐渐感到吃力,但他们咬牙坚持着。就在这时,无常注意到了卫一韦的一个破绽,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击中了卫一韦的要害。 卫一韦吃痛,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下。杨悔趁机发动了致命一击,终于将卫一韦打倒在地。 这场战斗过后,无常和杨悔疲惫不堪,他们望着彼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知什么时候,司马兴出现在了这里。 卫一韦见到司马兴,忙操着腹语兴奋地说道:“徒儿,你来了!快来帮帮为师!” 司马兴却一动不动,甚至看起来还有点幸灾乐祸。 “徒儿,你在笑什么?还不过来帮帮为师?”卫一韦催促着司马兴。 司马兴冷笑一声,对着卫一韦说道:“帮你?我为何要帮你?往日里拿我当狗一样驱使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徒儿?”卫一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司马兴。 无常和杨悔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原来,司马兴一直在隐藏着他对卫一韦如此深的怨恨。 司马兴接着说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说罢,他运起功法,朝着卫一韦攻去。 “逆徒,你在胡说些什么?”卫一韦试图运功反抗,但他不知为何,说什么也无法再次重聚内力。总感觉内力如同沙漏里的沙子,在一点点流失。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经过多次尝试,都最终未果。 徐墨白此时从他身后缓缓地移步到前面,满脸歉意的看着卫一韦,“抱歉了,卫副阁主,有几根银针我忘记拔出来了。” 卫一韦的眼珠不停的转动着,用腹语说道:“难道……难道你们合起伙儿来算计我。” 司马兴面露得意之色,冷笑着道:“算计多难听啊!不过是受够了你的飞扬跋扈。任你武功再高,此刻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卫一韦心中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徒弟竟然会背叛他。 他心存幻想,想要说服司马兴,“徒儿,为师那都是为你好啊,为师已是这般残躯,要那些功名利禄做什么,还不是想让你建功立业……“ “住口!” “你若真喜欢那个小丫头,你去找她便好,为师绝不阻拦。” 司马兴听到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晚了!一切都太晚了!”说话间,司马兴已然来到卫一韦身前,举起剑,向着卫一韦的心口刺去。 无常和杨悔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万千。 司马兴夙愿达成,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徐兄,等下我们一起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徐墨白面对他的邀请,根本就无动于衷,而是迈步到了无常的身侧。 司马兴不解的看着他,“徐兄你这是何意?” “酒还是你自己喝吧!”徐墨白谦逊的看着他,不再多说一个字。 司马兴一看眼前这阵势,很明显他们三人才是一个阵营的。“姓徐的,你在利用我!”气愤之下,他恶狠狠的挥掌而出。 无常见状,毫不犹豫的与司马兴两掌相对,为徐墨白挡下了这一击。 两人各退几步,司马兴一脸惊愕地看着无常,“你竟然能接下我这一掌?” 无常微微一笑,“你不是我的对手。” 司马兴咬咬牙,“你接下我一掌又如何?今天你们都得死!”说罢,他再次运功,使出了全力。无常也不敢怠慢,施展出自己的绝技,与司马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无常与司马兴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不分胜负。两人的招式都极为凌厉,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无常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手中挥舞着柔软的长剑,剑影婆娑,寒意逼人。司马兴则是稳扎稳打,他的拳法刚猛有力,每一拳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让人不敢小觑。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无常的剑法诡异多变,常常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发起攻击,让司马兴防不胜防。司马兴则是凭借着自己扎实的拳法功底和丰富的战斗经验,一次次地化解了无常的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的体力都在逐渐消耗。无常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司马兴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无常突然虚晃一招,转身向着远处逃去。司马兴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两人在树林中展开了一场追逐战,无常利用自己的身法优势,不断地躲避着司马兴的攻击。 司马兴紧追不舍,他知道无常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对手,如果今天不能将他除掉,日后必定会成为一个大麻烦。终于,无常在一处悬崖边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对着司马兴。 “司马兴,今日你不如束手就擒了吧!”无常大声说道。 “哼,今天我就亲手将你送上西天!”司马兴回应道。 两人再次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这一次,他们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想要一举击败对方。 无常和司马兴打得难分难解,一时间不分胜负。突然,无常抓住了司马兴的一个破绽,一脚将其踢飞。司马兴倒地后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你......你竟然......”司马兴瞪大了眼睛看着无常。 “司马兴,你输了。”无常淡淡地说道。 司马兴强忍着伤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话音未落,他已转身逃离现场,消失在了远方。 无常望着司马兴离去的背影,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松了口气。随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徐墨白和杨悔,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笑容。 “这次多亏了你们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无常真诚地说道。 徐墨白微微一笑,摆摆手道:“无常公子客气了。” 杨悔则微笑着,并未多言,但眼神中的善意与从容却表达了一切。 第117章 徐家之子 正说着话,无常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杨悔与徐墨白不禁一惊,连忙围上前去。只见无常面色苍白,气息微弱,那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身旁的杨悔们顿时慌了神,试图扶起无常。 经过徐墨白一番诊断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杨悔心中一沉,明白无常的伤势极为严重。 杨悔心中一急,起身就要走。 徐墨白忙问:“你干什么去?” “我去杀了司马兴!”杨悔气冲冲说着,人已经走出了十步开外。 “你给我回来!”无常微弱地说道:“我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在这紧要关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想要起身。 然而,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听从他的指挥,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杨悔守在在他身边,眼中满是悲伤和无助。 杨悔紧握着无常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是,我们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 无常挤出一丝微笑,“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喘息着说道,“司马兴……能在卫一韦手底下……隐忍这么多年,他绝非泛泛之辈……不要轻举妄动......” 话音未落,无常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意识也逐渐模糊。 “无常!无常!”杨悔焦急地呼唤着。 此时,徐墨白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他深知无常的伤势异常严重,“我先为他施针护住心脉。” 徐墨白迅速取出银针,精准地刺入关元、膻中等穴位,封住无常的经脉,以减缓伤势恶化。杨悔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片刻后,徐墨白长舒一口气,“暂时没事了,赶紧把他带回客栈。”杨悔将无常背起,脚步匆匆地赶回客栈。 回到房间,徐墨白让杨悔将无常平放在床上,然后点燃一盏油灯,开始仔细检查无常的伤口。“他的内伤极其严重,我虽能暂时稳住他的伤势,但……”徐墨白语气沉重地说着,却被苏长欢所打断。 “无常哥哥!”苏长欢扑到床边,焦急的看着无常,不管她怎么喊,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其余几人听到动静,也都纷纷赶来。 云绰走到苏长欢身边,轻声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灵溪谷有着世上最好的医术,定能救他的。” 杨悔咬了咬牙,“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定全力以赴。徐公子,拜托你一定要救他!” 徐墨白点点头,“我会尽力而为。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治疗他内伤的灵药。在灵溪谷深处有一种名为‘冰魄灵芝’的仙草,具有神奇的疗伤功效。我们需尽快前往寻找。” 杨悔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我这就去灵溪谷。” “等等。”苏长欢拦住他,“灵溪谷地势复杂,你一人前去太过危险。” 这时,一旁的徐墨白开口道:“我们需带他一同前往。那样才不会耽误时间,延误病情。” 杨悔感激地看了徐墨白一眼,“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徐墨白此时转身,“舅舅,你与我们一起走吧!” 韩西岭摇摇头,摆手道:“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安心了。天兵阁还要有人打理,我不能走。” “可是司马兴尚未伏诛,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徐墨白担忧的看着韩西岭,一时间眼睛有些泛红。 韩西岭淡然一笑,“放心,我中的毒,苏姑娘已经为我清除了大半。没了毒药的钳制,他奈何不了我的。” “苏姑娘?”徐墨白看了看苏长欢,“你会医术?” “幼时曾随家父学了些皮毛。”苏长欢莞尔一笑,与徐墨白简单的打过招呼,将目光又重新锁定在无常的苍白的脸上。 “令尊是……”徐墨白询问道。 他这一问,却令云绰与轩辕牧狸惴惴不安起来。他们二人彼此对视着,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窘境。 苏长欢随口回答着徐墨白:“家父苏恪。” “苏……苏恪?!”徐墨白惊讶地看着苏长欢,“原来你是苏恪的女儿!” 苏长欢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看到徐墨白脸上怪异的表情时,她的笑便也僵在了脸上。 苏长欢不解的看向云绰,希望能从他那里了解一二这其中的缘故。 云绰从徐墨白的反应上就已经看出,他与轩辕牧狸所担心的事应验了。 云绰连忙上前解释道:“欢儿并不知晓当年之事,还望徐兄莫要怪罪。” 徐墨白定了定神,这才仔细的端详着云绰。 “当年的事你也在场?你是云世子!”徐墨白先是满脸犹豫,很快便很坚定的说道。 轩辕牧狸一看这情形,也肯定了徐墨白的身份。 “当时在场的还有我!”他迈着大步,与云绰站在了一起。 苏长欢此时也不明所以的站了起来,紧紧的贴着云绰,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徐墨白。 徐墨白是听到他父亲的名字才神情大变的,而云绰和轩辕牧狸又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想这件事肯定与他父亲苏恪有关。她的心里突然就变得没底了。 徐墨白见云绰与轩辕牧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底不禁暗自发笑。只是苏长欢那副战战兢兢的可怜样让他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他很平静地说道:“我自然不会怪苏姑娘,况且,当年的事也不能全都怪你们。只是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我先治好无常的伤,再从长计议吧。” 一行人带着无常,踏上了前往灵溪谷的路途。 一路上,苏长欢心中满是疑惑,但云绰和轩辕牧狸似乎都有意隐瞒,她也不好追问。不过,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徐墨白,心中一直在盘算着一定要怎样才能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委。 他们一行九人,两辆马车在路上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快马加鞭的前往灵溪谷。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各种危险,终于来到了灵溪谷。 灵溪谷,深藏于山林之间,宛如世外桃源。但是在林中设下了阵法。 谷口处,云雾缭绕,一道神秘的阵法若隐若现。这阵法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山谷笼罩其中,阻挡着外界人的进入。 阵法的符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络。这些符文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能够扭曲空间,使人迷失方向。 当有人试图靠近谷口时,阵法会自动启动。云雾变得更加浓厚,让人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会将人推回,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阻挡着他们的前进。 第118章 灵溪谷 在阵法的保护下,谷内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 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只有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 谷中溪流潺潺,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嬉戏。两岸绿树成荫,花草繁盛,散发出阵阵芬芳。 沿着溪流前行,一座古老的石桥横跨其上,桥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走过石桥,一片开阔的草地出现在眼前,草地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在草地的尽头,是一座神秘的洞穴,洞穴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让人不禁想要探索其中的奥秘。 “这个山洞,你们还是不要靠近了!”龙儿突然从一旁跳出来,挡在众人面前,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 徐墨白见状,连忙走过来,轻轻地摸了摸龙儿的脑袋,宠溺地说道:“放心,我不会破坏谷里的规矩的。” 龙儿听了这话,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其他人。徐墨白笑着对龙儿保证道:“相信我,龙儿,他们不会乱来的。” 龙儿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好吧,那我去喊师父!”说完,转身就朝着山谷深处跑去。 龙儿飞快地跑向山谷深处,过了一会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走来。老人神情严肃,眼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他步伐稳健,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气息,让人感到安心。 “师父!”龙儿跑到老人身边,亲昵地拉着他的衣角。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徐墨白等人,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回来?” 徐墨白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镜悬师兄,有两个病人需要回谷医治,还有几位是我的故人。” 镜悬看了看徐墨白身后的几个人,“既然如此,那你就照顾好你的客人和病人,但是要切记,不得进入那座洞穴。” “多谢师兄。”徐墨白微笑着说道。 随后,镜悬带着龙儿走进了洞穴,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苏长欢望着洞穴,心中充满了好奇,但她还是遵守了镜悬的规定。 对于这个山洞,风百合并未过多关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徐墨白,好奇地问道:“这位老人家是你们谷主吗?” 徐墨白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他并非谷主,而是我的师兄,也是灵溪谷的大弟子。” 听到这里,风百合不禁有些惊讶,因为眼前这位老者看起来已经相当年迈。她忍不住继续追问:“那么,你们谷主究竟在哪里呢?”毕竟,连大弟子都已经如此年迈,谷主岂不是要年过百岁? 然而,徐墨白却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们谷主可不轻易会见外客哦。”这句话让风百合更加好奇,对灵溪谷的谷主充满了期待。 此时,云绰和轩辕牧狸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无常,紧跟在苏长欢和风百合的身后。而杨悔则紧紧跟随在薛鹿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他的踪影。 他们在徐墨白的引领下,来到了几间简陋的木屋前。“这里就是你们暂时居住的地方。”徐墨白指了指木屋,“里面有一些生活用品,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 苏长欢和风百合走进木屋,打量着四周。虽然简陋,但还算整洁干净。 “无常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苏长欢关切地问道。无常脸色苍白,虚弱地说道:“我好多了。”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吧。”苏长欢帮无常盖上被子。拉着风百合的手,去寻她们的住所。 杨悔和薛鹿则留下来,与无常同住一间木屋。 云绰和轩辕牧狸还站在徐墨白身旁,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徐墨白看了看二人,“二位还有什么事吗?” 云绰思虑片刻,开口说道:“徐公子,当年令尊和令堂……” 徐墨白并未让他把话说完,“我说过,这件事并不怪你们,当年的你们也还是孩子。世子爷就不要再提了!” “究其根本,事情的始末皆因家父而起,这件事我难辞其咎。” “家国动荡,时局混乱,如果这些也要算在你云家的头上,那你何其无辜?” 云绰还要开口,还是被徐墨白拦住了,“如果你真觉得有愧于我,那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去做你该做的事!” “我该去的地方?”云绰看着徐墨白,“你是说……” “你是云定海的儿子,堂堂靖远侯府的小侯爷,就这么甘心在江湖上漂泊?” 云绰眼神坚定的看着徐墨白,“自是不甘。” “那你就去把那天搅上一搅,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徐墨白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令云绰对他另眼相看,“云某绝不负徐公子所望。” 苏长欢和风百合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上沉默不语。 风百合忍不住开口道:“长欢,你是不是有心事?”苏长欢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我在想无常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你对无常是不是太过上心了?”风百合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苏长欢,语气带着一丝不满,“这对云绰太不公平了!” 苏长欢低下头,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总不由自主的想要离无常近一点,哪怕只是看着他。风姐姐,我到底是怎么了?” “那云绰呢?”风百合追问道。 “我是想和他在一起的!”苏长欢毫不犹豫地回答。 风百合叹了口气,劝解道:“那你可要自己想清楚,别再误了一个,负了一个!” 苏长欢心中一紧,感到一阵混乱和纠结。她从未想过会陷入这样的情感困境,一时之间不知所措。“风姐姐,我该怎么办呀?”她无助地望着风百合。 风百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眉目含情,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之中,“不知道龙哥现在干什么呢?” 翌日清晨,杨悔早早地起床,便找到徐墨白:“不知徐公子何带我去寻找冰魄灵芝?” “冰魄灵芝通常生长在山谷最陡峭的悬崖边上。”徐墨白一边说一边指向前面的山峰,“我们需要爬上这座山才能找到它,但要注意安全。” 第119章 冰魄灵芝 杨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二人准备好所需物品,才向着目的地出发。 他们很快便行至山下,开始向山顶爬去。 山路崎岖难行,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攀爬陡峭的石壁。但他们没有放弃,一直向前走。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顶。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山谷的美景,远处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峰。徐墨白指着那座山峰说:“那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冰魄灵芝应该就在那里。” 杨悔不顾身体的疲惫,直奔徐墨白所指的山峰而去。 两人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了一个悬崖边。徐墨白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悬崖下面有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面似乎长着一些奇怪的植物。 “看,那就是冰魄灵芝!”徐墨白兴奋地喊道。 杨悔顺势望去,心中一阵激动。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下悬崖,慢慢靠近那块岩石。当他们走近时,果然看到了几株散发着寒气的灵芝。 “总算是找到了。”杨悔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冰魄灵芝采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蟒蛇从山洞里钻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来。 这条蟒蛇的身躯粗壮如树干,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不好!快跑!”徐墨白大喊道。 两人急忙转身逃离,身后的蟒蛇紧紧追来。他们拼命奔跑,却始终无法摆脱蟒蛇的追击。眼看着蟒蛇越来越近,杨悔心急如焚。 杨悔突然停下脚步,对徐墨白说道:“我来引开它,你带着冰魄灵芝先走。”说完,杨悔便朝着蟒蛇冲了过去。 杨悔挥舞着长刀,试图砍断蟒蛇的身体,然而,蟒蛇的反应非常迅速,它灵活地扭动着身体,避开了他的攻击,并张开血盆大口,向杨悔发起了反击。 在激烈的战斗中,人类逐渐占据了上风。他们利用巧妙的战术,成功地将蟒蛇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蟒蛇见状,立刻张开大嘴,向杨悔咬去。杨悔侧身一闪,避开了蟒蛇的攻击,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朝着蟒蛇的腹部刺去。 蟒蛇吃痛,更加愤怒地扭动着身体,向杨悔发起攻击。杨悔不断地躲避着蟒蛇的攻击,同时寻找着机会反击。 徐墨白正准备带着冰魄灵芝离开,云绰与轩辕牧狸双双赶来。 轩辕牧狸见情势不妙,提剑就去助杨悔一臂之力。 轩辕牧狸剑法凌厉,几招之下便在蟒蛇身上留下数道伤口。蟒蛇吃痛,攻势越发凶猛。 杨悔与轩辕牧狸默契配合,一人吸引蟒蛇注意,一人伺机攻击,终于在关键时刻,轩辕牧狸一剑刺穿了蟒蛇的头部,蟒蛇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解决完蟒蛇后,众人皆松了口气。杨悔上前查看,确认蟒蛇已死无气息。 徐墨白将冰魄灵芝转交给杨悔后,自腰间拔出匕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蟒蛇的尸体。 徐墨白的眼睛专注的盯着蟒蛇的尸体,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了。 他小心地切开蟒蛇的身体,仔细寻找着蛇胆的位置。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娴熟,让人不禁感叹他的经验丰富。 终于,他找到了蛇胆,并小心翼翼地将其从蟒蛇的尸体中取出。蛇胆呈现出深绿色,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徐墨白将蛇胆放入一个小瓶子中,然后轻轻盖上盖子。 “此次多亏了你们,否则我和杨兄恐怕难逃一劫。”徐墨白感激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云绰身上,充满了敬意和感激之情。 “不必客气。”云绰微笑着说道,语气轻松而自然。他的目光落在小瓶子上,似乎对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这蛇胆……”云绰指着小瓶子,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期待。 “这也是疗伤圣药,也许会用到。”徐墨白解释道,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杨悔看向轩辕牧狸,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他知道,若是没有轩辕牧狸的及时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你。”杨悔真诚地说道。 轩辕牧狸微微一笑,“不必言谢,只是下回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回到住所,徐墨白用冰魄灵芝辅以其他几味疗伤圣药,熬了两个时辰,才熬出小半碗的汤药。 苏长欢小心翼翼地端起碗,拿起汤匙,一勺一勺地将药汁喂给无常。每一口都充满了关切和温柔,仿佛希望通过这小小的举动传递给无常更多的力量和生机。 当最后一滴药液流入无常口中时,苏长欢轻轻地放下碗和汤匙,眼神始终停留在无常苍白的脸上,期待着他的苏醒。 这时,几人围拢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无常醒来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在这时,徐墨白缓缓走向薛鹿,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似乎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 薛鹿看到徐墨白走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下意识地向杨悔身后躲藏,身体微微颤抖着。 徐墨白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来,轻柔地拍了拍杨悔的肩膀,示意他让开。杨悔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听从了徐墨白的指示,侧身让开了一步。 “小鹿,别怕。”徐墨白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亲切而安心,“我只是想给你把把脉,可以吗?” 薛鹿看着徐墨白,显得十分抗拒。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双手紧紧抓住衣角,显然内心里对徐墨白无比的抵触。 徐墨白见到这个情况,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小瓷瓶,然后将其递到了杨悔的面前。 “这里面装着的是我昨天晚上制作出来的药丸,可以帮助他清理身体里的毒素,并且能够保护他的心脉不再受损。” 说完这些话后,徐墨白便转过身去,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杨悔则一直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像在思考些什么。而薛鹿呢,则是紧紧地盯着杨悔握住手中的那个小瓷瓶,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第120章 山洞 “小杨哥!”薛鹿生硬的说着,一边指着瓶子,一边看向杨悔,似乎是在寻求他的同意。 杨悔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薛鹿看到他点头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一样。 他接过瓶子迅速拔掉瓶子上的木塞,仰起头就往嘴里倒。 还好杨悔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并说道:“一次只能吃一颗!”接着,他从瓶子里倒出了一粒药丸,轻轻地放在了薛鹿的口中。 当他准备收回瓶子的时候,薛鹿却趁着这个机会,快速地抢走了瓶子,然后转身就跑掉了。 杨悔连想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单脚点地,飞身上前追了出去。 他加快速度,几个起落便拦住了薛鹿。 “小鹿,别跑啦,这药不能多吃的。”杨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薛鹿眨了眨眼睛,抱着瓶子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杨悔。 杨悔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想吃这药的?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薛鹿犹豫了一下,低头小声说道:“吃药,治病。” 杨悔心中一动,他摸了摸薛鹿的头,温和地说:“那也不能乱吃啊,可以给你娘治病,但你得把药还给我。” 薛鹿抬头看着杨悔,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杨悔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铜铃,递给薛鹿:“这个给你,算是哥哥跟你换这瓶药的信物,等你的病好了,你拿着铃铛来找我,我再把药还给你,好不好?” 薛鹿接过铃铛后,便开始仔细端详起来,还不停地晃动着它,聆听着那清脆悦耳的铃声。这声音让他感到愉悦,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杨悔见状,立刻伸出手来,期待地说道:“现在可以把药给我了吧?” 然而,薛鹿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但很快又缩了回去。 杨悔察觉到情况不对,本想去夺,但他出手的速度还是稍显迟缓,连薛鹿的衣角都没碰到。 只见薛鹿将瓶子抱在怀里,一溜烟跑远了。 杨悔赶忙去追,边跑边喊:“薛鹿,你快回来!” 追到山洞附近,杨悔忙喊道:“薛鹿站住,那里不可以进!” 薛鹿听到杨悔的呼喊,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一头钻进了山洞。 杨悔心急如焚,他对这个山洞里的情况根本不了解,况且徐墨白的师叔再三叮嘱不能进入。可如今薛鹿独自一人闯了进去,若是里面地形复杂,或许存在着未知的危险。 杨悔正在洞口犹豫不决,刚刚打定主意要踏足这个山洞,徐墨白匆忙的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薛鹿跑进去了!”杨悔急道。 “你怎么没看着他,让他到处乱跑!这里是灵溪谷的禁地,我都没进去过!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师兄!” 还没等徐墨白走远,杨悔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冲进了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杨悔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一边呼喊着薛鹿的名字。 突然,杨悔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他心头一紧,停下了脚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一只巨大的野兽正朝着他缓缓走来。 由于光线较暗,根本看不清野兽的样子。只是野兽的眼睛闪烁着凶光,嘴里还滴着口水。 杨悔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准备与野兽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就在这时,薛鹿的身影一纵,直接跳到杨悔面前,他回头看着杨悔,冲着他傻笑。 杨悔眼前顿时被一片光亮所笼罩,薛鹿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火把。 杨悔见薛鹿安然无恙,不禁心中大喜。薛鹿直接将火把递给杨悔,说道:“怕火!” 杨悔明白,他是想告诉自己,这只野兽怕火,他接过火把,与薛鹿一起用火把驱赶着野兽。野兽感受到了火把的威胁,转身朝着山洞深处跑去。 杨悔和薛鹿松了一口气,他们继续朝着山洞深处走去,寻找着出口。经过漫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终于找到了出口,走出了山洞。 杨悔和薛鹿走出山洞,重见天日。他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还好你没事。”杨悔看着薛鹿,眼中满是担忧。 薛鹿像个小孩子一样,得意地笑了笑。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山谷之中,四周群山环绕,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五彩斑斓的花朵点缀其间,景色宜人。山谷中弥漫着清新的空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这里是什么地方?”杨悔打量着四周,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带着薛鹿顺顺着山路向前走去,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奇花异草,有些花朵绽放出绚烂的色彩,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还有一些小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此外,他们还看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小动物,它们在花丛间穿梭,灵动可爱。 薛鹿好奇地四处张望,不时发出惊叹声。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看到了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地延伸向远方。小路上铺满了鹅卵石,踩上去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沿着小路前行,杨悔和薛鹿来到了一间茅屋前。茅屋周围种满了鲜艳的花朵,红的、黄的、紫的……五彩斑斓的花朵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茅屋看上去宛如世外桃源,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推开门,里面布置简单而雅致。一张木桌,两把椅子,靠墙摆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情愉悦。杨悔好奇地走进屋内,四处打量着。他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本书,书皮上刻着几个字:《百花经》。 他拿起书翻开,里面记载了各种花卉的特性和用途。 这本书让他对花卉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第121章 禁地 杨悔正在翻阅《百花经》的同时,薛鹿也没闲着,出于好奇,他一直在不停的四处张望,当他发现一道厚厚的帘子时,就想撩开帘子看看里面。 “住手!”镜悬突然大喝道:“你们私闯禁地,究竟意欲何为?” 薛鹿被吓得不知所措,连忙躲到杨悔身后,跟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看着镜悬。 杨悔连忙施礼,“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还望阁下恕罪。” 镜悬上下打量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沉声道:“这里是我灵溪谷禁地,岂是你们随便能闯的?今日之事,我定会告知师父。你们先随我出去吧。”说完,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跟随在他身后的龙儿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杨悔和薛鹿,“你们对阿蛮做了什么?” “阿蛮?”杨悔疑问道:“你说的可是山洞里的野兽?” “它是我朋友,不是野兽!”龙儿突然变得很伤心,“它现在都不吃东西了!”说着话,他竟大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不要紧,薛鹿此时竟一屁股坐到地上,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比龙儿哭的声音还要大。 龙儿和薛鹿的哭声此起彼伏,让镜悬感到一阵头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两人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我带去看看阿蛮就是了。”听到这话,龙儿和薛鹿立马止住了哭声,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山洞前,龙儿指着里面说道:“阿蛮就在里面。”杨悔和薛鹿走进山洞,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虎正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 龙儿试着靠近它,轻声唤道:“阿蛮……”白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这可怎么办才好……”龙儿急得直跺脚。 这时,杨悔注意到白虎的脚受伤了,他蹲下来仔细查看,“原来是伤口发炎了,难怪它不肯吃东西。” 杨悔从怀里拿出一株草药,嚼碎后敷在白虎的伤口上。白虎似乎感觉到了疼痛的减轻,微微动了一下。 “看来有效!”杨悔高兴地说道。 “你也懂得医理?”镜悬好奇的看着杨悔。 “我哪懂?刚刚在百花经上看到这种花可以疗伤,顺便就采了一株。没想到竟用上了。”杨悔谦卑的回着话。 老人微微点头,“念在你们初犯,这次便不做追究,只是你一定要看好你的人。” 杨悔连连道谢,急忙带着薛鹿离去。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扰了我的清修,这便就走了吗?”一个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似山间清泉般纯净动人。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音符,从她的唇间跳跃而出,让人陶醉其中。 她说话时,声音轻柔而温和,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舒适。有时,她的声音会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俏皮和活泼,让人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 杨悔有些疑惑地回头寻找着声音的主人,但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就在这时,镜悬和龙儿却恭敬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鞠躬行礼。 杨悔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那声音竟然来自那间简陋的茅屋。他赶紧提高声音回应:“在下刚才有所冒犯,请姑娘多多包涵!” 茅屋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问道:“你来这里是要给这个药人治病吗?” 杨悔连忙回答:“正是!我受贵谷徐公子的垂怜,将我们带到谷中,无意之中闯入姑娘的清修之地,还请姑娘莫怪!我们马上离开此地!”说完,他便准备转身离去。 “我说过让你们走了吗?”这声音略加停顿,继续说道:“镜悬,龙儿,你们去告诉小白,这两位客人我留下了!” 镜悬对她的这一决定虽然感到意外,却也并无异议,直接恭敬地应道:“是!”拉着龙儿的手转身便走。还是还是 “可是……”杨悔忙道:“杨某不敢再作打扰,还是随镜悬前辈一同离去吧!” 杨悔拉着薛鹿的手,急忙去追赶镜悬和龙儿。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杨悔心中一惊,意识到这位神秘的女子实力非凡。他无奈地转过身,面对着茅屋,心中暗自叫苦。 “还不进来吗?”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杨悔看了眼薛鹿,只好硬着头皮走向茅屋。 进入茅屋,杨悔犹豫再三,还是掀开了那道帘子。 一张竹榻摆在房间的正中央,旁边放着一张小木桌。那位神秘的女子端坐于竹榻之上,身形若隐若现,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之中。 杨悔小心翼翼地走近,低头抱拳施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微微颔首,“叫我千念便是。”她的目光落在杨悔身边的薛鹿身上,“这就是你要救治的药人?” 千念打量着薛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轻轻伸手,搭在薛鹿的脉搏上,片刻后,眉头微皱。 “她的病情很复杂,不是普通的药物能够治愈的。”千念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凝视着远方。 杨悔心急如焚,“敢问姑娘,可有方法医治?只要能救她,杨某愿付出任何代价。” 千念沉默片刻,“办法倒是有,不过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而且治疗过程也会异常艰难。” 杨悔毫不犹豫地答道:“无论多么困难,我都愿意一试,请姑娘赐教。” 千念转过头,看着杨悔,“好吧,我会告诉你需要的药材和治疗方法,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杨悔连忙点头,“姑娘请讲,杨某一定做到。” 千念的眼中突然放出一道异彩,“我要你就在这里,此生此世不得离开。你可愿意? 杨悔愣住了,他没想到千念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看了看薛鹿,又看了看千念,心中纠结不已。不知他该如何抉择? “我既要了你,小白便不会再插手你们的事。我是唯一能治好他的人!” 她用手指着薛鹿,眼睛却一直徘徊在在杨悔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杨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第122章 谷主? 杨悔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但又无法反驳对方的话。毕竟,眼前这个人确实是治好薛鹿唯一的希望。如果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那么薛鹿可能会永远这般浑浑噩噩,了此余生。 然而,让自己留在她的身边,这对杨悔来说实在太难接受了。他紧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深处不断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悔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如果想要拯救薛鹿,就必须付出代价。而现在,摆在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向这个姑娘妥协。 最终,杨悔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仿佛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缓缓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镜悬还有徐公子都要听命于你?” 千念听到杨悔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因为我是谷主啊,我是他们的师父!”千念轻声说道。 她的目光落在杨悔身上,似乎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 杨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千念。 “谷主……”杨悔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疑问。他开始思考,这个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镜悬和徐公子会对她一个女孩子如此顺从。难道这个山谷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千念似乎看出了杨悔心中的疑惑,她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这里是我的山谷,而镜悬和徐公子都是我的徒弟。所以,他们自然会听从我的命令。” 杨悔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了好奇心。 千念轻轻点了点头,对着杨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杨悔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千念指着窗外的一座山峰,“山顶上有一株灵草,你去将它采来。记住,只能用你的手,亲自去采。” 杨悔点点头,转身走出茅屋,向着山峰出发。他知道,这是千念对他的考验,也是拯救薛鹿的关键一步。 山路崎岖,荆棘密布,但杨悔的决心坚定不移。终于,他来到了山顶,看到了那株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灵草。 正当他准备伸手去摘时,突然从草丛里涌出一群毒蜂。他惊讶地看着这些毒蜂萦绕在灵草周围,仿佛成了一道结界。 杨悔陷入了困境,但他不想放弃。他静下心来,运用自己的内力尝试着震退这些毒蜂。 可是,这些毒蜂每次被震退,很快就又重新聚在一起,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并没有让他气馁,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更强烈的斗志。 经过不懈努力,杨悔终于抓住毒蜂被震散的空隙,摘下了灵草。与此同时,他也被数百只毒蜂所围攻,脸上被遮的红肿不堪,胳膊和手上也有多处蜇伤。 他带着灵草回到茅屋,交给了千念。千念接过灵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仔细端详着这株灵草,仿佛在确认它是否真的就是自己所需要的那株草药。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年。 当她看到杨悔的脸时,不禁愣了一下。随后掩着嘴暗自发笑,只见他的一张俊脸已经没一处好地方,肿的分不出五官该在的位置,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与毒蜂的激烈战斗。 然而,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而执着,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你就不会先做好防护再去采药,”千念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心疼,“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救薛鹿的方法了……” 杨悔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紧紧盯着千念,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救治薛鹿的方法,这让他感到无比欣慰。同时,也对千念充满了感激之情。 千念看着杨悔,继续说道:“要救薛鹿,需要用一种特殊的药引。就是这株名为‘七星草’的灵药,它通常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极为罕见。它的气味比较特殊,是甜甜的,毒蜂最爱在它周围栖息盘桓。” 杨悔忍着剧痛,很配合的点点头。心想:看我这样子就知道了,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也不至于如此! 千念看着他整个脑袋肿的好像猪头,点头时笨拙的样子,逗得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样子就不要乱动了!”她取出一个木盒,把里面白如凝脂般的药膏一点一点的抹到杨悔的脸上。 千念的动作轻柔细腻,她仔细地涂抹着药膏,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杨悔感受着她手指的温度,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千念的容貌,竟是那般的美丽动人,宛如仙子下凡。尤其是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杨悔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千念一些。然而就在这时千念突然把那株草药递给他并叮嘱道 “这株七星草一定要好好保管千万别弄丢了。” 杨悔小心翼翼地接过七星草心情十分激动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了七星草就能救薛鹿的命了。 “谢谢你,千念,等薛鹿好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杨悔认真地说道。 “怎么报答呀?以身相许吗?” 杨悔听罢,心里一颤,惊得他从凳子上直接站了起来,也无法形容他脸上的表情。 慌乱中他的头撞上了千念的额头,痛上加痛的杨悔眼睛里眼泪直流,那滋味简直无法形容。 千念皱起眉头,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略带娇嗔地说道:“你乱动什么呀?”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亲昵和撒娇的意味。 而此时的杨悔则显得有些慌乱,他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我……我……”然而,说了半天,却始终未能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千念。 看到杨悔如此局促不安的样子,千念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伸出双手,将杨悔轻轻地按坐在凳子上,然后温柔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关切和担忧。 涂抹完药膏后,千念轻轻拍了拍杨悔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好了,不过你的脸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老实待在这里,免得吓到别人。” 杨悔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已经好多了。他感激地看着千念,说道:“谢谢你,千念姑娘。” 千念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情愫。 第123章 长生血 无常醒来时,已经是接近傍晚。 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身体还有些疲惫。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布置简单而整洁。 无常下了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到外面夕阳西下,景色美丽。他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 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无常转过身,看到来人是苏长欢。 苏长欢微笑着看着无常,说道:“你终于醒了,无常哥哥!” “让你们担心了!”无常感激地看了苏长欢一眼,说道:“怎么不见杨悔和薛鹿呢?” 苏长欢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缓缓地说道:“他和薛鹿在谷主那里。” 无常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不禁一惊,连忙问道:“谷主?他们怎么会去谷主那了?” 苏长欢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听龙儿说,谷主要亲自为薛鹿疗伤。” 无常听了这话,心中的担忧才稍稍缓解,安心地点了点头。 随后,无常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心中顿时感到十分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其他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云绰和阿狸去山上采药,风姐姐在准备晚饭,徐公子一大早就出谷去了,说是去买些药材。” 苏长欢把手里端的汤药递到无常手里,无常刚要放到嘴边,忽然觉得头痛欲裂,手中的药碗脱手而落,打翻在地上。 无常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双手抱着脑袋来回翻滚着,任凭他的忍耐性在强,还是不断地发出着呻吟声。 一旁的苏长欢见他如此,心里竟莫名的发出阵阵绞痛,她扑到床前,尽力的安慰着无常。 情急之下,苏长欢取出金针,让无常暂时稳定身形,正要在他头上的几处大穴上施针。 “不管用的!”徐墨白此时已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苏长欢急忙起身,让出中间的位置,急切的问道:“徐大哥,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无常突发头痛,似乎是在徐墨白的意料之中,他并未急着上前,而是整理着刚刚带回来的药材。 “这是冰魄灵芝的药效再发作,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先去给煎些镇痛的药。”徐墨白看着无常的脸色渐渐苍白,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知道他又要忍受一次疼痛了。 “这还要疼多久?”苏长欢焦急地问道。 “这个可不好说,也许半个时辰,也许盏茶的功夫。而且发作起来的次数也不一定,三四次,六七次都有可能。”徐墨白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道。 “啊!”苏长欢看着无常痛苦的样子,心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紧紧握住无常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徐墨白长叹道:“若是能寻到长生血,倒是可以直接治愈。” “长生血?那不是至亲血脉吗?”苏长欢失望的愣在那儿,无助的看着无常。 无常咬着牙,忍着痛说道:“我孑然一身,世上再无至亲!” 徐墨白眼看着无常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却无计可施,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没有长生血,他就必须要承受这些痛苦。 “长生血不一定非至亲血脉不可,只要血液相融便可。只是寻到的几率微乎及微,太难找到了。”徐墨白的默默的说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云绰和轩辕牧狸采药回来了。 两人离这里很远的时候便听见无常那痛苦的呻吟声,脸色大变,立刻扔下手中的背篓,急匆匆地冲进木屋。 云绰心急如焚地跑到床前,看着无常痛苦的模样,心疼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轩辕牧狸则站在床边,同样焦急万分地说:“我们离开时,他明明还好好的呀,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苏长欢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冰魄灵芝的药效发作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忍受这般痛苦吗?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他缓解一下吗?”轩辕牧狸心急如焚地说道。 苏长欢面露难色,难过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长生血可以,但……”她实在难以继续说下去。 云绰不解地皱起眉头,追问:“长生血是什么东西?” “与无常血脉相融的血!”苏长欢无奈的说着。 轩辕牧狸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不就是需要血吗?没问题,可以用我的!”话音刚落,他便迅速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 苏长欢眼前一亮,连忙附和道:“没错,我们可以试一下。” 然而,徐墨白却摇了摇头,表示反对:“哪有这么轻易就能成功的事情。” “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结果呢?万一成功了呢?”苏长欢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也说了是万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徐墨白依然不为所动。 这时,云绰站出来表示支持苏长欢的观点:“那就试试看吧!” 徐墨白拗不过,只好取出一只碗,放了半碗的清水。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刺破无常的手指,让一滴鲜血缓缓落入清水中。 紧接着,轩辕牧狸第一个割破手指,随后云绰也效仿他的动作。当两人的血液滴入清水中时,它们迅速地被无常的鲜血排斥到边缘。 徐墨白也试着将自己的血滴入碗中,结果也是如此。 他叹了口气,“我说过希望很渺茫的!云绰,我要的红蝎子抓到了吗?” “抓到了。”云绰说着,将手中的竹笼递给徐墨白。徐墨白接过竹笼,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里面的红蝎子,然后开始准备瓦片,要将红蝎子焙干入药。 苏长欢看着碗中的血液,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她咬咬牙,拿起一旁的刀,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手指划去。 云绰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拦住了她,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也试试!”苏长欢坚定地回答道,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徐墨白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苏长欢,平静地说:“让她试吧,不然她不会死心的。”说完,他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第124章 血脉相融 徐墨白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用火焰炙烤着瓦片,正烘焙着那只红蝎子,然而身后的三个人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怎么样?是不是也被排斥了?” 苏长欢、云绰和轩辕牧狸三人都沉默不语,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当徐墨白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去查看什么情况时,发现他们三个正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碗,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徐墨白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失败了很正常啊,除了至亲之血外,想要找到长生血哪有那么容易呢......” 他的话音未落,就突然听到轩辕牧狸难以置信地惊叹道:“这……这是相融了吗?” 徐墨白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床边。 徐墨白凑近碗边,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变化。只见苏长欢刚刚滴入的血液与无常的血液此刻竟然完全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和疑惑,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怎么可能?\"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只碗里真的有长生血?\" 云绰、轩辕牧狸,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 \"可是,这怎么解释呢?\"云绰皱眉问道,\"我们的血没和无常的融合,为什么偏偏是欢儿的?\" 徐墨白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也许……只能说这是天意。\" 苏长欢此刻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她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惊人的结果。她看着碗中的血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天意?难道这真的是天意?”苏长欢喃喃自语道。 无常看着这样的结果,仿佛忘记了来自于头上的疼痛。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苏长欢身上,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温柔和深情。 徐墨白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冷静下来。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件好事”他说道。 云绰点点头,表示同意。 徐墨白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另外拿了一只干净的碗,“苏姑娘,那就有劳你了。” 苏长欢接过那只碗,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一切都变得如此虚幻和不真实。她拿起刀,轻轻地在自己的手腕间划下一道口子。 刹那间,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她白皙的手臂流淌而下,一滴接着一滴,溅落在碗中,发出清脆而又令人心悸的声音。 苏长欢的鲜血不断涌入碗中,整个房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使人感到一阵压抑。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紧盯着那只碗。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液渐渐凝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红色。 无常的眼神中闪烁着疼惜的目光,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阻止着苏长欢继续放血。 “欢儿,够了!” 此时,苏长欢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昏昏沉沉。 “再多一点,你就会好的快点!不用再承受那么多痛苦了!”她紧闭双眼,努力调整着呼吸。 突然,苏长欢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向地面,无常试图冲上前去,但却被云绰抢先一步,把他阻挡在一边。 无常站在床边,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徐墨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带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无常转过头,看到徐墨白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看样子她应该没有大碍。 徐墨白迅速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放入苏长欢的口中,然后轻轻抬起她的手腕,用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带她去休息吧。”徐墨白对云绰说。 云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起苏长欢,轻轻地走出了木屋。 无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不禁暗中自责,如果不是他,苏长欢也不会受这般苦。 云绰将苏长欢抱回房间的一路上,他默默地注视着苏长欢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愧疚和心疼。 回到房间后,云绰将苏长欢轻柔地放在床上,为她盖上温暖的被褥。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紧握着苏长欢的手,希望能让她温暖一点。 片刻后,苏长欢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云绰,露出一丝微笑。尽管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还是有了一丝光亮。 “我好多了。”苏长欢的声音还是明显的虚弱。 云绰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下次不许这么傻了。” 苏长欢轻轻笑了笑,“我只是想帮......帮帮无常。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云绰心中一动,“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欢儿。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 苏长欢眼中闪过感动,“嗯......我们一起面对......”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心意在此刻无需言语。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常形影不离地陪伴在苏长欢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他每日精心为她熬制汤药,轻声细语地给她讲述一个个妙趣横生的故事,绞尽脑汁只为逗她开怀一笑。 在接连几日的呵护下,苏长欢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曾经苍白如纸的面容渐渐泛起了健康的红晕。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云绰却始终在暗中默默地关注着苏长欢的康复进展。他时不时会悄然来到那间小木屋前,轻轻推开门,将手中的珍贵药材和补品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这些都是他特意寻来的,只希望能帮助苏长欢更快地恢复健康。 转眼间,苏长欢已经完全康复。她站在木屋门口,迎着清晨的阳光,感受着温暖的春风拂过脸庞,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这天,苏长欢去找云绰。她来到他的住处,敲门后紧张地等待着。门缓缓打开,云绰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两人对视着,气氛渐渐变得暧昧起来。 突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苏长欢的发丝。 云绰不由自主地伸手,将那缕发丝拂到她耳后。苏长欢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心跳加速,仿佛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第125章 不辞而别 云绰一想到她与无常在一起的画面,原本要轻轻吻下去的动作,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云绰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当他缓缓放下手时,苏长欢突然轻声说道:“云绰,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对无常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你是不是又不高兴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目光凝视着云绰,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云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没有啊。”然而,他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说完,他向苏长欢伸出了手。他的手指微微弯曲,掌心向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苏长欢看着那只手,心中有些犹豫。她知道,云绰肯定在因为无常而感到不满。 最终,苏长欢还是握住了云绰的手。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希望通过这个举动来表达她对云绰的关心和理解,同时也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云绰的手掌微微一紧,将苏长欢的手握得更紧一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然后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苏长欢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他不应该责怪她。但他心中的疙瘩仍然无法完全消除。 这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苏长欢的发丝。云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替她理了理头发。 苏长欢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云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知道,云绰并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在意她而已。 云绰轻声问道:“无常现在怎么样了?” “徐大哥说,他已经大好,之前的内伤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 于是,他们一同朝着无常所在的小木屋走去。 走进小木屋,无常正静静地靠在床上。这几日云绰一直都未曾露面,看到他与苏长欢一同进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苏长欢赶紧走到床边,递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这是我刚熬好的,趁热喝吧。” 无常接过汤药,慢慢地喝下。喝完后,他看了看苏长欢和云绰,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云绰早就看出他有话要讲。 无常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云绰,我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和苏长欢之间只是朋友关系。我对她没有别的想法,希望你不要误会。” 云绰听了无常的话,心中的疙瘩顿时消散了大半。他看着无常,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关系,只是希望你日后也能待她如初。” 苏长欢听着他的话,总觉得有些别扭,“你在说什么呢?” 云绰笑着看着她,“在这世上,多一个人关心照顾你,不好吗?”这样的说辞,苏长欢还真是无法反驳。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只要欢儿需要,我自然愿意。”无常虽然也察觉出云绰的异样,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晌午时分,阳光明媚,照得人暖洋洋的。 云绰和轩辕牧狸一同向着谷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只有脚下踩踏落叶发出的沙沙声。轩辕牧狸默默地跟在云绰身后,心中思绪万千。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云绰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前方的道路,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嗯!\"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能连累她!\" 轩辕牧狸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人家刚刚对你动心,你就这样轻易地将她拱手让人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和不解。 云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轩辕牧狸,目光坚定且决绝,缓缓说道:\"不然又能如何呢?此去京都路途遥远,前途未卜,凶险重重,这些你都是知道的。能遇到无常这样真心待她的人,我也感到安心了。\" 轩辕牧狸皱起眉头,劝说道:\"可是,我们这样不告而别,苏姑娘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云绰微微仰头,望向天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他若能一世长欢,那便让她恨我吧!\"说完,他转过身去,继续迈步前行,不再理会轩辕牧狸。 轩辕牧狸望着云绰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感慨。 他深知云绰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默默跟上云绰的步伐,与他一同踏上前途未知的路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苏长欢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枕边时,却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她心跳加速,她急忙打开信件,阅读里面的内容。 随着每一个字的映入眼帘,苏长欢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顺着脸颊滑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信,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 原来,云绰已经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或解释。 “愿尔余生顺遂,一世长欢!”这几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仿佛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的灵魂。 他就这样轻易地抛下了她,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 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绝情,为什么他会一句话都不说的不辞而别?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云绰就这样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苏长欢感到自己的心被撕裂成碎片,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想象失去云绰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她独自蜷缩在床上,手中紧紧握着那封信,仿佛它是她与云绰之间唯一的联系。泪水不断涌出,她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苏长欢的哭声回荡在房间里,她的心如死灰。 然而,就在她悲痛欲绝之时,无常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关切:“欢儿,发生什么事了?” 无常惊慌失措地看着苏长欢,眼中满是担忧和无助。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子,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哭声。 苏长欢惊愕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一看到无常,她的眼泪更加汹涌,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哭得更加委屈,哽咽着说道:“他走了,就那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他凭什么呀?” 第126章 出谷 苏长欢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痛苦,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无常心疼地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又无从说起。他只能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我陪你去把他找回来!”无常轻柔的说着:“到时候我定狠狠地收拾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让欢儿伤心落泪!” 苏长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找到云绰,问清楚他为何不辞而别。 “好呀!”无常微笑着答应道,轻柔的手指轻轻拭去苏长欢眼角的泪水。他的目光充满了怜惜和疼爱,仿佛要将苏长欢所有的悲伤都抚平。 苏长欢匆匆地起身,心中的焦急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行动起来,“我去喊风姐姐!”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果敢和决断。 苏长欢匆匆地起身,“我去喊风姐姐!” 三个人收拾好随身物品,正要离开。 “你们要走,都不跟主人道声别吗?” 徐墨白负手而立,一身白色长袍随风飘动,宛如仙人之姿。他静静地站在路旁,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的三个人影。 “徐大哥,云绰他......”苏长欢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不舍。 “我知道,云绰他们出谷了,是我告诉他们的出谷路线。”徐墨白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你知道?”苏长欢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苏长欢咬了咬嘴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她抬起头,凝视着远方,仿佛在寻找着云绰的身影。 徐墨白点了点头:“没错,他让我转告你,若他还有命回来,便与你再续前缘。若是他......”接下来的话,徐墨白多少有些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若是他回不来呢?”苏长欢眼含热泪,声音颤抖着问道。 “他......若是回不来,就让你另寻良人,无常公子定可托负终身。”徐墨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苏长欢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她知道,这或许是云绰最后的交代,如果他真的回不来,心中的那份爱和牵挂,又如何能够轻易放下呢? “混账东西!”无常怒喝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他把欢儿当成什么了!怎么可以将欢儿托……托付给我呢!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似乎对云绰的决定感到非常不满。 徐墨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无常,表情平淡如水。他轻声说道:“以云绰目前的状况,此去九死一生,他不想连累苏姑娘。”这句话仿佛一道冷箭,直接刺进了无常的心窝。 “我不需要他可怜我!”苏长欢大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决绝。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朝着谷外跑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无常和风百合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焦急之色。他们急忙跟了上去,一边呼喊着苏长欢的名字,一边加快脚步,试图追上她。 “欢儿,等等我们!”风百合大声喊着,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然而,苏长欢却置若罔闻,她的步伐越来越快。 徐墨白默默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手,轻轻一挥,一个纸团顺势飞射出去。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无常的手中。 无常听到风声,迅速回转身体,将纸团接到手里。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发现纸上绘制的是出谷的路线。他心中一喜,连忙向徐墨白投去感激的目光。 无常和风百合心急如焚,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追赶着苏长欢。他们沿着山谷中的小路狂奔,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划破了宁静的山谷。 此时,苏长欢已经跑进了谷中的那片密林,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绿海之中。 无常和风百合拿着地图,也紧跟着追了出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徐墨白曾说过,这灵溪谷由于阵法加持,每天进出谷的路线都不一样。 无常见苏长欢进了林中,心中更加着急,生怕她在林中迷路,发生意外。 无常和风百合一前一后冲进了密林。 这里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让他们视线受阻。 “欢儿——”无常边跑边喊,声音在密林中回荡。 风百合眉头紧皱,心里越发担心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她真的迷了路......” 正说着,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无常和风百合脸色大变,急忙朝声源处奔去。 两人飞速赶到声源处,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着一些树枝和树叶。 “难道是我们听错了?”风百合疑惑道。 “不会,我明明听到了欢儿的声音。”无常焦急地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不好,欢儿可能遇到危险了!”无常脸色剧变,带着风百合顺着气味的方向飞奔而去。 越往前走,血腥气越重。无常和风百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他们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苏长欢。她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无常心疼不已,立刻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同时还在查看着她的伤情。 “欢儿,你怎么样?醒醒啊!”无常轻声呼唤着。 风百合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希望苏长欢能够尽快苏醒过来。 风百合赶紧从苏长欢随身携带的锦囊里取出一颗丹药,喂给她。无常抱着苏长欢,也在不停的运气为她疗伤。 过了一会儿,苏长欢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无常和风百合,虚弱地笑了笑。 “你们怎么来了……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苏长欢试图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乱动!”无常连忙按住她,“你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好好休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长欢回忆了一下,说:“我进入林子后,发现里面有很多阵法陷阱,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就对我动手……” 无常眼神一冷,“究竟会是什么人?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好像是被困在林子里了。”苏长欢说。 无常点点头,沉默不语的扫视着周围,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伤害苏长欢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127章 秘闻 无常将苏长欢交到风百合的怀里,纵身一跃,飞身跳到树上,不停地向四处张望,想要寻找那些黑衣人的蛛丝马迹。 风百合紧紧地抱着苏长欢,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无常能够找到线索,保护她们的安全。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无常立刻警觉起来。他凭借着敏锐的听力和观察力,朝着声音的方向悄悄靠近。 在这片茂密的树林当中,无常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他小心翼翼地跟随这些脚印,最终来到了一个隐藏的洞穴前。 正当无常准备进一步调查时,洞穴内传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无常心头一紧,他知道,他们可能已经接近了真相...... 无常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洞口。洞内黑暗幽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伸手掏出一颗夜明珠,借着微弱的光芒,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坐在角落里。 “谁?”无常低声喝道。 “呵呵,无常,你终于来了。”随着声音,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缓缓站了起来。 无常定睛一看,竟然是司马兴!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刚刚伤了欢儿的人是他? “竟然被你找到了?”司马兴冷笑着说道,“不过既然你找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无常眼神一冷,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司马兴,果然是你!你为何要伤害欢儿?” 听到这话,司马兴猛的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看着暗处的几个人,大声呵斥道:“谁让你们伤害欢儿姑娘啦?” 那几个人被司马兴的呵斥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仿佛害怕触怒眼前这位可怕的人物。 无常紧紧地盯着司马兴,心中充满了愤怒。 司马兴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转头看向无常,冷冷地说道:“无常,你有所误会,我怎么可能伤害欢儿姑娘呢?” 无常皱起眉头,显然并不相信司马兴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司马兴,你休要狡辩!” 司马兴狂笑道:\"无常,你和那个姓徐的合起伙来骗我,坏了我的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反而跑到我面前兴师问罪来了!”说罢,他脸色一沉,怒喝一声,飞身便攻向无常。 无常侧身躲过,即刻闪身回击。两人瞬间激战在一起,光影交错,掌风呼啸。风百合带着苏长欢躲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战斗。 突然,司马兴拼尽全力,挥出一记重拳。无常全力抵挡,但仍被逼得连连后退。 无常稳住身形,目光如炬,他知道司马兴实力强劲,必须小心应对。 就在这时,无常注意到司马兴露出了一个破绽,他立刻出手,剑如疾风,直刺司马兴的要害。 司马兴大吃一惊,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逼近。 然而,关键时刻,无常却突然收剑,向后退了一步。 司马兴愣住了,不明白无常为什么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无常冷冷地看着司马兴,说道:“告诉我,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司马兴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最终,在无常的威逼之下,他才低头承认道:“是左相下令,要活捉云绰!” 无常逼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司马兴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来此已近一个月了。” 无常眉头微皱,追问道:“一直在这林子里?” 司马兴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但这林子太过诡异,我们始终无法找到出路。” 无常冷笑道:“那你们可真是愚蠢至极。” 司马兴咬了咬牙,道:“若不是因为这林子,我们早就得手了。” 无常眼神一凝,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你们永远留在此处吧。”说罢,无常再次举起长剑,朝着司马兴刺去。 司马兴大惊失色,连忙挥刀抵挡,但无常的剑法精妙绝伦,司马兴渐渐被逼入绝境。 就在这时,司马兴突然喊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无常停下攻击,冷冷地看着他。 司马兴喘着粗气,道:“我知道云绰的下落!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 无常微微皱眉,道:“你见过他?什么时候?” 司马兴忙道:“昨……昨天” 无常突然笑道:“你还在跟我耍花招,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司马兴本想信口胡诌,寻个自保的由头,未曾想与云绰离谷的时间出现了偏差,无常怎么能够放过他? 无常手中剑芒吞吐,眼看就要将司马兴斩杀当场。 司马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口中高呼:“饶命饶命!我有要事相告!” 无常面沉似水,丝毫不为所动。 司马兴急中生智,道:“我真的有事相告!” 无常见状,收起长剑,冷声道:“说!” 司马兴满头大汗地爬到无常脚边,低声道:“左相大肆敛财,是在私自豢养军队,他要举兵造反!” 无常心中一惊,看向司马兴,“当真?” 司马兴很是郑重的点着头,“我发誓,绝无虚言。” 无常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可有证据?” 司马兴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我有确凿的证据。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就把证据交给你。”无常思考片刻,一脚踢在司马兴身上,“先把证据交出来,我再考虑是否放你走。” 司马兴马上摇着头,说道:“你若不带我离开此地,我断然是不会把证据给你的!” 无常脸色阴沉地看着司马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而司马兴仿佛是算准了,无常必会妥协,答应他的要求。 无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承诺道:“好,我答应带你出去。但你要是敢骗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司马兴听后,心中大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无常看了司马兴一眼,“走吧。”司马兴跟在无常身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当司马兴看到苏长欢时,见到她身上的伤,忙问:“欢儿姑娘,你的伤……” 司马兴说话的同时,还想要靠近苏长欢,无常长剑一指,冷声道:“你最好离她远点!如果再不老实,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128章 劫 司马兴看着无常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二话不说,立马变得规规矩矩,只低着头赶路。 无常凭着记忆,带领众人在树林里走了许久,天将黑时才走出去。 司马兴的一双眼一直在来回转着,心里做着盘算。 来到一个岔路口时,他趁着无常分心之时,悄悄地向着苏长欢挪动着身体。 当无常转身面对司马兴,跟他索要证据时,司马兴嘿嘿一笑,“多谢你带我们离开那个该死的树林。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无常公子能够帮忙。” 无常眉头一皱,“你还想怎样?” 司马兴谄媚地笑道,“那便是……”他说着话时,随着他与苏长欢距离的拉近,语气逐渐变得缓慢,冷不防的迈出一大步,将苏长欢拽到怀里,将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横在苏长欢的玉颈之间。 无常冷冷地看着他,“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司马兴见状,赶忙说道,“若是你答应保我平安,欢儿姑娘自然会毫发无损。” 无常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最好不要伤到她。” 无常此时的眼神,简直与森罗殿的阎罗一般无二。看得司马兴心肝都在打着哆嗦,他的那几个手下纷纷向着司马兴靠拢,将他与苏长欢围在最中央。 司马兴连连道谢,“多谢,多谢了。” 直到他们退出了很远,他才一掌击在苏长欢的背上。随后,带着他的人仓皇而逃。 苏长欢整个人失了重心,直接扑倒在地。两只手掌搓在地上,鲜血淋漓,让人不忍直视。 风百合上一秒还紧张的直揉衣角,见苏长欢脱离了司马兴的劫持,忙奔跑过去,搀扶着她的身体。 无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恶狠狠的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吼道:“司马兴,再见到定将你碎尸万段!” 无常赶紧上前查看苏长欢的伤势。 “欢儿,你感觉怎么样?”风百合关切地问道。 苏长欢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话还未讲完,就昏睡了过去。 无常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目光紧紧地盯着昏迷中的苏长欢。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自责,他小心翼翼地为苏长欢处理着身上的伤口,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轻柔,生怕弄痛了她。 无常抱着苏长欢,和风百合一起找到了一处废弃的茅屋。他轻轻地将苏长欢放在那张简陋的床上,眼神中充满了忧虑。风百合找来了一些治疗伤口的草药,无常接过来,仔细地为苏长欢包扎。他的手法熟练而温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几天过去了,苏长欢的伤势逐渐好转,但她的心情却始终低落。无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默默地陪伴在苏长欢身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然而,无论无常如何努力,苏长欢依然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她时常独自发呆,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无常明白,要想让苏长欢重新振作起来,光用时间和耐心,是远远不够的。 无常趁着天还未大亮,独自一人去取回寄存在他处的马车,赶回茅屋时,苏长欢和风百合正立在门口。 “我们这就启程去燕都!”无常把二人送入车中,亲自驾着马车赶往帝京燕都城。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无常专注地赶着马车,风百合照顾着苏长欢。苏长欢望着窗外,思绪万千。 经过几日的颠簸,他们终于抵达了燕都。 在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骑着一匹骏马从城中疾驰而来。马蹄声如疾风骤雨般响亮,扬起一片尘土。 到了马车近前,他用力勒住缰绳,马匹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年轻人轻轻地抖动着缰绳,催马来到马车旁,很客气地问道:“请问风姑娘可在车上?” 车内的风百合轻轻撩起帘子,透过缝隙看了看马上的人。只见他身穿一袭黑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英气。她轻声问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语气恭敬地说道:“风姑娘不记得小的了?” 风百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过了片刻,她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你是龙哥身边的乔千户吧?” “正是小的!”乔千户连忙抱拳行礼,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风姑娘真是好记性,还记得小的。小的乔慎在此见过风姑娘!” “龙哥也来了吗?”风百合探着头向城门方向看去,过了半晌,她才失望的收回眼睛。 “洛指挥史为风姑娘在城外寻了处宅子,我这边带你过去!” 苏长欢看着乔慎,气嘟嘟的说道:“这怎么连城都不让进了呢?” “姑娘误会了!”乔慎忙解释道:“大人是为了风姑娘的安危着想,毕竟燕都城里左相的眼线较多,怕是对风姑娘不利。” “乔千户说得有理,我们还是听从龙哥安排吧。” 风百合放下帘子,有失所望的靠在了苏长欢的肩上。 “人都到这里了,迟早会见到的!”苏长欢安慰道。 走了不知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风百合和苏长欢同时问道。 车外的无常回答道:“前方有人挡住了去路。” 风百合心中一喜,难道是龙哥来了?她急忙掀开帘子,向前面望去。 只见前方站着一个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身形上看,确实有些像洛春龙。 风百合激动地跳下马车,向着那个身影跑去。 “龙哥!”她喊道。 那个人转过身来,果然是洛春龙。他微笑着看着风百合,眼中满是温柔。 “百合,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嘛?”洛春龙轻声说道。 风百合扑进了龙哥的怀里,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好想你啊,龙哥。”她说。 洛春龙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也想你,百合。现在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苏长欢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风百合一路上的奔波与等待都是值得的。 第129章 别院 在洛春龙的带领下,无常一行人缓缓穿过一片翠绿的竹林,视线豁然开朗。 一条宽阔的溪流出现在众人面前。 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水花跳跃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溪边,野花繁盛,彩蝶翩翩起舞,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无常等人沿着溪流前行,心情愉悦。所行不远,众人来到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前,院落的大门紧闭,门上雕饰着精美的图案,充满了古朴的韵味,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庭院门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清风别院\"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 洛春龙轻轻地推开院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苏长欢等人走进院子,只见院中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在院子中央,还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假山上流淌着清澈的泉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里就是我们要住的地方吗?\"无常好奇地问道。他对这个地方感到十分新奇,这里的环境与外界截然不同,让人感到宁静和舒适。 洛春龙微笑着点头,然后带着众人绕过假山,来到正房的厅堂前。他轻轻推开门,众人走进厅内。 屋里的布置简洁而雅致,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但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主人的品味和用心。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字迹飘逸洒脱,画作栩栩如生,给人以美的享受。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红木桌子,桌上放置着文房四宝和珍贵的古玩。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彰显着主人的文化品味。两侧的椅子排列整齐,椅背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角落里摆放着一座巨大的花瓶,瓶中插满了鲜花,散发出阵阵芳香。地面上铺着华丽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 \"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洛春龙温和地说道,\"稍后会有人送饭过来。\" 苏长欢、风百合、无常三个人纷纷找了个座位坐下。他们坐在椅子上,感受着屋子里的宁静氛围,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怎么不见云绰?\"洛春龙突然想起了云绰,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风百合看着洛春龙,微微皱眉,随后淡淡地说道:“他比我们先行一步,此时应该已经到了燕都城吧!”她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来了燕都城?”洛春龙听后,心中略微一怔,他敏锐地察觉到风百合提起云绰时,苏长欢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难看。 他不禁好奇地追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风百合冲他摇摇头,阻止了他的继续追问。 这时,乔慎走进来,俯首对洛春龙耳语一番。洛春龙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站起身,不经意的看了眼苏长欢,很快就将目光投向了别处。他神色匆匆的对三人说道:“我有点事要处理,先出去一下。”说完,便匆匆离开。 无常注意到洛春龙的神情变化,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决定跟上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春龙走出房门后,脚步匆忙地朝着院门的方向赶去。无常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无常紧跟在洛春龙身后,走到院门口时,他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洛春龙忽然停了下来。 “刚刚得到消息,云绰在城中遇到了危险。”洛春龙转身说道。 “你跟着我干什么?”洛春龙面无表情地问。 “我与你一同前往?”无常说道。 洛春龙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罢了,你还是留下保护百合与苏姑娘吧。” 说完,洛春龙便转身离去,留下无常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担忧。 无常看着洛春龙远去的背影,眉头紧皱。 他听从洛春龙的安排,返回院子保护风百合和苏长欢。暗自祈祷洛春龙能够把云绰平安无事的带回来,同时也做好了随时应对危机的准备。 回到大厅后,无常发现苏长欢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专注地沉思着,仿佛正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无常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欢儿,在想什么呢?” 苏长欢抬起头来,眼神平静而坚定,语气也十分沉稳,她说:“他……是不是有消息了?” 无常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眸,知道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于是也不再隐瞒,点头道:“是的,洛大人已经进城去了。” 苏长欢豁然起身,脸上带着愤怒和决绝,就要出门。无常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了她,问道:“你干什么去?” 苏长欢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去找他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的心中多有不甘,想要当面质问云绰。 无常皱起眉头,轻声劝道:“欢儿,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苏长欢停下脚步,但眼中的怒火并未熄灭。她紧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无常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等洛春龙把他带回来,再问也不迟吗。” 苏长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无常的建议。虽然她还是很想立刻去找云绰,但理智告诉她,这样做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洛春龙面色凝重地离开了别院,脚步匆匆,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他来到一匹骏马前,翻身上马,动作矫健而迅速。 坐在马背上,洛春龙一脸严肃地看着乔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疑惑。他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详细说清楚。” 乔慎也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暗探来报,左相今日从宫里出来后,路过十字街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冲了出来,试图刺杀左相。” 洛春龙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那你们有没有看清这个人是谁?是否确定就是云绰?” 乔慎毫不犹豫地点头:“确定!我们已经确认过了,那个人就是云绰。” 听到这个答案,洛春龙顿时气得破口大骂:“这个傻子!竟然做出这种蠢事!” 第130章 一剑之伤 “结果如何?”洛春龙扭头看着身后的乔慎,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期待。 乔慎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回答道:“目前尚未得到确切消息。”他知道洛春龙对云绰的重视程度,不敢轻易给出答案。 洛春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乔慎:“我们先去相府,还是直接前往十字街?”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希望能够尽快掌握事情的发展动态。 乔慎犹豫了一下,最终建议道:“大人,不如先进城再做决定。”他认为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洛春龙点了点头,同意了乔慎的提议。他扬起马鞭,催促坐骑加速前行,径直奔向燕都城门。乔慎紧紧跟随在后,保持警惕。 刚刚进入城门,一名暗探便迎上前来,恭敬地向洛春龙行礼并报告:“大人!” 洛春龙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暗探回答说:“回大人,左相中了一剑,但那人已经逃脱了。相府的人正在全城范围内展开搜捕。” 听到这个消息,洛春龙终于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他立即下令:“你们务必在左相之前将那个人找出来。” 暗探们齐声应道:“是!”随后迅速散去,执行任务。 “乔慎,我们去相府!”洛春龙低沉着声音说道。 乔慎跟随着洛春龙,两人一同赶往相府。路上,洛春龙感慨地说道:“算他幸运。”这句话既包含了对云绰逃脱的庆幸,又流露出对左相受伤未亡的遗憾。 “呦,洛大人来了!”丞相府的总管老远看到洛春龙,赶紧上前迎接。 洛春龙一勒缰绳,还没下马就问总管贺成:“听说左相遇刺了,可有大碍?” 洛春龙露出一副十分关切的表情,急切的等着贺成的答复。 贺成一把抓住洛春龙的手,带着满脸愁容,操着哭腔说道:“洛大人呀,快去看看老爷吧?他被那贼人伤的可不轻啊!” “快!快带我去看看他老人家!”贺成急忙上前带路,将洛春龙和乔慎引入丞相府。 丞相左文通权倾朝野,他的府邸修缮的格外讲究,规制上比王侯的府邸还要富丽堂皇。 丞相府的建筑风格大气磅礴,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前蹲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进入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庭院中央有一座精致的假山,山上种满了奇花异草,香气四溢。庭院两侧是两排整齐的厢房,厢房之间是一条宽阔的走廊,走廊上挂着精美的灯笼,照亮了整个庭院。 沿着走廊往前走,便是丞相府的正厅,正厅内摆放着一张华丽的太师椅,椅子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画上的山水云雾缭绕,气势磅礴。 正厅两侧是两间偏房,偏房内摆满了价值连城的瓷器,各种新奇玩艺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穿过正厅,便是后院,后院里有一座小湖,湖水清澈见底,湖边种满了柳树,柳枝随风摇曳,美不胜收。湖中还有一座小岛,岛上建有一座亭子,亭子里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供人休息赏景。 湖的另一边则是用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这些石头形态各异,有的像玲珑剔透的山峰,有的像蜿蜒曲折的小径,有的像栩栩如生的动物。它们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座错落有致、富有层次感的山脉峰丛。。 假山上,石缝间生长着一些青苔和小草,为假山增添了一抹生机与自然之美。山脚下,有一泓清泉潺潺流淌,水波荡漾,清澈见底。泉水沿着山势蜿蜒而下,形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流,与另一边的湖水遥相呼应,给整个假山带来了灵动的气息。 在假山的周围,种植着一些花草树木,它们与假山相互映衬,构成了一个美丽的景观。 整个丞相府的布局合理,装修精美,彰显出主人的尊贵身份和高雅品味。 丞相的日常起居之地,便是位于湖边的一座阁楼——望海小筑。这座阁楼建在湖畔,四周环绕着湖水和绿树,环境清幽宁静,宛如世外桃源。 此刻,望海小筑内人头攒动,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几名太医院的太医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围成一团低声议论着什么。他们的表情凝重,似乎对左相的伤情感到忧虑。 在这群人中,有一位年长者,他身穿太医制服,神情专注而认真。他不时与身边的年轻太医交流意见,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显然正在探讨一个棘手的问题。其他太医也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气氛紧张而热烈。 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他们正在讨论丞相的伤情。这让原本平静的望海小筑充满了紧张的氛围。 每个人都希望能够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帮助丞相恢复健康。然而,面对复杂多变的病情,太医们也陷入了困境。 在望海小筑的走廊里,几个侍女匆匆走过,手里端着药碗或食物,还有血水纱布。 她们神色焦急,脚步轻快,仿佛担心耽误时间会影响到丞相的治疗。整个望海小筑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地照顾丞相的身体状况。 洛春龙环视着四周的动静,不禁眉头深皱,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的乔慎。 不是说只中一剑吗?怎么搞的跟伤重不治似的? 乔慎微微的摇摇头,似是读懂了洛春龙眼中的含义。他满脸无辜的看着洛春龙,像是在告诉洛春龙,暗探的消息应是无误的,可这阵仗他也是真的没整明白。 “各位太医,左相的伤势如何了?”洛春龙关切的问着。 那位年长的太医名为黄忠,事太医院院令,他愁眉不展地说道:“左相伤势虽无大碍,可是至今迟迟未醒,我等也是束手无策呀!” 其余几位太医也纷纷附和着,一个个都是满脸焦虑,愁眉不舒。 第131章 不醒 看着这些太医手足无措的样子,洛春龙心中的谜团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加没有头绪了。他知道,要想找到答案,就必须一步一步地抽丝剥茧,仔细分析每一个细节。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左相究竟是被什么东西所伤?伤口在哪里?” 院令黄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左相受的是剑伤,伤口在左肩,贯穿而出,但并未伤到要害。” 洛春龙皱起眉头,继续追问:“有没有中毒的迹象呢?” 黄忠摇摇头,表示否定:“并未中毒。” 洛春龙疑惑不解地问道:“既未伤到要害,又没有中毒,那为何左相一直昏迷不醒呢?” 黄忠无奈地回答:“这个情况我也无法解释。” 这时,一旁的乔慎向洛春龙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压低声音说:“难道左相……” 然而,洛春龙却用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乔慎只得无奈地将自己那个大胆的设想咽回肚子里,默默地退到了洛春龙的身后。 “贺管家!”洛春龙把贺成叫到跟前,“现在谁在里面?” “洛大人,是小姐在里面照顾着呢。”贺成恭敬地回答。 洛春龙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进去看看。” 他走进房间,看到左明珠正守在左相床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担忧。 “小姐,你辛苦了。”洛春龙轻声说道。 左明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我不累,只是担心爹爹的伤势。” “左相的伤口太医可都处理妥当了?” 左明珠点着头,“都处理好了,现在就等着爹爹醒过来了。” 洛春龙走到床前,仔细观察着左相的伤口位置,心中暗自思忖:这伤势的确奇怪,看似严重,却又不至于让人昏迷不醒。 他转头对沈碧瑶说:“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给左相一个交代。”说完,他便带着乔慎离开了房间,留下左明珠独自守护着左相。 洛春龙离开房间后,立即召集了手下的亲信,开始调查左相遇刺的真相。 他派出人手四处搜集线索,自己则暗中观察着一切。 与此同时,左明珠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醒来。 她紧握着左相的手,默默祈祷着。 就在这时,左文通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只有自己的女儿在,这才放松的握着左明珠的手。 “爹爹!”左明珠激动的看着左文通,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傻丫头,哭什么呀,我这不是没事吗?”说着话,左文通就要坐起来。 左明珠赶紧把他摁在床上,“爹爹,你还伤着呢!” 左文通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爹爹可没那么容易倒下,放心,没什么大碍了。” 他看向门口,“洛春龙呢?可曾来过?” “春龙他刚才出去了。” “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是要调查您遇刺的事情。”左明珠回答道。 左文通这时说道:“明珠啊,先不要告诉任何我醒了。” “为什么?不应该叫个太医进来看下嘛?” 左文通笑了笑,“爹爹呀,想清净一下!” 左明珠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还是点着头应下了。 此时的洛春龙,已经离开了相府。正和乔慎在去往皇宫的路上。 “你们去查查最近左相府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入,还有,去打听一下左相最近接触过哪些人。”洛春龙吩咐道,“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是!”乔慎正要领命而去。 “等等!”洛春龙叫住乔慎,“你怀疑他昏迷不醒是装的?” 乔慎点点头,“总感觉什么都对不上,暗探的消息是不会错的,一剑而已,怎么可能昏迷不醒呢?” “如果他是装的,那目的是什么?”洛春龙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也许是为了试探我们?”乔慎猜测道。 “不管怎样,必须查清楚。”洛春龙说。 乔慎领命离去,洛春龙望着远方,心中暗自祈祷一切只是他的多虑。然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到了皇宫门口,洛春龙左顾右盼,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此行会被别人发现。 他向守门的侍卫出示了令牌,径直来到皇帝的寝宫。 大月朝的开国皇帝崇安帝此时还在批阅着奏章,身边只有内侍总管太监刘志在旁伺候。 洛春龙进入宫门后,只凭一道令牌便畅通无阻的来到崇安帝的寝宫前。 守门的侍卫一见令牌,恭敬地行过礼后,便让洛春龙独自一人进了皇帝的寝宫。 “来啦!”崇安帝头也没抬,就说:“你可有阵子没来了?” 洛春龙说着:“参见皇上!”正要行跪拜礼,崇安帝便说道:“罢了罢了!” 洛春龙笑着说道:“皇上日理万机,微臣无事不敢打扰。”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章,专注的看着洛春龙,“那就说说!” “微臣刚从丞相府而来。” 崇安帝凝视着洛春龙,“他伤的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只有左肩一处贯穿伤,性命之忧倒是没有,只不过……” “说!不过什么?” “直到我离开相府,他一直昏迷不醒。微臣怀疑……”洛春龙看了看皇帝,接着说道:“微臣怀疑他是装的!” 洛春龙将自己的发现报告给了崇安帝。 皇帝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竟然有此事?左相为何要假装昏迷?难道他想图谋不轨?”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洛春龙连忙摇头,“皇上,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表明左相有不臣之心。” 皇帝沉思片刻,“无论如何,此事必须彻查清楚。” 崇安帝重新拿起奏章,“你可知那凶手是何人?” 洛春龙打量着崇安帝面上的表情,小心的说道:“微臣不知,正在彻查!” “不知?”崇安帝闪动着那双暗藏威压的虎目,严肃的说道:“你竟不知?” 洛春龙听罢,不卑不亢的屈膝跪在地上,依然说道:“微臣不知!” 第132章 龙骑卫的龙旗 崇安帝听着洛春龙的回答,脸色渐渐变得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奏折都险些掉落在地,怒吼道:“虎贲司的三千暗探都是饭桶嘛!朕养你们这么多年,连这点小事都要大费周章地去查!” 洛春龙连忙屈膝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再言语。 总管刘志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将龙案上的茶递给崇安帝,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息怒。或许此人隐藏极深,虎贲司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调查。” 崇安帝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怒气稍减,但仍冷哼一声,对洛春龙说:“查,洛春龙,朕给你时间去查,若是还查不出真相,朕唯你是问!”说完,便拂袖而去。 洛春龙跪在地上,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皇帝的脾气,如果不能尽快查出真相,自己恐怕会有麻烦。 “皇上!”洛春龙突然开口说道:“还请皇上下旨,让龙骑卫参与搜捕。” “什么?”崇安帝更加气愤,“这么点小事,你还要调用朕的龙骑卫!” 崇安帝看着洛春龙,气得他四处寻找着趁手的家伙想要收拾他一顿,结果什么都没到。 他冲到洛春龙跟前,直接一脚把人踹倒在地。 “陛下,龙骑卫的情报能力比虎贲司更强,若有龙骑卫协助,定能事半功倍。”洛春龙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解释道。 崇安帝闻言,稍稍冷静了一些,但仍有些犹豫。 这时,总管刘志也劝道:“陛下,龙骑卫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此事关乎着江山稳固,的确需要尽快查清。” 崇安帝思考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让龙骑卫协助虎贲司搜查。但若是再拿那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来糊弄朕,朕绝不轻饶!” 得到皇帝许可后,洛春龙马上叩首,说道:“微臣多谢皇上!” 回到虎贲司时,乔慎已经等待多时。 乔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目光紧紧盯着洛春龙,神秘地说:“你猜猜看,我们查到了什么?” 洛春龙眉头微皱,疑惑地问:“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让你如此兴奋?” 乔慎笑而不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掌握了整个世界的秘密。 终于,他开口道:“丞相府近日来了一个神秘人,正是这个人刺伤了左相!” 洛春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云绰?” 乔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你肯定想不到,这个人是易容成云世子完成的刺杀。” 洛春龙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喃喃自语道:“什么?他这是拿自己设了个局呀!” 乔慎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没错,我们这位丞相大人还真是够狠的,不惜用自己来做诱饵,他到底在做什么局呀?” 洛春龙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这么说来,他的矛头是直指云绰的,所以故意制造了这场刺杀事件。” 乔慎点头表示认同:“很有可能,他想借此机会找出云世子。” 洛春龙叹了口气,感慨道:“这个左相还真是深不可测,他的心思缜密程度令人咋舌。” “如果云世子真的在京城,那他岂不危险?” 洛春龙微微一笑,“他不会那么容易被抓的。”他默默地沉思片刻,“他想扩大声势,我就如他所愿。” 这时有人来报,“龙骑卫指挥使龙旗大人到!” 洛春龙有些意外的看着门口,急忙出去相迎,“没想到皇上会让您亲自过来,有失远迎了,龙旗大人!” 乔慎第一次见到传闻中龙骑卫指挥使,赶紧往前迈了一大步,一边俯首施礼,一边还要偷偷的看上两眼。 这个龙旗是皇帝亲卫龙虎禁卫龙骑卫指挥,总是带着一副龙首面具示人,面具上的龙首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龙旗身穿黑色的铠甲,手持一把锋利的长剑,看起来威风凛凛。他的眼神冷酷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作为龙骑卫的首领,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也是皇帝最得力的助手。他的任务是保护皇帝的安全,铲除一切威胁皇帝的人。 他是一个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他只效忠于皇帝,为皇帝而生,为皇帝而死。 “此次前来,是圣上有旨。”龙旗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洛春龙和乔慎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圣上命我带领龙骑卫,协助你们抓捕凶手。不过......”他的话锋一转,“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查,你们不要妨碍我。” 说完,龙旗转身离去,留下洛春龙和乔慎两人面面相觑。 “你确定他是来……帮我们的。”乔慎看着龙旗威武的背影,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洛春龙却笑道:“只要龙骑卫插手此事,就已经帮了我们。” 几天后,龙旗就查到了那个来自相府的神秘人。他用的依旧是云绰的那张脸。 龙旗带着人一路追赶,直接钻进了城郊的那片竹林之中。没成想却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进入竹林之后,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突然,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他们手持长刀,气势汹汹地朝龙旗袭来。 这些人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充满了杀意,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他们配合默契,不给龙旗任何喘息的机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龙旗心中一沉,但他并没有惊慌失措。他迅速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佩剑,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搏斗。然而,敌人人数众多,且实力强大,而龙旗只带了六个属下,渐渐地陷入困境。 就在关键时刻,乔慎率领一众高手及时赶到。他们如同一股洪流般冲入战场,瞬间扭转了局势。乔慎和他的手下们身手矫健,剑法高超,很快就将那些黑衣蒙面人逼入绝境。 在众人的合力之下,最终成功救下了龙旗。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让大家都意识到,他们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 “多谢乔大人出手相救。”龙旗难得地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龙旗大人不必客气,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乔慎微笑着说道。 第133章 请旨平冤 京郊,大空寺。 正值初夏,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大空寺里,一片宁静祥和。 云绰正在菩提树树下悠然自得地品茶,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面容英俊,神情淡定从容。 此时,轩辕牧狸从前院穿过月亮门,来到云绰身边坐下。看到云绰那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轩辕牧狸不禁摇头苦笑。 \"你现在可是燕都城里的风云人物了!\" 轩辕牧狸微笑着对云绰说。 云绰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搅得动风云,才能算得上人物!你看我像吗?\"说完,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杯子缓缓地放在桌上。 轩辕牧狸笑了笑,继续说道:\"龙骑卫都出动了,你还没搅动风云呢?你太谦虚了。\" 云绰摇摇头,无奈地笑道:\"你是知道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轩辕牧狸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是什么都没干,可这设局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呢?\" 云绰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或许他们有自己的目的,但无论如何,我们只需保持警惕,见招拆招即可。\" 轩辕牧狸点点头,表示认同云绰的观点。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话题逐渐转到了其他事情上。 而在燕都城里,人们对云绰的议论仍在持续发酵,各种猜测和传闻四起。然而,云绰本人却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时,一位小僧匆匆跑来,行礼后递给云绰一封信。云绰拆开信封,看完后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信上说了什么?”轩辕牧狸敏锐地察觉到云绰的表情变化,关切地问道。 云绰将信递到轩辕牧狸手中,面色凝重地说道:“宫中传来消息,我们的皇帝陛下已经知道我回来了,恐怕得见上一见了。” “看来,他可并未忘了你啊……”轩辕牧狸若有所思地说着,目光深沉而复杂。 云绰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袍,语气坚定地说:“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他会给我怎样一个交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坚定和自信。 随后,云绰与轩辕牧狸一同离开了大空寺,前往皇宫。 当他们来到宫门前时,洛春龙正好翻身下马,准备进宫。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洛指挥使!” 洛春龙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云绰和轩辕牧狸正站在他的面前。 洛春龙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命了?竟敢在这里出现!” 云绰微微一笑,回答道:“就是为了活命,才会来这里呀!” 洛春龙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你这是何意?” “我收到消息,陛下已经知道我回京城了,所以主动前来觐见,免得陛下怪罪。”云绰淡定地解释道。 洛春龙神情严肃,看向云绰,“你此次回京,究竟所为何事?” 云绰嘴角上扬,“自然是为了助陛下安定江山。” 洛春龙插话道,“你能有此等抱负,实为我朝之幸。不过,宫中局势复杂,一切还需谨慎行事。” 云绰点头表示同意,“我心中有数。” 此时,宫门开启,云绰昂首挺胸,迈步走进了皇宫。 看着洛春龙只凭一枚令牌便可以在这皇宫大内通行无阻,他开口便道:“洛指挥使现在当真了得,进皇宫一路畅通。” 洛春龙突然停下脚步,笑道:“你们云楼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很呀,连我进宫的时辰都探查的准确无误,我也是佩服的紧呢。”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 云绰和洛春龙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皇帝的寝宫。御前侍卫看到洛春龙后,立刻放行。云绰不禁感叹,洛春龙如今在皇帝身边的地位确实不不可小觑。 进入寝宫后,云绰跪地行礼,“靖远侯云定海之子云绰参见陛下!” 皇帝坐在龙椅上,远远的看了看云绰,威严十足,“现如今哪里还有靖远侯了?” “陛下,云绰此次回京,还请陛下为我父亲靖远侯平冤昭雪。”云绰一脸刚毅的看着崇安帝。 “平冤昭雪?”皇帝微微摇着头,沉默良久,“合着你回京是找朕打官司来啦!” “望陛下成全!”云绰赶紧躬身叩头。 皇帝沉思片刻后,说道:“云绰,你可知道你父亲当年所犯何事?” 云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回答道:“陛下,我父亲忠君爱国,对您,对大月国忠心不二,绝不会通敌叛国。他所受的冤屈,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皇帝见状,微微点头,示意身旁的内侍刘志将一份卷宗递给云绰。云绰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 越看下去,云绰的脸色越发沉重。原来,这卷宗里记载了当年靖远侯被指控通敌叛国的证据。 云绰合上卷宗,声音带着一丝悲愤:“陛下,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的!恳请陛下明察!” “这么多证据摆在这,你说是伪造的他就是伪造的嘛!” “我父亲与您征战四方,杀伐一生,最终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还要背负着通敌的污名,就不怕怕让天下人寒了心嘛?”云绰再次叩头,“陛下,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够查明真相。” 皇帝看着眼前的云绰,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想起了曾经的靖远侯,那位战功赫赫,曾同自己多次出生入死的将军。 “也罢,朕就给你一次机会。”皇帝缓缓说道,“若你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父亲的清白,朕便为他平冤昭雪。但若你无法证明,哼......” 云绰感激涕零,“谢陛下!云绰定当不辱使命!平我父之冤,除奸佞之臣!” 崇安帝看着云绰,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离开皇宫后,云绰心情沉重。他深知此行艰难,但为了父亲的名誉,他必须全力以赴。 云绰回到大空寺,开始仔细研究卷宗中的证据。他发现这些证据虽然看似严密,但其中存在一些细微的破绽。 第134章 圈套 云绰进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大空寺里闭门不出。这天,轩辕牧狸突然闯进禅房,气喘吁吁地跑到桌前,拿起茶壶便猛灌起来。 “云绰,你猜那个假扮你的人是谁?” 云绰一脸淡定:“我不想猜。” 轩辕牧狸瞪大眼睛:“怎么能不猜呢?多有意思啊!” 云绰无奈地笑了笑:“你告诉我就行了。” 轩辕牧狸撇撇嘴:“好吧,是司马兴那家伙。” 云绰眉头微皱:“竟然是他……他也来京城了?” 轩辕牧狸继续说道:“他和左文通勾结多年,手上说不定有什么证据。” 云绰眼神一亮:“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轩辕牧狸却摇头:“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他那么狡猾,肯定早有准备。” 云绰沉默片刻:“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轩辕牧狸点点头:“嗯,不过得小心行事。” 云绰和轩辕牧狸让人暗中监视司马兴的一举一动,寻找机会先把人拿下。 几天后,云楼弟子传来消息,司马兴近日频繁出入一家名为“添香楼”的酒楼。 云绰和轩辕牧狸对视一眼,心中暗喜,决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两人来到添香楼,包下了二楼视野最好的厢房。 没过多久,司马兴搂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云绰示意轩辕牧狸不要轻举妄动,打算先观察一下。 司马兴看起来十分警惕,不停地四处张望。 酒过三巡,司马兴借口如厕,离开了座位。 云绰和轩辕牧狸悄悄跟了上去。 然而,司马兴似乎察觉到了有人跟踪,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突然消失不见了。 云绰和轩辕牧狸四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 就在这时,一只冷箭射向了云绰,被轩辕牧狸半路截下,并朝着冷箭射来的方向追去,云绰紧随其后。 黑暗的小巷中,隐约可见一个黑影闪过。轩辕牧狸施展轻功,迅速逼近黑影。 突然,黑影转身一箭射出,轩辕牧狸侧身躲过,手中的飞霜剑顺势抛出。黑影敏捷地避开飞霜剑,落地后再次隐匿在黑暗中。 云绰赶到轩辕牧狸身边,两人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这家伙还挺棘手。”轩辕牧狸低声说道。 “看来他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的。”云绰分析道。 “不管怎样,一定要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轩辕牧狸目光坚定。 两人继续搜索着黑影的踪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小巷的尽头,他们发现了一扇半掩着的门,门后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云绰要推门进去,轩辕牧狸却道:“会不会有埋伏?” “都这时候了,有埋伏也要闯一闯!” 云绰推开门,一道寒光闪过,轩辕牧狸立刻将云绰拉到身后,同时挥剑挡住了来袭者的攻击。 “竟然还有同伙!”轩辕牧狸怒喝道。 云绰定睛一看,屋内站着一名黑衣男子,正背对着他与轩辕牧狸。 “司马兴在哪儿?”云绰质问道。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赢了我再说吗!”说着,他再度发起攻击。 轩辕牧狸与黑衣男子展开激烈搏斗,一时间剑光闪烁,火花四溅。云绰在一旁寻找机会支援。 关键时刻,轩辕牧狸趁机出手,一掌打在他的胸口,黑衣男子直接当场毙命。 这时从暗处窜出了一个身影,“司马兴!”轩辕牧狸二话不说,挥剑就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司马兴招架起来落入劣势,无意意间受了轩辕牧狸一掌,接连倒退几步,撞倒了一堆杂物。 轩辕牧狸趁势而上,飞剑刺出,眼看着就要刺中他的咽喉。 他突然停止了攻势,回头看了眼云绰,“你不是有话要问吗?暂且让他再多活一会儿!” 司马兴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司马兴,只要你把与左文通勾结的证据交出来,可以免你一死”云绰怒视着他。 司马兴咳嗽了几声,惨笑道:“想要证据,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你最好痛快的交出来!”轩辕牧狸冷喝。 司马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就算我说出来你们也没命拿呀。”这句话让云绰和轩辕牧狸都感到惊讶,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问道:“证据到底在哪里?” 然而,司马兴却嘲笑地骂道:“你真是愚蠢至极!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告诉你们吗?”听到这话,云绰和轩辕牧狸都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愤怒。 就在这时,司马兴突然仰头大喊:“你们还在等什么?”他的声音刚落下,周围就出现了一群弓箭手,仿佛是从地下冒出来一般,迅速将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 轩辕牧狸见状,以最快的速度将司马兴推到自己面前,并用身体护住云绰,让他躲在自己身后。 本以为有司马兴在,那些人肯定会有所顾忌,未曾想一支箭直接射到司马兴的胸前,鲜血溅了轩辕牧狸一脸。 “这……这是杀人灭口呀!”轩辕牧狸冷声道。 司马兴自己也没想到,他们会放箭射杀自己。“你……你们要干什么?” “真神都露面了,你这尊假佛自然就没用了!”为首的人发出一声冷笑。 “冯渊,你……你……你再说一遍!”司马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此刻,他还在幻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哼,我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司马兴,左相已经不需要你了。”冯渊冷漠地说道。 司马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如今竟然如此无情地将箭射向了他。 “我……我可是……天兵阁的人!”司马兴试图用出身背景来威慑对方,但换来的只是冯渊的嘲笑。 “哈哈,天兵阁又如何?左相大业将成,还会在乎你们天兵阁吗?”冯渊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刺痛着司马兴的心。 司马兴感到一阵绝望和无助,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所依赖的身份和地位,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 直到一阵箭雨袭来,他才不再抱有希望,身体软软的摊向地面。 轩辕牧狸见状,把司马兴推到云绰怀里,连忙舞动飞霜剑,形成一道剑幕,抵御着源源不断飞过来的冷箭。 第135章 并肩而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哪怕是再无懈可击的防御,终究还是会出现破绽和疏漏。 轩辕牧狸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成功地抵挡住了如暴雨般袭来的绝大部分利箭,但即便如此,他那健硕的身躯依旧不可避免地遭受了多处箭伤。 “我……我恐怕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轩辕牧狸紧皱着眉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脸色愈发苍白。 一旁的云绰心急如焚,连忙开口提议道:“这般僵持下去绝非良策,要不你暂且先行离去吧!” 然而,轩辕牧狸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牙关紧咬说道:“要我抛下你一人在此独自面对危险?这种事情我绝对办不到!”话音未落,只见又有数支冷箭疾射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云绰眼疾手快地从司马兴手中夺过长刀,奋力挥动,企图将这些致命的箭矢击落。 “小心啊!”轩辕牧狸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云绰拉入怀中,用自己宽厚的后背硬生生地挡住了那几支来势汹汹的利箭。云绰心头猛地一颤,关切地问道:“你……你还好吗?” “我没什么大碍。”轩辕牧狸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然而嘴角微微抽搐的表情却出卖了他此刻正强忍剧痛的事实,他毅然出手拔出身上的十几支箭镞,五官都痛得扭曲在了一起。“不过眼下情况危急,咱们必须得赶紧想出个法子,迅速摆脱眼前的困境才行。” 云绰凝视着轩辕牧狸身上那些触目惊心、不断增多的伤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满是疼惜与不忍。 而另一边的司马兴,经过一番苦苦挣扎后,最终还是带着满心的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云绰冷冷的看着这些黑衣人,硬是把轩辕牧狸拽到自己的身后。 云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暗自运功,准备使出最后的杀招。轩辕牧狸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连忙伸手拦住他,“不行,这太冒险了!” 云绰轻轻拨开他的手,“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全力催动内力。 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开来。黑衣人感受到这股力量,纷纷面露惊恐之色。 就在这时,云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黑衣人。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出一串血花。 轩辕牧狸见状,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提剑加入战斗。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终于,黑衣人开始溃散。云绰和轩辕牧狸趁机杀出重围,向着远方奔去...... 轩辕牧狸重伤在身,只跑出一小段路就已经疲惫不堪,而云绰强行使用内力,冲破体内的禁制,此时也成了强弩之末。 轩辕牧狸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着气。云绰也停下来,脸色苍白如纸。 “我们暂时安全了……”云绰话还没说完,就吐出一口鲜血。 轩辕牧狸急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我没事……”云绰勉强笑了笑,“休息一下就好。” 轩辕牧狸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如果不是云绰,他们恐怕早就死在那些黑衣人手中了。 “谢谢你……云绰……”轩辕牧狸轻声说道。 云绰摇了摇头,“客气啥……我们是兄弟……” 轩辕牧狸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我们是兄弟……” 原以为他们可以多休息一会,很快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都仔细着点,顺着血迹找!” 轩辕牧狸和云绰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刚刚的逃脱只是暂时的,那群人很快便会追上来。 云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那原本虚脱无力的身躯因这一动作而颤抖不已,但他紧咬着牙关,用尽全力站了起来。 随后,他伸手一把拉住身旁同样狼狈不堪的轩辕牧狸,两人相互扶持着,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没跑多远,他们便一头扎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繁茂无比的森林之中。这片森林里树木高大参天,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迷宫。 云绰心想,或许可以借助这里错综复杂的地形来摆脱身后穷追不舍的那些人。 于是,他们在树林间穿梭迂回,希望能让对方迷失方向。 可是,那些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甩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搜索范围正一点一点地缩小,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慢慢收拢。 尽管云绰和轩辕牧狸已经竭尽全力地躲藏,但最终还是被那群人发现了踪迹。 眼看着那群人凶神恶煞的渐渐逼近,将自己团团围住,云绰和轩辕牧狸知道,逃跑已经无望,唯有拼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此时的轩辕牧狸身上伤势严重,每动一下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但他依然坚定地站在了云绰身边。 而云绰虽然也早已精疲力竭,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挺直了脊梁,准备迎接这场生死之战。 刹那间,喊杀声四起,刀光剑影交错闪烁。 云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奋勇杀敌。他的剑法凌厉狠辣,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而轩辕牧狸则凭借着自身精湛的武艺,在敌人中间左冲右突,一次次化解着敌人的攻击。 一时间,鲜血四溅,惨叫连连。但云绰和轩辕牧狸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 这场打斗可谓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刀光剑影交错之间,喊杀声与金属撞击声响彻云霄。 云绰和轩辕牧狸身陷重围,四周皆是如狼似虎的敌人,那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仿佛要将他们吞噬一般。 尽管形势危急万分,但云绰和轩辕牧狸并未轻言放弃。二人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拼死一战。 只见轩辕牧狸身形如电,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串血花;而云绰收剑在背,则以刚猛无俦的拳法开路,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终于,在两人齐心协力之下,包围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们瞅准时机,趁势突围而出。然而,敌人岂会轻易放过他们?这群追兵如附骨之疽般紧紧咬住不放。 第136章 救兵 一路狂奔之下,轩辕牧狸原本就身负重伤的身体愈发不堪重负。伤口不断渗出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步伐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云绰心急如焚,眼看着轩辕牧狸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他当机立断,决定先找个安全之地为其疗伤。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苦苦寻觅,他们发现了一间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废弃茅屋。这间茅屋虽然破旧不堪,但总算能提供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云绰小心翼翼地扶着轩辕牧狸走进茅屋,然后迅速开始为他包扎伤口、运功疗伤。然而,轩辕牧狸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任凭云绰如何努力,他始终昏迷不醒。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云绰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自责。 “不行,他的伤不能就再耽搁下去了!”云绰独自说着话,将轩辕牧狸扶到背上,用飞霜剑作为支撑豁然起身,运行着身体内残存的内力,艰难的离开茅屋,外出寻找出路。 此时外面天色已晚,山林之中危机四伏,但云绰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有一丝希望能救回轩辕牧狸,他便愿意去冒险一试…… 云绰背着轩辕牧狸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突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他警惕地停下脚步,手中握紧飞霜剑。 就在此时,十余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掠过,带起一阵疾风。 云绰心头一惊,赶忙定睛看去,只见那群人竟然如此之快地便追上了自己。 此刻的云绰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面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之中却依然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群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对面为首的冯渊,一脸狰狞地晃了晃手中那寒光闪闪的钢刀,恶狠狠地威胁道:“哼!姓云的,乖乖交出相爷想要的东西,我或许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云绰闻言,不禁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但又坚定无比地回答道:“他到底还想要什么?如今的我已然一无所有,难不成他是想要我的性命吗?既然如此,那就尽管来拿吧!” 听到这话,冯渊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吼道:“姓云的,你别在这里跟老子装傻充愣!相爷想要的东西,你心里最清楚不过!识相点的话,赶紧交出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们准备动手。 云绰看着这些人挥舞着钢刀朝着自己砍来,使不出半分力气的他索性闭上了双眼,彻底放弃了抵抗。 眼看着刀就要落到云绰的身上,两个黑衣人从半空中翻身而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云绰身前。 这二人手腕一翻,挡下了劈空而来的几把钢刀,随即两人便与那些黑衣人展开了激战。 云绰见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当他那根紧绷的弦刚刚一松开,顿时觉得胸口如同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上气来。 没过多久,就觉得五脏俱焚,翻涌难耐。伴随着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一双眼睛失神了一般,直勾勾的看着夜空。 他能感觉到,在他倒下的时候,就如同坠入了无间地狱。 他的身体仿佛被瞬间掏空了一样,没了一点感觉,是那般的冷,那般的无助。 那两名黑衣人身手矫健,招式凌厉,没过多久,就将冯渊等人逼得连连后退。 冯渊眼见形势不妙,心生怯意,转身带着残余人马逃离了现场。 一切都结束后,其中一名黑衣人来到云绰面前,“云绰,云绰!”用力的摇晃着云绰,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这时,轩辕牧狸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他身旁那个黑人的胳膊,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大……空……寺……”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说完这句话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抓着胳膊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量,无力地滑落下来,最终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那个一直隐藏面容的黑衣人猛地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的竟然是乔慎的面孔。如此一来,不难猜出与他同行的另一人必定就是洛春龙了。 乔慎凝视着洛春龙,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道:“他刚才说的似乎是大空寺?” 洛春龙闻言,迅速拉下自己的面巾,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之色。他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到云绰身边,弯下身去,动作利落地将云绰背到背上。紧接着,他扭头对着乔慎喊道:“既然知道了,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走!” 乔慎应了一声“好嘞!”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背起来,紧跟在洛春龙身后,匆匆走出这片茂密的林子。 两人来到马匹旁边,洛春龙先将云绰轻轻放到自己那匹马的背上,乔慎也把轩辕牧狸安置在另一匹马背上。 随后,他们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朝着大空寺的方向飞奔而去。 马蹄声响彻夜空,扬起阵阵尘土,转眼之间,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赶到大空寺时,寺门已经关闭。乔慎跳下马就急匆匆的去拍打着寺门,“开门!快开门!” 洛春龙则在马上小心的观察着四周,飞身下马后,示意乔慎继续叫门。 乔慎接连又砸了两下门,“快开门!开门!开……” 这时寺门才打开一个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光头,“施主,大半夜的叫门,何事呀?” 乔慎指着马上驮着的云绰和轩辕牧狸,问小和尚:“那两个人你可认识?” 小和尚揉揉眼睛,没看清,只好到跟前去看,借着月色看清楚两个人的容貌后,不由得大惊,忙道:“云施主!轩辕施主!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和尚赶忙打开寺门,让洛春龙和乔慎把人背进寺庙里。 他一边跑一边大喊:“师父!师父!云施主和轩辕施主受伤了!” 第137章 经脉尽断 小和尚边叫边喊,慌慌张张的往里面跑。 一位老僧闻声赶来,他查看了一下云绰和轩辕牧狸的伤势,不禁眉头紧皱,“阿弥陀佛,他们的伤势看着不轻,快把他们带到禅房去,我去熬些药来。” 洛春龙和乔慎点点头,按照老僧的指示将两人安顿好。待老僧端来药后,喂他们喝下后,才开始处理外伤,清洗伤口,上好了伤药才为轩辕牧狸缠绕好纱布。 当老僧给云绰诊脉的时候,他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云绰,随后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一边不住地摇头叹息,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唉,他能不能醒过来,可真是难说啊!” 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结果的洛春龙听到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猛地一紧,急忙上前一步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僧抬起头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惋惜之色,重重地叹了口气回答道:“此子天生体质孱弱,存在先天不足之症。按照常理来说,他本就不应修习内力。然而,此次他却不顾自身状况,强行打破体内禁制,妄自动用内力,如今已是经脉尽断。就算日后能够苏醒过来,恐怕也会如同一个废人一般,难以恢复了。” 洛春龙闻言,心头不由得一阵骇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惊愕地继续追问:“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他了吗?” 只见那老僧又是一声长叹,缓缓摇了摇头说:“他自小就在老衲这里调理身体,各种可能有效的法子老衲几乎都尝试过了,但始终未能从根本上改善他的体质。如今他变成这般模样,实在是让老衲感到束手无策啊。不过……”说到此处,老僧略微停顿了一下。 心急如焚的洛春龙赶忙接口问道:“不过怎样?大师但说无妨!” 只见那老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气息都吸入腹中一般,随后又慢慢地、轻轻地吐了出来。过了许久,他才终于缓缓地开口说出了几个字:“除非……苏先生尚在人世,或许还会有那么一线转机。”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洛春龙不禁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下意识地重复道:“苏先生?你说的可是苏恪?” 老僧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这位苏先生在医学方面的造诣颇深,他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竟然自创出了一套神奇无比的金针渡穴之术。这套针法不仅精妙绝伦,而且据说拥有着起死回生之能!”说到这里,老僧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接着摇着头说道:“只可惜啊,如此厉害的人物却已不在了。” 然而就在这时,洛春龙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连忙说道:“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老僧被洛春龙这番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满脸茫然地问道:“此话怎讲?莫非他尚在……” 洛春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虽然苏恪本人确实已经不在了,可他还有一个女儿,此刻她就在城外。” 听完洛春龙的这番话,老僧顿时激动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合十在一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施主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万万不能耽搁时间了。依老衲看,云世子必须立刻动身前往城外寻找苏姑娘,请她前来施针续脉才行。毕竟以云世子现在的状况而言,拖延一分都会增加一分生命危险啊!” 洛春龙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当前的决定,然后急切地说道:“事不宜迟,时间紧迫,我现在立刻就带着他赶过去!” 站在一旁的乔慎此时将视线投向了轩辕牧狸,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和疑惑,开口问道:“那他该如何处置呢?也要送去别院吗?。” 洛春龙略作思索后回答道:“眼下只能先有劳大师您代为照顾一下,还望大师能够保他的安全无虞。”他的语气诚恳且充满信任。 听到这话,老僧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回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放心去吧,洗尘自当竭尽全力照顾好此人,施主无需为此挂念担忧。”他的神态安详宁静,给人一种无比可靠的感觉。 乔慎听闻洗尘大师如此承诺,心中稍感宽慰。他不再犹豫,迅速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的云绰背到自己背上。调整好姿势后,他迈开脚步,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间禅房。 洛春龙见乔慎已然动身,便再次向洗尘大师深施一礼,恭敬地道别:“多谢洗尘大师援手相助。”言毕,他转身快步跟上乔慎的步伐,一同走出了禅房,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乔慎上马后,将云绰的身体绑缚在自己身后,与洛春龙匆忙赶往城外。一路上,洛春龙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清风别院。而云绰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让两人分外焦急。 快到城门时,洛春龙感觉不对劲,回身看时,七八个黑衣人正奔袭尾随着他们。 “你先去别院,救人要紧!”洛春龙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一双眼睛顿时寒光四射,鄙视着那群黑衣人。 乔慎只一点头,毫不犹豫的催马狂奔,直向城门而去。 “开城门!”乔慎刚一见到城门,就手持腰牌大声喊着。 守城的士兵一看来人黑衣蒙面,正要戒备,打眼一看他手中拿的是虎贲司腰牌,去打开城门,为乔慎放行。 洛春龙独自一人,拦截住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指着洛春龙,张口便吼,“哪里来的杂碎,敢坏相爷好事!” 洛春龙理都不理,直接拔剑刺了过去。 洛春龙身形如电,在七八个黑衣人之间穿梭自如。他的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黑衣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却无法近他的身。 只见他一个侧身,躲过了一记直拳,同时抬腿踢向对方的腹部,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围攻上来,洛春龙毫不畏惧,他施展出一套精妙的剑法,将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 第138章 生机 突然,一个黑衣人趁洛春龙不备,从背后偷袭他。洛春龙反应迅速,一个转身,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用力一扭,黑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洛春龙顺势将他扔了出去,砸倒了几个黑衣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黑衣人终于被洛春龙全部打倒在地。 他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正要转身上马。那些黑衣人相互对着眼神,又都纷纷爬起来,展开新的攻击。 正在此时,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剑客突然出现在洛春龙的面前。 “还不快走!”话不多说,直接厮杀起来。 这剑客虽然把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容貌。可他手里的剑还是被洛春龙人认了出来。 “多谢了!”洛春龙飞身上马,直奔城外。 出城后,洛春龙骑着马一路疾行。没过多久,一阵若隐若现的打斗声传入他的耳中。 这声音让他心头一紧,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前方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只见乔慎被一群黑衣人紧紧地纠缠着,他奋力抵抗,但似乎难以脱身。 洛春龙心急如焚,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身后掏出弩箭。他瞄准那群黑衣人,手指连续扣动扳机,一支支弩箭如同闪电般疾射而出。弩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当他骑马冲到乔慎跟前时,那些黑衣人已经纷纷倒地,失去了生机。 乔慎此时已是筋疲力尽,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这群该死的龟孙,下手真是狠辣至极啊!” 洛春龙赶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乔慎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乔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暂时还死不了,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 洛春龙仔细查看了一下乔慎的身体,发现他浑身上下确实有不少伤口,有的地方还在往外流着血。 他皱起眉头,心中满是担忧。随后,他将目光投向地上的那八具尸体。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其中有四人是被自己射出的弩箭直接毙命的。 洛春龙蹲下身来,用力拔出插在黑衣人们身上的弩箭,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咬牙切齿地说道:“左文通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居然派了两拨人前来截杀我们。真没想到他如此心狠手辣!” 乔慎冷笑一声,说道:“哼,那家伙可是个十足的老狐狸。不过任凭他怎样机关算尽、诡计多端,肯定想不到咱们能够成功逃脱他设下的重重陷阱。” “哼!”洛春龙迅速地将倒在地上的乔慎用力拉起来,然后神色凝重地接着说道:“若不是龙旗出手相助,凭借我的能力根本无法如此及时地赶到这里。恐怕此时此刻,你已然命丧黄泉,成为这荒野中的一缕亡魂了!” 洛春龙心急如焚地探了探云绰微弱的鼻息,眉头紧皱,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他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绝对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了!你感觉如何?可还能支撑下去?” 乔慎咬着牙点点头,“我还行,赶快上路吧。”说着便和洛春龙一起将云绰扶上马背。 “必须尽快赶到别院。”洛春龙一边说着,一边挥鞭驱马,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两人一路颠簸,终于在日出时分赶到了清风别院。 乔慎急忙敲门,大声呼喊着苏姑娘的名字。 门开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无常。 洛春龙背着云绰直接跑进去,“苏姑娘,苏姑娘!”一直喊个不停。无常想要追过去,乔慎却因伤势过重疲于奔波,轰然倒地。 无常抱着乔慎,连忙跟着洛春龙的脚步跑进院子,“欢儿!欢儿!” 这二人一路上大呼小叫,正在后院舞刀的苏长欢听到后,还在纳闷一大清早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连无常也跟着闹哄哄的? 当苏长欢看到昏迷的云绰时,手中的刀顿时脱手而落。 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心中对云绰的怨恨与不解,赶紧快步上前,探查着云绰的脉象,面色变得愈发凝重。 她扭头看向洛春龙,厉声呵斥道:“他怎么伤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洛春龙一脸委屈,刚想解释,就被苏长欢打断:“先别说了,把他抬到屋里去。” 洛春龙手忙脚乱地将云绰安顿好。苏长欢转身坐到床边,运功为云绰疗伤。半个时辰后,她满头大汗地停下,云绰的脉象总算平稳了一些。 洛春龙松了口气,关切地问道:“他怎么样了?”苏长欢疲惫地摇摇头:“情况不太乐观,我只能暂时稳住他的伤势......得赶紧为他施针才行。” 无常紧紧地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乔慎,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转头看向身旁同样一脸凝重的苏长欢,轻声问道:“欢儿,他怎么办呢?” 听到无常的询问,苏长欢先是一愣,随后目光才落在了乔慎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急切地说道:“怎会突然又多出一个来?看起来伤的很重!”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洛春龙终于缓缓开口解释道:“乔慎是在护送云绰的途中遭遇袭击,当时场面极其混乱,为了保护云绰才重伤至此的。” 听完洛春龙的话,苏长欢毫不犹豫地示意无常将乔慎放到旁边的另一个房间里。 待无常安置好乔慎后,苏长欢迅速上前,仔细检查起他身上的伤口。一番查看之后,她略微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他虽然并未遭受的创伤,不过由于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也会有生命危险。当务之急,必须先为他清理干净伤口,并准备大量能够补血的药材才行。” 说罢,苏长欢转过头,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向洛春龙。而洛春龙则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坚定地回答道:“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出去购买所需的药材。”话音未落,他已转过身,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苏长欢继续为乔慎清理着伤口,焦急地等待着洛春龙归来。 苏长欢细致而迅速地将乔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包扎好了之后,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一下,便脚步匆匆地朝着云绰所在的房间赶去。 第139章 金针渡穴 风百合站在一旁,能眼睁睁地看着洛春龙如一阵疾风般匆匆而来,然后又如闪电一般匆匆离去,甚至没有给她留下说出只言片语的机会。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风百合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但她很快就摇了摇头,努力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此时,苏长欢在房间里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风百合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于是,她咬了咬牙,转过身也快步跟了上去,心想就算自己不能做什么太重要的事情,能够帮忙打打下手也是好的呀。 当苏长欢终于赶到云绰的床边时,她顾不上内心的悲伤与焦虑,立刻从怀中掏出了父亲苏恪留给她的那套珍贵无比的金针。 只见苏长欢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双手灵巧地舞动起来,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一根接一根的金针,以极其精准的角度和力度,缓缓地刺入了云绰身体的各个穴位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苏长欢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偶尔响起的金针碰撞之声。 渐渐地,可以看到云绰原本苍白如雪的脸色竟然开始慢慢地泛起了一丝血色,原本急促而微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这一变化让一直守在旁边的风百合一扫脸上的阴霾,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随着最后一根金针拔出,苏长欢长长地舒了口气,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风百合赶紧上前递上一块手帕,眼中满是关切。 苏长欢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云绰的睫毛轻轻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云绰,你感觉怎么样?”苏长欢连忙问道。 云绰看着苏长欢和风百合,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 “那就好。”苏长欢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一旁的风百合见状,赶忙扶着云绰坐了起来,并在他背后垫了几个枕头。 “谢谢你,欢儿.....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云绰的声音充满了感激。 苏长欢安慰道,“不过,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云绰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格外苍白和憔悴,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着,看上去无比疲倦。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千万要记得及时告知我们。”苏长欢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回想起之前云绰的不辞而别,以及他当时所说出的那些伤人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淡淡的不悦。但看着眼前如此虚弱的云绰,她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情绪。 经历过这场生死劫难之后的云绰,简直像是从鬼门关前艰难地跋涉回来一般。他全身上下,无论是内在的脏腑器官,还是外在的肌肤筋骨,都虚弱得要命,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似的。仅仅只是勉强睁开双眼片刻,并说出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后,他便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沉重的眼皮犹如千斤重担般缓缓合上,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 看到云绰如此疲惫,苏长欢和风百合也不忍再打扰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长欢,你也别太担心了,云绰他会没事的。”风百合轻声安慰道。 苏长欢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希望如此吧……这次多亏了你帮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百合微笑着拍了拍苏长欢的肩膀:“我们是姐妹嘛,你说这些太见外了。对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苏长欢叹了口气:“我想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再说。再清楚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 两人一同沉默了下来,似乎都在思考着各自的心事。 无常站在窗前,看着苏长欢倦怠的身影,心里顿时变得不是滋味。 他不自觉的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块皎洁的白玉龙佩,久久不能释怀。 当洛春龙带着一堆珍贵的药材匆匆赶回时,发现乔慎已然苏醒了过来。不过此刻的乔慎看上去状况并不是太好,他那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嘴唇更是毫无一丝血色,显得格外憔悴和虚弱。 看到乔慎这般模样,洛春龙心中不禁一紧,但嘴上还是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嘿,我说你这小子啊,可得赶紧给我好起来!不然咱们虎贲司可要少一员大将啦!” 听到这话,乔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哈哈,你还真别说,咱这虎贲司要是没了我,恐怕还真是运转不灵呢!怎么样?这下你们总该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然而,洛春龙却并不接话,而是神秘兮兮地卖起了关子:“告诉你个秘密,咱们虎贲司很快就要展开一场大规模的行动啦!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哦,如果错过了……嘿嘿,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一听这话,乔慎顿时急了眼,连忙拉住洛春龙的衣袖苦苦央求道:“哎呀,头儿!你可千万得带上我呀!我向你保证,明天一定能够生龙活虎地回到虎贲司,求求你了……”说罢,他一脸认真而又坚定地看着洛春龙,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明天可不行。”苏长欢此时赶来,看着乔慎,“以你现在的情况,最起码得五天方可痊愈。” “五天?”乔慎一听,忙说道:“三天!三天好不好?” “你怎么还和我讨价还价呢?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我得为你负责。” 看着苏长欢严肃的表情,乔慎后面的话也说不口了,抬头看向了洛春龙。 洛春龙拍了拍乔慎的肩膀,安慰道:“你就安心养伤吧,这次行动还没那么快,暂时还差一个时机!” 乔慎无奈地点了点头,“头儿,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 洛春龙微微颔首,乔慎这才安心的躺回到床上。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早快点康复,早日回到虎贲司,与大家一同并肩作战。 这时,苏长欢开口说道:“洛大人对下属都这般关心,当真是个体贴人的好上官。可是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还在等着你关心。” 洛春龙听闻,脸色微变,犹豫片刻后问道:“你是说......百合?” 第140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 苏长欢看了看洛春龙,轻轻点头,“刚刚你走后,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她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很希望你能去看看她。” 洛春龙的心头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瞬间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感。 他深深地意识到,近些日子以来,由于种种琐事缠身,自己竟然疏忽了对风百合的关怀和照顾,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她在哪?”洛春龙焦急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急切。 “厨房!”一旁的苏长欢连忙回答道,手指向厨房的方向。 得到苏长欢的指引,洛春龙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厨房走去。 他的步伐匆匆忙忙,仿佛生怕多耽搁一秒钟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很快,他那高大而略显匆忙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只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此刻的洛春龙满心都是风百合的影子,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好好弥补这些天来对她欠缺的关爱。 “云绰怎么样了?”无常轻轻地问着苏长欢。 苏长欢默默地垂下头,“还在睡着呢。” 无常叹了口气,拍了拍苏长欢的肩膀,“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苏长欢何尝不知,只是一想到云绰如今这番模样,他便心痛不已。 “我去看看云绰。”苏长欢低声说道,然后朝着房间走去。 看着苏长欢离去的背影,无常心中不禁感叹,这两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坎坷。 而洛春龙则走进厨房,看到风百合正在忙碌着准备饭菜,他走上前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风百合身体一颤,手中的勺子险些掉落。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道:“你怎么来了?” 洛春龙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轻声说道:“对不起,这段时间忽略了你。” 风百合微微摇头,转身握住洛春龙的手,“你不必道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洛春龙看着风百合,眼中满是疼惜,“以后我会找时间多陪陪你的。” 风百合笑了笑,“好,我相信你。” 风百合拉着洛春龙来到桌前坐下,“快看,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洛春龙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心中感到无比温暖。 二人相对而坐,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着。洛春龙讲述了自己最近的经历,风百合静静地听着,不时插上两句话。 吃完饭后,洛春龙帮着风百合一起收拾碗筷。“谢谢你,百合。”洛春龙突然说道。 风百合微微仰起头,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的洛春龙,轻声问道:“谢我什么呀?”她那娇柔的声音仿佛一缕春风拂过洛春龙的心弦。 洛春龙深情款款地望着风百合,缓缓伸出右手,轻柔地握住了她那纤细的玉手,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说道:“谢谢你愿意陪在我的身旁。这份情谊,我定会铭记于心,永生难忘。而且,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珍视你、呵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与伤害。” 风百合听后,白皙如雪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娇艳欲滴的红霞,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妩媚动人。她轻抿朱唇,微微一笑,娇嗔道:“哼,谁要陪着你啦?”然而,她那闪烁着光芒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洛春龙闻言,连连点头应声道:“好,那就让我来陪着你,可好?风姑娘!”话音未落,他便张开双臂,将风百合紧紧地拥入怀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着风百合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以及她那柔软身躯所传递出的无尽温柔和深深爱意。 而风百合也没有挣扎反抗,只是静静地依偎在洛春龙宽阔的胸膛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幸福。 而苏长欢独自一人静静地守候在云绰的身边,她微微俯身,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那安静沉睡的面容。 只见云绰那如雕刻般精致的五官,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迷人。他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以及微抿的嘴唇,无一不让人感叹造物主的偏爱。 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认真的看过他。苏长欢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云绰那白皙光滑的脸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意,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深深地刻入自己的心底。 此时,云绰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苏长欢激动不已,她紧紧地抓住云绰的手,呼唤着他的名字。 云绰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苏长欢,露出了微笑。 苏长欢见他醒来,早已泪流满面,执拗的要起身离开,云绰急忙拉住他的手,微弱的说道:“欢儿,你还在气我不辞而别?” 苏长欢擦掉眼泪,看着云绰倔强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独自离开,还……还将我托付给无常哥哥?” “我……”云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最终还是半分力气都没用出来。 云绰叹了口气,“我此行凶险,我不能自私的把你也牵连进来。无常乃正人君子,对你又关爱有加,正因为他值得信赖,我才放心将你托付于他。” 苏长欢闻言,心中悲痛万分,“云绰,你就这般绝情想要丢下我吗!” 云绰感动地看着苏长欢,“欢儿,你以为我想与你天各一方吗?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嫁与他人吗?我宁愿自己肝肠寸断,受那相思之苦,也不愿你受半点伤害......”话未说完,便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云绰瞪大眼睛看着苏长欢,生怕再一睁眼她会消失不见。 苏长欢大惊失色,急忙探查云绰的脉象,发现他的气息越发虚弱。她急忙取出金针,再次为他施针渡穴,延经续脉。 云绰这次昏睡,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苏长欢一直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这三日,苏长欢未曾合眼,一直在在为云绰施针。期间,无常不断地为云绰输送内力,助他修复经脉。 第141章 夜探相府 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云绰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一脸憔悴的苏长欢,心中满是心疼。 “欢儿...辛苦你了。”云绰轻声说道。 苏长欢眼中含泪,摇了摇头,“只要你没事就好。” 云绰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仍很虚弱。 “莫要乱动。”苏长欢连忙扶住他,“你的伤势还未痊愈。” 云绰握住苏长欢的手,道:“此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恐怕...” “不要再说了。”苏长欢打断他的话,“以后不许再抛下我了。” 云绰点点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云绰发誓……” 看着苏长欢深情脉脉的眼睛,“我云绰发誓,此生定不负你。” 苏长欢听了这句话,心中不甚感动,幸福感爆棚,她扑进云绰的怀中,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云绰轻轻地拍着苏长欢的背,安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长欢一直悉心照顾着云绰,云绰的身体也渐渐康复。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感情也越发深厚了。 “这么久了,不知道阿狸怎样了?”云绰担心的说着。 “他也受伤了?”苏长欢好奇地问道。 “洛春龙说他伤的也很重,被留在大空寺了。”云绰说道。 苏长欢理解云绰的担忧,“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竟然伤了你们三个?” “龙哥说若不是有人相助,怕是他也伤了,恐怕乔慎都有可能丢了性命!”风百合端着刚刚熬好的药,放在云绰面前。 云绰看着那碗汤药,皱着眉头说道:“我都好了,怎么还要喝药?” “最后一碗了!”苏长欢就像在哄小孩一样。 “好吧!”忍着汤药的苦,云绰一口直接灌进肚子,放下碗后,缓缓地说道:“那些人那晚让我交出什么东西,我估计在桃花巷调包的事左文通有所察觉了。” “那把钥匙?”云绰点头,“只是他不要怀疑洛春龙才好!” 三人不禁陷入深深地忧虑之中。 “不行,今晚必须进趟城。”云绰起身说道。 “去找阿狸?我同你一起去。”苏长欢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止去找阿狸,我还要去侯府看看。”云绰看着苏长欢,“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在受伤了。” 夜晚,云绰悄悄潜入丞相府。 去相府,并非云绰临时起意,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来到左文通的书房外。透过窗户,他看到左文通正在书桌前翻阅着文件。 云绰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左文通提到了钥匙的事情。他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 “一定要找到那把钥匙,早日把证据拿到手。还有,那个无常还没消息吗……”左文通的声音传来。 “回相爷,当初司马兴带回来的消息说,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灵溪谷,之后便失了踪迹。” “没有武库里那些神兵利器,行起事来怕是没那么顺利。”左文通交代道:“这件事也要抓紧些了!” 云绰心中一惊,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左文通果然在打那把钥匙的主意。不仅如此,他还在觊觎着武库。 他决定先去侯府探查一番,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然而,当他转身离开时,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花盆,发出了声响。 “谁在那里?”左文通警觉地喊道。 当冯渊追出来时,云绰已迅速施展轻功离去,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被发现。 云绰一路飞奔,心中暗暗咒骂自己的不小心。他知道左文通一旦发现有人偷听,必定会派人追查,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一路疾行如风,身形如鬼魅般在房顶之间穿梭跳跃,连片刻的停歇都不敢有。 每一次跨越屋脊,都仿佛带着一股决然的力量,生怕耽误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终于,当他抵达那座熟悉又陌生的昔日靖安侯府时,脚步才稍稍放缓下来。 曾经的这里,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好不繁华热闹。然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景象。 庭院里杂草丛生,几乎没过人的膝盖;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质结构;门窗破损,任由风雨侵蚀。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侯府如今已变得破败不堪,令人唏嘘不已。 云绰呆呆地伫立在这荒凉的庭院中央,心中五味杂陈。往昔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回响,那些与家人共度的美好时光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只剩下这满目疮痍的景象让人心生悲凉。 正当云绰沉浸于深深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时,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动传入他的耳中。 瞬间,他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全身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没有丝毫犹豫,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飞身跃上一旁的一棵参天大树,隐藏在茂密的枝叶间,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只见一个黑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之中。那人影在院子里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打量周围的环境,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父亲书房所在的方位走去。 这个人显得极为古怪,仿佛这里就是他自家的后院一般,对周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无论是蜿蜒曲折的小径,还是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甚至连那些不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和细微之处,他都能信步而行,毫无生疏之感。 而此时的云绰,则犹如一只灵动的猫鼬,悄然无声地跃至地面之上。 他踮起脚尖,放轻步伐,小心翼翼地紧跟在那人身后,一双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成为线索的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原本稳步前行的那人却毫无征兆地止住了脚步。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谧得让人感到窒息。云绰心头一紧,暗叫不好,匆忙一个侧身闪入旁边的花丛之中,屏气凝神地藏匿起来。 第142章 故地 过了好一会儿,云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缓缓探出脑袋,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可当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刚才那人所在的位置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庭院。 与此同时,不远处书房的门不知为何轻轻地摇曳了几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声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令人毛骨悚然。 云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想:难道这书房中有什么秘密不成?于是,他鼓起勇气,朝着书房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走进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房内,光线昏暗,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纸,艰难地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斑驳的砖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一张破旧的书桌摆在房间的中央,上面堆满了泛黄的书卷和破旧的文具。书桌的一角,摆放着一盏油灯,灯芯已经烧尽,只剩下一层厚厚的油渍。 书架上的书籍东倒西歪,有些已经残缺不全,书页散落一地。在书架的角落里,还挂着一幅破旧的字画,画面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出是一幅山水图。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破旧的床榻,床上的被褥已经破旧不堪,露出了里面的棉絮。床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洗脸盆,盆里的水已经干涸,只剩下一层厚厚的污垢。 整个书房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仿佛已经被时间遗忘。在这个破败的书房里,他的父亲曾在这里挑灯夜读,在这里奋笔疾书。然而,如今这里只剩下一片荒芜,让人不禁感叹时光的无情。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书架,然后骤然定在了那个摆放于书架之上的石狮摆件上。 环顾四周,其他地方都已经被厚厚的灰尘所覆盖,但令人惊奇的是,唯有这个石狮子身上的灰尘显得稀薄了许多。 云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按压在石狮子上,试图将其拿起一探究竟。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那石狮子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纹丝未动,仿佛拥有千钧之重,根本无法提起分毫。 到了此时,云绰方才恍然大悟,这个看似普通的石狮子恐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 既然按不动也提不起,云绰灵机一动,索性尝试着将石狮子向左转动。可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即便如此,石狮子依旧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无奈之下,云绰只能改变策略,再次将石狮子向右转去。 奇迹竟然发生了!石狮子开始缓缓转动起来,先是一圈,接着又是两圈...... 云绰全神贯注地转动着石狮子,同时还不忘留意周围其他地方的动静,生怕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突然出现。 终于,当他将石狮子成功转满第三圈时,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云绰连忙循声望去,发现这声音居然是从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后面传出来的。 云绰将画推向一边,一个已经打开的暗格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里面摆放着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木盒。 云绰小心翼翼地拿起木盒,仔细端详着。 这个盒子看似普通,却暗藏机关,如果不用钥匙要将它强行开的话,那么盒子将会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损毁。 云绰端详着锁孔,他取出钥匙,轻轻地放进锁孔,小心的拨动着。里面放着的竟是厚厚的一沓信封。 他小心地取出这些信封,接连翻看了几封。云绰凝视着里面的内容,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里面盛放的竟是左文通这么多年所犯罪过的证据,字字句句,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正当云绰准备将信件收入怀中时,他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抬头看去,只见原本关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 一阵寒风吹过,云绰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他匆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个房间。 云绰快步走出院子,融入黑夜之中。寒风呼啸着,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信封,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被人发现。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掠过。云绰心中一惊,立刻加快步伐。然而,那道黑影如影随形,始终跟在他身后。 云绰紧张地喘着气,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跟踪了。他试图甩掉那道黑影,但对方似乎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云绰决定主动出击,他猛地转身,朝着黑影冲去。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黑影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击飞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云绰艰难地爬起来,望着眼前的黑影,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云绰怒吼道。 黑影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陌生的面孔。他冷笑着看着云绰,开口说道:“左文通派我来取回他的东西。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交出来。” “又是那个老贼!”云绰擦掉嘴角的血,再次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秘人轻笑一声,并未回答云绰的问题。他身形一闪,迅速逼近云绰,手中闪烁着寒光。 云绰见状,连忙侧身躲开。他伸手摸向腰间,想要取出武器自卫,但却摸了个空。 “不用白费力气了。”神秘人嘲讽道,“你以为我会给你反抗的机会吗?” 云绰咬咬牙,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豁出去了,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会让左文通的阴谋得逞。 神秘人此时再次发动攻击,凌厉的攻势如暴风骤雨般袭来。云绰奋力抵挡,但逐渐处于下风。 就在这时,无常突然现身,出现在云绰面前。 “无常……”云绰瞪大了眼睛,看着无常。 他身着一袭白衣,白发在风中飘动,宛如幽灵一般。 无常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冷酷和无情。 他静静地走着,步伐轻盈而敏捷。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第143章 证据 无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脚步缓慢地朝着神秘人逼近。 他的双眸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冷漠无情,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恐怖气息。 神秘人在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威压之后,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身上的杀气怎会如此之重!” “敢动我手下的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无常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恶鬼咆哮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就在他这句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之时,无常已然如鬼魅般迅速出手。只见他身形一闪,眨眼间便瞬移到了神秘人的身前,紧接着右手猛地一挥,狠狠地拍出了一掌。 神秘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扑面而来,然后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神秘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中狂喷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身受重伤。 他艰难地用手支撑着身体,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刚刚撑起一点身子又无力地瘫软下去。 然而,无常并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依旧面无表情地步步紧逼。他的步伐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神秘人的心上,带来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左文通,他这次算是瞎了眼,招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无常站在神秘人的上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对方,冷冷地说道,“今日饶你不死,是为了让你回去报信。现在,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神秘人此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他强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生怕无常突然改变主意,对他痛下杀手。 “你没事吧?”无常转过头,看向云绰。 云绰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无常。” “不必客气。”无常淡淡地说道,“以后不要单独出来了。” 云绰眉头微皱,心中仍在思索着刚才那个人的身份,只是下意识地轻轻“哦”了一声作为回应。然而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一旁的无常似乎看穿了云绰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静地说道:“他是青山阁的人!名叫狼牙!”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云绰耳边炸响,让他惊愕不已。 云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无常,嘴唇微张,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青……青山阁的人?怎么会……” 无常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缓缓解释道:“我们这一行,眼中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有的只是任务的成与败。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你也无需太过惊讶。” 云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可你如今已是阁主,他居然不认得我你?” 无常双手抱胸,耸了耸肩回答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要知道,在青山阁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见到阁主的真容。甚至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彼此之间都互不相识。” 二人一同前往大空寺的路上,云绰突然想起在丞相府探听到的消息。 “左文通还在惦记着神兵武库,你的那两枚山鬼令可要收好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得手的。不过,这左文通为何如此执着于神兵武库?”无常疑惑地问道。 “我听他提到了起事,他会不会……。”云绰猜测着回答道。 “司马兴跟我说过他要造反,当时我还当是托词,如此看来,他是要拿武库里的那些神兵利器作为造反的兵器。” “难道这都是真的吗?”云绰半信半疑。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小心应对。”无常目光凝重地看向前方。 两人继续默默前行,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盘算。 到了大空寺时,天已大亮。 轩辕牧狸将云绰周身上下看了个仔细,“你的伤大好了!” “没错,我已经痊愈了。而且还可以轻微的施展些内功!” 轩辕牧狸激动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遇到苏姑娘,你算捡到宝了!” 云绰欣慰的点点头,“那还用你说,你怎么样?” “那点小伤不算什么,早就好了!” “那就好。”云绰轻轻吁了口气。 此时,洛春龙来到禅房,“你们都在呢?” 他上前一步,对着无常和轩辕牧狸拱手一礼,“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轩辕牧狸连忙回礼,“洛大人客气了,有何事但说无妨。” “想必轩辕兄你们也知道左文通欲图起事之事。我此次便是想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的。”洛春龙一脸郑重地说道。 轩辕牧狸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爽快答应道:“既然事关天下苍生,我轩辕牧狸自当义不容辞!” 云绰见状,心中大喜,“我现在手里也有了证据,谋夺他人财产,私下卖官鬻爵,勾结江湖匪类暗害他人性命,私通海匪嫁祸靖安侯,到时候定将那老贼绳之以法。” “证据?”洛春龙心存疑虑的看着云绰,“你哪来的那么多证据?” “在我家老宅找到的!说来奇怪,昨晚有个人也潜入了侯府,我还以为他定是有所图,结果把我引到书房后人就不见了。现在想想,他好像是在给我引路。” 无常仔细想了想,“那个人我好像遇到了,只是距离太远,没看太清,他好像戴着一个面具。” “面具?”洛春龙好像想到了什么,“什么样的面具?” “没看清。” “难不成是他......”洛春龙心中暗自揣测。他低头沉思片刻,抬头说道:“不管怎样,有了这些证据,便可以将左文通定罪。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 “那我们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行事呢?”轩辕牧狸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洛春龙,期待着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明确而又可行的答案。 第144章 你就算了吧 只见洛春龙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目前形势尚不明朗,我们暂且按兵不动,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与此同时,我将亲自出马,暗中展开对那个神秘戴面具之人的深入调查。如若是同道中人,或许还会帮到我们呢!”说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与果敢。 听到这里,轩辕牧狸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赞同,并与一旁的无常齐声回应道:“好,一切全听洛兄的安排!”两人的声音整齐划一,显示出对洛春龙的充分信任。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的云绰,望着眼前这几位信心满满的同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兴奋地想着:“终于轮到我大展拳脚、大显身手的时候啦!”然而,还没等他把这份激动表达出来,就被轩辕牧狸、无常和洛春龙三人异口同声地打断。 “你就算了吧!”三道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云绰的心头上。 这突如其来的否定让他瞬间愣住,原本充满热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和不知所措。 云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半晌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我也很厉害的啊!”他急切地说道。 无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解释道:“你的实力我们当然知道,只是这次行动需要极其谨慎,我们不能让你冒险。” “我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不能让我一起去?” “为了欢儿,我也不能让你再有差池!”无常斩钉截铁的说。 轩辕牧狸也点点头,“是啊,云绰,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你得保护好苏姑娘和风姑娘。” “你是云侯唯一的血脉,不能……”洛春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云绰打断。 “够了!”云绰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明白了他们的良苦用心。 云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他好,但他的内心仍然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守护好后方吧。”云绰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无常等人松了口气,他们知道云绰虽然有些任性,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够以大局为重。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平安归来的。”轩辕牧狸拍拍云绰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向远方。 云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下次绝不再成为被留下的那个人。 这时乔慎来到禅房前,“云公子,我们头儿让我护送您出城。请吧!” “不用麻烦你了,回头我自己出城。” “那不行,头儿说了,得让我亲自送您回去。” 看着云绰无动于衷的样子,乔慎心下十分着急,“云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小的可没法跟头儿交代。”乔慎一脸哀求地看着云绰。 云绰心中一阵烦躁,他猛地站起身来,“我说了,我自己会出城,不需要你管!” 乔慎无奈地叹了口气,“云公子,您别生气。这也是头儿的命令,小的不得不从啊。”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云公子,就让他送你一程吧。” 云绰转身看去,只见老僧洗尘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好吧,既然连你都这么说,那我就随他去吧。” 乔慎连忙道谢,带着云绰向城外走去。一路上,云绰都沉默不语。 走着走着,云绰突然停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的山峦。 “怎么了,云公子?”乔慎见状,赶忙问道。 云绰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老大今日只是去探听消息去了吗?为什么我今日非要出城呢?” 乔慎挠了挠头,笑着说:“嘿嘿,头儿他自然是不放心风姑娘了!” 云绰微微皱眉,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既然他不肯透露,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罢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见时,我自会弄清楚。”云绰心想。 不久,他们便来到了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正人手一张画像,与出城的每一个人做着比对。 云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定睛一看,发现士兵手中的画像竟然是自己! “快抓住他!他就是朝廷要犯!”一声怒喝响起,周围的士兵纷纷围拢过来。 乔慎见状,脸色巨变。他拔出佩剑,试图抵挡士兵们的攻击。 “哼,一群杂鱼。”云绰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他出手凌厉,转眼间就打倒了几名士兵。 然而,敌人越来越多,云绰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窗内伸出一只手,向着云绰抛出一枚令牌。 “谁敢动手!”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士兵们顿时停下了动作。 云绰趁机跃上马车,离开了是非之地。车厢内,戴着龙首面具的龙旗静静地坐着,他的眼神如同深潭一般深邃。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云绰拱手道。 “不必客气。”龙旗微笑着说道。 乔慎也跟着钻进马车,见了龙旗忙施礼道:“龙旗大人!” “你认得他?”云绰扭头看着乔慎。 乔慎此时来了精神,郑重的向云绰介绍道:“这位可是龙骑卫指挥使龙旗大人!” 云绰一听是龙骑卫指挥使,忙起身道:“原来是龙旗大人,云绰多谢龙旗大人相助。” 龙旗用一种非常和蔼的目光看着云绰,柔声说道:“我说过的,不必客气!”龙旗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前来相助。至于委托人是谁,云公子日后自然会知晓。” 云绰更加不解,但他知道眼前此人身份尊贵,既然对方不肯透露,他也不便追问。 “云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龙旗岔开话题。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龙旗微笑道。 “多谢龙旗大人。”云绰再次道谢。 马车缓缓地驶离城门,龙旗却下了马车独自返回,他现在城门口,大声叫喊道:“关城门!” 第145章 试探 就在这青天白日之下,那厚重的城门竟然开始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龙旗突如其来的命令,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引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只见周围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脸上满是惊愕和疑惑。而那些守城的士兵们听到龙旗的话后,也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有的士兵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有的则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还有些士兵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整个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从今日起,燕都城四门仅开启西门一处通道,其余三门皆封闭紧锁。尔等务必严格审查所有欲进城之人,不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无论是行色匆匆者、神色慌张者还是形迹可疑者,一经发现,立即收押审讯。若有胆敢违抗此令者,立斩不赦!” 龙旗面色凝重,声音洪亮如钟,其话语中透露出的威严与决绝之意,让在场众人无不心生敬畏之情,无人敢再发出半句怨言。 那些士兵们闻听此言,亦是深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龙旗所下达的命令。 原本聚集在城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士兵们耐心而又坚决的劝说下,纷纷转身离去,朝着西门方向缓缓前行准备出城。 不多时,方才还人头攒动的城门处已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守城的士兵们整齐地列队站成两排,英姿飒爽地挺立在龙旗身前,静静等待着他进一步的指示和命令。 龙旗望着眼前这一幕,微微颔首,表示对士兵们的表现颇为满意。紧接着,他再次开口道:“尔等切记,此番任务艰巨,切不可掉以轻心。你们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加强警戒防备之力度,仔仔细细地布设防线,务必确保北门安然无恙,万无一失。倘若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情况,务必要以最快速度前来禀报于我!” 众士兵齐声应道:“是!”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份坚定的决心传递到整个燕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轩辕牧狸和无常跟随在洛春龙身后,登上了西城门的城楼,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和严格盘查着行人的士兵。 轩辕牧狸见洛春龙面色凝重,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座城门只留这西门供人通行?” 洛春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皇上得知左文通有意谋反后,所以下旨封闭其他三门,只留西门供百姓出入。” “这是防止叛军混进城里?” 他点头道:“没错!” 无常微一皱眉,“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吗?” 洛春龙一扬眉,“为的就是要惊了这条蛇。”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抱拳行礼后禀报道:“启禀指挥使,相府管家贺成要见大人!” “什么?”洛春龙脸色一变,“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 “带他过来。”洛春龙眼神冷冽,心里也有几分疑惑。 不一会儿,士兵带着贺成就来到了城楼上。 “见过洛大人。”贺成行了个礼,然后看向轩辕牧狸和无常,“这二位是?” “我的朋友。”洛春龙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然后问道,“找我何事?” 贺成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大人,丞相邀您过府一叙。” “现在吗?”洛春龙吃了一惊,“何事如此匆忙?” 贺成摇摇头,“具体什么事小人也不知,只是奉命行事。” 说完,贺成便又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看着紧皱着眉头的洛春龙,轩辕牧狸和无常交换了一下眼色,无常轻声道:“此事恐怕不简单……我们要不要与你同去?” 洛春龙看向他们,犹豫片刻后摇摇摇头:“你们先回去,我去探探口风。” 轩辕牧狸和无常转身离去,洛春龙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洛春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了丞相府那巍峨庄严的大门。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原本邀他前来的丞相竟然并不在府上。 这一情况瞬间在他心头涌起了一丝疑虑,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一般逐渐扩散开来。 带着满心的疑问,洛春龙毫不犹豫地找到了相府的管家贺成。只见贺成神色有些慌张,言辞闪烁不定,只是含糊其辞地告诉洛春龙丞相因有要事外出了,让他在这里稍等片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洛春龙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在相府内四处查看一番,希望能够寻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来解开这个谜团。 洛春龙轻手轻脚地穿梭于各个房间之间,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终于,当他走进左文通的书房时,目光被书桌上摆放的一封信所吸引。他快步走上前去,拿起那封信一看,不禁眉头紧皱——信封上空空如也,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洛春龙心中充满了好奇,一双眼睛犹如鹰隼般警惕地紧盯着门口,同时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那封神秘的信件。他匆匆展开信纸,目光飞速扫过上面的文字,不过只是草草浏览了一遍。 只见信上写道:“形势紧迫,武库不宜谋之,未免生变,当速图之!” 这些简短而又令人心惊胆战的话语让洛春龙不禁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就在此时,丞相左文通迈着大步走回了房间。他一眼便瞧见了洛春龙手中紧握的密信,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阴云密布,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左文通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洛春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愤怒的咆哮:“你竟然敢背着我私自搜查我的书房!” 面对左文通的质问与怒火,洛春龙毫无惧色,他镇定自若地将手中的密信递到丞相面前,毫不客气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左相您是想要谋反不成?” 第146章 激战 左文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哼,事已至此,既然你都已经知晓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如今的皇上刚愎自用、昏庸无道,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治理国家。这样的君主怎能带领我们走向繁荣昌盛呢?只有推翻他的统治,另立贤明之主,才能拯救这个国家于水火之中啊!” 然而,左文通的话音未落,洛春龙却突然拔出腰间佩剑,锋利的剑尖直直地抵在了丞相的咽喉之处。他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吼道:“贤明之主?左相怕是要自己取而代之吧!好一个大逆不道的叛国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左文通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洛春龙会如此决绝。但他并没有丝毫畏惧,眼中反而闪过一丝狡黠。 “洛春龙,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你别忘了,我可是当朝丞相,我手中的权力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洛春龙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乃虎贲司指挥使,守护国土、铲除奸佞是我的职责所在!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说罢,洛春龙手中的剑又向前递进了几分,剑尖刺破了左文通的皮肤,一滴鲜血渗了出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左文通突然大笑起来,“春龙,你还是太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权利有多么重要!” 洛春龙冷哼一声,“千般好,万般好,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会想要的!”左文通到这个时候,仍没有一丝惧意,“老夫膝下无子,只有明珠一个女儿。你若娶了她,待我事成之后,这江山这天下将为你一人所有。” “左相还真是狠心,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舍得!我与令爱仅有几面之缘,何来感情一说?”洛春龙一脸正气地拒绝道。 左文通嘴角微扬,脸上流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只见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其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感情这东西嘛,可以通过长时间的相处逐渐培养起来的。只要你点头答应,我自然会精心安排让你们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然而,洛春龙听后却是一脸决绝,他那刚毅的面庞紧绷着,眼神坚定得如同钢铁一般,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不必如此费心!我对于那个位置没有丝毫兴趣可言,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婚姻作为交易的筹码。我只愿,倾尽所有力量,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哪怕为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在所不惜!” 话音刚落,只见洛春龙突然暴喝一声,右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猛然发力向前一挥。刹那间,剑光闪烁,犹如一道闪电般朝着左文通疾驰而去。 左文通大惊失色,慌乱之中连忙侧身闪躲,但由于事发突然,尽管已经竭尽全力躲避,还是被锋利的剑刃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轰然撞开,一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潮水般汹涌而入,迅速将洛春龙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原来,左文通老谋深算,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于是提前在暗中秘密调集了众多兵力在此埋伏。 “你这是早就设好了陷阱等着我来跳呢!”洛春龙身陷重重包围,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看着左文通。 “哈哈哈哈……洛春龙啊洛春龙,如今你已是插翅难逃,还不快快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左文通望着被困在包围圈中的洛春龙,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但身处绝境的洛春龙并未显露出丝毫畏惧之色,相反,他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有神,扫视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 尽管当下局势已然陷入极度艰难之境,可他那一颗坚如磐石般的刚毅之心却始终未曾有过半分动摇。 只见洛春龙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整个人犹如一头猛虎下山一般,悍勇无畏地冲入敌阵之中,与那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士兵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激烈战斗。 他手中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般凌厉无比,每一次挥剑而出,都仿佛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令敌人根本无法招架得住,只能在这强大的攻势之下连连败退。 然而,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即便洛春龙剑术高超、威猛异常,但面对着眼前这源源不断涌来的披甲戴胄的士兵,他也渐渐开始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而下,浸湿了他的衣衫,可他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不肯轻易放弃。 正当洛春龙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突破重围之际,忽然之间,一道淡黄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是她?”洛春龙心头猛地一颤,急忙定晴望去,待看清来人面容之后,心中不禁一惊:原来此人竟然是左明珠! 左明珠的眼神充满了焦虑和担忧,紧紧地盯着洛春龙,仿佛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她快步走到洛春龙面前,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然而,洛春龙却只是清冷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那冷峻的面庞依旧如往常一样毫无表情。面对左明珠关切的目光,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与她,始终保持着距离。 就在这时,左文通走了过来。 他看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关心一个外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怒目圆睁,对着左明珠大声喝道:“明珠,还不闪开!他要坏我的大事,今日我定要将他拿下!” 左明珠闻言,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洛春龙护在自己身后。 她的脸上满是坚定之色,急声道:“爹爹,你就放过他吧!他并非有意与你作对,其中一定有误会。” 第147章 左右为难 “胡闹!”左文通气得胡须都抖了起来,“此人三番两次破坏我的计划,绝不能留!”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剑,向左明珠刺去。洛春龙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推开左明珠,同时挥剑挡住了左文通的攻击。 左文通本就出身于行伍之间,久经沙场,对于各类兵器可谓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刀剑一类更是得心应手。只见他手持长刀,步伐稳健,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凌厉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 洛春龙亦是身手不凡,二人甫一照面便如火星撞地球一般激烈地缠斗在了一起。 刹那间,剑光霍霍,刀芒闪闪,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四溅的火花,场面惊心动魄。 然而,一旁观战的左明珠却是心急如焚。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双眸紧盯着场内激战的身影,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两个人都能够平安无事。 左明珠焦灼万分,突然,她注意到洛春龙身边的危机,高喊道:“小心背后!” 洛春龙闻声迅速侧身一闪,避开了左文通的偷袭。接着,他顺势一剑刺出,直逼左文通的要害。 左明珠又心急地喊叫着,提醒左文通,“爹爹小心!” 左文通被洛春龙打了个措手不及,被逼得连连后退。洛春龙趁势追击,剑法愈发凌厉。 眼见局势逆转,左文通恼羞成怒,使出全力猛劈过来。洛春龙毫不畏惧,举剑相迎。就在两剑相交的瞬间,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洛春龙的剑竟然断成了两截。 左文通得意地笑了起来,准备给洛春龙最后一击。千钧一发之际,左明珠抛出手中的丝帕,缠住了左文通的手臂。洛春龙趁机飞起一脚,将左文通踢倒在地。 左文通倒地后,洛春龙立即上前,用断掉的剑柄抵住他的喉咙。 “认输吧,左相大人。”洛春龙说道。 左文通瞪着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左明珠跑过来,担心地看着左文通。 “爹爹,你怎么样?”她问道。 左文通咬咬牙,无奈地说道:“我输了。” 洛春龙放松了警惕,收起武器。 左文通却突然跃起,伸手抓住洛春龙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小心!”左明珠惊呼。 但为时已晚,左文通扬手撒出一股黑色烟雾,直袭洛春龙面门。 洛春龙挣扎着想要逃脱,但烟雾已经侵入他的身体,他感到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左明珠见状,心中大惊,急忙冲上前去查看洛春龙的情况。她发现洛春龙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是中毒了。 “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左明珠愤怒地指责左文通。 左文通恼怒的看着左明珠,“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来人呀,把小姐送回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是!”有两名士兵跨步上前抓着左明珠的胳膊,将她带离书房。 左文通看着被带走的左明珠,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冷酷所取代。 左文通扭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洛春龙,“给皇帝当了这么久的狗,也该歇歇了!” 他命令手下将洛春龙捆绑起来,然后亲自将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这颗药丸可以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素,但他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把他带到地牢,严密看守。\"左文通说道。 士兵们遵命行事,将洛春龙抬走了。 左文通心想:“洛春龙,你不该妨碍我的计划。不过,你也算是个有趣的对手。等我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好好收拾你。” 他转身离开书房,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而此时,被关在房间里的左明珠心急如焚,她决定想办法救洛春龙。 左明珠在房间里踱步,焦急地思考着如何解救洛春龙。她忽然想到,自己看过的一本医书上记载着一种解毒的方法,但是需要一些特殊的草药。 于是,左明珠悄悄地打开窗户,趁着夜色溜出了房间。她凭借着对府内地形的熟悉,避开了巡逻的士兵,来到了后花园。 在后花园里,左明珠仔细地寻找着所需的草药。终于,她找到了几株符合要求的草药。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采下来,藏在怀里。 然而,就在她准备返回房间时,一名士兵发现了她的身影。左明珠赶紧跑开,但士兵紧追不舍。 左明珠灵机一动,钻进了一间杂物房里。她躲在一堆箱子后面,紧张地听着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士兵四处搜寻着,逐渐靠近杂物房。左明珠的心跳愈发急促,暗自祈祷着不被发现。 突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原来是一只老鼠穿过房间。士兵被声音吸引过去,左明珠趁机从另一边溜出杂物房,朝着自己的地牢的方向而去。 当左明珠来到地牢门口的时候,她的心砰砰直跳,紧张得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着地牢里张望过去。只见那四名看守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一个个都昏昏欲睡,还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左明珠深吸一口气,轻轻踮起脚尖,像一只敏捷的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靠近其中一名看守。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名看守腰间挂着的牢门钥匙,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 终于,她鼓起勇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从看守腰间取下了牢门钥匙。 拿到钥匙后的左明珠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步一步极其小心地朝着关押着洛春龙的牢房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要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确保没有惊动那些熟睡中的看守。 好不容易来到了牢房门前,左明珠再次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悄悄地开锁。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把那些守卫们从美梦中惊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响起,牢门终于被打开了。 左明珠迫不及待地冲进牢房,径直奔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洛春龙。她慌乱地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草药,迅速将其捣碎。接着,她跪在洛春龙身旁,用颤抖的双手将捣好的草药一点点喂进他的口中。 此时此刻,左明珠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个方法真的能够奏效,让洛春龙早点苏醒过来。 第148章 地牢 完成这些之后,左明珠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她无力地瘫坐在床边,目光始终停留在洛春龙身上,静静地守护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春龙缓缓睁开了双眼。然而此时的左明珠由于太过劳累,已经沉沉睡去,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动静。 洛春龙试着想要坐起身来,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虚弱无比,根本无法支撑住。就在他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失去平衡,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瞬间惊醒了沉睡中的左明珠。 左明珠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洛春龙已经醒了过来,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有些怯生生地开口问道:“你……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洛春龙看着一脸关切的左明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微笑着回答道:“还好!只是明珠小姐,您实在不应该来这种地方啊!” 左明珠听了洛春龙的话,不禁羞红了脸。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担心你......所以......” “谢谢你,明珠小姐。”洛春龙的声音充满感激,“你还是快离开吧。” 左明珠轻晃着脑袋,坚决地说道:“我不走!” “若是被你爹知晓,他定会重重责罚于你的!”洛春龙焦急地劝诫着。 然而,左明珠毫无畏惧之色,她那双如秋水般水汪汪的大眼睛,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洛春龙身上,一眨不眨。只见她朱唇轻启,犹豫再三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道:“爹爹跟我说,你不愿意娶我?” 听闻此言,洛春龙身形微微一颤,随即缓缓侧过身子,背对着左明珠。沉默片刻后,他轻声回应道:“我与小姐之间本就没有情意可言,又何必勉强呢呢?更何况,洛某心中早已有了倾心之人。”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洛某实在承受不起小姐这般厚爱,还望明珠小姐能够尽快离开此地,莫要再纠缠不休了!” “纠缠不休!”左明珠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洛春龙,美眸之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千辛万苦前来营救于他,最后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句冷冰冰且不近人情的话语——纠缠不休! 这一刻,左明珠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捏住,然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间支离破碎。泪水如同清澈的山泉水一般,不受控制地从那美丽的眼眸中奔涌而出。 她气得娇躯颤抖,声音哽咽却又带着无尽的愤怒:“我堂堂相府千金大小姐,身份尊贵无比,怎会纠缠你这种不知好歹、不识抬举之人!” 听到这话,洛春龙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此甚好!”他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左明珠所做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左明珠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抬起头,用充满哀怨的眼神看了洛春龙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左明珠泪流满面,脚步踉跄地走着,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恨。她不明白为何洛春龙如此冷漠,自己的一片真心竟被他如此践踏。 而洛春龙站在原地,看着左明珠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但他别无选择。此刻,他只想赶紧完成自己的使命,保护好身边的人。 洛春龙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 但他知道,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 单纯善良的左明珠,更不应该卷入到这场纷争之中。 左明珠回到房间里,不吃不喝。左文通得知此事后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而另一边,洛春龙也并未好过。他时常想起左明珠临走时那哀怨的眼神,心中越发愧疚。 几日之后,洛春龙正地牢里盘膝而坐,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待他起身前去观看时,轩辕牧狸和无常挟持着左明珠出现在地牢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劫持相府千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轩辕牧狸走在最前面,“要想保你家小姐,还不快把人放了!” “休想!”守卫拿着一把钢刀,随着轩辕牧狸的步步紧逼,一步步退到了牢房前面。 无常眼神一冷,伸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那名守卫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 “再不放人,这就是下场!” 其他守卫见状,纷纷握紧武器,却无人敢上前。 此时,轩辕牧狸开口道:“你们若不想她死,就乖乖给我放人!” 然而,那些守卫担心丢了人丞相怪罪,又怕左明珠有所闪失,更是讨不到好果子吃。一时间无法选择,不敢轻易妥协。 轩辕牧狸见守卫们犹豫不决,手中的剑又逼近了左明珠几分,左明珠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不要伤害小姐!”守卫们惊得面色煞白,一个个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连连大叫起来。他们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我可以不伤她,”轩辕牧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但你们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他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守卫们的心窝。 “好,我们放人,但你一定要保证明珠小姐的安全,如果明珠小姐少了一根汗毛,我们定不会善罢甘休!”为首的守卫咬咬牙,狠狠地说道。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为了左明珠的安危,他们也只能暂时妥协。 轩辕牧狸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得到他的回应后,守卫们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地牢的大门走去。 只见其中一名守卫颤抖着手从腰间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插进锁孔里。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地牢的门缓缓被打开。 第149章 贪杯的乔慎 洛春龙迈着沉稳的步伐,面无表情地走出牢房。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轩辕牧狸的身后,静静地站定。 轩辕牧狸回头看了一眼洛春龙,见他一切无恙,这才放心地转过身来。随后,他大手一挥,带着左明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阴森潮湿的地牢。 临行前,洛春龙忍不住看了看左明珠,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尴尬至极。洛春龙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对不起......明珠小姐,此去一别,恐再难相见,珍重。”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左明珠在原地泪如雨下。 就在这时,左文通得到了消息,心急如焚、脚下生风,一路狂奔而来。 当左文通赶到现场时,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泪痕、哭得梨花带雨的左明珠。 左明珠一见到父亲,便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飞也似的扑进了左文通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凄惨无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 在左文通眼中,自己那向来乖巧可爱的女儿此刻正哭得肝肠寸断、涕泪横流,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他心疼地看着女儿,心里认定她一定是遭受了极大的惊吓,才会如此失控地嚎啕大哭。 然而,他又怎能明白呢?他根本就不知道,左明珠之所以哭得这般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全是因为洛春龙如此狠心地离她而去。 左明珠与洛春龙相识之初,,她便一见倾心。可如今,洛春龙决绝地转身离开,怕是再无相见之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左明珠那颗充满爱意的心瞬间破碎成无数片,每一片都深深地刺痛着她。 所以,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时,左明珠心中满是绝望和痛苦。她不明白为何命运要对她如此残忍,让她失去了最爱的人。 而一旁的左文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哭泣,却无法触及到她内心深处真正的伤痛。 身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左文通看到宝贝女儿受到这般天大的委屈,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目圆睁。 他紧紧地搂着左明珠,咬牙切齿地对一旁的冯渊怒吼道:“你这个废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去把人捉回来!要是让他们跑掉了,我唯你是问!” 听到左文通这番雷霆之怒,冯渊吓得浑身一颤,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连忙低头应道:“是……小的遵命!”然后战战兢兢地接下了这个艰难的任务。 不敢有丝毫耽搁,冯渊带着一群手下,如同一群饿狼般匆忙地朝着那些人的逃跑方向追了出去。 逃出相府,洛春龙带着轩辕牧狸和无常一路狂奔,直到跑进了一座偏僻的院落。轩辕牧狸扶着洛春龙坐下来休息,无常则在周围警戒。 “我们暂时安全了。”洛春龙望着身旁的轩辕牧狸,那目光之中悄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之色。 轩辕牧狸轻轻颔首,表示认同,他环视着四周,带着几分疑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的洛春龙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也显得有些虚弱无力,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这是以前我的一个下属的家。后来他出了事,家人都迁去了外地,这里也就变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废宅。”说完这些,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缓缓地靠在了墙上。 “谢谢你们冒险来救我!”洛春龙抬起头,看向无常和轩辕牧狸,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无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说道:“因为……不想看到你死。” 听到这话,洛春龙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他呆呆地注视着无常,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惊讶地说道:“这可不像天下第一杀手说出来的话!” 轩辕牧狸闻言不禁一笑:“的确是有人不想看到你死,所以才找到了我们,让我们出手相救!” 洛春龙瞪大了眼睛,满脸急切之色,他一把抓住轩辕牧狸的胳膊,大声追问道:“到底是谁啊?快告诉我!” 轩辕牧狸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慢慢地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神秘而又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嘿嘿,是相府的千金!” 听到这话,洛春龙顿时面露惊愕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喊道:“什么?竟然是左明珠!” “没错,就是她!”轩辕牧狸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意,不禁惊叹道:“这位左大小姐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当她看到我们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抽出我的剑架在了自己那白皙如雪的脖颈之上,逼着我挟持着她进入相府来营救你!” 然而,此时的洛春龙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反而布满了忧愁之色,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唉……她这是何苦呢?” 无常在院门外静静地伫立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宛如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经过漫长的观察,确认周围没有丝毫异样后,他这才喊着洛春龙和轩辕牧狸小心翼翼地离开小院,迅速地朝着虎贲司走去。 当洛春龙刚刚迈进虎贲司的大门时,一道身影如疾风般猛地冲到他的身前。 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乔慎! 只见他满脸焦急之色,大声喊道:“头儿,你可算回来了!” 洛春龙望着眼前的乔慎,惊讶的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过你留在别院保护云绰他们吗?怎么跑回来了?” 听到洛春龙的质问,乔慎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忽然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向洛春龙求饶道:“头儿,都是我的错,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请您重重责罚我吧!” 洛春龙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扶起乔慎,急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此时的乔慎却像是被噎住了一般,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道:“云公子……他把我给灌醉了,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难道你将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他了?”洛春龙瞪大双眼,怒声喝问。 第150章 都是我的错 乔慎不敢与洛春龙对视,只是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犹豫许久之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洛春龙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泄这股怒气。 他瞪大双眼,直直地指着乔慎的鼻子,怒不可遏地斥责道:“你呀,平日里就贪杯误事,这个坏毛病到底能不能改掉啊!这么点小事都能给我搞砸,真是气死我啦!” 乔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连连点头哈腰,嘴里不停地应和着:“改,一定改!下次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请头儿息怒啊!”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结结巴巴起来,“头……儿,那个风……风……” “风什么风,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洛春龙此时已经怒火中烧,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我都快要被你给气疯了!” 乔慎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凝重,压着嗓子说道:“头儿,其实……其实……”说着,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洛春龙,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洛春龙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说!再不说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乔慎咬咬牙,终于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说道:“风……风姑娘她也知道这件事了,而且……而且她也……也进城了!” “什么?”洛春龙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乔慎,再次高声叫道:“你再说一遍!” 乔慎此刻吓得浑身发抖,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他那双眼睛躲躲闪闪的,根本不敢与洛春龙对视,哆哆嗦嗦地重复道:“风姑娘,还有苏姑娘她们都……都……进城了!” “你把百合也带进城了?” “风姑娘担心你,说什么也要进城,我……我……只好……” “她现在人在哪儿?”洛春龙焦急地问道。 “放心,她很安全。”乔慎忙道:“就是一听你身陷相府,气急攻心,晕过去了。苏姑娘和云公子正照看着呢!” “我要去找她。”洛春龙突然双目一阵模糊,忙抓住轩辕牧狸的手,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还是先休息一下再去看风姑娘吧。”轩辕牧狸阻拦道。 乔慎也上前搀扶住他,附和道:“是呀,头儿!” “不行,我必须马上见到她。”洛春龙态度坚决。 乔慎和轩辕牧狸相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搀扶着洛春龙往客房走去…… 洛春龙在乔慎和轩辕牧狸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到客房。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风百合,脸色苍白如纸。 他心疼地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风百合那紧闭许久的双眸,如沉睡初醒般缓缓睁开,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眼前之人竟是洛春龙时,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下。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洛春龙望着眼前泪如雨下的风百合,心疼不已,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风百合那微微颤抖的小手,想要给予她一丝温暖与安慰。 \"你终于回来了!我担心死你了......\" 风百合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牵挂和担忧。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脸色也显得异常苍白。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两人的苏长欢,见到如此深情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沉默,温柔地说道:\"你们俩先好好聊聊吧,我去给风姐姐熬些药来。\"说完,便转身离去。 洛春龙和风百合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知道苏长欢此举是在有意给他们创造独处的空间。于是,二人感激地点点头,目送着苏长欢和其他人离开房间。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与洛春龙后,风百合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关切,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挣扎着坐起身来,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洛春龙身上的伤口,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静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洛春龙看着风百合那紧张的模样,微笑着宽慰道。然而,风百合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处伤口,生怕遗漏了任何细微之处。 风百合松了口气,温柔地看着洛春龙:“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其他事情交给乔慎他们吧。” “相府那边估计不会善罢甘休,我得好好想想应对之策才行。”洛春龙皱起眉头,一脸凝重地说道。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风百合毫无征兆地松开了紧握着他的手,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缓缓躺到了床上。 见此情形,洛春龙顿时愣住了,原本想说出口的话语也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改口说道:“好,一切都依你所言便是。只要能让你安心,怎样都行。”说着,他伸手轻轻地将风百合从床上拉了起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如此担心。”洛春龙满脸愧疚之色,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紧紧地将风百合拥入怀中,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用自己温暖的胸膛给予她一丝慰藉和安全感。 风百合静静地依偎在洛春龙的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不安与恐惧渐渐地消散了一些。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闪烁着泪光。 洛春龙察觉到了风百合的目光,他低下头,轻柔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别怕,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说完,他再次收紧了双臂,将风百合抱得更紧了些。 第151章 娶你可好? 洛春龙看着风百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不禁低下头,轻轻地吻上风百合的唇,风百合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她的初吻,就这样被洛春龙夺走了。 风百合被洛春龙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试图挣扎,但洛春龙的力量让她无法动弹。 风百合的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想要推开洛春龙,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任由洛春龙摆布。 洛春龙的吻,温柔而又深情,他的舌头轻轻地撬开了风百合的牙关,就像是在探索着隐藏在深处秘密。 风百合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时间流转的飞快,风百合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旋涡中间,已经忘记了动弹,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 洛春龙渐渐松开了她的唇,着迷的看着她的眼睛。 风百合大口地喘着粗气,洛春龙看到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羞涩,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冲动了。 “对不起,我……”洛春龙试图解释,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百合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看着洛春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洛春龙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就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他一脸诚恳的看着风百合。 此时,风百合那白皙如雪的面庞上,悄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她羞涩地转过头去,似乎生怕被洛春龙察觉到自己此刻慌乱的心境,再也不敢直视那双犹如星辰般璀璨深邃的眼眸。 洛春龙缓缓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一般,轻轻地握住了风百合略显冰凉的小手。然后,他神情庄重且严肃认真地开口说道:“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娶你可好?” 听到这番话,风百合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就已经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水,激起层层涟漪。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幸福的海洋之中。 她抬起头,美眸凝视着洛春龙那张英俊刚毅的脸庞,眼神中饱含着浓浓的爱意与深情。 “好呀!”风百合用低若蚊蝇却又坚定不移的声音轻声回应道,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紧接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要用这个简单的动作来表达自己对洛春龙此言的认可。 洛春龙见了,脸上瞬间绽放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穿透厚厚云层洒向大地的暖阳,温暖而又明亮。随后,他张开双臂,温柔地将风百合紧紧拥入怀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共同沉醉于这片刻间的浓情蜜意之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苏长欢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步伐轻盈地走到了门口。想到就这样直接推门而入可能显得有些冒失,于是她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轻轻咳嗽了几声。 接着,她将右手所端着的药碗稍稍往上抬了抬,用空出来的左手,缓缓而又轻柔地在门上敲击了几下。 她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大声说道:“风姐姐,药已经熬好啦!” 尽管她已经发出了声音,但出于礼貌,她并没有立刻就去推开房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耐心等待之时,终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拉开,洛春龙出现在了门口。看到洛春龙,苏长欢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才放心地抬起脚迈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风百合就赶忙迎了上来,从苏长欢手中接过药碗。还没等苏长欢开口说话,心急如焚的风百合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欢儿,你看看龙哥的伤怎么样?” 苏长欢先是仔细查看了一下洛春龙身上包扎着的伤口,然后安慰道:“风姐姐别担心,只是些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不过......”说到这里,苏长欢略微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继续说:“不过他体内还有一些余毒尚未清除净净。” 听到“毒”这个字,风百合心头猛地一颤,刚刚送到嘴边准备喝下去的药又被她迅速推到了一边,一脸紧张地追问道:“什么?有毒?严不严重啊?他怎么会中毒呢?” 苏长欢连忙摆了摆手,让风百合不要过于惊慌失措,解释道:“风姐姐莫急,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就是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下三滥迷药罢了。这种迷药只会让人昏迷一段时间,对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听完苏长欢这番话,风百合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微放下来一点。她再次端起那碗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随后,苏长欢让洛春龙平躺在床上。苏长欢从袖中拿出一颗丹药,喂给洛春龙服下。又将他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多谢苏姑娘?”洛春龙感激地对苏长欢说道。 “洛大哥不必客气,你好好休息吧。”苏长欢微笑着说道,“毒素已清,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风百合脸上的愁容直到此时才慢慢褪去。“那就好。”风百合轻轻叹了口气,“这次多亏了有你在。” “风姐姐言重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苏长欢谦逊地笑着说道。 乔慎这时神情紧张的跑到洛春龙跟前,“头儿,皇上召你入宫呢?刘公公亲自来传的口谕,就在外面等着呢!” 洛春龙顿时眉头紧锁,“可有说所为何事吗?” 乔慎摇摇头,“这倒没说,不过他说左文通也在!” 风百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这身上还有伤呢。” 洛春龙摇了摇头,“没事,我撑得住。”他拍了拍风百合的肩膀,“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 说完,洛春龙便跟着乔慎一起出去了。苏长欢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风百合心里也很不安,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152章 流民之争 洛春龙进宫的路上,心里一直惶惶不安。 洛春龙总觉得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当他终于到达宫殿时,却发现里面异常安静。洛春龙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宫殿,只见皇帝正负手而立,背对着他。 “你来了。”皇帝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让洛春龙不禁一颤。 “参见皇上!”洛春龙连忙行礼。 皇帝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看着洛春龙,“洛春龙,你可知朕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洛春龙低头说道。 皇帝微微皱眉,“朕收到消息,你与江湖上的一些势力有所勾结。此事是否属实?” 洛春龙心中一惊,连忙跪下,“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一定是有人恶意诬陷微臣,请皇上明察!” 洛春龙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左文通。 皇帝眼神犀利地看着他,“朕自然不会仅凭一面之词就定你的罪。但若查证属实,你应知后果如何。” “谢皇上!微臣相信皇上一定会还微臣一个清白。”洛春龙叩头道。 “好了,你先起来吧。”皇帝挥挥手,“朕会派人调查此事,在此期间,你最好乖乖待在府中,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是,微臣遵命。”洛春龙站起身来,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这气氛凝重之时,只见那左文通微微向前一步,拱手躬身行礼后开口说道:“皇上,老臣还有一事启奏!”他面色凝重,神情严肃,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皇帝听闻此言,目光从朝堂之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左文通身上,缓缓开口道:“左相请讲!朕倒要听听究竟何事让爱卿如此郑重其事。” 得到皇帝许可之后,左文通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近日江南洪灾泛滥,滔滔洪水如猛兽一般肆虐着江南之地,无数百姓家园尽毁,流离失所。如今已有大量难民拖家带口、长途跋涉地投奔京城而来。倘若这些流民四散开来,不能妥善安置,恐怕会对京城的治安造成极大的不利影响啊!”说到此处,他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皇帝听后亦是神色一紧,连忙问道:“左相可有解决此难题的办法?” 左文通略作思考,然后回答道:“以臣之见,不如建造一处专门收留难民的流民所,将他们集中起来进行救济。这样一来,可以统一管理,确保他们的基本生活需求得到满足,二来也能避免流民四处流窜,扰乱京城秩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然而,未等皇帝表态,一旁的洛春龙却突然站出来,急切地喊道:“不可啊,皇上!万万不可行!”他满脸焦急之色,似乎对此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如今燕都城只开放一座城门,就是为了防止左文通向城里调配人马。如今若是让大量难民进城,岂不给了他可乘之机。 洛春龙一拱手,“倘若让数以万计的流民全部放入燕都,难免生乱,到时皇城危矣。不如就在城外安置这些难民。” 皇帝微微皱眉,看向洛春龙,“言之有理,但城外安置难民,又该如何保障他们的生活呢?” 左文通拱手道:“陛下,微臣认为不可。那些难民之所以投奔燕都,只因皇上爱民如子,他们确信皇上定会给他们一席之地,若是把他们聚之城外,恐怕会寒了天下万民的赤子之心啊!还请皇上三思!” 洛春龙反驳道:“但如此一来,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对朝廷也是一大负担。”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两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这样吧,城外设置难民营之事就交由洛春龙负责,务必确保难民的安全。左相则负责城内流民所的筹建,尽快安顿好那些已入城的难民。” 两人领命而下,一场关于难民安置的争论暂时平息。洛春龙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洛春龙走出宫门,心中暗自思忖。他明白,城外设置难民营只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左文通定会有下一步动作。这些所谓的难民,恐怕都是左文通手底下的叛军所冒充的,他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些隐患。 回到虎贲司后,只见云绰一脸焦急地出了房门,率先迎向洛春龙,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皇上召见你究竟所为何事?” 洛春龙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回答道:“那左文通居然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诬陷我勾结江湖势力,还好皇上将此事暂时压了下来。” 听到这话,轩辕牧狸气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吼道:“这个无耻老贼,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云绰微微颔首,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面色忧虑地说道:“依我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必一定还有别的阴谋诡计!”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洛春龙忽然出声道:“没错,他真正的目的并非仅仅如此,而是想要放那些难民入城!” “难民?”云绰满脸疑惑,紧接着追问道:“哪里来的难民?” 洛春龙长叹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唉,此次江南突发水患,致使众多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才形成了大批的难民潮。” 然而,云绰似乎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摇着头反驳道:“即便整个江南都已被洪水淹没,但那些难民又怎会如同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全部不约而同地涌向燕都呢?这里面必定有猫腻!” 轩辕牧狸似乎听出了其中端倪,面色凝重地说道:“左文通定是想借着安置难民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手下那些叛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燕都城内。” 旁边的云绰皱着眉头回应道:“可是,这说到底也只是咱们的揣测罢了,并无真凭实据呀。” 洛春龙目光一闪,果断地做出决定:“那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先派些人手去好好探查一番!”说罢,他略微思索片刻,接着转头对着身后的乔慎喊道:“乔慎,你过来!” 乔慎闻声迅速走到洛春龙面前,只见洛春龙压低声音对他吩咐道:“你挑几个绝对靠得住的心腹之人,乔装打扮之后,先行混入那难民营里仔细打探一下情况。记住,这次可万万不能像上次那样贪杯误事了!” 第153章 暗访东西营 乔慎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点头应道:“是!头儿您尽管放心好了,这次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言罢,他转身匆匆离去。 乔慎回到家中,开始仔细谋划起来。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绝不能有丝毫马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下,乔慎便开始精心地装扮起自己来。 只见他将身上的衣物弄得破烂不堪,又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仔细地涂抹在脸上、手上以及衣服上,直到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泥人一般。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找来了一件破旧的长衫,随意地披在身上,衣角处甚至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而手中,则紧紧握着一根看上去快要腐朽掉的木棍当作拐杖使用。 一切准备就绪后,乔慎缓缓走出了城门。 他的脚步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灵动的小鹿般迅速穿梭于山林之间。此时的山林格外宁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乔慎前进的步伐,一步步地不断靠近着目标…… 洛春龙站在城门上,看着乔慎不伦不类的打扮,不禁暗自发笑。 云绰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为了能够更好地完成这次任务,他真可是用心良苦啊。” 洛春龙微微颔首,不禁长叹一声:“是啊,希望他此番前去能有所收获,能带回来真正有用的消息。毕竟眼下局势紧张,每一条可靠的情报都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所在。” 与此同时,乔慎已经悄然来到了那座难民营的大门前。 只见他故意装出一副身体极度虚弱不堪的模样,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突然间,他像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似的,猛地一下瘫倒在地。紧接着,他用沙哑的嗓音,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起来:“军爷,求求您快救救我吧!”这凄惨的呼救声响彻云霄,在整个难民营上空回荡着,令人闻之心酸。 只见那负责守卫难民营的士兵神色匆匆地朝着他奔跑而来,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 待来到近前,士兵几乎要用上全身的力量才能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站稳之后,士兵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边扭头冲着营内扯开嗓子大声呼喊:“快来人啊!这里又来一个需要救助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中回荡着,仿佛带着一丝急切和渴望,希望能尽快唤来人帮忙。 就在这时,只见两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年轻壮汉从大营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他们步伐矫健,动作敏捷,眨眼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其中一人伸出粗壮的双臂,小心翼翼地将人接了过去,而另一人则满脸笑容,热情地与守卫们寒暄起来。 刚走进大营的大门,站在乔慎左边的那个名叫梅大的年轻人便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兄台,不知您这是打哪儿来呀?” 听到这话,乔慎心中不禁一动,但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侧着耳朵,似乎没有听清对方的话语。于是,梅大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问题。 然而,乔慎依然不为所动,他故意打了个哈哈,然后装作耳背的样子,大声嚷嚷道:“啥?你说今年水真大!哎呦喂,可不是嘛,我们村儿啊,都被那大水给冲得平平坦坦的啦!连一间完好的房子都没剩下哟!”说着,他还夸张地挥舞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另一个叫梅二的有些不耐烦的说:“跟他废什么话,看看他掌心,有没有朱砂印记就行了!”说话间,他已经把乔慎的两只手掌都抓在手里。 他见乔慎手上都是泥巴,忙吐了两口唾沫在上面,便开始擦拭他的手心,一看乔慎手上并没有他所说的朱砂印记,猛的甩开乔慎的手,“一个都没有,不是自己人!” 梅大看了看乔慎,便高声喊道:“钉子,把他带到西营去。” 一个满脸戾气的人走了过来,“梅大爷有何吩咐?” “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到时候不要误事!” “好嘞!”钉子说完就一把抓住乔慎的后衣领,就连拖带拽地拖进了一座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子里。 乔慎仔细一看,这里面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有一个怀抱的婴儿正嗷嗷直哭,那微弱的啼哭声让这间屋子平添了几分生机。 他在这间屋子算是最年轻的! 钉子的出现,让这些人很是惧怕,都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钉子很满意的扫视了一圈,对着乔慎厉声说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水都别想喝上一口!” 乔慎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样子,让钉子瞬间产生了一种成就感。“晚上,给他多加两个馒头。”说完,露出了一个可怖的笑。 “是!”他身后的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钉子走后,乔慎慢慢走到角落坐下。身旁的一位老人轻轻推了他一下,递给他半个硬邦邦的馒头,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乔慎感激地接过馒头,低声问道:“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老人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这里是西难民营,他们都管这叫西营。我们都是被抓来来的难民,那个钉子是这的看守。听说晚上会把我们送去东营做苦工。” “东营?还要做苦工?”乔慎不解的问道:“这里不是皇上为了救济灾民而下旨兴建的难民营吗?怎么还要做苦工?” 老人摇摇头,苦笑道:“救济?他们不把我们饿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天刚一擦黑,那个钉子果然来了这里。 乔慎装作睡去的模样,并未动身。可其他人都呼啦一下了全都站了起来。 他手下的人正要叫醒乔慎,钉子却道:“不用叫他了,先晾他两天看看。”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茅屋里变得很安静。 乔慎抬头看时,整间屋子只剩下他一个人,就连带着婴儿的那个女人也不见了踪影。 第154章 夜袭 乔慎心中一沉,他决定晚上乘机探探东营。趁着天黑,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守卫的视线,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悄悄溜出去,沿着一条小路朝着东营的方向前进。 夜幕笼罩下,东营显得更加神秘和恐怖。乔慎紧张地靠近营地,却发现这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他躲在暗处观察,看到西营那群疲惫不堪的人们正在劳作。 乔慎心里一阵酸楚,原来所谓的救济只是一个谎言,这些难民们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帮助,反而被迫成为了苦力。 而东营的那些人,各个身披甲胄,手持长矛,正在营地中央操练着。 远远望去,人数大概有三四千人。 这样一支队伍,如装备齐全,再配以精良的武器,其战斗力很难想象。而作为这座难民营的守卫,对于这么声势浩大的一场练兵,根本就不加理会,只顾吃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各色美味佳肴,开怀畅饮。 乔慎再向远处看去,才发现竟还有两处大营。只是距离这里有些远,是隐藏在深林里面的。如果不是夜晚点了灯火,根本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细想之下,若那两座大营的规制与东营相仿,这股叛军的人将达到万人! 乔慎大惊之下,不小心碰到了脚下的石头,发出了声响。 守卫带着醉意,吼道:“什么人在那?” 乔慎一拳砸在手上,恨自己在过马虎,可眼下又不能引起他们的防备,只好跌跌撞撞的跑到桌子旁,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装疯卖傻起来。 “爷,这吃食能不能赏小的一口?” 守卫醉醺醺的打着酒嗝,张嘴便道:“你算个什么东……东西,敢跟我讨吃的!”说完,伸腿就是一脚,踢在乔慎心窝上,痛的他冷汗直流,险些背过气去。 乔慎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身,接连几口唾沫吐在酒里和菜里,叫嚣道:“不让我吃,你也休要再吃。” 他伸手抓起桌上唯一一道干净的菜,那个守卫还没来的及吃的烧鸡,撒腿就跑。 守卫抽出刀,晃晃悠悠的就追了过去。 乔慎跑到一处不算高的山崖上,见下面是一条河流,便在守卫赶到时,故意失足掉了下去。 那守卫一看出了人命,酒醒了一大半。他三步并做两步,站到悬崖上看,见崖底的河水水流湍急,人掉下去还不知道会冲到哪里去。 他摸着额角的冷汗,嘀咕道:“是你自己掉下去的,可赖不到我头上,可惜了那只烧鸡了!” 守卫将刀收入鞘中,转身离去。 次日,乔慎便风风火火地赶回了虎贲司,狼狈的出现在洛春龙的面前。 “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洛春龙惊讶地问道。 乔慎顾不上回答,着急地说道:“头儿,我有要事禀报。” “不必如此慌张,慢慢说!” 乔慎将自己在敌营中的所见所闻一一讲述给洛春龙。 洛春龙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没想到左文通的叛军竟然有如此规模。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乔慎点点头,“我愿听从差遣。” 洛春龙思考片刻后,做出了部署。 “乔慎,你立刻带领一队精兵,暗中监视敌军的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遵命!”乔慎领命而去。 洛春龙望着乔慎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沉,深知事态已经变得极为严重。倘若任由左文通按计划行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在左文通正式动手之前抢先一步采取行动,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云绰、轩辕牧狸、无常此时也都来到洛春龙的身旁,听候他下一步差遣。 洛春龙看了看云绰,“你就不要参加了。” 云绰却道:“这个时候就不要有所顾虑了。我能做些什么,你就安排吧!” “好!”洛春龙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就和无常一起,带领部分士兵留下守城,这燕都城里的流民也不在少数,一定要小心提防!轩辕牧狸,你随我一同前往城外。”四人领命后,各自准备去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的深夜时分,洛春龙身先士卒地率领着一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兵强将,如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接近了那座位于荒僻之地的难民营。 洛春龙神情坚毅地肩负起了突袭东营和西营难民营救的艰巨任务。他身先士卒,率领着一支精锐小队,如鬼魅般穿梭于敌阵之间,巧妙地避开敌人的巡逻队和岗哨,悄悄地接近被囚禁的难民所在地。 与此同时,轩辕牧狸和乔慎也毫不示弱。他们各自带领着两千名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兵强将,如同两支离弦之箭一般,直奔向另外两处大营。 轩辕牧狸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上,手中挥舞着锋利的长剑,身后的士兵们士气高昂,齐声呐喊着冲锋陷阵。 乔慎则显得沉稳冷静,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队伍前进,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敌情。 这两千名精兵个个都身怀绝技,他们紧密配合,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向着目标奋勇前行。 此时,难民营中的叛军们正沉浸在睡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险。他们有的鼾声如雷,有的梦呓连连,全然不知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头顶上方。 洛春龙派人将西营的难民悄无声息的带离营地,妥善安置后,便带领手下精兵直奔东营。 洛春龙那犹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光芒。 只见他猛地一挥手臂,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这一挥之间便已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命运。 随着他这一挥,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们立刻心领神会,如同下山猛虎一般,齐声怒吼着朝前方猛扑过去,展开了凌厉无比的攻击。 刹那间,原本寂静无声的黑夜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所撕裂。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上喊杀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寒光闪闪的刀剑相互碰撞交织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铮铮鸣响,火花四溅,让人眼花缭乱。 第155章 关城门 正酣然沉睡的叛军们,突然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喊杀声以及骚乱给猛然惊醒了过来!那喊杀之声犹如滚滚惊雷一般,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直直地灌入到每一个叛军的耳朵里,让他们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些叛军们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与混乱之中。 有的人甚至还来不及完全清醒过来,便在手忙脚乱之间从床上狼狈地爬起,身上的衣物也是胡乱地套着;还有的人则是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匆忙地伸手去抓取放在床边的武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一下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洛春龙所率领的精兵们犹如猛虎下山,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入敌阵。他们配合默契,招式凌厉,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误地击中敌人要害。 叛军们根本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瞬间被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一时间,难民营内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叛军们的惨叫声和求饶声响彻夜空,但洛春龙和他的部下们毫不留情,继续无情地追杀着那些企图逃跑的敌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叛军终于被彻底击溃。 洛春龙站在满地鲜血与尸体之中,身上的战袍也已染成了暗红色。 这场战斗的胜利,让洛春龙松了一口气。然而,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端,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他必须警惕左文通的下一步计划,保护皇帝和燕都的安全。 轩辕牧狸与乔慎也大获全胜,前来与洛春龙前来会合,他看着满地的尸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悲悯。但他很快便收起情绪,向洛春龙禀报战果。 \"那边两座大营已经悉数拿下,我方伤亡甚少。\"轩辕牧狸说道。 洛春龙点了点头,\"干得好。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们断了他的后援,左文通定不会轻易作罢。\"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士兵神色匆忙地一路小跑而来,待到近前时,更是双膝跪地,低头抱拳,恭声禀报:“启禀指挥使大人,经过我方对三座大营的全力围剿和搜捕,现已成功擒获了叛军总计达七千人之多!解救难民一千余人!” 听到这个数字,洛春龙原本平静的眼神猛地一凝,眉头也微微皱起,沉声道:“竟然有这么多人……这可该如何妥善安置才好呢?此事还需请示过皇上之后才能做出决断。” 站在一旁的轩辕牧狸听闻此言,却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难道你打算亲自回京去请旨吗?且不说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耗费时间不说,就说眼下这么多的叛军被羁押在这里,时间久了,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依我看,倒不如先将这些人押送刑部大牢,待日后再由皇上来做最后的定夺。” 洛春龙听后略作思索,觉得轩辕牧狸所言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应道:“也罢,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自从洛春龙离开之后,风百合便每日都会登上高高的城楼,目光满含忧虑地朝着城外的方向眺望。那单薄而孤独的身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牵挂与思念。 苏长欢看着她日复一日都是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涌起百般的不忍。终于,她忍不住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别太担心了,相信他一定能够平安归来的!” 风百合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但脸上的愁容却并未因此而减少半分,她喃喃自语般地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乱糟糟的,总感觉像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风百合的话语刚刚落下,就在此时,从遥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如同疾风骤雨般急促的马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风百合心头猛地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转过身去,匆匆地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张望过去。 站在一旁的云绰同样被这阵马蹄声吸引住了注意力,他顺着声音转头看去。 随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隐约能够听见一个人正在大声呼喊着什么,但由于距离尚远,听得并不真切。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距离的不断拉近,那呼喊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终于,他们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那人竟然是轩辕牧狸!只见他满脸焦虑,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口中还在大声叫喊着:“关城门,快关城门!” 看到轩辕牧狸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风百合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颠倒旋转起来。 她身体微微一晃,险些晕倒在地。幸好旁边的苏长欢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扶住了她,并焦急地问道:“风姐姐,你怎么样?” 而另一边,云绰见此情形,当机立断地下令让城下的士兵们做好关闭城门的准备。但就在这时,风百合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喊道:“不能关,龙哥他还没回来呢!” “欢儿,你带风姑娘快离开这!” 风百合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她死死地盯着云绰,似乎只要他敢下令关上城门,自己就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阻止。 面对风百合这般焦急的模样,云绰不禁感到十分为难。他低下头来,眉头紧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轩辕牧狸飞身下马,来不及休息就焦急的说道:“我们在回京的途中被人袭击,洛春龙担心若是他们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他让我回来传信,速速关闭城门,多多注意城中流民的动静!” 云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高声喊道:“关城门!” 风百合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击,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苏长欢连忙将她扶起,安慰道:“风姐姐,你别难过,他一定会没事的。” 此时,城门缓缓关闭,城外的景色被隔绝开来。风百合望着紧闭的城门,心中充满了绝望。 正在这时,城中传来嘈杂的声音,熙熙攘攘的朝着这边传来。 第156章 流民之变 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的透不出一点光亮,整个天地间显得压抑无比。 突然,一群流民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的路口涌出,他们拖家带口,步履蹒跚地朝着城门方向艰难前行。 这些人的脸上有疲惫,有绝望,仿佛身后有一只无形的巨兽在追赶着他们。 人群之中,不时传来阵阵高呼之声,犹如一道道惊雷划破长空。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挥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啊,乡亲们!咱们必须把咱们的亲人接进城里来,否则一旦遭遇不测,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啊!” 他这般危言耸听,使得这些人面色越加凝重! 一名瘦弱的老者也跟着说和道:“是啊,咱们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们受苦受难却无动于衷呐!”他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家人深深的牵挂。 这时,不知是谁惊恐地大喊起来:“快看哪,城门竟然关了!难道当官的就这么狠心,要见死不救吗?”这句话瞬间引爆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原本还算有序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人们开始不顾一切地涌向城门,想要冲破那扇紧闭的大门。 “我老婆带着刚刚满月的孩子跟我走散了,恐怕就在城外。”一个中年男子凄厉地哭喊着。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外凄惨,令人闻之心酸。 一时间,街头巷尾充斥着哭喊声、叫骂声以及孩童的啼哭声,恐惧和混乱迅速蔓延开来。 人们互相推搡着、拥挤着,只为能够离城门更近一步。然而,城门口的守卫们却如临大敌,他们手里持着长枪严阵以待,试图控制住局面。 云绰见状,也毫不犹豫的冲在最前面,高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让我们出去找亲人!”有人高喊道。 云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情,但眼下局势危急,若任由民众出城,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冷静一下!”云绰提高嗓音,“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的亲人在哪?是和你们走散了吗?”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指着城门叫道:“他们就在城外,你们关了城门他们还怎么进来?” 云绰心里一沉,大声喊道:“大家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现在出城太危险!” “我老婆带着刚满月的孩子,岂不更加危险!你就行行好,把城门打开吧!” 云绰忙道:“无论如何,城门是不能开的!但是大家放心,虎贲司洛指挥使就在城外,他定会护各位的家人们平安的!” 就在这时,一些人们停下了脚步,脸上呈现出了一丝犹豫。然而,仍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并未理会云绰的这番言辞,他们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冲着,仿佛此刻他们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而在这些人中,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无疑是最为闹腾和激动的一个。只见他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奋力拨开人群,想要朝着城门而去。 他一边向前冲着,一边高声喊道:“咱们可千万别听他在这里胡说啊!外面现在正在闹匪患呢,咱们的亲人都还在外面,怎么可能会安然无事呢!” “匪患?”一直冷静观察着局势的轩辕牧狸把他拦在跟前,出声逼问道:“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城外有匪的消息?难道说,你亲眼所见的吗?” 络腮胡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连忙摇着头说道:“那倒没有!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哦?听何人所说?”轩辕牧狸步步紧逼,目光紧紧盯着络腮胡,似乎想要把眼前这个人彻底看穿一样。 络腮胡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最后,他竟然说道:“管它有没有土匪呢!反正只要看不到我的家人平平安安地站在眼前,我的心里就是没法踏实下来!”话音未落,他便不再理会众人,径直朝着城门方向冲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纷纷跟了上去。 云绰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眉头紧皱,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结成防线,阻止人群。 然而,令人感到棘手的是,那难民们的数量实在是多得惊人,仿佛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云绰他们手中所掌控的力量却显得如此渺小和微弱,除了几十个守城的士兵,就是洛春龙留下的百余名虎贲司精锐,他们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汹涌澎湃的波涛面前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云绰高声喊道:“大家不要冲动,贸然出城很危险!”但此时难民们根本不听,他们只想尽快出城,找到自己的家人。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龙旗率领着龙骑卫队疾驰而来。 难民们更加慌乱了,他们用力推搡着士兵,试图冲破防线。云绰心中一沉,知道形势彻底失控了。 有几人在络腮胡子的带动下,竟横冲直撞的和士兵动起手来。 轩辕牧狸和无常一看事不好,跳入人群与那几人动起手来。 苏长欢见此情形,忙喊:“无常哥哥,你们不要伤人。” 无常和轩辕牧狸远远的点点头,并未拔出兵器,只是施以拳脚,给带头那几人一点教训。 尤其是那个络腮胡,无常动起手来根本没有收敛,打得他嗷嗷直叫,连连求饶。 云绰此时拔剑出鞘,大声喝道:“再有动乱者,格杀勿论!”场面顿时安静了一些,但仍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这时,龙旗翻身下马,走到云绰身边,低声道:“这些人来者不善,千万小心!” 云绰点点头,“多谢龙指挥使提点。这背后与那奸相怕是脱不了干系。” 他看向难民们,朗声道:“各位乡亲,城外现在不安全,我们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你们的家人了,请大家稍安勿躁。” 第157章 龙骑卫 听了云绰的话,难民们渐渐安静下来,但是眼神中仍然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龙旗此时转身对身后的龙骑卫士兵道:“加强防守,绝不能让任何人出城!” 龙骑卫队员齐声应诺,迅速分散开来,维持秩序。 云绰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看向龙旗,问道:“你怎么来了?” 龙旗笑了笑,道:“我担心你应付不来,所以特意赶来看看。” 云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投入到安抚难民的工作中。 人群里很快就有人问:“你是什么人?我们凭什么信你?” 龙旗面具下的那张脸脸色凝重地看着说话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跳下马,大声说道:“我乃龙虎禁卫军龙骑卫指挥使,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城外情况不明,我们不能冒险行事。我已派出探子侦查,一旦有消息,会立刻告知大家。请相信我!” 他的话让难民们稍微平静了一些,云绰趁机下令士兵加强防线,防止有人趁乱冲击城门。局面暂时得到控制,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远处茶楼的阁楼上,左文通端坐在桌前,小口的喝了口茶,“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站在窗前的冯渊忙道:“那些人刚刚被安抚下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左文通气愤地把杯子摔在桌上,“吩咐下去,把事情闹大点,让他们无法收场才好!” “是!”冯渊领命便下楼去了。 冯渊离开后,左文通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门口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而另一边,龙旗和云绰仍在努力安抚着难民。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只见一群人手持棍棒,朝着城门冲了过来。 龙骑卫们立刻上前阻拦,但人数众多,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住手!”龙旗大喝一声,然而却并没有人理会他。眼看着局势即将失控,龙旗心中焦急万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旁的云绰,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云绰,你带领一部分士兵护送难民去虎贲司,我来挡住他们!”龙旗下令道。 “可是……”云绰有些犹豫。 “这是命令!快去!”龙旗一脸坚决。 云绰紧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沉声道:“欢儿,快带风姑娘先走!” 苏长欢重重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风百合那纤细柔软的玉手,便欲转身离去。 可风百合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任苏长欢如何拉扯,就是纹丝不动。只见她一脸坚定,斩钉截铁地道:“我要在这里等龙哥回来!” “风姐姐,如今形势危急,当务之急是要先确保这些难民的安全,把这里的情况处理妥当。洛春龙武艺高强,定然不会有事的!”苏长欢急得直跺脚,试图说服风百合跟自己一同离开这危险之地。 “不!我要留下来等他!”风百合猛地甩开苏长欢的手,作势就要登上城门。她目光直直地望着远方,仿佛能透过那重重硝烟看到心中牵挂之人归来的身影。 见此情形,云绰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右手化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风百合的颈后。只听得一声闷哼,风百合娇躯一颤,整个人如同一朵凋零的百合般倾倒而下,恰好落入苏长欢怀中。 苏长欢不敢耽搁,连忙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风百合扶起,放在云绰的背上。 然后,云绰转过身来,神色肃穆地指挥着虎贲司的士兵们护送着惊慌失措的难民朝着城内缓缓退去。 那些真正的难民眼见那群暴徒气势汹汹地冲杀过来,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发软。 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纷纷紧紧跟随在云绰等人身后,一窝蜂似地逃离了西城门。眨眼之间,原本拥挤不堪的城门口就只剩下七八十人。 这留下来的七八十人大多都是心怀叵测之辈,他们眼见大势已去,只得硬着头皮与随后冲过来的援兵汇合在一起,妄图负隅顽抗。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彼此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龙骑卫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胯下的铁骑威风凛凛。暴徒们则衣衫褴褛,手持各种简陋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了疯狂的神情。 在龙旗的指挥下,龙骑卫们率先发起了冲锋,他们挥舞着长枪,纷纷刺向暴徒。 然而,暴徒们并没有放弃抵抗。他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向龙骑卫发起了反击。 龙骑卫毫不畏惧,他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暴徒们的攻击如同雨点般落在龙骑卫们的身上,但他们的铠甲坚不可摧,根本无法轻易攻破。 在激烈的打斗中,龙骑卫们逐渐占据了上风。他们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暴徒们的伤亡也越来越惨重。最终,暴徒们再也无法承受龙骑卫们的攻击,纷纷溃败而逃。 龙旗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他们仓惶遁逃的背影,口中吐出的话语仿佛能将空气瞬间凝结:“全部诛杀,一个不留!”那声音冷酷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是!”龙骑卫们群情激昂,高声呼喊着。他们双腿用力夹住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仅仅几步便迅速追上了那群落荒而逃的暴徒。 只见龙骑卫们手中长枪一挥,如蛟龙出海,迅猛无比地贯穿了暴徒们的胸腹。转瞬间鲜血四溅,这些暴徒皆被高高挑起,悬挂在锋利的枪尖之上。随着龙骑卫们手臂一抖,暴徒们的尸体如同破布一般重重摔落在地上,当场殒命。 此时,龙旗依旧稳稳地骑在高大的战马上,他突然猛地一回头,恰好与左文通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刹那间,两人之间仿佛有电流通过,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站在左文通身后的贺成,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相……相爷……” 然而,左文通却只是微微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这个龙旗的底细还没查清?”左文通缓缓开口问道,语气平静得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第158章 左相的心思 贺成一脸无奈,苦着脸回答道:“此人实在太过神秘了,我们派出去调查的人手至今连他的真实相貌都未曾见到。每次快要有所发现时,线索都会莫名其妙地断掉。” 左文通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总觉得他的那双眼睛太眼熟了,似乎在哪里见过……” 龙旗坐在马上,目光遥遥地落在了左文通身上,眼神之中猛地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那张久经官场的脸庞上,此刻竟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一如既往地深沉和难以捉摸。 面对此等鲜血淋漓的场面,他却面色沉静如水,仿佛眼前这血腥残酷的场景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龙旗凝视着左文通,心中暗自思忖道:“居然还能这般镇定自若,当真是铁石心肠,!”想到此处,龙旗不由得对左文通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随后,龙旗轻轻一夹马腹,驱使着胯下那匹威风凛凛的战马,迈着稳健而缓慢的步伐朝着左文通一步步靠近过去。 马蹄声响彻在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左文通凝视着逐渐逼近的龙旗,眼神坚定,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身旁的贺成暗自担忧,轻声道:“相爷,此人来意不明,我们是否要有所防备?” 左文通微微摇头,沉声道:“无妨。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龙旗骑着那匹毛色乌黑发亮的骏马,在距离左文通仅仅几步之遥的地方缓缓停了下来。 只见他微微仰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左文通,声音洪亮而又清晰地说道:“左相啊,如今这种局面,不知您心中作何感想呢?” 站在原地的左文通则是昂首挺胸,身姿挺拔得如同苍松一般。他竟一脸正气凛然,毫不退缩地大声回应道:“哼!这些无法无天的暴徒竟敢公然作乱,扰乱京城秩序,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听到左文通这番话,龙旗的嘴角不易察觉地轻轻上扬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他用略带嘲讽的语气接着说道:“哈哈,左相所言极是啊。只是,如今这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太平二字实在是令人担忧不已呐。左相大人您日后若是外出,可一定要多加小心谨慎才行哟!”话音刚落,龙旗便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率领着身后那群威风凛凛的龙骑卫扬尘而去。 左文通静静地凝视着龙旗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这时,他身旁的贺成忍不住满心疑惑地开口问道:“相爷,方才明明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咱们为什么不顺势将他铲除了呢?” 左文通听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几个货色,哪个是他的对手?暂且让他先得意几日吧。” 贺成平静的点着头,“相爷,那洛春龙该如何处置?” “他呀。”左文通玩味地冷哼一声,“他那么爱逞英雄,那就让他风风光光的当回英雄。” “可是小姐那……” “莫在给我提她!竟然帮着外人算计她老子!” “明珠小姐本性纯良,被人骗了她怕也是不自知的!相爷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他娘走的早,是我太宠她了!”说完,他转身离去去,步伐里透着几分沉重。 左文通回到府中,心中烦闷不堪。他坐在书房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父亲,您回来了。”左明珠走进书房,眼中带着一丝愧疚。 左文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女儿知道错了,不该帮着洛春龙他们。”左明珠低头说道。 左文通叹了口气,“你可知我为何如此生气?” 左明珠抬起头,“女儿知道,父亲是担心女儿的安危。” 左文通站起身来,走到左明珠身边,“不仅仅如此,你可知洛春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来监视我的,我要把你的终身托付于他,他都不愿意,你又何苦痴恋于他一人呢?” 左明珠点点头,“女儿明白了,以后不会再任性了。” 左文通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生性善良,这是好事,但也容易被人利用。爹希望你以后能更加成熟稳重些。” “嗯,女儿会记住父亲的话。”左明珠说道。 冯渊此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左明珠也在,给左文通施过礼后,就站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左明珠见状,知道冯渊肯定有事要向父亲禀告,只好找了个理由,退出房间。 左文通看向左明珠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转过头来,看着冯渊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冯渊拱手道:“相爷,属下得到消息,洛春龙已经带着大营的人往回赶了。恐怕……” 左文通眉头紧皱,“看来皇上已经有所行动了。我们必须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冯渊点头应道:“是,相爷。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相爷吩咐。” 左文通沉思片刻,“派人暗中保护好明珠,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另外,把城里的人都集中起来,以防不测。” 冯渊领命而去,左文通的心情却越发沉重。 他深知这场权力的斗争已经拉开帷幕,多年的筹谋是否成功,就在此一举。 冯渊离开后,左文通负手而立,凝视着窗外。 正在担忧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响动。左文通警觉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闪入房中。 来人单膝跪地,低声禀报:“相爷,大小姐她偷偷溜出府了。” 左文通脸色骤变:“什么?她肯定偷听到了什么,立刻派人去找,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回来。还有,给我确保她的安全!” 黑影领命离去,左文通的心中愈发焦急。他深知女儿的性格,此番出府必定是为了洛春龙! 左文通在房内来回踱步,心中焦虑不安。 与此同时,左明珠正悄悄靠近虎贲司。 而就在此时,虎贲司内云绰神色匆忙地快步踏出房门。然而,没等他迈出院子几步,龙旗闪身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这火急火燎的,要干什么去啊?\" 龙旗面色严肃地看着云绰。 面对龙旗突如其来的质问,云绰甚至来不及思考,嘴巴一张就脱口而出:\"我要进宫!\" 听到这话,龙旗眉头微皱,追问道:\"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进宫干什么?\" 第159章 争执 云绰心中本就焦急万分,见龙旗一再阻拦追问,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随口应道:\"龙旗大人,您似乎也管得太宽了些吧!\" 对于云绰略显不敬的态度,龙旗倒是并未放在心上,依旧和颜悦色地劝说道:\"那些证据,目前可万万不能呈交上去!\" 听闻此言,云绰顿时满脸惊愕之色,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龙旗,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你怎会知晓此事?\" 龙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但并没有直接回答云绰的问题,而是淡淡地说:\"这个嘛,你就不必多问了,你只要保管好手里的东西即可。\" 刹那间,云绰脑海中猛地闪过那日在侯府中的情景,一个神秘人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再看看眼前的龙旗,他心中不由得一惊,指着龙旗失声叫道:\"难道……那日在侯府给我引路之人,竟然就是你?\" 面对云绰的疑问,龙旗依然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云绰,那慈祥而又和蔼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云绰的脸庞上移开半分。 “你究竟是谁?怎么会对侯府如此熟悉?”云绰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人,满脸狐疑地质问道。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个人仿佛知晓侯府所有的秘密,这让他感到十分震惊。 龙旗微微仰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故人而已。”然而,他那深邃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云绰见对方不肯透露更多信息,顿时怒从心头起,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现在就要进宫面圣,将这些证据呈交给皇上!”说着,他转身便要迈步离去。 就在这时,龙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再次伸手拦住了云绰。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云绰,急切地喊道:“万万不可啊!当今圣上乃是个寡恩多疑之人,如果不能确凿无疑地坐实左文通谋反的罪名,光凭你空口白话,那些所谓的证据皇上根本不会相信的!到时候不仅无法惩治奸贼,恐怕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他们二人激烈的争执声在空气中激荡开来,恰好被刚刚走到附近的苏长欢听到。 她心头一紧,连忙加快脚步朝着院子飞奔而去。 待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只见龙旗正怒气冲冲地指着云绰,大声向她喊道:“苏姑娘,您来评评理!这小子居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证据呈交给皇帝,如此莽撞行事,只怕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小命就先交代在外面了!” 苏长欢闻言,目光迅速转向云绰。 只见他面色阴沉,紧绷着脸,扭头看向一旁,仿佛整个世界的人都与他结下了深仇大恨一般。 看到他这般模样,苏长欢不禁心生怜惜,于是轻移莲步,缓缓绕到他的面前,用轻柔而又温和的声音安慰道:“好了啦!龙大人说得不无道理呀,如果不能将那左文通一举扳倒,彻底定罪,即便这些证据能够送到皇帝手中,以他的狡猾和奸诈,必定会反咬我们一口,趁机寻找翻身的契机。那样一来,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啊!” 龙旗站在一旁听完苏长欢这番话后,心中更是恼火,伸手指着云绰,毫不留情地训斥起来:“哼!你瞧瞧你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姑娘看得明白、想得透彻!真是糊涂至极!” 云绰默默地听着龙旗的斥责,那种口吻活脱脱就是一个严父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儿子。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但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不甘。 苏长欢轻轻拍了拍云绰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不过嘛,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恼也于事无补了。依我之见,当下之际,应当好好谋划一番,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云绰微微抬起头,凝视着苏长欢,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咬了咬牙,低着声音打趣的说道:“多谢苏姑娘指点,是我冲动了。只是……我们该如何筹划呢?” 苏长欢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咱们可以先从左文通的党羽入手,搜集更多的罪证,同时散布一些对他不利的消息,制造舆论压力。待时机成熟,再将所有证据一并呈上,必能让他无所遁形!” 龙旗点了点头,赞同地说:“此计甚妙!” 云绰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可洛春龙怎么办?他在城外与那些叛军周旋,随时都会有危险。还有那些叛军,又该如何处置?” “不必担心。”苏长欢宽慰道,“洛春龙武艺高强,定能化险为夷。至于那些叛军,待扳倒左文通后,再作计较。当前要务是收集证据,你们可有线索?” 云绰沉吟片刻,道:“我曾听闻左文通与京城的几大商会往来密切,或许从他们那里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龙旗皱眉道:“但那些商会皆是有权有势之人,若直接上门盘问,恐怕会打草惊蛇。” 苏长欢嘴角轻扬,心生一计,“无妨,我们可以暗中调查,必要时还可借助一些江湖势力。” 云绰听了苏长欢的分析,心中的焦虑减轻了许多。他突然眼前一亮,“我这就去联络云楼所有在京弟子。” 说罢,云绰便转身离去,龙旗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此次多亏了苏长欢的机智点拨,方能化解危机。 “接下来,我们要密切关注朝廷的动向,随机应变。”龙旗补充道。 三人商议已定,决定按照计划行事。他们相信,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战胜困难,揭露左文通的阴谋。 而此时的左明珠,正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巡逻的士兵,朝着虎贲司靠近。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正当左明珠快要接近虎贲司大门时,一支冷箭突然射来。 只见她身形一闪,以一个极其敏捷的动作侧身躲开,但那来势汹汹的第二支箭却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紧随其后,瞬间便刺入了她的左肩。 刹那间,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汩汩直流,染红了她肩头的衣衫。 第160章 支援 此时的左明珠心中满是惊恐和无助,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那紧闭的大门之中突然窜出两道黑影,迅速地冲到了她的身边。 他们一人一边紧紧地架住了左明珠的胳膊,然后用力一拽,将她整个人带入了院子当中。 几乎就在同时,那扇沉重的大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缓缓地关闭起来,仿佛要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然而,左明珠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猛地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而就在她倒下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把狭长锋利的钢刀已然横在了她那白皙如玉的脖颈之间。 左明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充满了绝望。她试图挣扎,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不要乱动!鬼鬼祟祟的到底干什么的?”手里持刀的暗卫低声喝道。 左明珠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现在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们可是洛指挥使属下?”她鼓起勇气问道。 暗卫冷笑一声,“你既知道这里是虎贲司,还不快说来此作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苏长欢、龙旗、无常和风百合匆匆赶来,暗卫与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警惕地看向左明珠。 “你是什么人?”龙旗问道。 左明珠的手看了看龙旗,颤巍巍的说:“你是龙旗大人?” “你认得我?” “龙大人威名,当今人人皆知,明珠怎……怎会……不知!”肩上的伤疼的让她连话说的都断断续续。 风百合将她打量了一番,“你可是相府的明珠小姐?” 左明珠无力的点点头。 暗卫一听她是左文通的女儿,手中的钢刀不禁抖了一下,恨不得一刀下去让她身首异处。 龙旗静静地站在一旁,锐利的目光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眉头微皱,急忙开口劝说道:“其父犯下的过错,实在不应牵怒到明珠小姐身上,快把刀收起来吧!” 然而,那位暗卫却满脸不情愿,紧握着刀柄不肯松手,口中还高声喊道:“龙旗大人……” 龙旗见状,脸色一沉,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明珠小姐曾经心甘情愿地作为人质,救了你们的指挥使,难道这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暗卫们皆是一愣,随后彼此对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很显然,他们对这段往事毫不知情。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一直沉默不语的无常此时也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道。 而另一边,苏长欢则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左明珠。他的心中此刻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不禁涌起了一丝丝愧疚之情。 就在这时,风百合轻盈地走上前来,温柔地扶起左明珠,并轻声细语地说道:“还是先带着明珠小姐进屋去疗伤要紧。” 说罢,众人便一起簇拥着左明珠缓缓走进屋内。 苏长欢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动手帮她处理起伤口来。只见他动作轻柔而熟练,小心翼翼地将那支深深嵌入她肩头的箭镞慢慢地取了出来。 “多谢!”左明珠忍着痛向苏长欢道谢。 苏长欢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明珠小姐大义,让我等汗颜。” 左明珠微微颔首,突然抬头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们,洛指挥使恐怕有难,各位快些支援才好!” 风百合听罢,忙道:“可是你父亲要加害龙哥?” 左明珠愧疚的低下头,许久才重重的点点头。 风百合回身,急切的问站在身旁的暗卫:“龙哥还没传回消息吗?” 暗卫摇头道:“尚未!” 风百合跌坐在椅子上,哭哭泣着喊道:“龙哥! 暗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苏长欢沉思片刻,开口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赶去支援洛大哥。” 她看向左明珠,“明珠小姐可知洛大哥此刻身在何处?” 左明珠点点头,语气焦急地道:“我虽不知具体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父亲派了大批人手围剿他。” 苏长欢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对策。 这时,风百合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龙哥。” 暗卫们也都跃跃欲试,想要出城接应洛春龙。 龙旗站出来,说道:“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他此次出城带了三千人,都是虎贲司最好的暗卫,不会到穷途末路的地步。倘若你们贸然出城,恐怕左文通会趁虚而入,夺得城中主权,到时候皇帝危矣!” 苏长欢轻抚着风百合的肩膀,“风姐姐放宽心,我和无常哥哥去接应洛大哥。” 无常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就不要涉险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苏长欢态度坚决,“我不能坐视不管。” “云绰是不会同意的!” “有你在,没事的!况且我的桃夭也是时候该出鞘了!” 无常知道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一同前往。 两人准备好行囊,悄悄出城,朝着左明珠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避开了左文通的眼线。 很快,他们找到了洛春龙和他的队伍。 此时,洛春龙等人正与左文通的手下激战正酣。 苏长欢和无常飞身下马,立刻加入战斗,她身形敏捷,刀法凌厉,让敌人节节败退。 洛春龙正与一群如狼似虎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就在此时,他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疾驰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苏长欢等人。他心中顿时大喜过望,高声喊道:“你们怎么来了?” 苏长欢手持宝刀桃夭,英姿飒爽地来到洛春龙身边,手中的宝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 她娇声说道:“自然是风姐姐担心你的安危,我与无常哥哥特来相助!” 一旁的无常目光凝重地盯着洛春龙那染满鲜血的衣袍以及那张血迹斑斑、略显疲惫却依然坚毅的脸庞,心中不禁暗暗叹息道:“这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次生死拼搏,才会让他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啊!” 第161章 无愧于心 想到此处,无常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只见他身形一闪,施展出自己的独门绝技。刹那间,寒光闪烁,剑气纵横,只听得几声惨叫响起,数名敌人瞬间倒地身亡。 众人见状士气大振,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响彻云霄。 经过一番激烈的混战之后,这群黑衣人渐渐抵挡不住他们凌厉的攻势,开始节节败退。最终,随着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倒下,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画上了句号。 洛春龙满含感激之情,目光诚挚地望着苏长欢和无常,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此次若不是二位及时赶来相助,后果不堪设想啊,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 苏长欢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回应道:“洛大哥言重了。” 就在这时,乔慎一只手紧紧捂住受伤的手臂,踉踉跄跄地跑到洛春龙面前,脸上带着焦急与懊恼之色,汇报道:“头儿,那些叛军跑得太快了,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洛春龙听后,眉头紧皱,满脸无奈地苦笑起来,叹息道:“唉,说出来真是令人汗颜呐,竟然让这几千人叛军给逃脱了个干干净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乔慎听到这话,心情愈发沉重,脑袋垂得更低了,仿佛抬不起头来一般。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洛春龙身前,语气充满愧疚地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致使叛军逃脱,实在是罪该万死,请指挥使重重责罚!” 其他士兵见此情形,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喊道:“请指挥使责罚!” 一时间,整个场面肃穆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无常在一旁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洛春龙看着身后死伤过半的部下,不禁哽咽道:“你们都给我起来!尔等随我血战至今,无一人贪生怕死,哪个不是勇往直前,以命相搏!” 洛春龙俯身将乔慎扶起来,又去扶下一个,“奸相狡诈,数次截杀,我们腹背受敌,那些惨死的兄弟们何其无辜,你们,又何错之有呢!” “吾等已无愧于心。”洛春龙环视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救治伤员,整顿人马。那奸相不会不会给我们喘息之机的!用不了多久还会派人前来的。我们需重振旗鼓,再与那叛军一决高下!” 众将士闻言,心中燃起斗志,齐声高呼:“遵命!” 随后,洛春龙安排士兵将伤者送往后方医治,同时下令加强防卫,以防叛军再次来袭。 他神色焦急地唤来乔慎,语气急切地问道:“我们救出的那批难民如今情况如何了?他们可安好?” 只见乔慎面色沉重如铅云压顶,缓缓开口道:“大人,那些难民原本是跟在咱们队伍后方随行的,为防万一,属下已经额外增派了人手对其加以护卫。然而战场之上,刀枪剑戟横飞交错,实在是难以周全。即便如此小心谨慎,还是有许多无辜的难民不幸丧命于乱军之中。” 听闻此言,洛春龙不禁长叹一声,眉头紧蹙,满脸忧色地道:“唉!只盼着那些叛贼能够就此收手,不要再兴风作浪、制造祸端了!若能早日平定这场叛乱,让百姓重归安宁祥和的生活,该有多好啊!”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长欢忽然忆起左明珠曾经说过的一番话语,随即出声道:“左文通此人心狠手辣,若不能将你置于死地,恐怕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洛春龙微微颔首,目光坚定而决然,转头对乔慎郑重其事地下达命令:“立刻再加派人手,务必要确保剩下这些难民的安全,不容有失!” “遵命!”乔慎高声应诺,拖着已然疲惫不堪的身躯,艰难地转过身去,缓缓离开。 苏长欢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无论前路多么崎岖坎坷,自己都一定要倾尽全力协助洛春龙成功平息这场叛乱,还天下苍生一个海晏河清、太平安宁的盛世景象! 乔慎离开后,洛春龙转身看向苏长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若是敌人再来袭击,你可要小心。” 苏长欢笑了笑,“我既然选择来此,就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无常此时正好巡视回来,便对洛春龙说道:“放心,我定护你们周全!” 苏长欢却笑道:“你一人怎么护得了这一千多人,无常哥哥,你莫不是在拿我们寻开心!” 洛春龙拍了拍无常的肩膀,“你们能来帮我,我已经安心不少。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尽快想办法彻底平息这场叛乱。” 两人正商议着,一名士兵匆匆赶来报告。 “大人,不好了!叛军又攻过来了!” 洛春龙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一股无名之火噌地就冒了上来:“可恶啊!这群叛贼怎么像幽灵一样缠着不放?简直就是阴魂不散!”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旁的苏长欢目光坚毅,宛如两颗闪烁着光芒的星辰,透露出无比的决心:“没错,我们绝对不能有丝毫退缩之意!哪怕前路艰难险阻,也一定要抵挡住他们的进攻!”她娇美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和决然而显得越发英姿飒爽。 只见无常右手迅速地从腰间抽出那把寒光四射的无情剑,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整个人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哼,今日就让尔等见识见识我青山阁千金侯的真正实力与风采!”无常话音未落,手中的无情剑已然如同一条凶猛的蛟龙跃出海面一般,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剑气,以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出,直直朝着叛军飞射而去! 这一剑之威,似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无常身形一闪,如鬼似魅般冲入叛军之中。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精准地刺中叛军的要害,瞬间就有几名叛军倒下。 叛军们惊恐地看着无常,纷纷向他围攻过来。 无常毫不畏惧,他施展出鬼影七星步,身形如幻影般在叛军之间穿梭,手中的利刃如毒蛇般致命。 第162章 初露锋芒 随着时间的推移,叛军的伤亡越来越多,但他们仍然不肯退缩。 只见双方人马如潮水般汹涌地碰撞在了一起,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而激烈的混战之中。喊杀声、兵器相交的撞击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片夜空都撕裂开来。 在这喧嚣与血腥交织的战场上,苏长欢面沉似水,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决然之色。她猛地伸手拔出腰间那把桃夭宝刀,刹那间,一道幽紫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颗璀璨流星,在黑暗中显得那般夺目耀眼。 这道神秘而诡异的紫光,不仅照亮了苏长欢冷峻的面庞,更映出周围敌人惊恐的面容。他们望着那把散发着强大气息的宝刀,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但此时已无退路可言,唯有拼死一战! 苏长欢手持宝刀,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些叛军的憎恨与厌恶。 她的身姿矫健,步伐沉稳,一步步地向着敌人逼近。敌人见状,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苏长欢发起了攻击。 苏长欢侧身躲过敌人的攻击,手中的刀顺势一挥,划伤了敌人的手臂。敌人吃痛,更加疯狂地向她扑来。她毫不畏惧,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在搏斗中,苏长欢的衣服被敌人划破,身上也出现了多处伤口,但她依然咬紧牙关,没有半分退缩。 只见苏长欢身形一闪,欺近敌人身前,手中长刀猛地一挥,寒光闪闪的刀刃直直地朝着敌人的要害处刺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锋利无比的刀尖瞬间没入了敌人的身体之中。 敌人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痛苦之色,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紧接着,他的身体便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随着倒地时扬起的尘土渐渐散去,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敌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然没有了任何生机与动静。 女子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此时,她的身躯因长时间的奔波和激烈战斗带来的极度疲惫而显得摇摇欲坠,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倒在地。 然而,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之中却闪烁着无比璀璨的光芒,那是一种胜利的喜悦之情,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般耀眼夺目。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无常,深深地被他身上那股神秘且独特的气息所吸引、所感染。 那种气息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内心深处瞬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情与冲动。 只见她紧紧地握住桃夭,纤细柔嫩的玉手由于用力过度,连骨节处都已经微微泛出白色,可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里无法自拔。 无常手中的剑挥舞得越来越快,犹如疾风骤雨一般,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剑光闪烁之间,一颗颗敌人的头颅纷纷落地,鲜血四溅。而这一幕幕血腥的场景,却让一旁观战的苏长欢感到无比的振奋。 仿佛积压在心头许久的阴霾与压抑,在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那种感觉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冲破了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苏长欢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她毫不犹豫地再次冲入那混战的人群之中。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寒光,伴随着每一次手起刀落,都会有一股浓烈刺鼻的血液腥味扑面而来,直直钻入她的鼻中,然后迅速传遍全身,最终深深落入心底。 这种血腥味并没有让苏长欢感到恐惧或恶心,反而激发了她更强烈的斗志。她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动作也越发狠辣,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人群中肆意厮杀着。 苏长欢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猛烈,敌人在她的刀下纷纷倒地。 她的每一刀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无常此刻也注意到了苏长欢,心中不禁暗赞。他加快了剑法的速度,与苏长欢配合默契,两人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敌阵中。 杀戮声、呼喊声响彻整个战场,血雨腥风中,苏长欢和无常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闪烁,所到之处,敌人无不溃败。 渐渐地,敌人开始退缩,苏长欢和无常乘胜追击,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最终,敌人败逃,战斗取得了胜利。 苏长欢望着无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而无常,也默默地看了苏长欢一眼,嘴角微扬。此时,他们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像这样毫无预兆的突袭,洛春龙在这短短的几日已然亲身经历了不下十数次之多。每一次都让他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然而就在此刻,当他看到苏长欢与无常二人在与叛军厮杀之时的那种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气势,刹那间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起,热血瞬间沸腾起来。 这种感觉并非源自外界的刺激,而是从他内心深处、骨髓之中猛然迸发而出的一种与生俱来的血性! 正是这股强大的力量,使得他再次投入到这场拼杀之际,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果敢和坚定。 而受到洛春龙情绪感染的虎贲司众人,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燃起,陡然间高涨起来。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手中的兵刃挥舞得更加凌厉,喊杀声震耳欲聋,如狼似虎般般向着敌人猛扑过去。 在洛春龙的带领下,虎贲司众人如同一股洪流,势不可挡地冲向敌军。他们与苏长欢和无常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叛军顿时陷入了被动。 战场上,血腥弥漫,刀光剑影交错。苏长欢和无常身形矫健,不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而洛春龙则率领着虎贲司众人,以勇猛无畏的气势,将叛军逼得连连后退。 叛军在苏长欢等人的围攻下逐渐溃败,开始四处逃窜。 这场厮杀终于结束,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彼此相拥。 洛春龙走向苏长欢,伸出了手。“真没想到,苏姑娘深藏不露呀!这次多亏了你和无常。” 苏长欢笑了笑,“我也是许久没这么痛快的打上一场了!” 洛春龙凝视着苏长欢,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着如此不凡的勇气和实力。 “苏姑娘,今后若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洛某定当全力以赴。”他郑重地说道。 第163章 妙手医千户 苏长欢微微一笑,“洛大哥客气了。不过,我更希望这世间少些战乱,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洛春龙点点头,“苏姑娘所言极是。吾等身为将士,理应保家卫国,守护一方安宁。” 此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清新的气息。 洛春龙静静地伫立着,他那深邃而悠远的目光缓缓地投向了远方。 只见遥远的天际边,一抹绚烂的朝霞宛如羞涩的少女般,若隐若现地悬挂在那里。 那朝霞的色彩如梦如幻,时而呈现出娇艳欲滴的橘红色,时而又变幻成淡雅柔和的粉红色,仿佛是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家正在精心绘制一幅绝美的画卷。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隐藏在云霞背后的太阳也渐渐地崭露头角。 它先是露出了一小片金色的光芒,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了天空之中。 紧接着,这光芒越来越强烈,逐渐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和寒冷,给整个世界带来了温暖和希望。 眼看着太阳即将完全升起,洛春龙不禁被眼前这壮丽的景象所深深震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乔慎!”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划破了寂静的空气,这声音中带着洛春龙难以掩饰的激情,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头儿!”回应声紧接着传来,那是一个充满力量和敬意的声音,简短而干脆。 可是他是在人的搀扶下才来到洛春龙面前的。 洛春龙惊愕的看着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的小腿上有道筷子长的伤口,血肉模糊的已经不成样子,里面的骨头清晰可见。 “你伤成这样怎么不说!”洛春龙责备着他,脸上却是心疼的样子。 乔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乐呵呵的说:“没事,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若是他们还敢再来,我照样能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只见他咧开嘴角,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看似轻松惬意地盯着眼前的洛春龙。 然而,就在他察觉到洛春龙那张黑脸如同锅底一般阴沉,目光犹如利剑般犀利且毫不留情地直直刺向自己的时候,他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原本强装出来的镇定和伪装瞬间土崩瓦解。 渐渐地,他再也无法维持住那副虚假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因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 每一道肌肉线条都仿佛在诉说着难以忍受的痛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划过脸颊,浸湿了衣衫。 \"还不快传军医!\" 突然间,洛春龙一声怒喝如惊雷般炸响,震得在场众人皆是一颤。 搀扶着乔慎的小兵忙道:“大人,这次伤亡比较惨重,军医在那边已经忙不过来了!乔千户的伤实在是耽误不得呀?这该如何是好呀?” 乔慎更是被洛春龙那一喝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没直接瘫软在地。他手忙脚乱地回应道:\"其......其他兄弟们也都伤得不轻啊,要不……还是……先……别叫军医过来了吧。\" 听到这话,洛春龙脸色愈发难看,不满地瞪着乔慎,厉声道:\"你难道就不怕这条腿就此废掉吗?\" 乔慎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未能吐出口。 就在这时,苏长欢挺身而出,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一旁的无常,然后快步走向乔慎,准备亲自为他查看伤口。 乔慎见状,面露难色,急忙挪动身子往旁边一闪,同时连连摆手推辞道:\"不......不麻烦苏姑娘您啦!\" 面对乔慎的拒绝,苏长欢秀眉微蹙,疑惑地问道:\"怎么? 你莫非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不成?\" 乔慎一脸难为情地望着苏长欢,支支吾吾地道:\"您毕竟是个姑娘家嘛,这男女有别,我实在不忍心让您为我如此操劳,万一因此坏了姑娘您的清誉,那可如何是好啊!\" “别婆婆妈妈得了,还不赶快坐下!”洛春龙瞪着眼对乔慎说道。 “好……好嘞!”乔慎虽然有所顾忌,还是很听话的坐了下来,低着头偷偷的看着洛春龙。 洛春龙此时对着苏长欢施礼道:“那就麻烦苏姑娘了!” 苏长欢微微颔首,紧接着她凑上前去,专注且细致地查看着乔慎小腿上的伤口。片刻之后,她不禁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开口道:“若是再不抓紧时间医治,这腿怕是真的难以保住了!” 听闻此言,乔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难看到了极点。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恐惧。 一旁的洛春龙见状,心也随之揪紧,急忙问道:“苏姑娘,你都需要些什么?只要能医好他,我立刻去找!” 苏长欢缓缓站起身来,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先将我的包裹取过来吧!此次前来,我特意携带了治疗外伤的药物,另外还准备了其他一些必备之物。对了,麻烦你再帮我寻些酒来,越烈越好!” 洛春龙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应下转身离去。没过多久,他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苏长欢所需的物品。 接过东西后,苏长欢先是打开酒瓶,将那浓烈刺鼻的酒水小心翼翼地倒在一块干净的布巾上,而后轻柔地擦拭着乔慎腿部的伤口。每一次触碰,乔慎都会忍不住咬紧牙关,但始终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待伤口清理完毕之后,苏长欢面色凝重地再次伸手探入包裹之中,摸索片刻后,从中取出了一把造型独特、闪烁着寒光的特制小刀。 这把小刀刀刃锋利无比,刀柄上还镶嵌着几颗璀璨夺目的宝石,显然不是凡品。 苏长欢深吸一口气,然后紧紧握住小刀,将其轻轻地抵在了伤口边缘。接着,她全神贯注地开始操作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给乔慎带来更多的痛苦。 只见那小刀缓缓移动,一点点地将伤口周围那些破败不堪的肉去除掉。 而此时的乔慎,早已被剧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原本只是低声的呻吟,此刻却逐渐演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第164章 夜会 乔慎实在疼痛难忍,突然发出一声大叫,那声音凄厉至极,仿佛要穿透云霄一般。他的额头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顺着脸颊流淌到下巴处,然后再一滴滴地坠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衣衫如今已被汗水彻底浸湿,形成了一片深色的印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慎所承受的痛苦也越来越强烈。终于,在经过漫长而煎熬的一段时间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苏长欢取出几味草药,熟练地捣碎并均匀地敷在了伤口之上,最后用洁白的布条一圈圈缠绕包扎妥当。 处理好乔慎的伤口后,苏长欢靠在一棵树上,轻轻喘着气。她的额头也布满了汗珠,神色显得有些疲惫。 看着昏迷中的乔慎,苏长欢心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他腿上的伤非常严重,如果不好好休养,恐怕会留下病根。 这时,洛春龙走了进来,关切地问:“苏姑娘,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苏长欢摇摇头:“我已经尽力了,但他的伤势太重,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他的饮食和起居,不能让他乱动。” 洛春龙点点头,感激地说:“谢谢苏姑娘,要是没有你,他这条腿恐怕就保不住了。” 苏长欢微微一笑:“不必客气,这是我身为医者的责任。” 随后,苏长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又看了一眼乔慎,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早日康复。 “不知洛大哥接下来作何打算?”苏长欢有些担忧的问道。 洛春龙摇头叹道:“现在像乔慎那样的重伤员有一百多人,再加上二百多人的难民,如果再遭遇突袭,恐怕……”他想想那场面就感觉到后怕,下面的话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伤员和难民都没有反抗能力,在这里待久了更是不利。” 这时一个小兵骑着马飞奔而来,到了洛春龙跟前,下马后便跪在地上,“大人,前方有异动!” “前方?”苏长欢惊道:“那可是京城方向,难道城门被左文通破了?” “有多少人?”洛春龙连忙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但看尘土扬起的范围,人数应该不少。”小兵回答。 洛春龙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对策。 苏长欢建议道:“不如先将伤员和难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先看看情况再说!” 洛春龙觉得有理,立刻组织人手开始转移。 在大家的努力下,伤员和难民们很快被转移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山谷中。 此时,太阳西斜,夜幕即将降临。 洛春龙安排士兵们守夜,以防敌人来袭。 苏长欢则去查看伤员们的情况,并再次为他们换药治疗。 夜深了,除了守夜的士兵,其他人都已沉睡。 苏长欢却毫无睡意,她来到山顶,望向京城的方向。 远处的火光若隐若现,她心中充满了担忧。 突然,她察觉到身后有一丝异样的气息。 转身一看,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站在她身后。 “谁?”苏长欢警惕地问道。 黑影慢慢走近,露出了面容,竟然是云绰! “你怎么来了?”苏长欢惊讶地看着他。 云绰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在瞧见苏长欢那沾染着斑驳血迹的脸庞时,瞬间瞪大如铜铃一般,心脏猛地一揪,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他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地抓握住苏长欢的双肩,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其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紧接着,云绰便迫不及待、心急火燎地上下打量起苏长欢来,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她的身躯,生怕遗漏掉任何一处可能存在伤口的地方,神情愈发焦急和惶恐。 “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啊?怎么浑身上下哪哪都是血呀?”云绰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话语间满是惊慌失措,就好似天快要塌下来一般。 然而,面对如此紧张的云绰,苏长欢却是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淡定。 只见她轻启朱唇说道:“在战场上杀敌,可是鲜血四溅的场景,不过这些可都是那些叛军们的血哟!你就放心吧,我好着呢,连根头发丝儿都没伤到!”说罢,苏长欢竟还调皮地在云绰面前接连轻盈地旋转了好几圈,裙摆飞扬,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只为能让云绰更清晰明了地看到自己的确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听到苏长欢的话,云绰这才松了口气,但眼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 “没事就好。”他轻声说道,声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苏长欢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啦,我可是很厉害的。再说了,有无常哥哥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有事呢?” 云绰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苏长欢,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心中的恐惧和后怕依旧如潮水般汹涌,迟迟未能完全消散。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还是微微颤抖:“不过......” 听到这两个字,苏长欢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她急切地追问道:“不过什么?快说呀!”一双美眸紧紧盯着云绰。 云绰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以后可不能一声不吭就乱跑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他越说越激动,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然而,苏长欢却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哼,那你呢?你不也曾经不辞而别过吗?怎么现在反倒教训起我来了?”想起云绰曾经突然消失不见,丢下她独自一人,苏长欢的心里就充满了委屈和不满。 “我那是有苦衷的。”云绰急忙解释道。 “什么苦衷?你倒是说啊!”苏长欢不依不饶。 云绰张了张嘴,却又无言以对。 见云绰半天不说话,苏长欢更加生气了,她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长欢,对不起……”云绰伸手拉住了苏长欢的衣角,低声说道,“当初是我不该不辞而别,可是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揪着不放了,好不好?” 苏长欢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云绰,只见他一脸诚恳,眼神中满是愧疚。 “哼,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苏长欢故作大度地说道。 云绰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他那诚恳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第165章 天降神兵 此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彼此,四目相对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桥梁将他们紧紧相连。 先前所有的不愉快在此刻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会心的微笑,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而灿烂。 正当云绰含情脉脉、一步一缓地向苏长欢逐渐靠近之时,苏长欢却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京城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云绰有些猝不及防。 只见云绰微微一愣,随即满脸疑惑地反问道:“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苏长欢秀眉微蹙,轻声解释道:“下午的时候,虎贲司的探子来报,从京城方向来了一大股神秘的人马,但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他们的身影。我怀疑......”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凝视着云绰,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云绰一脸平静地说道:“你怀疑是左文通的兵马?” 苏长欢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云绰身上,她见云绰脸上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不禁暗自思忖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我带过来的人!”云绰提高了声音强调道。 听到这话,苏长欢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带来的人?” 云绰重重地点了下头,十分肯定地回答:“没错!此次前来,我带了足足五百名云楼弟子,他们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训练有素;另外还有五百名龙骑卫,那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说完,云绰看向苏长欢。 苏长欢心中暗惊,这一千人于此时的洛春龙而言,无异于神兵天降!云绰竟然带了这么多人来支援。她不禁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男人。 云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我是不是来的很及时?” 苏长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云绰笑了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这些人将会是我们对抗左文通的助力。有了他们,我们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苏长欢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可是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左文通阴险狡诈,绝不会善罢甘休。” 云绰点点头,“我明白。我已经让他们隐藏在暗处,等待时机。一旦叛军再来袭击,他们便会立刻出手。” “不过......”苏长欢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左文通此番吃了败仗,必定会卷土重来,而且下次的攻击恐怕会更加猛烈。” 云绰眉头微皱,“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他微微颔首,“我已经派人去收集那些叛军的情报了,只要我们知己知彼,就能百战不殆。” “我们快去告诉洛大哥!”苏长欢拉起云绰,转身便朝着洛春龙的营帐走去。 洛春龙见到云绰的到来,深感意外。“你怎么来了?” 苏长欢抢着说道:“云绰为我们带来了援兵。” 洛春龙更加惊讶,“你哪来的人?” “云楼弟子还有龙骑卫!”云绰笑着回答。 “龙骑卫?”洛春龙不可思议的说道:“那可是皇帝的亲卫,你怎么得到调动权的?” 云绰将龙旗当初给他的那枚令牌掏了出来。“这枚令牌很管用!” 洛春龙会心一笑:“这枚令牌不仅可以在皇宫里通行无阻,还能代天巡授,如皇帝亲临。”他顿了顿,又道:“龙旗大人对你可真是宠爱有加呀!” “回去之后,真得好好谢谢他!”云绰如获至宝般缓缓地将令牌收到怀里。 “如今的形势,你打算怎么办?”云绰抬头问道。 洛春龙想都没想,说道:“自然是时刻防守,以防叛军突袭。还得设法保护好伤员和难民!” 苏长欢微微点头,语气凝重地说道“嗯,防守固然重要,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必要时,我们可以主动出击,打乱叛军的阵脚。” 云绰眼神一亮,“主动出击?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详的计划,确保行动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洛春龙思索片刻,说:“的确可以一试!” 三人商议良久,最终决定由云绰带领部分兵力外出侦察,寻找叛军的下落,而苏长欢也争着要与他一同前往。 无常此时从人群里走出来,“欢儿,你留下!我同云绰一起去。” 苏长欢还要争取,却被云绰阻拦住,“欢儿,听话!” 最终,苏长欢只好点头,答应留下。 云绰转身离去,临行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苏长欢,眼中满是坚定,“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无常与云绰二人,率领着五百百云楼弟子和五百龙骑卫,一路循着若隐若现的蛛丝马迹艰难前行。 经过许久的追踪寻觅,终于在一座幽深静谧的山谷腹地,察觉到了叛军活动留下的细微痕迹。 众人不敢掉以轻心,悄然无声地潜入到敌营附近那片茂密的山林之中。 他们屏气凝神,动作轻柔得如同林间穿梭的微风,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敌军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苦苦寻觅着能够一举突破敌军阵营的关键破绽。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目光锐利如鹰隼的无常,敏锐地发现敌军营地侧翼处防守略显薄弱。 他连忙向身旁的云绰打出手势,示意其将注意力集中于此处。 云绰顺着无常所指方向定睛望去,瞬间明白了其中深意。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心中已然有了周详的破敌之计。 只见云绰压低声音,果断地下达指令。他迅速将队伍一分为二,云楼弟子按照预定计划迂回绕至敌军后方,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而另一组则由龙骑卫担当冲锋的重任,由他亲自带队,与无常一同引领,向着敌军侧翼那看似脆弱的防线发起凌厉攻势。 随着云绰一声令下,战斗骤然打响! 刹那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响彻整个山谷。 原本平静的敌营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敌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匆忙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袭击。 云绰和无常身先士卒,犹如两把无坚不摧的利剑,直直插入敌军阵营。 第166章 回京 云绰和无常手中兵刃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串血花,敌人纷纷惨叫倒地。身后的龙骑卫见此情景,士气大振,个个勇猛无畏,紧跟其后如潮水般汹涌而上,杀得敌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这场精心策划且出其不意的突袭,使得敌军完全猝不及防。面对如此迅猛凶狠的进攻,他们根本无力招架,只能在慌乱中节节败退,最终彻底溃败。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叛军只有区区几百人,和洛春龙所说的人数根本对不上。 回到营地,洛春龙听闻这样的结果,心里也是十分费解。“他们十数次袭击我,把所俘的叛军悉数救走,却又不见那些人的踪迹,这个左文通到底要干什么?把人都弄到哪里去了?” 众人此时皆已陷入沉思。苏长欢突然打破平静,“他们屡次袭击会不会是为了拖延你?” 云绰接着说道:“我看有这个可能!他们救走那些叛军,或许只是为了保存实力。” 洛春龙听着二人的猜测,不由得眉头紧皱,“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猛地站起身,“不行,明日一定要回到燕都!” 云绰见到他这般模样,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瞬间也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完全没了主意。 他迟疑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难道说……你是担心京城那边会发生什么变故吗?” 听到这话,洛春龙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那沉重的动作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了众人心头。 一旁的苏长欢见状,心急如焚地喊道:“那些伤员还有众多难民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将他们弃之不顾吧!” 洛春龙略作思考,随即果断说道:“此地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远,大概只需半日时间便能赶到。明早带上他们一同出发,这样在路上彼此之间也能相互照应一二。” 苏长欢听后,略微沉吟一番,最终还是暗自点了点头。 第二天黎明时分,天色尚未大亮,整个世界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然而,这支队伍却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只见人影憧憧、车马喧嚣,形成了一道浩荡的洪流。 一路之上,众人皆是缄默不言,气氛显得格外压抑。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着,充斥着无尽的忧虑与不安。 尤其是洛春龙,更是频频回首张望,双眉紧紧蹙在一起,似乎预感到前方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经过长达半天的艰难跋涉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燕都城外。 远远望去,只见燕都的西城门依然紧闭得严严实实,城墙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守卫士兵,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整座城池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即将发怒的巨兽一般,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已然进入到了高度戒备的战争状态。 洛春龙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凝视着城门,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当机立断的高声喊道:“全速前进!无论如何得尽快进城。” 于是,原本就急匆匆前行的队伍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般,步伐愈发迅速起来,所有人都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那座巍峨耸立的城门狂奔而去。 他们的脚步声如雷鸣般响彻整条道路,扬起阵阵尘土。 而此时,高高的城墙之上,风百合正静静地伫立着。 只见她身着一袭黄色的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微风拂过,轻轻吹动着她的发丝和衣角,更显得她身姿婀娜、飘逸出尘。 站得老远,洛春龙便一眼望见了风百合的身影。那一抹亮丽的黄色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夺目,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焦点。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美丽的身影上,再也无法移开分毫,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之情。 风百合那颗心已经躁动不安许久了,当她终于亲眼见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日夜思念之人时,所有的情感都如决堤之水一般喷涌而出。 只见她那娇美的脸庞之上,绽放出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而迷人的笑容,这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然而,与此同时,晶莹剔透的泪花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 她没有丝毫犹豫,脚步轻快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怀揣着满心欢喜与激动之情,不顾一切地朝着城门飞奔而去。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他的身边。 而此时,轩辕牧狸正站在城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当他看到风百合如此匆忙地从城楼上奔下时,心头不禁一紧,连忙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般慌张?” 风百合根本来不及停下脚步,一边继续向前奔跑,一边大声呼喊着:“回来了!回来了!快点打开城门,龙哥他回来了!”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喜悦和兴奋,回荡在整个城门内外。 守卫们听到风百合的呼喊,赶忙跑去打开城门。 门刚一打开,风百合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洛春龙也已经快马加鞭,疾驰而来,到了风百合跟前时,急忙飞身下马,身形还未站稳,风百合已经扑进了洛春龙的怀抱。 洛春龙紧紧地拥抱着风百合,感受着她的温暖。他低头轻声说道:“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风百合抬起头,眼中满是深情地望着洛春龙,“只要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 两人相拥而立,彼此的心意在这一刻无需言语表达。周围的人们也为他们的重逢而感到高兴,纷纷鼓起掌来。 就在这两个人还沉醉于久别重逢所带来的无尽欢喜之中时,那高耸巍峨的城墙之上,负责戍守的卫兵们忽然间察觉到远方出现了一大群黑压压的人马,正气势汹汹地朝着城门疾驰而来。 这些卫士们心中一惊,顿时慌乱起来,其中一人手忙脚乱地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号角,鼓起腮帮子拼命地吹了起来。 那尖锐而急促的号角声划破长空,如同一道惊雷在城中炸响,瞬间打破了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骚乱和恐慌。 第167章 我要等他回来 伴随着号角声在西城门上空久久回荡,人们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做着的事情,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愕与恐惧之色。 有的人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有的则呆立原地,不知所措;还有些人则急忙收拾家中值钱的东西,准备逃离这座即将陷入战火纷飞的地方。 一时间,整座燕都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得翻江倒海,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之中。 “不要慌!”洛春龙高声喊道,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所有百姓速速归家,紧闭门户!云绰,苏姑娘,你们快带领云楼弟子把伤员和难民护送进城,其余人随我一同抵御叛军!” 他的话语如同定心丸一般,让人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云绰和苏长欢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们心急如焚地带领着手下众人,迅速地将那些受伤的士兵以及惊慌失措的难民们紧紧地护在了身前。 这些伤员有的身上血迹斑斑,伤口触目惊心;而那些难民则满脸惊恐,眼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尽管形势紧迫,但云绰和苏长欢依然保持着冷静,有条不紊地组织着这些人前进。 云绰对着众人高声呼喊着,“大家全部跟紧,不要掉队,都互相关照一下。” 人们纷纷听从指挥,迈着急促但整齐的步伐,向着城中快速行进。 与此同时,乔慎独自一人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远处叛军袭来的方向。 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心中还盘算着躲在最后面,兴许还有杀敌的机会。 然而,长时间的站立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身形也开始微微摇晃起来。 就在这时,苏长欢发现了乔慎。她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到乔慎身边,伸出双手用力推动着他的身体,同时口中急切地说道:“乔千户,此地危险,快随我们一起进城!” 乔慎起初还有些抗拒,但无奈自己身体实在无力支撑,最终只能任由苏长欢将他推到了伤员的队伍之中。就这样,顺着拥挤的人群行进,终于安全地回到了城中。 只见后方那一群身着威武铠甲、气势如虹的虎贲司众人,正与龙骑卫的五百名精锐并肩而立,他们手中紧握兵器,严阵以待地面对着汹涌而来的叛军。此时,战场之上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错闪烁。 而洛春龙此时那原本英俊的面庞被凝重之色所覆盖,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焦急之情。只见他双手匆忙地一把抓住缰绳,那缰绳在他强有力的手掌之下绷得笔直,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开来。 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紧张的气息,身体微微前倾,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做出一副随时可以跃上战马、冲锋陷阵的姿态。 可他的余光瞥见风百合依旧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看着自己。 紧接着,他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不远处迟迟不肯进城的风百合。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风百合大声呼喊起来:“百合,快进城去!速速关城门!莫要再耽搁了!” 他的声音如同夏日里突如其来的一阵惊雷,又好似那寺庙中的洪钟一般响亮无比,震耳欲聋。这声音在空中不断地回响着,久久不散,其中蕴含着对风百合的几许深情以及刻不容缓的急切之意。 与此同时,正在城门口忙碌着的云绰与苏长欢二人,正准备将最后一波难民安全地护送进城里。 突然间,他们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洛春龙那如雷贯耳般的呼喊声。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他们才看到了独自站在战场边缘处的风百合。她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与危险都与她无关似的。 然而,可是又有谁会知道,此刻她内心的彷徨与挣扎,让她承受着怎样的折磨呢? 苏长欢心急如焚地飞奔过去,边跑边喊道:“风姐姐,咱们先进城再说,好不好?这里太危险了!”然而,风百合却执拗地摇着头说道:“我不要,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此时,苏长欢已然赶到风百合身边,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试图强行带着她离开这个险象环生之地。 可就在这时,风百合突然猛地用力挣脱开苏长欢的手,同时发出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龙哥小心啊!”随着这声惊呼响起,只见风百合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洛春龙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直到此刻,苏长欢才赫然惊觉,一支闪烁着寒光的羽箭正以惊人的速度从战场的另一侧呼啸着破空而来,直直地射向洛春龙。待到洛春龙听到风百合那撕心裂肺般的惊叫声时,那支夺命羽箭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说时迟那时快,风百合毫不犹豫地飞身向前扑去,拼尽全力将洛春龙狠狠地推向一旁,一心只想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挡住这支致命的羽箭。 可是,洛春龙又怎能忍心目睹心爱的女子为救自己而命丧黄泉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也顾不得许多,急忙顺势出手,想要将风百合一把推开…… 就在他的手掌刚刚碰触到风百合的身体,开始用力的时候,那支疾驰而来的利箭竟然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刹那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心跳仿佛骤然停止,大脑一片空白。 还未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突然间,有一滴滚烫得如同岩浆一般的液体直直地滴落在他的眉间。那灼热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待他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竟是一滴鲜红的血液!而这滴血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风百合! 回想起刚才那惊险万分的一幕,他心中后怕不已。原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那奋力的一推,最终将风百合推出了那致命一箭的攻击范围。 尽管如此,风百合最终还是未能完全避开这支夺命之箭,不幸受了伤。 第168章 城外激战 更令人揪心的是,风百合虽然避开了要害,可那支箭还是不偏不倚地划过了风百合美丽的眼眸,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触目惊心的伤痕。那道血痕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和恐怖。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那支带着血腥气息的箭,直直地扎落在苏长欢的脚边,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终于,苏长欢如梦初醒般缓缓回过神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声音也因为恐惧和担忧而变得沙哑:“风……风姐姐!” 云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会如此惊心动魄! 就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羽箭呼啸着划过空气,直直地插入地面,发出清脆而又令人胆寒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云绰的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回过神来之后,云绰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冲向苏长欢。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担忧,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欢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云绰一边急切地呼喊着,一边紧紧握住了苏长欢的双肩,上下打量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受伤的地方。 然而此时的苏长欢却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双眼空洞无神,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身体僵硬得像个木偶。面对云绰的询问,她机械般地缓缓摇动着头,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没事,可是……可是风姐姐……”说到这里,苏长欢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起来,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 云绰心中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缓缓地转过头去,顺着苏长欢那惊恐万分的目光望去,眼前的一幕令他如遭雷击——风百合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般,静静地躺在洛春龙宽阔的怀抱之中,竟然一动也不动。四周一片死寂,甚至连一丝轻微的呻吟声都未曾传入众人的耳中。 就在此时,苏长欢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她面色惨白,脚步踉跄地朝着风百合飞奔而去。待到近前时,她双膝跪地,泪如雨下,颤抖着声音哭喊着:“风姐姐!风姐姐……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然而,风百合此时此刻心心念念的唯有洛春龙一人。 尽管双目遭受重创,痛的她整个人都开始昏昏沉沉,但她的意识仍然清晰无比。 她用尽全力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慌乱地在空气中四处摸索着洛春龙的身影,口中喃喃自语道:“龙哥,龙哥你在哪里?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关切与担忧。 洛春龙则紧皱着眉头,满脸自责之色。望着怀中脸色苍白的风百合,他心如刀绞。她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吧?可是为了不让自己忧心,她竟然强忍着剧痛,一声不吭。想到此处,洛春龙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他用力握紧风百合那只在空中盲目摸索的小手,轻声说道:“我很好,百合!不要担心我!”声音虽然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力量却如同春风拂面,给人以无限希望。 风百合似乎感受到了洛春龙的存在,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洛春龙的面庞。 突然间,指尖触碰到了一滴温热的液体,她的心猛地一颤。“龙哥,你哭了吗?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真的没事的,这点伤痛不算什么。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便心满意足了。”风百合的话语温柔而又坚强,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乌云,洒落在洛春龙的心头。 洛春龙急忙伸出手,快速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对百合说道:“百合,你先跟随苏姑娘进城去疗伤,等着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找你的!”说罢,他目光坚定而果断地将风百合托付给了身旁的苏长欢。 只见云绰小心翼翼地抱起风百合,和苏长欢一同缓缓地朝着城门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担忧与牵挂。 而跟在一旁的苏长欢,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停地流淌下来,划过她那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她那颗心此刻犹如被千万把利刃无情地撕裂开来,痛彻心扉。 洛春龙亲眼看着三个人安全的进到城中,带着对风百合的愧疚和对叛军深恶痛绝的恨,飞身上马后,声嘶力竭的吼叫道:“关城门!” 大喊过后,用力的一勒缰绳,毅然调转马头,亮出兵刃,策马冲进战场,肆意的厮杀起来。 进入城中之后,云绰轻轻地将怀中的风百合交到轩辕牧狸的怀里,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苏长欢,认真地叮嘱道:“欢儿,风姑娘就拜托给你照顾了!”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苏长欢却突然间开口叫住了他。 她凝视着云绰的背影,用一种充满关切且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保护好自己啊!” 这简短的几个字,却蕴含着深深的情意和担忧。听到这句话,云绰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来苏长欢已经洞悉了他接下来要出城杀敌的心思。 回过身来,云绰深深地望着苏长欢的眼眸,轻声回应道:“你也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说完,他又转头看向轩辕牧狸,郑重其事地交代道:“阿狸,城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还有欢儿,代我保护好她!” 轩辕牧狸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只要有我轩辕牧狸在这里,哪怕只有一刻,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半分。你也要完好无损地给我回来!” 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云绰手提单刀,从中间闪身而出。 紧接着,从他身后传来了城门彻底关闭的声音! 第169章 会不会看不见 此时的城外,叛军如潮水般涌来。 双方人马彼此交战,互不相让。愈战愈烈,越杀越勇! 云绰手提单刀,犹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入,冲入敌阵之中!只见他身形灵动,仿若蛟龙出海,又似猛虎下山。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每一次挥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那单刀在他手中宛若有了生命一般,上下翻飞、左右回旋,寒光闪烁间,敌人的兵器被一一斩断,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云绰的刀法凌厉异常,或劈、或砍、或刺、或挑,招式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此时的他,就如同战神降临凡间,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让那些叛军望而生畏,胆战心惊。 然而,尽管云绰勇猛无比,但叛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将云绰团团围住。 经过几番轮战之后,云绰渐渐感到吃力,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在他即将筋疲力竭之时,无常从不远处飞奔过来,与他背对背的靠在了一起。 无常高声喊道:“云绰,你不该留在城外!”说罢,他挥动手中的软剑,剑招如疾风骤雨般向攻来的叛军袭去。 云绰见状,精神一振,“难道你让我在这种时候自己躲起来吗?”他与无常配合默契,两人刀剑合璧,一时间威力大增。 叛军们被杀得连连后退,战场上血流成河。 然而,叛军并没有放弃,他们调整战术,再次围攻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洛春龙催动着胯下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他面色冷峻,眼神犀利,手中挥舞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瞬间杀入战团之中。 洛春龙挥出的每一剑都带着呼呼风声,逼得敌人连连后退。他身形灵动,犹如鬼魅一般穿梭于敌阵之间,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在他的奋力拼杀之下,原本将二人紧紧包围的叛军渐渐露出破绽。洛春龙瞅准时机,剑势一转,猛地刺向敌人的心口。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叛军当即毙命,其余敌人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四下溃逃。 就这样,洛春龙成功地为二人解了围。 三人并肩作战,奋勇杀敌,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他们来到一处安全之地,稍作喘息。 “多谢你们赶来救我。”云绰感激地看向无常和洛春龙。 “都是兄弟,不必客气。”无常拍了拍云绰的肩膀。 “如今叛军如此猖狂,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平息叛乱。”洛春龙一脸严肃地说道。 “可是对方人数众多,我们该如何应对呢?”云绰问道。 三个人前方血流成河的场面,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然而此时的燕都城中,经过一番混乱之后,陷入了短暂的平静之中。 苏长欢面色凝重地引领着一众难民以及伤员,步伐匆匆如疾风骤雨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那座威严庄重的虎贲司之中。 原本分散开来的两拨难民在此处得以汇聚,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令人欣喜的是,没过多久,就有好几个人幸运地在拥挤的人潮中找到了与自己失散已久的家人。 特别是那位之前吵嚷着要出城去寻觅妻儿的难民,当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捕捉到自己老婆孩子的身影时,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过去。他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就来到了她们面前,然后紧紧地将她们拥入怀中,仿佛生怕一松手,这得来不易的团聚又会化作泡影。 望着眼前这些人们久别重逢后喜极而泣的感人场景,苏长欢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一些,脸上也不禁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然而,仅仅是稍作停留之后,她便又心急火燎地转身朝着房间奔去。 当苏长欢踏入房内,映入眼帘的便是风百合静静地躺在那张床上的娇弱模样。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血迹鲜红如火,显得格外醒目。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刻失去了光彩,正紧紧的闭合着。 苏长欢迈着急促的步子,快速地走到床边,然后缓缓坐下。 她伸出那修长且温柔的手,轻轻地落在风百合娇嫩的脸庞上。 苏长欢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怜惜,仿佛能透过这轻轻的触摸,将自己内心所有的关怀都传递给躺在眼前风百合。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躺着的风百合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微微动了一下。 她那苍白如纸的嘴唇轻启,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欢儿,是你吗?” 听到风百合的问话,苏长欢急忙握紧她的手,喉咙里一阵哽咽,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来:“是我,风姐姐!”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风百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口吻再次开口:“欢儿,我的……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她的话语虽然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苏长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忍着即将涌出的泪水,轻声说道:“风姐姐,我得先查看一下伤口才能确定。不过你放心,不管情况怎样糟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 听到苏长欢坚定的回答,风百合那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她安心地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回应道:“没关系,就算真的看不到了……” “风姐姐,”苏长欢急忙打断她的话语,满脸关切地轻声说道:“你现在只要乖乖地躺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想,好吗?” 她说话的时候,鼻音浓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那声音里饱含的悲伤与忧虑,任谁一听就能知晓,此刻她内心难过的程度绝对不比风百合少上哪怕一丝一毫。 风百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努力让自己原本不安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她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声音轻若蚊蝇般回应道:“好……我都听你的。” 苏长欢见状,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为风百合检查起眼伤来。 她那明亮的眼眸中此刻满是关切之意,目光更是紧紧锁定在风百合受伤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分神或懈怠。 第170章 请君入瓮 风百合则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个失去生气的布娃娃一般。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不时轻轻颤动一下,像是在诉说着主人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庞上,眉头紧蹙,嘴角也不自觉地下垂,每一道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清晰可见,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苏长欢伸出纤细的手指,极其轻柔地触摸着风百合的眼皮。她的指尖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一般轻盈,生怕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给风百合带来更多的痛楚。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眼前这个受伤的风百合才是她全部的关注焦点。 苏长欢擦拭掉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每擦掉一点血迹,她的心底会有一丝触动,仿佛那伤口在自己身上一般。 她取出一瓶药水,轻轻地倒在风百合的眼睛上。药水顺着她的眼皮流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舒适的表情。 苏长欢用纱布轻轻地擦拭着风百合的眼睛,将药水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随后又将一些粉末均匀的撒在伤口上,仔仔细细的用纱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最后打好结后,她整个人才缓缓地放松下来。 “怎样?”直到这时,风百合才试探着问道。 “不是很严重。”苏长欢微笑着说道,“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 风百合激动的抓住苏长欢的手,“这么说,我还能看见!” “能!只要你不放弃,会慢慢好起来的!”苏长欢很肯定的回答着,脸上却露出复杂的神情。 风百合微微点头,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安顿好风百合,苏长欢找到轩辕牧狸,询问道:“城外的战况如何了?” 轩辕牧狸摇头道:“不是很好,再这样下去,谁都受不了。” “城外战况焦灼,左文通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虎贲司的暗探一直在关注着他,这两日一直在府里,连朝会都告假了。” “早朝都不上了?”苏长欢满腹疑惑的说道:“皇帝如今到底要干什么?” “说的也是呢,按道理他把洛春龙放在左文通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也是防着他的,可如今洛春龙的身份被识破,独自一人只带着虎贲司的人在外平叛,他却对那奸相放之任之,还真是君心难测呀!” 轩辕牧狸的话刚落音,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略带着责备说道:“你们这样妄议圣裁,就不怕掉脑袋吗?” 二人心里一惊,忙回头看去,来人竟是龙旗! 龙旗走近,面色严肃地说:“圣上自有圣上的考量。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城外的战局。” 苏长欢点点头,“龙指挥史说得是。只是目前敌我双方军力悬殊,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可行的战略。” 轩辕牧狸附和道:“没错,而且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兵力和资源。” 龙旗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会向陛下请示,看看能否增派援兵。” “左文通呢,皇帝当真就放任他不管了?”轩辕牧狸急道。 “左文通定是在等城外的兵马,若是这个时候皇宫里防守空虚,他会不会放手一搏呢?” 苏长欢的这番话,令龙旗的心中一动,“城外叛军若胜,他便顺势而为,就地起事。若败,也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他就是背后之人。苏姑娘的计策,虽说是一招险棋,如果奏效的话,倒是可以把他当场定罪。” 龙旗随即说道:“我这便进宫面圣!”他转身离开之后,轩辕牧狸便问:“城外怎么办?” “能拖则拖,一定要让左文通抓住我们给他制造出来的机会。” 轩辕牧狸点着头,“但愿那老贼真能上钩。” 苏长欢和轩辕牧狸焦急地等待着龙旗的消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龙旗带来了皇帝的旨意。 “陛下同意了!” 有了皇帝的明旨,苏长欢等人心中再无顾忌。 与此同时,苏长欢让龙旗吩咐出城的人将消息带给洛春龙,让他务必拖住城外的叛军。轩辕牧狸则带领一批精英刺客,潜伏在城内,伺机而动。 此时的左文通,正身着明晃晃的战甲,微闭着双目,端坐在书房之中,聆听着府兵传回来的消息。 “相爷,城外依旧混战不休,难分胜负。这个洛春龙太难缠了,我们的人很难掌控战局。” 左文通轻哼了一声,“一群废物!”左文通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再探!” “遵命!”府兵匆匆退下。 左文通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深知此次叛乱事关重大,必须小心谨慎。 然而,洛春龙带领的那些人却如此难缠,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一名府兵急匆匆地跑进来,递上一封密信。 左文通看完信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信中说,皇帝已经察觉到他的计划,并开始采取行动,已经将他身边的禁卫军调往城外支援洛春龙。 左文通的眼神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侧身问贺成,“狼牙呢?” 贺成垂首回应道:“狼牙集结了府里所有府兵,正听候相爷调遣。” 左文通逐渐焦躁起来,意识到必须尽快行动。 “吩咐冯渊,速速联络其他几处的人马,天黑以后,准备突袭皇宫。” 贺成劝道:“相爷,是不是有些急了点,何不等等城外的兵马?” “不能等了!”左文通凝眉说道:“皇帝派出禁卫军支援洛春龙,若是落败,我就没有机会了!倒不如趁着宫中守卫薄弱,擒住皇帝。到时候大势已定,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然而,他们的计划正中苏长欢等人的下怀。 当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缓缓地覆盖了整个燕都城时,左文通身披着一身铠甲,精神抖擞的骑在高大威猛的战马之上,狼牙和冯渊也端坐于马上,分立在左文通的左右。 这时,一名身着甲胄的府兵神色匆匆地从皇宫方向一路疾驰而来,转眼间便来到了左文通身前。 这名府兵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急声道:“禀报相爷,小人已将皇宫内的情况探查清楚。如今那皇宫之中的守卫人数寥寥无几,算下来不过百人而已,禁卫军绝大部分都被调往城外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左文通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追问道:“当真?可都打探清楚了?” 第171章 逼宫 那府兵赶忙答道:“回相爷,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左文通脸上露出一抹满意之色,微微颔首。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丞相府,然后猛地提高声音喊道:“诸位将士们听好了!只要过了今天,这天下之主便是本相!而你们追随本相的从龙之功,待到明日便能一一兑现!本相现在就可以许诺你们,待今夜过去之后,封侯拜将皆不在话下!荣华富贵必将与诸君共享!”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是一阵欢呼雀跃,士气大振。他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愿为相爷效命!愿助相爷成就大业!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整个场面气氛热烈异常,仿佛胜利在望。 左文通一马当先,狼牙与冯渊紧随其后,率领着燕都城中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般,沿着笔直的街道一路疾驰而行。 马蹄声响彻夜空,仿佛是战鼓在敲响,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士兵们手持锋利的兵器,火把照亮了他们的面庞,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 这支队伍犹如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其所经之地,狂风怒号,声震云霄,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他们如同一群下山猛虎,又如一阵狂暴飓风,挟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气势,风驰电掣般地冲破一道道坚固无比的宫门。 每一道宫门在他们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瞬间土崩瓦解。 这些兵士在左文通的带领下,毫不留情地向前推进,目标明确的直奔皇宫大内,径直向着皇帝的寝宫冲杀过去! 皇宫内的守卫们原本还沉浸在平静之中,突然遭遇如此迅猛的攻击,顿时乱作一团,惊慌失措。 但毕竟身为宫廷卫士,他们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并匆忙组织起防御阵线,试图阻挡住这股来势汹汹的敌人。可惜的是,尽管他们拼尽全力,左文通等一干人等的进攻却依然犀利异常,如利剑般刺破重重阻碍,直捣黄龙。 只见左文通身先士卒,手中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血光四溅,哀嚎遍野。他麾下的将士们也个个奋勇杀敌,毫不退缩。在他们凌厉的攻势下,守卫们的防线不断后退,最终被彻底击溃。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左文通终于率领着他的铁血雄师杀到了皇帝的寝宫之前。此时此刻,这座寝宫四周早已密布层层叠叠的护卫,人数众多,装备精良。 双方短兵相接,立刻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激烈较量。喊杀声、金属碰撞声响彻天际,刀光剑影交错闪烁,令人眼花缭乱。这场战斗究竟鹿死谁手?局势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正当叛军们气势汹汹地发起猛烈攻击之时,突然间四周喊杀声震天动地,无数伏兵如潮水般涌现而出。 这些伏兵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让毫无防备的叛军瞬间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 左文通还在人群中厮杀,见到暗处的伏兵已经将自己的人团团围住,眼见着已落入败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叛军们完全乱了阵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还趾高气扬、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他们,此刻只能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试图寻找一条生路。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不堪、喊杀声此起彼伏的局面当中,左文通却宛如鹤立鸡群一般,显得格外地冷静沉着。 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激烈交战的场景,心中已然清楚地明白此时此刻败局已定,无论如何努力都已无力回天,再也无法挽回当前的颓势。 与此同时,冯渊与狼牙二人正奋力且艰难地向着左文通所在之处退却过来,并迅速地护在了他的左右。 只见冯渊一边不断挥舞手中的长剑击退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龙骑禁卫,一边对着左文通大声喊道:“相爷,您快速速撤离!我等定拼死护您平安!”话语未落,他又猛地向前刺出一剑,逼退了一名企图靠近左文通的禁卫。 狼牙同样回首望向左文通,那张刚毅的脸上满是决然之色。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用眼神向左文通示意让他放心离开。 面对此情此景,左文通的脸上流露出了一副看似依依不舍的神情,仿佛对于抛下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独自逃离感到十分不忍和愧疚。 但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早已滋生出了强烈的逃脱之意。因此,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回应给冯渊和狼牙,便毫不犹豫地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迈着急促的步伐迅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只见左文通悄悄地混入人群之中,利用混乱的局面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着身体。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轩辕牧狸那双锐利的眼睛。 轩辕牧狸早已料到左文通会有此举动,提前部署好了精锐的虎贲司暗卫。而他自己,也毅然决然的追了上去。 冯渊与狼牙二人,摆出了一副誓死相护的架势,与轩辕牧狸对峙不休。 轩辕牧狸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吗?”他轻声说道。 话音未落,轩辕牧狸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冯渊和狼牙。 冯渊和狼牙见状,立刻联手抵挡。 这二人实力本就不俗,这一联手,更是难以突破。 尽管轩辕牧狸使出浑身解数,交起手来仍是有些吃力。 三人激战正酣之时,突然间,一道紫色光芒闪过,光芒中闪过一道人影,苏长欢飞身而来,她的出手相助,瞬间打破了僵局。 轩辕牧狸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不禁眉头紧锁。 苏长欢凝望着眼前的冯渊与狼牙,开口道:“你们对左文通当真忠心耿耿啊!” 冯渊咬牙切齿地答道:“相爷待我等不薄,这种时候就算一死,也定要保全相爷!” 虽有苏长欢相助,冯渊和狼牙的攻击却是气势汹汹,四人缠斗起来仍旧胜负难分。 苏长欢突然说道:“你去追左文通,我来拖住他们!” 第172章 半路杀出个贺成 轩辕牧狸果断的点点头,抽身而出,径直朝左文通追去。 左文通听到身后的动静,心中一惊,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发现无论怎么跑,都无法摆脱轩辕牧狸的追击。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际,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缓缓放下,露出了贺成的面孔。 贺成冲左文通使了个眼色,左文通便迅速钻进了马车。 轩辕牧狸见状,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当左文通以为自己即将成功逃离的时候,突然一群身着黑衣、身手矫健的人从四面八方杀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驾着马车的贺成不禁心中一惊,想要转身换个方向突围,但为时已晚。这些人迅速围拢上来,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左文通看着眼前的局势,不禁长叹道:“当真是天要亡我!” 他不服气的扫视着四周,话还要说些什么,贺成突然把缰绳交到左文通的手里,小声道:“等下相爷找机会逃出去!” 左文通一愣,“贺管家,你这是干什么?” 贺成一改往日持重的状态,说道:“当年承蒙相爷不弃,赏了贺某一碗饭吃,今日自当还了相爷的这份恩情。” 只见贺成跳下车,与黑衣人展开了激战。他的身手异常敏捷,一招一式都凌厉狠辣,一时间竟逼得黑衣人难以近身。 左文通趁机驾车冲出了包围圈,心中却满是疑惑和担忧。 “贺管家,保重了!”他对着战斗中的贺成喊道。 此时,轩辕牧狸也赶了过来。 “左文通,你休想逃走!”她怒喝一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左文通一边驾车狂奔,一边回头张望。 他不明白为何贺成会舍命救他,而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没想到的是,贺成居然很快的解决了那些黑衣人,快速的向着马车飞奔而去。 只见贺成那矫健的身姿如闪电般从眼前一闪而过,轩辕牧狸不禁心生好奇,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张望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令人瞠目结舌!那些黑衣人此刻竟然无一例外,全部横七竖八地躺倒在了地上。 他们一个个佝腰偻背,痛苦地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更让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短时间内站起身来。 轩辕牧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贺成究竟是何方神圣?要知道,这些黑衣人可都是龙骑卫中的顶尖高手,平日里皆是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怎会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击败呢?难道说,贺成身怀绝世武功不成?”他一边想着,视线却始终无法从贺成身上移开,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外表看穿其深藏不露的实力。 此时,贺成已经快步返回马车之上,而坐在一旁的左文通同样用一种充满惊异和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刚刚大展神威的人物,仿佛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开始认识贺成一般。 贺成淡然一笑,从左文通手里接过缰绳,“相爷,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啊?”左文通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待他缓过神来时,他手里已经空空如也。 “哦,好的,好的!贺……贺……”一时间左文通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贺成。 管家这个称呼在他看来,似乎已经不太适合贺成。 “一个称呼而已,相爷不必纠结!” 左文通笑着点点头,非常客气的说道:“有劳贺管家了!” 贺成抖动缰绳,正要驱动马车前行,突然间目光一凝,只见前方道路中央,一道身影突然闪现而出。他定睛一看,竟是轩辕牧狸稳稳地站定在了那里,挡住了马车前进的去路。 贺成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阻止我带走他不成?” 轩辕牧狸眼神凌厉如刀,死死地盯着马车上的贺成,一字一句道:“休想带他离开此地半步!今日有我在此,你绝不可能得逞!” 贺成闻言,不禁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地回应道:“就凭你也想拦下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以为自己这点能耐就能拦住我的去路吗?” 然而,轩辕牧狸却丝毫没有被贺成的话语所动摇,他挺直身躯,双手抱胸,傲然道:“能不能拦下你,可不是由你来决定的!”说话间,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轩辕牧狸身上喷涌而出,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横亘在了贺成面前。 在飞霜出鞘的那一刻,剑身周围迅速凝出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霜出来。而空气中逐渐有冰晶洒落,寒意顿生。 紧接便着出现了令人称奇的一幕,伴随着冰晶落尽,居然出现了雪花,从半空中飘然而落,洋洋洒洒,断断续续的遮挡了左文通的视线。 他只觉一股刺骨的寒冷骤然袭来,仿佛无数冰针狠狠地扎入骨髓之中。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流如凶猛的野兽,瞬间将他吞噬。 他的面色变得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毫无血色可言。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左文通下意识地紧紧缩起身体,试图抵御这突如其来的严寒,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与此同时,轩辕牧狸站在不远处,他那俊朗的面容此刻也被白雪覆盖。头上和双肩落满了白白的雪花,宛如一座冰雪雕塑。 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透露出无比坚定的光芒。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剑尖缓缓地指向对面的贺成,声音冰冷而威严:“现在走,还来得及!” 贺成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他斜眼看着轩辕牧狸,轻蔑地说道:“走?你当我是吓大的吗?”说完,他竟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这这漫天飞雪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随着贺成的话音落下,只见他的右手五指微微聚拢,掌心处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第173章 万里雪飘 刹那间,一股暖流自贺成体内涌出,迅速笼罩在他周身。那些落在他衣服上的雪花,遇到这股暖流后,眨眼之间便融化成水,浸湿衣衫,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的左文通,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如同阳光照耀在身上般的温暖。先前那深入骨髓的寒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的暖意,让他不禁放松下来。 轩辕牧狸见状,眼神一凛,猛地一提真气。顿时,周遭的雪花如同受到了他的召唤一般,纷纷扬扬地朝着他和手中的剑飘去。这些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形成了一道美丽而又诡异的景象。 伴随着雪花的汇聚,轩辕牧狸手臂一挥,剑刃直刺贺成而去。虚空之中竟留下一道黑色的裂痕,丝丝寒气从中溢出。 贺成脸色微变,暗自运功抵挡。 两人僵持片刻后,贺成忽然大喝一声,全力催动掌中的红光,向轩辕牧狸攻去。 一时间,风雪交加,双方互不相让。 左文通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这场决斗的凶险,生怕贺成有什么闪失。 就在这时,轩辕牧狸身形一闪,避开了贺成的攻击,同时手中剑势一变,化为无数道剑光,裹着那些薄如蝉翼的雪花疾风骤雨般袭向贺成。 贺成避无可避,只能硬接这一波攻势。 虽说贺成已经在尽力抵挡,最终还是被剑气所伤,吐出一口鲜血。 轩辕牧狸乘胜追击,不给贺成丝毫喘息的机会。 谁料贺成暗自运功,突地推出一掌! 这一掌的气势完全超乎了轩辕牧狸的想象,不待他做出反应,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裸露着的皮肤顿时觉得灼热难耐,脸上和手上火辣辣的痛感片刻间传遍整个身体。 他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猛的抛到半空,最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轩辕牧狸闷哼一声,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妄想着站起来。 他急促的喘息着,努力的压制着胸腔里翻腾的血液,最终还是被它们从口中喷涌出来。 那一抹鲜红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口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后,洋洋洒洒地喷洒在了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时间,红白两色相互交织、碰撞,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激烈交锋。 这一红一白的强烈对比,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火,又似一幅用生命和死亡绘制而成的诡异画卷,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美。 它是如此的醒目,以至于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被其深深吸引,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那鲜艳欲滴的红色血液,在洁白无瑕的雪地映衬下,愈发显得刺眼夺目,仿佛要将人的双眼灼伤。每一滴血都像是一颗燃烧的火种,跳跃着、闪烁着,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向四周蔓延开来。 贺成用力地抖动着身上的长衫,试图将上面覆盖着的雪花全部甩掉。 那些洁白的雪花如同精灵一般在空中飞舞,然后缓缓飘落至地面。然而,对于此刻正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轩辕牧狸,贺成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这万里雪飘倒是被你用的出神入化,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只见贺成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步伐坚定而迅速地朝着停放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轩辕牧狸望着眼前的贺成,心中充满了不甘。 他强忍着剧痛,用手支撑着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 “贺成......我不会让你带着他......离开的!”轩辕牧狸紧咬着牙关,艰难地说道。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中的剑,指向贺成。然而,他的伤势实在太重,刚一举剑,便再次跌倒在地,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纷纷扬扬从天空飘落而下,如同羽毛般轻盈的雪花变得越来越稀少,逐渐减少了它们的数量和密度。 而已经降落到地面上的积雪,则开始慢慢地融化开来。 它们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一点点地失去了自己原有的形状和轮廓。起初,这些积雪还能保持着一定的厚度,但随着轩辕牧狸的倒下,它们渐渐地变薄、变平,最终完全融入到大地之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整个场景显得既神奇又令人惋惜,那曾经覆盖大地的皑皑白雪就这样悄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未曾存在过一样。 此刻的贺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当贺成终于走到马车旁边时,他飞身一跃,跳到马车上,猛地一抖缰绳,随即便传来了马的嘶叫声。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生怕会有什么人追上来阻止他似的。 可当他抬起头望向宫门,准备驱使马车时,接连着有三匹枣红色的马飞驰而入。 贺成定睛一看,只见每匹马上的人都是满身血迹,脸上模糊的也看不清面容。直到这三人在轩辕牧狸身边停下,他才看清竟是云绰、洛春龙和无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三个人突然出现在此处。那一瞬间,左文通原本还高昂着的头颅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猛地耷拉下来,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变得萎靡不振。 要知道,城外还有他精心部署的大批人马,本想着凭借这些力量能够一举成功,夺得那个至尊之位。然而此时此刻,看到眼前这三个人,他心里清楚得很,城外的那些人马恐怕已经难以成事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期待,在这一刻都如同梦幻泡影般破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左文通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最后的指望就这样化为乌有,仿佛黑暗深渊中的一丝曙光被无情地掐灭,未来的道路顿时陷入一片迷茫与绝望之中,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云绰最先跑到轩辕牧狸的跟前,接连唤着他的名字,“阿狸,阿狸!” 此时,轩辕牧狸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后背倚靠着云绰,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只见他满脸惊恐地伸手指着那端坐在马车之上的贺成,声音颤抖地喊道:“小……小心,贺成!” 第174章 鬼王鸦 就在这时,洛春龙挺身而出,他身形笔直如松,面色凝重而严肃,义正言辞地大声喝道:“左文通,时至今日,你已是穷途末路,就别再做那些无谓地挣扎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到皇上面前认罪伏法!” 然而,面对洛春龙地斥责与劝降,左文通只是用那迷离恍惚地眼神看了一眼对方,整个人显得无比颓废,仿佛对这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兴趣和斗志,甚至连一句话也懒得再多说。 反倒是贺成,一双无惧地眸子审视着洛春龙,“在我面前,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洛春龙看着轩辕牧狸地伤势如此严重,不禁对贺成另眼相看。“贺管家真是深藏不露,竟有这般身手?” “贺某不才,也曾经在江湖上叱咤一时。只是多年未显露身手,还是有些生疏了。” 贺成说起话来很不客气,言外之意他这是手下留情了,如果在做纠缠,恐怕就不会只是重伤,而是直接取了性命。 云绰闻听此言,轻轻松开扶着轩辕牧狸地手,一脸愤怒地看着贺成,和他身后地左文通。 他想冲上前去,却被无常阻拦住。 无常看着轩辕牧狸身上地灼伤,突然对着贺成开口道:“你当真姓贺吗?” 贺成微微一怔,“你是如何知道地?”贺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无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而狰狞地笑容,那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寒冷刺骨。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眼中闪烁着寒光,冷声道:“你可是青山阁猎杀榜上的头号人物,这天下间想取你性命之人,怕是没有一百也得有个九十之数吧!就凭你,竟然能让我青山阁损失近百号好手,我又怎会不知晓你的名号?” 无常的双目犹如燃烧的火焰,其中填满了无尽的杀意,宛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刺向贺成。此刻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鬼王鸦!!!” 只见无常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缓缓挤出这三个字来,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贺成的心口之上。 当这个名字被无常说出口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洛春龙,他那原本就瞪大的眼睛此刻几乎要掉出来了,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而一旁的云绰和轩辕牧狸也仿佛瞬间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耳边了。然而,即便岁月流逝,它依然如同一把锋利的剑,轻易地刺破了时间的帷幕,将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重新呈现在眼前。 那还是很多年前,他们曾从苏恪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但真正让他们至今难以忘怀、无法释怀的,并非仅仅只是一个名字那么简单。而是那个伴随着这个名字出现的独门功夫——诡异无比的鬼火三千! 每当回忆起苏恪葬身于鬼火三千之中的场景,云绰和轩辕牧狸都会忍不住浑身一颤。 那恐怖的画面如同梦魇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如同来自地狱的业火,无情地吞噬着一切。苏恪痛苦挣扎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最终被彻底淹没……每一个细节,每一丝声音,都如此清晰地在他们心头重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无常目光炯炯的看着鬼王鸦,“你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竟然躲在这个奸相的身边当了相府管家!难怪一直都寻不到你的下落!” 轩辕牧狸目光中闪烁着对苏恪的愧疚,突然怒意顿生,指着鬼王鸦说道:“三千鬼火那样邪恶的功法都可以修炼出来,你根本不配为人!” 他嘶吼着想要冲过去与鬼王鸦拼命,是云绰死死的把他拦腰抱住,“阿狸,你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苏先生丧命在鬼火的一幕我到现在还经常梦到,它整整折磨了我八年,八年啊!我恨不得当年死的是我,那样我还会好过一点……” “你见过三千鬼火?”鬼王鸦玩味的看着轩辕牧狸,“想必你们见过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了!” “弟弟?”云绰听罢此言,惊道:“你是鬼莫愁的哥哥?” “没错!”鬼王鸦点头承认道:“三千鬼火向来只有鬼门宗宗主才可以习练,他却一直觊觎此功,不惜残害于我。可是我命大,被左相救了之后,一直隐姓埋名不再现身江湖!” 贺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看着眼前的人,冷笑道:“可我是谁真的很重要吗?既然你们非要逼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罢,他全身气势暴涨,准备动手。 无常见状,连忙挡在云绰身前,“你带着他们去找欢儿,今后一定要保护好她!” 云绰忙道:“不行,我得留下,亲手为苏先生报仇!” 轩辕牧狸也道:“对,我也不走,苏先生当年为了救我才惨死在那鬼火之下,今天,定要灭了这火!” “快走!”无常怒声呵斥道:“报仇,还轮不到你们!” 他缓缓回过头,十分认真的看着云绰,“小子,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欢儿就交给你了!你最好别让她受半点委屈,否则,我就算到了地府,也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无常伸手一扯,把颈间的那枚白玉龙佩交到云绰手中,“把这个给欢儿!”说完,猛地冲向贺成,与其激战起来。一时间,场上光芒四射,劲气四溢。 轩辕牧狸和云绰对视一眼后,都紧紧地咬着牙关,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缓缓地转过身体,然而洛春龙却一动未动。 云绰见状,满心狐疑地开口问道:“你不走了?” 只见洛春龙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之中透着一抹决然之意。只听他朗声道:“在战场上抛弃自己的战友独自逃生,这种事情我洛春龙一辈子都干不出来,否则我会寝食难安的!”话音未落,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无常疾驰而去,瞬间加入了与鬼王鸦激烈的战斗之中。 云绰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正在与鬼王鸦拼死搏斗的洛春龙和无常,心中不禁暗暗下定决心。他毅然转过头,望向身旁的轩辕牧狸,眼神坚定无比地说道:“不能就这样离开!” 第175章 龙佩 听到这话,轩辕牧狸的双眼之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他神情严肃且郑重地点头应道:“好!那就让我们一起灭了那邪恶的鬼火!” 可谁知,云绰却摇了摇头,迅速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不由分说地塞进轩辕牧狸的手中,急切地嘱咐道:“不!是我留下来,你赶紧带着这块玉佩去找欢儿,一定要亲手将它转交到她的手上!告诉她……就说我一定会平安回去找她的!”说完这番话,云绰不再犹豫,手持长剑,义无反顾地冲杀过去。 轩辕牧狸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但他依旧死死地攥紧那枚玉佩,仿佛这小小的玉佩是他此刻唯一的精神支柱。 每迈出一步,都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他的双腿一般,剧痛难忍。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咬紧牙关,拖着那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身躯,拼命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另一边,苏长欢独自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冯渊和狼牙,心中虽有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不屈与坚毅。她手中的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次次地挡住了敌人凶猛的攻击。 尽管她身形矫健,剑法凌厉,但以一敌二终究还是处于下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体力逐渐被消耗殆尽,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 冯渊和狼牙看准时机,双剑齐出,直刺向苏长欢。 此时的苏长欢已经疲惫不堪,只能用尽全力抬起手中的桃夭去抵挡。可就在这时,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小,手中长刀的格挡也越发无力,眼看就要被敌人的剑突破防线,生命危在旦夕! 千钧一发之际,轩辕牧狸及时赶到!只见他怒吼一声,手中的佩剑猛地一挥,带起一阵劲风,硬生生地将冯渊和狼牙逼退数步。 轩辕牧狸扶住苏长欢,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苏长欢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苏长欢余光扫过,无意之间发现了轩辕牧狸手里的玉佩。她伸手抢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匆忙的取出自己的那枚白玉凤佩,将两枚玉佩交叠在一起,一个“苏”字在玉佩中间的位置显现出来! 苏长欢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徘徊已久的欣喜,笑着哭泣起来! “这枚玉佩你从何处得来的?”苏长欢痴痴地望着手中的玉佩,焦急的问着轩辕牧狸。 此时,冯渊和狼牙再次袭来,轩辕牧狸早已挺身而出,与他们展开激战。苏长欢看着轩辕牧狸奋勇杀敌的身影,急忙抹掉眼泪,再次提起长刀,加入战斗,与轩辕牧狸并肩作战。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压制住了二人的攻势。然而,轩辕牧狸身负重伤,已经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忽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那声音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几人的耳膜。 四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龙旗率领着的援兵正如疾风骤雨般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他们个个身着重甲,手持锋利无比的兵器,脸上洋溢着坚毅果敢的神情。随着他们的逼近,原本胶着的战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处于劣势的苏长欢与轩辕牧狸,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斗志瞬间便被重新点燃。 不多时,龙旗所率领的援兵迅速的与冯渊、狼牙二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响彻云霄。援兵们紧密配合,展现出了高超的战斗技巧和默契的团队协作能力,很快就将冯渊以及狼牙团团围住。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冯渊和狼牙虽然拼死抵抗,但终究难以抵挡援兵们的凌厉攻势。在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鏖战后,援兵们终于将二人合围在一处,解救下了身陷险境的轩辕牧狸和苏长欢。 此时的轩辕牧狸和苏长欢虽早已精疲力竭,可苏长欢刚将桃夭收回鞘中,就径直扑到轩辕牧狸跟前,“快告诉我,那枚玉佩哪来的?” “啊!”轩辕牧狸一声痛呼,连忙说道:“苏姑娘,痛!痛!痛!” 苏长欢这才发现自己触碰到了他的伤口,忙松开手,继续追问道:“那玉佩是从哪得来的?” 轩辕牧狸倒吸一口气,忍着痛回答道:“无常!是无常让我给你的!” 苏长欢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一时间竟自语道:“无常?哥哥?” “你平时不就这么叫他的吗?怎么了呀?” 轩辕牧狸不解的看着苏长欢。 “他是我哥哥!”苏长欢无比激动的说着:“他是我亲哥哥!” “亲……亲……亲哥哥?” 轩辕牧狸傻了似的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苏长欢。他知道苏长欢有个生死未卜的哥哥,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无常! 待他反应过来时,苏长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事到如今,轩辕牧狸也只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追赶上去。 轩辕牧狸一边艰难地向前走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他本就有伤在身,刚才的战斗又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每走一步都倍感吃力。 “苏姑娘,等等我……”轩辕牧狸呼喊着,声音却越来越虚弱。 突然,他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昏迷前,他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朝他走来…… 龙旗命人将轩辕牧狸带下去医治,自己也跟着苏长欢的身影追了过去。 苏长欢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她的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她便又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迈进。此刻,她的脑海中都是无常的身影,那个自小就对她呵护备至、疼爱有加的哥哥。 一想到无常,苏长欢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无法呼吸。她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生怕自己一旦停下脚步,就会再次失去她的哥哥。 于是,她拼命地加快步伐,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和恐惧都远远甩在身后。只见她身形如箭,直直地朝着那巍峨高耸的宫门飞奔而去。 而一直紧跟在苏长欢身后的龙旗,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那显得无比急切的背影。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姿,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担忧。这种担忧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有些沉重。 与此同时,宫门前的战况愈发激烈。经过数番惊心动魄的轮战之后,云绰和洛春龙两人已经接连数次被鬼王鸦狠狠地击倒在地。 第176章 天河之水 他们的身躯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咬紧牙关,用顽强的毅力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重新站立起来。 相比之下,无常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虽然依旧勉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但身体却早已摇摇欲坠。 此时的无常就像是那狂风中微弱的烛光,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然而,即便是面对如此绝境,他仍然毫不退缩地与鬼王鸦对峙着,双方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鬼王鸦的发丝突然间无风自动,他的双目也开始变得异常诡异,渐渐地竟泛起红来,箕张的双手腾的一下燃起两团火焰,在掌心生生不息,如同两朵诡异的火莲花。 轩辕牧狸吃惊的看着让他噩梦蝉连的鬼火,失声道:“三……三千鬼火!” 云绰瞪大眼睛,支起半个身体提醒着无常:“他要用三千鬼火!” 无常稳了稳身形,轻笑道:“一团鬼火三千象,也不过如此嘛!” 无常口中默默运转真气,双手结印,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竟出现了数道水波纹将无常包围在中央。 鬼王鸦见状,眼神越发凶狠,他将手中的两团鬼火抛向空中。瞬间,三千鬼火如雨点般落下,封锁了无常所有的退路。 轩辕牧狸和云绰心中一紧,为无常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无常不慌不忙,使出全力抵御着鬼火的攻击。他的衣衫在火焰中猎猎作响,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常的力量逐渐占据上风,三千鬼火开始慢慢消散。 鬼王鸦见状,猛的攥紧拳头,将所有的力量都逐渐汇聚到横在他眼前的右拳之上。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地狱之火吧!” 无常突然间瞪大了双眼,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愕和兴奋的光芒。 就在这一刹那间,鬼王鸦那硕大而坚硬的拳头犹如一颗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陨石般,以惊人的速度猛地戳向地面。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仿佛被撕裂开来,一道耀眼的火光骤然迸发而出。 令人震惊的是,这道火光竟然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瞬间向前方蜿蜒伸展,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线。 这条火线宛如一条凶猛的火龙,带着炽热的高温和毁灭一切的气势,风驰电掣般地朝着无常急速冲来。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且威力巨大的攻击,无常心中不禁一紧,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知道此刻容不得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必须全力以赴应对这场生死较量。 于是,无常深吸一口气,调动起所有蕴藏在身体里的内力,并将其源源不断地汇聚于掌心之中。 随着内力的不断积聚,无常的手掌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强大的力量而变得扭曲。终于,当内力汇聚到极致之时,无常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推出了那一掌。 刹那间,一股磅礴无比的能量从无常的掌心喷涌而出,化作了一道高达数十丈的滔天巨浪。这巨浪汹涌澎湃、势如破竹,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无可阻挡地向着那条如蛇般迅速蔓延而来的火焰狠狠地扑去。 在场的人都被这惊人的一幕所震撼,仿佛被定住身形一般,忘记了所有,愣愣地立在当场。 急匆匆赶来的苏长欢和随后而至的龙旗也都忘乎所以的看着这二人的生死对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常的内力消耗过大,那道巨浪开始渐渐消退。此消彼长,那道火焰却越燃越烈,步步紧逼! 龙旗见此情景,飞身来到无常身后,一掌击在无常背上,将自己的内力渡给无常。 无常接收到龙旗源源不断地输入自己体内的内力后,暗自借力再次向前推送着手掌,那道火焰竟被逼退了一段距离。 云绰见状,也踉跄着走到龙旗身后,将自己残余的内力通过龙旗,转渡给无常。 轩辕牧狸更是不甘落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云绰身后,如法炮制。 四个人的内力悄然汇聚,就如同是百川归海,那巨浪比先前更加势不可挡。 在与火焰相抵之处,顷刻间形成了一道水盾,迅速地抵退了那道火线,逼得鬼王鸦步步后退。 他大惊之下,失措的呼道:“这……这是……这是天河之水!” 无常目光如炬的看着鬼王鸦,大声喝道:“专门为你准备的,等你很久了!” 就在这慌乱之际,鬼王鸦原本沉着冷静的心绪开始逐渐变得紊乱起来,以至于慢慢失去了应有的分寸和对局势的掌控能力。 而此时,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竟然也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在一瞬间挣脱了鬼王鸦的束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反扑向了他。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团炽热无比的火焰便无情地将鬼王鸦的整个身体完全吞没。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他就这样被火焰彻底包裹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紧接着,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那个巨大的火球突然炸裂开来! 刹那间,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浪如排山倒海般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站在不远处的四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击倒在地。他们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重重地拍击在身上,令他们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待热浪散去,四人艰难地爬起身子,望向爆炸的中心。那里,原本鬼王鸦所在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片漆黑的烧焦痕迹。 “他......死了吗?”无常捂着胸口,喘息着问道。 “看这样子,应该是灰飞烟灭了吧......”云绰抹去嘴角的血迹,心有余悸地说道。 云绰和轩辕牧狸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可算是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不过,方才那火焰好生奇怪,竟似有了自主意识......”轩辕牧狸皱眉道。 第177章 面具之下 无常在他们合力相助之下,成功击败了鬼王鸦,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可无常却像是一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 无常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 云绰和轩辕牧狸察觉到不对劲,上前轻轻推了推无常。“无常,你怎么了?”云绰焦急地问道。 无常如梦初醒,看着眼前的两人,挤出一丝笑容:“我……我没事。” 话虽如此,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无常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刚才与鬼王鸦的一战,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此时的他,身心俱疲。 “先休息一下吧。”轩辕牧狸正要伸手去扶无常。 谁能料到,就在此时,无常那原本挺拔的身躯竟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猛地向后一倾。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无常整个人便如同被伐倒的大树般,轰然倒地。 众人定睛一看,这才惊恐地发现,无常的前胸处竟然有着一大片骇人的灼伤。那伤口处的皮肉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呈现出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焦黑色。 苏长欢瞪大了眼睛,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呆呆地望着地上生死未卜的无常,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 然而,仅仅只是迟疑了片刻之后,苏长欢便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只见她脚步踉跄地朝着无常奔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又急切。终于来到无常身边后,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伸出双手轻柔地将无常抱入怀中。 “哥哥!哥哥!”苏长欢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可是,无论她怎样呼唤,无常始终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心急如焚的苏长欢不肯放弃,她紧紧地抱住无常,开始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同时焦急地大声喊道:“哥哥!哥哥!你快醒醒啊!你怎么不理我呀!哥哥!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云绰想要上前,轩辕牧狸却道:“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吧!” 云绰回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轩辕牧狸。那种目光让轩辕牧狸突然觉得身上一冷,他忙解释道:“那是他哥哥,亲哥!” “我知道!”云绰淡淡的说着。 “你……你知道?” 轩辕牧狸狐疑的问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到那枚玉佩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苏长欢的哭喊并没有唤醒无常,她绝望地抬起头,看向云绰和轩辕牧狸,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怎么办......谁能救救他......”苏长欢喃喃自语道。 云绰眉头紧皱,走到苏长欢身边,蹲下身子,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目光看着苏长欢,“他不会有事的,你要冷静下来,或许你能救他呢?” 苏长欢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云绰,“对呀!我可以救活她,一定可以的!” 她慌乱的擦干眼泪,仔细的摸着无常的脉门,虽然很微弱,却也并非没有半点生机。 她果断的取出金针,双手并用,将几十根金针刺进无常的穴位,运用自身内力催动金针。 过了许久,无常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苏长欢急得眼泪直流,取出仅剩的几枚金针,正要再次施针。 无常突然咳了几声,弱弱的说道:“再……再扎,你就……你就真的……没……没哥哥了。” 只见无常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你怎么才醒呀!”苏长欢不停的擦拭着眼泪,埋怨着无常。 这时,无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苏长欢,微笑着说:“我……我……没事的。” 苏长欢激动地抱住无常,泪流满面。“你吓死我了!” 一旁的云绰和轩辕牧狸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坐在马车之上的左文通,眼睁睁地看着贺成已然惨死当场,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希望瞬间破灭得无影无踪。 他惶恐不安地转动着眼珠,暗自思忖着如何能趁此混乱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于是,他悄悄地挪动脚步,准备跳下马车溜之大吉。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轩辕牧狸锐利的眼睛。只见轩辕牧狸身形一闪,迅速地飞掠而至,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左文通,只听一声闷响,左文通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哼,还想着逃呢!”轩辕牧狸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手中紧握着寒光闪闪的宝剑,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朝着左文通猛刺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刚从昏迷中转醒过来的洛春龙,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不要杀他!” “这种祸害,不杀了他留着干什么?” “国法的制裁,才是对他最好的处决。” 洛春龙上前,一把揪住左文通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把他交给皇上,自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轩辕牧狸只好收回手里的剑,任由洛春龙带着人离开。 此时,龙旗剧烈的咳嗽声也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龙旗和洛春龙都被爆炸的余波震晕在地的,只是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无常身上,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 云绰与龙旗的距离最为接近,眼见着他悠悠转醒,云绰心急如焚地想要上前将其扶起。 然而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龙旗刚刚从地上缓缓地坐起身子,他脸上所戴的那张面具竟毫无征兆地滑落而下。刹那间,龙旗的真实面容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首先闯入云绰眼帘的,便是他额头之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那道疤宛如一只狰狞可怖的蜈蚣,紧紧盘踞在那里,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使得旁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紧接着龙旗的眉毛、眼睛、鼻子以及嘴巴逐一清晰地展现在了云绰的眼前。而当这张脸庞完整地呈现在云绰面前之时,他整个人犹如遭受雷击般彻底呆住了,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 云绰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双脚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了两步。 由于太过震惊与惶恐,一个踉跄之下,他竟然一屁股重重跌倒在地。 他的双唇颤抖不已,上下磕碰了许久之后,方才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饱含诧异之情的呼喊:“父……亲!” 第178章 相认 云绰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也没想到,龙骑卫指挥使龙旗,竟然是他的父亲。 龙旗同样一脸惊愕地看着云绰,他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的儿子相认。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眼神在空中交汇,彼此凝视着对方。 轩辕牧狸见到云绰那般模样,心里也是充满了好奇,连忙来到云绰身旁。见到了龙旗的面容,不禁惊呼:“云侯!” 片刻后,云绰率先回过神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声音略微带着些沙哑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旗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向云绰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想当年,在龙王岛海域之上,我亲率一众将士与徐海于茫茫大海之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那场恶战可谓是惨烈至极啊!只可惜,那奸相左文通从中作梗,致使我方苦苦等待的援兵和至关重要的补给迟迟无法抵达。” “就在战况愈发胶着之际,我的战船竟与徐海的船只撞在了一起。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的船突然间发生了爆炸!那一瞬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仿佛整个海面都要被这熊熊烈焰所吞噬。” 云绰面色凝重地说道:“那左文通与小次郎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他们早就暗中对你们的船只动了手脚。” 云定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慨叹道:“不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紧接着,他又继续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徐海在其党羽的拼死营救之下侥幸逃脱,而我则独自一人在那茫茫无际的大海上随波逐流,整整漂泊了两日两夜之久。就在我几乎要绝望之时,幸得你娘及时出现,将奄奄一息的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我才得以保住这条性命啊!” 听到此处,云绰犹如遭受雷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颤,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里面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我娘?” “没错!绰儿,你娘她的确还活着!”云定海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云绰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我娘她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晚些我便带你去见她。”龙旗看着云绰焦急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轩辕牧狸忽然开口问道:“云侯,你怎么会成为龙骑卫的指挥使了呢?”这个问题显然引起了在场几人的兴趣,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云定海。 云定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是陛下秘密下旨将我召入宫中的。当时陛下一心想要将左文通那个奸贼绳之以法,只可惜一直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于是,陛下便命我组建龙骑卫,并任命我为指挥使,让我以这个身份留在他的身边,暗中搜集左文通的犯罪证据。” 云绰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有些虚弱的云定海。与此同时,轩辕牧狸也赶忙走到苏长欢身边,帮助她一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受伤的无常,几人一同朝着皇帝寝宫急匆匆赶去。 一路上,云绰紧紧握着云定海的手,仿佛生怕再次失去他一般。他凝视着久别重逢的父亲,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但还是竭力想要掩饰住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的激动与欣喜。 “原来……原来那些至关重要的证据竟然都是您事先准备好的,还特意引我去拿!”云绰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而云定海则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表示肯定。 一旁的轩辕牧狸默默地注视着这对父子,心中感慨万千。他又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相互扶持着的苏长欢和无常,这对兄妹也是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才得以在此刻团聚。想到他们所遭受的种种苦难,轩辕牧狸不禁动容,眼眶渐渐湿润起来,泪水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几个人赶到时,只见左文通已然被五花大绑地束缚在了崇安帝那威严无比的御前。 此刻的左文通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不已,但却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没有丝毫的抵赖和狡辩。 崇安帝听完他的供述后,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左文通,许久之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冰冷至极的话语:“数罪并罚,相府一干人等,男子一律发配边疆,不得返回中原;女子则统统没入教坊司,充作官奴,终生不得踏出教坊半步。至于这罪魁祸首左文通……明日午时三刻,于闹市口处斩立决!” 话音刚落,整个寝殿之上一片死寂,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而此时的左文通早已绝了生的念想,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万念俱灰地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都已离他而去。 就在左文通即将被侍卫们押往死牢的时候,他那毫无生气的目光忽然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洛春龙,并艰难地开口说道:“能不能……送我一程?” 洛春龙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崇安帝。只见崇安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得到许可后的洛春龙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左文通身旁,随着侍卫一同押送着他向死牢走去。 一路上,左文通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然而,当他们行至死牢门前时,左文通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洛春龙。 “你还有何话说?”洛春龙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冷漠得如同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他那英俊而刚毅的面庞此刻犹如笼罩着一层寒霜,面沉似水,令人望而生畏。 听到这话,左文通微微抬起头,嘴角泛起一抹凄惨的笑容。 第179章 迟到的重逢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成王败寇罢了……只可惜啊,我机关算尽,用尽各种手段,到头来却还是一败涂地……”说到这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沉默片刻后,左文通突然压低嗓音,悄悄地对洛春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明珠现在怎么样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之色,尽管身处绝境,但对于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女儿,依旧放心不下。 洛春龙闻言,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才淡淡地回答道:“她很安全!已经秘密的送到桃花巷去了!从今以后没人会知道她姓左,是你的女儿。” 得到这个答案,左文通像是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一般,脸上露出些许欣慰的神色:“嗯,好,安全就好!”紧接着,他挺直身子,对着洛春龙深深地鞠了一躬,动作缓慢而庄重。然后,他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多谢洛指挥使相送!”这一句话响彻整个空间,久久回荡。 洛春龙看着眼前的左文通,心里明白,他之所以会有如此举动,完全是因为自己保全了左明珠。若不是念及这份恩情,以左文通高傲的性格,又怎会向自己行礼道谢呢?想到此处,洛春龙不禁暗自感叹世事无常。 至此,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终于落下帷幕,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次日,云绰紧紧地跟着云定海,他们的脚步在皇宫那错综复杂的小径和回廊间穿梭不停。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也在为这漫长的路途增添几分神秘的氛围。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较为偏僻的小院前。 踏入院子,一股宁静而淡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院落显得格外朴素,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与点缀。目光所及之处,仅有几丛娇艳欲滴的芍药正静静地绽放在角落里。 那些芍药花瓣层层叠叠,如同一群身着粉色舞裙的仙子在微风中翩翩起舞,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云绰不禁想起曾经听父亲说过,母亲对芍药情有独钟。每到芍药盛开的季节,她总会悉心照料这些花儿,让它们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想到这里,云绰心中涌起一阵欢喜与激动,他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门口,满心期待着母亲能够像记忆中的那样,从屋子里兴高采烈地迎出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绰眼巴巴地盯着门口,望眼欲穿,但门口却始终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动静。 他原本兴奋的心情渐渐被失落所取代,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难道母亲不在屋里?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种种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越发焦急难耐。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子,穿过大堂,拐了个弯,四下打量着,想要快点找到母亲的身影。 云定海此时也跟了进来,抓起云绰的手,径直将他拉到屏风后的床榻前。 他缓缓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床上那沉睡中的女子一般,然后慢慢坐了下来。他凝视着那张安静的脸庞,眼中满是温柔与深情,轻声对着床上躺着的女人说道:“阿卓,我们的儿子回来了。” 站在一旁的云绰,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容。 突然间,一段回忆涌上心头——那年,他还是个孩子,他与苏长欢和轩辕牧狸三个人,刚刚从总兵府的密道里逃出时,偶然间看到一个身影骑着马从河边疾驰而过。那个身姿矫健、风华绝代的女子,如今正静静地躺在面前。原来,她就果真是自己的母亲! 云绰只觉得眼眶发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猛地扑倒在地,紧紧握住母亲那双略显苍白和瘦弱的手,带着哭腔连声呼喊:“娘,娘!”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唤,床上的母亲始终紧闭双眼,没有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父亲,我娘她……”云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父亲,声音颤抖着问道。 云定海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愧疚,悠悠地开口说道:“当年她救我时,不小心坠到海里,呛到了肺。那时情况危急,我们又身处荒僻之地,未能及时找到良医为她诊治。自那次意外之后,她便陷入了昏迷之中,从此就……就再也没醒来过。” 听到这里,云绰心如刀绞,他无法接受母亲竟然已经昏迷了如此之久的事实,急切地追问道:“她就一直这样昏迷着吗?难道这些年都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吗?” 云定海十分痛苦的摇摇头,“八年了,你娘在这里整整躺了八年,就是……就是不肯睁开眼看看我!” 云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悲痛。 “爹,一定还有办法救娘的,对不对?”云绰目光坚定地看着云定海,“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让娘醒过来!” 云定海看着儿子,心中一阵感动,但他也知道,这八年来,他们试过了无数的方法,却都没有效果。 “我去找欢儿!”猛的起身,看着床上的母亲,“她的金针渡穴救过我,说不定能把娘治好呢?” 云绰急匆匆的跑出去,到达龙骑卫卫所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他大口的喘着气,“欢儿!欢儿!”云绰焦急地喊着。龙骑卫们看到他,纷纷行礼。 “云公子,您怎么来了?”一名龙骑卫走上前。 “我找欢儿,她在吗?”云绰边说边往里面走。 龙骑卫伸手指着最里面的厢房,“苏姑娘就在里面。” 过了没多久,只见欢儿缓缓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一瞧见云绰,她便赶忙开口问道:“云绰,你怎么突然过来啦?瞧你这般匆忙焦急的样子,莫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说话间,欢儿那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目光之中满满都是对他的关切之情。 云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毫不犹豫地伸手紧紧握住欢儿的小手,语气急促而又带着几分哀求之意:“欢儿,求求你赶快和我一起走吧!我的娘亲病倒了,病情十分严重,只有你能救得了她呀!” 看着云绰心急如焚的样子,苏长欢却面露难色,她稍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房间里面那个正袒露着胸前狰狞伤口、静静等待着她前去帮忙上药包扎的哥哥——无常。 一时间,苏长欢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无常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欢儿,你放心的随云绰去吧!这上药包扎之事,我自个儿可以处理好的。” 听到无常这番话,欢儿心中虽然仍有些许顾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与云绰一同前往,先看看他母亲的病情。 苏长欢面露忧色,急忙随云绰来到那座偏僻的小院。 她先是对云定海简单的施了一礼,随后才到床前查看了云夫人的病情后,不禁眉头紧皱。虽已心中有数,但还是尝试着用金针渡穴之法治疗。 随着金针的刺入,云夫人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然而,最终她仍未能苏醒。 苏长欢无奈地摇了摇头,云绰满心失落。 但苏长欢告诉云绰,虽然现下没有万全之策,但她会继续翻阅古籍寻找方法。 或者,去求助灵溪谷。 第180章 愿得一人心 “灵溪谷?”云绰这才有所醒悟,“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去备车!” “慢着!”云定海叫住云绰,“灵溪谷我带你娘去!你必须留在燕都城!” “为何?” 云定海目光犀利,紧紧地盯着云绰,“如今朝堂初定,正值用人之际,陛下不日即将下旨,恢复我的爵位,并昭告天下我云家这些年所受的不白之冤。我已经决定由你来袭爵。” 云绰一脸焦急,“可是娘的病……” 云定海打断他的话,“你娘的病固然重要,但国之安危更甚!左文通虽被治罪,可他的党羽尚未清除干净,如若再起波澜,百姓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云绰咬了咬牙,“孩儿明白了。” 这时,苏长欢开口道:“云伯伯,您若离开,龙骑卫又该怎么办?不如我与云绰带着云夫人前去灵溪谷。” 云定海考虑片刻,说道:“这么多年我亏欠阿卓太多了,我不想在辜负她了。思来想去,只能余生作伴,相陪左右了。” 云绰深情地凝视着苏长欢的脸庞,他的眼眸中悄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动之情。 只见他微微张口,用充满期待与温柔的声音轻声问道:“欢儿,你可愿意陪我留在燕都?” 听到这话,苏长欢不禁感到一阵紧张,她那双明亮如星的大眼睛开始快速地眨巴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不知所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许久之后,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渐渐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 终于,她鼓起勇气,略带娇羞地回应道:“这件事情……我还要先问一下我哥的意见才行。毕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看到自己没有立刻得到心中所期盼的那个答案,云绰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原本满心欢喜的心情也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整个人顿时变得有些失落。就连说话时,也失去了刚才的神采,显得有气无力、无精打采:“嗯,如今你好不容易寻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确实应该先征求他的意见,这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云定海带着夫人阿卓离开燕都,可刚出城门不久,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此人背对着云定海,一身蓝袍随着风摆动不止。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云定海紧握着缰绳,对他做出了防备。 “云侯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当他转过身时,云定海仔细辨认之后,才吃惊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徐海!” “云侯还记得徐某。” 云定海面色一沉,“你做出那些混账事,我怎能忘了你。你在此拦路,到底想干什么?” 徐海目不转睛的看着马车,恨不得把车厢击碎,直接就看到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是她!”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波澜不惊,却又透着千斤重的分量。 “你休想在打她的主意!难道你害得她还不够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清晰的传入徐海的耳中。只见云绰身骑一匹雪白骏马如疾风般飞驰而来,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云定海的身旁。 他那深邃的目光平静如水,对于徐海的突然现身,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 “你终究还是跟过来了啊!”云绰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徐海,语气平淡得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徐海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难道说……你早就料到我会来吗?” 云绰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当初你放我离开龙王岛的时候,小次郎率众攻岛固然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但还有另外一个缘由,难道还需要我亲口道破不成?” 徐海微微一怔,随即坦然说道:“不错,我确实有意让你去寻找你的娘。而如今看来,你果然未曾令我失望。” 云绰冷笑一声,“你对我娘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徐海愧疚地低下头,“我知道我曾经犯下的错无法弥补,但我今天只是想见她一面。” 云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看向云定海,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云定海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让他见一面吧。” 云绰点点头,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轻轻掀开帘子。 徐海紧张地看着,当他看到车内的人时,心中的愧疚和思念涌上心头,眼眶不禁湿润了。 他本想上前,能够离她近一点,却被云定海大声喝止,“你最好不要靠的太近,阿卓不会想看到你的!” 徐海犹豫片刻,抬起的脚终究还是没能向前再靠近半步。 他跪倒在地,满怀愧疚的冲着阿卓接连磕了三个响头。紧接着他拔出了一把寒芒四射的匕首。 这一举动令云家父子同时一惊。 “徐海,你要干什么?” 徐海拿着匕首,并没有异常的举动。只是惨淡的说道:“阿卓,今日我在你面前剃发,用我剩下的日子,在佛前为你祈福,愿你再无灾难,一世无忧。” 徐海静静地跪在地上,手中紧握着剃刀。他的眼神中充满悔意,他知道,这是他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的方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举起剃刀,开始剃去自己的头发。 随着头发一缕缕地落下,徐海的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过错,那些因为自己的自私和鲁莽而给苏长欢带来的伤害。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但他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忏悔和对苏长欢的祝福。 当最后一缕头发落下,徐海的头上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他站起身来,对着云定海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徐海双手合十起来,将身体站到一旁,将路让了出来。 徐海知道,自己的赎罪之路还很漫长,但他也相信,只要自己真心悔过,努力改正自己的错误,就一定能够得到阿卓的原谅。 云定海驾着车毫不犹豫的离去,只留下云绰和徐海依旧呆立在原地。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二人的眼前,徐海转身扬长而去,看着他无尽悲凉的身影,云绰不禁说道:“徐海,你既然放过了别人,又何苦囚着自己呢?” 徐海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只是说道:“世间再无徐海,只有贫僧怀明!卓可念一生,明亦怀一世,曾经的过错已无可挽回,那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吧!” “怀明?”云绰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叹息道:“终究,他还是无法放过自己啊!” 就在这时,一匹骏马悄然无声地来到了云绰身后。马上坐着的正是苏长欢,她静静地凝视着徐海逐渐消失在远方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即便如今已遁入空门,但恐怕这一生,他都难以自我救赎吧。”苏长欢喃喃自语道。 “是啊!”云绰感慨万分地说:“明是我母亲的姓,而卓是我母亲的名。徐海如此痴情,对我母亲念念不忘,这又何尝不是我母亲的一种不幸呢?” 听到这里,苏长欢不禁感叹起来:“因为对你母亲的思念,而为你取名为‘绰’,云侯对你母亲的一片痴心从未改变过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真是令人心生羡慕!” 云绰突然扭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苏长欢身上,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也能够给予你这般深情,无需去羡慕他人!” 面对云绰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苏长欢瞬间慌了神,心如鹿撞。她的面颊一下子涨得通红,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嘟囔道:“若是……若是我不愿意呢?” 云绰一听,顿时有些着急了,连忙说道:“不愿意?那我便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愿意为止!” 苏长欢的脸更红了,她抬起头,看着云绰,眼中闪烁着光芒。 正当云绰以为苏长欢会一口答应时,谁料她竟调转马头,催促道:“皇帝下旨将两司合并,洛春龙荣升龙骑卫指挥使,乔慎也被提为虎贲司统领,风姐姐备了宴席,还不快去讨杯酒喝!” 云绰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好,那我也去大醉一场,睡他个三天三夜!”他挥动马鞭,跟随着苏长欢向城内驶去。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再多说话,气氛却显得有些暧昧。 第181章 心意相通 云绰和苏长欢急匆匆地赶到虎贲司的时候,只见洛春龙正小心翼翼地牵着风百合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跨越那高高的门槛。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给这对身影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风姐姐!\" 苏长欢一见到风百合,便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过去,迅速地从洛春龙手中接过了风百合的手,满脸关切地问道:\"眼睛现在感觉怎么样啦?\" 风百合轻轻地抚摸着苏长欢温暖的手掌,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 她轻声说道:\"已经好多啦,可以隐约地看到一点点光亮呢。这次多亏了你啊,如果不是你一直忙前忙后的帮我针灸熬药,恐怕我的眼睛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欢儿,真是太感谢你了!\" 说着,风百合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感动的泪花。 苏长欢破涕为笑,“风姐姐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我就开心啦!” 一旁的洛春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他走上前,微笑着说道:“长欢,辛苦你了。不过,接下来还是让我来照顾百合吧。” 苏长欢抬起头,看着洛春龙,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洛春龙笑了笑,解释道:“你这段时间为了照顾百合,一定累坏了。现在我可以陪在她身边的。” 苏长欢听了,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把风姐姐交给你了。不过,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洛春龙哈哈大笑,“放心吧,我怎么会欺负她呢?” 随后,洛春龙接过风百合的手,又对苏长欢客气的说道:“明珠的事我还没谢谢你们呢!多谢你们能放下对左文通的芥蒂,帮她找了个安身之处!” 风百合沉默了片刻,说道:“明珠姑娘深明大义,温婉善良,本不该受他爹牵连的。” 苏长欢也点头道:“的确,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把她留在九婆婆身边,你就放心好了。她的身份,不会有人知晓得!” “如此便好!” 洛春龙一直记挂着左明珠的相救之恩,因为他的妥善安置,心里深感欣慰。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风百合,两人缓缓前行。 看着洛春龙如此呵护风百合,云绰也不由得将身体向苏长欢靠了靠,见她并未躲闪,一时间胆子也大了起来,将苏长欢的手牵到手里。 苏长欢被他亲呢的动作吓了一跳,很难为情的看看四周,想要把手抽出来。 云绰可不管这些,任凭苏长欢摆弄,也不松开半分。苏长欢也只好怀揣着那颗快速跳动的小心脏,迈着小碎步紧紧的跟了上去。 洛春龙心中反复斟酌,过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对风百合说道:“百合啊,关于我和明珠之间的事......其实,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她虽然......” 洛春龙越说越是紧张,话语变得有些磕绊起来。而一旁的风百合看着他那副焦急窘迫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出了声:“瞧把你急得哟!我当然知道啦,明珠姑娘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呢,而且就连左文通也有心将她许配给你。” 听到这话,洛春龙赶忙解释道:“我可没有答应啊!千真万确!当时我就果断地拒绝他了!” 风百合微微一笑,十分干脆利落地回应道:“我知道呀!” 这下子轮到洛春龙惊讶了,他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你竟然也知道?难道是明珠亲口跟你讲的吗?” 风百合嘴角挂着笑,轻轻的点着头。 “那你……”洛春龙欲言又止。 风百合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坦然地答道:“我相信你。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明珠确实是个好姑娘。而且,她也希望你幸福。” 洛春龙听了这番话,心中感动不已,一把将风百合拥入怀中。风百合亦温柔地回抱住他。 此时,云绰和苏长欢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云绰笑着调侃道:“哎呀,你们两个,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吗?” 风百合娇俏的面庞瞬间泛起如晚霞般艳丽的红晕,她那纤细柔嫩的双手刚刚微微松动,似乎想要挣脱开来。然而就在这时,洛春龙不仅没有松手之意,反而将双臂收得更紧了些。 \"怕什么?\" 洛春龙嘴角扬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羁与张扬,\"我就是要让他好好瞧瞧,本公子如今可是春风得意,怀中更是有着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呢!\" 话音未落,他又用力地将风百合往自己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又搂近了一些。 风百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虽尚未完全复明,仍不由得眨呀眨的,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而一旁的云绰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来。 只见云绰冷哼一声,朗声道:\"难道我小云侯还比不上你不成?\" 说罢,他竟也不管不顾地将苏长欢拦腰抱起。然后,他挑衅似地朝着洛春龙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也在向洛春龙炫耀着。 苏长欢惊呼一声,双颊绯红一片,娇羞地嗔怪道:“云绰,你快放我下来!”但云绰哪会轻易罢休,他抱着苏长欢走到洛春龙面前,笑道:“洛春龙,你怀里的美人固然美丽动人,但我的欢儿也毫不逊色。” 洛春龙和风百合相视一笑,并不在意云绰的挑衅。 这时,轩辕牧狸和无常从对面走来。见到这两对有情人,也露出了笑容。 轩辕牧狸笑着说道:“看来,我们得提前讨杯喜酒喝了!” 苏长欢见到无常,娇羞的不敢看他,用手捂住脸,“哎呀,云绰,我哥来了,还不快把我放开!” 无常看到妹妹和云绰亲密的样子,心里很高兴,走上前拍了拍云绰的肩膀,表示认可。 轩辕牧狸则走到洛春龙身边,说:“你们都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我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第182章 果然不行 洛春龙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怀中的风百合,缓声道:“待我将诸事安排妥当之后,便会迎娶百合进门。” 风百合乖巧的依偎着洛春龙,听到洛春龙这番深情的表白,不禁心花怒放,那美丽的脸庞犹如春日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变得明亮起来。 随后,一行人缓缓移步至虎贲司后花园中的一座精巧别致的凉亭。 只见亭内石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此时,乔慎正忙碌地摆放着碗筷,动作娴熟而利落。 洛春龙小心地搀扶着娇风百合,仿佛手中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生怕有丝毫闪失会惊扰到她。他缓缓地移动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他将风百合护送到了那张精致的石凳前,并轻轻地扶着她的手臂,帮助她安稳地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人也相继入座。他们面带微笑,相互之间亲切地交谈着,欢声笑语不时回荡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氛围愈发显得融洽与和谐。 此时,一阵微风悄然而至,它宛如一个轻盈的舞者,温柔地拂过了凉亭四周的花草树木。 那些嫩绿的叶子和娇艳的花朵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发出细微而悦耳的沙沙声。这声音犹如大自然演奏出的一曲美妙乐章,为眼前这幅美好景象更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众人沐浴在这宜人的微风中,感受着自然的恩赐,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轩辕牧狸心满意足地将那根被自己啃得连一丝肉丝都不剩的鸡腿骨,轻轻地放置在了桌子之上,然后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云绰,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瞧瞧人家,马上就要有情人终成眷属啦,尽享甜蜜恩爱喽。再瞅瞅你啊,云绰,你要何时才能修成正果呢?” 听到这话,云绰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苏长欢身上移开过半分,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人一般。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哼,我嘛,自然也是随时能够抱得美人归的!”言语之间充满了自信。 而此时的苏长欢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个已经空荡荡的酒杯,听到云绰的话后,她娇嗔地轻声嘟囔道:“哎呀,谁说要嫁给你啦!想得美!”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那微红的脸颊和略带羞涩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紧挨在苏长欢身旁坐着的无常闻言,挑了挑眉,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想要迎娶我的妹妹,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哦。”说罢,他伸手将面前的酒杯缓缓推向云绰,并接着补充道:“我家妹妹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呢,所以啊,你若真想赢得她的芳心,至少也得先饮尽这三杯酒才行呐。” 一旁的轩辕牧狸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同时还不忘冲着云绰挤眉弄眼一番,笑嘻嘻地附和道:“哈哈,没错没错,云绰,这可是来自未来大舅哥的考验哟,你可万万推脱不掉的呀!来来来,赶紧痛痛快快地喝吧!”说完,他还用手捂住嘴巴,偷偷地笑个不停,似乎很期待看到云绰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表现。 “我对欢儿之心,天地可鉴,不论何种考验,我都会接受。” 云绰看了看面前的三杯酒,嘴角泛起一抹不羁的笑,“这有何难?”说罢,他拿起第一杯酒仰头便饮尽,动作潇洒利落。 云绰喝完第一杯酒后,放下杯子,抹了抹嘴角。周围众人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望着他,苏长欢眼中则透着一丝担忧和羞涩混合的复杂情绪。 云绰紧接着拿起第二杯酒,却在快要入口之时停住,故意卖了个关子。无常脸色微变,以为他要退缩。然而下一刻,云绰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一饮而尽,还朝着无常晃了晃空杯。 这时,轩辕牧狸起哄道:“还有一杯,加油啊!”云绰拿起最后一杯酒,却不急着喝下,而是递到苏长欢面前。“欢儿,这最后一杯酒,我想与你同饮。”苏长欢脸更红了,轻轻嗔怪道:“谁要跟你一起喝。”但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云绰拉过苏长欢的手,将酒杯递到她嘴边,二人一同饮下这杯象征着某种约定的酒。 无常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好吧,看来你是真心对待我妹妹的。”云绰牵着苏长欢的手,眼神坚定地看向众人,“从今往后,我定会护欢儿周全。”苏长欢微微低下头,心中满是甜蜜。 轩辕牧狸却奇怪的看着云绰,试探的问:“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呀!”云绰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对呀!我怎么没醉呢?” 无常这才神秘的笑道:“这可是欢儿特意给你酿的,不会醉到你的!” 云绰听闻此言,宠溺地看向苏长欢,“原来如此,欢儿真是有心了。” 苏长欢却口是心非得说了句:“不想看你出丑罢了!” “那我是不是跟你一样,也千杯不醉了?”说完,他拿起另外一壶酒,仰头便倒进嘴里。 苏长欢还未来得及阻拦,那壶酒已经被他喝了大半。 云绰放下酒壶,原本还很得意的那张脸突然变得有些呆滞,他的头也随之晃了一下,顿时变得昏昏沉沉起来。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疯狂地旋转个不停,让他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 尽管此时的云绰头晕目眩,但他内心深处却无比清晰地知道一个事实——能够让他千杯不倒的美酒唯有苏长欢亲手为他酿的方可,而如今这壶酒显然做不到,所以才会令自己如此狼狈不堪。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绰感觉自己的双眼越来越沉重,就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一般,怎么努力也睁不开来。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清,恍若置身于一片混沌迷蒙之中。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绵绵地朝着身旁的苏长欢倾倒而去,并最终稳稳当当地靠在了她那柔弱的肩膀之上。 就在即将彻底陷入沉睡状态的前一刻,云绰依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一句完整的话语:“果然……不……不行啊……”话音未落,他便如同一只疲倦至极的鸟儿般合上了双眼,进入到深沉的梦乡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