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都是现代人》 第1章:命运的安排 “呸,神棍就是神棍,听不懂人话,要玩穿越怎么不把自己穿过来,拿我当实验品,看我回去不找你们算账。” 穿着大红嫁衣的姜籽沐坐在喜床边暗暗咬牙唾骂。 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她却高兴不起来。 只因七天前,她在路边偶遇两个男神级神棍,搭讪几句,结果一不小心被他们穿越到这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溏朝。 真是好奇害死猫啊,唉! 叹口气,姜籽沐懒洋洋靠到床框上。 “小姐,您是天命贵女,应该有个贵女的样,别这么无精打采。”一旁侍立的丫鬟婉儿提醒道。 “嗯。”姜籽沐鼻子里哼哼一声,勉强坐直了些。 这几天婉儿已经说过好多次这样的话。 一切皆因原主出生时钦天监夜观星象,说西北方有紫微星下凡,乃九五至尊之象。 恰巧那个方向是英国公姜昌裕家,皇上便亲自找到姜家,见刚刚降生的姜籽沐是个女婴,才放下心,遂让司监重推一卦,司监演卦后又说此女命格贵不可言,将来所嫁之人必成帝王。 如此原主便被誉为天命贵女,出生就被皇上内定为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可原主长大后并不属意太子,与家里一个才来一天的侍卫一见钟情,晚上就跟人私奔了,被姜家人发现追到河边,两人竟绑着同心结跳河殉情。 估计原主当时就挂了,现在的姜籽沐就借用这副身体穿来了。 这不,今天一早,虽懵了六天但还是懵的姜籽沐,就被拉起来换上大红嫁衣塞进花轿,抬出了英国公府。 但她嫁的人却不是先前与原主有婚约的太子,而是九皇子,晋王褚澜尘。 “小姐,您坐姿不对,腿放下来背挺直,待会被王爷看到不好。”婉儿又在纠正她家小姐的不当举止。 闻声,姜籽沐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背挺直没三秒又蔫了下去,关于自己的身份她想再确认一遍,“婉儿,我是英国公府的二小姐姜籽沐,今年十五岁,没错吧?” “是的,小姐,这个问题您已经问过好多遍了。”婉儿答应着,心中暗忖,前几天小姐私逃出府,被抓回来后言行举止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总问些莫名奇妙的问题。 坊间都传她是半夜落水撞邪,导致脑子不好使,看来是真的。 姜籽沐也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啊。 可原主的记忆她一点都没有,她惶恐,怕一不小心就穿帮。 且原主做为一介贵女,命也太短了吧! 主仆呆坐良久,忽听门被推动,婉儿忙轻拍一下姜籽沐后背,“小姐,快坐直,估计是王爷来了。” 姜籽沐身体一僵,赶紧盖好盖头坐直。 稍后,进来一位身穿喜服气质淡然的男子,正是晋王褚澜尘。虽今日大婚,但他俊美如刀刻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一挥手,婉儿知趣退下。 屋内即刻静寂。 ......几分钟后...... 姜籽沐开始急了,这男的不来揭盖头也不说话,几个意思啊,难不成想女方主动?! 她现在没别的追求,只想在这里混吃等死。 因为那两个神棍说了,她要在这里好好活到自然死亡才能回去,回到穿来的那一天,如果意外死亡,她会在两个世界同时消失。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自然寿命有多长,但她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不想在新婚之夜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之前听原主的母亲说过,这位晋王一表人才,在诸多皇子中是拔尖的。 对于颜值即正义的姜籽沐来说,这算是额外福利,要不她真没办法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度良宵。 然而,又几分钟后...... 还是悄无声息。 正当姜籽沐想一把掀了自己盖头时,她终于听到脚步声了,可声音却不是向自己走来,而是向外去。 随后门口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淳厚清亮,柔柔中又似带有一分冷冽,“李致,将她送到凝粹轩去。” 倏然间,一袭黑影闪到褚澜尘面前,说话的语气很意外,“王...王爷,她是您的王妃。” “听不懂本王的话?”褚澜尘语气平缓,却不容违抗。 “是。”李致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姜籽沐还没看到王爷夫君一眼,就被打包送到晋王府一处闲置的庭院,凝粹轩。 凝粹轩建在水上,四面环水,只有一架木桥连接到岸边,远看仿若一座孤岛。 进门姜籽沐就扯下头上的盖头,一头歪在床上竟觉轻松,她有觉悟,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之前原主与侍卫私奔一事,虽已对外界粉饰成英国公府二小姐勇救落水狗,但坊间依然有小道消息流传: 英国公府二小姐与家中侍卫相好已久,相约私奔被逼跳河殉情,后被救上来,二小姐为保侍卫性命,含恨答应嫁给太子,但太子不愿接这顶绿帽,便甩给了九皇子。 其中各种细节描述不堪入耳。 穿来那晚,姜籽沐确实是和一个男人在水里,她不会游泳,多亏了那个男人把她救上来,但上岸后姜家追来的人就一记闷棍将他打晕,要砍他的头,她只好力保留他性命。 婉儿看着歪在床上的姜籽沐为她打抱不平,“小姐,那日太子府的嬷嬷来,您不应该把她赶走的。” 如果当时让嬷嬷查了小姐的身,证了清白,太子也不至于不要她,如今即便小姐顶着天命贵女的名头转嫁给晋王,一样在新婚之夜被他赶出洞房。 姜籽沐摇头讪笑,“算了,证了清白又怎样,太子既派了嬷嬷来,想必对这事芥蒂颇深。对了,那个侍卫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哪来的,都没人查到他的出处么?” 这个问题姜籽沐已问过多次。 那天穿来她很恐惧很慌乱,天黑也没看清那人长相,恍惚中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救上来的。 婉儿还是如之前那般回答,“小姐,我只知道那个侍卫才来家中一天你和他就一见钟情,晚上就跟他走了,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这人来路底细只有原主知道。 姜籽沐淡淡一叹,落帐好眠。 凝晖殿。 丫鬟仆妇进进出出,将满房的红色尽数撤去,洒扫完毕,凝晖殿又还原成之前男子独居的样子。 此刻褚澜尘已换上一身白袍,背手立于门前月下,更显飘逸宁人。 穿来第七天,他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溏朝,亦很快进入角色。 “李致。”他抬首向空中高喊。 “王爷,有何吩咐?”李致从夜色中闪现。 “本王派你去查的事查得如何?” “前几日太子对娶姜小姐一事犹豫不决,姜昌裕恐女儿不能嫁入皇室,在各王府走动,似在极力游说成年皇子们娶她。”李致答道。 “最后有几位皇子愿意娶?” 李致抬眼观褚澜尘脸色,见他气定神闲,方大胆小声道,“之前都是观望,但见您主动向皇上请旨娶姜小姐,所有皇子又都愿意娶她。” 毕竟姜籽沐是天命贵女,娶了她就动了命数,有可能登基称帝。 “哦,那本王岂不成了众皇子的公敌。”褚澜尘垂眸轻笑,这在他预料之中。 李致点头。 那些皇子惧怕太子的权势,又介怀姜小姐的清白,见自家王爷娶了却捶胸顿足,好不虚伪。 现在,他,晋王褚澜尘成了众矢之的。 但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王爷...”李致立在一旁有些话想说但又不知该不该说。 “何事,讲。” 踌躇片刻,李致还是将心里话说了,“王妃之前还在姜家时,您不惜易容伪装成侍卫也要待在她身边,如今费尽心机将人娶回来,您却打发她到凝粹轩去,您到底...” 褚澜尘眸光微沉,冷道,“本王没做过那些事,只是捡了个太子不要的女人罢了。” 他确实没做过,都是原主做的,与他无关。 李致无言,这还是那个寡淡不问世事,不屑江山只顾佳人的晋王么?当初他和姜小姐私奔,并不是看重她天命贵女的名头,一心只想和她隐身世外男耕女织。 回想那晚王爷被打晕在河边,差点被英国公府折返回来的人杀害,后侥幸被救回来,他竟像变了个人似的,看到自己居然不认识。 还有,李致不知自家王爷是何时学会凫水的。 “太子那边有何动静?”褚澜尘娶了天命贵女,等同于觊觎皇位,只怕太子是第一个看他不顺眼的人。 “太子正派人四处查找您...”意识到口误,李致忙纠正,“查找那个引诱姜小姐...” 啧,怎么又错了,李致又慌忙改口,“引诱王妃的人。” 姜小姐现在已经成了王妃,理应这样称呼,但引诱这个词似乎又不妥。 “他可有查到什么?”褚澜尘不关心姜籽沐是王妃还是姜小姐,只要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她就翻不了天。 “没有,不过太子与其他几位皇子对您娶了天命贵女感到不满,说不定会怀疑到您头上来。” “天命贵女么?”褚澜尘幽幽出声,仰首看向缈缈星空。 犹记得,将他穿来的两个混混说他在这个世界将会成为一代帝王,但要谨防大好江山被身边的女人夺去。 如此,这个一出生就被誉为天命贵女的姜籽沐会是谁? 那些皇子只知道娶她能顺应天命当皇帝,却不知她将来是要抢帝位的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能预知命运实在不好玩呢,褚澜尘唇角向上勾起,一个绝美又阴邪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吩咐下去,没有本王的允许,王妃不得出府。”他要好好守住这江山,这王府就是她的囚笼。 “是。”李致得令去办。 进房,脱衣沐浴。 泡在浴池里,褚澜尘手不自觉在两条肌肉紧实的长腿上滑动,他对这副身体很满意,尤其是这两条腿,可谓匠心杰作。 原主外表谦恭与世无争,却暗地里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他一介皇子不惜屈尊降贵易容伪装成侍卫去接近姜籽沐,恐怕目的也不单纯。 褚澜尘惬意的轻舒一口气,感叹世事无常。虽被两个混混莫名穿来这所谓的溏朝,但能让自己再站起来,无憾。 那个世界已没有他可留恋的东西。 传承了两代人的家族企业被未婚妻夺去,后又遭遇离奇车祸导致父母双亡自己下半身瘫痪。 来这里似乎是命运的安排,他的江山不能再给女人,腿也要保住。 第2章:偷看王爷 翌日,凝粹轩。 姜籽沐一早起来无所事事,趴在廊下栏杆边对着一汪碧水发怔。 她估计这以后就是自己生活的常态,虽朴实无华且枯燥,但——真香! “主子,这是厨房刚做好的银耳羹,您尝尝。”婉儿从木桥上回来,递给她一个细瓷盅。 “婉儿,你怎么不称呼我小姐了?”姜籽沐不知这又是哪来的规矩。 婉儿笑笑,说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理由,“您从今天起就是晋王妃了,怎能还像之前那般称呼。” 姜籽沐哼哼两声,算是答应,端着银耳羹勺子敲在盅上叮当响,吃得津津有味。 “主子,吃东西时不能发出声音。” “嗯。”面对这个如军训教官般的丫鬟,姜籽沐虽很烦,但也不敢拿她怎样,毕竟自己初来乍到,有许多事还得靠她照应。 所以某王妃没发出声音了,但抖起了二郎腿。 婉儿见状摇头,心里替她着急,昨夜她被王爷赶出洞房,今早王爷也没有带她去宫里给皇上皇后请安的意思,就像没她这个人没这个事一样。 没有王爷的宠爱,她会被王府里其他女人扒了皮。 主子脑子不好使,做奴婢的得替她打算。 “主子,奴婢刚才从厨房回来,见王爷在小花园中作画,咱们去给他请个安吧。” “不去。”姜籽沐答得干脆。 昨夜把自己赶出来,现在要她热脸去贴某王爷冷屁股,做不到。 那个什么王爷的不喜欢自己,请随意,她只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混吃等死,然后回去,家里狗狗还等着喂呢。 “主子,您不要任性,昨夜您被赶出洞房的事,其他几位夫人都知道了,正等着看您笑话呢。” “王府里有几位夫人?”姜籽沐先前只听说晋王府有女人,但不知道有几个,她想和她们和平相处。 “有名分的是两位,其他的丫鬟侍妾就不知道。”在婉儿的认知里,晋王人物风流,被几个丫鬟爬床很正常。 姜籽沐“哦”了一声,小脸有些傲娇,“那个晋王还是什么的,真像母亲说的那么好看吗?” 她是个看脸的人,颜好,她可以考虑巴结巴结。 “长得么,啧啧...”婉儿故意握起小拳头在颊边,含羞带涩露出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神情,成功吊起了某王妃的胃口。 “长得怎么样?”姜籽沐眼里放光。 婉儿却突然画风一转,正色道,“王爷就在院外小花园,要不奴婢带领过去一睹王爷风姿?” 闻言,姜籽沐嘴角向下瘪,一脸不屑,“切,就是想骗我过去给他请安,我才不上当。” 婉儿无言,端着瓷盅下去。 不过,某王妃心里像被羽毛抚过一样,痒痒的。她明眸闪动,忽停留在水边喂鱼的另一个丫鬟身上。 这丫鬟名叫武凰,是从小陪原主练武玩耍的武婢,这次姜家让她陪嫁过来,主要是让她来看着王妃的,怕再出什么类似私奔之事。 姜籽沐吆喝一声,“武凰,走,我们到那边院墙底下玩。” 凝粹轩与小花园仅一墙之隔,明着不好意思看,偷偷看总可以吧。 主仆来到院墙下,搬院里的石头垒了石阶,临上去前姜籽沐又问,“王爷到底长得怎么样?” “好看。”武凰话不多,但只说真话,她说好看肯定错不了。 但姜籽沐上去往里一瞅,却吓得差点跌落下来。 院墙内,一个打扫老头探出脑袋正好跟她对上眼,见是新来的王妃便咧嘴一笑,露出仍坚守在岗位上的三颗门牙。 呼!姜籽沐眯眼压压惊,摆手让他过去,再往小花园里看,却见花丛中两位翩翩公子一立一坐,看背影都很帅。 “诶,哪一个是王爷?”姜籽沐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她嫁的人。 说来真悲哀,成亲了连面都没见到。 “坐着的。”武凰踩上石阶往里看了一眼,她搞不懂背影有什么好看的。 姜籽沐便专注看坐着的那位。 只见他青丝如墨,背挺若松,徐徐挥毫,浑然间尽显一股矜贵之气,捏笔的手指白净修长,正对着面前一个画架,或勾或描,心无旁骛极其认真。 “回头,回头……”姜籽沐收了收下巴,心中默念,都已经偷偷摸摸了只看个背可不行。 “主子,那边容夫人和兰夫人来给您请安了。”武凰拉了拉姜籽沐衣角,在她刚上石阶时,两位夫人就已经到了小桥边。 “等一会,我看他马上要回头。” 然而,几分钟后,某王妃还趴在墙头。 已经在小桥边等了许久的容夫人和兰夫人又加大了音调,“妾身给王妃请安!” 某王妃还是没反应。 “妾身给王妃请安!”两位夫人大吼出声。 “哎呦。”姜籽沐一个激愣,“吓死我了。” 她不情不愿的下去,却惊动了里面的王爷和侍卫。 “王爷,王妃趴墙头看您半天了。”李致早就发现墙那边的王妃,只是没有出声去打扰王爷。 他想看看王爷究竟有多狠心。 “哦,是吗,本王怎么不知道。”从她们在院子那边垒石阶起,褚澜尘就听到动静,但他只想用心描绘眼前的满园花卉,不想回头。 犹记得那天她在水里问了自己三个问题,你是谁?这是哪?我们的手为什么绑在一起? 濒临死亡的边缘,她反悔了,不想跟原主殉情,便装疯卖傻。 要不怎么解释她当时的反应。 若真如李致所说,她与原主两情相悦,那她又怎会将自己丢弃河边,回家心安理得等着嫁给太子。 只可惜她没嫁成太子,还是落到自己手里。 “王爷,您这样对王妃是不是有点过份?” “过份吗?本王易容前后的样子她都见过,何需如此偷看,装装深情就让能让你同情?”褚澜尘寥寥几笔几支栩栩如生的芍药跃然纸上。 李致劝解道,“王妃也许有什么隐情吧,要不她绝不会对您始乱终弃。” “嗯,始乱终弃这个词用得很好,本王怎么就没想到呢。”褚澜尘薄唇微动,似在自言自语,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波澜。 但旁边的李致感觉自己似乎用词不当,忙单膝跪地,“王爷恕罪,属下无意冒犯。” 第3章:很难活到正常死亡 “不,你没罪,本王还要赏。” 这……李致糊涂。 “容夫人和兰夫人都赏你了。” 穿来这几天这两个女人有事无事在褚澜尘面前晃,虽然她们美貌,但他无心应付。 在现代他身边虽不乏美女,他却只钟情于未婚妻,七年异地恋,很苦,结果呢? 那个女人将他弃之如泥。 他在想,若是日后这个姜籽沐也如她们般惹人厌烦,是不是也将她给李致算了? 虽然她是自己亲自娶回来的。 听闻褚澜尘上面那句话,本已站起来的李致吓得又跪下去,“属下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怜李致以为是自己为王妃求情,导致王爷误会,以为自己觊觎他的女人。 而某王爷是真想把那两个女人给他。 那两个女人是原主迫于压力娶的,不甚满意,迎亲那天装病没去,是李致带人抬着花轿把人接回来的。 那就等于是李致娶的。 “今日晚间你便去她们那里,不要让她们再来烦本王,你可懂?”褚澜尘点下最后一笔,起身退后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似乎很满意。 他在现代世界闲暇之余不聚会,不约女人,就喜欢传统国学,琴棋书画都会一些,马术也在行,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大用场。 因为他现在韬光养晦,除了舞文弄墨抚琴吹箫无事可做。 地上,那个还跪着的人想原地爆炸。 兰夫人和容夫人进王府也才几个月,王爷表面对她们礼遇有加似乎很宠爱,但实际都没碰过她们。 王爷心心恋恋只有姜家小姐。 “王爷,您...您在说什么?”褚澜尘的话李致听得很清楚,但他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家王爷嘴里说出来的。 “今日晚间你便去她们那里,不要让她们再来烦本王,你可懂?”褚澜尘把刚才说的话完完整整的复述一遍。 李致腾的站起来,很气自家王爷说这些混账话,“王爷,她们是您的夫人,是您的侍妾。” “以后是你的。”褚澜尘淡淡一句,在画上又添一笔方觉完美,搁笔转身,离去前又丢下一句话,“吩咐下去,以后凝晖殿不用丫鬟进出打扫,找几个伶俐小厮侍候即可。” 伶俐小厮!? 李致呆立风中,落个水竟至自家王爷变化这般大? 这边褚澜尘想着怎么把女人送出去,那边几个女人浑然不知,还在为他争风吃醋。 “姐姐,听说昨夜王爷没有与你圆房,还把你赶出来了,可是真的?”兰夫人一双媚眼轻瞥,眼里尽是讥讽,问坐在上位的姜籽沐。 刚才她和容夫人来给王妃请安,没想这位新来的王妃拿大,让她们在日头下苦等,本想客气客气,现在不想了。 “嗯,是真的。”姜籽沐随口答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抖着二郎腿,摆弄手里的团扇,望着前方的空气发怔。 刚才真是好可惜,那个什么王爷的,几次眼看就要回头,愣是没回过来。 “哦,兴许是王爷介怀姐姐与那侍卫的苟且之事。”容夫人的话毫无掩饰,说到苟且二字她还加重语气,身体往姜籽沐这边倾斜,生怕她听不见。 “嗯,也许吧。”姜籽沐点点头,忽又在努力回忆着小花园里开了几种花,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进去逛逛。 下首坐着的兰夫人和容夫人,本想看她是如何羞愧无地自容的,没曾想一拳打在棉花上,险些被姜籽沐轻飘飘的回答震出内伤。 再看坐在上面的人,抖腿耸肩哪有个王妃样,跟个市井无赖差不多,要不是有天命贵女这个名头,就凭她的行事做派王爷哪会娶她。 这姓姜的女人根本就没有自尊心,看着就是个二楞子货。 一时间气氛沉闷。 闷得差不多,姜籽沐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送客,兰夫人又说话了,“对了,姐姐,你刚才趴在那边墙头看什么?” “看王爷。”干脆又直白的回答。 此话一出,兰夫人和容夫人笑得花枝乱颤,都可以看得见脸上厚厚的脂粉直往下掉,“哎呦,姐姐,难道昨晚王爷连你的盖头都没揭?” “没有,我自己有手可以揭。”姜籽沐扬扬两只白玉般的小手。 “啧啧,姐姐,你不该嫁到王府来的,你看王爷都嫌弃你到什么地步,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我要是你,当初就直接跟那侍卫走了,免得回来丢人现眼。”兰夫人说话越来越难听,似乎吃定了姜籽沐是个二愣子软柿子,听不出好歹话。 额…… 这俩女的在挑逗我啊! 笑话让她们看了,但现在说着说着怎么像要找事的节奏,照这样惯下去,往后不得被她们扒了皮? 自己很难活到正常死亡。 “他不想看我,就想看你们?”姜籽沐斜眸瞪了坐在堂下的两人。 “姐姐,你...你说什么?”兰夫人和容夫人听清了,但没想到她会毫无预兆的就话锋凌厉。 姜籽沐端坐身子,故作语重心长道,“我说,妹妹们,我再不济是个正妃,是皇上下旨赐婚的,王爷还能把我休了不成,我看你们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进府几个月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小心王爷休了你们。”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底下两个女人的痛处。 姜籽沐知道,她们若得某王爷宠爱,也不会把自己这个一来就被冷落的王妃放在眼里,更不会来给自己请安。 “姐姐...” 兰夫人和容夫人脸上挂不住,没想到王妃突然伶牙俐齿起来,本想说点什么挽回面子,却被挡了回来。 “行了,安也请了,你们回去吧。婉儿,送客。”姜籽沐挥手让侍立在一边的婉儿送客。 “是。”婉儿暗暗松气。 这两个女人今天就是来给下马威的,本以为自家主子招架不住,没想还应付下来了。 将要出门,姜籽沐又叫住她们,“诶,昨夜是你们谁院子里在唱曲?以后不要让歌姬唱什么凄凄惨惨的曲子,大晚上听着瘆人,唱点喜庆热闹的,比如最炫民族风什么的。” 兰夫人和容夫人不懂什么是最炫民族风,眼睛往上瞟,脸皮子扯了扯算是回应,扭着腰肢去了。 第4章:拜见夫君 送完她们,婉儿一进门就夸自家主子,“主子,您刚才奚落得好,没看兰夫人和容夫人脸都气绿了。” “是啊,一来就有两个敌人。”姜籽沐呵呵。 看来还是有必要去抱抱某王爷的大腿,搞不好哪天被人拉下王妃的位子,会被这些女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主子,您刚才说她们肚子没动静对您还是好事,我看这事您得抓点紧,别让她们抢了先。”婉儿对主子的事很操心,但她没想过自家主子连王爷的面都还没见着。 某王妃内心住着个小恶魔,单只看了王爷的背影,她就比较有感觉,“嗯,只要能让王爷到我这来,生孩子这事我比较主动。” 婉儿愕然,这还是那个曾经纯洁无暇的小姐么? 武凰举起绷紧的小拳头,“要不,奴婢去帮您把人绑过来?” 姜籽沐小眼神瞥向她,嘿嘿笑道,“你懂我,不过我们还是先去院墙那边打探一下,看清长相,别绑错人。” 说走就走,某王妃带着武凰又去趴墙头了。 可惜连趴几天,连王爷的背影都没看到。且褚澜尘也未踏足凝粹轩半步,也不过问她这个人,更别说召她去侍寝。 姜籽沐的自信自尊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她懂,出嫁前柳氏就旁敲侧击说她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让她以后嫁到晋王府行事要低调,不管王爷怎样嫌弃,都要想法设法讨他欢心,保姜氏一族的荣耀。 就这样吧,这位王爷爱谁谁,当个摆设就当个摆设吧,只要他好吃好喝把自己养着就行。 不过,姜籽沐每天看着脚下的一汪碧水,早已心里痒痒,晚上不敢下水,白天她还是很想下去凉快凉快。 “婉儿,我看现在天越来越热,要不我们下水去玩会。”她对远远向自己走来的婉儿喊道。 “主子,您先别玩,太子殿下和良娣来了,王爷让您去见客。”婉儿从小桥上回来,急拦住要脱鞋袜的王妃。 “不去。”冷冷两个字。 若是前几天听到这个消息,姜籽沐估计会高兴得跳起来,但现在她已经把见那位王爷的心戒了。 见自家主子耍小性子,婉儿忙劝慰道,“主子,您别任性,见面三分情,王爷这次主动召您见客,说明也不那么厌烦您,这是好兆头,您还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 “不去。”姜籽沐还是这两个字。 婉儿叹气,但接下来她仿佛开启了自动播放模式,小嘴吧啦吧啦说个没完。 “您是不知道,兰夫人和容夫人一天往王爷那里跑几次,等她们以后肚子大起来,有您哭的时候。且这次太子带了良娣来,您不去不合适,再说,若真不去就是不给太子和王爷面子,这两个人一个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一个是您夫君,您都得罪不起。” 姜籽沐怔怔看着面前丫鬟小嘴一张一合,才十七岁,怎么那么能说,感觉好有道理哦,都快把自己说动了。 “不去,我是天命贵女,岂是他们想见就见的。”某王妃耍大牌,开始脱鞋袜要下水。 “主子。”婉儿小脸被自家不争气的主子气得发红,义正言辞要把她家主子往正路上掰,“夫为妻纲,即便您是贵女,也得听王爷的,若您真与王爷生份了,怕是往后这王府里下人都只知道有兰夫人、容夫人,根本就没有您的立足之地,这样您还怎么好好混吃等死。” 这几天姜籽沐说得最多的就是混吃等死,婉儿和武凰都学会了。 额…… 这个真的好有道理。 威胁到自己混吃等死的唯一追求,不能不去。 某王妃变脸超快,迅速穿好鞋袜见她的王爷夫君和太子去了。 到正堂门外,婉儿和武凰在门外侍立,姜籽沐进去,明眸急急扫一眼堂上端坐品茶闲聊的两个男人,旋即又垂下来。 她谨记柳氏教诲,自己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得低着头。 不过,刚刚堂上两个男人虽侧着脸,但华冠丽服贵气逼人,想必是顶帅的。 可惜,她现在无心细看。 这两个人,一个是退了自己婚把自己甩了的人,一个是在新婚之夜将自己赶出洞房晾了几天的人。 她对堂上两个男人好感度基本为零。 但一左一右,哪一个是王爷哪一个是太子? 从刚才看,左边这个知道自己进来,仍只顾端着青瓷茶盅品茶,连余光都没有往自己这边看,仿若眼里只有手中的香茗。 太高傲,肯定不是。 右边这个虽也在喝茶,但知道自己进来,眸光往这边移了两寸,面色似乎也没那么冷,感觉还透着那么一丝温润。 嗯,确认过眼神,右边肯定就是她嫁的人。 姜籽沐果断上前对左边的一位敛身行礼,声音清脆悦耳,“妾身拜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恕罪。” 啊——! 门外站着的婉儿几乎晕倒,很想大喊一声:作死啊!你拜见的是你夫君,右边那位才是太子啊! 她急得粉脸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悄声问武凰,“主子这几日天天趴墙头,都没看到王爷的长相么?” 武凰摇头,“没有,这几天王爷都没去小花园。” “你怎么不早说。”婉儿咬牙。 “你也没问啊。” 啊!大意了,大意了。 屋内,时间仿佛静止。 堂上两位不愧是久居高位,处变不惊闲雅如初,依旧端着茶送至唇边,却没张嘴,等着看堂下少女接下来怎么做。 只见姜籽沐莲步轻移低首垂眸,恭顺坐到右边自以为的“夫君”身边,粉嫩的小嘴撇了撇:你看,你对我不仁,我对你还是很讲义气的,说话行事没丢你面子吧。 但是,不是说太子带了良娣来么,怎么没看到人,她才是自己要陪的客人。 “呵呵!”坐在一边的太子褚澜赫鼻中哼出两声嗤笑,放下手里的瓷杯。 他不懂这唱的是哪出,这个女人装做不认识老九,现在又坐到自己身边,是在对自己献媚? 哼,什么姜家小姐与侍卫私奔。 在褚澜赫看来,那侍卫根本就是老九假扮的,要不然那人怎么像凭空消失般,再也找不到。 他倒要看老九和这个女人能装到几时。 第5章:比德芙还丝滑 “夫君”那两声“呵呵”却让姜籽沐疑惑,她自认为表现无懈可击,没有哪里能让他诟病。 要笑也是笑自己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这一点她心里清楚。从进来她就一直低着头,没抬起来过。 她只需在这里坐着,让府里下人知道,在这晋王府她是一姐就可以了。 “呀,这位想必就是晋王妃吧,真是个美人,晋王好福气。”一直闷着的气氛被进来太子良娣打破。 姜籽沐微笑颔首。 早在门口婉儿就对良娣行了礼,故意把“良娣”二字说得清楚,生怕里面的王妃姑奶奶再把人家认成了丫鬟。 只是这位良娣想不通,怎么自己去更衣的间隙位子就被这位晋王妃坐了。 她温柔谦恭坐在太子身边是何意,难道没嫁成太子不死心,还惦记着?晋王还在堂上,她就敢如此大胆勾搭太子? 这边姜籽沐见良娣没坐到左边去,而是站在自己面前不动,不知是几个意思。 她忖量着,良娣不过是太子的妾,自己是正儿八经的王妃,级别比她高啊,她站在这里是等着自己给她行礼不成? 嗯,肯定是这样的。 姜籽沐起身上前给良娣行礼,“妾身见过良娣。” 行个礼不会少块肉,还显得自己大气,没什么坏处,再看面前的良娣,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 但下一秒画风却有点不对,她怎么抢上一步坐到自己位子上? 姜籽沐明眸盈盈,唇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良娣,你坐这里不合适吧,那边才是你的位子。” 她斜眸甩了甩左边某王爷身边的一个空位。 “晋王妃,恐怕我坐在晋王身边才不合适吧。”良娣紧往后靠着把位子坐稳,生怕被谁抢了去。 嗯?! 怎么回事,难道那边的才是晋王? 这时,已经心惊胆战的婉儿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茶盘进来,恭恭敬敬把一盅新茶放到良娣面前,“良娣请用茶。” 转身时她在姜籽沐耳边轻声道,“左边的是王爷。” 旋即婉儿出去在门口侍立。 啊——!!! 她们伟大尊贵的王妃在堂中伫立,弱小的身躯摇摇欲倒,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都有,娇俏的小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轮番转变。 “王——妃。” 褚澜尘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把僵在堂上想找地洞钻进去的姜籽沐吓得一颤,汗毛炸起。 不过她马上就调整过来,混吃等死的首要条件就是脸皮得厚。 “…呵呵呵,太子殿下、王爷,妾身看你们喝茶无聊,逗你们乐呢,你们看刚才妾身演得好不好,是不是很像失忆的人,呵呵呵...” 姜籽沐自顾自讪笑着,不敢看任何人的脸,飞快走到褚澜尘身边坐下。 然而,其他三人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良娣一脸懵,我错过了什么?这位晋王妃言行果真如外面传言那般,落水受惊性情大变,要不然她现在傻笑什么。 一直静坐的褚澜赫听到姜籽沐这般说辞,脸上闪过一丝讥笑,“听闻晋王妃落水受惊看来是真的,为救一条狗真是不值得。” 官宣说天命贵女夜半落水,是为救一条落水狗,明知是鬼话,但嘴上得这样说,皇室要脸面。 不过说到一条狗,褚澜赫目光恰到好处的扫到褚澜尘身上。 太子不怀好意的目光,褚澜尘感觉得到,他依旧淡然轻啜一口手中香茗,应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草一木皆属上天馈赠,一条狗来到世间亦是几经轮回,何尝不是条性命,理应当救。王妃,你说是不是?” 说完褚澜尘半撑着完美下颌,眸光缓缓转向坐在身边像小白兔般乖巧柔弱的少女,等着她的回应。 然而,他身边的王妃却在神游。 姜籽沐现在不敢不乖巧,至于柔弱,能装几分是几分,看看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把太子认做自己夫君,还坐到他身边。 公然绿某位王爷啊! 哼!这都是他自找的,谁叫他连盖头都不揭就把自己赶出洞房的,丢脸也是丢他的,反正以后自己不出门见人,就在这王府待着,这王府还挺大,跟自己同龄的丫鬟也很多,应该不无聊。 她垂首想着自己的小心思,某王爷投过来的目光也没接着。 “王——妃!”褚澜尘还在等着她应和。 门外婉儿急得跳脚,对里面的王妃挤眉弄眼半天,可王妃呢,低着头,哪都不看就看自己手指。 手上有虫啊?! “咳咳…”婉儿这快把肺咳出的声音,里面的王妃终于听见了,她抬头看向门口,见门口的丫鬟悄悄对自己身边的王爷指指戳戳。 姜籽沐这才回头看向身边的褚澜尘。 仅仅一眼,她就近乎沦陷。 只见他剑眉入峰,深眸中似有万年不尽的甘泉,波光潋滟,白皙的面容上两瓣银朱薄唇轻轻碰在一起,唇角微微上扬,在俊美无俦的脸上荡起涟漪,神情邪魅不羁,透着些许冷傲,却令人心醉神迷。 “王妃。”褚澜尘轻启薄唇,对面前有些呆滞的少女又喊了一声。 他好有耐心。 “哦,什么!?”姜籽沐终于回过神来,但清澈的眸子始终盯着褚澜尘两瓣泛光的薄唇不放。 她心中的小恶魔在呐喊:咬下去,咬下去。 一口下去肯定比德芙还丝滑。 “王妃,你说那狗当不当救?”褚澜尘转过头没再看身边的少女,因为她那张娇俏的脸凑得太近,几乎贴到他脸上。 “当救,狗都是有灵性的,我最喜欢狗了。” 这是姜籽沐的第一反应,她说的是实话,她在现代养了一只蝴蝶犬,很可爱,好久都没见到了,甚是想念。 “晋王妃喜欢狗?”太子褚澜赫抬眼正式看向坐在王爷身边的少女。 她肌肤胜雪,盈盈轻颤的纤巧睫毛下一对黑瞳清澈见底,玲珑琼鼻腻如白脂,淡粉色的双唇嵌在肉乎乎的小脸上,配上一身素雅衣裙,空灵若仙子。 天命贵女果然出尘。 褚澜赫心弦突的被拨动,而后竟起了气,这个老九,用下作手段抢了本属于自己的女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第6章:挖坑专业户 “是的,很喜欢呢。”坐在王爷身边的少女亦看清了太子的长相。很帅,不逊于身边的王爷,眼里似还有几分温柔。 不过,再温柔也不是自己的,他身边的良娣虎视眈眈,何况他还嫌弃自己,退了和自己的婚约。 眸华微闪,姜籽沐又将目光落在身边的俊俏王爷身上,这一个嘛,虽很冷,但捂捂说不定会热,毕竟是自家的,想睡他,努努力还是有可能的。 前后不过数分钟,她将被褚澜尘冷落的不满通通抛到脑后。 那边,褚澜赫见姜籽沐含情脉脉的目光流连在褚澜尘身上,更加确信那个所谓的侍卫就是褚澜尘,只是他没有证据。 真情流露是装不了的,她还说喜欢狗,他口中的狗指的就是褚澜尘。 褚澜尘用这种手段勾引自己的女人,卑鄙。 太子心里在想什么,包括今天来的目的,褚澜尘都明白,看他似乎在嫉恨自己抢了他的女人,心中好笑。 不禁暗骂:蠢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这等姿色就能让你神魂颠倒,若娶了她,这江山你保得住?我这是在帮你啊,傻子,不感激我还在背后查我,真是不知好歹。 回过头,褚澜尘又觉得面前的女人演技太差,她既然要装不认识自己就装到底,用那种仿佛要吞了自己的眼神,是怕谁看不出她和原主早就相好? 不过她眸底澄澈如秋潭,并不像是在伪装,好像真不认识自己。 这又是怎么回事? 哼!即便如此,也不能被她的天真无辜蛊惑,她将来是要抢自己江山的女人。 褚澜尘经过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后,微微侧向身旁的姜籽沐,“本王还不知道王妃喜欢狗,以后我们养几只便是。” 他说这话时没看身边的少女,他不是原主,无法回应她炽热如火焰般的目光,哪怕她可能是想和好如初。 现在的褚澜尘是一块冰,唯有江山能让他心动。 “好,妾身谢过王爷。”姜籽沐甜甜答着,尽量温柔乖巧,知道他是随口说的,也没当回事。 几人缄默喝茶。 其间,太子给了良娣一个眼色,良娣会意。 她今天是带了任务来的,有些话褚澜赫不方便说,她说,“听闻晋王妃是天命贵女,谁若娶了就能成为九五之尊,可惜太子殿下没这个福气啊。” 这话明显是在说褚澜尘娶了天命贵女,等同于觊觎皇位。 褚澜尘垂眸喝茶不置可否,希望身边的王妃能有所表示,女人说话女人应和,他不想参与。 不过稍后他就后悔了。 只听某王妃大大咧咧道,“成为皇帝之前要成为太子吧,我们王爷现在还不是太子呢。” 姜籽沐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们王爷连太子都不是,怎么会成为皇帝呢,但其他三人听这话的意思是晋王想取太子而代之。 褚澜尘心中感慨,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有人就是没有。 这个女人不会说话“嗯嗯”两声也就过去了,没头没脑说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还嫌太子猜忌得不够?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果然,褚澜赫抓住把柄,直接发难,“九弟,那你想何时成为太子?” 褚澜尘微微一笑,态度谦恭,“皇兄说笑了,皇兄入主东宫多年协助父皇辅国理政,受万民敬仰,是臣弟们学习的榜样,臣弟们惶恐不及,哪里还有僭越之心。” 他这话虽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但够冠冕堂皇。一旁的姜籽沐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了句蠢话。 “嗯。”褚澜赫继续喝茶,没有下文。 褚澜尘这才斜眸冷冷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姜籽沐,意思是说:看见没,面对不怀好意的话题,都用“嗯”或“嗯嗯”就解决了,何必话那么多。 姜籽沐被她眸底的寒光冷到,眨一下眼睛,表示受教。 第一个回合过去,第二轮还是良娣先发话,都是来时太子交代的。 “当初听说贵女要嫁给太子殿下为妃,我还高兴又多个伴呢,怎么后来成了晋王妃,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难道晋王和王妃早就互相倾慕?” 良娣说这话时是看着姜籽沐的,希望她来回答,因为她觉得姜籽沐比较好套话。 “嗯。”某王妃果然出声,严格按照褚澜尘刚才教导的回答,因为她觉得这个问题不怀好意,再说原主的事她也不知道。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晋王妃而不是太子妃,她也很想知道,但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太子介意原主的清白。 可是回过神,她发觉坐在身边的王爷脸冷得掉冰渣渣。 姜籽沐暗忖,难道错了,不应该回答“嗯”而是“嗯嗯”? 她没意识到那一声“嗯”,等同于承认了她和褚澜尘之前就相识。 不出所料,这话又被太子抓了错处发难,“哦,这么说你们早在我之前就相识,是何时的事啊,九弟?” 褚澜尘汗颜,觉得身旁这个女人就是挖坑专业户,时时刻刻在给自己挖坑,真是命中相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一个江山不容二主。 她可以随意挖坑,但褚澜尘不能不填,“皇兄,要说相识,你比我还早,她一出生就是天命贵女,我记得你还抱过她吧。” 褚澜尘意思很明显,这下好吧,你比我早认识她,便宜你也占了,还有什么话说。 闻言,褚澜赫嘴角抽动,姜籽沐出生时自己已有七八岁,当时到英国公府去见这位刚出生的天命贵女,见她粉嫩可爱确实抱过,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 而且现在问题的重点是这吗?我是在问相识早晚的事吗,我是在问你褚澜尘,是何时勾引我的女人的? 褚澜赫脸色泛红,低头猛喝茶。 褚澜尘知道太子估计有些内伤,没去理会。他说的是事实,一穿来他就把原主前身旧事打听得清出,包括跟他有关联的人。 虽然能预知未来,但要顺利得到皇权,还得筹谋,不用心不行。 跟某位王妃不一样,他不相信有躺赢的人生。 而姜籽沐只想躺赢,外加混吃等死。 褚澜尘侧目扫了身旁的姜籽沐一眼,就这种智商堪忧的女人还想跟我抢江山? 不自量力。 第7章:王妃,有人与你争宠 还在疑惑什么时候被太子抱过的姜籽沐,忽觉有一道寒光射过来,她确定自己是“嗯”错了,赶紧低头看手指。 接下来,她一声不吭,静静听着身旁的王爷和太子打太极,连良娣找她搭讪,她也只笑而不语。 因为旁边褚澜尘时不时扫射过来的几道寒光,让她全身发冷,很明显自己是被嫌弃了。 另外,这几天被他冷落的事她又记起来了,她估计身边的王爷捂不热,睡他怕是会被冻死。 冻死属于意外死亡,会在在两个世界消失,她打消了睡他的念头,还是继续混吃等死比较安全。 一个时辰后,褚澜赫和良娣离去,送完客的姜籽沐长舒一口气,跟在褚澜尘后面往回走。 “你还有事?” “啊!”低头走路的姜籽沐没注意到前面的褚澜尘停下来,一头撞到他像山一样的后背上,“王爷,您刚才说什么?” “本王问你可还有事?” “无事。”姜籽沐摸着被撞疼的鼻子摇头。 “那你还不回凝粹轩去。” “我这是回去啊。” “这是往凝晖殿去的路。”褚澜尘扶额,感觉自己高看她了,还把她当做要抢自己江山的敌人,真是可笑,就这种话不会说,路不会走的女人,若真卷入皇权争斗,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姜籽沐回头看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婉儿和武凰,示意她们过来带自己回去,这王府太大,她真不知道怎么回凝粹轩。 那两个丫鬟却笑嘻嘻的就是不过来。 主子好不容易跟王爷独处,还走得那么近,刚才好像还有肢体接触,这是好事,不能过去打扰。 不过,从游廊下小跑过来的兰夫人和容夫人可不管这么多,她们眼里没有姜籽沐这个王妃,只有王爷。 “王爷,您在这啊,妾身找您半天了。”两个女人娇音靡靡,一左一右如饿狼般向褚澜尘扑过来。 看到这两个女人,褚澜尘俊眉微皱,闪身绕到姜籽沐身后将她往前一推,“王妃,有人与你争宠,还不快将她们拿下。” “诶,我争什么...”还没等姜籽沐反应过来,她就被扑来的两个女人抱住。 “王——”兰夫人故作羞答答一抬头,“——妃。” 晦气! 兰夫人撒手翻了个白眼,把站在褚澜尘面前的姜籽沐挤到一边去,“王爷,您现在有了王妃姐姐就忘了兰儿么?” 容夫人也不示弱,马上娇滴滴的向褚澜尘这边扭来,把还没站稳的姜籽沐险些撞倒。 这两个女人真猛,生扑,姜籽沐表示学不来。 “王爷,妾身最近让歌姬练了新曲子,晚上您到我这里来,我让歌姬唱给您听。”兰夫人拉着褚澜尘的手,莺声燕语好不妖媚。 容夫人也不遗余力,抱着褚澜尘的胳膊摇晃,腰几乎要扭断,“王爷,您晚上还是到我那里吧,我让舞伎排了新舞,跳给您看。” 婉儿跟上来恨不得将这两个女人拉到太阳底下跪着,王爷与王妃的好气氛都被她们破坏了。 她撺掇姜籽沐道,“主子,您怎么不上,您是王妃,上去跟她们说王爷已经答应晚上去您那里,让她们回去。” 姜籽沐呵呵,要她一个身心俱洁的美少女去和两个妖艳贱货争宠,做不到,打死都做不到。 而且刚才褚澜尘看自己的眼神冷得像冰疙瘩,千般嫌弃万种瞧不起,她有觉悟,自己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倒贴说不定人家还不要。 再说,这男的就一公共资源她也不稀罕,她的男人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天热,回去啰,诶,是往这边走吧。”姜籽沐像风一样,踩着轻快的小步子,带头走了。 婉儿和武凰跟在后面真搞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就说一句:王爷,晚上到妾身这里来吧,妾身想您。是有多难,一句话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而且王爷还没让王妃退下呢。 被两个女人缠着的褚澜尘见姜籽沐离去,很疑惑,她如果对原主无情,刚才初见时炽热的眼神不像是假的,如果有情,自己现在左拥右抱,她不是应该吃醋嫉妒么? 他想不明白,只能说是这个女人善变。 “王爷,您决定好了没,晚上去谁那?”兰夫人和容夫人娇声嗲气问道。 褚澜尘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天气这么热,你们是不是要乖点,先放开本王,本王都要长痱子了。” 这两个女人是长辈送的,面子上要过得去。 “嗯。”两个女人松开手,又抢着给褚澜尘扇风。 “李致。”褚澜尘对躲在远处的李致大喊一声,前几天就对他说过,这两个女人赏他了,他好像并未照办。 那边李致吓得想往后退,但他对王爷又是忠心耿耿的,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他们面前,“王爷,有何吩咐?” “有一件事让本王为难,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爷请讲。” “你说,本王今晚是去兰夫人那里好,还是容夫人那里好?”褚澜尘盯着李致,等他看向自己时,给他丢了个王者眼神:你懂本王在说什么。 这个...…可不可以说不懂啊? 可怜李致是个老实孩子,接了这个眼神后瞬间又低下去,再也不敢抬起来,因为兰夫人和容夫人正对他疯狂抛媚眼,都希望他说褚澜尘应该到自己那里去。 见李致半天不说话,褚澜尘换了个问题,“那本王再问你,她们两个美吗?” 一听这话,兰夫人和容夫人挺胸、收腹、翘臀,搔首弄姿,都希望李致说自己更美。 额... 李致快哭了:王爷,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王爷,您看李侍卫眼睛都流汗了,让他到阴凉地方呆着吧。”兰夫人帮李致说话,讨好他总没错,他天天跟在王爷身边,一句话顶自己百句。 但人眼睛里会流汗吗? 褚澜尘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摆脱麻烦,耐着性子道,“嗯,还是兰儿会心疼人,本王今晚就先去你那里。” 听兰夫人得了便宜,容夫人不干,“王爷,那我呢?” “乖,本王下半夜就去找你。”转过头褚澜尘又对李致道,“本王的安排你可听清?” 李致忍泪,“听清了。” “那就下去替本王准备吧。” 李致含泪去了。 第8章:王爷真能干 兰夫人和容夫人听了高兴,这是王爷第一次去她们那里,她们也不争什么先后了,反正都有份,只要肚子争气,还愁以后不能在这王府里横着走。 两人遂娇笑道,“妾身也回去准备,王爷,您晚上可要早点来。” “本王很忙可能来得晚,歌舞就免了,你们只在帐内静坐等着本王就好。”褚澜尘说这话时面上是带着笑,心里却很冷。 “是。”来得晚好过不来,两个女人欢天喜地回去准备。 看她们离去,褚澜尘伫立嗤笑,犹记得小时候妈妈教导,别人的东西我不要,自己的东西要管好。 她们两个既然是李致娶进门的,就还给李致。 夜里,月黑灯瞎,李致出现在兰夫人院里。 他犹豫良久,最终想通:王爷是男主,专情人设不能崩,他是属于女主一个人的,开后宫这种事就让自己这个男十八号来做吧。 李致推门进去...... 当晚,凝粹轩。 “主子,今晚王爷去了兰夫人那里,您还没得宠就失宠了。”婉儿着急,白天那么好的机会,主子若开口说不定也能分一杯羹。 水面阵阵凉风吹进屋来,某王妃躺在床上舒服悠哉。 她心里感激褚澜尘给她挑了这么好个地方,摇摇手道,“去便去了,不还有容夫人和我一样吗,不丢人。” 这时,武凰补了一句,“王爷白天说了,上半夜去兰夫人那里,下半夜去容夫人那里。” 额… 某王妃躺着没动,嘴角扯了扯,“呵呵,王爷真能干,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来。” “是啊,这法子真好,两位夫人那里都去了,就是不到您这来。”婉儿拿这心大的主子没辙。 别的女人听到这消息都要抓紧筹谋,自家这位呢,咦,怎么睡着了! “主子,主子...”婉儿把正入酣梦的少女喊醒,她现在还不能睡,还有正事跟她说。 “哎呦,晚上都不让人睡。”姜籽沐不耐烦。 “您这都嫁过来几天,是不是该回门了?”这几天姜家已经派人来问好几遍,王妃何时回门。 听婉儿提醒,姜籽沐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个娘家。唉,在那个家里只呆了几天,把那一家子全忘了。 “回回回,明天就回。”姜籽沐敷衍着,又要睡过去。多大个事啊,正好出去逛逛看看街景,在这王府里也无聊。 “那您准备怎么回?” “坐马车,坐轿都可以。” 婉儿服气,主子没听出重点,“这些我知道不要您操心,我是说您就打算一个人回去,不带上王爷?” 这个么?姜籽沐黑眸转了转,自己头一次结婚经验不足,但歌里有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回门得两个人,但那个什么王爷的会跟自己一起去吗? 姜籽沐不确定,依目前情形看应该不会,遂怯怯问道,“若王爷不去,我一个人回应该也可以吧?” “不可以。” “那怎么办?” 婉儿长叹一声,数落起自家主子来,“您这几天若是主动到王爷面前邀个宠,说不定早回过门了,今天见面您又不跟王爷多聊几句,还有,王爷还没让您退下,您就走了,是对王爷不敬。我看,您以后在王爷面前应该娇一点嗲一点...” “就像兰夫人和容夫人那样?”还没等婉儿说完,姜籽沐就打断她,这丫头太喜欢说话,还是武凰好,一晚上就说一句话。 “嗯。”婉儿点头,那两位夫人今天都得宠了,王爷肯定就喜欢那样的。 姜籽沐秀眉轻挑,“您饶了我吧,那样的我真学不来。” 事实证明,她学得来。 翌日一早,凝晖殿书房。 褚澜尘心静如画,在窗边提笔写字,从门外进来的少女亭亭立于桌旁,眼角眉梢尽显玲珑剔透,比窗外新开的蔷薇还动人。 “找本王有事?”褚澜尘认真写手里的字,连头都没抬。 虽说这是姜籽沐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但他语气平静得仿若在跟熟悉的李致问话,不喜不嗔。 “嗯,有事。”姜籽沐有心理准备,并没指望他能有多热情。 昨天晚上婉儿说了,若回门王爷不一起去,就坐实了坊间那些传言:姜家小姐因婚前与家中侍卫有私情,遭王爷冷落,如今回门都是一个人。 姜籽沐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无所谓名声,权当是梦一场,但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姜家人在乎,怎么说那都是原主的家人,姜籽沐没那么无情。 “何事,说。”褚澜尘好冷。 “就是...那个...妾身想请王爷跟我一起去姜家回...” “不去,没空。”回答得好干脆利落。 额... 姜籽沐一咬牙一跺脚,学兰夫人和容夫人的样子,换一副娇媚灿笑,从头开始,身体由上往下呈波浪形扭动,捏着嗓子,卷起舌头,“王~爷,伦家...” “呜呜呜...王爷...”还没说两个字,容夫人哭哭啼啼进来了,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你又怎么了?”褚澜尘依旧没抬头。 “王爷,您昨天说下半夜到我那里去的,怎么没去?一早还让王妃姐姐来给您磨墨,您都宠她们,把容儿忘了么?” 说完,容夫人狠狠剜了姜籽沐一眼,只当她也是为昨晚“王爷”留宿兰夫人那里的事,来争宠的。 白白挨顿白眼,姜籽沐冤枉啊,也给她狠瞪回去。 这男人公用的你较什么真,总有一天轮到你,还有,谁一大早来跟他磨墨,恰巧站到砚台这边而已。 “李致。”褚澜尘对窗外喊了一声。 “属下在。”倏然间,李致不知从哪个方向闪现,立在窗前。 “本王昨天不是说下半夜去容夫人那里的,你没给本王安排好?” 李致,“……” 这个该怎么说,能说昨晚兰夫人为了给“您”生儿子,拉着属下不让走么? 褚澜尘知道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故意做做样子罢了,“你下去吧,今晚给本王安排去容夫人那里,你可懂?” “懂。”李致赶紧溜了。 他觉得天下没有比自己更好的下属了,这种事也给上司代劳。 “不~嘛~王爷,容儿现在就要您到我那里去。”容夫人拉着褚澜尘的胳膊扭起来。 刚才在门外她就见姜籽沐在里面又是扭身子又是发嗲,作起来比自己不差分毫,说不定还没到晚上王爷就被王妃给截了胡,这样一来,自己又得往后轮。 第9章:挡箭牌 正在写字的褚澜尘手被晃动,将写好的一幅字被毁。 看着被带出老长的一笔,他面上一滞,在想一个问题:要不要直接把这些女人杀了? 她们真的很烦。 以他在这个世界的权势,杀死几个人如蚂蚁般简单,且不用负法律责任。可是,他又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怎能因为一副字就杀人,特别是女人。 怎么办?实在是很纠结呢。 一呼一吸间,他决定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尽快将这些女人打发出去,不过,用个什么方法好呢? 褚澜尘眸光缓缓落到站在一边看戏的姜籽沐身上。 蓦地,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邪笑,随即对容夫人道,“乖,本王今日已经答应王妃陪她回门,再不去该迟了。” 说完他搁下笔,迅速抽出被容夫人拉着的手,甩袍往门口走,经过姜籽沐身边时,他又极温柔的覆在她耳边道,“王~妃,我们走吧。” 什么情况!? 姜籽沐不懂褚澜尘为什么突然同意跟自己回门,说话还阴阳怪气的,勾引人。 而容夫人见褚澜尘临走还要跟姓姜的小妖精耳语,更料定姜籽沐是来截自己胡的,便不客气。 “王妃姐姐,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昨天就已经预约了王爷,我看,你回门的事还是往后挪挪吧。” 容夫人说话态度嚣张,一点都不怕这个比自己还失宠的王妃。 闻言,姜籽沐顿觉褚澜尘刚才做那么一出,是在给自己拉仇恨。他嫌容夫人缠着烦人躲出去,自己呢,在这给他当挡箭牌。 唉!挡箭牌就挡箭牌吧,只要挡了这一箭,他跟自己回了姜家,任务就算完成。 这么一想,姜籽沐对容夫人和颜悦色许多,“容妹妹,动这么大气干嘛,我只是借你的王爷用一下,晚上就还你。” “哼,说得好听,你早不回门晚不回门,偏偏今天回门,还不是因为昨天夜里王爷去了兰夫人那里,你坐不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着话,容夫人还跑到门中间站着,那架势是要堵门,不让里头的人出去。 姜籽沐很想说一句:你知道什么,我昨天才跟王爷见上面说上话,肯定要趁热打铁来请这冷面大神一起回门啊! 但她没这样说,说了很没面子,嫁进来这么多天,昨天才和夫君见面说话,好惨一女的。 本着和平相处的原则,姜籽沐耐着性子道,“我不想与你争宠,你让我过去,我保证晚上把王爷洗刷干净送到你那里去。” 这话容夫人不信,昨天王爷说好下半夜去自己那里的,还不是被那个兰贱人扣下,现在到晚上十几个时辰,谁知会出什么变故。 “不行,王爷今天全天都是我的,你回门往后挪。”容夫人双手抱胸,甩了脸。 嘿!瞧瞧这语气,是要逼本妃上王炸啊! “武凰——”姜籽沐也喊自己属下。 “奴婢在。”武凰从天而降出现在门外。 “我要出门,门被挡住了。” “是。”武凰二话没说揪着容夫人后衣领,将她请到一边。 “贱婢,你敢对本夫人不敬——啊!你们几个还不过来帮忙……”容夫人一边跟武凰拉扯,一边喊院外跟来的几个丫鬟帮忙。 凝晖殿不让丫鬟进,所以容夫人的丫鬟和婉儿都被小厮们拦在院外,但这关键时刻,丫鬟们各护其主,管不了那么多,撞开小厮一窝蜂往里闯。 眼看要打起来,里面的王妃趁机一口气溜至大门外,风风火火钻进早已备好的马车里,看到某妖孽王爷已在内安坐有点意外,“诶,你在啊!” “你不是要本王陪你回门么,本王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褚澜尘垂眸靠坐在车厢软垫上,已等候多时。 “什么陪我回门,你就是拿我当挡箭牌吧。”姜籽沐拿手扇风陈述事实,但面对王爷夫君,她说话好随意。 褚澜尘闻言浅笑不语:你以为本王只是拿你当挡箭牌吗,太小看你的用处了。 僵坐片刻,李致在窗外喊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何事?” 褚澜尘坐起来倾身到窗边,听窗外人一阵耳语,如此,书房发生的事他便都知晓,但他并未多言语,只吩咐李致打道英国公府。 “诶,等等,我丫鬟还没来呢?”某王妃现在才想起自己的丫鬟来。 “本王担心你那两个丫鬟被打死。”褚澜尘鄙夷,这个女人居然怂恿丫鬟打架,要脱身方法多得是,她偏偏用最蠢的一种。 仗着原主会些花拳绣腿,这几天姜籽沐无事就拉着武凰过招,发现她身手了得,所以相当自信。 “怕什么,别看容夫人人多,有武凰在,我那两个丫鬟吃不了亏。” 果然没多大一会,武凰就拉着婉儿从门里飞奔出来,跨上一匹马疾呼,“走,快走!” 接着就见容夫人哭哭啼啼带着七八个丫鬟追出来,头上钗环零落,身上衣衫歪斜,见褚澜尘的马车还没走,哭得更起劲,“呜呜呜...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前面马车已跑远。 车里,姜籽沐笑得前俯后仰,但没笑几声她便缄默不语。 因为旁边某位王爷懒洋洋歪在车里,舒眉闭眼似在睡觉,一动不动仿若冰雕,且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气! 此时,褚澜尘听车里的少女已止住傻笑,这才睁开一双美目,轻启薄唇冷冷喊道,“姜籽沐。” “是。”姜籽沐欠身答应,装一副乖巧模样。 这是褚澜尘第一次喊她名字,连名带姓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且语气寒凉满溢,有种让听的人不得不答应的压迫感。 但这声音,真好听! “抬起头来。” 嗯!他要看我? 这么狭小的空间跟他对视好吗?车内满是他身上的香水味,好撩人,好羞涩,怎么办? 缩坐在车厢角落的少女秀眉微皱,在跟内心的小恶魔作斗争,只因小恶魔又在叫嚣:扑上去,咬住他。 “没听到本王说话?” “听到了,王爷。”姜籽沐艰难的咽了好几口口水,把内心的小恶魔淹死,抬起头,一个灿烂的笑容荡漾在小巧圆润的脸上。 但是迎接她的目光跟想像的不一样。 第10章:把你宠上天 他眸底沉静如水,毫无波澜,仿佛面前坐着的是李致。 这太打击人了,姜籽沐泄气,明眸中的光华渐渐暗淡下去。 唉,都怪自己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她忽觉褚澜尘应该是处女座的,有洁癖。 “你,之前没见过本王?”褚澜尘终究问出了这个令他困惑的问题。 刚才少女抬头的一瞬间,他明明看见她眼里是充满期待的,她是在期待自己的回应,想和原主重归于好? 可是她如果想和好方法很多,比如说男女之间的事她主动点。 但她并没有这样做,听到兰夫人得宠的消息她无动于衷,也不与容夫人争宠,一心只想回门。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应...应该没见过吧。”这个问题姜籽沐不好回答,原主见没见过这位王爷她真不知道,她也没听婉儿提起过。 “那个侍卫呢?”褚澜尘又问道。 姜籽沐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游泳,依稀,仿佛,好像记得那晚,那个侍卫在水里给自己接唇渡气了…… 完了,完了,她心里暗暗叫苦,终于来问自己罪了,可这关自己什么事,都是原主造的孽呀,我还是个孩子啊! “什...什么侍卫?” “那晚与你一起落水的侍卫?” “那晚我是下水去救一条狗。”姜籽沐严格按照官宣的说。 “姜籽沐——”褚澜尘忽的坐起身一掌拍在车厢底,整个马车都跟着颤动起来。 他动怒了。 姜籽沐,“......” 看他俊眉紧蹙,眼里的寒光凝聚成两把利剑向自己扫来,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敢动弹。 “王爷,怎么了?”李致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喊停了人马。 “无事,继续走。”褚澜尘坐了回去,他搞不懂这个女人忽冷忽热到底想做什么。 自己那晚给她渡气的事她也可以装作满不在乎,难道古代的女子对这种事看得这么开? “王...王爷,您吓到妾身了。”姜籽沐弱小,可怜,无助。 不装不行,这个王爷生起气来好可怕。那两个混混说过,在这里发生的事都要她自己面对,她要保命。 她真的很想活到自然死亡。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之前没有见过本王,也不认识那个侍卫,落水是为了救一只狗。” 褚澜尘靠在软垫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闲散,他不想再多琢磨这个女人,不管她是装也好,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都由她去。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得江山,他尽量不杀人。 “嗯嗯。”姜籽沐连连点头,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杀气,太吓人了。原主要是绿帽子没给姓褚的这厮戴成,她都不同意。 想杀我,我诅咒你,诅咒你心想事不成。 “王妃。”褚澜尘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提点她,因为她行事说话都不喜欢用脑子。 “是。”姜籽沐答应得很积极。 “你是本王的王妃,就应该拿出王妃的样子。” “是。” “容夫人不过是个侍妾,公然顶撞你是以下犯上。” “是。” “若她日后再如此对你,你不必客气。” “是。” “不要再回答‘是’了。” “是。” “你到底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是…哦,在听,王爷请讲。”姜籽沐停止了心里的诅咒。 褚澜尘斜眸瞟了一眼面前心不在焉的少女,“本王刚才说的你都懂?” “懂,以后再有人冒犯我,我就不客气。”关键的姜籽沐都听进去了。 王爷都这样说了,以后那个容夫人和兰夫人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就让武凰把她们打趴下。 某王爷如果知道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估计会吐血。 稍时,英国公府门前,远远见晋王的马车来,姜昌裕带领一族老小在门口恭候。 入堂,褚澜尘被请到上位落座,由姜昌裕和几位兄弟叔伯陪着,姜籽沐和两个丫鬟则被柳氏领到后堂。 “沐儿,听说你与王爷还没圆房?”柳氏为女儿担心,嫁过去这么多天别说受宠,听婉儿说两人昨天才正式见上面说上话。 “嗯。”姜籽沐无奈点头。 “是不是你仗着贵女的名头不肯去讨王爷欢心?”这个女儿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被娇惯着长大,柳氏觉得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我哪敢啊,是您女婿为那侍卫的事嫌弃我呢。”姜籽沐坐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就知道柳氏会问这些。 “你这孩子,越是这样你越要殷勤点,早早和王爷了圆房证了清白,你是天命贵女,到时他还不把你宠上天。况且王爷也没把你怎么样,你见着他好生侍候就是。” “切,要我去巴结侍候他,不可能。”姜籽沐瘪嘴。 昨天到今天受他多少冷眼,刚才在马车里他分明想杀人。去巴结他?万一说错话被他杀了多不划算,他杀人又不犯法。 “你个不争气的,亏得你爹为了你能嫁到皇家跑断腿。”柳氏戳一下姜籽沐的头,又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个侍卫,不肯去逢迎王爷?” “没有的事。”这真是天大的冤枉,那天天黑她连那侍卫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怎么想。 “没有最好,要有就是你的不是。” 低头默了默,柳氏咕哝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王爷身份尊贵仪表出众,虽年纪轻但行事稳重,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瞧着又面和心善不似那般铁石心肠的人...” “咦~”旁边的姜籽沐听了身体不禁一抖,打了个寒颤。 这位老母亲真肉麻,除了迎亲那天,这还是她第二次见着褚澜尘,还面和心善,她怎么就能看出这么多优点来。 听姜籽彤咦那一声,柳氏顿时唬了脸,“你冷啊,冷就多穿点。” “不冷,就是怕您忘了,您女儿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王爷越完美您女儿就越配不上。”姜籽沐像在说别人的事。 提起这事,柳氏又恨得牙痒,都怪那个侍卫坏了自己女儿名声,“那个杀千刀的,要是找到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嘶!”前面被一圈人奉承的王爷忽觉后背一凉。 “王爷,您怎么了?”姜昌裕见褚澜尘眉头蹙了一下,以为他被茶水烫到。 第11章:夫君坐哪你坐哪 褚澜尘扬了扬茶杯,“无事,这茶水醇香可口罢了。” “哦,好好。”姜昌裕打着哈哈,偷偷看了坐在上位的王爷一眼,果然龙章凤姿气度不凡。 之前他唯恐那侍卫再找上门来纠缠自己女儿,急急到各王府走动,游说那些成年皇子娶自己女儿,可那些皇子既忌惮太子的权势,又介怀自己女儿的清白,只有这位晋王不在意,主动要娶自己女儿。 现在看来,还是晋王看得长远,如今天命贵女嫁给了他,动了命数,说不定他就是将来的皇帝。 只是姜昌裕搞不懂那个侍卫怎么像凭空消失了般,再也找不到人,真是怪事。当晚派人折回去取他性命,却被人救走,要不非抽了他的筋不可。 坐在上位的褚澜尘,忽又打了个冷战,忙喝了口热茶暖暖。 “王爷,您又怎么了。”姜昌裕对这位女婿极为关心,他一个细微的举动都观察得清楚。 “无事,这茶好喝。”褚澜尘举了举杯,觉得姜昌裕多话,又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咒骂自己。 姜昌裕陪笑,坐在上面的这位贵为皇子,什么好茶没喝过,今天却一个劲说自家茶好喝,难道是想像民间女婿那样,回去的时候带点? “王爷,虽宫中多位皇子成年,但能与太子殿下媲美的也只有您了,您现在与太子势均力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姜昌裕不管他是不是想要茶叶,还是拍马屁要紧,女婿有出息,姜氏一族也好沾光。 底下一干人都随声附和,“是啊,晋王殿下如今娶了天命贵女,将来变数不定,这江山还需明主。” 说完他们都看向褚澜尘,很明显这个明主说的是他。 “诸位这是在妄议朝政么?”褚澜尘缓缓放下茶杯,睥睨着堂下众人,这江山迟早是他的,跑不了,但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很不应该。 他现在似乎明白,姜籽沐为什么脑子简单了,因为是祖传的。 “不敢,不敢。”姜昌裕讪笑着,马屁拍到马腿上,他不免老脸臊红,正想找个什么法子挽回,忽见柳氏的丫鬟来请他到后堂去,他赶紧借故去了。 褚澜尘依旧坐在上位与一干人等品茶闲聊,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姜昌裕出身低微,只因生了姜籽沐这个天命贵女,直接从普通官员加封为一品国公,可他似乎并不满足,为了女儿能嫁到皇家处心积虑,现在话里话外都在怂恿自己去争夺皇位,这是想利用自己为他女儿夺江山做准备么? 只是,他那个女儿好像不怎么成器。 此刻,某不成器的王妃正垂首坐在桌边,听柳氏向姜昌裕数落自己的不是,老两口一会皱眉,一会摇头,为女儿的将来担心。 最后一致决定姜籽沐要亲自侍候王爷,多接触增进夫妻感情。 坐不多时,一众人等被请到花厅用餐,褚澜尘照例坐在首位。 姜籽沐跑到柳氏和姜昌裕中间坐着,虽然这两位父母不是亲身的,但坐他们身边似乎比较安全。 因为对面那个王爷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 “沐儿,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坐到王爷身边去侍候着。”柳氏觉得之前跟她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干嘛,他自己有手。”姜籽沐坐着不动。 姜昌裕恼着脸教训道,“沐儿,怎么这么没规矩,夫为妻纲,夫君坐哪里你就坐哪里。” 呵!褚澜尘脸上掠过一丝嗤笑,夫君坐哪里你就坐哪?那就看你女儿有没有那个本事。 “都是微臣教女无方,让王爷见笑了。”姜昌裕陪着笑脸观察得仔细,以为褚澜尘在笑话自己女儿,他有点恨铁不成钢,遂对柳氏使了个眼色。 柳氏会意,起身强行把姜籽沐拉起来送到褚澜尘身边坐下,亦不忘陪个笑脸,“王妃第一次回娘家,见到父母依恋了些,王爷勿要怪罪。” “无妨,王妃年幼初嫁,在尊堂面前撒娇无可厚非。”褚澜尘这话说得似乎很爱护身边这个小王妃。 瞧瞧,这么体贴的王爷哪找去。 姜籽沐抬眼望天,承认他是演技派。 不演不行,他们可是新婚夫妇。 “王妃,让你坐在本王身边,你似乎很委屈?”褚澜尘薄唇微动,发出的声音只有离他不到一尺的姜籽沐听得见。 “妾身不敢,能坐在王爷身边是妾身的福气。”姜籽沐念稿子般的一句话丢过去。 说这话时她抱着膀子,低头抖自己绣鞋上的流苏玩,从左边抖到右边,玩的不亦乐乎。 “嗯,你玩鞋子吧。”在褚澜尘眼里,此刻她就是一只在玩毛线球的小猫咪,他侧过身子不再理她,不剥夺她作为一只猫仅有的乐趣。 众人闲话几句菜已上齐,姜籽沐吃得酣畅,看都没看身边的王爷一眼。姜昌裕和柳氏对她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她也不理会。 “沐儿,王爷的碗空了。”柳氏忍不住提醒道。 “哦。”姜籽沐顺手夹了一个鱼头放到某王爷碗里。 柳氏,“......” “沐儿,王爷不喜欢吃鱼头。”姜昌裕叹气。 “哦。”一条鱼尾巴飞到身边王爷碗里,不喜欢吃鱼头那就喜欢吃鱼尾巴喽! 姜昌裕,“......” 某王爷面色不改,并未指望身边的王妃侍候自己,他优雅的拿起筷子自给自足,还不忘照顾身边的年幼王妃,“王妃,这个花椒炖肉很美味,你尝尝。” 一坨白花花的大肥肉丢到姜籽沐碗里。 姜籽沐虽无肉不欢,但她现在已经吃撑了,有点反胃,且这炖肉又腻又辣,吃它等同于喝了一口浮着厚厚猪油的特辣锅底。 这是对自己下狠手啊! “王爷,这道醋芹酸爽可口,您试试。” 某年幼王妃操起菜盘,连醋带菜都倒在了褚澜尘碗里,汤汤水水溢出来流至桌面,滴到某王爷锦袍上。 “哎呀,真是抱歉,妾身这就给您擦。”姜籽沐腾的站起来,恰巧不小心打翻褚澜尘面前的一碗汤,热滚滚的汤汁不偏不倚全泼到他腿上。 “嘶,你这个女人……”某王爷咬牙,脸如黑墨。 第12章:酥得要人命 若说江山在褚澜尘心中排第一的话,那他这两条腿绝对是第二,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让他又能站起来。 而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亵渎自己尊贵无比的双腿,还分明是故意的,可恶。如果不是有姜家人在场,他想掐断她脖子…… 接下来,某尊贵的王爷被请下去换衣服,恶作剧的少女则狠狠挨了一顿训斥。 待褚澜尘换好衣服再到堂前坐下,就见姜籽沐不情不愿挪过来在他身侧站着,低眉顺眼,一副居家小媳妇模样。 “刚才的事就算了,若再有下次…” 余下的话褚澜尘没说出来,下次有很多种方法惩罚她,他保留意见,但看向她的眼神像两道冰凌子,既冷又锋利。 他身边的少女打了个哆嗦,低着小脑袋捏着衣角并着脚后跟,默默往旁边挪了两寸。 “王妃,你为何不坐?”当着堂下那么多人的面,褚澜尘也不为难她,要不显得自己没风度。况且刚才姜昌裕斥责她的声音犹如虎啸,他在后堂都听到了。 希望她以后能懂事点。 “妾身站着好侍候王爷呀。”姜籽沐捏紧拳头对身边的王爷咧嘴笑着,露出整齐的八颗糯米丫牙,但说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褚澜尘美目低垂掸身上的衣袍,不去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嗯,王妃早该如此。” 观他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姜籽沐想问候他全家,但一想,他全家好像还包括自己。 算了,还是问候他本人,接着她小嘴得得得开始念经,但就是不出声。 堂下姜昌裕见褚澜尘在上坐定,似乎并没有为刚才的事不悦,遂向门外喊道,“上茶。” 循声从门外款款进来一位紫衣女子,手里托着一个描金茶盘,上面青瓷茶盅里泡着新茶。 她是姜家大小姐,姜籽彤。 今天柳氏和姜籽沐的一番对话她都听见了,在她眼里从小到大父母都只宠妹妹,妹妹那样的名声还能嫁给皇子,她很不甘心。 除了天命贵女的身份自己哪一点不及她? 何况这个王爷是自己也看中的。 如今妹妹自持贵女身份,骄着性子不去讨好王爷,在王府不得宠,真是天意,自己的机会来了。 “彤儿,怎么是你,丫鬟呢?”姜昌裕诧异。 “爹爹,彤儿手里端的是以谷帘泉水烹的紫笋茶,极其难得,女儿恐丫鬟粗笨,就自己送过来了。” 今天褚澜尘一来,姜籽彤就派了丫鬟到堂上打听消息,听说王爷几次夸自家茶好喝,她便从这茶上开始下手。 “嗯,那你快去。”姜昌裕觉得还大女儿懂事,刚才王爷就夸自家茶好喝来着。 “是。”姜籽彤迅速换上一副娇笑,轻摇漫舞向褚澜尘那里去,视他身边的姜籽沐仿若透明。 “堂下是什么人?”褚澜尘侧坐在桌边,单手撑着下巴,见堂下美人看自己的眼神如勾似惑,他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王府里的两个女人还没打发出去,这又来一个。 “我姐姐。”姜籽沐撅嘴答着,脸撇向一边不看身边王爷那张冷脸,转头看向堂下的姜籽彤。 穿来后在这个家待了十天,她见过这位姐姐几次,但印象不深,因为这位姐姐似乎很不喜欢自己这个天命贵女,两人几乎没怎么言语。 今天她出来给褚澜尘献茶,什么意思? 再看她一步三摇忸怩作态,姜籽沐陡然明白。 切,她对天翻了个白眼,自己身边这男的不就是有副好皮囊么,为了拿下他,这些女人都这么拼? 褚澜尘亦懒得应付姜籽彤,吩咐身边的王妃道,“去给本王把她的茶接下来。” “不去,她看上王爷了,要给王爷敬茶,我去接她的茶岂不是自找没趣。”褚澜尘若不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姜籽沐也许会去。 “你是本王的王妃,理应为本王分忧,王府里已经有了两个女人,如再来一个,你应付得了?”褚澜尘低声对身边的王妃循序善诱。 姜籽沐甜笑道,“呵呵,王爷不用担心妾身,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后妾身就天天看戏,妾身倒是担心王爷您以后一晚上要跑三个地方,您应不应付得过来,您这腰受不受得了。” 她有打算,四个女人正好凑桌麻将,她准备找人看能不能用竹子刻副麻将,丰富业余生活。 尽管她的生活天天都是业余。 “哼!”褚澜尘鼻子里哼出一声嗤笑,“本王的腰不用王妃操心,王妃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腰。” 说完,他抬手极自然的揽过身边的少女。 “啊~”被褚澜尘温热手指触碰的一瞬间,姜籽沐突觉浑身像是被电流击过一般,从脚底麻到头发丝。 还没等她定住神,腰间就被褚澜尘掐了一把。 虽不痛,但酥得要人命! “啊!”姜籽沐脸唰的红到耳根,全身炸出一层汗,跳脚窜了出去。 好巧不巧,正撞到端着茶盘已走到跟前的姜籽彤身上。 啪啦—— “姜籽沐,你什么意思?”看着地上被打碎的茶盅,姜籽彤气得媚眼圆睁。 为了这杯茶她下了多大功夫,对褚澜尘抛媚眼抛得眼眶疼,这下全毁了。 额... 姜籽沐黑瞳一转,依稀记得在哪里看过,对生气的人连说十个对不起,对方的怒气会消一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十个对不起,姜籽沐才来为自己开脱,“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都是王爷...”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 这话该怎么说,要说王爷不老实摸自己腰?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出口,说了人家也不信,就算信了也会认为是小夫妻俩打情骂俏。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姜籽彤扯直脖子吼起来,刚才这个妹妹连说了十声对不起,哪有人这样道歉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自己不讨王爷欢心,还不许王爷多看我两眼呐! “我真不是故意的。”姜籽沐冤枉。 “那你站得好好的,突然窜出来干嘛?” “我…”姜籽沐无言,回头狠瞪某王爷,那人却根本没看她这里,与堂下的姜家子侄聊得欢。 “咳咳。”姜昌裕咳嗽一声,斥道,“孽障,还不下去,在王爷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第13章:加料不加价 “哼!”姜籽彤狠瞪姜籽沐一眼,将要转身离去的瞬间又轻挑媚眼,对坐在堂上的褚澜尘淡淡一瞥,无尽风情。 姜籽沐则被老爹使唤着重新去给尊贵的王爷倒茶来。 褚澜尘在上首端坐,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轻扣着光滑的桌面,看着手捧茶盅向自己走来的曼妙少女,他俊眉向上挑了挑,绝美的容颜上有一抹得意之色。 “王爷请用茶。”姜籽沐笑靥如花,将茶盅恭敬放到褚澜尘面前。 希望这杯她涮过手,吐过口水,加料不加价的茶他能喝得开心。 “嗯。”褚澜尘答应着,并没动那杯茶。 “王爷,您喝呀,妾身这杯茶也是用泉水冲泡的,特别得很,一般人喝不到。” “是吗,那本王倒舍不得喝了,赏给王妃你喝吧。”褚澜尘优雅的端起茶杯递到姜籽沐面前。 额… 姜籽沐呆了,干眨眼。 半晌,她小脑袋机械的转向褚澜尘,嘴角抽动,“妾身不渴,这茶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您喝。” “王妃站着侍候本王半日,辛苦,这杯茶理应王妃喝。”褚澜尘还将茶杯举在她面前不动。 姜籽沐还想推脱,就听堂下姜昌裕似乎不悦,“沐儿,怎如此不懂事,难得王爷体恤,还不快接过去,王爷手都要端酸了。” 这…老爹老公严相逼。 “是。”姜籽沐接过茶,心里泪如雨下。 “王妃,快喝,凉了就不好喝。”某王爷和别人聊着天,还不忘监督身边的王妃喝茶。 “是啊,沐儿,快喝呀,不要抚了王爷的心意。”姜昌裕也催她,在他看来王爷这般体贴,小女儿还在王府不得宠,这个女儿就是性子太傲。 “是。”某王妃端着茶战战兢兢送到嘴边,仿佛手里的茶是穿肠毒药,喝一口就来世再见。 贱人,绿帽王…她在心里把褚澜尘问候几遍后,忽的皱眉闭眼,赴死般抿了一口,随即恶心得一哆嗦,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自己的口水泡的茶味道怎么样?”某王爷用只有姜籽沐能听到是声音若无其事问了句。 靠,这男的知道啊。 姜籽沐黑脸缄默,吃了个闷亏,记在小本本上。 “还有,不要在心里骂本王,本王听得到。”从她刚才端茶进来褚澜尘就知道,她的茶喝不得。 她太殷勤,把自己暴露了。 竟敢把汤汁往自己腿上泼,这算扯平了。 当天,王爷发话,王妃年幼恋母在英国公府留宿一晚。 听到这个安排有人欢喜有人忧。 来之前姜籽沐答应了容夫人,只借用她的王爷一天,晚上还给她。 “王爷,妾身留下小住几日就可,您还是快收拾收拾回去吧,王府不可一日无主。”姜籽沐着急,无心陪他在花园闲逛。 今天褚澜尘要是不回去,容夫人又该找自己麻烦。 褚澜尘欣赏着园中美景,随口道,“无妨,王府里有管家操持,王妃陪在父母身边,让岳父岳母享受天伦要紧。” 陪他们闲逛的柳氏听了这话直咂嘴,感叹这王爷真是个好女婿。 “可是王爷…”姜籽沐走近一点褚澜尘悄声道,“您答应今晚去容夫人那里的。” “本王回去后补偿她便是。”说这话时褚澜尘看向跟在身后的李致。 李致低头秒懂,但心里一声叹息:唉!你们要男女主双洁双宠,我就得默默扛下所有。 “王爷...” “王爷都说了要在家里留宿,你还想忤逆王爷不成?”姜籽沐还想再争取争取让王爷回去,刚开了个口就被从假山后出来的姜籽彤怼了回来。 姜籽彤可不想褚澜尘回去,她还没跟他说上话,刚在堂上自己离去时秋波流转也不知他懂了没。 不过不懂也没关系,晚上他就会懂。 刚才母亲说了,晚上给王爷安排在东厅客房歇息,不跟妹妹住一起。 嫁出去的女儿在娘家不和女婿同房这是姜家的家规。 姜籽彤庆幸这真是个顶好的家规。 “姐姐,你不忤逆王爷喜欢和他玩,那你留下来侍候吧,我回房了。”姜籽沐把手里给某王爷撑的伞交到姜籽彤手里,转身回房午睡去了。 这个姐姐看褚澜尘的眼神太放肆,都能把他烧了,姜籽沐岂会看不出来。 女子也有成人之美。 日落月升,一袭白袍的王爷站在客房门前,轻嗅夜色中的花草清香,对身旁侍立的侍卫道,“你今晚睡我房中。” “那您睡哪,是去王妃那里吗?”李致面上有些喜色,还不忘撮合他家王爷和王妃。 “多嘴。”褚澜尘将手背在身后,“本王好长时间没有习武,今晚有兴致去练练,不想被姜家人发现我半夜不在。” 说完他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半夜,李致忽觉被一条香软的手臂紧紧抱住。 他心里一惊,莫非是王妃回到娘家触景伤情,想起之前和王爷的种种,主动要跟王爷破镜重圆? “王妃,我是李致。”他慌忙坐起来,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打了火折子点亮灯烛,将那人看得清楚。 然并不是什么王妃,而是王妃的姐姐,姜籽彤。 “怎...怎么是你?”姜籽彤也看清了李致,顿时臊得无地自容。 “王爷,出去了,你找他有事?”问完这话李致就觉得该抽自己耳刮子,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爬到男人床上来能有什么事。 姜籽彤,“......” 怔了片刻,姜籽彤腾的站起来冲出门去。 今天她在花园里疯狂给褚澜尘暗示晚上会来找他,没想扑了个空,她不甘心。 接下来,说只留宿一晚的褚澜尘,却一连在姜家住了三晚。 这对姜籽彤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第二晚,她又去了东厅客房,睡在里面的仍是李致。 第三晚还是他。 连着被姜家大小姐骚扰三晚,李致也很无奈啊,他只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在这个房间睡几晚,差点就睡出大事。 翌日,黎明时分。 褚澜尘出现在姜籽沐房中,看着还在床上酣睡的姜籽沐,他脸上掠过一丝冷笑。 三天没回去,只怕王府里的两个女人已经恨死了这个还在睡梦中的王妃。自己今早若再从这个房间出去,姜府的这个女人估计也想将她生吞活剥。 第14章:合法夫妻 这仇恨,给她拉得满满的,够她应付的。 女人就该好好的玩宅斗宫斗,抢什么江山,她若活得下去就活,活不下去便死。 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随便动手杀人。 天已大亮,褚澜尘走到窗边推开一点窗缝,果然看到姜籽彤正坐在对着这间房的亭子中。 他推门大步而去,不让她失望。 那边姜籽彤眼睁睁看褚澜尘从妹妹房间出来,不由得妒火中烧,将一旁开得正艳的牡丹狠狠掐下来,扔到地上踩得稀烂。 她一连三个晚上去客房找王爷,没想被妹妹勾到自己屋里了,面上表现得跟王爷很疏离,背地里却勾勾搭搭。 姜籽彤让丫鬟去禀告柳氏,自己冲进房去掀姜籽沐被窝,“姜籽沐,你给我起来。” “怎么啦,一大早正好睡觉,有事待会再说。”姜籽沐闭着眼懒洋洋坐起来,拉过被子还要睡。 姜籽彤却一把将被子甩到了地上,“你还有脸睡,母亲给王爷安排了客房,你却把他勾到自己屋里来睡,你是嫌姜家的风水太好吗?” 姜籽沐被这话呛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谁…谁勾引王爷了,你把话说清楚。” “你,就你,这几晚王爷是不是都在你这睡的?我刚才可是看到他从你这出去的。”姜籽彤质问得义正言辞,仿佛王爷是她家老公。 “褚澜尘从我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姜籽沐彻底没睡意了,下床出起床气,“别说他没在我这睡,就算在我这睡了你也管不着,他是我夫君,我想睡就睡,还要跟你商量。” “你...你不知羞耻,坏了家规。”姜籽彤被她这一翻直白露骨的厥词震惊,气得张口结舌,恼羞成怒扬手要打人。 “住手。”柳氏从门外进来,来的路上丫鬟已经把事情都说与她听了。 虽然女儿女婿在娘家同房不合家规礼数,但只要他们日后好,睁一眼闭一眼就罢了,所以她也不想管,只是过来走走过场,“沐儿,是丫鬟们说的那样吗?” “娘啊,沐儿冤枉,早上我睡得好好的,姐姐就进来掀我被子,说看见王爷是从我屋里出去的。” 姜籽沐实话实说,而在姜籽彤眼里,妹妹这是在对母亲撒娇邀宠。 “娘,您从小就惯着她,偏着她,今天这事您也要护着她么,她如此坏了家规,乱了家风,我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呜呜呜…” 姜籽彤还哭上了,撒娇谁不会。 手心手背都是肉,柳氏不知该向着谁,半晌,觉得应该请褚澜尘这个当事人来说说清楚,“去请王爷来。” 话音刚落,就见李致从院外进来,“禀老夫人,我家王爷一早有要事先回去了,留属下护送王妃回府,望老夫人勿怪。” 褚澜尘把水搅浑,自己跑了。 “王爷忙碌,无妨,你是王爷的近身侍卫,我只问你,这几晚王爷可是在客房歇息?” 额… 李致偷瞄一眼姜籽彤,斩钉截铁道,“王爷这几晚却是在客房歇息的,只是今早到王妃房里去请她一起回府,见王妃久唤不应,便自己先回了。” “嗯,李侍卫辛苦,请先下去喝茶,老身还有些事给王妃交代一二。”柳氏让丫鬟带李致下去。 看李致不像说谎,姜籽沐又在心里骂褚澜尘:一大早瞎跑什么,搞出这些事来,自己溜了,我顶你个肺啊! 而在姜籽彤看来,李致睁眼说瞎话就是欲盖弥彰,姜籽沐和褚澜尘有事。 只是她忘了,人家是合法夫妻,有事也不关她的事。 “彤儿,李侍卫说的话你可听清,我看是你误会了,放心,娘以后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女婿。”柳氏对褚澜尘的品行亦深信不疑。 “娘,根本就不是那样的,这几晚王爷根本就没睡在客房,他…”后面的姜籽彤没说,说多了容易暴露。 嗯??? 姜籽沐敏锐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这里有事。 “诶,姐姐,你怎么知道王爷没睡客房,你晚上去他房间看过?”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眼神躲闪的姐姐,姜籽沐忽然笑得不怀好意。 到现在,她算明白姜籽彤这唱的是哪出了。 合着你丫的想睡王爷没睡成,拿我出气,没门,我可不是以前娇滴滴的姜籽沐。 姜籽彤被问得哑口无言,憋红脸狡辩道,“我亲眼见王爷从你房里出来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接着她又转身将柳氏的军,“娘,姜家的家规都成摆设了么,之前族里一位嫁出去的姑姑坏了家规,被送到尼姑庵里关了一个月,您不能因为妹妹是贵女就偏袒她,坏了姜家家风,我找不到好人家事小,事关姜氏一族的荣华富贵事大。” 这…这点事至于吗,柳氏低头琢磨…… 姜籽沐却心里一颤,如果任由这莫须有的罪名按到身上,自己就要被送去关一个月? 这个世界不能刷抖音,不能追爱豆,唯一的盼头就是一日三餐的鱼肉大餐,被关起来还吃个屁。 不行,要为自由而战。 “姐姐,刚才李侍卫说得清楚,王爷是一早来唤我回去的,难道家规里还有不许夫妻俩在一个房间说话的?再说王爷人品贵重,知道姜家有这规矩会明知故犯?且他既有心要做什么也不会在大白天被你看到。” 说完,姜籽沐推了推还在琢磨的柳氏,对她猛眨眼,“母亲,您说是吧。” “啊,是…是吧?”柳氏琢磨半天什么也没琢磨出来,若这事是真的,说明女儿女婿好了,这要送去一关,好嘛,刚好的两人又要生份了。 她压根就不想把小女儿送到尼姑庵去。 但大女儿拿姜氏一族荣华富贵这个大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这事不好办啊? 姜籽彤见母亲模棱两可,不愿意了,“娘,您偏袒妹妹也太明显了吧,之前她与侍卫私奔被抓回来...” “诶,不是私奔啊,我是去救落水狗,你再乱说,我告你诽谤。”姜籽沐纠正她。 “哼!”姜籽彤瞪她一眼,继续对柳氏道,“您当时和父亲就没大声说过她,如今又这样。只怕像这样惯着她,她以后连王爷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第15章:实质性的进展 姜籽彤卯足劲想借这个机会把姜籽沐送走。 她若是被送去关一个月,这段时间,自己还怕拿不下一个褚澜尘,到时姜籽沐再回来就没她什么事了。 柳氏低头不语,又在琢磨,大女儿说的有道理,小女儿嫁进皇室,王爷是她丈夫,皇帝是她公公。 这事处理起来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啊! “你们等等,我去请你们父亲来,让他说这事怎么办。” 柳氏抬腿要撤退,被姜籽沐喊住,“母亲,不必去惊动父亲,我只跟姐姐说几句话这事就清楚了。” 她转头向姜籽彤道,“姐姐,你说我与王爷同房你可有确凿证据?” “我亲眼看见王爷从你房里出来的,还要什么证据,我猜都能猜出来。” 嘿嘿!姜籽沐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秀眉一挑,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这么说姐姐是没有证据啰,那姐姐可真是会猜,如遇事全凭臆想,那天下岂不大乱。你现在对我不依不饶,我猜你是想把我送走然后鸠占鹊巢。” 顿了顿,姜籽彤又道,“还有,你那么肯定王爷不在客房,我猜你晚上是去找他了。姐姐,你说我猜得对吗?嗯?” 这最后从鼻孔哼出来的这一“嗯”把姜籽彤唬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你血口喷人。” “姐姐,这都是我猜的,你紧张什么。”姜籽沐说得若无其事,忽又张大嘴故作恍然大悟状,“姐姐,难道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还这样做了?” “我…我没有。” 心思被猜中,姜籽彤又羞又恼,一跺脚跑到柳氏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哭起来,“娘,妹妹坏了家规还如此戏弄我,您都不管么。” 她这话又被姜籽沐抓了短处。 “姐姐,若我的瞎猜是戏弄你,那你的那些猜测又何尝不是戏弄我,明明刚才李侍卫说得清楚,王爷是去叫我起床,你偏不信,非要凭自己臆想说我坏了家规,这玩笑我可担不起。” 话虽这样说,但姜籽沐真不知道褚澜尘去没去过自己房间,喊没喊过自己。 “你...娘,您看妹妹就是强词夺理...呜呜呜...”姜籽彤憋红了脸,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拉着柳氏哭闹撒娇。 见两个女儿吵得没个结果,柳氏便来和稀泥,“行啦,都别吵了,一家姐妹回来不说亲亲热热说会话,为个子虚乌有的事争得脸红脖子粗,像什么样。” 接着柳氏佯装训斥两句,拉着干打雷不下雨的姜籽彤离去。 小女儿说的话半真半假,前天在花园里,大女儿看王爷的眼神又羞羞答答,她做母亲的能看不出来,只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待柳氏和姜籽彤离去,姜籽沐越想越气,为个没有的事差点被送尼姑庵,梳洗完毕她早饭也不吃了,让小丫鬟去把婉儿和武凰找来。 她要回晋王府。 马车里,婉儿和武凰唉声叹气,虽与姜家的小姐妹一起玩闹了几天,但现在分开还是舍不得。 歪在角落的某王妃则疯狂叹气。 出门前跟容夫人说只借用她的王爷一天,现在却用了三天三夜。 待会怎么跟她交代。 在姜家,姜籽彤再怎么看自己不顺眼也只一个人,何况还有父母庇护,可回去要面对的是两个女人,且王府里还没人护着。 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想好好混吃等死好难啊! 到王府门口,姜籽沐坐在马车里往门里看了一眼,外面艳阳高照,门里幽雅安谧。 但此刻看着更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武凰,你先进去看看王爷在不在容夫人那里。”姜籽沐想得简单,若褚澜尘一回来就去了容夫人那里,那么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王妃找本王何事?”褚澜尘在车外问道。 他没想道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快就毫发无损的回来,看来不完全是个废材。 姜籽沐小脸一颤,这厮什么时候站在车外的,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辛亏没骂他,“王爷不是早回来了吗,怎么还没进去?” “本王在等王妃一同回府。” 一听褚澜尘这话,姜籽沐又在心里问候他:你丫的要等我回府不能在姜家等啊,还说有要事先回来,你的要事呢?分明是在坑我。 我被送尼姑庵你良心不会痛吗? 现在还要跟我出双入对,你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啊? 但想想,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死得快。 “王妃,你是在等本王扶你出来吗?”褚澜尘见车里的人迟迟不出来,走到马车前伸出手,真像是要搀姜籽沐下车。 某王妃看着面前一截比女人还白嫩的手腕,咽了咽口水,此刻她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打他的注意,是会犯众怒的。 “啊,不是。”姜籽沐在里面一哆嗦,本能拒绝,也不敢牵他的手,抓着婉儿一起下车,硬着头皮跨进大门。 走起路来却恨不得进一步退三步。 “王妃,你怎么像不情愿回王府?” “妾身坐马车久了,腿麻,走路不利索而已。”姜籽沐心里苦啊,她是不想回,可姜家有姜籽彤在,也不是她能呆的地方。 “是吗,那你抓紧本王,小心跌倒。”还没等姜籽沐反应过来,就感觉指尖仿若被静电麻了一下,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了她。 啊?!!! 这厮居然牵自己手。 自己是想摸他手来着,可不是现在啊! 想挣脱,那只手抓得越紧。 婉儿和武凰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无比激动,几乎流泪。 王爷和王妃终于有身体上的接触,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这么长时间不容易啊。 就连李致也感到无比欣慰,为了王爷、王妃能和好如初,以后王爷让他晚上去哪他就去哪,再也不矫情。 某王妃内心是崩溃的,如果和褚澜尘这样牵手进去,只怕会被里面两个女人千刀万剐。 “王…王爷,容夫人和兰夫人都在那边看着呢?”姜籽沐想挣脱他的手,她说的不是假的,那两个女人真的在花架下看着这边。 阳光从花架的缝隙漏到她们脸上,从远处看她们的脸阴一块阳一块,显得特别狰狞恐怖。 第16章:以暴制暴 “本王之前对你说过,你是本王的王妃,就应该有王妃的样子,你可记得?” 褚澜尘把之前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提醒跟在身侧的少女,因为她好像很害怕,肉乎乎的手心里全是汗。 听了这句话,如木偶般被他拖着朝前走的少女,忽满血复活。 对,前几天这厮说过,自己是妃,容夫人和兰夫人是妾,如果她们再冒犯自己,不必客气。 “王爷,妾身记得,妾身的腿已经不麻了,不用您拉着了,您回房休息吧。” “嗯。”褚澜尘松开她一直往回拽的手,大步往凝晖殿去了。这女人,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为自己做些事是应该的。 没用处的女人要么送人要么死。 那边,兰夫人和容夫人见褚澜尘走了,没像之前那样去缠着他,等他走远,一脚踹开面前的花架,气势汹汹向姜籽沐冲过来。 面对如洪水猛兽般向自己扑来的两个女人,姜籽沐面不改色心不慌,并没有跳脚逃跑,只听她不紧不慢喊了一声,“武凰——护驾!” ...... 半个时辰后,李致急急跑到书房,对正在潜心作画的褚澜尘道,“王爷,王妃让身边的武婢把兰夫人和容夫人打了。” “嘶...”褚澜尘咬着半片薄唇出声,声音拉得老长,似乎是对自己的画作不满意,“你跑来对本王说这些,想让本王怎么做?” “您...您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李致费解,这些女人为王爷争风吃醋打起来,难道王爷不应该出面调解调解? “李致,你在外可有宅院?” “有。”李致老实回答,但王爷现在问这做什么,这和解决那三个女人之间的矛盾有什么关系? “多大?” “独门独院,面阔三间进深三架。”李致一点家底交代得清楚。 “嗯。”褚澜尘点头。 之前在现代,自己助理住的就是繁华地带的复式楼,在这里李致是自己的私人助理兼保镖,住个两百多坪的别墅不过分。 “王爷您问这些做什...” “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呜呜呜...”李致话还没说完,就听院外传来兰夫人和容夫人的哭喊声。 听到这些噪音,褚澜尘迅速结束笔下的画作,快步走到门口,忽回头对李致道,“本王有急事出去一趟,你记得跟容夫人说,本王今晚去她那里,你可懂?” 李致点头,这能不懂,自己又被安排上了呗。 “可是,王爷,她们已经来——了。” 没等李致说完,某王爷已经跃上房顶不见了,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闯了进来。 “王爷呢?” “出去了。” 两个女人推开李致进房一看,果然没人,转头出来坐在门前石凳上大哭起来,把李致一颗心都给哭碎了。 特别是兰夫人,一夜夫妻百日恩。 “兰夫人,快别哭了,妆哭花了可不美。”李致柔声细语,还不知不觉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揩眼泪。 “呜呜呜...呜...”那边容夫人见自己没人理,哭得直打嗝,上气不接下气。 “容夫人您也别哭了,王爷刚才说了,晚上去你那里,可能会很晚,但一定会到。”李致忙转过头来安慰容夫人。 “王爷都不到我这里来么,我可也是被王妃欺负了的。”兰夫人哭得直抽抽。 额... 哭声此起彼伏,李致好难。 他算明白为什么王爷不喜欢女人了。 接下来一整天某尊贵王爷都没现身,李致则哄了这两个女人一天,把活了二十年学到的好话全说了个遍,才将她们哄回自己屋里呆着。 夜间,一袭黑影到了容夫人房中,轻吟,重哼,整晚红浪翻飞。 翌日,凝粹轩。 身穿素雪绢裙的少女提着裙摆在桥下的浅水边,拿着一个小网兜网小鱼玩,仿佛昨天打架斗殴的事从未发生过。 正玩得起劲,忽觉有一片阴影挡住了照在身上有些火辣的阳光,好凉快! 姜籽沐本能的抬头往木桥上看,逆着光,只觉那人豪爽清逸,朗朗如日月入怀。 桥上,褚澜尘亦同样在观望水边嬉戏的姜籽沐,她脸颊白皙圆润,两瓣粉唇泛着光泽,身姿虽不饱满,却弱弱似一株含苞待放的百合,婷婷袅袅,动人心魄。 褚澜尘摇头,这样一幅娇憨玲珑之态,可惜做事没脑子,只会以暴制暴。 桥下姜籽沐看清来人是褚澜尘,有些意外,嫁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凝粹轩。 “诶,你怎么进来的,武凰没拦着你?” 姜籽沐怕兰夫人和容夫人打击报复,一早就让武凰在门口守着,没想怎么把这厮放进来了。 他现在不能到自己这里来,外面那两个女人看得紧,别又找自己麻烦。 只是她也不想想武凰敢拦王爷吗,想拦吗? “王妃,才一天没见,你连礼数都忘了么?”褚澜尘居高临下睥睨着桥下的少女。 额... 一时玩嗨,忘记自己还要靠面前的男人养活了。 姜籽沐黑眸一眨,唇角向上勾起,小脸即刻漾起甜笑,“王爷,您怎么进来的?武凰怎么没通报一声,妾身好迎接您呀。” “走进来的,怎么,你打算一直让本王站在这里给你遮阴?”面对少女甜美的笑容,褚澜尘依旧冷若冰霜。 “呵呵呵,怎么会呢,其实您可以回去的,我不遮阴也没关系。”少女笑得灿烂。 可以回去?! 难道自己第一次来就被下了逐客令? 褚澜尘黑了脸。 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一半的时候都是色眯眯的,自己现在送上门,她却将自己往外赶,她这是在玩欲擒故纵? 那边在廊下做针线活的婉儿抬头见王爷站在桥上晒太阳,那个激动啊,就像看见自己亲爹。 昨天王爷王妃才牵手成功,王爷今天就主动来找王妃,果然有了身体接触就是不一样。 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撒丫子跑过来,“王爷,您来了,外面日头毒,您快里面请,王妃这就进来侍候。” 某王爷正好想找个台阶下,甩袖进屋去。 婉儿拿了鞋袜给姜籽沐穿好,还不忘把她的头发理理,衣衫整整。 “你让他进去干嘛?”某王妃还不情不愿。 第17章:最不喜欢甜 “主子,我看您今天小心点侍候,昨天晚上王爷去了容夫人那里,只怕王爷是被吹了枕头风,来问您罪的。”婉儿提醒道。 “怕什么,我昨天都说了,打人的事是王爷默许的。” 姜籽沐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与其说一大堆没用的废话,不如简单粗暴,一拳下去解决所有烦恼。 婉儿没再说什么,只怕麻烦还在后面。 前面褚澜尘踏进凝粹轩的大门,两道剑眉顿时拧到一块。 只见屋内铺天盖地的粉色,粉色地毯,粉色帘幔,粉色靠垫,连架上的花瓶都是粉色。 如果不是在古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了迪士尼乐园的梦幻公主屋。 好好的凝粹轩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靠坐在圈椅上,褚澜尘看着端茶向自己走来的灵动少女,内心一阵叹息,这个女人虽只有十五岁,但在古代已经是成年人了,为什么不以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呢。 打架斗殴! 看来自己上次说的话她是会错意了。 “王爷请用茶。”姜籽沐将一个精致的粉色茶杯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然后极其自然的坐到桌子另一边。 “主子,王爷还没让您坐呢。”婉儿小心提醒着,顺便偷眼瞄一眼王爷,看他生气没有。 做为主人的心腹女婢察言观色是必须的。 而姜籽沐扭了一下娇小的身子就是不起来。 “就坐着吧,不必拘礼。”褚澜尘今天有话要对她讲,如果顺利三言两语,不顺利两三个时辰。 他扬手端起茶杯垂眸喝茶,准备先润润喉咙。上次给了她一点教训,他不担心茶里被加料。 但这茶——甜的! “这是什么茶?” “这是妾身用茶粉和牛乳自制的奶茶,喝之前再加一些蜂蜜,甜甜的,是不是很好喝?”姜籽沐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就像一只等着主人爱抚的小猫咪。 然而,某尊贵的王爷却没忍住,一口茶都喷在了面前的粉色地毯上。 这女人,干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 她要是把心思放在宅斗上,自己会来这里? 酸甜苦辣咸,他最不喜欢甜。 看到这般情形,姜籽沐知道他用行动证明了这茶不好喝,小嘴一撅,低头玩手里的帕子,不再看坐在一旁的褚澜尘。 哪怕他正急需帕子擦嘴。 婉儿忙过来推了推姜籽沐,示意她过去给王爷擦擦嘴,这多好的机会啊,她犹记得王妃说过,只要王爷到这来,就主动和他生孩子。 可现在呢,别说主动生孩子,主子坐着看都不看王爷一眼。 又推一下,还不动。 “呵呵,王爷,王妃侍候您擦嘴,奴婢去给您重新泡杯茶来。”婉儿着急,连拉带拽把稳如泰山的王妃拉起来,往王爷身上推去,自己一溜烟跑了。 正在想晚上吃什么的姜籽沐,忽被拽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推得朝褚澜尘扑去。 啊!!! 眼看离那张梦寐以求的薄唇越来越近。 某王妃心底的小恶魔又亢奋了。 但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恶魔,这两片薄唇貌似被其他女人啃过。 她不要! 可现在眼看就要扑上去了,怎么办?! 即将压到褚澜尘身上的瞬间,姜籽沐突然想起自己会些拳脚,如果算准角度,单手以某王爷的胸肌为支点,来一个后空翻,应该可以优雅落地。 嗯,就这么办。 她伸出手向褚澜尘胸前按去,但不知为什么,脸上竟然有一丝邪恶的笑容。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笑得有多猥琐。 最起码在褚澜尘眼里是这样的。 她伸手瞄准的位置,再加上那露骨的笑。 这女人想占自己便宜!!! 吽——! 某王妃落地。 可惜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是一个空中转体七百二,向后翻腾三周半,被某王爷一脚踹翻在地的。 还好牙没被摔掉。因为褚澜尘用三分之一秒的时间计算好了起点与落点。 她从自己面前飞出去会在房梁的帘幔上停留一秒,然后滑落,滑落下来需要两秒,趁这个时间将被后的靠垫扔到地上接着她,时间刚刚好。 姜籽沐趴在地上怔了几秒中,试着动了动手脚。 诶,没事! 她高高兴兴的爬起来。 刚才虽然被那个辣手摧花的王爷踹出来,但危险的瞬间似乎激发了自己的潜能,导致功力爆增,自己刚才在空中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就不偏不倚的落到这个靠垫上来。 额… 但这个靠垫是什么时候落到这里的? 算了,自己是天命贵女,肯定是有天帮忙。 真是因祸得福,哈哈哈! 她大摇大摆回到坐位,仿佛刚刚被摔得狗吃屎的也不是她。 “王妃,你笑什么?”褚澜尘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刚才踹她时用的是内力,几乎是托她出去的,虽然她脸触地了,但他可以保证,绝对没伤到她脑子。 可又怎么解释她爬起来后不哭不闹,径直回到坐位上傻笑? “王——妃。” …... 没有回答,姜籽沐还沉浸在自己因为一次意外而习得神功的喜悦中。以后只怕要登峰造极,天下无敌。 “姜籽沐。”声音低沉中气十足,褚澜尘想趁那个还算机灵点的丫鬟没来,再点拨一下这个女人。 不过想想应该明说,含沙射影的话她估计听不出来,要不然也不会去打人。 “干嘛。”那边的王妃止住傻笑,有神功护体,回答的字眼都变得桀骜。 “王妃可有伤到?” “没有,我还要谢谢你那一脚呢。”姜籽沐尽量装出不屑一顾。 褚澜尘则轻飘飘答了句,“王妃客气。” 姜籽沐,“......” 一时间气氛有点闷。 缄默过后,褚澜尘觉得自己应该先说话,“你可知道兰夫人和容夫人是谁送给本王的?” “不知道。”姜籽沐答得干脆,管它是谁送你的,反正打人这事是你默许的。 褚澜尘喝口茶,淡淡道,“容夫人是五哥的母亲明皇妃送的,兰夫人是九皇姑安平长公主送的。” 皇族权势斗争,互相安插眼线,相互牵制,太正常不过。 “跟我有什么关系。”姜籽沐悄悄打听过,兰夫人是歌姬出生,容夫人是舞伎出生,因姿容美,被明皇妃和安平长公主收做义女嫁到晋王府的。 第18章:一个都不能少 她们有后台,自己还是皇上赐婚的呢。 “呵!”褚澜尘唇角一勾,俊美的脸上掠过如风般的笑容,但仅仅一闪而过。 他一手撑着线条优美的下巴,一手搁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以前和你没关系,但你让奴婢打了她们,就和你有关系。” “那是你默许的,你说过她们再冒犯我,让我不必客气。”姜籽沐虎着脸说得义正严辞。 褚澜尘无语。 看来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误会自己意思了,真是高看她了,“本王是说过让你不必客气,但你可以用其他方法,你若打了她们等同于打明皇妃和九皇姑的脸。” “有...有这么严重吗?”姜籽沐有点慌神,自己这是把他们老褚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得罪了? “有。” “会…会有什么后果,把我送尼姑庵?” “轻则禁足,重则割鼻剪舌。”褚澜尘说话时一般是不笑的,所以看起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真的。 “嘶——”姜籽沐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几乎从椅子上滚下来,赶紧捂住口鼻,生怕被人割走。 看来,与这些酷刑相比,将自己送到尼姑庵真是天大的恩赐。 也不知这溏朝怂恿斗殴会有什么连带责任,但不管怎样褚澜尘都是第一责任人,到时把他推出去祭天。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到时要是治我的罪,我就把你供出来。”说这话时姜籽沐一双小手把口鼻捂得更紧了。 褚澜尘心中嗤笑,这个女人终于知道怕了。 他泰然自若掸了掸锦袍,“你将本王供出来做何?本王可曾让你去打人?” 额… 是啊,别说他没说过,就算说过,谁来证明他说过? “我...我是天命贵女,她们不能割我鼻子。”在现代姜籽沐马上就混到大学毕业了,若回去没有鼻子,还怎么谈恋爱,找工作。 所以她的五官一个都不能少。 “割了鼻子,你一样是天命贵女,只不过是一个没有鼻子的贵女罢了。” 这… 啊!啊!啊! 某王妃秒怂,扑通跪倒在褚澜尘面前,抱着他的腿大哭,“...王爷,妾身是您明媒正娶的王妃,您一定要救妾身啊,妾身若是没有鼻子会吓到您的,呜呜呜...” 要求人姜籽沐客气许多,从他称到自称都变了。 然而褚澜尘却黑了脸。 自己尊贵无比,天下第一的腿,是用来给这个女人接鼻涕眼泪的吗?他想一掌将那贴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拍碎,但扬起手... 半天,一肚子火变成一句不愠不火的话,“你松开。” “嗯~,您不救妾身,妾身就不松开。” “你先松开。” “不嘛~,您先想办法救妾身,妾身就松开。” 褚澜尘好不丧气,不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今天是来说事的,吓唬她,只是捎带手的事,可现在弄的。 还有,那个去倒茶的丫鬟,是在等茶树发芽,摘茶现泡吗?怎么还不来将这个女人拖走。 他不知道,婉儿其实来过两次。 第一次见自己主子与王爷相谈甚欢,她下去了,第二次见主子抱着王爷大腿,她闭眼捂脸走得远远的,不来碍主子和王爷的好事。 “你松开,本王想到办法了。” “真的,什么办法?”跪在脚边的少女迅速松开他的腿,抬起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仿佛没有哭过一般。 “你直接将她们休了即可。” 褚澜尘皱眉闭眼揉捏着鼻根,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当初自己对她说的,就是想借她之手将容夫人和兰夫人休了。 若是自己主动休了她们,得罪人,但如果是因为王妃善妒,容不下她们,逼迫自己将她们休弃,那就另当别论。 那两个女人是他们送来的,留在身边不放心。 “啊?”姜籽沐以为自己听错,古代不是只有丈夫才能休妻妾吗,难道妻子也有这个权利休丈夫的小妾? 这是哪的规矩? “妾身能休她们吗,历代有…有这规矩吗?” “有。”褚澜尘一个重低音,配合点头加眨眼,一脸严肃的表情,可信度百分之二百。 “这么简单,您怎么不早说——啊,王~爷。”某少女本来是要责怪的,但看某王爷扫过来的眼神冷冰冰,被逼得硬生生改了腔调。 褚澜尘几乎咬牙,“本王之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妾身现在怎么办?”姜籽沐站起来,立在褚澜尘身侧,可怜巴巴,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还是休,你打了她们,与其让她们日后记恨你,不如趁此几会将她们休了,以绝后患。” 姜籽沐看褚澜尘说这话时神情异常冷静,忽觉这厮铁石心肠,居然要将自己睡过的女人赶出去,其中一个还是他昨晚睡过的。 而且他刚才一脚将自己踹飞,可见其心狠手辣。 休两个小妾,这事他做得出来。 算了,现在自己自身难保,同情不上她们。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她们出身不高,休了就没地方去吧?”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坐了半天,褚澜尘站身起来活动活动,觉得今天的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 “那妾身若休了她们,您会帮我开脱罪责吧?” “你是天命贵女,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是保你。”褚澜尘唇角微扬,笑得妖孽。 如此,才是挡箭牌的用处。 某王妃不知自己被算计,反而窃喜,“妾身谢过王爷。” “嗯,走吧。” “去哪?” “休妾。” 诶,这么快! “王爷,她们现在没招惹妾身啊?” “你现在随本王出去就是招惹她们。”褚澜尘不顾还在踌躇的姜籽沐,拉着她的手跨出大门,经过木桥往小花园里去。 那里李致已提前做好铺垫,将容夫人和兰夫人的火煽得旺旺的。 果然,当褚澜尘和姜籽沐执手出现在小花园时,容夫人和兰夫人的眼神如三昧真火,似要将褚拉尘身边的少女烧它个七七四十九天才解恨。 昨天被这是个女人丫鬟打的地方还在痛,她居然如无事人般,去勾引王爷。 第19章:赠银一万两 不将自己看在眼里罢了,难道她都没有将明皇妃和九皇姑看在眼里吗? “王爷,您快放手,她们看着呢。”姜籽沐低头一根根去掰褚澜尘拽紧自己的手指,可是掰开这一根,那一根又捏紧了。 从他抓紧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掰开过。 “记住,你是本王的王妃,应该有王妃的样子,你是来休她们的,何惧她们看。” 诶,好像很有道理。 都要来休她们了还怕什么,姜籽沐瞬间挺直了腰板。 “王妃姐姐,您从昨天一直躲到现在,就不准备给个说法?”容夫人挨了两次打,率先上前讨伐。 姜籽沐有王爷撑腰,看都没看她一眼,拽得很。 “王妃,您都不给安平长公主面子吗?”见她目中无人,兰夫人将九皇姑搬了出来。 “给。”姜籽沐忽而微笑点头,又道,“我等会就将武凰叫过来,让你打一顿,你一定要亲自打,千万别客气。” “我…我堂堂夫人,岂会跟她一个奴才动手。”兰夫人气得脸色煞白,话都说不清楚。 那个叫武凰的丫头,打起人来都不带喘气的,昨天她和容夫人外加一群丫鬟都没打赢她。 好丢人。 兰夫人和容夫人不想再打架生事,便绕到褚澜尘面前,要他做主,“王~爷,您就包庇王妃,都不管我们死活么。” 特别是容夫人,拉着褚澜尘空着的一只手要往自己腰上压,“王爷,昨天那丫头将妾身的腰都打青了,夜里妾身要点灯给您看您都不看,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您心里只有王妃,没有容儿…” “咳咳。”褚澜尘重咳一声抽回手,看向一边的李致,意思是说,你看,你的女人本王没动。 这眼神李致懂,他很无奈,给褚澜尘丢过去一个只有他懂的眼神:王爷,您说说,属下能见光吗,能说话吗? 褚澜尘没接他的眼神,他懂他。 他在想旁边这个女人怎么还不作为,他已经被李致的女人吵得不耐烦。 最终,褚澜尘捏了捏姜籽沐的手,侧头给她一个柔柔的笑,一对幽深美眸看着她,等她和自己对视上,又引导她看向容夫人和兰夫人,示意她,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在做这些的时候褚澜尘身心俱疲,觉得和古代女人交流起来好困难,虽握着她的手,但没感觉到一点心意相通。 万幸,他的苦心没有白费,某王妃懂了,随后开口就是一句,“别吵了,本妃要将你们两个休了。” 李致,“......” 容夫人,“......” 兰夫人,“......” 褚澜尘震惊!!! 这个女人没有剧本就演不好吗,临场发挥她懂不懂? 褚澜尘心里的小剧场是这样的: 此刻,姜籽沐应该让人笔墨侍候,写好休书,然后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威胁让他在休书上签字将这两个女人休掉,然后李致出面,主动请求将这两个女人领回家,他则顺水推舟,将这两个女人送给李致。 后面坊间会流传晋王妃悍妒休妾,一切与王爷无关。 如此,万事大吉,皆大欢喜。 但是,现在… 缄默片刻后,褚澜尘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该撤了,欲转身,姜籽沐将他拉住,并朝在远处侍立的小丫鬟道,“去取笔墨来。” 额... 剧情逆转,褚澜尘留下没走。 接下来是兰夫人和容夫人惊天动地的哭闹,“姜籽沐,你有什么资格休我们?你若休了我们明皇妃和安平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自持天命贵女就能无法无天。” 姜籽沐不听这些,不吵不闹,心平气和接过小丫鬟手里的纸笔递到褚澜尘面前,“王爷,写吧。” 额… 怎么又没按剧本走,褚澜尘是那等无情无义的人吗,这休书他能写吗?晋王温柔多情的人设能崩吗? “本王手痛,握不了笔,还请王妃高抬贵手,不要步步紧逼。” 闻言,容夫人和兰夫人热泪盈眶。 瞧瞧,这么多情的王爷哪找去,为了不写休书,慌称手痛,还向蛮横无理的王妃求情。 一时间两人感动得跌跪在褚澜尘脚下,一人抱他一条腿哀怨道,“王爷,妾身不离开王爷...” 额... 某王爷心中呐喊:为什么这些女人就是不放过自己天下第一的腿? 他捏紧拳头,运气,舒气... 感觉是过了良久之后他听到一句还算感人的话。 “王爷手不方便,那妾身替您代笔,您只签个字就好。” 姜籽沐火速写了几句话:相离之后,愿夫人再遇良人,余生美满。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相伴几月,各赠银一万两,望日后勤俭度日。 这两个女人出身不高,被休弃后可能没地方去,补偿她们一些钱是应该的。 然而,某王爷看到这张休书,俊脸如被冻住,良久发出一声感慨:这个写休书的女人是来毁我的! 在这里,一万两相当于人民币二千万的购买力,两个女人就要赔偿四千万,别说古代被夫家休弃的女人没有赔偿,就是有也不过三五两的路费让她回娘家去。 哪有为休个女人休得自己倾家荡产的。 褚澜尘松手,休书随风飘落。 他强行抽出被地上两个女人抱着的腿,要回凝晖殿去,他今天浪费的时间够多了。 “王爷,您不能走,签字。”姜籽沐将休书捡起来,重新递到褚澜尘面前。 褚澜尘的这些举动在姜籽沐看来是顾念旧情。 这可不行,已经到了这地步,他要是顾念旧情,日后自己在这王府还能有好日子过,那两个女人还不得天天来找自己麻烦。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本王签不了。” 签不了!? “武凰——”姜籽沐破嗓大喊。 倏然间,武凰出现在小花园里,“主子,有何吩咐?” 某王妃明眸略垂,迷成一条缝,竟露出几许凶光,接着她咬牙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将王爷给我按倒。” “是。”武凰对主子的话唯命是从,管他是谁一律按倒完事。 第20章:赔光王爷积蓄 一旁的李致见武凰提刀向褚澜尘冲过去,忙上前护驾,一时间两人打在一起。 见武凰被拖住,姜籽沐只好自己上,正好试试身手,看武功是不是有长进。 她往后退两步,一个弹跳扒到某王爷背上。 啊—— 褚澜尘没站稳,被扑倒在地。 姜籽沐则骑在他后背,把休书放在他面前的地上,将笔塞进他手里,嘴里叫嚣着,“停止反抗,老实签字。” “姜籽沐,从本王身上滚下去——” 这声音从褚澜尘腹腔发出,低沉犹如虎啸。 若是不想让自己会武功的事公之于众,褚澜尘要翻身将这个女人扔出王府。 两个世界,他还从未被女人骑过,这是何等是奇耻大辱。他白皙俊美的脸瞬间没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洒脱,随之换一张阴鸷狠辣的面孔,让人胆颤。 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好看。 骑在他背上的姜籽沐看不到他的脸,重重摁着他动弹不得,抓着他的手在休书上签了字。 拿着这张休书,姜籽沐才放开褚澜尘,将休书丢到惊魂未定的容夫人和兰夫人面前,“哈哈,你们自由了。” 两个女人忘了哭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居然骑在王爷身上打他!!! 李致顿足扼腕,才片刻的功夫容夫人和兰夫人就被休了,今后她们何去何从? 而武凰见主子已然得手,无事离去。 后面褚澜尘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优雅。 “...呜...王爷,我们不走,我们舍不得王爷啊...呜呜呜...”容夫人和兰夫人又扑到他面前大哭。 “本王爷亦舍不得你们,但你们刚才都看到了,王妃跋扈悍妒,容不得你们,你们暂且先去,日后本王再想办法将你们接回来。” 褚澜尘说这话时身体无力,蹙眉闭目,几乎肝肠寸断,怎么看都是一副情深义重的好男人模样。 姜籽沐心中暗唾褚澜尘:褚澜尘啊褚澜尘,你怎么那么会演啊?又拿我挡一回挡箭牌,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你要是不保我,我跟你没完。 “别嚎了,你们走吧,今天有你们没我,有我没你们。”姜籽沐豁出去了,反正已经名声不好,不在乎多加悍妇这一条。 “王爷、王妃三思,容夫人和兰夫人无父母家人,出府后无处可去,请让她们留在府中吧,日后她们定会安分守己,不去惊扰王爷和王妃。” 李致为她们求情,心中暗忖以后一定要好好劝劝她们,劝她们不去与王妃争宠。 真正宠你们的只有我李致啊! “王妃,你看这...” “让她们走。”姜籽沐撇过头不看某王爷惺惺作态,陪他演到底。 再说容夫人和兰夫人有了一万两赔偿银子,没地方去可以先去住客栈或租房子住,将来遇到合适的人也可以改嫁,哪有那么惨。 她如果知道赔给她们的各一万两银子,可以买十几套商品房,估计会后悔死。 “唉——!”褚澜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致,既然容夫人和兰夫人没地方去,我看你就将她们收了吧,有你照顾她们,本王也放心。” “诶,好主意,李致品貌不差,很适合改嫁。”某王妃迅速牵线搭桥。 李致,“......” 他忽的明白,那天王爷突然问自己宅院大小,就是想把人往自己那里送。 自己被王爷算计了! 不过那两个女人已经与自己有了夫妻之实,再让她们在外漂零,于心不忍。 他偷眼看还跌坐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她们没了之前的颐指气使,竟生出几分可怜。 容夫人和兰夫人亦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姜籽沐身份显赫又是天命贵女,她们斗不过,即便勉强留下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毕竟她连王爷都敢打。 似乎跟李致去是最好的选择。 李致仪表堂堂,除了没有王爷的身份,好像哪都不差,最起码昨天她们被打,是他轻言细语的在哄她们。 这一点,他比那个面热心冷的王爷好太多。 两个女人不识几个字,捡起地上的休书看也没看,起身将休书递到李致手里,又默默站到他身后,意思很明显,愿意跟他走。 收下休书,李致也不矫情,对褚澜尘道,“属下告假一天,带她们回去安顿。” “嗯,去吧。” 众人各自离去,休妾闹剧落下帷幕。 微风拂来,一袭水绿撒花裙的少女坐在窗边看晚霞,窗外碧水粼粼,此刻她恬淡贞静。 这一幕好似一幅画。 “主子,吃饭了。”婉儿在小几上放下三样小菜,水煮秋葵,醋泡芹菜,凉拌莴笋。 “好勒。”终于可以吃饭了,姜籽沐从窗边的小塌上跳下来,但当她看到那几样菜时,嘴角渐渐向下弯去。 “怎么又是青菜,昨天到今天已经吃两顿青菜,厨房什么意思,要虐待本王妃吗?” 之前每餐是八个菜,全荤,现在呢,全素,质和量跳楼式下降。 青菜吃一两顿还还可以,新鲜,天天吃等于要某王妃的命,她无肉不欢,来这里唯一的盼头就是吃肉等死。 宁可胖死也不瘦死。 “不是厨房的意思,是王爷的意思。”婉儿咕哝着,声音虽小但姜籽沐还是听见了。 “王爷的意思,王爷什么意思?” 婉儿惋惜,自家主子落水后不是性情大变,而是整个傻掉。 “您昨天赔给容夫人和兰夫人的两万两银子,几乎赔光了王爷的所有积蓄。” “啊?!堂堂一个王爷才两万两积蓄?”说这话时姜籽沐眼里是鄙夷的,她有自己的一套换算的方法。 在现代一克银是五元人民币左右,一两等于五十克,就是二百五十块钱,五五二十五,一万两就是二十五万人民币,两个人拢共五十万。 容夫人和兰夫人嫁进来才几个月,那个什么王爷的就睡过她们各一次,给这些不多不少合情合理。 怪只怪某王爷太穷。 褚澜尘如果知道她这种换算方法估计会吐血。别说每个朝代银价不一样,按她这种算法也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一万两是二百五十万人民币啊喂!!! 算掉一个零,某王爷损失几千万。 第21章:最大赢家 面对这样一个二百五王妃,婉儿没辙,一边给她摆碗筷一边叹气,“唉,那些钱可以买坐王府,就这样便宜了李致。” “你...你说什么?”姜籽沐想确认是否听错。 “我说您好大方,那些钱可以买座王府。” “你没骗...骗我?”这回确定没听错,但她又怀疑真假。 “还用得着骗吗,事实摆在这啊,喏,从今天起,您的饭菜就变了,之前您的月银是一百两,刚才管家来说了,以后您的月银降到十两,直到抵消那两万两为止。” 粗略一算,某王妃要吃十几年青菜。 “那还有我的嫁妆银子呢?”出嫁的时候,姜籽沐记得抬了几十口箱子过来,应该有银子。 婉儿无奈,“王府现在的用度就是您的嫁妆银子,您嫁进来第二天管家就奉王爷之命,将您嫁妆悉数冲公了。” 啊!!! 姜籽沐的心在颤抖! 我都干了些什么!? 这场休妾战争中,李致成了最大赢家。 不但白得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还卷走王爷的钱财。 褚澜尘没钱了,还怎么养我!? “婉儿,叫上武凰,我们走。”姜籽沐饭也不吃了,急往木桥上冲,要去找李致把那张休书要回来。 “主子,天快黑了,您去哪?”婉儿急拉住某王妃。 “找李致,把银子要回来。” “他今日没来府里。” 昨天李致领了两个女人回去,褚澜尘特意恩准他休假两天。 “那我们去他家里找他。”姜籽沐拉着婉儿已经过了木桥。 到门口时武凰从后面跟上来。 “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准许您不能出府。”一个侍卫拦住了低头往外冲的姜籽沐。 “什么时候下的令,我怎么不知道?”嫁进来后除了前几天回门,姜籽沐就没出过大门,连自己被软禁都不知道。 “您嫁进来那天。”侍卫答道。 额... 缄默片刻,某王妃突然热泪盈眶。 她——她感觉自己好幸福! 不用上学,不用工作,不用学做家务,居然有人愿意把自己关在家里养着,还生怕自己逃跑,亲妈都做不来这样的。 就是不知道以后伙食能不能提上来。 唉,都是自己作的孽。 “好,我这就去找王爷拿。”事关自己往后的生活质量,姜籽沐很积极。 她转身欲走却被侍卫叫住,“王妃不必去,王爷下午就出去了,还没回。” “哦,那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们先放我出去,回来我跟王爷说,不让你们为难。” “不行。”侍卫冷冰冰的两个字,险些把姜籽沐噎住。 “那我硬要出去呢?” “那就要看我的刀同不同意。”说着话,侍卫真拔出了一截刀。 寒光一闪,姜籽沐和婉儿吓得后退好几步。 “主子,我们走吧。”婉儿害怕。 “武凰,我们联手能打得过这些侍卫吗?”姜籽沐问一旁的武凰,她虽然也怕,但她担心去晚一小时,李致都有可能把钱花完。 武凰小眼神一撇,“不知道,要不咱们试试?” “嗯。”姜籽沐重重点头,趁这个机会找个真正的对手试试自己的武功也好。昨天褚澜尘被按在地上都没有反抗的余地,武功高低愣是没试出来。 “武凰,你就不教给主子点好...”没等婉儿一句话说完,前面一主一仆已经冲上去。 见有人公然挑衅王爷的威严,侍卫们只有刀刃相向——嚯! 他们训练有素,保卫王府的安全,维护王府的秩序,服从王爷的命令是他们的天职,管她是王妃还是什么。 “住手。”千钧之际,众人被雷霆之声喊停。 循声望去,褚澜尘已立于门廊之下,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这厮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姜籽沐默默收回踢出去的腿,迅速低头玩手指,不敢看他,因为他那双黑眸此刻犹如深渊,仿佛一看就会掉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王妃随本王来。”褚澜尘语气平缓,走下台阶示意侍卫退下。 侍卫忠心耿耿值得嘉奖。 “王爷,就我一个人吗?”姜籽沐想拉着婉儿和武凰一起,就算挨打挨骂也有人陪。 “……” 前面的王爷如风一般向前走,没有回答。 婉儿和武凰将她们尊贵的王妃往前一推,迅速撤离案发现场。 晋王府正堂里。 褚澜尘高坐在桌边,右手优雅的撑着腮,姿态慵懒闲适,俊美的面容上分不出是喜是怒,就那么看着立在堂下手足无措的少女。 他真是猜不透,这个女人哪里有个古代诗书女子的样,原主眼瞎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堂下,姜籽低着小脑袋不抬起来,毕竟是让人家损失了一大笔钱的,多少有点理亏。 站半天,她觉得该找个位子坐,便很自然的坐到褚澜尘下首的位子上。 离他近一点,他说什么也听得清。 “本王允许你坐着了吗?” 褚澜尘说的是“坐着”,姜籽沐将那句话听成“本王允许你坐这了吗?” 她默默挪了个离他远些的位子。 不让我坐这,那我坐那好了。 褚澜尘,“......” 一时间气氛很诡异。 “姜籽沐。”眼看那个女人又在抖自己绣鞋上的流苏玩,褚澜尘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开口说话,她会像一只转着圈抓自己尾巴玩的猫,自得其乐。 “是。” “你昨天冒犯本王,今天又袭击本王的侍卫,你说,本王是将你砍头好,还是活埋好?嗯~?” 褚澜尘黑眸半垂,咋一听声音很温柔,就像在询问她晚上吃什么,但那一声“嗯”拉得很长,低出高扩不怒自威。 配上他说的内容,杀伤力百分之九十九。 !!! 少女全身僵住,砍头和活埋不算正常死亡。 她还年轻还是个孩子,还没谈过恋爱,不想在两个世界消失啊!! “都不好。”姜籽沐嘟着两瓣粉唇咕哝出三个字,眸中一汪清泉似要溢出,委屈得不行。 褚澜尘品着小厮送进来的茶,没出声,余光却将堂下少女那副憨态尽收眼底,他脸上掠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 姜籽沐也在偷窥褚澜尘,他虽说了狠话,但脸色还好,依旧帅得要命。 第22章:她总有本事胡搅蛮缠 咳咳...某王妃咽了咽口水。 现在不是想别的时候,想办法保命要紧。 姜籽沐一对黑瞳转了转,有了主意。 她决定先卖惨,不行的话,就直接上去将褚澜尘撂倒。 就算他没银子,这偌大的王府金银玉器总该少不了,随便拿几件跑路,然后找个好男人平平安安过完这里的一生。 回到现代又是一条好汉。 心里这么想着,她憋着一副娇嗲深情的嗓音道,“王爷,妾身都是为了您啊,昨天如果不将您按在地上强迫您签字,容夫人和兰夫人会认为是您无情,有损您的威名...” “签就签了,本王不喜欢女人。”褚澜尘觉得她得声音太别扭,不想再听。 啊!!! 这是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不喜欢女人,难道他喜欢男人? 姜籽沐觉得有可能,他将两房小妾赶出去,新婚之夜也不和自己圆房,身边侍候的又都是俊俏小厮。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他喜好的时候。 某王妃又切切道,“今天侍卫的事,妾身是为了去帮您把那两万两银子要回来,您错怪妾身...” “给了便罢,还去要回来做什么。” 诶,这么大方!早知道应该写张休书把自己也休了,还能得笔钱。 不过,他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又砍又埋? “跪下。” 这声音缓急适中,低沉压抑,听着让人不敢反抗,确定是褚澜尘的腔调。 姜籽沐向四周看了看,并无一人,“王爷,您是在跟妾身说话么?” “这里还有别人吗?” “为...为什么要跪?跪多久?跪了可以免死吗?”为什么要跪姜籽沐心里明白得很,至于跪多久得问清楚,跪久了可不行,晚饭还没吃呢。 若跪了还能免死,那再好不过。 “你说呢?”某王爷丢了个白眼过来。 额... 见褚澜尘悠哉品茶,姜籽沐觉得应该先讨个好,说不定刑期减半。 “王爷,其实妾身可以女扮男装的,保证比男人还男人。”某王妃偷眼一个媚笑,求生欲好强。 闻言,褚澜尘定住,两道剑眉挤到一起,什么鬼?一秒钟后,他幡然悔悟。 这个女人真能想。 他往椅后靠一些,抬头嗤笑,说得直接,“本王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更不喜欢你这种扮成男人的女人。” 嗯... 姜籽沐想给他的俊脸来一记贵女神拳,哪有男人当女生面这样说话的。 但听到这句话怎么心里竟有点失落。 忽而姜籽沐板起脸,很高冷,“不喜欢那你娶我干嘛,介意我的清白,又垂涎我贵女的名头,你虚荣无耻。” 默了默姜籽沐又道,“我们和离吧。” 旋即她又改口,“不,你休了我吧,我马上就走。” 合离分不到财产,被休弃应该会有些补偿。 而且被休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姜家继续混吃等死,至于那个不喜欢自己的姐姐,完全可以无视,她迟早是要嫁人的。 “休了你?你是皇上赐婚给我的,你想本王抗旨不成,你若想离开王府,只有死。” “什么赐婚,还不是你恬不知耻求来的,我是天命贵女,杀了我,你也是抗旨。” “哦,是吗?”褚澜尘唇角一勾,一个邪魅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如果贵女失足落水淹死呢?” ——好阴险! 这王府他说了算,他说淹死的,没人敢说上吊死的。 某王妃秒怂。 “...王爷,妾身错了,嘤嘤嘤...呜呜呜...” 姜籽沐迅速哭倒在褚澜尘面前,抱着他的双腿,“王爷,您身份尊贵,砍头活埋这些方法显然不符合您的气质,将妾身终身禁足在凝粹轩才是您的性格啊!” 褚澜尘,“……” 某王妃心里有盘算。 昨天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腿哭,他就保了自己不割鼻子不剪舌头。 这招管用啊! 可是,某王爷如坐针毡,低吼道,“你每次能不能不要偷偷摸本王的腿,挠本王痒痒。” 褚澜尘终于揭穿了某王妃的真面目,可以听得出来他说话时是咬牙切齿的。 这个女人,这次手居然伸到自己膝盖以上。 见自己小动作被发现,姜籽沐忙狡辩道,“不是啊,王爷,妾身看您腿上肌肉很硬,帮您按摩一下。” “松手,本王不需要你按摩。” “那您还要妾身死吗?”姜籽沐抬起头,瘪着粉唇,秀眉微翘,扑闪着一对清澈黑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竟让人恨不起来。 “再不松手你就真得死。” 昨天到今天褚澜尘都在想怎么惩罚这个女人,但她总有本事胡搅蛮缠。 “哦。”某王妃立即松手站起来。 又一次化险为夷,难怪人人都喜欢抱大腿。 “容夫人和兰夫人的事还没完,明日你随本王进宫一趟。”褚澜尘淡淡说道,扫了一眼还杵在自己面前的王妃。 有些事她还得挡一挡。 “哦。”姜籽沐回答一声哦后,猛然意识到危险,忙捂住口鼻,“她…她们还有什么事啊?” “本王说了保你,就不是要你命的事。” 如此,姜籽沐放心多了,但接着又得寸进尺,“妾身不喜欢吃青菜…” “滚——” 闻言,某王妃一溜烟跑了。 这是褚澜尘第一次对她发火。 如果她不吃青菜,相当于对她一点惩罚都没有,那样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只是,说好要让这个女人好看,让她跪几个时辰的,为什么不知不觉让她滚了!? 翌日清晨,姜籽沐坐在镜前梳妆。 对于已经吃了一天青菜的她来说,进宫是件令人向往的事。 应该可以吃顿肉。 可给她梳头的丫鬟却担忧,“主子,奴婢昨天跟您说的话您都记住了吗,” “嗯嗯,记住了,就是站如松,坐如风,行如风是吧,我都记着呢。” 婉儿觉得昨天晚上跟她说了几个时辰的礼仪礼节都白说了,王妃如果以这样的仪态去见宫里的娘娘们,会把她们吓一跳。 算了,听天由命,再不济还有王爷兜着。 只是主子这头面? 这可是她第一次正式见公婆,怎么隆重都不为过,但现在的妆扮,别致是别致,就是少了皇家儿媳的贵气。 第23章:显得有文化 “主子,您等着,我去库房看看,再给您挑些首饰来。” 婉儿刚转身,就见武凰端着个托盘进来,揭开上面的绢子,一套熠熠生辉的花冠首饰闪得人眼花,“主子,这是管家送来的,说王爷吩咐,今日皇后诞辰,让您盛妆前去。” “啊!这怎么办,王爷昨天怎么不早说,我好给主子准备准备。”婉儿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今天还是个大日子。 但她想多了,一个晚上改变不了她家主子无拘无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个性。 此刻,某王妃正看着那金灿灿的花冠,两眼发直,迫切的想得到它。 就如第一次看到褚澜尘。 “我就说嘛,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一点家底都没有,如果把这个当了,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吃青菜?”姜籽沐拿着那个花冠赏玩,重点她都没听进去。 皇后寿诞,宫中嫔妃皇子公主尽数出席,她不想想怎么应对,却在琢磨怎么吃肉。 收拾完毕,出门来到马车前,褚澜尘已坐在车里等了半个时辰。 她进入马车的瞬间,车内忽的满是光华,靠在软垫上的王爷扫了她一眼,微微一怔,旋即又闭上一对深眸。 她太耀眼,以免被扰了心神。 马车一路往宫里去,路面有些许颠簸,姜籽沐头上钗环轻碰到一起发出悦耳的叮叮声。 还挺好听。 闷坐在马车里,某王妃又找到了乐趣。 大幅度摇头晃脑,叮叮叮... “你准备到宫里也这样?”褚澜尘睁眼看了看窗外,被吵了一路,他居然沉住了气。 “这不是还没到...” “王爷,到了。”姜籽沐话音未落,就听李致在外面请王爷下车。 褚澜尘白了姜籽沐一眼,准备起身,却被她抢先一步跳下马车。 抬头,面前的宫门高大恢宏,气势巍巍,两排士兵皆如泥塑般庄严肃穆。 “哇——这就是皇宫啊!”少女惊叹,抬脚要往里面走。 “站住,到本王后身后去。” 少女瘪嘴缩回脚,这里是古代,男尊女卑。一时高兴,她当这里是旅游景点了。 进入宫门,见各处宫殿金碧辉煌,侍女宦官毕恭毕敬,姜籽沐开始紧张,别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是,头一次见大场面也会怯场。 “王爷,待会见到人妾身该说什么?”姜籽沐跟在褚澜尘身后拉了拉他衣袖,有几分怯意。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某王妃翻白眼,要是有机会让你到现代,看你是什么反应。 “过来。”褚澜尘拉过她的手,让她离自己近一些。 “看本王的脸色行事,本王主动请安的那是长辈,你也要请安,本王主动打招呼的那是与本王交好的,你也要打招呼,本王视而不见的,你也不用理。还有,尽量说四字成语,声音不要大,就如本王和你这样的距离能听到就好。” 至于为什么要说四字成语,那是因为显得有文化。 这是褚澜尘为姜籽沐量身定制的。 底子太差,只能找速成法。 但即便这样,某王妃还是觉得信息量太大,应该拿个小本本记着。 “王爷,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 当褚澜尘说第六遍的时候,他有种错觉,感觉自己古文说得还不够好,要不然一个古代女人为何听不懂。 蹙眉看姜籽沐半天,他妥协了,“算了,你不需要说话,只跟在本王身边点头微笑即可,要说也只说‘是’‘嗯’‘好’这三个字,但注意,要表现得与本王很亲密。” “嗯,您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 褚澜尘,“......” 被侍女领进内花园,一路上,姜籽沐只点头微笑,没出什么乱子,因为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但是当她看到太子褚澜赫时,她什么都忘了。只见她跳脚挥手大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看到他你就这么高兴?”褚澜尘很想提醒一句,那是退了和你的婚约,把你甩了的人。 “是啊,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就认识他。”姜籽沐好激动,终于看到一个熟人,不容易啊! 那边褚澜赫看到姜籽沐也很意外,速速结束与几个皇弟的谈话过来,他眼里只有姜籽沐,对她身边的褚澜尘视若无睹,“晋王妃,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标准的四字成语。 而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太子打招呼的褚澜尘,当即就将太子归到视而不见的那一类。 “无恙无恙。”姜籽沐无意间也说了四个字,但看不出哪里有文化。 “哇,你今天穿这身降紫华服好威风,比我家王爷身上的好看多了。”说着话,某王妃还伸手去摸了摸褚澜赫的衣襟。 “是吗。”褚澜赫笑笑,自己是太子,穿戴自然是最好的,能不威风吗,不过,面前的晋王妃当面贬损自家夫君,难道是在向自己示好? “真的,我家王爷不适合穿绛红色,衬得脸发红,看着像喝醉了似的。” 说这话时,姜籽沐特意看了褚澜尘脸色,他的脸很红,但不是衣服衬的,她没看出来。 褚澜赫不想将话题往褚澜尘身上扯,想故意冷落他让他难堪,便换了个话题,“晋王妃,你上次说喜欢狗,可有养几只?” “没有。”姜籽沐摇头,当初褚澜尘说过要养狗,但根本就没养,敷衍罢了。 “那我送你一只可好?” “好啊,好啊。”姜籽沐喜欢狗,有时夜里她还想起自己的狗,寒暑假都窝在家里陪它玩。 “咳咳。”站在一旁的褚澜尘想提醒王妃,该走了。 “诶,王爷您怎么突然咳嗽了,哪里不舒服吗?”姜籽沐这才想起来关心一下她的王爷夫君。 她虽然没读懂褚澜尘意思,但还知道关心下他,这让被晾了半天的褚澜尘稍稍有点欣慰,但他仍冷着脸,上前拉着她的手转身,“我们该去给父皇母后请安了。” “哦。”回过头,姜籽沐很认真的跟褚澜尘打招呼,“太子殿下,你等着我,我们待会再聊。” 他说要送狗,什么时候送,送什么品种都还没确定呢。 “好,我等你。”看她离去的背影,褚澜赫依旧那么温柔,但看褚澜尘的眼神很冷,不知为何就是看他不爽。 第24章:看一边去 “殿下,这个老九娶了天命贵女,就不把我们这些兄弟放在眼里了。” 说话的这位五皇子,齐王褚凌,明皇妃是他生母。 自褚澜尘娶了姜籽沐后,诸皇子们似有意站队,渐渐有了党派之分,褚凌和太子走得比较近。 “是啊,确实傲得很。”褚澜赫嘴角掠过一丝不屑,一个月前褚澜尘进宫时还是谨小慎微。 至少表面看着是。 “殿下,听说您要往老九那里送女人?” “嗯。” “之前我母妃和安平长公主送给他的两个女人,仅仅被宠幸过一次,就被他的王妃休出府去。”说这话时,褚凌的表情很轻蔑,“什么天命贵女,不过也是个市井妒妇罢了。” “你懂什么。”不知为何,褚澜赫听到姜籽沐被诋毁心里很不舒服。 “是是是,臣弟愚钝。”嘴上这样说,但褚凌不知自己愚钝在哪。 姜籽沐本是太子要娶的女人,不明不白出了个与侍卫私奔的事,现在被褚澜尘娶了回去,太子现在见到她应该恨才是,怎么刚才讪谤她一句,他还恼了? “你还真是愚钝,你也不想想一个少不更事的王妃,怎么敢去休王爷的小妾,何况那两个小妾还是长辈送的。” 经褚澜赫一点拨,褚凌顿悟,“哦,这么说,这都是老九唆使的,就算长辈责怪下来,他往女人身上一推,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娶了贵女,老九就不再是以前的老九了!”褚澜赫感叹,忽的他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母亲送的那个舞伎可有打探到什么?” “没有,老九似乎很防备她们。” 正当褚澜赫想骂废物时,忽又听到一句还算有价值的话。 “但听说老九和王妃一直没圆房,关系也不甚亲密,两人几天都不说一句话。” “嗯。”褚澜赫面色无恙,但心里涟漪渐起。 “殿下,我看您就不要给老九送女人了,老九不好这口啊。” “你好这口吗?” 被褚澜赫呛一句,已经妻妾成群的褚凌默不作声。 “那是你们送的不对,老九再不济也是皇子,瞧瞧你们送的都是什么货色,歌姬、舞伎,他能看得上?” 褚澜赫不信他们老褚家的男人不好色。 太子和五皇子在这算计的功夫,那边褚澜尘带着姜籽沐已正式拜见过皇上、皇后了。 退到偏殿更衣,姜籽沐大大松了口气,再观这屋子华丽无比,她不由欣赏起屋内的陈设来,但眸光渐渐定在某更衣的王爷身上。 他虽穿着一件深衣,但倒三角的身材还是隐约可见,不错,屁股上有肉。 褚澜尘立于殿中,扬手让侍女替自己更衣,忽的瞥到某王妃色色的小眼神,“看一边去。” 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给她白看。 嗯…某王妃喝了口茶,浇灭心中的小恶魔,“你换衣服做什么?” “你不是嫌弃本王穿的吉服不好看吗,换下来,免得碍你的眼。”褚澜尘冷着一张俊脸,不觉自己竟在意她的话。 今日是他们婚后第一次进宫谢恩,自然要穿吉服,她自己不也穿着红色宫裙么。他想不通,太子那身紫袍有什么好看,穿在身上就像一个人形茄子。 一听话风不对姜籽沐赶紧讨好,“好看好看,王爷穿什么都好看,就是天气渐热,红色的看着燥。” 他刚才说的话似乎是在为别人着想,那不是他的风格。这是他们老褚家的地盘,还得靠他罩着,拣好听的说总错不了。 褚澜尘不再理她,换好衣服静坐喝茶。 “晋王妃,请让奴婢侍候您更衣。”两个侍女曲膝给姜籽沐行礼。 “我也要换吗?” “是,吉服是朝见皇上、皇后穿的,行过大礼自然是要换下来的。” “哦。”姜籽沐站起来,心里有点可惜,这身衣服垂坠丝滑用料讲究工艺复杂,穿这么一会就要脱,好浪费。 回去看能不能当掉换钱。 可是当她看到褚澜尘并未回避,还在悠闲喝茶时,她拉住刚解开的腰带,提醒道,“王爷,妾身要更衣了。” 为了显瘦,她里面可就穿了一件改良版的肚兜,只遮着关键部位,其它地方都光着。 她白看某王爷可以,某王爷白看她不行。 “好,本王这就来。”褚澜尘放下茶杯,挥手屏退侍女。 他要亲自侍候他的王妃更衣。 ???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褚澜尘,姜籽沐满脑子都是问号,“你...你干什么?” “帮你更衣啊,你刚才不是在提醒本王替你更衣么?” 她刚才说的是这意思吗? “妾身的意思是说,妾身要更衣了,请您回避。”姜籽沐秀眉微蹙,撅着两瓣粉唇,看着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撒娇。 至少在褚澜尘眼里是如此。 “这么说是本王会错意了?”褚澜尘清澈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故意的成分。 “对,快出去,让侍女进来。”少女转过身将腰带拉紧。 褚澜尘忽然想逗逗这个刚才当着自己面,跟太子眉来眼去的女人,他走近了些,“侍女已经走远,本王就勉为其难帮王妃换吧?嗯?” 他嗓音低沉,声线清亮,那一声“嗯”有多种解读方法,时而威严,时而调侃。 此刻听来却暧昧至极。 不只如此,他手真的触碰到少女的削肩。 啊~ 姜籽沐身体轻颤,短暂呆怔后,猛然飞起一脚,一个回旋踢向后扫去,褚澜尘眼疾手快,刹那间,身体后倾九十度,躲了过去。 “你会武功?” “不会。” “不会正好,你这个登徒子,宁可我轻薄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轻薄我。”放句狠话,姜籽沐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上次被他掐腰的账一起算。 她右手甩耳光,左手配合身体左倾,好加大力度,要抽他个九曲十八弯。 然而,下一秒成了人间惨剧。 她她她,忘记拉腰带了!!! 一时间带散衣松,春光外泄。 啊——!!! 某王妃慌乱,又顾着拉衣服,又想着扇耳光,最后两样都没做好。 衣服是褚澜尘拉好的,耳光也中途夭折。 第25章:本妃要宠幸你 片刻后,姜籽沐羞愤难当咬牙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到。” “哼!”姜籽沐稍稍放心些,忙狼狈掩好衣衫。 但紧接着褚澜尘一席话让她险些跌倒,“就是你里面那件小衣服颜色没选好,显得肚皮黑,上面绣的牡丹也不适合你,如果是百合会比较好,而且尺寸偏大,内里有点空...” “啊——” 如此详细的描述,他居然大言不惭说什么都没看到! 某王妃抱头大叫,第一反应就是想来顿国骂,但又怕他一个古代人听不懂,可是不说点什么又难消心头之恨。 最后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话,“晚上回去洗刷干净等着,本妃要宠幸你。” 姜籽沐转身仓皇逃离,这句话的含义留给在原地发怔的王爷自己体会。 这时,从屏风后走出一个清雅少年,十皇子,纪王褚钰。 他走到褚澜尘身后调侃道,“九哥,你的王妃好像很生气呢?” “十弟想去安慰她?” “我可以吗?” “你说呢?” 褚钰缄默,从褚澜尘冷冷的目光中,他知道,不可以。 不过,如果可以他还是很乐意去的,当初他也请了旨娶天命贵女,却不敌九哥好算计,现在的九哥跟以前不一样。 褚澜尘回首扫了一眼得寸进尺的十弟,“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都看到什么了?” “你们进来之前,外面太吵,本想在这里清静清静,却差点看了场活春宫。”褚钰看了看面前九哥的脸色,又道,“放心,关键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必需解释,因为面前九哥脸冷得骇人。 不过,贵女果然与众不同,腿扫夫君不成,还想甩他耳光,最后居然还要宠幸王爷夫君。 似乎很有趣。 与褚钰闲聊几句,褚澜尘步出殿外,却并未看到姜籽沐的身影,他扬手招来一个侍女,“可有看到晋王妃去哪?” “王妃被明皇妃的侍女请到她宫里去了。” 侍女退下,褚钰又上来聒噪,“九哥,你还不快去,明皇妃可不好惹。” 褚澜尘瞟了他一眼,“十弟,你若想今生今世都能安稳当王爷,就不应该只寻清静,你应该向老五学学,他什么事都打听得清楚。” 褚钰俯首,“九哥教训得是,我这就去。” 表面和睦的兄弟之间不知有多少尔虞我诈,既然都要面对,何必像原主那般唯唯诺诺,那样只会让他们更瞧不起。 褚澜尘没去明皇妃那里,老五让他母妃出面,那他就让自己的王妃出面挡着,女人的事女人来解决比较好。 不过他的女人好像并没给他挡什么事,相反又在给他挖坑。 明皇妃寝宫。 姜籽沐坐在下首最后的位子生闷气,刚才被褚澜尘惹了一肚子的火还没消,现在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晋王妃。”这已经是明皇妃第二次叫她。 诶,有人说话。 姜籽沐抬起头,看着堂上几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努力想分清刚才是谁在叫自己。 “晋王妃。”见堂下的王妃并没看自己,明皇妃第三次喊她,但显然已极不耐烦。 这个小王妃很嚣张,竟然穿着吉服在她们面前炫耀,从进来到现在就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也没有行叩拜之礼。 区区一个王妃,架子都要大过皇妃了。 这次姜籽沐看得清楚,忙对明皇妃回了声“是”。 褚澜尘的方法管用,刚才在大殿上她从头到尾只说了“是嗯好”三个字,居然被皇后夸懂事。 不过“是嗯好”在明皇妃这里半点用处没有。 “听说,王妃命婢女打了王爷的两位夫人,还将她们休出府去。”说这话时明皇妃与身边几位皇妃互给了个眼色,语气陡然狠厉,“天命贵女好大的威仪!” 闻言底下姜籽沐一声叹息,该来的跑不了。 刚才侍女来请,她就知道是为这事。 更衣事件之前,她还想为那个什么王爷的挡一挡,但现在她改了主意,不想为褚澜尘当挡箭牌。 还表现亲密?她现在要跟他划清界限。 心里这样想,姜籽沐马上换了一副可怜相。 “妾身冤枉,妾身只是一个嫁过去没多久又不受宠的王妃,怎胆敢休王爷的夫人,都是王爷自己厌了她们,不想养着她们,想将她们休出府去,又怕您和长公主怪罪,就指使妾身写休书,将她们赶出去的。” 某王妃尽说大实话,恨不得还要添油加醋几句。 再偷眼观明皇妃,见她似在与其他几位皇妃交换眼色,姜籽沐遂又补充道,“晋王乃一府之主,若不是他授意,妾身岂敢越矩,自古只有夫休妻妾的,哪有妻休妾的道理。” 她查了,历朝历代跟本就没有妻休妾的,全是褚澜尘胡诌,只是她当时还真信了。 听了姜籽沐那番话,堂上几位皇妃窃喜,没想到老九和王妃关系炎凉到这个地步,竟互相推责。 如此甚好,既然两人互不关心,不如籍此为由杀杀这位贵女的威风。 她和老九是一家,也好警告老九,别以为娶了天命贵女就能凌驾于她们的儿子之上。 明皇妃看了几位皇妃的眼色,心里有数,但面上还是就事论事,“晋王妃,若真是这样,那就是你的不是,你既嫁给晋王为妃,就该劝他谨言慎行才是,怎还去替他写休书,这不是为虎作伥么?” 明皇妃这番话引得其他几位皇妃复议。 堂下的姜籽沐头痛,感觉像是一巴掌甩出去最后打到自己脸上。 “皇妃明鉴,妾身年幼,不过刚及笄,怎劝得动王爷,若妾身明智也不会被王爷唆使做出这些事来,王爷向来在府中说一不二,妾身多说一句就会被罚跪,妾身是身不由己呀。” 最后那一个字说出口,某王妃的眼泪几乎要掉出来,然而堂上几位皇妃并未被感动。 反而更加确定两人关系不好,老九跟本没把这位天命贵女当回事。 明皇妃垂目忖量片刻,已大致了解姜籽沐在褚澜尘心中的分量,便道,“晋王妃,女子十五岁就已成年,怎称得上年幼?你休了王爷的女人不说还经常惹恼王爷,真是该打。” 第26章:向爸爸告状 要打人!? “皇妃明鉴,这些都与妾身无关啊,而且王爷亲口说过不喜欢我。”姜籽沐誓要将与褚澜尘的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明皇妃轻摇团扇笑得奸邪,这个晋王妃也不想想自己婚前都做过什么,为什么不被王爷喜欢,还有脸说。 她不想再多费唇舌,忽喝道,“来人,晋王妃目无尊长悍妒失德,带下去脱掉吉服,掌嘴二十。” 老九都不在乎她,还怕什么,先打了再说。 姜籽沐闻言很懵,怎么又甩到自己身上? 目无尊长,悍妒失德又是从何说起?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虽然扒衣服掌嘴好过割鼻剪舌,但她也不想,她冤枉,她是被褚澜尘陷害的。 被几个宦官拖着往外走,她本能大喊,“诶,不关我的事啊,你们找褚澜尘去啊,要割鼻子剪舌头都可以,妾身没意见。” 诸皇妃,“……” 这位王妃好凶残,褚澜尘是她夫君啊! 可怜某王妃被带到一间房里,两个嬷嬷上来要扒她身上的衣服。 从他们身上姜籽沐看到了容嬷嬷的影子,而自己仿佛就是即将要被扎针的紫薇,但是她的尔康在哪里? ...… 片刻后,姜籽沐将两个嬷嬷打倒在地。 就算尔康不出现,她也不会乖乖就范。这里有宦官,宦官也是男人。那么帅气的王爷看了她,她都要耳光侍候,更何况是别人。 脱衣服不愿意,掌嘴更不能接受,但无奈被几个宦官强按着。 啪—— 某王妃硬生生挨了一耳光。 好,好痛啊!!! 当宦官举着小木板要来第二下的时候,姜籽沐开忽闭眼大呼,“诶,你等等…” 然而后面的她不知该说什么,她就是想单纯的想拖延时间,想等第一下的疼劲过去。 “等什么?”宦官不耐烦。 “…呵呵…你们打得太轻了,还有,你应该换个手,再打左边,要不然我两边脸会肿得不对称,好丑。” 宦官,“……” 他们当明皇妃的爪牙多年,估计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岂能不如她的愿。 啪—— 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到姜籽沐左脸上,她圆润的小包子脸迅速红肿起来,血管扩张渗出点点红丝,在透亮的肌肤下清晰可见。 重点是,自己刚才又说了句什么蠢话啊! 还嫌打轻了—— 她现在哭都来不及,“...呜…褚澜尘,你个王八蛋,你说要保我的,现在死哪去了,有事你就当缩头乌龟,让我挡前面,算什么男人…呜…” 正与几位太子党皇子周旋的褚澜尘忽觉背后一凉,接着就见褚钰急冲冲过来覆在耳边道,“你的王妃被明皇妃打————脸了。” ……褚钰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已走出老远。 但当褚澜尘赶到事发地点时,并未看到人,只听有宫女大喊,“不好啦,晋王妃不堪受辱跳水自尽了。” 嘶!褚澜尘心里一紧,这个女人不会凫水。 他冲冲跑到荷花池边,果见有个女人在水中挣扎,跨上护栏要跳下去的瞬间,他又停下了。 只因那个“宫女”的声音好熟悉。 “救命啊!救命啦!晋王妃落水啦!”某王妃蹲在花丛中大喊,没察觉身后压过来一片阴影。 “好玩吗?” “嘻嘻,好玩,你看又有几个人下去救…” 这声音!? 姜籽沐忽然起身,向后一步猛踩在身后王爷脚上,还转上几转,嘴里咬牙碰出几个字,“这就是你说的保我?” 褚澜尘站着不动任由她踩,只因这货踩的是他脚边的一块鹅卵石。 “她们打你哪了?” “脸,脸呐!”姜籽沐怨嗔着转身,将一张被打肿的脸递到褚澜尘面前。 “打了几下?” “两下,拿小木板狠狠打了两下啊!”面前的少女伸出两根小手指认真的跟褚澜尘说,仿佛是受了欺负的幼儿园小朋友在向爸爸告状。 “痛不痛?”褚澜尘不自觉伸出手想摸摸她那愈发鼓胀的小脸蛋,但在半空中又停下来。 他不能被这个女人扰了心神,要时刻警惕她。 “肯定痛啊,那些宦官都是男人劲大得很。” “那你为何不来找本王?” “我也想啊,可他们人多,我被按着不能动弹,好不容易才挣脱他们佯装落水的。” 一刻钟前,姜籽沐在第三下将要打到脸上的瞬间,使出洪荒之力挣脱他们冲到窗口,不想窗外是一个荷花池,险些一脚踩空掉下去,还好她会些功夫,脚蹬在窗檐上跃到一边的花丛里。 后面跟过来拉她的嬷嬷却扑空栽到池里。 “你说了什么,她们为何要打你?” 在褚澜尘看来,就算明皇妃为了兰夫人和容夫人的事发难,顶多将姜籽沐叫过去斥责几句或罚跪,不至于打她。 肯定是这个女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我...”少女低着头,柔长的睫毛在脸上扑闪,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说,本王不是来看你头上花冠的。”她低着头,褚澜尘只能看到她头顶。 “这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我了。”姜籽沐微微抬起头,眸中秋水盈盈透着些许胆怯,不敢看褚澜尘,“我...我跟她们说休容夫人和兰夫人都是你的主意,而且你也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然后呢?” “然后让她们要割鼻子、剪舌头找你去。”姜籽沐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几乎听不见。 褚澜尘脸色一沉,“你以为往本王身上推,她们就会放过你吗,相反你与本王交恶只会让她们有恃无恐。” 额… 姜籽沐又怂了,感觉自己玩不好宫斗,跺脚甩盘子,“哼,那我应该怎么说嘛?谁让你惹我的,都怪你。” 看着面前少女俏面含霜,娇嗔薄怒,褚澜尘愣是生不起气来,相反不知不觉将声调降低了许多,“本王提醒过你,让你说‘是嗯好’便可,怎么就是不听。”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认知,这个女人不懂。 “装疯卖傻岂不是更惨。”姜籽沐咕哝一句。 褚澜尘摇头,“不,你若这样说她们就会揣度你,不敢轻易动你。”默了默,褚澜尘又道,“而且也不会知道你是个傻子。” 姜籽沐,“……” 第27章:女配不给力 褚澜尘深出一口气,将手中的衣服塞一套到她手里,“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这是她刚才要换未换的。 “不用换吧,我觉得这身衣服很好看。”姜籽沐将衣裙轻轻拈起,在褚澜尘面前转了一圈,似乎想他夸一句。 然而,褚澜尘并没有去欣赏她好看的衣裙,相反眼神很嫌弃,“你不堪受辱落水自尽,起来还穿着这身干衣服?” 这是正常逻辑,某王妃低头,“那我去哪换?” “过来。”褚澜尘看看四周,趁乱将她带到一处偏殿,“快点。” “你不出去啊?” 已经转过身的褚澜尘俊眉微皱,“是本王救你上来的,本王也要换衣服。” “什么意...” 姜籽沐话没说完褚澜尘已经开始脱了。 啧啧,这结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 “看够了就转过去,按本王说的做。” 她刚才挨打了,褚澜尘无疑是在给自己的王妃送福利。咽了两口口水,姜籽沐才觉得刚才被他看的事扯平。 稍晚,褚澜尘将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按在门口鱼缸里泡湿后扔在地上,觉得还不像,又浇了些水在两人头发上。 如此,深情王爷勇救受辱王妃的形象就出来了。 姜籽沐不知接下来褚澜尘是怎么安排的,遂问道,“再怎做?” “哭。” “哭?!” 姜籽沐虽然不知道为什要哭,但刚才换衣服时,这位王爷说了要帮自己报那两耳光的仇,姑且信他一回。 “啊...呜呜...”某王妃瞬时坐在台阶上哭天抢地干嚎起来。 褚澜尘一脸黑,“梨花带雨你可会?” “哦,要这样啊,好,没问题。”姜籽沐站起来顺手抱着廊柱“嘤嘤嘤”哭得凄婉。 褚澜尘,“......” 他拼不过一个廊柱,那个廊柱颜值比他高。 “到本王怀里来哭,你现在应该与本王鹣鲽情深。”褚澜尘觉得有必要跟她讲讲戏,要不然她不按剧本走。 男主再会演,女配不给力也不是出好戏。 “这…这样好吗?”姜籽沐声音是娇羞的,但脸上的笑容一言难尽。 褚澜尘仿佛又看到那天她想占自己便宜时的猥琐笑容,但此刻不便将她踹飞,这里人多,也没有合适的落点,会将她摔疼。 “嗯,来吧。”褚澜尘伸手迎接她时,眸底一汪深潭忽漾起柔柔微波,少女的影子映在其中,澄澈清丽。 “嘤嘤嘤...”姜籽沐倚在他胸前,被轻搂着腰,起初全身炸毛万种不适,片刻之后竟渐渐接纳了他那宽厚手掌传来的温度。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如果不是有人来找,几乎忘了时间在流逝。 “九哥,你们在这啊,我都找你们半天了?”十皇子褚钰不知何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后面还跟着一众皇子公主。 包括太子褚澜赫和五皇子褚凌,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看着地上湿淋淋的衣服,褚凌狐疑,“老九,人是你救起来的?” “我的王妃,我不去救还等着谁救。”褚澜尘说这话时是看着褚澜赫的,因为刚才他看到他也下水了,到现在头发还是湿的。 褚澜赫没接褚澜尘看过来的目光,捏着拳头狠狠剜了褚凌一眼:这就是你说的关系不甚亲密,几天不说一句话?面前这卿卿我我抱在一起的是鬼? “哼!”褚澜赫拂袖离去,褚凌赶紧跟着去了,这事他得解释。 “九哥,没事的话就快到皇后那里去,她正派人处找你们呢。”褚钰催促道。 他们在这换衣服的空档,晋王妃不堪受辱落水自尽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遍,今天是皇后的寿诞,出了这样的大事她不能不管。 到得皇后宫中,有位份的皇妃都在,安平长公主亦在一边安坐。 看着这么多女人盯在自己身上,姜籽沐有些怯场,紧紧抓着褚澜尘的手不放。 皇后是褚澜尘的生母,自己就是她的亲儿媳,且刚才在大殿上她对自己印象还不错,所以姜籽沐不担心皇后。 倒是明皇妃苦着张脸似乎是被皇后训斥了,怕她为难倒是真的。 问过他们二人安危后,皇后才提起正事,“晋王妃,听说你将晋王的两位夫人休出去了,可有此事?” “嗯。”姜籽沐答着。 来的路上,褚澜尘特意交代让她装乖卖惨,所有人问任何话,她都只说“是嗯好”,但姜籽沐觉得自己还有发挥空间,戏路可以再拓宽。 皇后脸色有些沉,自己贵为皇后都没有随意废黜嫔妃的权利,她一个小辈王妃都敢做这样的事,确实出格,偏偏被赶出去的又是明皇妃和安平长公主的人。 这两个人最是骄横,自己平时都要让她们三分。 “晋王,如此就是你的不对,你为何纵容王妃这般胡来?”皇后不好说儿媳,只能说自己儿子。 褚澜尘见是母亲问话,便打起了官腔,“母后,容夫人和兰夫人多次对王妃不敬,王妃仁厚不去与她们计较,且她们出府时王妃各赠银万两,并未亏待她们。” 闻言,十皇子的母亲方皇妃掩面笑道,“晋王妃果真仁厚,对歌姬舞伎也如此慷慨,当真难得。” 说着话方皇妃眼角不时扫到明皇妃,意思很明显,那两个女人出身不高,入不了晋王的眼,晋王妃将她们休出去还送那么多银子,已经是很给你明皇妃面子了。 这话明皇妃岂不出来? 且“歌姬舞伎”这四个字也特别刺耳,送那两个女人到晋王府前,为了提高她们身份,可是认了她们做干女儿的。 方皇妃现在这样说不是打自己脸吗? “皇后,容儿和兰儿是臣妾和安平长公主嫁给晋王的,居然任由晋王妃将她们处置了,抚了臣妾的心意倒罢,安平长公主可受不了这委屈。” 说完,明皇妃急切的看着安平长公主,希望她能帮腔。 可是安平长公主如蜡人一般稳如泰山,就是不看她,谁也不看,只看热闹。 见安平长公主装聋作哑,明皇妃咽下一口气,只得又回过头来攻击姜籽沐,“晋王妃,你赠银万两又如何,历朝就没有妻休妾的道理,皇后母仪天下也没你这般权利,你自恃天命贵女就想能大过皇后吗?” 第28章:宫斗界一哥 瞧这大帽子扣得,显然回答“是嗯好”都不合适。 姜籽沐忽又记恨起褚澜尘来,都是被他算计的,自己挨两耳光,他什么事没有。提口气,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为自己开脱开脱。 而褚澜尘却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主要是怕她说错话,她只要在自己身边装弱小无助可怜就好。 他自有应对之策。 只见褚澜尘将姜籽沐拉到身后,凛然对明皇妃道,“王妃年幼,纵有处事不周亦有本王担待,您何必将她叫到宫中威胁恐吓于她?您知道她是天命贵女却还对她用刑,派宦官脱她冠服,掌她的嘴,逼得她落水自尽,您是想动了命数,让我褚氏江山易主么?” 说这些话时褚澜尘表情由深情过度到痛心最后转为激昂,整套下来挥洒自如未有丝毫做作。 明皇妃冤枉,只不过了打了一个王妃的脸,怎么就牵扯到江山社稷了? 而且看这情形像被老九夫妻算计了。 冷静喝口茶的功夫,明皇妃想到了说辞,“晋王,我哪有恐吓你的王妃,相反她自己说这些事都是你指使逼迫她做的,你不喜欢兰儿和容儿可以不娶,娶了之后又将她们休弃,这般薄情寡义,你真应该像你几位皇兄皇弟学学。” 听这话,褚澜尘十足渣男一个,那些女人一大堆的皇子,倒成了重情重义的榜样。 姜籽沐佩服,不愧是宫斗老玩家,避重就轻成功将矛盾转移到对褚澜尘不利的一面。 但这还没完,画风一转,明皇妃突然狠道,“况且,你明知姜家二小姐是天命贵女,与太子有了婚约,还去请旨娶她,你又是何居心,难道你是在觊觎储君之位不成?” 听闻这番话,皇后突感不安。 太子与九皇子都是她的亲生的,谁做皇帝她都支持,皇子之间私下的较量本就愈演愈烈,明皇妃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姜籽沐亦替褚澜尘担心,他说要为自己报仇的,现在看来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正当她冥思苦想想说点什么帮帮他时,褚澜尘考虑了两秒钟,马上蹙眉换了一副悲切模样,连声音都在颤抖。 “王妃未嫁进来之前,府中两位夫人我皆真心相待,后王妃初嫁,容儿和兰儿恐我宠幸王妃,便多次横生事端,以至三人水火不容,王妃被逼无奈这才休了她们。” 某王妃愕然,这男配台词功底扎实,也太会演了吧,把自己这个女主的戏都抢了。 默了默,褚澜尘偷偷看了姜籽沐一眼,示意她做好准备。 姜籽沐放下嫉妒,轻眨美目,表示全力配合。 接着褚澜尘继续对明皇妃道,“至于王妃为何要说是我逼迫她这么做的,完全是她惧怕明皇妃您的威仪,怕您为难于她,才往本王身上推,哪知即便有本王挡在前面,您还是不放过她,将她的脸打得……” 说最后几个字时,褚澜尘眸中闪着微光,俊眉轻蹙,手轻轻抚摸在姜籽沐还留着掌印的小脸上,心疼得几乎哽咽失声。 与此同时,姜籽沐亦仰头与他深情凝视,恍惚间她有种错觉,觉得他是真情流露。 “王~爷。”少女娇呼一声,颤巍巍扑到他怀中轻啜不止。 褚澜尘,“……” 这个女人真会给自己加戏,这里没必要抱。 不过,既然抱了就配合下吧! 然而此刻褚澜尘内心深感无奈,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他是穿来当皇帝的,却在这里与一群女人玩宫斗,真是...唉——! 都怪怀中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她为什么还不从自己怀中离开,他对明皇妃的话没说完,戏,还得接着往下演。 “王妃,不哭,再哭妆都花了。”褚澜尘轻拍着怀中少女。 “我肚子饿,什么时候可以有吃的?”姜籽沐说的声音很小,只有褚澜尘能听得见。 但现在说很煞风景。 “...…快了。”褚澜尘将她推开,继续就刚才明皇妃的质疑回她道,“贵女与皇室有婚约,都是因娶她可保江山社稷,太子知她是天命贵女,却不知何故临时悔婚,我若不娶她,难道她要嫁与外族,毁我溏朝基业么?” 面对这一问,明皇妃恼了脸,这个老九之前不是这样的,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但褚澜尘的话还没完,“我与太子一母同胞,请旨娶她也是为褚家江山社稷着想,如今她仍顺应天命嫁入皇室,太子仍是太子,哪来觊觎一说?” ......明皇妃无言,瞬间感觉眼尾气出几道褶子来。 堂上诸位皇妃唏嘘,这还是以前文文弱弱的九皇子褚澜尘吗? 姜籽沐亦对身边巧舌如簧的王爷顶礼膜拜,他是宫斗界一哥。 皇后却隐隐担心,今日她的尘儿锋芒太过,自己总教他韬光养晦,现在他却公然与明皇妃对峙。 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然而,褚澜尘可不止想与明皇妃对峙那么简单,他说过要帮他的王妃报仇的,怎能让她小瞧。 只见他剑眉微凝,炯炯眸光看向皇后,一副浩然之态,“母后,明皇妃今日趁儿臣不在,将儿臣的王妃叫到宫中用刑,儿臣的王妃乃是天命贵女,怎容明皇妃这般轻贱。” 褚澜尘的话十分明显,就是要处置明皇妃。 他的意思皇后懂,明皇妃纵容她的儿子褚凌结交奸佞之人,又在各皇子府中安插眼线,居心可见一斑,但她是宫中老人,动她岂是那么容易。 正当皇后不置可否时,明皇妃又说话了,“晋王,我哪有轻贱你的王妃,贱不贱的只有你的王妃自己知道。” 忽而她又翻了个白眼咕哝道,“什么贵女,当那侍卫的事谁不知道似的。” 她的声音极小,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句话真是作死。 褚澜尘黑了脸,姜籽沐的脸更黑。 那是原主做的事啊,现在都得自己兜着,还时不时有人拿这说事,就不兴好好劳动改造,回头是岸啊,没完没了了都。 而且官宣都说了是救一只狗。 方皇妃闻言故意道,“明皇妃,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说啊...” 第29章:塑料姐妹情 明皇妃刚开口就被姜籽沐接过去,还带着哭腔,“明皇妃,一月前妾身为救一只狗落水受惊,到现在还混沌不清,如今您贵为皇妃却听信坊间传言,这不是要将让皇家颜面扫地么...嘤嘤嘤...” 说完姜籽沐又扑到褚澜尘怀中抽噎,“王爷,妾身总被人这样污蔑,哪有颜面再呆在您身边,您还是将妾身休了,让妾身自去吧...嘤嘤嘤...” 虽然她刚才开口说话褚澜尘很怕,怕她瞎说。但现在放心了,她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话,演得也很到位,自己哪有不配合的道理。 “母后!!唉!......” 褚澜尘蹙眉,用哀怨的眼神看了皇后一眼,又垂眸悲叹一声,深情看向怀中的少女,之后哽咽没有下文。 却将要保护自己娇妻而又无能为力的那份心酸与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皇后心恻却又为难,环视众皇妃,目光忽然落到一直未说话的安平长公主身上。 她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后宫之中她的威望一点都不小于自己这个皇后,甚至还有过之,要不明皇妃也不会去巴结她。 不如探探她的口气。 “长公主,今日之事你看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安平长公主眼皮都没抬,就道,“明皇妃在宫中动用私刑责打贵女致其落水,若不是晋王赶到,险些酿成惨祸,而后她又无中生有污蔑贵女,折损皇室颜面,当降为六品宫人,自悔其过。” 尊若皇太后的安平长公主金口一开,众人哗然。 但没有一个人替明皇妃求情。 “长公主…”明皇妃傻了,不明白她为何踩自己一脚。 宫斗多年她还没悟透,宫中的女人全是塑料姐妹情,她们只帮会赢的那一方。 安平长公主有自己的打算,她的女儿还未出嫁,嫁给皇子亲上加亲自然是最好的,但诸多皇子都是妻妾成群,府中女人多得都快住不下。 只有这个老九,仅有的三个女人打发了两个出去,只留了个不中用的王妃。 女儿嫁他不委屈。 今天帮他一把,卖个人情,日后好说话。 且老九如今与往日不同,难保他以后不会成气候,果断押他。 堂下褚澜尘没再说什么,他不想让皇后来做这个决断去得罪人,安平长公主跳出来做这件事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演绎的是一款深情好男人。 “王妃,差不多可以了。”今天拖的时间太久,刚才怀中这个女人又在说肚子饿。 “哦。”姜籽沐从他怀中抬起头。 终于可以吃饭了。 出门,褚澜尘就派了人将那些打了姜籽沐的宦官拖到太阳底下互相掌嘴。 打他王妃的脸就等于是打他的脸。 姜籽沐本想为他们求求情,但一说话脸就扯着疼,还是算了吧,毕竟有肉吃比较重要。 寿宴上再没看到明皇妃的身影,但是他的儿子五皇子褚凌,却紧盯着安平长公主和褚澜尘不放,嘴里狠狠嚼着肉。 自己母亲做了多年的皇妃,今天居然被一个皇子整下台,真是耻辱。 “诶,五皇子在看你呢。”姜籽沐悄悄对褚澜尘道。 “让他看。”褚澜尘不去看五皇子,知道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却很关注身边的王妃。 因为坐对面的褚澜赫也很关注她。 他想找姜籽沐说说话,正好姜籽沐也想问问他要送自己狗的事情,可是只要他们一开口,褚澜尘就总有本事将他们打断。 而且极其自然,不被他们察觉。 直到宴席结束,褚澜赫和姜籽沐都没说上一句话,送狗的事情也没谈成。 离宫之前,姜籽沐和褚澜尘被皇后单独请到自己寝宫谈话。 “尘儿,沐儿,过来坐,离母后近一些。”皇后寝宫里没有外人,称呼自然亲切许多。 看着面前一对璧人,皇后似有所思。 若不是褚澜尘请旨娶贵女前几日,钦天监司监向皇上密报说星象异动,唯有九皇子与贵女命格相合,二人成婚是为天命,皇上也不会下旨赐婚。 只是那司监算得了天命算不了自己的命,回去的路上不慎从轿内跌出,竟摔死了。 如今她的尘儿娶了天命贵女难保不会起别的心思。 但皇后不想看到他们兄弟相残,遂劝慰道,“尘儿,你与太子都是我的骨肉,但皇位只有一个,将来太子称帝,你到封地为王,保一方安定,逍遥终老,这不是你的夙愿么,近来你为何频露凌人之气?” 夙愿!? 褚澜尘呵呵,夙愿敌不过天命难为。 他在现代是家族企业的掌门人,高冷与生俱来的,装不出原主谨小慎微的样子。 他无奈苦笑,眉眼间竟现出几分心酸,“母后,儿臣之前不问世事也见没谁放过我,伪装太累,想过得率性一些罢了,况且儿臣也没想去争帝位,娶沐儿为妃皆因我心悦之,母后勿要多想。” 姜籽沐没想到褚澜尘也能装弱小无助,要是在现代他肯定是影帝级的人物。 不过他刚才那一声“沐儿”让人起鸡皮疙瘩。 皇后点头,又道,“那你今日为何对明皇妃之事不依不饶,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褚澜尘无言,处置明皇妃纯属突发事件,他无意参与宫斗,只怪身边的王妃太弱,又不听自己的话。 本指望她给自己挡一挡,没想却被人打脸,打了也不懂如何反击。 她只会硬碰硬。 自己只有帮她报仇咯! 但褚澜尘不能这样说。 半晌,他嘴角依旧扯出一抹苦笑,“儿臣已为人夫,保护妻子是自己的责任。” 一旁的姜籽沐要不是知道他会装会演,估计会感动死。 “嗯。”皇后没再说什么,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还知道责任二字。 但看他身边的王妃,虽是坐着一动不动,眼睛却没停歇过,一对黑瞳在眸中乱转,瞧瞧这看看那,似乎还在微微摇头,玩自己头上的花冠。 看着真是一团孩气。 “沐儿,过来。”皇后将姜籽沐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摩挲着她肉乎乎的小手,看向她头上的花冠道,“这顶花冠是当年我册立为皇后时所戴,太招摇,你以后少戴。” 第30章:有人要杀你 说完,皇后垂首看了看褚澜尘,无奈摇头轻笑。 当初他没有被立为太子,为了补偿他,自己私下赏赐他不少奇珍异宝,其中这个花冠最是贵重,特意交代将来只可给自己心爱之人,没想到他居然拿出来给了这位小王妃。 但这些姜籽沐都不知道。 她倒稀奇自己糊里糊涂穿越到古代,还能在有生之年享受皇后的待遇,戴上皇后的花冠。 一时忘乎所以,姜籽沐索性将头上的花冠摇得叮当作响,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时候能带上皇帝的冠冕,我就此生无憾了。” 闻言,皇后忙笑盈盈上前止住她,“沐儿,休要胡说,女子怎能戴皇帝的冠冕,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休要在外诳说。” 皇后只当她是童言无忌。 但褚澜尘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深眸却中掠过一道杀意。 这个女人是想一语成谶!? 今天真应该让她自生自灭才好。 姜籽沐并未察觉褚澜尘这些细微的心理变化,依旧在一旁道,“女子怎么就不能戴了,历史……” 她想说历史上还出过女皇帝,但没说,因为她看到太子良娣进来了。 姜籽沐不知良娣为什么来,刚才在宴席上她就一副看自己不爽的样子,好像自己抢了她老公似的。 褚澜尘今天一天都在和女人周旋,现在不想再看到女人,便找个理由往别处去了。 皇后见她们妯娌小辈聊天,亦借故退去。 良娣落座,将一张帖子放在桌上才道,“晋王妃,我今天是奉了太子的命给你家送...” “送什么?狗吗?”良娣话还没说完,姜籽沐眼里闪着光迫不及待抢道。 “不是狗,是人。” 姜籽沐泄气,漫不经心摆摆手,“不要,晋王府不需要下人。” 主要是褚澜尘现在很穷,王府估计养不活那么多人。 “谁有功夫给你送下人。”良娣翻白眼,也没什么好口气,要不是为了讨好太子她才不来。 “那是什么人?”姜籽沐狐疑。 “女人,给你家王爷送女人。”良娣将贴子丢到姜籽沐面前,“看看,我们太子给你家王爷送的这两个女人可都是名门闺秀,你不要再找理由休她们。” 接过贴子,看着上面的内容,姜籽沐瞳孔放光,眉毛都快扯到发际线,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呵呵呵,不会,不会,怎么会休她们呢,王爷要休我都不同意。” 她别的没看,就看到那一溜长的嫁妆清单。 首先是嫁妆银子各一万两,然后是珠宝首饰,绫罗绸缎...... 冲着这么丰厚的嫁妆,姜籽沐当场拍板,这两个女人晋王娶了。 良娣也不管她说话是不是算数,反正话已带到任务完成,告辞回去复命。 拿着嫁妆单的姜籽沐过了高兴劲,方惊觉自己竟然当了王爷的家,等会怎么跟他说?! 她愁愁愁!!! 直到坐上回去的马车她也没把敢这件事给褚澜尘说。 她不打算说了,她成功把自己说服了。 那些嫁妆补上之前的亏空还有结余,以后可以不用吃青菜。 而且,有了这些嫁妆王府也不愁多养两个人,名门闺秀应该也比之前的两个女人好相处,估摸着褚澜尘会喜欢。 某王妃自我感觉没什么坏处。 至于迎亲什么的,等到那天再说。 回晋王府的马车里。 褚澜尘依旧懒洋洋的靠坐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姜籽沐则缩在角落不出声。 对于今天褚澜尘给自己出气的事姜籽沐本想说声谢谢,但想想又没必要,毕竟这事最开始都是他惹起来的,自己还挨了两耳光,脸到现在还肿着。 反而他应该说声抱歉才是,但观他悠闲自在,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你的脸好些没——有?” “呀!” 褚澜尘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把姜籽沐吓一跳。 “好了。”撂下两个字,姜籽沐便看向窗外,本想在宫里混顿晚饭吃再回去,奈何这位王爷说有急事要回府。 回去又得吃青菜,所以她没什么好心情。 “拿去,擦在脸上明天就好。”褚澜尘将一个小瓷瓶丢到她面前。 这药是姜籽沐和良娣谋划给褚澜尘纳妾的时候,褚澜尘亲自到御药房找的。 “咳咳。”姜籽沐脸看着窗外,但身子却扭过来默默摸起那瓶药。 药是要擦的,人情是不领的。 在她眼里,这点小伤,如果晚上能吃顿肉完全可以痊愈。 褚澜尘没注意她的小情绪,抬手撩开车帘,见外面暮色渐沉,街上行人微声窸窣,西京城如往日一样安宁。 眸光转回车内,看面前少女别扭的小模样,他蓦地想起什么,随即唇角勾丝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对了,你今天说要宠幸本王,准备怎么个宠法?嗯?” 姜籽沐,“......” “是你到本王这里来,还是本王到你那里去?亦或是在……” !!! 话没说完,褚澜尘陡然间脸色骤变,以闪电般的速度欠身揽过少女,将她护在身下。 “滚......”姜籽沐刚要骂出口,就听到咻一声,一支利箭从车窗外射进来落到耳边。 好险! 还没等她回过神,紧接着又是第二支,还好褚澜尘已搂着她滚到车厢角落。 突然被他这样抱着,姜籽沐有些无所适从,拿手挡在胸前将两人隔开些,方惊问道,“有人要杀你?!” “也可能是杀你。”说话时褚澜尘没有丝毫惊慌,极快的掀起车厢软垫盖在两人身上。 “为什么是杀我?”姜籽沐惶恐,她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透明,居然还会被暗杀,真是抬举她了。 褚澜尘勾脚将她还弓起的腿紧压下去,尽量不让她暴露在危险中,嘴里还得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你是天命贵女,风头太盛。” 这也能成为杀人理由?要是就这样死了,姜籽沐表示不服。 被褚澜尘紧搂怀中,听车厢里咻咻咻下起箭雨,不知为什么,姜籽沐竟没觉得特别害怕。 她头抵着褚澜尘脖颈,能清晰看见他领口露出的锁骨,那截皮肤白得发光,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皮肤居然细腻得像没有毛孔似的。 真是天理难容! 第31章:你的命不够死 “诶,你手抬起来些。”姜籽沐艰难的从褚澜尘的禁锢中抽出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摸摸他的脖子。 她放心了,论手感还是自己的好点。 然而,某王爷此刻内心如翻江倒海—— 生死关头这个女人竟然在撩他,占他便宜,他瞬间想把身下这个女人挖出来当盾牌。 但在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外面侍卫已赶来护驾。 片刻后,两人重新坐在千疮百孔的车厢内,姜籽沐毫发无损,褚澜尘手臂被箭擦过受轻伤。 车内气氛很凝重。 要不是刚才姜籽沐一定要抽出手摸脖子,褚澜尘也不会抬高手臂放开她,不抬高手臂就不会被箭射伤。 此时,姜籽沐感觉褚澜尘看自己的眼神犹如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仿佛要将自己变成速冻沐沐,然后敲碎。 她想躲,但车厢里就这么大块地方,她无处遁形。 “是谁要杀你?”她想说句话来活跃气氛。 ...... 可是,车内如秋风扫落叶般凄凉。 姜籽沐自知理亏,不敢抬头,忽闪着长睫毛,又咕哝了一句话,“那么凶干什么,大不了让你摸回去就是。” 但说这话时,她下意识的将衣裙拉紧了些,似乎还向后挪了那么两寸。 “过来。” “......”姜籽沐错愕,随即两瓣粉唇渐渐向下弯去,她心里在哭喊:大哥,您别看我脸圆乎乎的,可身上没几两肉啊,摸起来硌手,您男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帮本王包扎。” 额...... “哦。”姜籽沐爬过去,接过褚澜尘手里的白帕子,在他受伤的右手臂上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上面还带有用褚澜尘血染红的红色波点。 主要是她觉得褚澜尘流那么多血太浪费,不如将帕子染红再绑,那样会好看些。 褚澜尘,“......” 他本不想叫她,无奈他真的无法用一只左手把自己还在流血的右手臂绑好。 只是他搞不懂,这个女人一边绑一边摸自己手臂倒罢了,为什么还要从自己伤口上挤血出来染帕子!? 血迹斑斑的哪里好看。 他后悔没让侍卫给自己包扎,后悔放了李致的假,后悔没让她的两个婢女跟着。 还有,能不能不要互相伤害啊! 她挨了两耳光,自己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直到回到王府褚澜尘都没再说一句话,哪怕姜籽沐问了百遍是谁要杀他。 小花园岔路口,两人将要分道扬镳,褚澜尘冷冷提醒一句,“你自己保重,最近让你的武婢不要离开你半步。” “诶,是不是五皇子要杀你?今天他母亲被贬和你有直接关系,他很有可能杀你为母报仇。”姜籽沐抢上一步拦在他面前,提了一个封闭式问题和一个大胆假设。 “除了他,谁都有可能。”褚澜尘绕过她继续往凝晖殿走。 他认同姜籽沐的这个假设。 谁都会认为是褚凌干的,但褚凌还没蠢到如此,母亲刚被贬他就来搞暗杀。 很明显,有人想嫁祸给他。 “那…那到底是谁嘛?你说出来,我也好防着呀。”除了五皇子,目前姜籽沐还想不出谁跟他有仇。 褚澜尘死了自己会不会伤心,姜籽沐不知道,但是她很怕被误伤,她可是立志要好好活到正常死亡的人。 褚澜尘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姜籽沐,内心轻叹一口气,半晌才道,“经了今天的事,你是不是要好好反省该怎么学聪明才是?” 姜籽沐翻了个白眼,她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学不来他们这些古代人的阴谋算计。 “明天早上谁第一个来,谁就是。” 说完,褚澜尘将要走忽又站定,薄唇轻碰溜出一句话,“你,今天还有兴趣宠幸本王吗?” 姜籽沐,“......” 啊——!! 某王妃捂着耳朵如兔子般窜回凝粹轩。 “武凰,武凰,快护驾。”进门姜籽沐就滚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离了褚澜尘她才想起害怕。 还好有武凰非常尽责的提着剑立在床边。 “主子,您没事吧?”婉儿拍了拍躲在被子里的王妃,她搞不懂自家主子跟王爷进宫一趟,到底经历了什么,听侍卫说回来的路上还遇到刺客。 “我没事,就是脸有些肿。”姜籽沐伸出小脑袋,脸上的红印还依稀可见。 婉儿瞧着吃了一惊,“您...您脸怎么弄的,是被谁打了么?” “嗯。”姜籽沐若无其事点点头,将褚澜尘给的瓷瓶递到她手上,让她给自己擦药,又三言两语把脸怎么肿的事说了,最后还不忘问一句晚上吃什么。 婉儿服气,王爷受伤正需要人照顾,这么好的机会,主子怎么就不能主动点。 今天这事若不是有王爷兜着,可大可小。 她一边给自家主子擦药,一边数落起来,“昨天晚上就跟您说礼多人不怪,您不听,看,挨打了吧。还有,您受伤了王爷都知道给您找药,这会他都受伤了,您也不去看看,还想着吃。” “刚才看过了,一点小伤死不了。”姜籽沐脱口一句好炎凉的话,翻个身平躺着又补一句,“再说,有那么多太医侍候他,还差我一个。” “太医,太医能给王爷生儿子吗?”婉儿气自家主子不过,放下瓷瓶,出门给她端减肥套餐去。 某王妃看着气呼呼出去的丫鬟出去,怀疑她是不是被自己带偏了。 翌日,姜籽沐还在睡梦中,就被婉儿强拉了起来,“主子,有人来探望王爷,王爷让您赶快过去侍候。” “哦。”姜籽沐答应着,心里不情愿,但想到褚澜尘说今天第一个来的就是要杀他们的人,她还是去了,她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然而,第一个登门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太子褚澜赫率诸位皇子都来了,其中包括五皇子褚凌。 “呵呵!”姜籽彤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褚澜尘,揶揄道,“诶,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引来这么多人杀你,你的命不够死啊!” “你就这么希望本王死?”褚澜尘面无表情看向堂下,那个要他们命的人就在里面,只是隐藏得太深。 “不希望…” 姜籽沐这三个字虽冷冷清清,但还能入耳,褚澜尘本应感到欣慰,但接下来的话让他后悔昨天救了她。 第32章:这该死的温柔 “虽然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但我不想背个寡妇的名声,要不外人以为是我克夫,我以后都不好改嫁。” 褚澜尘,“……” 好凉薄的夫妻关系。 良久,他俊眉微皱,咬牙道,“你刚才捅到本王伤口了。” “咳咳!是吗,真是抱歉,妾身给您揉揉。”某王妃马上换上谄媚的笑容,对王爷的称呼变成了“您”,对自己的称呼变成了“妾身”。 随意转换毫无压力。 而某王爷默默站远了些,他没听说过受了箭伤的伤口还能揉。 不过这一箭之仇肯定是要报的。 他深眸灿灿如电,将堂上在坐的诸位皇子们扫过一遍,想看看那个要置自己和王妃于死地的人是谁? 昨天暗杀不成,夜里竟然又派两名刺客潜入王府,还好去刺杀姜籽沐的那个已被连夜赶回的李致悄悄处理掉。 至于刺杀自己的那个么…… 褚澜尘现在想想,不应该亲自动手的,毕竟自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随便杀人。 但堂上每个人都很自然,没有丝毫破绽。 那个人很沉得住气。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面对诸多皇子姜籽沐不敢再瞎说话,只点头微笑随时附和褚澜尘。 正当她脸快要笑僵的时候,第二波人来了。 姜昌裕、柳氏和姜籽彤。 他们听说褚澜尘遇刺,恨不得昨天晚上就要来探视。 来到正堂,姜昌裕和柳氏见那么多皇子都在,可高兴坏了,大女儿的亲事还没定,今天就让她在这些皇子里挑一个。 若是姜籽彤能被太子看中是最好不过了。 大小全押,总有一个会赢。 如此,那些皇子们仿佛韭菜一般等着他们割。 姜籽彤也有觉悟,眼睛勾搭着褚澜尘又不忘奉承其他几位皇子,忙得不亦乐乎。 “诶,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姜籽沐问身边的褚澜尘,因为她发现姜籽彤把她的活都抢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不在本王身边侍候,想去哪?”很显然褚澜尘不同意,这么多观众的大戏,女配怎么能走。 姜籽沐对如花蝴蝶般,在诸位皇子们中飞来飞去的姜籽彤努努嘴,“那不有人代替我侍候吗。” 褚澜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碰上姜籽彤抛过来一个勾魂摄魄的媚眼。 他皱了眉头,连龙套都这么拼,怎么身边的女配还不努力,就不怕被抢了饭碗么? 姜籽沐估计知道自己是女配,也不想努力,她打了个哈欠,“我走了,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 说完她不管身边的王爷同不同意,抬脚走了。 “老五,那边那个小美人是谁?”褚澜赫虽是对褚凌说话,眼睛看着的却是离开往后堂去的姜籽沐,但嘴里说的又是姜籽彤。 “老九的大姨子,姜家的大小姐。”褚凌说这话时已经将姜籽彤打量了好几遍。 “哦。”褚澜赫点头,随即对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姜籽彤温柔一笑,这是他的习惯。 稍后他视线又转到褚澜尘身上,感叹老九真是命大,昨天居然没死,有贵女在身侧庇佑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里,褚澜赫的夺妻之恨又上心头,看褚澜尘的眼色顿时狠厉,“老五,你说刺杀老九这事会是谁干的?”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提起这事褚凌就来气,心里暗骂那些刺客怎么没把老九给宰了,若不是为避嫌,他今天也不会来与诸位皇子一起来探视。 “但所有人都怀疑是你。” “哼,要真是我,老九现在就是死人。” 褚澜赫嗤笑一声,不管是谁,有人要褚澜尘的命,正中他下怀。 踌躇半天,他又问了一个已经经过确认的问题,“你昨天说老九和王妃是在人前作戏,可是真的?” “是的,昨晚我派来的太医说老九受伤,他的王妃都没在一边侍候,连看都没来看,可见两人是何等疏远。” 褚凌喝口茶,忽又眯着眼意味深长对褚澜尘道,“老九将之前的两个女人打发出去,与王妃又不甚亲近,你说,他不会是不行吧?” 话一出口,他看着姜籽沐离去的方向痛心,“真是可惜了他那如花似玉的王妃,年纪轻轻就守活......” “咳咳。”褚澜赫的关注点不在这,他斜了一眼褚凌,“怎么,太医院都有你的人了?” 褚凌感觉太子这话问得不对,忙拱手道,“臣弟这都是为太子殿下您筹谋。” “嗯。”在褚澜赫眼里,自己是太子,这些兄弟们将来都要俯首称臣,为自己筹谋是应该的。 他起身踱步出去,有件重要的事他得自己亲自去办。 小花园里。 “晋王妃。”褚澜赫将正要回凝粹轩补回笼觉的姜籽沐叫住。 “啊!”回头的瞬间,姜籽沐黑眸中闪着星光,惊呼出声,“狗狗——” 褚澜赫手里居然抱着一只萌化人心的哈巴狗!! “这是给我的吗?”姜籽沐跑过来,嘴里这样问,但已经伸手将狗狗抱了过来。 “嗯,给你的,我说过要送你一只的。”褚澜赫莞尔一笑,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谢太子殿下。”姜籽沐抬头回了褚澜赫一个灿烂的笑容。 心里高兴,她将褚澜赫之前退自己婚的事都忘了,对他的好感度提高了百分之八十。 看着面前逗弄小狗的少女,一点都没有宫中女人的妖媚,仿佛一眼就可以看穿,相处起来让人舒服,褚澜赫忽的心中忿闷。 这个女人本该是自己的。 她不能留在老九身边,准确来说是不能留在任何皇子身边。 如今,既然她和老九关系不和,那自己也不必客气。 迟疑片刻,他开口了,“晋王妃,听说你和九弟成亲以来一直分房而卧?” 将问出口他就后悔,这个问题自己问似乎不合适,今天应该把良娣带来,她问似乎更为妥当。 然而褚澜赫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某王妃抚着狗毛轻松答道,“是啊,他住他的,我住我的,互不打扰。” 听到这句话褚澜赫舒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他心中暗喜,索性又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夫妻么?” “谁知道,他说过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这句话褚澜尘确实说过,姜籽沐一直都记得。 这个回答让褚澜赫大喜,但他面上还是温柔的笑,“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他。” “我说过要和离,但他不同意,还说我们是皇上赐婚的,要和离除非我死。”姜籽沐说得好随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闻言此言褚澜赫内心一阵狂喜,皇上赐婚又怎么样,事在人为。贵女本应该嫁给自己的,还不是被老九算计了去。 他能算计去,自己也能算计回。 褚澜赫脸上仍是温柔浅笑,“他吓唬你的,他想依仗你贵女的身份,所以将你拘在王府罢了。” 姜籽沐小嘴瘪了瘪,“他说话的样子可不像吓唬人。” 稍时,她又叹口气道,“唉,再说我和离了也没地方去,我父亲母亲估计也不会同意。” 毕竟刚才姜昌裕和柳氏看到那些皇子们眼里放光,姜籽彤还那么拼,他们怎么可能放弃皇子女婿。 然而,褚澜赫听到姜籽沐上面那番话,高兴到忘乎所以,脱口一句,“离开他,我娶你。” 额...... 一般女人听到这话估计会感动死,但姜籽沐不是一般女人。 她停下薅狗毛的手,一对黑瞳奇怪的看着褚澜赫,“你当初不是介意我的清白,不愿娶我,还派嬷嬷来查我吗,怎么现在又愿意了?我再嫁你可就是个三手的。” 她又记起刚穿来时被退婚的事了。 褚澜赫,“......” 他很难堪,没听说有哪个女人会这样评价自己的。 但这些礼部都可以摆平,就如同当初将姜籽沐私奔的事粉饰成救落水狗一样。 他现在要做的是将这个女人俘虏。 半晌,褚澜赫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更温柔的笑容,眸光闪向姜籽沐,连声音都软绵绵的,“我从未介意过你的清白,知道你是受人蛊惑,错不在你,当初你将要作为太子妃入宫,嬷嬷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说到这里他又嫉恨起褚澜尘,不知老九耍了什么手段让父皇给他赐婚的。 自己当时只是犹疑,还并未说不娶。 但这些都已过去,褚澜赫温柔依旧,“之前诸多误会,以后慢慢跟你解释,我只想告诉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那个在襁褓中的小沐沐,惹人怜爱。”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眼中起了一层柔雾,氤氲朦胧。 嘶! 这该死的温柔! 姜籽沐感觉自己要被他的眼神融化。 这个男人比褚澜尘温柔,比褚澜尘说话好听,比褚澜尘有钱有地位。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在撩自己,对自己有意思啊,好过那个动不动就想杀自己,算计自己的王爷。 她一个穿越过来,只想混吃等死活到正常死亡的现代人能怎么办,她在这里还能有什么追求。 只能果断选择吃褚澜赫这棵回头草。 但她又提出一个难题,“褚澜尘不同意和离怎么办?” 褚澜赫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亲切的笑容,走近两步,“他同不同意,要看你想离开他的愿望强不强烈。” 这个么...... 半晌,姜籽沐想到一句绝妙的话,“我想离开他的愿望强不强烈,要看你想娶我都愿望强不强烈。” 第33章:柔柔是条狗 这句话听起来像绕口令,但成功把问题又甩了出去。 褚澜赫,“......” 他本想试试姜籽沐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没想到她又将问题抛回来,这倒叫他不好办。 不过她没拒绝就等于答应,毕竟自己是太子,一人之下。 这个女人终究还是逃不过趋炎附势。 “过两天九弟纳妾,等他身边有了新人你再跟他提。”褚澜赫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先这样敷衍。 姜籽沐想想觉得可行。 如此,两人在小花园里将和离之事敲定,又聊起其他。 褚澜赫有心套话,姜籽沐无心防备,对他大倒苦水,什么褚澜尘新婚之夜将她赶出洞房,对她冷冰冰,不让她出门,让她天天吃青菜等等等等,都跟褚澜赫说了。 丝毫没有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王爷夫君。 直到婉儿找来,两人才意犹未尽一前一后离开。 送走太子,回到凝粹轩婉儿随即一脸严肃的数落起自家主子,“主子,您现在是晋王妃,太子是您大伯,您怎么能跟他私下闲聊。” 闲聊!? 我们以后的关系会让你震惊,你就做好换锅吃饭的准备吧,少女。 但姜籽沐不能这样说,毕竟现在还在褚澜尘锅里吃饭,她抓起小狗的爪子摇了摇,“我知道,太子送我一只狗,我谢谢他呢,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额...... 婉儿仰头看天,她也是女孩子啊,怎么能抵挡得了这毛茸茸的小东西。 于是乎,两人愉快的逗起狗来,什么都忘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已经用粉色的绒布做好一个小狗窝,连狗的名字都起好了,叫柔柔。 姜籽沐起的,因为她的下一任很温柔。 前面褚澜尘已独自将太子一波人送走,还不见自己的王妃来,连去请她的丫鬟也不见回来复命。 “你再去请王妃来。”褚澜尘对李致道。这次她自己娘家人要走,她不会也不来送吧。 片刻后,姜籽沐急冲冲赶来。 送娘家人到门口,姜籽沐将姜昌裕和柳氏拉到一边,想对他们说与褚澜尘和离的事,探探口气,没想柳氏恼着脸先开了口。 “沐儿,你今天太不知礼数,那么多皇子都在,你却让王爷一个人应付,你不知他还受着伤么。” 姜籽沐,“......” 见女儿低头不语,柳氏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还没与王爷圆房?” 姜籽沐,“......” 她不回答就是默认,柳氏拿她没办法,“你这般骄纵,也只有王爷这样的好夫婿能惯着你,由着你胡来,要是别人早将你休了。” “他休了我才好呢。”姜籽沐终于能嘀咕一句。 “王爷若休了你,你便别回姜家,自生自灭去。”半天没说话的姜昌裕冷着脸拂袖离去。 小女儿若是能像大女儿那般,处处为姜家的荣华富贵考虑就好。 被父亲斥责一句,姜籽沐气呼呼瘪了嘴。 女儿被骂,柳氏也心疼,又和颜悦色安慰起来,“沐儿,我们瞧着王爷秉性挺好,你就好好跟他过日子,趁他身边现在没有别的女人,你殷勤着点。” 姜籽沐虽在点头,但心里极不服,不知那个王爷除了长得好看喜欢演之外,哪里好。 临上马车,柳氏不放心,也学姜昌裕撂句狠话,“你要敢给我出什么幺蛾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额...... 现在,姜籽沐知道即便姜籽彤出嫁,和离后她回姜家也没好日子过,辛亏自己已经找好下家。 受伤这事过去没几天,晋王府忽又热闹起来。 各王公大臣们纷纷登门给晋王送礼,恭贺晋王纳妾,连皇上皇后都送了贺礼来。 然而,某王爷作为当事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忽然被纳妾。 “李致,这怎么回事?”看着满院的贺礼,褚澜尘觉得李致作为自己的全能私人助理很失职。 ......半天李致才道,“是王妃给您安排的。” “你之前为何不与本王讲?” 这个...李致很为难。 他能说是王妃和武凰把他堵在茅房,威胁他如果他把这事提前给王爷说了,就把他的兰儿和容儿的脸划花么? 显然,李致是舍不得自己的兰儿和容儿脸被划花的,那就只能委屈自家王爷了。 事已至此,褚澜尘再去追究也于事无补,大不了故伎重演,只是他的王妃今日突然称病,在凝粹轩都没出来过。 他关心得很。 不等李致回答,褚澜尘又道,“再去请王妃过来。” 他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就算两人没有实质上的婚姻关系,但自己名义上还是她夫君,她就能这么坦然看自己娶别的女人? “王妃头还痛得很,起不来。”李致已经是第十一次回来给某王爷复命。 “哼!”褚澜尘轻哼一声,绝美的面容上闪出一丝不屑,她哪里是什么不适,不敢来见自己罢了。 这个女人着实可恶,居然敢当自己的家,看她能躲到几时。 可是有柔柔作伴,某王妃是真的能躲,愣是到褚澜尘纳妾的前一天她都没出过凝粹轩。 至此,褚澜尘和姜籽沐已有十来天没见过面。 “嘻嘻,柔柔,乖,过来嘛,快过来洗澡,要不然我晚上就不抱你睡啰......”少女爽朗清脆的嬉笑声传到了与凝粹轩只有一墙之隔的小花园。 “凝粹轩又来了一个叫柔柔的丫鬟?”褚澜尘忍不住问身边的李致。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到小花园画画,总听到那边的王妃喊柔柔,语气娇嗲肉麻。 “柔柔是条狗。”李致答道。 “狗,哪来的?”褚澜尘记得对管家吩咐过,王妃的开销都按份例来,她并没有多余的银钱去买宠物。 “咳咳。”李致答得小心翼翼,“太…太子殿下送的。” 闻言,褚澜尘手忽的抖了一下,将画好的一幅工笔美人图几乎被毁,为了不被李致发现,他硬生生将美人额上多出的一笔描成了一个花钿。 “何时的事,本王怎么不知?” 李致观了观褚澜尘脸色,见他闲雅依旧,方放心答道,“您之前受箭伤太子来探视的时候。” 其实李致之前也不知道那狗是太子送的,但武凰几次都使用武力威胁他买肉送到凝粹轩,起初他以为是王妃天天吃青菜想打牙祭,后来跟武凰一打听,才知道是买给狗吃的。 褚澜尘,“……” 褚澜赫竟然私下与自己的王妃见面,还授她以狗。 而这个孽畜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久,自己的王妃居然每天给它洗澡,抱它睡。 “......”褚澜尘内心想骂人,但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脑袋里自动将那些脏话过滤,最终只留下一串省略号。 他深邃的黑眸渐渐凝聚起许多寒气,俊美的侧颜因紧咬着下颌,线条变得更加立体。 但他手里的画...... “王爷,您没事吧。”李致见他的手一直在一个地方画,图中在水边嬉戏的美人几乎要被他画出的水淹死。 “无事。”顷刻之间褚澜尘淡定如初,搁笔起身,“本王明天要纳妾,想吃狗肉庆祝,晚膳时要看到它出现在餐桌上,你可懂?” “懂。”李致忙回答,他明白,如果此时自己不懂,出现在餐桌上的很有可能不是狗,而是自己。 不过王爷的理由很清新脱俗。 正当李致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已走出两步的褚澜尘又回过头道,“你明日代本王去将两位新夫人接回来。” 李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王...爷,又是我去啊?” 褚澜尘冷了脸,仍是那让人无法反驳的语气,“本王身体不适,你不去谁去?嗯?” 李致很想质问他:你哪里不适,你就是想逃避责任,就是想安排我,你不要脸。 但这些话李致也只是在心里发发牢骚,他嘴里还是蔫蔫答道,“是。” 将要走,褚澜尘忽看了看凝粹轩的方向,“晚上请王妃一起过来用膳。” 额...... 这是王爷第一次正式邀请王妃用膳,李致应该高兴才是,但他竟莫名不安起来。 傍晚,正为柔柔突然不知所终而伤心的姜籽沐听到一个好消息。 褚澜尘请她过去用晚膳。 据来传话的人说,晚餐很丰富,全是肉。 已经吃了半个月青菜的姜籽沐不顾一切坐到了花厅餐桌边,坐到了褚澜尘对面。 虽然之前两人一起吃过饭,但都是与众多群演一起吃的,像这样单独两个人还是第一次。 只是姜籽沐来早了,菜还没上,她有些着急,怕褚澜尘问起自己纳妾的事,所以一直低着头玩手指。 不过这件事对褚澜尘来说已经不是什么要紧事。 “王妃,别来无恙?”久未见面褚澜尘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烘托气氛,但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词。 “嗯,都很好,就是前段时间确实病得很厉害。”姜籽沐仍低着头,她这句话重点要阐述的是自己之前真的不是躲着不见他,而是病了。 “可有请太医来看?” “太医...哦,太医啊,请了的。” 两人不咸不淡的对话直到上第一个菜时才结束。 看着那切得厚薄适宜,肥瘦均匀泛着油光的酿鹿肉,姜籽沐觉得唯有吃才能降低自己对柔柔的挂念。 接着是羊肉,牛肉,鹅鸭炙,生鱼鲙,每一道都是姜籽沐爱吃的。 但最后上的一道烤肉她不认识,不过看着红扑扑的好像很美味。 第34章:冷冷的很糟心 “这是什么肉?” “你吃吃看。” 说完,褚澜尘靠坐在椅上,单手托腮,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女。 姜籽沐拿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随即直呼,“真好吃。” 吃了几口,她放下筷子,用乞求的小眼神看着褚澜尘,“这个很好吃,我想带些回去可以吗?” 她自己可以不吃肉,但她的柔柔不能没有肉吃,这么美味的肉要带些回去留给它吃。 “嗯。”褚澜尘微笑点头。 得到他的首肯,姜籽沐开始打包。 装了满满一大碗,最后一块装不下,她夹起来放到嘴里,装到自己肚子里不浪费。 但看着那一大碗肉,姜籽沐忽想起已经失踪几个时辰的柔柔有可能正在遭遇危险,她嘴角渐渐向下弯去,抿着两瓣粉唇眼看要哭。 “王妃,你怎么了?”褚澜尘一直看着她,她一点点的情绪变化他都看得清楚。 但他似乎在明知故问,某王妃现在很悲伤,需要他的帮助。 姜籽沐黑眸中噙着泪花,起身走到褚澜尘身边,鼓起勇气抓着他的手臂哀求道,“我的狗失踪了,可不可以让你的侍卫帮我找找?” 褚澜尘脸上瞬间漾起一丝冷笑,但稍纵即逝,只剩下冷,他轻启两片泛着健康光泽的银朱薄唇道,“不用找,你刚才吃的就是。” “什...什么?!” 褚澜尘说得太轻飘飘,几乎被风吹走,姜籽沐没听清,需要再确认一遍。 “你刚才吃的就是。”褚澜尘语气平缓随意,一双美目凌厉看向泪光闪闪的少女,他很坦然,神态更像是在警告。 !!! “呕...…呕...…” 姜籽沐没来得急转身,直接排山倒海般吐在了某王爷腿上。 褚澜尘闭眼静坐不动,但可以听到他手指关节发出阵阵脆响。 这个女人已经是第二次亵渎他尊贵无比的双腿。 该怎么惩罚才好? 砍头还是活埋,这是个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褚澜尘还在借莎士比亚的经典台词来酝酿情绪,而某王妃已经爆发。 只见她顺手操起桌上的碗碟向褚澜尘砸去,嘴里大吼,“魔鬼,去死——” 猝不及防,某王爷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啊——!!! 在远处侍立的丫鬟小厮们傻眼,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在他们眼中,王爷自娶了王妃之后就不苟言笑,任何时候脸上都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没表情,冷冷的很糟心。 眼看王妃又要出招,丫鬟小厮们赶紧上来拉架,抽空还不忘八卦几句。 “王妃为什么打王爷?”小厮惊问。 丫鬟臆答,“王爷要纳妾,王妃吃醋了。” 他们想不出什么还有什么事,能让好好吃饭的王爷王妃立马翻脸。且这位王妃是有前科的人,她之前为了休两位夫人,骑在王爷身上打他。 只是,王爷为什么不进行反击,这不像他的性格。 他们记得之前有个小厮端茶时不小心将热茶泼到王爷腿上,当时就被撵了出去,而这次王妃不仅将污物吐到王爷腿上,还将他打得头破血流,不知王爷会作何处置。 然而,在一片混乱中他们的王妃全身而退,气呼呼跑回凝粹轩一头倒在床上。 “主子,您...您...”婉儿看着躺在床上的王妃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瞒着王爷给他纳妾不说,还将他打伤,这让王爷明天怎么见人,还好王爷不与她计较让她回来了。 而此时姜籽沐犹如受了天大的委屈,起身一把抱住婉儿哭得好不伤心,“啊...呜呜...柔柔没了,它死了...呜呜...” 额…… 节哀吧! 婉儿就知道柔柔活不长,谁叫它是太子送的。 她相信王爷那么稳重的人,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肯定是自家主子不对,但是自家的主子能拿她怎么办,只能宠着。 无法,婉儿遂安慰道,“柔柔没了您也不能拿王爷撒气呀。” “...呜...他把柔柔做成烤肉,给我吃...” “呕...…呕……” 好血腥,好暴力!!! 姜籽沐话还没说完,婉儿就一阵干呕。 呕过之后,她又叹气,王爷这是吃了多大的醋啊,他这么在意自己的王妃,可惜他的王妃还没觉察到。 如今自家主子就为了不吃青菜,休出去两个又替王爷娶进来两个,多此一举,她自己一人得王爷独宠不好吗? 可某王妃丝毫没意识到这些,还在想着狗的事情,“我一定要让褚澜尘赔我一只。” “嗯嗯,让王爷赔,但在这之前您还是想想怎么赔王爷的额头吧。”婉儿提醒道。 姜籽沐眼角挂着泪,还在抽噎,“...呃...我不赔,他活该...呃...” 然而,睡前...... “诶,太医是说他额头不会留疤的吧?”这已经是某王妃第九次确认。 “是,李致是这样说的。”武凰答道,她不能直接进凝晖殿去问王爷,只能问李致,李致已经被问得不耐烦。 再次得到准确回答,姜籽沐这才安心躺下,但一想到褚澜尘有可能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她又惶恐不安,辗转到半夜方睡踏实。 与此同时,褚澜尘额头绑着帕子还在书房作画,依旧画的是在水边嬉戏的美人图。 “王爷,王妃已经问过您九次了,估计不会再来,您还是早些去睡吧。” 说完,李致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画,画上的美人很眼熟,很像王妃,但他现在没精神细看,他想早点睡养养精神。 因为王爷有令,明天纳妾之事全程都由他李致代劳,包括洞房。 “是她亲自来的吗?”褚澜尘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不是,让武凰来的。”话一出口李致就觉得自己说错了,应该说是王妃亲自来的才好,因为王爷一直到现在不睡,就是在等王妃来道歉。 这一点李致看得透测。 “嗯。”褚澜尘轻哼一声,这个女人做错了事,还一点诚意都没有,真是该死。 不过也好,就着额头的伤,明天倒省事不少。 翌日,晋王府闭门谢客,对外官宣,晋王昨夜醉酒磕破额头,一切喜宴全免。 如此,褚澜尘装病高卧一天,尚书府的大小姐沈萱和忠武将军家的小姐许雯,冷冷清清被李致接回晋王府。 当天她们又带了很多丰盛的嫁妆来,可是某王妃的生活并未得到改善,晚餐依旧是三个青菜。 姜籽沐没胃口,坐在窗边看着西边的余晖发呆,准确来说她是从日升坐到日没。 今天一天褚澜尘都没来找自己麻烦,估计在忙着娶新夫人的事没功夫搭理自己,等他忙完说不定会新仇旧账一起算。 割鼻亦或挖眼。 想到这些,姜籽沐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最终她做出一个决定,她要离家出走,今晚就走。 不是因为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而是因为入夜了,褚澜尘要洞房了。 虽然那两个女人是自己做主给他娶回来的,但她还是有一种被戴绿帽的感觉,而且自己也没捞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不过她把太子要娶她的事暂时性失忆了,压根就没想起还有这茬。 当晚,她写了封信放在枕边,说明自己离开与任何人无关,恳求褚澜尘放过婉儿和武凰。 接着她又把自己仅有的一点首饰分成两份,一份给婉儿,一份给武凰。自己则拿了褚澜尘给的花冠和进宫那天穿的吉服。 离家出走后她不能回姜家去,所以要多给自己备些生活费。 子夜,月黑风高,姜籽沐背个小包袱鬼鬼祟祟溜到木桥上,看了一眼许雯院子的方向。 今天她听婉儿说褚澜尘会先到许雯那里去。 那厮此刻正在洞房。 而自己来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没召自己侍过寝,唯一的一次还说得那么随意,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做为一个青春美少女,姜籽沐自觉失败,忽而她眸中无声无息滑出两滴清泪。 “没出息。”姜籽沐暗骂自己一声,拿衣袖拭了拭眼角,毫无留恋的低头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她就“咚”的一声撞到一个黑影上。 “谁?”姜籽沐警惕喝道,声音有些打颤。 这该不会是上次暗杀未遂的刺客找上门来了吧? 这么倒霉? 某王妃不甘心就这样挂掉,瞬间又补上一句,“阁下是来杀褚澜尘的吧?你从这里出去右转,会看到一个拱形院门,然后进去直走,左手边那间屋子就是,褚澜尘正在里面洞房,你现在去可以一箭双雕。” 黑影,“......” 趁对方愣神的功夫,姜籽沐加大马力要跑,却被那个黑影一把抓住了背后的小包袱,“沐儿,我是程楠。” 程楠?! 姜籽沐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一遍,但并没有这个人存在的踪迹,也没听谁提过。 天黑又看不清这人长相,但看他身形颀长挺拔,应该是位年轻公子,既然叫得出自己名字,好像还很熟,应该不是刺客。 姜籽沐回头嘿嘿一笑,“幸会,我叫姜籽沐,但我现在有点事必须离开这里,所以麻烦你放开我。” 黑影呆愣片刻,随即问道,“你要去哪?” “说来话长,诶,我真挺急的,你快放开我。”姜籽沐转过身掰他手指,可掰开这一根,那一根又拽紧了。 “你不认识我?”黑影问道。 第35章:给王爷主持公道 “嘿嘿,之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诶,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啊。” 姜籽沐说最后几个字时变了脸,很不耐烦,要不是怕惊动婉儿和武凰,大会大吼出声。 黑影松开姜籽沐,点燃手里的一盏小灯笼,并将灯笼提到自己肩膀处,好让她看清自己的长相。 正好姜籽沐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不过看了之后她想哭。 这人额间绑一副玄色抹额,长相和褚澜尘相比难分伯仲。 原主认识的全是帅哥,不公平啊!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易容后的褚澜尘,身份是之前和姜籽沐传出绯闻的侍卫,程楠。 “沐儿,你还要装做不认识我吗?” 褚澜尘将灯笼放在栏杆上,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姜籽沐。 十多天前他就在想,为什么姜籽沐要装作不认识自己,还把自己往别的女人那里推,直到今天听府里下人说,王妃因王爷纳妾一事整天都郁郁寡欢。 他决定今天以程楠的面貌来见她,他想寻求一个答案。 然而少女看到他这张脸,并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很陌生很防备,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有相好过的痕迹。 褚澜尘知道姜籽沐没有装,她演技太差,演不了这么炉火纯青,但如果她没装,怎么她连程楠都不认识?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会事,褚澜尘很迷惘。 而姜籽沐则怔怔看着易容后的褚澜尘道,“你是哪家的程楠,我为什么要装不认识你?” 缄默稍息,褚澜尘缓缓侧过身扶着栏杆,空洞的眼神望向夜空,他已没有什么期待,淡淡一句,“我是和你一起跳河殉情的侍卫。” 身边的少女听了之后两眼发光,情绪如过山车般从谷底冲到云霄。 这人来得真的时候啊! 要不这人生地不熟深更半夜跑出去还有些害怕。 “诶,那你现在还愿意和我一起私奔吗,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走。”说完姜籽沐伸手去拉褚澜尘的手,要他和自己一起走。 褚澜尘,“......” 见他不动,姜籽沐想他有可能嫌弃自己嫁过人,又解释道,“你放心,我虽然与褚澜尘成了亲,但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个挂名夫妻而已。” 褚澜尘,“......” 这人不说话也不动,姜籽沐拿他没辙,叹口气甩开他的手,“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后会有期。” 但她刚欲抬脚,包袱又被褚澜尘抓住,稍一用力即被拉散,里面的花冠和吉服散落在地。 “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本王的手心。”生气导致褚澜尘一不小心霸气侧漏。 本王?!这人说话的语气怎么突然那么像褚澜尘。 但没等姜籽沐细想,身体就被褚澜尘紧紧拥入怀中,随即一张柔软温热的唇覆上她的唇。 瞬间她想起了穿来的那天晚上,这个男人在水里为了救自己,给自己渡气,顺便夺走了自己的初吻。 他现在是回来重温旧梦的?! 且这厮居然在伸舌头,企图发起总攻!! 谁现在有心情跟他玩深情啊! 她不是原主,她没空,她要离家出走。 姜籽沐猛的挣开他,但刚换口气,又被褚澜尘一只大手捏着后脖子就范,接着她听到他鼻息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这厮很忘我! …… 片刻后,褚澜尘忽觉失落,面对程楠,这个女人居然如木偶般,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心好痛!!! 痛就对了,因为他左胸口插着把匕首。 姜籽沐挣不开他,只好将别在腰间的匕首向他扎去。 “你要杀我?”褚澜尘皱眉,忍痛拔出带血的匕首逼问道。 面前的男人脸色突然变得狠厉,姜籽沐有些胆怯,往后退了两步,“不…不是啊,谁叫你突然冒犯我,我挣不脱只好扎你,再说我扎得又不深,只是有点痛而已,你赶紧回去包扎吧。” 说完,她慌忙捡起散落在地的花冠和吉服准备跑路,忽被褚澜尘抓住手腕,“你休想离开王府半步。” 接着姜籽沐从木桥上被拽回凝粹轩屋内。 “你若敢走,你的两个丫鬟就替你受死。”将姜籽沐摔到床上,褚澜尘拿起桌上的茶杯啪啦——摔了个粉碎。 在寂静的夜里发出骇人的声响。 “谁?!”睡在外间的婉儿和武凰被惊醒。 霎那间褚澜尘退出房门掩入黑夜中。 姜籽沐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但是这个程楠很奇怪,自己是他喜欢的女人吧,但他居然不跟自己走,还要让自己留在王府。 不知这人怎么想的。 这边褚澜尘捂着还在渗血的胸口回到书房准备简单处理下,推开门却见李致也在里面。 看到彼此,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因为李致右胸口受伤正在那里撒药粉包扎,而褚澜尘则顶着一张程楠的脸,左胸口受伤。 “王爷,您的伤是怎么回事?”李致诧异。 褚澜尘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洞房吗?” “唉!”李致叹口气,一边包扎一边道,“许雯戳的,她认出我来了。” 褚澜尘拿起药粉往自己伤口上撒,“她都没见过本王,怎分得了你我。” —— 半个时辰前,李致正在努力进行中,许雯忽摸到他额头,惊道,“你不是王爷?” 额…… 停下还是继续,这是个问题。 李致还在犹夷间,就听许雯怒喝,“王爷额头有伤,你为何没有?” 接着一把剪刀戳到他胸口。 听李致讲完这些,褚澜尘想忍住不笑,但嘴角还是时不时往上抽抽,笑色难掩。 李致抓狂,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这是为谁挨的刀? 褚澜尘知道李致在想什么,便道,“你现在还不理解本王为何会这样做,但你以后会明白的。” 他是现代人,现代社会奉行一夫一妻制,他不能因为身份和生活环境的改变,就放纵自己。 当然,这些现在还不能对李致讲。 还好李致忠心,自家王爷说的全对,但他还是不免抱怨几句,“王爷,这种事您以后能不能不让属下代劳,您不喜欢她们,娶回来养着便罢,何必如此。” “她们是太子送的,如果不按正常程序走,岂不抚了太子的美意。” 褚澜尘嘴里虽这样说,但他最在意的却是老五到处散播晋王不行的消息。 他不能因为自己洁身自好就被说不行。 处理着伤口,李致忽想起王爷的伤来,遂问道,“您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您怎么突然易容成程楠的样子?” 褚澜尘冷着脸认真处理伤口,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太丢脸。 但是李致却猜出八九分,嘿嘿笑道,“您是不是去找王妃了?” “不是。” 不是?我信你个鬼。 自家王爷口是心非李致都明白。 面对王妃的种种恶行,王爷多少次说要惩罚她,结果都只嘴上说说,却没有实际行动,王妃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这次被打得头破血流,那位王妃躲躲也就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王妃罪恶滔天王爷都没有安排她。 最大不过让她吃吃青菜,这算什么惩罚? 包扎完伤口李致要出去,忽被褚澜尘喊住,但半天他才说话,“之前的事本王有些不记得,本王易容后是叫程楠吧?” “是。”观王爷神色有些不对,李致严肃道,“王爷,您是不是有事瞒着属下,您说说看,说不定属下能帮上忙。” 踌躇片刻,褚澜尘把今晚易容成程楠,去见姜籽沐并被她扎伤的事说了。 当然他跳过了强吻姜籽沐那一段。 但还是被李致嗅到什么,他眯着眼睛邪笑道,“您是不是对王妃做了什么,她才扎您的?” 褚澜尘黑了脸,“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做什么也是天经地义。” “是是是。”李致忙不迭答应着,但也忍不住偷笑。 “你笑完帮本王想想,王妃为何连程楠都不记得。”褚澜尘现在也不怕丢脸,毕竟在这里李致是他最信任的人。 接下来,两人一起讨论着是哪里出了问题,讨论到天明,最后一致认为王妃是真的落水受惊,失忆了。 褚澜尘决定改日找个太医给她看看。 将离去前,他不忘对李致说一句,“明天做好准备将许雯领回去。” 李致,“……” 凝粹轩。 姜籽沐还躺在床上睡懒觉。 昨晚婉儿和武凰得知她要离家出走,把她教训了一顿。 特别是武凰身兼看管主子的职责,主子要跑了,她还活得成,所以一时激动她多了说几句。 直接导致某王妃几乎天亮才睡。 但没睡多久,婉儿又风风火火进来将她拉起来,“主子,您快起来,听说昨夜王爷被新来的许夫人刺伤,这会王爷已经派人去通知许家,让许家来人来把人领回去。” 本来还昏头耷脑的某王妃,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为之一振,暗戳戳高兴,褚澜尘啊,褚澜尘,我叫你杀我的狗,我叫你洞房,这下玩脱了吧。 报应! 不过怎么这么巧,她昨天刺了人,许雯也刺了人,难道昨天是国际刺杀日? 但姜籽沐觉得这好像不关自己事,淡淡“哦”了一声准备倒下继续睡。 婉儿急了,赶紧上来将她扶住,不让她往下倒,口里振振有词,“王爷是您夫君,被家里的小妾刺伤了,您是不是得去给王爷主持公道。” 第36章:好一个烈性女子 主持公道? 姜籽沐躲他都来不急,她前天把他额头砸伤,还怕他找麻烦呢。 “我不去,他又没叫我……” “王妃,王爷请您到正堂去。” 姜籽沐话音还没落地,李致就站在门外喊。 某王妃及不情愿的挪到正堂,坐到褚澜尘下首的位子,脸撇向一边不看他。 许雯在堂下跪得笔直,见姜籽沐来也没上前请安。 昨夜不明不白失了清白,今天又被褚澜尘说要将自己休回去,她心里不服气,她要验褚澜尘的伤,确认昨夜的男人是不是他。 “王妃,许夫人要验本王的伤,你来替本王宽衣。”褚澜尘斜眸对一边的姜籽沐道。 听到这话,姜籽沐很想大吼一声,你没手啊自己不会脱啊,但终究还是架不住褚澜尘像刀一样扫过来目光,起身去给他脱衣服。 她离褚澜尘不过两拳的距离,鼻间闻到的尽是他身上特有的香味。 少女眼波流转,装作不经意偷偷看他一眼,正迎上他那深邃清澈的眸光。 霎时,姜籽沐白皙的脸上竟浮出两朵红云,拉他衣带的手也微微颤起来。 而褚澜尘此刻正在做别的打算,竟没读懂姜籽沐羞怯的少女心,见她看自己,便小声道,“待会配合本王将许雯休了,你打伤本王的事就不与你计较。” 额…… 又要自己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姜籽沐想在他包着帕子的额头狠捶两下,但又理亏不敢,便怼他一句,“谁叫你杀我的柔柔,活该。” “本王以后陪你一只就是。” 姜籽沐翻翻白眼,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心里有些许安慰,但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变得麻利。 半晌,她终于艰难的扒开了褚澜尘的衣襟,随即咽下两口口水,将心底狂躁的小恶魔压下去。 这男的,不仅胸肌结实而且皮肤白得发光。 一分钟后…… “王妃,你摸够了吗?”褚澜尘薄唇微动,声音很小,只有他跟前的王妃听得见。 但姜籽沐还是吓了一跳,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正在褚澜尘手臂、肩膀四处游移,几乎将他露在外的地方摸了个遍。 啊——!!! 要死啊,一时没控制住,被心底的小恶魔牵着鼻子走了。 “我给你按摩呢,让你伤口好得快一点。”姜籽沐慌忙收回手,扯了个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她心里侥幸,辛亏自己站在褚澜尘面前,是背对着堂下的人,别人看不到,要不然丢脸丢到家了。 “请许夫人过来验伤。”明知她胡诌,褚澜尘也不多计较,堂下许雯的事还等着解决。 姜籽沐撇撇嘴,将手在裙子上揩两把,心里嘀咕:这男的公用的,不卫生! 随后她坐回椅子上对许雯道,“许夫人,你来看看吧。” 许雯起身上前去看褚澜尘的伤口,她不像某位王妃颜值即正义,她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认真观察褚澜尘伤口几分钟后,许雯发表了结论,“你不是昨天晚上的人。我昨天扎的是他右胸,但你的伤口却在左边,且我用的是剪刀,你的伤口是匕首所伤,另外我扎的深度不足半寸,而你这伤口已过了一寸。王爷,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许雯的质问,褚澜尘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心思如此缜密。 小瞧她了。 这边,姜籽沐听了许雯的一番话,暗暗佩服,之前就听说许雯素来潜心研究医理,把脉开药方均不在话下,还曾多次跟随父亲前往军营为军中兵士疗伤,对刀剑之伤辫得明白,所以她百分百相信许雯的话。 但昨天晚上的人不是王爷又会是谁?还有谁敢睡王爷的女人? 姜籽沐想不通。 堂下李致为自家王爷捏把汗。 哪知褚澜尘不慌不忙掩好衣衫,眸光一沉,脸色突然变得狠厉,“许雯,你不想嫁与本王做妾便罢,本王亦不会勉强你,但你何故将本王刺伤还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昨晚混沌之间你分得出什么?” 额…… 混沌之间,指的就是点点不让写,但大家都想看的那些事吧?! 姜籽沐很佩服褚澜尘的措辞,随即疯狂唾弃他,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到底是谁不知羞耻。 堂下李致臊一脸,许雯则呆若木鸡。 想想昨晚,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搞错了。 屋内空气仿佛中度污染,让人呼吸不畅,可褚澜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几人正觉尴尬,忽见管家来报,“王爷,许家差人带了口信来。” “怎么说?” 管家看了看许雯,小声道,“说许夫人既已嫁给王爷为妾,要休要杀全凭王爷处置。” 之前太子保媒要将许雯嫁给褚澜尘做妾,许家还挺高兴,但一早听说许雯新婚之夜将王爷刺伤,许家气得想将她逐出宗祠,哪里还管她的死活。 管家的话在褚澜尘意料之中,刺杀皇子是死罪,许家和许雯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又怎敢来将她领回去。 褚澜尘挥手让管家退下,转头对姜籽沐道,“王妃,你说许夫人该如何处置?” “休了吧,但嫁妆不能带——走。” 姜籽沐话音还未落地,只见许雯奋力向旁边梁柱撞去。 她要寻死!!! 好一个烈性女子! 千钧一发之间,李致挺身而出,许雯一头重重撞在他昨天被戳的地方。 李致疼得龇牙咧嘴,没受任何伤的许雯却恼羞成怒气晕过去。 这可把姜籽沐吓得不轻,赶紧过去看,见人只是晕过去了,长舒一口气,“哎呀,这又是何苦呢,我天天吃青菜,还不是死皮赖脸活得好好的。” 回过头,她又狠狠瞪褚澜尘一眼,“她要死了,全都怪你。” 褚澜尘被瞪得一怔,这个女人对自己说话越来越放肆,都敢蹬鼻子上脸了,不过许雯真是无辜的,他问李致道,“人怎么样了?” 李致拉长个脸,恼了褚澜尘,半天才爱理不理道,“没死,晕过去了。” “你将人带回去安顿,休沐一天,明日再来吧。” “……若她醒来不愿意,又寻死觅活怎么办?”李致低着头不想看褚澜尘。 褚澜尘捏了捏眉头,“你不是很会哄女人吗,这种事难道还要本王教你。” 李致无言,抱起昏迷的许雯离去。 姜籽沐又被做了一回恶人,但她总觉得许雯说的话不像是假的。 左胸?匕首?自己昨天扎程楠就是这样。 带着这个问题,姜籽沐回去补了个回笼觉,一直补到第二天还不想起来。 “主子,快起来,王爷请了太医来给您诊脉,已经快到了。”婉儿掀开赖床王妃的被子。 姜籽沐昏头耷脑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我没病啊,不需要诊脉。” 婉儿把又要倒下去主子扶着,拿篦子给她梳头,嘴里开始唠叨上了,“我看呐,您就是病了还病得不清,昨天还想离家出走呢,辛亏被人给拦了回来。” 说完,婉儿又低声凑到姜籽沐耳边交代道,“除了我和武凰之外,您千万不要再对任何人说程楠来过,让王爷知道可不得了。” “知道知道。”姜籽沐咕哝着,这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虽然她和褚澜尘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以褚澜尘的性格,应该不会容忍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做人工呼吸。 起床盥洗完毕,婉儿端早餐进来,又问起许雯的事,“主子,您说那个许雯为什么刺伤王爷?” 姜籽沐喝着粥,拿褚澜尘的八卦当下饭菜,“谁知道,他们当时洞房,估计是为房中之事吧。” 顿了顿,某王妃一脸奸笑凑近婉儿道,“别看褚澜尘长得结实,估计不行,虚得很,人家不满意就戳他了呗。” 婉儿小脸一红,“嗯,有这个可能。” 主仆二人聊得欢,丝毫没注意到门外站着人。 门口褚澜尘、李致和太医好不尴尬。 特别是褚澜尘,脸黑如墨,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松开,硬声声将心中一团火压下去。 “咳咳。”李致咳嗽一声,“王妃,王爷来了,请了太医来给您把脉。” 里面畅聊的主仆二人应声缄默,稍后,只听某王妃喝粥喝得呼啦响。 她心里想哭,怎么说你好话的时候你不来,偏偏现在来。把什么脉啊,不是说帮忙把许雯休了就不和自己计较吗,现在找上门想干嘛。 还有,姜籽沐心虚,生怕程楠的事被褚澜尘发觉,她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个背着老公出轨的坏女人。 僵了片刻,婉儿硬着头皮过去将几人迎进来,上完茶后就溜之大吉,因为王爷脸色实在太难看。 褚澜尘进去后也不说话,在圈椅上端坐,等着王妃来跟自己打招呼。 然而某王妃根本就没打算跟他打招呼,闷头喝粥,但一碗粥数着米粒吃也很快就吃完了。 姜籽沐无奈放下碗筷,不敢看褚澜尘,对李致道,“我什么病啊,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该怎么说呢? 肯定不能说是想看你是否失忆变傻。 李致看了看一边端坐的王爷,想到词了,“暑意渐浓,王爷担心您中暑,就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哦。”姜籽沐淡淡应一声,并未领某王爷的情,半卧在塌上,伸出手让太医给自己诊脉。 自从吃了柔柔后,她一直没什么胃口,让太医看看也好,如果真瞧出什么毛病,褚澜尘应该会照顾下病号,给点肉吃吧。 第37章:不在场证明 号完脉,太医问道,“王妃可有夜不安寝心悸多梦之症?” 姜籽沐摇头,除了这两天事多没睡好之外,她几乎每晚都是一觉到天亮。 太医又问了些别的问题,才对褚澜尘道,“王妃脉象从容和缓不迟不数,身体康泰并无恙处。” 褚澜尘闻言蹙了眉,古代就是不方便,若是在现代可以做脑电图,可以看心理医生,不说把失忆治好,最起码能判定病人是不是失忆。 半晌褚澜尘挥手让太医退下。 但姜籽沐不愿意,她想为能吃上肉做些努力,遂喊住太医道,“您难道不觉得本王妃太过瘦弱吗?” 太医打量姜籽沐两眼,笑道,“王妃体态匀称不盈不羸,不过我朝素来以肥为美,若这样看,王妃略显削瘦。” 听了这话,姜籽沐一张小脸喜笑颜开,“我就说我瘦吧,我最近天天吃青菜,是不是得吃点什么山珍海味补补?” 然而,一个老太医怎么能懂某王妃的七窍玲珑心,他老实回道,“最近天气炎热,宜多吃蔬果生津润脾,少吃油腻荤腥为好。” 额… 姜籽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继而恼了脸,鄙夷的剜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褚澜尘。 而某王爷却挑挑眉,面露得意之色闲坐喝茶。这个女人罪恶滔天,一点惩罚都没有说不过去。 太医不知就里,见刚才还高兴的王妃突然变了脸,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遂又把姜籽沐说的话仔细琢磨一遍,顿时心里有了底。 他本着医者仁心的职业道德对姜籽沐道,“王妃身体无虞,无需额外吃补品,若想尽早受孕,老臣这里倒是有个方子可助王妃......” !? 某王妃听到这里几乎吐血阵亡! 这位老太医为皇室服务多年,见过太多女人为争宠,想法设法让自己怀孕固宠的事。 刚才他在门外就听王妃说王爷不行,现在又说自己太瘦要吃些东西补补,这怎么看都是怕自己怀不上子嗣而失宠的表现。 很难不让人不误会。 但这还没完,太医又转过头对嘴角挂着一丝诡笑的褚澜尘道,“老臣这方子需男女同时服用,且同房时......” 接着太医非常严肃认真的说了一堆不可描述的注意事项。 旁边李致听了都脸红,褚澜尘却不发一言。 作为一个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现代人,这种两性话题简直无处不在,段子、电脑无意弹出的小广告,他听过看过的不要太多。 但是作为古代人的王妃需要了解下。 等太医讲完,褚澜尘方开口道,“本王就不需要用什么汤药了,你给王妃多开些便是,本王也想与王妃早些诞下嫡子。” 某王妃已成躺尸! 李致送太医出去,屋内只剩下姜籽沐和褚澜尘,气氛好尴尬好暧昧。 这时褚澜尘又不合时宜的来了句,“王妃,太医刚才说的话你可都听清了?” 没有回应。 “上次你说要宠幸本王的事......” 某王妃诈尸了,跳起来夺门而逃! 褚澜尘:这个女人,就是只纸老虎,连玩笑都开不起。 为避着褚澜尘,姜籽沐在小花园溜达不敢回凝粹轩,见李致送完太医回来,忽想起许雯的事,遂上前道,“昨天许雯醒来后没闹吧?” 李致答道,“谢王妃关心,昨天醒来后确实闹了一场,但属下安慰一番也稳定下来,又有容儿和兰儿作伴,已经无事。” 额… 只能说李致真会哄女孩子开心,三个女人他都搞得定。 但她又琢磨着许雯那天的话,想再当面问问她。 翌日一早,姜籽沐就往书房去了,她不能随意出门,得经过褚澜尘的允许才行。 但看到褚澜尘头上包的帕子,姜籽沐又想起了死去的柔柔,所以没什么好语气,也不自称妾身,也不称呼褚澜尘您,直接道,“诶,我想出门,你去跟侍卫们说说,让我出去。” 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本王最近是不是太好说话,导致王妃连起码的礼数都没了。嗯?” 褚澜尘放下手中的画笔,看向面前的少女,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深邃迷人,眸底清泉荡漾。 嘶! 一不小心跟他来了个对视的姜籽沐赶紧低下头,忽闪着纤翘的睫毛咕哝道,“那要我怎样你才肯让我出去?” “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注意礼数。”褚澜尘继续提笔作画。 额… 这个好简单,某王妃张口就来,声音还嗲了那么几分,“妾身要出门,还请王爷您跟门口侍卫吩咐一声。” “为何事?” “妾身想去看看许雯,好歹她跟王爷您夫妻一场,妾身代表您前去慰问慰问,把她的嫁妆退一半给她。”姜籽沐讨好道。 褚澜尘又放下笔,“如此,本王与你一同前去。” 姜籽沐急了,他要去了,当着他的面还怎么问,再说,她也不想跟他一起坐在狭小的马车里。 因为她现在还没做好要宠幸他的准备。 姜籽沐忙拉住要往外走的褚澜尘,又殷勤的搀着他的胳膊坐到桌边,“王爷,妾身失手将您打伤很过意不去,怎还敢劳动您,您就在府中休息,妾身一个人去就好。” 说完,她细心的揭开褚澜尘额头上的帕子,查看他的伤势,给他换药,她动作轻柔如风,生怕将他弄疼了似的。 “咳咳。”褚澜尘被姜籽沐忽然的温柔惊吓到,伸手想拿茶杯喝口茶压压惊。 某王妃早已将茶杯捧到他跟前,并附上一个甜笑,“王爷,您喝茶。” 褚澜尘垂眸喝了茶,将自己的令牌递给她,“让李致和武凰陪你去,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听到这话,姜籽沐忽想在现代的爸爸,自己每次出门他都喜欢这样说。 姜籽沐双手接过令牌,又是一个甜笑,“谢王爷。” 出门,拐过几条街就到了李致家。 刚塌进院门,姜籽沐就见之前的容夫人和兰夫人坐在院中下棋。改了嫁,兴趣也变高雅了,再看脸色,似乎比以前在王府还红润。 她们两个也看到了姜籽沐,但装没看到一样,可对走在前面的李致却是笑脸相迎。 看得出来,她们的笑没有丝毫的谄媚,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是看到自己的爱人那般热情自然,当然李致看她们的眼神也很怜爱。 姜籽沐不由得对李致刮目相看,他怎么那么会哄女人,比褚澜尘招人喜欢多了,褚澜尘要有他一半就好。 看他们举止亲昵的在那说话,她也懒得去打扰他们,和武凰一起往后院去找许雯。 面对把自己休了的前任大夫人,许雯半躺在床上没起身,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你们来做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姜籽沐也不介意看她脸色,只要搞清楚她戳的人到底是谁,看个脸色真的不算什么,“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是来劝你的。” 说着话,她也不管许雯没让自己坐,自顾自坐到床边,大眼一挤秀眉一皱,苦着张脸凑近许雯说起了褚澜尘坏话,“褚澜尘真不是什么好人,你离开王府是好事,你看我虽是王妃吧,但过得跟个犯人似的,不让出门,顿顿吃青菜,想吃顿肉还得把自己的狗给宰了,而且...” 默了默,姜籽沐眨巴着眼睛,似有些委屈,“而且这么长时间褚澜尘都没召我侍过寝,哪像你们...” 说到这里姜籽沐语速变慢,注意观察许雯的脸色。 果然,上一秒还很平静的许雯忽然变了脸,恨声道,“那天晚上跟本就不是他。” “那是谁?”姜籽沐盯着许雯的眼睛,撑在床沿上逼近了些。她就是要许雯说这些,绕了半天终于绕到这个话题上。 “谁都有可能。” “可能是谁?”姜籽沐又近了几分,盯着许雯的瞳孔不放。 在未经过任何思考的前提下,许雯脱口而出两个字,“李致。” !!!? 刚走到门口的李致顿觉不妙,将要转身撤退,只听姜籽沐大喊一声,“武凰,拿下!” 接着一把利剑瞬间架到李致脖子上。 李致明白,此时反抗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他又不能暴露,怎么办,急! “把他衣服扒了。”姜籽沐又喊了一声。 可武凰到底是个姑娘家,有些臊,磨磨蹭蹭半天没伸出手。 古代女子都这样,姜籽沐懂。 “算了,你还是把他架着吧,别让他跑了,我来。” 武凰也不客气,拿剑抵着李致脖子不松手。 眼看姜籽沐真的向自己伸出了魔爪,李致更急,急中生智忽喊了一声,“沐儿,我是程楠,那晚是我易容去找的你。” 如此,他李致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姜籽沐,“……!” 武凰,“……!” 然而三秒钟后,他就后悔了,自己哪是什么急中生智,分明就是狗急跳墙。 只见姜籽沐对躺在床上是许雯道,“许姑娘,麻烦你来帮我验他的伤。” “好。”许雯迅速起身过来。 她也想确认那晚跟她在一起的是不是李致,因为跟他近距离相处这两天,总感觉他的气息很像那晚的人。 眼看李致衣服就要被扒,就在这危急时刻,兰夫人和容夫人来了,看到李致被剑抵着脖子,大吼道,“姜籽沐,你干什么。” 两人上前死死抱着李致不放,护着他,“你要杀他,连我们一起杀了吧。” 这…李致给这两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第38章:他们也穿来了 姜籽沐赶紧解释道,“诶,我只是想看看他受伤没有,不是要杀他啊。” “伤?什么伤?”两个女人眼皮一翻,很懵,随即关切问李致,“公子,您哪里受伤了?我们扶您下去休息。” 说完容夫人和兰夫人强行掩护李致离开。 “你怎么让他走了?他为什么要易容成程楠去找你?程楠又是谁?”许雯问呆在门口的姜籽沐。 姜籽沐觉得她问题有点多,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便拣了最后一个回答,“程楠是条狗。” 许雯不关心程楠是人是狗,见李致被拐走,她和姜籽沐的临时战略联盟也随之瓦解。她重新躺上床,脸朝里背朝外,很明显是要送客。 姜籽沐识趣退出去,再去找李致,那家伙已经溜回了王府。 坐在回去的马车里,姜籽沐脑袋乱得很,许雯说那晚跟她在一起的是李致,李致又说自己是程楠。 他们有一个人在说慌。 但以许雯那刚烈的性格,可以肯定她没说慌,那就是李致在说慌,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程楠的? 看他身形确和程楠有几分相似,而且他很会哄女孩子,原主被他哄骗也有可能。 可是,可是这里好多矛盾点啊!!! 姜籽沐一阵眩晕,被这个问题折磨得有气无力,干脆不去想,趴在车窗上看街景。 忽扰,街边两个摆摊算卦的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那不就是将她穿过来的两个神棍吗? 他们也穿来了?! “停车,停车。”姜籽沐大喊,没等马车停稳,便跳下车向那两个人跑去。 那边两人见姜籽沐狂奔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十名带刀侍卫,吓得落荒而逃。 追了几条街,人追丢了。 “呸,下次再让我遇见,可没这么便宜。”姜籽沐扶着墙,气喘吁吁。 “晋王妃,你这是在说谁?” 这是褚澜赫的声音?姜籽沐一怔,转身果见太子褚澜赫一湾温柔浅笑立于眼前,和煦似三月春风。 见到这样的笑容,她的烦恼顿时一扫而散,随即笑道,“太子殿下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是啊,真巧。”褚澜赫答着,闲聊几句便邀姜籽沐到路边酒肆吃饭。 折腾一上午姜籽沐正好饿了,便欣然应允。 两人在包厢内坐定,太子看了一眼站在姜籽沐身侧的武凰,“你出去吧,我与晋王妃有事要谈。” 武凰没动,她是晋王府的人,太子的话她可以不听。 而她们的王妃没那么多讲究,谁给她吃肉她听谁的。 “武凰你出外面等着吧,我吃完就出来。”姜籽沐觉得自己吃着武凰看着,好残忍,还不如让她出去。 坐不多时菜上齐,全是姜籽沐喜欢吃的,她埋头大吃,太子说的话她也没空回答。 “你上次说要与九弟和离的事,你对她提了没有?”褚澜赫问道。 和离!? 姜籽沐把这事忘了个干净,但她嘴上打着哈哈,“哦,和离啊,说了的,他不同意。” 这么明显的敷衍褚澜赫听得出来,但他未动声色,而是起身坐到姜籽沐身边,拿下她手里的筷子,握着她白玉般的小手,看她的眼神柔情满溢,“沐儿,我对你是真心的。” 啊! 姜籽沐一惊,赶紧缩回手怔怔看着他,“太子殿下,我…我还没和离呢。” “沐儿,我一天都等不了了,每天想的都是你。” 姜籽沐,“!!” “沐儿,你我本是神仙眷侣,都怪九弟横刀夺爱,你呆在他身边,他却不珍惜,难道你想让我痛苦一辈子吗?” 说完,褚澜赫蹙眉,忍痛看向别处。 姜籽沐,“!!!” 怎么办?心里突突跳! 面对如此情深意重的太子,姜籽沐没办法拒绝。 忽的,她双手拍在桌上,直直站起身,神情坚定的看着褚澜赫,“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她有自己的打算,若李致真是程楠,他如果再像那天晚上那样来纠缠自己,难免不会被褚澜尘发现。 与其被抓现形,还不如跟太子一起浪迹天涯,顺便找找那两个神棍,让他们把自己送回现代。 “你要与我私奔?!”褚澜赫怀疑自己听错,心中鄙夷,这个女人怎么狗改不了吃屎,他是一国储君,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作出如此荒诞之举。 就算他喜欢这个女人。 “是的。”姜籽沐答道。 “不,沐儿,你先坐下听我说。”褚澜赫拉姜籽沐坐下,接着又用一副深情模样承诺道,“沐儿,我怎忍心你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你还是与九弟和离,到时我光明正大娶你为妃,方不委屈了你。” “可…可是他不同意啊。”姜籽沐眼神躲闪,生怕太子发现自己连提都没跟褚澜尘提。 褚澜赫低头思忖片刻道,“你明日入宫去向父皇母后请旨和离。” “这样可以吗?” 褚澜赫点头,“可以,你打伤九弟和休了许夫人的事,父皇母后已然知晓,恐怕他们正在想为九弟再娶正妃的事,你若去……” 没等褚澜赫说完,姜籽沐忽又拍案而起,“他们想让褚澜尘休了我?” “有这个打算。” 姜籽沐眸光一沉,小脸气得通红,“不用等明天,我现在就去。” 她要主动甩了褚澜尘那个渣男。 褚澜赫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瞬间又消失不见,面上仍温柔如风,“沐儿,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不和我一起回宫?” 褚澜赫微怔片刻,随即道,“哦,我出宫一次不易,想在城中再四处走走体察民情,就不与你一起回宫了,事情有了结果你派人告诉我一声,我也好预先做好迎娶你的准备。” 听他这番回答,姜籽沐竟有些得意,带着武凰直接往宫里去了。 紧赶慢赶赶到皇宫,却扑了个空。半个时辰前皇上皇后出宫去宫外礼佛,不知何时回。 无法,姜籽沐只得打道回府,但她越想越不甘心,她一定要抢在皇上下旨前休了褚澜尘。这么想着,她便没回去,在城中找了个客栈住下,准备明天一早再入宫。 毕竟她出门一次也不容易。 入夜,姜籽沐躺在客栈床上胡思乱想。 和离的事若成了,她转头嫁给太子最好不过,若不成,她也不想回去坐冷板凳,拿着褚澜尘的令牌远走高飞。 那块令牌是金的,看着很值钱。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武凰忽匆忙推门进来,“主子,王爷来了。” 这厮怎么找来的!? 她住店前让跟着的几十个侍卫回去,而侍卫出门前都被王爷训过话:王妃若有一点闪失,提头来见。 如此,那些侍卫嘴上答应着回去,却远远的跟着,见王妃住进了客栈,赶紧派人回去给王爷报了信。 一刻钟后,姜籽沐坐在了回王府的马车里。 车内,大半的空间都被褚澜尘霸占着。 他随意半靠在车壁,闭着眼,两片薄唇轻碰在一起,倾世美颜上看不出任何不悦,白皙的手里拽着一副马鞭,胳膊搁在弓起的长腿上,随着马车的抖动,马鞭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他的羊皮靴。 坐在角落的少女对闭着眼的王爷吐舌做了个鬼脸:哼,拿根马鞭做什么,想打人啊,没门,你要敢打我,看姑奶奶不灭了你。 然而她舌头还没缩回去,褚澜尘说话了,“王妃,出门前本王记得跟你说过,让你早去早回,你都不记得了?” “我要跟你和离。” “难道本王的王府还不如一家小小的客栈住得舒服?” “我要跟你和离。” “我要跟你和离。”某王妃拿这句话当顺口溜说,她会几招拳脚,不怕和褚澜尘这个绣花王爷翻脸。 某王爷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朝她抡鞭子,而是睁眼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了许久,忽嘴角一扯,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傻子。” 姜籽沐有点莫名其妙,“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被褚澜赫的花言巧语所骗,半个月后,他将要娶正妃,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褚澜尘轻飘飘将这件事说出来,倒让姜籽沐有些意外,只是事到如今她也不怕褚澜尘知道,反正迟早都要撕破脸,且她对于太子娶自己这事相当有把握。 “不可能,他说过喜欢我,要娶我为正妃的。”姜籽沐秀眉上挑,似乎是在向褚澜尘示威,亦或是炫耀。 褚澜尘闻言缄默,紧拽着手里的马鞭,可以清晰听到他骨节发出阵阵脆响。 “所以你为了他要与本王和离?” “嗯哼。”姜籽沐并没有看褚澜尘,撅着小嘴挺直背,双手抱在胸前好不得意。 “不见棺材不落泪。”褚澜尘扔下一句话,喊停马车,让侍卫给他备一匹马,又将姜籽沐拉下马车,“你下来,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接着褚澜尘打马带着姜籽沐往郊外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天很黑,姜籽沐很害怕,而且坐在褚澜尘身后,她的手无处安放。 “到了你就知道,还有,你最好抱紧本王,若被颠下去,不死也残。” 某王妃二话没说抱紧了他,她不想死也不想成残疾人。 狂奔至一处精致别院,褚澜尘勒马。 “这是什么地方?”姜籽沐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褚澜尘没有回答,搂着姜籽沐跃上房顶。 “你会轻功?” 第39章:来场甜蜜暴击 褚澜尘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带她停在一间房上方,“不要说话,注意听。” 听!? 姜籽沐竖着耳朵听,听了半天屋内传出的都是男女哼哼唧唧的声音。 还是一男多女。 不用说,里面正在进行多人运动。 黑暗中,姜籽沐对褚澜尘投去了一个鄙夷的小眼神,她没想到形象高冷的褚澜尘还有这么龌蹉的一面。 居然喜欢听别人墙角。 她捂着耳朵坐到一边,不屑道,“你慢慢听,听完咱们再谈和离的事。” “你没听出什么来?” “没有。” “既然没听出什么,就过来看看。”褚澜尘揭开屋顶的一片瓦。 这…… 下流胚子,听了不够还要看?! 不过听里面似乎很激烈,姜籽沐也不介意看看现场版。 嘿嘿嘿! 不错,五个女人的大戏。 但当看到屋内男人一副几乎飘到九霄云外的表情时,姜籽沐顿时梦碎。 忽的她咬牙切齿,在心里疯狂唾弃:褚澜赫,你这个人渣,老娘还等着你来娶,你却在这不可描述,害老娘被褚澜尘这厮现场打脸! 姜籽沐蔫了,等着被褚澜尘奚落嘲讽刺。 然而,褚澜尘站起身什么都没说,伸手拉起呆坐在屋顶的少女,“夜深了,随本王回府。” 回来时没那么急,两人骑在马背上却一言不发。 王府小花园岔路口,褚澜尘喊住了低头往凝粹轩去的姜籽沐,却并没有看她,对着院中灯火道,“太子东宫中只有良娣一人,但他在西京城有多处别院,每一处都豢养着数十名美姬,今天我们去的只是其中之一。” “知道了。”姜籽沐咕哝着,又一次想戳瞎自己双眼。 吊着半口气回到凝粹轩,一进门她就仰面躺倒在床上,婉儿像念经般唠叨半天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但别的声音她听到了,“婉儿,我怎么听到柔柔在叫。” “不是柔柔在叫,是它,这是您早上走后,王爷让人送过来的。” 说着婉儿从塌上抱过来一只白毛西施犬,它圆溜溜的黑眼珠看着陌生的一切,简直萌化人心。 “哦!!”某王妃看到这只狗的瞬间嘴巴窝成一个圈,头顶宛若出现天使光环,整个人光芒四***气神一秒脉动回来。 姜籽沐一把抢过狗抱在自己怀里,嘴里傻笑道,“呵呵呵,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呀?” 狗不会说话,婉儿代答,“它叫夯夯,王爷取的名字。” 额...... 这么可爱的狗配不上那么皮实的名字。 姜籽沐黑眸一转,想了一个绝好的名字,“夯夯这名字不好,以后你就叫小土吧。” “汪汪~”小土叫了两声,应该是在说同意。 婉儿愣神,小土?还不如夯夯呢。 抱着小土睡一夜,某王妃受伤的小心灵痊愈了。 翌日一早,她就叉着腰生龙活虎的站在凝粹轩大门口,唬着脸吩咐道,“婉儿照顾好小土,武凰跟我来。” “是。”武凰应声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昨天李致说自己是程楠的事还没完。 两人气势汹汹出了凝粹轩在王府找一圈都没找到李致的影子。 转到小花园,忽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在里面赏花,姜籽沐一时忖住,问武凰,“那个小娘子是哪处的丫鬟,怎么不去干活在这偷懒?” “那不是丫鬟,是前几天和许雯一起娶进门的新夫人。” “新夫人?是那个叫沈萱的吗?” “是的。”武凰答道。 姜籽沐点点头,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一次给褚澜尘娶了两个,只是这两天都在忙许雯的事,完全忘记了还有沈萱这个人。 而沈萱这几天对许雯的事也有所耳闻,所以她明哲保身,很低调,王爷没召她侍寝,她也不去邀宠,远远看见褚澜尘也只行个礼就回避。 她知道,只要受了王爷宠幸的女人,都会被王妃休出府去。 晋王妃很善妒。 所以沈萱看到姜籽沐进来,隔着老远就对她颔首微笑,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就迅速转身离去,犹如小绵羊遇见大灰狼。 看着离去的那道婀娜背影,姜籽沐黑了脸,“武凰,我很可怕吗?” 武凰瞧了瞧某王妃的脸,“不可怕,就是五官有点错位。” 额...... 管不了那么多了,姜籽沐将褚澜尘给的令牌别在腰间,带着武凰往大门口走,她要去李致家里堵他,问个清楚明白。 刚到门口,就见李致从外面进来。 怕他再转身跑了,姜籽沐和武凰悄悄跟在他后面,到一处巷子里,两人才爆发式往李致身上扑。 听到动静,李致回头一看,见王妃凶神恶煞的向自己扑来,暗叫一声“不好”,撒腿要跑,却被武凰一把拉住,接着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到脖子上。 李致完全可以飞檐走壁脱身的,但他没有,他知道这事如果不给王妃交代清楚,以后会麻烦不断。 他做好了准备,只要王妃一问,他就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然而,某王妃什么都没问,而是接过武凰手里的剑,对她道,“你去巷子口守着,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回头看。” 武凰听话照做。 李致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向后退了两步抵靠在墙上,拉紧了衣襟,“王...王妃,您不要乱来,王爷还在府里呢。” 姜籽沐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拿剑抵着李致脖子,笑得邪恶,“嘿嘿,你都敢对我做那种事,还怕王爷?” “我...我对你做什么了?” 靠!姜籽沐顿时恨上心头,渣男本渣啊,自己做的事都不承认。勾引原主又连收褚澜尘几个小妾,原主瞎了眼看上这种人。 不过想想自己和原主一样瞎。 某王妃心一横,她要验他的伤,还要跟他来个人工呼吸,看他到底有没有伤,是左还是右,看他是不那晚熟悉的味道。 如果是,她要主动向褚澜尘告发这个勾引主子的侍卫,以换取在她这王府的半生安宁。 姜籽沐丢下手里的剑,一手搂着李致脖子,一手去拉他衣服。 寸寸紧逼...... 将要得手时,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妃,你想对李致做什么?” !!! 褚澜尘这厮,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但姜籽沐也不怕,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甚至把李致搂得更紧,生怕他跑了,“王爷,这个人就是之前勾引我的侍卫,叫程楠,他会易容,他现在这张脸都是假的,你瞧着,我这就让他露出真面目。” 说完,某王妃朝自己小爪子上吐口唾沫,然后在李致脸上一通乱抹,但什么都没抹下来。 好尴尬! 李致心里泪如瓢泼大雨。 “王~爷。”他挣脱姜籽沐躲到褚澜尘身后,仿若即将遭遇不测的小妇人碰到救世主。 然而某王爷丝毫没有同情他,还泼盆冷水,“活该,下去领二十板。” 李致,“......” “王妃,随本王到书房来。”褚澜尘甩袖退出小巷子。 姜籽沐低头跟在后面,到巷子口瞪了武凰一眼:王爷来了怎么不吭一声。 武凰耸耸肩:我吭了,你在里面太专注没听到而已。 拖拖拉拉来到书房,还未站定姜籽沐就被褚澜尘拥入怀中。 接着,就觉唇边一片冰凉。 什么情况?! 这是要给自己来场甜蜜暴击? 这味道...... 她很懵,努力瞪着一双黑眸,想看清与自己仅有一指之隔的那张绝世容颜,想通过那张脸来做出判断。 良久...... 少女眼前那双深如秋潭的眼睛睁开看了她一眼,旋即又闭上,接着一只大手上来将她的眼睛抹合上。 但闭上一瞬间,姜籽沐又睁开了。 再抹上,再睁开。 几个回合后,褚澜尘不管了,只顾占领少女两瓣薄唇。 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这时,褚澜尘怀中的少女眼睛却是闭上的,她还保持着仰首向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在想褚澜尘这厮的味道好熟悉,似在哪里尝过。 还有,她依稀记得,那天那个程楠好像说了一句: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本王的手心。 这语气?是褚澜尘的腔调。程楠这名字反过来念音调类似——澜尘! 忽的,她睁眼惊道,“你是程楠?” “呵呵!”褚澜尘不置可否,轻笑一声,“难怪你方才不投入,原来是在想这件事。” “呸呸呸...”姜籽沐推开他,用肉乎乎的小手狂擦唇边口水。 看她这番举动,褚澜尘皱了眉,“你,这是在嫌弃本王?” “对。” 面对少女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褚澜尘眸光一沉,“那你会嫌弃程楠吗?” “你先说你是不...” “是。” 姜籽沐,“......” “你为何不说话?”褚澜尘逼近她,扒开自己衣襟露出已经结痂的伤口,“看看是否是出自你手,还有,你那晚带着本王给你的花冠和吉服,是想去哪?” 闻言,姜籽沐大惊,那晚她偷偷带走花冠和吉服的事没跟任何人说。若这家伙真是程楠,那晚和许雯洞房的又是谁? “那…那许雯刺伤的人是谁?” “李致。” 许雯的直觉是对的??? 姜籽沐迅速把满脑子的问号收起来,前后一串联想通了,褚澜尘不喜欢许雯那种类型的女孩,便做了个局将她送给李致,褚澜尘这厮则白得许雯一半嫁妆。 呸,这男的狠起来连自己都绿。 见褚澜尘步步紧逼,姜籽沐直往后退,直退到退无可退,方拿手抵在他胸前,“你...你离我远点啊。” 第40章:这个男人不对劲 褚澜尘抓着她的双手,眸光狠厉了几分,“你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本王?” 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姜籽沐急得想哭:大哥,我那晚才穿过来的,真不认识你啊? 看着面前少女眸底星光点点,似乎再重说一句,她就要哭出声来,褚澜尘垂首暗暗叹气,松开她的手,“你是真的失忆了吗?” “对,我就是失忆了,严重失忆。”某王妃马上应道,并长舒一口气。 “既如此,从明日起你就来本王身边近身侍候,本王帮你恢复记忆。” 听到这句话,姜籽沐刚舒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大哥,别说让我近身侍候,就是睡一张床我也不可能记起你和原主的种种啊!还有,像我这种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怎么可能侍候得好别人。 见姜籽沐半天不说话,褚澜尘又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不过我觉得多吃肉更能帮助恢复记忆。”姜籽沐瘪着嘴点头,在最坏的局面下,她也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以后你随本王一起用膳。” “我吃相不好,吧唧嘴。” “改。” 姜籽沐翻白眼,这厮读不懂气氛,此时此刻说一句:“本王不介意”不是更应景吗?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姜籽沐嘴里虽这样问,但根本就没有要等褚澜尘回答的意思,转身已走到了门口。 “等等。” “你…你想做什么?”看着直盯自己腰腹,向自己走来的王爷,姜籽沐有些害怕,以为他有什么不轨行为。 然而褚澜尘只是上前将她别在腰间的令牌扯了下来,“本王的令牌是不是该还给本王了?还有,程楠的事记得保密。” 姜籽沐呼口气:丫的,就为这啊,吓我一跳,还以为… “怎么,王妃似乎很失望?要不今夜就留在本王的凝晖殿?” “王爷留步,不送。”眼前这个男人今天有点不对劲,还是先溜为妙。 翌日,还等着王妃一起用早膳的王爷就听李致来报,“王妃早起忽觉身体不适,今日恐怕不能来凝晖殿侍候。” 褚澜尘点头表示理解。 但一连几天,他每天早上都听到这句话。 “王妃到底是何疾,怎么几日都不见好?”他明白自己的王妃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起了气。 李致心里嘀咕:您对我发生么火啊,您养的王妃是何疾您还不知道? 但看王爷僵坐着,李致又建议道,“要不您再去凝粹轩看看。” “不去。”褚澜尘赌气回了两个字。 这几天他去凝粹轩看过几次,每次他的王妃都躺在床上,话也不和他多说,再看太医开的药方:当归炖乌鸡,川贝老鸭汤,虫草蒸乳鸽…… 时值盛夏,褚澜尘佩服他的王妃每天还有胃口吃下这些东西。 一个人闷闷用完早膳,褚澜尘又信步踱到小花园,里面沈萱看到他进来,照旧远远的给他行了个礼,转身准备退去。 “站住。”褚澜尘叫住她。 这个女人嫁进来半个月,除了她自己的蔷薇苑和这个小花园,她就没去过别的地方,人也像个哑巴似的,除了身边的丫鬟,没听她和其他人说过话。 褚澜尘搞不懂,太子送这样一个女人到自己身边是什么意思。 “王爷唤妾身何事?”沈萱面带微笑,低首立于褚澜尘面前,两肩放松自然向后打开,双手握于腰间,标准的大家闺秀站姿。 但在褚澜尘看来,她这副姿态在现代就是训练有素的空姐,自己的王妃和面前这个女人比起来,在各种场合似乎都太随意。 “你叫沈萱?” “是,妾身沈氏,单名一个萱字。” “嗯。” 褚澜尘嗯了一声之后没下文,感觉和她没什么好说的,正要打发她走,沈萱忽上前一步小声道,“王妃近日身体不适,若王爷想到蔷薇苑来,需避着些王妃才好,以免惹得王妃心中不快。” 顿了顿,她抬头观了褚澜尘脸色又道,“不过,妾身劝您不要来,万一被王妃知晓,闹起来有损王爷您的体面。”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沈萱,褚澜尘忽明白褚澜赫送她来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她多聊几句。 聊得投机,两人索性在亭中对弈起来。 凝粹轩里主子病着不出来,但婉儿每天进进出出好多趟,看到沈萱和王爷在小花园里谈笑风声的下棋,她不淡定了。 跑回凝粹轩将躺在塌上和小土一起吃冰糕的王妃拉起来,“主子,您若再装病,估计王爷今晚就要去蔷薇苑过夜了。” 某王妃丝毫没有危机感,跟小土玩得开心,头都没抬,“那岂不是沈萱就快被休了。” 婉儿摇头给她分析道,“之前的兰夫人和容夫人太妖媚且俗了些,王爷不喜欢,许夫人性子又太刚烈还将王爷刺伤,王爷自然也喜欢不起来,但这位沈夫人跟她们不同,品性高雅又知书达理,怎么看都是讨王爷喜欢的。” 姜籽沐听到这些有些不耐烦,狠狠拧了小土耳朵一把,“小土,你是不是想丢下我移情别恋,嗯?” 小土被拧得汪汪叫,它要会说话这账肯定会算在褚澜尘头上。 婉儿见了,忙打下她拧小土耳朵的手,“您拿小土撒什么气,王爷这会正和沈夫人在小花园下棋呢,您要心里不舒服就去拧王爷的耳朵,把他拧到咱们凝粹轩来。” 说完婉儿抱小土洗澡去了。 姜籽沐在屋里怔愣一会,忽喊道,“武凰,我们到院墙那边去玩。” 武凰懂她,两人悄摸跑到之前偷看王爷的地方,石阶还在,两人上去伸长脖子往小花园看。 只见褚澜尘和沈萱对坐在翠竹亭内,对着面前一个棋盘时而举手落子,时而对视浅笑,相谈甚欢。 褚澜尘那厮,笑那么开心做什么,怎么没见这么对我笑过,姜籽沐瘪瘪嘴对武凰道,“你会下棋吗?” “会,但不精。” “行,明天开始你教我下棋。” 次日,某王妃监测到褚澜尘和沈萱在小花园作画,又问武凰,“你会画画吗?” “会,但不太好。” “行,明天开始教我。” 接下来几天,褚澜尘和沈萱在小花园陶冶情操的娱乐项目没重过样,书法、古筝、吟诗唱曲让姜籽沐眼花缭乱。 她跟本就学不来,一通气全撒在小土身上,可怜小土每天都被她拧耳朵,拧得汪汪叫。 这天下雨,褚澜尘没去小花园在书房闲坐。 他一手拿着张贴子看,一手搁在桌上,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轻叩着桌面,唇角现出一丝讥笑。 “李致,王妃今日可有去趴墙。”看着手里的帖子,褚澜尘忽想到这个问题。 “去了,等了一会,没见到您人就回去了。”李致答道。 “嗯。”褚澜尘转头看向窗外,雨点打得院中木槿花都抬不起头,从一早起大雨就没停歇过。这样的天气也阻拦不了王妃偷窥的心么? “安排下去,本王今晚去凝粹轩。” 嗯?! “王爷,您...您刚才说什么?”褚澜尘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李致以为自己听错。 褚澜尘将手里的帖子丢到桌上,又随意拿起一本书翻阅,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安排下去,本王今晚去凝粹轩。” 这回确定没听错,但李致却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倒吸一口凉气,慌忙跪地,“王爷,这万万不可,她是您的正妃,属下岂敢冒犯。” 褚澜尘蹙了眉,什么鬼?! 忽的他反应过来,随即眸光一沉,拿起桌上一支笔砸到李致头上,“你想什么呢,本王今晚亲自去。” “嘿嘿!”李致接着笔傻笑,悬着的心放下。 就说嘛,王妃虽失忆不记得王爷,但王爷没失忆,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只是这事不怪李致乱想,之前只要一听王爷说安排谁谁谁,默认就是李致上,哪想这次王爷要亲自上阵。 这是好事啊,希望王爷今晚能顺利。 但李致有一件事想不通,王爷这次怎么没像之前那样安排沈萱? “王爷,沈萱...” 褚澜尘知道李致想说什么,打断他的话道,“沈萱是太子的人,不能动。” “何以见得?” “她太懂事太完美,几乎对本王的喜好了如指掌。” 这几天褚澜尘基本上每天都会在小花园碰到沈萱,但她既不邀宠也不献媚,只依着褚澜尘的喜好来,褚澜尘喜欢画画,她也喜欢,褚澜尘喜欢书法,她也喜欢。 俨然就是一位为褚澜尘量身打造的红颜知己。 李致点头,太子在宫外豢养诸多美姬的事他也了解一二,忖量片刻,他眼里掠过一丝狠辣,手里做了个杀的动作,“既这样,何不...” “不,留着,太子既然可以利用她,我们也可以。”迟疑片刻,褚澜尘又道,“这个沈萱似乎与太子的关系不一般。” 李致愕然,“不至于吧,太子会把自己的女人往外送?” “越是自己的女人越信得过。”说到这里,褚澜尘已无心看书,起身踱到门前,看着如幕的雨帘道,“上次行刺本王与王妃的幕后之人可有查到?” “还没有,那人自上次失手后就再无动静。” “继续查。” 褚澜尘自己会武功,他倒不怕几个刺客,只是他的王妃实在让人担忧,得尽快揪出这个人才行。 第41章:还能娶到比你更好的吗? 但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哪一个呢? “诸皇子府近日可有何异常之事?” “除了太子娶太子妃一事,其他皇子都各安其分。” “嗯。”褚澜尘答应一声,正要让李致早些回去,自己也好准备准备去凝粹轩,却发现他张嘴结舌似乎欲言又止,便道,“有事便说。” 踌躇片刻,李致道,“属下听线人报,有些皇子说您自娶了天命贵女后就变得孤傲目中无人,您看咱们是不是也...” 李致说到这里又闭口缄默,褚澜尘恼了他,“有事便讲,无事便滚。” “呵呵,王爷息怒。”李致讪笑,给王爷献计,“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给各皇子附中送些女人,一来更方便咱们打听消息,二来也可以拉拢与各皇子的关系。” 说完这番话,李致本想着还要做些王爷的工作,哪知褚澜尘听了二话没说,当即拍板,“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到民间去采选些女子给他们送去。” 额...... “王爷,您要是让属下去挑些精兵良将那没问题,只是关于女人这事,属下实在办不好。” 李致说的是实话,若不是褚澜尘硬塞给他几个女人,估计他现在还单着。 “也罢,你去采选,选好了之后让王妃挑些便好。” 褚澜尘虽反感利用女人搞权谋,但他也不介意随大流,毕竟这里是古代,他这是入乡随俗,与道德好坏无关。 与此同时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可还有哪位皇子或长辈要给本王送女人的?” 李致偷偷撇了个嘴,“没有。”谁还头那么铁要给你送女人。 外界都在传,晋王妃连休晋王三位夫人,谁的面子都不给,新来的沈夫人吓得都不敢给晋王侍寝了,怕被王妃休弃。 褚澜尘哪里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想再确认一遍罢了。 他不想自己日后给其他皇子送了女人过去,他们再来个礼尚往来,给自己回赠一些,那就不好了。 他还是始终抱有一个初衷,自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不能因为生存环境和权利的改变而放纵自己。 他是要来当皇帝的人,不能沉迷酒色。 但天还没黑他就早早往凝粹轩去了。 婉儿和武凰听说王爷要来过夜,跟过年似的,把凝粹轩内外重新打扫布置一番,又将赖在床上的王妃拉起来,扔到浴桶里洗得白嫩嫩,泡得香喷喷。 捞起来扶到换了干净被褥的床边坐下,方觉大功告成。 然而,当某王妃起身准备到桌前吃晚饭时,她身后的丫鬟忽大吼出声,“——王妃,你来月事了?” 姜籽沐被这犹如炸雷的吼声吓得心肝颤,回头看看屁股后面,确实有块脏污,刚染上的。 再看婉儿,叉腰站在床边气得满脸通红,若是天冷,应该可以看到她鼻孔正呼呼往外冒白气。 从没见过这丫头生这么大气,姜籽沐一时有些怵她,“怎...怎么啦,我...我不能来?” “能来,但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非要今天来!”婉儿气得跺脚,好不容易盼着王爷来,却撞着这么个日子。 “我也是才有感觉的,再说这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姜籽沐冤枉。 “哼,你之前说过,只要王爷来你会主动的,我看你今晚怎么办!” “不要你管!”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知道本王要来都这么热闹吗?”门外某王爷一脚迈进了凝粹轩门槛。 武凰急拦住他,“王爷,您是左脚先迈进来的,不对,得退回去重迈。” ?! 褚澜尘虽狐疑,但还是被武凰一丝不苟的表情唬住,收回了腿。 “哐当”——收回腿的瞬间,门被武凰关上,差点碰着他鼻子。随后屋里主仆窸窸窣窣一阵动作,几分钟后门重新打开,姜籽沐换了新衣裙,床上换了新被褥。 “王爷久等了,请恕罪。”婉儿恭恭敬敬将褚澜尘迎进来,给他上了茶便拉着武凰要退下。 “武凰,你留下,你要随时保护我安全。”姜籽沐本想叫婉儿留下的,但两人刚吵架了还红着脸,便不叫她。 “是。”武凰答应着,提着剑挺身站在姜籽沐身后,英气逼人。 婉儿一看她那傻样,急了,上前拽着她往外走,“有王爷在这,还要你保护个什么劲,你跟我睡觉去。” 说完她强拽武凰穿过木桥躲到前院去了。 傍晚的余晖落尽,屋内渐渐暗淡下来,姜籽沐起身掌灯,然后自顾自坐下吃饭,吃完就坐着逗小土玩。 全程她都没搭理褚澜尘,拿他当空气。 反正今晚就算自己主动想做点什么,条件也不允许。 褚澜尘撑着下颌靠坐在圈椅上,肆无忌惮的看着坐在圆桌前的逗狗少女,宛若在欣赏一幅画。 少女小脸虽是笑着的,却又隐着一丝怨气,眼角余光时不时往俊雅王爷那边扫,想看他又不甘心看。 “王妃,前几日你身体抱恙,现在可有痊愈?”褚澜尘率先打破沉默。 默了半天,姜籽沐本不想理他,但奈何人家是王爷有权有势,自己还在他锅里吃饭,便客气道,“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已经好多了。” 她虽在回褚澜尘的话,但依旧没看他。 “那你明日是否可以到本王身边来侍候?” “不行。”姜籽沐一口回绝,侍候人的活她做不来,“妾身还没痊愈还有后遗症,时不时会头晕,怕是以后都侍候不了王爷,记忆也恢复不了。” 顿了顿,她又鼓着张小脸道,“再说您身边不是有沈萱侍候吗,她能赔您琴棋书画给您解闷,妾身什么都不会,无趣得很。” 她吃醋了! 褚澜尘嘴角上扬,唇边漾出的阵阵暖笑渐渐蔓延至眼中,那如甘泉的深眸似有些滚烫。 他起身坐到圆桌边,轻声道,“既这样,那换本王来侍候你,教你琴棋书画可好?” “不好。” 撂下两个字,姜籽沐抱着小土起身离开圆桌,走到窗边吹吹夜间的凉风。她好热,褚澜尘坐过来的瞬间,圆桌周围的温度仿佛升高了好几度。 褚澜尘亦起身跟到窗边对着面前嘴撅得要上天的少女道,“你之前都想与本王和离另嫁太子,本王也没如你这般吃醋。” “谁...谁吃醋了。”心思被猜中,姜籽沐觉得更热了,跺脚跑到门外廊下。 褚澜尘摇头轻笑也跟了出来,站在碧水廊下顿觉凉爽不少,他将手里一张贴子递给她,“你看看。” “这什么?”姜籽沐接过来凑到窗边,借着屋内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随即愣神,一松手,贴子盘旋落下。 上面写了很多字,但归纳成一句话就是:太子褚澜赫将在五天后迎娶英国公府大小姐姜籽彤为正妃。 看日期,也就是说褚澜赫在劝姜籽沐和离之前,就已经有了正妃的人选。 被这个渣男打脸一次又一次,姜籽沐恨上心头,忽想起褚澜赫那天说,皇上皇后正在为褚澜尘另选正妃的事,遂狠着脸道,“你是不是也在瞒着我筹备另娶正妃的事?” 闻言,褚澜尘眸光微微一滞,随即灿笑道,“王妃,你不要杯弓蛇影,你是天命贵女,本王若另娶还能娶到比你更好的吗?” ...这话,好撩! 姜籽沐怔怔看着面前的绝色王爷,一时语塞,慌忙低头逗小土玩。 见面前少女垂首不语,褚澜尘又道,“本王另娶的事是不是太子对你说的?” 姜籽沐没回声,表示默认。 褚澜尘眸中忽柔了几分,伸手摸摸她的头,“傻子,太子说的话有几句能信,他说要娶你,但这些天他可有找过你。” 他这么一说,姜籽沐忽想起来,褚澜赫那天说等着自己的结果,但这多天她没给他回信,他那边也没反应,看来当时他就是随口说的。 垃圾!姜籽沐唾了一口,便不再想那件事。 她现在也没功夫想其他的。 只因褚澜尘这招摸头杀唤醒了某王妃心中的小恶魔,小恶魔叫嚣着:扑上去,疯狂的撕咬他。 她在和内心的小恶魔做激烈斗争。 虽然她承认面前这个男人很有魅力,但她真的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去分享他。 最终理智战胜了恶魔。 所以当某王爷觉得气氛刚刚好的时候,姜籽沐避开了他缓缓靠近的薄唇,冷着脸道,“你给我令牌,我明日要出府。” …… 褚澜尘很尴尬,正好想说些什么掩饰,“你要出府做什么,找算卦先生吗?” 姜籽沐白了她一眼,你丫的连这都知道。 “不是,我要回去劝劝我姐姐。”虽然她对姜籽彤没什么好感,但还是不想看她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想劝她不要嫁给太子?” 姜籽沐点头。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王劝你不要去。” “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往火坑里跳。” 她想得太严重了,这里是古代,在这里男人拥有成群的女人很正常,何况褚澜赫还是皇子。 褚澜尘没再说什么,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古代的夜晚不像现代那般霓虹万千,两人站在碧水廊下,看着对面院墙边几盏如鬼火般阑珊的灯笼,实在品不出什么美感。 默默站了许久,姜籽沐哈欠连天,这里晚上没什么娱乐项目,她已经养成了早睡晚起的习惯。 她想睡觉,但又不知怎么安排褚澜尘,便道,“你今晚真要在这住下啊?” 第42章:有了王爷的崽 “嗯。”褚澜尘点头,非常肯定的回答。 若让皇后知道他还未与王妃圆房,估计皇后真的会受安平长公主鼓动,将静姝郡主嫁到晋王府做侧妃。 “我…我身体还没痊愈,不能……” “你若困了便去睡吧。” 刚才她和丫鬟吵架的内容褚澜尘听了个大概,他在现代已二十七岁,在这里也满了二十,女人那些事他都懂。 且就算没闯红灯,在她那满是粉色装饰的屋内,他也提不起兴致。 况且他内心深处仍在提防这个女人。 而姜籽沐也在提防他,想赶他走,但嘴里说的话却别有用心,“我睡了你不无聊吗,要不你去沈萱那里吧,你不是还没去过她哪里吗,应该挺新鲜的。” 这几天某王妃也暗暗在关注褚澜尘,发现他并没有去沈萱那里过夜,要不然她更没好脸色对他。 褚澜尘一笑,姜籽沐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懂,若今夜真离开这里去了沈萱那里,只怕日后自己头上身上还会受外伤。 “多谢王妃替本王着想,本王今夜就陪夯夯玩,不无聊,也够新鲜。”说完褚澜尘伸手去抱姜籽沐手里的小土。 “夯夯…过来。”他还不知道夯夯已经改名为小土,叫了半天狗狗都没反应。 “嘻嘻。”少女秀眉一挑,俏皮的脸上满是骄傲,手指轻抠小土毛茸茸的下巴,轻唤一声,“小土!” “汪…汪汪~”小土热情的回应。 褚澜尘黑了脸,“你给它改名叫小土了?” “对啊,因为是你送的,所以取你名字里的一个字,是不是很好听。” 褚澜尘,“……” 见褚澜尘脸色难看,姜籽沐得意得很,把小土抱在眼前,抖着它的小爪子道,“小土,你是愿意陪王爷玩,还是陪我睡啊?” 小土乖巧的往姜籽沐怀里钻了钻。 “哈哈,王爷,您看小土不愿和您玩呢,您请自便,妾身和小土去睡啰。” 看着少女欢快往屋里去的背影,褚澜尘唇角漾出一缕甜笑。 清风似梦,夜凉如水,少女抱着小土在床上酣睡,某王爷则坐在圈椅上给她当起了保镖。 忽然,门外闪过一个黑影。 闭眼假寐的褚澜尘顿时惊觉,迅速起身移到床边将还在熟睡之中的姜籽沐拉起来。 “啊!怎……” 少女惊恐万分,嘴刚张开就被褚澜尘的大手捂住,接着整个人被他挟在腋下奔至窗边,翻出窗外。 须臾间,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的姜籽沐又被褚澜尘带着跃上了房顶。 趴在房顶上的姜籽沐扒开褚澜尘的手,覆在他耳边道,“怎么回事?” “有人要杀你。”褚澜尘随口一句。 听到这话姜籽沐在黑暗中白了褚澜尘一眼,“杀我做什么,我又没得罪人,杀你的吧。” “本王死了你想当寡妇?” “本妃死了你想当鳏夫?” 危急关头两人还在这怼上了,简直是对屋内刺客极不尊重。 果然,刺客蹑手蹑脚在屋内摸了一圈发现没人,追到了房顶上来。 黑暗中两眼对四目,虽看不清,但光看个影子就感觉不共戴天,一个字,杀。 褚澜尘挟着姜籽沐躲过刺客刺过来的剑,反手一掌将刺客击得后退几步,借这个空档,他迅速跃下屋顶,飞奔过木桥翻身至院外,将刺客引到郊外林中。 还未站定,褚澜尘“咻咻咻”袖中脱手几支飞镖直中那人要害,刺客应声倒地。 姜籽沐被褚澜尘挟着分不清东南西北,头晕得很,刚落地就见刺客从活人变成了尸体。 “诶,你功夫不赖暗器也使得好,一招毙命啊。”某王妃有王爷壮胆,居然摸了根小树枝去戳那刺客,看死透了没。 “承蒙王妃夸奖,可否帮本王保密。” “当然可以了。”姜籽沐像哥们般拍了拍褚澜尘的肩膀,又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非要到这来杀,是好就地挖坑掩埋么?” 褚澜尘,“......” 这女人要放在现代就是一个二货青年。 他理了理衣衫道,“若本王将这人杀死在凝粹轩,日后你还敢在那里住?” 姜籽沐没有回答,但黑暗中她抿嘴一笑,对褚澜尘好感加一。 二人回到凝粹轩仿若无事,一卧一坐到天明。 一早,姜籽沐就找褚澜尘要了令牌出府回娘家,临出门前,褚澜尘还是那句话,“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嗯。”某王妃答应着,像出笼的小鸟般飞出了晋王府的大门。 这次褚澜尘没像之前那样派许多侍卫跟在她身后,而是安排了几名武功高强的暗卫暗中保护。 马车内,婉儿和姜籽沐逗小土玩得开心。虽昨天两人吵架了,但主仆没有隔夜仇,两人依旧无话不说。 婉儿记得之前主子虽说过,王爷来了会主动和他生孩子,但昨天主子条件不允许,所以她很好奇姜籽沐是怎么做的,“主子,您昨夜和王爷怎么过的?” “很精彩。”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姜籽沐不能多说,毕竟褚澜尘杀了人。 而听到这三个字的婉儿却眼珠一转,看某王妃的小眼神忽变得邪恶,而后埋头闷笑,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 很明显,她正在进行脑补。 姜籽沐蹙眉眯眼看着窃笑的婉儿:这丫头很懂啊!瞬间她想把婉儿赶出去和武凰一起骑马。 不多时到来英国公府,果见府里下人进出忙碌,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议论着大小姐与太子的婚事。 但见姜籽沐回来,他们忽又闭口不谈,闷声做事。 姜籽沐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理会,径直往屋里去。 见她过去,有那好事的婆子窃窃道,“诶,你们看二小姐脸色没,真难看。” “唉,那能好看得起来,要不是她自己不检点,这太子妃的位置就是她的,如今给了大小姐,只怕她心里跟猫抓似的。” “谁说不是,诶,听说二小姐嫁到晋王府也不受待见,到如今还没与王爷圆房。” 婆子们嚼起舌根来没完。 听到这些,婉儿很不舒服,已走过去的人又退回来,指着几个婆子道,“告诉你们,王爷王妃昨个夜里圆房了,王妃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王爷的崽。” 婆子们听了一愣了,随即尴尬道,“呵呵!恭喜,恭喜。” 走在前面的某王妃听到婉儿的话,一个趔趄,差点没摔着。 人类孕育生命这么伟大而复杂的工程,只需她一句话,自己就完成了!? 接下来,婉儿逢人便说王爷和王妃感情和睦,已经圆房了。 姜籽沐明白她是怕自己受委屈,也不好苛责她,但她不分男女老幼到处说,真是叫人难为情。 硬着头皮听了几句,姜籽沐实在受不了了,捂着耳朵跑去找姜籽彤,但没见着人,听丫鬟说是约了城中几位小姐赏荷,下午才回。 无法,她又转头到了柳氏屋里,姜昌裕也在。 婉儿早就把小姐和王爷昨夜圆房的事当歌一样唱给他们听了。 老夫妻俩听了志得意满。 大女儿即将嫁给太子,将来那就是皇后,二女儿虽没嫁成太子,但嫁给晋王为正妃,如今琴瑟和鸣,哪都不差。 这两桩婚姻真是美满得不能再美满,两个女婿不管将来谁当皇帝,都少不了姜家的荣华富贵。 然而姜籽沐见着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不能嫁给太子。” 她这话让姜昌裕和柳氏诧异,再看她脸上也没有一丝笑色,似乎还恼了,夫妻俩琢磨着是不是二女儿没嫁成太子,现在看大女儿要嫁,嫉妒了。 一对眼,夫妻俩觉得没别的原因了,柳氏遂劝慰道,“沐儿,你这是何意啊,你之前虽和太子有婚约,但不是出了那事么,现如今你嫁给了晋王,他人品外貌不差太子分毫,又宠你,你还在乎那个太子妃的名份做什么。” 姜籽沐呵呵。 论人品,褚澜尘和褚澜赫差距还是挺大的,最起码褚澜尘没开后宫。 但要说受褚澜尘宠,除了害他受了几次伤,他没还手外,她还真没感觉到。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说正事要紧,“母亲,我不在乎做不做太子妃,但姐姐就是不能嫁给太子。” 她这话没有举证姜籽彤为什么不能嫁给太子,所以在柳氏眼里就是吃醋。 “沐儿,难道你还要与你亲姐姐争个高下不成,她不嫁给太子,自会有别的女子嫁,若将来太子登基称帝,别人成了皇后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人嫁就别人嫁,反正她不能嫁。”姜籽沐说这话时不自觉还跺了一下脚。 “沐儿。”半天没说话的姜昌裕放下茶杯,吹胡子看了姜籽沐一眼,说话的语气有一丝不悦,“你姐姐为何不能嫁给太子啊?” “太子三宫六院养的女人太多了,我怕姐姐嫁过去受委屈。” 姜籽沐嘴里这么说,但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多了去了,何况太子还是未来的储君,他不得更多的繁殖后代啊。 果然,姜昌裕见她说了这么个理由,脸色一沉丢下两个字,“胡闹。” 接着又对柳氏道,“吩咐管家早些准备午膳,吃完饭让沐儿趁早回去。” 他不想听姜籽沐说这些气话,起身要出去,临出门又侧脸对姜籽沐道,“你既已出嫁,以后就少回来,好好在王府待着侍候王爷要紧,不需你管的闲事少管。” 第43章:又要离家出走 “我……”姜籽沐嘴巴窝成一个圈,半天没我出下文来。 自出嫁后,她拢共就回来两次,已经够少了,但听姜昌裕这话,还嫌弃自己回多了,真气死人。 但她出来一次不容易,吃完午饭硬是赖着没走,带武凰去街上逛了一圈又回来了,她要等姜籽彤回来亲自跟她说道。 但等到吃晚饭那位大小姐都没回。 饭桌上,姜昌裕不问大的怎么没回,反问小的怎么没走,“沐儿,你怎么还没回去?” 姜籽沐看着一大桌鸡鸭鱼肉,眼馋嘴也馋,根本没空回话,“我派人回去跟王爷说了,他同意我留宿一晚的。” 她是派人回去说了,但褚澜尘跟本就没同意。 姜昌裕看着大口吃肉的小女儿,直摇头。 柳氏看她胃口这么好倒是高兴得很,忙着给她夹菜,“来,多吃点,争取给王爷生个小世子。” “咳咳咳……”姜籽沐差点噎着,喝口汤把喉咙里的一口菜咽下去,忙岔开话题,“姐姐今天是不回来了么,怎么没派人回来说一声?” 姜昌裕和柳氏嫌她多事,夹菜吃饭当没听到的,姜籽沐本就无心问,见没人回答便专心吃饭。 吃完饭她依旧留了婉儿看着小土,自己又带着武凰上街溜达。 不过到了街上,姜籽沐对西京城热闹繁华的夜市意兴阑珊,单单对那些卦摊特别感兴趣,每一个她都要上去看过。 正看着,武凰忽拉了拉她衣角,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道,“主子,那不是李致吗?” 姜籽沐循声望去,见一家乐坊门口李致领着几名美貌女子出来,而后乘马车离去。 “嘿嘿。”姜籽沐秀眉一挑,迅速脑补了一段三维立体动画,随即拉武凰走,“走,我们到别处再逛逛。” “您又要去算命啊,您命够好了,不用算。” “嘻嘻,够好可不行,我还要更好。” 但即便更好姜籽沐也不稀罕,她在这玩够了,想回去。 之前没见到那两个神棍,她没别的追求,只想在这里混吃等死,但前几天见到他们了,突然勾起了她想提前回去的愿望,还很强烈。 且那天两个神棍看到她时,也很吃惊,显然他们是认出她了,他们既然能穿过来,肯定也有办法穿回去。 所以这次出来姜籽沐一半是为姜籽彤和太子的婚事,但更多的是想找到他们,让他们送自己回去。 可直到街上宵禁,她都没再找到那两个神棍。 回去胡乱睡了一夜,次日晌午终于等到姜籽彤回,回来便进房补觉,姜籽沐赶紧跟进去,开门见山道,“诶,你真要嫁给太子啊?” “难道我不能嫁给太子?”姜籽彤看都没看姜籽沐,肃目端坐于妆台前让丫鬟给她更衣卸妆,看那架势离自称本宫不远了。 看着姜籽沐印在铜镜里有些歪歪扭扭的影子,姜籽彤面上闪过一抹讥笑。 天命贵女就这副德性?只怕是钦天监弄错了,到底谁是还不一定呢。 然姜籽沐没想那么多,一心想普度众生,答道,“对,你不能嫁给太子。” “我不能嫁?”姜籽彤挥手屏退丫鬟,方起身缓缓走近姜籽沐,徘徊着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方嗤笑出声。 “呵呵,难道你还想着太子等你和离,然后娶你不成,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名声,太子会娶你为妃?简直是痴人说梦。” 闻言,姜籽沐一口气升到嗓子眼。 她都可以想象得到褚澜赫那个渣渣,是如何绘声绘色把这事当笑话说给姜籽彤听的。 姜籽沐垂眸深出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开导:不生气,不生气,我只是来这个世界客串演出的,没必要较真。 但这口气不出,简直如鲠在喉。 做了好一会心理斗争,最终她决定这账后面再算。 不过她心里憋着气,对姜籽彤说的话几乎吼出来的,“姜籽彤,我告诉你啊,褚澜赫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外面养了好多女人,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吼完姜籽沐顿觉心里暂时好受些,但姜籽彤听到这些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呵呵呵......太子若没有女人他就不是太子了。” 额...... 姜籽沐忘了姜籽彤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可以接受丈夫有多个妻妾。 唉!好不容易做回圣母白莲花,没开放就被掐了。 这还真被褚澜尘说着了,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管不了。 姜籽沐悻悻准备出去,姜籽彤忽在她背后狠道,“哼,你以为褚澜尘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闻言,姜籽沐立定回头秀眉挤到一块,不知为什么,姜籽彤刚才讥讽她,她无感,但听到褚澜尘被诋毁,她心里很不舒服,“你什么意思?” 姜籽彤转身坐回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姜籽沐道,“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他身边的李致到西京城各个歌舞坊,采买了不少貌美的女子回去,只怕你家王爷昨夜就将她们消受了。” 嘶!? 姜籽沐忽想起昨晚在乐坊门口看到李致的事,现在一想确实不对劲,李致要找女人没必要把人往外带,他在褚澜尘身边跟着,很有可能真是给褚澜尘找的。 这么一想,姜籽沐又在心里骂上了:褚澜尘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跟褚澜赫一样的货色,垃圾。 但她嘴上还是硬气,冷着脸对姜籽彤道,“你...你不要道听途说。” “是不是道听途说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你现在赶回去还能看到好戏。” 说完姜籽彤抬手理了理耳后掉落的一缕碎发,漫不经心道,“我呢,之前确实高看了褚澜尘几眼,不过我以后就是太子妃了,褚澜尘我就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某王妃已经跑没了影。 回到自己房间,姜籽沐撇开婉儿,将武凰拉到一边,“你回去看看府里是不是多了别的女人,若没有,你回来告诉我,若有,你就到凝粹轩将柜子里的花冠和吉服拿来给我。” 武凰得令什么都没问抬腿就走。 姜籽沐就喜欢她这不多话的性格。 半个时辰后,武凰带了花冠和吉服回来。 姜籽沐知道这是家里有别的女人了,她什么也没问,吃完午饭领着婉儿和武凰午憩,好不容易等她们睡着,便偷偷写了封信留下,将花冠和吉服包好,抱着小土溜出了姜家大门。 她又要离家出走了。 她无法想象褚澜尘被那些女人围着彻夜狂欢会是什么表情,昨晚刚对他加一的好感随之湮灭。 走在大街上,姜籽沐目的很明确,要去找那两个神棍。 但茫茫人海找两个不知姓名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找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打听到。 眼看天将黑肚子也饿了,她把褚澜尘的令牌拿到当铺当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些酱肉馒头坐在街边吃。 啃着馒头,还不忘盯着来往的行人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人,一晃眼墙角几个小乞丐,正看着自己手里的馒头直咽口水。 “拿去吃。”她起身买了些馒头递给他们,她现在有钱任性。 一个大一些的过来接了过去,“谢谢!” 呵,人穷志不短,还知道说声谢谢。 姜籽沐遂与他们闲聊几句,她找人心切,没聊几句就聊到了找人的事上,“你们有没有见过两个算卦先生,长得年轻体面的?” 大些的乞丐仔细回忆过后,方答道,“前段时间街上确实来过两个面生的算卦先生,但摆了半个月的摊后就再没出现过。” 诶,有线索!姜籽沐大喜,“那你们可知道他们住在何处?” 乞丐摇头。 额……姜籽沐顿时又丧气,没心思再跟他们闲聊,正当她起身想离开时,一个小乞丐突喊道,“听说他们来自一个叫九云山的地方。” 闻言,姜籽沐瞬间又提起了精神,丢了十两银子给他们,当即就雇了辆马车要出城去找九云山。 但还没走到城门口,就被姜昌裕带人给抓了回去。 英国公府正堂。 姜昌裕和柳氏坐在上首,看地上抱着狗跪着的小女儿,一阵咬牙叹气,几乎要被她气死。 私奔的事过去没多久,本想着她出嫁了会安分,没想到今天又旧病复发,留了封信竟要离家出走。 辛亏被找回来,要不然晋王妃在娘家回省期间出走,这罪名,姜家谁都担待不起。 姜昌裕提着鞭子,只当她还没忘了之前的侍卫,要出门去找他,但问了半天姜籽沐就是不说。 眼看姜昌裕举起了加法鞭子,柳氏急了,“沐儿,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你快跟父亲说说,说了他就不打你。” “无可奉告。”姜籽沐还是这句话。 “无可奉告?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循声,姜籽彤气冲冲的从门外进来,对姜昌裕道,“爹爹,妹妹今天若从家里走了,晋王怪罪事小,丢了皇家颜面事大,要万一再惹恼皇上,您说我和太子的婚事还成得了吗?” 本有些犹豫的姜昌裕听大女儿把事态拔得这么高,霎时气涌心头,狠心闭眼将手里的鞭子甩了下去。 啪——姜籽沐硬生生挨了一鞭,顿时从脖子到手臂起了一道红苔。姜籽彤说的那些事她没考虑过,算她错,这一鞭她认。 姜昌裕睁眼见她躲都没躲,似在和自己斗气,陡然拍桌大怒,“说,你到底为什么出去?” 第44章:玩的就是心跳 姜籽沐也委屈,她若是说出去找两个算卦的,他们又会问为什么找算卦的,接下来的问题就会子子孙孙无穷尽。 这事解释起来工程太过浩大,不如默默抗下所有。 僵了半天,见姜籽沐还是不说,姜籽彤不耐烦了,“爹爹,这还用问吗,她心里还想着那个侍卫,所以不得晋王的心,如今见我要嫁给太子又心中不服,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找她的情郎,顺便搅黄我和太子的婚事,报复我。” 额... 这个姐姐内心戏好足,真能联想,她这段话再编排编排可以写本长篇。 但这还不算,只见姜籽彤抢过姜昌裕手里的鞭子,狠道,“我今天就要给姜家清理门户。” 说着她手起鞭落,但甩下去的鞭子被姜籽沐徒手接住了,“父亲打我就算了,你凭什么,姜家的门户什么时候要你来清理了?” “就凭我是长女。” “长女,呵呵!”姜籽沐从地上站起来,丢掉手里的鞭子,冷眼上前将姜籽彤上下扫视一遍,才道,“你既知道自己是长女,就应该有个长女的样,你说,你昨天晚上夜不归宿是去哪了?” 姜籽彤被问得窘红了脸。 她昨夜在太子别院过的夜。 上次在晋王府见到褚澜赫之后,两人你情我愿没多久就好上了。 但这事是经过姜昌裕和柳氏默许的,所以姜籽彤不怕,“我夜不归宿怎么啦,总好过你与人私奔。” 私奔!? 现在听到私奔这两个字姜籽沐就火大,她很想说那跟自己私奔的人就是褚澜尘,我们玩的就是心跳,怎样? 但她不能这样说,说了褚澜尘就是欺君了。 咽了咽口水,姜籽沐将到嘴边的话吞下去,换成了官方发言,“什么私奔?我喜欢狗的半夜跑出去落水了,我是下水去救落水狗,你的明白?” “汪汪~”在一边玩耍的小土很和适宜的叫了两声。 ...嗯... 姜籽彤气得跑到柳氏身边撒娇,“娘,您看妹妹竟然伙同一只狗来欺负我。” 哪知柳氏拧了她胳膊一下,龇嘴道,“这事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提,你妹妹过得不好,你脸上有光?” 姜籽彤本是想求安慰的,反倒被唠叨几句,心里愤懑不过,又来煽姜昌裕的火,“爹,妹妹这性子真得收收,若再纵着她胡来,只怕以后姜家就得毁在她手里,今天这事您得罚她,让她长点记性以免日后再犯。” 顿了顿,她横眉看向门口的丫鬟,又道,“还有她那两个丫鬟,侍候不周,连主子丢了都不知道,一并当罚。” 在门外侍立的婉儿和武凰闻言赶紧颤声跪倒,“都是奴婢的错,求大小姐开恩。” 姜昌裕一心为姜氏一族的荣华富贵着想,怎不担心这些,被大女儿一说道,心里本已有一丈高的火苗,顿时窜至三丈。 但他又不敢拿小女儿怎样,毕竟她是王妃,背后还有晋王。无法,他只得甩袍冲外喊道,“来人,将那两个贱婢拖出去杖毙。” “厄...”姜籽沐被这句话吓得打了个嗝,这是犯了什么惊天大罪,就得杖毙!? 可姜籽彤觉得这还不够,急眼了,“您杖毙两个丫鬟有什么用,妹妹以后该犯事还得犯事。” 说完她抢过姜昌裕手里的鞭子向姜籽沐抽过去。 然而,自姜籽沐在听到要将婉儿和武凰杖毙时起,就起了谋反的心。 所以当姜籽彤的鞭子再向自己抽过来时,她一把接住鞭子往后一带,姜籽彤朝前趔趄几步,摔了个狗吃屎。 与此同时姜籽沐又对跪在门口的丫鬟大喊,“武凰,带婉儿杀出去。” 这词,若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家在上演夺嫡之争。 “是。”武凰扫腿踢飞几个围上来的家丁,生死关头顾不了那么多,且她是已经随嫁出去的丫鬟,不归姜家管。 里面,姜籽彤从地上爬起来,唾了一口嘴里的沙土,朝姜籽沐扑过去,“姜籽沐,你敢摔我,看我不挠花你的脸。” 姜籽沐到底是会几招花拳绣腿,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姜籽彤没扑着,气不过,忽瞥到在一旁汪汪乱叫的小土,一脚过去,小土被踢出门外。 “啊——!姜籽彤,你竟敢踢小土,看我不拔了你头发。” “哎呦,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柳氏和姜昌裕慌忙上前拉架。 一时间姜家上下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忽然,门外冲进来几个大汉,顷刻间,屋内每人肩上都架了一把刀。 ...... 屋内顿时如午夜般安静。 半刻钟后,门口出现一个颀长高雅的身影。 褚澜尘来了。 他缓步步入正堂,在上首落坐,脸冷如冰雕。 呼—— 见是王爷来了,被刀架着脖子的姜家人偷偷吐出了憋在嗓子眼的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出大气。 王爷没发话,刀还架着脖子呢。 “王妃,你今日还不准备回府吗?”褚澜尘斜眸扫了一眼堂下,挥手间,诸暗卫收刀退下。 这时,姜家人才摸了摸有些僵的脖子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姜籽沐则默默松开了姜籽彤的头发,挪到一边的花架后站着,低着头,以为她看不见褚澜尘,褚澜尘也看不见她。 “王妃——”褚澜尘倾身看向姜籽沐。 ......没人回答。 但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和手臂上的鞭痕。 这个女人还没有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柳氏见小女儿不理王爷夫君,急了,忙过去把姜籽沐推到褚澜尘面前,“沐儿,王爷问你话呢,你快跟他说,说你今日回去。” 姜籽沐杵在褚澜尘面前,心虚得很,手脚无处安放,半天才瘪着粉唇挤出一句话,“我...我可以不回吗?” “不行,本王都亲自来接了,你若不回,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褚澜尘抬眸冷扫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几乎要被她气死。 半个时辰前,他派出保护王妃的暗卫已将她昨天到今天,所有的行踪向他汇报了。 他的王妃这次她居然又要离家出走。 姜昌裕也气这个小女儿,这两天家里筹办大女儿的婚事,城中进出送婚嫁用品的商贾不少,只怕明日家中这事就会传得满城皆知。 想到这里他不由咬牙道,“孽障,你不速速随王爷回去,还想留在家中生事不成。” 说完姜昌裕还往前冲了半步,手不自觉微扬了十五度,看着似乎想打人。 褚澜尘端坐在上首,姜昌裕的举动他尽收眼底,蓦地,他眸光落在姜籽彤脚边的长鞭上,他俊眉一皱,顿觉不爽,但也不好发作便向外喊道,“李致,请王妃上马车等候。” 接下来,某王妃抱着小土,被架出姜家大门塞进了门口马车里。 见小女儿终于走了,姜昌裕和柳氏方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眼见大女儿还在堂上站着,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下去。 这时,姜昌裕才换了副笑脸对褚澜尘道,“琐碎家事,让王爷见笑了。” “家事?”褚澜尘嗤笑一声,“姜大人,王妃已然嫁与本王,纵有行事不周,自有本王管教,何劳姜府上下越俎代庖。” 听这话锋不对,姜昌裕忙道,“是是是,王爷教训得是,自古女子出嫁从夫......” “行了,不必再说了。”褚澜尘打断他的话,深邃的眸底又冷了几分,“若日后再有此等事情发生,就不是刀架在脖子上那么简单了。” 说完,褚澜尘起身离去,顺便带走了门口跪着的两个丫鬟。 倦鸟归巢,暮色渐沉。 回晋王府的马车内,少女缩坐在车内,黑眸四下乱转,一会看车窗外,一会逗小土玩,就是不看身边的王爷。 “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褚澜尘靠坐在车内,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刚从当铺赎出来的令牌。 这令牌明明拿去当了,怎么又到了他手里?姜籽沐怔怔看着那块令牌,愣是没说一个字。 褚澜尘许久等不到回答,强压着怒火,欠身坐起来些,深眸斜睨着面前的少女,“这次出门前本王亦说过让你早去早回,你又不记得?” 姜籽沐仿若聋哑人,就是不吱声。 但即便她不说,褚澜尘对她的事也了如指掌,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两个算卦先生感兴趣。 “你不惜与乞丐混在一起,也要找那两个算卦先生,那两个究竟是什么人,就对你那么重要?” 听到这句话,姜籽沐突然瞳仁一缩,秀眉紧蹙,随即对褚澜尘咬牙低吼,“你派人跟踪我,卑鄙!” “本王是在保护你。”虽被吼了,但褚澜尘却暗舒口气,这女人总算是开口了。 “我自己会武功,不需要人保护。”说完,姜籽沐将小土放到一边,在车里找了把扇子给自己扇风,去去火。 半天,她就是为自己习惯性离家出走这事不好向褚澜尘交代,而装聋作哑,但这厮居然什么都知道却故弄玄虚,还拿个令牌出来吓唬人。 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但褚澜尘却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妃气笑了,“你以为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那些真正的杀手刺客?” 自己武功几斤几两姜籽沐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被褚澜尘嘲笑,她有些恼羞成怒,甩头瞪眼说起了大话。 “打不打得过的,不打一架怎么知道,以后再遇上杀手刺客你让我来。” 最新网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4章:你今日还不准备回府吗?)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章:这声音,好苏爽 “好,以后有刺客本王让你上。” 褚澜尘点头答应,看她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反倒气消了不少,遂又回到了方才的话题,“你就不打算对本王解释,为何要找两个算卦先生的事?” 姜籽沐一脸苦相,他怎么还想着这事呐。 这问题说起来信息量大,且难考据,说了只怕他也不信,即便信了,发现自己娶了个冒牌货,说不定一刀就让自己领了盒饭。 怎么办,姜籽沐灵机一动,信口胡诌道,“我命不好,想找人看看能不能改改命。” “钦天监有的是能人异士,何苦去找两个江湖骗子。” “他们不是骗子,听人说本事大得很,上能通神,下能驭鬼,中间还能给活人超度。”姜籽沐说完对褚澜尘点头眨眼,暗示他相信自己的话。 “哼!”褚澜尘鼻息里轻哼一声,这个女人就是好骗,此等鬼话她也信,难怪上次被太子骗得团团转。 他靠在车壁上,换了一副慵懒傲慢的姿态,“你上次为太子伤心,这次又是被谁伤了心?说与本王听听,想怎么报仇本王都依你。” “你,你切腹自尽吧。” 逮着机会姜籽沐干净利落的一句话丢过去,毫不拖泥带水。上次离家出走与他有间接关系,这次就是直接关系。 见褚澜尘白皙的俊脸由红转黑,姜籽沐心中痛快,阴着副小脸嘿嘿笑道,“嘿嘿,你舍不得呀?” 褚澜尘,“……” 怔愣片刻,褚澜尘忽起身将姜籽沐揽入怀中,与她凝视的瞬间,一个温柔款笑浮现在完美无缺的面容上。 被他这个举动闹懵的少女,惊慌中猛然对上他那清潮翻涌的深眸,刹那间竟突突心跳,同此时耳边响起了天籁之音。 “王~妃,那你就舍得?” ...嗯...这声音,好苏爽!!! 某王妃就势脖子一歪晕了过去,逃避一切问题。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主子,一早王爷派管家过来将您的花冠和吉服都收走了。” 姜籽沐刚睁眼,就从婉儿口中听到这个噩耗。 但这还没完,婉儿又开启了自动播放模式,“还有您不用的嫁妆首饰,帐内悬的玉坠,墙上挂的字画,案上搁的花瓶……” 姜籽沐拍拍胸口,缓缓气,“你不用说我们没什么,就说我们还剩什么。” “您能拿得动的值钱东西都不剩。” 姜籽沐嘴都要气歪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们拿我东西都不跟我说的吗?” 婉儿咂嘴,“啧,说什么说,连您都是王爷的,何况东西。”内心却拍手叫好:拿得好,看你以后还怎么跑。 凝晖殿书房。 褚澜尘对李致交代完事情,见他还不走,便道,“本王刚才说的你没听懂?” 李致踌躇着,“懂是懂了,只是王妃找算卦先生这事,您昨天完全可以自己问王妃,何必要属下去打听?” “你想偷懒?” 这事褚澜尘也想当面问姜籽沐,可昨天他只不过花了点心思抛了个媚眼,那女人就晕了过去,没问成。 再者,这事从未听她提起过,连她的两个丫鬟都不知情,即便问了她也未必肯说实话,还不如花些心思去查。 李致不知这些隐情,觉王爷语气不对,迅速撤离。 办完事,他又依褚澜尘吩咐去凝粹轩请姜籽沐,“王妃,王爷请您到正堂议事。” 此刻还窝着火的姜籽沐没什么好语气,“什么大事啊,还要劳动本王妃亲自去?” “…关于女人的事。” “女人的什么事?” “去了您就知道。”王妃今天火气有些大,李致觉得还是少说为妙。 昨天他在外忙了一天,总算找齐了六十名美人,但王爷说要六进四,四进二,只留二十个顶尖的送给那些成年王爷就好。 然姜籽沐并不知道这些内幕,只当那些女人是褚澜尘让李致找来给他自己享用的。 她决定去现场打脸褚澜尘。 “前面带路。”去正堂的路姜籽沐熟得不能再,但她是晋王妃,该端的架子还得端。 来到正堂,果见堂下齐刷刷站了六排妙龄女子。再看堂上,褚澜尘在上端坐容光焕发。 “咳咳。”姜籽沐白了某王爷一眼,打了个响声。 顿时,除了褚澜尘之外,屋内所有女人都转身曲膝给姜籽沐行礼,“见过晋王妃!” “嗯,起吧。”某王妃昂首从一堆女人间阔步而过,虚荣心得了到极大满足。 待坐下忽听身旁的王爷笑了一声,她有些不悦,嘴里对他说话,眼睛却不看他,“你笑什么?” “呵!”褚澜尘又笑了一声,“本王笑你若你昨天走了,今天就享受不到这等尊容。” “是啊,哪像你,天天享受,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 褚澜尘,“你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本王妃在打你脸啊。 姜籽沐咬咬牙,将这句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对天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也赶紧像太子那般置办几处别院,要不然这么多女人,你这王府住不下。” 褚澜尘缄默三秒,前后连想,忽唇角一勾,摇头轻笑道,“王妃,难道你这次是为了本王伤心,才要离家出走的?” “才...才不是呢。”被说中了,姜籽沐倒犟起嘴来,“你将我关在王府不让出门,我难得出去一次,就想到别的地方逛......” “这些女人不是本王要的,是本王准备送给其他几位皇子的。” 姜籽沐说话的同时,褚澜尘也在说,但说着说着姜籽沐拐了个弯,“真,真的?” 这女人口是心非。褚澜尘心下一笑,看着她一对清澈黑眸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此时姜籽沐方觉心里舒展了些,垂眸将小脑袋偏向一边,嘴上仍不饶人,“你说这些谁信呐,说不定你昨晚就将她们收用了,然后今天就想把人打发走,这不是你的惯用伎俩么。” “本王没有。”褚澜尘扶额,很气这个女人,忽惊觉自己用得着跟她解释吗。 堂下李致听到姜籽沐那番话,也急了,“王妃,您真的误会王爷了,王爷真的只想在这里面挑一些出来送给其他皇子。” “哦。”姜籽沐答应一声,见褚澜尘被自己气得在一旁捏眉毛,遂冲他撇撇嘴:活该,谁叫你收我东西。 喝口茶,她也懒得去理褚澜尘,对李致道,“你们要给其他皇子送人,便送去,叫我来做什么?” “这不是人多吗,就请您过来把把关,咱们择优录取。” 这是要竞争上岗!姜籽沐点头表示懂了,又道,“有几位皇子呀,每位皇子送几个呀?” “成年的有十一个,每人送两个。” 姜籽沐伸长脖子往那一堆美人里面看,“嗯,那就得挑二十二个出来。” “诶,打住。”半天没说话的褚澜尘说话了,“不要把本王算进去。” “嗯。”姜籽沐抿了抿嘴:算你小子识相。 接下来,某王妃将那些美女一个个拉出来,来了番才艺展示,吹拉弹唱直忙到晚上,最后将她们分成三拨,第一拨为王妃力荐,第二拨王妃精选,第三拨为王妃刷下来的。 此时李致才来到书房,将已躲在里面写了半天字的褚澜又请到正堂。 不过褚澜尘听姜籽沐介绍完选拔标准后,他头都没抬,便吩咐李致,“将第三拨留下,其余的每人赏十两银子送回去。” 李致得令去办。 “什么意思啊?”自己眼光被否定,姜籽沐不乐意了,拦着要回凝晖殿的褚澜尘道,“我忙活一天挑的人你不要,偏偏留下那些刷下来的,你什么标准啊?” 褚澜尘驻足,鼻息里一声轻笑,“你第一拨选的什么?” “温婉有学识的。” “第二拨呢?” “多才多艺的。” “第三拨呢?” “貌美的。”说完这三个字,姜籽沐默默在心里加一句:外加胸大的。 褚澜尘拍了拍姜籽沐的肩膀,轻笑道,“你选的很好,只是你不了解本王的皇兄弟们,他们只喜欢貌美的。” 那些皇子们所拥有的女人太多,他们的感情都是快餐式的,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细细品味一个女人的内在。 而姜籽沐有自己的见解,之前的容夫人和兰夫人就是貌美的,但也没见褚澜尘喜欢,反倒是见他与后来的沈萱走得亲近,而自己这个多才多艺的呢,坐冷板凳。 在她眼里,沈萱就是温婉有学识的,所以她的标准是依着褚澜尘的喜好来的。 次日一早,李致就将那些美人送至各王府,顺便带回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正在观景阁中抚琴的褚澜尘听完后俊眉微皱,对李致道,“你去探探王妃口气,看她是否知晓此事。” 李致刚一转身便道,“王妃找来了。” “王爷,您在这啊,妾身正到处找您呢。”刚到观景阁楼下的姜籽沐就满脸堆笑,朝褚澜尘打招呼。 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只因前天姜家父女在家大闹一事传到了宫里,姜籽彤作为未来太子妃言行无状,惹恼了皇上皇后,她与太子的婚期后延了。 旁人都清楚,后延只不过是个托词,后面娶不娶还未可知。 然而姜籽彤已与太子春宵数度,早已珠胎暗结,若太子不娶,她人等得,肚子都等不得。 所以姜家现在也不拘当不当太子妃,只要让姜籽彤能嫁给太子就行。 第46章:是不是胖了 但太子也没明确表态娶不娶,什么时候娶。 这不,姜家一早就给姜籽沐送了信,让她帮忙想想办法。 姜籽沐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厚着脸皮来找褚澜尘,让他去给他的皇帝老子、娘求求情,让他那无耻的哥哥把姜籽彤娶回去。 褚澜尘亦知道姜籽沐的来意,待她上楼坐定,方明知故问,“王妃,找本王何事?” “呵呵呵...就是那个,那个...”姜籽沐不知怎么说。 前两天她还说不能看姜籽彤往火坑里跳,今天就来找他帮忙要把姜籽彤往火坑里推。 这脸打得不要太响。 不过说起来这事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若自己不多管闲事跑回去劝姜籽彤,就不会惹怒她,不惹怒她,她就不会说褚澜尘有女人的事,不说女人的事,自己就不会离家出走,不离家出走就不会吵架,不吵架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心中懊悔,到嘴边的话却拐了个弯,“王爷,您抚琴真好听。” 好听!? 李致咂嘴,王爷这琴技,发出的声音如弹棉花,哪里好听? 褚澜尘亦知道自己这才跟沈萱学的琴艺是个什么水平,便道,“王妃有事便说,不必勉强。” “呵呵,妾身就是想问问送给皇子们的美人,他们还满意吧。” 褚澜尘优雅的扶着琴,丢出两个字,“满意。” “呵呵,那就好。”姜籽沐扯了扯嘴角,看向如落地钟般杵在褚澜尘身后的李致,“李大人,您今天没别的事忙了?” 李大人!?您!? 李致受宠若惊雷当空,忙拱手回道,“属下无...” “上次刺客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李致话没说完就被褚澜尘挡了回来。 李致明白,自己在这碍着王爷王妃眼了,正好他也懒得听褚澜尘弹的噪音,废话不多说,转身跃下观景阁告退。 李致刚不见人影,某王妃就顺势朝褚澜尘脚下跪倒,“王爷,您……” 然而某王爷早有防备,抱着琴勾脚转身,将自己天下第二的双腿收到一边,“王妃,你有事便讲,不必对本王行如此大礼。” 原本准备抱抱大腿的姜籽沐扑了个空,站起来抖抖裙上的灰尘,小脸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呵呵,妾身就是看您坐久了想给您按摩按摩,顺便说点小事。” 褚澜尘重新架好琴架,调试琴音,漫不经心道,“按摩就不必了,把你那小事说来听听。” “哦,就是那个太子和我姐姐的婚...” “婚事怎么了,你不是劝你姐姐了吗,她决定不嫁给太子了?” 姜籽沐讪笑着,“呵呵,妾身是去劝了,但劝的过程中妾身发现他们真如您说的那般两情相悦,也就不劝了,该祝福他们才是,只是...只是,他们婚...婚期后延了。” 吞吞吐吐说完最后一句话,姜籽沐收了脸上残留的两撇笑容,端正身子坐直腿,等着接受褚澜尘的讥笑。 哪知褚澜尘只轻哼一声,仍抚着琴,头都没抬,“无妨,好事多磨。” 一听这话姜籽沐急了,脱口而出,“不能磨,再磨肚子都要大了。” 话一出口,姜籽沐突意识到这话不该对褚澜尘说,但说都说又不能收回来,她索性脸一死,虎着脸对褚澜尘下命令,“你想想办法啊,我姐姐必须尽快嫁给太子。” 说完,不等褚澜尘有所反应,她又补了一句,“太子若不娶,你娶,反正你们是兄弟,你给他养个儿子不算亏。” 褚澜尘,“……” 半晌,被气得差点旧伤复发的褚澜尘后悔不该跟她兜圈子,遂道,“太子并非真心想娶你姐姐,他又看上别的女人了,不然就这点小事何至延期。” 额…这很符合太子的种马气质。 姜籽沐傻眼,“他,他又看上谁了?” “安平长公主的女儿,杨静姝。” “很漂亮吗?” “可不止漂亮那么简单。”褚澜尘抚着琴,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但他闭着一双美目,仿佛在自我陶醉,实则是有心事。 杨静姝的父亲定康王杨鸿武将出身,因战功显赫被先帝破例封王,手掌兵权在朝中地位无人能及。 他自知位高权重恐遭人猜忌,便请旨携带家眷常年驻守北疆,只有安平长公主因不习惯塞外风尘,经常回西京城的公主府小住。 这次她听说太子要娶妃,便带了杨静姝早早回京。一来观礼,二来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见见褚澜尘,看看为她挑选的夫婿满不满意。 褚澜赫得知此事,哪里肯什么便宜都让褚澜尘占了,便借故姜家姐妹吵架一事将婚期后延,计划着另娶杨静姝为正妃。 毕竟杨静姝是杨鸿唯一的女儿,娶了她不怕得不到杨鸿的拥护。 “诶,你能不能停下,很难听啊。” 正在筹谋的褚澜尘忽被姜籽沐打断,双手一摊,不抚了,“你刚才不是说好听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姜籽沐抱着膀子,小嘴撅得老高,仿佛这一切都是褚澜尘的错,“我不管,反正我姐姐就是要嫁给姓褚的。” “如果本王没理解错,你现在应该是在求本王帮忙才是。” 嗯...姜籽沐头向下点顺势摇头画了个圈,算是承认。 求人就这态度? 褚澜尘斜眸扫了面前的少女一眼,“王妃,本王上次说过让你近身侍候,帮你恢复记忆,但当时恰逢你身体不适,现在看你已然痊愈,你是不是...” “是。”姜籽沐懂,求人办事都得付出,况且褚澜尘说过还可以跟他一起用膳,正好改善伙食,不算太坏。 她起身站到褚澜尘身边给他打扇子扇风。 褚澜尘扬唇牵出一个浅笑,没想到王妃还挺懂事。 不过依现在来看,姜籽彤想做太子妃难度有点大,能让褚澜赫收了她就不错。这事还得先给自己的王妃交个底,以免日后事情不如她所愿,遭她埋怨。 自己额头,手臂,胸口的伤痕还没完全消退,且据这么长时间观察,自己这个王妃并没有什么江山为重的心思,似乎活着就为混吃等死,如此告诉她一些事也无妨。 “王妃,你知道太子的女人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人间尤物呗。”姜籽沐啐道。 褚澜尘摇头轻笑,起身伫立观景阁边,看向远处的如黛青山,“太子的女人无一例外都是有家世背景的,背后的家族要么大权在握,要么重兵在手。” 顿了顿,褚澜尘又道,“许雯,忠武将军之女,沈萱,兵部尚书之女。” “这两个女人不是你的吗,你说她们做什么?”姜籽沐疑惑。 “不,她们背后的家族都是太子那边的,只不过许雯性子太烈,太子不得亲近,就送给了本王。” “那沈萱呢?” 褚澜尘将姜籽沐拉到自己身边,方道,“她早已对太子死心塌地,此刻正在小花园里往我们这边看。” 闻言,姜籽沐正要转身往小花园那边看,褚澜尘忽拦住她,“别转过去,不要被她发现我们正在议论她。” 姜籽沐虽没去看沈萱,但脑子里一堆问号,“沈萱既是太子的女人,又怎会嫁给你?” “太子派来监视本王的。” 玩谍战啊!姜籽沐想想有可能,要不良娣也不会主动将她们送过来。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些和太子娶我姐姐什么关系?”姜籽沐不解。 褚澜尘叹息,这个女人还没听明白这些话外之音,给她留点面子,她非要人将里子也翻出来。 “太子要利用这些女人,布局自己的权利关系网,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所以,你们姜家有兵权吗?” 额……姜籽沐似乎有些明白。 姜昌裕获封国公,不过因为生了原主这个天命贵女,如今太子这是嫌弃她们老姜家无权无势,舔吃朝中俸禄,对姜籽彤始乱终弃了。 不过这话从褚澜尘口中说出来,姜籽沐还有那么点自卑,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 她黑眸转了转,叉腰挺起胸脯往褚澜尘跟前一凑,很傲娇,“哼,我们姜家有我这个天命贵女就够了,多少皇子抢着要。” 看着面前抵过来的小脑袋,褚澜尘不置可否,就是因为她顶着这个天命贵女的名头,才会几次三番遭到刺杀,她还不自知。 他眸光不自觉顺着她挺起的曲线缓缓下移,滑到一处地方停滞不动。 她那里,似乎比以前饱满了些… 褚澜尘有点飘,喃喃道,“王妃,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胖了?! 姜籽沐迎着褚澜尘的目光,发现他视线正落在自己胸前小土堆上!!! “…你往哪看呢!”某王妃一拳砸在自家王爷夫君眼窝里。 啊——褚澜尘一手捂着眼睛,一手禁锢着脸红得像胭脂的少女,“你就是这样侍候本王的?嗯?” “谁叫你眼睛到处乱瞅的,松开。” 褚澜尘非但没松开她,反倒将她拥得更紧,“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看了又如何?” 两人正在拉扯,忽闻管家来报,“王爷,纪王殿下来了,正在花厅闲坐。” “你先去,本王随后就到。” 管家离去,褚澜尘整了整衣冠,转头吩咐姜籽沐道,“你先到书房将茶烹好,本王稍后过来。” 但姜籽沐不想去泡什么茶,她也想去见见十皇子。姜籽彤的肚子等不得,他们老褚家的,老大到老十一,必须得有个人娶她。 第47章:小奶狗一只 “王爷,既然您要妾身近身侍候,妾身就得寸步不离,您要见客,妾身这就给您开路。” 说完,姜籽沐走在前面,比某王爷还积极。 到得花厅,她老远就见里面坐着的十皇子褚钰是之前见过的,便不觉生份,抬脚要往里迈,却被褚澜尘揪住后衣领拎到身后去。 “王妃,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敢走在本王前面。” “是是,您请。”姜籽沐跟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古代男人就是迂腐。 不是褚澜尘迂腐,只是他记得老十当初也是请了旨要娶天命贵女的,所以看她这么积极不爽。 与此同时,里面的褚钰见姜籽沐跟在褚澜尘后面,亦颇感意外,他是晋王府的常客,但每次来都没见到过她。 寒暄过后,几人落坐闲聊。 姜籽沐拿把扇子坐在褚澜尘身边给他扇风,说是给他扇,不过是给自己扇时漏了点风过去。 但褚澜尘似乎很惬意,与褚钰谈笑风声,聊着聊着聊到了太子婚事后延之事。 这个话题姜籽沐比较感兴趣,她扇子也不扇了,坐着静静的剥荔枝吃,将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楚。 “听说太子婚事后延一事,是因为姜家大小姐...”说到这里褚钰恐姜籽沐不悦,侧目观她脸色。 而此时姜籽沐恰巧剥了颗荔枝要往嘴里送,忽听褚钰不说了,便转头看向他咧嘴一个灿笑,将送到嘴边的荔枝往褚钰那边递,“呵呵!吃荔枝。” “哦,好。”四目相对,褚钰赶紧收回视线,伸手将要接姜籽沐递过来的荔枝。 这时,褚澜尘却瞅准时机,咬住姜籽沐指尖的荔枝吃到自己嘴里,“嗯,真甜。” 姜籽沐抽回手白了他一眼,拿帕子擦了擦指尖上的口水,对褚钰讪笑道,“呵呵,你们聊,想聊什么聊什么,全当我不存在的。” 褚钰答应着,便没什么顾忌,口无遮拦与褚澜尘大侃特侃,“九哥,你说姜家大小姐就因为在家与自家姐妹口角而被父皇母后诟病,实在冤枉。” “太子若真想娶,还怕父皇母后诟病。” “九哥说的是,姜家空有爵位无权无势,太子怎么会看得上...” 此时,说好不存在的王妃突扔了手里剥好的荔枝,怒道,“他看不上为何要玩...呜...我姐姐都...呜...” “王妃,吃荔枝。”褚澜尘迅速剥好一颗荔枝送到姜籽沐嘴里,堵住她的嘴。在现代先上车后买票是一般操作,但这里是古代,未婚先孕不宜大肆宣扬。 “九哥,九王妃在说什么?” 褚澜尘又剥了一颗塞到姜籽沐嘴里,对她使了个眼色,方道,“王妃说太子既不属意姜家大小姐,为何还要承诺娶她,让她沦为笑柄。” 闻言,褚钰拍桌叹气,“唉,这姜大小姐真是可怜,不过她哪里比得过静姝郡主那般家世,说来,静姝真不该这么早来西京。” “嗯,是啊。”褚澜尘敷衍着,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然而,褚钰兴致颇高,八卦起来没完,“听说太子想求娶静姝郡主为正妃,但安平长公主却想将她嫁与你为侧妃,今日一早长公主便带着静姝去宫里给父皇母后请安了,恐怕就是为说这事。” 说完,褚钰又勾勾褚澜尘衣袖,凑近他道,“诶,九哥,好像之前母后也有意将静姝嫁给你为侧妃吧?” 褚澜尘没有回答褚钰的问题,唇角挂着浅笑依旧淡然,但心里想拿块抹布将他那张嘴堵上,甚至想吩咐门口侍卫,以后见到褚钰来直接打出去。 他回头扫了姜籽沐一眼,果见她将手里剥好的荔枝捏得汁水横流,正眯着眼往自己这边看,圆润的小脸直抽抽。 “王...王妃,你怎么了?” 看着被捏碎的荔枝,褚澜尘狐疑,这个女人听到皇后要为自己娶侧妃,竟吃醋到如此地步。 难道她爱上我了!? 想到到这里,他唇角莫名漾起几许笑意。 然而,某王妃忽的丢了被捏碎的荔枝,双手往桌上一拍,凑到褚澜尘面前怔怔看了他几秒,突然嘴一瘪声泪俱下,“王爷,妾身求求您,您赶紧娶了静姝郡主吧!” 额... 这脸打得褚澜尘有点猝不及防,将要递到嘴里的一颗荔枝落地。 褚钰见九王妃这么大度,在一边鼓动道,“是啊,九哥,定康王和安平长公主就杨静姝这么一个女儿,你若娶了她,日后还怕杨鸿不为你所用。” 丢颗荔枝在嘴里,褚钰继续道,“如此一来,你就拥有了咱们溏朝一半的兵力,以后实力就都在太子之上了。” 听得出来褚钰一心想扶持褚澜尘搞事业。 而此时姜籽沐亦很合适宜的添了一句,“对,你娶杨静姝有百利而无一害,她若不愿做侧妃,我让位都是可以的。” 褚澜尘怔怔看着他们,几乎要被他们一唱一和气死,他迅速调整好情绪,垂眸不紧不慢的剥荔枝壳,不发一言。 他以为沉默可以逃避一切,但她的王妃可不放过他。 “王爷,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娶静姝郡主?”说完姜籽沐还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褚澜尘舒口气,打开她的手,抬头瞥了姜籽沐一眼,“你就这么希望本王娶她?” “嗯,你若娶了杨静姝,太子就娶不成,这样一来太子和我姐姐的婚事就能照旧。” 褚澜尘,“......” 这个女人就没有半点心思放在自己心上吗,为了姐姐就能随便将自己推出去。 怔愣半晌,褚澜尘随口搪塞道,“即便本王想娶,也要看杨静姝愿不愿意吧。” “那能不愿意,王爷您玉树临风惊才绝艳,哪个女子不喜欢,您说是吧,纪王殿下?”说完姜籽沐丢了个眼色给褚钰。 接着她的小眼神,褚钰马上附和,“是啊,九哥,静姝郡主不可能不愿意,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提亲吧,别让姑娘家的先说出口。” “是啊,是啊。” 他们嘻嘻哈哈三言两语,仿佛将这件事说定,没观察到褚澜尘这个当事人已变了脸。 褚澜尘自知想要成功谋得帝位,确实要手握兵权,借娶杨静姝之机拉拢杨鸿没什么坏处,但他... “本王,不,愿,意!” 吼完这几个字,褚澜尘心里畅快许多。 …… 屋内骤然变得安静!! 半晌,姜籽沐嘴角扯出干巴巴的两捋笑容,随手将桌上捏碎的荔枝递到褚澜尘面前,“呵呵,王爷,您不愿意呀,来来来吃荔枝。” “九哥吃荔枝,呵呵。”褚钰亦笑得尴尬。 接下来褚钰和姜籽沐不再提让褚澜尘娶杨静姝的事,因为他那张脸又黑又冷,就像一块被冻住的石头。 不过不说点什么气氛又很闷。 “纪王殿下,早上给您府上送的两个美人,您可还喜欢?”姜籽沐率先打破沉默。 褚钰有些害羞,低头哼哼了两声算是回答,但姜籽沐的话犹如引子,接着他喋喋不休,将诸皇子的风流韵事全拿出来说道。 吃着荔枝听八卦,姜籽沐笑得前俯后仰,笑的同时也在观察褚钰。经鉴定,这十皇子就是褚澜尘的跟班小弟,小奶狗一只。 可以作为姜籽彤的备胎。 不过说起来褚钰今年十九岁,褚澜尘也就比他大一岁,但褚澜尘看着老谋深算多了,完全不像二十岁的心性。 想不通,只能说褚澜尘太早熟。 俩人吃完小半框荔枝,姜籽沐笑得肚子疼,褚钰也八卦完要起身告退。 “纪王殿下,我送你出去吧。”姜籽沐抢到门前,打开手势要送他。 褚钰一怔,他在晋王府来去许久,何时有人迎送过,现在有人要送他,倒叫他不自在,不过九王妃既这么热情,他也不好抚她的意。 “那有劳九王妃…” 这时,被当了半天空气的褚澜尘开口了,“老十,谁给你的架子,竟敢劳动王妃,嗯?” 听到褚澜尘鼻子里这声“嗯”,褚钰知趣,敛身告退。 “诶,不劳动,我……”姜籽沐话没说完,褚钰已经拐过廊檐走没影了。 看着那道清雅的背影,姜籽沐叹息,她只想趁送他出去的机会问问他有没有娶妃,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看能不能把姜籽彤推销给他。 但现在…… 接下来一天,她都对褚澜尘没什么好脸色,默默跟在身边侍候着,一句话也不说,哪怕褚澜尘有意讨好找她说话,她也只回答“是嗯好”。 “王爷早些歇息,妾身告退。” 好不容易捱到褚澜尘吃完晚饭,给他递完漱口茶,姜籽沐丢下一句,没等他同意就一溜烟跑回了凝粹轩。 歇口气,刚抱着小土在廊下玩,就见婉儿惊慌失措的从木桥上回来,老远就喊着,“主子,不好啦,刚才夫人派人来说大小姐在家上吊啦...” “啊!”姜籽沐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若姜籽彤死了,自己就是始作俑者,那可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 见姜籽沐脸色煞白,吓得怀中的小土都掉到地上,婉儿赶紧上前安慰道,“主子,您别怕,人被救下了,没死。” “呼——”闻言,姜籽沐长长舒了口气,抬脚就往凝晖殿去。 “主子您去哪?” “找褚澜尘要令牌回去看看。” 婉儿忙拉住她,“夫人带话,让您今天别回去,这事都是您惹起来的,老爷和大小姐正在气头上,您现在回去他们还不得怪您。” 第48章:发家致富得天下 嗯,这话有道理,姜籽沐缩回了脚。 褚澜尘说过要帮忙,但听他说的那些话,太子愿不愿娶还是个问题,不能全指望他,自己还得出把力。 夜里,她写了封信让武凰送出去才睡下。 翌日天还没大亮姜籽沐又往凝晖殿去了。 进去院子,卧房、书房大门紧闭,褚澜尘那厮还没起来。 “王爷,您起了没有?妾身来侍候您更衣洗漱。”姜籽沐殷勤的在门外喊道。 半晌,卧房门开了条缝,褚澜尘惺忪着睡眼堵在门口,“怎么,昨天未经本王允许擅自退下,良心不安了?” 姜籽沐殷勤的笑着,“是是是,都怪妾身没规矩,妾身现在就来侍候您更衣。” 说话时,某王妃的眼神却在褚澜尘露出的一溜胸肌上流连。 咣当—— 某王爷非常嫌弃的关了门。 别说那个女人眼神色眯眯的,即便正常也不能让她进来,自己这间卧房秘密太多。 片刻后,褚澜尘洗漱完毕穿好衣袍出来,“说吧,找本王何事?” “呵呵呵!”姜籽沐迅速变身如小土般乖巧讨好的小模样,“王爷,妾身今日要出府,想借您令牌一用。” 可惜褚澜尘没看她,一边往花厅去用早膳,一边问,“你又想离家出走?” “哪能啊,昨日我姐姐在家上吊自杀,我得回去看看。” “她死了?” 呃,褚澜尘冷冷几个字让姜籽沐打了个嗝。 这厮会不会说话! “她死了对你有好处啊?”姜籽沐眼睛直盯着褚澜尘腰间的令牌,恨不得抢了就跑,不想跟他多说半句。 “没好处,只是想她青春年少死了可惜。” “废话。”姜籽沐咕哝着,冲他挺拔的后背做了个鬼脸,但说出的话还是很讨好,“王爷,您就把令牌给妾身吧,妾身这次保证不乱跑,天黑就回来。” 跑?褚澜尘心中好笑,这天下以后都是我的,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忽停下脚步,俊美的脸上漾起一丝坏笑,转身用白净的手指在自己唇角点了点,“你主动亲本王一下,本王就将令牌给你。” 额...... 这要求......甚合某王妃心意。 只见她撸起袖子,踮脚抱着褚澜尘的头,啵了他一脸口水。任务完成,姜籽沐用衣袖擦擦嘴,伸出小手掌,“令牌给我吧。” 然而某王爷却黑了脸,感觉自己像是被小土舔了一口,他想像中古代女子的娇羞妩媚,欲拒还迎哪去了? 怔怔看了姜籽沐半天,褚澜尘放弃了对她的期望,“侍候本王用完早膳,本王陪你去。” “呵呵,妾身只是回去看看,就不劳烦王爷了,您就在府中想想,怎么才能让太子娶了我姐姐。”姜籽沐陪笑着,她今天要办的事有点多,他跟着不方便。 “也好。”褚澜尘答应着,却并没有去拿腰间的令牌,而是露出一个邪笑,故作高深道,“本王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太子娶你姐姐,不防一试。” 一听有办法,姜籽沐瞬间来了精神,紧跟着褚澜尘进到花厅,殷勤的把胡麻粥捧到他面前,“什么办法,您说说看。” “这个嘛...”褚澜尘憋着坏,放下刚拿起来的勺子,撑着头看向面前的粉面少女,忽扯出一抹皮笑,“你喂本王吃,本王就告诉你。” 这要求......不过分。 喂褚澜尘和喂小土都一样,只要三个动作,将勺子拿起来,喂进去,收回勺子。 某王妃即刻照办。 褚澜尘心满意足吃完,也不食言,轻飘飘丢出一句,“多给点嫁妆。” “这么简单?”姜籽沐糊涂了,“他一个太子还在乎女方那点嫁妆。” 褚澜尘点点头,“在乎,太子住在宫中,在父皇母后面前自然要表现得节俭,但他在宫外又是如何行事,你是见过的。” 这么一说,姜籽沐又想起那晚在宫外见到过的太子别院,内里装饰奢靡,养美姬无数,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 这个臭不要脸的褚澜赫,想靠娶女人发家致富得天下啊! 疯狂唾弃褚澜赫的同时,姜籽沐想起自己当初不也是图女方嫁妆,一下给褚澜尘娶了两个女人回来吗。 唉,算了算了,褚澜尘当时穷困潦倒,那两个女人就是天使小姐姐,是来救济我们的。 某王妃摇摇脑袋,否定自己做过的一切,轻松给自己找了台阶下,接着听褚澜尘分析。 “太子当初答应娶你姐姐做太子妃,不过一时兴起,现在有了更好的猎物,他岂会放过......” 听到这里姜籽沐忽来了气,“那他把杨静姝娶回去当个侧妃不就好了。” “侧妃?杨静姝性格高傲,若甘心做侧妃,太子就不会拿正妃的位子来利诱她。” 说这话时褚澜尘心内暗自庆幸,幸亏杨静姝不愿做侧妃,要不自己就得娶她,若真再娶别的女人,面前这个小女人又该离家出走了。 “那就让我父亲到皇上皇后那里请旨赐婚,就说我姐姐怀了太子的孩子,他们要添皇长孙了。”姜籽沐想得简单,当初自己就是圣旨赐婚给褚澜尘的。 自己能赐姜籽彤也能赐。 闻言,褚澜尘很悲哀,自己的王妃作为一个古代人,玩不好宫斗宅斗倒罢,为什么连古人含蓄隐晦的习性都没有。 且她以为圣旨那么好得,那都是要靠筹谋才能得到。 “你若真像这样对皇上皇后说,只怕皇后会认为是你姐姐不知检点,即便太子勉强收了她也是个没有名分的宫人。” 听褚澜尘这么一说,姜籽沐顿时蔫了,自己虽是顶着个私奔的名声嫁人,但好在有天命贵女这个名头护着,才时不时敢在褚澜尘明前咋呼两声。 但姜籽彤呢,仔细一想,除了长得漂亮没别的加分项。若她这么不光不彩的嫁人,姜家怕是以后更抬不起头。 “你把令牌给我,我回姜家去让他们多备点嫁妆。”姜籽沐气呼呼的站起来,一手朝褚澜尘伸着要令牌,一手拿过褚澜尘刚才用过的勺子舀了两口粥喝。 她急着回去让姜昌裕砸锅卖铁嫁女儿,没那么多讲究。 “好,给你。”褚澜尘知道再捉弄她,她估计真要翻脸。但当他解下腰间的令牌抬起头时,却皱了眉,“王妃,那是本王用过的勺子。” “嘿嘿,怕什么,我们还亲过好几次呢。”某王妃嘻笑着接过令牌,冲天吆喝了一声,“武凰,我们走。” 武凰迅速出现在她面前,两人如风一般离去。 看着那蹦跳走远的背影,褚澜尘薄唇中唧哝出三个字,“女汉子。” “王爷,您在说什么?”李致悄无声息出现在褚澜尘身后。 “无事。”褚澜尘转向李致,“刺客的事查得如何?” “并不是太子和五皇子派来的人。”李致答道。 褚澜尘微微点头,想他和姜籽沐死的人太多,他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查,他倒要看看,还有多少来送人头的。 “王妃要找的那两位算卦先生,可有什么消息。”他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属下只打听到他们来自一个叫九云山的地方,其他的无从得知。”顿了顿,李致面露疑惑又道,“但在我们溏朝疆域内,并没有叫九云山的地方。” 没有?褚澜尘思忖片刻,随即对李致道,“许是个不知名的小地方,未听说过也不足为奇,你只再留意打听便可。” 李致答应着将要走,褚澜尘又叫住他道,“沈萱近日与太子可有联系?” “就只昨日夜间给太子去了封密信,说您不愿意娶静姝郡主,然后就是您和王妃的日常言行。” 褚澜尘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讥笑,这个沈萱,还真是事无巨细都要向褚澜赫汇报,也亏得褚澜赫有闲心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感兴趣。 “吩咐管家备好马车,本王要去拜访许将军。” 李致诡笑着明知故问,“哪位许将军?” “许雯的父亲,忠武将军许敬。”褚澜尘白了他一眼,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李致那点小心思他还不明白。 许雯是名门闺秀,休弃后被李致领回去,虽心里委屈,但好在李致侠骨柔肠对她无微不至,她倒也甘心,只是许家人一直不肯认她,这让许雯心生郁闷。李致看着心疼,便想褚澜尘去帮忙说道说道。 “那属下的事...”李致憨笑着。 “你随本王一起去。”褚澜尘甩袖往门口去,他有些嫉妒李致,这小子周旋于三个女人之间,却从未听他说过后院起火。 自己呢,就那么一个女人,到现在还没搞定。 出门经过一间酒肆,坐在马车里的褚澜尘忽瞥见一个酷似武凰的女子在酒肆内闲坐。虽心下狐疑但他没多想。 此刻武凰应该是跟着姜籽沐回了娘家才是。 他以为自己看错,但那里面坐是确是武凰,他的王妃正坐在楼上包厢里等着太子褚澜赫。 昨夜姜籽沐写了封信给太子约他见面,要当面跟他谈姜籽彤的事,劝他娶了姜籽彤,若不然,她另有安排。 坐等的功夫姜籽沐也不闲着,点了一桌好菜正吃得酣畅,褚澜赫来了。 “沐儿,多日不见,你胃口还是这么好。” 褚澜赫踏进包厢的瞬间,面上随即挂起了标准的温柔浅笑,没有一丝尴尬,仿佛上次诱导姜籽沐和离的不是他,答应要娶她的事也从未发生过。 第49章:佩服他的厚颜无耻 褚澜赫踏进包厢的瞬间,面上即挂起了标志性的的温柔浅笑,没有一丝尴尬,仿佛上次诱导姜籽沐和离的不是他,答应要娶她的事也从未发生过。 “是啊,你要不也来点?”姜籽沐抬头将手里咬过一口的鸡腿朝他扬了扬,算是打招呼,亦决口不提之前的事。 “不了,你吃吧。”褚澜赫自顾在桌边坐下。 二人心照不宣,一个吃一个看。 待姜籽沐吃完最后一块烤鹿肉,褚澜赫方笑问,“不知沐儿今日约我来所为何事?” 何事?姜籽沐拿杯子喝茶漱口,偷眯着眼看着褚澜赫,很佩服他的厚颜无耻。 之前骗自己倒算了,如今姜籽彤为了他要自杀,一尸两命,他竟然能够无动于衷泰然处之。 “你为什么不娶我姐姐?”姜籽沐放下茶杯问得干脆。 “我没有不娶,只是将婚期后延罢了。” “为什么要延?延到什么时候?” “英国公府大小姐言行失仪,在母家受教引姑姑调教规正后,再行迎娶。”褚澜赫应答自如,来之前他就知道姜籽沐会问这些。 她要问,他便答。 见褚澜赫答得毫无愧意,姜籽沐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但这事得忍,姜籽彤的肚子等不得。在现代未婚妈妈都会遭人白眼,更何况是受封建礼教束缚的古代。 默默松开捏紧的拳头,姜籽沐鄙夷了褚澜赫两秒,忽觉得这渣男是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既如此就不怕再撕他一层死脸皮。 将擦完手的帕子重重摔在桌上,仗着会几招拳脚,她向褚澜赫示起威来,“但我怎么听说你是为了另娶杨静姝做正妃才延的期,嗯?” 跟褚澜尘相处久了,姜籽沐不知不觉学会了他说话的腔调。 “你打听得倒挺清楚。”褚澜赫给自己倒了杯茶,面色如常,不否认就是承认。 姜籽沐被他这副无赖态度气到胃痛,登时拍桌大吼,“褚澜赫,你到底对我姐姐有没有真心,她昨天为你自杀了。” 哪知,褚澜赫听到这句话非但未有所触动,反而比姜籽沐还气,捏茶杯手都在颤抖,“这个女人真是沉不住气,不及......” 他想说的是不及沈萱一半。 褚澜赫要的是对他真心的女人,就如沈萱那般,能为了他甘愿嫁给别人的女人。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还要怪罪我姐姐啰?”姜籽沐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听。 顿了顿她起身走到窗边,又道,“告诉你,我姐姐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若不娶她,那我们姜家只有向皇上皇后请旨赐婚了。” “你在威胁我?” 闻言,姜籽沐心里一阵懊恼,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光,他今天是来劝褚澜赫娶姜籽彤的,怎么说说着,就跑偏了呢。 忽而她嘴角一咧,转身对褚澜赫一个灿笑,讨好道,“呵呵,没有,没有,您是太子,我哪敢威胁您呐,您要娶杨静姝为正妃便娶去,只要您对我姐姐是真心的,她也不介意正妃还是侧妃,只要能在您身边侍候就行,我看您还是赶紧把她接到东宫去吧。” 虽然这话说得违心连自己都想吐,但只要能让褚澜赫娶了姜籽彤,姜籽沐愿意把吐出来的再吞下去。 见姜籽沐突然转变态度,褚澜赫也收了刚才的乖戾,眼神迷离玩起了深情,“沐儿,我之前一直在等你和九弟和离娶你为正妃,但你却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还与九弟圆了房,我伤心难过......” 此处省略褚澜赫说的假话、废话一千字。 因为某王妃已经受不了,掀了桌子。 那些虚情假意的话说一句两句,她还可以忍受,但褚澜赫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竟然还说是姜籽彤主动勾引他,未经他的允许就有孕。 对,姜籽彤就是那种人,这点她知道。 但孕不孕这种事,是他不允许就不会发生的吗?而且他这样说一个即将给自己生孩子的女人好吗? 随着桌上杯盘落地,褚澜赫脸上标志性的温柔浅笑也消失了,“姜籽沐,就让你姐姐好好在家等着吧,我何时娶到杨静姝,她就何时进我的东宫。” 褚澜赫甩袖离去,将要下楼,他又回头道,“对了,你要到皇上皇后那里告发我便去好了,大不了我娶你姐姐回来,但日后她会过什么日子,你最好想清楚。” 这......这......人渣本渣啊! 姜籽沐气得脸上毛孔都撑大了一圈。 但冷静下来,她又想抽自己大耳刮子,自己现在是一个古代女人,怎么敢去掀太子的桌子。 他不是褚澜尘,他高高在上岂容不敬。 自己好心办了件坏事。 静静坐了一刻钟,她想通了,自己这脾气秉性不适合生活在古代,办完姜籽彤这事,无论如何都要去九云山找那两个神棍。 她要尽快回到现代。 下楼叫上武凰,她们又坐着马车往十皇子褚钰那里去了,她要去说服褚钰娶了姜籽彤,褚澜赫那个渣男不要也罢。 进了纪王府的大门,管家引着看坐上茶,老远见褚钰出来,她又怂了,把刚在车里想好的一套说辞都推翻得七零八落。 褚钰见姜籽沐来亦颇觉惊喜,昨天她说要送自己出门,当时看她神情分明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今日又寻上门来,不知是什么重要的话。 他在门外就问道,“九王妃,今日突然到访可是有事?” 姜籽沐心里苦,脸上还得笑,又不能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娶姜籽彤,想了想回了句,“哦,我来看昨天给你送的两个美人,跟她们聊得来,有点想她们。” 褚钰笑着进来坐下,又道,“这么说九王妃是来找青儿和音儿的?” 姜籽沐跟本就不知道那两个美人叫什么,见褚钰这样说赶紧附和道,“对对对,我就是找青儿和音儿的。” 然而褚钰却笑得更厉害了,“九王妃,她们可不叫青儿和音儿。” 额...某王妃好尴尬,忙道,“瞧我这记性,她们是不叫青儿和音儿,叫……” “叫什么?” “叫...叫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姜籽沐搓搓手心的汗,白了他一眼,没那耐心跟他绕弯子。 见姜籽沐恼了脸,褚钰这才笑道,“九王妃别生气,她们其实就叫青儿和音儿,我逗你好玩呢。” ……套路,满满的都是套路,没想到这个看似无公害的小奶狗还会玩心计。 我忍,毕竟他得做接盘侠。 姜籽沐无所无谓的冲褚钰笑笑,“呵呵,没事,我知道你逗我玩,故意配合你呢,呵呵。” 讪笑两声,姜籽沐忽话峰一转直奔主题,“纪王殿下还没娶妃吧?是否介意女方家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褚钰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个问题噎住,半晌才逐个回答她的问题,“我还没娶妃,女方家世过得去就好,喜...喜欢合眼缘的吧。” 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时,褚钰的眼神不时往姜籽沐身上扫。 某王妃敏锐的接受到了这个信号。 她心里高兴,看来这褚钰是喜欢长得像自己这样的,姜籽彤和自己长得有几分像,甚至比自己还漂亮,肯定招他喜欢。 如此,某王妃便直接了当道,“要不你娶我姐姐姜籽彤吧,嫁妆丰厚…” “噗——” 褚钰受的惊吓不小,刚入口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姜籽沐,“......” 待丫鬟们拿帕子过来擦了嘴定定神,褚钰方搬出一套官方说辞,“九王妃真会说笑,姜家大小姐和太子的婚约只是延后并未取消,我们做臣弟的岂敢觊觎。” 姜籽沐闻言急了,“这延后不就是变相取消吗,你昨天还说我姐姐可怜值得同情,再说你也不介意女方母家有无兵权,我姐姐长得又漂亮,你们很合适呀。” “那我也不能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是不会娶她的。” 接下来某王妃花了半个时辰威逼利诱褚钰娶姜籽彤,但褚钰宁死不曲,就是不点头。姜籽沐说得舌头抽筋,也说他不动,气得连告辞的话都没说,就突的起身离开了纪王府。 坐在马车里,武凰道,“主子,我们这回该去姜家了吧。” “去齐王府。”某王妃准备逐个到王府推销一番。 “是。”武凰二话没说吩咐车夫打马齐王褚凌府上。 姜籽沐对武凰话少的这个优点很满意,若是带了婉儿出来,那丫头不知要说多少闲话。 齐王府门口,刚下马车姜籽沐就见褚凌外出归来,走近一闻,满身酒气。顾不了太多,她上前简明扼要把要他娶姜籽彤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褚凌痛快答道,“可以啊...” 这么简单? 幸福来得太突然,完全出乎姜籽沐的意料,正当她想雀跃的时候,褚凌的一句话又将她打回原形。 “只要褚澜尘在我面前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请旨让我母亲复位,我现在就把我的正妃休了,娶你姐......” 褚凌话没说完,姜籽沐已经转身钻进了马车里,吩咐武凰道,“下一个。” 接下来,某王妃仿佛一个穿越过来的推销员,到各王府把姜籽彤推销了个遍,连十岁以下还在玩泥巴的皇子都没放过。 只可惜没一个愿娶姜籽彤的,倒是有几个皇子反过来劝姜籽沐与褚澜尘和离,然后把她们姐妹都娶了。 果然皇子都是黑心莲。 第50章:头一次做坏事 姜籽沐坐在马车里气不过,几次想再拿了褚澜尘的令牌跑路,但心里又觉得对不起姜籽彤。 想了许久,最后她还是做了那个决定,决定以现代女性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 “武凰,我们去找许雯。” 武凰得令,马车一路往李致家狂奔。 到地方,姜籽沐轻车熟路径直往许雯房里去,正在看医书的许雯见她闯进来,很是诧异,“你找我有事?” 姜籽沐神色笃定的看着许雯道,“帮我做一件事,我想办法让你们许家人认了你。” 许家不肯认许雯的事姜籽沐听李致说过,所以她直接对许雯提出这个条件作为交换。 而许雯突然见姜籽沐说话这么一本正经,全然没有之前的荒诞不经,是有几分信服的。 她若能帮上忙让许家人与自己和好如初更好,帮不上也没坏处,如此,许雯便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给我配一味药。” “什么药?” “堕胎药。” 姜籽沐这三个字一出口,许雯一时怔住,以为自己听错。 但她没听错,姜籽沐就是要堕胎药,她要帮姜籽彤解决掉麻烦。但这事不能找太医,得找信得过的人,许雯虽性格耿直刚烈但秉性不坏,值得信任。 稍顷,许雯回过神来,瞟了一眼姜籽沐平坦的小腹,“我从来都只救人,不杀人。” 姜籽沐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我姐姐姜籽彤。” “你姐姐?她不是还没成婚吗?哪来的孩子,又何需堕胎。” “就是因为没成婚我才来找你。” 接着,姜籽沐又把太子和姜籽彤的事给许雯讲了一遍。 许雯听完忖量片刻,方镇定道,“此事人命关天,怎能你我决定,一切都得遵循你姐姐的意思。” 姜籽沐点头认同,“我也是此意,用药之前你还得给她细细检查一遍,需对以后生活没什么影响才行,你把药配好带着,听了她的意思我们再行事。” 商量妥当,一行人来到姜家时已近黄昏。 下了马车姜籽沐便让武凰先去把药熬上,自己则移步正堂。 姜昌裕见姜籽沐回来,恨不得扬手就要打,但之前受过褚澜尘的恐吓,又不敢,只狠狠训斥了一番,最后又道,“你可有想到什么办法让太子娶你姐姐?” “这事有点复杂,我先去看看姐姐再说。”话一说完,姜籽沐出了正堂往姜籽彤房里去。 去的路上她筹谋着,待会只要姜籽彤一点头,药端进来,喝下去...... 修养生息后,她姜籽彤又将会是如花美眷,到时寻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亦不空负这似水年华。 如此自己闯下的祸就给圆上了。 到得房间,见姜籽彤半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眼睑水肿,才几天没见好好的一个小美人竟憔悴成这样。 姜籽沐心里十分愧疚。 “姐姐。”她轻唤了一声。 姜籽彤睁开半睡半醒的眼,忽见姜籽沐立在房内,她陡然生了十分的气,顺手拿起床上的枕头向她砸去,“滚出去,谁要你来看我笑话。” 姜籽沐面色沉静,扬手接过枕头摒退丫鬟,和许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才直言道,“褚澜赫并不值得你托付终身,我劝你不要对他抱有幻想。” 姜籽彤将头撇向床里,眼中的泪又如泉涌,但嘴里还犟着,“他值不值得我知道,不用你在这说风凉话。” 蓦地,她忽又狠道,“我现在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听到这句话,姜籽沐突的起了气,“我害的?若你们真的情比金坚,几句闲言碎语岂能让褚澜赫动摇。” 姜籽彤缄默不语,想想当初姜籽沐那样的名声,褚澜尘还主动请旨娶她,自己呢,只不过在家口角几句就要惨遭遗弃。 但她宁可感叹命运的不公,也不承认是自己遇人不淑。 片刻,姜籽彤头仍撇向床内侧,咬牙流泪仍维护褚澜赫,“他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自然会在意这些。” 姜籽沐看不见姜籽彤的表情,见她还这么执迷不悟,恨不得上去将她打醒。 “你醒醒吧,他要娶那个叫杨静姝的女人做正妃,不要你了,你给他做妾他都不要。” 这些姜籽彤岂会不知,这几天来,她写了几十封信给褚澜赫,但还没送到宫里,就给挡了回来。 之前她一直自欺欺人暗示自己,是褚澜赫太忙,没时间看自己的信,现在却听姜籽沐将这些话劈头盖脸砸过来,无疑是打碎了她尽心呵护的美梦,她心里绷紧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我死吗?”姜籽彤近乎崩溃,大哭出声。 姜籽沐视线下移,冷冷的看着姜籽彤的肚子,“不,你活着,还要好好活着,让不该来的去死。” 说完,姜籽沐才对许雯使了个眼色。 许雯会意,起身坐到床边给姜籽彤把脉,道,“母体脉象平和,胎胞月余,现在若服下一剂药引出秽物,不会影响以后受孕。” “你...你们什么意思。”姜籽彤抽回手,一双泪眼惊恐的看着她们。 姜籽沐站起身,清眸中泛着圣母般的光辉,微笑着缓缓走近姜籽彤,“放心,我们是来救赎你的。” 短短几步路,某王妃感觉自己是头顶天使光圈,背插隐形翅膀的救世主。 门口,武凰已熬好药等候在外,见里面时机成熟便端了药进来。 姜籽沐接过药,在床边坐下,姣好的面容上挂着白莲花般的温柔笑容,手里却在做着杀人的事。 “姐姐,把这个喝下去,你的烦恼就解决了,到时你再重觅如意郎君,开始新的生活,幸福终老。”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黑乎乎的药,姜籽彤眼泪如珠子般滚落,手下意识的捂着小腹,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孩子来得不易。 如今却...... 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姜籽彤颤抖着双手接过药,一闭眼药汤将要入口… 啪—— 姜籽沐将她手里的药碗打落在地…… 随即她在心里唾骂自己:姜籽沐啊,姜籽沐,你还真当自己是盛世白莲花啊,面对一个人体细胞你就下不了手了? “沐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柳氏在门外看着眼前一切,昏黄老眼里噙着泪花,痛心疾首。 姜籽沐循声抬头看向门口,忽瞳仁一缩,吓得不轻。 只见柳氏和姜昌裕垂手立于门前,后面是褚澜赫,再后面是刑部李大人和吏部张大人,院子里还围着不少侍卫。 看这架势是要现场将自己法办啊! 自己头一次做坏事就被抓个正着!? 半个时辰前,褚澜赫正在宫中看各地上表的奏章,忽收到一封密信,上书:速去英国公府,晋王妃引火自焚。 再问送信之人的去向,宦官答曰,无人,地上拾得。 不过,只要有机会抓褚澜尘的短处,不论密信真假,褚澜赫也不介意走一遭。 “殿下,您终于来了...”看到褚澜赫的瞬间,姜籽彤蜡黄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 而褚澜赫却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便定格在地上打翻的一摊药上。 他脸上没有往昔的温柔,抻着一副似怒非怒的表情,对左右道,“来人,晋王妃企图谋害皇嗣,给我拿下。” 姜籽沐闻言眸光一闪,不惧反喜,呵呵!真乃天助我也! “慢着。”她喝退近前的侍卫,站起身对褚澜赫道,“太子殿下,请问我手中并无兵刃是怎么谋害的你?” 褚澜赫,“!!!” 自己和姜籽彤并未成婚,她腹中的孩子不能公之于众,这样一来,现场除了自己还有谁是皇嗣?可自己现在安然无恙,姜籽沐怎么谋害的自己? 现在要怎么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咬定她谋害皇嗣就要承认姜籽彤腹中的孩子,不承认,自己就要灰溜溜的带着刑部李大人和吏部张大人走掉。 这绝对不行。 现在唯有认下姜籽彤腹中的孩子,籍此擒住姜籽沐,再趁机打击老九。 一个孩子换一次扳倒老九夫妇的机会,值! 怔愣片刻,褚澜赫忽指向躺在床上的姜籽彤道,“她腹中已有我褚澜赫的骨肉,你却逼她用药,难道不是在谋害皇嗣?” 嘶—— 李大人和张大人本是被太子唤来现场办案的,没想被迫成了吃瓜群众。而姜昌裕和柳氏闻听太子这话,顿觉周身气血顺畅许多,好歹他是承认了这个孩子。 可姜籽沐还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因为她刚才看到,姜籽彤见到褚澜赫的瞬间,眼中是闪着光的,只有成全了她,自己方对她无愧。 “太子殿下,我姐姐虽与你有婚约,但你们并未礼成,你怎可随意诋毁她的清誉,狂说她身怀六甲。” “你……” 褚澜赫指着姜籽沐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半晌,他气一沉,转头对李大人和张大人道,“吩咐下去,今晚就将英国公府大小姐将籽彤迎入东宫。” 两位大人见是这么个光景,也不多问,交代手下去办。忽然间,只听一阵整齐的出气声,众人皆心安。 坐在床上的姜籽彤亦一颗心落地,也不计较什么礼节名分了,长舒一口气软绵绵将要躺下,褚澜赫忽扑到床边,抓着她的手道,“彤儿,不要怕,你告诉我,是不是晋王妃妄图谋害我们的孩儿?” 说完,褚澜赫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顺着自己的话说。 第51章:论罪收押 姜籽彤懂他的意思,低头犹夷片刻,她狠心道,“殿下...” “诶,你等等。”姜籽沐扬手打断姜籽彤的话,问刑部李大人,“请问我朝杀人未遂如何量刑?” “诸谋杀人者,徒三年。”李大人答道。 姜籽沐忖量着,坐三年牢,还好,毕竟自己是起了杀人的心思,理应伏法,好好劳动改造,出来后还不到二十岁,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做好心理准备,姜籽沐这才转向姜籽彤,“你可以接着说了。” “...殿下,晋王妃与晋王成亲许久都未见有孕,如今见妾身有孕便心生嫉恨,今日回省假意问候,实则端了害药来给妾身喝,辛亏妾身及时发现,将药碗打翻在地才避免了惨剧。” “妾身想晋王妃可能是一时糊涂,也未必真心想这么做,还望太子殿下开恩。” 直到这些话说完,姜籽彤都不敢抬头看任何人,似乎良心还未完全泯灭。 “切,白眼狼,这也能扯得上。”姜籽沐冷脸嘀咕一句,姜籽彤能说出这些话,她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反正自己都已经做了圣母白莲花,无所谓。 牺牲我一个,幸福你和他。 “来人。”褚澜赫起身扫了一眼许雯,对侍卫道,“将晋王妃和她的同党一并拿下。” “嚯”的一声,武凰利落的拔出随身佩剑,抢上一步护在姜籽沐和许雯身前,对那些侍卫狠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晋王妃。” “沐儿!” 姜昌裕和柳氏同时呼喊出声,焦急的看看躺在床上的姜籽彤又看看褚澜赫,想替姜籽沐求情,但又瞻前顾后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之前多次请太子不到,今日太子却突然来访,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事发生,依目前情形看人赃并获,小女儿今天得折在太子手里。 前后利弊一权衡,姜昌裕和柳氏喊过一声“沐儿”之后,索性什么都不说,天渐黑,吩咐下人掌灯去了。 姜籽沐看着那些侍卫气势汹汹,心里怯得很,但还是故作镇定对李大人道,“李大人,这事我是主谋与许雯无关,你们要拿拿我一人便是。” 想了想,她忽又贱兮兮问道,“我是晋王妃,在律法上可有什么优待没有?比如说假释、缓期五十年执行什么的?” 李大人秉公答道,“我朝素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并无优待。” “那可不可以拿钱赎罪?”姜籽沐记得褚澜尘说过,褚澜赫有一大帮女人要养活,很需要钱,想想应该可以拿钱贿赂他。 李大人看看褚澜赫的脸色,有些为难,“这个......” 正当他不知如何回话时,一个清亮高亢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不可以,还请李大人速速将晋王妃论罪收押。” 话音落,院子里看热闹的姜家下人让出一条道,却是褚澜尘踱步进来,看到他的瞬间,姜籽沐嘴都气歪了,“褚澜尘,你什么意思?” 褚澜尘俊眉挑了挑,嘴角挂着一丝玩笑,“你谋害皇嗣本王岂能包庇。嗯?” 某王妃没心思去细看他的表情,已经黑了脸:本指望你会筹银两救我,如今不救倒罢还要落井下石,我姜籽沐不就是害你受了次箭伤,砸了你额头,扎了你胸口吗,你就要毁我? 如此,你褚澜尘不仁休怪我不义。 姜籽沐眸光一沉,一手拽着武凰一手拽着许雯,以极快的速度对褚澜赫道,“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妃岂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这一切都是褚澜尘指使我做的。” 一口气说完,她对武凰喊了一声,“走。” 霎时间武凰和姜籽沐同时发力,挟着许雯跃上房顶掩入黑夜中,进行了一个战略转移。 看到姜籽沐这番举动,众人哗然。 “晋王妃畏罪潜逃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姜家上下顿时乱做一团。 但褚澜赫却眉眼舒展痛快至极,他笑向褚澜尘,“晋王,你对此事作何解释?” 褚澜尘心里几乎被姜籽沐的言行气到吐血,但面上仍波澜不惊。 他斜眸瞟了一眼倚在门边,脸色煞白的姜籽彤,亦笑道,“太子殿下,今日姜大小姐受了惊吓,正好我带了几位太医来,我看还是先请太医来给她诊治为好。” 见面三分情,褚澜赫细看向姜籽彤,她确实憔弱不堪,遂允了太医进去。太医给姜籽彤仔细检查一番后,又遵命查看了姜籽沐给她煎的药渣。 “太子殿下,这药...”几个太医疑惑的看着褚澜赫。 “这药怎么了?”褚澜赫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么多太医现场鉴定这药是害药更好,如此,不管这事是什么起因,老九都不能独善其身。 “这药就是常见的安胎养神之药,并不是害药。”太医答道。 !!? 褚澜赫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狠瞪着褚澜尘,咬牙对太医道,“你们再给我仔细查看。” 褚澜尘轻笑道,“不必查了,那就是安胎药。” 一个时辰前,他在许家与许敬商定好半月后去南疆平反一事,又随口提起许雯。 许敬见褚澜尘并没有怪罪自己女儿刺伤他,反而替她开脱,他做父亲的哪还有不认下女儿的道理。 谈得兴起,李致乘兴正式拜见了岳父大人,兴匆匆回家去接许雯与许敬相认,却被服侍的丫鬟告知夫人被晋王妃接走了。 褚澜尘得知此事,感觉蹊跷,遂移步姜家,派李致悄悄进去一打听,果见姜籽沐正在好心办坏事。 褚澜尘能怎么办,只能遂她的愿吓唬吓唬她,看她还长不长教训。 不过若不是李致趁武凰出去找水喝的空档,神不知鬼不觉将害药换成补药,难保不会弄巧成拙。 “褚澜尘,你们耍本太子玩吗?”褚澜赫听太医又确认一遍那药却为安胎药,对褚澜尘翻了脸。 褚澜尘依旧轻笑道,“太子殿下,晋王妃如果不开个这个玩笑,怎能成就你和姜大小姐的一段好姻缘。嗯?” 他把褚澜赫和姜籽彤的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已经给褚澜赫留了面子。 褚澜赫岂会不懂。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咽不下这口气,“玩笑?你的王妃都承认了,还逃跑了,你跟本太子说是玩笑?” 面对褚澜赫的逼问,褚澜尘心平气和的耍起了无赖,“对啊,就是玩笑,若不然,她就真该拿害药来了。” 旁边李大人和张大人还有几位太医,知道这事说不清,忙过来打圆场。 其中有一位太医是之前给姜籽沐诊过脉的,胡诌起来也很让人佩服。 “太子殿下,老臣之前为晋王妃诊过脉,她求子心切,日常吃大量安胎助孕之药,那些药吃多了会使人神志不清...”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愣了一下,随即附和道,“对对对,晋王妃就是吃错药神志不清,才会行为怪诞,哈哈哈......” “一派胡言,本太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掉。”褚澜赫喝住他们。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但褚澜尘深谙褚澜赫习性,他缓步向前覆在他耳边道,“皇兄,静姝郡主还在西京,若此事闹大,到时她知道你滥情不堪,会怎么看你,所以,臣弟劝你还是以大局为重。” 此话有理,小不忍则乱大谋,褚澜赫狠撇了褚澜尘一眼,气冲冲拂袖离去。 随后李大人和张大人简单安排,当下就将姜籽彤送入了太子东宫。 姜昌裕和柳氏在门口看着车马远去,拭了拭眼角的一行老泪,回到正堂方躬身对褚澜尘道,“都怪老臣教女无方,才惹出这些祸事来。” “祸事?”褚澜尘轻哼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眸瞟了他们一眼,“如果没有本王王妃的这般筹谋,姜大小姐能这么顺利的进太子东宫?” 听褚澜尘语气不对,姜昌裕和柳氏点头如啄米,“是是是,谢晋王妃。” 但他们心里想不通,小女儿自己都承认煎的是害药,怎么几个太医都查出是补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褚澜尘没心思跟他们细说,起身告辞,刚至门外就见李致迎面慌张而来,“王爷,王妃跟丢了,人已不知去向。” “呵,长本事了!”褚澜尘低嗔一声,跨上一匹马,带了一队人马亲自去寻。 但姜籽沐是铁了心再不回晋王府,不见褚澜尘,她要趁此机会直接去九云山找那两个神棍。 逃亡途中,她不走寻常路,尽挑背街小巷走,出了城也不走大路,黑灯瞎火的带着武凰和许雯蹚泥坑,爬高坡。 总之是哪里路不好走就走哪,好歹是甩掉了跟着她们的人。 几人当中,论体力武凰是扛把子,但令姜籽沐意外的是,许雯怎么体力也那么好,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跟自己这个受过几次军训的现代人差不多。 摸到一片小树林,姜籽沐实在走不动,便拉了她们躺下休息。 黑暗中听许雯躺在地上喘气,姜籽沐突觉愧疚,若不是去找她配药,她现在应该舒服的躺在床上才是,“许雯,对不起啊,真是连累你了。” 许雯呼口气道,“道歉还有什么用,都已经在一条船上了,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武凰也道,“是啊,是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嗯。”姜籽沐答应着,突然很喜欢许雯这种不做作,直话直说的性格,和武凰一样,沉着冷静话少不烦人。 第52章:神仙队友 某王妃打起了小算盘。 她自知要想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找到九云山,估计没可能,但带上武凰和许雯就不一样了。 武凰武功好,遇上山匪路霸,有她在不吃亏。许雯通医术,虫盯鼠咬晕车晕船有她在放心。 这两人简直是神助攻啊。 想到这里姜籽沐不禁在黑暗中直咧嘴,心里乐呵但又不好发出声音。笑完后她双手合十在心里祷告:感谢上苍,冥冥之中给自己送来两位神仙队友。 想了想,她觉得应该先给武凰和许雯谈谈理想与情怀。 “世界那么大,你们想不想去看看?” 武凰和许雯闪电般冷冷回了两个字,“不想。” 额...... 半晌,姜籽沐在黑暗中给武凰和许雯一人甩了个白眼。 虽然她们明确拒绝了自己,但姜籽沐觉得她们还有抢救的余地,遂又道,“我们现在是罪犯,留在西京城也只有吃牢饭的份,还不如远走他乡逍遥快活。” “有银子才叫逍遥快活,没银子叫流浪。”许雯一语道破天机。 姜籽沐拿出褚澜尘的令牌给她摸了摸,“银子的事你们别操心,这个少说也值一百两,够我们吃喝的。” “一百两吃完喝完以后怎么办?”武凰幽幽问了句。 这个嘛...... 姜籽沐哽咽下一口唾沫,没出声,因为她也担心钱花完了,人还没回到现代怎么办。 但担心不过两秒钟,她就豁然开朗,对武凰和许雯道,“到时钱花没了你们一个沿路杂耍卖艺,一个治病救人,这样我们不就有钱了,哈哈哈...” “那你做什么?”武凰和许雯同时问道。 “我…我就做你们背后的女人,呵呵。” 武凰和许雯没说话,但姜籽沐感觉她们应该在嫌弃自己,嫌弃就嫌弃吧,反正吃定你们了。 休息半刻钟,三人摸着黑又开始转移。 天亮,三人拿仅有的首饰找户人家换了三套农妇装,又混进一支运煤碳的牛车队伍,各趴一辆车,闷了一天,天将黑的时候才到一处小城。 下车一看,城门口诸多官兵把守,拿着画像一个个比对,正找她们仨。 姜籽沐在地上抓了些土灰,往自己已经蹭了许多黑炭的脸上抹,对武凰和许雯道,“诶,这么多人等着抓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到下一处地方再去当令牌。” 武凰和许雯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正纠结着,忽听一个士兵冲她们喊,“喂,那边的,过来看看认不认识这几个人。” “不认识。”三人异口同声答着,脚下已撒腿跑出了老远。 “不认识你们跑什么?”士兵纳闷,忽一拍大腿对里面的人喊道,“快,快抓住她们,她们就是晋王殿下要找的人。” 接着几十名士兵举着火把冲了出来。 姜籽沐不知道自己逃走后褚澜尘摆平了一切,以为他要抓自己回去伏法,便边跑边喊,“你们不能因为褚澜尘是皇子就包庇他,要抓抓他去,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干的,我是无辜的。” 她大言不惭,说的就像自己真的无辜一样。 跑了一里多路,眼看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姜籽沐指着身边飞奔而过的一辆马车道,“快,我们上那辆车。” 说完她和武凰拉着许雯百米冲刺追上那辆马车,一蹬脚从车后窜了进去。 趴在车厢里缓了缓,再抬头的瞬间,她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这车里坐的两人不就是她一直要找的,把她穿过的来的两个神棍么!!! “啊呀,我的妈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让我找到你们了。”姜籽沐喘着粗气,往前爬了两步,紧紧抓着两人的衣袖不放。 两个神棍看着趴在车厢地上灰头土脸的三个女人,很懵。 “姑娘,我们认识吗?”一个神棍问姜籽沐。 “装不认识我是吧,好,很好。”姜籽沐坐起来拿衣袖在脸上狠擦一气,将脸上的炭灰土灰擦下来,才把脸凑到他们跟前,“来,好好看看,看看姑奶奶是谁。” 那两人看清姜籽沐的脸,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呆愣几秒,突然起身往车厢前扑,要跳车逃跑。 “快,别让他们跑了。”姜籽沐紧喊一嗓子,纵身把其中一人扑倒在地。 武凰和许雯看傻眼了,这女人什么毛病,怎么见着俊俏男人就往人身上扑。 姜籽沐见武凰和许雯傻愣着不动,急了,“你们愣着干嘛,快来搭把手啊,他们要跑了你们就真得沿街卖艺。” 武凰和许雯虽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但为了不沿街乞讨卖艺,心一横,也学着姜籽沐的样子把另一个扑倒。 “师尊,你来帮帮我啊。”年幼的神棍一边蹬腿一边喊被姜籽沐扑倒的那个。 而那师尊一边匍匐前进一边哭丧着脸道,“我的好徒弟,你倒是先来帮了为师,为师才能帮你啊。” 说话间,几人在车里扭成一团。 那位师尊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正年少力壮,姜籽沐一天没吃饭能有几两力气,眼看要被他挣脱,急了,“诶,你别动了,我不找你麻烦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们把我送回去就也好。” 而那徒弟不过十七八岁,像是刚出水的鱼,活蹦乱跳的。 武凰和许雯两人亦快招架不住,喘着气劝姜籽沐,“是啊,主子,就让他们把我们送回去吧,咱们好好求求王爷和太子,说不定会从轻发落,若不行,三年牢一晃眼也就过去了。” 姜籽沐眉毛拧成一坨,她说的回去可不是回褚澜尘的晋王府。 她昨天到今天遭了不少罪,若说不想回去求褚澜尘,那是骗人的,但现在找到了这两个神棍,她一天牢饭都不想吃,只想马上立刻回现代,遂喊道,“你们不要说话,省点力气把人给我抱紧了,我下辈子都记得你们的恩情。” 闻言,被抱着大腿的师尊对徒弟道,“听见没,她们没力气,还不快点蹬。” 话音落,两人蹦跶得更欢了,连车辕都被震动了。 嘶嘶—— 这时前面传来几声马嘶,驾车的车夫转头朝车内喊道,“公子,天黑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小心马受惊。” 那师徒两人哪里听得进去,拉扯了许久终被他们挣脱,但刚爬到车前准备拉开车帘跳车,就听车夫大喊一声,“不好,前面是悬崖!” 紧接着车夫弃车逃生,载着五人的马车一头栽下悬崖。 …… 嘀嗒,嘀嗒,嘀嗒...... “谁家水龙头没关啊,吵死了。” 姜籽沐咕哝一句睁开眼,只见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再一闻,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现代工业污染的焦灼味。 我又穿回现代了?! 她有些欣喜,猛的坐起来—— “主子,您终于醒啦,要不要喝点水。” 额…… 看着用竹筒给自己递水的武凰,姜籽沐嘴角渐渐向下瘪,忽嚎啕大哭,“...呜啊...我怎么还能看见你啊...呜...” 正常来说生死危急关头,应该发生空间裂变,然后她再穿回去才是,可是...... “...啊呜...” 姜籽沐哭得好可怜。 武凰有点莫名其妙,以为她看到自己还活着高兴得哭了,遂搂着她肩安慰道,“主子,放心,我们都活着呢,就受了点轻伤。” 哭了半晌,姜籽沐才道,“那两个男人呢,死了吗?” “没死,在那边晾着呢。” 顺着武凰手指的方向,姜籽沐见不远处石头上有两个包得像粽子样的东西,她心里好受了些。 这俩神棍受伤不轻,一时半会是跑不了,有他们在自己就能回去。 坐了片刻,姜籽沐打量着这个她们掉落的崖底,只见四周林森茂密,树木挨挨挤挤大白天都透不进一丝光,再看光秃秃的崖壁,呈九十度直角状,连一根藤蔓都没有,想要徒手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只能等着人放绳索下来爬上去。 还好她们待的这个地方是块平地,旁边有一股嘀嘀嗒嗒的泉眼,不远处还有一处水洼,里面野生鱼似乎不少。 “许雯呢?”姜籽沐问在火边烤鱼的武凰,按照目前状况,她们要来一段荒野求生的日子,医生不能少。 “去采药了,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能吃的。”武凰答道。 姜籽沐挑挑眉有点小得意,庆幸自己慧眼识珠拉上了许雯这个宝贝队友,不过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两个神棍受那么重的伤,她们却只受了轻微擦伤。 问武凰,武凰也不知道,只知道醒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就摔得血肉模糊。 昏睡大半天,又吃了几条烤鱼,姜籽沐精神恢复许多,和武凰一起把散落的马车的残骸收拾一番,用马车顶搭了个简单的棚子。 把躺在石头上像烤鱼干的两个男人拖到棚子底下歇着。做完这些,许雯回来,带了不少草药和野菜回来。 “晋王妃,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你为什么抓着他们不放?”许雯一边处理草药,一边问姜籽沐。 “他们是....”姜籽沐嘴里打着哈哈,脑袋飞快的运转,如果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就会牵扯出很多问题,现在这种状况不适合说这些。 怎么办,急!! 焦急中姜籽沐额前突然亮起了小灯泡,登时,她睁眼编了套瞎话,“他们是我们姜家收养的养子,也就是我哥,前几年离开姜家不知去向,我爹娘一直在找他们,没想被我遇上了。” 第53章:有人来救我们了 说完,姜籽沐对武凰和许雯点头加眨眼,给她们做心里暗示,让她们相信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武凰实力拆台,直视姜籽沐道,“我十岁入的姜家,怎么从没听说过姜家还有两个养子。” 这就比较尴尬了! 姜籽沐扶额,随口又撒了个谎,“在你来之前他们就离开了。” 怕武凰不信,姜籽沐叹口气故作悲伤,干脆信口胡诌起来,“唉!我们姜家没有男丁,我父亲怕将来爵位无人承袭,才收养的他们,哪知儿大不中留,他们长到十多岁就离开姜家闯荡去了。” 姜籽沐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武凰,见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才暗暗舒口气。 再转头看许雯,则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许雯眯着眼,像鹰一样犀利的盯着自己看,仿佛要看穿一切。 “许...许雯,你怎么啦,你不信我?”姜籽沐心虚,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又看了两秒,许雯方莞尔一笑,面色柔和了许多,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而是反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名字!? 这可把姜籽沐难住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撒了慌,只有撒更多的慌来圆上一个谎。 想了想姜籽沐淡定答道,“大的叫姜籽牙,小的叫姜籽尚,我们都是籽字辈的。” 许雯点点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拿着处理好的草药去晒,没再说这个话题。 接下来几天,姜籽沐天天守着那两个神棍,生怕他们醒来时自己不在身边穿帮了,只是她的担心很多余,两人压根就没醒过。 这天晚上,几人又看着天上的星星叹气,“怎么还没人来救我们啊!” “那天追我们的士兵应该看到我们掉下来了,怎么就不来抓我们回去伏法呢。”姜籽沐嘀咕着,瞥见许雯抱着腿呆坐着,似乎在想心事,便问道,“诶,你是在想李致吗?” 许雯没做声,黑暗中姜籽沐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不做声应该就是默认,这让姜籽沐又是一阵愧疚。 世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人家小夫妻好好的硬让自己给拆散,真是罪孽深重。 自己为了回现代,害了许雯。 “这俩人怎么还不醒呀!”姜籽沐踢了踢跟前躺着一动不动的两个神棍。 她想好了,若许雯在这里待不下去,就带她一起回现代,以许雯的医术当个中医应该没问题,至于武凰,她武艺高强又酷帅,就留在古代做个浪迹天涯的女侠吧。 “睡吧,说不定明天会有人来救我们呢。”武凰在她们周围燃了一圈蒲棒驱蚊,三人躺下席地而卧。 半夜,姜籽沐被崖底像苍蝇一样大的蚊子叮醒,借着些微星光,她发现睡在身边的武凰不知去向,也没多想,以为她方便去了,便多燃了几根蒲棒,翻个身又睡了。 次日清晨,三人收拾好正准备出去找路爬上去,忽见崖壁下掉下几块石头,抬头一看崖壁上方挂着一个大喇叭。 喇叭上方还有一根粗粗的绳索。 “有人来救我们了!”三人兴奋得大叫起来。 但接着,喇叭里就传出一段让姜籽沐很不舒服的话,“王妃,在底下待了几天可有好好反省?若你答应本王以后不再逃跑,本王现在就拉你上来,否则你就在底下继续反省。” 褚澜尘这厮知道自己在这里故意不来救。 不过他一个古代人还挺聪明的,还会玩她小时候在幼儿园经常玩的纸杯传话筒游戏。 “主子,您快说话呀。”武凰催促道。 “说什么?” “说您错了,再也不逃跑了,让王爷给太子求求情,放您一马。” 要姜籽沐说几句软话不难,她这几天吃尽苦头,日子过得不比坐牢舒服,但上去后太子放不放过自己,褚澜尘能不能帮自己求情,都还未可知。 不如就在这里多等两天,说不定等两个神棍醒来就可以送自己回现代,到时神不知鬼不觉,不用跟任何人道别,不用跟任何人解释,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如此,就省下很多麻烦。 所以还是先送武凰和许雯上去再说。 做好打算,姜籽沐遂对着喇叭大喊,“我反省好了,以后再也不逃跑了,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们放过许雯和武凰。” 喊完,绳索果真放到崖底来。 “主子,您先上去吧。”武凰拉了绳索要绑在姜籽沐腰间。 姜籽沐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谦让道,“不不不,让你们跟着我受了几天苦,我心里过意不去,还是你们先上去吧。” 武凰是个实在人,没再多说什么绑了绳子先上去。 一个时辰后,绳索再次放下来,接着喇叭里传来李致的声音,“雯雯,你在底下还好吧?” 不用说,李致没见着许雯担心了。 姜籽沐差点让他们有情人劳燕分飞,现在岂有不成全的,她二话没说强行给许雯绑好绳子送她上去。 眼看许雯爬没了影子,姜籽沐才放心。 躺着眯了一会,太阳渐渐毒起来,她起来把两个神棍拖到树荫底下,又将他们的伤口清洗一遍,换些草药。 这两人看着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给他们喂烤鱼喂水也知道往下咽,但怎么就一直醒不了。 这让姜籽沐很疑惑,要不是看他们身上有伤,她感觉他们就是在装睡。 底下某王妃在忙着自己的事,完全忘了上面还有人等她。 ...... 两个时辰后,悬崖上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姜籽沐,你再不上来,本王就走走走了了了......”褚澜尘有些微恼的声音通过喇叭在空旷的崖底回响。 “要走赶快,我还没玩够呢,还要在这里多玩两天。”姜籽沐冲着喇叭喊了一嗓子。 喇叭那头安静片刻后,突传来两声狗吠,“汪汪~” 小土的声音,这几天夜里姜籽沐几乎每晚都会梦见小土。 “你再不上来,本王就将小土扔下去陪你。” 这么高,扔下来还活得了吗? 姜籽沐有点慌,“褚澜尘,你要敢扔小土我跟你没完。” “那你快上来。” “不上。” 接着从悬崖上急速落下一团白花花毛茸茸的东西,摔在不远处的水洼里,溅起老高的水花,扑腾两下后,就静静的浮在水面不动了。 “...啊呜...褚澜尘,你摔死了我的小土...啊呜...” 褚澜尘这头的喇叭里传来某王妃的哀嚎。 然而他并没有被触动,依旧威胁道,“你再不上来,本王就将你的婢女也扔下来陪你。” “...主子,救命...”崖底喇叭里传出婉儿的哭声。 姜籽沐气得想立刻爬上去把褚澜尘暴揍一顿,但嘴里仍犟着,“你扔吧,只要你高兴就都扔下来。” 喇叭那头没了声音。 半个时辰后,姜籽沐正在水边抓鱼准备晚上吃,忽见崖壁上有个人影在缓缓往下移,仔细一看,是褚澜尘。 正好气还没消,等他下来先打一顿再说。 心里这样想,但某王妃却下意识的理了理头发,还瞧了瞧自己在水里的倒影。 这几天虽风餐露宿,但吃喝都是纯天然无添加,所以她并没憔悴到哪里去,还是和以前一样水灵。 见褚澜尘还有几米就要落地,姜籽沐找了根粗树棍在底下等着他。 “几天没见,你就这样迎接本——王,啊!”褚澜尘松了绳索跳下来,还没站稳背上就挨了一棍。 接着姜籽沐操着木棍,一边往他身上打,一边哭,“...呜呜...我叫你摔死我的小土,我叫你摔死我的小土,呜...” “喂,你生理期又到了,这么狂躁,我不顾生命危险下来救你,你就这样对我,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褚澜尘躲闪着姜籽沐的棍子,无意中脱口说出很现代的话,称呼自己也没有用“本王”而是“我”。 但处在愤怒中的姜籽沐没听出来,因为她也在顺着褚澜尘的话说,“打你还用等到生理期,我现在就要把你打得连你爸妈都不认识。” 生理期!!?爸妈!!? 打闹中的两人突然停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很诡异。 半晌,两人几乎同时问对方,“你刚才说了什么?” 在愣神的两秒钟时间里,褚澜尘迅速将姜籽沐不合乎这个朝代礼教的地方都捋了一遍,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遂斜着一对深眸问姜籽沐,“你,口中的爸妈,是什么意思?” 姜籽沐很窘迫,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爸妈就是...就是...” “呵!”见姜籽沐吞吞吐吐,褚澜尘一声轻笑,掸了掸衣袍上的草屑,随口道,“你是穿越过来的吧?” 啊!!!!!! 姜籽沐脑袋里一片混沌,几乎被褚澜尘的这句话惊得晕厥,呆滞许久才反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是啊,来自21世纪。” !!!姜籽沐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再醒来已经躺在褚澜尘怀中,姜籽沐现在看到他感觉好亲切,终于有一个不用说古文,就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的人出现。 姜籽沐喝了一口褚澜尘递到嘴边的水,问道,“你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赶快上去吧,你看天都快黑了。”褚澜尘丢了手里的竹筒,扶姜籽沐站起来。 又指着远处包得只剩下两个眼睛露在外面的神棍道,“那两个人是你原主的哥哥吧?” 第54章:玩嗨是一种毒药 姜籽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是...是啊,姜家的养子。” 她没想到武凰和许雯嘴这么快,什么都跟褚澜尘说了,但她还不打算把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给褚澜尘说。 她要等他们醒了之后确认一些事情再说。 将两个神棍送上去,等绳子再放下来天已黑透,姜籽沐却撒起了娇,说什么也不让褚澜尘留在最后,非要和他绑了绳子一起上去。 褚澜尘一边给两人腰间绑绳子,一边取笑道,“怎么,你刚才还打我骂我,现在又舍不得我留下喂蚊子了?” 姜籽沐白了他一眼,撅着嘴反问道,“那你刚开始还对我要杀要埋呢,现在怎么不顾危险来救我?” “走吧,你趴在我背上,我背着你一边上一边给你说。”两人的穿越身份暴露,褚澜尘说话都随意了许多。 姜籽沐有点期待他会说什么,不免害羞起来,低着头咕哝道,“你现在不能说吗?” 崖底蚊子太多,褚澜尘一心想早点上去,没心思去照顾她的少女心,天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便道,“我的大小姐,这慢慢爬上去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我还得背着你,又是晚上,估计更慢还很危险,我一边爬一边陪你聊天解闷,降低你的恐惧感,不好吗?” 这主意不错,还体贴。 姜籽沐没再说话,默默趴到褚澜尘背上。 一路上两人把穿来后的事情都与对方说了。 笑了许久后,姜籽沐才揪着褚澜尘的耳朵道,“就因为原主是天命贵女,你觉得威胁到你的地位了,就总算计我是吧?” 褚澜尘摇头挣脱她的手,回了一句,“你也不遑多让啊。” “我...我哪有。”姜籽沐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 “哪有,这次姜籽彤的事,要不是我明察秋毫,现在你和我都被褚澜赫抓进大牢了。” 说到这里姜籽沐理亏,便不做声,默默听褚澜尘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讲过一遍。 只是两人都很费解,褚澜赫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出现在姜家,到底是谁去给他通风报信的? 接着当姜籽沐听说武凰每天晚上都偷偷爬到崖上,给褚澜尘汇报她们在崖底的状况时,又揪住了他的耳朵,“知道我在崖底都不来救,你良心不会痛吗,我每天在底下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什么日子?每天吃二十条烤鱼的日子。” 一听这话姜籽沐拧得更用力了,“好啊,武凰连这都跟你说了,说,你什么时候收买的她?” “什么收买,她只是看不惯你胡来,帮理不帮亲。”顿了顿褚澜尘又不无佩服,“啧,武凰这丫头武功真不错,这么高的山崖都困不住她。” “你看上她了?” “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从了我?”撇开王爷的身份,褚澜尘这句话说得亦真亦假。 “没正经。”嘴里虽这样说,但姜籽沐心中甜蜜,松了拧着褚澜尘耳朵的手,头搁在他肩头,手脚并用把他扒得更紧了。 “喂,你能不能松开些,我活动都不方便了。” “你嫌弃我啊。” “呵呵,小的不敢。” 两人就像一对现代小情侣,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爬到了崖顶。 一上来姜籽沐就去找小土,因为褚澜尘说了,白天扔下去的其实是一只死兔子,这事她得第一时间确认,若没见着小土,少不得又要暴揍褚澜尘一顿。 但当她看到婉儿抱着小土安然无恙出现在她面前时,一颗心才放下,兴冲冲接过小土往一边的马车跑去。 掀开帘子却见李致和许雯在车内,许雯躺在李致怀中已经睡着,而李致正拿衣袖当扇子给许雯扇风赶蚊子。 额......一上来就被塞一嘴狗粮。 褚澜尘见姜籽沐站在车前不上去,过来道,“快上去,外面蚊子多。” “你看看人家李致是怎么哄老婆的。”姜籽沐指了指车里的两人。 褚澜尘瞟了一眼车内,随即拦腰抱起姜籽沐向另一辆车走去,“我们就别在这当电灯泡了。” 看到这一幕,前来救援的士兵都赶紧撇过脸去,白天王爷王妃隔空喊话都能吵起来,现在又黏黏糊糊如胶似漆。 不要脸! 一行人连夜往西京城赶,姜籽沐躺在马车里枕着褚澜尘手臂,听他讲自己在现代的事,天将亮时才睡着,但没睡多久就被喊醒。 他们到晋王府了。 前几天铁了心不回晋王府,不见褚澜尘的某王妃,现在不仅回来了,还躺在人家怀里。 “褚澜尘,我昨天跟你说的,我两个哥哥的事你要帮我保密啊,要是被姜家人发现,他们会被姜昌裕抓回去打死的。”姜籽沐醒来又把这事给褚澜尘嘱咐一遍。 “知道。”褚澜尘坐起身揉了揉被压得酸痛的手臂,不以为然道,“还抓回去打死,他们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只怕已经成了植物人。” 一听这话,姜籽沐不愿意了,抓着褚澜尘衣襟嗔怪道,“不许你咒他们,他们必须醒过来。” 说完跳下马车王府里走去,但走到门口,她愣住了。 因为门口除了来迎接他们的管家仆役和沈萱外,还有一个宛若白天鹅般高贵美貌的女子,袅娜如烟仪态万方,看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却透着一股成熟御姐范。 姜籽沐回头瞥了褚澜尘一眼,努了努嘴:怎么个意思,原配几天不在,你又找小三了? 褚澜尘知道她误会了,忙过来覆在她耳边小声道,“她就是安平长公主的女儿杨静姝,她母亲回北疆去了,她在我们这里小住游玩几天就走的。” 姜籽沐别的没听进去,但一听杨静姝这个名字,她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灰头土脸穿了这么身农妇衣服出现在她面前。 自己虽有天命贵女的名头,可哪及得上杨静姝那样的家世血统,她那样的才是真贵女,跟她一比自己就像个丑小鸭。 “咳咳。”输人不输阵,姜籽沐挺了挺胸正准备往杨静姝和沈萱面前走,褚澜尘抢上一步挽着她的手,“王妃旅途劳顿,还是本王扶着你吧。” “多谢王爷。”姜籽沐故作娇羞,穿着身粗布衣服挽着褚澜尘的手款款走向王府台阶。 这一幕在沈萱眼里甚是滑稽,但她仍面带微笑对姜籽沐曲膝行礼,“恭迎王妃回府。” “起来吧。”说话时姜籽沐没看着沈萱,而是一脸傲娇的看着前方空气说的,在杨静姝面前,她晋王妃的架子必须端着。 “见过晋王妃。”杨静姝微躬了躬身,算是给姜籽沐见礼,若不是看在褚澜尘搀着她,宠她的份上,杨静姝是不会理她的。 姜籽沐颔首回礼,说话摆着女主人的姿态,“你就是静姝郡主吧,近日在府中做客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谢晋王妃。” “嗯,下去歇着吧。” 说完场面话,姜籽沐挽着褚澜尘将要走,杨静姝忽又喊住她,说话腔调变得气场十足,“晋王妃,你这是打来回来,为何这身打扮?” 这个问题,姜籽沐还没想过。 昨晚听褚澜尘说,自己闹的那出事对外官宣是这样说的:晋王妃去往娘家回省,因故忤逆晋王,遭晋王斥责心中不快,便赌气与友人相约外出游玩。 这段官宣没头没尾,感觉是故事讲到一半戛然而止,但官宣就是官宣,文案不好也具有法律效力,老百姓有议论也得私下进行。 现在回来,晋王府的下人不敢问,沈萱不会问,所以姜籽沐压根就没想过要给这个问题准备答案。 不过杨静姝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起,必须得给个冠冕堂皇的答案。 但一时半会姜籽沐又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便顺着官宣胡诌:“之前我不是回姜家吗,遇到一些儿时的伙伴,便相约来了一场户外探险真人秀,一时玩嗨忘了回来,王爷记挂便去接的我。” 什么户外探险真人秀,什么玩嗨,杨静姝完全听不懂,但她又好面子,不想让姜籽沐知道她听不懂,便掩饰道,“哦,这些确实有趣得很,小时候我也经常玩。” 嘶! 姜籽沐心里一惊,本想说些杨静姝听不懂的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她不但听得懂,还玩过! 姜籽沐侧脸对褚澜尘使了个眼色:怎么回事,难道她也是穿越过来的? 褚澜尘迎着姜籽沐不可置信的眼神,摇头嗤笑一声,对杨静姝道,“静姝,你以后不要再玩这些,这些的都是平民才玩的,你是郡主,琴棋书画才是你的兴趣。” “嗯,谢尘哥哥提醒。”杨静姝对褚澜尘说话从声音到语气,都与对姜籽沐说话不同,甜得腻人。 虽还是听不懂,但听褚澜尘似乎是在关心自己,她还挺高兴的,顺势又讨巧卖乖道,“尘哥哥,玩嗨是什么?” “玩嗨...”想了想褚澜尘也胡诌道,“玩嗨是一种毒药,会让人发疯,你千万不要碰。” 一边的姜籽沐捂着嘴想笑,又怕笑出声,拉着褚澜尘赶紧进去。 到小花园岔路口,姜籽沐见四下无人,才冷嘲热讽夹枪带棒问褚澜尘道,“你不是说杨静姝性格高傲不愿做侧妃的吗?她这是改变心意了?” 没等他开口,姜籽沐又呛道,“我看她对你好像有意思,要不你还是娶了她吧,反正在这里你多娶几个老婆也不犯法。” 第55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姜籽沐说话酸溜溜,褚澜尘心中却甜丝丝,“你在吃醋?” “没有啊,我是怕你不好意思开口,帮你说出来罢了。”某王妃嘴里说没有,却抱着膀子嘴巴撅得能挂把铜壶,眼睛都要瞅上天。 见姜籽沐口是心非,褚澜尘勾唇一笑,就着她之前说过的话揶揄道,“没有就好,你之前说我玉树临风惊才绝艳,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那么杨静姝看上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对了,我好像还是安平长公主早就看好的女婿人...” 额...... 这男的飘了! 姜籽沐自觉脸皮后过城墙,但她现在发现褚澜尘跟自己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跟一个莫名其妙就自我膨胀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没等褚澜尘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就离开了小花园。 到东厢客房将两个神棍安顿好,她又回凝粹轩沐浴熏香一番,再出来,管家已经按她的吩咐,做了八凉八热十六个菜送来。 回来的路上姜籽沐和褚澜尘之间的误会解除,某王妃便顺势提了很多无礼要求,要了许多特权,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伙食必须提起来。 吃着烤鹿肉喝着冰镇米酒,姜籽沐方觉惬意,如果每天能过这样的日子,她觉得不回现代也无所谓。 毕竟在这里还有个帅气多金的王爷老公。 悠哉吃喝完,姜籽沐躺在塌上小憩,听婉儿给她汇报她不在的几天发生的事。 得知,皇上皇后知道褚澜赫和姜籽彤的事后,大发雷霆,派大理寺查抄了褚澜赫在宫外的所有别院,遣散了他教养的美姬乐人,罚俸一年,并收回了他的辅政之权,让他好好反省。 讲完婉儿神秘兮兮道,“您说太子是不是快被废了?若太子被废,那就只有咱们王爷有资格被立为太子,那他以后就是皇上了。” “咳咳,你我女子不可妄议朝政,不要听那些空穴来风瞎说。”姜籽沐学着皇后的语气摆起谱来,心里却觉得褚澜赫活该。 婉儿撅着嘴道,“奴婢哪有,安平长公主是惯会见风使舵的,她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才在临走前将郡主送到咱们府上暂住的,想着郡主和咱们王爷能日久生情,能......” 说到一半,婉儿瞅见某王妃惬意的笑容有些僵,赶紧打住,换了个估摸着主子听了能高兴的话题。 “若日后王爷登基成了皇上,那您就是皇后,到时您可一定要封奴婢做个女官,奴婢也跟着您风光风光。” 果然,刚才还有些醋意的姜籽沐被奉承几句,就不知天高地厚,“何止皇后,我将来还要当皇上呢,到时就封你做一品女相。” 见主子高兴,婉儿昏了头般一个劲的拍马屁,“好啊好啊,王爷这么宠您,就算您跟他抢皇上的位子,他也会让着您的,奴婢真想看到您穿龙袍的样......” 婉儿话没说完,姜籽沐突然蹙眉一怔,接着跳起来往客房去看那两个神棍了。 她还没昏头。 穿来前,她跟两个神棍说想去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唐朝,想做女皇,后来却被穿来这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水货溏朝,所以她没在意,但现在......故事怎么发展方向不对,有点乱。 她得找他们确认,这到底是哪朝哪代。 来到东厢客房,看到许雯正在给两个神棍换药,姜籽沐有些意外,“你怎么就来了,都不在家好好休息。” “没事,我精神好着呢。” 姜籽沐点点头,又问道。“他们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还不能确定。”许雯将换下来的药渣放进随身的小包裹里又道,“我看还是将他们送到我那里吧,我照顾起来也放便。” 姜籽沐忙摇头加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在崖底天天给他们换药照顾他们,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麻烦你呢,再说,你一天到晚照顾两个大男人,小心你们家李致吃醋。” 许雯也不多说,净了手,悉数收好诊具方道,“也好,但你千万不要再另找太医给他们看,万一太医用的药与我用的药相冲就麻烦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快回去休息,明日再来吧。” 将许雯送出去,姜籽沐又回来仔细端详两个神棍,见他们脸色红润呼吸均匀,怎么看都是健康的,但就是死活醒不了,真让人着急。 再回凝粹轩,姜籽沐也睡不着,便往凝晖殿找褚澜尘去,她要问问太子的事是真是假。 找到卧房,敲门,开门后褚澜尘没像之前那样堵在门口,而是让姜籽沐进来了。 站在褚澜尘房间里,姜籽沐很自卑,同样是穿越,自己活着就为混吃等死,而人家呢,活得精彩纷呈。 他这房间目测超过一百平,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充满未来感,引人向往。 先说整体色调,此间大量运用自带高级感的黑白灰,凝粹轩呢,满屋的梦幻粉。 再说摆设,此间各种造型前卫的铁艺器皿,天然根雕,名家书法字画,凝粹轩呢,除了自制的毛绒狗就是毛绒猫。 最后是那张床,没有窗框的简约欧式大床,从被褥的蓬松程度来看,铺盖应该都是用极细鸭绒填充而成,凝粹轩呢,硬邦邦的木板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姜籽沐瞬间恼羞成怒,“你的房间为什么是这样?” 褚澜尘耸耸肩,“那应该是怎样,难道要像你那样弄成迪士尼梦幻公主屋。” 白他一眼,姜籽沐径直走到床边坐在床尾的床凳上,换个角度又将屋子里重新打量一遍, 再看,这房间里高尔夫球洞、飞镖、小桌游等等应有尽有,可以说是褚澜尘自己能动手做的小玩意都有。 正愤愤不平他有这么多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跟自己分享时,姜籽沐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什么声音?” 褚澜尘指了指床边的一架活动屏风,“你推开看看。” “卖什么关子。”嘀咕一句,姜籽沐往两边推开屏风,登时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被自己吓一跳,因为她正对面居然立着面一人高的玻璃镜。 “这...这哪来的?” “我到山里采石英、石灰烧的。”褚澜尘一边用高度酒小火烹茶一边随意答着。 姜籽沐哀自己不幸,怒自己不争,却又甩给褚澜尘一个白眼,同样是穿越,凭什么你过得这么精致,连镜子这么现代的东西都有了。 憋着气,她穿过褚澜尘宽大整齐的衣帽间,循着水声找去,等看到那声音的来源,她要把褚澜尘嫉妒死。 这家伙居然在房间里休了室内游泳池。 手一摸,热乎的,温泉! 姜籽沐又不淡定了,大呼道,“褚澜尘,你给我过来。” “什么事,大惊小…”褚澜尘进来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姜籽沐气冲冲一把推到水里。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猝不及防被推下水,褚澜尘也没什么好语气,“什么怎么回事,这些你在现代不是都见过吗?莫名其妙。” “我说你这温泉哪来的?” “我找人凿的,然后用竹筒从外面山上的温泉里引水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姜籽沐鼓着小脸,又指着水池边上一个摇头扇道,“那边的扇子又是怎回事,怎么能动?” 褚澜尘从水里爬起来,一边拿帕子擦头发一边道,“扇子底下有个水渠,池子里放水出去的时候带动上面的转轴,扇子就能动了。” 想了想,褚澜尘忽凑到姜籽沐眼前,挑眉一笑,“喂,你不会是因为自己没想到这些,然后自卑,恼羞成怒了吧。” 被说中心事,姜籽沐推开他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跑出去一个鱼跃龙门,四仰八叉躺在褚澜尘软绵绵的床上生闷气。 待褚澜尘换好衣服出来,迎头就见姜籽沐两腿朝他叉着,睡姿相当豪放,若在以前不知道她穿越的身份,他会万分嫌弃,但现在他没那么多顾忌,随口调侃道,“注意睡姿啊,不要勾引我犯罪。” 姜籽沐躺着没动,气还没消,“你昨天不是说你前女友伤你太深,对女人死心了吗。” “死心了,但我也是男人啊。”说着话,褚澜尘也斜着身子躺到姜籽沐身边,坏笑道,“诶,你在现代满二十了吧?” 说到这个话题,姜籽沐瞬间找回了些自信,手枕着头,得意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大三,二十一,名副其实的青春美少女,哪像你,二十七八的大叔穿来后还顶着张小鲜肉的脸。” 然而褚澜尘丝毫没在意她的傲娇,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征求她意见一样,点头道,“嗯,在这里你也满了十五,是成年人了,应该可以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吧。” 他嘴里这样说,手里还有动作。 “诶,你来真的呀?”姜籽沐慌忙推开他。 “是啊,不然呢,你不是一直都色眯眯的看我吗,作为你的夫君我有责任满足。”褚澜尘不苟言笑说得极其自然。 姜籽沐臊红了脸,说话都不利索,“是...是,我承认我色,但...但我那是欣赏,欣赏你懂不懂,哪像你们男人,看到好东西就想得到,得不到就摧毁。” “谬论,吓成这样,纸老虎。”褚澜尘坐起来,下床继续去烹茶,烹好茶送到床边,又给姜籽沐拿了些自制的蜂蜜蛋糕。 第56章:我也是被这两个人穿过来的 吃一口,甜得掉牙,姜籽沐一边往嘴里送一边问道,“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怎么还做这么甜的蛋糕?” 褚澜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不好吃吗?那我拿走。” “嗯...嗯…好吃,好吃,快放下。”姜籽沐小嘴里塞得鼓鼓的,慌忙拉住褚澜尘手里的托盘,吃着这些蛋糕,她才可以缅怀遥远的现代。 褚澜尘又在床边坐下,“说吧,突然来找我什么事?” “就是那个褚澜赫的事,他的太子之位是不是要被废了?” “很难说。” “那下一任太子会是你吗?” “有可能。” “那你如果当了皇上,会杀了其他皇子吗?” “不确定。” 姜籽沐将手里没吃完的半块蛋糕扔回托盘里,她感觉这如记者采访般的天聊不下去,连带着手里的蛋糕吃着也不香了。 褚澜尘狡笑道,“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想干什么,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我没什么事瞒着你啊。” “那两个姜家的养子,叫什么姜籽牙和姜籽尚的到底是什么人,姜昌裕可没收养过这两个养子。”褚澜尘一对星眸紧盯着姜籽沐忽闪的黑瞳不放,也亏得她能想出这样两个名字来。 “你…你都知道啦?” “嗯哼。”褚澜尘点头。 姜籽沐仿佛被照妖镜束缚,不敢抬头,又无处遁形,挣扎片刻便老实交代,“他们是把我穿来的人,我瞒着你是因为想让他们把我再穿回去,又不确定他们一次能穿几个,就想等着他们醒了之后问问......” 说着说着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了。 但褚澜尘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接着她的话道,“问问看能穿几个,如果是一个,你就丢下我回去,如果两个,就和我一起回去,所以你瞒着我,是怕我抢了你回去的机会?” 姜籽沐晃了晃脖子,算是点头承认。 “你放心好了,我没打算跟你抢,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回去。” “为什么?”姜籽沐诧异至极。 他在这里虽有身份有地位,但终究不属于这里,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就像楚门的世界。来这里不就是混着好玩的吗? 褚澜尘亦知道她在想什么,起身将托盘放到桌案上,背对着她道,“不要认为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就不是你的人生,你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人生,都应该认真对待,而不是浑浑噩噩混吃等死。” “那你在那个世界的人生呢,就丢下不管了吗?”姜籽沐见他说得认真,生了气。 褚澜尘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我跟你说过吧,在那个世界我下肢瘫痪,父母双亡,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丢不下的。” 姜籽沐无言,想想,如果自己是个身体残疾的孤儿,应该也会留下来做一个身体健康无忧无虑的王妃。 静默片刻,褚澜尘忽生出几分悲切,“沐儿,你回去后能到我父母墓前给他们献一束花吗?” 听到他这句话,不知怎地姜籽沐眼角竟滑下两行泪。 回去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褚澜尘了! “你不愿意吗?”没有听到姜籽沐的回答,褚澜尘又问了一句。 还是没有回答。 “沐儿...”当他转过身时,发现坐在床上的少女头埋在被子里,已泣不成声。 ......褚澜尘瞬间心碎!他懂她的心思。 调整一下情绪,他坐在床边将姜籽沐拥入怀中,轻拍她因为哭得伤心而发抖的肩膀,故意道,“你回去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不如趁现在我们来留下一些美好回忆吧。” 说着他手缓缓下滑,在她腰间停滞,灵巧的手指勾住了她的腰带。 “走开,谁要跟你留下回忆。”姜籽沐打开他的手,犟嘴道,“我是想到能回去太开心而已。” “你开心也不能把鼻涕眼泪都往我被子上揩呀。” “嘻嘻,你嫌弃正好。”姜籽沐忘了刚哭过,嘻笑着爬起来站在床上叉着腰道,“这个房间被我征用了。” 见她又恢复常态,褚澜尘唇角漾出一丝浅笑,起身向门口去。 “诶,你去哪?” “我的房间不是被你征用了吗,我到客房去。” 没人斗嘴姜籽沐也觉无聊,便跟了出去,她要对褚澜尘说的话也还没说完。 来到东厢客房,褚澜尘瞧着床上躺着不动的两个神棍,也觉奇怪。上下将他们打量一番,伸手揭开了缠在两人头上的帕子。 嘶—— 看到他们的长相,褚澜尘吃了一惊,手中的帕子随之抖落在地。 “你怎么了?”发觉他神色异常,姜籽沐上前问道。 “我也是被这两个人穿过来的!”褚澜尘怔怔的看着两个神棍,若有所思。 姜籽沐亦吃惊不小,“不…不会吧!” 接着两人一合计,他们居然是在同一天一前一后被这两人穿过来的。 既说到这,姜籽沐便说出了心中的顾虑,“你知道的,我穿来前是说要去历史上真实的唐朝做女皇,但后来我发现这里是有三点水的溏朝,也就没了那个心思,可现在感觉事实在向真实的历史上靠啊。” 顿了顿,姜籽沐又道,“如果太子被废,你当上太子,然后成为皇上,我当皇后,按照这个发展,最后我是不是该当女皇了呢?” “所以你觉得这里是唐朝,你是武则天?” 姜籽沐斩钉截铁道,“对,我就是冲着武则天来的。” 穿来前她就是这么对两个神棍说的。 褚澜尘一笑,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傻子,这只是一个以唐朝为蓝本的虚构朝代,难道你没发现身边的人和事都和真实历史上本末倒置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籽沐黑瞳一转,方觉自己后知后觉,“历史上唐朝皇室姓李,这里你的侍卫姓李,还恰巧叫李致,和历史上的李治同音。” “你的婢女还姓武,叫武凰呢。”褚澜尘点头提醒道。 细思极恐,姜籽沐惊得目瞪口呆,“我们难道是进入了一款玩家养成游戏?这里的一切都是为玩家一键生成的?” 褚澜尘耸耸肩,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道,“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一切要等他们醒来再说。” 当下姜籽沐就端了个小板凳坐在床前,守着两个神棍等他们醒来。晋王妃无故离家几天,这事还有许多要善后的地方,褚澜尘得去处理,没空陪她耗着,便由她去。 下午,婉儿急冲冲找到客房,“主子,老爷和夫人听说您回来了,来看您来了。” “去请进来。”姜籽沐虽有点怨恨他们那天在褚澜赫面前没替自己求情,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不计较。 正好想跟他们说两个神棍的事。 姜昌裕和柳氏直接被带到东厢客房,见着姜籽沐先说了一大堆那天不替她求情的理由,最后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姜籽彤被送进太子东宫后,遭受虐待的事。 “你们现在跟我说这些,想让我怎么办?为了能让她嫁过去,我差点命都没了,她现在过得不好也是自找的。” 姜籽沐心没那么狠,但就想说几句解解气。 老俩口能说什么,只能陪笑,笑得老脸上皱纹错综复杂,还不如不笑。 见他们唯唯诺诺那样,姜籽沐叹口气,指着床上的两个神棍道,“我们姜家没有男丁,这两个人是我给你们找的养子,以后给你们养老送终。” 白捡两个这么大的便宜儿子,姜昌裕和柳氏还是很高兴的,但看他们如死人般躺着一动不动,有些担忧,“不会是快死了的吧?” “还有气,你们看看。” 姜昌裕和柳氏遂上前细看,顿时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老俩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可置信,“这不就是我们当年收养的两个孩子吗!” 闻言,姜籽沐脑袋要爆炸了!!! 怎么个意思,自己胡诌的都诌对啦!? 但姜昌裕和柳氏不知道姜籽沐脑袋已经成了浆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床上两人的来历给她讲了一遍。 当姜籽沐得知他们有生身父母,并不是凭空出现时,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再睁开眼,已经躺在凝粹轩床上,褚澜尘那张帅脸正在上方盯着她看。 “我怎么啦?”姜籽沐坐起来,头还懵着,这几天她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一时消化不良。 “你又晕倒了。”褚澜尘答着,抬手温柔的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父母……” “我让他们回去了,你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褚澜尘说着对她使了个眼色。 姜籽沐这才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沈萱侍立在床头,杨静姝则紧挨着褚澜尘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 “尘哥哥,王妃这是什么怎么啦,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不会是中了玩嗨的毒吧?”说着话杨静姝抬手很自然的推了一下褚澜尘的胳膊,但推了之后就没拿下来。 褚澜尘忍住笑,回头对杨静姝道,“没有,她只是太劳累,多休息就好。” “哦,那我们走吧,不要打扰王妃休息。”说完杨静姝顺势挽着褚澜尘的胳膊要拉他走,全程都没看姜籽沐一眼,完全无视她。 坐在床上的姜籽沐忽觉杨静姝很是可以,明明是成熟御姐气场,为什么对褚澜尘说话就硬生生憋出了一股萝莉腔。 她看不惯她那娇弱样。 “王爷,妾身头痛,您帮妾身揉一下吧。” 番外:穿越之前 天上一日,世间十年。 某日,九玄天宫一师一徒两位上神下得凡间,伫立街头,见路过的女孩衣着清凉,徒弟感叹,“师尊,您看这些姑娘怎么穿得这般少,就不怕着凉么?” 师尊神目薇闭,面色无恙,心里早已将那些女孩看过百遍,正突突心跳,忽听徒弟问话,故作高深道,“凡间现在是何年月?” 徒弟摸摸脑袋,“应该是2020年吧。” 2020年? 师尊掐指暗忖,我才一百多天没来凡间,就已过去千年之久?随后遂道,“摆摊。” “师尊,摆什么摊?” “渡人,渡有缘人。” 说罢,那师尊翻手凭空拿出一副棋盘,放到路边花坛上。 “师尊,这是什么?” “九转轮回局。” 二人坐下,师尊给徒弟细讲起九转轮回局的妙处。 “诶,帅哥出没!” 十米开外一名遛狗女孩看着师徒二人的容颜惊叹。 她咬一口手里的冰淇淋,牵着狗走到他们面前。只因他们脚边放着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一块钱圆你穿越梦。 女孩丢一枚硬币到师徒二人的棋盘上,“一块钱,想穿到哪个朝代都可以吗?” 师徒二人抬头,见面前女孩空灵出尘,貌华如雪,忙敛身答曰,“是。” “把我穿到唐朝,我想做女皇武则天。”女孩吃着冰淇淋说得随意,权当无聊消遣。和颜值相比,这两个神棍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骗术太低级,让人无语。 还穿越?摆摊算卦也比这个好骗钱。 “好。”那师尊未有丝毫犹豫,凭空变出一把椅子,“姑娘请坐。” 呦呵,魔术不错,一块钱没白花。 女孩牵着狗坐上去。 “你想穿多长时间?”师尊对徒弟做了个手势,徒弟开始摆弄九转轮回局。 “一个月吧。”女孩明媚的双眸不离开手里的冰淇淋,嗯,还是巧克力脆皮的好吃,等会回去再买一支。 “好,你将回到武则天的少女时代,用这里的一个月过完你在唐朝的一生,那里发生的所有事都要你自己去面对,到正常死亡的那一天你才能回来这里,这期间你不能意外死亡,不然你在两个世界都会消失,不能...” 嘀嘀嘀…… “人呢?” 师尊注意事项还没讲完,女孩已消失不见。 “穿走啦!” “你将她穿到哪去了?” “唐朝,她不是说要去唐朝么。” “我还没说开始呢!”师尊一张帅脸顿时变了颜色,扬手就照徒弟头上抡,“她说要去唐朝你就让她去?你看她那个吃货样,若做不了女皇怎么办?到时历史被改写,动了人间气数,乾坤逆转,你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啊!”徒弟慌了,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弱弱道,“还在两分钟之内,能撤回么?” “不能。”师尊喷他一句,随即慌乱摆弄棋盘上的棋子,“快快快,她穿过去还要几分钟,我们现在把真实的历史背景、人物都换掉,伪造一个朝代,任由她去折腾。” 师徒二人手忙脚乱,挥洒布置。 “哒”一张银行卡丢到棋盘上,随之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三百万,密码123456。” 师徒二人抬头,看向面前一个五官犹如刀刻的男人,“你也想玩把穿越?” 男人没有回答,转动身下的轮椅,阴郁绝美的深眸望向不远处的人工湖,“这里没有摄像头,你们把我扔到那边湖里,然后拿着钱跑路,没人会找到你们。” “你想在这个世界消失?” “嗯。”男人点头。 自车祸瘫痪后,这已是他第十次想死。 这样做虽很没出息,但他就是喜欢这颓废的感觉,除了这,他无事可做。兴许等他过够这个瘾,一切又可以回到从前,他仍可以呼风唤雨叱咤商场。 师徒二人挑眉对视,扯扯嘴角,笑得邪恶。 一顿操作后…… “师尊,这张轮椅和狗怎么办?” “轮椅卖掉,狗我们抱走,还有,别忘了那张卡。” 师徒二人无事离去。 女孩和男人被穿越到溏朝,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 —— “噢...噗噗噗...” 浮出水面,姜籽沐吐出嘴里的水,睁眼,水面黢黑一片,只有远处岸边的婆娑树影。 难道真被那两个神棍穿越了? 自己现在的身体,是武则天? 这么邪乎! 但这个落点太也坑了吧,怎么是在水里。 稍愣神,泡在水中的姜籽沐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紧搂着,自己后背紧贴着一个宽厚的胸膛。 她一个激灵,这搂着自己的是人是鬼,是好是坏?她摇摇头,心中默念:我是武则天,我是武则天,有神明庇佑…… “救命啊!!”她终于还是大喊出声。 怕水,恐怖小说看多了总感觉水里有长发禁婆的人,武则天也救不了。 “你已经得救了。”一个年轻男人淳厚清亮的声音传来,透着一丝冷漠,但很好听。 浮出水面后他只懵了三秒,她懵了一分钟,他已经观察周围半天,包括姜籽沐。 男人一手搂着她,一手划水,似乎很不方便,姜籽沐想伸手帮他,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和他的左手被绑在一起。 “…你是谁?这是哪?我们的手为什么绑在一起?”姜籽沐在水中胡乱扯着手腕上的绳子,抛出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我也想知道。”但他的声音非常淡,一点都听不出有想知道答案的迫切。 “我...”姜籽沐没说了,出门在外,妈妈交代,不要跟陌生人讲话,现在状况很离奇,需保持高度警惕。 那男人似乎并没期待她说什么,没理会还在扯绳子的姜籽沐,搂着她往岸边的光亮处游。 那绳子打的是死结,他试过,解不开。 “啊,鬼啊!”姜籽沐忽的脚一弹,腰一弓,屁股似乎拱到男人身上什么不该碰到的地方,她脸唰的红了,男人仿若无事。 “怎么了?” “水底下有东西拉我的脚。” “是水草,蹬掉。” “不不不,是头发,蹬不掉。”姜籽沐的脚在水下使劲蹬着,但就是蹬不掉,感觉真的很像被禁婆的头发缠住脚。 “抱紧我。” 男人扳过她的身体面对自己,又拉过她一只手缠在自己腰间,深吸一口气,覆上她的唇,带她一起扎进水中。 一分钟后,两人浮出水面,男人松开她,依旧换成刚才她在前他在后的体位,抓着手里的水草在她眼前晃了晃,“水草。”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发生在须臾间,还处在懵逼状态的少女,初吻就这样没了。 “混蛋!”姜籽沐拼命扭着身体想挣开他。 “别动。”男人闷哼一声,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不那样做,难道你想跟我一起沉下去喝水,或是被淹死?” 额……自己不会游泳,两人的手又绑在一起,他潜到水里给自己拔缠在脚上的水草,自己不也跟着下去了。 姜籽沐没动了,但也不想说谢谢,只当那一吻是谢礼。 男人好像并不在意她的谢,继续往岸边游。 到岸边,姜籽沐翘头看岸上举着火把的人。 古装!? 看来是真穿越了。 两人爬上岸,还没来得及把头上的浮萍扒下来,男人就被一记闷棍打晕,一个老头对身后的侍卫怒喝,“把那狂徒的头给我砍下来。” “等等。”姜籽沐紧喊一声。 虽然她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个男人在水里救了自己,而且穿过来就见血腥,似乎不太吉利。 老头痛心疾首,浑浊的眼里似泛着泪花,“只要你乖乖跟爹回去,爹就饶他不死。” 爹,武则天的父亲,应国公武士彟? 按照历史走向,自己要入宫封为才人,然后过完曲折传奇的一生。 嗯,天命不可违。 “好,我跟你们回去,饶他不死。”姜籽沐果断选择跟应国公老爹回去。 “来人,把小姐手上的结解开。” 侍卫一刀下去,同心结被斩断。 姜籽沐被簇拥回府,男人被丢弃河边。 翌日,姜籽沐睡到自然醒,早有一个长相清丽的丫鬟侍立在床边。 “小姐,你醒了?” “你是...婉儿?”姜籽沐试探喊了一句,昨晚进出探望的人太多,一时记不清这丫鬟的名字了。且她虽已知晓这里并不是什么唐朝,而是溏朝,但有些地方似乎又与真的唐朝吻合。 比方说现在的婉儿。 “是。” 虽然姜籽沐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声“是”还是让她惶恐,婉儿在历史上是武则天的御用女婢,一代才女贤相,自己何德何能使唤她? 她又惶惶一句,“上官...婉儿?” “不是,南宫婉儿。”婉儿挽起帘帐,心中暗忖,府里丫鬟婆子都在议论小姐昨夜私逃出府,落水受惊,回来脑子不好使,看来是真的。 “哦。”姜籽沐舒口气。南宫婉儿?只怕是上官婉儿的替身,她再次确认,“这是哪个朝代?” “溏朝。小姐,你昨晚已经问了好几遍。” 姜籽沐想不通,很混乱,不再说话。 穿衣起床洗脸漱口,早餐完毕,屋里进来一位妇人,原主生母柳氏,她是过来安慰姜籽沐的。 “沐儿,不要听外面那些人嚼舌,你是天命贵女,不怕太子不娶你。”柳氏年近六旬仍神采奕奕。 姜籽沐呵呵,何止天命贵女,如果朝代没错,她将来是要做女皇的人。 “母亲放心,我什么都没想坐等太子来娶。”管它什么朝代,能成为太子妃似乎很不错,何况她昨夜还听说太子貌似潘安。 “嗯,如此甚好。”柳氏没想到女儿心意转变得如此之快,倒省不少口舌,喝了口茶,她慈目躲闪几次欲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母亲,您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姜籽沐发现她似欲言又止,这样吊着难受。 “咳咳。”柳氏低咳,见随身几个丫鬟在远处侍立,她倾身凑近姜籽沐,以扇掩嘴,“沐儿,你和那个侍卫做下没?” 做下没?做下... 姜籽沐忽的眸光一沉,如脂的脸颊窜上两团红晕,不是害羞,是微恼。 这个,她刚穿过来不知道,身体没特殊感觉,不好回答,她低头举眸看向婉儿。 刚才柳氏说的声音虽小,但婉儿听清了,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的事都知道,如今小姐难以启齿,她便代答,“夫人放心,小姐与那侍卫发乎情止乎礼。” 听到婉儿这般回答,柳氏似乎很满意,坐回身子闲聊几句去了。 姜籽沐不信,都跟人私奔了还玩柏拉图? 不过她现在不关心这些,之前那个身体不是她,做过什么都与她无关,她现在比较关心这个所谓的溏朝,想出去看看。 “婉儿,我们出去逛逛。” “小姐,你这两天最好不要上街。”婉儿忙拦着她。人言可畏,外面那些传言经过发酵,已不堪入耳。 “为什么?”姜籽沐已走到门口。 忽然,门外伸出一条纤细有力的手臂挡在她面前,“小姐,老爷有令,出嫁前你都不得走出房门半步。” “你又是谁?” “奴婢武凰。” 武凰,好霸气的名字! “新来的?”这个丫鬟昨天没见过,姜籽沐仔细打量武凰,用几个字来形容她,冷,帅,靓。 这几个字虽是形容男人的,但姜籽沐再找不出更合适的字眼。不过,姓武?这又是谁的替身?低眸一琢磨,这个奴婢不敢用啊,怕遭天谴! “不是。”武凰回了两个字又站到门外边。 “小姐,你连武凰都不记得?”婉儿摇头,“她是你的武婢,之前一直陪你练武,前日那侍卫来,你就让侍卫贴身保护陪你练武,把她赶到厨房干杂活,今日老爷让她重新回来侍候你。” “有...有这事?” 婉儿点头。 哎呦,姜籽沐擦汗,一溜烟跑到门外,将武凰拉进来,“亲爱的凰凰,来,这边坐,和婉儿一起唠唠嗑。” 武凰,“......” 婉儿,“......” 一整天,姜籽沐就待在屋里侍候武凰,拍婉儿马屁。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乖点甜点总没错。 穿来第三天,赐婚圣旨下来,不过她要嫁的不是太子,而是九皇子,晋王褚澜尘。 第57章:死活叫不醒 同是现代人,姜籽沐自觉和褚澜尘已有了过命的交情,便也不看杨静姝,只顾拉着褚澜尘的手往自己头上按。 一边的沈萱冷眼观姜籽沐和杨静姝要掐架,未免被她们伤到,便道,“王爷,王妃既安然无恙,妾身就告退了。”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新谱了个曲子要奏给本王听吗,本王与你一起去。” 某王爷迅速抽出被两个女人拉着的左手和右手,与沈萱一起步出大门。 经过木桥,沈萱驻足对褚澜尘道,“王爷,您是否真要去妾身那里听曲?” 毕竟拿人家当了回挡箭牌,褚澜尘有些过意不去,讪笑道,“本王突想起还有些事,便不去了,改日吧。” 沈萱心思本就不在褚澜尘身上,所以没觉失望,顺势对他提了个要求,“妾身嫁进王府多日还未回过娘家,想借您令牌一用,回趟娘家,不知......” “你想回便回,本王从未限制你的自由。” 沈萱,“......” 嫁进来后她便打听清楚,王妃要出门都得经过王爷的允许,如此,她以为自己也受到了限制,却没想自己在王爷心中还不够那个资格。 当天沈萱就收拾收拾出门了,却没回尚书府而是去了城外的一间客栈。 她要见褚澜赫。 天擦黑时,褚澜赫如约而至。 “萱儿。” “殿下......”看到褚澜赫的瞬间,沈萱不顾一切扑进了他怀中。 在姜籽沐眼中褚澜赫是个渣男,但在沈萱眼中他是她的一切,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一番温存后,沈萱依偎在褚澜赫怀中无比满足,而褚澜赫却在想,她要怎么做才能帮到自己,他忖量着,自己被夺辅政之权,怎么看都像是老九夫妇做的一场局,要不然那封密信会是谁送的。 且老九又在这时请旨要与许敬一起去南疆边境平反,有许敬在,老九这功劳是捡定了,若让他带着功劳回来,自己的太子之位才真正岌岌可危。 如此,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萱儿,你想不想与我长相厮守?” “想,妾身做梦都想。” 搂着怀中娇软的身体,褚澜赫脸若坚冰,眼中杀意渐浓,“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您想让妾身怎么做?” 褚澜赫扬手拿过小几上的一个小包袱,摊开放在床沿,“你现在是晋王的妾,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在一起。” 沈萱抬头坚定的看了褚澜赫一眼,果断拿出一瓶断魂散和一把匕首,“您给妾身一些时间。” “不急,但一定要赶在他去南疆之前。” 又是一番温存,褚澜赫离去。 但夜才刚刚开始。 凝粹轩,姜籽沐躺过褚澜尘柔软的鸭绒大床,再睡自己的木板床怎么都睡不着,数绵羊数到子夜还没睡着。 越数越兴奋,她索性披着衣服往凝晖殿去了,她要征用褚澜尘的床。 敲门,褚澜尘听到她的声音倒是很快来开门了,但开门的瞬间却一把将她往后推出老远。 嘭—— 姜籽沐感觉自己撞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回头一看,乖乖,一个蒙面大汉正举着刀朝她砍下来。 “褚澜尘,你又坑我,我跟你有仇啊?”姜籽沐嘴里喊着,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快速闪到一边,夺了过去。 “没有啊,不过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以后再有刺客你上。” 姜籽沐欲哭无泪,那不就是个玩笑气话吗,这厮还当真了,竟在这等着自己。她手脚并用快招架不住了,忙向褚澜尘求援,“诶,你快过来帮忙啊。” “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 “侍寝如何?” “好好好,没问题。”姜籽沐点头如啄米。 命多重要,侍寝算什么东西,一钱不值。 他们这边秀恩爱,丝毫没照顾人刺客的感受,刺客狗粮吃得不耐烦了,冷笑道,“呵呵,老子就留你们全尸,让你们到阴间恩爱去。” 见刺客又举起了刀,褚澜尘方快速跨出门,拉过姜籽沐护在身后,拿手里的长剑挡住刺客的刀,“谁派你来的?” “太子殿下。”刺客答得清楚。 太子殿下?! 褚澜尘迟疑片刻,反手一剑刺中刺客眼窝,刺客吃痛,捂着血淋淋的眼睛翻墙逃窜。 “诶,你为什么放他走,那可是刺客,要杀我们呢。” “他不是刺客,只是个送信的罢了。”褚澜尘拿脚抹掉滴在地上的几滴血,转身回房。 姜籽沐也跟了进去,坐在床沿惊魂未定,喝了一口褚澜尘递给她的茶,压压惊,方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刺客,他不是说了吗,是褚澜赫派他来的。” “他话太多。”褚澜尘靠在桌边优雅的喝口茶,又道,“还有,刺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怎会供出主家。” 仔细一想,姜籽沐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有人趁你现在和太子有嫌隙便嫁祸给他,想让你去对付他。” “变聪明了嘛。” 姜籽沐白他一眼,“你聪明,那你说说到底是谁要杀你?” “不知道,反正今天不是太子派来的,以后是不是就未可知了,我劝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姜籽沐又是一个白眼甩过去,这人宁可在这里每天过得提醒吊胆的也不愿回现代,真是搞不懂。 闹腾半夜,姜籽沐肚子也饿了,又闻着褚澜尘屋子里有白天蜂蜜蛋糕的香味,更饿了。 “诶,你的蜂蜜蛋糕还有吗,再去拿些过来。” “没有。”这无礼的要求,这命令的口气,褚澜尘怎么可能听话照做,而且那都是现做的,要吃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尘尘~”少女嘟嘟的粉唇半咬着葱尖般的小手指,弱小无助又娇羞,就那么看着面前的俊俏王爷。 ...... 忙碌半个时辰后,香喷喷的蜂蜜蛋糕从褚澜尘自制的陶罐烤箱中出炉。但当他把蛋糕端到床前时,某王妃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睡得香甜。 翌日一早,褚澜尘睁眼看了怀中的人儿半天,还不见她醒来,便伸手去拨弄她纤长的睫毛玩,“安静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小土,不要闹。” 某王妃咕哝一句,又往褚澜尘怀中钻了钻,小脸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肌,一只肉手不经意的在他前胸后背游走找寻,最后摸索着与他十指紧扣才定住不动。 “呼…”褚澜尘重重出了口气。 几分钟后,仍情难自禁的某王爷轻拍了拍怀中的王妃,“沐儿,你答应要给我侍寝的,是不是该起来准备了?” “沐儿…” “沐儿…” 接着不管褚澜尘喊了多少声,哪怕音量由小及大,到近乎咆哮,某王妃就是死活叫不醒。 “骗子,光说不做。”褚澜尘一把掀翻缠在自己身上的姜籽沐,披衣下床穿过衣帽间跃进温泉池,来了一趟往返八百米自由泳。 再出来,某死活叫不醒的王妃已不知去向,桌上的蛋糕也不翼而飞。 凝粹轩里,姜籽沐坐在碧水廊下,一边喂小土吃蛋糕一边暗自庆幸自己靠装死躲过一劫。但那两个不是装死,也依旧叫不醒的神棍时刻让她魂牵梦萦。 吃完蛋糕姜籽沐就往东厢客房去了,见许雯已经给他们换好了药,便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致今天要随王爷进宫,需早来准备,便带我一起来了。”说完许雯照昨天那样,将换下来的药渣放进了随身的小包裹里。 姜籽沐黑眸一眯,笑得灿烂,上前搂着许雯的肩道,“哎呦,你们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啊,夫唱妇随的。” “哪有。”许雯脸有些红,扒开她搭在肩头的手,收好诊具回去了。 姜籽沐无事,便搬了个小板凳坐等两个神棍醒来,正坐得打瞌睡,忽听李致在门外喊,“王妃,王爷今日要入宫,请您一同前往。” 答应着出来,一看李致,衣冠楚楚容光焕发,又平添了几分帅气。 啧啧,姜籽沐感叹,有女人在身后打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出门再看自家王爷,剑眉星目龙章凤姿。 都是他自己打理的。 坐在马车里,姜籽沐手里的团扇都快摇折了,她太热了。 因为杨静姝也坐在里面当电灯泡。 “尘哥哥,你很热吧,姝儿给你扇风。”杨静姝往褚澜尘身边挪了些,对褚澜尘说话她依旧是一嗓子萝莉音。 “好啊。”褚澜尘欣然接受,闭着眼靠在车壁上很惬意。 姜籽沐冷冷的看着褚澜尘,心里唾弃他: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男人,让人家女孩子帮你扇扇子,你好意思啊? 再看杨静姝,当然,杨静姝也没看她,一直拿她当空气。 但这丝毫不影响某王妃吐槽:你一个古代郡主,迟早是要嫁到外藩和亲的,在这里献什么殷勤,这男的和你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直到宫里,姜籽沐都没说一句话,倒是褚澜尘和杨静姝聊得开心。 皇后宫中,行过拜见礼,褚澜尘和姜籽沐落坐,杨静姝则被宫中其他公主邀去游玩。 少了杨静姝在场,姜籽沐自在许多,见桌案上放着糕点,便伸手去拿,哪知还没碰到糕点,就被褚澜尘将手打了回来。 “你干嘛?”姜籽沐愠怒着瞪了褚澜尘一眼。 褚澜尘对她摇摇头,又往皇后那边使了个眼色。 依着褚澜尘的眼神往皇后那边一看,姜籽沐顿时出气量都变小了,下意识的往褚澜尘身边靠了靠,寻求他的保护。 第58章:自立门户步入仕途 只因皇后那张脸,没了往日的温婉大气,有的是多年宫斗留下的狠辣与盛气凌人。 “晋王妃,你可知罪?” 算上这次,姜籽沐拢共见过皇后三次,本身就还是陌生人,再见着皇后那样的脸色,那样的问话,她头皮一阵发麻,忙起身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姜籽沐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法,憋屈得很,狠狠剜了的褚澜尘一眼:你叫我来,就是挨骂来的是吧? 那边的王爷却根本没看她,若无其事吃起了桌上的糕点。 皇后今日要说的是私事,拿的却是公事的架子,她屏退左右侍女,方道,“你之前明知你姐姐有孕,还到各王府游说皇子们娶她,是何意?” 这个...... 姜籽沐侧头对褚澜尘狂眨眼:你妈要收拾我,你是不是该说句话? 而褚澜尘吃完糕点又觉口渴,忙着喝茶没空在意她。 呃,姜籽沐气得打了个嗝,干脆对皇后直话直说,“她怀的是太子的孩子,太子又不愿娶她,那我只能游说别的皇子娶她,这样将来孩子生下来才会姓褚。” 听到这番言辞,皇后错愕,这儿媳说话这么直接了当,都不用迂回的,辛亏刚才屏退了侍女宫人,要不然面上难看。 但褚澜赫和褚澜尘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如今为这事,褚澜赫被夺了辅政之权,兄弟俩几乎反目,面前这儿媳就是罪魁祸首,少不得要说她几句。 “你怎知太子不愿娶你姐姐,他只是将婚期后延,何故要你多此一举。” 姜籽沐诧异,皇后护犊子!这可不行。 “定好的婚期为什么后延?还不是因为太子觊望定康王杨鸿手上的兵权,想迎娶静姝郡主做正妃,借以收杨鸿为己用。” 姜籽沐将太子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了下来。 皇后,“......” 屋内一时静得只有褚澜尘啃桃子的声音。 啃了两口,褚澜尘默默静坐不语,因为他的母后和王妃正万般嫌弃的瞪着他。 “尘儿,你听见你的王妃说什么了吗?她在妄度朝政。”皇后有些气急败坏。 褚澜尘漫不经心摆摆手,“哪有那么严重,沐儿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皇后,“......” 见褚澜尘站自己这边,姜籽沐秀眉一挑,佯恼着脸偷偷对他拇指食指交错,捻出一个爱心,褚澜尘收到信号,立马两指交错微笑着给她回了一个。 “咳咳。”皇后见底下儿子媳妇眉目传情,撇了他们一眼。 今天本准备教训姜籽沐几句的,没想儿媳什么都敢往外说,说了还有儿子给她撑腰,真气煞人也。 但皇后德懿天下,即便爱子心切也不会枉顾是非,她自知褚澜赫在姜籽彤一事上有失体统,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喝口茶缓缓,她扬扬手让姜籽沐坐回去,又对褚澜尘道,“尘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静姝做侧妃?” 闻言,姜籽沐立即给褚澜尘丢过去一个一言难尽的笑容,“呵!晋王殿下,您的桃花又来了,妾身恭喜您。” 嘴里说着恭喜,心里却希望他吃屎。 褚澜尘没去理会身边阴阳怪气的王妃,敛身对皇后道,“母后,待儿臣去往南疆回来之后再议此事不迟。” “南疆你不用去了,你父皇已经安排了别人替你去。” “谁?”褚澜尘对娶侧妃的事不怎么上心,但对这个要替代自己的人却很在意。 “新封的镇远将军,李致。” “李致?!哪个李致?”听到李致这个名字,褚澜尘和姜籽沐几乎同时问向皇后。 “还有哪个李致,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侍卫。”末了皇后似乎还有些自豪,对褚澜尘笑道,“我们尘儿英才淑质,带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从未听李致提及此事,他怎么就悄无声息的被封了镇远将军?姜籽沐和褚澜尘都惊诧得很,遂向皇后问得仔细,“是谁举荐的他?” “那还有谁,自然是他的岳父忠武将军许敬,许大人了。” 褚澜尘垂眸,岳父提拔女婿很正常,但他不理解的是,李致怎么突然就想到要自立门户步入仕途,边关那么多战事需要人去,他却偏偏要顶替自己。 不过被李致顶替总好过被其他皇子顶替,褚澜尘不再多说什么。 皇后见褚澜尘喝茶不语,又道,“尘儿,你既不去南疆了,还是好好准备迎娶静姝的事宜吧。” 说完又看了看姜籽沐,正色道,“沐儿,静姝是安平长公主和定康王的独女,你可不要再做之前的荒唐之举。” “是。” 姜籽沐答着,随后侧目向褚澜尘,粉唇微动,发出的声音只有他听得见:你之前不是说不娶杨静姝吗,怎么这会不说话了? 褚澜尘则轻启薄唇回敬她:不爽吃醋都给我憋着! 姜籽沐丢过去一个白眼:你狠! 接下来就听皇后和褚澜尘直接跳过问名纳彩,商议起迎亲日期了。 姜籽沐没事做,只能狠狠的吃东西,半个时辰不到,吃了五盘枣泥花生糕,三盘核桃杏仁酥,两盘芝麻饼。 “尘儿,那你和静姝的婚期就定在……” “呕……呕……” 皇后话没说完,姜籽沐忽觉胃里恶心,想吐。 刚吃那么多点心,又喝了一杯褚澜尘强塞给她的牛乳茶,不腻才怪。 “沐儿,你怎么啦?”皇后关切道。 “母后,她这是害喜之症,无妨。”褚澜尘一边抢答,一边给姜籽沐递水,并对她使了个眼色:配合我! 姜籽沐看着他那小眼神,笑得邪恶:又想拿我当挡箭牌是吧,没门。 “皇后,我……” 某王妃转身正欲开口辩解,就见皇后一扫刚才的阴霾,把迎娶杨静姝的事丢到脑后,高兴的走下凤椅,眼里尽是慈爱,“沐儿,什么时候有的,怎么连母后都瞒着!” “…刚有的,我也才知道,没想瞒着您。” 看皇后凤颜大悦,笑得眼角都起了漂亮的鱼尾纹,姜籽沐话都嘴边硬是换了词。 “刚有的?这什么话,来来来,到母后身边来坐,听母后给你讲,这女子有孕……” “母后,我看儿臣还是先带沐儿回府休息为好。”不等皇后说完,褚澜尘就拉着姜籽沐迅速逃离。 行至无人处,姜籽沐撅着嘴甩开褚澜尘的手,“你今天带我来就为这些无聊的事吗?” 褚澜尘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一沓银票递到她眼前,“拿去……” “啊,这是给我的酬劳吗,哈哈,以后有什么要我配合的只管说。”姜籽沐接过银票心情大好,一数,整整两千两。 褚澜尘出手很阔绰嘛,拿这些银票买些珠宝首饰带回现代,自己就成小富婆了。 褚澜尘看她一对黑眸都快瞪了成金元宝,直摇头,“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难道你还想给别的女人,告诉你,在这里我可是你的王妃。”姜籽沐警告着,一手将银票抓得更紧,一手还揪住了褚澜尘的衣领。 “姜籽沐,你大胆,还不快放手。”褚澜尘俊眉紧蹙,一时恼了脸,这里是古代,他堂堂王爷,怎能让人看见他被自己的王妃吃得死死的。 且她将来是要回去的,他则要留在这里,遵循这里的社会法则活下去,基本的体面要留着。 “那么凶干什么。”见有几个宫人走过去,姜籽沐松了手,给他留点面子,但嘴上仍狠道,“回家再找你算账。说,这银票给谁的?” 褚澜尘整了整衣衫,方道,“一千给你姐姐,一千给太子良娣。” 姜籽沐诧异,“为什么要给她们?” “你父亲说你姐姐在太子宫中遭受虐待,难道你不接济?” 听到是这么个理由,姜籽沐倒有些不好意思。 姜籽彤虽不是风光大嫁给太子的,但陪嫁的嫁妆也几乎搭尽了姜家老底,只可惜那些嫁妆赶上褚澜赫被抄家,黄金白银都上交了国家。 上次姜昌裕和柳氏来就是想让她给姜籽彤送些银两过去,只是没好意思开口。 没想褚澜尘看着冷冰冰的,竟想得这么周到,不过给姜籽彤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给太子良娣? 褚澜尘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又道,“太子宫中良娣一人独大,想要你姐姐过得好一些,就要打点她。” 额…这男人,真好。姜籽沐低了头,“这就是你今天带我进宫的原因啊?” “嗯。” “褚澜尘......啵!” 躲避不及,褚澜尘俊脸上被某王妃蹭了一脸口水。 褚澜尘,“......” 姜籽沐不是花自己的钱不心疼,硬拉着他往太子宫中去。 但褚澜赫似乎不想见到他们,知道他们进来,仍半卧在塌上没起来,只有坐在他身边,给他打扇子的良娣起身不冷不热过打招呼后,对门外喊了一声,“看茶。” 循声姜籽彤端茶进来,低着头给姜籽沐和褚澜尘上完茶,就在褚澜赫塌边侍立,全程都没看姜籽沐一眼,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姜籽沐倒仔细观察了她,见她除了谨小慎微之外,脸色红润,身形丰盈,看不出来哪里遭受了虐待。 她悄悄对褚澜尘道,“诶,你看没看出来我姐姐哪里受虐待了?我看她精气神好像比我还好,不像是受虐待的样子呀。” “傻子,你以为受虐待就必须被吊打得满身伤痕累累?” 喝口茶褚澜尘离姜籽沐坐近了些,又道,“姜籽沐在古代是贵族小姐,怎会做这些端茶倒水侍候人的事。” 第59章:和王爷双宿双飞 姜籽沐顿悟,这是在精神上虐待羞辱姜籽彤呢,喝口茶的功夫,她觉得这姐姐真矫情,“这算什么虐待,面子值几个钱。” 褚澜尘斜她一眼,“人和人不一样,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脸皮厚过城墙。” 姜籽沐给他回瞪过去,“厚脸皮有什么不好,我若脸皮不厚,能活到现在?” 那边假寐的褚澜赫,恨不得这窃窃私语的两人立刻死。 他虽被夺了辅政之权,但还是太子,本想摆摆谱,没想人家根本没注意他,在那边你侬我侬聊得火热,对姜籽彤端茶倒水也无动于衷。 这在他看来就是挑衅,还是上门挑衅,不过他沉得住气,翻个身继续脸朝里躺着。 良娣知道他的意思,便对姜籽沐道,“晋王妃既见过了姐姐,可还有其他事?” 见下了逐客令,姜籽沐忙将良娣拉到门外,把银票交到她手上方道,“我姐姐怀有身孕,以后麻烦良娣多照应照应。” “好说,好说。”良娣笑得像朵花,她本性不坏,又是个明白人,收了银票就进去将姜籽彤叫了出来。 “你找我什么事,来看我笑话?”姜籽彤冷着脸,不买姜籽沐的账。 “你又不是说脱口秀的,能有什么笑话给我看。”姜籽沐不跟她计较,冷着脸将银票交到她手里,转身拉着褚澜尘走了。 姜籽彤虽不知道脱口秀是什么意思,但捏着银票,看姜籽沐骄傲的拉着褚澜尘走向院外,却笑了,笑着眼里又缓缓流出两滴泪。 再进去,褚澜赫已经坐在塌上与良娣下棋。 “殿下,没什么事妾身就退下了。”姜籽彤说得卑微,都是因为自己,褚澜赫才失去辅政之权,所以她尽量不和褚澜赫碰面,免得惹他厌烦。 “良娣棋艺不精,你来陪我下一盘。” 突然听到褚澜赫这句话,姜籽彤不由又红了眼眶,嫁进来半个月,这还是褚澜赫第一次跟她说话。 坐在他对面,姜籽彤举棋的手都在颤抖。 褚澜赫亦发现了她的异样,虎毒不食子,他无奈对良娣道,“彤夫人有孕在身,你以后多安排两个侍女在她身边侍候,让她多休息。” 良娣明白,这是对姜籽彤的惩罚宣告结束了,遂起身道,“妾身这就去安排。” “殿下…”良娣刚退下,姜籽彤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她一心想攀高枝,如今看来损人害己。 褚澜赫叹口气,起身走到她身边,揩下她眼角的泪,“你就是太沉不住气。” “都是妾身害了您...呜...”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褚澜赫怔怔的任姜籽彤抱着,他现在只希望沈萱能尽快得手。 沈萱亦很急,但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她也不好下手,但得知褚澜尘不去南疆后,她又安心了些,没有时间限制,她可以找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再下手。 沈萱老实安分,姜籽沐也放松了对她的防备,闲来无聊,便邀了她和杨静姝一起到凝粹轩玩,教她们斗地主。 不过教她们打牌消遣是假,想虐菜是真。 杨静姝知道皇后已经把自己和褚澜尘的婚事提上日程之后,对褚澜尘更殷勤了,在姜籽沐面前也有恃无恐。 这让姜籽沐很不爽。 两个神棍是找到了,但他们一直不醒,自己回去的日子就遥遥无期,所以她还得继续做晋王妃,不能让一个没过门的妾爬到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只是琴棋书画姜籽沐统统不会,就想着拿自己的长处来狠狠的碾压她。 很快她画好一副扑克牌,给她们讲了一遍游戏规则,又问,“你们都懂了吧?” “不懂。” “懂了。” 不懂是沈萱说的,懂了是杨静姝说的,以杨静姝那高傲的性格,不懂也会说懂,姜籽沐有格局,虐菜也要虐得光彩,又给她们讲了两遍才开始。 打的过程中,沈萱有意挑起姜籽沐和杨静姝的矛盾,不时给姜籽沐放水,让姜籽沐这个老玩家更加如鱼得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杨静姝的头面首饰都收入囊中。 杨静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看到姜籽沐出了一个顺子,手里还剩两张牌之后,她笑了。 刚才她无意间看到沈萱手里有张大王,姜籽沐顶多手里有张小王,自己这回稳赢。 “晋王妃,我们玩把大的如何?” 姜籽沐毫无怯意,眯着眼凑近她,“你想怎么玩?” “谁输,谁离开王府。” 这意思是输了就要输掉王爷老公呗,姜籽沐哪能认怂,自家老公能扔能送人,就是不能输,果断两个字,“成交。” 接着就见杨静姝丢下四个3,“炸了。” 姜籽沐嘴角扯了扯,“呵,小三挺狂啊,在这等着我呢。” 她看了看手里的小王和一张2,又看了看杨静姝手上,一张牌。再看沈萱,三张牌,刚才无意间看到大王在她手里。 嘿嘿,姜籽沐淡定甩出小王,“管上。” 杨静姝愣了,“你...你不是说要两个王才能管我四张牌的吗?” “是啊,但管你这小三,我一个王后就够了。”游戏规则是姜籽沐定的,她说改就改,反正又没人来查她。 “你刚才怎么不说。” “忘了。” 两人正争论着,沈萱默默丢出一张大王和一对4,“咳咳,不好意思啊,妾身是地主。” 杨静姝,“......” 姜籽沐,“......” 两个贫民都输了,地主赢了,按照赌约她们都得打包离开王府,但她们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气氛正尴尬,忽见婉儿领着之前给姜籽沐诊脉的太医进来,后面还跟着褚澜尘。 到跟前,褚澜尘一眼就瞥见了桌上的纸牌和钗环,这女人自从身份暴露后就肆无忌惮了,居然在王府聚众赌博。 “收起来。”褚澜尘一句话,姜籽沐刚赢的东西都被他随行的小厮没收了。 那些东西带回现代值不少钱,某王妃正肝疼,又见太医拿着迎枕向自己走来,她无语望向褚澜尘,“我又是什么病啊?” “母后听说你有孕,特意派太医来给你看看。”褚澜尘说着对姜籽沐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深邃,坚定,温厚,看着让人安稳,姜籽沐懂,迟疑片刻对太医伸出了手。 太医装模作样把过脉后,对褚澜尘拱手道,“恭喜王爷,王妃已然受孕月余,胎像平稳......” “来人,带太医下去领赏。”太医话没说完就被褚澜尘打断,只因太医那些无中生有的话听着实在尴尬。 但太医是个实在人,来的路上褚澜尘交代过,不管王妃有没有孕,都要说有孕。 老太医的理解是,太子宫中已然传出喜讯,晋王盼子心切,竟欺上瞒下慌称王妃有孕,只是晋王妃若十个月后生不出来孩子,自己岂不是也跟着犯了欺君之罪? 他要帮晋王和晋王妃一把,让他们喝些汤药尽快受孕,自己也好保命。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临出门前对褚澜尘道,“王爷,上次老臣说的方子,您看要不要给您和王妃再开些来?” 太医说的方子褚澜尘懂,只是他没注意听太医还要给他开药,便丝毫没有犹豫,“开,安胎药自是必不可少的。” 安胎药!胎都没有何来安胎?太医懂,告退下去准备。 王妃有孕,杨静姝知道褚澜尘是不会让自己的王妃离开王府的。她不走,她也不走,冷冷道声恭喜,杨静姝和沈萱借故退下。 姜籽沐则被服侍着卧床休息,但等屋里一圈人走后,她便立刻掀了被子下床,往东厢客房去了。 她着急,今天陪褚澜尘演了出戏,十个月后她孩子打哪来?看来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她得赶紧走。 来到客房,正碰上许雯在那里给两个神棍换药。 夫贵妻荣,李致如今是皇上亲封的镇远将军,那许雯就是将军夫人,不仅衣饰妆容和之前大不相同,身边甚至还带了丫鬟侍候,包药渣的事也不用她亲自做了,都交给丫鬟去做。 而李致呢,虽再不用每日到晋王府点卯,还是一早就亲自送许雯过来给两个神棍换药,两人是一刻也分不开。 姜籽沐羡慕归羡慕,但还是自己的正事要紧,遂照例问许雯,“他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许雯话没说,先叹口气,“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一辈子醒不过来都有可能。” 姜籽沐瞬间很绝望,瘪着嘴仰首问苍天,“我以后怎么办呀?” “你且放宽心,你只要做好你的晋王妃,和你的王爷双宿双飞便好,他们醒不醒的就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说完许雯收好诊具离开,她说的虽是安慰人的话,可听着却别别扭扭的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姜籽沐没空多琢磨,找褚澜尘商量孩子的事去了,找半天,发现他在观景阁悠闲抚琴。 “褚澜尘,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抚琴,你说,我这孩子打拿来,你想害死我吗?”说着,姜籽沐狠拍了自己小腹一下。 褚澜尘斜眸瞟了她眼,唇角漾出一抹浅笑,依旧淡定抚琴,“在这里我是王,你是妃,我们生一个不就好了。” 姜籽沐,“......” “你不愿意?” 看着褚澜尘挂在嘴角的笑颇为得意,姜籽沐感觉自己又被他套路了。 怔愣片刻她恼着脸教训起褚澜尘来,“生孩子是要有感情基础的,我们是人,不是到了发情期就交配的动物。” 第60章:过去的24小时辛苦你了 闻言,褚澜尘停了抚琴的手,唇角的笑容更加浓郁,反问道,“难道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吗?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说完不等姜籽沐回答,他又补充一句,“你不要否认。” 姜籽沐明眸忽闪,唧哝道,“…那你还要娶杨静姝…” “你要丢下我回去,我王妃的位置总不能空着吧,娶杨静姝便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不回去呢?”说这话时,不知为何,姜籽沐脸上竟然有了罕见的娇羞。 呵呵,褚澜尘轻笑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精致的下巴,薄唇如气般吐出几个字,“那我们就生孩子。” 随着那几个字说出口,一股幽幽清香吹到姜籽沐脸上。 那眼神,那气息,都好撩!!! 忽而,姜籽沐用残留的一丝理智推开褚澜尘,转身走到观景阁边,俯瞰王府美景借以掩饰内心尴尬。 褚澜尘垂眸一笑,也移步到观景阁边,“我可以等,但不要让我等太久,要不然到了月份你肚子没大起来,你我都是欺君。” ......果然被他套路了。 姜籽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心中的一团火气压下去,接着便装聋做哑不发表任何意见,认真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看着看着,她发现小花园里十皇子褚钰和杨静姝正在那赏花闲谈。 “他怎么来了?”姜籽沐问褚澜尘,她不明白褚钰来了怎么不来找褚澜尘,竟跑去找杨静姝。 “杨静姝现在炙手可热,想娶她的人多得很。” 听褚澜尘这么说,姜籽沐懂了,不免鄙夷褚钰:这厮当初看自己的眼神还勾勾搭搭的,这才多长时间又想着勾引杨静姝了,果然皇子眼中没有真爱,只有皇权。 不过不管有多少人想娶杨静姝,只要褚澜尘不娶就行。 想到这,姜籽沐虎着脸给褚澜尘下通牒,“你不能娶杨静姝啊,她是你表妹,娶了她你们就是近亲结婚,将来生的孩子不健康。” 褚澜尘,“......” “诶,你不说话是要娶啰?” “你这么诅咒我,我还敢娶吗。”褚澜尘转身离去,但唇角却挂着浅笑。 姜籽沐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休想一脚踏两船。 翌日一早,姜籽沐就往小花园去了,她要采些鲜花把凝粹轩重新装饰一番。 经过昨夜一番深思熟虑,她做好了在这长久生活下去的打算,所以她要像褚澜尘学习,把这里当做自己的人生,认真对待每一天。 采得正起劲,姜籽沐忽觉背后有人,一回头,就见杨静姝正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晋王妃,你在做什么?” “采花啊。”姜籽沐随口答着。 “呵呵!”杨静姝脸上闪过一丝讥笑,“堂堂晋王妃,居然亲自动手采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下人。” 姜籽沐挑眉一笑,故意把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摩挲,“我的丫鬟一个要照顾小土,一个要给我熬安胎药,都忙得很。” 说完她拍了拍额头,故作想起什么事状,“对了,你昨天打牌输给我了,我们说好谁输谁离开王府,你怎么还没走?” 杨静姝脸色瞬间由白转黑,提醒道,“昨天的赢家是沈萱。” “沈萱又没参与我们的赌约,她赢的不算,我只要赢你就好。” “你强词夺理。”杨静姝被姜籽沐的无赖说词气红了脸。 见她那样,姜籽沐挤眉弄眼快活得很,但接着就瘪了嘴,因为武凰正端了一个托盘往这边来,老远她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中药味。 “主子,快喝药吧。”武凰将托盘放在石桌上,里面有两碗刚熬好的药和一碟色泽晶莹的蜜饯。 看着药,姜籽沐往后退了两步,“有点烫,等凉了我再喝。” 武凰谨遵太医嘱咐,把药递到姜籽沐手里,“太医说这药得趁热喝,您快喝,喝完奴婢还得给王爷送去。” 姜籽沐端着那碗药手一阵发抖:这药味道难闻罢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万一喝了之后内分泌失调,提早衰老怎么办? 杨静姝似看出了什么端倪,窃笑道,“晋王妃,安胎药你都不敢喝,难道你没……” “咕咕咕…”杨静姝话没说完,一碗药就被某王妃喝了个底朝天。 抹抹嘴,姜籽沐将剩下的一碗药端起来,把蜜饯推到杨静姝面前,“这蜜饯我不需要,给你吃,我送药到你尘哥哥那里去,他那里有更可口的。” 看着姜籽沐离去的背影,杨静姝忽觉牙酸,鼻酸,哪都酸,顺手捻起一个蜜饯放到嘴里。 嗯......味道还不错,不一会,一碟蜜饯被杨静姝吃完。 离开小花园,姜籽沐顺手连碗带药都扔进了荷花池,跑回凝粹轩喝了一大壶凉水。 但是那药既苦且烫,喝水都不顶用,她嘴里没味,浑身还热得难受,还得再吃点褚澜尘做的蜂蜜蛋糕才行。 她风风火火找到书房,一把抢下褚澜尘手里的画笔,拉着他的衣袖摇晃着,“尘尘,我想吃你做的蜂蜜蛋糕,你现在就去做给我吃。” 尘尘!? 这还是姜籽沐第一次这样亲密的称呼他,褚澜尘吃惊不小。 但吃惊归吃惊,他观面前的少女面色潮红娇羞悱恻,眸光闪耀迷离,不像是要吃他做的蛋糕的样子,而像是要吃他...... “沐儿,你怎么啦?” 姜籽沐跺着脚,娇嗔道,“都怪你,我刚喝了一碗又烫又苦的安胎药,热得很,嘴里还苦。” 这药,褚澜尘懂。 看着面前少女俏面含霜娇嗔薄怒的小模样,他一阵心悸,深眸中涟漪渐起,“跟我来。” 拉着姜籽沐走到凝晖殿卧房院外,褚澜尘对侍立一边的小厮道,“本王有要事与王妃商议,天塌下来也不要来打扰本王。” 入院,进房,关门。 “尘尘,我嘴里苦,你快去做...唔...唔...”姜籽沐刚说几个字,就觉有一丝细腻清甜入口。 良久,褚澜尘松开她的两瓣粉唇,“还苦吗?” “......不苦,但更热......” 一个时辰后,褚澜尘半撑在床上,温柔理好身边少女凌乱的黑发,覆在她耳边轻问,“还热吗?” 姜籽沐趴在软绵绵的床上,明眸微掩,两颊绯红,如至身云里雾中,嘴里轻哼着,“什么是热?” “呵!”褚澜尘薄唇边漾出宠溺的笑容,声音也变得靡靡,“那我再让你体会一番......生孩子......要七次以上才行......” 待姜籽沐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至此她已经在这张床上度过了一天一夜。 动动胳膊腿,全身酸痛,姜籽沐脸一红默默钻进了被窝,屋内很安静,可以听到温泉那边传来的阵阵水声,褚澜尘正在晨泳。 稍后,她感觉他坐到了床边,更加大气都不敢出。 “醒了就起来,别赖床。” “啊——你把上衣穿上。”被褚澜尘掀开被子的瞬间,姜籽沐看清他白得发光的胸膛上有几个深深的唇印,羞得抢过被子又蒙上。 褚澜尘被姜籽沐突然的一声咋得怔愣一下,随即钻进被窝拉过姜籽沐的手,放在自己结实的胸肌上,“现在知道害羞啦,感受一下,这一天一夜你摸过多少次,亲过多少次。” “你胡说,我没有。”姜籽沐忙抽回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怎么,吃干抹净不想负责任?我可是把我珍藏了二十七年的东西都给你了,你休想赖账。”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姜籽沐裹着被子滚下床,慌忙收拾好散落各处的衣服,爬到衣帽间,对着镜子看着身上深深浅浅的红印,她顿觉那太医就是来给褚澜尘助攻的。 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出来,褚澜尘已经烤好了香喷喷的蜂蜜蛋糕,调了浓浓的现制奶茶等着她,“吃吧,过去的24小时辛苦你了。” 姜籽沐,“......” “今天李致启程去南疆,吃完我们去送他。” 姜籽沐道声好,低头一阵猛吃。和褚澜尘生米煮成了熟饭,现在在他面前,她反而不自在。 吃完,两人跨出了凝晖殿的院门,就见管家焦急的带着一群丫鬟仆役过来,“王爷,不好了,静姝郡主昨日中毒......” 听到这个消息,褚澜尘未见丝毫惊慌,依旧淡然,“昨日中毒,你为何今天才来对本王说?” 管家冤枉,瞥了凝晖殿门前的小厮一眼,道,“您昨天吩咐说有事与王妃商量,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 褚澜尘,“......” 见王爷黑了脸,管家当他是担心杨静姝,忙道,“您放心,人已经被许夫人救下了,只是昏迷着,没什么大碍。” “呼——”姜籽沐半天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出了出来,方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就中毒了?” “听说是因为昨日早间吃了一碟蜜饯之后毒发的。” 昨日的蜜饯?姜籽沐忖量着,那不就是当时端给自己和褚澜尘压药的吗?这人要毒的是自己和褚澜尘呀! 姜籽沐悄悄对褚澜尘说了这事之后,又问管家,“你可知道那蜜饯的来处?” 管家答道,“那蜜饯就一直放在地窖里,昨日早上是老奴亲自去取出来的。” “沐儿,我们先去看看静姝。”褚澜尘对姜籽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问,现场人多,没问出什么倒罢,问出什么只怕会打草惊蛇。 来到杨静姝房间,许雯已在那里照料,再看杨静姝,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一般。 第61章:等人来杀我们 “许夫人,多亏有你,若郡主在我们王府有什么好歹,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些感激的话姜籽沐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她刚才听一些小丫鬟议论说,前天王妃和郡主玩牌闹得不愉快,昨日早间两人又在小花园发生口角,之后郡主吃了王妃留下的蜜饯就毒发了。 人言可畏,杨静姝若死了,自己就是头号嫌疑犯。 “没什么,正好碰上罢了。”许雯淡淡一笑,收拾好诊具往东厢客房看两个神棍去了。 接下来,本要去送李致的王爷王妃因为出了这档事,哪都没去,留在王府接待前来探视杨静姝的皇亲国戚。 晚上,褚澜尘安排了二十名丫鬟轮流守着杨静姝,又派了三十名侍卫在屋顶房前蹲点防护。 “诶,别人要杀的是我们啊,我也很危险的,怎么没见你派这么多人来保护我?”看褚澜尘这番安排,姜籽沐吃上醋了。 “王妃自然是要由王爷亲自保护。”褚澜尘搂着姜籽沐的肩,将要往凝粹轩去的王妃拐到了自己的凝晖殿。 坐在床沿,见褚澜尘开始脱衣服,姜籽沐羞得低下头,手足无措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半晌她忽一个冲刺穿过衣帽间,一头扎进温泉池。 喝了好几口水才发现,这池子好深呐! 扑腾几下,耳边响起了褚澜尘的声音,“怎么,你想以这种方法再穿回去?” 姜籽沐一边吐嘴里的水一边摇头,摇了之后又点头。 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是因为对褚澜尘动心,看到他害羞得想逃避,所以慌不择路冲进了温泉池。 褚澜尘见怀中少女耷拉着一头湿发,睁着一对无辜黑瞳,摇晃着小脑袋,就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猫咪般可爱,眸中顿时柔情满溢,“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这问题…要问得这么直接么! 姜籽沐攀着褚澜尘的手臂,爬起来坐在池边反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只是那时不敢承认喜欢你。” 褚澜尘此刻的声音在某王妃听来犹如天籁,她的少女心被这个温柔的回答融化了,瞬间她又开始贪心,“那你会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照顾我,保护我吗?” “不会。” !? 正沉浸在甜蜜中的姜籽沐忽然怔住,怀疑他是不是情商低,这种时候为了烘托气氛,不管是不是真心,不都是应该说会吗。 “你什么意思?”姜籽沐唬了脸。 “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需要我保护、照顾。”话音落,姜籽沐被揽入池中...... 稍后,池中涟漪由近及远阵阵推开...... 翌日晌午,某王妃终于从睡梦中醒来,褚澜尘早已换好一身戎装等着她。 逆着光,他英姿勃发的轮廓让姜籽沐愣神。 他好帅! 又是这种花痴眼神,褚澜尘有些嫌弃,掀开她的被子,“别傻看了,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要和我约会!? 姜籽沐心里窃喜又期待,也不多问,打扮一番随褚澜尘来到大门外却愣住了,只见管家和一众仆从都在门口侍立。 “他...他们也要一起去呀?” “是啊,今天我们就要找出那个下毒之人。” 姜籽沐顿时泄气,“就这啊,我还以为...” 褚澜尘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道,“以为什么?” “唉,没什么,不过我要骑马,我不坐马车。”失望了,就要在别的地方补回来,骑马对姜籽沐来说很新鲜。 褚澜尘唇角勾出一抹暧昧的笑容,薄唇覆在姜籽沐耳边,用轻柔如风般嗓音道,“你昨晚骑了我那么久还不够吗?今天就乖乖坐马车去,想和我约会以后有的是机会。” !!! 陡然间,姜籽沐脸红如血,感觉周身血管像要爆裂般涌动,捂着耳朵一头窜进了马车里。一进去她就抱着膝盖埋着头,车里沈萱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 行至半路,她总算是恢复正常,这才想起问沈萱,“我们这是要去哪?” “昨日诸皇子来看望静姝郡主,晋王便约了他们今日一起到围场狩猎。”沈萱答道。 姜籽沐点点头,没说什么。时值夏末秋初,要说秋闱也太早了些,但褚澜尘既然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 到围场,果然众皇子都在,连褚澜赫也来了。 见褚澜尘和褚钰在一边拉弓热身,褚凌对身边的褚澜赫道,“这个老九,静姝郡主中毒昏迷,他却有心情组织狩猎,也不怕定康王和安平长公主知道踏平他的王府。” 褚澜赫面色如霜,冷道,“定康王和安平长公主远在南疆,他们要知道这事至少需要半个月,只要在这半个月里老九找出谋害杨静姝的人他就没事。” 但褚澜赫可不想褚澜尘找出那个人。 此次狩猎是褚澜尘牵头,自然出人出力的都是晋王府的人,端茶倒水,遮阴打扇捡猎物侍候得殷勤。 安排好一切,褚澜尘带姜籽沐进入狩猎区,没走多远姜籽沐衣裙就被草丛中的荆棘划破,脚脖子也被划开了血口子,她不免抱怨道,“诶,别人狩猎都骑马,我们为什么不骑?” 褚澜尘一把将姜籽沐扛到背上背着,“你还是骑我吧,骑马哪有骑我舒服。” 姜籽沐,“……” 走了半个时辰,到树林深处褚澜尘放下姜籽沐休息,对仍红着脸的她道,“你小心点,今天我们才是猎物。” 闻言姜籽沐也顾不上害羞了,惊道,“为什么?” “有人要我们死却误伤了杨静姝,我得给他制造点机会。” 姜籽沐对这个理由很服气,白了褚澜尘一眼,“你帅你有理,说什么都对,但也不用来这荒郊野外吧。” “这里好,死了人可以就地掩埋。” “埋谁?埋我们吗?”姜籽沐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萱。” !!? 听到这两个字,姜籽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沈萱不就是平时给太子汇报点褚澜尘的生活隐私吗,至于要命么。 “你杀她干嘛,打发出去不就好了。” “那蜜饯里的毒是她下的,她要我们死。”褚澜尘不想杀人,但沈萱已经走火入魔,只怕是想留也留不住。 “你怎么知道?” 接着褚澜尘将那日沈萱和褚澜赫密会的事说给姜籽沐听了。 听完姜籽沐很火大,腾的起身大骂,“沈萱,你竟敢给我姜籽沐的老公戴绿帽子,看我不杀了你。” 褚澜尘,“……” 这女人真会抓重点,他不知该是悲是喜。 叫嚣小半个时辰,姜籽沐才平静下来,“我们现在怎么做?” “等人来杀我们。” 接着褚澜尘背着姜籽沐在林中四处乱晃,其间躲过两次暗箭,都来自同一个人,但放箭的人不是褚澜赫,也不是褚凌。 褚澜尘和他们切磋过,他们箭法没那么精准。 到一棵大桑树下两人停下休息,姜籽沐拉褚澜尘在身边坐下,不敢让他离开半步,毕竟他刚才可是背着自己轻松躲过几支暗箭的,不得不承认他武功高强,自己望尘莫及。 有他在安心。 “诶,我口渴了。”姜籽沐靠在褚澜尘肩上很没精神。 褚澜尘指了指不远处,“水来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见沈萱提着一个食盒从茅草丛中逶迤走来。 “她的水能喝吗?”姜籽沐咕哝着。 “我先喝,没事你再喝。” 姜籽沐还想再劝他,沈萱已走到跟前。 “王爷狩猎辛苦,妾身准备了些茶点给您解乏。”说罢沈萱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绿豆糕和一壶凉茶,先倒出一杯递到褚澜尘面前,“王爷,您喝茶。” 褚澜尘接过茶,眸光如炬看向沈萱,“这林中诺大,你是如何找来的?” 沈萱神色一滞,随即笑道,“妾身是顺着倒地的茅草找来的。” “是吗。”迟疑片刻,褚澜尘将凉茶送至唇边… 姜籽沐亦上下打量着沈萱,见她衣裙完好无损,只裙边沾了少许草屑,显然她没在茅草丛中长走,应该是有人骑马送她过来的。 这附近有她一起的人,她的茶喝不得! “王爷,妾身口渴得厉害,还是妾身先喝吧。”姜籽沐伸手要去抢褚澜尘手里的杯子,褚澜尘却一仰脖喝了下去。 姜籽沐登时愣神,怔怔的看着褚澜尘不敢眨眼,果然不过三秒,褚澜尘瞳孔涣散,一头栽到在地,不省人事。 “啊——褚澜尘!!!!!” 姜籽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林间。 见褚澜尘倒下,沈萱也没必要装了,她怡然自得的倒了一杯凉茶递到姜籽沐面前,“晋王妃,我看你和晋王殿下伉俪情深,如今晋王都去了,你是不是也该去陪他?” 姜籽沐红肿着眼眶,伤心欲绝,“你在王府这段时间王爷待你不薄,我亦没有为难于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还我的尘尘...呜呜呜...” “呵!”沈萱嗤笑一声,神情瞬间变得阴鸷冷酷,“无人指使,只是我嫁入晋王府后一直遭受冷遇,心有不甘而已。” “...呜...就算我们疏忽了你,静姝郡主完全是无辜的,你为何还要对她下此毒手?” 沈萱站起身冷道,“我没想杀她,只怪她运气不好。” 忽然林中响起一声重喝,“来人,将沈萱给我拿下。” 话音落,不远处草丛中窜出十几个官兵将沈萱团团围住,稍后,刑部李大人从一棵树后现身,兵部尚书沈大人亦跟在他身后。 第62章:奋斗女青年 慌乱一阵后沈萱冷静下来,明白自己的命已到尽头。 安定王和安平长公主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沈家,且即便今天不死,日后她也很难熬过刑部的酷刑,到时她若说出什么,太子就...... 看着沈尚书,她泪如雨下,“爹...” 沈尚书亦老泪横流,“萱儿,你糊涂啊...” 此时诸皇子已闻讯从林中各处赶来,待看到人群中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后,沈萱凄然一笑,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入胸腔—— “爹爹...您多保重!您,多保重!”决绝又惨烈的一声后,她飘然倒地。 那个“您”在人群中紧咬着双唇,但终究没有站出来。那个匕首他认识,那日是他亲自放到包袱中给她挑选的。 那天她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在一片唏嘘哭喊声中,姜籽沐推了推还闭着眼的褚澜尘,“诶,人都死了,你还不起来。” 褚澜尘从姜籽沐怀中坐起来,很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姜籽沐揉着哭红的眼睛道,“我发现你把药喝下去后喉咙没动,跟本没吞下去,后来又见你倒下去的地方是湿的,就猜到了。” 说着她又对那些侍卫努努嘴道,“诶,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早上你还睡着的时候。”褚澜尘蹙眉盯着姜籽沐看了片刻后,道,“你刚才是真哭吧?听着不像假的。” 这一点姜籽沐不否认,她确实是真哭,毕竟那是毒药,万一褚澜尘不小心真喝下去怎么办,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她不想当寡妇,更不想失去褚澜尘。 “你还说,你一倒地就万事大吉,戏全得靠我做,我不哭得真一点能唬住那么多人。” “嗯,你辛苦,你全对。”褚澜尘摸摸姜籽沐的小脑袋,站起来收拾残局。 沈萱名义上是他的妾,他有权利处理这事,当下他就发话,他和姜籽沐留下处理后事,其他人等一概离开,同时不予追究幕后真凶,免去沈家一切罪责,丧者就地入葬。 傍晚时分,晋王府的仆从在桑树底下简单搭了个灵堂,装殓好封棺入土,仆从们退下。 这时褚澜尘才对着有些暗淡的林间喊道,“你出来吧,这个女人为你做到如此,你不该送她最后一程么?” 闻声,褚澜赫从林间阴暗处走出,面色木然,眼神空洞,嘴里念念着,“褚澜尘,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害死了她。” 这话姜籽沐不爱听,便道,“是你利用沈萱杀我们在先,我们才正当防卫,所以归根结底沈萱是你害死的,到最后她还保全了你,我看,你就好好在这为她忏悔吧。” 说完她拉着褚澜尘离开,留下褚澜赫在那一捧捧的为沈萱坟上添土。 回到王府,他们将沈萱之前住的蔷薇苑收拾好,衣物首饰送回沈家留作纪念,又对外官宣:晋王府夫人沈氏,因将腐坏蜜饯送与静姝郡主食用,致静姝郡主中毒昏迷,畏罪自杀。 忙完这些已过去半个月,杨静姝还没醒过来。安平长公主得知后,又气又急,派八百里加急回信,要求皇上立即派人护送杨静姝回北疆疗养。 去北疆路途遥远,但诸多皇子都想揽下护送杨静姝的任务,都不肯放过在定康王杨鸿面前表现的机会。 且这途中如果杨静姝醒过来,正好带她游山玩水一番,如此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美事,不去是亏。 这其中竞争最激烈的是五皇子褚凌和十皇子褚钰。 褚澜尘有意帮褚钰一把,本想推荐他去,但当天褚凌就带了圣旨到晋王府,由他护送静姝郡主回北疆,同行的还有太医院新上任的许太医。 待看到许太医后,姜籽沐和褚澜尘都吃了一惊。 这不是许雯么? 她每天都到晋王府来为两个神棍诊治,却从未听她说起此事,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成了太医? 姜籽沐顾不得满脑子的问号,恭贺一番后,问道,“你走了,那两个神...我两个哥哥怎么办?” 许雯笑道,“现在已是初秋,天气转凉,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已结痂痊愈,没有感染细菌病毒的风险,只需静等他们醒来就好。” 想了想,她又道,“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将他们带在身边诊治。” 听到这话,姜籽沐瞬间觉得许雯是观音转世,正想答应,褚澜尘忽上前道,“之前已劳烦许太医许久,还怎敢过甚。” 闻言许雯也不多言语,随褚凌的车马去了。 这时,姜籽沐才狠蹬了褚澜尘一脚,“你为什么不让许雯带上他们去,不就是多两辆马车的事吗,他们一直都是许雯看,别人看我不放心。” 褚澜尘磕磕脚背上的灰,看着远去的马车意味深长道,“许雯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她刚才说的话中,有一句你应该听懂才对。” 姜籽沐仔细想想,许雯说的每一句自己都听得懂啊,再想,她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许雯刚才说了句:没有感染细菌病毒的风险。 古代没有细菌病毒这个词,现代才有。 许雯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词???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褚澜尘,“难道许雯也是穿越过来的?” 褚澜尘点点头,没有说可能,没有说也许,非常肯定的说了声,“对。” 半个月前,得知许雯是通过催吐洗胃导泄,这些比较现代的急救措施救回杨静姝后,他就有所怀疑,只是当时忙着沈萱的事,后来又没见她有什么异常举动,也就没在意。 但现在…… 两人一合计,当下就往许家去了。 从许母处得知,许雯之前在娘家只会一些外伤包扎,其他方面的医术只是略知,并不精通。 回到王府,姜籽沐一头倒在床上,准确来说是倒在褚澜尘床上。自那晚之后,她已经把褚澜尘连人带屋子都征用了。 “尘尘,快来帮我按摩一下,我头好痛。”只有单独跟褚澜尘在一起的时候,姜籽沐才敢使唤他。 也只有这个时候,褚澜尘才会听她使唤,“这点事就头痛,以后还怎么做我的皇后。” 做皇后太遥远,姜籽沐暂时没想过,她只享受当下。 闭眼枕在褚澜尘腿上,姜籽沐还放不下许雯的事,“难怪之前我就觉得许雯有很多和我相似的地方,原来她也是穿越来的啊,不过她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穿越的身份,为什么不揭穿我,甚至感觉还在帮我呢?” 褚澜尘戳了戳她额头,语气很宠溺,“不要再想了,再想只会更头痛。” “我是不想想呀,但许雯太神通广大,我担心她对我们不利。” 姜籽沐的担心不无道理,许雯不仅说服许敬让李致当上了将军,自己还不声不响通过了太医院的入院考核,成了新秀女太医。 最让人佩服的是,她还在短时间内讨得李致欢心,又把李致先收的容夫人和兰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反观自己,同是穿越来的,自己先比不上褚澜尘,现在又比不上许雯。想到这,姜籽沐不由鼻子一酸,“别人穿越在异世界横着走,我穿越是来找虐的。” 见姜籽沐明眸中泛起水雾,褚澜尘有些心疼,安慰道,“你一穿来就是天命贵女,不费吹灰之力成了王妃,现在还有我这样帅气的王爷老公,以后还会成为皇后,这样的人生简直是躺赢,你还嫌不够好?” “好是好,但都不是靠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你对我也没感觉?” “其实我想当个奋斗女青年...唔...唔...” “...唔...先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奋斗的。” 这场奋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晌午才结束。 起床后,褚澜尘出门往各王府走动去了,去调查那个一直在背后想杀他们的人到底是谁。少了李致那个得力助手,这些事他都得亲自做。 姜籽沐则往李致家去了,她要找许雯的丫鬟要些药渣回来,看许雯到底给两个神棍用的什么药,怎么他们就是醒不了。 去了之后小丫鬟很警惕,一口回答药渣倒了,药也没有,这欲盖弥彰的回答,让姜籽沐更加狐疑。 回到王府她找到武凰,咕哝几句,半个时辰后武凰拿了药渣回来,当然拿的时候,是没有经过任何人允许,不被任何人发现的。 姜籽沐肉眼凡胎,对着那些药渣研究半天,愣看着像是捣碎的茶叶渣。 正没主意,忽听婉儿在屋外喊,“主子,之前给您诊脉的太医来了。” “请他到客房来。”姜籽沐答着,之前许雯特意交代不要让别的太医给两个神棍看,她一直没怀疑过,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今天就要让别的太医给两个神棍瞧瞧。 太医给姜籽沐诊过脉后,还是之前那番说辞,“王妃身体康健,胎象稳固,汤药您和王爷还得继续喝。” 姜籽沐想哭,为了这句胎象稳固,自己这半个多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那药自己喝倒罢了,为什么褚澜尘那厮还要喝?他本就生龙活虎,喝了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各种折腾... 咳咳,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姜籽沐将太医让到里间,指着躺在床上的两个神棍道,“这两位是王爷的至交友人,不幸坠马受伤,身上的伤已然痊愈,但至今仍不见醒,烦请先生看看是何缘故?” 第63章:她也要做女皇 太医一番望闻问切后,拧着眉头很迷惑,“此两位脉象和缓有力,舌苔薄红,发肤莹泽,身体并无一处有恙,看着只是睡着而已。” 听到这个回答,姜籽沐也很迷惑,遂将药渣摊到桌上,“先生,您再看看这是什么药,有何功效?” 太医捻起一撮药渣又是闻又是嚼,半晌才眯朦着老眼道,“依老臣愚见,此物应该是捣碎的的茶叶渣。” !!!??? 姜籽沐彻底迷了,走马灯似的将太医院剩下的太医,一一请到王府来给两个神棍查看,但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 两个神棍身体无恙,而那所谓的药渣就是茶叶渣。 虽说古代的医疗技术比较落后,但能进太医院成为御医的,都是拔尖的医药学人才,对于他们的诊断姜籽沐是信服的。 那这么多天许雯每天装模做样给他们换药是想做什么?卖弄她医术高超? 姜籽沐魔怔了。 晚上褚澜尘回来听说这些,也学着太医的样子对两个神棍上瞧下看检查一番后,将姜籽沐拉到门外,一双幽深黑眸凝视她许久才道,“沐儿,如果他们醒了,你还会让他们送你回去吗?” 姜籽沐不知他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小腹,咕哝着,“你在这,我回哪去啊,回去后我肚子大起来怎么办,找谁负责去。” 得到她确切的回答,褚澜尘方微微一笑,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沐儿,谢谢你愿意留下来陪我,我一定对你负责,好好保护你,让你在这里幸福终老。” 好端端的表什么白,怪害羞的,而且这环境和气氛都不对。 姜籽沐嫌弃的推开褚澜尘,“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还是想想那两个神棍怎么办吧,侍候他们的小厮都不耐烦了。” “既然你不回去就好办。” “怎么办?” “扔出去。” 额...... 姜籽沐也有这个想法,每天看着两个怎么都醒不了的神棍,她真的很来气,很想把他们拉起来暴揍一顿。 接着,两人当真叫了几个小厮抬着两个神棍往外走,走到荷花池边,褚澜尘喊停了他们,“扔下去。” 姜籽沐愣了,“不是说扔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吗,你想把他们淹死啊!” 褚澜尘没有回答她,嘴角扯出一抹狡黠,对小厮道,“扔。” 小厮们这段时间给两个神棍擦洗净身,喂菜喂饭已身心俱疲,一听到这个命令,丝毫没有犹豫,抬手将两个神棍扔进了荷花池。 落水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两个神棍活了!!! 只见他们在水中挥手大喊,“救命啊,我们不会游泳啊!” 姜籽沐站在池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机械般的转向褚澜尘,“这...这怎么回事?” 褚澜尘也意外,但也只是有点,因为两个神棍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他们应该一直就是醒着的。” 姜籽沐脑袋里挤满了问号,“你说他们是装的?!” 褚澜尘点头,“对。” 瞬间,姜籽沐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问她,会不会让两个神棍送她回去了,虽然感觉又被他套路,但怎么心里还有点欢喜,没想到他这么在乎她。 想到这里,姜籽沐粉脸上浮出两片红霞,“你刚才是怕两个神棍醒来后,我会让他们送我回去,才问那个问题的吗?” 面对姜籽沐突然的羞怯,褚澜尘亦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躲闪着不敢看她,囫囵答道,“嗯,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虽然他故作不经意的语气,但说出的话却是发自内心的。 姜籽沐心中甜蜜,亦回了句,“我也是。” 她声音很轻很轻,但褚澜尘还是听到了,不过他现在得解决两个神棍的事,等会回卧房再和她细细研究离不离得开的问题。 他把心中的阵阵悸动压下来,指着池中的两个神棍对小厮们道,“捞起来,带到书房来。” 一刻钟后两个神棍换好干净衣服,被带到书房。 褚澜尘和姜籽沐坐在书案后,以执法者的视角看着坐在小几边的两个神棍,在等他们坦白交代,但他们搔首挠耳就是不说一句话。 姜籽沐心中迷惑太多,急于想知道自己所处的这个朝代是怎么回事,等不了了,沉着脸问道,“说,这里是唐朝吗?” 师尊心慌,但还是淡定答道,“是,是按照你的要求复刻出来的溏朝,有三点水的唐朝。” 果然,如褚澜尘猜测的那样,这里就是以唐朝为蓝本的虚构朝代。 姜籽沐几乎要被那师尊的回答气死,低吼道,“我是要去唐朝做女皇的,谁要来这个水货溏朝啊!” 那师尊想恼脸又不大敢,委屈又不甘心,咕囔道,“历史不容亵渎,我们可没那个胆子把你穿到真正的唐朝,再说你只花了一块钱就过了把穿越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籽沐,“......” 对,她的穿越很廉价,只能是低配的。 对话因为姜籽沐周身散发的黑暗粒子而中断,屋内又陷入沉寂。 晚上的时间对褚澜尘来说很宝贵,所以他没心情跟他们耗,便继续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姜籽牙。”年长的师尊答道。 “姜籽尚。”年幼的徒弟答道。 装睡的这半个多月,发生的所有事他们都知道,包括姜籽沐给他们取的这个名字。 但姜籽沐此时对他们叫什么不太感兴趣,见他们丝毫没有坦白交代的觉悟,一拍桌子甩出好几个问题。 “你们从哪里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也会穿越到这里?穿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装睡?还有,姜昌裕说你们是姜家养子是怎么回事?” 师尊和徒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回答。 看这两人无所畏惧,褚澜尘托腮轻笑一声,对姜籽沐道,“既然他们不想回答这些问题,留着也没什么用,还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如此,还是把他们变成死人的好。” 说完他眸中的笑意褪去随之涌出一股杀意,袖中的暗器亦呼之欲出。 姜籽沐知道褚澜尘的用意,也眯着眼狠瞪向师徒两人,“有道理,留着他们就是祸害。” 那师尊一看动真格的了,忙堆了满脸笑容道,“诶,朋友,慢动手,别着急,你们问的问题有点多,我们这正组织语言呢。” 姜籽沐往椅子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摆出了一副大姐大的架势,“不用你们咬文嚼字,只要说的是人话我们就听得懂,我刚才的问题都要回答。” 师尊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和徒弟轮流着一人一句回答姜籽沐刚才的问题。 师尊:我们来自九玄天宫,住在九云山,是天上的上神。 徒弟:之所以会穿越到这里来,是因为钱花完了。 师尊:穿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人愿意穿到现代,我们好赚点钱花。 徒弟:真正的姜家养子已经被我们穿到现代了,所以我们穿过来后就借用了他们的身体,至于为什么会比你们早,是因为我们穿来前把时间往前调了一点。 师尊:装睡是因为许雯威胁我们,不让我们醒,我们的九转轮回局在那次坠崖时为救你们已经毁了,现在我们就是两个没有任何法力的普通人。 说到这里,姜籽沐对于两人前面说的基本没什么质疑。 他们确实来自九云山,又都是上神,闲来无事把人穿来穿去的好玩,不稀奇,且坠崖时他们用九转轮回局暂停时间,救了自己、许雯和武凰,所以她们没受伤,而他们师徒却因为法力耗尽受了重伤。 这都解释得通,但令姜籽沐不明白的是,许雯威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褚澜尘也对这一点不解,问道,“许雯为什么不让你们醒?你们又是何时醒的?” 额......前面这问题不好回答呀! 那师尊干眨眼,索性跳过前面的问题,直接回答后面的,“坠崖当天晚上我们就醒了,但受伤不能动,许雯就趁机找了曼陀罗花给我们全身敷上,让我们处于麻醉昏睡状态,其实我们脑子是很清醒的,所发生的事都知道。” 对于师尊的回答姜籽沐和褚澜尘没多大意外,他们早就料到是许雯对他们做了手脚,但那师尊越不回答前面的问题,他们就越好奇,越觉得里面有玄机。 姜籽沐敲桌子划重点,“诶诶诶,你们还没说许雯为什么不让你们醒呢,我们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褚澜尘也睥睨着他们,附和姜籽沐道,“快说。” 看上面趾高气扬的两人,那师尊心里明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们如今是没有任何法力的凡人,褚澜尘要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遂叹口气道,“唉!都是钱惹的祸,当天把你们穿来后,我们又换了个地方,收了许雯一百块钱把她也穿过来了。” “然后呢?”姜籽沐早就假设过许雯的来历,所以急于想知道后面的重点。 “然...然后,她也是要来做女皇的,和你是竞争对手,所以不想让我们醒来告诉你这些。” 姜籽沐顿时豁然开朗,重重往椅子后面一靠,“这么说,那个在背后一直想要我死的人是她啰。” 姜籽沐想得很简单,如果许雯按照正常程序嫁给褚澜尘,褚澜尘以后成了皇帝,那她许雯就有可能成为皇后,成为皇后之后就有可能成为女皇。 第64章:出大事了 而现实许雯却被自己休弃了,所以她因为嫉恨背地里买凶杀人不是没有可能。 前后一联想,姜籽沐突觉得那天褚澜赫突然出现在姜家,亦有可能是许雯偷偷派人去告的秘,想抓自己个正着。 但褚澜尘不这么想,“她要杀你机会多的是,而且她想成为皇后或女皇,应该不能杀我吧,毕竟我的存在才是让她达成所愿的关键。” 姜籽沐白他一眼,“你哪来那么多优越感,这是虚构的朝代,她把现存的这个统治政权推翻,重建一个统治集团做女皇不行吗,就非得通过嫁娶来完成。” 说罢,姜籽沐眼神突然一滞,因为她潜意识里在承认许雯有这个能力,若用心筹谋,她做女皇不是没有可能。 坐在小几边的师尊和徒弟竖起了大拇指,因为姜籽沐一语成谶,许雯就是这么打算的且正在这么做。 姜籽沐和褚澜尘见师徒的这番举动,对视两秒后,亦读懂了他们的意思。 到这里,姜籽沐的神情变得凝重,因为她忽想起许雯那天说要自己好好做王妃的话,现在想想更像是警告。 “是不是许雯做了女皇我们都得死?”姜籽沐看着师徒二人,狐疑道。 师徒二人耸耸肩,不置可否。 夜已深,褚澜尘见该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但谁做皇帝谁死,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便对师徒二人道,“你们暂时还是以姜家养子的身份掩饰,就住在我的王府,我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再问你们。” 师徒二人见审判终于结束,长舒一口气,但接着又很郁闷。 因为褚澜尘派人将他们送到凝粹轩后,连夜就让人就把架在水上的木桥给拆了,这样凝粹轩就成了一座水上监狱。 那师徒两人不会游泳,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 跟褚澜尘回到卧房,躺在床上,姜籽沐忽又舍不得自己亲手布置的凝粹轩,埋怨起褚澜尘来。 “你要囚禁他们随便找个房间关起来就好,干嘛非要送到凝粹轩去,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回去住啊。” 褚澜尘丢开手里擦头发的帕子,并没去整理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袍,而是俯身撑在姜籽沐上方,一对如泉深眸含光带电的凝视着她,片刻唇角漾出一个温柔浅笑。 “你不是说已经离不开我了吗,不跟我住一起,你还想到哪里去。嗯?” 看着他那魅惑的眼神,又听他那绵磁如羽毛划过心尖的声音,姜籽沐一阵心悸,用残存的一点意志力赶紧闭上眼睛。 不看不听不想。 但闭上眼,眼前却都是他湿发披散在健硕胸肌上的画面,再加上他沐浴后身上不时散发的清新体香,简直就是从视觉嗅觉听觉上在折磨姜籽沐。 面对这样一个妖孽,她哪里招架得住,褚澜尘还没怎么样,她魂魄已飞,双手不由自主勾住他的脖子呢喃着,“你…这个坏人。” 而褚澜尘看到眼前的人儿,黑瞳波光点点灿若星河,粉颊烟霞渐浓,没喝酒却恰似一副微醺娇憨姿态,他亦是情难自禁。 “沐儿!”俯身在她泛着健康光泽的唇瓣轻点,又嗅着她脖颈肩幽幽散发的少女芬芳,褚澜尘忽舍不得。 这样一个妙人,是怎么承受他之前的****的,她应该被温柔呵护才是…… “…沐儿…喊我的名字…沐儿…爱你…” 氤氲缭绕中传来褚澜尘迷醉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他只想喊她的名字,听到她的声音。 “…嗯…尘尘…澜…尘…澜尘…嗯…” 百花将谢,甜蜜如斯,这样日夜不分的日子过去半个多月,时间已至秋分时节。 姜籽沐又从一个美梦中醒来,她记不清昨夜是晕过去睡着的,还是困了睡着的,只恍惚觉得褚澜尘在她耳边喘息了一夜。 想到这里姜籽沐的耳朵还有些发烫,穿衣下床,桌上已经放好了褚澜尘为她准备的蜂蜜蛋糕,和一杯奶茶。 这段时间只要她起得比褚澜尘晚,都会吃到他做的爱心早餐,闭眼心满意足咬一口蛋糕,再睁眼褚澜尘已不知何时从外进来。 忽看到他英气逼人的身形,姜籽沐害羞得埋头吃东西不敢看他,不敢相信自己每天晚上,都是和这样一个完美男人共度良宵。 而褚澜尘进来后就坐在自制吧椅上,随手拿着飞镖往墙上的靶子上扔,但居然不是百发百中,姜籽沐和他一起玩过,他可是闭着眼都能正中靶心的。 他有心事。 “尘尘,你怎么啦?”姜籽沐顾不得害羞,上前关心道。 回首之间,褚澜尘忽挑起她小巧的下巴,低头将她嘴角挂着的一滴奶茶汲入口中,才道,“褚澜赫被人告发娇养**,昨晚已被下旨废除太子之位,流放西疆。” 这本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但因为有褚澜尘刚才甜蜜的举动,姜籽沐并不是那么难过,“这事不是已经过了吗,怎么又被翻出来,那我姐姐怎么办?” “放心,太子虽被废,但血肉亲情割舍不掉,皇上已暗中吩咐随行官员,到地方后给他置办宅院安排日后生活,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我去送送他们。”姜籽沐转身跑到床头的柜子里拿出几张银票要出门,褚澜尘喊住她道,“来不急了,他们昨晚就走了。” 姜籽沐将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褚澜赫是罪有应得,但想倒姜籽彤大着肚子还要受奔波之苦,她不免愤慨,“是谁告发的,早不告发晚不告发偏偏这个时候告发。” 褚澜尘薄唇中轻吐出两个字,“褚钰。” 听到这个名字,姜籽沐头皮一炸,谁都有可能是那个告发的人,但他不能啊,他可是绿色无公害的小奶狗。 但看褚澜尘笃定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姜籽沐想不通褚钰为什么要告发褚澜赫,遂道,“他为什要告发褚澜赫,难道他还想当太子不成?” “对。”褚澜尘丢出一个飞镖正中靶心。 姜籽沐嗤笑出声,“就凭他那个二哈样?” “如果他是伪装的呢?” “哎呀,哪那么多无间道啊。”姜籽沐觉得一早清醒的脑袋又要糊了,扑到褚澜尘怀里撒起娇来,“尘尘,我头又痛了,你带我出去玩吧,你说过要和我约会的。” 褚澜尘搂着她盈盈纤腰,暧昧一笑,“好,那我就教你骑正真的马,累了我们再去约会。” 额......姜籽沐脸唰的红了,看来她是过不了骑马这个梗了。 两人换好一身利落简装,执手出得门外,却见褚钰坐着马车急急赶来,下车便冲到姜籽沐和褚澜尘中间,一左一右挽着他们胳膊往回走,“九哥,九王妃,我跟你们说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一惊一乍的。” 褚澜尘被拉着胳膊,抽空对姜籽沐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特别是他们已经知道褚钰告发太子的事。 姜籽沐懂他,两人相处几个月,又一起躲过多次暗杀,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来到书房,还没落坐褚钰就嚷起来,“静姝嫁给了之前在你们府里当差的侍卫李致了,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急…呜…呜…” 他说话带着哭腔,甚至落起了泪。 可褚澜尘和姜籽沐闲工夫安慰他,因为他们很迷惑。 首先杨静姝是怎么醒的褚钰没交代,其次杨静姝是怎么嫁给李致的他没交代清楚,而且李致现在也不是什么侍卫。 “李致现在是皇上亲封的镇远将军,十弟应该称呼他李将军才是。”褚澜尘遂纠正道。 褚钰哭丧着脸道,“什么镇远将军,他随许敬平定南疆叛乱有功,连升两级,现在已经是辅国将军了。” 新封的将军即便有功,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连升两级,这点倒让人很意外。 褚澜尘落坐正身对褚钰道,“你仔细说。” 褚钰拭了拭眼角,才道,“说起来这事还得怪五哥,他本应送静姝回北疆,却鬼使神差走错方向一路往南去了,让静姝落入了南蛮手中,最后是李致只身潜入敌营救回的静姝,静姝感激,就委身于他了。” 说完褚钰捶胸顿足,几乎又要哭出声。 但褚澜尘和姜籽沐却没注意他的情绪,因为这事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忖量片刻,他们对视一眼交换彼此意见后,问褚钰,“静姝是怎么醒过来的?” “李致的夫人治好她的,就在被南蛮掳走之前治好的,听说她医治郡主有功,定康王杨鸿已经向皇上请旨封她为太医令了。” “唉!”褚钰又是一声叹息,“要说这李致就是运气好,娶了个会医术的许雯,又搭上个倾国倾城的杨静姝,还有两个助他一飞冲天的岳父,什么便宜都被他占了去。” 喝口茶,褚钰忽横眉一拳砸在小几上,眯着眼道,“杨静姝嫁给李致,杨鸿难免不会提拔自己女婿,他们翁婿联合起来,就占了我溏朝一半的兵力,九哥,这事咱们得早做打算。”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完,褚钰的神色也随之变得狠厉。 而在姜籽沐和褚澜尘看来,这一切看似偶然,实则不像表象那么简单。 首先,褚凌作为护送杨静姝回北疆的总指挥,他可以不认识路,但他身边还有诸多副将,不至于所有人都南北不分。 第65章:早晚得发芽 其次,以杨静姝那样高傲的性格,即便李致不顾生死救了她,她也不会屈尊降贵给李致做妾。 所以串联起来,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表面看最大受利者是李致,但他背后还有个许雯。 如此,事情就很明了。 姜籽沐和褚澜尘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便对褚钰细说。 静默片刻,褚澜尘道,“十弟,李将军所得是他该得的,你何故反应如此之大。” “哼,他不过一个侍卫出身,本应该老实本分,但他现在拥有的太多,已经僭越了。”此时褚钰的面色已不再是狠厉,而是阴鸷。 见褚钰眼中渐渐起了杀意,姜籽沐咽了咽口水,好好的一个小哥哥为了皇权要黑化了。 不过许雯身份特殊,一切要等她回来之后才能下定论,不管谁做皇帝或女皇,如果大家能在这里一起共襄盛举最好不过,若不能,那就只能各凭本事。 “李致跟随我多年,我早就看出他非池中之物,如今他实至名归,何谈僭越,十弟多虑了。” 褚澜尘亦有顾虑,但许雯和李致还没回,他不好判断他们以后是敌是友,便随意说了些场面话。 “九哥养虎为患,若李致在我手下,我定不会让他活着回来。” “你要杀他?” 被褚澜尘质疑,褚钰忽收了眼中的戾气,嘴角一翘,又换上了之前天真无邪的笑容,“九哥,我这不是怕有隐患吗,我都是为你好,现在太子已然被废,放眼诸皇子,除了九哥你,还有谁有资格坐上太子之位。”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褚澜尘也不例外,抖着二郎腿自我崇拜起来。 但接着姜籽沐就一脚踹飞了他的优越感,“你别忘了还有个褚凌,他手眼通天,只怕已经在朝中打点好了。” 褚澜尘放下腿对她挤挤眼,薄唇微动着,看口型说的是这么句话:这里是古代,我堂堂一个王爷,你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姜籽沐粉唇张了张丢过去三个字:看心情。 这边褚钰伸长个脖子巴巴看着,也不嫌脸红,看他们没动嘴了,才道,“九王妃,你还不知道吧,五哥因为走错方向让静姝郡主遇险,父皇已经下旨让他禁足齐王府了。” 姜籽沐诧异,“他不是还没回吗,怎么禁足?” “是没回,但我刚路过他的王府,见他王府外围已经在砌墙,回来他就得被圈禁。” 姜籽沐能说什么呢,只能说皇帝儿子太多,糟践起来不心疼。 褚澜尘瞥一眼褚钰,“你打听得倒清楚。” 褚钰挠挠头,“嘿嘿,我这不都是为九哥好吗,九哥之前还说我不会打听,现在看来可有长进,是不是快赶上菲尔比了?” “嗯。”褚澜尘笑着。 “是呀。”姜籽沐也笑着。 但两人已没心思跟他周旋,找个理由把他发走了。 没了褚钰聒噪,书房变得很静,很静。 半晌,褚澜尘捏了捏眉对姜籽沐道,“你知道菲尔比是谁吧?” “哈罗德?金?菲尔比,前苏联间谍王子。”姜籽沐面无表情答道。 “那褚钰?” “明白,又一个穿越的呗。”姜籽沐依旧面无表情。 这穿越跟量贩式批发似的,她已经没那么惊愕,只觉头晕,恶心想吐,“呕...呕...” “沐儿,你怎么了?”褚澜尘忙过来扶她到小塌上躺着,又拿了茶水给她漱口。 漱完口姜籽沐干脆晕了过去,再醒来,就见之前给他们开药方的老太医一脸喜色的给褚澜尘说着什么。 婉儿和武凰也在书房。 自从姜籽沐搬到凝晖殿住之后,就没让她们近身侍候了,因为褚澜尘房间里的秘密太多。 “婉儿,你怎么来了?” 见主子醒了,婉儿小跑着过来扶她起来,小脸笑成一朵花,“主子,您有喜啦!” “哦。”姜籽沐摸摸肚子,不是特别意外,以褚澜尘那辛勤耕耘的劲头,只要地不坏,种子早晚得发芽。 那边太医见姜籽沐醒了,赶紧过来道喜,又巴巴说了一堆孕期注意事项才离去,出门便长出一口气,晋王妃有孕,他也保住了性命。 只是他不知道,那不是他药方的功劳,都是人家王爷王妃俩人努力奋斗出来的。 “婉儿,本王已让管家将凝晖殿前的偏院收拾出来,你以后和武凰就住那里,王妃随叫随到。”褚澜尘吩咐着,姜籽沐现在是孕妇得有人侍候。 婉儿和武凰答应着下去。 她们一出门,褚澜尘就欣喜的对着姜籽沐两瓣粉唇狠嘬了一口,“沐儿,我爱你。” 姜籽沐甩他一个白眼,“怀孕了才说爱我,你这爱几两重啊?” 褚澜尘抵着她额头,修长的手指细细在她唇绊抚弄,替她沾掉刚才的口水,柔声道,“是啊,仅几两重也没听你对我说过。” “就不说。”姜籽沐被他迎面而来的自制柑橘古龙水熏得一阵苏麻,往后挪了点,坐得离他远一些,以免又被他勾引,她现在条件不允许。 接着她又嫌弃的看了褚澜尘一眼,“我不需要人侍候,你还是让婉儿和武凰去前院住吧,小心我们的秘密被她们发现。” “沐儿想得周到,那就让她们变成自己人。” 姜籽沐诧异,“她们对我忠心不二,就是自己人啊。” 褚澜尘摇头,揽过她还纤细的腰,在她平躺的小腹摩挲着,“像我们这样的关系才是自己人。” 姜籽沐突从他怀中坐起来,“你想收了她们!?” 褚澜尘服气,“我有那个心,你给我那个胆吗?我是想让他们嫁给我们的人。” 只要褚澜尘不纳妾,一切都好说,只是姜籽沐脑袋里又一堆问号,“我们的人?谁?” “凝粹轩的那两个,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命运共同体,他们现在没有法力成了普通人,可以收下做智囊团。” 听褚澜尘这么一说,姜籽沐瞬间懂了,“所以他们只有在这里娶妻生子有了羁绊才不会逃跑,才会被我们所用?” “沐儿聪明!” “嘿嘿!”姜籽沐一个坏笑,当下就让婉儿和武凰划着船去凝粹轩请他们出来,给他们制造机会。 至此,两个神棍已被隔离在凝粹轩半个多月,这期间晋王府上下也知道了,那里面住的是姜家大少爷和二少爷。 再见着他们姜籽沐也不生份,直接称呼他们大哥二哥。 师徒二人虽意外,但也依着她的称呼自居,“二...二妹,突然放我们出来可是有事?” 姜籽沐也不啰嗦,直接问道,“这里还有多少人是被你们穿过来的?” 师尊想了想,答了两个字,“没有。” 这时,徒弟扯了扯他衣角,小声道,“您忘了,那天你收了褚澜尘三百万后去酒吧喝酒,喝醉后又收另一个人十万,答应让人穿来当皇帝的。” 闻言,师尊一个巴掌拍在徒弟脑门上,“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徒弟委屈,“您也没问呐。” “行了,就别内讧了,说说怎么回事?”褚澜尘往圈椅上一坐,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看褚澜尘那王者气场,师尊有点漏怯,“就…就当时喝多了嘛,在酒吧里碰上一个富二代,想着骗他点钱花花,就…就,来了。” 姜籽沐两手一摊,“好嘛,都想当皇帝,你们看怎么办吧。” “呵呵。”师尊陪笑着,“我看这事咱们是不是把人都召集起来开个会,再决定谁来做皇帝?” 姜籽沐和褚澜尘也有这个想法,遂这么说定了。 半个月后,许雯平安从南疆返回,次日就被姜籽沐下贴请到王府做客,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褚钰。 晋王府,观景阁。 几人围坐桌前寒暄几句后,许雯问道,“晋王妃,这些时日你的两位哥哥可有好转?” 这个问题问得好,姜籽沐正不知怎么切入正题呢,她拍拍手,师徒二人从屏风后出来。 看到他们的瞬间,褚钰面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装作不认识般点头微笑,表示见过。 许雯亦很意外,“他…他们怎么醒了?” 姜籽沐一笑,拿起桌上一块蛋糕咬了一口,“你们觉得这蛋糕好吃吗?是不是很怀恋,这可是21世纪才吃得到的东西。” 许雯缄默不语。 褚钰则故作不知,“九王妃,你在说什么?” 褚澜尘嗤笑一声,用自制铜吸管汲了口奶茶,看着他们道,“我花了三百万穿到这里,褚钰花了十万,许雯花了一百。” 说着他揽过姜籽沐,“我老婆,一块钱。” 姜籽沐:你们都是有钱人。 事到如今,几人互相暴露,褚钰也不装什么儒雅皇子了,翘着二郎腿往椅子后一靠,换了个随意又舒服的坐姿,扬了扬手里的蛋糕,“手艺不错,有点仟吉的味道。” “奶茶好喝,再来瓶苏打水就更完美了。”许雯亦卸下了伪装。 “我请你们来可不是品鉴美食的。”褚澜尘似笑非笑的看向褚钰,“之前几次三番刺杀我们的刺客是你派来的?” 褚钰轻松答道,“是啊,我要做皇帝,你们就是我最大的障碍。” “只可惜你没那本事。”姜籽沐狠瞥他一眼,“难道你现在还想做皇帝?” “怎么不做,我可是花了十万块钱的。” “一边呆着去。” 姜籽沐没再理他,转过头问许雯,“你呢,还想做女皇吗?” 第66章:多养两个孩子 许雯扫了对面两个虎视眈眈男人一眼,跟他们抢食风险还是很大的,便道,“看发展吧。” 看发展?在姜籽沐看来跟退出是一个意思,她舒口气,瞬间就把许雯当成了闺蜜,“诶,你在现代多大?” 许雯虽反感她问自己年龄,但在这里能碰到一个和自己同时代的人,她心底也倍感亲切,便道,“二十八,比在这里大十岁。” 姜籽沐点头,难怪她处事沉稳,轻松就处理好李致和兰夫人容夫人的多角关系,原来人家阅历摆在这呀。 “做什么的?”姜籽沐又问道。 “内科医生。” “哦!”姜籽沐顿悟,人家这是穿越自带有金手指,之前想不通的现在都想通了,“所以杨静姝中毒不醒是你故意为之。” 许雯点头,既然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也不介意多说点,“杨静姝中毒第二天就醒了,我给她用了些药让她昏迷着,然后在去北疆的路上用了些幻药,把人一路往南引,和李致汇合...” 说到这里许雯觉得有必要澄清下,便扫了他们一眼解释道,“杨静姝落入南蛮人手中可不是我设计的,那纯属意外。” “你赶紧讲后面的,她是怎么嫁给李致的?”褚钰不甘心,姜籽沐的主意他是打不上了,怎么连杨静姝也飞了。 许雯横了他一眼,接着讲道,“在即将和李致军队汇合的时候,我们遇到夜袭,杨静姝娇弱,跑也跑不动走也走不动,就被抓了,后来李致乔装混进南蛮人的军队救她出来,杨静姝感激他,然后我就按正常计划给,给...” “给什么?”姜籽沐着急,到关键时刻她就卖关子。 “给她茶水里下了点媚药,让她找李致去...” 噗——姜籽沐刚吸进口的一口奶茶喷了出来,“咳咳,你还嫌李致的女人不够多啊?” “这里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事吗,再说了,我也不怕李致不宠我。” 姜籽沐呵呵,许雯这话不是吹牛,她十八岁少女的面容,二十八岁熟女的心境,像李致那种二十来岁的小男人还不被她吃得死死的。 褚钰听了这番话脸黑得像炭。 褚澜尘却给姜籽沐丢过去一个小眼神讨好:看我多专一,就你一个。 姜籽沐没理他,接着跟许雯聊,“那你是什么时候穿来的?” “什么时候...”刚开个头,许雯就甩褚澜尘一个白眼,“就在他娶原主的那天早上,原主性格刚烈,不想给人做妾触柱死了,我就穿来了。” 顿了顿,许雯又送给姜籽沐一个白眼,“然后第二天就不明不白被你休了。” 这情节有点好笑,姜籽沐调侃道,“我要不来这出,怎么能成就你和李致的好姻缘,再说你现在也不差啊,当了女官,李致还封了大将军。” 许雯无奈道,“还不都是我处心积虑筹谋得来的,要不是知道你们也是穿来的,我都已经计划好要扶持李致登基称帝了。” 最后许雯又傲娇的扫了他们几个一眼,“嫁不了王爷我一样能出人头地,我们李致就是一块蒙尘的璞玉,经我的雕琢不难成大器。” “呦呦呦,这还秀上了!也只有你能把一手烂牌打好。”姜籽沐笑说着,明明是夸人的话,但听着却像是揶揄。 见褚钰刚才还黑着的脸,现在又似在闷笑,褚澜尘忽想起一件事,遂瞪了他一眼,“之前姜籽彤堕胎药的事,是你给褚澜赫送的信吧?” “是啊。” “哼!你还真是个间谍王子。” 听褚澜尘这么说,褚钰眼神一滞,讪笑道,“你们就是因为听我说了菲尔比这个名字才怀疑我的吧?” “对啊,我们可是明察秋毫。”姜籽沐插进一句,又故作高深道,“还有,之前来刺杀我们又想栽赃给褚澜赫的也是你吧?” 暗杀他们多次一次都没有成功,褚钰觉得自己养了群饭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是都过去了吗,还提,再说你们不也没事吗?” 褚澜尘给他一个冷眼,“有事你今天就没命坐在这里。” 接着几人把穿来后互相伤害的旧帐都拿出来扒拉一遍后,又讨论起谁该做皇帝的事,但讨论到最后,只有褚澜尘和褚钰各不想让。 “姜大少爷,你来说谁该做皇帝。”褚钰把在一边默默吃喝半个时辰的师徒拎了出来。 忽然被点名,那师尊先是一愣,随后又和徒弟一阵耳语,才道,“谁出的钱多谁做皇帝。” 按照这个规则,那就只有褚澜尘做皇帝了,姜籽沐举双手赞成,自家老公,将来还是孩子他爸,不挺他挺谁。 许雯没什么意见,只提出一个要求,“我不管你们谁做皇帝,但我们家李致必须统领兵权,我必须是太医院的最高行政长官。” “本宫准了。”姜籽沐还没当上皇后就过起了皇后的瘾,又对褚钰道,“我看你还是放弃竞争,赶紧讨点好处吧。” “切,我可是花了十万......” 褚钰话音还没落地,就听由晋王府大门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圣旨到——” 一行人忙到门口接旨: 晋王尘才惟明德,淑质和惠,夙著梦日之祥,早流乐善之誉。今承华虚位,畴咨文武,咸所推戴。朕谓此子,实允众望。可以则天作贰,守器承祧,永固百世,以贞万国。立为皇太子,可令所司,备礼册命。 听完圣旨,许雯头也不回的出门回去,走之前对姜籽沐甩出一句话,“你刚才答应我的可别食言,要不,我不光在这里找你麻烦,回到现代也要找你麻烦。” 褚钰则很悲哀,“我的十万打水漂了。” 接着他对师徒二人大发了通脾气,又转过头来威胁褚澜尘,“我跟你说啊,我在这里也没什么追求了,你以后就好吃好喝的把我供养着,要不我还找人刺杀你。”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甩袍离去。 姜籽沐很无语,“一群白眼狼,不说好好帮扶在这活下去,倒想搞窝里斗。” 褚澜尘一笑,从背后抱住姜籽沐,轻抚着她的肚子,“算了,你就只当多养了两个孩子。” “我也是个孩子,我还想找人养呢。”姜籽沐娇嗔道。 “除了本太子,你还想谁养你?嗯?” 一阵嬉闹后,褚澜尘拦腰抱着新晋太子妃往凝晖殿而去。 站在一边的徒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点酸,“师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九玄天宫,还要在这吃多久狗粮?” 师尊一声叹息,“要吃到他们寿终正寝才能回去。” “啊,这么久。” “是啊,谁叫我们的九转轮回局弄坏了呢,只有他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们的任务才算完成,天帝才会主动召我们回去,给我们派下一个任务。” 见徒弟郁闷不语,师尊又安慰道,“你现在是凡人,也可以找人和你一起撒狗......” 师尊话没说完,徒弟已找人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