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太非而被系统遗忘》 第一章 源初的罪恶 神说,要有光,于是这里的黑暗便被驱逐。 月神希尔赐予了明澈的光;森林之神普拉撒下了生命的种子;智慧女神弗纳让人们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美神维斯则带来了爱。 可是某一天,神却说要占据所有,于是战火蔓延,血流成海。 扭曲的生命从深渊里爬了出来,邪恶的梦魇吞噬了所有的希望。 尚存有理智的人们跪地祈盼,祈求着英雄将他们解救出这一片死亡的土地。 灰袍的智者手捧着一本古籍,那是智慧女神还未疯狂之前最后遗留下来的事物。 上面大部分的字早已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别出某一段话: 传说在血月之下,真正的勇者会挣脱桎梏,带着自己的同伴斩去邪神,驱散梦魇,将隐藏在光明后的黑暗击败。 灰袍智者捧着古籍的双手哆嗦起来,猩红染上了双眼,渐渐吞没了他的理智... 偏远的封棺村中,牧语飞手中的长鞭在夜风中作响,刚柔的鞭身在潮湿的空气中打出了五朵形态各异的花,其上电光闪烁。 啪啪啪。只见牧语飞手腕一抖,原先似浮在空中的鞭身犹如惊龙,伴随着气爆声直指对方而去。 溅起的水花被惊扰成了数瓣碎片,碎片如镜面一般,其间斧凿鞭飞。 寒光倒映在镜中,而后又转瞬即逝… 只不过以上的画面均只是他的想象,真正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充斥着腥臭味的狭窄小巷里,一人一狗正在上演着追逐的戏码。 若不是那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那条在他身后呲牙咧嘴的骸骨猎犬,恐怕多半人会以为是挥洒青春的夕阳奔跑。 你或许会问,在进入这款游戏《血月之下》后,玩家难道没有自带武器吗? 不,当然有,散发着浓浓锈味的【破旧的柴刀】,就是牧语飞选择的力量型新手武器。 但是因为他太过倒霉的缘故,在与猎犬搏斗的过程中,柴刀当啷一声砍在了墙壁上,直接导致了武器耐久度归零的尴尬场面,于是就有了上面的一幕。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早知道就不玩这款游戏了。”牧语飞肠子都要悔青了,若不是自己好奇去尝试《血月之下》,又怎么会被困在游戏里出不去呢? 牧语飞倒霉蛋的故事,要从那一天开始说起... “呼,总算是到家了。”牧语飞一进家门就甩掉了他那双沾满泥巴的臭球鞋,黄土飞溅,但是牧语飞显然并不在意。 牧语飞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根下的接口,凹凸有致的触感让他的心越跳越快。 现在是23xx年,世界飞速发展,每个人在十七岁成年的时候,都会移植通讯设备gama并在左耳根下留出一个数据线接口。 利用数据传输可以使得人们瞬间记下大量知识,比以前的死记硬背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游戏业也改朝换代,利用通讯设备gama的接口,玩家可以亲身体会游戏内的场景。 虽然在负面感官上做了调整,就算死亡时的疼痛也在玩家可接受的范围内,但带来刺激感非以往那种电视游戏可比。 牧语飞激动地理了理乱糟糟的床铺,一旁的穿衣镜上映出了他忙碌的身影。 作为一名社畜,牧语飞可谓集齐了宅男的所有特征:一米八九的个子,英眉、薄唇与腹肌。 虽然母胎单身了二十六年,但他坚信那绝对是因为自己出生在单身节十一月十一日的缘故。 就在不久之前,牧语飞正愁没有新游戏来消遣的时候,全息投影电视里的一条广告吸引了他的注意。 “想要知道封棺村内羊皮卷上的秘密,了解月神希尔不为人知的过去吗?想要在明月车站搭乘不存在的444路公交,然后探访那家夜半歌声的剧院吗?想要破除诅咒,最终成为救世主吗?一切尽在《血月之下》。” 宣传动画cg里,古老静谧的村庄立于雾隐山南麓,村落之上血月拂照,笼上了一层淡红的薄纱,使人想去揭开它的真貌; 画面一转,一条无人僻静的街道上,只有孤零零的车站还亮着昏暗的灯光。 嘀嘀嘀,一辆老式公交车缓缓驶入车站。车上标识着444路,可是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哇,这游戏用的竟然是数百年前的背景故事。”牧语飞看着宣传动画,顿时就来了兴致。 他二话不说就把游戏买了回来,毕竟自己一个人住,相对自由一些。 游戏包装盒上印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月亮,在月亮底下是一位勇士的背影。 打开了包装之后,牧语飞发现里面放置着一个类似魔方的黑色正方体和一根数据线,与此同时还有一本说明书。 说明书上注明了这是一款硬核动作游戏。玩家在进入游戏之后,可以从力量、敏捷以及魂附三种类型的武器里选择一个作为初始装备。 玩家在击杀怪物之后会获得数量不定的奖励,称之为“流萤”。 玩家利用“流萤”不仅可以提升自己的等级,还可以购买装备及进行装备的升级升阶。 说明书上特别提到了一点,若同时有超过一名以上的玩家与怪物进行战斗,则怪物的属性根据作战玩家的数量进行成倍增长。且玩家的攻击不分敌我,均有效。 “这不就是变相鼓励玩家单独作战吗?不过问题不大,反正我一个人也习惯了。”牧语飞扭了扭略有些僵硬的脖子,抬起头看了看时间,发现才下午两点多。 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将数据线连接在了正方体与自己耳根下凹凸的接口处。 牧语飞抚摸着柔软的床垫,一跃而上并兴冲冲地开启了游戏。 浓烈到极致的黑暗包裹住了牧语飞,他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听到些许风声。 紧接着,点点的星光自四面缓缓浮现,飞舞环绕在牧语飞周围。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些散发着温热的光,但它们却一触即散。 一轮洁白的圆月悄然升起,在迷人的花香中,牧语飞发现周围慢慢亮堂了起来。 入目处是一块银灰色、略有些粗糙的大理石墓碑,上面并没有写任何的名字。 当牧语飞看向墓碑时,他的面前浮现出了一本打开的古籍,上面只写了一行赤色的字: “祭月之下,恶流之中;外乡旅者,切莫逗留;留守之人,皆需写下你的姓名。” 在这句话下面留有很大一块空白区域,显然这是让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牧语飞抬起手靠近古籍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一只冰冷的羽毛笔。 周围很安静,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蝴蝶拍动翅膀的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牧语飞都能听到。 “这个取名环节还真是与众不同。”牧语飞并没有取什么奇怪的名字,因为系统提示他只能四字以内,牧语飞索性使用了自己的本名。 羽毛笔在古籍上写下了赤红色的三个字。当他抬起笔的时候,温柔的白光自古籍内散发出来,很快包裹住了书笔,然后化作流光消失不见了。 牧语飞面前的大理石墓碑上,显现出了他刚刚写下的姓名。 寻着土腥味探去,在墓碑下是一个被刨开的土堆,看上去就好像是被埋葬的人刚从里面爬出来一样。 牧语飞转过身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墓园之中,周围用铁栅栏隔着。在墓园之外则是雾气萦绕,白茫茫的一片。 从他所在的墓碑往北,顺着一条弯曲的石阶小路走上百米就能看到一间小木屋。 石阶两侧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蝶舞其间,甚是好看。 牧语飞右手虚空一点,刚刚那本古籍又出现在了手中,打开的一页上写着“角色属性”,“技能”,“背包”等等字样。 卑劣的外乡人?等等,这满满的恶意是什么? 牧语飞愣了一下,他对于人物称号那一栏写着的几个字十分地不满。 在这本古籍式样的菜单上并没有找到类似职业的描述,牧语飞记得在游戏介绍里也有过说明:玩家可以使用任意武器,只要符合武器最低使用属性即可。 “是时候让剑盾师崛起了吗?对了,我还不知道这个游戏里有什么武器可以选择呢。”牧语飞喃喃自语起来。 “请勇者前往命运之屋,开始旅程吧。”系统甜美的御姐音在空中响起,牧语飞眼睛一亮,砸吧着嘴巴跟着地面上出现的白色箭头进入了小木屋。 满地堆砌的书籍,依旧掩盖不了木屋本身的陈乏,即使屋内各处点了一支支的蜡烛。 木屋内的异味反倒是衬托了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上面绘着的,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袍面对着银色满月祈祷的少女。 不知为什么,牧语飞总感觉到有些不自然。 “欢迎来到命运之屋,勇士。我的名字叫做明日梦,是一位传道士。”木屋内原本站着的少女微笑着对牧语飞说道。 一身淡白色对襟长袍衬着长直发,使明日梦更加秀雅脱俗。一米六三的个子,显得她小鸟依人。 淡淡的体香配上甜美的嗓音,牧语飞不禁有些看呆了。 “命运之屋?你可以告诉我关于这里的事情吗?”看着明日梦说话时衣服的起伏,牧语飞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抱歉,我的勇士。由于诅咒的存在,这里的真相需要你自行探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死亡的时候将你从坟墓内救起。来吧,我的勇士,选择一件武器前去冒险吧!”明日梦一脸圣洁,抬起手示意起来。 牧语飞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张摆放着多种初始武器的木桌。 武器分为力量型、敏捷型与魂附型。 “选哪种好呢?都想要怎么办?”牧语飞的选择困难症犯了,因为小孩子才做选择。 “要不先看看自己的初始属性再说吧。”他打开了自己的属性,然而... 这什么鬼!-9999的幸运值是要闹哪样?这是逼我去当酋长吗? 牧语飞在木屋里咆哮着,他的人物属性面板上是这么写的: 姓名:牧语飞 称号:卑劣的外乡人 等级:4 生命值:250/250 耐力值:90/90 属性点:生命:10 体力:9 力量:10 敏捷:9 魂附:7 幸运:-9999 等一下,这不是硬核游戏吗?为什么会有幸运值的设定?而且我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说我不配拥有金色传说吗? “也许是游戏开发者故意这么设计也说不定,为的就是增加硬核感。嗯,一定是这样的!”牧语飞叹了口气,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漂亮的仙女姐姐,我能不能都要了。”牧语飞腆着脸来到了明日梦面前,死皮赖脸地尝试着。 但明日梦的眼神最终还是让他放弃了,毕竟得罪一个npc并不是什么好事。 “魂附型武器里的打火石奇奇怪怪,敏捷型武器里的袖镰感觉不适合像我这样的硬汉啊,猛男就该选柴刀!”牧语飞自言自语,他来来回回走着,抚摸观察着身前的三样武器。 牧语飞最终还是拿起了力量型武器柴刀,放在了自己面前使用了【检视】的能力。 【破旧的柴刀】 种类:力量型 物理攻击:90 魂之攻击:0 幸运值附加:0 火焰:0 雷电:0 寒冰:0 生机:0 土元:0 耐久度:200/200 力量:e级/8 敏捷:无 魂附:无 魂石强化:无 “这武器还算乘手吧。”牧语飞掂了掂手中那柄刀身宽长,前端带勾的生锈武器。 厚重的手感以及微凉的刀柄,让牧语飞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挥舞利器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想必十分地帅气。 咦?这是捏脸系统吗? 牧语飞这才发现在木桌靠着的墙面上,挂着一面银丝嵌边的椭圆形镜子。 原本镜面里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事物。可是待牧语飞走近之后,里面却渐渐清晰起来,映出了他的脸。 奇怪,没法捏脸吗?唉,本来想弄得更加帅气一些的。 【弗纳的异想】:可传送至任意一面被激活的【污秽之镜】。 原来是传送用的,打扰了。 第二章 这才是非酋! 温润的镜面上显现的正是牧语飞现实中的面容,不过这并不奇怪,现在很多游戏里都有这样的设定。 “角色初始的衣服倒是挺帅的。”牧语飞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那件兽皮紧身衣,配上环形手套和一顶三角的猎人帽,倒也显得俊俏。 软弹的真皮衣服,让牧语飞感觉十分的舒适,就连其上传来的异味都显得格外好闻。 “小妹妹,赏几瓶血药来喝呗?”牧语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背包,贼兮兮地向明日梦索要着。 “欧,我的勇士。我给你的礼物放在了墓园外,你从大门走出去就能看到了。”明日梦微抿着嘴唇,她看向牧语飞的目光中似乎掺杂着别样的情绪。 “哟西,仙女妹子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呢?好期待啊。”牧语飞来回搓着自己的双手,开始幻想起新手礼包藏着什么好东西了。 什么强化99的屠龙宝刀啦,什么学会后能够秒怪的帅气法术啦。 想着想着,牧语飞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嘴角处滴落的口水都快连成了一条线。 直到白雾里吹来的一阵冷风,将牧语飞拉了回来。 浓浓的白雾仿佛有了实体,像是液化了般流淌在墓园之外。 风呼呼地吹着,带起雾流的涟漪荡漾了起来。 吱嘎吱嘎,沉重的墓园大门慢慢被推开了,牧语飞双手搭在铁栅栏上,冰彻透心。 踏踏踏。似是踩着浪潮的步伐,牧语飞在潮气中缓步前行。 分不清男女的哀嚎声隐隐约约,在白雾里左躲右藏。入目处白茫茫的一片,清苦的涩味在牧语飞的嘴里跃动着。 “他不会在这里搞套路来剧情杀吧?”牧语飞甚至已经预感到,从这冰凉的白雾中会直接伸出许多苍白的手;或是身后忽然窜出巨狼,龇牙咧嘴地追赶着自己。 作为一名优雅的非酋,牧语飞不出意外地失算了。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出现,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一扇木门,粗糙与温热从牧语飞搭在门上的手掌心传来,他慢慢推开了门... 木门外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墓园,但与原先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命运之屋,而是遍地歪斜的墓碑与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的人。 砰!牧语飞身后的门突然重重地关上了,吓得他一激灵。 “谁!”牧语飞的神经紧绷着,他拿着柴刀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刀柄,一点一点地扭头往身后看去。 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扇紧紧关着的木门。 牧语飞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慢慢地打开了门。 没有料想中扑面的白雾,也没有透着凉意俏皮的风,牧语飞只是进入了一间普通的守墓人小屋。 一张散发着臭味的床,上面叠放着落满灰尘的被褥。粗糙的木椅子旁,是一张暗色的餐桌。 桌子上的食物早已腐坏,原本正在大快朵颐的苍蝇们在牧语飞靠近后一拥而散。除了这些,就只剩下墙角的一些木桶了。 作为一名传统勇者,进屋之后怎能不多关照一下这些桶子? 咔咔咔。牧语飞抡起手中的柴刀一顿横劈竖砍,原本这么近的距离照理来说不会砍偏,但是牧语飞他做到了!几刀下去愣是都劈在了墙壁之上,冒出了星火。 不愧是幸运值为负数的男人! “连木桶都打不中,那遇到怪物该怎么办?”牧语飞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强烈的失望感在内心蔓延。 牧语飞唤出了古籍模样的菜单,正准备查询一下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系统的警报声却不合时宜地在空中响起。 “很抱歉地告知《血月之下》的各位玩家,由于不知名病毒的影响,游戏系统产生了巨大的bug。各位玩家从现在开始将无法退出游戏。不过不用担心,游戏内流逝的时间与现世不同,游戏内度过的一年只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分钟。目前已知唯一可以解决这个bug的方法就是请各位玩家击败病毒化身的最终boss,愿大地的母亲保佑着你们。” 天空中的御姐音消失了,牧语飞整个人也怔住了,因为他发现菜单上原先的退出游戏选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仔细想想,在游戏里不用上班,不用担心被催房租,而且还可以寻找到各种美人,还真是美滋滋呢... 美个屁哟!这可是硬核游戏啊!分分钟出怪的那种!哪有时间让我去谈情说爱? 牧语飞试了很多种方式,但都失败了,他根本没有办法退出游戏回到现实,就像刚刚系统所说的那样。 捏着手中锋利的石块,牧语飞重重地将其砸在了一块墓碑上。 一声轻响,小石块掉在了地上,与其他石块们一起默默看着牧语飞抓狂。 牧语飞舔了舔自己因为激动而咬碎的嘴唇,感受着鲜血的腥味,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还是让我看看,仙女都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吧。”牧语飞在墓园的一颗粗壮槐树下找到了一个锈色的铁皮盒子,盒盖上还绘着一个弯月的图案。 牧语飞盘坐在地上,来来回回抚摸着铁皮盒盖,感受着透过手心的丝丝凉意,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是神级武器吗?还是高品质的法术? 铁盒的盖子应声而开,点点淡黄色的萤光从中飞了出来,像是一个又一个小精灵,进入了牧语飞的身体。 流萤+200 初级劣质血瓶+5 无用的石头+10 勇者印记+1 牧语飞脑海里凭空出现了这几行字,仿佛是精灵的低语在告诉他所收获的宝物。 牧语飞仔仔细细地听着,总算是了解了它们的作用: 【流萤】 血月世界的通用货币,可用于购买及维修装备、提升经验等级、强化及提升装备品级等等。 【初级劣质血瓶】 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立即回复100点生命值,使用时间间隔为10秒。 【无用的石头】 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块。可投掷,伤害固定为1点。 【勇者印记】 非消耗品,使用后可以直接回到命运之屋。 一阵沉默,静的有些可怕。 “说好的宝刀呢?怎么给我的是这些东西。”牧语飞欲哭无泪,他扭过头,通红的双眼看向了其他尸体。 牧语飞敏捷地扑了上去,好一阵摸索。 不过作为一名非酋,他不出意外地一无所获。 牧语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着天穹比了一个问好的手势。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天空灰蒙蒙的,虽说此时夕阳西下,但给人的感觉却像已经进入黑夜一般。 吱嘎吱嘎。随着那扇上了年数带着锈斑的铁门被推开,三个鲜红色的大字出现在了空中,散发着不祥的味道:封棺村。 空气中弥漫着潮气,湿漉漉的青石小路随着牧语飞的步伐活跃了起来,每一步都能看到水珠的跳动。 沿着小路往前探去,前方左侧朴素的平房正散发着难闻的腐肉气味,右边则是一条幽深狭窄的小巷。 砰!平房的门突然被撞了开来,一位装束打扮与牧语飞差不多的中年男子跌在了地上。 鲜红色的血珠滴落,腥味的花朵绽放着,似是在显耀它的美丽。 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隐藏在平房内的黑影中,伴随着低吼声,一头猎犬滴落着口水走了出来。 好家伙!这说是犬,身形都快赶上一匹小马驹了。 几根森森白骨覆盖在猎犬的身躯之上,它二话不说冲着刚才的中年男子就扑了上去! 血花在空中盛放,热气如带萦绕在花朵的周围。 男子终究不敌猎犬锋利的牙齿,在一阵撕咬后化为白雾消散了,只落下了一个淡黄色的光团。 此时就在牧语飞身后的墓园内,某块墓碑下的土堆发出了响声,似是有人在里面刨着土。 不多会,一个身影喘着粗气从里面爬了出来,正是刚刚惨死的中年男子。 骸骨猎犬终究还是瞄上了牧语飞,它发出了善意的吼声,示意牧语飞给它一个大大的拥抱。 牧语飞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柴刀柄,二话不说就......逃跑了。 开什么玩笑?搞这玩意?疯了吗?我刷新手怪不香吗?等等,我现在好像就在新手村耶。 慌乱之中牧语飞不小心踩到了那团淡黄色光芒上,随着一道柔和的光涌进他的身体,牧语飞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流萤+1200,总数1400。 “靠!我辛辛苦苦打怪积攒的1200流萤都没了。小猎犬乖乖,给我咬死那个人!”中年男子气得咬牙切齿,他手持着长斧想要立刻冲出去,但因为刚刚复活,在一分钟内根本无法离开墓园,只得作罢。 牧语飞看着猎犬扑上来,他一个侧身翻滚敏捷地躲了过去。 可随着砰的一声,牧语飞的脑袋撞在了路边一个小小的石雕上。 石雕雕刻的人形十分奇怪,干枯瘦弱的躯干却支撑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脑袋,它看样子像是跪坐在地上祈祷着什么。 “呀,疼死了,疼死了。”揉着自己明显肿了一块的后脑勺,牧语飞暗叹着自己的不幸。 他一个鲤鱼打挺,持着柴刀想要抵抗一阵。可是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柴刀竟然砍在了金属栏杆上。 裂纹在柴刀上蔓延,有些地方甚至直接断裂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牧语飞的脑海里出现了警示的声音: 警告!【破旧的柴刀】由于耐久度归零,暂时无法使用。 系统的提示音让牧语飞心中一颤。 什么鬼?这就坏了?这游戏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呼呜呜。骸骨猎犬低吼的声音让牧语飞背脊一凉,他看着摩擦着牙齿的猎犬,给予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乖哦,叔叔给你去找吃的哟,在此地等我不要走动哟。” 牧语飞话音未落直接撒腿就跑,带起一方尘土,丝毫不给猎犬任何反应的机会。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牧语飞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现在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停下就是白送。 踩着积水,踏着清风,牧语飞在巷子里用尽全力奔跑着,他的耐力槽同样也在尽力消耗着。 很快没有耐力支持的牧语飞,已经跑不动了。 他缓步走着,看着自己缓慢恢复的耐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噗嗤噗嗤。仿若什么东西在身后喘着气,牧语飞感觉到后背上湿热湿热的,他缓缓地转过了头... 呜哇哇哇... 惨叫声过后,牧语飞同样化为白雾消散了。 只不过与刚刚中年男子不同的是,他身上的流萤并没有因此掉落,而且他复生的地点就在刚刚死亡的位置上! “这...不会再要死一次吧?那我可完了呀。”看着面前还未走远的猎犬,牧语飞心中开始绝望起来。 但幸运女神显然不会如他的意,当他被猎犬啃食死亡后,仇恨值清空了。 而且由于复生后存在十秒钟的保护期,在这期间内不会主动吸引附近怪物的仇恨。 “嘶。这算是非酋的福利吗?流萤竟然没掉?那我岂不是不用担心升不了级了?”牧语飞哈哈大笑,感觉自己好像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本事。 巷子内阴暗处的巨型黑鸦被他天真无邪的大笑所吸引,手无寸铁的牧语飞实实在在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乐极生悲,什么叫倒霉蛋就该低调点。 牧语飞再次复生,这一次他死亡后依旧如此,也证明了他确实与其他玩家不一样。 其实牧语飞之所以这么兴奋是有道理的。在《血月之下》的游戏中,玩家通过击杀怪物根本无法获取经验,升级的唯一方式就是使用流萤。 玩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流萤,一不小心就全没了。 在玩家使用流萤升级之后可以获得属性点,用以强化自身。 强化的路线有很多种,单一强化或是平均强化都可以。 若是牧语飞刚刚用属性点强化了体力,那么必然不会这么快就力竭,说不得就逃跑了。 因为在这款游戏里,除boss以外的怪物如果追杀玩家超过一定时间,它就会放弃目标回到原来的地方。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升级了。”牧语飞心里美美的,突然得到这么逆天的能力确实很棒,但他忽略了最本质的一件事情,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非酋啊,以后还会遇到怎样的事情呢? 第三章 新手村的杂鱼怪 牧语飞长吁一口气,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趁着现在没什么敌人,牧语飞仔细观察起周围来。 这是一条仅能容三人并排通过的小巷子,湿润的石砖墙面上点缀着缕缕青苔,散发着其独有的味道,满地枯黄的落叶添了不少肃杀。 青石小路上零星摆放着些破旧的油灯,昏暗的光让过路的人不至于失了方向。 牧语飞弓着腰走在湿滑的小路上,微眯着眼睛左顾右盼,生怕在某个地方突然给他来一个惊喜。 这一路走来,牧语飞发现整条巷子里只有三扇门。左边一扇锈红色的铁门和藏青色的木门,还未推开便隐隐感觉到了门后传来的寒意;与之相对的另一侧,一扇淡白色的铁门立在那里,淡淡的芳香从里面飘散出来。 牧语飞每扇都去尝试了一番,可除了左边近处的一扇铁门可以打开外,其余的两扇门都紧紧锁着。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锈红色的铁门,吱呀吱呀的声音让牧语飞心中一颤,黑影伴随着煤油的气味压了过来。 是时候去探索一番了! 牧语飞麻利地传送回了命运之屋。 探索?开什么玩笑?我武器都没了,难道进去白送吗?虽说玩家初始刷新地点是随机的,但我也太非了吧,怎么感觉附近只有我一个人呢? “我的勇士,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明日梦露出了核善的笑容,她踏着优雅的步伐,带起一阵香气凑到了牧语飞的面前。 “来,说吧。这种三无武器给勇士去冒险,良心不会痛吗?”啪的一声,牧语飞把那柄快碎裂的柴刀往明日梦面前的桌上一拍。 “我的勇士,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莽夫,都不知道爱护武器吗?不过放心,我会帮你修好它的,只需要300流萤即可。”明日梦看着柴刀,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伤害。 “不过我觉得像你这样英俊潇洒的男子,柴刀可能并不适合,我这里特意为你藏了一些精品,勇士来看一看呗?” 300流萤?修理之后再让我损坏吗?话说我根本砍不到怪好吗? 牧语飞心里一顿吐槽,但他还是决定先看看女神能给他什么精品,因为他现在急需一件能用的武器。 明日梦左手轻轻在桌面拂过,淡淡的月光从明日梦的手心飘散而出,逐渐凝聚成了三件覆盖着光辉的武器。 一柄木质折扇,打开后扇面上刻着四道青色雷光;一根古铜色的手杖,按动手杖上的机关可以使其变为一根长鞭;一把左轮手枪,弹匣数为六发。 【未完成的雷鸣扇】 种类:魂附型 物理攻击:0 魂之攻击:70 幸运值附加:0 火焰:0 雷电:20 寒冰:0 生机:0 土元:0 耐久度:180/180 力量:无 敏捷:无 魂附:e级/7 魂石强化:无 备注:折扇内存蓄有最多四道雷电。每次攻击时会发出一道自动锁定目标的雷电,四道雷电全部用完后需要等待四秒钟时间重新存蓄雷电。若攻击间隔超过一秒钟,则自动存蓄最多一道雷电。 购买金额:1100流萤 【绅士的旧制伸缩手杖】 种类:敏捷型 物理攻击:70 魂之攻击:0 幸运值附加:1 火焰:0 雷电:0 寒冰:0 生机:0 土元:0 耐久度:220/220 力量:无 敏捷:e级/8 魂附:无 魂石强化:无 备注:手杖模式下可以进行穿刺攻击,穿刺附加伤害10点,附加打断;长鞭模式下为范围伤害,无打断效果。 购买金额:1300流萤 【劣质的左轮】 种类:魂附型 物理攻击:0 魂之攻击:80 幸运值附加:0 火焰:10 雷电:0 寒冰:0 生机:0 土元:0 耐久度:200/200 力量:无 敏捷:无 魂附:e级/7 魂石强化:无 备注:左轮六发弹药用完后,需要扣除自身30点生命值来补充弹匣。扣除生命值后的三秒钟内攻击敌人,每中一发回复10点生命值。 购买金额:1400流萤 牧语飞看完之后,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奸商!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优点,除了脸黑之外就是百分百的砍歪概率,简直可以堪称怪物保护者。 这个时候,自带锁定的雷鸣扇和范围攻击的拐杖算是牧语飞最佳的选择了。 只是这个价格... “罢了罢了,舍不得钱钱打不了怪!女神,这把雷鸣扇我要了!”牧语飞忍着心痛选择了那把折扇,除了自动锁定这项最适合他的功能以外,最重要的当然是雷鸣扇那相对友善的价格! “我的勇士,你是否还在因黑暗而无法前行?是否还在惧怕前方未知的一切?我这里还有优质火把,不仅光照充足范围广,且防火防潮不易灭,有效时常高达一小时!每根只要100流萤!不要犹豫了,货已不多,预购从速!”女神范十足的明日梦推销起东西来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异常热情。 ??? 牧语飞生出了很多小问号,这是女神还是女神经?还救不救这个世界了? “抱歉,暂时还不需要,我现在只想升级。”牧语飞咽了一口唾沫,躲闪着明日梦热切的目光。 牧语飞盘算了一下,他买了雷鸣扇,又把原先的柴刀卖了后,身上的流萤还剩下350点,应该足够自己升一级了。 “4级到5级需要200流萤,请平伸你的左手。” 明日梦伸出她的左手放在了牧语飞的手上,一阵柔和的白光自掌心相合处闪过,牧语飞的脑海里出现了熟悉的提示音。 恭喜您成功升至5级,获得1点属性点。 “哟西,升级了,我的血量应该增加了吧。”牧语飞想着自己的日子应该会稍微好过一些,但他再度被现实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除了等级增加之外,其他没有任何的变化。 难道要增加属性才可以吗?牧语飞尝试着增加了一点体力,再次打开属性面板后,发现耐力值变为了100。 姓名:牧语飞 称号:卑劣的外乡人 等级:5 生命值:250/250 耐力值:100/100 属性点:生命:10 体力:10 力量:10 敏捷:9 魂附:7 幸运:-9999 “原来如此,看来升级只会获得属性点,我需要利用属性点来强化自己。”牧语飞渐渐明白了游戏的套路,他手持武器再次来到了那条小巷子。只见地面上到处都是蝙蝠与巨型黑鸦的尸体,那条骸骨猎犬也并没有见到,想来应该被什么人干掉了。 “是谁这么不要脸抢怪!怪物刷新不要时间吗?”牧语飞气愤地吼着。 这款游戏为了防止玩家抢怪影响体验,特地将每位玩家的初始地点设在不同的地方,虽然玩家基数很大,但是地图更大! 只不过牧语飞的运气不是很好,所以才会如此。 牧语飞并没有打算傻乎乎地等怪刷新,他打开了之前那扇锈红色的铁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黑暗包裹着牧语飞,周围很安静,只剩下他脚踩腐朽的木地板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叽叽叽。似是有老鼠从什么地方走过,接着火光伴随着熏臭味从牧语飞身后扑来! 啪嗒!一把铁斧重重地劈在了牧语飞刚刚的位置上!木制的地板破碎开来,光影交错,让一旁的牧语飞惊出一声冷汗。 还好他反应及时直接翻滚开来,不然又要gg了。 借着火光,牧语飞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村民的打扮,穿着麻布衣裤,手中举着火把,佝偻着腰。 村民的脸上戴着一副无脸面具,上面只刻着一轮弯月。 铁斧男一瘸一拐地将斧子重新拿起,阵阵兽声般的低吼自他口中发出! 厚重的脚步踏着木制腐朽的地板,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男子拖着铁斧一步一步向牧语飞走来。 地面出现的拖痕带着几分暗红,仿若在炫耀着什么。 房间内昏暗的光根本不足以让牧语飞看清楚所有,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牧语飞艰难地想着对策。 凉风吹过,挑拨了火光,也打破了房内暂时的平静。 火星乘着风趟过铁斧的斧面,看着斧面上映出牧语飞那张越来越大的脸。 啪嚓。铁斧重重地劈进了墙面,带起了尘土。 牧语飞侧身躲过后,手中折扇青光闪烁。仿佛一条灵活的长蛇嗅着对方的气味,从地面一跃而起。 肉类的焦臭让牧语飞皱了皱眉头,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攻击。 可随着耐力的减少以及拿着铁斧的男子不正常的行为,牧语飞不得不退到了暗处观望起来。 铁斧男受到闪电攻击后,并没有因此被击退或者打断攻击,他腰弯了起来,像是在蓄力。 寒意仿若浪潮,从他身上向周身四处激荡。 咆哮声随着浪潮拍击着房内的墙壁,回响声让牧语飞为之一颤。 莫名的寒冷从他心底升起,握着折扇的手微微地抖动了起来。 肌肉的爆裂声从铁斧男身上传来,冒着热气的身体不断膨胀着,把衣服都撑得鼓囊囊。 铁斧男大吼一声,他双手的指甲直接暴长出来,随意的一爪,就让身边的墙面多了一道瘆人的痕迹。 金雁横空,翻身爪刺。铁斧男并不打算给与牧语飞喘息的机会,一招一式之间都是冰冷的杀意。 牧语飞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折扇还在冷却时间。 牧语飞想要翻滚躲避,可耐力不够的现实狠狠地拒绝了他。 无奈之下拼着擦伤,牧语飞总算是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裂口,直接扣了80点生命值! 这仅仅只是擦伤啊!若是被正面击中不是直接挂了? 铁斧男一击不中,在地上划出了数道爪痕。接着再次腾空而起,速度竟比刚才还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牧语飞手中的武器已蓄满,他一个翻滚躲开了攻击。 四道青龙相互纠缠盘旋,伴随着鸣叫落在了铁斧男的身上。 哀嚎随之而起,这位猛男终于倒下了,焦臭的黑烟中是一小团淡黄色的光。 牧语飞把光团捡了起来,脑海里出现了提示音: 流萤+300,总数450。 这是小怪?这是新手村的杂鱼?那boss该是什么样子? 这就是真?硬核游戏吗?牧语飞捂着脸哭了,这不是他在玩游戏,是游戏在玩他! 第四章 与爱情的擦肩而过 牧语飞亲切地问候了游戏开发商一句后,并不打算多加停留,因为他听见了前方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在这里不得不夸一下怪物的仇恨共享系统。打个比方,当你攻击三只巡逻怪中任意一只时,尽管他们彼此之间相距并不近,但也会拉到仇恨。 同时,若附近十米范围内存在怪物时,玩家发出的强烈声响也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真的是好棒棒! 借着铁斧男掉落的火把,牧语飞这才看清楚周围。 这是一个约莫260多平米的房间,左右两侧角落内摆放着数个腐朽的木桶,在牧语飞右手边靠墙的位置有几个老式木制橱柜,里面放着许多瓶瓶罐罐的东西,辨不清类别。 在正前方中心偏右的位置有一道褐色的木门,左边则是可供上下的楼梯,匆匆的脚步声正是从那传来的! 牧语飞连跑带跳,脚下生风似地赶往木门那。 可他终究慢了一步,楼梯上的人已经走了下来,牧语飞手持雷鸣扇横在胸前,背靠着墙壁绷紧了神经... “哟,十足的精神小伙啊,可惜这造型太中二了。”下楼的并不是什么杂鱼怪,而是一位优雅的短发金刚芭比。 双臂隆起的肌肉在紧身猎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有力,手持的长柄巨斧配着皮裤上大片的鲜红,让牧语飞心惊肉跳。 “这位壮士,可否放过在下。我只是一位初进游戏的萌新,并不值钱。”牧语飞赶紧放下手中的武器认怂,因为他知道在这款游戏里,玩家之间无需通过挑战确认就可以进行pvp。 pvp中输掉的一方不仅会掉落流萤,更有概率掉落随机装备! “壮士?你是认真的吗?”若闭上眼睛只听声音,这甜美的萝莉音自然是一种享受。 可若是看着她抖动的健壮肌肉以及缓缓逼近透着腥味的斧刃,一般人恐怕是不敢消受的了。 “不不不,你是仙女,仙女!”牧语飞连忙摆手,他可不想和斧刃来一次亲密接触。 哪知对方听后,砰的一声将斧子直直插在地板上,接着发出了浑厚的笑声。 浑厚?对!你没有听错!前一秒的萝莉音,这会儿就变味了。 “哈哈哈,放心吧,这里并不是自由pvp区域,玩家之间只能通过发送挑战来进行pk。看你的样子确实像新手,要不我组队带你刷点流萤,前提是你乖乖在一旁看着就行,别误伤到我。”金刚芭比就像她的外形一样,也是一个爽快的人。 若不是还有“芭比”二字,牧语飞真想和她拜个把子。 “当然,当然,谢谢仙女。”牧语飞看着面前出现的选项按钮:玩家“呼延雪”希望与你组队,是否同意? “原来你叫呼延雪呀,还真是十分贴切。”牧语飞二话不说就点下了同意的按钮,接着感觉到一股玄学力量连接了他与呼延雪。 呼延雪瞧着牧语飞像个二愣子一样,又好心地给他普及了些游戏内的小知识。 咚咚咚。雪儿小课堂开课了! 组队的优点:玩家与玩家之间通过组队,在击败怪物之后可以平均分配战利品。组队后玩家如果不幸被击杀,那么队友可以通过道具【真神的血肉残片】在战斗时直接复活他。 组队的缺点:怪物的属性会根据组队人数进行成倍增加,同时玩家的攻击在队友身上依旧有效,也就是说可以肆无忌惮痛击你的伙伴。 “难怪她让我在边缘猥琐发育,不要发动攻击,原来还可以这样坑队友。学到了,学到了。”牧语飞秉承着“绅士就该与女性保持距离”的优良传统,远远地跟在呼延雪的身后。 咕呱呱。黑鸦嘶哑着嗓子,发出了仿佛垂死的病患临终前的哀嚎。 巨型黑鸦的体型比之前更大了些,双眼凶狠地盯着擅自闯入的不速之客。 “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呼延雪一步踏出,带起一片尘土。 斧柄在她掌心如风车般转动,斧影如流直奔着趴在地上的三只黑鸦而去。 噗!咕咚!斧刃重击之下,直接穿透了黑鸦的身体砍进了地里。 在嚎叫声中,黑鸦缓缓消散,只留下了闪着光芒的流萤。 眼瞧着自己的同伴就此殒命,另外两只巨型黑鸦呱噪地扑棱着翅膀。 它们口中的尖牙发出瘆人的寒光,不知名的气味从中传出。 呼延雪不慌不忙,气沉丹田,趁着拔斧的间隙回复了些许耐力。 黑鸦来袭,它的尖牙直朝着呼延雪的脖颈而去。 呼延雪并不惊慌,她微微向后一倾,接着翻身跃起。 呼延雪手中旋转的长斧发出了呼呼的声响,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斧刃似疾风一般,三折六转,黑鸦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便多了数道血痕。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多余的地方。呼延雪实力恐怖如斯,牧语飞眯着眼睛,正在查看她的属性。 姓名:呼延雪 称号:外乡人 等级:10 生命值:250/250 耐力值:100/100 属性点:生命:10 体力:10 力量:17 敏捷:9 魂附:5 幸运:3 等级才十级,力量竟然高达17点。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属性,牧语飞抿起嘴唇。不愧是金刚芭比,力量强,身体棒! “来,赶紧把你该得的流萤拿上。”地上淡黄色的光团其中一部分化为了星点没入了呼延雪的体内,另一部分依旧还在原地。 这就是组队的好处,蹭吃蹭喝不用愁,但前提是队友有颗关爱孩童的心。 “来了,来了。啊!”牧语飞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刚想帅气地走过去,没成想脚底下竟然有一块香蕉皮。 哧溜一声,他来了,他踏着黄色香蕉皮来了! 扑通,咣啷。带起几分尘土,不惧世俗的目光,牧语飞撞倒了垃圾桶,看样子就好像换了一件衣裳。 在一阵沉默过后,小巷里响起了呼延雪不绝的笑声。 真女子从来不会掩饰她的情感,呼延雪也根本不打算掩盖,她笑得前俯后仰,以至于连骸骨猎犬也过来凑凑热闹。 “咳咳,后面,你后面!小心!”牧语飞顶着一头的香蕉皮,急急忙忙提醒道。 要说这呼延雪真不是一般人,她的反射神经与运动神经都十分灵敏。 猎犬刚伸出它尖锐的前爪想要热情地打个招呼,呼延雪就脚点清风,来了一个燕子翻身。 踏踏踏。呼延雪稳稳落在了地上,她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双目直直盯着对面的猎犬。 这时她才发现猎犬身上白骨覆盖面积更大了,而且体型已如一匹成熟骏马。 骸骨猎犬龇着牙,压低了身子低吼着,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冲过来。 “小样,姐刚刚能虐你一次,现在就能虐你第二次。”呼延雪右肩扛着长斧,伸出左手对着猎犬勾了勾食指,另一只手则搭在了斧柄上。 “果然如此。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样”牧语飞初见呼延雪时就大致明白了,这样的大只佬,有谁能强悍过她?之前扫荡杂鱼的必然是她。 呼哧。骸骨猎犬滴落着唾液的大嘴吐出了一口热气,它忽然后腿用力一蹬,整个身体如同炮弹一般朝着呼延雪急射而去。 呼延雪的身形在两侧墙壁上交替出现,整个人踏着左右的墙面来回横跃。 她手中的长斧隐于落叶,忽又借着盘旋的风划下一道弧线。 呼噜。猎犬一击不中,正欲再次反扑,呼延雪却来了一个天降正义。 片片枯叶之中,一柄长斧带着风声重重落下,猎犬身上的白骨盔甲应声而碎。 -78 -170 猎犬的身上跳跃着红色的数字,那是它因为受伤而失去的血量。不得不说,呼延雪的攻击十分奏效。 这只黑色猎犬嘴角早已渗出了血痕,但是它的眼中却丝毫没有退缩二字。它颤着身子勉强站立起来,抖动着身子晃掉了尘土。 猎犬俯身而下,后腿一蹬,整个身子再次化为炮弹朝着呼延雪而去。 只不过这一次有些不一样了,猎犬在空中突然变换了姿势,它蜷曲了身子,将自己尽可能裹成球形。 咔咔咔。数声脆响传来,原来是锋利的骨刺自猎犬体内爆射而出。 如果说原来的它是一枚炮弹,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刺球,一个速度极快的刺球! 呼延雪晃动着身子,不停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一声巨响,刺球砸在了她身边,纵是地面坚硬,仍旧被刺出了数个黑洞。 猎犬舒展开了身子,它的眼睛早已猩红一片。它咬着牙嘶吼着,很快又发动了一次同样的进攻。 这一次纵是呼延雪尽力躲避,终究还是被刺球扎进了手臂。 只这一下,呼延雪就掉了160点生命值,若是正面被击中的话,岂不是就没了? 呼延雪仰头喝下了一瓶劣质血,瞬间恢复了100点生命值。她趁着猎犬攻击后的一段硬直时间,双手握着长斧扭动腰身开始蓄力。 呼延雪抡起长斧旋转了两圈,使出了她目前唯一的蓄力技【大风车】,直接将骸骨猎犬击飞倒地。 一团淡黄色的流萤出现在了骸骨猎犬没了生息的躯体上,与此同时还出现了一瓶【初级劣质血瓶】。 当当当,雪儿小课堂又来啦! 这次我们要说的是硬直时间。当怪物在进行蓄力或者使用非普通攻击时,会在攻击后存在时长不一的停顿,称之为硬直时间。 在此期间内玩家可以随意攻击怪物而不用担心被攻击。 “哎?这次运气怎么这么差?普通的骸骨猎犬都可以掉落两瓶药剂,怎么组队刷的时候却变成一瓶了?”呼延雪迷糊了。 我们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在美滋滋地吸收着黑鸦与猎犬的流萤,一脸的享受。 三只黑鸦一共掉落了420点流萤,牧语飞因为全程都在打酱油的缘故,只拿到了130点;骸骨猎犬掉落了440点流萤和一瓶【初级劣质血瓶】,牧语飞只分到了140点流萤。 不过牧语飞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这些都是凭空得来的,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第五章 论中二的有趣性 “呼,没想到组队后的骸骨猎犬这么难打,竟然还有第二形态。”呼延雪背靠着墙壁,她胸部剧烈起伏着,显然刚刚的战斗消耗了呼延雪不小的耐力。 虽说呼延雪自认为小小猎犬不足为惧,但刚刚后者的突变,着实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呼延雪刚想说什么,但仿佛是什么东西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呼延雪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萌新,你就先自己抗压一段时间吧,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呼延雪看了看顶着香蕉头的牧语飞,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就解除了组队关系。 呼延雪的行为其实完全可以理解。为了带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不仅要面对更强的怪物,而且在击败后得到的流萤还变少了。 且不说其他的,若是在这过程中不小心被怪物击杀,那么身上的流萤全都会掉落,简直得不偿失。 “来自彼岸的勇者啊,请与我缔结永恒的条约,成为灵魂共鸣者吧。”牧语飞面对着呼延雪平伸出了他的右手,然后夸张地张开五指,丝毫不管对方的眼神在逐渐变化。 “说人话。” “你这么好看,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好友申请,对吗?”牧语飞凑到了呼延雪的身边,脸上谄媚的表情让对方悄悄往后撤了一步。 开玩笑,这么强的一位汉子,此时不加更待何时?咳咳,不对,她好像是妹子哦。 呼延雪倒也大方,二话不说就通过了,当然不排除想要尽快摆脱牧语飞纠缠的可能。 在呼延雪临走之前,牧语飞特地询问了她是否知道幸运值这个属性与什么挂钩。 呼延雪微微一笑,她转过身子看向了我们的非酋。 幸运值在这款游戏里,不仅会影响到打怪的暴击率、命中率、闪避率,还牵涉到怪物被击杀后掉落装备的概率,探宝成功率等等。 与其他属性上限为100不同,幸运值属性的上限只有20,这也是游戏开发商为了避免玩家幸运值太高从而降低游戏的体验。 呼延雪倒是解释的仔细,她整了整自己的皮衣,在牧语飞不舍的眼神下打开了小巷右边那扇淡白色的铁门走了进去。 那扇门开了?牧语飞记得之前明明锁着的啊。 淡白色的铁门在呼延雪走进去之后自动关上了,当牧语飞再去尝试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这扇门奇怪地又锁上了。 原本牧语飞想跟着呼延雪一起进去的,哪知刚靠近门口就被一股玄学力量阻挡住了。 这其实是《血月之下》的设定,为了玩家能够有更好的体验,整个世界的剧情对于单个玩家来说都是独立的。 打个比方来说,即使有人把封棺村北、西、南三道大门都打开,其他人也没办法过去。 因为在他们自己的剧情里,这些门依旧还是关着的。 虽然在组队的情况下,玩家可以共享进度最高的剧情。但是一旦解除了组队状态,一切都会恢复。 这就是为什么牧语飞发现原本打开的铁门又自动锁上的原因。 “我的神哦,这股芬芳,这就是轮回之子赐予我的魅力吗?”从头发上撸下散发着“香气”的蕉皮,看了看挂满衣服的垃圾,牧语飞心里千万匹泥马奔过。 所幸的是,只要回到了命运之屋,这些脏乱之物就都会消失不见,根本不用他再费心处理。 “我的勇士,你是特意回来挑选优质火把的吗?”明日梦快步走向前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牧语飞,就像路边那些玩具商贩看着来来往往的孩童一般。 明日梦原先留在牧语飞心中的女神形象已经成功替换为了奸商。 他摆了摆手,看着自己口袋里仅有的720流萤,感叹着现实的残酷。 “no商品,no比比,only升级,ok?”牧语飞用两种语言融合了他独特的口音,诠释了什么叫做我很穷别烦我。 “5级到6级需要300流萤,6级到7级需要401流萤。这里建议亲直接连升两级,我只收你700流萤哦。”明日梦听着牧语飞的吐槽,倒也不生气,面不红心不跳地继续为我们的主角热情服务。 这才便宜1流萤,你也好意思说?而且我怎么觉得,这1流萤怎么看都像是你临时加出来的呀?不都应该是整数吗? 吐槽归吐槽,牧语飞还是乖乖拿出了700流萤,伸出手来感受着明日梦掌心的温度。 不可很可惜,明日梦的手冷冰冰的,与她脸上热切的表情全然相反,让牧语飞好一阵失望。 柔和的光芒再次闪过,牧语飞的脑海里响起了声音。 恭喜您成功升至6级,获得1点属性点。消耗流萤300,剩余420。 恭喜您成功升至7级,获得1点属性点。消耗流萤400,剩余20。 该怎么加点呢?牧语飞犯愁了,呼延雪的身姿与神威彻底改变了他原先的想法。 向来坚持着打不过就跑原则的牧语飞,必然会在升级之后主加体力,增加耐力条的长度。 但是现在,他打算尝试一些别的东西,换个路数换个心情。 “那位壮士应该主加了力量,或许她人物本身的属性值就与我不同。”牧语飞喃喃自语。 他很想体验无双的快感,但是奈何自己太非了。若不是有这把自动锁定的武器,恐怕都无法打到怪物一下。 对了!魂附武器好像很多都带有锁定或者范围伤害的,那我只要主加魂附不就好了?剑盾什么的我弃了,是时候成为全能法爷了! 牧语飞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他淡定地在体力以及魂附属性上各加了一点。 姓名:牧语飞 称号:卑劣的外乡人 等级:7 生命值:250/250 耐力值:115/115 属性点:生命:10 体力:11 力量:10 敏捷:9 魂附:8 幸运:-9999 牧语飞明确了自己的加点路线,誓要将输出进行到底,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20流萤,这是牧语飞此时的所有身家,他不得不背起小行囊,离开了温暖的家。 站在那条熟悉的巷子口,看着面朝自己缓缓爬来的三只巨型黑鸦,牧语飞浅然一笑。 他侧身对着黑鸦站直了身子,左手按住了头顶的帽子,特意用帽檐遮盖了自己的视线。右手拿出雷鸣扇横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 “比夜更黑的黑暗啊,赐予吾等仆从崇高的力量吧。毁灭世间的光芒啊,展现你的才能吧。爆裂吧,雷光;破碎吧,邪恶。” 即使摆出丢人的动作,说出羞耻的中二话语,牧语飞依旧面带微笑。 电芒在雷鸣扇上若隐若现,接着四道如蛇的青色闪电曲着身子急驰而去。【流蛇电芒】宛若有了生命,在半空中似吐出了蛇信,朝着某只倒霉的黑鸦咬去。 -52 -54 -48 -53 随着四串数字跳出,黑鸦浑身冒起了烟气,不再动弹。 它的身体在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团流萤,十分可人。 “汝等低下魔物,妄想与吾等雷电主宰为敌?可笑,可笑。”牧语飞再次压了压帽檐,闭着眼睛露出了闪亮的笑容。 手持折扇略有些猥琐的青年,他脚下一蹬,踏着虚空使出白鹤冲天,跃过了黑鸦。 昏暗的光影如同阴阳两面,在中心位置是空中自转了360度的牧语飞,他以扇为指刺入了黑鸦的身体。 牧语飞虽是倒立的姿势,但他反身朝着空中的一踏,竟激出了一阵气浪。 一股冲力顺着折扇直接传递到了黑鸦之上,地面在【扇刺】的作用下瞬间裂开,裂纹如蛛网一般扩散。 黑鸦沙哑着发出了最后的嘶鸣,但牧语飞却不打算就此停手。 雷鸣扇被牧语飞抛向了空中,其上电蛇光鳗翻滚,天空竟因此引来阵阵惊雷。 黑云之中苍龙咆哮,潮鸣电掣。雷龙卷着紫电,化作光柱急射而下。 轰!三只巨型黑鸦无论生死,皆在这【唤雷诀】中消散殆尽。 一个黑影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自那光柱中缓缓而出,正是牧语飞! 他压着帽檐,踏着舞步,打着响指,轻轻地说了一句: “吾,才是雷王!” 确实是够雷的,你们以为牧语飞真这么厉害?不,以上这些均只是他的想象,真实的场面是这样的: 牧语飞一头黑橡色的短发在风中与粉色的口香糖交缠热拥,几根青菜尾叶点缀在湿了一大半的黑色皮衣上,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牧语飞大张着眼睛,用尽全力奔跑着,在他的身后是热情的封棺村民与可爱黏人的骸骨猎犬。 还有三三两两的黑鸦蹦蹦跳跳,着实可以说明牧语飞魅力之大。 是的,你没有猜错,他又摔倒在了垃圾桶里。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绊倒他的人正是牧语飞自己。 先前牧语飞灭了一只黑鸦后,正想着摆一个潇洒的造型,谁料另外两只巨型黑鸦突然发难腾空而起,拍着翅膀就朝牧语飞啄来。 牧语飞眼见不对劲,手持折扇正准备转身逃跑。 没成想这左脚与右脚打了架,如同保龄球滚向球瓶一样来了个精准打击,对着垃圾桶就撞了过去。 叮铃咣啷。好家伙!这一下子周围的村民不乐意了,纷纷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三三两两成双成对,手中举着火把拿着铁器,热情地向牧语飞走来。 牧语飞也算是个老实人了,面对着如此好客的封棺村民,自然是连连摆手拒绝。 可没办法,人家村民可没那么容易打发。牧语飞只得三十六计跑为上,以行动来代替言语。 可惜世事总是出乎牧语飞的意料,面对村民们的围追堵截,他潇洒地站在了风口处,淡定地说出了四个字: “请轻一点。” 牧语飞在原地复活了,看着心满意足走远的村民们,沉默了。 他暗自庆幸自己死亡后并不会掉落流萤,若换作旁人,那可要亏死了。 要知道在《血月之下》的游戏中,正常情况下玩家死亡后会掉落全部的流萤,不过没关系,你有一次重新跑回来捡的机会。 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又不幸被怪物杀死了,那么就只能遗憾地与这些流萤说拜拜了。 当然了,如果有贼兮兮的玩家偷偷在你死后把这些流萤捡走,你除了提着大砍刀堵他的门之外,就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肯定会有人问了,既然流萤这么容易掉,为什么不把它存在仓库里? 好问题!命运之屋内确实有一个朴素的箱子充当着仓库,但流萤根本无法存放进去。 这个仓库还起着另外一个作用,玩家在探索过程中搜集的道具,若是超出了自身携带的上限,多出的部分就会自动存入这个箱子内。 说到携带上限,不分品级高低只看种类。 比方说血瓶的携带上限是10个,那么当你带了6个低级血瓶后,其余品级的血瓶只能再带4个。 牧语飞盘着腿坐在地上,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抚摸起了扇面,又从背包里取出几枚无用的石头放在掌心,不知在盘算着些什么。 “啊啊啊,先前的样子为什么回想起来这么羞耻?” 第六章 肉蛋葱鸡 “咳咳,咳咳咳。”牧语飞捂着嘴巴咳嗽了好几声,他一手扶着粗糙的墙面站了起来。 仅存的两只黑鸦相互依偎着,其中一只紧紧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眼神中满是因同伴死去而激起的愤怒。 牧语飞挑着眉毛,弯着嘴角。反正地上的流萤还没被他取走,所以牧语飞一点都不担心刷出新的黑鸦。 这一次牧语飞学乖了,既然自己这么衰,那更应该低调一些,谨慎一些。 他昂首挺胸,踏着自信的步伐来到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地方。 紧接着牧语飞从屁兜里掏出了一颗【无用的石头】,靠在嘴边哈了一大口气,然后让石块随风画出一道靓丽的弧线,精准地砸在了那只正在酣睡的黑鸦脑袋上。 黑鸦原本趴在地上正在小憩,谁承想会被这枚小石子惊扰了美梦。 还在梦里约会的它顿时被惊醒,一股起床气涌上心头。 巨型黑鸦一双小脚迈着细碎的步伐,朝着牧语飞一扭一扭地走了过去。 “果然如此!”当看到朝他走来的只有那只被攻击的黑鸦时,牧语飞眼睛一亮,他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了游戏内的仇恨机制。 虽然这款游戏里存在仇恨共享,但若是与怪物保持一定距离,然后用没什么声音的石头进行战术勾引,那么还是可以实现一对一的。 轰隆隆。数道青色闪雷如雨似棉,随风而过将黑鸦带去了它的梦乡,继续之前的粉色系约会。 “哈哈哈哈。”牧语飞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开心的仰天长笑起来。 最后那一只黑鸦也想来凑凑热闹,可牧语飞却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只得用【流蛇电芒】来谢客了。 牧语飞并没有急忙冲过去拾取自己的战利品,而是蹲下身来仔细检查起周围的地面。 在确认了没什么香蕉皮、口香糖等等的杂物之后,牧语飞这才长呼一口气,安心搜集自己的战利品。 三只黑鸦一共掉落了240流萤,加上牧语飞原本身上的,现在总共是260流萤。 牧语飞推开了原先那道锈红色的铁门,熟悉的黑暗再次袭来,只不过这一次在一片漆黑之中,尚存有一团温热的火光。 那是铁斧男先前掉落的火把,现在依旧还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牧语飞一个跨步走了过去,捡起了火把。 借着并不明朗的火光,牧语飞在墙角腐朽的木桶后面发现了老熟人铁斧男。 手持铁斧的村民此时正坐在地上,一点声息都没有,他的手中拽着一根还未点燃的火把。 “卑劣的偷袭者啊,原来先前你就是躲在这里暗算本王的。” “唤雷诀!” “扇刺!” “流蛇电芒!” 铁斧男早已没了气息,可是雷光依旧不停朝着他的身体倾泻。 数分钟后,牧语飞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抹去了额头的汗水,心满意足地捡起了地上的流萤。 流萤+300,总数560。 牧语飞拍去了身上的尘土,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战斗散乱的头发,这才走向那扇褐色的木门。 由于先前遇到呼延雪时的阴影,牧语飞并没有急于去探索上下楼梯所通往的两片未知区域,而是选择打开木门。 他的手刚触及到铁制的门把,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立马自牧语飞手掌涌上心头。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牧语飞犹豫了一下,仍旧咬着牙打开了门。 嚯!门外是约莫一两千平米的大平台。地面上铺着的,是雕刻着弯月的小石砖。 若是侧身朝旁看去,甚是气派的建筑物连成了一排。墙面或是牙白或是青黑,高耸而立仿佛要深入云中。 虽然大门外都挂着吊灯,可没有一扇门能够打开进入。 牧语飞每每尝试,得到的只有屋内人的谩骂与讥讽,他们异口同声诅咒异乡人被血莲吞噬。 站在平台朝远处眺望,天空中的落日与远处广场上的篝火仿佛在向牧语飞打着招呼。 若是来到平台的石头护栏处朝下看去,底下缭绕的是如同深渊一般的雾气。 再往下,那便是封棺村的下水道了,但要从这里下去显然不可能。 所谓高处不胜寒,包裹着凉意的风在平台上旋转游走。凉风顺着平台右手边的阶梯而下,在两个身材壮硕衣冠不整的胖子之间来来回回。 牧语飞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两位大汉浑身油光闪闪,但实在下不了饭。 他大致估了估,这两位壮汉每一个都起码有500多斤。 其中一个双手紧紧抱住一块棱角分明的巨石,他的上半身仅仅只有一件黑色的皮制围裙用来遮羞。 所幸他还穿着粗制的牙色麻裤,否则恐怕很快就会被抹杀了。我们姑且就称呼他为围裙男吧。 另一个胖子身上裹着早已发黄污秽的绷带,像极了用过的手纸,熏臭味从其上源源不断地飘散而出。 他的胸口染着血渍,穿着分不清材质的黑色长裤,双手握着一柄生锈的长斧,暂且称呼他为绷带男。 围裙男与绷带男一来一回巡视着阶梯周围的情况,他们每走一步,牧语飞都能感觉到地面随之一震。 【无用的石头】在牧语飞手中上上下下,他正准备如法炮制将二胖之一吸引过来。 可惜他太倒霉了,围裙男先一步小跑过来,显然是发现了牧语飞的存在。 野兽般的嘶吼声自围裙男的嘴中发出,幸好这两人都戴着雕刻了弯月的无脸面具,遮住了扭曲的面容。 否则牧语飞可能会建议他们少吃藕,因为丑。 围裙男的步子越踏越大,每一步都差点让牧语飞以为平台会塌。 最后围裙男甚至双脚离地,双手紧紧抓着巨石就朝牧语飞砸来。 气压!一股强烈的气流将牧语飞压在了围裙男的身下,动弹不得。 牧语飞咬着牙,看着越来越近油腻腻的身体,他在心中拼命嘶叫着:“动起来!快动起来啊!” 咚的一声巨响,道道裂痕自地面被砸的中心向外延伸,牧语飞跪坐在一旁,惊魂不定。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数道雷光让围裙男的攻击为之一滞,牧语飞趁着气压减弱的刹那向一旁扑去,这才躲过了一劫。 地面的裂纹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并不用担心围裙男会把这个平台搞塌。 因为重要场景不可破坏,否则牧语飞早就想办法砸出一片天地了,哪还来这么多麻烦。 围裙男一击不中,依旧保持着砸地的姿态,起伏不停的胸脯告诉牧语飞,此时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趁着围裙男尚处于硬直状态,牧语飞手中折扇翻飞,【流蛇电芒】如影随形,数条光带缠绕住了围裙男。 “就这?就这?”正当牧语飞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只觉得头顶一阵寒意,抬头才发现一柄长斧正带着风声,呼啸着迎头劈来! 翻滚?躲闪?牧语飞的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只可惜行动跟不上意识,斧刃重重地与牧语飞的身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刺啦!就这一下,牧语飞的血条直接空了。 ??? 一击秒? 真就一拳打死一个小怪兽呗。这明明是杂鱼啊,能不能给一条活路? 牧语飞是一个有很多问号的小朋友,今天也不例外。 “那个胖子是怎么绕到我身后的?”牧语飞想不明白,如绷带男一般的壮汉,走起路来应该是如鼓似雷。怎地刚才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以至被偷袭了。 “不行,我得再试一次。” 风声如涛,卷起残叶而过。一边是相对瘦弱卑鄙的外乡人,另一边则是如同几十胞胎孕妇一般的壮汉。谁将是这场争斗最后的胜者? 牧语飞不敢断言,面对着比自己高了大半截身子的对手,总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他的小心脏。 牧语飞的手心里握着一块【无用的石头】,若不是指定道具无法被破坏,恐怕这枚石子早就已经被捏碎了。 石块划破了静谧,成功向绷带男表达了爱意。 要说这绷带男也是个洒脱的人儿,他不似围裙男般沙哑着嗓子在那干吼,而是更加直接地朝着牧语飞狂奔而来。 绷带男左手持斧,右手上的绷带忽然脱落下来。 黄白相间的带子朝着一旁的建筑物飞去,稳当地挂在了一处凸起的石角上,然后... 他飞了!他真的飞了起来!一个500多斤的胖子如同人猿泰山般荡了起来,就差那一声经典的嚎叫了。 若不是身侧沉重的脚步声将他拉回了现实,牧语飞仍旧沉浸在肥山带给他的冲击之中。 在巨石与地面之间,牧语飞选择了退却。他并不想掺和石头之间的情感,转而将目光对准了绷带男。 砰!咚!围裙男的砸击又一次落空了。 牧语飞趁着怪物的硬直时间,敏捷地连跑带跳,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此时绷带男恰好荡到了牧语飞上空的位置,只见他伸展开了四肢,挺直了肚皮松开了绷带,朝着牧语飞来了个【肉蛋冲击】! 脏兮兮油腻腻的肚皮,莫说是被砸到了,就算是凑近了细看也是一种伤害。 牧语飞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洁癖,连跳带爬往一旁逃去。 可事与愿违,只听见咚的一声,巨石砸在了牧语飞的腰上,他感觉到骨头仿佛会因此裂开。 牧语飞在地上打着滚儿,他现在急切想要找一处暂时安全的地方来补充生命。 方才那【落石】,直接扣除了牧语飞170点生命值,要知道他总共才250呀。 残叶依旧在风中盘旋,虽然暂未落地,却也被烈风渐渐撕碎。 围裙男与绷带男渐渐走远了,残叶终究还是落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牧语飞哭丧着脸坐在原地,刚才他不出意外又挂了。 此时的牧语飞正不断思考着如何分开这一对热恋中的男儿,否则这两面夹击的感觉实在是影响体验。 “不是说石块可以勾引其中一个的吗?”牧语飞下意识地摸着鼻梁,“为什么现在不行了?难道是因为这二人离得太近?” 牧语飞这一次并没有着急,他靠在石栏上欣赏着大好风光。 浓烟围绕着远处的建筑,似是要让其中的人们沉睡在永恒的安眠之中;薄雾如白纱轻拢,环过小巷、漫过广场,沉于深渊、起于天际。 墨染天空,吞噬了繁星,就连月亮都不曾出现,只有薄暮的夕阳依旧在那苦苦支撑着。 牧语飞望着天若有所思,游戏的名字叫做《血月之下》,在宣传动画里也能看到村庄上空挂着妖异的猩红满月。 可是血月在哪? 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牧语飞的思绪,他这才意识到围裙男正往这边走来,至于绷带男则缓步下了石阶,去另一边巡逻了。 好机会!牧语飞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是干,青光舞着旋儿随风拍打着围裙男的大脑门,后者怒火攻心如急驰的火车冲撞而来。 块头大的坏处就是行动太不灵敏,围裙男虽然气势惊人,但终究直来直往不懂得弯。 牧语飞瞧准了他这一点,所以才敢和围裙男硬碰硬。 围裙男将手中的巨石抛投而起,接着仰天长吼。紧接着,平台石阶附近似是回应他一般,也传出了尖锐的吼叫声。 面对着此情此景,牧语飞脑补出了这样一幅画面: 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位孱弱可爱的少年遇到了凶神恶煞的劫匪。 被殴打后无力还手的少年哭喊着:“哥哥,快来救我!” 路的另一侧,年长的大哥戴着披风大吼一声:“弟弟莫怕,哥哥就来!” 慢着,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七章 这也能失败? 夕阳微弱的光仿若薄纱,从缝隙之中透了进来,衬托出了一个又一个因为油灯而扭曲的影子。 呲呲呲。那是斧刃在地面拖拉的声响,刺耳而惊心,仿佛碎冰融成的尖刀一点一点割着心脏。 滴答滴答。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滴水的声音,仔细寻去却了无踪迹。 坐以待毙向来不是牧语飞的性格,趁着绷带男尚未走近,他以折扇化刃,如一柄翡翠短刀散发着别样的光。 【翡刃刀】上,电光环绕,如刀气纵横,停了风落了叶。 一个黑点正在牧语飞脚下不断放大,他暗叫不好,顾不得对围裙男的追打,急急忙忙往左侧闪避。 咚!巨响带起了烟尘弥漫开来,牧语飞原先站着的地方落着一块巨石,不用想便知道来自何处。 牧语飞的攻击节奏断了,算是给了围裙男喘息的机会,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支针状药剂,扎在了自己油腻腻的胸脯上。 原本只剩下六分之一血条的围裙男,在注射药剂之后满状态复活了。 牧语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与地面接吻。 这谁顶得住?怪物还赶新潮自带了药剂? 兹啦兹啦。现实并不会给牧语飞继续吐槽的机会,因为绷带男已经抽星带火,拖着长斧小跑而来。 火星飞溅,喧闹了黑夜,若不是其上弥漫开的血腥气,总是一副美妙的景象。 砍、劈、拽、拉,其间穿插着【投石】与【缠绕绷带】,牧语飞终究还是如先前一样,再次复生了。 不过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若是配上浓密的黑眼圈与满脸的胡渣就再好不过了。 你们说若是换作电脑游戏,键盘或者手柄会不会早就已经光荣退役了? “不行!这根本行不通嘛!”牧语飞抓着自己的头发,“果然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一味地躲闪根本没用。若是三两下能够秒了其中一个胖子,哪还会这么狼狈。” 牧语飞看了看身上的560流萤,又瞧了瞧手中的折扇,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 “小宝贝们,你们的爸爸来了,嘿嘿嘿。”牧语飞用手擦去了嘴角流出的口水,搓着双手回到了那条小巷子,朝弱小无助可怜的黑鸦走了过去。 今天的小巷子也是一片祥核,虽然偶有黑色羽毛随着嘶声的鸦嚎飞起,但闭上眼睛塞上耳朵,就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了。 不知过了多久,牧语飞靠在小巷的墙壁上,就像是刚刚劳作完的农工,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他看着口袋里流萤的数量,不自觉地开心笑了起来。 3440!整整3440流萤! “嘿嘿嘿,终于可以稍微阔气点了。”牧语飞第一次拥有超过3000的流萤,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用。 “我的勇士,看你这么开心,要不要来一把左轮手枪添添喜气?”命运之屋内明日梦笑得特别热情,一手拿着左轮手枪,一手拿着伸缩手杖,满脸期待地看着归来的牧语飞。 “女神,我想要强化这把雷鸣扇,给个价吧。”牧语飞并没有接明日梦的话头,直接把【未完成的雷鸣扇】拍在了她面前。 “老板,啊不,勇士你要强化吗?没问题,但前提是需要修理武器,补满耐久度哦。”明日梦一双明眸泛着月光,但又克制地收敛了回去。 “那我连修带强化,给我算便宜点吧。咱都是老熟人了不是?”牧语飞真诚地盯着明日梦,就像是一位熟练的砍价大妈。 “我这都是明码标价,雷鸣扇耐久度只有80点了,修理需要150流萤,如何?”明日梦把折扇托在手心来回看了看。 “另外如果要强化的话,前三级每级以200流萤递增,最低强化价格为500流萤。超过三级需要强化的话,需要递交额外的升阶材料,这些材料可以在杂鱼或者boss身上获得。” “升阶材料?不是说武器升级只需要流萤即可吗?”牧语飞不解地问道。 “武器每升三级都需要进行升阶,否则无法再次升级哦亲。”明日梦笑容依旧可爱,但在牧语飞眼里却是另一副可憎的模样。 “行!行!行!那就先升级吧。”牧语飞掰着手指算道:“升三级总共要2100流萤对吧?” 明日梦笑着点了点头,手中的雷鸣扇上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牧语飞的脑海之中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未完成的雷鸣扇】修复完毕,耐久度恢复完全。消耗150流萤,剩余总数3290。 【未完成的雷鸣扇】升级失败,已分解。消耗500流萤,剩余总数2790。 “升级会失败?!你为什么不早说!”牧语飞整个人愣住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大脑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得到一把还算趁手的武器,想着回来强化一下,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明日梦自己也心中一跳,她之所以没说强化成功率的事情,是因为正常来说前三级根本不存在失败! 虽然按照游戏的设定不会有绝对的成功,但是前三级99.999%的成功率,没有一个人会强化失败,除了牧语飞。 “额...”明日梦这下尴尬了,因为这件事情的责任在她。 “啊,我亲爱的勇士,别担心,这可能是出现了什么不可抗力,我私人赠送你一柄新武器吧。” 明日梦看着面前呆滞的牧语飞,也不等他回应,平举双手放在身前。 她的手心泛起了光芒,一把类似【绅士的旧制伸缩手杖】的武器出现在了牧语飞面前。 手杖约莫3尺,螺纹杖身,杖柄上有明显的雷纹。 【旧制附魔螺纹手杖-雷】 种类:魂附型 物理攻击:0 魂之攻击:100 幸运值附加:0 火焰:0 雷电:25 寒冰:0 生机:0 土元:0 耐久度:220/220 力量:无 敏捷:无 魂附:d级/9 魂石强化:无 备注:手杖模式下可以进行穿刺攻击,穿刺附加伤害15点,附带打断;长鞭模式下为范围伤害,无打断效果。所有攻击均带有雷电特效,同时附加电伤20点,附带一定的麻痹效果。 牧语飞的眼睛随着新出现的武器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一把抢过手杖抱在怀里,生怕明日梦突然反悔。 “穿刺攻击我是不用想了,铁定会被怪物闪避掉。不过这附带雷击的长鞭倒是让人充满了期待。”牧语飞来回抚摸着新得的武器,也就没再和明日梦计较被吞掉的强化费了。 “我的勇士,拿上这把绅士武器去冒险吧!”明日梦眨巴着眼睛说道。 “别想着赶我走,我有个很大的疑问。”牧语飞走出没几步,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转过身来看着明日梦。 “我想问一下武器第一次升级,强化成功率是多少?” 明日梦明显地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笑容略有些僵硬。 “武器前三级的成功率都是99.999%,正常来说基本都是绝对成功的,但偶尔会存在不可抗力。” “那如果我一直遇到不可抗力呢?” “额...正常人不会这么衰吧?” “...” 命运之屋外冷风习习,冲散了蝶恋花,吹走了花想容,直流下残枝苦涩,滴落着露水。 “没事哦,如果真的是因为不可抗力,我这边会准备好各种替代武器,只需要一点点流萤就可以拥有。”明日梦眼见着牧语飞的脸色沉了下来,赶忙赔笑打起了圆场。 毕竟命运之屋是玩家独有的一个空间,可以理解为温馨的家。 若是玩家没了兴致撒手不干,对于单独空间内的游戏npc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啊,世界这么美好!啊,明日梦这么可爱!”牧语飞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自我催眠一般低语着。 “剩下的流萤给我升级吧。”牧语飞拍了拍自己的脸,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明日梦二话不说伸出手来,光芒闪过。 恭喜您成功升至8级,获得1点属性点。消耗500流萤,剩余2290。 恭喜您成功升至9级,获得1点属性点。消耗600流萤,剩余1690。 恭喜您成功升至10级,获得1点属性点。消耗700流萤,剩余990。 流萤不足,无法升级。 “看来10级之后的消耗量会大增啊。”牧语飞心里想着。 “我的勇士,10级到11级需要消耗1200流萤,20级之前每升一级消耗的流萤会递增600。”似是看出了牧语飞心中所想,明日梦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如此,谢谢女神了。”牧语飞冲着明日梦道了声谢,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 牧语飞打开了角色面板,将3点属性全部加在了魂附上。 姓名:牧语飞 称号:卑劣的外乡人 等级:10 生命值:250/250 耐力值:115/115 属性点:生命:10 体力:11 力量:10 敏捷:9 魂附:11 幸运:-9999 “不知道新武器能不能帮助我报仇呢?”牧语飞来回摩挲着手杖,感受着凹凸不平的螺纹独有的质感,不知思绪又到了何方。 命运之屋外风消云散,阳光探出头来撒在了露珠之上,顿时绽放出了光彩。花香伴着七色,似有无数可能蕴含其中。 望着牧语飞离去的身影,明日梦在木屋内来回走着,她的目光时不时转向那幅油画,心中疑惑:“难道真的存在bug?” 牧语飞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按了按帽檐,拄着手杖来到了小巷子口。 他挺直了身子,伸出食指直指远方。“我要代表雷神净化你们这些污秽!” 牧语飞尝试着用手杖尖端刺向那三只可怜的黑鸦,但不出意外都被怪物躲闪了。 “果然如此。” 他自嘲着笑了笑,随后按动了手杖之上的机关。 咔咔咔。杖身上的铁制部件一片一片分割开来,露出了内部藏着的钢丝软绳。 丝丝雷光在杖鞭上缠绵,鞭身随着牧语飞手腕的用力,在空中打着旋儿朝着黑鸦挥去。 嘎嘎嘎。黑鸦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又很快在落叶中归于平静。 第八章 夜下双胖 黄栌旧了新叶,朔风带起尘烟。 枯叶之上偶有水滴,倒映出了两个对峙的身影。虽模糊不清,但隐约可以看见靛青长龙穿梭其间,雷吼电鸣。 牧语飞挥起长鞭,鞭身在空中打出了平五花,其上电光闪烁。 长鞭忽柔如清风,忽又随着牧语飞心中所想,在气爆声中化为电龙朝着围裙男咬去。 啪啪啪。似雷龙露出了尖牙,如电虎急驰了步伐,鞭头抖击带动了鞭身侧扫,一通【狂鞭怒浪】直接抽得围裙男眼冒金星。 -110 -100 -95 牧语飞看着围裙男头顶上跳动的数字,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笑意逐渐在他脸上加深,虽然呼吸略有些急促,但这并不妨碍牧语飞双手捧起杖鞭细细地爱抚。 围裙男仰起头朝着天空嚎叫着,甚至可以隐约看到周围空气的震动。 牧语飞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等待围裙男拿出药剂回血,因为时间就是金钱。 他手中的长鞭忽然急剧转折,连周围的尘土都纷纷避让。 鞭身三曲九折,眼看着就要劈向围裙男的时候,一条绷带不识时务地来搅局了。 绷带缠绕着长鞭,于雷光中娇柔,于火炎中分别。 围裙男将手中已用完的药剂瓶砸在了地面上,玻璃碎片分散而出,惊扰了平静的水光。 溅起的水花依偎在碎片之上,如镜面一般。牧语飞的青雷在镜里折出了光,绷带男的身影则在另一片镜子中抄起长斧凌空而下。 牧语飞的影子在镜里倒转了身体,其后是急冲而来的围裙男。 碎片翻转了一面,其上映照出的,是舞成花的雷光与碎裂的巨石。 砰。长斧紧紧插在了地面上,直接将这些玻璃片砸的粉碎。 一滴水珠飞溅而起,里面倒映出的是倒在地上的围裙男与半跪着的绷带男。 牧语飞半蹲在地上喘着气,他的耐力值已经空了,身上的药剂也只剩下了2瓶。 不过有一说一,这柄拐杖确实好用。 无论是长鞭形态下的抖、劈、撩、扫、缠,还是拐杖剑形态下的格挡,都比之前的雷鸣扇要实用有效。 一阵风吹过,飘起了牧语飞身边的落叶,枯叶翻转而过遮住了绷带男的眼睛。 当叶子离开的时候,绷带男的双眼竟是鲜红一片! 未见他有什么动作,绷带男胸前肮脏熏臭的带子却开始骚动起来。 这边鼓了起来,那边顶了一下,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 绷带男痛苦地哀嚎着。牧语飞毕竟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当看到他如此难过的时候,牧语飞决定让他解脱。 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肩膀,牧语飞看了看手中的杖鞭,一式【青芒】带着电尾与嘶鸣声冲向了正在变异的胖子。 噹的一声,眼瞧着自己的长鞭竟然被拍飞了,牧语飞有些不敢相信。 他仔细看去,发现绷带男的胸口不知何时伸出了一条赤红的舌头,在空中来回抽动着。 绷带男挺起胸膛,双手垂至身后,随着一声抽搐,一切都索然无味。啊!不对,是一切都变得非同寻常。 随着胸前的绷带全部撕裂,绷带男露出了他胸口的一张大嘴! “妈呀,这是多久没刷牙了?怎么净是黄色的斑斑点点?”牧语飞看到那张大嘴喷出黄雾后,赶紧捂住了口鼻。 这显然是好多年都没注意口腔卫生了,闻一下这清新的口气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暴毙。 那条灵活的舌头开始活跃起来,直接朝着某个方向伸去。 牧语飞敏捷地后退了一步,举起手中的杖剑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但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原来那根本就是一条有特殊癖好的长舌,竟然一点都不馋牧语飞轮廓分明的身体,反而是独爱另一边500斤的胖子。 长舌看似毫不费力地将围裙男卷了起来,然后成功地将那油腻的身躯硬生生塞进了嘴里。 这一幕,让牧语飞想起了巨蟒是如何吞咽食物的,他感觉自己的胃正在剧烈的抽搐。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牧语飞也尝试攻击过。但是在绷带男用餐的时候,牧语飞的长鞭竟然没办法伤他分毫。 灯光下绷带男的影子映在了他身后的建筑物上,黑影在渐渐地变大,变壮。 影子上出现了另外两只手,还有几根绕着身子的黑影在上下浮动。 “拜托啊大佬,我今天还想吃饭呢。”牧语飞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想要清除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牧语飞眯着眼,尽量用余光去打量已经认不出的绷带男。 在光与影的衬托下,绷带男的背后长出了两只手,都握着什么条状物体。 他的体型比一开始要大了一倍,胸口的大嘴瞅着牧语飞大腿上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绷带男眼见牧语飞捂着脸害羞地站在原地,背后的手直接扔出了带着腥臭味的物体。 嗖嗖嗖。风声跟在驼色条状物体之后,旋转着飞到了牧语飞的面前。好在杖剑的格挡并不是摆设,那根恶臭的条状物体打着旋儿被弹飞了。 条状物体在空中360度转体后插在了地上,牧语飞这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根血淋淋的肋骨! 趁着牧语飞回头的一刹那,绷带男的长舌如穿行的巨蟒一下就缠住了他的双脚,随着【恶舌缠击】巨力的拉扯,牧语飞扑通一声摔倒了。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根肋骨,牧语飞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他拿起手中握着的杖剑,拼命地刺着脚上的舌头,但... miss,miss,miss。 绷带男舌头旁跳出的三个单词让牧语飞慌乱起来,他的眼珠不自觉地左右来回看着。 臭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浓烈,熏得牧语飞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绷带男将他举了起来,牧语飞注意到异变后绷带男的血条又补满了,甚至比之前的更长! 不过好在绷带男的举动救了牧语飞,原先他被拖行着不好施力,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牧语飞挥舞杖鞭,鞭声在空中打出了一朵花,直接引来一道青色雷光刺在了长舌之上。 长舌上火花四溅,刚硬的雷电仿佛化成了长锯,在来回切割着。 咆哮,不安,绷带男的喊叫声中充满了各种情绪。他赶忙伸回了自己的半截舌头,避免受到更大的创伤。 绷带男想要冲向已经逃脱的牧语飞,但他诧异地发现自己的双脚动不了了,原来是牧语飞杖鞭的麻痹效果出现了。 一双油腻腻的手朝着虚空胡乱抓着,但是绷带男依旧还在原地,无法前行。 牧语飞揉着刺痛的双腿,勉强爬了起来,将身上那截粘腻的舌头远远地扔掉了。 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牧语飞捂住了自己的右手,大喊一声:“吾的雷之力啊,咆哮吧!歌颂吧!让世界臣服于吾吧!” 一道靛青色的雷光慢慢在杖剑上浮现,整把武器竟似一柄三叉戟,前端部分竟全都是由青雷组成! 牧语飞尝试性地将戟身在掌心转了一个圈,【雷身化戟】让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随后牧语飞一步踏出,尘土飞扬。 三叉戟离绷带男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即将触到对方油腻身体的时候,三叉戟前端的尖刺突然爆射出了明耀的光。 耀光如刺,无情地穿透了绷带男的身体,在其中肆意搅动游走。 呜呼!牧语飞大呼过瘾,只这一下绷带男的血条就下了三分之一,伤害着实可观! 一股难闻的腥味从侧边传来,牧语飞下意识地后撤而去,一只血糊糊的大手抓了个空。 砰!绷带男背后的大手抓着肋骨抵在了牧语飞的长戟尖端,相持不下。 肋骨上爆出了火花,飞散而出的火光如陨落的晨星,在积水中呲啦一声熄灭了。 绷带男的力量显然要大牧语飞不少,他后脚一蹬,一股巨力传来。 牧语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铁球撞击了一样,闷哼一声连连后退。 绷带男趁胜追击,他手持长斧大踏步地冲了起来,这一脚下去,地面的积水中升起了一朵漂亮的花。 叮铃铛啷。水花之中,变化无常。先是巨斧的斧刃贴过了戟身,雷火之光交融,竟让这夜也充满了些许能量。 随后电闪雷鸣,小蛇游动,机警地闪避过了一根又一根如同雨后破土竹笋的肋骨。 啪啪啪。长舌拍击着地面,在灰雾中斧刃带起的黑影似是要切开空间,随着翻滚之声滴落了鲜红。 咕咚咕咚。牧语飞拿出了最后一瓶药剂灌了下去,空瓶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地上,砰然四碎。 在踏踏踏的脚步声中,电疾如风掠起苍龙,雷舌舔舐镜面,倒映出杖鞭挥出的螺旋。 点点血珠滴在了碎片之上,绽放出了一朵朵的鲜花。花瓣碎裂开来,落在了一只粗壮的断手之上,截面处焦黑一片,冒起了阵阵尘烟。 吼叫声依旧不断,镜面碎片中一条长舌越来越近,噗哒一声黏在了上面。 咻咻咻。一把长斧在空中转着圈,最后咚的一下插在了地面上。 一具庞大的身躯倒在了一旁,在他的面具上还残留着半片枯叶。 牧语飞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险胜!真的是险胜! 他的血条还剩下20点生命值,若是方才没有躲过绷带男最后的【撕咬裂斧】,恐怕倒下的就是他了。 “总算,我总算过了!我打赢了!”牧语飞激动地伸出右手摆出八字的造型直指天空。 他终于过了!终于能够打赢...杂鱼了! 突变绷带男身上掉落的800流萤,牧语飞并没有多看一眼。 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纯粹的眼睛中没有掺杂其他的情感。 牧语飞抚摸着自己的手杖,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了浅浅地微笑。 流萤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打得这么辛苦你才给我这么一点???我轻轻松松刷三趟黑鸦比你还多!真可谓是气场如boss,掉落如杂兵! 第九章 非到极致是挂比 命运之屋外的寒风呼啸着、嘶吼着,仿佛是要将人火热的心脏也都冰封起来。 而在命运之屋内,虽相比外面要暖和得多,但牧语飞整个人却宛若冰雕站在了原地。 明日梦在一旁苦笑着,她往前走了数步,安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办法说出来。 事情还是要从牧语飞击败双胖开始说起。 当绷带男双目失神拜倒在牧语飞长鞭下之后,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在夕阳落幕的余晖中,往光辉处走去。 那是传送的光芒,指引着他前往命运的小屋。 毕竟现在牧语飞要生命没生命,要补给没补给,继续深入风险太大了。 牧语飞双脚刚踏上墓园湿润的青砖,一股清新之感透彻心扉,如沐春风。 轻盈的柔絮如同可爱的精灵,在牧语飞身周玩耍。也就在瞬间,他衣服上的破损、污痕全都消失不见了。 牧语飞感觉到神清气爽,原先的疲劳倦意一扫而空,满血复活。 花香怡人,似是无形的芊芊玉手轻揉着牧语飞的脸颊,吸引着他往花丛深处走去。 轻薄的白纱勾勒出明日梦凹凸有致的身形,甚至可以隐约看到其中的精彩。 原来刚刚吸引牧语飞不仅仅是甜美的花香,还有可口的奶味。 “我的勇士,今天你要来点什么?”对于牧语飞突然的造访,明日梦显然并不惊讶。 她一边走着,一边整理着由于顽风而半褪的衣衫。 招牌式的笑容挂在脸上,明日梦期待地看着牧语飞,但是后者好似对提升武器能力更感兴趣。 “我说日梦啊,不对,小梦啊。”牧语飞无意识地说出了虎狼之词,急忙摆了摆手。 明日梦掩着嘴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更加媚眼如丝,惹人怜爱。 “除了强化以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提升武器强度吗?”牧语飞刻意引开了话题,他怕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明日梦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但她掩饰的极好,微笑着说道: “当然有了,镶嵌宝石与附魔都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只不过...” 明日梦顿了顿,她特意看了牧语飞一眼继续说道:“只不过需要武器强化到一定等级才可以。” “还是要绕回到强化这里啊。”牧语飞感觉有些脑壳疼,他不自觉地按了按太阳穴。 新手村刚遇到的两个杂鱼就已经这样了,后面的怪物还不知道该如何凶猛,若是不强化武器的话,总感觉心里发虚。 “女神我想再确认一下,现在我对这柄手杖进行第一次强化,能不能成功?”牧语飞将手杖递给了明日梦,目光扫过了她发际线之下,隐晦而又克制。 “这柄特制的武器算是给你的补偿,其他玩家根本不可能得到,你确定要强化吗?”明日梦并没有直接回答牧语飞的问题,反而是提醒他这柄手杖的不一般。 “但你不是说过,第一次强化的成功率几乎为100%吗?”牧语飞反问道。 “是的,所以你的选择是?” 牧语飞在小屋内来回走着,他摸了摸桌上的蜡液,捻了捻书页的纸张,擦了擦画上的浮尘。 好一会儿后,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双手捧着手杖来到了明日梦的面前。 其实并非是牧语飞贪心,新武器还没捂热就想要强化。 在经历了双胖之后,他越发明白武器强度的重要性。 若是手杖攻击力低一些,亦或者还是用原来的雷鸣扇,那么最后倒下的一定是牧语飞他自己。 “这一次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了吧。”明日梦心里也在嘀咕,但转念一想这么坑爹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 明日梦双手握着手杖,点点萤光流窜着从周围凝聚而来。 随着一声轻响,牧语飞的心沉到了谷底。还是熟悉的音调,还是熟悉的配方。 【旧制附魔螺纹手杖-雷】升级失败,已分解。消耗500流萤,剩余总数1290。 ??? 牧语飞的身体内部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整个人仿若石化般一动不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有人想要报复抽牧语飞一顿,现在也许是不错的机会。 墓园内湿潮的陈腐气息,如同一双粗糙干枯的爪子紧紧扼住了脖颈。 一盏茶的功夫后,牧语飞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沮丧、失落、心凉,他仿佛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宝宝,自抱自泣。 明日梦依旧保持着原先托着手杖的姿势,直到最后一点残片分解成的星光消散,她才渐渐反应过来。 “勇士...我...”明日梦不知该说些什么。 曾经的她总以为平淡才是生活的真谛,直到连碎了两把武器,才明白原来开心才是生活的所有。 “不!我不管!你们不能这样!” 无论明日梦怎么劝说,牧语飞就是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倒不是他在刻意撒娇,纯粹只是因为刚刚跌坐下去时扭到脚了,还有明日梦俯下身子散发出的香甜味道。 “这样吧,这次我破例再送你一把武器,而且以后你来我这里购买装备全部半价,如何?”明日梦叹了口气,无奈之下抛出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价码。 “武器?!什么新武器?强力吗?”牧语飞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热切的目光在明日梦身上来来回回。 “勇士,冷静冷静。”牧语飞如此强劲的弹跳与移动力是明日梦没有想到的。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张大脸几乎零距离地贴了上来,差点反射性地一拳打过去。 明日梦伸出食指点着牧语飞的胸脯,示意他要保持安全的距离。 只见她拢起一缕辉光,光芒如流水淌在了木桌之上,她又捏起一根翠色的藤蔓置于其中。 光芒散去,一柄霜色雁翎刀出现在了牧语飞的眼前。霜白的刀鞘上缠着青碧的细长条纹,刀柄上的螺纹透着暗暗的火光。 【罗网的雁翎刀+3】 种类:魂附型 物理攻击:0 魂之攻击:130 幸运值附加:0 火焰:30 雷电:0 寒冰:0 生机:15 土元:0 耐久度:250/250 力量:无 敏捷:无 魂附:d级/10 魂石强化:缺少魂石 备注:雁翎刀所有攻击自带锁定。刀身内藏有普拉的种子三颗,每颗接触地面后可以召唤出任由使用者控制的植物。三颗种子消耗完后,再次使用需要耗费六十点生命值进行补充。雁翎刀每次攻击可以选择是否附带火焰效果,火焰有持续灼烧作用,持续时间固定为3秒,伤害视实际情况而定。 “这一把同样是独一无二的,而且已经强化好了,应该足够你用了。”明日梦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将这柄雁翎刀交给了牧语飞。 竟然是强化过的武器!还是强化三级的!赚翻了! 牧语飞此时就差蹦跶起来了,他颤抖着双手拿起这柄雁翎刀,不停抚摸着刀鞘上的花纹。 一个字,帅;两个字,妙啊;三个字,刀玩年! 这流水的刀身如同处子曼妙的身形,使人沉溺其中。 柔美的曲线折出了夺目的光彩,掠夺走了路人的视线。 更妙的是,在刀柄末端还有一个小凹槽可以用来镶嵌宝石,使其成为私人独一无二的藏品。 牧语飞傻憨憨地笑了起来,墓园内阳光明媚,温暖如春。 “谢谢,谢谢女神,我爱死你了。”牧语飞说着就蹭蹭蹭走上前去,咸猪手开始躁动起来。 “我的勇士。”明日梦依旧微笑着,她站在了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看着牧语飞,一改之前在花丛中的状态。 “需要购买一些补给品吗?对于你未来的冒险会有不小的帮助。” “补给品?对对对,我差一点忘了。”牧语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勇士,我这里的补给品有恢复生命的药剂、解毒剂、火把、提灯。新的补给品要等你拿到印章之后才可以。”明日梦远远地朝牧语飞比划着。 “印章?那是什么?女神你离我这么远干嘛?我今天特意没有吃蒜头,真的。” “当你打败boss之后,会得到boss专属的印章,同时解锁新的武器和补给品。” “明白了,女神。对了,强化的宝石你这有吗?”牧语飞看着空虚的刀柄低端,总觉得有些不完美。 明日梦的眼睛隐晦地亮了一下,她似是不经意地走到牧语飞的身边,朱唇微启: “倒是有一枚强力属性的魂石,可以让你体验秒怪的快感,只不过...” “女神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价格?多少钱?我要了!”秒怪这两个字在牧语飞的脑海里无限放大。 龙傲天,这位传说中的金色sssr,一直都是牧语飞崇拜的对象。 看着牧语飞焦急的样子,明日梦笑得更甜了,她拿出了一枚半圆形荼白色的魂石,在魂石内可以看到很多绯色的发晶。 【锻体灼烧的堕落魂石】 +10%耐力值,+10%魂之攻击,+10%火焰 牧语飞一看,又加耐力又加攻击,简直就是专门为自己定制的嘛,而且镶嵌在刀柄上还特别好看。 “多,多少钱?”牧语飞只觉着嘴唇有些干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放心啦,我一定会照顾你的哟,只需要1290流萤,同时附赠十瓶【初级劣质血瓶】哟。买一送十呢。”明日梦的笑容更加甜美。 真就看准了我所有家当呗?什么买一送十,分明就是强制捆绑! 但真的好漂亮,好想要。 牧语飞猛地一跺脚,豪掷千金,只为了博得自己一笑。 获得宝石强化后的武器后,牧语飞觉得他已经无敌。 他将雁翎刀插在腰间,好一位翩翩侠客!回到小巷子的牧语飞甚至觉得眼前的骸骨猎犬都更加可爱了。 牧语飞捋了捋自己的刘海,一步向前弯下了腰。 他一手握着刀鞘,一手缓缓拔出了雁翎刀。 噌!寒光先至,火莲绽放。莲花花瓣随风而落,归于无形,只剩下地上的300流萤。 牧语飞低头浅笑,衣袂飘飘。寒光六闪,他缓缓收刀。 “请叫我东门吹火。”牧语飞自言自语着,然后缓步朝巷子内走去。 哧溜...咣啷... “是谁扔的香蕉皮!”牧语飞的怒吼声在小巷子里格外清晰。 他坐在地上唤出了古籍模样的菜单,在上面有一个类似聊天屋的功能,在之前他就曾经进去看过。 可令牧语飞失望的是,上面并没有人发布类似攻略的东西。 反而都在吐槽明日梦这个npc的无情,仅仅只给了最原始的初始武器后就再也不管了。 “嘿嘿嘿,这就是我的独特之处吗?”牧语飞越想越激动,起初他还在因为幸运值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这样的特别如此美好。 也许就是因为太过非酋了,所以连正常的游戏系统都忽视了牧语飞。 所以他不用担心死亡后的惩罚,原先系统设定的npc也因为他而改变了。 相比之下,什么砍不中怪,什么踩着香蕉皮,这些都是小意思。 “这就是挂比么?” 第十章 猝不及防的剧情 小巷内燃起了流状的火光,数个无辜的垃圾桶被火焰所吞噬,散发着滚滚恶臭。 光影轮回,邪风朔朔。黑影吞噬着光,耳边传来呲呀呲呀的摩擦声,昏暗的灯光下、角落里又潜藏着什么? 晃动的灯光折射出两个人形的影子,忽而扭曲,忽而伸长。 脚步声踏踏踏地响起,在光影变换中,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牧语飞站在风口上,衣摆的每一次抖动,都让他的眼神更加坚毅。 寒光冷冽,自雁翎刀的刀身一闪而过。刀尖入地,登时地面出现了一圈涟漪。 一根带刺的松绿藤蔓破土而出,仿佛是一条灵活的巨蟒,扭动着绕上了对方的双脚。 【蛇藤】像是抛绣球一样,将那可怜的胖子甩了起来,在半空中被两根荆棘汇成的巨大尖刺横贯而出。 狂风卷席,一场血雨滴答落下。染上猩红的空气,让另一个孤立无援的胖子愣住了神。 牧语飞将刀中的赤炎激发了出来,火光顺着藤条蔓延,宛若火蛇将缠绕着绷带的男子吞没。 焦臭与哀嚎,伴随着哗哗而下的血雨,此时的牧语飞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杀神! 感受着血雨的洗礼,牧语飞一振手臂,抖去了刀面的血珠。随后刀指前方,眼神凌冽,颇有一番挡我者死的气势。 流萤+1000,总数1840 “真xxxx,这把武器太xxxx。”激动之下,牧语飞竟然口吐虎狼之词。 他将这柄雁翎刀抱在怀里来回蹭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悉心爱护。 相比之前的雷鸣扇与杖鞭,这柄雁翎刀的伤害太高了,让牧语飞根本看不懂。 不仅有高额的普攻伤害,还附带火焰灼烧与藤蔓缠绕。 虽然这次是打了双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强控加高伤害,让他们连变身的机会都没有。 牧语飞大呼一声过瘾,内心的激动久久不能平静,直到远处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他才回过了神。 绿苔石阶湿滑难行,还泛着一股腐败的臭味。牧语飞小心翼翼地踏着阶梯而下,过了许久才看到一条小路。 微不可闻的祈祷声随着远处而来的风隐隐约约,空气中弥漫着潮气和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薄雾飘散着,像是在有意遮蔽前行的道路。 小路两旁是连排的房屋,但是缝隙中透露出的火光在告诉牧语飞,广场应该就在建筑物的背面。 房屋的门大多紧闭着,门前都挂着一个提灯。 偶有遇到微开的门缝,但凡牧语飞上前打招呼,都会被对方严厉呵斥。 什么今晚是神降之夜,不要打断信徒的祈祷;不要惊扰安娜的美梦;月神大人会将光明带给我们,诸如此类。 甚至还有人辱骂牧语飞是卑劣的外乡人,问他是怎么从净莲湖逃出来的? “零散的剧情信息吗?”牧语飞放慢了步伐,村民们说的话给了他一个明显的讯息: 封棺村的村民在进行什么仪式,准备召唤出真神。 牧语飞微微一笑,他觉得这是游戏剧情的伏笔。 自己的称号不就是卑劣的外乡人吗?看来只有去净莲湖才能知道一些真相了。 “我记得游戏的宣传动画中好像提到了月神希尔,月神?”牧语飞眼睛一亮,两个信息残片被他组合了起来。 “现在封棺村还是夕阳的场景,而我在宣传动画里明明看到的是血月当空,这说明是因为村民的祭祀才会引起所有的异变。” “我真是太天才了,嘿嘿。” 牧语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他忘了自己先前已经遇到过怪物,这表示怪异的事情在血月之前就已发生。 木门吱呀吱呀地慢慢打开了,门后依旧是深邃的黑暗。 “请问,你是勇者大人吗?”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微弱颤抖。 “哎?是谁在那?”牧语飞赶忙收起脸上浮夸的表情,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我是村长的儿子花莲风,你是勇者大人吗?”满是鞭痕的双手伸了出来推开了门,一位二十多岁的瘦弱少年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花莲风半边脸上缠着带有血渍的绷带,身上的麻布衣很脏乱,手里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咳咳,吾就是汝等期盼的勇者,吾会带来光明!”牧语飞的脸上似有光芒,如圣母一般弯下身来看着花莲风的脸。 谁知面前的少年听到牧语飞的回答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勇者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救救村庄吧。” 花莲风紧紧抓着牧语飞的裤脚,裸露出的手臂被蹭出道道血痕,泪水混杂了鲜红,让牧语飞心中一紧。 “快起来,快起来。你的伤口没事吧?我这有药剂,你试试看?”牧语飞赶紧将花莲风搀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会。 花莲风感激地看了牧语飞一眼,治疗血瓶让他手上的伤口很快愈合,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比较安全吗?”牧语飞问道。 花莲风似乎很虚弱,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刚刚他出来的方向。 屋内很黑,仅有的一盏破败油灯映照着满是灰尘的木桌,火光中隐约可见周围放置着一些什么,似是箱子一类的东西。 牧语飞扶着花莲风走到了椅子前,用袖子清理了一下上面薄薄的一层灰。 “赶紧坐下吧,你说你是村长的儿子,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牧语飞看了看桌子上咬了一半腐坏的面包,不解地问道。 “我...”花莲风低下了头,他咬着嘴唇沉默了。 牧语飞知道这中间肯定有隐情,他没有逼着花莲风马上说出来,而是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四周。 屋子并不大,只有两百多平米左右。 借着光仔细看去,牧语飞才发现原来周围所谓的箱子,竟然都是一个个木制的棺材! 在牧语飞脚边还有一具缠满了绷带的尸体,早已没了生息。 身处在一堆棺材中间,牧语飞顿觉背后一凉,一股莫名的恐慌在心中升起。 “花莲风平时是住这里的?”在一副打开的棺材里牧语飞看到了一些被褥,疑惑与怜悯在心里交织着。 “如你所知,我父亲花久言是封棺村的村长,原先我们大家一直都过着平静却快乐的日子。可是直到一位旅者来后,一切都变了...” 花莲风脸颊上的泪滴,在火光之中折出一副副景象。 滑落的第一滴泪中,一位披着斗篷的旅者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封棺村北门之外,他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 “您好,请问村长在哪?我有急事找他。”旅者拦下了一位村民,对方很热情地告诉旅者,穿过前面的集会广场就能看到村长的住所了。 村长住所内,花久言正在与他的儿子花莲风讲授如何培育新型植物。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您好,请问村长在家吗?” 花久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虽然四五十岁了,但花久言看起来仍旧健壮有力,脸上的胡渣并不能掩盖住他的热情友善。 “我在,请问是哪一位?”花久言打开了门,门外的旅者左手放在胸前弯下了腰。 “您好,村长,我是过路的旅人。”旅者顿了顿,接着将手中的羊皮卷递给了花久言。 “机缘巧合下在未眠虫墓找到了一样东西,特意拿来请您帮忙看看。” “未眠虫墓?羊皮卷?请进!请进!”花久言在听到“未眠虫墓”四个字之后,赶忙拉着旅者进了屋子。 随后他转身看向了花莲风说道:“儿子,你先去月光花园找到安娜,告诉她那些植物快成熟了,马上就能用了。” 滴答。泪珠落在地上破碎了,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花莲风抹了抹眼中的泪水,趴在了桌子上。 油灯内的火芯忽然暴躁了起来,牧语飞好似听到了哀嚎之声从中传来。 油灯内的火光中,映出了封棺村的集会广场。 广场上跪着很多双手被反绑的人,村民们面目狰狞,手中拿着皮鞭不断抽打着。 “父亲,父亲,求求您别这样了。这些外乡人只是偶然路过,他们不应该...”花莲风还未说完,就被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你敢阻碍月神大人降世?天呐,你一定是被恶魔迷惑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花久言面无表情地喊来了一旁的仆从。 他丝毫不顾及父子亲情,让两个戴着无脸面具的男子将花莲风粗鲁地拖了下去,关在了殓葬屋内。 天空之中银色的满月撒下了柔和的光,村民们跪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参拜着。 花久言盯着广场中心的篝火,大手一挥,村民们将那些还活着的外乡人扔在了马车上,从村南的出口往净莲湖而去。 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把油灯内的火吹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影子!影子!它要来了,它要来了!不要!不要啊!”花莲风好似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头,花莲风脸上的绷带蠕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砰的一声,花莲风撞破了紧闭的木门冲了出去。 “你去哪?快回来!”牧语飞赶忙追了出去,但是哪还看得到花莲风的影子? “敢情这里就是村内的殓葬屋了。”牧语飞看了看身后的建筑物。“照这么看,集会广场应该就在殓葬屋的西边。” “花莲风啊花莲风,你这是硬塞给我剧情呀。”牧语飞其实有一些后怕,刚刚花莲风脸上绷带蠕动的时候,他还以为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伸出来,那么近的距离肯定躲不过。 牧语飞掏出了从铁斧男那新刷到的火把,重新回到了殓葬屋内。 刚刚花莲风在,他没有来得及好好探索这个房间,现在嘛,牧语飞贼笑起来:“是时候拆家了!” 不知多久以后,殓葬屋内满地都是棺材碎片,牧语飞靠在墙上,一脸失望。 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棺材里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只在其中一副棺材里发现了半截枯萎的藤蔓。棺材内侧有很多划痕,难不成里面的尸体都被什么东西吃了? 第十一章 萌新?蒙心! 绯色赤流摇曳着,仿若在回应着风语的呼唤。 风声? 牧语飞想起方才花莲风发狂之前,正好也有一阵诡异的风吹熄了火光。 牧语飞微闭着双眼,在黑暗之中感受到丝丝轻微的风。 细微的风声听起来更像是临终的叹气,在弥漫着死气的殓葬屋内显得格外瘆人。 那是一面摆放着书柜的墙壁,在僻静的环境下找到声音的源头并不困难。 “后面果然别有洞天。”牧语飞在墙面上摸索着,一盏破碎的壁灯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可以倒转的机关,将灯旋转之后,咔哒咔哒的齿轮运转声响起。 烟尘四起,随着震动平息,墙壁移开了一扇门的距离。 被隐藏起来的房间与殓葬屋差不多大小,但不同的是,房间四面透风。 原本窗户的位置破开了一个大洞,风就是从那里吹进来的。 书籍残页被风吹起形似疯魔,其余散落的碎页早就因为污秽无法识别。 牧语飞搜索了半天,才找到一本较为完好的古籍以及一张羊皮纸卷。 回到了殓葬室之后,牧语飞重新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借着火光打开了那本古籍。 暗黄色封皮的古籍被慢慢翻开,手写体的字迹扭动起来,渐渐形成了一幅画: 身着透纱白衣的月神希尔俯身看着世界,她的白裙化为了月光轻揉着大地; 青碧色光环加身的森林之神普拉立于画面的左侧,手持一根藤绕闪着电光的手杖,他的脚下是一片繁茂的森林; 在普拉的对面,智慧女神弗纳侧身而立。黑瀑流淌在她的双肩之上,双手捧着的圆镜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美神维斯立于中心,胸口的水晶球内,黛色的烟流化作一张男人的脸,在苦苦呻吟着。 古籍上的另一段话也吸引了牧语飞的注意力: 传说在血月之下,真正的勇者会挣脱桎梏,带着自己的同伴斩去邪神,驱散梦魇,将隐藏在光明后的黑暗击败。 “勇者?这说的可不就是我嘛。”牧语飞嘿嘿一笑,“不过这个真正的是什么意思?” 自己这样被游戏系统给踢开的人,算不算挣脱了桎梏? 吱呀吱呀。仿佛利爪挠着墙面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不绝如线。 牧语飞全神贯注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阴影里发出的响声。 踏踏踏。脚步声自黑暗中传出,谨慎而微弱。 喘息声带着热气,呼呼地逼近着。 “是谁!”牧语飞骤然转身,拔出腰间的雁翎刀正准备迎头砍去,没成想火光之下探出一张细眉小眼的脸。 “呔!你是什么妖物,怎生的如此可怕?”牧语飞后撤两步摆开了架势。 “难道这就是那些村民拿下面具之后的样子?嘶,还是戴着比较好。” “咳咳咳。”来人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想要缓解其中的尴尬,毕竟粉色短裙只是他的爱好。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也是玩家。”来人亮出了自己的id,甚至还自豪地展示起靓丽的服饰与精致的小伙伴。 姓名:回莲 称号:外乡人 等级:9 生命值:250/250 耐力值:90/90 属性点:生命:10 体力:9 力量:10 敏捷:14 魂附:7 幸运:5 所携带武器:敏捷型【破旧的锁链】 “兄弟你这也太...”牧语飞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吐槽之魂。“回兄弟,抱歉啊,我刚刚把你当作怪物了。” 回莲梳理了一下褐色的短发,本想坐下的他看到木椅上的不明污秽后,皱了皱眉头放弃了。 “大哥你的武器好漂亮啊,不知道是打哪个boss爆的?可否带小弟一下?” 回莲贼兮兮的眼睛虽小却聚着光,来来回回盯着牧语飞的腰,哦不,是腰部挂着的雁翎刀。 “这把刀?明日梦小姐姐给的呀。”对于这位女神,牧语飞是又爱又恨,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酸臭味吧。 “明日梦?你说的是命运之屋的那位npc吗?”回梦眨了眨双眼,但并不容易被人发现。 “可是我的npc仅仅只是让我挑选了新手武器而已。” “可能只是因为你没有触发什么吧?”牧语飞指的自然是在几乎百分百的成功率下连续两次强化失败。 “你说npc很智能?别说笑了,她就像机器人一样,翻来覆去地说着让我去冒险的话。”在听到牧语飞对于女神的赞美后,回莲脸上写满了不信。 “对了,牧大哥,你能不能带带我这个萌新?”回莲双手合十,挤着小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等牧语飞回答,回莲直接就发送了一个组队邀请。 望着回莲,牧语飞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同样是那么无助,同样是对于未知世界的恐惧。 虽然曾经很短暂,但对于牧语飞来说足够说服他接受回莲的邀请了。 “谢谢哥,我...”回莲的话还未说完,破碎的门板在木屑翻飞中砸了过来,眼看就要击中他的后脑勺了。 回莲一折腰,生生在半空之中旋转了一周,门板堪堪从他腰身之上飞过,砸在了墙面上。 空洞的门前,高举火把戴着面具的热情村民三人组正摩拳擦掌,想要用封棺村独有的欢迎方式,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好身手!”牧语飞赞叹道。 回梦的反应太快了,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正当牧语飞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帅气登场时,回梦却趴在地上双手并用,如丧家之犬一般躲入了牧语飞身后的角落里。 “牧大哥救我!”回梦高喊一句,还对着村民扔去了石块。 这一下可彻底激怒了村民,他们咆哮着冲了过来,牧语飞首当其冲地成为了村民的目标。 手拿草叉的村民小跑过来,叉尖之上冷光闪烁,冲着牧语飞的脸就扎了过去。 牧语飞手中寒芒一闪,整个画面的色彩在瞬间被剥夺,黑白的世界里时间早已停止。 草叉村民腰身后仰,一副销魂的模样定格在了那里。另外两位村民呆立在原处,动弹不得。 雁翎刀刀身翻转,寒光之色成了这个世界的主调。牧语飞背对着他们,缓缓收刀。 当刀身完全没入鞘内之时,这一式【居合斩】的威力才爆发出来。 村民自右肩斜下直到胯部飙出一道鲜红,紧接着浑身爆燃而起,火光四射。 牧语飞的衣摆在风中飘动,他按了按帽檐,仍旧没有回头去看他的杰作。 他仅仅只是站直了身子说了一句:“你们太弱了。” 回莲眼中精光闪过,他舔了舔薄薄的嘴唇。牧语飞的能力超出了他的预期,不过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牧大哥好帅!”仿佛少女娇羞的鼓励,让牧语飞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就在牧语飞分神的时候,村民见有机可乘,连忙挥动着手中的火把。 牧语飞赶忙后退,他瞥了一眼回莲,发现他猫着腰正在搜刮草叉男身上的战利品。 火把男继续挥舞着他的大棒子,前端的红炎爆着火星。 点点火星逐渐靠近了牧语飞,他腾空而起,直接踏在了火把男的面具上。 火把男向后飞去,牧语飞趁着翻身的空档,抽出雁翎刀舞动起来,如同小陀螺一般旋转着就朝最后一位大刀男飞去。 就在他即将收下大刀男首级的时候,一条锁链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牧语飞的后背上。 火辣辣的感觉传来,连带着牧语飞整个人都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撞到了大刀男的武器之上。 “啊,抱歉,抱歉,我想要帮忙的,结果误伤了。”回莲用手遮着嘴巴,眼睛里写了两个字“真诚”。 牧语飞龇着牙爬了起来,随后急急忙忙向后撤去。原来的位置上,一柄锈铁大刀铮铮作响。 咕咚咕咚。在补充了一瓶血药后,牧语飞缓了缓神。 在与双男焦灼的时候,牧语飞特意又看了看回莲,发现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又躲在了一副尚且完好的棺材后面。 整个世界再次黑白,没有吼叫,没有悲鸣,只有缓缓收刀的青年。 两道巨大的伤口贯穿了村民的身体,鲜血飞溅,他们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息。 “牧大哥你好厉害,小弟愿意一直追随着你。”回莲搓着小手正准备走上前来阿谀两句,却不想被突然出现的藤蔓绊倒,直接掉进了棺材里。 棺材盖子砰地就关上了,随着一阵骚动,墙上原本挂着的一柄叉子脱落了下来。 叉子尖端诡异地闪亮了一下,似是在炫耀它的锋利。 1mm!只差1mm叉子就刺进了回莲的小脑袋。 “救命!牧大哥救我!”回莲感觉下体温温热热的,赶忙呼唤着他的牧大哥。 牧语飞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他收起了地上唤出的藤蔓,并在棺材底部燃起了火焰。 做完这一切,牧语飞调整了一下语气,冲着回莲喊道:“稍等啊,我这就来。” 牧语飞顺手解除了组队状态,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殓葬屋。 忽然,一阵咆哮从不远处传来,接着是什么东西急行的声响。 利爪如电,割裂了空气。灰光闪过,若不是牧语飞躲闪即时,恐怕早就已经身首分离。 狼!人狼!这是一匹健硕的人狼! 腰大十围,目如鬼火!浑身毛发旺盛,只一条破口的中裤遮着羞。 人狼站在路中央,身上光影变幻,生生感觉又高大了几分。利爪在侧,滴落着水珠。 牧语飞的手迅速搭在了雁翎刀上,他紧皱着眉头,本能告诉他面前的家伙可不是先前那种垃圾可比。 至于回莲,他在火焰的炙烤中足足煎熬了十多分钟,这才化为飞灰从另一边的墓园里复生。 “牧语飞!你给我记住!” 第十二章 旅程开始!古洛格王国的阴谋! 虎背狼人眼中带刀,尖爪握于门框边,只轻轻一捏便扯下了一大块,在掌中揉成了飞灰。 阴影在蔓延,就像是无法解除的恶疾,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整个世界。 影子附上了狼人的身体,它的双眼瞬间猩红。狼人抬头咆哮,撼天震地,牧语飞莫名一怵。 “家...家,杀!杀!”狼人的口中含糊不清地吐露出几个字,它仅存的人性很快全都消失了。 狼人小腿青筋暴起,一蹬之下如同炮弹急射而出。旋转的爪刃抵在牧语飞的刀背之上,铮锵之间,火花四溅。 殓葬屋昏暗的灯光下,是来来回回激斗的刀光爪影。 其速之快、势之猛,让人根本无法捕捉二人的踪迹,仅能看到些许残影。 泛起的烟尘中,一抹银光亮起,直冲着狼人而去。 世界的色彩渐渐褪去,仅存黑白二色。可是当那柄雁翎刀快触到狼人胸口时,利爪侧袭,牧语飞连人带刀被拍飞了出去。 “是谁在破坏我的杰作?” 分不清男女的声音飘于空中,狼人的行动也为之一滞。 黑白的场景中,浓密的油彩喷溅而出,一支画笔飘于空中,在绘着什么。 牧语飞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搅动成了漩涡,将他吸入了最底层的黑暗之中。 沙沙沙。 风声? 牧语飞缓缓睁开了眼睛,当他尝试站起来的时候,感到浑身一阵酸痛。 “我这是摔下来的吗?”牧语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眼睛总算是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可以分辨出自己正在阶梯之上。 “这是哪儿?”牧语飞疑惑了,他转身往后走去,却只摸到了一面厚实的墙。 牧语飞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封闭住的,只剩下顺着阶梯往前走这一条路了。 才往前走了没几步,两边忽然亮起了光芒,那是一根根用于照明的火把,在此刻自燃了起来。 黑色的墙,黑色的阶梯,还有牧语飞面前黑色的门,他身边所有的事物都是黑色的。 那扇门不知是用何种材质制成,非金非木,即使推开的时候,也是悄然无声。 “这!这是...”牧语飞怔住了。 “被遗忘的古洛格王国”几个大大的血字浮现在了空中,又转瞬化为血雨滴落。 层叠的建筑依着连绵的山势而建,虽历经了风沙侵蚀,但古王国的魂依旧还在。 星辰悬在王国上方,星星点点眨着眼睛,繁星记录了王国的变迁,也承载了一代又一代古洛格人的记忆。 “我这是穿越了?”牧语飞抬头看了看面前高约50多米的石质拱门,感受着月光的温柔轻抚,不禁疑惑起来。 前一秒还在封棺村,这一会怎么来到了古洛格王国? “牧语飞?你也在这,太好了。”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不用说牧语飞也知道那是谁。 萝莉音配上夸张的肌肉,不是女装大只佬就是呼延雪。 呼延雪单手举着巨大的石锤,另一只手则冲着牧语飞打招呼。她不仅换了武器,好像又变得更壮了。 “壮士,哦不,呼大美女你好啊。” 牧语飞看着已经16级的呼延雪,还有她那高达22的力量,感觉自己不喊她壮士都会遭雷劈,说谎真的不好。 【神圣议会的符文石锤+3】 种类:力量型 物理攻击:176 魂之攻击:0 幸运值附加:5 火焰:0 雷电:20 寒冰:0 生机:0 土元:0 耐久度:280/280 力量:d级/10 敏捷:无 魂附:无 魂石强化:蛮荒锻体的堕落魂石,效果:+10%耐力值,+10%物理攻击 “这妥妥点出了双持天赋啊。”看着单手持着巨大石锤的呼延雪,牧语飞觉得她还缺一把乘手的武器。 “哟,你手上这把武器还不赖嘛,也是下水道那家伙爆的?”呼延雪走过来摸了摸牧语飞的雁翎刀,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石锤。 “果然还是自己的锤子顺眼,你的武器太柔了。” “是是是,不愧是你。”牧语飞看着她那体型,自己这刀要是在呼延雪手上,怕是和牙签没什么区别吧? “对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呼延雪放下了她的石锤,落地时的巨响吓了牧语飞一大跳,她想了想说道: “我在下水道打那只巨鼠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布偶。它的手中拿着一支画笔,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画笔?我也一样,遇到了一支画笔,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牧语飞说道。 “呼大美女,不如我们组队一起去探索一下?放心,我现在不会拖后腿了。”牧语飞帅气地拔刀施展了蛇藤,灵活的藤蔓看得呼延雪一阵脸红。 “当然可以,别老叫什么呼大美女,听着怎么那么奇怪。爷们点行不?叫我官,雪儿就行。”让人心口发甜的萝莉音总是那么让人无法拒绝。 牧语飞看了看呼延雪手中的大锤,爽快地应了。 周围尚存着土腥味的墙面发着光,地面的青石滑腻潮湿,牧语飞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像是地下深处的巨大溶洞。 在这溶洞之中,富含能够发光的矿石,所以才营造出了天空中闪耀的星星。 拱门基座上希腊风格的门廊立柱,衬托着其后充满爱琴海神话的石阶长廊。 艾绿与石青交融的翠树虽不高,但点缀之下给这座沉睡的古城添了不少生机。 呼延雪刚刚踏上长廊的石阶,就感觉到周围的空间荡起一阵涟漪。 两旁米色石柱上挂着的烛台无火自燃,从外到内依次点亮。 当最后一盏烛火亮起时,牧语飞才发现原来长廊最内侧站着一位女子。 白纱短袖束腰外衣,宽展多余的部分围绕着女子曼妙的身躯垂披于左边,用钉扣扣在肩膀上。 近乎透明的薄纱披肩如一道守护月光紧随在女子身后,飘逸而优雅。 女子长腿芊芊,赤脚走在石阶上。乌黑长发泻如瀑布,像是纯净的夜裹着星光。 一朵朱红色的玫瑰恰到好处地别在耳上,更显得她妩媚多娇。 女子走到呼延雪面前,她左手放于胸前微微弯腰行礼。 眉梢轻动,眼带桃花,女子出于礼节笑了笑,朱唇微启:“远道而来的客人,美神在上,我代表古洛格人民欢迎你们。” “我是国王的侍者,你们可以叫我维雅。旅途劳顿,我带两位去休息吧。”维雅双手合拢垂于腰前,说完了话她便转过身往前走去。 维雅的脚步走的很慢,示意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跟着。 “真神保佑,希望这位冰美人的形象一会别崩了。”牧语飞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不自觉地想到了某位明日女子,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长廊两侧种植的翠树发着淡淡的光,映射着石柱上的图样。 图样描绘的是一位优雅的美貌女子,每根石柱上的神情动作均不一样。 或脚踩玫瑰花瓣行走于绿茵;或立于贝壳上感受着和煦的春风;或手捧金镯立于王座。 仿佛察觉到了牧语飞的目光,维雅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子。 “这些柱子上刻画的都是我们最高贵的美神维斯。”维雅的语气中略带崇敬,当她提到“美神维斯”的时候,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维雅姐,你能不能和我们仔细说说美神维斯的故事?我们虽然也崇拜她,但毕竟没有你们了解的多。”牧语飞套着近乎,甚至还摆出了一副信徒纯洁的面容。 呼延雪在一旁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她在心里不断默念着:“暴力是不对的,暴力不好...” “当然。”维雅刚要开口说什么,长廊后突然响起了钟声。 当当当。钟声连续响了六下,停顿了一会后,又来了两次。 维雅脸色一变,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淡静如水。 “旅者们,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更多,可以去找祭祀大人。” 维雅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脚步相比之前快了一些。 牧语飞与呼延雪对视了一番,互相交换了眼神。纵是粗心如雪儿,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钟声响了三次,每次六下,666啊”牧语飞调侃着。 “吾同为神,此番到来竟未有民众跪拜,着实可疑。” “说人话。”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怪物来攻击我们,和封棺村内的情况相差太多了,我觉得不大对劲。”牧语飞不时警惕着周围,生怕有什么会从阴影之中猛窜而出。 长廊尽头是一幅巨大的壁画,绘着参拜的民众与火焰。 在火焰上方一位仙女悬于空中,样貌与方才石柱上的女子相差无几,想来定是那美神维斯。 长廊左右两侧各有一道石门,左侧石门上刻着玫瑰的图样,右侧则是一朵莲花。 维雅依旧不言语,走到了左侧石门前,右手在一侧的玫瑰雕塑上摸着什么,随着机关齿轮的运作,石门缓缓打开。 越过石门,是一条倾斜往上的云纹石阶。石阶沿着山路而上,前行不到百米便向右侧折去。 起伏的山上立着六七个平台,上面或是建了旅馆,或是造了画廊。 形形色色的建筑物层叠而起,与希腊卫城的布局略有些相像。 牧语飞紧紧跟着维雅,深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不见了。 石阶旁的山岩攀爬着一些黑色藤条,一朵一朵彤色玫瑰盛开着。 玫瑰花的花瓣泛着光,就像是用红宝石雕刻的珍宝,在灯光下散发着它独有的魅力。 花香虽淡,但依旧让牧语飞沉醉其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了要摘一朵玫瑰戴着的想法。 他停下了步伐,呆立在那双目无神,一只手伸向玫瑰花,眼看就要碰到了... 第十三章 悲惨的少女 玫瑰花的花瓣散发着香气,随着牧语飞越伸越近的手,花影之中似有什么在骚动。 “语飞,你怎么看着这些玫瑰发起呆来了?” 呼延雪走着走着发现牧语飞不见了,回过头才看到他面对着山岩上的玫瑰驻足而立,满脸痴呆。 牧语飞惊醒了,看着不自觉伸出的手,他一身冷汗。 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你看着维雅的装饰好看,也想要女装?”呼延雪捂着肚子笑道。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牧语飞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骚气地转过了身。 “赶紧走吧,雪儿,维雅都快不见了。” 呼延雪往前看去,果然维雅已经走到了拐角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 二人赶紧追了上去,在他们的身后,那些璀璨透亮的玫瑰花瓣收拢了一下,片刻功夫后又再次绽放开来。 古洛格王国就像是星夜下的闹市,这里没有白天,但烛火与矿石的光芒让人不再惧怕黑暗。 路人三三两两,男男女女走在街道两侧。 他们都身着或米色或白色布料的速腰外衣,男的大多露出了上身健硕的肌肉,女的则较为保守。 街道上旅店、集市、餐馆应有尽有,每处建筑物屋内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牧语飞与呼延雪怔住了,他们沿着阶梯顺着山势往上走,原本以为上面的平台最多只有一些简陋的小屋,没想到竟如此热闹。 这是溶洞里吗?若不是他们亲身经历,恐怕还以为是某处偏僻的小镇吧。 “祭司大人已经下令,对于勇者我们会用最高的规格来款待你们。请稍作休息,这里的旅店与餐馆都是免费的。” 维雅回过了头,脸上依旧是僵硬的假笑,就好像戴了一张面具。 “什么?免费?”牧语飞双眼登时变成了铜钱,闪闪发着光。 “咳咳。”感受到来自呼延雪的“轻抚”后,牧语飞赶紧咳嗽了两声,把自己刚刚高了八度的声调降了下来。 “维雅,我想请问一下祭司大人在什么地方?我们想要了解关于美神维斯更多的事情。” 牧语飞沐浴着信徒般的光芒,一脸正经地询问着维雅。 “祭司大人就在最高层的王城内进行祭典。” 维雅指了指山顶上那座宏伟的宫殿说道,她说完后对着二人行了个礼,也不待牧语飞说什么就自顾自的走了。 “别走啊,等等!”牧语飞在维雅身后喊着,但是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心动了?”呼延雪满脸姨母的笑容,粗犷地勾着牧语飞的肩膀说道。 “瞎说啥大实...呸,瞎说啥呢。她不在了我们就要自己调查了。” 牧语飞看了看周围,面前这些建筑都是造在山体一处极大的平台上,往山下望去还能看到数以百计的民房亮着光。 古洛格王国依着山势而建,从下往上共有八层。 底层分布着旅店、集市、墓园等等,再往上分别是回响画廊、伊阿珀托斯神殿、叹息之城等等,王城位于古洛格的最上层。 “雪儿,准备好进行激烈残酷的战斗了吗?”牧语飞沉下声,异常正经地问道。 “当然!”呼延雪举起了自己的石锤,星目含威,蓄势待发。 接着她看到身旁的牧语飞拿出了他的... 筷子??? “哇!醋烧衔尾蛇!咦?这是酱炒梅杜沙?”牧语飞一路走一路看,嘴里还念叨着。 “真正的战士从来不需要借助外物!”呼延雪撇着嘴扭过头去,不过眼神中依旧闪烁着不知名的光。 这里的每一种食物都或多或少能够增加对于毒素以及魅惑的抗性,甚至还能够有效地防止被石化。 “增加了抗性后,不就可以肆无忌惮与怪物正面刚了?”牧语飞双手抱头仰天走路,似是不经意地对空气说道。 “老板,每样给我来十份!”呼延雪的石锤砸在了地面上,人却一溜烟地往摊位跑去,边跑边喊。 牧语飞抿着嘴笑着,他的目光含蓄而又纯净。 “雪儿,之前忘了问你,咱们先前分开后,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剧情?” “剧情?我光顾着砸怪了,也没仔细看,你让我想想啊。”呼延雪用衣袖抹去了嘴上的油腻,开始回忆起来。 “对了,好像有个小不点自称什么议会圣歌班的,说是要让村庄年年丰收,送给了村长花久言一颗种子。” 呼延雪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冲着牧语飞说道。 “雪儿,你是在哪遇到这个家伙的?我怎么没见着?” “月光花园附近吧,那时我刚从墓园复生出来,就看到了那个小不点。不过其他的我就不怎么记得了。” “嗨,考虑这么多做什么?干就完事了。”呼延雪挥了挥手,表示一切有她不用担心。 牧语飞耸了耸肩,壮士都如此说了,他还能反驳吗? 二人一边走,一边想要向路人打听一些情况,可是渐渐的牧语飞就发现不对劲了。 “请问一下你知道祭典的情况吗?”牧语飞尽可能让自己的音调保持正常,他拉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问道。 “美神维斯的光芒会照耀我们。”青年眼神空洞,他举起双臂朝着空中高呼道。 说完之后,青年也不管牧语飞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走了。 “...” 牧语飞不信邪,他又跑到摊贩那,向一位看上去较为慈祥的老人问道: “老板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祭典吗?” “我这里食物一应俱全,统统免费!这都是伟大的真神维斯大人的赏赐!” 无论牧语飞怎么询问,老人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你好,请问一下...” “美神大人,请您赐福于我吧!” “你好...” “维斯大人!维斯大人!” “...” 绕着周围问了一圈,牧语飞算是彻底的服了。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双腿,自抱自气。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牧语飞看着走来的呼延雪,他慢慢站了起来。 “这里的花草全都呈现出珠翠的质地,根本不像是寻常的植物。” “并且在这暗无天日的溶洞里,民众们的肤色样貌居然很正常,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牧语飞看着依旧一脸茫然的呼延雪,尝试着问道。 “我明白你在说天书。” “唔嗯...”牧语飞并没有太过惊诧,他已经习惯了。 “哥哥姐姐,你们是外面的人吗?”怯弱的声音打断了牧语飞的思绪。 那是一位看上去七八岁的长发女孩,衣衫褴褛打着赤脚,浑身上下露出的部分都能看到被殴打的伤痕。 她站在了路中央,可是来往的路人却当她不存在一样,没有人朝女孩那看哪怕一眼。 “孩子,是谁打你的?告诉姐姐,我替你教训他!” 看到女孩的一瞬,呼延雪眼中隐含着泪光,她快步走到了女孩的面前抚摸着她的头。 “没,没有人欺负安娜,安娜是个好孩子。”自称为安娜的女孩低下了头,但很快她又笑着抬了起来,泪水滴落。 “安娜乖,哥哥姐姐虽然都是外面的人,但会保护你的哦。你可以告诉我们这里的事情吗?” 牧语飞走上前来,同样柔声轻语,生怕吓到面前瘦弱的女孩。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我找不到家了。”安娜无措的双手不断摆弄着自己破烂的衣裙,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安娜,你在哪,我们要回家咯。”富有磁性的男声从人群里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后,安娜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 恐惧、惊慌占据了她的双眼,泪水哗哗地落下。 “不!不!不!求求你们!救救我!”安娜紧紧地抓住了呼延雪的衣摆,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盯着牧语飞二人不断乞求着。 看着安娜的样子,呼延雪的心都快滴出了血。 可是没等呼延雪说出话,安娜浑身忽然打了个剧烈的冷颤,她哭喊着往房屋之间的阴影里逃去。 “安娜!安娜!” 泪水从呼延雪的脸颊滴落,愤怒涌上了心头,她手持着巨锤往男人声音传出的地方冲去。 可是随着安娜的消失,呼喊着她的男子好像也同时不见了... “还在想安娜的事情?” 旅店内,牧语飞躺在克里奈式样的床上,望着背靠墙壁坐着的忧愁女子,叹了口气。 “雪儿,这应该是你现实中的样子吧。”在沉默了片刻后,牧语飞侧过了身看着呼延雪。 此时的呼延雪已经脱去了外衣,牧语飞的目光落在了她裸露出的手臂上,停了很久。 那里,留了几处刀痕。 游戏里的伤痕会很快复原,但若是现实中的伤,则没有任何办法。 “是啊。”呼延雪伸出手触摸了臂膀的伤痕,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雪,雪,该起床了。” 呼延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小眼睛,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昨天刚过了她七岁的生日,小家伙开心的一晚上没怎么睡着,这不早上就起不来了。 “爸爸,我马上就来。” 呼延雪掀开了打着补丁的粉色小被子,穿上了自己最爱的小兔拖鞋,起床伸了个懒腰。 窗外阳光正好,这里不似富人区一般科技发达,高楼耸立。 贫民窟有贫民窟的好处,那就是总有办法晒到阳光。 温暖的光照在她身上,小雪儿舒服极了。 可是为什么眼前都是血?为什么爸爸妈妈倒在了地上? 第十四章 画廊疑云!突然哭泣的美神! 眼前鲜红一片,爸爸妈妈早已没了呼吸。 “妈妈!爸爸!你们起来啊,你们快起来啊!呜呜呜。”小雪儿跪在染红的地面上,不断摇晃着父母的身体。 金铁交接的声响,杂乱的脚步,还有一双双伸向小雪儿的手。 “雪儿?雪儿?” “啊!”呼延雪惊叫着从恶梦中醒来。 原来方才牧语飞看到她双眼呆滞地坐着,以为呼延雪出了什么事。 他特意走上前去摇了摇她的肩膀,没想到自己却被呼延雪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雪儿你没事吧?”牧语飞在她对面盘腿坐了下来,往前倾着身子询问道。 他的目光停在呼延雪的眼角,那里微微有些湿润。 “没事儿,只不过有些乏了而已。”呼延雪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躺了下来。 牧语飞不发一语,他背靠着呼延雪躺在了地上。 默默地,静静地陪伴着她。 当当当。钟声又再次响起,赶走了旅店内仅有的安宁。 这个时候,房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门外站着的正是旅店的老板乌秋柔,一位三十六七的忧郁男子。 “两位客人,祭典好像要开始了,你们不去看看?”乌秋柔在门外问道。 “祭典?”遇到这么主动的npc,牧语飞自然不会放过,他打开了门示意乌秋柔进来。 “老板,我想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关于祭典的事情。” “两位客人,我们这里由祭司大人主持的无夜祭典,是为了感谢美神维斯赐予我们的自由。” “你说的自由是什么?”呼延雪开口了,只是她的目光直直望向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自由啊...”乌秋柔沉默了。 “啊,客人,自由就是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里的东西都是免费的,多么美好,不是吗?”乌秋柔迟疑了好一会,但他说出的话恐怕连自己都不会信。 “谢谢老板,那我们该怎么去?” 牧语飞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先前的遭遇已经让他失去了兴趣,还不如直接去探险来的实在。 乌秋柔拉着牧语飞走出了旅店,指着前方的一处石阶说道: “这里的路基本都只有一条,沿着向上的阶梯走就能到达回响画廊了。祭典在最高层的王城之中举行,只要一层层走上去就好了。” 山风依旧,乌秋柔就站在旅店外,目送着两位勇士离去。 他的目光中既有期待,却又充满了忐忑。 乌秋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镶嵌着照片的挂坠,里面是他与另一位美貌的女子。 女子笑得很灿烂,乍看之下与维雅一模一样! 古洛格旅店外,来往的路人形色匆匆,他们像是朝圣者一般往最高层的王城走去。 在这些朝圣者队伍中,装束显然异于旁人的一男一女正在交头接耳。 “雪儿,我怎么觉得这些人像魔怔了一样,你看他们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牧语飞刚才想要问问情况,谁知周围的人就像木头一样,理都不理他。 “是啊,而且他们每个人身上怎么都别着一朵玫瑰花?难道这里的人都很爱美?” 呼延雪看着满山岩的彤色玫瑰,突然生出了要摘一朵的想法。 “应该也不全是吧,那个旅店老板不就没有佩戴玫瑰吗?” 牧语飞转过头,却发现呼延雪不知怎的呆立在了原地,出神地看着那些玫瑰花。 “雪儿?”牧语飞赶紧走过去拍了她一下。 “额,我刚刚好像走神了,抱歉。”呼延雪醒转了过来,她往前看去,阶梯之上就是第二层的平台了。 这里与第一层不同,没有街道马路,也没有商贩与店铺,整个平台上只建了一座巨大的画廊。 像是由数个多面体拼合而成的回响画廊,占据了平台一大半的地方。 画廊外壁滑腻透亮,整座画馆就像是用翡翠雕琢而成一样。 整座建筑只有一层,且只在中央正方体的部分开了一扇用于进出的门。 数以百计的朝圣者依次排着队,一个一个从那扇金黄色的大门走了进去。 牧语飞拉着呼延雪离开了队伍,他想要从平台边缘与画廊之间的缝隙绕过去,但这根本行不通。 前往上一层的石梯就在画廊的后面,也就是说如果要继续前行,回响画廊是必经之路。 “咱们要继续回去排队吗?”呼延雪望着长长不见底的队伍,愁容满面。 牧语飞背过了身子,本就高挺的身材在萤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富有魅力,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坚定而有力。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 穿过金黄色的大门,迎面的霜色墙面上挂着一幅两人高的油画。 画布上描绘的是一尊美神维斯的雕塑,披着薄纱的美神伸出了她的双手,像是要迎接每一位看到她的访者。 黛紫色的画框上绘着一条条细小的蛇,雕工精巧,活灵活现。 远远望去,就像是要脱离画框扑出来一样。 两边的墙面上则是一幅幅小型作品,有玫瑰、有洞穴、还有湖水莲花等等。 整个画廊内灯火通明,这多亏了墙壁上挂着的壁灯。 在牧语飞左手边的区域,摆放着许多的石雕作品,大多都是健壮的战士,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 而在另一边则什么都没有,只留下纯白的墙面。 “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好。”穿着长至膝盖短袖束腰外衣的男子,从画廊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我是这间画廊的主人,你们叫我皮安特先生就可以了。” 皮安特先生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小嘴高鼻,阔额圆脸。 他矩形外衣多余的部分向上叠着,围绕着身子褶裥垂披于肩,露出了半个肩膀。 也许是因为画家身份的缘故,他黑色的外衣上布满了各色各样的油彩。 皮安特先生的声音极其富有磁性,而且在牧语飞听来十分的熟悉。 “皮安特先生,你认识安娜吗?” 当牧语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呼延雪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她盯着皮安特先生,紧紧地握住了石锤。 “安娜?抱歉我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皮安特先生表现得十分真诚,呼延雪只能暂时克制住内心的愤怒。 这个时候,少女的哭泣声突然在画廊里回响,这分明就是安娜的声音! “你这混蛋!你把安娜怎么了!”童年的过往,让呼延雪对于安娜的遭遇感同身受。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画家而已。”皮安特先生特意举起双手,示意他并没有危害。 滴答,滴答。水滴滴落的声音与低声的哭泣,在昏暗无声的环境里格外瘆人。 恐惧就像是附体的蛆虫,想要从每个暴露在外的毛孔钻进你的体内,更不用说这些声音在一遍一遍的回响着。 牧语飞还算冷静,毕竟常年半夜玩恐怖游戏的他,早已有了抵抗力。 他顺着声音抬起了头,发现所有的源头竟都在那幅巨大的画作之中。 画布上那尊美神维斯的雕塑,此刻正在悲伤的哭泣,但它发出的却是安娜的声音。 它流下的泪水竟然透过了画面,滴落在了地上。 “唉。”皮安特先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拍了拍,那扇金黄色的大门应声关上了。 “果然是你!你这该死的家伙!”呼延雪咬着牙,怒火宛如实质快要从眼中冲出。 牧语飞转身朝着周围看了看。 好家伙!那些朝圣者们不知什么时候都跑光了,现在整个回响画廊内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画廊内的阴影伸展开来,很快就到了皮安特先生的脚下。他往后退着,一步步遁入了影子里。 “舞台已经疯狂,英雄终将死去...” 皮安特先生的声音缓缓出现,随着他叙述着某个不知名的故事,悠扬轻快的丝弦乐曲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 如云兴起,如雪飘飞,在整座画廊内回荡着。 牧语飞看到正前方的空中跳出了几个鲜红的大字: boss贪欲画者 嚓嘎嚓噶。回响画廊内左侧的石雕开始活动了起来,细碎的石粉随着他们的动作落在了地面上。 “祈祷着,渴求着,再一次与美神大人的相遇...” 皮安特如吟唱般讲诉着,缓慢而深沉。 他的声音在画廊各处回响,分不清到底是从哪传来的。 石雕掉着碎屑,他们像是刚学会动作的婴孩,行动迟缓而笨拙。 刀声未出,寒芒已至。 牧语飞翻身而落,雁翎刀应声砍在了石雕的身上,但紧接着一股大力顺着刀身,将牧语飞反弹了出去。 “这是?” 牧语飞看着自己仍在颤抖的手,他明白要给这些石雕造成伤害,可能需要别的方法。 渐渐的这些战士仿若得到了要领,无论挥打砍劈,还是蹦跳蹲踢都娴熟了起来。 “凝视深渊,堕落的天使降临了...” 牧语飞并没有多理会皮安特先生讲述的故事,他弓起腰身目视前方,脸上的嬉笑早已消失无踪。 数十名石雕战士已经彻底活动开了手脚,他们全副武装,头戴斯特林式头盔,身穿铜色甲胄。 石雕战士们开始分兵布阵,六名重步兵手持圆盾长矛顶于前,另外六名弓兵支援在后。 “雪儿,你怎么看?”牧语飞歪过头给了呼延雪一个眼神。 “砸!” 【雷鸣之息】环绕在了呼延雪的石锤上,一击落下! 轰!巨锤落地,随之而生的靛青色冲击波如浪潮翻涌,卷席而去。 六块三尺多直径的大圆盾并排而立,组成了一道坚实的堤坝。 青浪冲击在堤坝之上,巨响阵阵,雷光电闪。 一波未竭,另一波又再次推了上来,拍打着看似单薄的阻碍。 可浪潮再勇,还是被压制了一头,始终未能冲破这道防御。 反倒是圆盾上的【反震】,不断削弱着冲击的力道,最终使其归于平静。 这浪花才平,箭雨又起。黑铁利箭如细雨洒落,铺天盖地。 呼延雪此时还维持着砸地的动作,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小心!” 第十五章 迷雾面纱揭开的一角 漆黑箭雨就像是夺魂的勾刃,在破空声中无情落下。 “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爆裂的火光从呼延雪身侧闪过,仿佛狂奔的猛虎,张开尖牙咬向了黑刃。 赤炎又化作红绫,大有混卷万物之势。 它在空中随风舒展,红光万道,刹那之间便缠缚住了每一支铁箭。 牧语飞的背影可能不如呼延雪自己那样壮实,但在她看来,这已经足够了。 火炎已然成了榴红的旗帆,每一次的沉起飘落,都吞没了数以十计的黑色长箭。 但牧语飞的精力终究有限,面对着似乎无穷无尽的箭雨,慢慢地他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们还要不要休息了?还没射完?” 滴答滴答,从牧语飞身上滴落的血珠已经在地面汇成了小流,可他依旧还在咬牙坚持着。 耐力值越来越低,眼看就要见底了。 “电伏激荡!” 滋滋的电流声忽然响起,一柄缠绕着青雷的大锤如风车般旋转着飞到了半空,于此同时另一道靓丽的身影化作闪电直冲后排。 咚!大锤重重地砸在了盾墙之上,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荡起了涟漪。 青雷炸裂,爆燃出数道藤形火焰,刹那间笼罩了所有持盾的重步兵。 石雕战士并不会因为雷电而麻木,但巨锤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们的行动为之一滞。 呼延雪并没有停止她的行动,右脚点地轻若飞燕,翻身跃向空中。 她右手平伸正好接住了仿佛回旋镖一样飞回的石锤,紧接着双手持锤使出所有力量,大吼一声: “破碎吧!你们这些渣滓!” 仿若是战神降世,呼延雪手持巨锤整个化为青色闪雷从空中落下! 电芒闪耀、雷蛇四走,火焰盛开成了一朵赤色巨莲,又瞬间合拢消散。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所有的弓兵都被吞噬,化作飞灰消失不见,箭雨自然也停止了。 呼延雪如此强力的攻击,其反作用力也使得她在一击之后无法马上撤离。 面对着如狼似虎的重步兵,她只能默默地承受对方的所有。 “森之守护!” 就在这时,坚固的碧色藤蔓带来了希望之光,环绕着呼延雪将她重重保护起来。 牧语飞手中长刀寒芒带刺,其上泛起了一道波动。 整个画廊内的色彩在渐渐消退,只剩下了黑白二色,石雕重步兵们全都凝滞在了原地。 “居合斩!” 在黑与白的交接下,锋刃在一个又一个石雕重步兵的身上留下了白痕。 “要不要这么硬啊!又不是做什么别的事情!” 重步兵的防御超出了牧语飞的想象,就算不靠圆盾,它们的身体也不是可以轻易毁掉的。 画廊内的时空又恢复了正常,可重步兵们的速度却发生了改变。 就仿佛一个300斤重的胖子突然灵活得像阵风一样,肉盾坦克同时具备了刺客的速度,这是什么样的存在? 六根长矛就像是蜘蛛的六条腿,相互之间配合默契,让猎物无处可藏。 不得已之下,牧语飞只能建起层层防御,希望能够抵挡一阵,让他有时间想出破敌之策。 “抱歉,拖累你了。” 藤蔓围成的壁垒内,呼延雪双手扶着额头,愧疚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牧语飞有些诧异地看着呼延雪,这与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那股蛮劲与自信哪去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我不够强大。” 牧语飞轻轻拍着呼延雪的后背,至少在壁垒破碎之前自己能带给她一点安慰。 呼延雪眼中泛起泪光,潮红之色爬上双颊,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她搭上了牧语飞的肩膀,朱唇带着幽兰香气慢慢靠近牧语飞的脸颊。 “为什么我会心动?”摸着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一股冲动莫名在心中燃起。 这?难道这就是? 这个时候,牧语飞感到他周围的时间忽然停止了。 在他的左肩膀处出现了一个微型的自己,只不过满脸通红,额头还有一对小角。 “你这笨蛋!犹豫什么呢?赶紧的啊!” 恶魔小人手持血色叉戟,眯着小眼邪魅一笑。 “赶紧干嘛?”牧语飞被小人问懵了,他不知道小人指的究竟是什么。 “赶紧逃跑啊!你若是与呼延雪在一起了,不听她声音别人会以为你喜欢那个!” 恶魔小人上蹿下跳,手舞足蹈。 “别听他的!这个恶魔!整天教别人一些有的没的。” 牧语飞右边肩膀处又出现了一个小人,按照惯例来说,这一边的肯定是天使。 “天使出来了,我肯定要听天使的话。”牧语飞这一次连看都不看恶魔小人了,气得他拿着叉戟直刺牧语飞的下巴。 “我觉得吧...” 穿着白衣戴着翅膀的小天使想了好一会,然后他双手合十,将身后的翅膀摘了下来扔掉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天使,因为天使一直都是你。所以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白衣小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后不后悔?开不开心?嘿嘿嘿,反正我很开心。”恶魔小人浑身燃起了火焰,接着也消失无踪了。 随着两个小人离去,时间又恢复了正常。 “啊,这两个碍事的家伙!” 正当牧语飞准备任由呼延雪靠近时,壁垒终于抵御不住锋利的长矛,直接碎裂了。 破碎,消亡。 呼延雪的身体在牧语飞面前分崩离析,一点一点化为了飞灰,最后遗留下的是她不舍的目光。 “不!!!!” 这声音之中,饱含了怒火、后悔、自责与懊恼。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却在画廊内回响了好久,好久。 呼延雪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正躺在一处墓碑旁,木纹石质地的墓碑上刻着她的名字。 墓碑下的土堆被刨开了,就像是呼延雪刚刚从里面爬出来一样。 “这里是?” 呼延雪环顾四周,青石苔藓铺就的地毯上,一位手持灯笼的老者正在慢步走来。 茶色的枯藤围绕着整片墓园,它们有些高高耸起,两根藤条相互缠绕着,一枚小巧的蜡烛恰到好处地卡在了枯藤交缠的顶端。 蜡烛的光虽然很微弱,却让墓园不至于被黑夜吞没。 老者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呼延雪的面前,她手中的灯笼泛着诡异的靛青色。 “你好,请问...”呼延雪本想说什么,可是忽然脸色剧变,硬生生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因为她看到了面前老者那张腐朽干枯的脸,还有那双仿佛是埋在地底深处多年,如同树枝一般枯黑焦灼的手。 “你还会怕我吗?” 老人的声音清脆如泉,仿若是二十多岁的少女,与她的外形极为的不搭。 呼延雪甚至还怀疑,是不是鬼魂借助了这具腐朽的躯壳来与她说话。 老人身上焦黑的布料早已分辨不出原来的形状,只是如同浆糊般黏在了身上,她那双瘦弱无力的脚早就被大火给摧残得不成了样子。 “你认识我吗?”呼延雪对于老人说的话显得很是惊讶,她的目光来来回回,并没有多加收敛。 可老人那张脸与她佝偻的身形,根本没办法辨别出什么。 “不,我们并不认识。但我知道你们,新一代的英雄。”老人的脸早已看不出表情,她的语速很慢,声音里更是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凝视深渊,堕落的天使降临了,这个世界需要你们。” “我们该怎么做?”呼延雪的眼中闪着急切的光,她握住了老人的手。 老人的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也没有任何血肉存在的感觉。 “找出真相,阻止祭典。污秽的气息凝成了虚假的外壳,束缚了所有人。” 老人抽出了手,她转过身拿起了那盏灯笼,从里面拿出了一颗散发着靛蓝色光芒的宝石。 这并不是一块完整的宝石,就像一颗五芒星硬生生被切成四部分一样。 靛蓝色宝石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至于其他的在哪,老人并没有说。 “拿着吧,你会需要它的。”老人将宝石放在呼延雪手上之后,悄无声息地提着没了光的灯笼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美神维斯的祝福-残片】:佩戴者及其队友能够免疫“情叶欲花”带来的精神影响。 “情叶欲花?” 这个时候,呼延雪手中宝石的光芒更盛了,许许多多的信息涌入了她的脑中。 情叶欲花原是古洛格王国内特有的观赏性植物,其作用是强化夫妻之间的感情。 但祈福之夜神的荣光让这些花草变为了琉璃状,森林之神普拉的堕落种子又使得这些花草再次变异。 变异后的花草会持续影响人的思维,引出他们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等到他们逐渐无法克制慌乱的内心时,它又会催生出人的情愫,最终使他们迷失在这片地方。 呼延雪将这枚宝石残片带在了身上,一股清凉之感让她舒爽万分,一直困扰她的负面情绪也随之渐渐淡去。 一直呼喊着爸爸妈妈的小雪儿形象,出现在了呼延雪的心里,只不过这一次小雪儿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哟。”一束阳光照在了小雪儿的身上,她再次回到了呼延雪的内心深处。 呼延雪有些愣神,但随即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 “对了!牧语飞呢?” 呼延雪一拍大腿,她怎么把牧语飞给忘了。 绕着墓园走了好几圈,又是刨土又是砸地,可呼延雪依旧没有找到他。 整座墓园内除了她的墓碑,其他的上面并没有写着名字,墓碑下的土堆也都是完好的。 就在呼延雪寻找着牧语飞的时候,后者却舒服地躺在地上数着星星。 此时的牧语飞还不知道,他即将做的事情,最终会让他后悔万分。 第十六章 你要战!我便战! “阿嚏!阿,阿,阿嚏!”牧语飞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怎么回事?我不会真感冒了吧?”牧语飞双手抱头仰躺在了回响画廊外的地面上。 刚才牧语飞还在数着星星的时候,一股清凉之感从下而上,让他好不舒爽。 随着浑身一阵哆嗦,内心深处隐藏的莫名情绪也渐渐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牧语飞心中的疑问,莫名奇妙的感觉,莫名奇妙的情绪,一切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呼延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照理来说她应该会出现在最近的墓地才是。 墓地?对了! 牧语飞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拿出自己的勇者印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在确认除了那些朝圣者之外已经没有别人之后,牧语飞长舒了一口气。 “那些呆呆的家伙不用管,嘿嘿。” 牧语飞将右手举过头顶对着星空,接着与握拳的左手交汇在空中,双手一起画了个圈,随后用力喊道: “比黑更黑的黑暗啊,与我签订契约吧!咆哮吧!忏悔吧!划破罪恶的空间,成为我的王国!” “我就是!” “星空结界使!” 牧语飞维持着最后的动作整整1分钟,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没有熟悉的光芒,没有熟悉的命运之屋,只有几只操着嗓子一顿乱叫的乌鸦从一旁飞过。 “嘿,我的星空结界使,你怎么了?” 呼延雪从牧语飞身后突然出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仿佛是见到鬼一般,牧语飞尖叫了起来。 他不停跺着脚来回走着,脸很快就红透了,似乎还冒着热气。 一双手更是不知所措,整个人局促不安。 “你,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下可好,牧语飞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他现在根本不敢直视呼延雪的双眼。 羞耻!太羞耻了! “让我想想啊。”呼延雪伸出食指抵着下巴,作着沉思状。 接着她模仿了刚才牧语飞的动作,将双手画圈交叉,然后指向星空。 “比黑更黑的黑暗啊,与我签订契约吧!咆哮吧!忏悔吧!划破罪恶的空间,成为我的王国!” 呼延雪照着牧语飞的动作又来了一次,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啊啊啊啊啊。”牧语飞双手捂住了脸,背对着呼延雪跑开了。 他就像是毁灭的龙卷风袭击了停车场,一会撞向画廊的墙壁,一会儿又拉扯着无辜的朝圣者,不停摇晃他们的身子。 咚!牧语飞的额头冒出了一个大包,被呼延雪拖着衣服回到了画廊前。 呼延雪一边拖着牧语飞,一边吹着口哨,看起来心情极好。 “雪儿你变了,之前还对我那么温柔,现在又恶拳相向。” 牧语飞嘟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里已经多少次被呼延雪关照了?他也不记得了。 “谁说我变了,之前那只是...” 呼延雪把先前在墓园与老人的相遇,以及情叶欲花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诉了牧语飞。 “什么?情叶欲花?我不信!我不信!” 牧语飞秉持着不听不看就是没发生的原则,捂住自己的耳朵,紧闭双眼。 “连我都不相信了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听我说啊。” “不要啊,救命...” 此时回响画廊之外,一片欢乐。 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又回到了一层,他们并没有进入画廊开始激烈的战斗,而是选择了坐在小摊旁。 牧语飞认为此时应当暂时休整,顺便想想该如何破敌。 青碧的蛇肉虽经过高温烹炸,但依旧保留着原有的鲜嫩。 古拉格特产的岩琉醋散发着独有的酸味,不仅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蛇肉本身的微苦,而且还吊出了另一种属于海洋的鲜味。 梅杜沙的肉质虽比不上衔尾蛇,但凭借着其本身散发的幽香,依旧能够俘虏大多数人的胃。 一叠紫桠,半束淡蓬兰,配上新鲜刚制的酱油,让这份香肉更加出彩。 九头蛇并不属于很好处理的食材,新鲜的九头蛇不仅皮干肉燥,而且会有一股难闻的腐臭。 需得用八两金炎絮配上足量的岩琉醋,浸泡两日。 两日后的蛇肉,仿若获得了新生。 不仅肉嫩皮香,入口即化,而且蒸制之后口感更加醇厚。 牧语飞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巴,口中的鲜香还在来回刺激着他的味蕾。 “雪儿,我觉得光吃一份加的增益效果或许不太够,要不我们再来一份?” “再吃这天可就黑了啊。”呼延雪眼中含着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天亮了我就不吃了。” “额...” 牧语飞站在金色大门前,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呼延雪从后面走了上来,她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些朝圣者早就在牧语飞大快朵颐的时候都走光了。 望着透出寒意的大门,牧语飞星眉冷目,沉声对身后的呼延雪问道: “准备好开始了吗?” 他并没有回头看,但牧语飞知道呼延雪一定会给他所想要的答案,这就是默契。 “开始再吃一顿?” 呼延雪用最天真的语气狠狠地扇了牧语飞一巴掌。 “额嗯...”牧语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住了身形的同时,还不忘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金色大门缓缓打开,牧语飞二人又来到了熟悉的画廊。 老朋友皮安特先生带着熟悉的微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将右手放在了胸前,对着牧语飞与呼延雪行了个礼。 “两位勇者,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皮安特先生看向呼延雪的时候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凝固的表情将他内心的惊讶一点不差地反映了出来。 但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呼延雪跑去一旁捡起自己掉落流萤的时候,她注意到那幅巨大画作上的美神维斯已经停止了哭泣,或者说画布上美神维斯的脸已经不见了。 “请容许我开始,好吗?”皮安特先生仿若一位与老友交谈的绅士,让人难以升起恶意。 “当,当然。”牧语飞有些不适应了,差点没反应过来。 现在连boss都这么客气了吗? 回响画廊内的油灯晃动了起来,灯光下映照出的影子慢慢开始扭曲,变得越来越奇怪。 “曾经渴望光明的战士,最终沉入了深渊...” 皮安特先生消失于黑暗之中,但他的声音依旧在画廊内回响。 吱嘎吱嘎。昏暗的画廊内响起了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利爪挠着墙壁发出的声响。 青色雷光再次闪耀,呼延雪弯下身子,蓄势待发。 “雪儿,先等等!”牧语飞忽然伸出手拦住了呼延雪。 因为此时他发现,被墙角阴影遮蔽的石雕战士们仍旧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吱嘎吱嘎。依旧是同样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更加的清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接近着二人。 牧语飞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他与呼延雪背靠背警戒着,生怕被黑暗中的怪物突然侵袭。 阴影迅速在画廊内扩散,腐蚀的气息将烛火一盏一盏地熄灭。 光明退去,黑暗如同实质将牧语飞二人包围。 滴答滴答。牧语飞感觉到额头似乎有什么液体落在了上面,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什么? 黛紫色的边框,画布之上绘着一座耸立在月光下的高塔。 乍看之下只是一幅普通的油画,可是画上绘着的大雨却突兀地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突破束缚的桎梏,展现出真实的恐惧...” 皮尔特先生富有磁性的声音总是能让人感到舒服,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 油画上落下的雨水越来越多,开始只是朦胧的细雨,但转瞬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呼延雪手中的大锤转得呼呼响,锤风形成的屏障无情地将奔涌而来的雨水推开。 葱绿的树叶在雨中飘摇不定,它乘着风打着旋儿。叶子上的露珠映照出的,是牧语飞茫然的身影。 这是哪儿? “我们不应该在画廊里吗?” 脚下的泥土让呼延雪感到很陌生,身边也不是画馆的墙壁,而是一棵又一棵葱郁的树。 在牧语飞与呼延雪的正前方,一座富有年代气息的高塔立在那里,它遥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展现着自己不同的一面。 皮安特先生出现在了月光之中,他从半空中跃下,站在了高塔塔顶上。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两位。” 皮安特先生依旧绅士般地行了个礼,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双手分别拿着调色板与画笔。 “客人们来到了我的画廊,我却没有合适的作品让客人感到满意,实在愧疚难当。” 皮安特先生说着低下了头,由于距离太远,牧语飞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所以!”皮安特先生说话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 “我将专门为二位现场作画,一起感受美的气息!” “不,不用了,真的。我们并不介意,要不你先走吧。” 牧语飞连连摆手,甚至还为了怕皮安特先生听不清楚,特意用了喊的方式。 “多么美妙的作品啊。” 皮安特先生根本没有理会牧语飞,画笔在他手中转动跳跃着。 粉青红黄紫黑蓝,每一种颜色都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凝结。 色彩汇成的野兽如影般飞驰,踏着高塔的青石奔袭而下。 豺、狼、虎、豹,它们以各自最擅长的姿势与方式进行着狩猎。 或隐于草丛伺机扑杀,或正面冲击以气势夺人,又或者绕道藏于树后等待时机。 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杀意,紧紧地盯着牧语飞与呼延雪,只待他们稍有放松,便飞扑撕杀。 凉风吹过,吹起了牧语飞的衣摆,他侧着身子面对着汹涌而来的兽潮,举起雁翎刀指向前方。 “你要战!我便战!” 第十七章 善恶难辨 兽潮来袭,牧语飞霸气的身影也激励了在他身边的呼延雪。 手中的符文石锤青光凝聚,溢散的能量搅扰着周围的空气,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咚!巨锤落地,八道裂纹以呼延雪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震荡与气浪犹如饥饿的荒野奔狼,电光火石之间冲入了兽潮之中,将这波潮水分割成了数块。 突如其来的裂口让部分野兽措手不及,纷纷被黄土中张开的大嘴吞噬。 余震未平,火雨又现。 寒刀舞出的火浪于空中分离散落,赤火如春雨一般,只不过它带来的是无尽毁灭。 野兽们只要触碰到一点飘落的火种,赤色火莲便会瞬间开放将它们包裹住,灼烧吞没连骨骸都不曾剩下。 “有趣,太有趣了。多么棒的一幅作品啊,只待稍稍点缀一下就更完美了。” 皮安特先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画板与椅子,坐在那里悠闲地绘着什么。 这里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可这些雨滴似乎长了眼睛,纷纷避开了皮安特先生所在的那片区域。 画布中土黄色的地面正在逐步成形,葱郁的树木一棵接着一棵出现在了画面之上。 皮安特先生画布上描绘的赫然就是呼延雪所在的位置! 只见他手中的画笔沾着黄栌色的颜料往地面一勾勒... 呼延雪脚下的黄土微微隆起变形,这一幕恰好被牧语飞捕捉到了,他急忙呼喊道: “雪儿快闪开!” 可是呼延雪才刚刚使用了冲撞,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足够的耐力让她闪躲。 黄土崩裂,化作数根锋利的尖刺急射而出。 一抹鲜红飞溅,牧语飞闷哼一声,他的左肩被整个贯穿了。 不过好在呼延雪被他及时推开,否则就绝不仅仅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呼延雪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牧语飞的伤口,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她伸出手抹掉了脸上的血污,踏着流星大步直接向皮安特先生所在的高塔冲去。 无论是牧语飞还是呼延雪,他们都看出来仅仅只是消灭眼前的兽潮根本毫无作用。 如果不打倒在那绘画召唤的皮安特先生,这里的怪物会源源不断地从画布中狂奔而出。 “让我来看看,接下去应该要画什么?”皮安特先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对了,也该换个地方作画了,这里的风太大。” 皮安特先生折起了自己的小板凳,收起了小画板,他的身影如同笔下的油墨般变得模糊,随后融入了背景之中。 植物破土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一根硕大的藤蔓缠绕住了高塔,形成了独特的阶梯。 咕噜咕噜,青黑色的粘稠液体从高塔的墙面不断渗出。 它们化作锋利的刀枪剑刺,以围拢之势自各个角度袭向了正从藤蔓阶梯往上冲的牧语飞二人。 叮叮当当。迸溅的火星一闪即逝,偶有流溢的赤色浪潮翻涌卷席,其上是滚滚青雷的轰鸣之声。 青黑赤红,鸟鸣鹰落,混杂交织的色彩中隐藏着悍戾与狞恶。 终于踏上塔顶的二人,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的心沉了下去。 人呢? 塔顶上一个人都没有,皮安特先生哪去了? “两位客人,塔高风冷,还是下面来的舒服。” 高塔之下,皮安特先生正舒适地坐在椅子上,他举起手中的画笔朝着牧语飞示意。 牧语飞额头青筋爆起,手中的寒刀也迎合着释放了怒火。 呼延雪在旁边低着头,虽然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那被呼延雪捏成粉末的石块却在告诉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先跑为敬。 牧语飞没有说话,可是他充满杀意凌冽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将周围的一切都泯灭在刀意之中。 高塔歪斜的影子总能找到合适的角度,让清寂的夜风沉沦其中。坠雨如丝似扣,让影的黑暗变得更为真实。 血痕形成的花朵依附在根根横竖交叠的暗黄色土刺上,灼红之色渐染,血花显得更加娇艳夺人。 牧语飞额头的血污沾着雨水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握着雁翎刀的右手在微微颤抖着。 呼延雪护在牧语飞的身侧,虽然极力克制,但脸上仍旧显出了疲乏。 地面不断伸出的土刺,迅猛而刚硬,很多时候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皮安特先生右手抵着侧脸,望向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的眼神中隐含着笑意。 他转动着手中的画笔,并没有急于在画布上增添什么,而是静静地等待牧语飞他们调整好状态。 “撒哈拉黄与桔黄的组合未免有些单调,若是配上墨玉绿与灰湖绿的话...” 皮安特先生喃喃自语,他的眼里只剩下面前的画布,再也容不得旁的东西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皮安特先生脸上的笑容渐渐扭曲,他的嘴咧了开来,露出两排暗黄的牙齿。 他手中的画笔停止了转动,在他的狂笑声中于画布之上摇摆,一幅新的画作正在逐步成型。 颠乱痴狂的笑声似乎影响了周围的葱翠高枝,树叶拍打着水珠顺着夜风在疯长。 青叶簌簌作响,数十片葱青柳绿兀自旋转着,仿若被一双无形的手抛掷而出,迎着闪耀青光的石锤而去。 叮当叮咚。锯齿叶缘的硬度堪比精铁,旋转起来更像是小型的切割锯,在与符文石锤的交锋中丝毫不落下风。 火花四散,水火交融,也不知是柔水包容着焰火,还是赤色压抑了青眸。 寒刀冷夜,最是无情。纵是那叶柳与石锤难舍难分,雁翎刀的寒芒依旧插足了进来。 刀花寒影,以攻为守。 左一片叶落归土,右一缕沉于刀底。繁复的刀影分离了情叶,催生的烈火燃尽了苍翠。 且不说柔魅无腰的柳枝、蔓延攀附的爬山虎,单是那漫天的青锯就足够牧语飞他们喝上一壶了。 “青与黄的交响乐,太美妙了!” 皮尔特先生癫狂的笑声在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他散发出的狂乱开始影响身周的土地,慢慢扭曲的黄土中血影斑斑。 黑白之色渐渐弥漫开,趁着空中的叶刃凝滞住,牧语飞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雁翎刀的刀花在空中盛放,花瓣捻过柳梢,枝条纷纷破碎散落,伴随着雨滴沉于泥土之中。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接近皮安特!”呼延雪摆出一式“飞龙在天”,越过脚下盘起的爬山虎,手中锤风阵阵,以高山流水之势朝皮安特先生而去。 可她刚摆脱了绿藤的侵扰,转瞬之间手足又被柳枝层层缠住。 柳叶如刀,细密的血痕顺着呼延雪的衣角而下,麻痒之感从伤口处传来。 噗噗噗。叶刃割破了牧语飞的身体,也阻碍了他去救援的步伐。 叶刃、柳刀、土刺,每一样都对二人虎视眈眈。 随着怒卷的狂风平地而起,叶刃柳刀呼应着从四面绞杀,眼瞧着被困住的呼延雪与受伤的牧语飞将再次陨于此处。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照在牧语飞的身上,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消失了!都消失了! 无论是叶刃还是柳刀,亦或是先前来势汹汹的土刺,都在一阵舒适的微风下融入了黑暗之中。 “两位勇者,这是我的新作《重生的希望》,但愿你们能够喜欢。”皮安特先生恢复了先前的儒雅,淡淡的微笑替代了癫狂。 他收起了面前的画板,向着牧语飞二人弯腰致意。 “为什么boss会突然认怂?难道是被我的英姿所打动?” 虽然牧语飞一直都认为自己的魅力很大,但他不觉得作为boss的皮安特先生会因此爱上自己。 “我记得游戏里的boss战就像死斗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怎么回事?”呼延雪揉搓着自己的手腕,俏眉微皱。 “难道是因为剧情变化?”牧语飞在心中自问着,但与其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找对方问个清楚来的实在。 “你好,皮安特先生。我有些疑问,你愿意帮我解惑吗?”牧语飞收起了雁翎刀,走到了皮安特先生的面前。 “当然了,这也是我所希望的。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两位勇者你们不用害怕,我会尽我所有来帮助你们。” 皮安特先生脸上温柔的笑容与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暴躁如呼延雪那急躁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谢谢。我的疑问其实很简单,你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们,又在完全占上风的情况下收手?” 皮安特先生听完了牧语飞的问题后,咧开嘴笑了一下。 “你们想去祭典对吗?”皮安特先生并没有马上回答牧语飞的问题。 “是的。” “我们想要去了解一下关于美神更多的情况。” 在听到美神两个字的时候,皮安特先生的眼神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既然你们想要去参与祭典,那我更想要好好看看你们的实力了。若是实力不济,别说王城了,恐怕连叹息之城都没有办法通过。” 皮安特先生的话让牧语飞反应了过来,原来闹了半天,他是好意来帮助我们的? “就算是这样,那么画里安娜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不等牧语飞道谢,呼延雪急忙走向前来盯着皮安特先生问道。 “哈哈哈哈。”皮安特先生突然大笑了起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当当当。钟声响起,皮安特先生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冲着牧语飞与呼延雪表达了歉意。 皮安特先生的身体自钟声响起后便开始渐渐融入到了背景之中,先是双脚,接着是双手,最后留下嘴巴还在那说着: “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话,就去一层的灰巢墓地吧。” 第十八章 灰巢墓地!曾经的英雄? 随着皮安特先生消失在虚空之中,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圆月散发的光在这一刻变得猩红无比,原本的纯洁无暇渐渐染上了妖异。 随着月光如血幕般笼罩,青石高塔也开始扭曲起来。 眼前的变化突如其来,牧语飞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解决的方法。 他站在呼延雪的身旁,看着那些翠树被吞没于漩涡之中,背脊处一阵发凉。 “赶紧跑!我可不想被搅成肉酱。” 牧语飞拉着呼延雪往后跑去,可是四周不断出现的漩涡让他逃无可逃。 黛色的涡流中弥漫散出的烟雾,化作了一颗颗狰狞的骷髅头。 它们有的嚎叫,有的尖啸,但很快又都被漩涡所撕裂。 就在这时,靛青色的光芒从呼延雪的胸口闪耀出来。 耀眼的光让牧语飞与呼延雪根本睁不开眼睛,好在没过多久这强烈的光便消失了。 这里是? 木纹石碑立在青石苔藓铺就的地毯上,茶色的枯藤交缠错乱。 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两根藤条缠绕形成的烛台,一枚小巧的蜡烛在上面发光发热。 “这是哪儿?墓园?” 牧语飞环视着周围,直到那块刻着呼延雪名字的墓碑出现在面前,他眉头的褶皱才舒缓了些。 “语飞,你没有来过这里?” 自经历过情叶欲花的事情之后,呼延雪对待牧语飞的态度变了些,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额...”牧语飞犹豫了,自己的秘密究竟要不要说出来? “理论上来说,我并没有从任何墓地复生过。” 牧语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已经真正把呼延雪当作了自己的同伴。 “雪儿,你能答应替我保守秘密吗?” 牧语飞搭着呼延雪的双肩,脸上没有嬉笑,没有胡闹,与平时的他截然不同。 呼延雪被牧语飞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从没有看到过非战斗状态下牧语飞如此郑重的样子。 “语飞,如果这个秘密关系到你的安危,那就不要说了。”呼延雪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雪儿,你是我的同伴,这件事情我不应该瞒着你。” 牧语飞直接将自己死亡后不会掉落流萤且原地复活的秘密告诉了呼延雪。 呼延雪听完后,嘴角泛起了笑意,渐渐地笑容逐渐扩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太棒了!那以后你升级不是更快?” 呼延雪紧紧抱住了牧语飞,在原地转起了圈。 她的笑声中没有妒忌、没有虚假,只有单纯的开心。 只不过被拥抱住的牧语飞,却有些喘不过气了。 过了好一会,牧语飞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小小烛火的光点缀着灰巢墓地,让这片沉寂的土地有了些许暖意。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墓园,借助着两旁暗淡的光,总算可以看清楚脚下的路。 沿着灯火的指引,顺着苔藓之路往前走去,一座青石小屋隐藏在了黑影之中。 方石堆砌的小屋早已残破不堪,用断垣残壁来形容倒也贴切。 绿苔顽强地攀爬在歪斜的墙壁上,两旁的树枝早已伸入了屋中,枯叶遍地衬托着萧瑟与衰亡。 滑腻的地面仿佛扑溅了黑色的石油,屋内的木桌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勉强称之为床的物体上只有一些焦黑的布料。 整座小屋就好像经历过大火的洗礼,到处都能看到灼烧的痕迹。 一面挂在木桌上方的椭圆形镜子突然诡异地闪过光芒,吸引了牧语飞的注意力。 镜子边框都是月丝镶边的,镜面中似藏着如水的月光。 这面镜子名曰【弗纳的祈望】,可以借由女神的光芒来强化自身的等级。 “弗纳的镜子?”牧语飞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命运之屋内,在那里同样有一面归属于智慧女神的圆镜。 “弗纳的异想,弗纳的祈望...”牧语飞不断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倒是让一旁的呼延雪误以为他突然魔怔了起来。 弗纳作为智慧女神,为什么她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牧语飞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困在这里的。 是来自女神的帮助?还是她也参与了其中? 牧语飞现在根本得不出答案,谜团接踵而至,可是能够破解的线索却并不多。 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心绪平复,牧语飞又将目光放在了【弗纳的祈望】之上。 既然没有办法分辨,何不尝试一下? 呼延雪如今已经16级了,再次升级所需要的流萤并不足够。 牧语飞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全部家当,当他的手轻触到圆镜的时候,镜内光芒闪耀。 柔和的光让牧语飞感到浑身放松,不知不觉中从11级升到了15级。 他将四点属性加在了魂附之上,感受着不断涌现的力量,牧语飞此时信心十足。 “你幸运值那怎么看不清数字啊?” 这是呼延雪第一次认真查看别人的属性,可是却发现了牧语飞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从她的视角看去,牧语飞幸运值属性那一栏全都是星号,根本没有数字。 但在牧语飞看来,一切正常,仍旧是那令人蛋疼的“-9999”。 难道自己已经逐渐脱离了原本的游戏系统吗?牧语飞甚至有了这样的想法。 “光...又再次出现了?”清脆如莺的声音从石屋门口传来。 悦耳如黄鹂的少女音,任凭谁都无法抵抗其散发的魅力,牧语飞自然也如此。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整个人却仿佛忽然石化了一般,呆住了。 原先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从牧语飞的瞳孔中可以看到一位腐朽干枯的老者。 “你...你...你...”牧语飞说话都结巴了。 “谢谢你给的碎片,让我们摆脱了精神影响。” 呼延雪从牧语飞身后走上前来,她似乎并没有看到牧语飞方才精彩的表情变化,向那位老者表示了谢意。 “碎片?她就是你说的老人吗?” 在听闻对方就是提供过帮助的神秘老者后,牧语飞赶忙调整了自己的态度。 “谢谢您之前的帮助,不知我们该如何称呼您?”他朝着老者鞠了个躬。 “名字吗?早就遗失在了久远的记忆里,不值一提。”老者抬头望着,语气之中听不出悲喜。 “既然英雄已经出现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老者转过了身,指着床上的一卷羊皮纸说道:“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最后一件事?您?”牧语飞怔住了,老者在他面前逐渐化为了飞灰,被风轻轻一吹就散落了。 “我所信奉的神啊,请护佑这些迷路的人吧。弗纳,抱歉让你久等了。”老者的身体被吹散了,但她的声音依旧在石屋上空响起。 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从老者崩坏的身体中掉在了地上,那是一枚表面已经磨损的【勇者印记】。 惊愕,骇然。 牧语飞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与呼延雪一起面向老人原先所站的位置深深地弯下了腰。 早已离世的人,为了等候牧语飞他们,靠着腐败不堪的身体支撑到了现在。 她等了多久?几个月?几年?亦或者是几十年? 孤寂的岁月,苦苦的等候,只为了曾经的承诺?牧语飞哽咽了。 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情感,拍了拍一旁早已泪流的呼延雪,牧语飞走到了床前。 原先空无一物的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卷羊皮纸,羊皮纸卷在牧语飞手中缓缓打开,一行行血色小字逐渐浮现: 普拉的种子并没有带去希望,堕落与污秽在世间生长; 希尔的月光不再安抚无助的心神,人们逐渐释放心中的野兽; 弗纳超然的智慧连接了宇宙,在位面的转移中彻底疯狂; 维斯的美貌终于引来了灾祸,深渊的黑暗腐蚀了心脏。 在羊皮卷的最后,还记载了一项特殊的法术【枯萎】。 虽然每次使用都会扣除生命值,但是也会让目标失去20%的速度与攻击力,对于植物与虫系怪物效果翻倍。 “神,全都疯了吗?”呼延雪看着羊皮卷上的字,她现在逐渐明白了为什么这里弥漫着狂乱与死亡。 “我不知道。”牧语飞说得很轻,如果神真的全都堕落了,那是不是代表自己以后要走上弑神的道路? 牧语飞望了望身边的呼延雪,又看了看四周颓败的景象。 封棺村中花莲风哭泣的双眼,古洛格内安娜无助的目光,反反复复出现在了牧语飞的脑海之中。 渐渐的,牧语飞的目光不再迷茫。 既然本来就要杀出血路,就算对方曾经作为神高高在上,又何足为惧! 同一时间,回响画廊内。 墙边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巨幅维斯画作旁的两盏烛火还亮着。 无边的黑暗压了过来,就像是扼住了烛火的心脏,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画布上无脸的维斯雕塑在摇摆不定的火光中,显得有些陌生。 黛紫色画框上绘着的小蛇在光影的交替中扭曲起身子,它们一个又一个突破了画框,爬进了画布之中。 画作中的维斯身上爬满了小蛇,它们在转瞬间就融入了进去。 维斯的脸又复原了,她狰狞地张开了口中的獠牙,眼中闪着猩红的光。 皮安特先生依旧还是先前的装束,他垂着头安静地面对维斯的画坐着。 左侧的石雕战士碎成了粉末,其余墙面上挂着的油画作品大部分都消失了,只剩下空白的画布还挂在那里。 皮安特先生面前的画板早已碎裂,他的画笔孤零零地躺在脚下的阴影中,慢慢地沉了下去。 当当当。钟声又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从维斯的口中传出的。 皮安特先生如同木偶一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唯一没有被阴影遮蔽的右眼中,有一束红芒闪过... 第十九章 画中女子!暴露的尖牙! 牧语飞仰着头,迈着八字,显得尤为自在。 “又要去找那个无良画家了,唉。”他虽然叹着气,但从脸上的表情看,牧语飞并不讨厌皮安特先生。 “你别老是无良画家无良画家的,我觉得皮安特先生人还不错。”呼延雪反驳道。 “雪儿你变了,原来你喜欢那样的。” 牧语飞夸张地模仿出了皮安特先生癫狂的样子,仿佛抽风了一样。 “语飞,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没问题,你说。” “我手痒了。” “唔嗯...皮安特先生真是boss的好榜样!爱了,爱了。” 回响画廊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只不过门上原本的鎏金已经染上了紫黛。 邪魅的黛色覆盖在大门之上,门沿处盘踞的小蛇图样却似乎并不在意。 “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牧语飞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记得画廊的门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对啊,之前明明是金灿灿的。”呼延雪扛着石锤走到了门前,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而且也没有这些装饰物。”牧语飞指的自然是门沿处的小蛇浮雕。 吱呀吱呀。大门被牧语飞推开了,借着门的缝隙往里看去,竟是黑漆漆的一片。 “皮安特先生在家吗?” 牧语飞习惯性地在旁边的墙壁上摸着电源开关,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这里好像没有通电。 “啊咦耶哟吼,有人在吗?” 画廊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牧语飞的声音在里面回荡。 没有人回应牧语飞,只有面前无尽延伸的黑暗。 呼延雪从背包里拿出了火把,火光如同汪洋大海内的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黑夜吞噬。 微弱的火光映照着一幅巨大的维斯画作,画布上维斯的雕像露出了阴翳的笑容。 皮安特先生背对着牧语飞二人站在画作前,就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也不动。 “皮,安特先生?”沉重的压抑感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了牧语飞的心脏,仿佛连正常呼吸都是一种奢望。 “伟大的真神,我将为您献上最好的祭品。” 不再是原来磁性的嗓音,反而充满了邪异,甚至带有木然的机械感。 他转过了身,唯一没有被阴影遮蔽的右眼死死盯着牧语飞与呼延雪。 冰冷,这是唯一能形容皮安特先生的词语了。 单单只是被他看着,就觉得自己好像沉入了万丈冰牢。 皮安特先生张开五指,掌心向着牧语飞他们,随后忽地握拳,五彩的漩涡自他脚下喷涌而出。 漩涡如同洪水猛兽,根本没有给牧语飞与呼延雪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吞没,天旋地转般的眩晕让牧语飞二人迷失了方向,直到他们再次睁开双眼。 漆黑如墨的天幕上没有了星辰,却升起了猩红的血月。 青石高塔已然坍塌,只剩下一小部分还依旧顽强地立在那,即使满身伤痕。 周遭的植物仿佛被淋上了酸腐的液体,尽数枯萎凋零,偶有黑色粘稠的液体不断渗出。 野兽的尸骸几乎堆满了整片猩红的土地,一座维斯雕像突兀地出现在了牧语飞面前。 皮安特先生原本描绘的【重生的希望】,如今已经变了模样。 “一切都应该归属于神。” 野兽堆彻的尸山蠕动起来,一双手忽然从里面伸了出来,皮安特先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浮在了半空。 他的动作僵硬而迟缓,银质雕花的两把曲面匕首在他手中闪着碧色的光。 诡异,邪祟。 “皮安特先生这模样不对劲啊。”牧语飞看着对方如此明显的反差,不断猜测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一点星芒拖着碧绿的光尾,带着弄弄的腥臭味出现在了牧语飞的眼前。 当!皮安特先生的曲面匕首刺在了石锤的侧面,划出了一道浅黑的痕迹。 牧语飞的额头冷汗密布,若不是呼延雪反应迅速转身替他挡了一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可是当他再次看去,却发现皮安特先生依旧还在原地站着,似乎从来都不曾移动过。 如果不是皮安特先生,那么刚刚冲过来的黑影是谁? 牧语飞脚下的地面凸起了数个小土堆,枯干的荆棘突然破土而出,此时破空之声从牧语飞背后传来。 曲面匕首的尖几乎就要触碰到牧语飞的身体了,可是它却没有办法再进一步,因为交错的荆棘阻碍了它的步伐。 “果然,我就知道他一击不中,肯定会从其他方向进攻。” 密布的青雷凝聚在了呼延雪的符文石锤上,暴躁的电光伸出了它的爪牙,迅猛地朝着匕首的主人而去。 仍旧保持着突刺动作的皮安特先生,忽然诡异地化为了影子,沉入到了周围的阴影之中。 可是另一边,皮安特先生仍旧站在那里。 难道,有两个他? 血色的月光下,寒风四起,呆立的皮安特先生仿佛只是一尊雕像,没有生命,没有思想。 他的脚下没有影子,只是随着风声轻轻摇摆。 “本体在影子里!” 牧语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手中寒芒闪过,刀意纵横,在地面上撕开了三道裂痕。 裂痕之下,异变突生,横跨裂纹的阴影扭曲蠕动了起来。 “嘎吱嘎吱嘎吱。”皮安特先生发着奇怪的声音从黑影里站了起来,他的脸冰冷僵硬,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着。 “雪儿!” 牧语飞并不用说太多,只是给了呼延雪一个眼神。 藤条交织着,仿若具有了自我意识,如同一条条窜地巨蟒,灵活地缠绕住了皮安特先生的四肢。 嘶鸣的雷光在乌云之中翻涌,遮天的雷云将血月的光都掩盖了起来。 青色的电流逐渐被赋予了生命,化为一条巨龙嘶吼着从空中一跃而下! “唤雷诀!” 巨龙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咬住了皮安特先生,爆裂出了无数雷芒,散溢的电光灵巧地避开了牧语飞。 皮安特先生就像是散架的木人,在呼延雪的重击下分离破碎消失不见了。 咔哒咔哒。细密的裂缝爬满了另一个呆立的皮安特先生的脸,如同瓷娃娃一般碎裂开来。 “这一个果然是假货,仅仅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牧语飞走上前一看,碎开的皮安特先生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就像是内空的瓷器一般,碎成粉末,被风一吹就没了。 呼延雪将大锤扛着了肩膀上,她并没有因为打败了皮安特先生而觉得开心,反倒有些闷闷不乐。 “别多想啦,皮安特先生只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罢了。”牧语飞拍了拍呼延雪宽实的背,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可是没过多久,牧语飞便发现不对劲了。 boss贪欲画者的血条依旧还在那边,即使皮安特先生已经被打败,可是战斗仍在继续。 “难道贪欲画者不是皮安特先生?”牧语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想起之前皮安特先生的面容,他的笑,他给予的帮助,此时所有的情绪都在牧语飞心中激荡。 “都是我们误解了吗?可如果他不是boss,那么...” 石头碎裂的声音打断了牧语飞的思绪,呼延雪手持着大锤面对着维斯的雕塑,脸色凝重。 石雕维斯活动了起来,她身上石材的颜色在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弹润的肌肤与黝黑的长发。 星眸张开,朱唇微启,举手投足间都让男人深深陷于其中。 这还是石雕吗?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人! “贪欲画者,贪欲画者...” 牧语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接着他仿佛顿悟一般拍手说道: “我知道了!这里的画者根本就不是指画家,而是说画里的人!回响画廊真正的boss是那幅画里的维斯!” “哥哥姐姐,我们又见面了。”这是安娜的声音!石雕维斯口中发出的竟然是安娜的声音! “谢谢你们帮助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们呢?” 石雕维斯,或者说贪欲画者,她身上围着的白纱无风自动。 白纱衣角发出簌簌的声音,它们一分二,二分四,不断纠缠增殖。 忽然!衣角卷动着,竟化为了一条白色的巨蟒朝着牧语飞二人咬去! 白蛇吐着红信,露出的尖牙上正有一滴滴碧色的液体滴落,与方才皮安特先生拿着的匕首上沾染的东西一般无二! 呲呲呲。从消融腐败的地面与升腾的腥臭味气体可以知道,这些液体的腐蚀与毒性该有多强。 “语飞!小心啊!” 血月之下狂风突起,风中的残叶划过了火浪。 赤炎红绫绕着肆虐的风,仿佛要将这些狂乱都卷裹起来。 风涨火势,火应风声,火潮之中一条白色的身影正来回撕咬。 呲呲呲。红白相接,没想到白蛇的毒液连火炎都能腐蚀! 飘散而出的毒烟虽然有烈火的炙烤,可终究还是被它逃出了一部分。 “咳咳咳。” 呼延雪一不小心吸了进去,她顿时感觉到头晕眼花,一阵疲乏让呼延雪的脚步虚浮了起来。 “不用管我!” 呼延雪捂着嘴巴大喊一声,她生怕牧语飞因为分心而受到伤害。 所幸的是呼延雪的背包里尚有6瓶解毒药剂,总算可以解燃眉之急。 白蛇的残段落在了地面上,又重新恢复成衣角残片,自燃成了粉末。 贪欲画者轻轻地笑了一声,银铃般的声响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纯真,显得格外妩媚。 这还是那个时候跪在呼延雪面前哭泣的少女?她究竟是谁? 第二十章 突起的巨木!百丈长蛇! “我是谁?嘻嘻嘻,我当然是安娜啊。” 美艳的女子依旧挂着甜蜜诱人的笑容,可是手中却蛇影重重,长袖化为六条巨蟒嘶叫着扑来! 紫蟒喷吐电光,青紫色的闪雷仿若入世的魔王,灼黑了黄土、燃尽了苍翠; 青蟒翻身之间旋风成刃,数道残影刮起龙卷,寒光风刃,断木削发! 黄蟒遁地,泥流万丈,土流大河翻涌狂袭,飞沙走石; 白蟒口中不断滴落着腐蚀的液体,淡绿过处一片焦黑,可谓是腥风恶雨。 绿蟒隐于枯树之中,闪耀着充满生机的光芒,干枯颓败的枝干上发起了春芽,叶刃盘旋如雨落下; 红蟒跃于半空,口中火烟如乌云蔽月,灼热将周围燃成了火海! 土流大河奔涌而下,如滔滔黄水排山倒海,一泻千里。 飘散的沙石遮天蔽月,让人无法视物。 大河之上火海翻腾,随着呼啸的飓风与肆意的龙卷狂燥地吞没着周围的一切。 风涨火势,熊熊火焰竟然攀附在了龙卷风之上。 六蟒各自身怀异术,合击之下,其威力令天地都为之色变。 狂风扑面,热浪朝天,灼流冲击着牧语飞单薄的身子,可是他一步都未曾退缩。 踏着唤出的藤梯,牧语飞身影连闪,他跃于空中,冲入火海。 火海之中,牧语飞脚下的黄土忽如流沙一般下陷,他不慌不忙,雁翎刀刀身入地。 一根根带刺的荆棘仿佛雨后春笋,数以万计破开了土河。 在某根荆棘之上,一条黄色巨蟒被整个刺透,没了生息。 土流才平,带火的龙卷却呼啸而至,一股强大的互斥之力,像是要把牧语飞整个搅碎。 此时呼延雪大喝一声,双臂青筋暴涨,整个人如同一枚急射的炮弹,周身响起了破空的声音。 符文石锤那剧烈的冲击波,扰乱了空气的流动,没了后继的力量,龙卷风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那条青蟒才落到地上,就被呼延雪冲击波的余力波及,断成了好几段。 火光映照了牧语飞的侧脸,黑色爬上了他的脸颊,血花也在肩背处绽放。 望着扑来的火浪,牧语飞怒吼一声:“休要猖狂!” 刀断残龙,锤震四海! 寒芒之下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黑白二色,凝滞的时间禁锢住了腾起的巨蟒。 “居合斩!” 牧语飞手中的武器在空中舞出刀花,随后潇洒入鞘。 整个收刀过程看似缓慢,实则极快。 当整把雁翎刀完全收入鞘中时,余下的四条巨蟒身上都出现了数道斩痕,它们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消失了。 贪欲画者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随着一条条巨蟒消失,她的肌肤上慢慢地出现了蛇纹。 牧语飞与呼延雪相互搀扶着,虽说暂时赢了,可却并不轻松。 背包里的血药早已所剩不多,对比了一下boss残余的血量,牧语飞心中的石头依旧没有落下。 五分之三!还有五分之三! “雪儿,你状态还好吗?” 牧语飞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感受着对方逐渐平稳的呼吸,总算是松了口气。 呼延雪身上的猩红与土黄混杂在了一起,每一处都是一个故事。 “小菜一碟。”呼延雪转过了头,朝着牧语飞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背包里的血药是否能坚持到最后,呼延雪心里并没有数。 贪欲画者,或者说安娜,她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上半身却鬼畜起来。 胸腔开始剧烈膨胀,接着是双手,然后是头。 “所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没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 才说完这句话,安娜的上半身就破碎开来。 一条身宽四五米,体长数百米的巨蛇从她身体里钻了出来直冲云霄。 “我x。”牧语飞情不自禁地说出了某种植物的名字,因为他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震惊。 不,应该用恐慌来形容才比较恰当。 “这家伙恐怕只要拍一下,我们就会挂了吧?” 牧语飞机械般艰难地转过了头,看向了呼延雪。 “...”呼延雪沉默了,她微张着嘴,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惊愕。 呼延雪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紧闭着双眼努力调整心神。 当再次睁开的时候,呼延雪的眼中只剩下了坚毅。 她抓住了牧语飞的手,轻轻地问了一句:“怕吗?” 牧语飞摇了摇头,感受着手中传来的触感,他能体会到呼延雪此时的心情。 很快的,牧语飞的眼中不再迷茫,他握紧了呼延雪的手,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轰隆隆!血月之下整片大地都在剧烈颤抖。 裂痕!巨大的裂痕横贯了这里的一切! 就像是被撕开的画布,断塔、残枝全都不见了。 牧语飞与呼延雪这个时候脚下一软,掉入了黑暗的深渊。 随着不断下落,他们看到周围的景物在快速变换着。 好不容易碰触到了落脚的地方,牧语飞与呼延雪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棵参天大树。 这里就仿若热带雨林,高树一棵接着一棵。 但不同凡响的是,每一棵巨木都有数百米高,宽度更是超过了二十多米。 砰! 牧语飞所在的大树剧烈地摇动了一下,所幸的是两人现在或多或少都习惯了些,总算没有摔倒。 牧语飞侧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巨蛇的一只眼睛。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震天的嘶吼声让牧语飞二人头晕眼花。 巨蛇的尾巴绕了一圈,狠狠地砸在了树干上,牧语飞赶紧带着呼延雪狂奔起来,在枝叶间来回躲闪。 “呼,呼,呼。” 牧语飞喘着粗气,他不断来回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好让心跳缓和一些。 躲藏在茂密的绿叶下,牧语飞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叶片后面,观察着那条巨蛇。 还好,对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牧语飞与呼延雪。 他们二人弓着腰做起了潜行的动作,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借助着繁盛枝桠的掩护,一时倒还安全。 沿着树枝走到尽头,一个黑漆漆的树洞出现在了那里。 牧语飞与呼延雪轻声靠近,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树洞。 洞内盘根错乱的树脉倒是形成了上下的阶梯,顺着阶梯往下没多久,就能看到三个洞口。 “这大家伙该怎么打?”牧语飞在心里盘算着,只不过此时他的脑子杂乱得很,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呼延雪坐在牧语飞身边,她静静地看着对方思考的样子,嘴角隐含着笑意。 咚! 树干开始剧烈晃动,看来此地也不宜久留了。 树洞外都是交横盘错的枝干,在上面来回行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雪儿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想尝试一些东西。”牧语飞看向呼延雪,示意她保护好自己。 呼延雪想到牧语飞的特殊能力,并没有制止他的想法,仅仅只是给了他一个放手去干的手势。 牧语飞跃向空中,【居合斩】剥离了时间,可是只在巨蛇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好硬的蛇皮!”牧语飞心中骇然,这家伙的防御,恐怕光靠砍击是不行的,一定要找到它的软肋! 牧语飞的行为激怒了巨蛇,它抬起蛇头吐着红信,怒火从眼中喷发出来。 “眼睛?对!那是它最柔软的地方!” 可就在这个时候,巨蛇再次向着树干冲撞,剧烈的震动让牧语飞摔倒在了枝干上。 巨蛇顺势张开了嘴,直接把牧语飞给吞了下去! 潮湿、粘腻,牧语飞跌落在了巨蛇身体内部,感受着肉壁上的腥臭,一阵恶心。 “这大家伙,一言不合就吃人,话说它身体里也太臭了吧。” 牧语飞使劲捂住口鼻,否则他感觉自己真有可能被熏死。 呲呲呲。像是什么东西被腐蚀的声音传来,牧语飞这才感觉到自己靠在肉壁上的手异常刺痛。 “该死!竟然是消化液!我得赶紧出去!” 等等,这是蛇的内部?也就是说... 牧语飞脑中的思绪飞速旋转,原先他只考虑到了蛇眼是最柔软的部分,可其实蛇的体内相比那坚硬的蛇皮,也是脆弱的。 一抹贼笑浮现在了牧语飞的脸上,先前被追赶的憋屈似乎有了释放的地方。 呼延雪躲藏在树洞后面焦急地来回走着,当她看到牧语飞被巨蛇吞下的时候,差点直接冲了出来。 可一想到牧语飞的话,她又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呼延雪突然看到巨蛇痛苦地扭动起了身子。 它疯狂地撞击在了身边的树干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巨蛇的身体表面不断出现小小的凸起,仿佛身体内有无数的生命想要破体而出。 嘶吼,哀嚎,最后变为无力的呻吟,像极了腹部绞痛生不如死的病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巨蛇的嘶吼声减弱了,它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扬起了阵阵沙尘。 连续的破体之声响起,无数或黑或灰或绿的藤蔓纠缠着冲了出来。 在其中一根枯藤上,牧语飞奔跑着,然后一跃而起跳到了呼延雪的身边。 “语飞,你太强了!那个大家伙被你收拾掉了?” 呼延雪激动地想要给牧语飞一个拥抱,可看着她壮实的肌肉,牧语飞想想便算了。 “不,还没有。” 牧语飞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看着boss尚存五分之一的血量,他皱起了眉头。 “不是都已经倒在地上了吗?难道还有下一阶段?” 牧语飞虽然一直在给自己打着气,但依旧没有压下内心的小鼓。 巨蛇的头部突然破开了一道口子,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安娜!是牧语飞与呼延雪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呜呜呜,我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为什么她们都叫我美杜莎?”少女苍白的脸上是茫然的表情,她睁着无辜的眼睛哭泣着。 安娜赤着脚走在泥地上,她穿着宽大的睡袍,仿佛刚从恶梦中苏醒。 头上盘着的,是数不清的小蛇,仿佛那就是少女的长发。 “你们会帮助我吗?”安娜张着泪目,配上红扑扑的小脸,着实惹人怜爱。 第二十一章 安娜的梦!终于脱离的痛苦! 曾经有位美艳动人的少女,红粉青蛾,紫芝眉宇。 她的回眸驻足,一颦一笑皆牵动着人的心肠。 她曾自诩是世界上最美艳动人的女子,就连美神都无法与之相较。 每日她都会在月光花园内照料那些花朵,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永葆青春。 安娜每日都在众人的簇拥下,享受着清晨的日光与鲜花的围绕,男人们热诚的笑脸是她炫耀的资本。 少女曾经向格里芬许愿,她想要永远享有这样的待遇;同时少女也许诺,她会将美的事物传递下去。 一枚小小的种子落在了少女的手中,泛着黛色的光。 美梦,终于实现了。 “你们会帮助我吗?” “不,我们不约。”牧语飞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拒绝了。 “开玩笑,我可不想变成一堆石头。”美杜莎这个名字牧语飞太熟悉了,作为宅男的他,接触过太多太多关于美杜莎题材的故事了。 传闻美杜莎因为吹嘘自己的美貌而被智慧女神夺去了美丽的外表,将她变成了丑陋的怪物; 还有另一种说法是美杜莎因为失去了贞洁而堕落,变成了蛇发女妖。 “雪儿,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美杜莎除外,那是监牢。”牧语飞生怕呼延雪不知道,还特意提醒了一遍。 “所以一会战斗的时候,千万不要看她的眼睛。” 呼延雪点了点头,蛇发少女没有什么太大的气场,反倒更像是邻家小妹妹一般。 怯生生走来的少女触动了呼延雪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从少女的身上,呼延雪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同样的茫然,同样的无助。 面对着呼喝的陌生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屈从。 每日没完没了的训练,没完没了的擂台,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天赋? “你们也不愿意帮助我吗?为什么?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尖细,凄凉,安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她头上的蛇发焦躁地扭动起来,青蛇的小眼睛闪耀着灰色的光芒。 灰芒铺天盖地,空中偶有飞鸟路过,在被灰光照到的一瞬间便化为了石块掉落下来。 “你到底是安娜,还是美杜莎?” 牧语飞闭上了双眼,他沉声向对面的少女问道。 “安娜?这是我的名字吗?安娜...”蛇发少女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她的眼神变得茫然,变得不知所措。 “安娜,安娜,安娜...啊!啊!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疼!谁来救救我!” 蛇发少女突然凄厉地喊叫起来,她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头发化成的青蛇也感同身受,纷纷扭曲着身子表达出自己的悲痛。 青蛇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变化,重新化为了黑色的长发。 “我想起来了!我叫安娜,我的家在封棺村,爸爸妈妈都在那!哥哥姐姐谢谢你们。” 安娜缓缓地站起了身,当她的长发恢复原样的时候,眼睛中的茫然已经被清澈明亮所替代。 “哥哥姐姐,这里是哪儿?我应该在月光花园才是啊,为什么我会穿着睡衣?” 少女看了看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又走到了一边抚摸着周围粗壮的树干,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看着眼前安娜的变化,牧语飞仍有些迷茫。 失忆的少女与封棺村中的月光花园有什么联系?她是和我们一样也被奇怪的油彩带来这里的吗? 安娜红扑扑的脸蛋上,不断有泪水滴落下来,她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回到爸爸妈妈的怀抱。 看着安娜的模样,呼延雪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碎了,被克制的记忆又再次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爸爸妈妈,她也曾经拥有过,可是却再也没有办法投入他们的怀里。 “安娜...”呼延雪想要走过去拥抱无助的少女,可就在这个时候,巨蛇尸体的影子却突然蠕动了起来。 黑影化为了触手,刹那间就缠绕住了安娜的身体。 包裹,渗透。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安娜的声音变得嘶哑,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黑影攀附其上,化为了一条条青色的小蛇。 安娜的嘶吼逐渐变得狂躁,变得暴虐。 她松开了自己捂住眼睛的双手,原本明澈的双目也变得猩红一片,变得狰狞可怕。 “违背神的异教徒都得死!” 安娜,或者应该称呼她为美杜莎,她头上的青色小蛇正散发着灰色的光芒。 黄流涌动,荆棘丛生,每一根灰黑的荆棘上都布满了锋利的倒刺,相互缠绕冲着美杜莎而去。 “雪儿!她现在显然已经不是安娜了!放下你的怜悯,否则我们肯定会死在这里!” 牧语飞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将呼延雪从她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看着地上因为变成石头摔落而碎裂的小鸟,呼延雪的眼神再次凌厉了起来。 青色悍雷如同遁地猛兽,气浪伴随着青光呼啸而至,势不可挡。 美杜莎纵身一跃,倒立在了半空。她的双目凝聚起了光,一道猩红色的光柱直射而出。 无论是荆棘还是青雷,即使它们并没有注视美杜莎,也在【永恒之光】的照耀下变成了石块,永远地凝固在了原地。 这一击让牧语飞心中大骇!原以为只要闭上双眼便可以,谁料突然出现的猩红光芒,连能量都能凝固。 危险!一定要躲开! 他与呼延雪对视一眼,后者手中的石锤上,雷纹闪现。 “电伏激荡!” 滋滋的电流声忽然响起,一柄缠绕着青雷的大锤如风车般旋转着飞到了半空。 美杜莎的嘴角扬起了轻蔑的笑容,猩红色的【永恒之光】正在逐渐成型。 “呃啊!”就在这个时候,美杜莎忽然发出了闷哼,她的脖颈处正有一条灵活如鼠的藤蔓紧紧缠绕着。 原来牧语飞趁着美杜莎的注意力被呼延雪的雷锤所吸引,唤出了钻地的【鼠藤】,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美杜莎。 由于藤蔓的力量,美杜莎根本无法控制红光的朝向,直接射向了空中。 随后,那柄青雷震魂的符文锤迎面而来。 轰! 震耳的雷鸣后,是一朵炸开的红色火莲。 美杜莎的身影在火焰之中痛苦扭曲,她身上的黑影在逐渐剥离。 “疼,好疼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安娜的哭声不断从火中传来,呼延雪想要走过去,可是却被牧语飞拉住了。 扑通。一个焦黑瘦小的身影跌落在了地上,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水。 安娜扶着粗壮的树干,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我只想活下去,只想活下去!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为什么!” 一柄银质雕花的曲面匕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安娜双手持着匕首,眼里充满了绝望。 血花在安娜的胸口盛开,她的双眼慢慢失去了神采。 少女最终沉沉睡去,可是她是否会再次堕入恶梦?没人知道。 这个时候整个空间忽然为止一滞,六只硕大的眼睛从虚空中睁开。 巨大的蛇眼中泛起了灰色的光芒,从四面将牧语飞与呼延雪团团围住,他们这一次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美杜莎不是死了吗?难道真正作祟的不是她?” 看着周围突发的异样,牧语飞强迫自己沉下了心。 “语飞!快闭上眼睛!” 呼延雪在一旁焦急地呼喊着,可是牧语飞发现这些灰芒里还夹杂着许多猩红的光芒。 【永恒之光】,难道他们真的要葬送在这里? 这时,整个场景如同被水花搅扰的镜面,除了牧语飞二人外所有一切都变得虚幻而扭曲。 彩色的漩涡在歪斜混杂的色彩中肆意地吸收着,如同一幅精美的画作被逐渐抹去。 在这色彩交接的图画里,一支油画画笔正处于中央,不停吸收着斑驳的色块。 渐渐周围的一切都被画笔吸收干净,如同一层幕布被掀开一样。 摇曳的烛火,昏暗的画馆,牧语飞这才发现,他们终于活着回来了。 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支笔头仍旧沾着色彩的油画画笔,也是牧语飞与呼延雪的救命稻草。 牧语飞弯下了腰捡了起来,这不正是皮安特先生之前一直用的那支吗? 那是【皮安特先生的自制画笔】,外观看起来与普通的油画画笔没什么两样。 但是画笔中间是空心的,只不过牧语飞并没有找到打开它的方法。 “皮安特先生的遗留之物?是他救了我们吗?” 呼延雪也凑了过来,正当二人摸索着这支画笔时,一声轻响在牧语飞身后出现。 落在地上的是一枚六面体的灰色结晶,结晶中央飘着淡淡的黛色雾气。 结晶名为【安娜的梦】,是少女安娜沉溺于梦境时所产生的碎片,至于怎么使用,却没有任何的说明。 “语飞,这些东西你留着吧,放在你身上我比较安心。” 呼延雪知道自己有时候太过冲动,所以这些可能比较重要的道具,还是由牧语飞带着比较合适。 “没问题,雪儿。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牧语飞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股暖意在心中浮现。 “刚才真是太惊险了”牧语飞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咱们又得重新来了。”呼延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只是...”牧语飞的脑海中出现了安娜的模样,他不停把玩着手中的六面体结晶,思索着它的含义。 “安娜的梦,安娜的梦,难道所有事情的起源是因为一场恶梦吗?” 牧语飞突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剧情,神的对立,恶梦与疯狂。 难道堕落的神开始培养他的信徒,让恶梦的种子在每个人心中生长? 就在牧语飞陷入沉思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次的战斗结束后并没有流萤掉落... 第二十二章 穿白袍的不一定是法师 画廊内霜色的墙面上,巨幅的维斯画像如今只剩下一张空白的画布。 与一旁散落在地上,已经崩坏的石雕战士相互呼应着。 “在我们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皮安特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牧语飞一直在心中问着自己。 呼延雪靠着画廊的墙,望着对面空无一物的画布,不知在想些什么。 “皮安特先生更像是一位向导,我觉得。” 牧语飞眼中若有所思,他缓缓说道: “他指引我们去了灰巢墓地,又以各种攻击方式训练我们,就连最后的剧情杀也与他有关。” 不知为什么,呼延雪现在并没有太多战斗胜利后的喜悦,相反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在她的印象里,皮安特先生看似一直在与他们进行着对抗,可是却总会在关键的时候收手。 甚至最后将他们救出的那支画笔,也是属于皮尔特先生的。 牧语飞将那支空心的油画笔放在手心来回揉搓着。 “空心的笔,该怎么打开它的心扉呢?” 百般尝试之后,牧语飞发现无论他用什么办法,这支画笔就是打不开,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牧语飞二人向着巨幅画作后的长廊走去,尽头的墙面上,一株巨大的月白色莲花盘踞其上。 花瓣上彩纹镶边,透着非凡的贵气,如同一位优雅的贵族少女倚靠在墙壁上。 在长廊两侧的墙面上,油笔涂抹出的是一幅幅古洛格王国战士英勇的身姿。 他们有的身披金甲手持圆盾,面对着凶猛来袭的兽潮毫不畏惧; 他们有的立于山巅,誓要与乌云中流窜的闪电一较高下; 还有一些则俯身于王座前,等待着国王赐予他们应有的荣耀。 在王座后,美神维斯的荣光正照耀着所有古洛格王国的人民。 墙上的壁画仿若一本记叙着古洛克王国征战史的古籍,在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面前缓缓翻开。 无论是野兽、魔化的植物亦或者是被认定为堕落的神明,都无法阻止古洛格王国战士们前进的步伐。 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是骁勇善战的国王与美神维斯的光辉。 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一路走,一路看。 在感叹绘画者精妙构图能力的同时,也深深被古洛格王国战士们的英姿所感染。 “古洛格王国这些战士让我想起了某位奎姓的爷,那可真是上斩昏神,下斩愚兵。” 牧语飞抚摸着墙面上的壁画,脑海中浮现出一位右眼角留有疤痕,手持混沌之刃的肌肉男。 “奎姓的爷?是带着一只名为勇气的猎鹰,手持箭弩的那位游侠?”呼延雪在一旁问道。 “我们可能并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你说的也没错。” 牧语飞走近才发现,长廊尽头的莲花并不是真的,而是一幅立体感十足的巨大壁画。 借助着墙角与视觉差,竟做出了逼真的感觉。 莲花下那扇银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这里是平台的边缘,仅靠一条石阶与上层相连。 石阶旁的山岩上,那些曾经深深吸引牧语飞的玫瑰已经尽数枯萎。 沿着石阶往上,刚踏上平台,一股苍凉肃杀令牧语飞与呼延雪纷纷打起了寒战。 冥露霜寒,铁马残銮,厮杀后的血痕在战火之中散发着不甘与怨恨。 满地的坑洼上入眼的都是斧凿刀刻的痕迹,残枝断木在萧瑟的北风中泣鸣。 这里没有士兵,没有伤员,更没有尸体。 但反而更衬托出战后的荒凉,让人不禁联想起若是战时,两军对垒,金戈火炮,该是多么的残酷。 就在这片焦土之上,一座雄伟的伊阿珀托斯神殿立在了中央。 数十根多立克式样的环列圆柱支撑着神殿,镀金镶边的青铜长矛装饰在神殿的额枋与檐口处。 中楣饰带洁白如玉,浑然一体,像是整块白润的琼脂细雕而成。 泰坦巨人的英姿被雕刻在了中楣饰带上,除此以外还有描绘着花丛中宇宙之子的浮雕。 干枯的四肢身躯,唯有头部硕大无比,若不是浮雕旁记载的故事,恐怕没人会将宇宙之子与这样的家伙联系起来。 “智慧之神,遥远的上位者; 在未知的宇宙空间中,传导着超越性的思维; 起源,感知,祈祷;跨越了位面。 宇宙之子将带来智慧的根源,引导出所有的真相。” “语飞,你能看懂这段话说的是什么吗?” 呼延雪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虽然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却不知道怎么理解了。 “嗯唔,这段话啊...”牧语飞摸了摸鼻子,他刻意地低下了头作出沉思状。 “这里的意思是呢,真相就在前方。对,没错。” 牧语飞极其自然地往神殿内走去,一眼都不多看周围的装饰物。 只是他总觉得宇宙之子的形象很眼熟,仿佛在封棺村里见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束近乎透明的光从牧语飞的头顶被神庙吸收,转而在大殿中央化为了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 神殿顶部的人字墙上是泰坦巨人的浮雕,同时还绘有古洛格卫兵们的图样。 从顶部往下看去,排布在神殿内两侧,围绕着十多根环列圆柱而立的,是古洛格战士们的石像。 他们脸色凝重,手持利器。无论从面部表情还是身体构造来看,都与真人无异。 经历过美杜莎一役的牧语飞,此刻甚至还有一种错觉,其实这些石像根本就是被石化的战士。 神殿内两旁的火盆与圆柱上挂着的烛火,将有限的光明圈禁了起来。 火焰之下,是层叠交错的光暗,是另一场无声的战争。 古洛格的士兵们立于两旁,仿佛是仪仗队一般,在迎接着中央那位背对着牧语飞的战士。 纯白朴素的袍子,与上身连为一体的兜帽,配合着插有各种飞刀的腰带。 他的双手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唯有右手少了一根无名指。腰间挎着的弯刀上,寒芒如针。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并不是石雕! 他低垂着头,由于兜帽的原因,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这是?” 牧语飞双眼都快要瞪出来了,他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语飞?你这是见了鬼了?” 呼延雪的目光在牧语飞与面前的男子之间来回切换着。 对方只是静静站着,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为何牧语飞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他俩... 呼延雪眉头微皱,转瞬又摇了摇头,嗤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天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牧语飞心中的小人正上蹿下跳,表情丰富。 作为某某信条的钟爱粉,牧语飞自然明白这样的装束代表了什么。 “或许只是巧合?仅仅只是穿着类似的服饰,事实上他是一位魔法师?” 牧语飞不断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虽然面前的男子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敌意,但是在这个危机重重的环境下,任何地方都可能成为你的坟墓。 “你,你好。” 牧语飞好不容易才张开干涩的嘴巴,朝着前方挪动了一小步。 他松了松领口,好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 一想到面前的男子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牧语飞就觉得紧张万分,那可是他的偶像! 就像是回应牧语飞的话语一般,面前的白袍男子浑身抖动了一下。 他转过了身,缓缓抬起了头,可惜面容被一副无脸面具挡住了。 在面具中央绘着一轮红色的弯月,显得格外诡异。 “没有任何事物是真实的。我接受了你的召唤,穿越了位面。而现在,你们又想寻找怎样的真相?” 低沉慵懒的男声从面具下传来,带着充满诱惑的穿透力,一下子就越过了牧语飞二人的身体。 牧语飞二人只觉得一股微风吹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阁下方便透露您的名字吗?”牧语飞直截了当,并没有如从前一般拐弯抹角地问。 “名字?就像是随风的腐叶,毫无价值。世间万物皆是虚无。”白袍男子踏着皮靴往前走了一小步,继续说道: “你们的名字何尝不也是如此?随心而定,随意而为。” “行于暗夜,侍奉光明,或许你可以称呼我为“艾先生”。”男子松了松手腕的筋骨,看样子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活动过了。 “艾先生!艾先生!”牧语飞的心越发激动,这个熟悉的名字,一定是他! “艾先生,您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牧语飞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可惜身上除了皮安特先生的那支笔以外,就没有其他可以写字的东西了。 看着牧语飞的样子,呼延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可是当牧语飞拿出皮安特先生的画笔递给艾先生的时候,后者突然浑身哆嗦了一下。 当当当,钟声响起。 “神殿,宇宙之神,光辉...”猩红之色染上了艾先生的面具,他不断低声说着什么。 “月光,猩红色的月亮...”艾先生的语调变得越发奇怪,他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艾先生缓步走来,每走一步整个人身上的阴影就多了一分,直到最后彻底融入了黑暗。 微风吹过,摇曳了烛火。 火光下的影子来回晃动着,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安静了。 一行血红大字出现在了牧语飞与呼延雪的面前,那是boss夜之子。 第二十三章 无法克制的怒火!虚假的刺客! 望着自己曾经的偶像突发异样,一股强烈的怒火直冲向牧语飞的心头。 “抱歉了,艾先生。为了将你解救出来,我只能得罪了。”牧语飞冲着前方不断伸展变形的影子微微鞠躬。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当牧语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如刀般锋利。 整个人仿佛饥饿的猎鹰,准备扑杀眼前的猎物。 “匍匐在黑暗中的怪物,祈祷吧,珍惜吧。” “因为你的生命会一点一点流失,你将无处可藏!” 牧语飞手中的寒刀沾染上了榴色的火焰,火舌化作数十柄利剑,如雨落下... 昔日的伊阿珀托斯神殿,圣歌班的颂唱引导着上位的智者前来传道。 满庭院的芸香花纷纷面向着某位旅者,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卷羊皮。 旭日光辉照耀在他身后的一尊美神雕塑上,更增添了光影的美感。 而如今的神殿却被黑夜所笼罩,仅存的火光不仅没有遏制黑暗,还让阴影不断变换着位置。 整个伊阿珀托斯神殿内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沉重的呼吸声。 明与暗的交织,并未有过多的恩怨纠葛。 虽说是对立的两面,可光暗更像是一种融合。 火焰散尽,黑影倦缩在地面上,显得十分狼狈。 “我会让你后悔侵蚀我的偶像!” 牧语飞眼中寒芒乍起,正欲一刀砍下。 这个时候他脚下的影子在烛火的光圈中渐渐拉长,一抹银光从中闪过。 “呃啊!” 牧语飞的左肩处被一柄银质西洋单手剑破体而出,鲜血如线,滴答作响。 握着单手剑的,是上半身从牧语飞身后影子里钻出来的艾先生。 角度刁钻,无声无息,难怪牧语飞没有反应过来。 一击得中,艾先生并没有贪刀,而是选择了再次潜入到影子里。 黑影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穿行无阻的河流,任由艾先生在其中游走。 这利用影子的能力,像极了回响画廊内的皮安特先生。 烛火之下,黑暗丛生,牧语飞捂住自己的伤口在呼延雪的掩护下撤到了一边。 藤枝蔓结,突破了神殿坚实的地面,围着牧语飞缠绕成了壁垒。 青雷双环迎风大涨,其中电芒逐渐汇成了一股射线,能够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庞大能量。 呼延雪的石锤上闪耀着光,连身旁的黑影都在极力隐藏。 环列圆柱下的影子渐渐扭曲,呼延雪侧身滑步。 如同敏捷的猎豹找到了猎物行动的间隙,【青芒雷射】在眨眼之间贯穿了黑影。 就在这个时候,牧语飞看着面前的藤蔓壁垒上蠕动的影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赤炎顺着藤枝急速蔓延,仿佛壁垒之上早已涂满了火油。 赤火张开了怀抱,将从黑影里探出身的艾先生紧紧环绕。 强烈的灼烧之下,艾先生竟然没有发出半分的哀嚎。 他手中的银质西洋剑在藤蔓之间左右横刺,可是就算艾先生舞出了剑花,藤蔓的再生速度也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就知道你的目标是我,愚蠢的黑影,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心?” 牧语飞手持雁翎刀站在那,讥讽地看着面前挣扎的人。 原来方才牧语飞唤出壁垒,根本就不是为了进行防御。 毕竟艾先生可以通过影子移动,这种笨重的壁垒根本没有作用。 他的真正目的,在于利用壁垒来制造出大片阴影。 先前艾先生已经从牧语飞的影子里袭击过一次,从他没有贪刀就可以看出艾先生是一位谨慎的人。 所以这一次他从影子里突袭的可能性太小,毕竟是人都知道牧语飞已经对身后的影子有了防备。 在其他人看来,牧语飞唤出壁垒,必然会极其依赖,所以从壁垒延伸出的影子里进行攻击是最好的方式。 本是一次完美的心理暗杀,却不料一切都在牧语飞的掌控之中! 艾先生在火中挣扎着,他身上的黑影在渐渐剥离。 牧语飞看着痛苦万分的影子,眼中满是复仇成功的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当当当的钟声再次于神殿内回荡,圣歌班悠然的颂唱在空中飘荡。 圣洁,纯净。 原以为是光明的呼喊,可是黑暗却愈加强盛。 在神圣的唱诗声中,艾先生身上的黑影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一下子冲破了藤蔓的束缚。 他踏着虚无,在半空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以春燕回巢之态抽出了腰带上的两柄断匕。 牧语飞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惊,但是很快就被他抑制住了,因为那两柄飞刃正急速朝着他落下。 匕芒交割,刀光浮影。 艾先生如同一匹失去了锁链的恶犬,化为猩风直冲而下。 此时的地面烈焰滚滚,怒浪涛涛。 突如其来的火焰遮蔽了艾先生的视线,灼烧感也让他有些失去理智。 赤炎燃尽,光芒闪耀,加上青雷的震慑,此时的神殿内竟然没有一处可供艾先生遁去的黑影。 火焰变换着,忽如扑敌的猎豹伸出它的利爪,可在艾先生的剑幕下不得不避开锋芒; 忽如紧随其后的铁索,可艾先生灵活的身影让火焰化成的锁链也无可奈何。 咻!一道小巧的影子忽然从牧语飞的背包内飞出,直接穿透了艾先生的身体! 仔细看去,那竟是皮安特先生的油画画笔! 艾先生身上的黑影被画笔拉扯出了一大半,紧接着令牧语飞瞠目的事情发生了。 画笔就像一匹饿狼,兀自张开了大嘴吞噬起来,很快地那些影子就被吞噬干净。 随后,那支油画画笔竟然很人性化地打了个嗝,又再次回到了牧语飞的背包内。 望着跪坐在地上的艾先生,牧语飞与呼延雪都惊愕不已,但后者更多的是一种欣喜。 “这是皮安特先生在守护着我们!”呼延雪如此想着。 牧语飞从背包内取出了画笔仔细查看,可是除了稍许变沉了一些外,就没有其他的变化了。 “杀...杀...”即使是如此的状态,艾先生仍旧散发着暴虐的杀意。 望着艾先生的模样,牧语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走到艾先生的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声: “抱歉了。” 刀芒闪过,牧语飞的眼中似含有泪水,艾先生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他脸上的面具因为火焰的灼烧已经损坏,面具落下,牧语飞他们这才看清楚艾先生的脸。 !!! 这只是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 牧语飞浑身都在颤抖,他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怒火并没有因为黑影的消失而减退,反而愈发的强烈。 被欺骗,被玩弄。 本以为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可是却仅仅只是一具被操控的木偶。 “无论是谁!我一定要把他给找出来!” 牧语飞的狂吼在神殿内响彻,伴随着剧烈的锤风,那具木偶在冲击之下四分五裂化为了粉末。 呼延雪单手扛起大锤走到了牧语飞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语飞,我们会找到他的。” 暖意似水流淌,虽不能浇灭怒火,却也让牧语飞眼含泪光。 “雪儿,谢谢你。” 握着呼延雪的手,牧语飞感觉到了安心与舒适。 火光突然消失了!无论是烛火还是火盆,都在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面前突兀地熄灭了。 夜之子的血条并没有因为艾先生或者黑影被打败而消失,反而血量还在逐渐恢复。 黑暗如同奔涌的海浪,吞噬了整个伊阿珀托斯神殿! 压抑的感觉,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牧语飞的心脏。 所幸神殿周围散落的矿石所发出的光,勉强能够让牧语飞看清脚下的地面。 萤萤的绿光,给沉睡的伊阿珀托斯神殿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 绿色的光环笼罩,总觉得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 吱呀吱呀。不知是哪传来的声响,仿若是某人气若游丝的嘶喊,又如同是尖爪在墙壁上挠着。 呼延雪手持巨锤寻声探去,才踏出一步,奇怪的声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消失了。 借着微弱无比的光,牧语飞总算是看清楚了呼延雪的位置。 但他在这种情况下不敢贸然发出声音,生怕露出破绽被怪物寻到机会。 如嘶喊般嘈杂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悠扬的歌声。 就像是十多名穿着圣洁服饰的男童用最纯净天然的声音,传颂着神的恩赐。 只是背景里没有座下聆听的人,没有牧师弹奏的音乐,也没有光。 在几乎看不清的黑暗之地,原本神圣的歌声也染上了不详。 牧语飞的心跳得很快,他握着雁翎刀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他有种预感,有什么东西正潜藏在黑暗的阴影里,随时准备扑向他们。 “嘶...”牧语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就在方才,似乎有什么划过了他的脸颊,牧语飞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好在随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激战,反而是一阵舒心的花香从远处飘来。 花香?这里哪来的花? 月白的花瓣在风中飘荡,紧接着漫天花雨纷纷顺着一股清风拂过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 花瓣遮蔽了他们的双眼,花香让他们感觉到困意。 风停了,那些突然闯入的不速之花也都飞远了,可这是哪里? 淡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庭院内盛开的芸香花,月白的花瓣在光耀下好似披上了一件金色纱衣。 微风轻拂,让已经愣住的牧语飞清醒了过来。 呼延雪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显然还没有从巨大的转变中反应过来。 “远行而来的旅者,欢迎你们来到伊阿珀托斯神殿。” 一位穿着白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赤着脚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是一列全副武装的古洛格卫兵。 少年望着牧语飞所在的方向,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第二十四章 超龄正太!悲哀的囚徒! 看着往自己这边走来的白袍少年与他身后的卫兵,牧语飞忽然有了紧迫的感觉。 白袍少年越走越近,呼延雪甚至还举起了手中的大锤,其上青光闪烁。 可无论是白袍少年还是他身后的卫兵,仿佛都没有看见牧语飞二人的动作,依旧神色如常往这边走来。 “啊呀呀,能让执事大人亲自迎接,在下实在深感荣幸。”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牧语飞身后响起,他赶忙回过了头,发现一位披着斗篷的男子正往前走来。 他的脸上似有一层黛色的烟雾笼罩,看不清面目。 但是牧语飞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与前往封棺村找村长花久言密谈的男子,绝对有脱不开的联系。 “执事大人,诞下神迹的就是这尊美神维斯大人的雕塑了。” 披着斗篷的男子单膝跪地,充满了敬意。 “亲爱的勇士,快快起来吧,愿美神的荣光照耀着你。”这位年轻的执事走上前双手扶起跪地的男子。 紧接着他又走到了雕塑前看了看,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你在信中与我提及的,诞生在未眠虫墓中的神迹吗?” 执事望着眼前的雕塑,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一道邪异的光在眼底转瞬即逝。 年轻的执事转过了身,他命令卫兵将雕塑安放在主殿内,说是要等主祭大人回来再商议安置的问题。 “勇士,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详谈?” “当然,不胜荣幸。” 斗篷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竟然勾起了奸笑。 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在一旁干看着,他们就像是局外人一样。 无论是喊叫还是拉扯,都没有办法影响故事的进行,他们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那尊雕塑果然是源头!” 牧语飞想起了回响画廊内的巨幅画作,两者之间绝对有着紧密的联系。 雕塑,画作,人心内腐蚀的种子。 牧语飞在心里嘟囔着,腐败的根源似乎都来自于森林之神普拉。 作为万物生长的本源,生命就是普拉的力量,难道说他参悟了阴阳道义,认为生既是死,死既是生? 牧语飞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晃出了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忽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牧语飞与呼延雪脚下一软,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光暗的交替,逐渐清晰的哀嚎,牧语飞缓缓睁开了眼睛。 满是铁锈的牢笼,污秽的石砖地面,还有无处不在的嚎叫与鞭打声。 “语飞,你醒了吗?怎么样,没受伤吧?” 呼延雪就在他的对面,看着慢慢爬起来的牧语飞,她心疼地问道。 “雪儿,放心吧。我这皮糙肉厚的,没那么容易受伤。”牧语飞朝着呼延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不过我也太倒霉了吧,怎么到哪里都会遇到脚下踩空的事情。”牧语飞在心中为自己鸣着不平。 “你们也是玩家?” 说话的是一位背靠着墙壁,低头坐着的正太。 他穿着猎人的服饰,看模样大概十四岁左右,细眉挺鼻。 正太少年所在的牢笼就在牧语飞的斜对面,因此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表情。 无措,失落。 “当然,你也是?” 牧语飞显然很是惊讶,这里难道不是属于个人的独立剧情吗? “终于有人作伴了,我还以为要在这个破游戏里孤独终老呢。” 正太少年的眼睛总算没有先前那般灰暗了,但言语之间依旧能够感受到他对于这款游戏的怨念。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石方天,你们呢?” “我叫牧语飞,语数外的语,笨鸟先飞的飞。在你隔间的女孩子名叫呼延雪,是一位非常值得信赖的人。” 牧语飞在说到“女孩子”三个字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说。 “等等,你多大了?未成年人不是应该没办法使用gama接口的么?” 牧语飞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皱着眉头问道。 “未成年人?”石方天咧开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我一个二十四岁的老男人,还能被人说成小孩子。” “唔嗯...” 牧语飞一阵无语,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存在超龄正太。 话说这也太具有欺骗性了吧,无论是脸蛋还是身高。 牧语飞查看了石方天的人物属性,发现他的敏捷值意外的高,竟然达到了19。 他可只有6级啊,天赋就这么好了吗?可为什么还拿着力量型新手武器【破旧的柴刀】? 牧语飞实在看不懂正太少年的操作,可能这就是大佬? “你敏捷属性那么高,为什么带着力量型的武器?” “敏捷,或者是力量,它们有差别吗?不都是我本身的能力?”石方天满脸的奇怪。 “我也是傻,为什么会生出想要尝试玩游戏的愚蠢想法,搞得现在被困在虚拟世界里出不去了。” 牧语飞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脸的不敢置信。 “难不成你从来没玩过游戏?” “对啊,平时都忙着看书了。况且我本身对游戏就不怎么感兴趣。” 石方天的身上,一股浓浓的书呆子气息扑面而来,就算是他正太的容颜也拯救不了。 呼延雪似乎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不感兴趣,只是靠在墙边闭目休息。 “《论书呆子如何在游戏世界内生存》,嗯,一定可以大卖。” 牧语飞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等到他回到现实世界,一定要将这个有趣的故事写下来。 心里如此想着,牧语飞不自觉地又拿出了那支皮安特的画笔。 就在方才,他清楚地感觉到背包内的异动,这才发现那支画笔不知为何散发着温热。 滴答滴答。污水滴落的声音在僻静的地牢内显得如此清晰。 原先其他牢笼内传出的惨叫与哀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听不到了。 整个地牢内似乎只剩下牧语飞、石方天与呼延雪三人。 “嘘。” 牧语飞伸出食指抵住嘴唇,冲着其他二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俯下身子靠在墙边,灰褐色的不知名苔藓混合着污水,散发出酸腐的臭味。 周围的声音真的都不见了,就连方才隐约能够听到的窃窃私语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刺眼的臭味让牧语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地面滑腻的触感更是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就在牧语飞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让他停止了动作。 啪嗒,啪嗒。滴滴水花飞溅的声音夹杂在了轻微的脚步声中,由远及近。 “见鬼,这附近的人都去哪了?” 一个雄厚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位先生,你是在找我们吗?” 牧语飞本想将头探出去看看来人的模样,可惜监牢铁栏之间的距离扼杀了他的想法。 牧语飞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 “你们是…” 牧语飞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样子: 约莫三十七岁的男子,一身古洛克王国士兵的装扮,手中的长矛早已被暗红浸染。 不知怎么的,牧语飞总觉得这名男子有些眼熟。 “我们是被抓…”呼延雪话还未说完就被石方天打断了。 “我们是北爪旅行团的,莫名奇妙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请问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石方天靠着黏黏的墙壁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着对方。 “你们,你们也是吗?”男子扬眉奋髯,瞪着的双眼之中仿若有千言万语。 “原来你也是因为那件事吗?”石方天假意叹了口气,他低垂着头,双手掩面。 “对!对!对!都是那幅该死的画!” 男子越说越激动,他让牧语飞几人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运足了气力一拳接着一拳击打在了牢笼上。 拳风阵阵,巨响连连,每一击之下牢笼的铁杆都弯成了富有美感的曲线。 感受着随之而来的微风,牧语飞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力量吗?他在心中问着自己。 随着男子站直身子大口喘着粗气,三间牢笼的铁门应声而落。 虽说牢笼的门已布满了铁锈,但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就这么被男子砸开了,不得不说他确实有些力气。 “对哦,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呼延雪看着倒下的牢笼门,显得有些懊恼。 明明自己也有一声肌肉,怎么就没想到用力量来开启新的道路呢? “我叫乌秋泽,是古洛格王国护卫队的队长。不知你们三位怎么称呼?” 乌秋泽伸出了他的左手,通红的手背上还能隐约看到升起的白烟。 牧语飞微笑着告知了乌秋泽他的名字,但是当牧语飞伸出手的时候,他的笑容当即凝固在了脸上。 虽然牧语飞的手距离乌秋泽还有些距离,但是从他手心感知到的温热来看,这一握可并不简单。 “对了乌队长,你能和我们详细说说那幅画吗?” 石方天瞥了眼牧语飞,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哦哦,那幅画啊,是这么回事…” 石方天的话让乌秋泽顿时来了兴致,他本来就一直在寻找着异变的答案。 乌秋泽收回了冒着热气的手,陷入了回忆之中。 牧语飞悄悄地呼了一口气,暗暗冲着石方天竖了一个大拇指。 呼延雪依旧还在使劲回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成立了一个北爪旅行团?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滴答滴答,污水滴落碎成了一瓣一瓣的花朵,其上映出一幕幕画面,似是一位古洛格王国护卫兵的故事。 两位容貌相仿的男子站在一家旅店门口,像是在道别。 “哥,你已经决定了吗?”乌秋柔看着对面的男子,他低垂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决定了,替我照顾好维雅。”乌秋泽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能回来,不要怨恨维灵斯,毕竟她也曾经是你的爱人。” 水花破碎了,乌秋泽兄弟俩的道别也随之仓促落幕。 等到帷幕再次拉开的时候,乌秋泽却出现在了叹息之城中。 他的面前是城中破败的王座,一旁的墙面上挂着幅油画。 画面上描绘的是一片芸香花田,其间有许多四肢干枯、头颅硕大的人做着祈祷的动作。 “乌队长,如果你愿意就此放弃,看在秋柔的份上,我不会计较你之前的种种。” 娇媚的女声从阴影里传了出来... 第二十五章 三人行!等候多时的伙伴! 随着娇媚的女声传出,一个靓丽的身影也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是维雅吗?为什么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维灵斯!你作为古洛格王国的大祭司,为什么要抛弃你的信仰?” 乌秋泽怒目而视,作为军人的他想到了背叛与阴谋,心中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呵呵,可笑,太可笑了。”维灵斯忽然掩嘴大笑起来。 “你一个连神的指示都接收不到的人,居然和我谈信仰?” 维灵斯的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她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不屑。 “神与神之间所发生的事,你这等凡人能明白多少?” “就算我不明白神的事情,但是你信奉普拉带来的灾难,难道还不够吗!” 自己的亲友、同伴被血色玫瑰吸干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乌秋泽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 “呵,灾难?褪去沉重污秽的皮囊获得新生,这是多么伟大的神迹啊!你竟然管这叫灾难?” “算了,既然你执意如此...” 维灵斯渐渐隐入了黑暗,另一个低沉的男性笑声却响了起来。 “愚蠢的凡人啊,就在无尽的孤独里忏悔吧。” “谁!”乌秋泽大吼一声!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这时候才发现,那幅油画竟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越来越大。 月白色的花瓣飘落在乌秋泽的眼前,幽香深深,一股莫名的困意让他的眼皮打起了架。 花瓣?乌秋泽心中疑惑,叹息之城在牧师白夜出事之后就变成了不毛之地,又哪来的花? 一阵清风吹过,带起飘荡的花雨,遮蔽了乌秋泽的视线。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乌秋泽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一片花田之中。 倒映出故事的水花,此刻表面剧烈荡漾起来。 啪的一声轻响,镜面破碎了,一切又回到了监牢之中。 “乌秋柔?王国一层的那位旅店老板?”牧语飞惊讶地叫了起来。 “难怪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原来你们是兄弟啊。” “乌队长,这么说你是被油画吸了进去?”石方天特意凑近了些,他抬头看着乌秋泽的脸,再次确认道。 “应该是吧。难道你们有不一样的遭遇?可以说说吗?” 乌秋泽从石方天的话里,察觉到了别的信息。 他突然想到也许牧语飞他们遇到的事情,能够帮助自己接近一些真相。 “我并没有去过什么叹息之城,只是遇到了一位奇怪的画家。” 石方天叹了口气,若不是他一时好奇,此时应该在自己家里畅游知识的海洋。 “皮,皮安特先生?”呼延雪脱口而出那几个字,一个令她记忆深刻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石方天有些诧异,自己并没有与他们说过这些。 “这件事情我们一会再说,现在还是优先考虑怎么出去吧。” 牧语飞并非有意想要打断,而是目前的情况不明,他并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里还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乌秋泽心中很是着急,他与自己信得过的弟兄们一起攻入了叹息之城,一阵厮杀后好不容易冲进了城主府。 可是他自己却莫名奇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若不能赶紧回去,自己的弟兄恐怕... “对了,乌队长。你说你被那幅奇怪的油画吸进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牧语飞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跑着来到了乌秋泽的面前。 “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还有一个多月就是王国的祭典。” 乌秋泽摸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地回想着。 “雪儿,我怎么记得祭典好像就在这几天?”牧语飞疑惑地问道。 “不可能!”乌秋泽眼瞧着呼延雪点了点头,他激动地大喊一声。 “我明明是刚刚才来到这个奇怪地方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乌秋泽瞪大了眼睛,他的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液。 石方天站在一旁冲着牧语飞与呼延雪二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 可惜的是,呼延雪显然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 呼延雪大大咧咧地走到乌秋泽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们都身处同一个地方,为了能够逃出这里,怎么会欺骗你呢?” 这一下可好,乌秋泽更激动了。 他的眼睛都有些泛红,狂喊着冲了出去,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呼延雪。 “这家伙太奇怪了吧,怎么一惊一乍的?”呼延雪瘪着嘴,显然是心有不满。 明明自己那么用心示好,对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石方天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还是走上前来说道: “乌秋泽显然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急着出去。现在他知道了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里许久的事实,怎么可能不抓狂。” 趁着石方天给呼延雪解释的空档,牧语飞在四周转了转,他发现每个牢笼内都是空的。 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牧语飞清楚地记得,之前自己偶然瞥见的犯人,以及来回巡视的狱卒。 他们都去哪了?难道被什么东西给吞噬了? 旭日的光辉柔和地撒在花田之中,随着鲜红的雨点坠落,花香将乌秋泽的哀嚎包裹了起来。 猩红与月白,两种不同的色彩带着不同的意味,在半空之中交相融合。 红珠踏着柔软的花瓣兀自哭泣,这一派悲凉诡煞的情景下,是跪坐在地上的乌秋泽。 他身上的护甲早已被击碎,青紫的伤痕如同数条附体长虫,丑陋不堪。 乌秋泽身下猩红的花朵早已遍地,他的眼睛依旧怒视着前方。 就算他此刻早已没了生息,也依旧紧紧握着那柄长矛。 圣洁的日光依旧温柔地俯照着庭院,给乌秋泽覆盖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而后他的尸体在光耀中消失不见了。 庭院某处腐朽破败的木板被推了开来,牧语飞与呼延雪他们因为光芒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出来的路。 “好在这块遮挡的木板被人拆解过,否则我们还真不一定能看到外面射来的光。” 牧语飞望着木板上的洞,摸着胸脯庆幸地说道。 “是啊。”呼延雪附和着,但她的眉头很快紧皱起来。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呼延雪又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她的神情越发严肃起来,警觉地四处查看。 “我可没闻到什么腥味。我想说的是,在未知的区域不要分开行动。” 石方天盘腿坐了下来,他拿出了自己仅有的一柄柴刀,出神地看着。 虽然石方天如此说着,但是呼延雪显然并没有多加理会。 “你们应该也知道,这里的怪物非常强悍。”石方天忽又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牧语飞。 “当然。”牧语飞咧开嘴笑了笑。他转过身走向了呼延雪,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雪儿,你可以确定血腥味是从附近传来的吗?” 牧语飞也没有闻到什么鲜血的味道,但他相信呼延雪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说谎。 “很淡,应该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呼延雪柔声问道。 牧语飞并没有立马回答,他特意转过身看了看石方天,发现对方只是低着头望着面前的柴刀,什么话都没有说。 “雪儿,或许我们先坐下来理清楚目前的情况会好些,怎么样?” 牧语飞的声音很温柔,不似先前那般生硬,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我听你的。”呼延雪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刚说完这四个字,她就原地坐了下来,还拉了拉牧语飞的衣角,示意他坐在身边。 “好啊,果然还是雪儿贴心,知道我也累了。” 牧语飞对着呼延雪暖暖地笑了一下,紧接着他拉起呼延雪的手缓缓说道: “这里地上有些脏,我们去那边坐吧。”牧语飞话刚说完,就拉着呼延雪走到了石方天的身侧。 说来也奇怪,呼延雪这样的一位壮硕姑娘,被牧语飞轻松地拉了起来,一定是有股神奇的力量在运作。 “小天,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牧语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无所谓。不过...”石方天将手中的柴刀放到了一旁,看了一眼呼延雪,随后又看向牧语飞。 “谢谢了。”石方天知道呼延雪对自己有些看法,他十分感激牧语飞没有就此孤立自己。 毕竟那些年忍受的痛苦,石方天已经受够了。 “话说我真的很佩服你,石爪旅行团?你是怎么想到的?哈哈哈。” 牧语飞笑了起来,许是因为他声音的感染,石方天的脸上也多少有了些笑意。 “对了,要不你和我们组队吧。” “你身上只有这么一把柴刀,自己打怪别提有多费劲了,甚至还会突然坏掉呢。” 牧语飞显然对之前自己的遭遇怨念极深。 石方天听完后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很快又将其咽了回去。 “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擅长打斗,就是一个拖油瓶。” 石方天慢慢摇了摇头,将苦涩藏在了微微翘起的嘴角里。 “拖油瓶?你在说什么呢?”牧语飞站起身来走到石方天的面前,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记得自己初次见到雪儿时候是多么的狼狈,是吧,雪儿?” 牧语飞笑了笑,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呼延雪。 “当时的你吧...”呼延雪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也因为牧语飞的关系,此刻三人之间多了些欢笑,呼延雪发现石方天的为人其实还算不错。 “看吧。”牧语飞回过头冲着石方天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怕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遇到困难我们一起扛!” 牧语飞双手搭在石方天的肩膀上,真诚地再次邀请道: “加入我们吧。” “你真的会信任我吗?”石方天犹豫了一下,头更低了。 “一直,我们会一直信任你。因为我们是伙伴!” 石方天抬起了头,望着牧语飞炙热的眼神,一抹红晕染上了他的双颊。 他低着头嗯了一声,轻不可闻。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地面渐渐高耸起一个小土堆。 一只沾染着鲜血的手伸了出来,隐藏在了花丛之中... 第二十六章 大陨石雨!位面转移的来者? 月白色的芸香花随风而动,那只血手也不安了起来。 “等等!” “血腥味好像越来越浓了。” 呼延雪抬起右手示意牧语飞与石方天不要说话,她伏地听声,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沙沙沙。地面之下似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爬行着,而且目标正是他们几个! “地下有东西!快散开!” 呼延雪握紧了自己的巨锤,左脚点地,腾空而起。 牧语飞见状将石方天护在了自己身后,雁翎方出,刀意纵横。 刀身入地,翠色的芽苗很快破土而出,见风就长。 牧语飞拉着石方天跳了上去,眨眼之间粗壮的藤蔓就将二人带到了离地三四米的空中。 另一边呼延雪手中的符文石锤上凝聚了青色的光芒,在空中引出了龙卷。 雷光如带,飓风如流。 轰然声中,锤落鸟惊,颇有地震山陷之势。 尘土飞扬,就像是狂奔的野马,用尽所有气力朝着四周扩散。 裂纹如蛛网一般覆盖了大片土地,石锤正中的地面忽地剧烈凹陷下去。 嗖的一声,一团青黑色的物体从凹陷边缘钻地而出。 被日光照耀着,那团物体舒展开来,渐渐露出了它的样貌。 那是一个奇怪的人形生物,四肢瘦弱却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 等等,这个模样不就是牧语飞刚来封棺村时,跌倒在地撞到的那尊雕像么? “语飞,你觉不觉得这家伙我们好像见过?” 呼延雪指的自然是伊阿珀托斯神殿浮雕上,那群在花间的宇宙之子。 “宇宙之子”晃了晃它仿佛盛放了一大桶水的脑袋,抬起了干枯的左手,上面沾满了鲜血。 在枯瘦细长的食指尖端,一抹亮白色的光正在逐渐凝聚。 与此同时,那熟悉的名字又再次出现了。 夜之子。 “夜之子?这么说先前操控木偶的就是这家伙了。” 牧语飞目光冷冽,望向夜之子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心中怒火燃起。 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先下手为强。 白芒如针,迅捷如风。 所幸牧语飞本能地向侧边挪了一步,仅仅只是擦伤而已。 然而他还未站直身子,整个藤蔓忽然摇摇欲坠,原来夜之子的目标不仅仅只是他们两个。 牧语飞与石方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白芒又现,在石方天无助的眼神中逐渐清晰。 花叶凋落,整个庭院内的芸香花仿佛都在哭泣。 植物受到的伤害尚且可以用时间来弥补,但是人呢? 望着呼延雪的背影,石方天的眼睛湿润了。 那是多么宽厚的肩膀,为他抵挡住了伤害。 石方天的心就像被凿通的深井,暖流一点一点涌了出来,滋润了早已干涸的一切。 呼延雪握着锤柄的手在轻微发抖,焦黑爬满了她的手背。 疲惫之色写满了她的脸,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击总算是挡下来了。 石方天的心颤动了,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的他,在白芒射来的时候已经绝望。 他只能紧紧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巨响,轰鸣,可是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我死了吗?”石方天睁开了眼睛,他这才发现呼延雪双手抵着石锤背对着他。 夜之子的白芒射在了呼延雪的巨锤之上,雷火与激光对垒着,纠缠着。 “我还活着。”石方天双眼湿润了。 呼延雪全身都笼罩上了一层土黄色的光,如同罩子一般保护着她。 那是坚如黑钢的护盾,是【大地护佑】。 细密的汗液湿透了呼延雪的背,她没想到夜之子的攻击如此强悍。 即使有【大地护佑】的保护,自己也没能完全规避掉白芒的伤害。 “该死的!为什么它能够这么持久?明明那么瘦弱不堪,它应该早就没力了才对啊。”呼延雪在心中咒骂道。 “蛇藤!” 沙沙沙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声响,地面也开始凹凸不平起来,就像是无数条蟒蛇在地下游走。 破土之音不断,数十根粗壮的藤蔓从土中钻了出来,或是卷上了夜之子的双脚,或是纠缠在了它平伸的手臂。 噗的一声轻响,夜之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它缓缓低下了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伤口。 在夜之子的胸口,一根粗壮锋利的荆棘破体而出,它被贯穿了。 它无力地倒了下去,随着微风化为了飞灰。 呼延雪一个踉跄跪坐在了地上,石方天见状赶紧爬了起来,望向呼延雪的眼中充满了愧疚。 石方天的胸口起伏着,他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只有平淡的一句:“你没事吧?” 呼延雪乏力地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石方天尴尬地笑了笑,他咬了咬下嘴唇,默默地往牧语飞那走去。 “受伤了吗?怎么你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没想到牧语飞先站了起来,他握着石方天的臂膀问道。 “没,没有,我还好。” 石方天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关心,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原本口齿伶俐的他,现在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牧哥,我们赢了?”石方天赶紧转移了话题,他指着已经消失的夜之子问道。 牧语飞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夜之子的血条已经模糊不清,甚至有了消失的趋势,显然这已经慢慢变得不像是游戏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忽然暗了下来,点点星辰出现在空中,黑夜来临了。 夜幕之中,星海翻腾,其间甚至还能够看到银河与行星。 当当当,熟悉的钟声响起。 与此同时,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 “粗鄙无礼的人,你们星球就是如此欢迎远来的客人吗?” “我们响应了智者的召唤,如今你们却刀刃相向。” “战火燃起,血海流淌。所有的一切都会陷入狂乱,哈哈哈。” 声音的主人起初还保有理智,可是很快它就表现得越来越暴虐与疯狂。 可怜的宇宙之子,它原以为只是一场友善的交易,却没想到连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 黑夜中的星辰随着宇宙之子越发疯狂的大笑,逐渐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那一点一点的萤萤之光,朝着花田砸了下来。 这些光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那是一颗颗燃烧着碧蓝火焰的陨石! “见鬼!” 牧语飞低声咒骂,陨落的巨石那强大的威压,时时刻刻都在敲打着他的心脏。 这是天启? “愚蠢的凡人,祈祷吧,哀嚎吧,向神忏悔吧!” 宇宙之子,或者说夜之子,它已经被堕落的种子腐蚀干净,此刻早已忘了自己的初衷与身份。 咚!迸溅的火花在焦土之上舞动,炎火不断变化着身形,只为配合一层一层扩散的气浪。 强烈的气流让牧语飞三人不断掩面后退,灼热的空气使得每一次呼吸都十分困难。 仿若实质的热流在体内搅动着,渐渐连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模糊不清了。 牧语飞的耐力槽已经消失不见,此刻他感觉这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自己切切实实正在经历的事情。 双腿在逐渐失去气力,剧烈的喘息让他无法言语。 赤火围成的高墙将牧语飞三人圈在了其中,芸香花早已在烈火之中焚烧殆尽,只留下了寸寸焦土。 陨石雨还在继续,每一次落下都会激起更强的气浪。 气流交叠碰撞,那情形像极了两股急流的潮水相互冲击的样子。 激荡的气流无处释放,被困在火墙内的数人则成了最好的猎物。 火流如狼,气震如虎,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才躲过了烈焰的撕咬,却避不开如铁锤般的气流。 不多会,三人身上都布满了焦黑与血痕。 天空之中射下了一道粗壮的光,一个人形生物缓缓在光柱中下落。 仿佛是巨大化版的夜之子,相比一开始发射白芒的生物要大了数倍。 它双手的五指是一根根的触手,灵活而扭曲。 在它硕大的头颅上,是染上猩红的独眼。 “卑微的凡人没有生存的权力,只有神才能独享这个世界。” 夜之子朝着某个方向跪拜着,若不是这里已经化为了火海,那就像极了伊阿珀托斯神殿上的浮雕。 随着夜之子的跪拜,陨石雨渐渐停了。 “为了不破坏神的土地,我将亲自结束你们卑劣的生命。” 牧语飞望着夜之子,心中冷笑: “只要没了这该死的陨石,你以为我们还会任人宰割吗?” 呼延雪没有说话,她的眼中压抑着愤怒。 无论是夜之子说的话还是自己在陨石雨中所受的憋屈,都让她想要将对方生生撕裂。 石方天按照牧语飞的指示找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被枯藤壁垒保护了起来。 他望向夜之子的目光同样充满了怒火。 没有一个生命是卑微的!每个人都靠着自己的毅力坚强地活着,夜之子又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别人的一切! 石方天看着手中的柴刀,他只恨自己没有实力,没有办法去一同作战。 显然牧语飞与呼延雪先前的举动,已经让他彻底将这二人视为了自己可以信任的伙伴。 飞溅的火苗掠过了牧语飞的脸,他手中寒芒乍现,飞身而起,大吼一声: “随意践踏生灵的家伙,无论你是谁,我都会收走你那肮脏腐朽的生命!” 第二十七章 光耀乐章!圣洁的颂唱? 漫天刀芒如雨,锤风似浪,朝着夜之子卷席而去。 看着踏空而来的牧语飞与呼延雪,夜之子忽地扬起头来,鼓涨的头颅震出了一圈又一圈的音波。 仿佛是顽石投入湖中惊起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 乱风裹挟着烟尘,汇成了灰黄色的龙卷,围绕着夜之子来回旋转着。 它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周围的龙卷轰然之间全都向外爆散而开。 那是奔涌的潮水,是吞没一切的巨浪! 刹那之间,刀芒锤风亦或是牧语飞与呼延雪的身影,都被如浪狂风穿身而过。 冲击,震撼。 牧语飞倒飞了出去,口中隐隐有股甜腥味,那是鲜血的味道。 呼延雪总算靠着【大地护佑】勉强抵御住了,只是她此刻单膝跪地,显然也耗费了不少体力。 石方天左手捂着嘴,望着伙伴们的身影,心痛万分。 他必须要快!必须要赶紧找到夜之子的弱点! 牧语飞翻身跃起,手中的雁翎刀朝着焦土点了数次,表面依旧还裹着泥土的青藤钻地而出。 “蛇藤!” 纠缠的藤蔓枝根交错,在光芒下竟折射出了金属的质感,锋利如剑。 叮!藤剑刺在了夜之子的独眼之上,却发出了金铁交接的声响。 看似脆弱不堪的眼球,却比精钢还要坚硬! 夜之子抬起了它的左手,触须一般的手指上下蠕动,其上渐渐覆盖了一层淡银色的光。 “呵啊!” 就在夜之子正欲施展攻击的时候,呼延雪带着她的青雷从天而降。 雷芒如针,千万青针之中,翻涌的气浪愣是让夜之子不自禁后退了好几步。 陡然间,一根触手忽地伸长,仿佛是急射的子弹,直接砸在了呼延雪的石锤之上。 剧烈的冲击波自二者交战处爆射开来,漫天的烟尘中是盘俯的卷龙。 轰!呼延雪终究抵不过夜之子的气力,整个人从烟尘之中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焦土之上。 “雪儿!” 看着呼延雪倒地后口中喷出的鲜血,牧语飞怒火中烧,转头看向夜之子的双眼也都因为愤怒而开始泛红。 “牧哥!用火!那家伙的能力都是通过体内液体完成的!”这个时候,石方天喊出的话让牧语飞猛然一震。 牧语飞没有问为什么,他直接选择了相信石方天所说的话。 赤色的火焰覆盖上了雁翎刀的刀身,牧语飞振臂向下一挥,【流火刃】趁着风势化作了巨大的刀型烈焰。 炎火如潮,赤流似刀,其中还有一点绿芒。 流火刀刃斩向夜之子,它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触手上的白芒一闪而过,竟分离出数个光点。 看似微小毫无威胁的萤光被【流火刃】所吞没,然后便没了动静。 可是牧语飞的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因为往往平静的背后,是暗流涌动。 果不其然,这些萤光被吞噬后并未消失,它们就如同黑洞一般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火焰。 牧语飞挥出的火焰长刀,终究没能抵过漩涡的分割,被光点吸收得一干二净。 望着逐渐升入空中的光球,牧语飞心中骇然,从光球中他能够感受到巨大的能量。 黑夜更深了,黑压压的潮水再一次让牧语飞感觉到了强烈的压抑。 就好像能带给你安全感的光明,忽然被僻静恐怖的黑暗所取代。 那一片未知的黑暗里,究竟匍匐躲藏着多少令人胆寒的怪物? 又或者它们会从什么地方向你扑来?也许是衣橱,也许是床下。 此刻夜之子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场,它举起双臂朝着天空祈祷。 夜之子硕大的头颅鼓涨着,通过震动传出了音波。 “普拉大人!我的主人!我马上就能为您献上英雄的灵魂,请您再多等片刻。” 圣洁的颂唱声从夜之子的身体内传了出来,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光球也停了下来。 光球忽然暴涨,紧接着破裂分散,化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光点落了下来。 仿佛是璀璨的星星眨着眼睛,准备将希望带给祈求光明的人们。 “又是陨石雨吗?” 呼延雪挣扎着爬了起来,当她看到落下的光点时,声音里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恐惧。 那些落下的亮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总算是清晰了起来。 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些并不是陨石,而是篮球大小的光团。 那是【光耀乐章】,是净化的光芒。 “还好,只是小光团而已...”呼延雪的话还未说完,一枚小小的光团在她周围十米远的地面爆裂开来。 没有轰鸣的声响,只有微弱的电流声。 银白色的光团直接膨胀开来,瞬间变成了直径两米的球体。 滋滋滋。才过了数秒,电流声再次响起,光团球体急剧收缩,最后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了原地的大坑,光团就仿佛黑洞,完全吞噬所触及的所有物体。 呼延雪原本留在嘴边的话,被她硬生生咬碎吞了下去。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落下的光团只能靠闪躲,没有任何其他的方法可以抵挡。 数根粗壮的藤蔓纠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柄一米宽的利剑,朝着其中一枚光团刺去。 藤剑十分顺利地刺进了光团,但是另一边却没有出现。 就好像不是藤剑在攻击光团,而是后者在吞噬着它。 最终,牧语飞失去了与藤蔓的联系。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流火刃】自雁翎刀上而起,随风渐长,化为了巨大刀身朝着光团砍去。 火刀的刀刃刚刚触及到光团,就仿佛是拔出了塞子浴缸里的水。 漩涡在火焰中肆意地吸收着,成长着,最终所有的火焰都被光团吞食殆尽。 【光耀乐章】,就像是天使奏下的乐曲,每一颗都散发着温和的光。 它净化着所有的污秽,所有它认为不洁的事物。 光芒映照在雁翎刀上,只能看见牧语飞狂奔的双脚与飞起的土块。 被火墙围绕的焦土上,还能看到些许残留的火焰,还有几个被拉长的黑影。 这些黑影仿佛跳着巫女的步伐,在召唤着邪灵。 扭曲!不安! 黑影在不断缩短,又在不断拉长。 忽而渐渐变得很淡,忽又从另一边出现。 牧语飞一边躲避着,一边不停朝着夜之子所在的方向频频望去。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才是。”牧语飞喃喃自语,像是在等候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夜之子仍旧在召唤着坠落的圣光,可就在这个时候,枯灰的荆棘突然从它硕大的头颅中破体而出! 凄厉的惨叫从鼓涨的头颅中传来,可是随着破出的荆棘越来越多,夜之子逐渐发不出声音了。 青黑色的液体从破口中流了出来,发出了浓浓的腥臭味。 原来夜之子竟是靠着液体与震动的皮肤来发出声音的! 看着这一切,牧语飞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往前走了两步。 “愚蠢的家伙,你以为我们只是在一味的逃跑吗?” 看着自己方才隐藏在【流火刃】中的寄生种子成功发挥了作用,牧语飞感到十分地欣喜。 他举起自己的雁翎刀指向夜之子,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冷笑: “我说过,你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现在,尽情享受火焰吧。” 夜之子身上、体内的荆棘忽然之间全都燃起了赤色的炎火,在一瞬间就将它整个吞噬。 火焰的灼痛让夜之子拼命地甩动着手臂,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赤火扑灭。 可是它所有的行动都注定是无用的,因为此刻夜之子的身体内部都被熊熊的火焰炙烤。 痛苦,可是却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也许这就是它的报应。 眼瞧着夜之子的身体越发焦黑枯黄,牧语飞背包内的画笔突然飞了出来! 皮安特先生的画笔直直地刺入了夜之子的身体,浓密的油彩在瞬间覆盖。 不多会,油彩褪去,画笔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无论是荆棘,火焰,还是夜之子的身体,都消失不见了。 又是来自画笔的帮助吗?可是这一次牧语飞明明占着上风。 牧语飞走了过去,他俯身弯腰捡起了画笔,触手温热。 他在手中掂量了好几下,发现画笔相比之前似乎又重了一些。 难道说这是一件极品道具,可以帮助自己斩妖除魔? 带着疑惑,牧语飞并没有将画笔就此扔掉,而是仍旧放回了背包内。 “皮安特先生...”呼延雪喃喃自语。 又是那位画家出手相救吗?呼延雪心中如此想着。 “雪儿,你怎么样了?赶紧喝点血药补补。” 牧语飞冲了过去,搀扶起呼延雪,将自己背包内的血药喂到了她的嘴边。 呼延雪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靠在牧语飞的身上,享受着短暂的平静。 过了一会,两人站了起来,显然已经从战斗的疲惫中恢复了过来。 “牧哥!你太帅了!” 石方天等了一会才走过来,他的眼神中多了些崇拜。 望着走来的石方天,牧语飞脸上充满了笑意,他激动地勾搭着石方天的肩膀问道: “你小子可以啊,若不是你提醒我,我还想不出那样的方法呢。对了,你是怎么发现夜之子弱点的?” 石方天扭捏起来,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是,只是注意到每一次夜之子要攻击,或者说话的时候,它的头颅都会鼓涨震动。” “所以,所以我就猜测它一定是利用震动的方式进行操控。” “它的头颅很大,而且能听到晃荡的声响,所以里面肯定存有大量液体。” 石方天说着说着,感激地看了牧语飞一眼说道:“谢谢牧哥的信任。” “小天,你说这话可就生分了啊,我们是伙伴!” “是啊,小天,这一场战斗多亏了你。”此刻就连呼延雪也看着石方天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就在牧语飞三人欢声笑语的时候,叹息之城内却异响连连。 城主紫悠然坐在了王座之上,他的手中捧着一本古籍。 “神圣教会,救世的英雄。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在狂乱的笑声中,一切都隐于了黑暗。 第二十八章 雁翎刀的秘密!普拉的希望! 焦土之上依旧飘散着花香,夜之子也被牧语飞一行人打败。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流萤,没有boss战后应该掉落的徽章。 整个游戏系统在牧语飞这儿的束缚力越来越小,不知是因为bug的关系,还是因为他太过与众不同。 看着面前的牧语飞与呼延雪,石方天感觉到了一种安心还有温暖。 自从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后,石方天就整日与书本相伴。 他变得不爱说话,变得不想与人过多来往。 说实在的,石方天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了。 滋滋滋。电流声在这片庭院内不断回响着,每一次都会带起一些模糊的雪花。 庭院的画面在渐渐变化,就像是黑白电视机没有接收到信号时的反应一般,雪花的范围逐渐变大。 有些甚至还出现在了牧语飞的手脚处,虽然看上去好像手脚被吞没,但他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牧语飞吓得跳了起来,他赶紧往后逃去,好不容易才离开了雪花的笼罩。 “现在这又是搞什么!” 这里到底怎么了?没人知道。异变仅仅持续了一分多钟就消失了,整个画面又恢复了正常。 不过牧语飞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枷锁被打开一般,原本束缚着他的东西忽然不见了。 牧语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赶忙拿出了那本古籍模样的菜单,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问与不安。 古籍在牧语飞的手中翻开了,可已不再是先前的样子,变成了一本真正的书。 泛黄的书页上仍旧写着那行字: “祭月之下,恶流之中;外乡旅者,切莫逗留;留守之人,皆需写下你的姓名。” 紧接着下面是牧语飞的名字,原本后面应该都是游戏菜单相关的内容,但此时却空白一片。 古籍无风自动,自行翻到了下一页。 就像是有人正在书写一般,一行行血字逐个浮现出来: 祈盼的英雄出现了,虽然厄流与梦魇已经完全吞噬了这个世界,但只要还有光,神就必然无法占据所有的一切。 堕落的希尔与腐化的普拉,他们已经将爪牙伸向了维斯,仅存的希望之火即将熄灭。 英雄啊… 这行字到这里就消失了,仿佛那个写字的人被抓走了一样。 牧语飞刚想说什么,这个时候从雁翎刀上忽然传出了一股波动。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了牧语飞的心头,就仿佛是婴孩在呼唤着他们的父亲。 雁翎刀的刀身内,是森林之神普拉留下的一颗种子,充满了圣洁与光明。 当牧语飞伸手抚摸的时候,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让他浑身舒适。 这是一颗未被腐化的种子,是普拉留下的希望。 “难怪,难怪明日梦递交给我这把武器时,显得那么郑重,原来这是神所留下的希望。” 普拉的种子散发出了柔和的光,慢慢地从雁翎刀的刀身中浮起,一点一点融入了牧语飞的身体。 这一切,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 其他人望见的,只是牧语飞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 当种子完全进入牧语飞身体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请一定要...阻止...未眠虫墓...” 这句话断断续续,中间的内容牧语飞听不大清楚。 正当他思考这句话含义的时候,整个庭院突然晃动了起来。 像是在逐渐崩坏一般,庭院内到处都是撕裂的断口与漩涡。 牧语飞三人被一股强烈的吸力卷进了扭曲的漩涡之中,他们只觉得天旋地转,便没了知觉。 伊阿珀托斯神殿外,牧语飞、呼延雪与石方天趴在了地面上。 神殿中楣饰带上描绘着的宇宙之子,在不断蔓延开的裂纹之中碎成了粉末。 浮雕旁记载的那句话: “智慧之神,遥远的上位者; 在未知的宇宙空间中,传导着超越性的思维; 起源,感知,祈祷; 跨越了位面, 宇宙之子将带来智慧的根源,引导出所有的真相。” 此时也正在发生改变。 血色染红了智慧之神四个字,其它的字也正在不断溶解改变,最后整个内容都变了: “智慧之神,错乱的魂;无论反抗还是臣服;所有人都无法逃过最终疯狂的命运。” 神殿的墙面上也开始出现了裂纹,石柱在迅速风化。 整个神殿就好像忽然之间老了百岁,再也支撑不住了。 随着一声巨响,伊阿珀托斯神殿轰然倒塌,把所有的一切都埋葬在了尘土之中。 神殿倒塌的巨响惊醒了牧语飞他们,三人茫然地爬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断壁残垣,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智慧之神弗纳,是因为召唤了其他位面的生物,所以才会陷入疯狂吗? 这个疑问出现在了牧语飞与石方天的心中,为了能够探索出真相,他们只能继续前行。 伊阿珀托斯神殿后出现了一条石阶,连接着上层的空间。 石阶上绘着圣洁的符文,隐隐发着光。 叹息之城,护卫队长乌秋泽提及的那个地方就在前面。 安卡纳斯,牧师白夜曾经在这里接受了智慧女神弗纳的洗礼。 那个时候,安卡纳斯还没有被唤作叹息之城。 众生乐,皆我福;众生苦,皆我罪。 白夜虽然只是一名传道的牧师,但他深受人民的喜爱。 每一次城中祭典开始的时候,白夜的致辞总能引得人民的共鸣。 他们振臂高呼,大声叫着白夜的名字。 相比之下,城主紫悠然的处境就差得多了。 原只是平民出生的他,本身并不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只会跟着别人做一些简单的活。 那个时候安卡纳斯并没有立出所谓的城主,一切事宜均由神圣教会进行安排。 可某一日,弗纳的神迹出现在了紫悠然的房中,在一面银丝嵌边的圆镜中散发出了黛色的光芒。 “紫悠然,你愿意接受洗礼吗?” 弗纳的模样出现在了镜中,温柔地冲着紫悠然笑道。 她柔和的声音如梦似幻,让紫悠然不由得点了点头。 紫悠然跪倒在镜子面前,双手合十诚心祈祷。 他屋内的异象吸引了许多人来驻足围观,人们纷纷赞叹神迹的出现,其中不乏有神圣教会的执事。 没过多久,神圣教会传来了指令。 他们安排了城主的职务,并让紫悠然来管理整座安卡纳斯城。 白夜被指定为紫悠然的仆从,帮助他一起进行管理。 对于这样的决定,人们自然是不服的。 虽然紫悠然的住处发生了神迹,但是他们更愿意相信白夜。 紫悠然虽然顶着城主的名头,可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干,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白夜的身上。 可是白夜虽然如此辛劳,神圣教会每一次赞许嘉奖的却都是紫悠然。 白夜任劳任怨,有人曾经暗地里找到过他,劝白夜不要如此傻,可是他仅仅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说: “这是我的宿命。” 后来,那个人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白夜,你辛苦了。这是教会赏赐的美酒,我们一起享用吧。” 紫悠然拉着白夜的手,将他带到了餐桌旁。 那里放着两个镀金的酒杯,还有里面橙红的酒液。 这是紫悠然第一次没有将白夜视为仆从,也是第一次与他共进晚餐。 一杯美酒入肚,紫悠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当晚,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将白夜的房间照亮,可是里面却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二天,牧师白夜突患重疾去世的消息在城中传开了。 人们不敢相信白夜就这么离去,甚至还有许多激动的人已经堵在了城主府的门口,要求紫悠然来解释。 可是城主府内传出了消息,城主紫悠然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城主府内的仆从们都亲眼目睹了鬼魂,那张枉死的脸上写满了怨恨。 愤怒,悔意,不甘,恐惧。 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在尖叫声中相互融合,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逃跑,可是最终只在玻璃窗上留下了自己的血印。 亡灵侵袭,地狱的门就像是忽然被打开一样。 骷髅、血衣灵魂,它们奔涌咆哮,用自己特有的方式释放着自己的狂乱。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不要啊!求求你别走!” 整个安卡纳斯城中飘荡的都是这样绝望的声音,他们期盼着神圣教会能够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可是事实往往残酷,教会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教会已经抛弃了他们,有的人在血海中狂笑,有的人拿起了尖刀捅向了自己的亲人。 每一个幸存的人,他们的眼睛都染上了猩红。 当火焰净化了黑暗,生命也全都凋零。 经历过大火焚烧的安卡纳斯城,如今只剩下亡灵的叹息。 被大火灼烧过的城门,依旧还是如此的牢固。 无论牧语飞与呼延雪如何推搡,都没有办法将其打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雄厚的男声从城内传来: “远道而来的客人啊,我是叹息之城的城主紫悠然。” “欢迎你们的到来,在接下去的时间里,我会尽全力让你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股灰白的死气化作骷髅模样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城中果然是死寂一片,毫无生机。 泛红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粉,那是城中人民的骨灰,只不过被血液浸染。 两旁的民屋大部分都被烧毁了,只有极其少的几间还保留着原有的模样。 灰白的荆棘遍布城中,有些还开出了粉嫩的花。 只不过这些花蕊中央都是一张利口,其中布满尖牙。 “妈妈,妈妈,你在哪?” 哭声传来,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穿着单薄的夏衣,光着脚在路边捂脸流泪。 寒风吹过,牧语飞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九章 亡魂的城市!无人的宴会。 城中的风寒意刺骨,仿佛已深入骨髓将人冰冻起来。 牧语飞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紧紧了自己的衣服。 “见鬼,怎么这么冷。”石方天重重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啊,这鬼地方也真是的。我们争取速战速决,在这里给你寻一件合适的武器。” 牧语飞看着石方天手中的柴刀,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心事。 他已经在路上和石方天详解了战斗的要点与细节,虽然石方天很聪明一点就透,但一把好的武器胜过千言万语。 呜呜呜,少女的哭声从一处烧毁崩塌的民房残骸中传来,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孩子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妈妈,妈妈,你在哪?” “牧哥,你觉得小女孩是人是鬼?”石方天摸着下巴,眼露笑意朝着牧语飞问道。 “我赌一分钱,小女孩是可爱的人。”牧语飞微眯着双眼,手已经搭上了雁翎刀。 “小姑娘,你妈妈怎么了?” 牧语飞二人还在玩笑的时候,却发现呼延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女孩的跟前。 “靠,这家伙太莽撞了吧。”牧语飞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赶忙冲了过去。 “呜呜呜,我的妈妈,我的妈妈...” 小女孩重复着这句话,双手捂住脸哭泣道。 “她死了,姐姐带我下去找妈妈吧。” 女孩的声音在逐渐变调,最后竟像是苍老的妇人。 她猛然抬起了头,那根本就是一张没了半边面皮腐化成骷髅的脸! 画面停格住了,只能看到牧语飞惊恐的双眼,石方天的不敢置信,以及呼延雪身上飞溅的血珠。 呼延雪的身侧,两根黑色长矛破体而出,那竟是少女的长发幻化而成。 几束长发正在呼延雪身后逐渐成型,相互纠缠拧成了一根夺命的尖刺,在石方天的惊呼中朝着她的后脑刺下! “流火刃!” 一道火光横切而入,如锋利的快刀将所有长发切碎。 火焰吞噬了断发,只留下了阵阵的焦臭。 呼延雪捂着腹部的伤口,噔噔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之上。 “别说话,快喝下去。”牧语飞递过了一瓶血药,看着呼延雪身上的血痕逐渐消失,他才松了一口气。 “雪儿,这里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正常的人了。”牧语飞看了呼延雪一眼说道。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呼延雪虽然明知道牧语飞不是在怪她,但仍旧自责地低下了头。 “没事,没事。” 轻轻地抚摸着呼延雪,牧语飞的视线再次转向了那个卑劣的亡魂!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刚刚呼延雪与自己说话的时候,亡魂没有继续攻击。 一柄布满铁锈破旧的柴刀,插在了亡魂那张腐化的脸上! 石方天双手紧紧握着柴刀的刀柄,蹲下身子保持着突刺的姿势。 半响他才回过了神,看着面前那张被劈开的脸。 荼白的碎骨与牙黄的汁液,两种颜色混合着尸体独有的腐臭,让石方天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小天,你...”牧语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是惊喜的大笑: “你太厉害了!哈哈!” 牧语飞走过去搀扶起了石方天,拍着他的肩膀,显得十分兴奋。 就在刚才,石方天看到呼延雪在自己面前被亡魂伤害,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画面,曾经的他是那么的无助。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这里并不反对杀戮。 石方天身影连闪,如同一条暗流在地面游走,让人根本摸不清他的位置。 转瞬之间石方天就到了亡魂的面前,将刀插入了那张只剩白骨的脸。 但清醒之后,刚刚那股气势却消失的一干二净,很明显石方天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这是我做的?” 就连石方天自己也震惊了,他不断看着双手的手心,然后重重地握了起来。 “这就是力量吗?” 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啊,石方天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是无用的了。 他现在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终于能够保护他所珍爱的事物了。 激动,震撼,石方天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心跳之声越来越响,但并不是从石方天身上发出的,而是来自于屋舍残骸中几颗鲜红的花苞。 它们慢慢朝着城中忽然出现的活物移动着,就在这个时候。 “呵哈哈哈,各位,让各位久等了!” 爽朗的笑声从城主府门口传来,气派的暗金大门吱呀着向外打开,紫悠然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一身黛色绸锦的金丝外衣,套着其中宽松的银蚕绣服,显得舒适而高贵。 嫩白的双手上,每根手指都戴着镶珠的黄金戒指,每一处都透露着财富与权力。 紫悠然虽然只有二十七八,但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 略有些浮肿的脸上,是酒肉欢愉的富态,薄薄的嘴唇上还残留着油光。 他的脖颈处有很多褶皱,看起来怪异无比。 望着眼前的男人,不止是呼延雪,连牧语飞都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涌了出来。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城主紫悠然。” “三位英雄,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已经摆下了晚宴,希望你们能够赏脸。” 紫悠然向着众人行了个礼,让开了身子,示意他们进入府中。 原本还存有的花苞心跳声与亡魂的窃窃私语,在紫悠然出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牧语飞抬头看了看,发现周围无论是荆棘还是那些诡异的花,这个时候都躲藏了起来。 “怎么办?进还是不进?”石方天在心里不断计算着得失,甚至还想着预测可能的危险。 牧语飞同样也在思考着是否进入,只有呼延雪心中什么都没多想。 “几位是否还有疑虑?” 眼见牧语飞几人并没有动身,紫悠然脸上虽然仍旧保持着笑容,可是周围的空气却陡然凝结,一股剧烈的寒意在扩散着。 “不不,城主大人你误会了。我们是震惊于城主府的华丽,所以才没有反应过来。”石方天赶忙解释道。 “哦哦哦,原来如此啊,嘿哈哈哈。” 紫悠然开心地大笑起来,周围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既然没办法避免,那就进去探索一下,反正总是要来的。 牧语飞如此想着,他带头跟着紫悠然走了进去。 在牧语飞的身后,石方天小心翼翼地跟着,呼延雪则在队伍最后警戒着。 石壁、红毯与烛光,这是牧语飞踏进城主府看到的所有东西。 靛青色的石墙虽然历经沧桑,但更显得坚挺可靠,一道道爪痕并没有将其本身的硬朗磨灭。 华贵的红毯自门口一直延伸到了餐厅,其上斑斑点点。 虽然都是相近的颜色,可干涸的血液那带着褐色的红,总能凸显出来。 墙上的烛火散发出幽幽淡绿色的光,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但它们并没有给弥漫着死寂的城主府增添些温暖,反而散发出别样的寒。 一路上很安静,走在红毯上,就连脚步声都被黑暗所吞噬了。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仿佛是鲜肉炙烤的香味,一点一点从餐厅飘了过来。 在铺着白布的长桌上,摆放着数道珍馐佳肴,每一样都被精致地盛放在了银质餐盘中。 橙红的酒液在镀金的酒杯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吸引着人去一探它的滋味。 餐厅内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远来的客人入席。 只是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位仆从。 阴影之中,似有什么在蠕动,静待着牧语飞一行人坐入席间... 第三十章 惨剧中的死者!白夜?紫悠然? 呼延雪闻着酒香肉味,口水都已经流了出来。 她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不小心就撞在了石方天的身上。 “雪姐,疼。” “抱歉抱歉,是这香味太好闻了,一不注意就加速了。” “几位客人,别客气,随便坐。” 来到了餐厅之后,紫悠然大方地坐在了主位上,招呼着牧语飞三人随意坐下。 没有仆从,没有侍卫,整个城主府仿佛只剩下他们四人。 牧语飞松了松自己的领口,有些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美食与酒,虽然香味诱人,但他不敢轻易尝试。 在用眼神示意了呼延雪与石方天后,牧语飞笑着对紫悠然说道: “城主大人,多谢你的款待,只是不知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紫悠然毫不客气直接拿了一块烤肉就啃食了起来,那模样根本就像是荒村野夫,粗鲁而不懂教养。 这会是城主么?牧语飞疑惑了起来。 “城里?一切不是都很好吗?有吃有喝的。”紫悠然嘴里嚼着肉,说话含糊不清。 那股吃相虽说粗鲁,但呼延雪看着对方吃得那么香,肚子更饿了。 “城主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城内大部分可都已经被烧毁了啊。” 眼看着紫悠然在那回避问题,牧语飞索性继续追问,大不了惹急了直接开打。 “不好吗?城里没有大火,你们哪来的肉吃?”紫悠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什么!这肉难道是? “呵呵哈哈哈,瞧把你们吓的。放心吧,这些只是牲畜的肉而已。” 紫悠然看着呼延雪陡然巨变的脸色,哈哈大笑起来。 即使如此,呼延雪还是将口中咬着的烤肉吐了出来,用力地抹着嘴巴。 牲畜?万一他指的是人呢? “城主大人,你这玩笑可并不好笑啊。” 牧语飞微眯着双眼,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显然对刚刚紫悠然戏弄呼延雪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 “你们看这晶莹剔透的酒液,醇香回味。何不好好喝上一杯,美美地睡上一觉?” 紫悠然一手捏着酒杯,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端着酒杯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遍地的残骸,原本还有些顽劣的语气竟收敛了起来。 “安卡纳斯,众生皆欢的城市啊...”紫悠然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口中喃喃自语。 他忽然转过了身,双手放于胸前朝着牧语飞三人行了个礼。 “叹息之城是否能得到救赎,就全靠三位英雄了。” 紫悠然双目忽然变得虔诚起来,他一脸严肃地朝着牧语飞他们说道。 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说话的方式,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放心,我们原本就是来帮助你们的。”牧语飞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说道。 “可是就算我们诚心想要帮你,但没有足够的信息,我们总有些力不从心。” 石方天在牧语飞说完后,也站了起来补充道。 呼延雪则气呼呼地盯着面前的烤肉,又看了看紫悠然,心中的火气仍旧没有消除。 “当然,当然,我会把你们想要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的。” 紫悠然听到牧语飞说要帮助他,激动地连忙朝着三人弯腰致谢。 “请各位随我来。” 紫悠然带着牧语飞一行人走过偏厅,来到了城主府的书房门口。 满地的灰尘与墙边的蛛网,都在告诉牧语飞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光顾了。 紫悠然从兜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书房门的锁,烟尘随着吱呀开起的门纷纷落了下来。 可是走进书房,牧语飞却发现这里与外面相比差距太大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脏乱不堪,反而十分干净整洁。 木制地板虽然年数已久,但表面并没有太多的浮尘。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红木书桌,书桌旁的地面上是堆彻整齐的书籍,每一本书看样子都被精心呵护。 在书桌后靠墙的位置有一整排的书柜,上面摆放着许多的书本,还有一些羊皮卷。 书房墙面正中的位置还绘着一个双手合十的符文,紫悠然告诉牧语飞,那是代表神圣议会的图案。 “神圣议会。”紫悠然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后冷笑一声。 但是紧接着,他却转过头来一脸虔诚地告诉牧语飞三人: 神圣议会是神所赐福的组织,是神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 “代言人?你说的神是指希尔与维斯这些吗?”牧语飞问道。 可谁知紫悠然这个时候突然暴怒起来,他激动地指着牧语飞严厉呵斥道: “你怎么敢直呼神的名讳!这是亵渎!是侮辱!” “真神在上,请饶恕这些卑劣无知的外乡人吧。”紫悠然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着书房内一座雕塑默念着。 这座雕塑看上去像是一名隐藏在雾气中的人,分不清男女。 “城主大人,是我的错,希望真神能够原谅我。” 眼瞧着现在能够提供线索的紫悠然突然暴躁起来,牧语飞说什么都要将他安抚好。 过了好一会紫悠然才站了起来,他看着牧语飞说道: “记住了!” “是,是。”牧语飞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憋屈的很。 他已经决定等到知晓所有信息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下这个紫悠然。 “请问城主大人,你刚刚跪拜的是哪一位真神?”牧语飞对着雕塑暗暗观察,却怎么也无法认出到底是谁。 “是真神大人,不是说了不能直呼名讳吗?”紫悠然的眼神又再次变得犀利起来。 “对了城主大人,您刚刚说的神圣议会,可以和我们详细介绍一下吗?” 石方天眼瞧着气氛不对,赶紧站了出来打圆场。 “神圣议会吗?” 这一招果然有效,紫悠然思索起来,慢慢走到了书桌前坐了下来。 他熟练地从书堆中抽出了一本褐绿色封皮的古籍,上面详细地记载了关于神圣议会的事情。 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于是有了光明黑暗、风雨雷火。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 慢慢地神觉得太过枯燥无聊。 神说,要有生命。 于是万物生长,年幼的普拉在月神希尔的照顾下渐渐长大; 于是智慧女神弗纳与美神维斯纷纷出现,让一代又一代人繁衍了下去; 于是更多的生命出现在了光明与黑暗之中。 世界渐渐变得有趣,变得生机勃勃,变得充满争斗。 抢占、厮杀、掠夺。 事物的发展超出了神的预料,于是神圣议会出现了。 五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们都经过神的洗礼,拥有了超乎寻常的能力。 神迹开始出现,战火开始消退,人们慢慢学会了隐忍。 说到这里的时候,紫悠然停住了。 他的眼神中隐隐有些怒火,但还是克制住了。 “几位,神圣议会的情况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紫悠然直接啪的一声合上了书籍,显然他不准备再读了。 “关于这里的情况嘛,我一会再告诉你们,请你们先去客房休息一下。”紫悠然这个时候忽然下了逐客令。 面对着突然变脸的城主紫悠然,牧语飞也没法再说什么。 此时对方已经背过了身,所表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牧语飞还是道别了一声,默默退了出去。 远远走了一段距离后,牧语飞探头看了看周围。 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他看着石方天与呼延雪问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紫悠然的态度变化很大?” “对,我感觉他是神经病。”呼延雪赞同地说道。 “他的反应变化前后差不多有三次。”石方天伸出了三根手指,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愧是你,看的真是仔细。”牧语飞对着石方天伸出了大拇指。 “还记得叹息之城的那段介绍吗?” “小天,你指的是白夜死亡的事情吧。”呼延雪说道。 “雪儿,你确定当晚死去的一定是白夜吗?” 不等石方天说话,牧语飞就笑着反问道。 “语飞,你的意思是?” “也许是紫悠然呢?” !!! 如果当晚在房间内死去的人不是白夜,而是紫悠然的话,那迎接我们的人是谁? 第三十一章 冰冷的尸骨!灼热的灵魂! 呼延雪想要说什么,可是沉鸣半天也没能找出有利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确实,那晚在白夜房中的尸体,真的就是白夜本人吗? 第二天城主莫名就生病了,还拒绝了所有的来访者。 城主府内的仆从想来肯定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奈何他们全都在城主宣布静养的当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惨死在了这里。 呜呜呜。仿佛是为了迎合牧语飞他们的发现,悠悠的哭声从三人身后一扇紧闭的房门内传了出来。 两侧青石墙壁上的烛火摇曳起来,牧语飞三人的影子在墙面上扭动着。 仿佛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想要剖开几人的心脏。 一阵阴风吹过,那扇房门缓缓打开。 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不知存在着什么危险。 冷风顺着一点一点变大的门缝,呼呼地往牧语飞一行人身上吹着。 牧语飞伸出双手示意大家不要贸然前进,特别是呼延雪。 他从背包内拿出了一根火把,点燃后直接扔了进去。 火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落在了地面上。 灰白的墙壁,湿润的地面,还有结满蛛网的床,这些都陆续在火光中闪现。 房间的窗户紧闭着,窗外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就在牧语飞的火把落地的刹那,房间内墙上的吊灯突然亮起了绿幽的光。 阴冷的风在耳边如恶魔般低语,漆黑的利爪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每一处都在挑战着来人心脏的承受能力。 石方天躲在呼延雪壮实的身躯后,紧闭双眼,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别怕,我们都在这呢。” 牧语飞往石方天那靠了靠,安慰着他说道。 呼延雪这一次也应和着,她搂住石方天的臂膀,用行动告诉他所有的同伴都在这。 吱呀,吱呀。腐朽的木地板伴随着牧语飞每一步踏出,发出了阵阵叹息之声。 仿佛是被不速之客惊扰,房间内原本匍匐在地上的老鼠,一下子全都逃散开来。 老鼠不见了,它们刚刚一直在啃食的东西清楚呈现在了牧语飞面前。 那是仅存的半副骸骨,就好像一个人自上而下被劈成了两半一样。 牧语飞看着眼前的骨骸,大脑之中闪过了一幅画面,那是他封锁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荒山,被啃咬破裂的骸骨,沾满鲜血的双手。 “啊啊啊啊。” 牧语飞忽然抱头蹲了下来,他的异样让呼延雪的心揪了起来。 “语飞!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牧语飞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用手示意了呼延雪,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片刻后,他慢慢站了起来。 “语飞...” “雪儿,我没事。” 牧语飞稳下心神,重新观察起那半副骸骨。 就好像是把人从上至下一分二般拿出的左半边骨骸,虽然已经被老鼠啃食得有些辨不出来,但勉强还能看出这是男性的躯体。 骨骸通体呈现出一种灰黑色,很明显死者必然身受剧毒。 房间内的床很简陋,周围的布局也十分简单,极其像是下人住的地方。 下人的房间,城主会来这里吗? 牧语飞一边思索着,一边往旁边继续摸索。 不知道按动了床板上某个机关,随着齿轮的运作,灰白墙面上某一部分凹陷了下去。 那里放着一本日记,可惜上着锁没有办法打开。 “几位客人?你们在哪~~~” 紫悠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带有丝毫感情,冰冷得让人发抖。 牧语飞只得打消继续寻找钥匙的计划,赶忙收起了日记,将墙面恢复了原样。 门开了,紫悠然站在那里看着牧语飞几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特别是当他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眼神中有着莫名的情绪。 “唉,终究还是被你们发现了。”紫悠然叹了口气,他抬起双手耸了耸肩,表达着自己的无奈。 “白夜他,真的是一位极其优秀能干的牧师。只可惜...” 紫悠然抬起了头,眼中似有泪光。 “可惜神圣议会抛弃了他!议会执事在给我们的酒里下了毒,所幸我当时喝的并不多,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只是白夜他...” 紫悠然这个时候忽然握住了牧语飞的手,激动地说道: “请你们,请你们务必要帮他报仇啊!神圣议会已经变了!他们是恶魔,是恶魔啊!” “城主大人你放心,我们会的。”牧语飞嘴上如此说着,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被紫悠然握着的手。 “好,好,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客房里休息。” 紫悠然将牧语飞三人带到了一间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在离开前,紫悠然好意地劝说道: “三位英雄,神圣教会势力庞大,若你们不借助神的力量,恐怕很难与他们相斗。” “我可以帮助你们获得部分神力,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 牧语飞走上前婉拒了紫悠然的建议,对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表示可以随时去找他。 房间内,呼延雪依旧是背靠的姿势坐在墙边擦拭着自己的巨锤。 牧语飞与石方天则面对面坐着,石方天的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不可信。”石方天在一阵沉默后憋出了这句话。 “是因为尸骸吗?” 石方天点了点头,他看着牧语飞问道: “老鼠会这么凑巧,恰好把尸骨啃食成一半的样子吗?” “而且紫悠然这一路上,一直在引诱我们去接受神的洗礼,他说话的方式像极了传道的牧师。” “牧师?白夜?”牧语飞自然而然说出了那个名字。 听着二人的谈话,呼延雪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在她看来搞这么麻烦干嘛? 直接把紫悠然暴打一顿,保管他什么都说了。 如此想着,呼延雪的手肘不小心推到了墙边某个地方,那一块砖凹陷了下去。 一阵齿轮的声响,这一次分开的是房间内的地板,露出了向下的阶梯。 下面黑洞洞的一片,不知通往何处。 火把的光芒总算是让牧语飞看清了下面的路,这是一条蜿蜒向下的密道,带着一股腐臭味。 密道很宽,在地面上还存有两道沟壑,足够一个人带着推车来来回回。 借着火光,牧语飞发现这条密道的墙面非常平整。 所用石料的材质与府内墙面一般无二,很明显是与城主府同期建造的。 越往下走,那股腐臭的味道也就越浓烈。 等到牧语飞三人穿过密道之后,他们这才知道为何有如此浓重的腐臭味。 早已风干的血痕像是扭曲爬行的怪物,丑陋不堪。 房间内到处都是染血的刑具,还有捆绑在上面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 牧语飞眉头紧皱,没想到城主府内竟然有刑讯用的暗室。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死在这里的冤魂恐怕人数不少。 在暗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口与周围环境极其不搭的棺材。 棺材十分奢华,盖板、底板和边板都用整块楠木方料做成,棺内的七星板甚至还镶嵌着黄金。 在棺木内放着的,是半副尸骨。 与先前那副不同的是,这是人的右半边尸骸,而且并没有类似中毒的灰黑色。 在尸骸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又来半副?他们两具尸骨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牧语飞不禁感叹道。 “牧哥,你不是有一本带锁的书吗?或许可以尝试开一下。” “对哦,我来看看。” 咔哒一声,日记本果然打开了。 可是让牧语飞没想到的是,日记本记载的内容,却像是出自紫悠然之手: “神啊,请求您指引我,我该如何当好这个城主,如何获得人民的信任。” “白夜这家伙,为什么我提出的建议每一个都反驳?我明明是城主啊,可是却根本做不了主。” “没有人愿意听我的,我在这里的地位难道都不如最普通的仆从吗?” “软禁?这是把我软禁起来了吗?只因为我发现了白夜的秘密?原来神圣议会的牧师也喜欢刑讯逼问吗?” 日记本上的内容让牧语飞三人感到震惊万分,紫悠然说自己没有实权,像个牵线木偶一样任由白夜操控。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作为城主,却要住在仆从的房间。 最关键的是,紫悠然提到了那间刑讯室是白夜建造的。 原本以为一切的根源都在城主身上,可是现在却发现,白夜才是幕后掌控一切的黑手! 第三十二章 坠落的寒冰!暴起的怒炎! 牧语飞翻看着紫悠然的日记,越看越令他心惊。 “如果城主紫悠然被迫害了,那么外面的人是白夜假扮的?”呼延雪疑惑道。 “不会吧,城主府内不是有紫悠然的画像吗?白夜难道是幻化成了他的模样?” “雪儿,我们现在还没办法下定论。”牧语飞看着面前的尸骸摇了摇头。 两副尸骨,很显然并不属于同一个人。 如果中毒死的那副是紫悠然的,那么这里的半副是谁的? 是白夜吗?可如果他们二人都死了,那么... 就在这个时候,牧语飞听到了一阵齿轮运作的声音,刑讯室的一面墙壁忽然向左右两边分开。 伴随着机关的声响,一阵冷笑传来: “呵呵呵,终究还是被小老鼠们发现了啊,本来还想利用你们一下呢。”紫悠然一边拍着手,一边从暗门内走了出来。 “白夜城主大人,好久不见。” 牧语飞带着淡淡的微笑往前走了几步,就仿佛是老友的相聚一般。 “紫悠然”呵呵一笑,他伸出手紧紧捏住了脖颈处的褶皱,然后用力一揭。 脸上的面皮被拿了下来,城主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容。 !!! “啊啊啊!”石方天忽然尖叫起来,因为他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不!这根本已经没法称之为人了。 就像是两具拼合在一起的尸体,左半边保养的很好,右半边则灰黑一片,透着腐烂的气息。 “果然是这样,城主府内两具尸骨的另一半,看来已经成为了你的新身体了。” 牧语飞的雁翎刀已经缓缓抽了出来。 “两具尸骨?呵呵呵...”白夜摸着属于自己的那半边脸,忽然愤怒了起来。 “若不是紫悠然那个混蛋,临死前还想要拖上我,我又怎么会需要用上他这肮脏的身体?” “呵呵,反正你们也逃不出去了,我索性就让你们死得明白一点。” 白夜看着面前的三人,显得十分从容,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神圣议会?呵呵,我从来就对这个虚伪的组织不屑一顾。” “我只不过为了完成神下达的任务,在那委曲求全罢了。” “终于有一天,我获得了叹息之城中那群愚民的信任,可是神圣议会那帮愚蠢的老头竟然开始怀疑上了我。” 白夜越说越忘我,却没想到呼延雪手握雷锤从侧边冲来。 他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柄短剑,剑长十五尺三分,剑刃极薄,仿若蝉翼。 白夜连看都没看呼延雪一眼,霜白色的短剑上冒起了缕缕寒气,只见他轻轻一挥。 地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白冰,【霜沫冰牢】将牧语飞三人牢牢地困在里面。 呼延雪想要用青雷来击破寒牢,可是没想到连她的符文石锤都被冻住了,根本没有办法使用。 “唉,年轻人的性子就是如此急躁,不能听我把故事说完吗?” 白夜一边在刑讯室内踱着步,一边继续着他的回忆: “神圣议会怀疑了我之后,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借助神的力量伪造了神迹。” “我将所有的嫌疑都推给了紫悠然,可是没想到神圣议会的蠢货们竟然没有完全相信。” “他们故意设立了城主的职位,把紫悠然与我放在一起,就是为了来确认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悠然那个傻蛋竟然还以为自己是被选召之人,还在无意之中发现了我泄露教会机密的事情。” 白夜这个时候忽然把脸伸向了牧语飞,扭曲地笑着: “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把所有人都杀光啦,哈哈哈哈。”白夜疯狂地大笑起来。 “要不是紫悠然临死之前将尖刀刺向我,我又何苦为了活命使用了普拉大人的种子,结果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紫悠然的灵魂已经完全被我吞噬,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此时的白夜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他在得意地笑着,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恶臭。 牧语飞沉默不语,但显然已经被白夜的举动所彻底激怒。 轰的一声,青红色的藤蔓破开了封闭的冰牢,熊熊火焰将缚地的薄冰蒸腾成了白雾。 “哟吼?”白夜眉毛一挑,似没有想到牧语飞竟能破开自己的禁锢。 他振臂一挥,另一柄一模一样的短剑出现在了手上,这竟然是罕见的成对武器! 双剑之上隐有白芒,白夜城主脚踏地面腾身而起。 剑芒挥下,竟生出数十根锋利的冰锥。 咚咚咚!牧语飞每一次闪身,原先的地方都会立马出现数根冰刺。 呼延雪将石方天护在身后,青雷电龙围绕着她们二人,将一根根袭来的尖刺击碎。 冰晶溅落在空中,折射着七彩的光,煞是好看。 可是谁能想到这美丽的风景也能变成灾厄的地狱。 漂浮在空中的冰晶忽然之间膨胀开来伸出尖刺,像极了海胆的模样。 由于变化太快,牧语飞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左臂整个被刺穿了。 寒意随着伤口渗入了牧语飞体内,他的左臂很快就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冰。 牧语飞闷哼一声,所幸雁翎刀上的赤火让他慢慢恢复了左手的知觉。 白夜的嘴角挂起了轻蔑的笑容,他的身影在寒流与白雾中穿行,很难捉摸到他的位置。 白霜短剑寒芒如针,随着白夜迅捷的身法,在整个房间内绽开了数道剑花。 赤火潮涌,冰破雪消。 仿佛是火山与冰川的碰撞,两股相斥的力量爆发出了剧烈的冲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忽然响起了微弱的心跳声。 那是雁翎刀中种子的呼吸,代表了新生的希望。 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让白夜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一股强烈的痛感从他身体内传来。 “普拉大人!普拉大人!我是您的仆从,是您的仆从啊!” 噗!数根藤蔓从白夜的身体里窜了出来,剧烈的创伤让他没有办法再凝聚能量。 火山的气势渐渐压过了逐渐崩碎的冰川,流溢的赤岩开始灼烧着破裂的寒冰。 “普拉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白夜的身体本就不稳定,此时更是直接分裂开来,迎上了灼热的炎流。 灼痛,哀嚎。 城主消失在了净化的火焰之中,带着他的怨恨回到了地狱。 牧语飞总算是放松了些,他抚摸起了自己的雁翎刀。 若不是那颗种子的帮忙,恐怕结局还很难说。 “雪儿,小天,你们还好吗?” 牧语飞走到了一旁,将二人搀扶了起来。 “语飞,你放心,我身体强健着呢。” “雪姐一直护着我呢,我没事。” 石方天看向白夜消亡的地方,在那里躺着两柄短剑,剑身通体都呈现霜白之色。 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彷佛。 一股极其浓烈的阴寒之气透着剑身散发了出来,吸引着石方天走了过去。 他的手才触及到双剑的剑身,那股仿佛带着三途河寒气的剑意竟如同有形之物,缠绕住了石方天的手。 “小天!快闪开!”牧语飞大喊一声,他以为是剑刃上的鬼魂在作祟。 “没事的,牧哥,这些白雾并没有伤害我。” “相反它们缠绕在我的手上,散发着一股暖意。”石方天连忙冲着牧语飞摆了摆手。 白雾其上,渐渐钻入了石方天的手心,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与双剑的感应。 剑随心动,意随心指。 石方天突然有了一种错觉,这两柄短剑似乎成了他双手的延伸,自己可以完完全全掌控它们的所有。 无论是彻骨的寒意,还是它其中包含的能量,都能凭借着石方天的心神随意驱动。 牧语飞想要检视一下双剑的名称属性,可是他惊讶地发现,这根本没有办法实现。 “雪儿,你赶紧过来一下。试试你能不能看清楚双剑的属性。” 呼延雪听到了牧语飞的呼唤,她赶紧走了过来。 可是结果还是一样,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双剑的名称与属性。 一件根本无法检视属性的装备? 这是,神器? 第三十三章 王国大祭司!临近的祭典! “小天,你感觉怎么样?” 牧语飞心中依旧堆满了忧虑,他看向石方天,沉下心来问道。 “好像有一种特殊的联系建立起来了,我现在感觉到这两柄短剑仿佛我的手一般。” 石方天说罢,像是要证明给牧语飞看似的,心念一动。 那套双剑忽地自石方天手中飞起,冒着寒气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上。 惊喜,心动。 “小天,既然双剑没有名字,你何不现取一个?”牧语飞建议道。 石方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看了看手中的双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心中燃起。 “终于我也能成为英雄了!” 红晕浮现在了石方天的脸上,他握紧了双剑抬起头: “不如就叫它们【霜痕】吧” 石方天话音刚落,双剑之上波纹涟漪荡了开来,从其中他能感觉到短剑的愉悦。 似乎剑身有灵,很高兴石方天能够赋予它们名字。 “霜痕,霜痕,霜落无痕,果然是极好的名字。” 牧语飞朝着石方天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学霸,就是不一样。 石方天兴奋地举起手中的霜痕剑,他立于月光下,整个人像是沐浴上了神光。 “太帅了!”呼延雪赞叹道。 确实,石方天如此可爱的一位正太,又恰好敏捷属性极高,刺客用的双手短剑再适合他不过了。 此时的他,手持双剑侧身而立。 白雾飘飘,月水流淌,就像是其他位面的精灵降临此处。 呼延雪凑近想要仔细看看石方天的双剑,但是被牧语飞拦住了。 “雪儿,你忘了?我们现在虽然是组队状态,但是队友的武器还是会对你造成伤害的。”牧语飞所指的自然是霜痕剑上的冰雾。 “没事的,牧哥。”石方天看向牧语飞,他举起手中的短剑说道: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可以与它们心意相通。放心,现在它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牧语飞尝试着伸出了手,触碰在了霜痕剑之上。 果不其然,看似寒意彻骨的冰雾,触碰之下竟然隐隐有股温热和舒爽。 呼延雪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还有这种操作? 她赶紧试着摸了摸短剑,在感受到如此神奇的事情后,呼延雪激动地拉住了石方天的手,倒是把对方吓了一大跳。 “雪,雪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望着面前激动地拉扯着他的肌肉芭比,石方天的心里七上八下。 “小天,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以教教我吗?” 呼延雪举起石锤,大锤上闪烁的雷纹让石方天心惊肉跳。 “额,雪姐,不是我不愿意教你,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石方天满脸歉意。 看着呼延雪失落的神色,牧语飞走上前去安慰道: “雪儿,我知道你想要学会是为了不误伤到我们,你不是已经可以控制攻击的范围了吗?” 牧语飞的声音很柔,像是一阵舒心的春风,吹散了她脸上的失落。 “况且这个情况我也看清楚了,应该与那武器有关。” “走吧,兄弟们。前面定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等待着我们,我相信只要大家都在一起,没有我们得不到的!” 牧语飞走在前面振臂高呼,呼延雪与石方天似乎也被他所感染。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们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 随着牧语飞三人走出城主府,灰黑之色爬满了整座叹息之城。 叹息之城安卡纳斯,在牧语飞三人惊愕的目光中化为了飞灰,一点一点被风吹散。 城主府中的书籍在渐渐消失,就连牧语飞拿到的日记也随风而逝。 仿佛先前的一切只存在于过去,这里只不过是一段回忆罢了。 随着叹息之城化为了尘烟,一条阶梯出现在了牧语飞三人的面前。 与先前的石阶不同,这次的阶梯光滑而整洁,像是玉石雕刻而成,充满着圣洁的光。 还未踏上阶梯,神圣的颂唱就悠悠传来。 那是圣歌班的唱诗声,是向神表达崇敬的悦音。 歌声传入了牧语飞三人的耳中,他们的心却陡然一紧,仿若是被人握住了一样。 所幸这种不适感转瞬之间就消失了,但即便如此,牧语飞的额头仍旧冒出了冷汗。 踏着石阶往上走去,牧语飞三人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以防怪物的偷袭。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异常的祥和平静。 绿树红花,莺蝶舞莲。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群跪拜在地上虔诚的信徒,正在诚心聆听着宣道者的圣言。 数十名身着白衣的孩童正排成三行,跟随着乐声颂唱着。 “普拉大人会解除你们的痛苦,所以诚心祈福吧,你们所希望的一切都会达成。” 宣道者穿着灰黑色的袍子,面若桃瓣,目送秋波,一头乌黑的长发仿若将星辰都装载了进去。 最重要的是,她与维雅长的一模一样! 牧语飞又回想起不久前乌秋泽与他讲述的事情: 在叹息之城内,古洛格王国的大祭司维灵斯与乌秋泽起了争执。 而这位大祭司,就是维雅的双胞胎姐姐! “请问,这里是?”牧语飞见这里处处弥漫着圣洁,也不敢太过唐突。 “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好。我是王国的大祭司维灵斯,欢迎你们来到自由的国度。” 维灵斯展开了双臂,做出了欢迎的姿势。 跪坐在地上的信徒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朝着牧语飞三人迎了过来。 笑容满面,格外友善。 “啊,你们怎么受伤了?不要紧吧。” 一位稍许年长一些的妇女,看着牧语飞身上的灰尘与血痕,脸上满是担忧与心痛。 另两位年青的小伙子赶紧拿来了绷带等急救用品,直接上手想要帮助牧语飞等人包扎。 “你们肚子饿不饿?一起来参加晚宴吧。” “我这里有一些金币,要不你们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这里有...” 一群人围绕着牧语飞三人,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让牧语飞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在有石方天出面应酬着,总算是摆平了局面。 维灵斯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拉着牧语飞的手就说道: “三位客人,无夜祭典将在晚宴后开始,不如一起来参加吧。” 无夜祭典?这不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吗? 从踏入古洛格王国的那一刻起,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查明祭典的真相。 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回到封棺村。 这个时候维灵斯的邀请,正中牧语飞下怀,他们欣然接受了。 只不过这一切太过顺利,信徒们的热情也让牧语飞与石方天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牧语飞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黑夜星辰,不见日光。 信徒们举着火把立于两侧,维灵斯则带领着牧语飞三人往教堂中走去。 “祭司大人,我们这一路发现了些异象,不知您是否了解情况。”牧语飞问道。 维灵斯停下了步伐,她转过了身缓缓说道: “如果三位不着急的话,请允许我向各位说一个故事。” 古洛格王国曾经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国王,名叫赢子羡。 他手下的士兵们骁勇善战,面对着外敌的侵扰,他们总能破敌制胜。 美神多次降下神迹,在黛色的烟流中现身,夸耀着战士们的功绩。 战士们都觉得自己获得了美神的荣光,所以战无不胜,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胜利的步伐。 傲慢与自得渐渐在战士心中埋下了腐败的种子,开始只是一两位士兵表现出了异样。 可是很快,这种异变蔓延了开来。 他们变得嗜血,变得狂躁,他们的内心逐渐被腐蚀干净,只剩下了虚无的空壳。 最后就连普通的平民也染上了怪异的病。 不详与诡异在逐渐弥漫,直到那位旅者的出现... 第三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异变 维灵斯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慢慢开始变化。 那是一种崇拜,是一种向往。 故事仍在继续,维灵斯告诉牧语飞等人,在那位旅者出现之后,一切都好转了起来。 路过的旅人痛心无比,他告诉赢子羡,普拉的种子能够拯救整座王国。 他慷慨地拿出了自己从未眠虫墓中求来的宝物,一颗闪耀着翡翠光芒的种子。 旅者告诉国王,这是【生命光辉】,代表了新生。 只要将其种下,王国中的异变就会马上停止。 旅者的话无异于给无措的国王带去了希望,种子在古洛格中发芽生长。 于是琉璃般的玫瑰布满了整个古洛格王国,也在人们的身上开出了花。 正是这美丽的花朵,让人们逐渐忘却了暴虐,回归平静。 “我们为了感谢森林之神普拉大人的恩德,所以才会举行这个无夜祭典。” 维灵斯告诉牧语飞三人,现在王国内的祥和平静都离不开伟大的普拉大人。 牧语飞附声应和着,维灵斯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答案,反而是述说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又是那位神秘的旅者吗? 牧语飞三人跟随着维灵斯来到了教堂门口,里面早已布置妥当。 教堂内一张长桌上,摆满了各式的食物,大多以植物类为主。 虽然朴素了些,但相比安卡纳斯城主府的晚宴,总要强上不少。 随着欢快的乐声响起,信徒们纷纷扮演起了侍从的角色,宴会开始了。 在席间,维灵斯不断询问着牧语飞他们的冒险经历,不时还夸赞他们的勇敢与睿智。 面对着维灵斯的盛情,牧语飞品尝了他们的菜肴。 虽说只是些不常见的蔬菜,但甜香爽口,回味无穷。 可即便如此,牧语飞还是留了个心眼,只吃了极少的一部分,其余的都被他吐掉了。 “祭司大人,您认识维雅吗?”石方天端举着酒杯微笑着问道。 “当然,她是我的妹妹。” 维灵斯饮了口酒,叹着气说道: “唉,只可惜她喜欢上了护卫长乌秋泽,这两人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牧语飞听着维灵斯的话,她显然不准备隐瞒自己与维雅的关系。 晚宴的氛围还算是不错,只是无论牧语飞如何旁敲侧击,维灵斯都没有透露半分关于祭典详细的信息。 “几位客人,我明白你们的心情,此刻我也是如此。” “能够参与无夜祭典,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维灵斯朝着牧语飞等人弯腰致歉,她说道: “只是现在祭典还未布置完全,对此我深表歉意。还希望你们能够在一旁的客房内稍作休息。” 说罢,维灵斯站了起来示意牧语飞三人跟随着她。 这是位于教堂偏室的一间卧房,青石的墙面,整体像极了城主府中白夜的房间。 “请几位客人稍等片刻。” “好的,麻烦祭司大人了。” 可就在牧语飞等人走进房间之后,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 这个时候,维灵斯忽然伸出了五指朝着牧语飞三人。 一股粉色的气流喷射而出,【麻痹之息】的作用让他们根本无法动弹。 “维灵斯!你这是要做什么!” 牧语飞由于乏力跪坐在了地上,他冲着维灵斯怒吼道。 “在祭典开始之前,让祭品跑掉可是对神最大的不敬哟。” 维灵斯眼角的笑意透着冰冷,她伸出右手轻轻一挥。 房间内的青石突然降下了铁栅栏,整个房间变成了密不透风的监牢! “挣扎吧,我的祭品们。不过你们在晚宴上吃下了普拉大人的种子,现在恐怕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吧。” 维灵斯戏虐地看着房间内的三人,在叮嘱了门前的信徒后,她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房门紧紧关上了,只留下了瘫倒在地的三个人。 “该死的!我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蔓延,浑身的力气就像是都被抽干了一样。” 连队伍里最强壮的呼延雪都没了气力,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腹痛如绞,呼延雪与石方天满地打滚,只有牧语飞缓缓站了起来。 方才他的疼痛难忍,竟都是装出来给维灵斯看的! 他在晚宴中食下的种子,都被身体内存有的力量净化了,无形之中又增强了自身的实力。 牧语飞伸出手,他体内普拉的希望种子散发出柔和的光,渐渐地抚平了呼延雪与石方天的痛苦。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连累了大家。”牧语飞歉意地说道。 “语飞,你这是什么话?” “是啊,牧哥,我们都是伙伴,不用如此见外的。” 石方天与呼延雪身体内的种子残片在柔光中融解,化为了能量渗入到了二人的身体各处。 舒适的感觉让石方天与呼延雪神清气爽,之前因为疼痛与【麻痹之息】带来的影响都随之消失了。 呼延雪舒展了一下身子,看着周围坚实的墙壁与铁栅栏,她握紧了拳头。 “雪儿,等等!” 牧语飞赶紧制止了她,毕竟如果在里面动静太大,肯定会把外面的信徒给引进来。 “还记得城主府内的房间吗?这里的构造与那极其相似,或许我们可以碰碰运气。” 牧语飞轻声说道。 呼延雪听完后赶紧停下了自己鲁莽的举动,她学着石方天的样子在周围的墙面上仔细寻找着什么。 咔咔咔。只见石方天抵住了墙面上的某块青砖,向内按了下去,一阵机械运作的声音响了起来。 地面出现了一排向下的阶梯,但整个过程却发出了很响的噪音。 牧语飞与石方天同时心中一惊,他们纷纷望向门口,手中刀芒剑影,随时准备应对突来的攻击。 可是外面的信徒仿佛聋了一般,门没有被打开,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声响进来探查。 时间紧迫,牧语飞来不及细想其中的怪异,带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从阶梯走了下去。 借着火光顺着阶梯一路走,很快牧语飞等人就从教堂后的一片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这是? 信徒们正在搬运着一箱一箱的货物,里面存放的竟然是人! 他们被捆绑起来,堵住了嘴巴,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这些人正往上层走去,想必那里就是王城区了。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普拉大人的种子没有生效吗?不可能!不可能的!” 维灵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其中充满了诧异与不敢置信。 牧语飞呼了口气,本想着能够偷偷摸摸接近祭典场地,却不料还是被发现了。 “罢了,杀就杀吧,反正也习惯了。”牧语飞如此想着。 他转过了头,发现维灵斯手持一根灰绿色的魔法杖,带着一众信徒气势汹汹地走来。 法杖像是枯木,又仿佛是一条凶猛的青蛇,其上光芒闪耀。 “祭司大人,我想今晚的祭典恐怕要推迟了。” 牧语飞说出这话的时候平平淡淡,但是手中的雁翎刀已经拔了出来。 维灵斯双眼眯了起来,她嗤笑一声,魔法杖上的邪光轰然射出,与霜痕剑上的冰芒撞击在了一起。 冰晶跃空,横贯出了一条赤色长河,迎着维灵斯便扑了过去。 青紫的藤蔓顺着地面攀附在了牧语飞的脚上,可是很快就因为他体内普拉的神力而扭转了身形,顺应着牧语飞的心神。 “普拉大人的神力?你,你是?”维灵斯手中的能量光球暗淡了下来,邪光渐渐消散了。 看着面前的牧语飞,维灵斯闭上眼睛仔细地感知着,她脸上的表情从骇然转为了诧异,紧接着又变成了崇敬。 “您是神使大人?”维灵斯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电流声又响了起来,那种黑白电视未接收到信号时的雪花再次出现了。 雪花慢慢吞没了牧语飞的左手,他惊慌地挥动起来,可是却根本没什么用。 石方天与呼延雪站在一旁,他们并没有察觉到牧语飞的异样,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第三十五章 古洛格王国的真相! 没过多久,雪花慢慢散去了,牧语飞心中的异样感却越来越重,那是对于血腥味的渴望。 “语飞?怎么了?”呼延雪眼见牧语飞额头冒出了冷汗,心疼地问道。 “没事,没事。” 牧语飞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维灵斯的面前,将后者搀扶了起来。 “普拉大人命我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还需要你们帮忙配合。” 他此时的模样,像极了街头行骗的神棍。 “当然,当然。神使大人有什么吩咐,请您直说。” “乌秋柔?” 这个时候,牧语飞忽然瞥见了人群中某个熟悉的身影。 “灵斯,停下吧。”乌秋柔慢慢走了出来,他深情地望着维灵斯说道。 “秋柔,神使大人在这呢,你说什么胡话?赶紧回去!离开那里太久你会死的!”维灵斯焦急地说道。 “灵斯,为了能够让我活下去,已经牺牲了太多的生命。” 乌秋柔说着拉开了衣服,在他心脏的位置,有一朵玫瑰盛开着,只是现在已经有点枯萎了。 维灵斯朝着牧语飞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然后飞快地跑到了乌秋柔的身边,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 “秋柔,求你快回去,没有一层那些情叶欲花,你胸口的母体支撑不了多久的。” “灵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用这花给我续命了这么久,也够了。” “一层所有的花都枯萎了,所以现在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乌秋柔的声音十分的平淡,仿佛早已经看穿了生死。 “什么??不!不!不!” 维灵斯怔住了,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直撑,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自信与优雅。 “灵斯,在我生命最后的时间,陪我一起看看星星,好吗?” 乌秋柔温柔地将维灵斯拥入了自己的怀抱,冲着她微微一笑。 维灵斯抬起了头,乌秋柔暖暖的笑容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是那么的甜蜜与美好。 嗖! 画面突然黑白,并不是因为牧语飞用了居合斩,而是此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乌秋柔满脸的愕然,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不断地流了出来。 在那里,是一团糅杂的油彩化为的利刃。 维灵斯傻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望着抽出利刃狞笑的皮安特先生,看着逐渐倒在地上失去生息的乌秋柔。 凄厉的惨叫从维灵斯口中爆发出来,她疯了!她彻底疯了! 她这一辈子都为了乌秋柔而活着,可是现在连最后的相伴都被破坏了! 望着乌秋柔的尸体,维灵斯爆发出了所有的能量。 “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你死!!” 可是另一边,皮安特先生却不慌不忙,他朝着牧语飞他们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 牧语飞背包里的画笔飞了出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画笔在皮安特先生的手中挥动了几下,维灵斯的身体便像是崩解的油彩一般,哗啦一声全都落在了地上。 “呵呵,区区一个画中人,真以为自己就是神圣的祭司了?可笑,可笑。” 他转头看向了牧语飞三人,深深地鞠了个躬说道: “我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帮我收集了这么多能量。” 皮安特先生手中的画笔突然打开,笔杆内油彩模样的能量很快融入了皮安特先生的身体里。 “你们一定很奇怪,之前发生了什么,对吧。” 皮安特先生悠然的走上前来,他看着摸不着头脑的牧语飞三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啊,揭开谜底的那一刻是最激动人心的,不是吗?” 皮安特先生凑近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牧语飞。 他展开双手,像是一位极其富有魅力的艺术家。 谋划一切的幕后黑手站到台前,并且借此羞辱他的对手,这些都让皮安特先生无比兴奋。 “其实无论是整个古洛格王国,还是其中的祭司,都只不过是我画的一幅画。” “而你们遇到的所有人,只是被我抓进来的灵魂。” “可是有一天,智慧女神弗纳突然之间疯狂了,逸散的灵魂能量将我重创。” 皮安特先生摸着自己胸口的伤痕,眼神凌厉。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回收自己先前的作品。” “可是没想到它们在神力之下都有了自己的意识,渐渐脱离了掌控,所以我只能借助你们的力量不是?” 皮尔特先生耸了耸肩,可是他的这个动作在呼延雪看来却是丑恶无比。 “欧,善良的姑娘啊,在回响画廊的时候因为我的死你那么感触,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那只是一具人偶,哈哈哈哈哈。” 皮尔特先生狂笑起来,羞辱呼延雪的感觉让他浑身舒爽。 欺诈与谎言,让呼延雪内心潮起潮涌,可是此刻她却根本动不了。 “我召唤了影子与你们做游戏,果然不负众望,你们赢了。” “安娜那个小丫头还想要提醒你们,结果我只能乖乖把她的脸抹去,让她没有办法说话。” “你们以为安娜是邪恶的?哈哈哈哈,其实那只不过是在下一点拙劣的画技罢了。” “可怜她最后还想要救你们,虽然巨蛇没有办法说话,但她还是想要提醒你们破开画布。” “可笑的是,你们竟然还以为它撞击树干是为了攻击你们?” “甚至当我想要从影子里偷袭你的时候,安娜还特意把你吞了下去保护你。结果,哈哈哈哈哈。” 皮安特先生笑得合不拢嘴,他的眼神中满是对牧语飞的嘲讽。 “我特意遗留给了你们画笔,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吸收能量。” “在庭院地下监牢的时候,你们不是已经发现原有的犯人都消失了吗?我的画笔可是吃得很饱呢。” 皮安特先生的笑容在牧语飞的眼中逐渐扭曲,他的脑海之中不断重复着几个字: 欺骗,背叛,逃亡。 牧语飞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荒山,还有眼前不断倒下的人。 荒山上,不断奔跑的自己,手中沾染着鲜血的自己。 那是我吗? 牧语飞一声不响地往前走了几步,似乎皮安特先生的禁锢对他没有效果。 猩红慢慢沾染了牧语飞的双眼,他匍匐在地的身体像极了一只嗜血野兽。 “杀!” 声音冰冷而平静,仿若死神。 没有所谓的豪言壮语,没有恶言相向,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牧语飞的身影不见了。 是的,牧语飞就在皮安特先生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呃啊!” 一条断裂的左臂飞到了空中,鲜血喷溅。 整个事情发生的太快,甚至当皮安特先生的手臂被牧语飞撕裂下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画墨漩涡!” “漩涡!” “漩涡!” 油彩汇聚而成的漩涡在牧语飞周身绽开,可是很快全都崩碎在了他的手上。 仅仅只是一握,所有的油彩轰然破裂。 望着牧语飞身上越来越盛的猩红光芒,皮安特先生语气中罕见地多了恐惧与不安。 没有戏虐,没有布局的从容,只剩下了单纯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 牧语飞没有回答,身上的红芒将他包裹成了一匹饥饿的猛兽。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皮安特心中一紧,他拼命地寻找着牧语飞的位置,不断释放着自己的能力。 可是就在下一秒,皮安特先生仅剩的右手也在爪芒中断裂。 痛苦,惨叫。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做这些事情的。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皮安特先生的哀嚎让牧语飞心中越发的兴奋,他已经不愿意再隐藏了。 一道猩红色的爪芒闪过,那支画笔随着皮安特先生的头颅落在了地上。 滋滋滋。这一次的电流声非常刺耳,牧语飞周身忽然出现了很多雪花将他包裹。 他身边的一切都在变化着,无论是场景还是自己的伙伴。 呼延雪与石方天正在慢慢消失,牧语飞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荒山... 第三十六章 呼延雪惨案的凶手:牧语飞! 这游戏杂乱无章的逻辑到底是什么?它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古洛格王国篇中大反派皮安特先生的解释让他无法信服。 即使他将前面游戏进程中所有的伏笔都连了起来,牧语飞仍旧觉得不能让他感到满意。 安娜为什么要帮助他们?画中的内容是否真实? “哼,副本的逻辑线理起来这么费劲,垃圾游戏就不应该发售。” 最让牧语飞受不了的就是游戏内的打斗了,太软,太软了! 只不过游戏内近乎真实的血液感触,慢慢解开了牧语飞心中封闭的东西。 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荒山,牧语飞没有再隐藏自己,他揭开了长久以来的伪装。 如果不能杀死对方,那么死的就是自己。 这是牧语飞长久以来被灌输的思想。 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数名与他同岁的孩童被圈禁在一起。 “你们记住!只有拥有实力的人才配活下去!” 被关在铁笼中的孩童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穿着军靴走来走去,不停地训斥教导着面前的孩子。 他们被迫学习刺杀、格斗,等到他们稍微年长的时候,每日便在砰砰的枪响声中度过。 当这些孩子稍微年长些的时候,每个月都被迫参加角斗赛。 四个孩子分为一组,他们拳脚相向,为了存活下去不择手段。 角斗赛中的每一组只能活下一人,他的手上沾满了同伴的鲜血。 牧语飞看着每日与自己一起的伙伴一个一个倒在地上,起初他还整日落泪无法入睡。 可是渐渐的,人类可怕的习惯让他不再多愁善感,甚至最后可以向自己的好友下手。 牧语飞没有办法,因为他无法逃出去,就只能顺其自然。 不能杀死对方,死的就是自己。 他成为了组织的一员,出色地帮助了组织完成过数次任务,其中包括将组织看上的一位天赋少女带回去。 那个时候牧语飞还不到十岁。 成年后由于任务重新回归社会的他,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宅男,一位中二少年。 这就是为什么宅男会有这么好的身材与体能。 久而久之,就连他的部分习惯也掩盖了起来,只剩下偶尔表现出的冷血。 就像他在封棺村中遇到的回莲,仅仅只是因为对方的行为,便唤出了藤蔓将其绊倒在棺材内。 然后用火焰炙烤了足足十分钟! 这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残忍,是牧语飞那张笑脸背后的真实。 只不过因为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与多年的伪装养成的习惯,使得牧语飞在游戏内时不时会放纵一下自己。 比如偶尔的中二,比如利用呼延雪的感情。 对于自己内心的调节,是他一直以来都如此出色的根本。 荒山就在眼前,踩着脚下的泥土,顺着遍地的血迹一路向前,那间熟悉的棚屋又出现在了眼前。 啪嗒啪嗒。牧语飞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棚屋下一位少女正趴在父母的尸体上哭泣。 “爸爸,妈妈,你们抬头看看呀,我是你们的雪儿呀。” 在少女的前面,站着三位身着黑衣的男子,其中一位小男孩手中的匕首沾满了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呜呜呜,还我的爸爸妈妈。呜呜呜。” 小女孩冲了过去,却被两名男子一把抓住。 “雪儿吗?哼哼,不知道我选择与你一同组队,算不算危险的游戏。哈哈哈。” 牧语飞站在一侧,看着幼年的自己再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不免感到兴奋。 他的嘴角咧开了一道残忍的弧线,回想起日日在身边的呼延雪那憨厚的样子,牧语飞觉得这糟糕的游戏也没那么无聊了。 牧语飞走到了幼年的自己面前,想要伸出手去鼓励小家伙,可是他握住的却是呼延雪的手。 此时的呼延雪睁着双目看着眼前的男子,泪水不断从她的眼眶中落了下来。 就在方才雪花吞没牧语飞的时候,呼延雪与石方天看到整个平台都变了模样。 这里忽而变成了囚室,忽而变成了角斗场,忽而又再次变成了牧语飞的家。 牧语飞的一幕幕往事就像是放电影一般,呈现在了她们面前。 包括呼延雪心中永远的痛,她父母的死。 “语飞,你难道真的...”直到现在,呼延雪仍旧不敢相信。 这个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的男人,就是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牧语飞扬着眉毛,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已经被发现了吗?看来游戏只能提早结束了,唉。” 他双手抱头显得轻松自在,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如果你的父母当时没有反抗的话,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灭口吗?哈哈哈。” 就像是《血月之下》游戏中因为沟通宇宙结果陷入狂乱的弗纳一般,那种疯狂的猩红色也染上了呼延雪的眼睛。 原本她以为自己受伤的心因为牧语飞的出现而逐渐恢复,却没想到被扔进了硫酸内,腐蚀的一点不剩。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呼延雪看着眼前越来越陌生的男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野,愤怒填充了她的灵魂。 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痛苦的来源,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是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他死! 站在呼延雪一旁的石方天,当他看到那个组织的标记时,双眼忽然阴沉的可怕。 未等呼延雪有什么动作,石方天整个人化作一条银色弧线,刹那之间便来到了牧语飞的眼前。 霜痕刀上冰刺如雨,每一根都精准地被牧语飞用刀身化解。 石方天侧身翻过,眉头紧皱,弯腰一踏,鞭腿直直朝着牧语飞的头颅而去。 砰砰砰。牧语飞过硬的身体素质,石方天的身法早就被他看穿。 只见他一个铁板桥弯曲了身子,紧接着双手撑地回旋一脚打在了石方天的霜痕剑上。 叮叮当当。金铁交接的声音不断,石方天的两柄短剑随着他诡秘的身法,竟能从两个完全不同的位置同时刺入。 牧语飞冷笑一声,双手以极快地速度连出数拳,石方天躲闪不及,当头就中了一下。 石方天手中的霜痕剑直接被牧语飞空手夺下,紧接着飞起一脚将他远远踢开,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枯叶飘落,牧语飞嗤笑一声,将手中两柄冒着寒气的剑扔了过去: “区区微风,也敢自称是寒潮?” 就在这个时候,呼延雪大吼一声,操着石锤就冲了过来。 石锤上没有青雷,也没有任何能量的覆盖,只是单纯靠着其本身重量带起的风朝着牧语飞迎面砸下。 呼延雪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可是牧语飞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在石锤快要靠近身体的一瞬间,单手接住。 轰! 石锤带起的冲击力让牧语飞脚下的土地都下陷了一分,可是牧语飞他却仍旧满脸微笑,表现得如此轻松。 “我说呼延雪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蠢笨如猪的毛病呢?” 牧语飞右手一抬,呼延雪的石锤直接被一股力量抛开。 他右脚一踏,飞沙走石,如同辆急驰的汽车带着剧烈的冲击力用肘部击打在了呼延雪的肚子上。 呼延雪即使有强健的腹肌,可是也在牧语飞这一击之下生生凹陷了下去,她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重重地将一侧的石墙都撞碎了。 “两个废物,枉我这么久一直在培养你们,却没想到依旧那么无趣。” “本来这游戏已经够无聊了,还想着能在里面找点乐趣,唉。” 牧语飞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呼延雪与石方天的蔑视,他连看都懒得看这二人,解除了组队状态后就慢悠悠往前走去。 “反正在游戏里也没法真正杀死你们,希望你们以后能让我多些快乐。” 古洛格王国的地图因为皮安特先生的死亡而渐渐崩碎,毕竟那只是他的一幅画作。 这崩坏的场面,像极了此时呼延雪的内心。 由于巨大的打击,在一点一点的黑化。 第三十七章 黑洞蓝图?终于开始的争夺。 封闭的操练室,充满了血腥的角斗场,这里是组织“葬仪屋”的一角。 嗜杀,罪恶,但对于既定的成员却格外多了些人情味。 这就是为什么在与“圣邪”争斗了这么多年后,依旧还能保持原有的实力。 “葬仪屋”的研究室内,几名忙碌的男子正面对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数据争论着什么。 “牧语飞现在不是在休假么?怎么也进到这游戏里了?” “报告队长,经查明这只是巧合。” “算了,他去了也好,正好可以配合着把蓝图抢到手。都准备好了吗?” “报告队长,是的。特勤人员已经安排进入了游戏,只是圣邪那帮混蛋的病毒把牧语飞的记忆场景还原了,不知会不会对他不利。” 被称之为队长的男子背着手,只听得他发出了轻蔑的一声冷笑: “他们也就会耍这种小把戏了,不过牧语飞他会处理好的。” “我们植入的病毒情况如何?” “报告队长,大部分已经完成了中和抵消的任务,游戏系统恢复率达到了90%” “很好...” 男子走到了门边转过身,凝视着眼前运作的机器与繁杂的数据,喃喃自语: “石云雨,你真行。竟然把黑洞武器的蓝图藏在了游戏的结局里,不过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了吗?” ... 封棺村的黑夜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唯一改变的是那个孤独的身影,或者说他只是露出了本性。 殓葬屋外,拳风阵阵,暗红色利爪模样的气覆盖在了牧语飞的右手上,以迅猛之势轰击在了狼人的腹部。 每一击,每一拳都让狼人看似坚如钢铁的腹部凹陷下一块。 它想要反抗,可是拳上的冲力让它不断后退着,脚下的地面都因此划出两道深浅不一的拖痕。 咚咚咚。狼人的后背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拳形波动,它的身体渐渐萎靡,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牧语飞用力抬起手臂,其上青筋暴起,暗红色的气陡然凝聚成了实体。 噗的一声,狼人的双眼很快失去了神采,他的身体被贯穿出了一个大洞,在黑夜中冒着热气。 【叮咚,您有新的消息。】 “欧?这鬼游戏系统终于恢复正常了?”牧语飞眉头一挑,似是寻常洗完手后的动作一般,甩去了手上的鲜红。 看着重新出现的耐力槽与属性值,以及变为了菜单的古籍,他点开了信息: 【恭喜您领取了新的主线任务:完成游戏,拿到蓝图。期间会有同伴加入,请务必配合。】 在这条消息的最后,还有一个牧语飞十分熟悉的图案,那是组织“葬仪屋”的简化标志,只有内部的核心人物才知道。 原本牧语飞只是极快地扫视了一下,当看到这个图样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深邃,平静之下隐藏着欣喜。 “还是老大贴心,知道我在这里快无趣死了,特意给我安排了任务。” 牧语飞随手将狼人的尸体扔到了一边,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走到了一幅油画旁边,弯腰捡了起来,拂去了上面自己的鞋印。 那是古洛格王国的油画,也是先前副本的游戏场景。 “既然是任务,那我不得不再好好想想游戏里人物的逻辑关系了。” 牧语飞微闭着双眼晃了晃脑袋,叹着气说道: “好好的一款动作游戏,爽就行了,搞这么多伏笔与逻辑线做什么。” “游戏设计者们,我真想好好感谢你们。”牧语飞忽地睁开了双眼,眼神深处是一股原始的嗜血冲动。 牧语飞走到了一旁,折下一根树枝在地面画着什么。 那是一条人物关系分布图,详细清楚地呈现了每一个人物之间的关系。 这个世界已知的有四位神: 月神希尔,掌控着月光的能力,被封棺村的村民们所崇拜。 森林之神普拉,利用腐化的种子感染操控,现已知的地点是古洛格王国与未眠虫墓。 美神维斯,现已知正在被普拉所影响。 智慧女神弗纳,镜子最多的女性,因为试图引导其他位面而导致疯狂。 在这个世界里还存在着一股神秘力量,呈现着黛色。 因为每次涉及腐化与暴虐,都会出现或是黛色烟流,或是黛色雾气。 这股力量可能不属于四位中任何一位神,因为他们也都无法掌控。 牧语飞框定了这个世界中上位者的关系后,他又将目光移向了那幅画。 在古洛格王国副本中: 已知内容是大反派皮安特先生利用其他人的灵魂增强自己的能力,他营造出了一个完全拟真的王国,让那些灵魂无法分辨真假。 由于真实幻境被困在其中的灵魂,会渐渐变为空壳转化成皮安特的力量。 而里面的人却还认为,这是来自森林之神普拉的影响。 为了让事情更加简单方便,他特意把某个灵魂打造成了祭司,让她帮助自己做更多的事情而不自知。 只不过皮安特先生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弗纳能力的影响,他受到了重创,封棺村中的安娜也意外地进入了画中,甚至连画中的人物都开始改变了自己的思想。 牧语飞一边整理着人物的关系,一边翻看着菜单中的背景故事。 古洛格王国中的一切虽然都由画笔创造,但本身的信息却又都是真实的。 牧语飞手中的树枝有节奏地点着地面,在那个位置上是安娜的名字。 这是他目前为止尚存迷惑的地方,看着背包里名为【安娜的梦】的一块结晶,想必月光花园内的她一定睡得很香。 “安娜,安娜...”牧语飞注视着地面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用树枝将“安娜”这两个字圈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看来是时候去月光花园看一看了。”牧语飞眼中含光,像极了一位找到玩具的孩童。 他一边走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唉,本以为能够好好放肆一会呢。”牧语飞的语气略有些沮丧,低垂着眼眉叹气道。 “既然被安排了任务,还是克制一点比较好。蓝图吗?说不得还会有竞争对手呢,嘿嘿。” 牧语飞浑身的血意与杀气在瞬间便收敛进了体内,他抬起双手抹着自己的脸。 冷漠与残忍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和善的笑脸与温柔的眼神。 就像一开始遇到呼延雪的时候一般,甚至还可以动不动就表现出愤怒来让别人产生共鸣。 牧语飞的身影渐渐走远,不多会便看不见了。 “真是一款垃圾游戏,呸。” 他一口唾沫啐在了地上。 ... 封棺村外,净莲湖畔。 氤氲的湖水,翠色的光,其中隐隐可见曼妙的身形。 桃色的肌肤上隐隐有花香散开,略显妩媚,妩然一段风姿。 流水自指缝间流下,滋润了乌黑的长发。 明眸皓齿,兰芷蕙心,一颦一笑间让人神醉。 世间大多美好之物,总少不了衬托,就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三四名男子看得津津有味。 汗液滴落,浑身燥热,闻着女子的体香,他们再也忍不住了。 “小妞,一个人玩游戏多寂寞,大爷们陪你一起啊。” “我们可是很温柔的呢。” 说着说着,他们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冲着女子跑了过去,满脸的贼笑。 水雾之中看不清女子的表情,她似乎嫣然一笑,紧接着便没了踪影。 微微溅起的水花落在空中飘起的粉衣上,女子踏空而行,薄纱掩羞。 白玉般粉嫩的手仿若游蛇,在其中一名男子不经意间便绕在了他的脖颈处。 女子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朱唇微启,在他耳边轻轻呼了口香气。 “美人,我...”男子的话戛然而止,他最后看到的是旋转的天空与自己无头的身体。 “怪,怪,怪物啊!” “快跑,快跑!” 男子的尸身让另外两人精气涌上的脑袋瞬间被恐惧掌控,他们想要拿出武器,可是最终却只能转身逃跑。 因为在白雾之中,他们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与沾满了鲜血的嘴唇。 “嘻嘻嘻嘻...” 净莲湖上响彻着女子的笑声,白雾渐渐被鲜红浸染。 女子舔了舔手指上的血液,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三人的头颅。 “不知道这次的合作对象是谁呢?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呵呵哈哈哈。” 第三十八章 神使?光暗转化的勇者! 命运之屋内,许久不见的明日梦,正端坐在木椅上摆弄着手中的宝石。 “勇士,你来了?” 明日梦原本出神的双眼顿时来了精神,她起身整了整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裙,像是在迎接着重要的客人。 “女神,数日不见,你越发地红润光彩了。” 牧语飞弯眉浅笑,恰似春风迎面吹拂。 明日梦腼腆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双颊的酒窝,她说道: “勇士你太会说话了。对了,你这次回来是想要升级强化吗?” “当然,毕竟我现在才15级,是时候提升一下了。” 牧语飞自古洛格王国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利用过手上的流萤。 “没问题。” 流光溢彩宛如饰带,自明日梦的手中绕到了牧语飞的身上。 光芒闪耀,牧语飞感觉到自己的能量不断在增长。 姓名:牧语飞 称号:暗夜神使 等级:22 生命值:1270/1270 耐力值:177/177 属性点:生命:11+50 体力:11+50 力量:10+30 敏捷:9+30 魂附:22+30 幸运:-9999+1000 “这属性才过瘾嘛,原先那个称号终于换了,哈哈哈。” “卑劣的外乡人?呵呵呵,还是神使来的痛快。”牧语飞悠然自得,看着自己因为更换称号额外增加的属性格外满意。 那是来自他体内普拉种子的力量,那是神的力量。 牧语飞被选为了神使,而他的幸运值也在其加成下有了改变,只是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 封棺村月光花园附近破旧的武器工坊内,石方天守护在了呼延雪的身旁。 “喝,我还能喝...” 呼延雪的身上泛着浓浓的酒味,她瘫软地趴在了布满厚厚尘土的地面上,满脸污渍。 在她的身边,数个贮藏有美酒的木桶都被她打穿了,里面暗红的酒液淌了一地,混合着周围的土腥气,十足的恶心。 石方天静静地靠在她的身旁,没有阻止呼延雪喝酒,也没有阻止她大闹一场。 他还记得当二人回到封棺村的时候,被仇恨与情伤双重折磨的呼延雪,简直宛如一匹野兽。 她扔掉了石锤,疯疯癫癫,杀气腾腾,举起双臂便朝着周围一通乱砸。 无论是坚硬的地面,石砖墙壁,还是路过的兽化村民,都成为了她泄愤的对象。 拳拳生风,气势惊人,每一击都将地面砸开了一道口子,可是每一下也都让她的关节咯咯作响。 纵是拳头上布满了老茧,可也抵不住她的这番折腾。 破碎的石块碎片、墙面上锋利的铁钉、村民们手中的利器,都在她的身上划下了一道道血痕。 可是呼延雪仿佛感觉不到伤痛,感觉不到疲惫。 即使小屋坍塌、地面深陷,她仍旧在那疯狂地发泄。 石方天靠着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很清楚,此时呼延雪最需要的就是周围的人保持安静。 除了偶尔有偷袭呼延雪的猛兽被石方天唤出的冰刺刺穿外,他没有再做其它多余的事情。 “牧语飞吗?呵,还真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石方天很平静,又一次经历了背叛后,仍旧无悲无喜,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其实在看到牧语飞记忆里的组织标志后,石方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的父亲石云雨就是被这个组织所迫害的! 石方天并不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除非有所需要。 所以当他第一次遇见牧语飞与呼延雪的时候,才会与之交谈,相互了解。 出于保密的原因,石方天在自己进入游戏的理由上撒了谎。 很显然,一个没有玩过游戏的人,为了体验玩乐的滋味竟然选择了最硬核有难度的游戏。 无论从逻辑上还是情理上,都有些说不通,好在没人发现。 石方天的父亲曾经给自己留下过一个信息,这款游戏内藏有一个秘密,那是石云雨用命守护的秘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进来闯一闯。 “霜痕啊霜痕,不知你的寒气能不能将所有的阴谋都冻结起来呢?” 石方天抚摸着短剑,显得有些落寞,但渐渐他的双目之中又泛起了光,注视着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依旧,呼延雪皱着眉头醒转了过来。 因为酒精带来的眩晕让她有些不适应,脑袋里好像有无数蚊蝇在那嗡嗡作响。 她瞥见了靠在身边闭目休息的石方天,但呼延雪的眼神仿佛一摊死水,惊不起任何水花。 “你醒了?” 呼延雪起身的声响打断了石方天的浅眠,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朝着呼延雪问道。 “嗯。” 呼延雪并没有看石方天一眼,拿起地上的石锤就往外走去。 “你准备去哪?” 石方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你别管。” 冷冰冰的三个字从呼延雪的嘴里蹦了出来,她的脚步加快了。 “我可以跟着你吗?” “不行。” 呼延雪忽地转头,巨锤凹凸不平的石面上,闪烁着数道雷光。 她振臂一挥,雷锤带着朔风猛烈地砸在了地面上,一道焦痕将二人分割开来。 “以此为线,你我二人的关系就此结束。”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呼延雪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房间的阴影里。 石方天依旧还站在原地,他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寒夜的风。 他能够理解呼延雪此时的举动,就算是举着大锤向自己砸来都不足为奇。 石方天只不过想要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她,毕竟呼延雪曾经在芸香花田救过他一回。 片刻后,石方天并没有选择逗留,而是回到了命运之屋。 属于石方天的这片天地,与牧语飞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明日梦。 命运小屋的门口,穿着白裙的明日梦站在那里,木然地盯着石方天。 “请问勇士,你有什么需要?升级还是强化?” 干巴巴的一句话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无论石方天问多少遍都是一样。 “升级。” 石方天并不打算与所谓的npc多说什么,仅仅只是伸出了他的手,在光芒之中感受着自己的变化。 姓名:石方天 称号:外乡人 等级:20 生命值:310/310 耐力值:90/90 属性点:生命:13 体力:9 力量:6 敏捷:30 魂附:7 幸运:-1000 “幸运-1000?之前还挺正常的属性怎么说变就变了?” 石方天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因为幸运属性影响的无非是自己的运气罢了,如今得到了霜痕,他还怕什么? 但很快他就陷入了沉思,属性值变化的时间点太巧了,恰好是在牧语飞事件之后,难道二者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他身旁的明日梦忽然眨了眨眼睛说话了: “英雄,你准备好去冒险了吗?我这里有一张地图,或许可以帮助你。” 明日梦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羊皮卷,上面简单绘制了封棺村的区域分布情况。 封棺村的集会广场靠近村北大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座绘满了虫豸的石碑横在了大门前。 若是有办法移开石碑,沿着村北小路一直走就能到达未眠虫墓。 月光花园紧挨着村内唯一的忏悔教堂,花园西侧就是村西大门了。 从村西大门出去走不了多远能看到明月车站。 村长家位于广场的西南面,沿着村内小路往南走就能找到封棺公墓,墓地后面的村南大门直通净莲湖。 “英雄,如果你想要去净莲湖的话,必须要从村长身上拿到大门钥匙哦。” 石方天接过了地图,冲着明日梦点头致谢,在收好了地图后他又问道:“谢谢,方便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村长吗?” “或许你可以试试去集会广场碰碰运气。” 石方天冲着明日梦比了个“ok”的手势后,便急匆匆地往广场赶去。 第三十九章 逐渐逼近的黑爪! 整个世界的光暗在相互对抗着,有些人选择了堕入黑暗,而另一些人则愿意相信光明。 所以光与暗的争斗,从未停止过。 ... 沿着昏暗的街道往前走着,薄雾之中隐约可见石方天的身影。 街尾房屋旁挂着的招牌上,绘着肉与酒的图样,一看就是寻常游戏里储存食物的地方。 只是木门老旧,其上血迹斑斑,暗淡干涸。 吱呀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犹如将死之人的呼喊,虚弱无力却又刺耳无比。 门刚刚打开一条缝,一股莫名的臭味就涌了出来。 滴答,滴答。眼前的黑暗之中不时有水滴滴落的声音,伴随着微不可闻的虫鸣,让屋前的温度不自觉地降了几分。 石方天停下了脚步,他俯下身子侧耳听着,隐约可以听到一些喘息声。 他轻手轻脚地摸出了自己的霜痕剑,点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仿若来自幽冥的寒意瞬间就将地面冻结,在贮藏室的门前覆上了一层光洁的薄冰。 剑上溢出的霜雾围绕在石方天的周身,在他的双脚下凝结出了细密的冰刺。 石方天往前走去,由于脚底冰刺的关系,他稳稳当当地走在了冰面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无用的石头】,在手里转了一圈后扔进了屋里。 “谁在外面?”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面似悍匪的两名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一个独眼厚唇酒糟鼻,另一个脸上还有道疤痕,看上去便不是什么好人。 “啊,抱歉抱歉,我是刚玩游戏的萌新,请问你们在里面有没有触发什么剧情?” 石方天眯起双眼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他看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实际上手中的寒气在身体的遮掩下匍匐在了地上。 “虎哥,玩家而已,不是什么怪物。” 独眼男子正眼都没怎么瞧石方天,他看向身旁的男子说道。 “看着碍眼,杀了吧。” 被唤作虎哥的疤痕男子眼中泛起残忍的光,他缓缓擦拭着手中沾有血痕的匕首。 “好叻。” 独眼男子相当自信,仿佛探囊取物。 他们对视一眼后,独眼男子用力一蹬,便冲着石方天而来。 哧溜。 可谁想到,他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撅着屁股溜到了石方天的面前。 “长得如此恶心,确实看着碍眼。”石方天就像是变脸一般,前一秒还是充满阳光的笑容,后一秒则冷如寒霜。 独眼男子脖颈处印着的图样落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那是“葬仪屋”外围人员通用的标志。 石方天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随后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就在这一瞬间,一柄匕首恰好刺在了石方天原本心脏的位置。 虎哥收起了匕首,他抬起一脚踢在了同伴的侧脸上,将他踹到了一旁。 “真是没用,看我的。” 虎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显得十分不屑。 独眼男子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咳嗽了好几声,两颗被打落的牙齿吐了出来。 “小子还不赖嘛,有本事出来陪大爷玩玩?” 虎哥的话虽然听上去充满了轻视,但这仅仅只是他的诱敌之策,只待对方放松警惕现身便一刀结果了他。 “你是在找我吗?” 如他所愿,石方天从屋顶跃下,出现在了左前方。 虎哥眼中闪起精芒,他的身影连闪,地面上飞沙走石,转瞬之间锋芒已至。 可尽管石方天就在眼前,虎哥却没有办法再向前一步了,他的双脚不知什么时候被冻结在了地上! 那是之前石方天偷偷释放出的寒气发挥了作用。 “怎么会?我明明已经绕开了结冰的地方。” 虎哥浑身肌肉一紧,用尽气力想要挣脱冰块的束缚,但奈何源源不断的寒气顺着他的脚攀附了上来。 看着自己被冻结的双手,虎哥艰难地转过了头,他涨红了脸冲着一旁喊道: “快过来帮忙啊!你是死了吗?” 但很快他就发现,周围哪还有什么人?独眼男子早就在他被困住的时候就偷偷溜走了。 “不,不,你不能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作为玩家的虎哥忽然向石方天乞求了起来。 石方天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阴谋,可是虎哥双目中的恐惧与骇然却是实实在在的。 “你一个玩家怕什么死亡?” 他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信息,抬起手中的短剑故意做出了刺向男子的举动。 “不不不不!现在不一样!” 看着近在眼前的剑芒,虎哥几乎是吼着喊出了这句话。 石方天收起了短剑,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道:“欧?你说说,怎么个不一样了?” 虎哥喘着粗气,当他看到石方天收起武器的时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的游戏设备有些特殊,我死了就没办法再进入游戏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虎哥额头冷汗直冒,他不断说着好听的话,只希望石方天不要痛下杀手。 石方天恍然大悟,他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好吧,那你下次可不能再随意伤人咯。” “一定!一定!一定!” 虎哥看着自己恢复了行动的手脚,激动地冲着石方天点头哈腰。 “行了,那我走啦。” 石方天才背过身子,虎哥的眼神忽然暴虐了起来,他握紧手中的匕首化为灰影直冲而去。 “去死吧!”虎哥大吼一声。 石方天依旧没有行动,只不过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就猜到你死性不改,我可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轰!虎哥脚下忽然爆起一片白芒,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其中的寒意更是让他变成了一座完全的冰雕。 石方天转过了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冰雕面前。 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摸着冰雕的表面,紧接着握紧了拳头,带着一阵拳风砸在了脆弱的冰块上。 咔擦,啪嚓。 冰雕连带着虎哥的身体破碎成了渣子,融化了。 ... “葬仪屋”内,名为虎哥的男子忽然从板床上惊醒。 他的背上早已因为冷汗湿透了,双眼惊恐地看着周围,仿佛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又一个失败了吗?” “是的,队长。” “任务失败的话,处理了吧。” “是!” 虎哥惊慌失措的瞳孔中倒映着的,是两名黑衣男子越来越近的身影。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即使是如牧语飞一般的核心成员,任务失败也要遭受惩罚,更何况是你这区区外围人员,要多少有多少。” 被唤作队长的男子抿了一口咖啡,转过身继续观察着仪器上的数据。 第四十章 篝火广场不安的躁动 封棺村贮藏室外,寒霜的冷雾又再次回到了石方天的手中,他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黑压压的屋子,满地的腥味与扭曲的塑料薄膜,还有溅洒的血痕以及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刀具。 这不是食物储藏室,这分明就是屠宰场! “看来我并不是唯一一个被那两货袭击的人啊。” 石方天耸了耸肩,手中火把的光稍稍驱走了屋内的黑暗。 踩着咯吱作响的地板往内走去,一块翻开的木板下斜放着老旧的木梯。 石方天并没有贸然行动,他将手中的火把直接扔了下去。 只听见一声轻响,火光落在了湿滑的地面上,发出了呲呲呲的声音。 那是石砖上残留的积水在与火焰抗争着。 等了片刻功夫也不见有异样发生,石方天这才顺着木梯慢慢爬了下去。 这下面类似存放食物的地窖,只是许久不用罢了。 除了靠墙的位置摆放着数个朽败的木桶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这是什么?” 方才并不见石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此时借着光凑近了看去,才发现某块上面刻着一些字。 “篝火...广...场...钥匙。” 石方天一字一字地读着,从刻痕可以勉强分辨出,这些字应该是不久前才刻好的。 结合先前石方天听到的声响,现在他知道那两个人鬼鬼祟祟在做什么了。 他微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两人奇怪的行为,自言自语道:“想留信息给后面的人吗?” 石方天伸出了手轻轻抚过刻字的石砖,只见袅袅白雾氤氲而出,凝结的冰晶填满了刻痕。 霜雾化成的水汽更是让其表面湿润,再看不出任何的字了。 石方天拍了拍手,这才爬上木梯,准备去篝火广场一探究竟。 ... 封棺村的篝火广场上,火光冲天。 花纹石砖,中央燃起的巨大篝火,以及一众跪拜的村民。 篝火中某颗火星顺着风落在了一顶绅士帽上,帽子的主人低着头跪在地上。 他腰间挂着的两把猎人手枪与地面亲密接触着,直领的黑灰色大衣衬着那条棕绿色的狩猎裤,显得有些奇怪,就像是互拼乱凑的服装搭配。 他缓缓抬起了头,面具!依旧是无脸的面具! 只不过与其他人的不同,绿色的细密藤条攀爬在了面具上,它们都是从无脸面具眼部某个孔洞里延伸出来的。 缠绕的藤须,就连脖颈处都没有放过,有些甚至还刺入了血肉之中。 “神使大人,这就是村南大门的钥匙,请您笑纳。” 戴着绅士帽的男子慢慢站了起来,一米七八的个子,虽然不高但气场十足。 他双手捧着一把古铜色的钥匙,钥匙柄上还刻着莲花的图样。 “花久言,你还挺识相的,这就是通往净莲湖的钥匙嘛。” 牧语飞舔着舌头,从村长花久言的手中拿走了村南大门的钥匙。 他放在手心里来回揉捏着,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忧愁起来。 花久言看着牧语飞变化的脸色,还以为是自己行为不当,赶忙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问道: “神使大人,您怎么了?” 牧语飞不露声色,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凝视着面前的篝火堆问道:“小花啊,你说我把这钥匙拿走了,其他人怎么办?” 花久言在一旁谄媚地笑道:“您多虑了,神使大人。也不知是为何,我身上的钥匙总是取之不尽的。这一定是神的旨意。”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其他人了。” 牧语飞佯装做了个摸着胸口松了气的动作,脸上却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容。 他转身向花久言走了过去,缓缓抽出了雁翎刀。 “大人,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花久言看着刀身上反射出的寒芒,惊恐地连连后退。 牧语飞依旧眯着双眼淡淡笑着,笑容之中带着玩乐的意味。 “你慌什么?我只是要送你一样好东西罢了。” 他摸着雁翎刀,刀身之上忽然发出了翠色柔和的光,一颗小小的褐色种子慢悠悠地飘了出来,落在了牧语飞的手上。 “给你,接好了。” 牧语飞说着便把种子随意抛给了花久言,后者一阵慌乱,甚至还扑到了地上,但总算是接住了。 他看着花久言狼狈的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牧语飞说道:“这是普拉大人的进化种子,当你觉得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用。” 说完,牧语飞便收起了刀往远处走去。 牧语飞的背影在花久言的视线里越来越远,他背朝着花久言挥了挥手,说道: “好好守着你的门吧。对了,如果遇到自称是呼延雪或者石方天的玩家,一定要尽全力杀了他们哟。” “听从您的吩咐,神使大人。” 花久言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直到牧语飞不见了身影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呼延雪,石方天,你们若是连净莲湖都到不了,那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牧语飞笑了起来,笑声之中藏着浓浓的血腥味。 ... 从石方天所在的贮藏室往回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有一间屋子的门透着光亮。 他依稀记得原先路过的时候,这里还是锁着的,想来应该是触发了什么。 石方天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昏黄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温暖。 这是一间普通的民居,陈设简单而乏味。 陈腐的木柜,积灰的木桌,以及杂乱不堪的地面。 石方天走了进去拿走了木桌之上的油灯,他对着两边的柜子照了照,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在左侧的柜子上挂着一面黛色边框的圆镜,镜面里雾气盘绕。 石方天走上前伸出手碰了碰,白雾散去,镜子里出现了命运之家所在墓园的场景。 “感情这就是所谓的【污秽之镜】,可也不脏啊。”石方天摸了摸边框,没有想象中那样肮脏不堪,反倒还很干净。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黛色边框上,悠悠说道:“所谓的污秽应该是指腐化吧,腐蚀人心的黛色。” 左侧本来有楼梯可以上到二楼,却不想上面堆着杂物,暂时肯定是过不去了。 正前方偏右的位置有一扇门,其后可以隐约听到热闹的动静。 石方天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慢慢拉开了一条门缝。 火光冲天!石方天看到了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广场,还有广场中央升起的巨大篝火! 广场之上,好客的封棺村村民正围着篝火转着圈。 由于距离太远,石方天看不清楚篝火中央烧着的是什么。 石方天的动作很轻很慢,他怕过大的动作引起的噪声会惊动这些殷勤的村民。 在门前不远处,数道飙溅的血痕引人注目,之前也许发生过什么恶战也说不定。 他蹲下身子,感受着地面坑陷中尚存的余温,自言自语道:“有人已经先来过这里了吗?” 借着两旁的灌木丛,石方天隐藏了自己的身形一点一点挪动着。 石方天还依稀记得那名“虎哥”说过,他死了之后就没办法再次进入游戏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会不会也是如此? 石方天不敢尝试,因为后果他承担不起,他必须要找到父亲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是一片新区域,到底会遇见什么石方天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所以凡事必须要谨慎一些。 石方天看了看周围,广场虽被铁栅栏围了起来,但还是能够看到两扇铁门用于出入。 一扇在石方天这一侧,另一扇则在对面。 附近没有其他可以通行的地方,这两扇门是必经之路。 随着广场上篝火的躁动,村长花久言手持双枪慢慢现出了身形,他面朝着石方天缓缓走来。 第四十一章 作死三人组 借着粗大树干的掩护,石方天原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好了身形,可看到慢慢朝着这边走来的花久言,他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 “喂,你们看了剧情简介没有?花久言就是一个懦夫。” “哈哈哈,可不是吗?花久言为了获得力量竟然愿意献祭儿子,太可笑了。” “就这样的人当了boss,能可怕到哪去?走,跟着厉哥刷装备去。” 嘈杂的声音随着一股汗臭飘来,在门口站着的是三名身着猎服的玩家,两男一女。 带头的男子被称为厉哥,手中的流星锤那厚重的感觉,不用说也能知道这是力量型的玩家。 紧随其后阿谀奉承的瘦高个,挎着一条锁链,像极了背着包的少妇。 队伍里唯一的女子矮矮胖胖,拄着一根银灰色的拐杖,其上波光粼粼。 厉哥虎背熊腰,往那一站就足以唬人了,他拍着瘦高男子的背,笑着说道: “嘉陵,你去前面探探路,毕竟你敏捷高,跑得快。” 这笑容落在嘉陵的眼中,却感觉到无比的沉重,他哆哆嗦嗦地应和着,往前面走去。 看着嘉陵的模样,那名矮胖的女子噗嗤一笑。 铁门缓缓打开了口子,一道猥琐的身影趁机溜了进去。 “你们看不到我,你们看不到我...” 嘉陵嘴里念念叨叨,举着一根小树枝遮挡在自己的眼前,总觉得这样会安全一些。 他走近了些,眼前的事物清楚了不少,嘉陵的眼睛逐渐睁大。 篝火中烧的哪是什么柴火,分明就是一具具的人形! 只不过这些人形扭曲着,显然都已经兽化了。 围着篝火的村民们大多绑着绷带,仿佛刚刚接受过了治疗。 只是绷带之下露出的灰色毛发,预示着他们将来的命运。 这些村民大多还戴着面具,仅有的少部分人则已经完全兽化,他们的面具碎了开来落在了脚边。 嘉陵只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头收回了目光。 这哪还是人的脸?旺盛的毛发,突出的尖牙,还有那双猩红的眼睛! “妈呀,这些货等一下不会变身成狼人吧?”嘉陵双手合十祈祷着:“善良的游戏设计者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这么搞呀。” 这个时候嘉陵的小眼睛忽然转了转,他贼贼地笑了起来,紧接着转身原路返回。 “厉哥,我已经探查清楚了,前面并没有什么埋伏,只是...” 嘉陵顿了顿,他低垂的头微微扬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丫的,只是什么?赶紧说啊。” 厉哥这暴脾气直接就上来了,他左脚一用力,狠狠地踹在了嘉陵的屁股上。 “哎哟哟,厉哥你轻点,疼。我说就是了。” 嘉陵捂着自己的屁股露出了委屈的眼神,紧接着说道: “只是里面的村民有些厉害,还得仰仗着厉哥才行。” “你个废物,这都打不过吗?”厉哥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往嘉陵身前的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厉哥~~~”甜腻的声音从矮胖女子的口中传来,别提有多恶心了。 “这里属你最厉害了,人家想要看看你的英姿啦~~~” 矮胖女子搔首弄姿起来,不断地用身子蹭着厉哥的臀。 但你还别说,厉哥对于这样的奉承还是十分受用的,只见他洋洋自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既然慧莲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猛男。” 厉哥一边笑着,一边不时看了看嘉陵,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嘉陵与慧莲紧随其后,随着铁门的移动,他们走到了广场内部。 瘦弱的村民手持着各种奇怪的武器围着篝火转圈,他们有的拿着生锈断裂的匕首,有的拿着面条,看起来不堪一击。 “就这种垃圾也能把你吓回来?哈哈哈,嘉陵啊,你可真是无能啊。” 厉哥看着里面的村民,捂着肚子狂笑道。 “我来演示给你看看,什么叫做战斗!” 厉哥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无用的石头】,锁定了拿着匕首的村民。 别问,问就是专门挑最强的干。 你看这位拿着匕首,十二三岁的村民,眼中凶神恶煞。 他瘦弱的身板与矮小的体型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他的强大。 手中断裂的匕首泛着寒意,一看就是神兵利器。 啪嗒一声,石头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匕首男的额头上,他的眼睛登时猩红一片,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人呢?人呢?不会这一下就被我干掉了吧?”厉哥心中还有些疑惑,他以为自己获得了什么新的能力,可以一击秒怪。 慧莲的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她的脊背一阵发凉。 噗的一声,什么东西被刺穿的声音传来。 一种撕裂的痛感让慧莲不禁娇柔地喘息了起来,她浑身颤抖着。 慧莲只觉得胸口一热,低头发现一只干枯的手正穿过她两胸之间,带着那把断裂的匕首一点一点抽了回去。 她脸色潮红,痛感让慧莲觉得天旋地转。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灰色的拳头从侧面实打实地击在了慧莲的正脸上。 她的面容就像是被不断揉捏拍打的面团变得扭曲,变得荡漾。 鼻血直流,门牙脱落。 匕首男终究还是看不过去,又是一阵寒芒闪过,彻底结果了慧莲。 “慧莲!慧莲你怎么了?” 嘉陵看着同伴倒了下去,焦急地问道,但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搜寻匕首男上。 “我x,那是什么鸟东西?” 厉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慧莲倒在了地上,他忍不住咒骂起来。 许是因为被他的身体吸引,另一位手持面条的女性村民听闻了厉哥的咒骂,从一旁慢慢小跑而来。 别问为什么是面条,问就是神器。 面条女一路跑,一路抖,踉踉跄跄的。 厉哥一看,好嘛,明显就是一位隐藏的强者才会如此淡定。 面条女快要接近厉哥的时候,整个人忽然化为了灰影,瞬移着就到了他的面前。 她手中的面条在空中舞成了花,花落而散,就像是锁定了一样直接套在了厉哥的头上。 坚硬如铁的面条把厉哥肩膀与脖颈处的肌肤摩擦得红一片紫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骂起了娘。 “她母亲的!这还是面条?分明就是钢丝绳!” 厉哥原想着面条很好挣脱,并没有放在心上,哪知却如钢索一般怎么扯都扯不动。 面条越收越紧,厉哥的双脚渐渐脱离了地面,被吊了起来。 “妈呀,这是放了多少年的面条?生活就这么艰苦吗?” 嘉陵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流下了不忍的泪水,然后体面地装死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面条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平底锅,冲着厉哥的脸就是一顿砸。 结实的锅底每一下都能让厉哥的脸变个形状,这里突出一块,那里红紫一片。 直到他变成了猪头,面条女才肯罢休。紧接着她脚下一蹬跃向空中,扯着面条往下一拉,猪头厉哥总算是脱离了苦海。 此时的嘉陵躺在地上,心中不断默念道:“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嘉陵的心怦怦直跳。 可是等了片刻也没有意想中的痛苦传来,周围安静得可怕,仿佛所有一切都消失了。 “难道他们都走了?装死这招果然有用,嘿嘿嘿。”嘉陵心中得意起来。 他微微睁开了双眼,想要再次确认一下的时候... “不!!!” 所有的村民在嘉陵身边围成了圈,此时正弯腰凝视着他。 猩红的眼睛,滴落的口水,还有越来越近的兽牙。 “呵,不仅人品不咋地,脑子还不够用。不过感谢他们,倒是帮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石方天看着哀嚎求救的嘉陵,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四十二章 与呼延雪的再次相逢 熊熊的篝火跳动着,其中越发焦黑的尸骸散发着灰烟。 先前躁动的村民们此时都安静了下来,又回到了篝火旁享受着夜晚。 石方天背靠着粗糙的树干,思索着对策。 虽然相隔较远,但他还是掌握了村民们的部分攻击方式。 干枯瘦小的身形,超乎寻常的敏捷,难怪方才进去的三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不过石方天仗着自己优秀的动态视力,依旧还是捕捉到了他们的行动轨迹。 他发现那些村民在加速的一瞬间,小腿处会瞬间异常膨胀,暴涨的肌肉提供了强劲的爆发,所以他们才能像消失了一般在刹那间移动。 若只是行动敏捷,倒还方便处理,石方天手中的短剑渗出的屡屡寒气可以轻易地将他们困缚在地上。 只是... 石方天的目光转到了村长花久言的身上,万一在打斗过程中惊扰到了他,那可就不是玩笑了。 “或许可以学着那三人用石头来勾引,这样能方便一些。” 石方天心中如此想着,手也勤快了起来,不多会便在四周搜罗了足够的石块。 “呼。” 他调整好了自己的心境,在脑海之中模拟了起码十多次的战斗后,轻轻推开了铁门。 石方天蹑手蹑脚地往里走着,所过之处地面上都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那是霜痕剑上落下的寒意。 他捏着【无用的石块】,靠着精准的把控将村民们一个一个都吸引了过来。 手持断裂匕首的村民刚要加速跃起,霜气仿佛一根灵活的套索直接拴住了他的双脚,冰晶覆盖,很快就让其无法动弹。 剑芒如针,剑意如流,每一击都让匕首男的身上多了数道伤痕。 更为可怕的是,这些伤口并没有流血,全都因为寒气冰封了起来,最终让他从里到外地冻结成冰。 石方天随后紧跟的一拳,轰击在了冰雕之上,破碎了所有。 “呼,感觉还不错。” 这一击得中后,石方天渐渐掌握了诀窍,望着远处其他的村民,再次取出了石块。 ... 呼延雪自与石方天分别后,浑身犹如裹上了风雪,寒意彻骨。 她终日冷着脸,四处寻找着怪物,为的就是不停地获取流萤,以此让自己不断升级。 唯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获得足够的力量,去报仇,去解恨。 其实对于石方天,她并没有太多的怨恨,相反还很感激。 当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是他默默陪伴在身边,守护着她。 可是呼延雪经历过了牧语飞的事情后,不敢再将心扉敞开,也不敢再与他过多交往。 所以当日她才会故作冷漠与石方天划开界限,因为她太害怕了,害怕历史重演。 这也许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可不知是不是因缘际会,当她从某间屋子出来后,又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呼延雪看到了篝火广场内石方天跃起跳动的身形,还有身边一堆又一堆的冰渣。 此时的广场内除了村长花久言外,便没有其他的杂兵了,显然刚刚的一顿折腾,已经让石方天把里面清扫干净。 “我只是为了尽快推动游戏剧情,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呼延雪在心中不停告诉自己,也让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步伐停了下来。 她扛着大锤走到了铁栅栏门前,推门而去,恰好迎上了石方天的目光。 石方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被他很好地克制住了,他摸着后脑勺装作体力不济的样子,说道: “雪姐,这个boss会掉落去净莲湖的钥匙,只是太过难打了,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呼延雪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总算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呼延雪接受了组队邀请后,石方天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些。 瞧着呼延雪此时的状态,想必应该已经稍微冷静了些,她虽然依旧还是冷冰冰的,但能够再次一起组队已经够了。 呼延雪看着自己的石锤,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忽然说道:“我的武器,好像成长了。” 石方天微微一笑,他往呼延雪身边靠了靠,仔细打量着她的武器,说道:“与之前确实不大一样了,石锤表面都覆盖了一层青色的纹路。” “雪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自从与你分开后,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看着有些茫然的呼延雪,石方天心里倒是有了些思路,他的武器似乎也是在同一时间增强了,以往的寒意并不能达到瞬封的效果。 “难道与游戏系统有关?” 石方天在心里问着自己。 淡白色的月光慢慢流淌在篝火广场之上,火舌癫狂起来,像是要突破这一层无形的牢笼。 它扭曲着、撕咬着,周围忽明忽暗,浓烟滚滚。 “祈福之夜竟然混进了老鼠。月神大人,请容许我替您清除所有阻碍。”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他一边走着,一边抽出了腰间的猎枪,缓缓说道: “狩猎,开始。” 广场两边的铁门同时关上!石方天看到正前方空中跳出了几个鲜红的大字:boss村长花久言 在看到他那又臭又长的血条之后,石方天咽了口唾沫,想必又是一场恶战。 “我的小老鼠,你在哪呢?”花久言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让呼延雪为之一颤,一不小心踩碎了地上村民们遗留下来的面具。 “让我们来开始游戏吧!嘿嘿嘿。” 花久言右手往胸前一横一拉,砰砰砰,猎人手枪冒着火花,数发子弹喷射而出。 银色子弹上周围的景物正在不断变化,一道身影遮住了子弹的反光,最终都没入了阴影里。 石方天翻身躲过,正打算唤出冰刺的时候,扭头便发现了那张戴着绅士帽的面具。 花久言将猎枪翻转过来,枪把处弹出一柄尖刀。 双刀翻飞,寒芒刺眼。 “冰盾!” 石方天脚下的冰晶瞬间朝上涌去,化为了一面坚实的寒光盾牌。 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几声,花久言的枪刃深深地砍进了冰盾之中。 虽说冰盾不能持久防御,但也给呼延雪带来了机会。 她浑身闪耀着青色的雷光,顺势化为一匹猛虎,带着阵阵锤风从侧面砸在了花久言的腰腹之上。 噼啪乱响的雷舌在花久言的身体上来回窜着,石锤的轰击更是让他的身体都不自觉地扭曲了一下。 砰,倒飞出去的花久言撞在了铁栅栏上,一道裂纹出现在了他的面具表面。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并非是花久言的行动太过笨拙,而是对方的速度让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是在双枪都卡在冰盾里的情况下。 这就是异变后的力量吗? 月光如纽带,照射在了花久言的身上,他忽地腾空而起,在子弹的围拥下冲向了呼延雪。 花久言往前一踏,仿佛踩着月光组成的阶梯停在了半空,双手两把猎枪齐射。 砰砰砰,子弹击打而起的尘花开的遍地都是,花儿绽放,纵是石方天唤出的圆环冰刃,也依旧被切割开来。 是的,就是切割! 花久言射出的子弹仿佛一把一把的割刀电锯,冰刃只要触碰到子弹边缘便如同一刀两断,切口光滑平整。 石方天原想利用地面的冰进行牵制,哪知对方似乎看穿了这一点,愣是一直在铁栅栏上借力。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呼延雪的石锤上覆盖了一层晶莹的青光,依旧靠着浑身的蛮力砸向花久言。 花久言感觉自己仿佛是被锁定了一般,无论他往哪逃去,终究会迎上呼延雪的雷锤。 砰砰砰。花久言手臂被石锤整个砸弯,他的脚由于震荡的冲击而粉碎,石锤上蕴含的能量与攻击力,让他根本无法抵挡。 花久言再一次倒飞而出,撞在了铁栅栏上。 他的右手已经没有办法动了,双脚更是已经残废,身上残留的雷光让他浑身麻木,脸上的面具更是碎了一半。 石方天站在一旁都惊呆了,呼延雪忽然爆发出的力量让他刮目相看。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看到这该死的藤蔓了。现在你可以安静地把钥匙交出来了吗?” 呼延雪冷冷地望着花久言,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 她手中雷锤上覆盖的纹路正闪耀着光,那是绝对的力量。 第四十三章 篝火广场熄灭的火焰 花久言浑身都在颤抖着,他碎裂破损的面具后,眼神逐渐变得疯狂起来。 他用尚能活动的左手,掏出了那颗普拉的种子。 褐色的外壳上逐渐有细密的触手伸了出来,每根触须前端都带有一根小刺,模样像极了生化里的怪物。 种子的触须缠绕上了花久言的手指,他一口吞了下去。 就在进入口中的一瞬间,种子上的触手纷纷暴长,直接从他喉咙内部刺入身体各个部位。 在石方天的眼中,花久言正痛苦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哀嚎着、惨叫着。 他眼瞧着不对劲,手中的霜痕剑嗡嗡作响,似是在告诉着石方天要速战速决。 石方天双剑交叉在胸部,一股青白的寒气融入到了剑意之中,化作十字冰刃陡然朝着花久言砍去。 啪嗒一声,一根仍旧带着血气的藤条破开了花久言的腹部,将石方天的冰刃抽的粉碎。 这个时候,花久言突然抬起头朝着空中嚎叫,他裸露在外的眼睛流出了血泪。 他浑身的肌肉开始疯长,其下隐隐可以看见蠕动的藤蔓根茎,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东西。 此时的花久言就像是一个器皿,一个用于承载植物的容器。 花久言的上半身变得极为壮硕,下本身却没有丝毫变化,看起来别提有多怪异了。 他大吼一声,一拳击打在了广场的石砖地面上,强大的冲力破开了地面,飞沙走石。 石砖碎片犹如飞镖,在沙石的掩护下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飞去。 原以为锋利的石块在高速的推动下能够破开呼延雪的皮肤,可谁知她仅仅只是手持巨锤轻轻一挥。 轰! 她身前的地面全然崩碎,烟尘弥漫,石砖碎片飞入其中,全被巨力碾成了粉末。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 呼延雪接连挥动着石锤,一层又一层的气浪交叠不断,气流之间的碰撞,竟让这些交叠的空气产生了切割的力量。 无数风刃卷席,即使是异变后的花久言,也不得不伸出双臂来护住头。 坚硬如铁的身体上,被这些看似柔弱的风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碧绿色的血液从花久言的伤口处流了下来,看到这些,石方天已经明白,此时的花久言已经不能被称作人了。 花久言咆哮着,他的伤痕很快被藤须所修复,就连之前破碎的骨头也被藤蔓所替代。 他侧身卯足了劲,朝着呼延雪撞去,肩膀处更是直接伸出了数根灰白色的枯藤,锋利如剑。 石方天眼中精芒一闪,身形隐藏在了冰雾之中,电光火石之间便穿过了这些藤条。 雾气散去,枯藤全数被冻结成了冰晶,甚至连同花久言的半个臂膀都被覆盖上了雪霜。 紧接着冰晶上出现了数道剑痕,这些枯藤纷纷掉落在了地上,化为了尘埃。 “雪姐,小心那家伙的身体,里面肯定塞满了植物。” 石方天的身形又隐藏进了雾气中,只留下了他关切的声音。 呼延雪点了点头,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她的嘴里却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花久言一把扯断了自己的左臂,连同冰块一起捏碎,他伤口处的血肉仿佛植物一般,不停地再生着。 蠕动的血肉中夹杂着许许多多或是灰褐或是黑黄的藤条,其中还隐藏着一些黑色的小虫,看起来诡异万分。 几乎就在数秒之间,他的左手复原了。 此时的花久言已经失去了理智,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只会冲着石方天与呼延雪龇牙咧嘴地嚎着。 石方天望着眼前与野兽无异的村长花久言,他总算是明白了疯狂的含义,那是对于力量的渴望,近乎变态的渴望。 他随手一招,覆冰短剑悬浮在石方天的身侧,在两柄短剑的周围,寒气又再次凝结成了数十柄一模一样的冰刃。 花久言仿佛嗅到了危险,从他的后背爆出了六只三米多长的【异爪】。 看上去像是干枯瘦弱的手,其上还滴落着墨绿的液体,腥臭无比,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剧毒。 这六只【异爪】从不同的方向朝着石方天刺下,后者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石方天早已料想到花久言会想办法阻止自己的攻击,所以早就在脚下酝生了足够的寒意。 就像是刀意、剑意一般,寒意能够在瞬间化作盾牌或是利刃,为人所用。 纯白的寒气瞬间在石方天的身前凝聚成了冰盾,而在这之后,花久言的【异爪】也刺了上来。 短短数秒的交接,冰与木的对决,却迸发出了火星。 【异爪】上传来的力量之大,超出了石方天的预计,随着【异爪】逐渐刺入,冰盾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眼看着要撑不住了。 石方天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原想着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了,却没想到还是算漏了一点。 “不,我还不能死!万一死了之后没有办法再进入游戏,那我父亲的遗物不就...” 看着眼前即将破碎的冰盾,石方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需要再一点点能量,他的攻击就能成型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 石方天祈求着,可是不知是他运气太差还是别的什么,就在他准备完毕将要释放攻击的时候,【异爪】也突破了石方天的防御,往他脸上而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石方天的面前,浑身笼罩着土黄色的光。 冲击爆发开来,扬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气浪,石方天注视着身前的女子,心中起了波澜。 第二次!这是呼延雪第二次用自己的身体守护了石方天! 【大地护佑】抵挡住了花久言的【异爪】,也给了石方天机会。 “寒羽冰魄!” 石方天大喝一声,冰刃如雨击打在了花久言的身上,即使他仗着强健的身体将冰刃打碎,但散落在空中的碎片转瞬之间又凝聚成了一柄新的刀刃。 花久言狂吼一声,背部直接破开了一个大口,紧接着就像是蜕皮一般,一个由藤蔓纠缠在一起组成的人形从里面钻了出来。 石方天伸出手掌在空中猛然握拳,所有的刀刃在同一时间刺入了藤蔓人形中,冰晶蔓延,连同地面与篝火都一同冻结了。 轰! 与此同时,呼延雪从空中跃下,石锤精准地砸在了冰雕上,冲力之大,竟连地面都凹陷了数分。 篝火广场的火熄灭了,村长花久言终于摆脱了痛苦。 堂堂封棺村的村长,最后竟然落的如此下场,只剩下了一张皮。 纵是他之前如何崇敬月神希尔,直到最后他被种子吞噬殆尽,希尔也没有来拯救他。 石方天看着地上完整的皮,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满满的不屑。 “雪姐,漂亮的终结一击,不愧是你。” 石方天露出了阳光的笑容,朝着呼延雪走了过去。 呼延雪走到花久言被击杀的地方,捡起了流萤与村南大门的钥匙。 她转头看了石方天一眼,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笑容,他们终于可以去净莲湖了。 此时石方天与呼延雪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广场不远处,一根藤蔓悄悄地钻到了地里。 ... 净莲湖畔,仿佛刚刚被战火洗礼,满地焦土,地面上到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坑洞。 一男一女两人面对面站着,显得悠闲自得。 若不是周围的异样,恐怕还以为这是情人相见。 女子身着粉衣,一头乌黑的秀发煞是好看,十指芊芊。 可手指上面残留的血污却在告诉我们,不要轻易地接近她,否则就会像先前偷窥的三人一样殒命。 牧语飞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望着对面的女子温柔地说道:“秋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美。” “语飞,你也是啊,再次遇见你我太开心了。” 秋兰妩媚地笑了起来,她的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那是方才她与牧语飞打斗时留下的。 “开心得我都想掏出你的心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我。” 牧语飞双眼慢慢眯了起来,腾腾杀气再次凝聚,他仍旧柔情地说道:“当然啦,秋兰。” 不过很快,他身上的杀意就散开了,微微理了理因为打斗而弄皱的衣服后,牧语飞看了秋兰一眼,说道: “别再闹了,至少任务结束之前,好吗?” 秋兰面不改色,她扭动了自己的腰身,甜甜地问道:“那代表我只能找其他人玩了吗?” 牧语飞没有理睬她,因为脚边的地面破开了,一根藤蔓伸了出来,告知着他篝火广场内发生的一切。 “欧?这么快就把花久言解决了?” 牧语飞自言自语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但很快就被秋兰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她说道:“没想到你会用腐蚀种子帮助那两个人,竟然还欺骗花久言说那是进化种子,哈哈哈。” 牧语飞此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中却激射出了凌厉的光。 “秋兰,你如此美艳聪明,我这点小把戏肯定瞒不过你,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兰捂嘴笑着,一只黑色的小虫爬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同看着对面又散发出杀意的牧语飞。 “这可是女孩子的秘密哟,可不能告诉臭男人。” 第四十四章 净莲湖!额外的任务? 牧语飞注视着秋兰,脸上看不出悲喜。 数息之后,他笑了起来,揉搓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哦?那既然是这样就算了。” “你不也希望游戏更愉快一些吗?” 牧语飞收敛起了笑意,目光平淡,他转身看了看净莲湖的湖面,背对着秋兰问道:“你来这应该有些时间了,可发现什么没有?” 秋兰抬起手翻看着,随后又揉搓起了手指上的血污,满含抱怨地说道:“唉,除了几个好色的人以外,连化妆换衣的地方都没有,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一边说着,秋兰还特意摊开双手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牧语飞背对着秋兰,眼神又冷了几分,但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又瞬间换上了一张微笑柔情的脸,他说道:“秋兰,玩乐可以,不过任务要是不能完成的话,老大怕是要发火了。” 牧语飞顿了顿,他咧开了嘴,笑得更开心了,说道:“要是看到秋兰被送葬部队带走,我可是会伤心死的。” 他说着说着,还刻意用手遮住眼睛,故作忧伤。 嗖嗖嗖。破空之声传来,此时的牧语飞还被自己的右手遮挡住了视线,根本无法看到向着自己袭来的两根发簪。 发簪尖端十分锋利,加上被投来的力道,足以贯穿一般人的身体。 眼看两根发簪越来越近,就快要刺到牧语飞的时候,他的右手像是鬼魅一般,化作了虚影。 等到再次清晰的时候,两根发簪已经不偏不倚地被他夹在了手指中间。 牧语飞拿起了簪子,对着秋兰说道:“秋兰,你这是舍不得我,所以要急着送我定情信物了吗?” 秋兰的脸上依旧是甜美的笑容,只是眼神之中毫无善意,反倒阴冷的可怕,她甜甜地笑着对牧语飞说道:“当然了啊,语飞,你可要留好了哦,那是我最喜欢的簪子呢。” “既然是你的最爱,那我更不能拿走咯,还给你吧。” 牧语飞话还未说完,手就先动了起来,两根发簪又以同样的速度飞向了秋兰。 与牧语飞不同,秋兰并没有直接用手接,而是闪身到了一边。 那两根发簪直接穿透了她身后十多根粗壮的树干,最终深深钉进了石头里。 “秋兰,为了让你能轻松一点,我就先去周围探探路啦。” 牧语飞在甩出两枚发簪后,人影就消失了,只留下了他的声音还在周围回荡。 秋兰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整个人阴沉得可怕,眼里闪烁着光,她的右手袖子里不断爬出黑色的虫子,钻进了地里。 ... 封棺公墓内,望着满地被冻结的尸体,石方天拍了拍手。 这里的怪物强度并不高,仅仅只是一些复生的兽人,纯粹依仗着数量优势罢了。 像这种情况,一般的玩家很可能会被眼前密密麻麻的复生者吓傻,最终被尸潮所吞没。 但对于石方天来说,他手中的霜痕剑可不是吃素的,尸潮对于石方天来说,不过只是让冰霜寒气的范围更大一些罢了。 这一路上石方天都冲在前面,呼延雪则走在他身后,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两人似乎保持着高度的默契。 很快,石方天就看到了那扇铁制的村南大门。 净莲湖,一个熟悉的名字,这是剧情里花莲风向呼延雪述说过的场景,也是一众外乡人最后被送去的地方。 那里存在着什么?呼延雪也不知道。 当石方天手中的钥匙插入村南大门的一刹那,他们仿佛感觉到了天地的晃动。 就在封棺村的上空,黑夜来临了,一轮血月挂在当空,笼罩着整个世界。 铁门咣当咣当地自行打开,在石方天与呼延雪面前的空中出现了三个血色大字:净莲湖。 一段关于净莲湖的信息,出现在了二人的脑海之中。 很久以前,古洛格王国遭遇了历史上最严重的叛乱,被腐蚀了内心的王国亲卫军背叛了美神,杀死了当时的国王赢子羡。 亲卫军首领甫江占领了王国,登上了王位。 可是没过两天,忽然天降暴雨,山体移位。古洛格王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这净莲湖。 传说净莲湖内藏着一朵宝莲,里面隐含着这个世界的一个秘密。 石方天看完了简介之后,整个人忽然精神了起来,他的双眼冒着光,自言自语道:“秘密?难道说与父亲留下的东西有关?” “秘密吗?” 呼延雪嘀咕了一句后,加快了步伐。 出了封棺村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山间小路,路的两旁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郁郁葱葱。 泥泞的小路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马车的印子,想来不久前还有人往那运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打扮得像是矿工模样的人惊慌失措地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跑来,边跑边呼救道:“救命阿!救救我!鬼,有鬼啊!” 有鬼?石方天望了望他的身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追来,但他还是习惯性地释放了寒气,随时准备应对敌袭。 男子踉跄地跑到了石方天的面前,紧紧抓着他的双臂。 “我是雾鸣山的矿工,那里出事了,好多好多的尸体...”男子十分慌乱,此时甚至连表达都杂乱无章。 石方天搀扶着男子到了一旁坐下,让他稍作休息。 片刻工夫后,男子总算是缓过了劲,他看着石方天说道:“我叫张荷,是一名普通的矿工。方才我刚进矿洞,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还有很多黑色的虫子,然后,然后...” 张荷忽然抱头蹲在了地上,他痛哭流涕地说道:“然后那些尸体都爬了起来,他们的样子太可怕了。” 说着说着,张荷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的。 “疼,好疼啊!我的头好像要炸了!” 张荷难受得满地打滚,他的脸渐渐变得通红,紧接着又变成了绛紫色。 黑色的血液从他的眼角口鼻留下,张荷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石方天察觉到了什么,霜痕寒气很快就将张荷整个包裹了起来,冻成了冰雕。 【是否接受临时任务:矿山危机?】 石方天与呼延雪的脑海之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很显然他们刚刚触发了特殊的剧情。 他与呼延雪对视了一眼,看到后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石方天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还好,她没有丢掉自己的本心彻底堕落。 “真是位坚强的姑娘”石方天在心里由衷地感到敬佩。 “雪姐,我们之后一定要小心那种黑色的虫子,我想矿山的异变应该与它有着密切的联系。” 石方天朝着呼延雪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他会如此肯定? 因为就在刚刚冰冻张荷之前,石方天就看到他额头皮下游走的虫体,还有口中正欲爬出的黑色小虫。 所以石方天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冰封,以绝后患。 “好。” 呼延雪依旧还是平平淡淡回复了一个字。 他们不再等待,顺着小路往张荷来时的方向走去... 雾鸣矿山,一座金矿含量极高的宝山,吸引着大匹商人前来开采。 他们完全无视了老一辈人的警告,让矿工们没日没夜地采着矿石。 老人们看着这一切,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 他们小时候曾听长辈说过,雾鸣山是一座神山,是神休息的地方,如果无端惊扰了神,就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可是商人们显然不会信这一套,更不会因为这种传说而收手。 在雾鸣山附近的一座小木屋前,一位白须老者看着鸟兽惊飞的山林,还有那逐渐弥漫的灰雾,叹了口气。 “神,发怒了...” 第四十五章 矿山奇遇,顽皮的女孩? 雾鸣山位于净莲湖西侧,在淡淡灰雾的笼罩下显得阴森恐怖。 山上的鸟兽早就在血月升起的时候都四散逃离了,就连矿山内机器运作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矿山的入口处,矿车铁轨像是被炸药炸断了一般,断裂的一头弯曲焦黑。 一辆载满了黄金原石的矿车停在了上面,在矿车的侧面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 石方天蹲下了身子,他捻起一些地面的焦土凑近鼻子闻了闻,又摸了摸矿车上的血痕,根据石方天的推断,这些应该是不久之前发生留下的。 地面杂乱的脚印,血痕,还有满地爆破后的残留物,想必已经有不少人进去探查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猥琐的声音打断了石方天的思路。 “喂,前面的小子,要不要加入我们虎狼冒险团?不然就凭你这种小个子,肯定会被里面的怪物蹂躏死的。” 石方天皱了皱眉头,他顺着声音看去,那里站着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 npc?还是玩家? 他们四人两男两女,矮胖的男子名叫甘光远,他与一旁瘦弱的女孩子甘丽是兄妹,来自暮山镇。 另外一位瘦高的男子自称胡鹏,是神圣议会青月分社的一名牧师,最后一位短发女子则是胡鹏在半路救助的病人。 他们四人在半路相遇,因为目的地相同,都是雾鸣矿山,所以便一起结伴而行,由甘光远提议组成了冒险团。 石方天看了他们四人一眼,收敛起了之前的不悦,微微一笑问道:“你们也准备去矿山里探险吗?” 胡鹏走了出来,他摊开双手冲着石方天说道:“是的,听说里面出现了害人的怪物,我身为神圣议会的一员,一定要进去探个究竟。” 石方天一边回应着胡鹏,一边用眼角观察着那位短发女子。 她的脸色苍白,浑身的血气好像都被吸走了,干瘦的手臂隐藏在了麻布衣服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位女子名叫聂灵,按照她自己的说法,这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害了病。 “我瞧着这位姑娘身体如此不适,是不是应该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石方天走到了聂灵的面前,看着其他三人问道。 聂灵听石方天说完,赶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我没事。” 胡鹏则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无奈,他说:“唉,关于聂姑娘的病,即使用了教会的圣物,也没办法驱走她身体里的邪祟,我也无能为力。只是据她所说,在矿山里能够找到治愈她病痛的药物,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她一起进去。” 甘光远走了出来,他问道:“是啊,小弟弟,要不要加入我们?” 石方天看了呼延雪一眼,后者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同样静静地回看了他。 呼延雪走到了聂灵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看着甘光远说道:“你也是为了治愈她的疾病,所以才准备一起去的吗?” 看着呼延雪一张冷冷的脸突然凑了上来,甘光远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擦了擦额头说道: “当,当然。我们是一个团队嘛。” “好。”呼延雪点了点头,单手扛着的石锤咚得一声砸了地上。“我帮你们一起去找。” 飞溅的石块,凹陷的地面,还有三张惊愕的脸。 甘光远脸上的喜色根本隐藏不住,他拍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有你这样的勇士加入,我们此次肯定十分顺利。” 石方天看了看那几人,从兜里掏出了一柄破旧断裂的匕首,那是他在篝火广场获得的战利品。 紧接着他手持匕首,整个人化作一道影子,瞬息之间便在矿车周围穿梭了好几圈。 随着一阵烟尘,石方天停留在了原地,而他身后由钢铁制成的矿车轰然崩碎,散落成了好几块。 甘光远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紧,他松了松自己旧式西服的领口,对着石方天说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您这么厉害,刚刚多有冒犯,请原谅。” “无妨,无妨,我可以加入你们吗?”石方天甩了甩自己手中破旧的匕首,微笑着问道。 这个时候胡鹏站了出来,他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当然。” 甘丽也应和着说道:“有两位如此厉害的人物加入,今天真是我们的幸运日啊。” 石方天与呼延雪加入了虎狼冒险团,甘光远从他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了一盏老式的油灯,在前面走着。 他的妹妹甘丽身着一件旧式风格的紧身胸衣,庞大的裙撑看上去并不适合参与冒险行动。 胡鹏的灰袍倒是稍显正常,只是他胸口挂着的银色十字架有些焦黑。 被胡鹏搀扶着的聂灵倚靠在他的身上,显得娇弱可人。 呼延雪则拉着石方天走在了最后。 矿山通道两侧挂着壁灯,昏暗的光并不足以让人看清眼前的道路,而且随着地面上越来越多的拖痕,周围的空气也渐渐阴冷起来。 石方天一边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一边问道:“聂姑娘,你说的那件药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前面四个人同时停了下来,倚靠在胡鹏身上的聂灵有气无力地说道:“肉色的植物,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我听人说在矿山的深处能找到。” 石方天一只手悄悄地放在了身后,掏出了自己的霜痕剑,其上的寒意缓缓渗入地面,隐藏了起来。 他嘿嘿一笑,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比如说我们两个吗?” 轰!石方天的话还未说完,呼延雪石锤上迸溅的雷光化为了飞鸟,朝着前面几人而去。 噗噗噗。几声轻响,青雷化作的飞鸟直接穿透了三人的身体,他们一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 望着敏捷跳开的聂灵,石方天自言自语起来:“果然那三个人是傀儡。” 聂灵站直了身子,虽然她的模样没有变化,却再也没了先前那般柔弱的感觉。 她的眼中精光闪烁,看着眼前的二人,聂灵的脸上满是疑惑:“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石方天噗嗤一笑,他说道:“你若是能聪明些,不要用衣着那么诡异的尸体作为傀儡,或许别人还不容易发现。” “再加上牧师胸前被污染的十字架,你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这里有异常吗?” 呼延雪放下了雷锤,她紧接着说道:“还有你身体冰冷的感觉。” 聂灵的脸逐渐狰狞起来,她狠狠地说道:“就算看穿了又如何?你们已经踏入了我的陷阱。” 话音刚落,周围的地面忽然震动起来,成百的丧尸从下面爬了出来,将二人包围了起来。 “哼,单体能力强有什么用?你们要怪就怪自己把能力过早地暴露出来。” 聂灵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石方天说道。 尸潮瞬间将二人吞没了,可是没等聂灵高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尸堆中传出。 “我什么时候给你看过我的能力了。” 彻骨的寒意弥漫开来,丧尸的身体上很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咔咔咔。随着逐渐扩大的裂缝,尸潮破碎了,它们化为了点点冰晶,还在闪着光。 炸裂开的尸堆中,石方天单手持着那柄破旧匕首,指着聂灵说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这些把戏有用吗?” 原以为聂灵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可是没想到她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人家也不是故意想要害人的嘛。呜呜呜,人家只是肚子饿了,呜呜呜。” 看着眼前哇哇大哭的聂灵,石方天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着。 这个时候聂灵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然后砰地一声化作一只小蝙蝠飞走了。 “讨厌鬼,哼!” 一滴冷汗从石方天的额头滴了下来,他看了看身后的呼延雪,无语地说道:“看来矿山的异变就是这家伙干的咯?” 远处地面上被聂灵操控的某具尸体下,一只黑色小虫探出了头,随后又潜入到了地里。 第四十六章 无端挑衅?一起上便是。 “暮山镇,神圣议会...” 石方天念叨着这两个名字,他往倒下的那几具尸体走去。 甘光远三人的尸体仍旧倒在那里,只是他们的脸已经干瘪了下去,模样像极了一具干尸。 从甘丽的衣着可以判断出,他们兄妹俩可能来自于乡绅富商家庭,但似乎家道中落,却又不愿意放弃过去的生活。 所以无论是甘光远还是甘丽,身上穿着的都是彰显身份的服饰,只是由于没钱更换,只能一直用老款。 在甘光远的衣服口袋中,石方天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写道: 亲爱的甘光远先生,你好。 我是你父亲的旧友,你可以叫我赢子羡。 对于这段时间发生在你身边的惨剧,我深表同情。 我曾经受过你父亲很多恩惠,所以这一次,轮到我来帮助他了。 你应该听说过雾鸣矿山吧?那里现在都属于我的了。 来吧,孩子。 我将分享给你我所拥有的事物。 信到了这里就结束了,赢子羡,这不就是古洛格国王的名字吗?难道说是巧合? 石方天将那封信揣进了口袋里,随后又摸了摸胡鹏的尸体,可是除了一封介绍信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信是神圣议会青月分社的社长写给商人赢子羡的,上面的内容如下: 赢先生,感谢您对于神圣议会的捐赠,我谨代表神圣议会青月分社全体人员对于您的慷慨救助表示感激。 您在信中提到的困难我已经了解,胡鹏是我们这里能力数一数二的牧师,我将派他前往协助您解决问题。 后面的内容石方天看不清楚了,全都被血污所遮盖。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不自在,石方天快速地抽出了自己的双剑,寒芒闪过,寒意纵横。 冰霜瞬间覆盖在三具尸体上,连同下面的土地一起被冻结了。 冰霜寒气渗入地下,与之心神感应的石方天这才发觉,地面之下竟然躲藏着如此之多的黑色小虫。 “破!” 石方天大喝一声!寒霜之气上迸发出了一股强劲的力量,将躲着的小虫子尽数粉碎。 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同一时刻,净莲湖中,秋兰靠着岸正在水里清洗着身子,湖光粼粼,但是很快就被一股气浪给震碎。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弄死我的宠物!” 秋兰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越来越浓的雾气之中。 雾鸣山矿洞内,呼延雪单手扛着大锤,在她的面前站着十多名身着猎服的玩家。 “没错,就是他!消息上说得到宝物的人就是这个肌肉男。”说话的是一位手持长剑的方脸男子,显然他还不知道呼延雪是女儿身。 “对,杀了他后就能掉落了,大家一起上!” “大家小心那个矮子,他会放寒气。” 这十多名男子叫嚣着,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敢上,因为他们都担心自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石方天看着外面吵闹的人,眉头紧皱。 净莲湖是公共区域,在这里玩家之间可以随意pk,死亡会有概率随机掉落装备,这是令石方天最头大的事情。 好不容易到手的霜痕剑,他可不想就这么快被人夺了去。 石方天将武器收了起来以示友好,他走上前对着骚乱的人群说道:“大家先等等,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根本就没找到什么宝物。” 可谁知石方天的话并没有让这些人离开,反倒是引来了一阵嘲笑。 “呵呵,有谁会承认自己身上带了宝物?除非他是傻子!” “就是,而且有谁会平白无故传出这种消息?老娘我觉得一定是你们抢了别人的宝贝!” “没错,兄弟我刚刚在旁边看到,你们跟在几个人的身后,说是寻找什么神物。呵呵,他们人呢?一定是被你们两个人杀了吧。” 眼瞧着怎么解释都不管用了,石方天摇了摇头。 呼延雪可不管这么多,这些人的嘴脸在她看来非常恶心,她大吼一声直接冲了上去,巨锤之上雷纹闪现。 “快散开,小心冲击波!” “该死,脚下是什么东西?” “冰?我们什么时候被冻住的?为什么没有感觉?” “赶紧啊,你们谁是火焰系的,赶紧用能力啊!” “为什么我的火焰化不开这些冰?” 在外面叫嚣着的人刚要躲闪,却没想到他们早已被束缚住了。 石方天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他先前与这些人瞎掰扯,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说服他们离开此地。 像这样的人,就算石方天他们身上没有宝物,也定会被这些人找借口消灭,毕竟有几率可以掉落装备。 石方天之所以说这么多,完全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好让寒意悄无声息地渗入地里,然后在需要的时候瞬间涌出封住他们的行动。 呼延雪的雷锤之上隐隐传出了龙鸣之声,电光闪烁,青色的闪雷连同着巨锤的轰击,朝着他们砸了下去。 被封住行动的数人赶紧掏出了自己的武器,无论是风刃,还是水盾,都被一一唤出。 可是他们惊恐地发现,无论是自己的攻击还是防御,在这条青龙的撕咬下,瞬间崩溃。 轰! 被冻住的数人在瞬间便化为了粉尘消失不见,在巨锤轰下的地方,裂纹仿佛蛛网趴在了地面上。 侥幸摆脱冻结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呼延雪造成的破坏力,他们内心的震撼使得这些人连武器都没有力气抬起,哭爹喊娘地往远处逃去。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多待会呢?” 石方天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在他的身边悬浮着数柄冰刃。 嗖嗖嗖。随着冰刃的破空之声,死亡也笼罩上了逃亡的那几个人。 画面黑白了,冰刃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飙溅出了一滩滩鲜红的血液。 石方天看着地上掉落下来的武器,朝着呼延雪说道:“看来有人想要在混乱中搞事情。” 呼延雪并没有回答,她摸了摸自己的巨锤,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了一把长剑。 这是那位方脸男子的武器,呼延雪看了一眼后,啪嗒一声折断了。 看着呼延雪,石方天挑了挑眉,他问道:“雪姐,我们还要继续去矿山探索吗?” “都可以。” 冷冷地说了三个字后,呼延雪便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石方天,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石方天笑了笑,他转过了身,回头看了呼延雪一眼,便往矿山深处走去。 在他的身后,呼延雪甩着巨锤,不紧不慢地跟着... ... 净莲湖畔,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正弯着腰向面前的美艳女子汇报着什么。 “老大,他们两个人的配合太可怕了,一个能够群控,一个破坏力强劲。” 秋兰秀眉一扬,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 她抬起了头,看着远处的湖水,慢悠悠地问道:“除了这些,你还看到了什么?” 黑衣男子心中一惊,额头冷汗直冒,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属下无能,没,没有了,没有了。” “哦?” 秋兰突然甜甜地笑了起来,她这一笑直接把那名男子吓得跪倒在了地上,拼命地磕着头。 “属下无能,属下无能,求您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秋兰噗嗤一笑,她说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吃了你。这样吧,你把他们二人手持武器的信息尽可能地夸大,让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 “你能办好吗?” 秋兰俯下了身子,笑眯眯地将脸凑到了男子旁边。 黑衣男子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让他连看秋兰一眼都做不到,只能拼了命点头。 秋兰眉头一挑,随后站直了身子,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黑衣男子仿佛得到了大赦,应了一声后便飞快地逃离了。 秋兰抬起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望着远处说道:“我真的那么可怕吗?嘻嘻嘻嘻。” 第四十七章 葬仪屋送葬分队—虫灾 雾鸣山矿洞内,石方天与呼延雪一前一后地走着。 空荡的山体内部,只剩下两人踏踏的脚步声在不断回响。 偶尔穿插进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原就压抑的气氛增添了诡异。 随着石方天的深入,矿洞内逐渐出现了几具穿着矿工服饰的尸体。 与甘光远他们的不同,这些矿工的尸体并非形如干尸,而是通体呈现出了绛紫色,眼耳口鼻中都有黑色的血液流出。 瞧这模样,像极了在封棺村南大门门口遇到的那位男子。 同样的死状,同样在现场出现了黑色小虫。 零散的线索很快就在石方天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真正导致矿山异变的极有可能是这种黑色的小虫。 至于那名男子说的爬行尸体,应该是后来才由聂灵操控的。 想到聂灵,石方天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模样,透露着些许可爱。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了,甚至连周围的几具矿工尸体也在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准备破体而出。 石方天与呼延雪对视一眼,后者双手握锤,一股强大的能量在石锤上凝聚。 呼延雪将大锤举过头顶,双手手臂上青筋爆起,随后大喝一声,猛然砸下。 这是【山崩】!,猛烈的冲击波似是连整座山都能崩碎,好在呼延雪控制了力道,仅仅只是将冲击的方向对准了地下。 锯齿状的冲击波切割着地面,逐渐扩大的裂缝下能看到一片黑色,密密麻麻的黑色。 石方天眼中精光一闪,寒气汇聚成了一条长河,顺着裂缝灌溉了进去。 溢出的霜气顺着地面扩散,吞没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将他们包裹在了冰晶之下。 霜雾自裂缝之中弥漫开来,里面已经满是寒冰,所有的黑色都被禁锢在了这晶莹剔透的冰墙之中。 石方天看着眼前的场景,神色严肃,他说道:“数量越来越多了,像这样的虫群,一定有一只特别能生育的母虫,否则它们不会有这样的规模。” 紧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金矿、虫群,难道有人想要用这种方式霸占整座矿山?” 胡鹏身上的介绍信提醒了石方天,商人赢子羡谈及的困难很有可能就是虫灾,而胡鹏就是神圣议会派来解决问题的专家。 呼延雪这个时候浑身散发出了电气,她紧紧盯着前方的黑暗深处,低声说道:“前面有很浓的血腥味。” 石方天手中的霜寒之气再次向四周扩散,渗入到了墙壁之中。 只听得啪啪啪拍手的声音,一个身影逐渐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在靠近胸部的位置有两条紫色的纹路,构成了一只简易的甲虫,他的左臂上纹着“葬仪屋”的标志。 “虫灾...” 石方天听着呼延雪说出了这两个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要说什么,没想到呼延雪已经明白了石方天的意思,她继续说道: “这是“葬仪屋”组织中送葬部队下属分队,【七灾】之一,虫灾。” 仿佛是一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心中都不再平静。 葬仪屋,那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而现在组织中的虫灾分队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对面的男子眉梢细长,目光锐利,却又天生长着一张和善的脸,仿佛邻家大哥哥一般。 他微笑着冲二人打了个招呼,说道:“你们好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葬仪屋送葬分队虫灾的副队长陶金然,很高兴见到你们。” 陶金然的轻松写意与石方天二人的如临大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副队长?上来就让他们遇到这么高级别的了吗? 强烈的不安渐渐在石方天心中扩散,对于“葬仪屋”的能力,他是很清楚的。能当上分队的副队长,实力想必也非寻常人可比。 陶金然看向了呼延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问道:“呼延雪,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好吗?” 他们认识?石方天震惊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呼延雪,发现她紧咬着牙,目光中的愤怒呼之欲出。 “哦哟哟,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从组织下设的地下搏击擂台逃走后,想必一直在被人追杀吧?没想到你还有闲心来玩这款游戏,哈哈。” 陶金然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眼神之中却透着不屑与嘲讽。 他忽然之间收敛起了笑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冷声问道:“区区外围人员,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秘密的?” 呼延雪没有说话,反倒是脚下一用力,飞沙走石之间冲到了陶金然的面前,锤风阵阵。 陶金然冷然一笑,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细长的软剑。 柔软的剑身迎向了呼延雪的重锤,剧烈的碰撞产生了一圈又一圈的气浪。 陶金然的长剑虽然柔软,但在碰撞中却根本不输于呼延雪,挺直的剑身甚至还有了逼退重锤的趋势。 咚! 自剑身上忽然迸发出了一股冲力,直接将雷锤连同呼延雪一起震飞。 呼延雪的身体倒飞出去,撞在了矿洞的岩壁上,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陶金然的脸上满是戏虐的神情,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啧啧啧,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依旧还是只会用蛮力啊。” 就在这个时候,寒意瞬间蔓延开来,直接冻结了陶金然的双脚,石方天冷声说道:“你太猖狂了。” 数十柄寒刃在空中成型,霜风呼啸,似是龙卷,势如暴风,冲着陶金然而去。 陶金然的脸上依旧是悠闲自得的表情,仿佛眼前的冰刃与暴风雪不过只是春日的一缕风情,无伤大雅。 陶金然连正眼都懒得看,手中的软剑在空中如同灵活的长蛇,又似一条狰狞的游龙。 剑芒之下,就算是扑面而来的冰刃,也都无法突破这一柄小小的长剑,纷纷被劈落在了地上。 陶金然嘿嘿一笑,他抬起脚,轻轻松松就踏碎了脚下的冰块,说道:“就这?” 轰! 陶金然的话还未说完,从烟尘之中冲出了一个身影,那是浑身覆盖上了青雷的呼延雪。 她看了石方天一眼,大喊一声:“小天!” 石方天立马会意,滔天的寒气顺着霜痕剑奔涌而出,竟让人有了一种波涛汹涌的错觉。 【寒霜冲击】带来的急冻效果,让陶金然瞬间变成了一座冰雕。 跃在空中的呼延雪,浑身的青雷凝聚成了一根细小的尖刺,但其中浓缩着巨大能量,不容小觑。 嗖的一声,【青雷破】以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速度朝着陶金然射去,所过之处就连空气都被扭曲了。 眼瞧着二人的完美合作即将要击败陶金然的时候,从冰雕之中却传出了他轻蔑的声音:“区区木刺,也敢献丑?” 卡擦卡擦,冰雕上出现了数道裂纹,紧接着在一阵灰光中破碎。 陶金然手中的软剑盘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模样,像极了蓄力中的弹簧。 “弹剑!” 陶金然大吼一声,手中的软剑忽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直接把呼延雪的青刺生生震散。 一击之下,呼延雪的【青雷破】竟连抗衡都无法做到,分队副队长的实力恐怖如斯。 溢散出的能量产生了剧烈的冲击,强风把石方天与呼延雪直接吹到了墙边,震晕了过去。 陶金然看着倒地昏迷的二人,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呵,就凭你们也想破坏组织的行动?不自量力!” 他举起了手中的软剑,灰芒闪耀,对准呼延雪的脑袋刺了下去! “不自量力吗?” 就在呼延雪即将殒命的时候,一声轻叹让陶金然的行动为止一滞。 他赶忙抬起头,急急匆匆地朝着四周看了看,可是他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人影。 一股强烈的恐惧从陶金然的心底升起,他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他的脖子上渐渐出现了一道血痕,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陶金然的头落在了地上。 他最后看见的是一把闪着白芒的雁翎刀。 第四十八章 戴上腰带,无敌就是这么简单 陶金然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闪着寒芒的雁翎刀缩回了黑暗之中。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其中传来:“秋兰,这就是你执掌的【虫灾】吗?副队长实力如此之差,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隐藏在黑暗中的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呼延雪,眼神中透着莫名,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石方天悠悠醒转了过来。 他来回摸着自己的身体,转而又看了看身旁的呼延雪,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没死?”石方天自问道。 按照陶金然之前表露出的性子,他不可能好心到放过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 这个时候呼延雪也醒了过来,她撑着石锤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脸上同样写满了疑惑。 石方天靠着岩壁,朝着呼延雪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们这算是运气不错,碰巧赶上了陶金然没有来大姨父的时候吗?” 呼延雪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脸色很差,她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回道:“不可能,那个混蛋嗜杀成性,怎么会放过我们。” 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幕幕画面,那是呼延雪在地下搏击场的往事。 每一日,每一分钟,呼延雪都被逼迫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只要敢休息哪怕几秒钟,无情的鞭打与电击便会让她满身伤痕。 作为【虫灾】直属管理的搏击场,陶金然经常会过来巡视。 他对待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善意,脸上时刻挂着阳光的笑容。 可是只要某个拳手成绩不理想,那便会当场被陶金然杀死,没有任何例外。 这些地下拳手大多是被“葬仪屋”用各种方法搜罗来的,撑死了只能算作组织的外围人员,他们的死活是没有人在意的。 因此在这里的每一天,呼延雪都为了能够活下去,在拼了命地训练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壮硕,但是遭受的痛苦也越来越多。 石方天看着陷入回忆的呼延雪,瞧着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不免担心起来。 他走到了呼延雪的身旁,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身子,问道:“雪姐,你怎么了?” 呼延雪愣神了,她逐渐恢复了过来,朝着石方天淡淡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石方天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朝着周围转了一圈。 依旧还是先前的模样,只是陶金然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地面上一件闪着光的物品吸引了石方天的注意力。 他走了过去弯下腰,发现那是一条银丝嵌边的皮制腰带,名为【冰露环带】。 【冰露环带】:提高装备者30%水系及其衍生能力的伤害,并在装备者遭受致命一击的时候,自动生成无敌护盾,护盾持续时间为一分钟,冷却时间为一小时。 看着装备的属性,石方天心中狂喜,他想着:“水系的衍生能力不就是冰系嘛?简直太合我了。” 不过很快,他就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喜悦,因为在石方天看来,作为冲入敌军的先锋战士,呼延雪要比自己更适合拥有这条腰带。 毕竟一分钟的无敌时间,对于呼延雪来说太重要了。 石方天捧着那条腰带走到了呼延雪面前,递了过去,说道:“雪姐你看,掉了一件你的专属装备。” 呼延雪从石方天的手中接过了那条腰带,她一直看着石方天,却丝毫没有从他脸上发现任何不悦,后者反而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她蹲了下来,将那条腰带亲手系在了石方天的身上。 “雪姐,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远程攻击,用不上无敌效果的。” 呼延雪摇了摇头,她笑了笑,说道:“小天,我习惯了冲锋陷阵,生死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念之间,若是过度依赖无敌,那便会削弱我的意志,丧失我的力量。” “而且...”呼延雪将手搭在了石方天的肩上,说道:“相比我而言,你的身板太脆弱了,我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石方天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朝着呼延雪说道:“这条腰带我记得好像是陶金然戴着的,装备掉落也就说明,他死了?” 呼延雪听着石方天这么一说,也赶紧低下了头仔细观察起腰带来,果不其然,那就是陶金然所属之物。 “死了?他死了?”呼延雪的心中畅快了不少,只是很快又被郁闷所替代,毕竟陶金然只是在游戏内死去而已。 可是呼延雪并不知道,就在她叹气的时候,一颗银色子弹穿透了陶金然的脑袋,他带着一脸惊恐倒在了“葬仪屋”的刑场内。 没有看到是谁杀了自己,没有完成任务,甚至还闹出了多余的事情。死亡,注定是他的下场。 “对了,雪姐。你了解“葬仪屋”吗?我见你刚才一眼就认出了【虫灾】的副队长。” 石方天似是不经意间想起了这件事,朝着呼延雪问道。 呼延雪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将自己的经历一点一点地讲了出来。 伙伴间的厮杀,只为了博得场外投注人的喝彩;冰冷牢笼内相互依偎的躯体,只为了多一点温暖;同伴互相之间仇视的眼神,只为了能多分得一点食物。 残酷,冷漠。 石方天的眼神冷了下来,寒冽的光在眼中闪过,忽又变得温柔,满含歉意地看着呼延雪,说道:“抱歉,提起了你的往事。” 呼延雪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外围人员,能接触到的东西有限,但对于【七灾】,还是略微了解一些的。” 根据呼延雪的描述,送葬部队下属分队名为七灾,分别是旱灾,火灾,雹灾,水灾,疫灾,蛇灾与虫灾。 根据排名先后,实力大小一目了然。 可就算是最弱的虫灾,其中的副队长就能轻轻松松地完虐他们二人,更不用说是其他队伍了。 对于陶金然的忽然消失,石方天猜测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杀死了,但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却不得而知。 这些未知的事情越多,石方天的心就越不安定,他很怕这种脱离自己控制的感觉,太糟糕了。 石方天打定了主意,他一定要快速提升实力,否则下一次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 秋兰俏眉微嗔,她看着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四人,厉声问道:“你们还没联系上副队长吗?” “是,是的。” 底下那名黑衣男子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他的穿着与陶金然的类似,不过胸口条纹是蓝色的。 秋兰的手抬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接收到了一条信息。 【陶金然任务失败,已处死。虫灾分队所有人员不得再犯低级错误,所有后果由队长秋兰承担。】 秋兰脸色一僵,抬起的手像是凝结在了空中,她紧紧皱着眉头,脸上一片寒霜。 “那个蠢货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秋兰心中疑惑,但她并不会去深究,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挽回局面,完成组织的任务。 只是有个疑虑困扰着秋兰,组织为什么直接处死了陶金然,毕竟分队副队长及以上的人员都能在任务失败后获得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难道是因为这次任务特殊吗? 秋兰的眉头越皱越紧,底下的人浑身抖动也越来越厉害。 她的手在空中僵持片刻后,又收了回去,秋兰看着那四名黑衣男子说道:“组织有新的指示,从现在开始不得做多余的事情,用尽全力找到蓝图的线索,违者死。” 在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秋兰浑身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杀意,压迫得底下四人喘不过气。 “你们四位组长按照我刚刚嘱咐的,分别去安排。记住,这次不得有失!” 这四人齐齐应了一声,随后便消失无踪了。 秋兰的脸上冰冷一片,先是自己用于监视的黑色小虫被尽数摧毁,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掌握矿洞的情况,紧接着自己的副队长又因为任务失败被处死。 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从没有受到过如此大的屈辱。 第四十九章 虫后战衣!呼延雪的蜕变! 雾鸣矿山内,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响,还有从岩石缝隙中冒出的森森寒气。 在矿洞深处,呼延雪一手持着青雷闪耀的巨锤,一手紧紧捏住了只半人高的黑色甲虫。 这便是石方天二人进入虫巢后发现的母虫了,原以为会是一场恶战,但是石方天走近了才发现,母虫的身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伤痕,像是曾经被荆棘类的植物捆绑过一样。 黑色甲虫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因此行动十分迟缓。石方天并没有费多大功夫,轻而易举地将它冻在了地上,使其动弹不得。 呼延雪抓住这个机会,一拳打在了甲虫的腹部,沙包大的拳头深深地嵌进了甲虫的身体,它背上的甲壳也在冲力之下层层破碎。 翠绿色的体液被它喷了出来,黑色甲虫垂死之际还想要反扑一口,它晃动的前爪上忽然伸出了许多的倒钩。 噌噌噌。符文石锤上的雷纹在这个时候逐渐实体化,像是镀膜一般让锤子整体看上去更偏向于金属色。 甲虫的倒钩在其表面划着,火星迸溅。 呼延雪石锤上雷光一现,甲虫的倒钩纷纷破碎,雷芒如针,越过了层层阻碍直刺向了它的心脏。 扑通一声,尘土飞扬,黑色的母虫最终倒在了地上,慢慢地崩解成了碎片。 母虫尸体化成的粉末并没有消散,而是盘旋落下凝聚成了一颗黑色的光球,悬浮在了半空。 黑色光球上有一股异样的波动荡漾了开来,呼延雪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光球似乎正在呼唤着自己,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虫母心脏】:提升30%物抗,50%魂附抗性。 石方天看着光球的属性,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先前石方天还在因为呼延雪慷慨让出腰带而觉得不好意思,如今【虫母心脏】的出现让他感觉好受多了。 “雪姐,这简直是你的专属装备啊。”石方天在呼延雪身后冲她喊道。 呼延雪看着眼前的光球,没有言语,她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触碰在了光球的表面。 光芒荡漾,黑球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开心地飞舞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冲入了呼延雪的心口,融入了进去。 黑色光球刚进入呼延雪的身体,就与她的心神连接到了一起,呼延雪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光球中传来的愉悦。 呼延雪转身朝着石方天说道:“小天,黑色光球好像在对着我笑。” 原本看着光球冲入呼延雪身体的时候,石方天还在担心,可是从光球上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恶意。 现在听呼延雪这么一说,他更确定了,这就像是自己遇到霜痕剑时的情况一样。 武器装备中的灵魂与自身心意相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偏偏出现在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身上。 石方天看着呼延雪,在确认对方没有出现异样后,问道:“雪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更耐揍了,而且又多了一项特殊的能力。”呼延雪摸着自己的胸口,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一边说着,呼延雪双手握拳,只见一股黑色能量自她胸口涌出,在瞬间覆盖上了全身。 光芒闪过,石方天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呼延雪。 那是一件黑色泛着金属光泽的铠甲,看上去坚硬无比。 虽然只覆盖了胸口及手肘膝盖等仅有的几处,但呼延雪告诉石方天,这副铠甲是成长型的。 【虫后战衣】:唤出后增加600点生命值,增加【反伤】效果,无视毒、晕眩以及击退。战衣持续时间十分钟,冷却时间三小时。成长型装备。 石方天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先是一脸担忧,随后眼睛睁大变得震惊,最后眼中闪着光,一脸的兴奋。 他跑到呼延雪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的战衣,说道:“雪姐,这身战衣太配你了,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帅!” 说着说着,石方天冲着呼延雪比了一个大拇指,直夸她厉害。 呼延雪摸着身上的铠甲,眼中闪着光,她一拳击打在了岩壁之上,自言自语地说道:“爸,妈,你们等着...” 看着呼延雪的样子,石方天也在心中暗暗鼓劲,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视线被某处吸引住了。 地上好像写着什么字? 石方天走到了某个角落,举起了手中的火把凑近看去,才发现那是“借势”两个字。 借势? 这个时候,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了系统提示的声音: 【恭喜你们完成任务:矿山危机,获得通用声望值300,获得流萤3000。】 石方天看了呼延雪一眼,说道:“我差点忘了我们还接了一个支线任务,还好系统提醒我了。” 呼延雪嘴角稍稍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不悲不喜的样子,她问道:“声望值?这可以用来兑换武器吗?” 石方天笑了一下,他说道:“显然是不行的,那只能让游戏内的角色对你的崇拜值上升而已。” 等等! 石方天忽然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他又重新走到角落里蹲了下来,仔细地盯着那两个字看。 “借势,借势...”石方天反复念叨着那两个字,就在这时,他脑中灵光一现。 石方天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自言自语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既然有崇拜值,那就代表我可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这样相比孤家寡人来说,好处要多得多。” 石方天走了几步,他浑身散发出了极其浓密的霜雾之气,将自己与呼延雪二人包裹在了其中,然后慢慢与她讲述自己的想法。 ... 在雾鸣山附近的一座小木屋前,一位白须老者正负手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天空。 只听他大喝一声:“八武部何在?”,声音高洁透亮,一听就不是寻常人物。 在老者的身后,八个影子鬼魅般地出现了,他们有男有女,均都蒙着面纱,看不清面貌。 不过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白衣,背上绣着不同的图案,有蝎,有蝉,还有猴,狼等等。 “请阁主吩咐!” 这八人齐声应道。 白须老者依旧背对着他们,淡淡地说道:“探查出是觊觎矿山的势力都有哪些。仅是探查便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是!” 这八人又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老者晃了晃头,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小木屋,里面简单陈设着一些必要的物品,还有一面挂在墙上,名为【弗纳的祈望】的镜子。 白须老者掌心一翻,一枚表面严重磨损的【勇者印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情形像极了古洛格王国中灰巢墓地那位帮助呼延雪的老人,在她的身上也有一枚【勇者印记】。 本该属于玩家的物品,为什么会出现在npc的身上?而且从灰巢墓地老人最后的话语中,可以隐约判断出她曾经也是勇者,也是英雄。 白须老者坐在了椅子上,默默地抚摸着那枚印记,他小声嘀咕着:“光明与黑暗的争斗从未停止过,看来这一次,我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他走到了窗边,再一次望向雾鸣山的方向,老者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第五十章 星辉阁,曾经的强者 雾鸣山矿洞内,寒霜聚成的罩子在渐渐消散,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慢慢走了出来。 “小天,你说的那个方法确实值得一试。”呼延雪点了点头,说道。 积攒声望,扩充实力,建立组织。这些都是呼延雪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以往的她习惯了依靠自己。 石方天凝视着远处,心中的规划在一点一点完善,他看着呼延雪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了,毕竟很多时候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二人休整了一下后便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可是刚踏出洞口一步,石方天与呼延雪只得停下了脚步。 数十名身着青灰色商会服饰的精瘦男子将他们围了起来,数十柄火枪对准了石方天与呼延雪。 眼瞧着对面如此大的阵式,石方天与呼延雪并没有认怂,他们的脸阴沉了下来,往前踏了一步。 石方天的身上爆发出了浓密的霜气,呼延雪周身则环绕着青光闪雷,寒风夹杂着电雨,冲击着这数十人。 要说这些男子可真不是一般人,寻常人物若是遇到如此凌冽的风雪雷电,恐怕早已乱了分寸。 可是他们这些人却仍旧一动不动,只是枪头又抬高了几分。 战斗一触即发。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爽朗的笑声从这数十名男子身后传来。 “哦呵呵,没想到传闻中的劫匪如此年轻,可惜了。” 一名儒雅的男子从分开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剑眉,秀目,瓜子脸;挺直的腰板一点也看不出臃肿的样子。 他走到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面前,目光中隐含着愤怒,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和,男子说道:“我是格洛商会的会长赢子羡,两位在金矿中收获可好?” 石方天一听就发现了问题,想必赢子羡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赶忙收敛了部分寒气说道:“误会了,误会了。会长大人,我们只是帮助解决矿山内的麻烦罢了。” 赢子羡一听这话,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他冷笑一声,说道:“误会?还真是到哪都适用的两个字啊。已经有不下十人拿出了证据,证明你们杀人夺宝,甚至还放出恶虫,设计制造了这一整场的灾难,就是为了独吞里面的金子!” 对方话音刚落,呼延雪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符文巨锤,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毕竟石方天刚刚与她所说的计划,涉及到呼延雪自己复仇的成功与否,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改掉自己莽撞的毛病。 赢子羡看着石方天二人,眼神之中透着凌厉的光,他说道:“废话少说,要么你们自证清白,要么就乖乖呆在原地受死,我那些手下可不是白死的。” 石方天原本想让呼延雪拿出【虫母心脏】来证明自己,但他随即又想到,这样不仅会暴露自己的底牌,而且怀璧有罪,身负宝物必然会引来许许多多的麻烦。 所以最终,石方天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赢子羡看着沉默的二人,眼神中的狠厉更深了,他冷冷地说道:“没话说了是吧?呵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开枪!” 子弹在一阵火花中喷射而出,带着尾巴向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而去。 寒盾,土罩,他们二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毕竟区区子弹,石方天还没有放在眼里过。 出乎石方天的意料,他们的防护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一位白须老者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所有的子弹都消失不见了,紧接着他摊开了手,如同白玉一般的手心里,握着那数十颗弹丸。 这是高手! 赢子羡看着面前的老者,瞬间换上了一张阿谀奉承的脸,他搓着手笑嘻嘻地说道:“能够再次目睹阁主的英姿,实在是我赢某人的荣幸。您来此地有什么需要,我赢某人定当全力配合。” 白须老者并没有多看赢子羡一眼,他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谈你们的,我只是闲来无事瞎溜达罢了。” “这哪是什么瞎溜达,分明就是来给我施压的,唉。”赢子羡心中抱怨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连星辉阁的阁主都出来了。” 也难怪赢子羡如此惊讶,在上一次的众神之战中,世界生灵涂炭,就连神圣议会都丝毫没有办法。 就在最危急的时候,数名实力高强的英雄纷纷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与邪恶做着抗争,而星辉阁就是其中之一。 阁主实力深不可测,就连赢子羡也不敢轻易得罪。 白须老者的目光在呼延雪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而看向了石方天,嘴里轻声地说道:“不错,不错。” “你们继续吧。”老者说着便走到了一边,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继续?他们还哪敢继续! 赢子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他谄媚地笑着对石方天说道:“误会,可能真的是误会。” 石方天并不傻,赢子羡突然变化的态度完全是因为那位白须老者,既然对方肯给台阶,他自然不会硬杠。 如此想着,石方天同样笑了起来,只不过与赢子羡一般,皮笑肉不笑罢了,他说道:“会长大人,确实是误会啊。” 赢子羡苦涩地笑了一下,他说道:“实不相瞒,雾鸣矿山一直都是我们格洛商会所有,只是近日里面突然传出了丧尸与毒虫的传闻,大大影响了金矿的开采工作。”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无奈之下我只能写信向神圣议会求援,可是他们答应派遣的人一直未到,形势紧急,我只能自己带着手下的人来了。” 石方天特意转头看了白须老者一眼,然后说道:“会长大人,教会的人其实早就来了,但中途遭遇了不测,被不死族控制。” 赢子羡眉头一皱,他赶忙问道:“什么?不知这位朋友方便说下详细情况吗?” “当然,会长大人,您称呼我为小天就可以了。”一边说着,石方天拿出了从胡鹏身上取得的介绍信,交给了赢子羡,并把之前的事情有选择性地告诉了他。 听着石方天的话,赢子羡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说道:“不死族吗?真是恶心的生物。” 紧接着他转头朝向身后一名男子说道:“贺猛,你去洞里拿些能见人的金子,我要送给两位英雄。” 贺猛看着赢子羡的眼神,立马会意,小跑着就进入了矿洞之中,不多会便拿了两块成色极佳的金子出来。 在把金子交给赢子羡的时候,贺猛隐晦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没有说谎,真的把矿洞内的危机解除了!”赢子羡心中想着。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多了不少真诚,他拿着两块金子走到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面前,说道:“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石方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并不说破,他二话不说就收起了金子,笑眯眯地拉着呼延雪向赢子羡道谢。 随后,石方天走到了白须老者的面前,抱拳弯腰致谢,他说道:“多谢阁主今日相助,来时若您需要,我石方天任您差遣。” 当石方天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他的笑声还在回荡:“呵呵呵哈哈,孩子,保持本心,不要被污染了。” 【格洛商会声望值增加300点,星辉阁声望值增加500点】 石方天与呼延雪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系统的提示,这让他们心中同时暗喜。 第五十一章 有实力再来杀我,我等你。 赢子羡朝着二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紧接着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部下,朝着他们说道: “你们先回去准备着,一会我要与这两位英雄把酒言欢。” 说完后,赢子羡又笑眯眯地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微微弯腰问道:“不知二位可否赏脸?” 既然对方如此客气,石方天也并没有扭捏,直接躬身回道:“承蒙会长大人看得起,我们非常荣幸。” 石方天之所以敢直接应下,除了刚获得两件属性优秀的装备之外,还因为奖励的声望让格洛商会从【陌生】变为了【友善】。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石方天可以好好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 因为星辉阁的介入,赢子羡现在的态度与之前天差地别。 他陪同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走着,左一个年少有为,又一个英姿飒爽,纵是石方天都被夸得脸红了起来。 没过多久,两辆马车便出现在了石方天的视野之中。 赢子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上车吧,这里离湖景镇还有些距离,坐马车要快一些。” 石方天点了点头,道谢一声后便拉着呼延雪走了上去,锦绒的坐垫十分舒适,一点也感觉不出旅程的颠簸。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湖景镇也渐渐掀开了它的面纱。 这是位于净莲湖北面的一座小镇,主要用于来往旅者的休整与交易。 小镇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无论是饭馆旅店,还是夜店赌场,这里都一一俱全。 在小镇的中央是格洛商会的大院,旁边则是商会专门用于设宴款待的酒楼,醉梦间。 此时的石方天与呼延雪,正与赢子羡坐在醉梦间一处豪华包间内,享用着满桌的美食。 赢子羡举起黄金所制的酒杯站起身来,冲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说道: “这一杯我敬两位英雄,希望之前的误会都能随之消散。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赢某人的话,还请不要客气。” 说完,赢子羡仰头一饮而尽。 石方天赶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还连带着踢了踢呼延雪的脚,暗示她一起站起来。 呼延雪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笑意,相比起石方天的应对自如,她还是差了很多。 “哪里,哪里,之前也是我们没说清楚。别的就不说了,所有感激的话都在这酒里。”石方天同样一口将酒全数喝完。 呼延雪看了石方天一眼,随后喝干净了面前的美酒。 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毕竟关系到以后的成败,无论如何呼延雪都要忍。 赢子羡看着二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他鼓着掌说道:“好!好!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海量,海量,哈哈哈哈哈。” 这酒着实上等,醇香浓厚,一杯下肚后香气仍旧弥漫在口中。 石方天趁热打铁,赶紧问道:“会长大人,我们初来咋到不是很熟,你方便介绍一下周围的情况吗?” “别这么客气,叫我老赢就行了。原本我就想着饭后带你们周围转转,既然你已经提起了,那我就先说说吧。” 赢子羡擦了擦油腻的手,往石方天二人身边坐了坐,慢慢说道:“目前盘踞在湖景镇的有两大势力,一为格洛商会,一为净莲教。” 呼延雪一听便来了兴致,她问道:“净莲教?这名字有意思,他们是以莲花作为信仰之物吗?” 赢子羡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净莲教的教众基本都是来自于封棺村的村民,他们将莲花视为圣物,甚至还用活人的鲜血进行供养。” 在说到鲜血供养的时候,赢子羡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表现出了厌恶,想来做这种事的人不是恶魔就是疯子。 “他们经常会将路过的外乡人抓起来,然后捆绑着送往净莲湖,作为莲花的养料。” 听着赢子羡的话,呼延雪点了点头,这就对上了。之前在封棺村的时候,花莲风曾经透露出他的父亲花久言安排过类似的押送。 赢子羡斟满了酒,喝了一口润润喉,继续说道:“我们商会与他们本来河水不犯井水,各自管理着内部事务,互不侵犯。可是前几日...” 他看了看石方天疑惑的眼神,赶忙补充道:“抱歉,可能我的说法不是很准确。因为这里基本没有白天,所以我们只按照时间来计算。” 赢子羡继续说道:“前几日,净莲教底下的教众忽然大规模地聚集在湖景镇中,开始频繁闹事。起初我们也并没有在意,可是他们却越来越过分,甚至打起了我们商会的主意。” “虽说我们只是做生意的商人,但为了能够拥有实力保证自己的财富不外流,商会内自然也是请了几位高手坐镇。可不想净莲教中竟然出现了一位神秘人物,力量极强,我们根本挡不住。” “唉,过两日便是半年一度的莲池盛会了,若还依旧是如此的话,恐怕这里所有的资源都要归净莲教所有了。” 赢子羡叹了口气,又闷头喝了一口酒。 石方天晃了晃自己手中斟满酒液的杯子,看着赢子羡问道:“莲池盛会?算是你们两家约定的比试地点吗?” “你怎么知道?”赢子羡略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纠结,他继续说道:“莲池盛会上,我们两家都会派手底下的人进行比试,三局两胜。只有赢的一方才有资格去净莲湖底下的圣地。” 赢子羡还想要继续说,没想到包间的门忽然之间被打开了,一名穿着灰袍,上面绣着莲花图样的男子走了进来,不怀好意地说道: “哟,赢会长,小日子挺滋润的嘛,看来莲池盛会你已经有把握了,准备输几场呀?哈哈哈哈。” 蒜头鼻,雀斑脸,手上长满了灰色毛发,加上粗鄙无礼的说话方式,怎么看都十分欠打。 赢子羡的脸直接阴沉了下来,冷的可怕,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说道:“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净莲教的长老田愚吗?怎么今日如此舍得,来这种高档地方消费了?” 田愚的眼中凶光闪过,哼了一声,说道:“你也就现在还能如此猖狂,我真期待莲池盛会上你那一脸沮丧无神的样子,哈哈。” 石方天没有言语,他只是侧身让开了路,呼延雪直接冲了上去,捏着田愚的衣领,像提小鸡仔似地拎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净莲教的长老!” 啪!呼延雪一巴掌打在了田愚的脸上,把他打懵了。 “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会死的,我保证!” 啪!呼延雪反手又是一下,红红的掌印下,是田愚肿起的脸。 “你,你...” 啪! “你们全家都会...” 啪! “不,不要打了..” 啪!啪!啪! 田愚想要反抗,可是在呼延雪的铁腕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他的拳头落在呼延雪的臂膀上,连一点效果都没有。 看着变成猪头,口水直流的田愚,呼延雪心中一阵恶心,像扔垃圾一样随手丢到了外面。 “牧先生!牧先生!他们不仅侮辱净莲教,他们还侮辱您呀,请您一定要...” 田愚看着身边缓缓走来的男子,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抓着他的裤脚便说道。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男子轻轻说了一句:“你可真吵啊。” 雁翎刀寒芒一闪,手起刀落,田愚的头颅掉在了地上。 呼延雪的眼睛瞬间睁大,她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虽然对方戴着白色的无脸面具,但是那声音,那把武器。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他一定就是牧语飞! 呼延雪浑身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意,她举起手中的雷锤正准备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男子很平静,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许久不见,你依旧是如此的弱小啊。” 这一瞬间,恐惧仿佛潮水瞬间吞没了呼延雪,仿佛对方抬一抬手自己就会命丧当场。 她的双脚一阵发软,扑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好好努力吧,当你拥有足够实力的时候再来杀我,我会等着你。”牧语飞转身离开,他背朝着呼延雪挥了挥手,身影逐渐模糊了。 第五十二章 区区长老也敢放肆? 牧语飞离开了,只留下了地上尚存余温的尸体,还有跪坐在一旁怔住的呼延雪。 石方天走了过去,坐在了呼延雪的身边,右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背上,说道:“雪儿,我们总有机会的。” 呼延雪的双眼逐渐泛红,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僵硬地转过了头,看着石方天说道:“你看到了吗?他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连冲上去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还脚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石方天拍了拍呼延雪的背,说道:“不,不。就像牧语飞最后说的,现在只是时候未到,等我们积蓄好了力量,你就可以复仇了。” 呼延雪眨着她的眼睛,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石方天咬着下嘴唇,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一定可以!” 这个时候赢子羡走了过来,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呼延雪说道:“或许净莲湖底下圣地内的神物,可以帮助你。” 赢子羡的话让呼延雪无神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噌地一声跳了起来,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石方天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呼延雪。 石方天眼睛微眯起来,笑了笑,看着赢子羡说道:“会长大人是希望我们代表格洛商会赢得莲池盛会吗?” 赢子羡看了石方天一眼,他本就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目的,当即点头道: “当然了,两位英雄实力高强,若是能在莲池盛会中获胜,那便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了。就算二位不小心失手输了比赛,我们商会也会尽最大力量资助你们,如何?” 赢子羡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无论输赢对于石方天与呼延雪来说都有好处。 石方天移开了身子,朝着呼延雪问道:“雪姐,你觉得呢?” 呼延雪没有犹豫,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找机会强化自己的能力。 赢子羡看着二人点头应下,当即开心地大喊一声:“好!不愧是两位!” “来人!赶紧把地上那具肮脏污秽的尸体剁碎了扔到粪池里!” 赢子羡唤来了手下,让他们赶紧清理现场,随后满脸歉意地朝着石方天二人说道:“不好意思,让这种杂碎搅扰了兴致,不如我先带二位去周边逛逛吧。” 石方天摆了摆手,他说道:“感谢赢会长的美意,只是我们旅途劳顿,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知?” 赢子羡赶忙点头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亲自送二位去这里最好的旅店。” 一边说着,他马上叫来了手下安排,随后一路陪笑着将石方天与呼延雪带到了旅店内。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赢子羡,石方天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软绵绵的床垫躺起来特别舒服,他差一点就睡着了。 呼延雪则依旧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双目呆滞地看着手中的符文石锤。 石方天腾地一下跃了起来,跳到了呼延雪的面前,一脸严肃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的门牙一直不掉吗?” 呼延雪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愣了一下,回道:“为什么啊?” 石方天突然嘿嘿一笑,两只剪刀手竖在了脑袋旁边,用一种很憨厚的语气说道:“因为我是小白兔呀。” 好冷。可是出乎意料的有用,呼延雪嘴角稍稍弯了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 旅店内的欢声笑语,与净莲教总舵内的沉重与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净莲教教主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蒙着白色的面纱,穿着厚实的白袍,看不清面目。 但从身形上却可以看出,教主十分矮小瘦弱。 “说!为什么你们没有看护好田长老?” 教主的声音十分沙哑,充满了金属摩擦的响声,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发出这种声音的。 跪在底下的三人战战兢兢,他们是田愚的贴身护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请教主恕罪,我们...” 他们心里感觉到憋屈万分,田愚长老实力不强却爱到处乱跑,有时候甚至还会将他们支开去做一些不可名状的事情。 譬如这一次也是,田长老让他们几人去找牧先生,这几人找了一圈没找着,回来的时候却看到牧先生从酒楼走了下来,告诉他们田愚死了。 仿佛是惊天雷劈,田长老在他们的防卫下死去,这对于三人来说是灭顶之灾。 “哼,没用的东西,就让你们最后展现一下价值吧。来人!将他们带去圣莲池!” 净莲教教主右手一挥,冰冷的声音宣判了三人的死刑。 在听到圣莲池三个字后,那三名护卫疯狂地在地面上磕着头,乞求教主能够网开一面。 “教主!求求你了,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教主,您大慈大悲,您原谅我吧,念在我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 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哭喊都没有用,六名蒙着面,赤着上身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牧语飞伸出了手,朝着花教主示意道:“慢!花教主,这次的事情确实错不在他们,不知可否让其将功折罪?” 不等花教主说话,坐在他左手边的一位张姓长老站了出来,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凶眼塌鼻,朝着牧语飞呵斥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教主大人英明的决策?” 这位长老朝着牧语飞走来,浑身的气势在逐渐增长,所过之处地面上均出现了细密的裂缝。 他右手轻轻在空中划过,周围的空气全都扭曲避让,其上蕴含的能量恐怖如斯。 张长老站在牧语飞的身前,一脸轻蔑地看着他,说道:“别以为普拉大人看重你,你就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区区凡人也敢这么与我们教主说话?” 花教主坐在椅子上,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 张长老见牧语飞没有说话,以为对方已经认怂,气焰更嚣张了。 他直接伸出手指点在了牧语飞的面具上,还特意敲了几下,说道:“小子,戴个面具是正确的选择,这样就不会让别人看到你羞红的脸了,哈哈哈。” 嗖的一声,只见一道虚影闪过,一条手臂飞了出去。 张长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才发现掉落的正是自己指向牧语飞的手,剧痛袭来,让他连连退了数步,面色苍白。 “你这混蛋竟然敢伤我?” 张长老咬着牙,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瞬间将他断臂处的血止住了,紧接着他踏前一步,身前有一颗黝黑色的光球正在凝聚。 “我会让你连骨头渣都不剩的!你就在无尽的地狱里忏悔吧!” 张长老此时披头散发,狰狞恐怖,他调动了浑身所有的能量,让这颗【虚无之球】的威力到达了顶峰,甚至有了崩碎空间的趋势。 牧语飞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容地抽出了雁翎刀,对准了张长老。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区区垃圾,也敢这么与神使说话?” 周围场景的颜色顿时消失无踪,只剩下了黑白,张长老身体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滞下来,将他困在了原地。 “居合斩。” 牧语飞缓缓收刀,张长老身前的光球上出现了数道刀痕,在他不敢置信地眼神中扭曲破灭,消散了。 此时张长老忽然感觉到自己再也站不稳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双脚已经被牧语飞生生砍断。 “啊!!你,你...教主,教主救我!” 花教主只是淡淡地看了长老一眼,然后冲着那三名田愚长老的护卫说道:“你们三人办事不利,原是死罪,但既然神使大人替你们开脱了,那便给你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谢谢!谢谢教主,谢谢神使大人!” 三名男子死里逃生,赶紧跪下冲着教主与牧语飞磕着响头。 花教主又转头看了看没了双手双脚的张长老,冷声说道:“神使大人是我们净莲教的贵客,你侮辱他就是侮辱本教,来人,将他扔到圣莲池去。” 张长老原就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此时听到了教主的话,情急之下直接晕死了过去。 看着手下将张长老的残躯抬起,花教主朝着牧语飞笑了一下,问道:“神使大人可还满意?” 牧语飞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他舔了舔嘴唇,说道:“尚可。” 第五十三章 七岛宝藏?我没有听错吧。 张长老被抬出去了,他的断手断脚也被收拾干净,只留下了地面上的血痕。 牧语飞面目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悠悠地问道:“花教主,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够参观圣莲?” 花教主哈哈大笑,说道:“牧先生是我们的贵客,又是普拉大人亲点的使者,自然是没问题的。” 说着花教主便起了身,奇怪的是他走起路来没什么声响。 净莲教总舵位于净莲湖的东侧,紧紧挨着湖畔。整个教会的建筑风格类似于蚁巢,主要的房间都藏在地下。 兜兜转转,环环绕绕,牧语飞跟在花教主的身后,往地下走去。 在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守卫森严的卡口后,牧语飞终于靠近了所谓的圣莲池。 这是一个硕大的平台,平台上有很多教会的核心成员正在来回忙碌着,而平台下则是地狱。 逐渐盛开的妖异红莲仰躺在那里,从花蕊中伸出了一条又一条细长的触手,说是触手,可是却能分散张开,形如一张长满尖牙的嘴。 牧语飞只见几名壮汉将张长老的残躯往下扔去,还未落地便被一条从侧面快速扭动而来的触手咬住,一口吞了下去。 在莲花的四周,布满了无数还沾着血肉的骸骨,这些曾经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可是如今却变成了血莲的养料。 花教主望着莲花,眼中竟然露出了溺爱的神情,他说道:“宝贝,你今日又活泼了几分,看来最近的食物质量还算不错。” 牧语飞身体内普拉的种子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他看着莲花还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所以牧语飞很快便借故离开了。 看着牧语飞离去的身影,花教主的眼神阴翳了起来,他自言自语道:“神使吗?等到这次从圣地取出神物后,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时代变了。” 牧语飞一边走着,一边假意扶墙,他将一颗颗细小的种子种进了坚实的岩壁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呵,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可以瞒过我吗?” 牧语飞半带嘲笑地咧了咧嘴,血莲给他的反应已经足够验证猜想,这朵莲花并不是植物,它身上没有半分普拉的力量。 想要在莲池盛会获胜吗?哪有这么容易。 虽说牧语飞想要借势的目标是净莲教,但若是对方想尽办法要坑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牧语飞回到了花教主给他安排的房间,他坐在了床铺上,闭目养神。 他选择了净莲教,可是却没有出现任何能够增加声望值的任务,这让牧语飞有些头疼。 花教主显然并没有将他当作自己人,甚至还把牧语飞视为眼中钉,这让他万万没有想到。 牧语飞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自嘲道:“这就是反派的待遇吗?” 他沉下心神,开始调动起身体内普拉的神力,在周身运转开来。 但不知不觉,牧语飞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跌坐在地上的呼延雪,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苦笑。 他赶忙晃了晃脑袋,屏息凝神,心神连接上了那些种子。 在神力的催发下,种子纷纷快速发芽生长,细根蔓延到了墙中,呈现环形将血莲包围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牧语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呼了一口气。 接下去,就该等待莲池盛会的到来了。 ... 时间飞逝,当石方天还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两位英雄,打扰了,我是来接你们去莲池盛会的。” 门外传来了赢子羡的声音,从语调中可以听出,他现在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石方天冲着门口喊了一句:“稍等,一会就来。” 他赶紧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抖去了床单上的不明物体,随后走到呼延雪的身边,温柔地叫醒了她。 门开了,石方天与呼延雪都准备完毕,他们跟随着赢子羡上了马车,赶往了莲池盛会的举办地:净莲湖。 盛会自然不可能在湖面上举办,而是选择了净莲湖中央的湖心岛。 在湖心岛的周围还有另外七座小岛环绕着,如同众星拱月一般。 这是石方天第一次近距离靠近净莲湖,不得不说湖水清澈,只是其中并未看到任何的生灵,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湖水所净化。 跟随着商会的大船来到湖心岛的石方天二人,刚踏上岛便四处张望着。 他们的面前是一条人工铺设的石砖路,两旁的山岩上都插着一根根火把,火光照耀之下,竟有一种白日的错觉。 沿着小路走不多会,便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广场,广场中央设着一个擂台,两边则是观众席位与主席台。 “赢会长,今年的盛会我们可都看好您啊。” “是啊,我们哥几个都挺你。” 几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看见赢子羡到来,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或是殷勤或是附和,表达着他们的立场。 赢子羡冲着几人抱拳致谢,说道:“多谢,多谢,等赢了之后我请哥几位去醉梦间好好大吃一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赢会长吗?许久不见了,是否还如当年一般废物?” 净莲教教主带着一众长老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赢子羡紧咬着牙,但是脸上依旧还是温文尔雅的笑容,只不过冰冷万分,他说道:“花教主,凡事都不可言之尚早,我们擂台见分晓。” 说完后,赢子羡便直接往主席台走去。 石方天看了花教主一眼,面无表情,而呼延雪则一直在人群中寻找着牧语飞的身影,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花教主哼了一声,便带着身后众人同样往主席台走了过去。 “各位,还请各位安静一下。首先欢迎大家来参加半年一度的莲池盛会,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优胜方不仅可以前往净莲湖底的圣地,同时还将获得探寻七岛宝藏的机会。” 随着主席台上镇长的讲话,观众们顿时沸腾了起来。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七岛宝藏?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爷爷告诉我宝藏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神遗留下的宝物。” “你爷爷肯定搞错了,我奶奶告诉我说是一本记载了神圣教会秘闻的书籍。” 这一次,不仅是对决的两方,就连寻常观众都兴奋了起来。 镇长咳嗽了一声,示意大家不要激动,随后说道:“话不多说,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到来了,让我们先请两边介绍一下他们的参赛人员吧。” 格洛商会的赢子羡刚要起身,却被净莲教中的一位长老抢先了一步,在他的身后是三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 当呼延雪看到他们衣服上的纹路后,咬着牙对石方天说道:“虫灾。” 石方天也看到了,他们的衣服与那日遇见的陶金然几乎一样,除了纹路的颜色。 带头的那位方脸健壮男子衣服上是蓝色的,其余两个则都是黄色的。 这名长老自称姓万,他向镇长以及周围的观众介绍说道:“这三位就是本次盛会我方派出的选手。” 镇长看了看几人,觉得他们都很面生,于是问道:“我怎么好像没见过这几个人啊。” 万长老赶紧走到镇长面前,抱拳躬身说道:“镇长大人,这三位都是近期才加入本教的,所以不曾露面。” “好,那么赢会长这边呢?” 赢子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了整衣领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是石方天与呼延雪,还有一位矮胖的男子。 “这三位是我们商会的代表。” 镇长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么我现在宣布,莲池盛会,正式开始!” 第五十四章 震碎他们! 随着盛会的开始,整个广场的气氛都暴涨起来。 “净莲教!净莲教!净莲教!” “教主必胜!净莲教必胜!” “格洛商会加油!加油!” 两旁的观众席上纷纷传来了喝彩的声音,他们全都十分期待接下去的比试。 格洛商会这边,矮胖男子对着赢子羡说道:“会长,让我去打头阵吧,就凭那三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子,我分分钟就搞定了。” 赢子羡看了石方天与呼延雪一眼,随后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好吧何洛,既然如此你就尽全力上吧,正好也看看净莲教今年的选手有何不同。” 说这话的时候,赢子羡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何洛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手腕,松了松浑身的筋骨后,一跃而起跳到了擂台上。 擂台四周的火把瞬间燃了起来,也激起了观众们的掌声。 “你们看,那是格洛商会内被称为“最强之盾”的男人!” “看来这次赢会长势在必得啊,第一局就把这种压箱底的人物派上来了。” “据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破开他的盾甲防御,看来净莲教那边情况不妙啊。” 周围观众们的呼声让何洛心中暗喜,顿时来了精神,他展开双臂对着场下的观众欢呼起来。 何洛朝着虫灾的三名成员伸出了食指,还特意勾了几下,轻蔑的意味十足,显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哼了一声,翻身而上。 他身着带有黄色条纹的紧身衣,武器则是双手中的钩爪,在火焰下闪着凶光。 高瘦男子挺直了身子,手中钩爪指向了何洛,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彭江,好让你知道一会是谁将你按在地上狂揍。” 何洛撇了撇嘴,呵呵一笑,说道:“口气不小,我何洛大爷就等着你给我挠痒痒了。” 何洛双手的拳甲均由青钢所制,听说其中还加入了一点天外星陨的残片,因此异常坚固,甚至表面还覆盖着一层宇宙的能量。 “切。” 彭江不屑地吐了口唾沫,随后身影一闪,整个人像是游荡在尘世间的幽灵,捉摸不定。 何洛虽然嘴上说着骚话,但并没有傻到真的什么都不做。 他双手用力地抵在一起,一股土黄色的光瞬间将何洛包裹了起来。 那是他的看门绝技【铁甲罩】,一经覆盖,何洛便犹如钢铁之人,刀枪不入。 叮叮叮。他的后背上传来了金属的碰撞声,还能清晰地看到飞溅出的火花。 彭江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何洛的后面,冲着他的背部就是一阵爪挠,可是奈何何洛的防御着实变态,不管他怎么用力,最多只是留下了白痕。 “你打够了没有?” 何洛用鼻子哼了一下,浑身的力量在收缩着,他手臂上青筋爆出,右手臂甲朝着后方砸去。 “呃啊。” 即使彭江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闪避了,可是臂甲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蕴含着能量,虽然何洛没有触碰到彭江,可还是让他有了一种被砸到的感觉。 彭江闷哼一声,连连退了数步,只刚刚这么一下,他的肋骨已经有一根产生了裂纹,疼痛无比。 “彭江,你就这点实力吗?若是落败,你应该知道后果。”站在场下另一位身着黄纹紧身衣的高个男子笑嘻嘻地说道。 一种最原始的恐惧出现在了彭江的心里,他紧咬着牙,浑身的肌肉都在蠕动着。 紧接着他大吼一声,手臂竟然莫名伸长了一部分,而且变得异常柔软,从手心里还不断地伸出翠色的液体,流到了钩爪上。 液体滴落在地面,竟在接触的一瞬间便腐蚀出了一个小洞,毒素之猛烈令人乍舌。 石方天皱了皱眉头,他看向赢子羡问道:“赢会长,莲池盛会的比试没有什么限制对吗?” 赢子羡点了点头,他说道:“除了只能一对一外,并没有其他限制条件了。只要能赢,无所谓手段。” 此时彭江的眼神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与之前完全不同了。只见他微微一晃,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何洛。 他的双手如今像极了螳螂的前肢,在何洛面前织开了一张极大的爪网。 拼速度从来都不是何洛所擅长的,既然对方的攻击如此凌厉,他只能维持着自己的【铁甲罩】。 只不过这一次与刚刚又有了些差别,臂甲上逐渐出现了一点蕴含着宇宙能量的星芒,紧接着何洛全身的【铁甲罩】都在震动着。 叮!彭江一击打在了何洛的头上,可是对方却没有受到半分伤害,反而因为震动产生的作用力让彭江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正面重重地锤了手臂一下。 “不,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我不能输!不能输!” 彭江的攻击如同雨点一般打在了何洛的身上,可无论是锋利的钩爪还是翠色的毒液,都没有办法穿透他的防御,唯一的作用只是让何洛身上覆盖的光芒暗淡一些罢了。 何洛不急不躁,站在那里任由彭江殴打,可是整个人的气势却没有减少。 反观彭江这边,此时的他已经瘫倒在地动弹不得,由于他攻击的频率极快,反震力造成的伤害直接粉碎了彭江双手以及胸腔的骨头,眼见是活不成了。 何洛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彭江身边,不屑地说了一句:“看你这么难受,我就好心送你一程吧。” 说着他一脚踹在了彭江的腰部,巨大的力量让彭江喷出一口鲜血,摔落在了擂台下的地面上。 “第一场,胜者,格洛商会,何洛!” 随着镇长宣布了第一局的结果,支持商会的观众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他们高喊道:“何洛!何洛!何洛!何洛!” 而原本支持静莲教的观众,则发出了巨大的嘘声,就连花教主的眼神也变得不友善起来,毕竟彭江输得太难看了,根本就是一边倒。 “林先生,你应该知道这次盛会的重要性。”花教主冷声道。 被唤作林先生的正是之前那位带头的方脸健壮男子,此时的他依旧很平静,只是说道:“赢一局又如何,一会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实力。” 花教主眯着眼睛,他说道:“希望你不是说大话才好,我相信身为组长的你,应该有两把刷子。” “当然。” 那名方脸的健壮男子看都不看地上气若游丝的同伴,直接往台上走去。 “我叫林广,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何洛打断了,何洛讥笑着说道:“我没有兴趣知道败者的名字,直接来吧。” 林广不再言语,他弓下身子目漏邪光,双手之上紫光闪耀。 紧接着他翻身而起一掌打在了地面上,但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何洛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他说道:“这就是你的实力吗?厉害厉害。” 林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装作才发现的样子,惊讶地说道:“啊,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不会什么气息外放,献丑了,献丑了。” “那么接下来...” 林广邪魅一笑,跃到了空中。 何洛见对方扑来,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他双手用力地抵在一起,依旧还是那无坚不摧的【铁甲罩】。 周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躁动起来。 “净莲教这次派出的都是傻子吧,上一个的教训还在那里,这个人还傻乎乎地冲过去。” “唉,兄弟,不说了,我就不应该买净莲教赢,这次亏大了。” “何洛加油!你是最棒的!让那个混蛋也感受一下骨头碎裂的滋味!” 何洛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正准备等着林广自投罗网,被反震之力搅碎浑身的筋骨。 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林广出现在了何洛的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这就是最强之盾吗?” 林广的右手仿佛一柄利剑穿透了何洛的身体,还在往下滴落着鲜血。 全场一片安静。 第五十五章 战衣加身,所向无敌。 一击秒杀! 全场震惊,之前还在发出嘘声的观众,此时直接热烈地呼唤着林广的名字。 “林广!林广!林广!” “这就是净莲教的实力吗?爱了,爱了。” “刚刚那一击太帅了!林大人,请你收下我的膝盖!” 反观格洛商会这边,他们的脸上满是不敢相信,何洛最强之盾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为什么在林广的面前却如此脆弱? “是震动。”一直没有言语的石方天说道。 赢子羡看了石方天一眼,疑惑地问道:“何出此言?” “何洛他的【铁甲罩】之所以厉害,关键还在于能量的震动将冲力抵消,然后通过回弹的力道给对手造成伤害。” 石方天看着台上慢慢倒下的何洛,平静地说道。 “刚刚林广看似无用的一掌,实际上却散发出了频率与何洛完全相反的劲力,两股震动之力碰撞在一起,完全抵消了。” “更可怕的是林广对于力量的控制,他悄无声息地破解了何洛的【铁甲罩】,而对方却并没有意识到。” 石方天的解释让赢子羡心中震惊,他没有想到对方只是看了一次何洛的表现,就将他的能力完全地剖析清楚。 更让赢子羡感到恐慌的是,净莲教的林广也同样把何洛看穿,而且还借此轻松击杀了后者,实力深不可测。 他看了看石方天与呼延雪,有些担心地问道:“接下去的比试,你们有把握吗?” “当然。” 石方天握紧了拳头,正准备往台上走去,可是却被呼延雪给拉住了。 她看着石方天,脸上面无表情,说道:“小天,交给我吧。” 呼延雪眼中的坚定让石方天无法拒绝,他只得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声多加小心。 石方天的手似是不经意地放在了石锤上,悄悄地注入了一股寒意。 他看着呼延雪的背影喊道:“雪姐,加油!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力量!” 呼延雪挥了挥手,一步一步走到了擂台上。 林广看着浑身肌肉举着大锤的呼延雪,笑呵呵地问道:“这位小哥生的如此俊秀,简直就像是天人下凡,可是你的身材却根本不配啊。” “等等,你是男是女啊。哟嗬嗬,该不会是...” 呼延雪眼中冷光一闪,手中巨锤轰然落下,其上凝聚的雷光化作扭曲的水流带着强烈的冲力朝着林广而去。 滋滋滋。刺耳的电流以及周围崩离的地面,都在告诉着人们这一击的威力有多大。 林广不躲不闪,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笑容,就在雷波快要到达他面前的时候,林广俯身又是一掌打在了地面上。 他的面前像是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雷波完全被阻隔在了外面。而且其中似乎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飞快地消磨着雷电的威力。 “我说小伙子,哦不对,应该称之为姑娘才是,你的攻击确实不够看呢,我还是看你的人好了。” 林广色迷迷地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呼延雪的身体上部。 紧接着他又摇头叹着气道:“可惜肌肉太紧实了,一点手感都没有,姑娘啊,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哟。” “雪姐!别上当!那家伙一直在激你过去!” 石方天眼瞧着不对劲,赶紧冲着呼延雪喊道。 呼延雪此时的心里自然是一片怒火,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多少也学会了克制。 所以即使没有石方天的提醒,她也不会再贸然地冲上去了。 石锤上的雷纹渐渐清晰起来,青色的光芒覆盖在了呼延雪的大锤上,电闪雷鸣,一条由雷芒组成的长龙嘶鸣着就往林广飞去。 “就这?” 林广嘴角微微一笑,整个人瞬间模糊了起来,紧接着他捏紧拳头,一拳打在了青龙的龙头上。 一股强烈的震动从林广的拳头上蔓延至了整条雷龙,只见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拧了起来,雷光破碎。 林广一击得中,他身影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呼延雪的面前,抬起右手又是一拳轰向呼延雪的胸口。 咚!呼延雪反应迅速,直接举起石锤挡在前面,与林广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林广的攻击明明被她挡住了,可是呼延雪仍旧觉得有一股巨力透过了石锤,砸在了她的胸口,甚至还能看到呼延雪的胸部无端凹陷下去一部分。 呼延雪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林广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停在了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你还真是够硬啊,若是一般人现在早已经胸骨粉碎了。” 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邪魅的笑容,说道:“不过这样才有被捶打的价值嘛,多么好的一个人形沙袋啊。” 说罢林广再次一踏,飞沙走石之间整个人围绕着呼延雪转起了圈。 由于速度太快,呼延雪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能凭借着感觉接下林广的每一次攻击。 可仅仅只是挡住根本没有作用,那股穿透的力量还是会让呼延雪受到伤害。 林广好像并不急着杀死呼延雪,他每一次攻击都控制好了力道,就像是狩猎的猛兽在玩弄它的猎物一般。 “大地护佑!” 一股土黄色的能量包裹住了呼延雪,可是林广一拳便将光罩粉碎,似乎在那股震动之力下,没有任何物体能够抵挡。 没过多久,呼延雪便满身伤痕,她喘着粗气,心里憋屈极了。 “这该死的混蛋,他到底想怎么样!” 看着呼延雪不断被林广戏弄,就算是石方天的心里也隐隐有股怒火。 林广停了下来,他看着面前撑着石锤单膝跪地的呼延雪,嘿嘿笑道:“姑娘怎么给我行如此大礼,在下可受不住啊。”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人却再一次闪身到了呼延雪的背后,以指为剑,刺向了她的后脑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呼延雪的身上突然爆出了灰黑色的光芒,光芒之中似有一股腐蚀之力。 林广只觉得指尖一疼,赶忙收手,可还是被灼伤了。 他赶忙往后撤了几步,看着眼前被光芒包裹住的呼延雪,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慎重。 “你们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套战甲?我的天啊,太帅了吧。” “这是她的能力还是装备?感觉有点诱人啊。” 周围的观众看着台上的异变,再次热闹了起来。 光芒闪过,呼延雪的身上已经多了一副铠甲,那正是【虫后战衣】。 呼延雪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她感觉自己此时充满了力量,双腿青筋爆起,化作飞弹直接冲向了林广。 林广这一次可不敢像方才一样随手应对了,因为他感觉到一种死亡的威胁。 紫色的光芒覆盖在了林广的手上,他将浑身气力尽数化为了一柄长剑,剑身不停地高速震动着,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切割了开来。 而呼延雪这边,雷锤之上并没有青光,而是覆盖了一层邪异的黑芒,与此同时天空之中乌云正在逐渐成型,遮蔽了星月。 “剑震四野!” “黑寡妇!” 长剑与黑锤碰撞在了一起,但诡异的是没有剧烈的冲击波,也没有震耳的响声。 长剑刚接触到黑锤表面,就无声无息地被腐蚀了干净,一点都不曾剩下。 林广看着自己最强的攻击连一秒都不能撑过,心中大骇,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锤,他赶忙后撤。 “动不了?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林广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冻结在了地面上! 那是石方天的寒意,在呼延雪单膝跪地的时候偷偷潜入了地下,在最关键的时候又涌了出来,捆缚住了林广。 “不!!” 林广嘶吼着,他抬起双臂想要抵挡住冒着黑芒的石锤,但这根本只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乌云之中闪雷阵阵,一道大腿粗细的雷光直射下来,砸在了双臂被腐蚀干净的林广身上。 巨锤的蛮力,黑芒的吞噬,还有雷火的灼烧。 林广在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 轰! 当所有一切平息后,擂台上只剩下了呼延雪的身影,还有她面前的一堆黑色粉尘。 “太强了!” “这就是雷神的力量吗?” “帅啊!!!” 一阵沉默后,全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第五十六章 净莲教的反扑!面具男子? “第二局获胜者是,格洛商会,呼延雪!三局两胜,我宣布,本次莲池盛会比武的优胜者是格洛商会!” 随着镇长宣布了比赛结果,全场都欢呼了起来,赢子羡更是满脸喜色,直接冲到了擂台下,高呼着:“呼延雪万岁!英雄万岁!” 石方天跟在赢子羡的后面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也透着浓浓的欣喜,说道:“雪姐,不愧是我的偶像,最后那一下着实帅气。” 石方天朝着呼延雪比了一个大拇指,奔跑着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呼延雪的脸上依旧挂着血痕,但她却丝毫不在意,轻轻地拍了拍石方天的背,说道:“谢谢你,小天。” 石方天抬起了头,狡黠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俏皮,他故作不知地问道:“雪姐你谢我干啥,明明是你太强了呀。” 呼延雪只是微微一笑,敲了石方天的头一下。 “雪姐你轻点,疼。” 与格洛商会这边欢快愉悦的气氛相对,净莲教那却是气氛紧张,花教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浑身散发出的阴冷像是要把空气都冻结住。 教内的长老们纷纷把仅剩的那名虫灾队员围了起来,面露不善。 那名身着紧身衣的高个男子此时还仗着自己身后的势力,不慌不忙走到了花教主的面前,打算兴师问罪,说道:“花教主,因为贵教的原因害我们部队损失了两名主力,你打算怎么补偿?” 花教主陡然看向了那名男子,不怒反笑,说道:“补偿?哈哈哈,好啊,你想要什么补偿?” 男子或许缺少眼力见,他看花教主一口答应,脸上竟然还露出了笑意,说道:“不愧是教主,就是大气,也没什么,不过是希望教主能够以全教的力量来帮助我们。” 花教主此时站了起来,往男子身前走去,他勾了勾手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过来。” 虽然这名男子脑子不好使,可多年来的训练效果还是在的,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直接转身往远处逃去。 “还想跑?” 花教主哼了一声,一根粗壮的树干突然从他的手中爆射而出,转瞬之间便穿透了男子的身体。 噗的一声,无数冒出的枝干直接插入了男子身体各处,贪婪地吸食着体液,很快他就变成了一具干尸落在了地上。 “花教主,你这是做什么?擂台之外禁止无端杀戮!”镇长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看着花教主说道。 可是没想到花教主连理都没理,右手化为枝干将镇长缠绕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树须想要从镇长的口中钻入体内。 就在这个时候,剑芒如花般绽放,缠绕着镇长的树枝全都化为了冰屑掉落在了地上。 没了树枝的束缚,镇长一下子就从半空之中掉了下来,此时一道人影闪过,接住了落下的镇长。 呼延雪看着怀中的中年男子,友善地问了一句:“镇长,你没事吧。”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镇长赶忙躲到了赢子羡的背后,说道:“谢谢,谢谢,我没事。净莲教疯了!疯了!” 只见花教主慢慢走了过来,指着镇长冷声说道:“把圣地的钥匙交出来,否则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花教主的声音引起了周围观众的不满,他们冲着净莲教所有人嘘声喊道: “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放肆!” “净莲教造反啦!” “敢这么猖狂,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我让你们全教玩完。” 花教主连看都没有看他们,直接伸出了手,只见他的手指化为了许许多多的枝干,速度飞快,直接透过了叫嚣最响的几个人的身体,将他们撕成了碎片。 血花飞溅,鲜血染红了观众席,也让他们的嘘声戛然而止。 但是数秒之后,尖叫声,哭喊声,还有慌乱的脚步声纷纷响起。可是他们却发现出口处早已埋伏了众多净莲教的教徒,根本逃不出去。 石方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摇了摇头,说道:“疯了,真的疯了。” 赢子羡眼瞧着不对劲,他赶紧唤出了商会最强的护卫将自己与镇长保护了起来。 花教主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液,他朝着赢子羡的方向慢慢走来,边走边说道:“这么多年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机会。你一个区区凡人,凭什么有资格去圣地?” 说着,花教主的手又化为了枝干伸向了赢子羡,此时商会中最强的两名护卫提着大刀冲了过去。 一人主攻下盘,一人主攻上身,配合默契。 可是两把锋利的大刀砍在了花教主的身上,他们二人却感觉像是砍在了钢铁上一样,根本无法再进分毫。 就在这个时候,花教主的身上忽然爆起数根藤枝,直接穿透了二人的身体。 随着一阵吮吸的声音,两具干尸落在了地上。 “怪物!怪物啊!” “你们醒醒!快看看你们的教主,他是怪物!是怪物!” “啊,他怎么还有触须?那是树妖?救命啊!” 被困在观众席上的人看着花教主的异变,纷纷尖叫起来,他们还拉着那些净莲教的教徒,让他们看清楚教主的模样。 可是这些教徒根本不为所动,仿佛被洗脑了一样,他们的身上逐渐长出了灰色的毛发,就像是野兽一般。 花教主的身体在渐渐膨胀,他的衣服被撑开了,很快就变成了一段又一段的布条。 那根本就不是人的身体!而是由藤蔓与树枝等植物组成,所有的根须枝条全部来自于那颗头颅。 那是花莲风的头! 呼延雪这个时候忽然想起,当时在封棺村中,花莲风话说到一半,忽然之间脸上的绷带开始蠕动,然后急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想来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埋藏在他脑袋里的种子发芽了,所以他才会突然变得疯狂。 石方天看着花莲风的模样,发现与他父亲使用了种子后的样子极为相似,也是被藤蔓占据了身躯。 这种模样,就算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撑不了多久了,血莲,血莲就要开放了!到时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花莲风高举着手臂,嘶声狂笑着。 赢子羡探出了脑袋,看着远处花莲风的模样,眼神中多了莫名的意味。他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问道:“两位英雄,你们可有方法收复那只妖怪?” 石方天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了赢子羡,假意装作垂头叹气的样子,说道:“唉,会长你也看到了,他的实力太强,我们恐怕...” 赢子羡深深地看了石方天一眼,随后冷静地说道:“圣地所得归你们。” “成交!” 石方天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随后看了呼延雪一眼,拿出了自己的霜痕剑。 就在他们二人握紧武器准备攻击的时候,忽然之间他们脚下的土地剧烈的摇晃了起来,紧接着一根根长着尖牙的血色触手破土而出。 “哈哈哈哈,我的宝贝终于来了,赢会长,你赢了比赛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要屈辱的死去。” 花莲风朝着赢子羡说道: “要不这样,你甘愿加入净莲教,把你所有的财富拱手相让,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赢子羡从护卫的守护中走了出来,他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说道:“你做梦!花教主,像你这样的歪门邪道,就该被火焰净化!” 花莲风忽然大笑起来,他说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我就先杀了你们,然后再去夺走你的所有。” “花教主,没想到你也和田愚那个蠢货一般,如此的扰人清闲。” 淡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名戴着白色无脸面具的英挺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我让你冷静,你就是不听。 戴着白面的男子缓步走来,紧接着慢慢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看着来人,呼延雪猛然睁大了眼睛,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喃喃自语:“牧语飞...” 花莲风看着缓步走来的牧语飞,眼神冰冷,但是转瞬之间又变得柔和,他笑嘻嘻地冲着牧语飞说道: “神使大人,您来的正好,这些异教徒们不仅侮辱本教,还侮辱普拉大人,请您一定要出面主持公道啊。” 花莲风说的义愤填膺,牧语飞却并没有马上接话,反而走到了呼延雪的面前,微微一笑,说道: “雪儿,方才那一场,很精彩。” 呼延雪怒眉冷视,沉声道:“闭嘴!不许你这么叫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牧语飞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就仿佛是朋友间开了个玩笑一般。 随后他看向石方天,恶狠狠地说道:“七岛宝藏与圣地息息相关,甚至能获得什么惊天的物品也说不定,我可不能让你们抢先了。” 也不等石方天做任何反应,牧语飞转过身看向了花莲风,此时的后者脸上依旧保持着笑脸,可是心中却气炸了。 “竟然敢无视我!等我拿到那样东西,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脚下。”花莲风如此想着。 牧语飞看着花莲风,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花教主,你的宝贝看上去精神不大好啊。” 花莲风一听,赶忙着急地回过了头看向那些触手。 果然,它们原本的血色在慢慢褪去,逐渐变得苍白无力,软趴趴地躺在了地上。 花莲风心痛地跑了过去,蹲下身子抚摸着这些触手,焦急地说道:“宝贝!宝贝你们怎么了?怎么你们身上的血气都没了?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他心中的怒火无可遏止,浑身的枝干爆射开来。 噌噌噌。漫天的刀芒带着凌冽的杀意,将这些枝干尽数砍去。原本硬如钢铁的树枝,却敌不过这区区刀芒。 “牧先生,你!” 花莲风看着缓缓收刀的牧语飞,再也保持不住笑容了,阴沉着脸说道。 牧语飞摆了摆手,露出了无辜的表情,说道:“花教主,你误会了,误会了。我只是看你火气那么大,帮你消消火罢了,况且...” 紧接着他低下了头,露出了蔑视的笑容,眯着眼说道:“况且吸食了你宝贝血莲的生机之气,我可是对你感激得很呢。” 花莲风浑身爆发出了滔天的杀意,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说道:“牧语飞,既然你毁了血莲,那么便由你来代替作为祭品吧。” 八根如同金属一般的树干从花莲风的身体内破出,带着星芒的光彩从他心脏的位置往八根树干而去。 星芒出现在了枝干的尖端,其中仿佛能够感受到银河。八道暗黑色的射线全都射向了同一点,开始凝聚起来。 “花教主,我不过就是用种子吸干了你的宝贝,你何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嘛,大不了我去湖里摘一朵莲花还你就是了。” 看着花莲风发怒,牧语飞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他左右闪躲着,因为从那些能量中,牧语飞感受到了星空的力量。 花莲风的脸上逐渐出现了缝隙,贸然使用不属于他的能力,连自己都受到了反噬的伤害。 他的脸已经开始脱落,样子有些狰狞,朝着牧语飞狠狠说道:“牧语飞,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虽然你贵为神使,普通的力量没办法对你造成伤害,但这可是宇宙的力量,你能抵抗吗?” 牧语飞脸上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咬着自己的手指,惊恐地说道:“宇宙?天啊,你怎么掌握了这么可怕的力量,花教主,冷静啊。” 看着牧语飞的模样,花莲风冷笑一声,他胸前的黑色光球已经凝聚,其中隐隐能够感受到星空。 光球表面的空气,甚至连空间都莫名地消失了一部分,就如同黑洞一般,将所有东西都吸收殆尽。 花莲风怒吼一声,使出了浑身力量,将光球推了出去。 黑色光球看似很慢,实则牧语飞发现他就像被锁定了一样,根本躲不开。 牧语飞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掩面哭泣。 在一旁的石方天与呼延雪也看呆了,这是什么力量?星空?还是黑洞? 石方天甚至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似乎曾经在父亲的研究室内见过类似的东西。 呼延雪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牧语飞,心情复杂,虽然牧语飞是他的杀父仇人,还曾经深深地伤害过自己,可是如今看着他快要被花莲风杀死,心里却没有半分高兴。 花莲风看着牧语飞的样子,得意地笑了,他不屑地说道:“呵,这就是神使吗?真是有够好笑呢。” 牧语飞掩着面依旧在哭泣,黑色光球轰击在了他的身上,瞬间扩散成了一个两米直径的能量球,随后猛然收缩。 能量散去,现场只留下了一个大坑,再也看不见牧语飞的身影了。 呼延雪看着远处的坑洞,她紧咬着下嘴唇,闭上了眼睛。 花莲风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浑身乏力,他的半边脸已经掉光了,此时撑着地面在喘着粗气。 “花教主,我一直让你冷静冷静,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唉,好心当成驴肝肺。”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花莲风的身后,他猛然一惊刚要回头,却听到一声脆响。 咔擦。一柄雁翎刀刺穿了他的心脏,将那里的一块星陨碎片击得粉碎,牧语飞正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为,为什么...” 花莲风自胸口开始逐渐崩碎,枝干纷纷枯萎,话还没说完就化为了飞灰。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陨石碎片,牧语飞不屑地说道:“对着一个分身打了这么久,花教主啊,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风压笼罩住了牧语飞,呼延雪已经举着闪耀着青芒的巨锤落下,朝着他砸去。 牧语飞不慌不忙,一边收刀,一边单手轻松接住了雷锤。他看着眼前的呼延雪,笑呵呵地说道:“雪儿,这么关心我吗?还特意跑过来。” 呼延雪咬着牙,双目紧紧地盯着牧语飞,说道:“你这挨千刀的混蛋为什么没有死?” 她想要抽出雷锤,可是牧语飞的手如同铁腕一般,紧紧拑着大锤。 牧语飞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但转瞬又刻意冷了下来,咳嗽了两声,说道:“在那里的当然是我用植物做出的分身了,气息与本体一样,所以花莲风没有看出来。况且我本人哪有那么猥琐?还在地上掩面哭泣?” 这个时候石方天也走了过来,看着牧语飞,面露不善,说道:“方才花莲风为什么称呼你为神使大人?牧语飞你究竟是谁?” 牧语飞一手抓着石锤,一手冲着石方天打了个招呼,说道:“哈喽,小天。神使大人这个称呼啊,当然是因为我获得了神力啊,哈哈。” 说着他又咳嗽了两声,轻轻地放开了呼延雪的石锤,将一卷羊皮纸扔向了石方天,沉声说道:“里面记载了名为【枯萎】的法术,或许你们能用上。” 随后牧语飞走到了花莲风消散的地方,捡起了一片碎石。 难怪他身上的神力对花莲风不起作用,原来对方借助的不是普拉的力量,而是星空之力。 星空的力量?是弗纳吗? 牧语飞摇了摇头,轻轻地哼了一下:“又一个背叛了自己信仰的人吗?” 他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了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还站在原地。 第五十八章 泰坦巨人!硬邦邦! 牧语飞很快就离开了,他一边走着,一边再次戴上了那副面具。 此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帮助格洛商会铲除了净莲教,格洛商会声望增加500点】 牧语飞发现格洛商会已经由【陌生】变成了【友善】,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不错,看来还有额外收获,只是...” 他叹了口气,净莲教总舵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牧语飞去收拾呢。 石方天与呼延雪仍旧站在那里,赢子羡则走了过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问道:“两位,刚刚那名英雄是你们的朋友吗?” 呼延雪猛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赢子羡,说道:“鬼才和他是朋友!” 她这一下可把赢子羡吓了一跳,石方天拉了拉呼延雪的手,他走上前对着赢子羡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了会长,我的朋友有些激动。我们可以去圣地了吗?” 赢子羡拍了拍自己的手,仿佛刚刚想起这件事情,说道:“当然,当然,我差点忘了,稍等一下。” 紧接着他走到了镇长的面前,询问道:“镇长大人,我们已经获得了优胜,不知...” 镇长走了出来,来到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面前,朝着二人鞠了个躬表示感谢,说道:“我代表湖景镇谢谢两位,是你们保护了大家。” 此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帮助格洛商会铲除了净莲教,格洛商会声望增加500点;湖景镇武器工坊开放。】 石方天砸吧了几下嘴巴,他朝着镇长回道:“镇长大人,我们身为勇者,自然要铲除这世界上的奸邪。只是不知我们现在可以前往圣地了吗?” 镇长连连点头,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这里就是了吗?” 看着眼前破旧的乱石堆,石方天有些不敢相信。 镇长从怀里拿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珠,走到了乱石堆中,将其放在了中心的一块凹槽处。 宝珠忽然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蓝芒如同小溪流淌,很快就注满了乱石堆中间的缝隙。 蓝纹构建出了一组复杂的图案,看上去竟像是一座魔法阵。 镇长看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说道:“这是去往圣地的传送阵,二位只要走上去便可。” 他顿了顿,随后又不放心似地叮嘱了一句:“圣地中虽然收获颇多,但也伴随着高风险。” “传送阵的持续时间是二十四小时,你们只有二十四小时,记住了。” 石方天与呼延雪朝着镇长道了声谢,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赢子羡走了过来,说道:“两位英雄等等,不知能否带上我?” 石方天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三人走进了传送阵中,随着一阵光芒闪过,身影消失了。 镇长看着眼前的传送阵,慢慢地走到了一旁坐了下来,他缓缓撕下脸上的皮制面具,脱去了身上的西装,露出了里面的蓝纹黑色紧身衣。 “一切还顺利吗” 他看着眼前走来的优雅女子,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报告队长,他们已经进去了。” 秋兰扭着腰走了过来,浑身散发着幽香,若是寻常男子见到,必然是把持不住的。 她看着面前的传送阵,冷然一笑,随后一跃而上进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石方天三人在一阵光芒变幻中,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湖水的清香,当光芒散去,眼前的场景让他们为之一震! 沉于湖底的古洛格王国,早就因为时间而被五彩的珊瑚与水草所占据,来往的鱼群穿梭在了其中,显得逍遥自在。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漆黑,反而到处都是粼粼的水光。 石方天记得之前他从湖面往下看去,并没发现什么生灵,可是此刻这里却热闹非凡,难不成这些鱼都只在湖底活动吗? 更神奇的是,在这里他们并未有任何的不适,虽然身处于湖底,却像是在地面上一样,可以自由呼吸,可以自由行动。 “这就是圣地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我们之前经历过的地方。”石方天自言自语道。 赢子羡看着眼前被湖水吞没的城市,脸上露出了遗憾,露出了悔意,甚至还有一丝崇敬。 呼延雪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曾经的记忆又涌入了脑中,这是她与牧语飞第二次相遇的地方,也是他们并肩作战的地方。 可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赢会长,不知你对这里了解多少,可否给我们指引一下道路。”石方天朝着赢子羡说道。 赢子羡收回了目光,他说道:“根据以前商会里进来的勇士反馈,圣地的每一层都藏有宝物,只不过由魔物们镇守着。” 随后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我们派出的勇士,连一层都没突破过,只是在周围捡了些高品质的素材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希腊风格的拱门早已坍塌,充满爱琴海神话的石阶长廊也早已被乱石掩埋,上面长满了各种水草,绿油油的一片。 石方天朝着周围转了一圈,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 “赢会长,在这附近怎么没有看到传送阵?” 赢子羡苦笑了一下,说道:“因为那个阵是随机传送的,我们想要回去,就必须先找到这里传送阵的位置才行。” 石方天听完后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坑,但还算能够接受。 “是~谁~打扰~了~我~的~安~眠?” 震耳的响声传来,紧接着石方天看到面前掩埋长廊的乱石突然被震开,一尊三十多米高的石像正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那是泰坦巨人伊阿珀托斯,呼延雪曾经在画中的神殿内见过。 石像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一震,它张开巨大的手掌,朝着石方天他们抓来。 “一来就是这么刺激的?” 石方天吐槽了一声,随后与呼延雪一起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但很快他们便发现了问题。 这里是水下!无论是石方天的寒意或者是呼延雪的雷光,都会直接影响到所有人。 这片圣地就像是封印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大部分能力一般,逼迫他们只能靠着本身的力量进行攻击。 “雪姐!我们试试看纯粹的物理攻击效果如何。”石方天赶忙冲着呼延雪喊道。 呼延雪自己也发现了问题,所以她跃起的时候,并未唤出闪雷,而是靠着自己本身的蛮力举着锤子砸向了石像。 咚!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开,周围的鱼群全都被惊散了。 呼延雪的石锤砸在了巨像的手上,连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震惊了,这里并没有水的阻力削弱她的力量,可是使出全力的一击对于石像来说却如同是挠痒痒一般。 啪! 石像并未停下它的攻击,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呼延雪的身上,顿时将她拍飞了数十米。 呼延雪喷出一口鲜血,她赶忙喝下了血药,还好她的身上有【虫母心脏】的加成,否则单这一下恐怕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跑!” 石方天大喊一声,拉着赢子羡就往呼延雪那跑去,在他的身后是一步一步靠近的巨人伊阿珀托斯。 “连有加成的呼延雪都差点被拍死,那么我这样的脆皮不是分分钟被秒?况且现在寒意根本没法使用,连限制一下都做不到。”石方天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场景的设计师。 呼延雪缓缓爬了起来,看着跑向自己的石方天。她刚要说话,忽然脚下一空,他们三人齐齐掉了下去。 呼延雪摸了摸自己酸痛的胳膊,说道:“这里是哪?怎么感觉身下硬邦邦的。” “为什么湖底还会有塌陷的深坑?这质量太差了吧。”石方天吐槽道。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火把,好在即使是湖底,火把也能正常使用。 火光驱散了黑暗,他们总算是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这里是一处洞穴,而他们的身下则是数不尽的骸骨,呼延雪刚刚摸到的那根硬邦邦的东西,就是一根骨头。 第五十九章 史前巨章 好在石方天与呼延雪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坐在尸堆上并没有因此而发出尖叫。 但没想到的是,身为商人的赢子羡竟然也能面色如常,不得不佩服他胆量惊人。 赢子羡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服,突然看到角落里好像躺着什么东西,他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赢子羡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石方天慢慢挪动了过去,但是当他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却赶忙拿出了自己的双剑戒备着。 火光照射下,洞穴角落里侧卧着一只体型庞大的海兽,看起来像是鲸鱼,却有着细密的锥形鳞甲片。 在等了半响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之后,石方天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这只海兽早已死去多时,一道巨大的爪痕横贯了它的身体。 呼延雪也慢慢走了过来,借着火光,她看到这头海兽的心脏位置好像在闪着光,于是便向着石方天说道:“小天,你用剑划开它心脏的位置看看。” 石方天点了点头,锋利的剑刃剖开了海兽柔软的胸口,这时里面蓝色的珠子忽然跑了出来,化为了两股烟流进入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体内。 【获得蛮鲸之息,常驻被动,力量、敏捷增加20%,新增技能【野性冲撞】。】 【野性冲撞】:召唤野性之力向前猛冲,根据使用者所用武器的不同,效果不同。 石方天双眼亮了一下,仿佛走在路上突然捡到了一袋钞票,他兴奋地说道:“这就是奇遇吗?” 呼延雪用力地握住了拳头,感受着浑身散发出的力量,满脸的高兴。 只有赢子羡在旁边一脸的郁闷,他心想:“为啥我什么都没有,是因为太非了吗?” 但石方天并没有高兴太久,毕竟他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找到方法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三人举着火把在洞穴内搜寻了半天,可是除了满地的骨骸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了。 四周都是坚实的岩壁,要从这里打洞出去,显然不太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石方天听到了巨像咆哮的声音,此刻的它似乎格外愤怒,甚至还跑了起来。 剧烈的震动让石方天三人根本站不稳,因为脚下的骨骸正在不断下陷。 由于剧烈的震颤,原本被成堆的骨骸掩盖起来的洞口慢慢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黑黝黝的洞口看起来深不可测,凑近了甚至还能听到气流的声音。 忽然,一股强烈的气浪从洞口喷射而出,直接将石方天三人冲了起来! 这过于突然的变动,纵是石方天都心中一惊,前一秒自己还在洞里,下一秒便被气浪吹到了空中。 看着底下越来越小的王国,石方天冷汗都冒了出来。 虽说这里是湖底,可仿佛感觉不到湖水的存在一般,所以此时的他们正以极快的速度跌落。 好在石方天很快反应迅速,他抽出自己的霜痕剑,沉入心神,稍稍冻结了他们身体周围的水,在脚下制造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寒冰。 靠着冰层的卸力,三人总算是安然无恙地落在了地面上。 等到站稳了脚跟,石方天缓了缓神,朝着周围看去。 这里像极了画中王国里的叹息之城,只不过规模并没有那么大,也没有什么焦土。 周围安静极了,两旁的民屋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贝类,地面上到处都是飘荡的水草。 咚,咚,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着周围的房屋,发出了一阵阵的响声。 一头蛮鲸从两幢建筑之间的缝隙里游了出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石方天三人,它的身上渐渐覆盖上了一层淡蓝的光。 它摇动着尾鳍,就准备往石方天三人这边冲撞过来。 呼延雪反应敏捷,抬起了自己的石锤将石方天与赢子羡护在了身后。 咚! 蛮鲸的头部如同冲击钻一般与呼延雪的石锤碰撞到了一起,呼延雪死死地抵住自己的石锤,双手手臂上的肌肉紧实的可怕。 但奈何蛮鲸的冲力强劲,将呼延雪直接震退了好几步。 酸痛与胀麻感从她手臂上传来,呼延雪甩了甩手,望着游了一圈又再次回来的蛮鲸,她的战意也被激发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蛮鲸身上一闪而过,一道巨大的爪痕出现在了蛮鲸的身上,与之前在洞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另一道影子也朝着呼延雪而来。 呼延雪手持巨锤,锤面凝聚上了一股强大的能量,直接轰击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八股猛烈的冲击波朝着四处散开,也吓退了袭来的黑影。 原来那竟是一条章鱼的触手,只不过在触手的前端生着锋利的爪子。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震耳的嘶吼,黑影慢慢遮蔽了整座叹息之城,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头体型与城镇一般大小的章鱼! 它体呈短卵圆形,囊状,每一条触手上都布满了两列腕吸盘,每一个吸盘都似一个成年人般大小。 它的触手似乎只是轻轻地一拍,地面上就出现了一道极深的沟壑,力量之大令人发指。 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赢子羡眼睛都看呆了,直呼了一声妈呀后,便自顾自往一旁逃去,没了身影。 呼延雪并不是什么临阵脱逃之辈,此刻眼中满是战意,她对着石方天沉声问道:“小天,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石方天双眉微皱,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史前巨章,还有它那粗又壮的物体,头脑风暴飞快地转起。 可是对方显然不会给石方天思考的时间,它抬起一根触手照着石方天二人便砸了下来。 强大的风压下,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石方天看到身前一大片地方都被黑影所笼罩。 咚! 触手落下,整个地面四散崩碎,尘土飞扬。 石方天与呼延雪靠着敏捷的身法躲了过去,但即使是这样,仍旧感到后怕。 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点。 章鱼的触手动作在他们看来并不快,可是无论怎么跑却都跑不出它的笼罩范围。 好在最后关头石方天身影连闪,拉着呼延雪往一旁扑去,这才躲过了章鱼的致命一击。 石方天刚想要呼一口气,脊背处却感到一阵寒意,凭着本能的直觉,他拉着呼延雪消失在了原处。 咚!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利爪从后面直接飞了过来,一下子把那的一块花岗岩抓的粉碎。 史前巨章看着身躯庞大,可是它的触手却异常的灵敏,几根触手连番攻击下,让人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石方天往往刚刚躲过了死亡的威胁,下一秒又得快速离开,高度的紧张与急速下降的体力,让他感到了一阵疲乏。 史前巨章这时睁开了它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上下转动着。 而它的举动也提醒了石方天,他赶忙朝着身边的呼延雪问道:“雪姐,你能吸引它的注意力吗?或许我有办法可以对付它。” 呼延雪点了点头,说道:“小天,你放开手干就是了,不用担心我。” 黑色的光芒覆盖上了呼延雪的身体,那件虫后战衣又被她唤了出来,紧接着她冲了出去,对着章鱼喊道: “你姑奶奶在这,别仗着自己粗又壮,有种就和我单挑!” 章鱼双眼看向了呼延雪,它身侧的两条触手同时以飞快的速度刺向了她。 而另一边,石方天借助着章鱼被呼延雪吸引的机会,将寒意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唤出了冰梯。 他要感谢这头巨型章鱼,若不是它的体型如此庞大,石方天也不敢随意使用自己的力量。 他踏着冰梯,一步一步朝着巨型章鱼而去。 第六十章 黑光出,宝藏现! 石方天踏着冰梯,很快就从巨章的身后一步一步靠近,所幸巨型章鱼的注意力全都被呼延雪吸引了过去,这才没发现身后的石方天。 嗖嗖嗖。 石方天纵身一跃跳到了巨大章鱼布满了疙瘩的身体上,他脚上附着的寒意瞬间就将章鱼体表的粘液全都冻结了起来。 章鱼嘶吼一声,挥舞起了自己的触手想要击打石方天,但是奈何他顺着脚下的冰层滑溜了起来,速度极快。 石方天微微前倾着身子,双手握着霜痕剑摆在了身后,像极了忍者奔跑的姿势。 屡屡寒气顺着霜痕剑的剑尖飘散出来,在空中凝结成了一连串的锥形冰柱。 冰柱方一成型,便犹如天女散花一般纷纷朝着章鱼的身体刺去,奈何对方的身体实在过于坚硬,冰刺瞬间碎裂化为了冰渣。 石方天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情况,只靠着区区冰锥绝不可能会对章鱼造成伤害,他这么做另有目的。 从各个方位飞向巨章的冰刺虽然没有伤害,可是却以另一种方式吸引了章鱼的目光。 破碎的冰渣在寒意的连接之下瞬间织成了一张寒冰大网,将它的身体整个捆缚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大网上不断渗入体内的刺骨寒意影响,章鱼发怒了,它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冰网上很快就出现了裂缝,随着它再一次扭动身体,一下子全都碎裂了开来。 冰网与冰锥虽然没有太大效果,但很显然为石方天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这个时候他腾身跃起,朝着史前巨章的眼睛飞去。 他手中的霜痕剑上冒出了剧烈的寒意,石方天周围的水全都凝固住了。 从呼延雪的视角看去,石方天就好像被一把巨大的寒冰剑所包裹,剑尖锋利,噗的一声刺入了章鱼的眼睛。 蓝色的汁液从石方天刺入的伤口处渗出,剧烈的痛苦让章鱼的每一根触手都剧烈地甩动了起来。 痛苦的震耳嘶吼声带起了强烈的冲击,让冰剑上都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裂缝。 咚咚咚! 章鱼的触手疯狂地敲击着地面,呼延雪紧咬着牙,黑色的光芒覆盖在了巨锤的表面,紧接着如同炮弹一般冲向了朝她而来的一根触手。 黑芒如同一张大嘴,啃噬着章鱼的身体,随着轻微的腐蚀声,那一根触手竟然被呼延雪给断了下来! 触手落在了地上,断面处仍旧有黑芒在那蠕动,不多会便被啃食了干净。 呼延雪一击得中,眼中升起了炙热的火焰,她越战越勇,踩着章鱼的断肢接力飞起,双手举着重锤。 锤芒四散,忽又合一,随着呼延雪身形的变幻,一根根章鱼触手的断肢纷纷落在了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石方天从冰剑之中脱离出来,朝着后方飞去,他的周身再次凝聚起了彻骨的寒气。 石方天沉入心神,【野性冲撞】技能发动,散发的寒意将他包裹成了一柄巨大的冰锤。 冰锤一击而下,带着剧烈的冲力,正好打在了那根插入章鱼眼睛的冰剑上。 冰剑借助着这股力量,带着披荆斩棘之势,直接穿透了章鱼的大脑。 就在这一瞬间,史前巨章的动作忽然停滞,紧接着一道道裂纹出现在了它的头上,砰地一声炸裂开来。 随着章鱼被击败,一口仿佛黄金所制的宝箱出现在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面前。 宝箱上镶嵌了许多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随着石方天的触碰,宝箱缓缓打开。 两束金光从宝箱中飞入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身体。 恭喜石方天获得:【唤潮】 【唤潮】:进化使用者的武器,视其本身拥有的能力不同发生变化。 【霜痕剑】加持成功,获得能力【潮汐之触】,即每一次霜气攻击都会幻化出史前巨章的触手进行一次额外的攻击,伤害上限根据使用者敏捷属性值而定。 恭喜呼延雪获得:【巨章铁腕】 【巨章铁腕】:常驻被动,增加使用者物抗40%,魂附抗性30%。 恭喜获得【王城钥匙】 石方天掏出了自己的霜痕剑,发现剑身上多了一道类似于触手的纹路,挥动之间还隐隐出现了幻影。 呼延雪的体表此时覆盖了一层近乎透明的护甲,想来这应该就是铁腕的效果了。 “这宝箱看起来挺值钱的,不知道能不能拿走。” 石方天刚要伸手去拿,却发现宝箱缓缓消散成了点点星芒,融入了地下。 星芒消散,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可是没过多久,整个城镇都开始震颤了起来。 一尊巨大的石像从原处走来,它的身上满是焦灼的伤痕,还有许许多多被腐蚀的痕迹。 那是先前拦住石方天他们去路的泰坦巨人,如今再次看见却是这么的狼狈不堪,甚至连自己的一只左手都不见了。 泰坦巨人走路摇摇晃晃,他的双腿忽然一软,整个向前倒去。 轰隆一声巨响,石像摔得粉碎。 待尘土平息后,石方天走了过去,他跳到了石像摔落的头上,发现上面有一个凹槽,原本应该镶嵌着什么东西,但是此刻显然已经被人拿走了。 “看来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也进来了。” 石方天转身回到了呼延雪身旁,看着她说道。 呼延雪此时早已收回了她的战衣,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巨锤,无所畏惧地说道:“没关系。” 随后她朝着四周看了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随后朝着石方天问道:“小天,那个会长去哪了?” 石方天小跑着在周围转了一圈,一边跑一边喊着:“赢会长,已经安全了,出来吧。” 可是石方天的呼喊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赢子羡没有出现,显然他可能逃到了更远的地方也说不定。 石方天耸了耸肩,对着呼延雪说道:“算了,我们先走吧,一会再回来找他。” ... 圣地中坍塌的神殿旁,古洛格战士们的石雕纷纷破碎摔落,一位美艳的女子仿佛天仙下凡,粉衣舞动,似桃花片片落。 但就像是带刺的玫瑰一般,虽然好看却也极具杀伤力。 一舞一动之间,袖口寒芒乍现,围攻在她身旁的那些战士全都身首分离。 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在剑柄的位置镶嵌着一颗泛着白光的宝石。 随着她跃向空中,剑柄上的宝石发出了耀眼的光,剑身前有一道虚影浮现,那竟是泰坦巨人的重拳! 虽不锋利,可却充满了粉碎一切的力量! 咚! 秋兰一剑而下,地面深陷,直接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粉碎在了其中,化为了飞灰。 而她的目标,那位突出的护卫长,也在余波中被震碎。 抚摸着自己的剑身,秋兰雅然一笑,自言自语道:“嘻嘻嘻,从那傻大个石像上拿来的宝石果然威力巨大,不仅增加了我30%的力量,还能附带它的攻击。” 她扭着腰身,一步一步走到了坍塌的神殿前,在那里正有一个黄金所制的宝箱缓缓浮起。 金芒闪过,但令秋兰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或是神秘的武器,仅仅只有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卷。 “切,真倒霉。” 秋兰啐了一口唾沫,她拿起羊皮纸卷慢慢打开。 渐渐地,秋兰的眼神亮了起来,原先因为没有得到宝物的失望全都一扫而空,她的狂笑声在神殿周围回荡。 只见羊皮纸卷上写着: 七岛之厄,终结之时,黑光出,宝藏现。黑光将吞噬一切,如同无止境的深渊。 吞噬的黑光,那极有可能就是组织上要求寻找的黑洞武器,看着被自己搜寻到的重要线索,秋兰如何能不狂喜。 她紧紧握着羊皮卷,往远处的王城走去。 第六十一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圣地内的王城位于中央的最上区,这里到处都是精美的建筑与雕塑作品,还有各种各样的文化遗留物。 银灰色的鱼群穿梭于每一座房屋、每一片田地。 带有中世界富宅风格的建筑群围拢着正中间的城堡,像是群星拱月一般。 城堡的大部分已经坍塌,岁月的痕迹镌刻在了每一处破碎的地方,似是在告诉着人们这里曾经有多么的辉煌。 王城的入口处,一男一女正在四处张望着。 “我说小天,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呼延雪到处吸着鼻子,因为就在她刚刚进入王城的时候,隐约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香气中还夹杂着血腥的臭气。 石方天看着呼延雪,他也尝试着嗅了起来,可要论起嗅觉的灵敏度,石方天是远远比不上呼延雪的。 他略显沮丧地看着呼延雪说道:“雪姐,我的鼻子是不是废了,怎么一点都没闻出来。” 呼延雪摇了摇头,因为这个时候,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也消失了。 周围很安静,或者说是一种死寂,原先在远处还能看见的鱼群,此时都已经消失不见。 这里有些不对劲,与圣地的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少了生命的气息。 石方天在四周探了探,他靠近一旁的屋子,爬满贝甲的墙面上覆盖了一大片腐蚀的焦痕。 这种痕迹石方天见过,在那尊泰坦巨人石像的身上也有类似的伤痕。 “这么说我们掉入洞穴后听见的巨人咆哮声,就是因为石像发现了其他人并且与之交战了?” 石方天微眯着眼睛,看来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他不禁在心里为镇长感到担忧,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些不速之客的突破而受到伤害。 呼延雪走了过来,她抚摸着墙面上的焦痕,沉下了心神感知起来,随后面对着石方天,说道:“这上面的腐蚀之力与我的类似,只不过差了许多。” 随后她抵着脑袋回忆起来,擅用这种能力的人呼延雪有一些印象。 虫灾!对,是虫灾! 呼延雪想起来了,虫灾部队最惯用的便是唤虫了,而且他们的能力多多少少都会带有虫毒的腐蚀性。 “虫灾么,这么说来,他们出现在莲池盛会就不是偶然了。”石方天如此想着。 利用了两股势力的碰撞,借此削弱双方实力,随后渔翁得力进入圣地,可谓是一手好棋。 只不过对方没有料到其中的变数,石方天与呼延雪竟然会帮助格洛商会。 “牺牲了三名队员,就为了进入这里吗?也不知队长是谁,还真是够狠的。”石方天感慨道。 此时,远处城堡内忽然闪过了强烈的光,甚至还能看到爆炸产生的火焰。 交战了? 就像是一名富有经验的垂钓者般,石方天眼神深邃,他拉过身旁的呼延雪,悄悄地叮嘱了几句。 既然你们喜欢坐享其成,那么此时此刻就让我来当一回渔翁,看着河蚌相斗吧。 城堡内的爆炸接连不断,产生的气浪更是让秋兰连连退了好几步,望着面前不断逼近的王国护卫法师,强硬如她都感觉有些吃力。 破损老旧的法袍裹着一具具干裂的骷髅,它们手中或是拿着木杖,或者捧着古籍。 即使早已死去,它们仍旧在守卫着这座城堡,这座代表了古洛格王国荣耀盛世的城堡。 城堡内似乎并没有被水所吞没,炙热的火球汇聚成了连环的火网,从法师们的手中凝聚后扑向了秋兰。 秋兰俏眉微凝,她手中的长剑虚影连连,泰坦巨人的重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向着火网迎了过去。 这些法师大多参加过无夜祭典,获得过美神之力的加持,所以它们释放出的火焰并非区区虚影所能扑灭。 即使重拳轰击之下产生了层层气浪,但火焰迎风而长,直接将虚影吞没。 火网蔓延成了火海,王国护卫法师们的手中又凝聚起了新的能量,其中隐隐能够听到暴风的声音。 法师们并没有各自为战,它们似乎心灵相通,共同使用同一种法术,使其威力成倍增长。 坐以待毙向来不是秋兰的性格,她朝后跃起,双手摆开架势,袖口之中不断涌出黑色的浪潮。 那是甲虫,黑色的甲虫。 铺天盖地的黑色小虫仿佛飞蛾扑火一般,不断冲入了火浪之中,很快就被火焰所吞噬。 但是它们并不是白白送命,当这些小虫死亡之前,它们的身体忽然膨胀了起来,随着一声轻响直接爆炸开来。 暗绿色的体液飞溅,落在地上发出了呲呲呲的响声。 随着爆裂的小虫越来越多,这些暗绿色的体液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法师们的身上。 它们的法袍历经了这么多年,早就没了当初的防护能力,很快这些王国的护卫者们就被腐蚀了个干净。 火焰消散了,只留下了满地的焦土还有一地的残骸。 战斗胜利了,可是秋兰却并不高兴,她朱唇微启,说道:“死这么多年了还不安生,害得老娘我仅剩的虫子都用光了。” 秋兰哼了一声,她看向了面前那扇鎏金色的大门,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门后是古洛格王国的秘密,是国王私人的藏宝阁。 她一脚踹在了上面,这扇封闭了许久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尘埃四起,却挡不住金灿灿的光。金制的各色摆件堆满了王座旁的地面。 沾满蛛网的王座上,坐着曾经的王者,头戴金冠,身披战袍,可是他的胸口却插着一柄黑色的长剑。 长剑上仍旧覆盖着一层邪光,甚至连王座上骷髅的骨骸也被染成了灰黑。 秋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黑色长剑,从上面她可以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能量。 她现在手中的武器,即使镶嵌了巨人的宝石,在这柄黑剑面前,也宛如垃圾一般。 秋兰笑了起来,极尽魅惑,她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好,不但获得了黑洞的线索,还顺带能拿到神器。 她扭着腰走到了王座前,一脚踹在了骷髅上,双手紧紧抓住剑柄,咬紧牙关浑身用力。 黑剑被拔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黑剑上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声响,仿佛亡灵们即将要破开空间,入侵到这个平和的世界。 秋兰握着剑柄的手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灼痛,她惊叫一声松开了双手,黑剑落在了地上。 光芒散去,黑剑上的能量也消失了,就像是一柄寻常的铁剑,再无半分先前的威力。 秋兰刚要咒骂,一个儒雅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她嘴角一撇猛然转身,两枚发针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来人。 可是渐渐的,秋兰脸上的神色凝固了,变得异常慎重。 那两枚发针凝结在了来人的面前,他笑了一下,一股能量波动将发针完全粉碎。 “好久不见了,虫灾的秋兰队长。” 赢子羡朝着秋兰微微欠了欠身子,他与先前并无半分差别,可却让人再不敢轻视。 秋兰紧紧地盯着赢子羡,她急急忙忙问道:“你不是npc吗?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赢子羡挑了挑眉毛,他忽然高声笑了起来,随后自言自语道:“npc?npc?哈哈哈,确实,我现在的状态应该被称为npc吧。” “想要知道你们的身份很简单,你的队员们大肆破坏,随意行动,甚至还混入了净莲教,动静这么大,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赢子羡依旧微笑着,他眯着双眼,沉声问道:“我的身体怎么样?踹起来的质感还不错吧?” 秋兰心中一惊,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紧接着周围的景物都在飞快向前,天旋地转。 她被忽然闪身到面前的赢子羡一脚踹飞了。 第六十二章 让你叫我npc 赢子羡站在秋兰的面前,抬起腿便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一下,两下,三下... 秋兰秀目圆睁着,从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根本说不出话,她的手在一旁摸索着什么。 嗖。 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的长剑,她朝着赢子羡的腿便砍了过去,哪知对方早已离开,站在王座旁戏虐地看着倒地的秋兰。 满脸污渍,原本盘在脑后整齐的长发杂乱散落,秋兰的粉衣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污秽。 秋兰站起身来,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向来高傲洁癖的她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怎能让她不恼火。 可是赢子羡好像根本没有把秋兰放在眼里,他转头自顾自地看着坐在王座上的骷髅,伸出手温柔地触摸着。 金色染血的王冠,还有那身战袍,充满了回忆。 赢子羡一边围着王座走着,一边朝着面前的空气说道:“你可知这王座上的人为了整个国家付出了什么?” 秋兰显然对赢子羡神神叨叨的话并不感兴趣,她看向赢子羡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秋兰一跃而起,剑花在空中绽放,花朵中隐隐能够感受到锋利的光,那是有了雏形的剑意。 “他带领着自己的护卫队,抵御了一波又一波外敌的侵袭。” 赢子羡仿佛没有看到秋兰似的,仍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就在秋兰的剑尖即将触碰到赢子羡额头的时候,他抬了抬手。 赢子羡的手指紧紧地夹住了长剑,秋兰无法再进分毫。 随着他食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荡起的涟漪将长剑生生震断。 散溢的力量轰击在了秋兰的身上,她仰头喷出了一口鲜血,连连后退。 “我的武器,我的武器!你不是npc吗?为什么能够毁坏我的装备?” 此时的秋兰哪还有先前的从容,她惊慌失措,心中骇然。 自己刚刚那一击虽然看上去十分简单,可却是凝聚了她本身超过大半的气力,加上泰坦巨人宝石的加成,就算不是毁天灭地,也能摧山翻海。 可是赢子羡只风轻云淡的一下,就轻轻松松地防下了自己的攻击,甚至还能够震碎武器。 这明明是在游戏里啊! 赢子羡看向秋兰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他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向你这个粗鲁的女人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紧接着他一手插入了骷髅,在秋兰惊讶的眼神中,骷髅化为了萤光,进入了赢子羡的体内。 此时的他带着皇冠,身上披着战袍,好不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他低下了头,眼神中充满了凶狠,沉声对着秋兰说道:“npc,npc,我最讨厌别人这么说了!” 两道寒芒闪过,速度快到连秋兰都看不清楚,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便只感觉到双臂撕裂一般的剧痛。 她的双手竟然齐齐被砍断,鲜血直流。 “你应该不会想到,一个游戏中的npc,会对像你一样的玩家下手吧?” 赢子羡低沉的声音在秋兰耳边回荡着,这是她最后听见的一句话,随后便只看到了翻转的天花板,还有一双逐渐走远的脚。 “不过我还是要再次谢谢你,拔出了那柄诅咒之剑,我才能够夺回属于自己的力量。” 赢子羡的大剑上并未沾染任何的血液,出手之快可见一斑。 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走到了秋兰的残尸前轻轻一握,一股诡异的波动摧毁了她的尸身,甚至还侵入了游戏设备中。 同一时间,“葬仪屋”某一房间内。 “快!快!秋队长的心跳频率太低了,医疗组呢?快叫医疗组过来!” “来不及了,秋队长的神经反应已经消失了,趋向于脑死亡,救回来也没用了。” “怎么回事,游戏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造成脑死亡呢?” “关心这些干什么,这都是研究组做的事情,况且秋队长任务失败了,也难保不会被处理掉。”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懒洋洋地说道:“还不赶紧抬出去?” “是!是!林队长!” 这些人手忙脚乱抬走了秋兰尸体,林队长阴阳怪气地说道:“虫灾,哼,果然如同小虫一样毫无用处。就让我蛇灾部队来告诉你,如何才能优秀地完成任务。” 就在林队长戴上游戏设备的时候,游戏内的石方天正在一步一步往城堡内走去。 石方天与呼延雪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城内打斗的动静消失后,才慢慢往里靠近。 现在他们站在了一扇鎏金色的大门前,与其一门之隔的赢子羡看着手中的大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意覆盖在了石方天的双手上,慢慢地伸向了金色大门的门把手。 吱呀一声,门开了,却不是被石方天推开的。 “两位英雄,是你们啊,刚刚那头巨大的章鱼吓死我了。” 赢子羡一脸地惊慌,拍着胸脯,仿佛他还未从史前巨章的阴影里走出来。 石方天用眼睛的余光朝着门内张望着,却只看到了整洁的地面还有一堆金灿灿的器物。 他随后看向了赢子羡,问道:“赢会长,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什么行为诡异的人?” “有啊,有啊。” “在哪?会长你能方便告诉一下吗?” “就在我面前啊。” 看着脸色渐渐冷下来的呼延雪,赢子羡咽了一口唾沫,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话,带着歉意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嘿嘿嘿。” 接着他咳嗽了两声,正经地说道:“说实话,我确实听到了有人在不远处打斗,但我因为太过害怕,一直躲在这里面,所以后面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呼延雪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她追问道:“会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还未等赢子羡回答,石方天就说道:“我们站在这门口说话也不合适对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休整一下?” 赢子羡看着石方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他点着头,拉着二人就往门内走去。 石方天一边走着,一边四处看着,整个房间内都十分整洁干净,空荡的王座上还放着一柄大剑。 三人找了一处还算合适的地方,坐了下来。 赢子羡慢慢地告诉了二人,他所看到的事情。 “当时那头巨大的章鱼,真的快要把我吓死了,我想着有两位英雄在,肯定没有问题。” “于是我就准备去找一些好吃的,好喝的,一会过来犒劳你们。” 赢子羡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具有说服力。 “结果我看到有一个女人拿着一柄长剑,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宝石,往城堡那走去。” “我想要跟着看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她就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直接回过了头目露凶光。” 赢子羡此时脸上满是后怕,甚至眼眶还红了起来,他继续说道: “我当时想要与她讲讲道理,谁知脚下一滑,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随后便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 “等到外面声音消失的时候,我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两位英雄站在外面,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石方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赢子羡的话听上去并不怎么靠谱,但石方天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来欺骗自己。 况且他们格洛商会的声望还是【友善】,作为商会会长的赢子羡应该会帮助他们才是。 石方天朝着赢子羡歉意地笑了一下,说道:“抱歉了会长大人,让你受惊了。你只是一个商人,我们本应尽自己的能力来保护你,结果却让你遇到如此惊心的事情,还请你原谅。” 赢子羡赶忙摆起了手,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本也怪我不对,好好的一个商人来这里掺和干嘛。” 紧接着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一拍大腿说道:“我刚刚没事瞎溜达的时候,在王座的后面发现了传送阵,我们可以从这里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石方天与呼延雪心中一震,看向赢子羡的目光中多了些友善。 他们二人同时拍着赢子羡的肩膀,口中说道:“不错,不错。” 第六十三章 结盟 石方天在藏宝室内转了好几圈,原本脸上兴奋的神情也在渐渐淡去。 放在王座两侧的三个金色宝箱,竟然都已经被人打开,里面空空如也,显然原先的东西已被拿走。 他不甘心地锤了一下大腿,叹着气,说道:“早知道就不整什么河蚌相争渔翁得力的馊点子了,现在可好,什么都没捞着。” “小天,别这样想,我们先前不是还拿到了几样东西吗?” 呼延雪走到了石方天的身边,安慰着说道。 赢子羡此时也慢慢朝这边走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看了看石方天,说道:“两位英雄,这卷羊皮纸是我在王座附近找到的,你们看看是否有用。” 石方天接过了羊皮卷,只见上面写着: 七岛之厄,终结之时,黑光出,宝藏现。黑光将吞噬一切,如同无止境的深渊。 看着上面的文字,石方天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他自言自语道:“七岛,宝藏,说的应该就是先前镇长提到的七岛宝藏的事情。但是黑光又代表了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净莲教花莲风临死前最后的攻击,那个诡异的黑色光球莫名出现在了石方天的脑海之中。 黑光吞噬?黑色光球,难道是黑洞? 一瞬间,许许多多繁复杂乱的信息全都涌进了石方天的大脑。 智慧女神弗纳企图连接其他的位面,星河中的异族宇宙之子来到了这个世界; 星河之力带着诡异的黑光,黑洞的力量散步在了各个角落; 黑洞,石方天父亲最后的研究项目,正是黑洞武器!那是瞬间可以毁灭整个国家的恐怖武器! 过多的信息让石方天感到头痛欲裂,他捂着脑袋瘫坐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呼延雪赶紧跑了上来,轻轻地靠在他的身边,不断地安抚着石方天的背。 “小天?小天?” “雪姐,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累了。” 石方天就像是刚刚经历过大战一样,满脸的疲惫,他坐在了一旁,手里紧紧拽着那张羊皮纸,闭目养神。 赢子羡坐在另一侧,他看着石方天的目光中,暗藏着不明的意味。 过了许久,湖心岛上的传送阵亮了起来,石方天、呼延雪与赢子羡三人从其中走了出来。 可是看着周围满地的狼藉,还有尚未干透的血痕,石方天的心又吊了起来。 “不好!难道镇长他们出事了?”石方天暗道不妙,他赶忙顺着地上的血迹探寻着。 赢子羡脸上无悲无喜,他看着往前狂奔而去的二人,又扫了一眼遍地的狼藉不堪,眯起了眼睛看向某一处地方。 仅数息的功夫,他便收回了目光,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往前走去。 半响之后,赢子羡方才盯着的那片乱石堆后,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走了出来,衣服上黄色的纹路恰好组成了蛇形。 粗眉倒竖,斜眼歪鼻,倒也算得上是一位奇男子,此时他看着赢子羡的背影,喃喃自语:“看来事情不太妙啊,得赶紧报告队长才行。” 可是他刚走出没几步,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已被鲜血染红,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湖心岛莲池盛会的比武场内,观众席上早已空无一人。但在先前呼延雪比试的擂台上,却垒起了一堆尸体。 他们服饰统一,全都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带着黄色的虫形条纹。 每一具尸体的脖颈处都有一道细密的血痕,一剑封喉,干净利落。 寻常人若是在同样的位置击出这一剑,伤口势必会因为死者的挣扎而皮肉下翻。 可是这里尸体上的剑伤却异常平整,从外面仅能看到一条极细的红线。 死者的脸上没有太大痛苦,面色如常,就好像死亡前的最后一秒还在说着自己的话,还在仰头打着瞌睡。 此人出剑之快,手法之凌厉,能够让死者被割喉而不自知,实属罕见。 “看来虫灾这次是踢到硬板了。”石方天暗想道。 他的脑海中甚至还浮现出了画面: 虫灾的一群队员们手持利器,凶神恶煞地盯着对面形单影只的男子,男子头戴斗笠身着麻衣,在那不停地咳嗽着。 “一个瞎子还来这边逞强?快滚开!” “就凭你也敢与我们虫灾作对?把你身后的孩子交出来!” 其中一名队员甚至还走到了男子的面前,做着各种侮辱的姿势,嘲笑着他。 男子的手搭在了剑鞘上,随着寒芒一闪,整个画面定格了。 男子的身影不停地在人群中闪动着,随后长剑在手中转了一圈,潇洒地收刀。 没有鲜血,没有哀嚎,他们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红线,一个一个倒在了地上。 北风吹来,男子压低了斗笠,沙哑地说道:“井底之蛙还想要窥探世界?不自量力!” “小天?小天?你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呼延雪的声音一下子把沉浸在自己想象世界里的石方天拉了回来,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嘿嘿傻笑起来。 “没事,没事。我只是在想,能不能找个机会认识一下杀死虫灾的这位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石方天与呼延雪赶忙扶住身边的石柱。 净莲湖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之间波涛汹涌,湖心岛周围的七座岛屿随着浪潮不断变化着位置。 一座座覆盖了水草,爬满了贝甲的断裂石桥从湖底升了上来,它们相互拼合着,将这七座岛屿与湖心岛连接了起来。 湖心岛周围的这七座岛屿,每一座都被异彩所笼罩,仿佛上面藏有无尽的财富。 真可谓是七岛出,宝藏现! 宝藏在前,哪有不探的道理,况且还可能涉及到黑洞的秘密,石方天操起霜痕剑便拉着呼延雪往一侧走去。 刚踏出两步,石方天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对着赢子羡说道:“赢会长,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商会吧,那里比较安全一些。” 哪知赢子羡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特意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两位英雄你们去吧,祝好运。” 石方天点了点头,他与呼延雪二人朝着其中一座飘落着雪花的岛屿飞奔而去。 望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身影,赢子羡背着手,朝着面前的空气说道:“老鬼,看了这么久,你也该出来见见老朋友了吧。” “哈哈哈哈,你的感知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啊,只是不知我现在该称呼你为国王殿下,还是会长大人?” 在赢子羡的身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诡异地扭动了一下,一位白须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大笑着出现了。 赢子羡慢慢转过了身,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他说道:“国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经营我的商会,安享晚年。” 白须老者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他的双眼却精光一现,说道:“当年的债也算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赢子羡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滔天杀气,他周身无论是空气还是脚下的地面全都被杀意污染。 但转瞬之间,他又将杀气收敛了回去。 “古洛格王国的溃败,责任在我。” 赢子羡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但我不会放过那个叛徒,这就是我还留在这里,还留在这款游戏里的原因。你不也是一样吗?沉阁主。” 白须老者哈哈大笑,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赢子羡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石方天二人的方向,沉声问道:“你我二人是否还如当年一样,要斗个你死我活?” “今时不同往日。外敌当前,我可没心思再与你这老泼皮纠缠。” 白须老者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赢子羡微微一笑:“呵呵呵,你这流氓倒先说起我来了。也罢,我知你爱看书,从今日开始,星辉阁藏经楼内你可以随时去翻阅。” 赢子羡依旧还是冷着脸,但是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显然还是心动了。 星辉阁藏经楼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可是搜罗了大半个世界或是稀有或是诡秘的典籍,寻常人别说是翻阅了,连靠近都不行。 “老泼皮,我那还有几柄不知放了多久的破烂武器,我挺嫌碍事的,得空你帮我处理掉吧。” “算你识相。”白须老者心中说道。 古洛格王国国王多年的珍藏武器,即使称不上神兵,那也绝对是削铁如泥的宝物。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身形一阵模糊,消失了。 暂时的结盟,达成。 第六十四章 你是小船,说翻就翻? 雪絮翩飞,一舞动天。 莫说是新醅的甜酿,就算是陈年的老酒也品不出此时美景的层次韵味。 奈何美则美矣,雪花的边缘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片落下,都隐含着刀光剑影的血味。 浓浓的血腥气弥漫在了空中,这并非是岛上原来所有。在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面前的地面上,数具尸体正在冒着热气。 他们的周身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上那件带有黄色蛇形条纹的青衣早就被割烂了,鲜红汇成了小流,难怪石方天与呼延雪一上岛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此时风向忽地一转,雪花翻卷,一场暴雪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袭来。 削肉断发的雪花刮在呼延雪一身健壮的肌肉上,发出了金铁交接的声音,偶能看到些许迸溅的火花。 呼延雪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身体,这些雪花对于她来说,就如同是挠痒痒一般,甚是舒爽。 石方天周身的寒意,与雪花心意相通了起来,它们就像是自发地一般全都刻意避让着石方天。 岛上白茫茫的一片,无论是崎岖的山、蜿蜒的涓流还是竹屋亭楼。 也就是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能够在这岛上行动自如,换作是实力不济的其他人,恐怕就会像地上这些尸体一般,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一命呜呼。 不过奇怪的是,即使雪花再锋利,也无非只能造成划伤而已,那尸体上的贯穿伤是... 就在石方天思量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道灰影从旁闪过,在空中连折三次,朝着他的腰部袭来! 只听得当啷一声,灰影撞在了呼延雪横出的石锤上,反弹了回去。 在纷飞的雪花中,灰影落了下来,那是一种类似于海龙的生物,体细长,呈鞭状。 全长约两米,躯干的部分呈现七棱形,尾部则是四棱的形状,后方渐细。 最可怕的是它的头部,头长而细尖,有着如针般的口器。 “反应速度尚可,只是二位这冰天雪地,不在暖和的地方呆着,来这里受苦干什么?”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柳眉桃眼,情意绵绵,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衣服的后背绣着海龙的图样。 石方天的心咯噔一跳,方才他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可是这名男子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石方天还是向前走了两步,对着男子抱拳说道:“在下石方天,旁边这位是我的同伴呼延雪,我们二人无意冒犯前辈,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男子挑了挑眉毛,显然没有想到石方天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前辈这种称呼太怪异了,我姓司空,单名一个言。” 他顿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这些尸体的旁边,轻轻挥了挥自己的衣袖。 只见满地的雪花忽然直接腾空而起,将这些尸体全都卷到了空中。飘散在空中的白雪围绕着尸体飞速地旋转了起来,像极了白色的龙卷。 在龙卷的中央,石方天能够隐隐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吸力,带着一点星辰的气息,将尸体全都吸收了进去,一点不剩。 司空言拍了拍手,说道:“现在碍眼的东西没了,不知二位可否愿意与我去小酌一杯?” 石方天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司空言刚刚那一手显然是故意露给石方天与呼延雪看的,目的在于警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司空言敌我不明,这个时候他突然发出邀请,他们能够拒绝吗? 石方天冲着司空言带着歉意说道:“言哥,对不起,我刚刚想起家里还煲着汤,再不回去关火可就糊了,要不...” 话还未说完,石方天就感觉到对方眼中射来的杀意。 石方天有无敌的技能,呼延雪还有着虫后战衣,比拼起来应该不会落入下风,可是石方天并不清楚对方有什么能力,贸然开战实属不智。 “要不我们就陪着言哥一起喝一杯吧,开心嘛。汤糊了就糊了,大不了换房子。”石方天赶紧把话给圆了回来。 司空言这时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带着二人来到了亭台小筑内。 一桌,四椅,简约而不简单。 石雕的圆桌上放着白玉的酒壶,两个酒杯倒扣着,而另两个里面则尚存有温热的酒液。 司空言举起酒壶,将那两个倒扣着的酒杯翻转了过来,醇厚清香的青色酒液流下,不禁使人想要一品其中的滋味。 “这一壶【九露寒霜】可是世间难得的珍酿,今日也是我与二位有缘,我敬你们一杯。” 说着司空言拿起自己面前尚存有酒液的杯子,斟满后一饮而尽。 眼见对方已经如此,石方天与呼延雪也不好拒绝,纷纷饮下了杯中的美酒。 石方天想着,按照对方的实力,要杀他们不会很难,应该不至于会去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好!” 看着二人饮下,司空言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既然酒已经喝过了,那就请二位葬身于此吧。” 什么! 石方天心中大惊,这是什么套路?先笑嘻嘻地邀请他们去喝酒,随后忽然翻脸。 大哥你是友谊的小船吗,说翻就翻。 “不过倒也有个其他的法子,你们二人不使用武器,与我这宝贝打上一打,若是你们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司空言面色依旧,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差点忘了,【九露寒霜】虽是珍酿,可本身却有着极其强烈的寒毒,虽然一时不会发作,但若没有【阳玉温液】的中和,毒发是迟早的事情。” 说着,司空言就举起了一个青瓷的小瓶,说道:“打赢,就给你们。” 石方天与呼延雪的心都纷纷沉到了谷底,大意!还是太大意了! 怎么办?现在不打都不行了,不用武器面对这头海龙尚且还有存活的希望,若是不打等着毒发,那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 石方天与呼延雪对视了一眼,口中吐出了一个字:“打!” 霜痕剑与符文石锤被二人扔在了地上,他们空着双手走到了一旁,每一步都沉重而压抑。 司空言惬意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朝着空中略一挥手,这漫天的霜雪忽然之间就停了下来。 站在他身侧的那头海龙,噌地一声就冲到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面前,双目露着不善。 “龙儿,开始吧。” 随着司空言的一声令下,海龙化为了一道灰影,朝着二人直射过去! 顾不得多想,呼延雪将石方天护在了身后,浑身肌肉暴涨,她展开双臂做出了擒拿的姿势。 石方天并没有闲着,虽然他没了武器,可是依旧能够催动寒意。他控制着周围散落的雪花,将一缕寒意渗透进了地下。 灰影仿佛长鞭,在空中九曲三转,每一次转折都能听到破空的声响。 响声震天,声声锤心,望着迎来的灰色长鞭,呼延雪大吼一声,双手一把抓住! 砰! 可换来的却是呼延雪被抽飞的身子,还有满手的血肉模糊。 海龙身上突起的甲壳,还有它迅猛的力道,让它腾飞起来的时候仿佛长锯。 虽然呼延雪防御很高,可她仅靠一双肉手便想要与之对抗,显然极难。 第六十五章 司空言的心意 眼瞧着呼延雪被击飞到一侧,海龙并没有就此罢手,它的身形不断变化,朝着呼延雪抽去。 灰影过处,风声如涛,怒号不断。 “给我停下!” 石方天大吼一声,原先渗入地下的寒意如同泉涌,化作了一只半透明的大手,紧紧地拽住了海龙的尾部。 冰晶凝结,连海龙的行动都因此而停滞了下来,但那也仅是数息的功夫,不多会它便扭动起了身子,将覆体寒冰全都震碎。 虽然时间很短暂,不过对于呼延雪来说足够了。趁着海龙被冻结的瞬间,她快速地吞了口血药,匍匐在地如同猎豹。 紧接着呼延雪一跃而起,浑身覆盖上了一层黑芒,光芒闪过,虫后战衣加身的她一把将海龙扑倒。 海龙的身体才刚一接触到地面,便被层层寒霜覆盖。 海龙想要扭动身子,可呼延雪拑住它的双手仿若铁腕,双臂青筋爆起,死死地按住了海龙。 冰霜破碎,但转瞬之间又有新的寒冰覆盖上来,周而复始。 石方天周身都被淡蓝色的光芒笼罩着,他调用了浑身的能量,紧咬着牙,满头大汗。 呼延雪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的脸涨红着,显然要控制住海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石方天尝试着让寒意侵入海龙的身体,以此来削弱它的行动能力,可是对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海龙嘶鸣一声,浑身竟然爆起了光芒,一股撕裂之力让呼延雪不得不松开了双手。 咔咔咔。 覆盖在海龙身体表面的冰层在瞬间崩裂,它借助着地面跳到了空中,将身体弯成了一个环形。 背上的甲壳立了起来,随着它环形身体的高速旋转,如同子弹般激射而出。 突突突。 寒风凛冽,却不想被这一片片甲壳所划破。仿佛是机关枪一般,朝着石方天二人射去。 速度之快,让这二人根本没有时间闪躲,每一片甲壳上都附有特殊的波动,威力甚至要大过寻常的子弹。 生死一瞬间,石方天反倒沉下了心神。碧蓝色的冰晶在空中闪着光,相互连接组成了一道道厚实的盾牌挡在了二人的面前。 甲壳与冰盾的相触,并没有爆发出剧烈的响声或是壮观的景象,反倒像是羞涩的青年擦肩而过。 冰盾并没有能够阻挡住甲壳前进的步伐,眨眼之间三层冰盾便破碎成了渣子,随着风消散了。 还剩下最后两层寒冰,还在苦苦地支撑着。 呼延雪伸出了双手触摸在了冰盾之上,黑芒顺着她的手爬向了寒冰,覆盖在了上面。 消融,像是冰雪消融的声响传来,因为【腐蚀之息】的存在,甲壳在眨眼之间融化,蒸发。 海龙越转越快,仿若是一场暴雨,只不过雨点变成了甲壳。 随着不断地消解融化,黑芒也开始渐渐黯淡起来。 咔擦。有些没能完全被溶解的甲壳击在了冰盾上,一道道裂缝出现在了上面。 呼延雪涨红着脸,此时的她喘着粗气,有些后继乏力。石方天也是如此,他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连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随着裂缝越来越多,在石方天与呼延雪身前的最后一道防御破碎了。 那是希望的破碎,是生命的终结。 石方天闭上了眼睛,他只希望游戏的机制没有改变,在死亡后能够从墓园内复活。 呼延雪则直视着空中的海龙,她不甘心,不甘心因为这样的方式被击败。 “精彩,精彩。”司空言拍着手走了过来。 石方天睁开了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周围,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我没死?” 刚刚海龙的那一击,那些临近身体的甲壳是如此的真实,自己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呼延雪看着走近的司空言,神色不善,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略一招手,深埋入地下的甲壳慢悠悠地飞到了掌心之中。 他捻起一片放在了二人的面前,说道:“甲壳本没有任何威力,甚至脱离了龙儿的身体后会变得极为柔软。” 那一片甲壳在司空言的手指之间,仿佛一张随风飘荡的纸,很柔很轻。 司空言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所以也并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这些甲壳之所以看似坚硬,威力巨大,其实并非是因为龙儿的旋转,而是因为【气】。” “气?”石方天眼睛一亮,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司空言的意图,当即往前走了两步,抱拳躬身说道:“还请前辈明示。” 言语之间,充满了尊敬。 司空言笑了一下,说道:“【气】,用你们的理解,可以认为是一种能量,一种赋予物体新生的能量。” 他依旧捻起手中软绵绵的甲壳,一股隐隐的波动散开,这片甲壳忽然立了起来,表面甚至还泛起了金属的光泽。 “这就是将【气】覆盖在上面的结果,可以使其坚如钢铁。破开你们防御的并不是所谓的甲壳,那只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关键是【气】。” 司空言转过了身,他看似走的很慢,却在一步之间回到了亭台。 好一招缩地术! 他拿起了酒杯,又再次回到了二人的面前。 “利用这杯酒液,若换作是你们,该如何杀敌?” 司空言举起了杯子,看向二人。 石方天略一思索,回答道:“若是我来做的话,会将寒意渗入其中,使其化为冰刃。” “那你呢?”司空言看向了呼延雪。 呼延雪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用砸的行吗?” 司空言哈哈大笑起来,他摇了摇头,说道:“酒液化刃,虽是不错的选择,可是仍旧略显笨重。若是能用上【气】,则可以延伸出无数种可能。” “你们看好咯!” 司空言话音刚落,便看到他杯中的酒液飘散了起来,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化为了水雾散了开来。 水雾飘向了一旁的岩石,将其环绕了起来,就在下一刻,每一滴飘散的水珠都在转瞬之间伸长,化为了一根根寒刺。 也就是在一瞬间,成百上千根冰刺贯穿了坚硬的岩石,冰层覆盖在了岩石上,崩碎,破灭。 “嘶...”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太可怕了,谁能想到看似无害的雾气,竟能变成夺命的杀器。 司空言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他对着二人说道:“这只是【气】的基础运用,若你们能够将其融入自己的攻击方式中去,我想威力会比刚刚演示的要大许多倍。” 听完司空言说的话后,石方天与呼延雪的心中都升起了强烈的期待与兴奋。【气】,一种从未听过的能力,却能让人在瞬间蜕变。 石方天再次朝着司空言弯腰致谢,感谢对方的不杀之恩。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若非是司空言在最后收回了【气】,让甲壳重新变为柔软的模样,此时自己早已千疮百孔了。 “前辈,我们此时都已身中寒毒,不知能否...” 司空言打断了石方天的话,他沉声道:“你们并未赢得比试。” 随后他却又笑了起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不过难得这么精彩,我就告诉你们实话好了,其实...” “那只是普通的酒而已,而且我更喜欢你们叫我言哥,哈哈哈。” 司空言背着手往亭台走去,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二人。 什么!打了这么久你告诉我,刚刚一切都只是吓唬而已? 司空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清澈的酒液,朝着二人说道:“你们想学【气】吗?” 石方天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赶忙拉着呼延雪的手跑到了司空言面前。 教练,我们想学! 第六十六章 队友情深,呵呵。 看着脸上洋溢着强烈求知欲望的石方天与呼延雪,司空言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说道: “没问题,想学【气】很简单,我的龙儿在那等着你们,去吧。” 看着在那哼哧喘气的海龙,石方天咽了一口唾沫。 “言哥,你认真的吗?” “当然,对了,不许用武器哦。” 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眼中燃起热火,朝着海龙一跃而上... 净莲湖另一座被黄栌色光芒所笼罩的小岛上,蛇灾的一行小队正在向前探寻着。 他们一共三人,两男一女。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子,虽然很注重保养,但是眼角的细纹还是让她看上去十分显老。 紧跟在她身后的矮个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理着平头,看上去像极了一名中学的学生。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则是一个胖子,左手还拿着一只烤猪蹄在那啃着。 “陈小子,王饭桶,你们两个倒是快点啊。”走在最前面的田琳回过了头,皱了皱眉毛。 陈子辛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道:“田姐,这才刚刚结束战斗,你就不能让我们歇会?” “就是啊,打了这么久,我都饿了。”王鱼擦了擦自己油腻腻的嘴巴,摸着肚子说道。 在他们的身后,是遍地的豺狼野兽,但都已经死去,满地的血污。 田琳不屑地冲着二人撇了撇嘴,说道:“哟,你们还真是柔弱啊,区区几只畜生就让你们筋疲力尽了?” 几只?那明明有上百好嘛。 看了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田琳,陈子辛心中暗骂:“你一个只会看戏的娘们,打的时候都是我们在出力,现在倒开始埋怨起来了?” 王鱼脸上笑嘻嘻,心里马麦皮。 他同样十分不爽,特别是田琳每次看到他,都喜欢笑称他为饭桶。 “哎,算了,看你们这副没用的样子,还是坐下来休息休息吧,谁让我这么人美心善呢。”田琳摸着自己满是麻子与坑洼豆斑的脸,自恋了起来。 陈子辛与王鱼对视了一眼,偷偷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他们二人其实并不想与这个女人有太多瓜葛,怎料队长亲自安排,他们也只好认命。 靠着几颗粗壮的枫树坐了下来,三人闭目养神。 这里是一片枫树林,也是他们上岛后最先到达的地方,随着一片一片的红叶落下,一股浓浓的肉香悠悠飘来。 王鱼起初还在闭目养神着,可是他的口水渐渐地流了下来,肚子更是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这味道真他爸爸的香,是谁在那做好吃的呢?” 他猛地吸着气,嗅着这股香味,想要寻找到它的来源。 田琳撇了王鱼一眼,丝毫不掩饰鄙视的语气,说道:“切,你这蠢猪就知道吃吃吃,难怪是个饭桶。” 王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了,但是很快他又收敛起了心中的火气。 陈子辛眼瞧着王鱼被侮辱,走到他身边说道:“胖子,我也正好有点饿了,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他转过了身,看了看田琳,说道:“田姐,您身体娇贵,荒野的食物恐怕不适合您,我们先去看看。” 也不等田琳回复,陈子辛便拉着王鱼顺着香味往树林深处走去。 “哼,两个废物。”田琳冷哼一声,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化妆用具,补着自己脸上的妆容。 “树林冷寂,不知美女可愿作陪?” 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从旁侧传来,一位看上去略显壮硕的男子慢慢走来,英眉冷目,配上他坚毅的脸庞,别有一番风味。 他穿着一件白袍,背后绣着一只暗金色的猴子。 只见男子脱下了自己的白衣,露出了里面黄褐色的衬底长衫,他看着田琳,目露笑意。 仿佛是被眼前男子的魅力所吸引,田琳痴痴一笑,说道:“长夜漫漫,既然你有心相邀,我也不好拒绝。” 说罢田琳媚笑着站了起来,脸上的白色粉妆扑扑地往下掉。 她娇媚地喘了一声,似是脚下无力般朝着男子倒去。 男子依旧笑呵呵地站在那里,展开了双臂,想要扶住田琳。哪知她眼中寒光闪过,袖口之中两柄短匕飞出,直朝着男子的面门而去... 陈子辛与王鱼仍旧在枫树林内走着,陈子辛拍了拍王鱼的肩膀,夸赞着说道:“王哥,你可真能忍,若换作是我早就一巴掌拍上去了。” 王鱼满脸无奈,他对着陈子辛大吐苦水,说道:“兄弟啊,我也想啊,可是组织的纪律在这。况且田琳那贱人的实力,我们二人一起上恐怕都不一定能够打赢。” “哼,硬上不行的话,我们还能智取。” 王鱼眼睛一亮,他赶忙拉着陈子辛问道:“兄弟有何高见?” “我这不还在想嘛。”陈子辛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你这小子,就知道耍我。” 王鱼追打着陈子辛,无意之中看到了一处农家小筑,那是一间寻常的竹屋,两旁的地上还种着些许蔬菜。 之前王鱼闻到的香味,正是从这间竹屋内传来的。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王鱼走上前敲了敲门,不多会,一位穿着黄褐色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笑了笑说道:“两位也是附近的旅人吧,正好我这边煮了许多的烧肉,一起来吃点吧。” 王鱼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呢。”一边直接往屋内走去。 陈子辛耸了耸肩,也不客气,就当作自己是这家的主人,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竹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几个凳子,除此以外就是一旁的灶台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白玉的酒壶,还有四个倒扣的杯子。 “在下姓白名千里,不知二位怎么称呼?”白千里冲着二人略一抱拳,问道。 “我叫王鱼,旁边这位是我兄弟陈子辛。你赶紧把烧肉拿出来吧,我都快饿死了。” 王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客气,冲着白千里使唤道。 白千里应了一声,往灶台那走去,不多会,一盘香喷喷的肉放在了二人的面前。 王鱼将两个倒扣的杯子翻转了过来,斟了两杯酒,与陈子辛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一边喝着一边还吧唧着嘴巴,说道:“这酒味道有点淡啊,那个谁,你这还有酒吗?” 白千里的脸上渐渐挂上了戏虐的笑容,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袖,笑呵呵地说道:“我这【九露寒霜】可是一等一的美酒,你觉得不好喝吗?” 陈子辛还未反应过来,他问道:“【九露寒霜】?那是什么东西?” 可是话刚说完,他与王鱼同时感到体内一股异寒升起,两个人顿时哆嗦了起来,脸上都起了白霜。 白千里冷冷一笑,自顾自地说道:“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无非只是有剧烈寒毒的水酒罢了。” “你!” 王鱼大吼一声,他举起双手朝着白千里冲了过去,奈何体内的寒毒让他的动作严重变形,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陈子辛撑着桌子,朝着白千里怒声问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们?” 白千里双手抱臂,脸色寻常,他摇了摇头回道:“其实你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只能给一个人。” “你别太嚣张了,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她马上就要找到这里了,识相的就把解药交出来!” 看着垂死挣扎的陈子辛,白千里眉头一挑,他从灶台旁边的柴堆后面拿出了一颗人头,那是属于田琳的。 “你们说的是她吗?” 什么? 看着白千里从灶台那拿出人头,又联想起之前的烧肉,王鱼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直接都吐了出来。 陈子辛脸色都白了,他靠在墙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机会,到底是什么?” 白千里晃了晃手指,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们中一人能够杀了对方,那我便将解药给那个活下来的人。” 说着白千里就举起了手中的青瓷小瓶,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两人。 王鱼喘着粗气,他转过头盯着陈子辛,恰好迎上了对方同样的目光。 残忍,冷酷。 “王哥,别上当,他是在挑拨离间啊。”陈子辛一边说着,一边往王鱼这边爬了过来。 他慢慢地靠近着,说道:“王哥,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互帮互助。扶我一把,我去杀了他把解药抢过来。” 看着努力撑起自己身体的陈子辛,王鱼咬了咬牙,说道:“兄弟,我信你,来。” 陈子辛慢慢扶着王鱼的身体,忽然!他掏出了短剑直接刺入了王鱼的心脏! 可是他还未高兴片刻,胸口处便有一股剧痛传来。 原来他们二人彼此打的都是同样的注意,都想趁着对方不注意取其性命。 “王饭桶,你...” 陈子辛呜咽一声,断了气。 “哼,就凭你这个侏儒也想...”话还未说完,王鱼也随之而去了。 白千里摇了摇头,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嘲讽着说道:“这就是队友情深吗?哈哈。” 接着他走到了灶台前,拿起一块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烧肉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这野猪肉就是香啊,那两人竟然还吐出来,简直暴殄天物。” 第六十七章 这就是【气】吗 雪花翩飞的小岛上,一男一女以及一条灵活的海龙正在纯白的雪地中缠斗着。 他们时而纠缠在一起,时而横跃对峙,若说是嬉戏倒也不为过。 与之前的比试不同,这一次海龙仅仅只用了鞭抽与突进两招,但也够石方天与呼延雪喝一壶了。 砰砰砰,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后,石方天喘着粗气朝着对面喊道:“言哥,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 司空言品了一口杯中美酒,眼眉低垂,轻笑着说道:“当然...” “不能!” 紧接着他朝着海龙说道:“龙儿,他们觉得强度还不够,你该拿出点真本事了。” 石方天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喊道:“言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可是他对面的海龙已经嘶吼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战意,身形一变,化为了灰影,在空中来回折跃...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双双倒在了地上,浑身伤痕。 司空言则在对面心疼地揉着海龙的身体,朝着石方天二人说道:“你们这下手也太狠了,就不能温柔一些吗?” 温柔? 石方天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过,就在方才,海龙转瞬化为了三道虚影,每一道都蕴含着本体的部分力量。 仿佛是被乱鞭抽打,石方天的双手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呼延雪的身上也是淤青一片。 好在石方天靠着寒气锁链的拉扯,捆缚住了海龙。 趁着这个空档,呼延雪怒吼一声,周身泛起了异样的光芒,围绕着她化为了一只看不清模样的黑色猛兽。 【野性冲撞】之下,呼延雪仿若与黑色虚影融为一体,转瞬之间便撞在了海龙的身上。 黑光之中带着强烈的腐蚀性,但海龙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由【气】凝聚成的坚甲,纵是黑芒也无法突破。 不过强烈的冲力还是透过了坚甲,硬生生地打在了海龙的腹部,将其击退。 呼延雪与石方天因为接连战斗的疲惫,后继乏力,被再次冲上来的海龙一顿胖揍,躺倒在了地上。 在这种情况之下,司空言竟然劝他们温柔,石方天气得想要跳起来扇他一耳刮子。 司空言甩了甩衣袖,拿出了一只点缀着苍石的玉瓶,从其中倒出了两枚青白色的药丸,透着一股独有的香气。 他笑眯眯地俯下身子,对着躺倒在地的石方天与呼延雪说道:“大兄弟,该吃药啦。” 呼延雪瞅了司空言一眼,二话不说拿起药丸就吃了下去,石方天略顿了一下,但也直爽地吃下了药,没有多问什么。 “你们就不怕我给的是毒药?” 司空言看着二人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吃下了自己递过去的东西,心里还是挺惊讶的。 呼延雪这个时候慢慢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逐渐褪去的伤痕,揉了揉脖子说道:“你若是要害我们,何必这么麻烦。” 石方天服下药丸后,一股清凉舒爽在身体内游走,浑身的疲乏与受到的伤害全都治愈了。 他朝着司空言笑着说道:“言哥,你我都认识这么久了,我知你能力又强,人品又好,所以你递过来的东西,兄弟我绝对放心。” 看着石方天在那称兄道弟拉近关系,司空言也不恼,反而乐乐呵呵。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的直爽与信任让他很是赞赏。 “刚刚给你们服下的是【玄金丸】,可以瞬间治疗伤势与恢复状态。”司空言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 随后他又看向二人,示意他们站起来尝试一下凝聚自己体内的能量。 石方天沉下心神,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寒意,它们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告知着石方天自己的状态。 心随意指,一层淡淡的霜色覆盖在了石方天的体表,与之前的能量覆体不同,这层霜色并不需要自己刻意去操控,就好像是它们自觉地涌出体表守护着石方天。 呼延雪闭上了双目,她感觉到体内的那颗【虫母心脏】正在跳动着,已经与自己融为了一体,成了第二颗心脏。 她甚至不用刻意去调用,淡黑色就覆盖在了呼延雪身体周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石方天感受着自己的变化,惊喜地说道:“太神奇了,我感觉到这些小家伙们争先恐后地想要保护着我。” 司空言淡然一笑,他看着二人说道:“这就是【气】,它不是一种寻常的力量,它代表着你身体内的本源与自身的亲密程度。” “打个比方,一位擅长剑术的剑士,他认为自己的剑只是一件兵器,一件死物,那么他永远也无法再进一步。” “你的力量,你体内蕴含的一切,都是有意识的。只有你与它们心意相通的时候,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司空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朝着一侧给了个眼神,说道:“你们去感受一下?” 紧接着他对海龙说道:“龙儿,放开了打!” 海龙大吼一声作为了回应,它化为灰影弹向空中,将自己围成了一个环形,高速转动了起来。 又是那一招! 看着如雨的甲壳袭来,石方天与呼延雪并未做任何动作。不知为什么,他们心中升起了一种自信,一种区区甲壳无法伤害到我的感觉。 甲壳还未近身,石方天身上的霜色忽然向四处散开,霜涌如潮,似奔袭的猛虎一口吞噬掉了大半的甲壳。 冰晶在空中碎裂,闪闪发光。 呼延雪的黑芒则稳重了许多,只是在她身体周围产生了强大的吸力。 甲壳,霜雪,亦或者是被石方天寒气冻结的冰块,都被吸了过来。 无论是什么,一旦触碰到呼延雪身上的黑光,全都消散殆尽。 可奇怪的是,无论是石方天霜色的寒气还是呼延雪黑芒的吸力,对他们彼此并未有任何的影响。 石方天心中震惊,呼延雪则是充满了狂喜,方才所有的攻击并非出自他们的手笔,事实上他们二人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惊讶的何止是石方天与呼延雪,司空言起初还是稳当地在那喝酒,可是随着他们身上光芒的异动,司空言越来越震惊,最后甚至扔下手中的杯子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 石方天与呼延雪激发出的【气】有一些不同,它们不仅有了意识,甚至还像激发出了智慧一般,知道该如何处理面前的情况。 “好了,差不多到这里吧。”司空言赶忙喊停,再这样下去,他的龙儿可能就要吃亏了。 石方天拉着呼延雪小跑着来到了司空言面前,感激之色写在了脸上,他们齐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 司空言甩了甩手,心中多少有些别扭,自己修行了多苦多久才能让【气】随着心意而动,可是面前的这二人才刚学会便让【气】有了智慧,而且还融合了自身的能量属性。 苦涩的笑了笑,司空言憋屈地说道:“前辈谈不上,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言哥。” 他从一旁拿出了二人的武器,那柄符文石锤上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壳,司空言看着呼延雪说道:“你那柄重锤虽然威力惊人,可是缺点太明显。一是蓄力时间太长,而是缺乏物理远程攻击手段。” 司空言摸着石锤上的甲壳,仿佛在看一件珍宝,他继续说道:“我将自己珍藏的素材给你的石锤进行了重新锻造,不仅威力比以前更大,而且还有许多特殊的好处,这些就要靠你自己去挖掘了。” 呼延雪双手接过石锤,她紧咬着下嘴唇,激动地说道:“言哥,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需要,我万死不辞。” 司空言却背过了身子,身影渐渐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句话:“去下一个岛看看吧,祝你们好运。” 岛上依旧飘散着雪花,可是石方天与呼延雪心中却是一腔热火。 他们看着远处,大喊一声:“我来也!” 第六十八章 棍扫江海 净莲湖上那座被黄栌色光芒笼罩的小岛依旧散发着自己独有的魅力,片片红叶落下,使得石方天与呼延雪一阵感叹。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不知为何,石方天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诗句。 他拿出了那本古籍模样的菜单,看着声望那一栏的数据,不断思索着什么。 就在刚才,石方天与呼延雪同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星辉阁声望增加500,格洛商会声望增加100。】 这让石方天确定了一点,司空言与星辉阁以及格洛商会有关。 可他们不是去七座岛屿寻找宝藏的么?结果完成任务后却增加了这两个势力的声望。 “照这么分析,看来七岛宝藏的传说应该与星辉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石方天心中想道。 他们二人在红叶林中走着,这里很安静,但却让石方天心中更加不安。 先前刚上岛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地面上有着大量的血痕,定是发生过激烈的争斗。 可是直到刚才,除了随风飘落的枫叶,便再没有其他的事物了,这不免让石方天更加警觉。 呼延雪吸着鼻子,她朝着石方天问道:“好香啊,小天,你闻到没有?” “像是烤肉的味道,确实很香。” 石方天望了望红叶林深处,这股奇异的肉香正是从那飘来的。 肉香浓郁,仿若是一只勾人的手,牵着呼延雪的魂。不多会,她嘴中的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沿着枫叶林中的小路前行了十多分钟,一间寻常的竹屋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竹屋的两侧还种着一些蔬菜,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往前走了几步,呼延雪俏眉微皱,说道:“这里也有血腥味,不过很淡。” “当然会有血的味道啦,我刚刚宰了一头野猪,正在做着烧肉呢。” 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从他们二人身后传来,石方天转过了身,看到一位穿着黄褐色长衫的男子缓缓走来。 他微笑着自我介绍说道:“你们好,我叫白千里,是这岛上的猎户。刚刚打了一头野猪,不知二位可愿一同享用?” 白千里说话的时候,石方天与呼延雪身上的【气】自己就跑了出来,覆盖在了他们的身体表面。 看着对面的二人,白千里心中一阵诧异,但是脸上依旧神色如常。 “他们身上怎么会有【气】?”白千里心中暗想。 石方天感受着自己身周的气,知道它们是因为感知到了危险,所以才跑了出来。 他冷着声对面前的男子说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再搞请君入瓮这一套了,直接说吧。” 看着拉下脸的石方天,白千里却哈哈笑了起来:“够直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本来还想请你们去喝一杯水酒的,唉。” “是【九露寒霜】么?”石方天微眯着眼睛,慢慢抽出了自己的双剑。 白千里眼睛一亮,他心中暗道:“看来司空酒鬼那关被过了啊。” “又是这种没有创意的骗局吗?来吧,就当我们中了寒毒,说吧,怎样才能获得解药。” 看着如此直白,单刀切入的石方天,白千里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咳嗽了两声,缓解了自己的尴尬,紧接着沉声说道:“倒也不难,只要你们互相对决,活下来的那个...” “呸呸呸,我到底在说什么,他们明明没有中毒,扯这个干嘛。” 白千里说到一半,又皱着眉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石方天这个时候反倒走上前去,有些担心地问道:“白老哥,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白千里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他冷声说道:“算了,我也好久没有自己亲自出手了。” 说罢,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从一旁随意拿了一根竹棍,舞得风声阵阵。 “来!” 白千里大喝一声,双手握棍,飞空跃起,由上至下朝着呼延雪劈去。 呼延雪身上黑芒一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在棍点的前方生成,白千里一个不备,下劈的动作严重变形。 趁着这个机会,呼延雪向后一跳,扎稳了马步,紧接着符文巨锤在她头顶如同风车般转动,带着强劲的罡风砸向了白千里。 要说这白千里真不是一般人,他被吸力影响了动作之后,竟借助着这股力量左脚点地,如同翻身的鲤鱼转过了身子,手中长棍趁着间隙戳了过去。 虽说只是竹棍,但是呼延雪仿佛感觉到那是一柄长枪,尖端锋利无比。 呼延雪身上的黑芒向前卷动,将竹棍包裹了起来,可是长棍并没有像先前其他东西一样被腐蚀干净。 仔细看去,在竹棍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那是白千里的【气】。正是因为这层光在与呼延雪的黑芒缠斗着,才没能让腐蚀的能力生效。 眼看白千里这一戳快到呼延雪面门的时候,石方天摆起架势,从后侧以长虹贯日的气魄朝着白千里而去。 白千里不慌不忙,进步披身,紧接着闪身在侧金鸡独立,手中长棍点地,借力腾起。 人虽在半空,可力却并未卸完,竹棍横扫,一股大力击打在了呼延雪的石锤上。 咚! 一声巨响,连呼延雪石锤表面的甲壳都微微凹下去了一部分,所幸很快便复原了。 巨大的力量震得呼延雪的手生疼,她不得已连连退后了两步。 靠!这还是竹棍么?这么硬? 呼延雪在心中吐槽起来。 寒气仿若无形的幽魂,渐渐缠绕上了白千里,可他却忽然调转棍头,杀了一手回马棍,封剑锁喉。 一股带着野兽气息的波动自白千里身上向四周激散,环绕在他身侧的寒气被生生震散,归于无形。 白千里哈哈大笑,长棍震动起来,化为了数不清的棍影,笼罩向了石方天。 石方天略一迟疑,噗的一声,长棍穿过了他的身体! “小天!” 呼延雪焦急地大喊,黑芒化为了一双大手抓向了白千里。 哪知对方不躲不闪,直接伸出一只手挡在了黑芒的前面,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让这双黑色的大手根本无法再进分毫。 白千里脸上神色如常,略带着些赞赏朝着一旁说道:“小子,这招金蝉脱壳用的不错啊。” 他手中的长棍略一施力,他面前的“石方天”身上产生了数道裂纹,咔擦一声化为了冰渣。 原来刚刚石方天的迟疑,是因为那只是他在冰块上的投影,真正的他早已借着飞沙走石躲在了一旁。 “白前辈实力高强,全靠着您的手下留情,我们才能在您手底下走这么多招。”石方天从竹屋旁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朝着白千里抱拳说道。 白千里沉下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说道:“不,我可一点都没放水。” 石方天呵呵一笑,他说:“无论是从体力还是经验上来说,白前辈都要比我们强太多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肯定会体力不支落败,但那并不代表我们实力不行。” “哦?你想要表达什么?” 石方天再次抱拳,声音中充满了恭敬,他说道:“还请前辈以一招定胜负,如果我们在前辈这一招下能够侥幸存活,还请前辈放我们一条生路。” “有意思,但你们可知若是我全力一击,你们根本撑不了一秒。” “前辈,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晚辈见您气宇轩昂,定不是那种食言之人,还请您出招吧。” 白千里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好!很好!有气魄!我就应下了,但话可说在前面,我这招【棍扫江海】可不是靠运气就能躲过的。” “前辈出招吧!” 石方天拉着呼延雪,食指在她手心里写出了两个字,呼延雪与他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白千里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变得严肃起来。他扔掉了手中的竹棍,换上了一根暗金色的铁棍。 他站在那里,却让人感觉是一座大山,下一刻,他往前踏了一步,那座大山竟然迎头而来。 白千里一棍横扫,棍影如潮,每一击之力,都如同大山般沉重。 石方天丝毫不惧,迎着棍影冲了过去。 “你这是找死!”白千里冷哼一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石方天身上的腰带却散发出了牙白的光,在他碰触到棍影的一瞬间化为了圆盾将他包裹了起来。 棍影如潮涌,即使每一棍都隐隐有大山的虚影,可是打在光盾上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正是【冰露环带】的无敌效果! 白千里心中大惊,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一点效果都没有。白千里一分神,自己手中的长棍力道弱了几分,这个时候呼延雪唤出了【虫后战甲】,刻意地去触碰了一下。 白千里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猛烈撞击了一般,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嘴角渗出了鲜红。 呼延雪也不好受,脸色惨白。不过总算凭借着战甲的【反伤】效果,硬是中断了白千里的招式,也算是成功了。 “这是什么邪术?”白千里捂着胸口,心中骇然。 石方天搀扶起了呼延雪,朝着白千里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前辈关爱,及时收手,我给你比心。” 第六十九章 密林中裸露的女子 石方天往前走了两步,冲着白千里躬身抱拳说道:“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白千里擦去了自己嘴角的鲜红,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战意,盯着石方天看了一会。 石方天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突然,白千里仰头朝天笑了起来。 他拍着手鼓着掌,笑眯眯地冲着二人说道:“好计策,着实是好计策,当真是我大意了。” 白千里看着石方天说道:“我当时还纳闷,你怎么突然恭敬起来了,原来是用话来套我,一步一步逼着我与你们一招定胜负。” 他指了指石方天的腰带,说道:“这应该是带有无敌属性的一件装备吧,你先利用它硬扛我的绝大部分伤害,再让那女的使用反伤技能吃下我散溢的攻击。我没想到的是你连我内心的震惊都算计到了,年轻人你还真是可怕。” 石方天赶忙弯腰道歉:“前辈,之前种种皆出于无奈,毕竟您的实力那么强。” “行了,你就不用给我戴高帽了。这场比试算你们赢了,不过我还是想要邀请你们进屋共饮一杯。”白千里说道。 石方天这次没有拒绝,因为从白千里刚刚那招【棍扫江海】中,石方天能够感受到他还是未尽全力。 在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后,他没有傻乎乎地做出其他选择。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仅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灶台。 桌子上空空如也,白千里从一旁拿出了一壶酒,还端出了一盘香喷喷的烧肉。 “这是我刚打的野猪肉,尝尝。”白千里热情地招呼着。 石方天夹了一块,果真是美味! 入口即化,汁水香浓,回味无穷。 白千里看着赞不绝口的二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拿出三个杯子,斟满了黄橙色的酒液。 “前辈...” “我不过痴长你们几岁,叫我白大哥就行了。” “好的,白大哥。我有个小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石方天咬了一口烧肉,看着白千里说道。 白千里抿了口酒,说:“直言就是,这么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干嘛。” 石方天点了点头,他擦去了嘴角的油污,正经了起来,问道:“所谓的七岛宝藏,是星辉阁的试炼吗?” 他并不是无的放矢,就在刚才,他的脑海之中又再次出现了系统的提示: 【星辉阁声望增加500,格洛商会声望增加100】 这绝对不是巧合! 白千里的动作停住了,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石方天一眼,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白大哥,我当你是朋友,也就不瞒着你了。” 石方天当即把与司空言相遇的事情,还有自己关于七岛关系猜测的想法都告诉了白千里。 对方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不得不感叹后生可畏。 白千里深深地看了石方天一眼,说道:“既然你都说开了,我也就实话实说。所谓七岛宝藏的传说,实际上是我们散布出去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能找到通过试炼的人。” “你猜的没错,你遇到的老酒鬼还有我,都是考验你们才来到岛上的。不过虽说是试炼,但我们绝不会手软。后面那几人的手段比起我们来要凶狠得多,你们可要小心别轻易死了。” 白千里对他们的印象还算不错,这才特意叮嘱了一句。 石方天与呼延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对着白千里抱拳致谢。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吃饱喝足的石方天与呼延雪,往下一座岛赶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白千里心中感慨,他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应该再和他们比试一下的。” “蠢猴子,你还是那么爱打架。他们两个小身板可挡不住你那一棍啊。” 白千里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是谁了,他哼了一声说道:“那也比你这老酒鬼好,瞧瞧人家,【气】用得多熟练,肯定是从小就开始练习了。” 司空言咳嗽了一声,略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我刚刚才教会他们【气】的用法。” 白千里睁大了眼睛,才学会就已经这么熟练了吗? “什么?你别拦着我,我这就去找他们俩。”说着白千里就往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赶去。 司空言摇了摇头,身影也跟着消失了... 一座充满了绿意的小岛上,披着罗纱白衣的女子看着面前倒在地上面色血红的数人,嘴角泛起了笑意,在她衣服的背部绣着一只蝎子。 “黑色紧身衣,上面还有黄色的蛇形条纹,看来应该是蛇灾没错了。”她朱唇微启,冷声说道。 紧接着她脚下一踏,隐入了密林之中。 另一边,两名男子正在岛上烤着火,从他们的服饰可以判断出,这是蛇灾的两位组长。 “我说何风啊,那三个小子去打野味也太慢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秦兄你还别说,我觉得他们八成是去偷懒休息了。” 何风长得五大三粗,一点不似他名字的轻盈;被唤作秦兄的男子名为秦叶,瘦瘦高高的,手持判官笔。 何风贼眯眯地冲秦叶说道:“秦兄啊,你要说这游戏的感觉还真他娘的真实,要是找几个姑娘玩玩,肯定爽爆了。” “那是,正所谓劳逸结合嘛。我们在这里面辛苦地找来找去,偶尔放松一下吃吃野味,玩玩姑娘,应该也没事。” 秦叶露出了淫恶的笑容,他的脑子里满是各种曼妙的身形,身下早已燃起了邪火。 “救命阿,谁来救救我。” 甜腻又柔媚的声音从他们二人身后的密林深处传来,秦叶猛地站了起来,冲着何风说道:“是姑娘!” 何风舔了一口嘴唇,擦去了滴落的口水,摸着自己肥硕的肚皮就冲密林喊道:“姑娘你在哪?别怕,往我们这跑。” 不多会,他们二人便看到一位香肩半露的美艳女子,长发飘飘衣衫不整,她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她。 “姑娘,我们在这呢,过来吧,我们保护你。”秦叶压住身下的小帐篷,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何风则直接跑了过去,拦住了女子的去路。 女子俏眉美目,脆生怜人,她紧紧拽着自己粉色的内衣,却没办法阻止春光外泄。 “小女子姓碧,名落霞,多谢两位英雄相救。”碧落霞脚下生莲,步步迷人,她一个踉跄摔在了何风的身上。 嗅着女子身上的香味,何风感觉到体内一阵燥热,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抓起女子的手就往秦叶那拖。 碧落霞被何风拑住双手,动弹不得,她惊恐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不要啊,求求你们不要啊。” 可谁知她越是哭喊,何风二人越是兴奋,他们很快褪去了自己的上衣,一边揉搓着碧落霞的妙体。 忽而在山峰游走,忽而在草丛漫步。 碧落霞身上的味道太香了,越闻二人越是激动,心中的邪火已经烧得他们口干舌燥,烧得他们内心发痒。 燥热之感越来越重,下身的帐篷都快破了。 此时的碧落霞哪还有半分先前的柔弱无依,她横眉冷目,满脸冰霜,一脚踩在了因为虚弱倒在地上的秦叶。 只见秦叶脸色渐渐泛起浓重血色,他口中一直喊道:“好热,好热,水,水。” 碧落霞捏起他的下巴,冲着他的脸便来了一巴掌。 “让你乱摸。” 紧接着她抽出刀,刀芒一闪,秦叶刚刚亵渎碧落霞身体的那只手被直接砍了下来,疼痛失血加上身中剧毒,秦叶很快就没了声音。 碧落霞又走到了何风的面前,何风实力较秦叶要强上一些,此时他还能勉强站起来。 看着越走越近的蛇蝎美人,这一次他终于怕了,何风哆哆嗦嗦地说道:“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碧落霞忽然甜甜地笑了一下,她靠近何风的耳边,口吐芬芳:“你觉得我会吗?” 密林之中传来了何风痛苦的哀嚎,只见他的手,他的脚纷纷被卸了下来。 碧落霞的切入点很到位,全都避开了何风的要害,让他一边受着邪火煎熬,一边慢慢地失血而亡。 第七十章 黑刀紫冥,梵炎皆净! 十多分钟后,何风满脸扭曲,极端痛苦地死去了。 他的身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显然这短短的十多分钟对于何风来说是何等的难熬。 碧落霞理了理自己稍稍杂乱的长发,嘴角微微翘起,戏弄这些人的感觉让她很舒爽。 “这就是星辉阁么,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组织,没想到也有这令人生恶的一面。” 略带着冷漠的声音从密林中传来,碧落霞嘴角冷笑,表情阴寒,但是转身之后却又换上了一张柔弱无依的脸。 一名男性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右手的雁翎刀还在向下滴着血珠。 此人正是牧语飞! 他看着眼前娇媚的女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说道:“你这算是主动献殷勤吗?” 碧落霞娇声喘息着,脚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着身子就往牧语飞身上扑去。 青绿色的藤蔓从牧语飞身前的土里钻了出来,恰好缠住了碧落霞的身体,让她稳住了身形。 碧落霞眼见没有得逞,也不恼,走到了牧语飞跟前嗲声说道:“多谢相助,小女子姓碧名落霞,不知英雄怎么称呼。” 说话间,碧落霞特意让自己的衣衫落了几分,春光之下,甜甜的体香随着微风弥漫。 她对于自己的手段很有把握,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可以逃出她的手掌心。 “就这?” 牧语飞一声冷哼,紧接着他身下成堆的藤条组成了扑天浪潮,翻滚而去。 浪潮之中隐有寒光,牧语飞后脚蹬地,前脚跨步,剁砍点削,一气呵成。 碧落霞眼见不妙,连连后退,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后路早就被一座藤条编织的墙壁所阻断了。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寒刀莲花,碧落霞沉下脸,冷声说道:“呵,你以为我是花瓶吗?” 说话间,碧落霞浑身爆发出了强烈的气势,她衣裙中两条薄纱长带随着气流向四周舞动。 虽说丝带只是薄纱织成,可是每一次升落,飘荡,转折,都能将周围的藤蔓斩断。 让牧语飞略显惊讶的是,这些藤蔓的断口处好像被一股特殊的能量覆盖,根本没有办法再生了。 如潮的藤蔓在数息之间就被碧落霞斩成了残根败枝,牧语飞气势惊人的一击竟然没有奏效,反而还落了下风。 碧落霞的身影逐渐在烟粉纱雾中渐渐模糊,薄纱一分二,二分四,像是遮天的触爪朝着牧语飞而去,每根薄纱长带上还带着那种能让人邪火焚身的香气。 看着朝他奔袭而来的丝带,牧语飞并没有任何慌乱,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随后轻声说道:“原以为圣洁之处没有邪祟,没想到无论什么地方,黑暗总能发芽。” 一边说着,牧语飞将雁翎刀收回了刀鞘之中,紧接着他缓缓拔出了另一柄黝黑色的长刀。 长刀的表面泛着熊熊的紫火,此时就连牧语飞的右眼都冒出了紫色火焰。 他抬起黑刀,任由紫火在四周蔓延,爆散,最终在牧语飞的身后化为了凤凰的模样。 牧语飞微眯双眼,淡淡地说着: “梵炎·皆净!” 一刀横出,天地皆静,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停止。 自牧语飞为中心,方圆百米的事物全都被紫焰一刀两断,继而陨灭在了火焰的灼烧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是堂堂星辉阁八武部的紫蝎!” 碧落霞倒在地上,就算是拼尽全力用【气】护住全身,可还是被牧语飞腰斩了。 此时的她一息尚存,紫色的火焰并没有将她腐蚀干净,眼看着越走越近的牧语飞,碧落霞怨毒的眼神直直盯着他。 牧语飞收回了刀,擦去了额头的汗液,显然刚刚那一击对于他来说并不轻松。 “你现在体会到那些人的感受了吗?” 牧语飞的笑容在碧落霞的眼中,是那么的可恶,那么的憎恶。 看着他站在那嘲笑着自己,碧落霞却没有一点办法,仇恨的火在她心中越烧越旺。 牧语飞看着她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死不足惜。” 他忽然抬头朝着某个地方看去,咧开嘴笑了一下,随后也不管碧落霞如何,自顾自地往远处走去。 “霞妹!” 白千里冲冠眦裂,原本他上岛只是为了追赶石方天,可人没找着,却看到了倒在地上被腰斩的碧落霞。 他急急忙忙地冲过来,可是牧语飞却早已走远。 白千里小心翼翼地扶起碧落霞,他感觉到自己心痛如绞。 碧落霞是他的师妹,俩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原本活泼可爱的人忽然变得奄奄一息,还被腰斩,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碧落霞脸色苍白,虽然气息尚存,但已若游丝,她长着嘴巴,想要说什么。 “霞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是谁杀害你的,我给你报仇!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白千里的泪水如流地落了下来,他靠在碧落霞的嘴边,仔细听着她说的话:“刚刚那人...黑色长刀...紫火,他是世界...所有邪恶...的集合体,是魔...” 碧落霞话还未说完就断了气,看着眼前的女子香消玉殒,白千里再也克制不住了,他仰天长啸,浑身散发出了黄褐色的气流。 其实碧落霞最后说的话,完全是因为自己个人的仇恨。她只希望星辉阁能够追杀牧语飞,能够将他从这个世界抹除。 暗金色的长棍在白千里的手中舞成了风车,一击之下,断山填海。 岛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树林,巨大的坑洞,还有碎裂的石块。 小岛一颗高树的树冠上,司空言长衣飘飘,他拿出酒壶饮了几口,看着遍地的狼藉,叹气道:“傻猴子疯起来了。牧小子,你该怎么收场呢?” 司空言竟然知道牧语飞的名字! 原来自始至终,司空言一直都在高处隐去了气息,看着下面一出又一出的闹剧。 碧落霞被腰斩那一幕,司空言自然也都看在眼里,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品了品自己壶中的美酒。 “看来得想个办法把傻猴子劝住,不然他若是直接去找了牧语飞,恐怕情况不妙。【紫冥绝杀】的刀气他现在还没法掌控,使出【梵炎·皆净】后恐怕自己也伤到了。” 司空言仰头又喝了一口,随后擦了擦嘴,从树上跃了下去。 在下落的过程中,他收起酒壶,一柄青钢剑出现了司空言的手上,身侧不断涌现出半透明的【气】,化为了海龙的虚影。 “猴子!” 轰! 司空言一剑劈在了白千里的长棍上,除了白千里脚下的一方土地,其他地方全都崩碎开来,深不见底。 “你别拦着我!” 白千里翻身一棍,棍影如山,每一击都隐隐有大山砸来。 司空言向后纵跃,燕子翻身,剑光之下无物可挡。 轰! 碰撞带起了剧烈的强风,周围尚存的树纷纷连根拔起,不知飞去了哪里。 “你们闹够了没有!” 白须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的中间,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贯耳震心,就连白千里也瞬间清醒。 “阁主!” “阁主您请见谅!” 司空言与白千里齐齐跪下,恭声道。 沉阁主面无表情,冷声喝道:“跟我回去!”,随后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司空言耸了耸肩,看了白千里一眼,也跟着走了。 此时在岛上某个角落内,石方天与呼延雪正躲在那吃着烧烤。 大佬发威,暂避锋芒。与其过去白送,还不如香喷喷的烤肉来的实在。 美哉,美哉。 第七十一章 阴谋与背叛 岛上的动静渐渐平息了,石方天吞下了最后一口炙烤兔肉后,擦了擦嘴往洞穴外走去。 密林早就在白千里的疯狂发泄中被摧毁,如今的小岛光秃秃的一片,到处都是坑洞以及裂缝。 萧瑟,破败。 全然不似刚上岛时看到的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大佬发威果然不同凡响,啧啧。”石方天砸吧了几下嘴巴,望着远处说道。 呼延雪拖着自己的重锤走上前来,依靠着岩壁问道:“那我们直接去下座岛吗?” 石方天摇了摇头,说道:“不,难得这个岛安静了下来,我们不应该好好探险一下嘛。” 踏着周围碎开的岩石,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从半山腰上滑了下来。 “这里有【气】的痕迹,是司空言留下的。” 石方天感受着残留的【气】,往前方走去。 在他们面前横七竖八地堆叠着被劲风吹断的树干,其上尘土碎石覆盖,道路难行。 可这并不能难倒呼延雪,只见她双手握锤高举头顶,一击之下,八道刚猛的锤风如刀般割碎了前方的阻碍。 “那是什么?” 在纷飞的烟尘中,像是有什么在闪着光,一下子就吸引了石方天的注意力。 待尘灰落地,石方天小跑着来到了一处碎石边,底下露出了一面铜镜,方才的光芒正是从镜面上传来的。 镜子?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铜镜很小,模样与石方天印象中的便携化妆镜差不多大小,镜身上刻着繁复的图样,看起来并非寻常之物。 呼延雪这个时候走过来说道:“镜子?让我看看。” 毕竟是女孩的专属之物,交到呼延雪的手中最合适不过了。 只见她拿起铜镜看了看,随后咔擦一声,镜子在她手中突然崩碎了。 看着手中碎成几段的铜镜,呼延雪显得有些慌乱,她把碎片放在手心,一脸无辜地朝着石方天说道:“小天,我没用力,真的!” 石方天擦去了额头的一滴汗,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信,我信。” 他话刚说完,眉头微皱,一把抓住了呼延雪的手,把她吓了一大跳。 “雪姐你别动。” 一边说着,石方天一边伸向了呼延雪的手心,从里面拿出了张小小的字条。 只见上面写着:已有叛徒线索,暂未报告阁主,警惕海龙、炎蟒。 在字条的最后,还绘着一只蝎子的图样。 石方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看着呼延雪问道:“雪姐,你还记得之前的白须老者吗?” 呼延雪点了点头,她说:“当然,好像是属于什么星辉阁势力的。” “这里的阁主,可能就是指的星辉阁。我想他们的内部应该出了问题。”石方天沉声说道。 “小天,刚刚那个棍影的招式,应该是白千里吧,我听到有人喊他傻猴子。” “那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雪姐,我想起来了,是司空言,就是之前派出海龙与我们比试的那个人。” “海龙?纸条上说的人是他?” “八成是的。” ... 小木屋前,白须老者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八武部的七人单膝跪地,低头不敢言语。 一盏茶的功夫后,白须老者微微睁开了双眼,他看着空中,说道:“我还记得刚刚开始旅程的时候,受尽欺辱,无从抗争。” “后来我不停地告诫自己,只有努力变强,才能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 白须老者微微直起了身子,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根本没有办法与这个世界相抗争。” 一丝欣慰出现在了老者的脸上,他说道:“所幸我后来遇到了你们,我们几个人一起努力,一起成长,最终将星辉阁发扬光大。” 老者的脸说着说着,忽然阴了下来,他怒声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别人不敢动星辉阁?那是因为我们团结!因为我们同心!” 随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如果我们内部都出现了分裂,那么星辉阁离毁灭就不远了。” “阁主您放心,我们几人您是最了解的,大家都是亲密的伙伴。” 说话的是一位温润青年,面若白玉,他是寒鲸谢新立,也是最开始就跟着阁主的人之一。 可别看他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真正动起手来那是翻江倒海,破地平山。 海龙司空言也应和着,说道:“是啊阁主,您就放心吧。” 狂猴白千里红着眼眶,他冲着白须老者说道:“阁主,霞妹被害的事,请您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白须老者伸出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他站起身来负着手,朝着雾鸣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淡然问道:“如果我们之中出了叛徒,这事该怎么解决?” “如果真的有了叛徒,我们其他人不会放过他的。”说话的是一位仙风道韵的女子,她是碧鹤栾华月。 白千里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如果被我知道谁是叛徒,我一定手撕了他!” 白须老者忽然严肃了起来,他正声说道:“我沉天邪代表星辉阁发出通令,阁中叛徒,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七人齐声喝道。 白须老者,也就是沉天邪,他慢慢走到了司空言的面前,冷然一笑道:“司空言,这么多年的相处,比不上葬仪屋的一句空头承诺吗?” 底下众人皆惊,纷纷抬头看向了司空言。白千里更是怒目而视,若非沉天邪在这,他恐怕都要直接扑上去了。 司空言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他紧紧地盯着沉天邪,随后耸了耸肩,说道:“阁主,我是无辜的啊,您为何这么说。” 他的话刚说完,忽然感觉到一股滔天的气势,只见沉天邪浑身散发着剧烈的杀意,周围的土地纷纷崩裂,就连天空都在颤抖。 沉天邪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司空言,每走一步,后者都感觉到了强大的威压。 “你,还想抵赖吗?” 眨眼之间,沉天邪已经来到了司空言的面前,单手虚抓,司空言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了起来。 司空言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阴冷,他大笑了起来,声音响彻:“哈哈哈哈。你个死老鬼,没想到还没老糊涂啊,我原本以为你到死都发现不了呢。” “司空言!你无礼!” “你竟然敢对阁主这么说话!” “司空言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 其他几人对着司空言骂道,他们中有人心痛,有人愤恨,还有人失望。 沉天邪震声喝道:“哼,今天我就替星辉阁清理门户!” 他的声音之大,连雾鸣山都震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沉天邪忽然捂住了自己腹部,跌坐了地上,表情痛苦。 “你,你,你下毒了?”沉天邪冲着司空言吼道。 趁着沉天邪力量减弱,司空言浑身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他往后跃去,只留下了声音还在回荡: “老东西,这可是剧毒【千暮血】,世上没有任何解药,你就乖乖等死吧,哈哈哈哈。” “阁主,阁主!” 栾华月与谢新立赶忙上前扶住了沉天邪,将他护了起来,白千里则作势往前追去。 “别追了,都回来!”沉天邪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捂住自己的腹部,艰难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 沉天邪咳嗽了几声,朝着众人说道:“这毒我也没法解,毒性之猛烈实属罕见,恐怕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不,阁主,我们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是啊,阁主,您保重好身体,星辉阁不会有事的。” 沉天邪摇了摇头,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星辉阁面临着巨大的灾难,七岛试炼恐怕只能暂时停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少年还有他的同伴,资质不错,将他们好生安排。” 沉天邪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倒在了地上。 “阁主!阁主!” “先带阁主回去!” 就在他们心急如焚,带着沉天邪匆匆离去的时候,远处的雾鸣山上,一位慵懒模样的胡渣男子正靠在树上,自言自语: “这就是所谓的阁主么?呵呵,在我林风絮的计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哈哈哈哈哈。 男子的笑声在山中回荡,不可一世。 第七十二章 星辉阁 星辉阁的据点设立在离湖景镇不远的星月谷中,原本灯火璀璨的星辉阁,此时也不免显得有些落寞。 沉天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底下众人手忙脚乱,心急如焚,可无论何种药丸,沉天邪刚一入口便吐了出来。 他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朝着底下的白千里、谢新立等人嘱咐道:“别太伤心了,生老病死早已注定,待我身死之后,一定要推选出合适的阁主人选。” 白千里眼中满含泪水,他拼命地摇头说道:“不会的,阁主您不会有事的。” 火蝉聂永紧握着双手,低垂着头。 炎蟒文正卿双手捂着脸,显得极为伤心。 “千里,你把石方天与呼延雪那两个孩子带到这来,把我的梵天诀交给他们。” 沉天邪虚弱地笑了笑,朝着白千里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响,可是却在底下众人中炸开了锅。 “阁主!梵天诀可是星辉阁的镇阁之宝啊,怎可轻易交给外人。” “是啊,阁主!还请您三思啊。” 电狼薛星华与火蝉聂永格外激动,他们二人赶忙制止道。 沉天邪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他身体忽然一挺,一滩鲜红从口中喷出,随后瘫软在了床上。 碧鹤栾华月是星辉阁内最擅长医术的人,她匆匆走上前去探了探,随后冲着几人摇了摇头,神色痛苦。 “不!阁主!” 白千里本就性子急躁,在看到栾华月的神情后,他红通着眼睛,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前去。 “猴子,冷静些!” 一股清凉之感如同潮水向着白千里涌来,寒鲸谢新立原本就在沉天邪的床侧,此时他往前一站,潮海翻涌,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往前一步。 “死鱼眼,你这是做什么。阁主仙逝,你还想要打扰他老人家的清静吗?”薛星华冷哼一声,他的模样如同称号一般,粗犷而充满野性。络腮胡子上是一双渴望战斗的眼睛,配上精壮的肌肉,犹如一匹恶狼。 谢新立眉头一挑,冷声道:“邋遢狗,你想要比试一下?” “够了!” 栾华月怒吼一声,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薛星华冷冷地看了栾华月一眼,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谢新立与栾华月作为最早跟随沉天邪的人,本身的实力要高于在场的其他人,虽然单独面对谢新立的时候薛星华并不怕,但若加上栾华月,可就够他喝一壶了。 栾华月看着几个人,厉声呵斥道:“阁主才仙逝你们就吵吵闹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维稳!” 紧接着她转头看向白千里,声音柔和了些,说道:“疯猴,你应该听到了阁主的遗嘱,去把那二人找来。” 白千里闭上双眼,沉重地点了点头。 聂永这个时候走上前来,他虽然矮小,长的也不出众,可总算颇有气势,说道:“不可!我反对将梵天诀给那两个人!” “你是想要违背阁主的命令吗?” 栾华月冷眼看着聂永,寒光闪烁。 薛星华大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聂永的肩膀,说道:“聂兄,既然咱们的大师姐都如此说了,听她的便是,谁让人家资历老呢。” “走,咱们去给老阁主办点实事,找个风水宝穴。”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聂永离开了。 栾华月看着离开的二人,也不阻止,随后她朝着剩下的人说道:“你们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大可以提出来。” 文正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安置阁主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猴子去就好了。” 栾华月点了点头,她转过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小文,安置的事情你可以帮忙吗?” 文正卿想也没想便点头应下了,他说道:“阁主待我恩重如山,此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说罢,他便离开了。 白千里抹去了自己眼中的泪水,他最后望了沉天邪一眼,也走了。为了早日完成阁主最后的嘱咐,他必须要尽快找到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 “都走了吗?” “是的,我刚刚用秘术探查过了,周围没有人。” 栾华月与谢新立对视一眼后,身上忽然激发出了碧色的光罩,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了起来。 谢新立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的光彩,说道:“早就听说师姐的【避光罩】效果神奇,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这破罩子有什么好吹的,不过只是能隔绝里面的声音以及制造幻象罢了。” 栾华月说罢,与谢新立一同跪在床前,齐声说道:“阁主!” 原先还躺在床上毫无气息的沉天邪,此时竟然气色红润地坐了起来。 他摸着自己的白须,笑着说道:“月儿,你那些药着实太苦了,虽然刚一入口我便吐了出来,但这后味可真给劲啊。” 栾华月忍住笑意,恭声说道:“为了戏演得更加真实,属下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阁主见谅。。” “无妨,无妨。” 沉天邪看着远处,冷声道:“你们去告诉霞儿,按照原计划来。” “是!”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企图分裂星辉阁!”沉天邪目光如炬,其中隐含着无穷杀意。 暗潮涌动,石方天与呼延雪却安然地在岛上搜刮着,但很可惜并没有太大收获,甚至连紫蝎碧落霞掉落的东西都没找着。 石方天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天空喊道:“老天爷啊!求你给次机缘吧!” 在这个世界时间久了,石方天也渐渐摆脱了原来浓厚的书生气,慢慢解放开了自己的本心。 他本想着开个玩笑放松一下,可谁知石方天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根粗壮的暗金色长棍从天而降,重重地插在了他们面前的地上。 白千里站在棍头,直直盯着石方天与呼延雪。 “不是吧,老天爷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机缘什么的还是下次再说吧。”石方天抹去了头上的冷汗,心中暗道。 这家伙怎么来了?若是再发疯一次的话,这岛怕不是要四分五裂了? 白千里跳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走。” 石方天有点懵,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问道:“白哥,去哪儿啊?” “问这么多干什么!” 白千里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沉天邪阁主的死讯对他的打击很大,此时的他烦躁不安,根本没有心思与石方天他们多说什么。 看着白千里的模样,石方天心里有数了。 就他对于白千里的了解,这个人除了脾气暴躁些、好斗之外,其实人还算不错,至少很直白,不会暗地里下绊子。 白千里此时的样子,显然是受了很大打击,难道是星辉阁出事了? 如此想着,石方天给了呼延雪一个眼神,示意不要反抗。 毕竟双方实力差距还是有的,要是白千里认真起来的话,他们二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与其到时候被拖着过去,还不如大大方方随他走。 白千里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了看二人,问道:“你们有恐高症吗?” “什么?” 还未等石方天反应过来,白千里将长棍背在身后,紧接着左右开弓,抓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一跃而上。 强烈的风压迎面而来,石方天的脸都快变形了,一朵朵白云从他眼前飘过,耳边则是呼呼的风声。 “救命阿!!!”石方天的心中狂喊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石方天差点背过气的时候,他的脚终于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地面。 “是土地!是亲爱的大地!” 石方天从来没有如此想念过充满土腥味的地面,他趴在地上,拥抱着。 呼延雪站在他的身旁,抬头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那是一座座层叠的楼阁,在面前的大门上写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星辉阁! 第七十三章 被迫争阁主 白千里走到门前,这门高约三米,通体黝黑,乍看之下便有一种摄人的威势。 他缓缓抬起了手,只见掌心隐隐出现了星月的图样,带着白千里本身独有的【气】打在了门上。 光环闪过,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紧接着石方天看到那扇厚重的大门在烟尘中缓缓打开。 门后是悬浮的楼宇,古朴而充满了韵味,每一处每一个转角都能自成一景,使人沉溺其中。 左侧的演武场,时而传来金铁的交接与气流的碰撞声;右侧的千器楼,隐隐能够看到神兵利器的彩光。 正中央最雄伟的城楼耸立在那,周围星光环绕,这便是星辉阁的主殿了。 呼延雪的样子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目光总能被一些新奇的事物所吸引。 石方天欣赏着周围的建筑,不觉赞叹着说道:“星辉阁吗?果然如名字一般,雄伟壮丽。” “你们等着。”白千里这个时候忽然伸出了手示意他们停下,毕竟再往前便是主殿正厅了,只有星辉阁的人才能进入。 虽说阁主沉天邪让白千里将他们带来,并且交付梵天诀,但并没有说允许他们进入主殿的话,白千里也不敢造次。 他转过身看了看石方天与呼延雪,沉着脸说道:“我们阁主有令,命我将阁中宝典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不负阁主所托。” 宝典?交给我们? 石方天心中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他问道:“白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我们与贵阁并没有什么渊源,为何要把宝典给我们?” “没有搞错,这是我们阁主的吩咐。” 石方天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栾华月从正殿内走了出来,一袭道袍虽然朴素简约,但也掩盖不了她本身的气质。 随后她转头看向了白千里,秀目微嗔,责问道:“为何让贵客等在外面?” 白千里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师姐,不允许外人进主殿可是星辉阁的规定啊。” “外人?阁主都决定将梵天诀交给他们了,也就说明石方天或者呼延雪将是下一任的阁主,你还不赶紧向他们道歉?”栾华月眉头一挑,冷声道。 白千里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没有想那么深远,原以为阁主只是交付了一本秘籍,没想到还有这层意思。 这下石方天更懵了,他连连摆手,说道:“下任阁主?不不不,我们能力不足而且对贵阁根本不了解。” 当阁主?开玩笑,石方天可不认为天下有这种好事。但凡天上掉下的馅饼,后面一定有一根鱼线将你拉入深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来:“就是嘛,师姐,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打算强留么?” 薛星华扭着脖子从石方天身后走来,紫棠色的雷火围绕着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双眼紧紧盯着石方天,后者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烈的杀意波动锁定,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轰杀成渣。 但很快一股轻柔的药香飘来,巧妙地化解了杀意的围拢,让石方天感觉到浑身舒爽。 只见栾华月的道袍无风自动,青碧的彩带漂浮着,仿若天人下凡。 “薛星华,在贵客面前,你太放肆了。”栾华月冷声喝道。 薛星华不管不顾,依旧咧开嘴笑着,只是这笑容下隐藏着强烈的怒火,他说道:“阁主只是吩咐了交付梵天诀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就变成了传位?怕不是你想拥他们成为傀儡阁主,好方便你独占整个星辉阁吧。” 白千里也是个直肠子,他赶忙转过头,一脸的不敢相信,问道:“师姐,邋遢狗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栾华月并没有接话,只是朝着白千里瞪了一眼,喝道:“新立刚刚有事找你,快去!” 虽说还有诸多疑惑,但是相比薛星华,白千里还是更愿意相信他师姐栾华月的。 白千里看了看二人,气呼呼地走了。 石方天心中暗笑,这白千里着实憨的可爱,被他唤作师姐的女子显然是想要保护他,不让他为人所用,可他却还闷闷不乐。 不过... 石方天沉下脸来,目前的情况有些微妙,双方似乎都因为阁主位置一事闹得有些僵。 若是自己随意应下,那必然后患无穷;可若是不应,就能安然脱身吗? 栾华月冷视着薛星华,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在相较着,石方天赶忙拉着呼延雪悄悄退到了一边,避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她冷声道:“薛星华,此事阁主早有手谕,允许他们二人参与争选。你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在当日表现出你想当阁主的决心与气势,何必在这里搅扰贵客的安宁?” 薛星华也不答话,冲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狠厉地笑了一下,随后连看都不看栾华月,转身就走了。 “那个...这位仙姑,我们家中还煮着红薯,我得回去看着点火。” 石方天挠了挠后脑勺,说罢就慢慢往后退去。 栾华月眯着双眼,冲着石方天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们已经参与了阁主的争选,且获得了梵天诀的阅读权,若是中途退出的话,我们会倾尽全阁之力将二位抹杀。” 呼延雪不乐意了,她黑着脸说道:“你们这也太霸...” 石方天赶忙跳起身来捂住了呼延雪的嘴,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是想说,你们这里的建筑太霸气了,我们爱死这里了。” 随后他咳嗽了两声,尽可能压下内心的情绪,正声说道:“其实吧,红薯糊了就糊了,大不了第二个房子也不要了。最主要还是我们爱上了这里。” 栾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栾华月,是星辉阁八武部之一的碧鹤。两位贵客请往里走,详细情况我会与你们细说。” 正殿内,四周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样,坐在金丝楠的椅子上,品着星辉阁独有的凝辉茶,石方天与呼延雪感觉到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栾华月坐在对侧,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着二人说道:“刚刚的事情,让二位见笑了。实不相瞒,我们的老阁主因为叛徒的偷袭已经仙逝了,在仙逝之前,他特意嘱咐让你们二人参与争选。” “至于理由嘛...”她顿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茶杯,接着说道:“因为你们通过了七岛试炼。” 石方天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我们只过了两个啊。” 栾华月沉下脸,叹了口气,她说道:“试炼突然中断,实乃迫不得已。但是你们先前的表现,阁主全都看在眼中,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说罢,她站起身来,朝着一边两名侍从模样打扮的人吩咐道:“带他们二人下去好好休息。记住,一定要按最高规格招待。” “是!” 紧接着栾华月的身影渐渐模糊,在消失之际,她背对着二人说道:“阁主争选四十八小时后开始,希望你们好好准备。” 妈呀,这还真是赶鸭子上架。我招谁惹谁了?竟然被逼着当阁主? 石方天此时心中有苦说不出,若是对方直接将阁主拱手相让,且底下的小弟们全都心甘情愿,那他自然是乐意之至。 可如今搅入这趟浑水,他就担心阁主没捞着,小命先丢了。 光瞧着薛星华之前的模样,他们还未说什么便恨不得把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生吞了。 若是面对面告诉他,我要争阁主!那岂不是相当于拉着对方的手狠狠打自己的耳光,告诉对面:不要留情!冲着我的脸打! 坐在房间的床铺上,石方天无心欣赏周围豪华的装饰,心中愁云密布。 第七十四章 星耀诀!为什么我的不一样? 星辉阁某个豪华房间内,石方天来回地走着,桌上的可口饭菜他一点都没动,大半都让呼延雪给对付了下去。 呼延雪看着眉头紧锁的石方天,出声安慰道:“小天,你还是过来吃点吧,可能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石方天苦涩地摇了摇头,他说道:“雪姐,这里面有个很奇怪的事情。如果说我们星辉阁的声望达到了【崇拜】,那么就算是他们把这里拱手让给我们,我都信。可如今我们仅仅只是【友善】,你会把自己辛苦打拼多年的江山让给一个不相熟的人吗?” “将心比心,这里面一定有猫腻。”石方天沉声说道。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了,白千里一脸不善地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份古朴的卷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们真的要争阁主之位吗?”白千里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冷声问道。 石方天吓了一跳,但他想着白千里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壮了壮胆子说道:“我们并非要争阁主,只是方才栾仙姑告诉我们,这是老阁主的遗愿,我们为了他老人家能够安心,不得已才接受的。” 白千里听到石方天提起阁主,心中一阵难受,他闭上了双目,久久没有言语。 “罢了,既然是阁主的心愿,我会支持你们的。” 白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将卷宗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是一卷【星耀诀】,属于星辉阁内门基础功法之一,你们拿去看看,或许会有帮助。” “两日后的比试,希望你们能够尽全力,不要让老阁主的在天之灵失望。” 说完后,他便离开了。 “星耀诀...” 此时,星辉阁另一处偏僻的卧房内,二人正面对面喝着闷酒。 聂永拿起手中的酒杯,苦涩地一口喝了下去,朝着对面的男子大吐苦水:“薛兄啊,咱们这些人之中就属你最懂我。你说师姐,这办的叫什么事啊,阁主才仙逝就开始重新争选?” 坐在他对面的薛星华同样是愁容满面,他应和着说道:“兄弟啊,你与我都想到一处去了啊。我们跟着沉阁主打拼了这么多年,结果呢?师姐站出来说要让外人来参与我们内部的事情。” 薛星华特意往聂永那坐了坐,附身贴耳小声说道:“兄弟我跟你说个秘密,你知道栾华月那个女人在计划什么吗?” “薛兄,不得对师姐无礼!”聂永眉头微皱,虽然酒过三巡,但意识仍旧很清醒。 薛星华不以为然,冷冷一笑说道:“你若是知道她做了什么,就不会还如此称呼了。我跟你说,栾华月想要独占星辉阁!” “薛兄,你这...” “嘘!” 薛星华朝着聂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附耳说道:“霞妹在临死之前曾经单独找过我,说她怀疑司空言与栾华月串通,勾结了外部的势力想要霸占这里。” “你看看后来发生了什么?霞妹惨死,司空言公然叛变毒害阁主,栾华月又推了两名外人说要参与阁主争选。如此明显,聂兄你怎么还没看出来。” 聂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聂永犹豫不决的样子,薛星华又凑了过去,沉声说道:“比起那二人,我更希望聂兄你成为阁主。说实话,我从以前开始就只服你一人,聂兄,别再犹豫了,这次我挺你。” 聂永猛地抬头,看着薛星华说道:“真的吗?薛兄你放心,我当了阁主之后不会亏待你的!” “好!好兄弟!来,我们干!” “干!” 星月流转,虽不见日升日落,却能感知到时间的变化。 不知不觉,石方天已经在房间内待了整整两天,他微闭双目,浑身都有星光流转。 反观呼延雪,在习得了【星耀诀】之后,除了感觉自己的敏捷增加了之外,便没有其他变化了。 没有额外的技能,没有惊人的效果,仅仅只是让她走起来更快了一些。 但在石方天这里却有些不一样了,当他开始学习【星耀诀】的时候,沉下心神,原先霜痕剑中的寒意霜气反倒活跃了起来。 它们环绕在石方天的心神中,演变成了银河与繁星。 随着【星耀诀】在周身运转,石方天感觉到其中星海的力量在不断壮大,就连霜痕剑也嗡嗡地颤动了起来。 在星海之中,石方天看到了一个黑点在逐渐放大,那股吸收周围一切的力量,那是黑洞! 黑洞中传来了一股奇异的力量,仿佛要将石方天的灵魂都吸收进去,他猛然一惊,想要快速逃离,可为时已晚。 但奇怪的是,石方天被吸入黑洞后,并没有因此而消亡,他感觉到很舒适,就像是回家了一样。 呼... 石方天呼出一口浊气,他周身的星光隐去,收敛回了体内。 “雪姐,你学会了【星耀诀】之后,有什么变化吗?”石方天朝着呼延雪问道。 呼延雪摸了摸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体,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没啥变化啊。” 石方天觉得很奇怪,他又试探性地问道:“你有没有感受到银河还有黑洞?” “那是什么?我就感觉到浑身轻了些,就这样。” 听着呼延雪的回答,石方天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自己心神中的宇宙到底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慢慢思考,因为星辉阁阁主的争选,开始了! 石方天看着远方,轻声说道:“既然无可避免,那便战吧!” 说罢,他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气势,让一旁的呼延雪为之一震。 “小天,我怎么感觉你比之前强了好多?” “是吗?我也觉得身体内好像多了一股能量,可能是错觉吧。” 这次阁主争选,是借势的最好时机,若是自己或者雪姐能够当上阁主,那么对于以后的行动益处多多。 石方天如此想着。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栾华月站在外面,柔声问道:“两位贵客,休息的可还好?” 石方天赶忙走了过去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站着的栾华月,还有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这位同样是八武部之一的寒鲸,谢新立。应该算作是你们的对手吧。”栾华月笑着向石方天介绍道。 谢新立微微一笑,朝着二人伸出了手,说道:“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在一番客套之后,石方天与呼延雪随着他们二人往演武场走去。 这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仿佛有着自己的心事,在那思考着。 “师姐,这么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薛星华站在路口,恰好遇见了栾华月几人。 “薛星华,今日算是阁中大事,我警告你不得闹事。”栾华月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冷声喝道。 薛星华理都没理她,走过来冲着石方天与呼延雪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后,大笑着离开了。 呼延雪黑着脸,狠狠说道:“我讨厌他。” “我也是。”石方天耸了耸肩。 栾华月背对着石方天二人,平淡地说道:“不用理他,一会争选的时候,你们只要保护自己就好,新立也会照应你们的。” 谢新立冲着石方天二人比了个“交给我”的手势,随后笑道:“安心啦,你们会没事的。” 星辉阁的演武场,类似于古罗马的斗兽场,两边都是观众的席位。 几乎所有率属于星辉阁的人员都来了,他们要见证这一重要的时刻,见证新任阁主的诞生! 第七十五章 石方天vs薛星华 星辉阁演武场内,八武部中的栾华月、谢新立、薛星华等人站在中央,代表着当前阁中的最强战力。 “文正卿呢?你们谁看到他了?” 聂永朝着几人看了看,发现炎蟒文正卿并不在,这种时候他不来极为不合适。 栾华月淡然地扫了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用去管他,既然他不来,那么便直接剥夺了争选阁主的资格。” “师姐!你不能这么做!文正卿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聂永还在尝试着替文正卿说话,可谁知栾华月一改往日的柔和亲善,变得格外冷漠。 “难道真如薛兄所说,师姐想要独占星辉阁?”聂永心中不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薛星华斜着瞟了一眼栾华月,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 栾华月站了出来,朝着周围的门人说道:“各位,老阁主的仙逝让我们万分心痛,但即便如此,为了星辉阁,为了我们的未来,还是需要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带领我们星辉阁走向辉煌!” 四周响起了震耳的鼓掌声,不时能够听到他们在那为各自所拥护的人呐喊鼓劲。 “薛大佬!我们支持你!你是我们心中的偶像。” “火蝉大哥,你要加油啊!” “月姐姐!月姐姐!” “你们看,演武场上那两个人我怎么没见过?” “是啊,你们快看,那两个好像是外人,怎么回事?” 看着周围慢慢响起的质疑声,栾华月高声说道:“大家不用疑惑,这两位是阁主仙逝前亲自指认的人选,他们已经学会了【星耀诀】,现在算是星辉阁的人了。” 一边说着,栾华月拿出了一卷闪着金光的羊皮卷,几行大字投射到了空中,上面蕴含着沉天邪独有的【气】: “石方天与呼延雪资质尚佳,我已收为关门弟子,日后他们将有权参与阁主争选。” “你们看,那是阁主的手谕!” “是啊,关门弟子?酸了酸了。” “他们两个难道是传说中的天才?竟然能够得到阁主的青睐。” 周围的门人沸腾了,但是薛星华的心却寒得可怕。 关门弟子,两个外人竟然被那老头收为了关门弟子,呵呵呵。 薛星华心里嘲骂着,他为了星辉阁费尽心力,可是一直以来沉天邪对自己都是忽近忽远,时常训斥自己的野心。 他做错了吗?他无非是想让星辉阁更加壮大,这个世界本就需要被征服。 “哼,反正过了今日,星辉阁就该改朝换代了。栾华月,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薛星华在心中冷冷地说道。 栾华月朝着周围按了按手,示意他们安静,紧接着说道:“阁主争选,两两对决,不过此次我与谢新立自认实力欠佳,难以担负起阁主的重任,因此退出。” 她的话犹如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栾华月与谢新立的拥护者们有的在那劝阻,有的则感觉到惋惜,不过好在最后都理解了二人的做法。 白千里看了栾华月一眼,举起手说道:“我也退出,前日因为抗敌受了重伤,此时早已没了战力。” 看着宣布退出的三人,薛星华心中狂喜,他特意观察了白千里一会,发现他脸色惨白,气息不稳,而且一直捂着腹部,想来受伤应该是真的。 现在场上只剩下了他还有聂永二人,石方天与呼延雪那两个毛头小子可以忽略不计,薛星华仿佛看到阁主之位在向他招手。 “聂兄,一会你我二人先把那两个毛头小子给解决了,也让外人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随后我就退出,把阁主之位让给你。” 薛星华凑近了聂永,在他耳边说道。 聂永点了点头,看向薛星华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石方天此时心中可不乐意了,这不是摆明了坑他们二人吗? 什么争选,什么比试,感情是用他们二人钓鱼来了。 罢了,罢了,如今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得上。 石方天看了看薛星华与聂永二人,后者倒还好说,身上的气息虽然火爆,但却没有太过强烈的杀意。 反倒是薛星华,石方天隐隐觉得此人杀心太重,就好像要把所有人都吞入体内不可。 他闭上双目,深吸口气,心神内星海涌动,繁星变更着位置,一股星辰的力量在他周身游走。 石方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清澄。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无尽的战意。 他举起霜痕剑指着薛星华说道:“懦弱的家伙,你敢应战吗?” 石方天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对方浑身散发出了浓重的杀意。薛星华大笑了起来,眼神中的狠厉就像是一双无形大手,要扼住石方天的脖颈。 “好!很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世界。” 薛星华也不多废话,朝着石方天勾了勾手,话语中充满了不屑。 另一边,聂永看着对面的呼延雪,说道:“看来我的对手就是你了,肌肉小子。” 呼延雪则手举大锤,眼中燃起了战火,二话不说就朝着聂永砸去。 栾华月、谢新立与白千里三人退到了一边,栾华月朝着另外两人说道:“新立,你在这看护好那两个小子,可别让他们真被打死了。” 谢新立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交给我。” 随后栾华月拉着白千里离开了。 横抓,竖咬,薛星华的一招一式都充满了野性的味道。 他的手仿佛是精钢所制,石方天的霜痕剑击在上面,传出了金铁交接的声响。 薛星华一爪之下,就连空气都带着锋利的意味,仅仅只是接近,石方天的衣袖上便被划出了三道破口。 薛星华狂笑着,双手齐上,顿时爪影密布,石方天只得连连后撤。 “谁给你的勇气来挑战我,小子?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不是还叫我懦弱的家伙吗?你有本事直接上啊。” 面对着薛星华的嘲讽,石方天不以为意,对方显然是想激怒自己,可是他并不傻。 “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懦夫!” 只听得薛星华大吼一声,一道巨大的爪影朝着石方天压来,眼看他就要被撕碎了。 咔擦,冰块碎裂,眼前的“石方天”化为了冰渣,在空中闪闪发光。 “你以为我只是在躲闪吗?”早就潜到一侧的石方天冷冷地说道。 谢新立收回了自己的劲力,他看向石方天的眼神中多了些赞赏,说道:“不错嘛小子,竟然会用冰块制造自己的假身,看来应该不用我出手相救了。” “寒霜冻结!” 石方天大吼一声,强烈的寒意如同暴风雪一般朝着四处散去,那些悬浮在薛星华身侧的冰渣在瞬间相互连接,化为了冰牢将他困在其中。 “薛大佬竟然被冻住了!” “太可怕了,这小个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如此厉害。” “你不懂了吧,他要不厉害阁主能收为关门弟子?” 周围的门人看着石方天仅一招便制住了薛星华,不免发出了惊叹。 石方天没有因此而洋洋得意,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仅凭此招根本无法限制住薛星华。 果不其然,困住薛星华的巨大冰块上冒起了热气,许许多多细密的裂纹出现在了冰块表面。 冰块破碎,一股强大的热流迎面袭来,薛星华仰头大吼,他已经被石方天彻底激怒了。 扑来的热浪,震天的吼叫,石方天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正在全力操控着身前数百根冰锥利剑,在薛星华破开冰块的一瞬间朝着他急射而去。 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气】从薛星华身上喷涌而出,升起的气流如同炸弹爆炸一般。 那数百根冰锥利剑根本无法抵御,被灼烧的热浪直接蒸腾成了水汽。 这些热浪包裹着薛星华,幻化成了一匹高大凶猛的饿狼,一双血眼死盯着石方天,想要将他撕咬粉碎。 石方天并不示弱,霜白色的【气】如同丝带环绕着他,在【野性冲撞】技能的加持下,同样幻化成了威势不弱于薛星华的银色巨狼。 一方是优雅高贵仿若皇族的银狼,一方是饥肠辘辘,血腥杀戮的野狼。 厮杀,一触即发。 同一时间,在星月谷中,林风絮与司空言相对而立。 司空言饮了一口酒,朝着对方说道:“林队长,他们里面可正杀的欢呢,你好歹告诉我阁中还有谁是同伴,免得一会我误伤了。” 林风絮眼睛一转,笑眯眯地说道:“不着急,这种事情交给我去就行了,海龙,你在外面策应就好。” 司空言耸了耸肩,说道:“那好吧,不过你们答应我的可不能忘了啊。” 林风絮背对着他,阴森地笑了一下,说道:“当然,当然。” 第七十六章 心海黑洞 星辉阁演武场上,银色巨狼与血色饿狼相对而立,它们怒视着,嘶吼着,妄图用气势压倒对方。 就在这个时候,石方天与薛星华同时向前一踏,气浪翻涌。 银狼仿若闪电,饿狼则似一条猩红的绸带。 绸带与电光交织着,忽而饿狼在空中紧咬对方的脊背,忽而银狼在地面上双脚踹着饿狼。 谢新立在一旁看的真切,他摸着下巴忍不住地夸赞着:“虽说邋遢狗没有尽全力,但【血狼】好歹也用上了他一半的实力,加上【气】的强化,星辉阁除了八武部我们几个之外,没有人可以接下。”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可以打的有来有回,这次阁主捡到宝了。” 石方天可听不到谢新立的赞赏,此刻的他正全心应对着血潮的腐蚀。 这股透过银狼缓缓渗入的负面力量石方天很熟悉,他在古洛格王国叹息之城中也遇到过,那是令白夜癫狂的力量。 “这家伙难道也被神所腐蚀了?”石方天不禁在心中自问。 饿狼紧咬着银色巨狼的身体,血丝一点点顺着伤口逐渐布满全身,一股乏力之感让石方天有些站不稳当了。 薛星华看着腿脚有些发软的石方天,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哈哈地笑着说道:“小子,你应该早点和你的废物同伴回去找妈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指着另外的方向,示意石方天看去。 只见呼延雪完完全全落入了下风,身上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只是她的眼中依旧燃着熊熊战意,不愿屈服。 在她的面前,聂永仿佛火焰魔神,每一道火舌都在地面划出了焦黑的痕迹。 他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冲着单膝跪地拄着巨锤的呼延雪说道:“放弃吧,你是赢不了的,不要把小命丢在这里。” 呼延雪没有说话,但是她坚定的眼神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薛星华冷冷地嘲笑着说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连这么明显的实力差距都看不出来吗?估计是父母死的早,没人教,哈哈哈哈。” “你闭嘴!!!” 石方天的【气】炸裂了。 随着石方天的这一声震天吼叫,从他身体内忽然涌现出一股奇异的力量,点点星辰在石方天的心神内凝聚,进而爆发了开来。 一股又一股翻涌的气浪拍打着演武场内的墙面,不少星辉阁的门人甚至都心慌意乱起来,被这股气势扰乱了心神。 薛星华的饿狼如同空中的烟尘,被如刀似刃的劲风直接吹散了。 劲风打在了薛星华的身上,仿若万斤重锤,即使有【气】的抵御,也仍旧连连退了好几步,喉头一甜,被震出了内伤。 这股气浪来势汹汹,甚至连另一边的聂永都受到了波及,他身上的火焰在瞬间被吹熄,背部更是出现了数道刀痕,鲜血淋淋。 石方天站在那,双目圆瞪,衣衫飞舞,他脚下的地面层层破碎。 全场寂静无声,就连一旁的谢新立都呆住了。 石方天伸出手,指着薛星华,厉声道:“你,再说一次。”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薛星华捂着自己的胸口,显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修炼多年,竟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 他不甘心,自己的计划还未实现,怎能被一个外人所破坏。多年积压的怨恨,还有不忿,使得他的双眼蒙上了猩红。 薛星华浑身的毛发在疯长,他一把将自己的上衣撕裂,露出了如同钢铁般的肌肉。 他匍匐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野性的味道,仿佛是一匹真正的野狼。 “这是...”谢新立察觉到了不对,他赶忙冲着场内喊道:“薛星华!你疯了!阁主再三强调【血夜祭典】是禁术!” “石方天!呼延雪!聂永!快离开!” 可他还是说晚了,只见薛星华咧开了嘴,露出了口中的尖牙,整个人隐藏在了阴影里,下一秒又诡异地出现在了聂永的身后。 要说这聂永也真是倒霉,原先在面对呼延雪的时候,并不曾注意身后的情况,乃至被石方天的劲风割伤。 如今他刚刚缓过劲来,没想到又再次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薛兄,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聂永看着眼前已经认不出模样的薛星华,震怒地问道。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道血色利爪,聂永身形暴退,他织起烈焰围墙,一层又一层红色的【气】仿佛厚实的墙体包裹着聂永。 血刃迎面而过,鲜血飙溅,聂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气】仿若薄纸一样被薛星华破开。 另一道利爪泛着邪光,在聂永的瞳孔中不断放大,直取他的头颅。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折扇带着浪潮水花横在了聂永身前。 浪花翻涌,激起龙卷,交互相织,朝着薛星华所在的方向而去。 一阵邪笑,薛星华诡异地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龙卷扑空,海潮在演武场内翻腾。在一片水花下,薛星华的手从中间猛地伸了出来,谢新立一个不备,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这股力量!薛星华!一直以来你都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吗?” 谢新立的【气】同样被破开了,在星辉阁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阁主沉天邪和栾华月二人。 薛星华在阴影中狂笑着:“你们这群井底之蛙,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力量。感谢我吧,今天你们将感受到神的力量,当然代价就是你们的生命。” 看着演武场内发生的一切,周围的门人慌乱了起来,他们纷纷离开,以免自己被波及。 当然也有一些人,他们仍旧留在那里,想要看看最后的结果。比如那位披着灰袍的老者,还有旁边戴着无脸面具的男子。 天空中的月亮越发猩红,薛星华的力量也在增长,只是他的理智越来越少,如同疯狂的狼人一般。 他的手中还滴落着鲜血,只见薛星华暴虐地笑了起来,随后朝着聂永吼道:“你这个蠢货还想要与我争阁主?哈哈哈哈,我现在就杀了你!” 巨大的猩红血爪带着破风声朝着聂永而去,其上蕴含的能量是之前的数倍,聂永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分成了几段。 一头巨大的鲸鱼出现在了谢新立的身前,在鲸鱼的体表覆盖着聂永的火焰,冰火巨鲸迎着血刃而去。 烈火喷涌,寒潮冷冽,可是终究抵不过数秒。 血爪轻松破开了巨鲸,转眼便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看台上的老者身影一闪,但随后又回到了座位上,因为他看到石方天出现在了谢新立的面前,只用一只手便接住了血刃。 “你,嚣张够了吗?” 石方天抬起头,他的双眼之中仿佛藏有星辰,此时的他面无表情,双手更是覆盖上了一层黑芒。 他看着手中的血刃,轻轻一捏,那道原本坚不可摧的血爪在石方天的手中破碎。 “嚣张够的话,就去死吧。” 石方天一步一步朝着薛星华而去,他的步伐很慢,而且不见有什么动作。可是薛星华根本不敢向前一步,他的野兽本能告诉自己,那是死神。 此时石方天的心神中,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旋转着,只是他本人并不知晓。 石方天停下了步伐,看着面前的薛星华,无悲无喜。 “你刚刚说谁的父母死的早?” “嗷呜呜,嗷呜。” 可怜薛星华已经没办法说出人类的语言了,石方天冷哼一声,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臂上。 没有轰鸣,没有巨响,只有一点黑色的光芒。 但是紧接着薛星华整条臂膀都被这点黑芒吸收搅碎,连鲜血都没法逃离。 薛星华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可是他根本动不了,薛星华的双脚被数根藤蔓牢牢定在了上面,动弹不得。 “你刚刚不是要带我看世界吗?” 薛星华疯狂地摇着头,可是已经晚了,随着石方天一拳打出,他的另一条臂膀也被生生撕裂。 极端的痛苦让薛星华快要晕死过去,他的视线已经模糊,整个人摇摇晃晃。 “我没有虐待人的癖好,下辈子记得要做个好人。” 撕裂的黑洞扭曲了空间,薛星华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一切尘埃落定,石方天心神中的黑洞消失了,他双目中的星辰也随之不见。 石方天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你们都看着我干吗?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 第七十七章 这就是npc吗? 呼延雪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势,率先跑过来看着石方天问道:“小天,你是小天吗?” 石方天被呼延雪问得一愣一愣的,他抓起对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说道:“你摸摸看,我当然是小天拉。” “倒是你,浑身弄得伤痕累累,赶紧歇会吧。” 石方天刚要拉起呼延雪的手,带着她去一边休息,可谁知却被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哈,愚蠢的人们,膜拜吧,跪倒在我林风絮的智谋之下吧。” 一位身着黑色风衣,左臂纹着蛇形图样的男子带领着一众部下走进了演武场中。 聂永扶着墙面勉强站了起来,指着男子喝道:“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星辉阁的大门,星辉阁的大门,咳咳咳...” 情急之下,聂永身上的伤让他止不住地咳嗽。 看台上,戴着无脸面具的男子朝着旁边的老者说道:“沉阁主,我说的没错吧,石方天与呼延雪的资质可入您的法眼否?” 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抬起了头,赫然就是早应该断气的沉天邪,他笑眯眯地望着场上的石方天与呼延雪,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这次还真是意外之喜,原本只想着逼出内奸,没想到还得来一个宝贝。” “不过...” 沉天邪的脸阴沉了下来,看向那群不速之客的眼神一片寒霜,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来了些恼人的蚊虫,着实坏了气氛。” 坐在一旁的男子摸了摸自己身侧的雁翎刀,呵呵一笑,说道:“那还不简单,这种灭害的小事就交由晚辈来吧。” 台上二人在这边说着,台下的不速之客也不含糊。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走到了演武场的中央,一脸不屑地看着边上受伤的几人,说道:“呵呵,不愧是游戏里的npc,果然没什么智商,我只略施小计你们就乱作一团了。” 石方天假意受伤很重,搀扶着呼延雪朝着男子说道:“你,你是蛇灾?但是看衣服不像啊。” 林风絮摸着自己的风衣,冷声笑道:“那种制服哪有本大爷的风衣好看?就凭你这种审美,就活该被打死。” 他围着演武场转了一圈,不时砸吧着嘴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游戏里的傻冒npc审美还可以啊,建筑物的风格是我喜欢的,不错。” 林风絮走到了谢新立的面前,重重地踹了一脚,说道:“喂,你们这边头是谁?” 谢新立与林风絮的实力本就差不多,但此时他还受着伤,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聂永被林风絮的行为激起了怒火,他冲着林风絮吼道:“你个混蛋!!” “哟哟哟,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叫唤呢,不愧是蠢猪啊。还星辉阁?你们所谓的八武部被我用计谋挖走了两人,剩下的全都自相残杀,哈哈哈,可笑,可笑。” 林风絮自傲地笑了起来,却不知一柄长刀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寒意彻骨。 “你好吵啊。”戴着无脸面具的男子手持雁翎刀站在林风絮的身后,冷冷说道。 林风絮一惊,对方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他怎么一点感应都没有?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凭你这破刀也想伤害本大爷?” 林风絮到底是蛇灾的队长,本身的实力并不差,他双手插袋急速向后退去,还嘲笑着说道:“呵呵呵,就你?” 可是还没等他停稳当,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长刀从林风絮一侧的肩胛骨处穿身出来,撕裂的剧痛让他冷汗连连。 “你的速度,为什么比我还快?” 林风絮强忍着肩部的剧痛,朝着男子问道。 可是男子并未答话,反而说道:“你的话太多了。” 他反手一转刀柄,刀芒闪过,林风絮的整条胳膊被卸了下来。 “呃啊!”只听得他惨叫一声,双目仇视地盯着男子,怒吼着说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赶紧给我上?给我上...” 林风絮的话还未说完,自己就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见他带来的那群人不是被冰封了起来,就是被烧成了灰碳。 演武场内,谢新立与聂永站了起来,他们身上的伤势都恢复了,石方天缓缓收起了自己的霜痕剑,看着林风絮一脸鄙夷地说道: “又是一个嚣张的蠢货,你难道不知道有恢复血药吗?” 看着一脸不善走来的谢新立还有聂永,林风絮的冷汗滴落下来,他气沉丹田冲着天空大喊一声:“司空言大人!救命阿!” “你还真是狼狈呢,林队长。” 一袭白衣,手里提着一个酒壶,司空言潇洒地从空中跃下,笑眯眯地看着林风絮说道。 聂永双目喷火,他大骂着说道:“司空狗贼!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叛徒!” 他刚要冲上去,却被谢新立拦住了,谢新立看着司空言柔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司空言仰头喝了一口酒,淡然说道:“全杀了,一个不剩。” 看着二人的对话,不仅聂永愣住了,林风絮也呆了,他焦急地冲着司空言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全杀了?” 司空言笑眯眯地盯着林风絮,乐呵地说道:“林队长,当然是你部署在外面各处的部下啊。数量还真是不少呢,要不是霞妹与正卿帮忙,我还没这么快赶回来。” “你是假背叛?你,你不是npc吗?为什么会有人的思考方式?不可能的!” 林风絮自以为无懈可击的计划就这么破灭了,还是被游戏里他自认为毫无智商的npc给破坏了,他如何能接受? 绝望,愤恨。 林风絮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一条灭世巨蟒的虚影在血月下扭动着身躯,聂永拼尽全力抵挡,可还是被抽飞了。 “我说了,你太吵了。” 面具男子幽幽的声音仿佛是地狱的勾魂使者,他抽出了那柄紫焰黑刀,整个世界变为了黑白。 “冥炎·斩破!” 一道巨大的紫火刀痕贯穿了巨蟒与林风絮,他们被一刀两断,紧接着被紫炎所吞噬。 这熟悉的招式,是牧语飞? 石方天看着缓缓收刀的男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说道:“你是,牧语飞?” 只见对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熟悉的脸庞,牧语飞冲着石方天还有呼延雪问候道:“哈喽,最近还好吗?” “牧语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呼延雪大吼一声举着重锤便砸了过来,可是一双瘦弱的手阻止了她。 那位披着灰色袍子的老者站在了二人的中间,呵呵笑道:“不如给老朽一个面子,今儿就不要打了。” 石方天双手环臂,冲着老者不善地问道:“沉阁主,您平时喜欢钓鱼吗?” 沉天邪脱去了袍子,露出了自己的容颜,他看着石方天笑得更欢了,说道:“哈哈哈,当然了,小友有空一起啊?” 对方毕竟经验丰富,一两句话就把石方天噎得没话说了,他翻了个白眼,走到了呼延雪的身边。 此时栾华月,白千里还有碧落霞也从外面赶了回来,他们冲着沉天邪单膝下跪,恭声喊道:“阁主!” 此时唯独聂永还蒙在鼓里,看着白千里一脸的迷惑,朝着对方小声问道:“白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聂永,别急。此次的事情,我想石方天小友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不如你来说说?”沉天邪打断了聂永的话,看着石方天的眼中带着期待的笑意。 想考我? 石方天撇了撇嘴,但他并没有因为先前种种而耍脾气,冲着沉天邪还有其他人略一抱拳,说道:“这个世界掌握信息最多的就是走南闯北的商会了,我想沉阁主应该与格洛商会做了什么交易,获得了大量关于葬仪屋的情报。” 沉天邪眼睛一亮,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在知道了蛇灾的动向后,先让信得过的部下去接触,这个人选就是司空言。他假意背叛,目的是为了吊出星辉阁内真正的内奸。” 石方天顿了顿,他看着牧语飞投来的笑容,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继续说道:“沉阁主您利用诈死,搞出了所谓的争选,一来吊出了内奸,二来将蛇灾骗进来一网打尽,一石二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沉天邪笑意更浓了,看着石方天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碧落霞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石方天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牧语飞。 牧语飞呵呵一笑,看着石方天说道:“因为死的只是我的藤蔓分身而已。你刚刚分析的都挺好,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 “提供葬仪屋情报的人,是我。” “!!!” 第七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好处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牧语飞,石方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葬仪屋的人吗? 石方天横眉冷目,直视着牧语飞,说道:“别骗人了!你明明是葬仪屋的杀手,怎么可能背叛组织!” 可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起了鼓,先前牧语飞接连怪异的行为一直都让石方天感到迷惑。 这是在游戏里,杀了他们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情,可是牧语飞却并没有那么做。 牧语飞摊了摊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淡淡地说道:“怎么想是你的事情。” 这个时候沉天邪笑呵呵地插了进来,他说:“两位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就先不要争执了吧。如今总算是暂时安定了,不如咱们庆祝一下喝杯水酒?” 牧语飞咧了咧嘴,说道:“我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他们...” 呼延雪刚要说话,就被石方天拉到了身后,他朝着沉天邪抱拳说道:“那自然,一切都听阁主的安排。只是我们现在有些疲累,可否回去休息一下?” “哈哈哈,当然,当然。言儿,你送贵客回房休息;新立,你安排宴会的事情;霞儿,月儿,你们负责阁内后续事务的打点。” 在沉天邪的安排下,石方天与呼延雪跟着司空言回到了房间内。 司空言举起了自己的酒壶,示意着说道:“来喝一杯?” 呼延雪阴着脸靠着墙坐着,此时她的心里一团乱麻。呼延雪并不蠢,对于牧语飞的行为多多少少有些疑问。 但即便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无论牧语飞如何挽回,她都没法原谅。 石方天歉意地冲着司空言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言哥,雪姐她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有些...嗯,希望你能理解。” 司空言拿起桌上的酒杯给石方天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说道:“是因为牧语飞吧。” “言哥你认识他?” 石方天瞪大了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 司空言微微一笑,他饮下了自己杯中的酒,说道:“算是旧相识吧。不过,你们可能对他有什么误解。” “误解?他可是杀了我父母的凶手!”呼延雪冲着司空言喊道。 “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呼延雪一愣,司空言的问话让她陷入了沉思。 那天,那天,几个穿着黑衣的人站在我面前,爸爸妈妈倒在了地上。 呼延雪捂着头蹲在了地上,显得很是痛苦,那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经历。 “雪姐,雪姐。” 石方天看着呼延雪痛苦的样子,赶忙走上前蹲下来安慰着她。 呼延雪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紧咬着下嘴唇,看着石方天说道:“小天,我确实没有亲眼看到凶手,可是...” “可是牧语飞他自己都承认了!” 看着执拗的呼延雪,司空言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喝完了杯中的酒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冲着呼延雪说道:“在真相出来之前,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 石方天扶起了呼延雪,让她舒服地靠在床上,轻声说道:“雪姐,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呼延雪一把抓住了石方天的手,她的双目中隐有泪水,说道:“小天,其实我也知道其中可能存在误解,只是,只是...” “只是因为牧语飞曾经欺骗过你的感情,对吗?”石方天看着眼前的人儿,叹了口气。 随后他便不再说什么,安抚着呼延雪让她睡下后,自己一个人走出了门。 沿着星辉阁四周转了转,由于石方天在演武场的出色表现,来往的门人都冲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星辉阁内,到处都洋溢着热情与青春。由于要开宴会的缘故,门人们来来往往地忙碌着,可是他们的脸上全都挂满了带着汗水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景象,石方天觉得自己很安心,那是一种家的感觉。 “小友,休息妥当准备和老朽一起去钓鱼了吗?” 就在石方天愣神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不用说,石方天也知道来人是谁,他白了下眼睛,转过身笑眯眯地说道:“沉阁主,在下确实很想跟着您学习一番呢。” 沉天邪大笑道:“好说,好说。” 说罢,他便带着石方天到了一处雅室,奉上了一杯香味扑鼻的茗茶,说道:“这是【霜天点翠】,算是茶中的极品了,尝尝看。” 茶香浓郁,闻之让人心旷神怡,精神百倍,石方天抿了一口,甚至觉得心中烦恼都少了许多。 “好茶!”石方天感叹道。 沉天邪待石方天放下茶杯后,冲着他抱拳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说道:“由于此事的特殊性,事先没有告知你们,还请不要见怪。” 一方阁主都放下了身段亲自道歉,再不懂事的人也知道不该继续追究,更何况是石方天。 只见他赶忙冲着沉天邪说道:“阁主您说的哪里话,能帮上贵阁是我们的荣幸,况且贵阁也教会了我们许多的东西。” 石方天这次说的话倒是真诚的,毕竟他对司空言与白千里的印象不错,他们也帮了自己许多。 沉天邪笑了笑,也不言语,自己端起茶品了起来。 数息之后,他看着石方天问道:“我们星辉阁的副阁主之位已经空了许久,不知小友是否有兴趣?” 副阁主!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石方天的预期,他根本没有料想到自己在演武场的表现能带来如此的好处。 借势之策,此刻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 石方天犹豫了,他抬起头看着沉天邪,努力保持着平静,问道:“阁主大人,权利与义务向来密不可分,不知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沉天邪摸着自己的胡须,满意地笑了起来,他说道:“小友一点就透,我也就不含糊了。这个世界存在着许多的势力,为了应对邪神的侵袭,他们自发地组成了联盟。任何组织都需要一个领头的人,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大联盟,可是...” 沉天邪低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要让每个组织内的首领都听从吩咐,谈何容易!所以每过数年就会举行大选,以此来保证联盟的实力。” “我们星辉阁虽然在这里看起来还算不错,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石方天点了点头,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大联盟!如果他能够在联盟脱颖而出,顺利成为盟主的话,那么借助全盟的力量肯定可以很快找到父亲的遗留之物! “你的天资极佳,可惜现在实力还是太弱,所以我想把梵天诀传给你,有了它之后,或许你会比我还强。只是梵天诀乃星辉阁秘宝,非阁内门人不得传授...” 沉天邪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石方天朝着他跪下,恭敬地说道:“在下石方天,愿意加入星辉阁。”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沉天邪将石方天扶了起来,随后柔声说道:“以后你与牧语飞就是星辉阁的副阁主了。” 对于牧语飞加入星辉阁的事情,其实石方天心里多多少少早有猜想,不过他还是朝着沉天邪问道:“牧语飞?难道您不介意他的身份吗?” 沉天邪没有正面回答。看了一眼杯中的清茶,认真地说道:“如果牧语飞真的心术不正的话,他是不可能通过梵炎试炼的,我更不可能将黑刀紫冥传给他。毕竟紫冥黑刀与梵天诀是我们星辉阁的立足之本。” “是嘛...”石方天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在葬仪屋的基地内部,几个黑影正围成一桌,商讨着游戏内的变化。 “我的手下刚刚传来消息,牧语飞脱离了队伍,没有按照计划来执行。” 说话的是一位女性,她的身影飘忽不定。 “当然了,因为他叛变了,自然不会再听我们的了。” 英俊的男子正晃动着面前的红茶杯,嗅着香味。 “从秋兰虫子传回的讯息看,确实如此,那就按照组织历来的规定办吧。沙影,水岚,找到牧语飞的位置,杀了他。” 戴着眼镜的少年看着手中的游戏机,淡然地吩咐道。 “是!” 只见他身后的阴影里,人影涌动,随后又消失不见了。 “他在现实中死了,在游戏里也就消失了吧。” 少年看着游戏机画面上的“youwin”字样,咧开嘴笑了起来。 第七十九章 牧语飞吐露的心声 “牧语飞是副阁主???” 呼延雪冲着石方天喊道,她紧抓着后者的肩膀,不停摇晃着他。 石方天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他求饶着说道:“雪姐,冷静,冷静一下,你的小天快屎了。” “咳咳咳。” 石方天瘫坐在椅子上,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了下去。 他喘了口气,看着呼延雪说道:“雪姐,如果牧哥之前表现出的都是假的,你会怎么做?” 呼延雪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现在也有些模糊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一个柔和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位贵客,宴会快开始咯,阁主有请。” 门开了,一袭粉妆素裹,双目含情,笑靥之下使人心醉,碧落霞依旧那么富有韵味,只不过相比之前少了那份狠毒与魅惑。 此时的她看上去温和善意,冲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莞尔一笑,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二位。” 石方天的脸微微泛红,他连忙摆手称道:“误会了,你误会了。” 碧落霞掩起嘴轻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是理解的意味,接着便带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往举行宴会的主殿而去。 灯火通明,菜香伴随着酒香远远就吸引住了石方天,他嗅着味道,口水渐渐流了下来。 “好香啊。” 呼延雪忍不住赞叹道,即使是在游戏世界里,她的肚子也不禁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看着石方天与呼延雪的模样,碧落霞抿嘴微笑着,她说:“那是自然,毕竟这一次白哥可是亲自去了后厨督促着他们的。” 司空言依靠着门框举着酒壶,远远就看到了碧落霞他们走了过来,他冲着一行人招了招手,喊道:“你们可来了,石兄弟,一会咱们可得好好痛饮一番。” “言哥都这么说了,小弟自然奉陪。”石方天走到了司空言的跟前,笑呵呵地说道。 呼延雪朝着主殿内望去,星辉阁内的门人基本都已入座,在位于正中的主桌上,沉天邪正站起身朝着石方天他们走来。 “哈哈哈哈,你们来啦,就等着你们入座开席呢。”沉天邪朝着二人拱手笑道。 随着石方天与呼延雪的入席,宴会开始了。 沉天邪站在台前,冲着底下的门人们高声说道:“今天这场宴会,可以说是庆功宴,我们成功挖出了潜藏在内部的叛徒薛星华,还连带着击溃了外来的势力。从现在开始,我宣布,剥夺薛星华电狼称号,八武部暂改为七武部。这是为了让我们记住,记住今天,记住叛徒的下场!” “没想到薛星华竟然是叛徒,亏我之前还那么崇拜他。” “是啊,算了,咱不提这个。阁主不说了吗,从此以后星辉阁就没有这号人了。” “咱们只要一心为了星辉阁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 底下的门人们议论纷纷,沉天邪冲着下面的人按了按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各位,我刚刚说了,今天这场宴会是庆功宴,但同时也是一场庆贺星辉阁终于有了副阁主的晋升宴!” “副阁主?咱们星辉阁自从上一任副阁主因故仙逝后,这个位置就已经空出来好久了。” “是啊,你猜副阁主的人选是谁?” “我觉得是栾姐,她实力又强,人又好,关键是精通医术。” “你这扯啥呢,副阁主和医术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我倒觉得石方天小兄弟不错,可惜他不是星辉阁的人。” 沉天邪的话仿佛一语激起千重浪,他们都在猜测这位副阁主究竟是谁。 “今天演武场中发生的事情,若非石方天与牧语飞及时赶到,恐怕福祸难说。而且他们的实力我想大家都已经亲眼所见,那种威势,那种不屈的意志,正是我们星辉阁一直以来所贯彻的!” “他们,将星辉阁救于危难之中,甚至不惜以自身的生命为赌注。所以我邀请他们加入了星辉阁,无论是人品还是实力,他们都担得起副阁主的重任!” 沉天邪的话让底下的人颇有共鸣,石方天与牧语飞的惊天一击,到现在还是阁中众弟子津津乐道的话题。 主桌上石方天与牧语飞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朝大家致意,呼延雪则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 她答应过石方天,无论如何都不能破坏宴会,毕竟借势的事情是重中之重。再加上她对牧语飞的仇恨,莫名的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了。 宴会上的推杯接盏,欢声笑语,渐渐让呼延雪放松了下来,酒精的麻醉让她渐渐放开,与栾华月还有碧落霞豪饮美酒。 酒意渐浓,夜色渐晚,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拉近了不少。 回到房间内的石方天与呼延雪一身酒气,他们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隐约之中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床前看着他俩。 牧语飞拿起一旁的被褥,轻柔地盖在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的身上,随后转身离开,轻轻地关好了门。 门外,司空言靠着墙,饮了口酒说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们实情吗?” 牧语飞摇了摇头,他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算了吧,也许让他们一直恨着我也不错,至少还有提升自己的动力,不是吗?” “以后你就要和石方天一起合作了,不过那小子很聪明,我很中意他,想来他应该已经看出了端倪,不会在大是大非面前与你作对。” 司空言收起了酒葫芦,担忧地看了牧语飞一眼,问道:“你还是太急了,葬仪屋如果知道了你的背叛,你明白会有什么结果吗?” 牧语飞耸了耸肩,表示他早已知晓,说道:“无非就是去找我的藏身之所,然后结果了我呗。不过我早就料到了,事先已经安排好了。我骗了一个组织内的人说是任务安排,让他易容成了我的样子,随后给他喂了药。应该可以糊弄他们一阵子。” “而且我藏身的地方,他们根本想不到,所以不用担心。” “好吧,总之我会尽全力提供帮助的,不止是给你,还有石方天与呼延雪他们。” 司空言背过了身子,冲着牧语飞挥了挥手,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 牧语飞深深地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渐渐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过了好一会,随着吱呀的声音,门开了。石方天与呼延雪站在门后,眼神复杂。 石方天没想到自己早些时候备下的解酒药物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牧语飞与司空言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都被他们听见了。 “牧哥...”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空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黑暗没有被驱散,光明始终无法到来。 石方天、呼延雪以及牧语飞三人正站在演武场内,他们的对面则是熟悉的白千里与司空言。 司空言依旧是一袭白衣,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一脸严肃地对着面前的三人说道:“从今日开始,我与白兄会将星辉阁一些秘术传授给你们,其中不乏有合击之道,希望你们三人之间可以互相配合。” 白千里举起他的大棒子,一击锤在了地面上,飞沙走石,震颤的气流迎向了牧语飞三人,但还未近身便被一股霜寒之气给轻松化解。 “要是早知道你们的实力,我当时何必要放水,打得一点都不过瘾。这一次你们可得认真着来,让我好好过过手瘾。” 白千里的眼中满是火热的战意,手举长棍,看着三人跃跃欲试。 司空言轻笑一声,看着白千里笑骂道:“你这傻猴子,刚想给你整点正经形象,你自己就给破坏了。唉,算了算了,你要改了好战的脾气也就不叫狂猴了。” “那么三位,你们就先与这猴子切磋一下吧,点到为止哦。” 司空言跃到了一旁的观众席位上,饮了口酒,惬意地看着场下的四人,自言自语道:“喝着小酒,等着看猴子被虐,美哉,美哉,哈哈。” 第八十章 三对一,就是如此任性。 司空言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演武场上的四人。 石方天抽出了自己的霜痕剑,悄悄地将寒意渗入到了地里;呼延雪浑身闪着电芒,手持符文巨锤,眼神凝重。 与这认真应战的二人不同,牧语飞没有使用腰间任意一把武器,而是选择了空手应对。 白千里眉头一挑,长棍在他手中飞速旋转,棍风之中隐有锋芒。 劲风在白千里的驱使下,化为了刀刃,无形无相,却又锋利无比。偶有落叶经过,在瞬间便被切成了数段。 呼延雪鼻中哼了一下,操起自己的大锤猛然砸地。 锤至,地裂,罡风四起。 两股不同的风劲交织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陡然一凝,石方天先前渗入的寒意迸发出来,连同风一起冻结成了冰块。 冰块破碎,如同成百上千的子弹,朝着白千里射了过去。 冰弹急速,普通人根本无法躲闪,但白千里大笑一声,手中的长棍舞动之下,宛如被金钟所罩。 叮铃当啷,冰弹撞击在金钟罩上,被气流搅成了粉末。 白千里眼中战意之火更旺盛了,他大吼一声,双脚一踏,棍影漫天,正是那【棍扫江海】! 长棍之上显有山峰的虚影,一击之下,山崩海裂! 牧语飞双手插袋在一旁看了许久,此时他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着精光。 只见他双手插入土中,层叠而起的藤蔓如同翻海浪潮。 既然你长棍能开山震海,我便用这无尽的海潮将你吞没! 看着牧语飞犀利的攻势,石方天拉着呼延雪连连后撤,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寒霜化作了乌云,其中闪雷滚滚。 藤海浪潮,天雷霜降。这么久过去了,石方天,呼延雪与牧语飞的配合却依旧默契。 司空言看着三人的攻势,笑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之前都白担心了,嗯,这酒味道真不错。” 白千里看着朝他涌来的巨大藤海,脸上丝毫没有畏惧,反而越发的兴奋。 棍影落下,海潮激起水花,一段又一段藤蔓枝节破裂,随着冲击的撕裂,化为了粉尘。 长棍上覆盖着一层白千里独有的【气】,棍棒周围空气都开始震颤。他一跃而起,正好迎上了空中的惊雷。 雷鸣之声不断,其后又紧跟着冰霜的风暴,闪雷在风暴中如鱼得水,越发的放肆了。 白千里丝毫不在意冰雹砸在身上的疼痛,他直直冲入了雷云之中,一手抓向了游走的闪雷! 一声巨响从空中传来,只见呼延雪的雷电生生被白千里给捏爆了! 这实力!石方天震惊了,原来那日在演武场中面对蛇灾时,白千里根本就没有认真应战! 如此想来,恐怕七武部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嘶,石方天倒吸一口冷气,但他没有退却。手中双剑舞动之下,冰莲绽放。 就在这个时候,定海神针从天而降,直插入牧语飞唤出的藤海之中,刹那间天地失色,巨大的冲力搅碎了四周的藤条,更将石方天三人逼退了数十米! “哈哈哈哈,过瘾!”天空之中传来了白千里的大笑声。 白千里的攻势瞬间燃起了三人的战意,牧语飞抽出了自己的雁翎刀,看了呼延雪与石方天一眼,腾身而上! 巨大的冰莲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白千里的身前,每一朵莲花都散发着极其浓重的寒意。 寒意之中隐藏的,是呼延雪的狂雷。 白千里手握长棍正想一一击破,却猛然转头,一掌打在了身后出现的灰色荆棘墙面上。 震荡的涟漪破碎了寒芒,牧语飞借着墙面阻挡白千里视线的一瞬间,手中刀芒一闪,周围的颜色在渐渐褪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黑白之色的侵蚀停住了,整个画面仿佛镜面一般破碎,牧语飞的刀刃抵在了白千里的长棍上,被反震之力击退。 周围不知何时起了雾气,白雾下白千里大喝一声,棍风驱散了白雾,迎着惊天巨雷而去! 半响之后,整个演武场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左一片焦土,又一片冻泥,满目狼藉。 白千里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在他的身旁,石方天与呼延雪满身大汗躺在了地上,浑身酸软。只有牧语飞状态还算不错,斜靠着墙面闭目养神。 “傻猴子,感觉怎么样?” 司空言从空中落下,走到了白千里的身旁,笑着问道。 白千里冲着司空言比了个大拇指,兴奋地说道:“舒服!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打一场了,这三个家伙不错!我太喜欢他们了!” 司空言咳嗽了两声,正声说道:“你就这么称呼副阁主吗?” 白千里一愣,随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忘了,忘了。哈哈,言哥你不会去告状的,对吧?” 司空言一笑,也不答话。 这个时候石方天坐了起来,脸上挂着疲惫的笑意,说道:“言哥,副阁主的身份只在于公共场合,私下里我还是喜欢白哥这样,否则就太生分了。” 白千里这下便更欢了,拍着石方天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就是,老酒鬼,你看看小天兄弟多上道,哈哈哈。” 司空言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说道:“你们与牧语飞的配合挺默契的呀,看来是时候把合击之术交给你们了。” 石方天与呼延雪对视了一眼,出乎司空言意料之外的是,他们并没有拒绝。 “牧哥,以后还请多关照。”石方天走到了牧语飞的面前,抱拳说道。 牧语飞愣了一下,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没问题,以前种种就让它过去吧。” 牧语飞走了过来,他看向呼延雪的目光有些闪躲,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呼延雪看了牧语飞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别拖后腿就好。” “当然,当然不会。”牧语飞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司空言拍了拍手,他说道:“既然你们能够达成共识,那么我便接下去说了。所谓合击之术,是利用人与人之间共鸣的【气】相互结合,在融合了各自的属性技能后所释放的强力攻击。” “听上去很不错是吧?但是难点就在于,如何达到共鸣。” 司空言顿了顿,他伸出双手,白茫茫的冰霜寒气绕着他的左手,右手则浮现出一颗火球。 他的左右手缓缓靠近,当寒气缠绕上火球的一瞬间,炸裂了。 逸散的能量崩裂而出,所幸这几人都已学会了用【气】护体,否则刚刚那一下就得有人受伤了。 “你们看到了吧,如果无法达成共鸣,就会像刚刚的霜气与火球一样炸裂开来。你们应该可以想见,如果比这强大数百甚至数千倍的两股力量在你们的体内爆炸,结果会如何?所以你们要想清楚,是否要学习这合击之术。” 司空言拿起自己的酒葫芦,仰头喝了口酒,也不着急,静待着他们的答案。 “合击之术,听着就很强力,我要学。”石方天毫不犹豫地说道。 呼延雪想都没想,直接点了点头。 牧语飞看着二人,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很暖,他朝着司空言说道:“不用试探了,我们都不是怕死的人,来吧。” 听着三人的回复,司空言收起了自己的酒葫芦,他正色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吧。” ... 与此同时,在封棺村北面的未眠虫墓中,几队人马正在里面搜寻着,他们的衣服上都绘着老鼠的图样。 “你们看,我找到什么了!这好像是上古神迹留下的宝物!” 一名男子手捧着一个石雕兴奋地说道,若仔细看去,能够发现这尊石雕与叹息之城中白夜跪拜的那尊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很多。 “吵什么吵?找到什么了?” “副队长,您看,我找到了一个石像,上面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应该是游戏里的一件强力道具。” 被唤作副队长的男子拿起了石雕,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谁料就在这个时候,石雕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股猩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紧接着墓穴内又归于了平静。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了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双双猩红色,充满了兽性的眼睛。 “副队长,抱歉,我刚刚迷路,所以来晚了。” 一名矮个的男子走到了墓穴前,冲着里面背对着他的副队长说道。 “副队长?副队长?” 男子慢慢走了过去,他看到副队长缓缓转过了身,随后... “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矮个男子摔倒在了地上,拼命地往外爬着,可是一股力量将他拖进了墓穴中,只留下了一行鲜红的拖痕。 未眠虫墓再次被灰雾笼罩,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第八十一章 暗墓森林的异状 璀璨的星空下,一棵高耸的大树突兀地出现在了星辉阁中,吸引了来往门人的注意。 这棵大树通体晶璀,其上雷蛇游走,寒雾环绕,如同是神界之物一般。 每一片树叶若仔细看去,会发现全都由雷元素或者是冰元素构成,随着大树的震颤,落叶纷飞,雷霜之息仿若天雨,使人无处可逃。 “第一次就能够顺利使用合击之术,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天赋。” 白千里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神树降临】,羡慕地说道。 随着涟漪波动,这棵大树如同水中倒影般渐渐消失了,只剩下演武场中满头大汗坐在地上休息的牧语飞三人。 虽说勉强成功了,但是【神树降临】对三人【气】的消耗实在太大,连牧语飞都觉得浑身疲乏。 石方天看着白千里问道:“白哥,合击之术威力是大,可使用之后我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抗敌了,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 白千里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走到了石方天面前蹲下身来,拍打着后者的脑袋说道:“你可别误导别人啊,你这话摆明了就是合击之术需要消耗你们所有的力量。可事实是,合击之术每次消耗的气是固定的,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会这样完全是因为...” 白千里特意停顿了一下,随后凑了过去,说道:“你们太菜了。” 听着白千里这话,三人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气力,他们喝了口药剂,脸色不善地朝着白千里走去,一场大战又开始了... 半响之后,星辉阁议事厅中,沉天邪、栾华月还有谢新立三人坐在长桌前,看着眼前的资料讯息,愁容满面。 “沉阁主,您找我们?” 牧语飞带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沉天邪问道。 沉天邪眼睛一亮,脸上难得挂起了一丝笑容,他拉着三人让他们赶紧坐下,说道:“你们可算是来了,看看面前的资料吧。” 那是一份斥候小队的侦察记录,上面记载了这两日封棺村北面暗墓森林的异状。 记录显示,暗墓森林中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人型生物,他们会使用从未见过的能力,浑身散发的污秽气息带着致命的疫病。 牧语飞拿着资料仔细研究起来,随后抬头看着沉天邪问道:“阁主,不知这份资料是谁提供的?” “是我。” 沉天邪还未说话,就看到赢子羡走了进来,朝着石方天他们说道。 看到赢子羡,石方天更加坚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星辉阁果然与格洛商会结盟了,否则议事厅这种地方,赢子羡怎么可能进得来。 略微地客套了一下之后,石方天眉头微皱,看着赢子羡说:“赢会长,不知去探查的斥候小队可在?能否让他们过来当面说明一下?” 看到赢子羡的脸色阴了下来,石方天已经大致猜到了结果。 果不其然,赢子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当我们在封棺村村北大门发现他们的时候,这些英勇的战士都已经染病死去。我们是从其中一人手中的字条记录,才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况。” 【任务:暗墓森林的惨案,是否接受?】 牧语飞三人的脑海之中出现了新的提示,从任务背景资料来看,这个暗墓森林大有来头。 这片常年被灰雾笼罩,充满了死寂的森林,其实原本也是郁郁葱葱、花香迷人。 那个时候这里还被唤作光耀森林,是森林之神普拉成长的温床,他的光辉带给了这里生机,也带来希望。 森林中的精灵们自由自在的生活,美好而甜蜜,直到那位旅者的到来,彻底破坏了这一切。 他将一尊石雕放在了历代精灵们安眠的墓穴之中,随着灰暗与黛紫色的气息弥漫开来,所有的美好全都被猩红的眼睛所吞噬。 墓穴中的先祖无法安眠,到处都爬满了各种各样的异虫,甚至连森林也变得暗淡,变得邪祟。 看着任务背景故事,石方天脑海中有了一个不确定的想法,他朝着牧语飞问道:“牧哥,我记得你的雁翎刀中也有森林之神普拉的种子吧。” 牧语飞大致猜到了石方天的意思,他说道:“这颗种子并没有受到污染,如果普拉还未完全被侵蚀腐化的话,或许能够利用种子里残存的神力唤醒他。” “雪姐,怎么样?接不接?”石方天转头朝着呼延雪问道。 呼延雪看着石方天笑了一下,当她目光转到牧语飞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又忽然收敛了起来,她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接就是了。” “好!沉阁主,赢会长,这个地方就交给我们去探查吧,你们放心。” 石方天与牧语飞对视一眼,朝着沉天邪与赢子羡抱拳说道。 沉天邪面露喜色,冲着三人说道:“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此处凶险,我会让月儿多给你们准备一些丹药补给的。” 赢子羡则坐了下来,将一些细节说与牧语飞等人,希望对他们有用... 此时,葬仪屋组织内部,研究人员正手忙脚乱地处理着疫灾部队成员的仪器设备。 “怎么回事,他们的心率怎么都趋向于零了?” “不对,他们的身体看上去像是死了,但是游戏设备内他们的神经反应还存在。该死,怎么回事!” 此时,一名戴着眼镜的少年手持着游戏机,一边玩着一边走了进来,问道:“这么慌乱,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梦江大人!是这样的,我们发现疫灾部队的十几名队员包括副队长全都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就像是身体死掉了,灵魂进入了游戏里。” 梦江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专注着手中的丧尸游戏,冷声说道:“呵呵,别闹了,还灵魂?他们要是死了就赶紧处理掉,换新的人上!不过副队长嘛,还是稍微观察一下,明白了吗?” “是!你们还不赶紧把这些人除了副队长都处理掉?” “遵命!” 离开了房间后,梦江一边走着,脸上挂起了邪魅的笑容,他自言自语道:“七灾部队早就可以取消了,组织有限的资源应该集中培养精英,而不是浪费在这些杂鱼身上,唉,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 葬仪屋内发生了异变,封棺村中也同样变了模样。当牧语飞,石方天与呼延雪回到村庄中时,那些手举火把热情的村民都不见了。 封棺村内空空荡荡,只剩下一阵阵的阴风,还有嘈杂瘆人的乌鸦嘶鸣声。 走在阴暗狭窄的街道上,三人沉默不语,只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嗡嗡声。 嗡嗡声?怎么封棺村莫名出现了奇奇怪怪的蚊虫? 呼延雪手持着巨锤,戒备地看着四周,问道:“是虫灾又来了吗?” 牧语飞摇了摇头,他说道:“虫灾所使用的是一种黑色甲虫,擅长遁地,它们的气息我熟悉,周围的这些显然不是。” “应该是因为我们触发了特殊剧情吧,未眠虫墓,这名字确实贴切,难怪这里多了许多虫子。” 石方天呵呵一笑,但随后他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因为在他们的前方,一只小小的百足虫正盘成一团等着他们。 瞧这体型,盘起身子足有三四米高,粗长的触须摆动着,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三人,显得很是兴奋,因为食物来了。 “我最讨厌虫子了。”呼延雪冷哼一声,举起了自己的符文石锤,电芒闪耀。 牧语飞耸了耸肩膀,看了石方天一眼说道:“炭烤还是冷食?” 石方天抽出了自己的霜痕剑,眼中闪着精光,回道:“先烤再冻吧。” 雷鸣之声不断,其间火光闪耀,烈焰熊熊,但很快就被呼啸的风雪所吞没。 气势汹汹的百足虫,在三人面前竟抵不过数秒,着实可怕。 今日的封棺村仍旧是核平的一天。 第八十二章 这波是,丧尸围城? 绕过集会广场,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就能看到封棺村北面的大门了,只不过一座绘满了虫豸的石碑横在了前面。 石碑看上去古朴而凝重,透着诡秘的气息。碑面上绘着的图样栩栩如生,那些虫豸仿佛在眼前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牧语飞往前走了两步,雁翎刀的刀面上隐隐发着光,一颗透着翠色的种子虚影浮现出来,印入了那块石碑之中。 吱嘎吱嘎,随着翠光在碑面上游走,石碑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慢慢地潜入到了地里。 紧接着,村北大门应声而开,一股陈腐的气息涌了出来。 牧语飞、石方天与呼延雪三人毫不犹豫地越过了大门,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条蜿蜒的石砖小路,以及尽头灰暗的森林入口。 在他们身侧的地面上,躺着几具已经明显开始腐烂的尸体。 石方天掏出了沉天邪阁主临行前赠予的避毒药剂,分给了牧语飞与呼延雪,说道:“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把药吃了吧,据栾仙姑说这个药剂可以持续三个小时左右。” 褐色的药剂虽然苦涩难咽,但饮下之后原先因为腐臭味而感到的胸闷头晕等负面症状基本消失了。 牧语飞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几具腐尸,尸体表面布满了各色的斑点,皮肤则呈现出了诡异的绿紫色。 “尸体这么快就腐烂了,看来森林里的毒物还真是厉害。”石方天看了眼尸体,感叹地说道。 呼延雪看着惨死的尸体,她握紧了手中的石锤,冲着二人说道:“我一定要把里面害人的魔物砸烂不可!” 沿着石阶小路往前便是暗墓森林的入口了,牧语飞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石方天的霜寒之气顺着脚下的地面往前漫去,在保护的同时顺便探探黑暗处的路;牧语飞则控制着身下的藤蔓,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出乎几人意料的是,这一路上很平静,没有任何魔物的侵扰,很快三人便走进了森林之中。 只不过刚进森林,火把的光芒忽然暗淡了下来,一股邪异的气息穿身而过,三人同时打起了冷颤。 四周一片寂静,借着火光只能看到近处干枯的树木,还有满地杂乱的脚印。 除此以外就只剩下了浓密的黑暗,在有限的光照下,完全不知道在身后或是两旁的阴影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牧语飞踩着脚下的枯枝往前走着,枝条碎裂的声音在这里格外清晰,卡擦卡擦的声音还不时回荡着。 “等等!前面有人!” 牧语飞伸手拦住了身后的石方天与呼延雪,因为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碎石旁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上面有黄色条纹绘制而成的老鼠图样,此时正背对着牧语飞几人,一动不动。 “嘘,那是疫灾部队的人,他们可能比我们先到了这里。”牧语飞轻声对着石方天二人说道。 可奇怪的是,在利用了藤蔓感知后,牧语飞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存在,难道面前的男子他落单了? 牧语飞一手持着雁翎刀,一手举着火把慢慢地靠近,在这个过程中,那名男子始终一动不动。 就在牧语飞离男子还有一米多距离的时候,那名男子的头忽然一百八十度地转了过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牧语飞! 嘶!牧语飞倒吸一口冷气。 这哪还是人的脸,他整个面部都被虫豸吞食干净,到处都残留着虫卵与蠕动的成虫。男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背朝着牧语飞跑了过来! “霜结!” 一阵寒霜风暴从牧语飞身侧吹过,直接将眼前的男子连同他身上的虫豸冻结了起来。 石方天走了过来,看着牧语飞问道:“牧哥,你没事儿吧?” 牧语飞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刚刚只不过有些震惊,没想到疫灾的人会被虫子侵蚀。” 等等! 牧语飞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题,他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问道:“我记得在这款游戏里,玩家死亡后会在就近的墓地复活,同时原本的尸体会消散对吧?” 听牧语飞这么一说,石方天也察觉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疑点。 疫灾部队的人作为葬仪屋派遣的杀手,毫无疑问在这款游戏里是作为玩家的存在,可为什么刚刚他的尸体还会行动,而且表现得如同丧尸一般。 “现在我只能想到一种解释。”牧语飞说道:“那就是这里的一切在慢慢接近现实,我们虽然保留了玩家的身份,但是已经不能再像之前一般死亡后复活了。” 石方天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抬起头看着牧语飞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的危险程度可就成倍增加了。” 牧语飞苦笑了一下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们还是等会再讨论吧,看看周围再说。”呼延雪沉声说道。 随着呼延雪话音落下,在三人四周的树丛中,一双又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他们有的身着麻布衣,手中举着农活的草叉;有的身着黑色紧身衣,上面或纹着老鼠的图样,或纹着蛇的图纹;还有的衣衫华贵,看样子像是行商的生意人。 石方天嘀咕一声,说道:“我就说封棺村的村民怎么都不见了,原来到这来了。” 这些人的身上都起着各种颜色的斑点,皮肤发紫,但行动敏捷,有的甚至还会使用生前的技能。 “难怪之前探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原来都不是活人了,不过没事,就等着你们过来呢。” 牧语飞大喝一声,脚下的藤蔓如同蛛网一般将四周的人围困了起来。这些人,哦不对,应该称之为丧尸,他们嘶吼着,抓绕着。 可是藤蔓坚韧,其上还有突出的尖刺,这群丧尸们根本突不破。 蟒蛇的虚影从其中几具丧尸身上浮现出来,数条腐烂的大蛇长着毒牙,喷出了一口腐蚀的气息。 却不想雷光闪耀,呼延雪手持重锤从天而降,一道金雷落地,轰然散开。 这些气息刚触碰到金雷,便犹如投入油锅的水滴,爆裂了开来。 流窜的雷火威力较之先前更强了,直接穿透了丧尸们的身体,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些丧尸们本身实力并不强,就算是活着的时候也都不是牧语飞、石方天以及呼延雪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森林中的灰雾似乎很怕这股刚烈的雷火,在火光中消散了,而这些丧尸们也都被火焰所吞没。 光亮之下,原本潜藏在碎石堆中的洞口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好家伙,藏得这么隐蔽,若没有这场大火,恐怕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发现在碎石堆中还别有洞天。”牧语飞吐槽着说道。 这个洞口更像是一个盗洞,四周平滑,看样子开这个口子的人手艺精湛。 牧语飞将手按在了地面上,很快一根芽苗就破土而出,急速生长,他摘下顶端圆润的红果,看着好奇的二人解释道:“这叫【爆裂红果】,类似于现实世界里的闪光弹。” “这洞口看着就弯弯曲曲,你这东西能起到什么作用?”呼延雪俯下身子观察了一会后,冲着牧语飞说道。 牧语飞笑了一下,他说道:“你就等着看吧。” 一边说着,牧语飞走到了盗洞前,将那颗果子扔了下去。 砰! 随着果子滑落,底下传来了一声轻响,随后便是一连串的爆破声。 “【爆裂红果】在爆炸的时候会散落数十颗种子,每一颗都相当于小型炸弹。”牧语飞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会使用,因为种子弹射的方向无法预估和控制,这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招式。” 牧语飞俯下身子贴耳探去,爆炸声后,底下便重新归于平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着一脸冷汗的石方天与呼延雪,牧语飞解释道:“看来下面应该是安全的,不然这么大动静之下,肯定会引起怪物们的注意。” “牧哥,不愧是你。” 石方天冲着牧语飞比了个大拇指,要论奇怪招式的实用性,还得看他的。 第八十三章 坠落的墓地,安息之所。 沿着盗洞往下弯弯绕绕地滑行了十数米,牧语飞等人终于踩在了地面上。 石方天举着火把四处看去,这似乎是一间墓室,只不过中央放置的棺木早已经被人破坏,里面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 青砖地面上散落着腐败的枝节,断裂的石碑碎片到处都是,已经无法还原出本身的样子。 在墓室的角落里,牧语飞发现了几根早已经熄灭的白蜡烛,他看着石方天二人,说道:“还真是专业啊,蜡灭人散。” 借着火光,墓室墙面上绘着的图样清晰了起来,那是一幅壁画,一幅描绘着神的壁画。 繁茂的树丛环绕着中央的森林之神普拉,他的身上散发着生机与活力。 精灵们在墓室内刻画普拉的形象,应该也算是一种祈祷吧,祈祷死者能够回到森林之神的怀抱之中,沐浴在神光之下。 石方天看着脚边零星的老鼠尸体,朝着牧语飞与呼延雪说道:“我记得很多里都有这样的桥段,墓穴之中布满了各种各样危险的机关,让人有来无回。” 呼延雪握紧了手中的重锤,走到了一旁,朝着墙壁直直砸了过去! “雪姐!你要做什么?”石方天赶紧跑过去制止,一层寒霜冻结的冰层覆盖在了墙面上,总算是保住了墙壁。 呼延雪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我是想,既然墓室里有各种各样的陷阱,那么我们直接砸掉墙壁走近道不就可以规避掉了吗?” 嘶,牧语飞与石方天二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怎么没想到这样的方法! 随后牧语飞走到了呼延雪跟前,温柔地说道:“雪儿,如果墓穴塌了,我们怎么办?” 呼延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她不好意思地冲着二人笑了笑,憋着嘴放下了大锤。 牧语飞与石方天相视一笑,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让刚刚放松下来的三人神经又紧张了起来。 那似乎是一种动物在地面爬行的声音,从前方的甬道中传来。 幽暗深邃的通道中,一望无边的黑暗里,匍匐爬行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在近乎封闭的墓室之中回荡,仿佛那只喘着粗气的怪物就在你的身后,他的利爪已经勾上了你的脖颈。 面对这样的情况,石方天不慌不忙,冰封的寒气瞬间铺满了甬道,霜痕遍地,那种蠕动的声响却并未停止,反而加快了。 在牧语飞的前方,早已经腐烂不堪、仅剩下骨骸的手一点一点从阴影中伸了出来,支撑着他碎裂了一半的身体,朝着前方爬着。 更诡异的是,他的姿势并不是寻常的爬行,而是脸朝上,背朝下地爬了过来。 牧语飞不由地吐槽了一句:“这都快变成灵异世界了,小天,你的攻击方式最安静,交给你了。” 石方天点了点头,霜息风暴卷席而过,骨骸上转眼就覆满了白雪,整个墓室内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看着眼前被冰封无法动弹的尸骨,呼延雪朝着石方天夸赞道:“还是小天你的攻击最棒,效率高又不会引怪,不像有些人吵吵闹闹。” 说这话的时候,呼延雪还有意瞥了一眼牧语飞。 牧语飞温和的笑了一下,他知道呼延雪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他了。 否则依照着她的性子,压根不会和自己说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已经冰封住的尸骨忽然之间扭动了起来,从骨骸的关节中爬出了许许多多的甲虫。 这些甲虫个头都不小,而且全都长着人的脸! 这些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痛苦地哀嚎着,朝着牧语飞三人而去。 那场面,但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在现场,定然会直接晕眩过去。 牧语飞眉头一皱,正准备使用火焰焚烧的时候,这些甲虫毫无征兆地自爆了开来。 是的,只见它们没走多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终于在一声惨叫中身体爆裂开来,化为了一道灰雾。 这些灰雾并没有给牧语飞三人带来任何困扰,而是直接从墓穴墙面的缝隙中渗了出去。 石方天思索了一阵,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虽然看上去像是甲虫操控着尸骨,但为什么它们会自爆?难道说它们原本就是死去冤魂所化,必须要有凭依的事物才能存活?” 牧语飞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补充道:“我记得背景故事里提到了精灵先祖的墓穴就在这座森林里,你们觉得眼前的这具骸骨像不像精灵?” 石方天与呼延雪朝着骸骨仔细看去,虽说被破坏严重,但还是能够发现它与寻常人类骨骸的不同之处。 “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在精灵的墓穴中了?好家伙,一来就直接步入了正题。” 石方天抽出双剑,显得很是兴奋。 呼延雪走到了石方天身后,拍了拍他肩膀,模仿着刚刚他们的语气说道:“你可得小心点,别把墓穴弄塌了。” 石方天看着呼延雪强行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小队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牧语飞与石方天二人说笑的时候,眼角瞥见了一件破损的衣物。 那是黑色的紧身衣,绘着老鼠的图样,上面沾满了干透的血迹,布满了爪痕。 “你们看,这是疫灾部队的衣服,玩家的衣物以这种形式掉落下来,我们先前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牧语飞用雁翎刀挑着衣服残片,示意给石方天与呼延雪看。 石方天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在瞬间严肃了下来,正声道:“虽然不知道我们是否也是如此,但我们不能冒险去尝试。雪姐,你想要报仇吗?想要一举端掉葬仪屋的老巢,将他们覆灭吗?” “当然!” 呼延雪说这话的时候,紧咬着牙齿,一提到葬仪屋,她的怒火就直冲了上来。 石方天又转头看向了牧语飞,问道:“牧哥,你实话告诉我们,那次行动你做了什么?” 牧语飞看着石方天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说实话了,否则误会再深下去,恐怕会影响以后的行动,甚至所有的努力会付之一炬。 “好吧,我说。你们先前看到的确实是我的记忆,而且那一刻我已经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所为,目标应该是我。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只能假装薄情,激怒雪儿,让她对我恨之入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现实之中你们不受侵扰。” 牧语飞叹了口气,看着呼延雪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说道:“那一日的行动,我确实参与了,只不过我的目标并不是你的父母,而是其他人。虽然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至少得把真相告诉你。” 呼延雪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石方天走到了她的跟前,柔声说道:“雪姐,杀害你父母的人并不是牧哥,而是葬仪屋,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如果我们不团结在一起,恐怕很难替你报仇。” 牧语飞走向前握住了呼延雪的手,她感受着石方天与牧语飞手心的温度,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眼角隐隐有泪,只是在昏暗的环境中看不大真切。 漆黑的甬道仿佛一条未知之路,前方的阴影中究竟有什么?飞出的刀刃,淬毒的箭矢,还是锋利的锯轮? 好在牧语飞的能力派上了用场,他唤出了几根藤条曲卷着在前方试探,藤蔓拍打着四周的墙壁,又在地面上扭来扭去,最终无事发生。 这表示甬道内没有机关,没有暗器,没有突如起来的惊吓。 可这真的代表安全了吗? 当牧语飞三人走在这条仅能容纳两人并排走过的狭窄小道时,脚下的石砖忽然之间陷落了下去! 他们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下落,天旋地转。 “藤蔓之缚!” 牧语飞大喊一声,数根藤蔓从一旁的岩壁上伸了出来,将落下的三人缠住,稳稳地放在了落脚处。 轰! 周围的一圈火烛忽然自行亮了起来,火光一路往前,一座气势磅礴的庙宇出现在了火光的尽头! 半空中出现了几个鲜红的大字: “安息之所!” 第八十四章 被污染的人们 这里像是地下的王国,在牧语飞与呼延雪的记忆里,有一个地方与这极其相似,那便是古洛格王国。 同样广阔的空间,同样诡秘的气氛。 但有些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火光映照着灰石长桥,桥面下是一片茫茫的灰雾之海。 桥面的石砖上,还能看到一些杂乱的脚印,从印痕上看,这些脚印的主人当时肯定已经乱成一团,不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顺着石桥往前看去,灰白材质的安息神庙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苍老,就如同它的年岁一般,在这里已经不知陪伴了多少逝去的亡魂。 牧语飞,石方天与呼延雪三人刚踏上雾海长桥,耳边就传来了亡魂低语的声音。 虽然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可是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其中的怨恨与诅咒。 每走一步,石方天都感觉到好像有人用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触摸他的双手,冰寒刺骨。 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牧语飞更是用雁翎刀上的赤色火焰化成了一条飞舞的绸带,炎火在身周闪耀,可是那些恼人的声音却依旧还在。 踏踏踏。 牧语飞三人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们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一个个慌乱的人影逐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石方天看着周围的异变,冲着牧语飞与呼延雪说道:“这是场景重现?” 牧语飞点了点头,因为那些人影仿佛没有实体,牧语飞他们既触摸不到对方,对方也听不到牧语飞等人说的话。 人影中,数名盗墓者衣着的男子拿着自己手中的火器对着前面开着枪,可是子弹射入阴影之中只冒出了些许火花便没了动静。 紧接着一双双布满了斑点,或是残缺不全,或是沾染着血污的手从阴影里伸了出来。 看着这些人,牧语飞惊呼道:“疫灾小队难道全栽了?” 从黑暗中出来的人正是疫灾部队的成员,其中甚至还有组长与副队长! 他们满眼猩红,咆哮着往前冲来。 盗墓者们转身逃跑,这个时候副队长的下巴忽然脱落,整个嘴巴变得十分巨大,数根猩红色的触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朝着这些可怜的盗墓者们而去。 触手的动作迅猛,一下子便穿透了盗墓者们的胸膛,将他们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随着这些人被丧尸群淹没,影像也消失了。 石方天额头滴落着冷汗,他看着呼延雪说道:“雪姐,他们好重口啊。” 呼延雪点了点头,最后那幕盗墓者被生生吞进肚子的画面,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唯有牧语飞还算镇静,毕竟他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牧语飞转过了头,朝着石方天问道:“小天,你猜是什么控制住了他们?” “亡魂吗?”石方天试探地问道。 牧语飞摇了摇头,他朝着呼延雪问道:“雪儿,你还记得回响画廊内回忆里的维斯雕塑吗?当时也说是在未眠虫墓中发现的,随后那名执事就被控制住了。” “对,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呼延雪点了点头。 神像,腐蚀的种子,丧尸。 这三者之间似乎有种特殊的联系,但是牧语飞暂时还没有准确的答案,他抬起了手中的雁翎刀,刀身翠色的光芒更加耀眼了。 只见一颗充满了生机的种子从雁翎刀刀身中浮现了出来,翠色的光芒照耀在石方天与呼延雪身上,让他们感觉到十分舒适。 牧语飞解释道:“我用部分普拉的神力覆盖在了你们身上,这样就可以免疫【心灵腐蚀】效果。但你们要记住,如果遇到幻象,千万要守住心神,不能够被迷惑!一定要记住了!” 呼延雪与石方天点了点头,随后三人朝着庙宇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就在牧语飞唤出普拉种子的一瞬间,在墓穴深处的某个地方,被枯藤缠绕住的某具干瘪的尸体,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 “种子...还在...没有...被污染...” 他的声音仿佛是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一样,听起来格外别扭。 与此同时,牧语飞三人还浑然不知,他们已经被某种强大的生物给盯上了。 此时的三人走进了精灵的安息之所,与想象中的不同,这里没有安宁,只有随处可见的痛苦与压抑。 精灵们的尸体残肢被随意丢弃在了地上,有些甚至还刚死去不久。精灵们的样子与人类无异,除了略微长瘦的脸以及尖尖的耳朵。 这些精灵们都很年轻,看上去并未到寿终正寝的时候,显然他们是被某种东西杀害,随后丢弃在了这里。 “食物吗?” 石方天嘀咕着,他举着火把沿着周围转了一圈,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小飞,好久不见了。” 听着这个声音,牧语飞浑身一凛,他循着声音看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牧语飞声音干涩,他朝着来人说道:“江远,没想到你也...” 清瘦的青年走了过来,他是牧语飞在葬仪屋内仅有的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也曾一起经历过生死,可以说互相之间能够交予后背。 原本俊朗的江远,此时双眼猩红,右臂异常壮大,筋肉都变成了黑色。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嘴角还残留着血肉,江远温和地笑了起来,说道:“小飞,来我这吧,你不是希望与我一起离开葬仪屋吗?把你的身心都交给普拉大人吧,你会感受到不一样的力量。” 牧语飞叹了口气,压抑下内心的痛苦,举起了雁翎刀对着江远说道:“我欣赏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只不过是一具傀儡而已,所以,出手吧。” 石方天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赶忙给了呼延雪一个眼神,掏出了自己的武器戒备着。 寒意凛然,霜气悄悄地靠近了江远,想要牵制住他的行动。 “呵呵,你现在的同伴都如此胆小如鼠吗?尽会用这些卑鄙的招式。” 江远哈哈一笑,他左脚朝着地面一跺,一股诡异的能量将石方天的霜气击散了。 牧语飞沉下声,暗自发力,他冷然说道:“我们从前执行任务时也没见光明正大到哪去。” 说罢牧语飞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江远的身前,雁翎刀寒芒一闪,朝着他的头斩去。 叮叮当当。 江远也不躲闪,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牧语飞,看着他因为攻击无效而急速后撤的狼狈模样。 “你的攻击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我在你身上明明感受到了那位大人的力量,为什么你不使用呢?” 江远摸着自己胸口对着牧语飞笑道:“你用神力覆盖在刀上,朝着这儿,朝着我的心脏扎进去,我就被你消灭了,你的同伴们也都会安全,来吧,我不会反抗的。” 一边说着,江远还一边将上身的衣物扯碎,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这家伙,摆明了一直在让牧哥使用神力,他想干吗?”石方天的视线在牧语飞与江远之间来回移动着。 看着牧语飞犹豫的样子,江远将目光砍向了石方天,他柔声说道:“小弟弟,你牧哥哥不想提升实力,你可以帮帮他吗?比如让我先轻轻地切你一下,就一点点,好不好?” 江远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子般,可是听着他说的话语,却让人心中一颤。 还未等石方天作出回应,江远身影一闪,诡异地出现在了石方天的身后,凑近他的耳边说道:“晚安,小弟弟。” 直到江远的手穿透了石方天的身体,呼延雪与牧语飞才反应过来。 “不!!!小天!!” “你这个混蛋!” 江远的笑声在叹息之所内回荡着,久久没有平息。 第八十五章 奇怪的江远 江远愉悦地笑着,可是渐渐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血肉,反而是一股蚀体寒意顺着江远的手侵入了体内。 “哦?用寒冰的折射来创造出形似真人的分身?创意不错嘛,可惜...” 江远看着眼前的“石方天”化为一块坚冰,冷笑着说道:“可惜你太弱了。” 只见他浑身一震,整个手臂仿若蒸汽机一般,喷涌爆发出了一股强劲的冲力,不仅轻松逼出了体内的寒气,更将缚手的冰块震得粉碎。 冰块的碎片夹杂在了喷发的劲力中,生生逼退了袭来的牧语飞与呼延雪。 江远瞟向了棺木旁的阴影里,前倾着身子微微一笑,说道:“在我拿你当人的时候,拜托你装的像一些好吗?如今像一只小老鼠般藏了起来,成什么样子。” 叮铃当啷。 牧语飞的雁翎刀斩在了江远抬起的右手上,他原以为自己行动迅捷,江远应该没有机会反应。 可是对方却在自己斩下的一瞬间挡了下来,而且江远的手臂仿佛钢铁一般,刀刃根本没有办法切入分毫。 江远背对着牧语飞,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某种向往,说道:“小飞,你又何必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力量才是所有。只有你拥有了力量,名利、财富甚至你所希望的一切都会实现。” 牧语飞眼神复杂,他确实想要得到力量,想要复仇,他低沉着声音冲着江远说道:“力量固然重要,但如果代价是失去自我,我宁愿放弃。” “是么...” 江远的声音中透露着失望,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冲着牧语飞略一躬身,淡然说道:“那我就只能让你们长眠于此处了,除非小飞你能够杀了我。” 说罢江远的身影如同夏日的冰雪,消融了。 “小心!” 牧语飞冲着呼延雪喊道,雁翎刀翠芒闪过,粗壮光滑的藤条飞速地缠绕住了呼延雪,将她拉到了一旁。 就在呼延雪原先的位置上,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击着地面,锋利的尖刺从地上凸了出来,仿佛是针刺的地狱。 江远眉头微挑,冲着牧语飞说道:“你还是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小飞。光滑的藤条么...” 他话还未说完,卷席的暴风雪夹杂着尖锐的冰刺,从江远身后袭来。 江远嗤笑一声,也不做任何的防御,任由冰霜覆体,嘲弄着说道:“夏日闷热,还是你这个小家伙体贴,知道要给前辈降降火气。” “怪物,真是个怪物。” 石方天嘴里嘀咕了一声,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朝着牧语飞那儿跑去。 他一直在努力调动着心神中那股神秘的星空之力,可是让石方天失望的是,无论自己如何呼唤,那个神秘的黑洞就是没有出现。 荆棘藤条覆盖着层层火焰,如同割肉的流水,围住了江远。 呼延雪跃向了空中,双手举着重锤,其上雷光闪耀,风压阵阵,朝着困于藤蔓之中的江远而去。 荆棘上的尖刺努力想要钻入江远的身体,可是每一根都因为反向的震力而粉碎消散。 江远的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表情,仿佛面前并不是轰击的闪雷与荆棘丛,而是寻常的美景,惹人驻足观看。 就在呼延雪的重锤即将砸到他身上的前一刻,江远侧身一拳打在了锤面上,强劲的力量让一直都坚不可摧的石锤都产生了裂缝。 卡擦卡擦。 在呼延雪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直以来陪伴着她的符文石锤被江远击碎。 江远的攻势并未因为石锤的破碎而停止,巨大的铁拳前端,突然伸出了许多尖锐的铁刺,看起来格外渗人。 咚! 江远的拳头击打在了从地面升起的灰色藤墙上,柔韧的墙面并未能阻止多久,在一阵撕裂的拳风后化为了碎片。 虽然时间短暂,但是呼延雪总算是避开了迎面一击,她后撤跳到了牧语飞的身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一举捏碎了落下的藤蔓后,江远眯着眼睛朝着牧语飞说道:“小飞啊,过家家的游戏打算什么时候结束呢?难不成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你和这群孩子在一起,也变得童心未泯了?” 牧语飞没有回话,他闭上双目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将雁翎刀收了回去,随后他右手搭在了黑刀紫冥上,缓缓抽了出来。 “你们离我远一点。” 紫冥刚一出鞘,一股炽烈的黑炎便顺着刀身流到地面之上,黑炎过处,万物皆焚,甚至连先前牧语飞唤出的藤蔓也不可避免。 黑刀在牧语飞手中划出了圈,随后他前倾着身子正准备朝着江远而去。 “这把刀真有意思,看来你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了,哈哈哈。” 江远的态度十分奇怪,他看到牧语飞抽出了黑刀后,竟然开心地大笑了起来,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他也不管牧语飞如何,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离开前还说了一句话:“看来我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了,小飞,有缘再见。” 牧语飞站着了身子,他看着手中的紫冥,不发一语。 石方天走了过来,看着牧语飞说道:“牧哥,我想那个人应该是畏惧你这把刀的威力,所以才借口离去的。” “不,小天,我了解他。江远这个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根本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该死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搞得我现在心有点乱。” 牧语飞眉头紧皱,靠着墙壁摇头说道。 石方天没有言语,看着神色黯然的呼延雪,抚摸着她的背部安慰道:“雪姐,只要活下来便好,武器还会有的。” 呼延雪心有不甘,她难过并不是因为武器被毁,而是自己的实力太弱,根本没有办法应对强敌。 “黑刀紫冥...” 牧语飞口中念叨着手中利器的名字,仿佛又回到了沉天邪赠予黑刀的场景之中。 那日牧语飞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被一名葬仪屋蛇灾部队的队员发现。为了避免自己反叛的消息被组织知晓,他只得紧追着对方,将他灭口。 可是做完这一切后,牧语飞突然想起,这是在游戏内,人并不会真正的死亡,也就是说组织知晓这件事情只是早晚而已。 形势紧急,借势迫在眉睫,如果晚了的话,说不得自己就没有机会了。 此时的牧语飞身处于星月谷中,看着眼前矗立的大门,以及星辉阁的牌匾,他伸出手敲响了门。 “牧语飞?好久不见了。”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嗜好喝酒,一袭白衣的司空言。 “言卢?” 牧语飞先是震惊,随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抓着对方的手激动地说道:“这一年你都哪去了?外界传闻你因病去世,可我一直不相信。” 司空言苦涩地笑了一下,他说道:“我现在叫司空言,言卢这个人确实因为恶疾去世了。来来,老友相见岂能无酒?我带你去好好喝一杯。” 星辉阁一处厢房内,司空言给牧语飞斟满了美酒,举杯说道:“先干了这杯,我再与你细细说道。” 言卢,或者说司空言,是牧语飞在执行任务时意外遇到的,对方热情与善良的性格吸引住了牧语飞,故而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对于这层关系,牧语飞一直很珍惜,他对组织说司空言是身份掩护必要的工具,组织明面上也没有再追究。 “语飞,一年前我莫名查出身染恶疾,寻常的医疗手段根本没有办法。无奈之下,我父亲铤而走险,使用了他们正在研发的一项技术。” 司空言饮了口酒,看着牧语飞说道。 “技术?难道是意识转移之类的?”牧语飞听着对方说的话,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个。 司空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父亲将我的记忆意识拷贝了出来,存进了数据里。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天地,看到了花鸟,还有美好的一切。” “可是某一日,一个莫名的黑洞出现在了空中,从那之后黑夜取代了白日,所有的事物都变了。” 据司空言所说,他父亲原本是想要将他安置在一个美好的,没有病痛的世界中,可是后来司空言却发现自己莫名地出现在了这个游戏世界里。 司空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他歉意地笑了笑,看着牧语飞问道:“抱歉,你最近怎么样?公司的工作还顺利吗?” 牧语飞低下了头,他抿了口酒,轻声说道:“言哥,其实我的职业是杀手,你信吗?” “当然,你没有欺骗我的理由。”司空言毫不犹豫地回道。 牧语飞当即便将葬仪屋的计划润色整理之后,说与了司空言,希望他能够帮忙想个办法,否则类似于星辉阁般的存在都会受到威胁。 “抱歉,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要去报告阁主。” 说罢,司空言起身告罪,小跑着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沉天邪阁主手持着一柄长刀走了进来,他详细地与牧语飞交谈了半响,随后笑着朝牧语飞说道:“孩子,谢谢你对星辉阁的信任,你所说的事情我都相信,作为提供情报的交换...” 沉天邪缓缓抽出了手中的刀刃,黑刀一出,紫炎遍天。 “以后你就是黑刀紫冥的主人了!” 第八十六章 奇遇 看着眼前的黑刀,牧语飞一阵心动,可是他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身为星辉阁的阁主,沉天邪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将这样一件宝物赠予他。 果不其然,沉天邪看着牧语飞久久没有接下这柄刀刃,笑了笑,两人都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各自的意思。 “你随我来。” 沉天邪带着牧语飞走过了长廊,来到了演武场,他看着牧语飞说道:“这柄黑刀紫冥是我们星辉阁的镇阁宝物之一,你可知为什么我会将它赠予你一个外人?” 牧语飞摇了摇头,说道:“还请前辈明示。” 沉天邪开始慢慢地与牧语飞说起了关于星辉阁的事情。 这个世界被神所统治着,他们拥有人类很难匹敌的力量,除非你能够真正地掌控神力,才有机会与之一搏。 为了抵抗神的统治,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聚集在了一起,其中不乏有许多的异世者。 所谓的异世者,是指那些原先并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往往拥有神奇的技术或者才能。 在一次与神的抗争中,曾经的星辉阁阁主莫晓兰斩杀了森林之神普拉麾下的紫冥道人,夺走了他的佩剑,也就是这柄黑刀。 黑刀紫冥是神的武器,自然蕴藏着强大的神力,所以历代阁主都将这柄刀刃视为珍宝,妥善地安置在了星辉阁中。 并非是他们不想用,而是这柄刀刃唯有真神转世才可使用,其他人若强行使用只会被刀上的火焰所吞噬。 沉天邪抬起手指向了牧语飞,说道:“没错,你就是预言中提到的真神转世。” “怎么,你不信?这样吧,你挥动刀刃试试?” “你这搞得和传销洗脑一样,我怎么敢信!”牧语飞在心中吐槽道。 看着牧语飞无动于衷,沉天邪直接将黑刀递到了牧语飞的手中。 牧语飞刚一接触到紫冥,刀身上立马燃起了两种不一样的火焰,一半黝黑一半黛紫,泾渭分明。 灼烧的火焰缠绕着牧语飞,他整个人陷入了火海之中。 看着眼前的变化,沉天邪眼中精光闪过,他退到了一边,静待着结果。 牧语飞此时也不管沉天邪如何,他正全力应对着覆身的灼热火焰。 烈火灼心,这紫黑双炎说来也奇特,紫色火焰拼命想要侵入牧语飞的心神,可是黑色的炎火却在不停地阻止它。 处于两种火焰纠缠交织中央的牧语飞,自然极为的不好受,他感觉自己全身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牧语飞现在根本动不了,但好在眉心的翠光一直守护着他的心神,那是方才从雁翎刀中飞出的萤火所化为的光芒。 翠光渐渐闪耀了起来,黛紫色的火焰也慢慢安分了下来,就像是一个遇见了家长的调皮孩子,顿时收敛起了刚刚的顽劣。 此时的牧语飞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他的心神开始不受控制地从紫黑火焰中剥离出了一丝丝带着星辰之光的力量,这股力量盘踞在牧语飞的心神中,化为了银河,紧接着消失不见了。 黛紫色的火焰依旧,只不过此时已经变为了寻常火焰,再没有半分异动。 啪啪啪。 沉天邪拍着手从一旁走来,看着安然无恙的牧语飞说道:“恭喜你通过了紫冥的试炼,这把刀确实应该属于你。” 牧语飞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肚子里一阵窝火,这个死老头,表面笑嘻嘻,背地里都玩的什么套路。 还说什么这柄刀属于森林之神普拉一系的紫冥道人,简直是胡扯!这把刀上的力量与普拉的神力根本是互斥的! 若非他的雁翎刀中藏有普拉的种子,现在恐怕已经被黛紫色的火焰吞噬心神,变得犹如傀儡一般了吧。 这个老头他绝对不怀好意,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 牧语飞佯装自己已经着了道,迷迷糊糊地问道:“试炼?什么试炼?我只觉得自己现在精力充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 沉天邪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当然了,很快你就会发现更多好处的。这可是神力啊,你一定会是个优秀的战士。” “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信了,放心,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沉天邪柔声说道。 “是。”牧语飞点了点头,说道。 “哼哼,有了邪神大人的帮助,联盟盟主之位一定是我的!” 回忆的片段到了这里,随着石方天的轻呼而破碎了,牧语飞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小天?” 石方天摇了摇头,只是表示自己刚刚有了些新的想法,希望能够与牧语飞交流一下。 “小天,你想说什么?” “牧哥,江远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希望你能够激发出神力,与他一样被侵蚀。可是当他看到你的黑刀后就走了,说明黑刀其中就包含着神力。” “不愧是你,小天。” 牧语飞当即就把自己获得此刀的经历告诉了他。 “这糟老头子,果然够贼!黛紫色代表的含义我们都早已经明了,那根本就是侵蚀之力。” “这么说所谓的镇阁之宝只是为了让我们获得部分神力,甚至可能是伪神力,难怪会搞什么七岛试炼,感情我们都成了工具人。” 石方天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 “是的,那这里就应该是锻炼我们的最后一步了,如果我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去,就说明我们已经充分掌握了神力,是一枚成熟的果子了。” 牧语飞双眼之中闪着凌厉的光,冷声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被骗了?”呼延雪皱着眉头,他们二人讨论的内容太过于高深,但她还是从只言片语得知,沉天邪不是好人。 “是的,雪姐。” 在一番讨论之后,牧语飞与石方天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暗墓森林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一个沉天邪为了成为盟主的阴谋! “不行,我们得快点回去揭穿沉天邪的假面具!”呼延雪激动地说道,她是最讨厌这种阴谋诡计的了。 石方天摇了摇头,对着呼延雪说道:“雪姐,我们就这么贸然回去,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好歹是一阁阁主,除非连根拔起,否则轻易动不得。” 牧语飞也应和着说道:“是啊,雪儿。况且我们现在还被困在这里,至少得先能够出去再说。” 呼延雪点了点头,紧紧跟随在牧语飞与石方天的身后,自江远离开后,这里的怪物们都不见了。 庙宇、长廊,一路上都很安全,除了偶尔传出窸窸索索的声音外,便没有其他的了。 走过灰石长廊,面前豁然开阔起来,四周亮着的火盆照亮了整个广场平台。 在广场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口精致的棺木,数十具骨骸躺在了棺木四周的地面上,警告着每一位来人其中的危险。 棺木半开着,其中透出闪闪的金光,颇有些宝物的意味。 牧语飞往前试探性地走了两步,他忽然听到那阵窸窸索索的声音变快了,他赶忙后撤,将呼延雪护在了身后。 “雪儿,你现在没有武器,一会儿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牧语飞对着呼延雪柔声说道。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真正的战士最好的武器就是他自己。” 呼延雪的眼中满是战意,即使没了符文石锤,她的身上依旧有雷蛇游走,配合着壮实的肌肉,视觉冲击感极强。 牧语飞转头看向了广场,借着火光,他看到一群飞虫从四周涌来。 这些虫子每一个都如成人般大小,外形类似于甲虫,却有着尖锐的口器。它们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便朝着牧语飞他们飞来。 寒意涌动,石方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方才被江远打压的委屈这个时候全都释放了出来。 石方天伸出了右手,微型的暴风雪在他掌中成型,随后单脚一踏,朝着甲虫群而去。 暴风雪在广场中央肆虐起来,强风迷失了甲虫们的方向,呼延雪则趁着这个机会,雷电之力覆盖在了右手上,一拳轰击在了离她最近的一只甲虫身上。 即使甲虫的身体十分坚硬,但仍旧被呼延雪拳头上的雷电贯穿,电蛇紧紧缠绕住了它,在空中爆裂了开来。 看着一只只因为冻成冰块而摔得粉碎的甲虫,石方天心中也燃起了战意,他抽出了那柄黑刀紫冥,冲着石方天喊了一声:“小天,回来,站在我的身后。” 广场上的暴风雪还未停下,牧语飞化作一道虚影,游走在了其中。 黑刀一出,冥火焚身。就算是寒冷的风暴,也在瞬间蒸腾。 “梵炎!” 黑色的莲花在广场中央盛开,随着牧语飞的收刀而四散开来,那些甲虫只要触碰到黑炎花瓣,都会马上被炎火缠绕,化为乌有。 花开花落,一切又都平静了下来。 牧语飞走到了那副棺木前,远远看去,棺木中并没有尸体,只放着一对紫青色的臂铠,之前他们看到的金光,正是从臂铠上传来的。 【狂神的遗产】 种类:力量型 物理攻击:666 魂之攻击:0 幸运值附加:30 火焰:0 雷电:100 寒冰:0 生机:0 土元:100 耐久度:???/??? 力量:c级/16 敏捷:无 魂附:无 魂石强化:无 备注:狂神的遗物,常人触之即疯狂。 看着这耐人寻味的备注,牧语飞嘀咕道:“这就是神器的傲慢吗?” 第八十七章 突起的心魔 眼前的臂铠充满了力量的质感,牧语飞不禁欣喜,他回过头朝着呼延雪说道:“雪儿,找到一件合适你的武器,只是...” 牧语飞停顿了一下,主要还是因为臂铠备注上那句“常人触之即疯狂”,他不敢让呼延雪轻易尝试。 石方天走上前来,调侃着说道:“触之疯狂?这就是克苏鲁崇拜的魅力嘛,爱了。” 他尝试着伸向那件臂铠,可是还未靠近,寒意便蜂拥而出,拼命地阻止着石方天,而且他同时感觉到一股狂躁的力量正从臂铠上涌了出来。 这臂铠有问题! 石方天看着呼延雪劝道:“雪姐,这件武器虽然很不错,但是太过于危险了,难怪这么久了还未被人取走。” “是啊,那些异虫的威胁其实并不大,它们肯定不是这副臂铠的守护者,因为太弱了。所以周围这些人的死亡,很有可能是因为臂铠。” 牧语飞也应和着说道。 呼延雪咬着牙,还是走到了棺木旁,她朝着二人说道:“如果连这点困难我都没办法克服的话,还怎么去面对那些庞然大物?” 说着她一把抓起了那副臂铠,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狂躁的力量直冲入呼延雪的脑海。 “雪,雪,该起床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爸爸?爸爸你在哪? 呼延雪睁开了双眼,她看到自己正躺在小床上,盖着打满了补丁的被褥。 她只记得今天是自己七岁的生日,爸爸妈妈正等着给她惊喜呢。 掀开了粉色的小被子,呼延雪穿上了自己可爱的小兔拖鞋,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很是舒服。 她走出了房门,看着桌子上的小蛋糕,眼睛不自觉湿润了。 那是自己憧憬的奶油蛋糕,是自己趴在橱窗前舔着嘴唇盯着的宝贝,如今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面前,奶香浓郁。 蛋糕价格昂贵,呼延雪知道爸爸妈妈一定是将自己积蓄的一半都花在了上面,只为了让自己能够开开心心地过一个生日。 “爸爸,妈妈。” 呼延雪一边呼喊着,一边朝着父母跑了过去。 这段路好长,小小的呼延雪怎么跑都无法拉近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血? 呼延雪感觉到脸上湿湿润润,轻轻一抹,发现双手鲜红一片。 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牧语飞手持利刃狂笑的身影,还有他身后倒在地上满身血痕的爸爸妈妈。 牧语飞的刀刃还在向下滴着血珠,他不断嘲笑着呼延雪,说她懦弱,说她无用,说她不配与自己一起。 “就算是废物,还能回收利用,可是你的存在,就连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牧语飞说完后,哈哈大笑。 呼延雪紧咬着牙,她的双眼逐渐泛起了猩红,内心更是被一股夹杂着仇恨、怨念以及悲痛的负面情绪所占据。 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要将眼前的人撕碎,让他无法再次笑出来。 呼延雪开始低声咆哮起来,她的模样像极了那些疯狂的人们。 她低吼着往前冲去,却被一双温柔的手从身后紧紧抱住。 平和,安详。 那双手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让愤怒中的呼延雪都为之一怔。 “雪儿,我们会一直陪伴着你的。” 柔情的声音在呼延雪的耳边响起,她的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眼中的猩红随着泪水滴落,消失不见。 “我的父母是在生日后第二天被杀害的,你这该死的幻象,别想着欺骗我!”呼延雪冲着眼前狰狞的牧语飞喊道。 就在呼延雪意识到自己是被幻象迷惑的时候,眼前狰狞的牧语飞不见了,就连倒地的爸爸妈妈也都消失了。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数片芸香花瓣,呼延雪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身处在了花田之中。 那双搂着呼延雪的手依旧还在,她转过身,正对上了牧语飞温情的笑脸。 “雪儿,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们与你在一起,都会好起来的。”他说道。 石方天缓缓出现在了呼延雪的面前,他说道:“是啊,雪姐,我们一直都在。” 泪水滴落,落在了花田之中,荡起了阵阵的涟漪。 牧语飞与石方天消失了,在呼延雪的面前站着她的爸爸妈妈,他们看着呼延雪,眼中满是欣慰与不舍。 “雪,爸爸看到你能够健康长大,已经很开心了。” “孩子,你太辛苦了,爸爸妈妈在天堂里看到你为了替我们报仇,经历了那么多苦痛,我们的心都快碎了。” “只要你能够开心地活着,就是爸爸妈妈最大的心愿,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呼延雪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她大喊着爸爸妈妈,朝着他们奔跑过去,可是还未等她接近,爸爸妈妈就像是倒影一般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久久没有言语。 一盏茶的功夫后,呼延雪握紧双拳抬起了头,双目充满了坚定的意志,她对着眼前的空气说道:“爸爸妈妈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就在这个时候,呼延雪的心神中出现了一点星光,被青紫色的闪雷包裹着。 “谢谢你。” 空中突然传出了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随后整个空间开始崩裂破碎,呼延雪脚下一软,摔落了下去。 ! 呼延雪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旧站在叹息之所的广场上,她的手正触在臂铠上。 此时臂铠上的金光早已消失,变得十分寻常,那股狂躁的能量也随同金光不见了。 臂铠上有一股亲和的力量进入了呼延雪的心神,她感觉到自己与臂铠之间好像建立起了某种联系,仿佛这不是武器,而是她肢体的延伸。 在呼延雪身边站着的,是一脸担忧的牧语飞与石方天。 据他们所说,呼延雪刚一触碰到臂铠的时候,上面忽然爆发出了强烈的暗色光芒,紧接着呼延雪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雪儿你知道吗,有那么一瞬间你的眼睛泛起了猩红,我们那会差点急死了。” “是啊,牧哥急得都紧紧抱住了你,那模样...” “说什么呢,小天?嗯?” 看着牧语飞略带威胁的眼神,石方天赶紧做了个捂嘴的姿势。 牧语飞拍着呼延雪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人没事就行,雪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呼延雪没有说话,她盯着牧语飞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微微有了些许笑意,随后她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道:“还好吧,只是手有些痒了,听说你刚刚趁机吃我豆腐?” “不敢,不敢,豆腐还没熟呢。” 一阵打闹后,三人围坐在一起,呼延雪将自己心神中出现星辰的事情告诉给了二人。 星辰?这对于牧语飞与石方天来说并不陌生,他们的心神之中也都藏有这股力量。 只是他们现在对于这股力量的认知还太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股力量并非邪力。 呼延雪取走了那副【狂神的遗产】,与此同时,在未眠虫墓中某个被供奉起来的石像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紧接着整个破碎了开来。 它等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主人,已经不需要再去做多余的事情了。 未眠虫墓的最深处,传说是被诅咒的地方,这里盘踞着数不清的异虫魔物,还有黑暗中勾魂的影子。 江远舒舒服服地靠在了石椅上,他那只粗壮突变的手臂已经恢复了正常,此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石桌上的菜肴,品着美酒。 “江远,你还真是不着急呢,就不怕普拉怪罪吗?”黑暗中,一名男子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如同铁皮摩擦,但相比之前已经自然了许多。他赤着身子,皮肤光洁有弹性,一点也看不出原先干瘪尸身的模样。 江远饮了口酒,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眯着眼笑道:“哟,尸蛮,来来来,为了庆祝你的复活,我们来干一杯。” “哼,人类的食物我向来是讨厌的。” 尸蛮虽然嘴上如此说道,但他依旧接下了江远递来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即使披散着长发,但是尸蛮俊朗的模样,加上星眉秀目以及精壮的体魄,即使不打扮也能俘获少女的芳心。 江远抬起腿舒服地搭在了路过的一只甲虫身上,望着远处幽深黑暗的地方,说道:“普拉只是命我暂时看守此处,至于进来的人放不放他们出去,他可没有交代哟。” 尸蛮哼了一声,显然不是十分赞同江远的说法,他问道:“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办?放他们走?” “哈哈哈,当然了。” 江远眯着双眼笑了起来,显然心情不错,他转头看向尸蛮说道:“毕竟牧语飞是我的好友,我当然得放他走了,那是我欠他的。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这么有意思。” “不过...” 江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缓缓说道:“星辉阁中的那个人应该会替我动手的。” “牧语飞啊,牧语飞,我曾经答应过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现在我做到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了。”江远自言自语道。 “多此一举。”尸蛮冷冷地说道。 “你伤我心了,赶紧自罚一杯,快快。” “...” 第八十八章 围攻 叹息之所内渐渐弥漫起了灰雾,其间偶尔能听到亡魂痛苦的哀嚎。 牧语飞三人在雾中行走着,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这并非是寻常的寒意,它们直透入灵魂,将人从内而外冻结起来。 所幸的是牧语飞、石方天与呼延雪各自的实力并不弱,虽说灰雾寒冷,却也没有什么大碍。 由于大雾的笼罩,牧语飞他们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勉强依照着脚下的路往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道亮光,穿过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暗墓森林中。 “不可能的,我们之前所在的位置应该在地下深处,怎么会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地面?” 石方天看着周围森林的树木,甚至开始怀疑这些都是幻象。 牧语飞回头看了看身后,那里已经被灰色的雾气所笼罩,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 呼延雪摸了摸周围的树木,看着地上那具先前遇到的尸骸,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幻境,全都是真的。 “看来是有人特意给我们指引了道路,可他是谁呢?” 石方天思考着,但很快前方传来的呼声却打断了他的沉思。 “副阁主!我看到副阁主了!在这呢!” 周围陆陆续续走来了数人,从他们身上的衣着还有说的话可以判断出,全都是星辉阁的门人。 带头的短发男子石方天见过,时常跟随在白千里的身后,为他打点着周围的事务。 “凌奇?你们怎么来了?”石方天走向前冲着短发男子打了个招呼,说道。 凌奇举着火把,看着石方天几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笑了起来,尽可能使得自己看上去比较正常。 他说道:“石副阁主,是这样的,沉阁主有急事召你们回去。” 牧语飞看着他问道:“有什么急事?” “额,我们身份低微,不配知道一些重要的消息,牧副阁主,你们回去之后就知道了。” 凌奇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显得正常些,低着头回答道。 瞧着对方这个样子,牧语飞与石方天对视了一眼。 既然躲不开,那便面对吧,或许对他们的借势有所裨益也说不定。 “走吧。” 牧语飞说了一声后,三人跟着凌奇回到了星辉阁中。 才一进入星辉阁的大门,牧语飞便觉得不对劲了,这里没了往日的欢笑,每个人都严肃紧张地戒备着什么。 “言哥,出什么事了?”看着走来的司空言,石方天赶忙问道。 司空言给了一个眼色,随后愤声呵斥道:“我原以为你们都是值得信赖的人,没想到竟然会为了得到神力而背叛阁主!” 说着司空言冲上前,作势就要与牧语飞等人扭打起来。 这时,一条紫色的绸带横在了司空言与牧语飞等人之间,碧落霞笑呵呵地扭动着腰身走了过来,说道:“老酒鬼你还是歇会吧,万一在打斗中他们不小心溜了怎么办,到时候阁主可是会怪罪的哟。” “是嘛,我差点忘了,多谢霞妹提醒。” 司空言笑了起来,冲着碧落霞略一拱手表示感谢,他转过头,看向牧语飞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面对着扣到头顶莫须有的事情,呼延雪自然不能忍,她大声质问着司空言,可却遭到了碧落霞的冷嘲热讽:“证据?证据不就在你手上吗?那可是狂神留下的遗物,只有自甘堕落的人才能拥有!” “你胡说什么!” 呼延雪大喊一声,一步踏前,可是她伸出的拳头却被突然出现的沉天邪给拦住了。 沉天邪紧紧抓着呼延雪的手,举了起来示意给周围的门人看,他喊道:“各位,你们都看见了,她已经自甘堕落成为了邪神的仆从,牧语飞和石方天一直都跟随在她的身边,他们到现在都安然无恙,一定也被同化了!” 紧接着他松开了呼延雪的手,朝着三人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冷笑,随后朝着周围宣布道:“从现在开始,石方天与牧语飞不再是星辉阁的副阁主,今天我就要将他们就地正法,以贯彻光明!” “贯彻光明!” “就地正法!” 周围的门人们纷纷喊道。 牧语飞皱着眉头,他原先的表演应该没有破绽,沉天邪不是应该认为自己是傀儡吗?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沉天邪看着三人,眼神冰冷,他开口说道:“看在你们之前对本阁有所贡献的份上,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三人能够抗住我的攻击而不死,那便放你们走。” “啰啰嗦嗦,你这糟老头子,要打便打!”呼延雪斜眉冷目,一脸鄙夷。 “好!有本事你们就过来!” 沉天邪怒极反笑,朝着演武场而去。 冷风呼啸,可是演武场上却热火朝天,沉天邪看着对面的三人,冷声道:“没想到你们还有些骨气,好,我就让你们先出手。” 看着周围激动的门人,并非是牧语飞不想解释,而是这种情况下别人根本不会相信自己。 狂神的臂铠确确实实戴在了呼延雪的手上,这无可抵赖,但为什么沉天邪会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明明才刚刚从墓穴内出来啊,难道是? “小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轻易败给邪神,被力量迷了双眼呢?”那位坐在席位上冲着牧语飞呼喊的人,可不正是江海嘛,在他身边坐着的是披着灰袍的尸蛮。 又是这家伙! 牧语飞现在知道了,这么看来先前能够这么快就从墓穴内出来,也是设计好了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星辉阁的人“恰好”遇见他们。 “事情大条了,江海怎么又跟星辉阁搞在了一起,这下子不好办了呀。”牧语飞心中暗道不妙,但他还是抽出了那柄黑刀。 沉天邪看着牧语飞手中的武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黑刀紫冥么,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说着他抽出了腰间的青碧色佩剑,剑身上萦绕着黛紫色的雾流,剑柄上更是散发着勃勃生机。 “虽说只是【青岚剑】的赝品,但给那老头用,足够了。”江海冲着尸蛮低声说道。 尸蛮瞥了江海一眼,冷声道:“哼,就算不用这个,我觉得就凭那几个娃娃也不可能取胜。男娃子手中的黑刀挺有意思,可惜只是个低劣的仿品。” “你这蛮子,赌不赌?” “好,如果我赢了,下次别再拉我喝酒了。” “行,如果那老头被打败了,那你今晚得跟着我走,带你去几个好地方。” 江海和尸蛮的轻松与演武场上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一股清风缠绕在了沉天邪的青岚剑上,强风过处,连牧语飞的黑炎都快被吹熄了。 石方天冷眼看着对面的沉天邪,这次的对手不比以往,他们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怎么?不敢攻过来?好,那就由我来吧。” 说着沉天邪轻轻一挥手中的长剑,两股巨大的龙卷凭空出现,强劲的风力下,牧语飞三人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眼见着暴风龙卷越来越近,石方天大吼一声,寒霜风雪自霜痕剑中呼啸而出,与龙卷碰撞在了一起。 交接处迸发出了细密的火花,相持不下。 呼延雪冷哼一声,侧身闪过一道凌厉的风刃,一拳打在了龙卷风之上。 这一拳击出,臂铠上闪起了微微的光,龙卷应声而散,威力惊人。 没了龙卷风的阻碍,石方天的暴风雪愈加的猛烈,朝着沉天邪呼啸而去。 牧语飞可不是闲着看戏的主,手中黑刀上下翻转,一刻之间竟然分出了十数道飞舞的炎火刀刃,炎刃之间仿佛有灵,知晓相互配合,将沉天邪合围了起来。 “不过如此!” 沉天邪一声大吼,整个人跃向空中,陡然翻身,手中长剑似流水,如行云,风华转动,那暴风雪竟生生被遏制住了。 暴雪没了风,如同没了尖牙利爪的老虎,虎落平阳,自然是不再具有威胁。 清风流转,刚猛的炎火在微风前,却也仿佛遇见了山猫的幼鼠,逃窜着离去。 剑光闪过,牧语飞三人身上都被划出了数道血口,以三敌一,却还如此狼狈。 呼延雪凌空下坠,双拳举于胸前,朝着沉天邪而去。 一副坚实的臂铠,一柄柔软的长剑,若换作平时,大多会认为长剑势软。 可是青岚剑在沉天邪的手中,却猛如虎,烈如狼,一招一式间都充满了血性。 臂铠与长剑相碰,比不出上下高低,只有轰鸣的闪雷声响,与尖哮的风声。 一股狂躁的能量自交接处渗入到了沉天邪的身体中,可是他却丝毫不惧,甚至还露出了嘲讽的眼神,大笑着说道:“你以为凭着这种负面力量就能取胜吗?” 狂躁的能量进入了沉天邪的身体后,就被另一股青幽的光团所吞噬,那是来自青岚剑的力量。 一剑出,呼延雪的肩膀整个被刺穿了,下一剑,又瞄准了呼延雪的心脏。 “雪儿!” 整个演武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沉天邪握着剑的手悬在了半空,没办法再进一步。 在沉天邪的身后,石方天正掐着他的脖颈,冷声说道:“你再刺一下试试。” 石方天的双眼中充满了星辰的色彩,整个人虽说没有爆发出什么惊人的气势,却冒着寒气,那是能够冻结灵魂的寒意。 “动,则死。” 第八十九章 取胜 石方天的声音仿若从那幽冥深处传来,无悲无喜,丝毫不掺杂任何的感情。 沉天邪被一介晚辈遏制住,脸上自然挂不住,他也不顾石方天的异样与威胁的话语,冷哼着说道:“就凭你也敢威胁老夫?” 【气】从沉天邪身体内涌了出来,如同一层坚实的护甲覆盖在了体表。 沉天邪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身形随着气的流动化为了水痕,一伸一缩间便顺着石方天的指尖溜了出去。 水聚成形,沉天邪在旁侧恢复成了原状,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朝着石方天身侧连点,主攻上三路。 沉天邪出剑之快,剑尾甚至还带出了幻影。他的青岚剑上缠绕着风流,发出了嗡嗡嗡的声响,一听便知极为锋利,触之即破。 呼延雪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缝流了下来,滴落在了臂铠上。 落在臂铠上的血珠诡异般地渐渐渗了进去,仿佛被臂铠吮吸了一般。 扑通,扑通。 从呼延雪臂铠上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心跳声,仿佛重获了生命。 那是狂神留下的遗物,自然与寻常物件不同,此时呼延雪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幕又一幕战乱血腥的画面。 荒古飞沙的战场上,乌云蔽日不见朝阳,压抑的黑云卷席着雷闪,苍雨落下,虽是清澈却腥臭无比,仿佛沾染着难以名状的污秽之物。 远处行进的,是一列又一列整齐的黑甲卫,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黑色的刀刃,刀身上环绕着紫色的火焰。 振臂高呼,呼声震天。 厮杀的血气沾染了这一方世界,纯粹的杀意逐渐弥漫开来。 呼延雪身上的伤口自行凝结了,她慢慢地站了起来,低垂着头。 此时的沉天邪与石方天打得火热,丝毫没有在意原先已被他轻松击败的呼延雪。 呼延雪一个踉跄,身影却陡然出现在了沉天邪的身后,臂铠上覆盖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气,重重地砸向了沉天邪。 堪堪躲过石方天一指的沉天邪,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剧烈杀意,他的身体在空中奇异地扭曲了一下,紧接着如同翻身的鲤鱼避过了这背后的一击。 呼延雪一击击空,砸在了沉天邪脚下的地面上,坚实的地面仿佛清澈的湖水荡起了涟漪。 咻咻咻。几根土刺瞬间成型,每根都如一名成年人般大小,直接刺向了悬空的沉天邪。, “这老家伙是泥鳅吧。”江海吐槽道。 江海吐槽的也不无道理,之间沉天邪游刃有余地游走在每一根土刺之间,尽管土刺的速度极快,可是沉天邪依旧不慌不忙。 手中青岚剑挥下,数道半丈长的风刃破开了层层土刺,紧接着沉天邪用力跺了跺脚,八股暗流喷涌而出,迎着呼延雪而去。 暗流过处地面炸裂,那些破土的尖刺还没靠近就被冲击波震碎了。 只是此刻的呼延雪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她一踏向前,无论是锋利如刀的风还是扑面的碎石,全都一拳一拳轰散。 牧语飞站在一旁,心中震撼,呼延雪与石方天的模样,分明已经受到了体内能量的影响,所幸他们没有迷失自我。 石方天心海之中的黑洞开始旋转起来,越来越大,周围的星辰全都被吸了进去。 而他全身也都散发出了黑色的光芒,并且愈发深邃。 石方天往前踏了一步,一手捏住了飞来的风刃,竟然生生将其捏爆。 沉天邪看着石方天的异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他似是不信邪般地挥舞起了手中的长剑,漫天的风刃如雨落下,可是石方天紧紧只是虚空一抓,所有的风刃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扭曲地聚集到了一起,消失了。 一步,两步,三步。 石方天每走一步,沉天邪都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甚至还有一种错觉,朝着自己走来的并不是人,而是凶神。 沉天邪赶紧摇了摇头,他浸润多年,怎会因为区区小辈而慌了心神。 “星随我动,月影惊鸿;星月成镜,万物皆笼。”沉天邪低声缓慢吟唱着,周围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囚!”沉天邪身上的星光朝着四周散去,空中莫名升起一轮圆月,与原本的血月相互映照着。 点点晨星之彩在几人上空连结成了一个玄妙的图样,月光笼罩在图样之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让周围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那是【星月明镜阵】,也是沉天邪最为自信的拿手绝招。 从他开创星辉阁至今,囚于该阵中的高手少说也有数千人,他们有的天资聪颖,有的身负神武,可是最终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来。 沉天邪捋着自己的胡须,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纵是你们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逃不出来的。” 可是他的话音未落,就看到阵法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仿佛镜面一般破碎了。 石方天几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安然无恙。 沉天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秒,他感到下颚剧痛,整个人已经倒飞了出去。 可是还没等他落地,石方天就出现在了沉天邪的身体下方,冲着他的腰身又是一拳。 石方天的身影捉摸不定,沉天邪仿佛一个被挨打的皮球,弹到哪,打到哪。 周围星辉阁的门人惊骇万分,在他们的心目中,阁主是力量的代表,是最强的,何时见过自己的阁主如此狼狈? 沉天邪拼命地用气护住自己的心脉,他现在连反击的气力都没有。 “江先生,救命!救命啊!”无奈之下,他冲着看台上喊道。 江海带着尸蛮一跃而下,眯着眼睛看着被锤落在地的沉天邪,笑着说道:“沉阁主,连个孩子都解决不了,贵阁的实力只有这些了吗?” 沉天邪脸上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掩饰了下去,他喘着粗气站起身,冲着江海说道:“江先生,这三个人非同小可,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后患无穷。” 江海摇了摇头,表现得很无奈,但他还是走到了石方天面前,大声说道:“我既然与沉阁主有约定,那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江海浑身爆发出了一股极邪的力量,那是黑暗的气息。 “那人身上的,是邪气,是邪气!” “天,你们看,他旁边那个根本不是人,是僵尸!” “阁主怎么会与这些人有来往?” 星辉阁的门人们显然开始骚动起来,他们交头接耳,根本不愿意相信阁主与邪恶势力相互勾结。 “哎呀,不好意思啊沉阁主,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江海嘴上这么说着,可是笑得却很开心。 只见他摊了摊手,拉着尸蛮大声说道:“既然我们都暴露了,沉阁主,那你便好自为之吧。之前我赠予你的那把沾有魅惑之力的黑刀就不用还我了,也许你以后还用得着。” 沉天邪的脸阴沉到了极点,他没有料想到江海如此不要脸。 看着作势要走的江海,沉天邪心中五内郁结,一口老血喷在地上。 “你这xxx!” 沉天邪披头散发,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江海,可是后者却淡定自若,眯着双眼。 噗的一声,沉天邪的手停在了距离江海心脏一尺的位置。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石方天一手穿过。 鲜血滴答落下,沉天邪的双眼也逐渐失去了神采。 江海眯着眼睛,微笑着说:“小飞,干得不错。” 啪嗒。 “你这孩子,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江海一手轻轻松松地握住了石方天的拳头,将他这全力一击化为了无形。 紧接着他像丢垃圾一样把石方天甩了出去。 江海摇了摇头,满脸恐慌地冲着尸蛮说道:“可怕,可怕,我感觉再待下去就要殒命在这里了。” 但就在下一秒,他又换上了一张笑脸,朝着牧语飞挥了挥手,紧接着翻身飞向空中,消失不见了。 今日的星辉阁,注定不再平静。 议事厅内,七武部的几人正坐在一起,愁眉不展。 “现在阁内的人都在传阁主其实是邪神的仆从,一直瞒骗着我们,该怎么办?” 谢新立紧皱着眉头,看着其他人说道。 碧落霞斜靠在椅子上,一脸地无所谓,说道:“能怎么办?让他们传就是了。” 白千里怒视着碧落霞,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万一星辉阁内乱可就糟了。” “所以我们要推选出新的阁主来稳定局面,你们怎么看?”司空言罕见地没有喝酒,站了起来看着众人说道。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栾华月看着司空言,点着头说道:“我赞成老酒鬼的想法,我推举石方天成为阁主。” 听到石方天的名字,原本碧落霞还出声反对,可是被栾华月的一句实力为尊给驳了回去。 石方天没有想到,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当上了星辉阁的阁主。 可是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因为石方天此时正坐在房内,应对着身体内的异变。 心海中的黑洞这次没有马上消失,反而变得很奇怪。 第九十章 封棺村的下水道 石方天心海中的黑洞开始渐渐变得越来越大,不停地吸收着周围的星辰之力。 他有些愕然,沉下心神感受着黑洞的状态。 好在虽说黑洞将他体内的星辰之力全都吞噬了干净,但是这股力量并没有消失,就好像只是换了个地方一样。 看着石方天满头的大汗,牧语飞担心地询问着情况,石方天略有些疲惫地笑了笑,告诉他自己没事。 “黑洞?” 在得知了石方天身体内的情况之后,牧语飞脑海中蹦出了一个想法,难道黑洞武器的蓝图就在石方天身体内? 但是牧语飞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过于疯狂了,且不说别的,石方天是后来才进入游戏的,那就注定他不可能接触到程序设计时候的东西。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石方天体内的黑洞究竟是什么? 根据石方天自己的描述,黑洞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体内,石方天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小天,你对于自己暴走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有印象吗?”牧语飞看着石方天,问道。 石方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努力地回忆着,可奇怪的是,他竟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看着牧语飞摇了摇头,牧语飞早已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低声自语道:“果然是这样,被力量所支配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联想到了一个人,在叹息之所内遇到的江海。 那个时候江海也一直在蛊惑着自己,希望他使用特别的力量。这么说,难道他的目的也是如此?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牧语飞的思绪。 进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笑意,手提着酒葫芦的司空言,他一进来就朝着石方天行了大礼,说道:“属下拜见新任阁主。” 司空言的这句话把几人搞懵了,但很快他们就有了喜色。 石方天赶忙搀扶起司空言,说道:“言哥你可不要开玩笑了。” 司空言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我们几个人共同商议的结果,无论是实力还是人品,这个阁主都非你莫属。” 这... 石方天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牧语飞与呼延雪,只见他们递来了一个加油去干的眼神,石方天心中一阵暖意。 星辉阁的议事厅内,碧落霞媚眼如丝,她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石方天,笑呵呵地说道:“阁主,联盟会晤的时日将近,不知您将做什么安排?” 石方天清了清嗓子,看着底下的人说道:“联盟会晤,事关重大,此次又恰逢盟主会选,我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们能够打点好阁中的各项事务。” 司空言、栾华月等人起身应和道:“是。” 走出星辉阁的大门,石方天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牧语飞看着他说道:“阁主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好在不是我当,哈哈。” 石方天撇了撇嘴,苦笑着说道:“牧哥你就取笑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块玉牌,那是方才栾华月递给他的,说是阁主的证明。 “小天,你为什么要拒绝他们一起跟着去?” 呼延雪想不明白,白千里与谢新立想要一同前往,可是却被石方天婉拒了。 石方天笑着说道:“一来在这里人多不顶用,二来我担心他们跟着,星辉阁会不稳定。” 他指的自然是类似于碧落霞这样的人,现在他们的根基还不稳,轻易没办法把阁内的问题清除干净,只能靠着白千里等人的制衡。 联盟会晤的地方在暮山镇,这个名字他们见过,在甘光远身上搜出的那封信提到过。 甘光远与甘丽两兄妹来自于暮山镇,此番前来是因为收到了格洛商会会长赢子羡的邀请,只是很可惜在半路上便遇害了。 暮山镇所在的位置较为偏远,从石方天他们所在的位置想要去哪,必须要通过净莲湖上通行的航船。 通行的航船大多都属于格洛商会所有,当他们匆匆赶到湖景镇的时候,却被告知商会会长已经远行了,而且近期湖面飘起了大雾,船只根本无法航行。 “不知您是否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暮山镇?”石方天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这名男子是商会的代理会长,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当他听到暮山镇三个字的时候,却如临大敌。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闭口不言。 牧语飞看着他的样子,已经大致猜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肯定充满着危险,牧语飞走到男子面前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去就行了,我们出了事与你无关。” 男子仿佛做了个很大的决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了出来,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去,可以试试沿着封棺村的下水道走走看。” 说完后,男子也不等牧语飞他们说什么,便转头离开了。 “你们猜猜下水道里面有什么?”牧语飞转过身,看着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问道。 “美人鱼?” “额...” 依旧是熟悉的小巷子口,依旧是熟悉的锈红色铁门,里面有着通往上下的阶梯。 最初的时候,牧语飞因为畏惧楼梯下阴暗处传来的冷风而没有下去探查,此时正好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木制楼梯年久失修,被牧语飞三人这么踩着,难免如老妇一般叹息哀怨着。 顺着楼梯往下,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平台,铺设着陈旧断裂的木地板。平台中央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切开了一道十米宽的口子,把平台分割成了两块。在平台边缘两边各有一个垂直的绳梯,下面弥漫着白色的气体,看不清底下的情况。 答,答,答。不知什么地方有水滴落下,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来回地响着。 狭窄的楼梯两侧,还能看到许多未完全干透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的腥味也在警示着他们,这里刚发生过恶战。 吱呀吱呀。牧语飞踩在木质地板上,无论他怎么控制自己落脚的力道,终究还是敌不过木地板的腐败不堪。脚步声与水声相互交融着,让这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我的天,这都多少年没人维护过了?”牧语飞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吊起来了。他蹲下身从木地板的缝隙往下看去,才发现这处平台现在只靠着几根粗大的横木撑着。在横木下方是望不见底的黑暗,好似深渊一般。 砸吧砸吧,吸溜吸溜。在牧语飞身前不远处,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吃东西。他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谨慎地将手中的火把先扔了过去。 火光划过,照出了一个背影,穿着村民的麻衣低着头,正在享用着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那人突然不动了,咀嚼的声音也停止了。他缓缓地抬起了头,慢慢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腐朽破败的脸,嘴角咧开到了耳根的位置,他的嘴里不断掉落着血肉的残渣,一双灰蒙死气的眼睛紧紧盯着石方天等人。 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显然已经变成了丧尸,变成了如暗墓森林中行走尸体般的存在。 一道雷光闪过,轰击在了丧尸身上,爆燃起的火花很快就吞噬了他,化为了灰烬。 连这里也有丧尸了? 牧语飞心中震撼,他原以为这只是暗墓森林中才有的情况,却不想已经蔓延到了这里。 下水道在正下方,想要下去必须要依靠着一旁的绳梯,否则这个高度若是跳下去,肯定会毙命的。 呼延雪原本看着粘巴巴的绳梯与布满苔藓的墙壁,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到了底下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臭!恶臭!扑鼻的腐烂味直冲而来,石方天与呼延雪差点就吐了出来。 石方天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说道:“这里的味道太上头了,简直就像是n年没冲过的厕所。” 牧语飞也紧紧皱着眉头,他的胃在搅动着,好在最终被克制住了。 落脚处是一层薄薄的污水,其中参杂着一些难以明说的颜色,偶尔还会有一些毛发浮在上面。 他们三人所在的地方大概十米多宽,两侧墙壁之上贴心的挂着一排壁灯,给下水道带来了一些光亮。 啪嗒啪嗒。牧语飞三人踩水的声音在下水道回荡着,昏黄的墙壁透着他们的影子。在不知名的某处,一双爪子伸了回去。 “前面地上好像趴着什么东西。” 牧语飞顺着呼延雪所指的方向看去,借着火光能看清楚有三三两两的人形趴在地上,看样子像是已经死了。 从他们的衣服可以勉强分辨出是封棺村的村民,身上都缠绕着绷带。只不过因为常年泡在水里的缘故,苔藓都长到了他们身上,头顶绿油油的。 走在前面的石方天刚靠近,那些趴在地上的村民如同闻到了什么珍馐美味一般,纷纷抬起手就抓了过来。 “我靠!这都什么神仙玩意?”待石方天看清楚面前的村民后,他倒吸一口冷气。 让石方天有如此反应的并不是什么过盛的毛发与突出的尖牙,相反他们的脸很正常。在幽暗潮湿的环境下这么久,这些村民脸上的皮肤反而光滑透光。 可顺着脖子处往下看去,一根根软藤如触手般盘踞在村民胸口,代替了他们原本的骨骸! “哇,克苏鲁!触手系!刺激!”牧语飞的眼睛里似是有光。 “不!咳咳咳。其实我的意思是,这些怪物太可怕了,为了守护美丽的小村庄,我愿舍身与恶势力缠斗到底!” 第九十一章 饿食之鼠 昏暗的火光之下,豆绿的软藤交缠在一起,与水潮中欢腾,在火浪中枯萎。 雁翎刀上覆盖的赤火,在牧语飞一甩之下散于空中,刀鞘掩盖了寒芒,收于身侧。 “牧哥,你这花里胡哨的。又是藤蔓缠绕,又是火焰炙烤,就不能简单些一刀了结吗?”石方天看着牧语飞说道。 呼延雪则单手拿着大锤在肩膀上敲了敲,在她眼里没什么是一锤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两锤。 “雪儿你依旧还是这么暴力。”牧语飞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前方被呼延雪砸出的一条血路,作势便欲膜拜。 呼延雪扑哧一笑,那柄巨大的石锤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水花四溅。 叽叽叽。似乎是老鼠发出的叫声,从三人前方的黑暗处传来。 “听这声响,前方似乎有很多小老鼠?”石方天指了指前面。 “只是一群老鼠的话,应该没什么可以害怕的。”呼延雪看着其他二人说道。 “雪儿,还记得之前在这附近你遇到什么剧情吗?”牧语飞问道。 “剧情?我光顾着砸怪了,也没仔细看,你让我想想啊。”呼延雪摸了摸后脑勺,粗犷地笑了笑。 “对了,好像有个小不点自称什么议会圣歌班的,说是要让村庄年年丰收,送给了村长一颗种子。”呼延雪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冲着牧语飞说道。 “圣歌班?奇怪的东西又增加了。先是来了一位旅者,现在又出现了什么圣歌班。”石方天听着二人的谈话,思索着。 “雪儿,你是在哪遇到这个家伙的?我怎么没见着?” “月光花园附近吧,那时我刚从墓园复生出来,就看到了那个小不点。不过其他的我就不怎么记得了。”呼延雪皱着俊眉努力地回想着。“嗨,考虑这么多做什么?干就完事了。” “......” 阴暗的下水道里,三位勇士举着火把正不断探索着。狭窄的路就像是墓地的甬道,往前走了不下百步,这才豁然开朗起来。 四百多平米长方形的空间,顶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尖刺,两侧墙壁上各有一个圆形排污管道,但都用铁丝网封着,人是进不去了。墙壁上挂着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但足以牧语飞看清楚积水中躺着的村民。 这些村民大都被啃食干净了,水面上还漂着染血的兽皮猎服碎片。罪魁祸首此时正在中央低头吃着什么,一条小尾巴左右晃着,不时击打在地面之上,引起了小地震。 “这...这就是你说的小老鼠?”牧语飞瞪大了眼睛,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石方天。 你是不是对小有什么误解??? 这只老鼠,不,这已经不能叫做老鼠了!它鼓囊的肚子能够完完整整地装下三十多个人,满身溃烂的斑点上冒出了一根又一根的软藤。一条十余米长的尾巴相比它的身子确实略显有些短小,鼠头呲着尖牙转头看向了牧语飞、石方天与呼延雪。 四周的积水开始翻腾,水滴们纷纷跃起,随着一声机械运作的声音,牧语飞身后降下了一道铁栅栏,封死了撤退的路。 牧语飞正前方空中跳出了几个鲜红的大字:饿食之鼠,在下方出现了一条还算能接受的血条,也就比牧语飞多了十几倍。 “小,小老鼠乖乖,把门儿开开...妈呀,你别过来啊。”牧语飞轻手轻脚走上前想要安抚一下暴躁的小老鼠,谁知尾鞭带着罡风横扫而来。 当当。呼延雪抬起手挡在了牧语飞身侧,鼠尾击打在她的臂铠上迸发出了火花。这一击之下纵是呼延雪力大无穷,也不得不改为双手才勉强抵御下来。 “我靠!这老鼠是变态吧!”牧语飞看着被生生击退了好几步的呼延雪,心中震撼。 “你干哈呢!别愣啊!”呼延雪冲着牧语飞吼道。“组队模式下这家伙血量和攻击都加倍了,注意!” “是是是。”牧语飞并没有继续啰嗦,手中雁翎刀寒光三闪,伺机待发。这一次牧语飞并没有让雁翎刀覆盖上赤炎来增加火焰伤害。 开玩笑呢,要是这家伙因为灼烧狂暴了,牧语飞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看着身侧的黑刀,牧语飞撇了撇嘴,并非是他不想用,而是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对于这种莫名得来的武器,不敢再随意使用了。 叽叽叽。饿食之鼠抬起了它的脑袋不听叫着,就像是在呼唤什么一般。 牧语飞见它站着不动,化为一道残影掠过水面,刀光逼进鼠头,眼看就要成功了。 砰。牧语飞就像是被大铁锤从十米高空落下砸中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他赶紧拿出两瓶血药喝了下去,只这一下牧语飞的血量就见底了。 牧语飞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男人,这老鼠组队之下都没能秒了自己。就这?就这? “一会注意脚下!它会召唤老鼠!”石方天话音刚落,牧语飞就听到周围出现了很多老鼠的叫声。 “吾乃火神,区区鼠辈安敢放肆?”牧语飞光顾着看自己的雁翎刀,显然没有注意到呼延雪的白眼。 不就几只老鼠么,我一个火浪下去都没了。 几只老鼠? 当牧语飞看到如黑水一般的鼠潮从排污管涌出时,他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黑潮!这分明就是黑潮! 黑色潮水在整个空间内来回激荡,一抹嫩绿如同泛起的涟漪,渐渐朝着四周扩散。 绿意过处,藤蔓像是盛开的莲花纷纷绽放。黑潮之中百莲相生,倒是一副好景。 牧语飞倒着身子悬着空中,刀身之上火焰随心而动。火光落入翠莲之上,就像是落入了火油之中瞬间燃起。黑水之上覆盖着一层赤火,逐渐飘出了肉香。 火海中央是被枯藤牢笼围起的饿食之鼠,牧语飞并不傻,他可不想这货因为灼烧而狂暴。 “哟,还不赖嘛。”呼延雪在牧语飞唤出藤蔓后,就飞身而起跳到了从墙壁上冒出的一根粗藤之上,站在了牧语飞的身旁。 石方天则靠着冰封的气息,在火焰中安然行走。 火光映着呼延雪的脸,她的眼神之中满是战意。 叽叽叽。枯藤牢笼不断震动着,那是饿食之鼠正在抓挠冲撞。只听得一阵破碎之声,枯藤碎片四散飞出,有些落在了焦黑的老鼠身上。 黑潮,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如今全都已经黑乎乎一片,慢慢分解消失了。 还有些枯藤在空中飞着,随后撞在了呼延雪的臂铠上化为了粉尘。 呼延雪从天而降一拳砸在了饿食之鼠背上,一阵肉眼可见的波动从击中的部位荡出。 仿佛砸在了钢铁之上,反作用力让呼延雪也为之一震。 寒刀如霜,饿食之鼠的胸口不断传出金铁之声。牧语飞趁着呼延雪吸引住了它的注意力,或是一招乌龙摆尾,刀光凌冽;或是宿鸟投林,抛刀而出;风扫梅花,黄蜂入洞,直打得它惨叫连连。 此时饿食之鼠的血条已经下了三分之一。 鼠尾已疯,毫无章法地胡乱砸着地面,牧语飞刚要向后撤去,却与一根软藤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我没召唤啊?这哪来的?”牧语飞还未意识到什么就被软藤缠了起来。 “牧哥,你这是??”石方天站在粗藤上,不断应对着四处伸出的软藤。 原本石方天还以为牧语飞失去了对藤蔓的控制,但当他看到牧语飞自己也被缠了起来,以及饿食之鼠背上暴长的藤蔓,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 “想啥呢?好歹我的能力还是很靠谱的好吧。”牧语飞气呼呼地说道。 “别皮了!快想办法!”呼延雪飞身而下,靠着臂铠的冲击波搅碎了困住牧语飞的软藤,拉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寒意潮水般涌来,瞬间便将这些搅扰的软藤连同巨鼠一起冰封了起来。 “小天,干得漂亮。”牧语飞朝着石方天伸出了大拇指。 可他们还未说完,鼠尾如剑,软藤如鞭,直接将冰块给震碎了。 两侧数道翠色长鞭上下袭来,鼠尾化为利剑朝长鞭攻击的空档里刺着,这攻击组合显然是躲不开的。 “牢笼!”牧语飞大吼一声,枯萎藤蔓相互交织着拔地而起,将他们自己一起关在了里面。 “雪儿,这牢笼空间有限,虽然狭小些,但至少可以抵御一阵。”牧语飞盯着呼延雪的脸,深情地说道。 “你老看着我脸干嘛。”呼延雪看似并不在意,但隐约可见脸颊的羞红。 “我只能看你的脸啊,大哥。你那全是肌肉的身体,我有点怕。”牧语飞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 石方天在旁边背对着二人,努力地憋着笑。 砰砰砰。牢笼剧烈震动着,很快就出现了裂纹。牧语飞见状不妙,赶忙在里面又施放了两层,这下子空间更狭小了,三个人前胸贴后背,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温度。 虽然气氛一度很焦灼,但是很快三人便解放了,因为他们的防护壁障被生生敲碎。 看着如同八爪鱼一般的饿食之鼠,牧语飞惊道: “我以后再也不吃鱼生了。” 第九十二章 通道 阴暗的下水道里,到处都是污秽的积水与杂物。就是在这样的地方,两男一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里透着别样的味道。 在这两男一女的身边蹲伏着一只可爱的小宠物,它长长的尾巴拍打着地面,似是在给三人进行伴奏。 画面温馨而又舒适,直到美梦如镜碎般破灭。 还是那个熟悉的下水道,只不过牧语飞等三人此时都已经入味了。为了躲避藤鞭的蹂躏,他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在臭水沟里打滚。 身上黏糊糊的脏水就像是一层负面效果,让牧语飞施展不开拳脚。因为一举一动之间,七里香传,厚重深远。 “这墙壁上怎么会有条缝隙?”牧语飞被藤鞭逼到了角落,不经意之间他摸到角落的墙面上留有一条笔直的缝隙。 砰砰砰。呼延雪的臂铠与饿食之鼠背上的藤蔓打的是如火如荼。藤鞭如铁,其上布满了淬毒的尖刺,即使不小心被擦伤恐怕也会因为剧毒殒命。 “这是?”牧语飞用雁翎刀插入了缝隙之中,借助着丰富的物理学知识,他把墙面撬开了。 不,与其说是被牧语飞撬开的,不如说原本就是可以翻开的设计。就像是潜藏在墙壁后的暗格一样,里面放置的是拉杆机关。 “这跟棒棒到底有什么作用呢?”牧语飞的目光在饿食之鼠与天花板上的铁刺之间来来回回,叮的一声,他的脑袋旁亮起了一个小灯泡。 “雪儿,快闪开!”牧语飞搓了搓小手,敏捷地拉动了那根古铜色的圆柱拉杆。 布满铁刺的天花板伴随着不断落下的细小灰尘,以及齿轮咔咔咔的响动声开始震动起来。呼延雪的臂铠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仿佛是微缩的海啸,积水之上潮浪滚滚。 水花遮蔽了巨鼠的视野,呼延雪借着它停顿的间隙如蜻蜓点水般,踩着水花接连后退。 咣啷咣啷!天花板剧烈晃动起来,饿食之鼠也察觉到了它头顶不寻常的声音,焦躁不安地抬着脑袋。牧语飞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看着一脸疑惑的呼延雪,给了一个交给我就好的手势。 铁刺天花板刹那间随着咚的一声落了下来,速度太快,饿食之鼠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压了个正着。 牧语飞露出了闪亮洁白的牙齿,对着呼延雪竖起了大拇指。“怎么样,我干得漂亮吧?” 漂亮......个鬼! “你瞧你干的这是人事吗?”呼延雪气得直接给牧语飞脑瓜子来了一下。铁刺落下是没错,但整块天花板也就意味着,他们三人也在下面!只不过有憨憨的大个顶着,所以牧语飞等人暂时没有收到伤害。 “雪儿你打我干嘛,就算天塌了,你看不还有那只老鼠顶着呢吗?”牧语飞揉着自己的脑袋,呼延雪那一下差点就让他长高了。 仿佛是在回应牧语飞的话,幸运的齿轮咔咔咔继续运作起来。天花板边缘一圈脱落下来,朝着牧语飞等人砸了下来。 ??? 边缘的钉刺砸下,钉在了突起的冰块上,石方天呼了一口气,说道:“牧哥,你这...” “让你不听话!都怪你!都怪你!”牧语飞一边打着自己不听话的手,一边恨恨说道。 “好在有小天,不然我们估计就要被这机关搞死了。” 呼延雪哼了一声,看着牧语飞说道。 石方天看着周围的情况,对着牧语飞与呼延雪说道:“不过牧哥这一手还是有用处的,你们看。” 牧语飞与呼延雪顺着石方天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们身后的铁门不知何时打开了。 眼瞧着顶上的机关又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们三人赶紧撤了出去。 轰隆! 巨大的声响从他们身后传来,牧语飞回头一看,发现饿食之鼠已经全然被压扁了,污秽恶臭的液体流了一地,甚是难闻。 可铁栅栏门却紧紧关着,他们现在已经进不去了。 石方天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牧哥,这算是我们击败了老鼠吗?” 牧语飞摇了摇头,因为老鼠的血条依旧还在,那就说明饿食之鼠根本就没有死。 可眼前的情形又如何解释? 火光在黑暗的地方总是显得那么突兀,也难怪牧语飞等人在探索的时候总是不断遇到鼠群侵扰。这扑通的老鼠呼延雪一拳或者牧语飞一波火浪就清除了,可饿食之鼠该怎么办? 牧语飞三人绕着下水道又转了一圈,可除了恶臭的污水与村民们变异的尸体,便只剩下一群一群的小老鼠了。 最终他们还是绕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被铁栅栏封住的地方已经再次打开了,落下的天花板也恢复了原状,唯一不同的是躺在房间中心的老鼠破开了肚皮,从里面钻出了一只只成人大小的灰色幼鼠。 “准备好了吗?”呼延雪并没有看向牧语飞,她紧紧盯着那只大老鼠,心中盘算着什么。 牧语飞只是点了点头,接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 冲! 随着铁栅栏门的落下,雁翎刀先发制人,五颜六色的花朵刹那之间盛开在了饿食之鼠的脚下。花朵儿无风自动,仿佛是在迎合巨鼠的行动一般,花瓣上的粉状物随着摆动飘散出来。 饿食之鼠刚接触到如风沙般的花粉,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抖动几下后就倒在了地上。 这正是雁翎刀附带的技能:【麻痹毒粉】,使用后会对范围内的敌人造成最长3秒的麻痹时间,对boss效果减弱。 呼延雪的臂铠在空中对撞,一排排锋利的土刺顺着击打的方向突了出来。 一小节翠色的粗藤从墙面攀爬了出来,正好让呼延雪做了踏板。 雷鸣之声不绝于耳,风卷土刺化作锥刺长针,臂铠每一击都会引起一道粗壮的闪电。电龙如一条正在捕食猎物的巨蟒,缠绕着饿食之鼠的身体,越来越紧。 叽叽叽叽。饿食之鼠的血条在不断下降,鼠群尖哮着,它们的身上也都伸出了一根根灰色的藤条,或劈,或抽。 雁翎刀寒芒如刺,千芒似雨,藤蔓表面很快就出现了刀痕,密密麻麻的刀痕。刀痕如黑水一般蔓延,逐渐吞噬了一小段藤条。 闪电轰鸣,这里竟下起了雷雨。这雨是雨,只不过是刀雨。刀面如镜,照映着不断变化的场景。 青色的雷闪,鲜红的鼠血,褐色枯萎断裂的背藤,牙白色的利爪,这些都在雁翎刀的刀面上一次又一次地出现。 臂铠砸在了积水在,每一滴溅起的水珠都在雷光中化为了蒸汽,水面上倒映出的是大口喝着血药的呼延雪,与撑着刀大口喘气的牧语飞,还有身处于冰雾中的石方天。 “这家伙的血也太厚了吧!”看着饿食之鼠还剩下一半的血条,牧语飞有些撑不住了,他身上的血药喝的只剩下两瓶了。 呼延雪看了看背包内仅剩一瓶的血药,以及另外两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瓶子,她像是有了主意一般拉着牧语飞耳语了几句。 叽叽叽。鼠群们可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摆脱了硬直状态后,它们趴在地上背部一挺,背上剩下的最后两根藤蔓如箭般射了出去。 咚!牧语飞与呼延雪敏捷地往两旁分别翻滚闪躲,藤蔓刺进了墙壁里。就在巨鼠再次陷入硬直的时候,呼延雪拿出了装有不明液体的瓶子朝着鼠群扔了过去。 瓶子破碎了,略带浅红的液体洒了出来沾湿了巨鼠身上的灰毛。饿食之鼠们也许还在疑惑,你洒些不疼不痒的水是要给我洗澡吗? 雁翎刀上燃起了赤火,牧语飞挥手间一道火浪击在了巨鼠身上,那些液体瞬间被点燃,饿食之鼠彻底成了火鼠! 那些液体并不是水,是彻彻底底的火油! 饿食之鼠身上的毛本身就多,有了火油助燃之后,这些火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眼看着巨鼠的血量在噌噌噌的下降,牧语飞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左一手雁翎在侧,右一手冰刺突击,前有臂铠土流,后有冰雾冻结。 当巨鼠倒下化为尘烟散去后,牧语飞面前出现了一行红色的字:讨伐饿食之鼠成功。 “奇了怪了,怎么回事?”牧语飞还没开心多会呢,身旁的呼延雪却皱紧了眉头。她看着饿食之鼠的遗产,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石方天看着呼延雪说道:“果然现在boss都已经这么抠了吗?” 呼延雪回道:“这里只剩下了流萤,原本应该还会掉落一枚代表boss的徽章。” 牧语飞看着二人说道:“也许是因为受了异变的影响也说不定。” 别问,问就是非酋。 就在他们三人为了奇怪的掉落猜测时,房间内再次传来了齿轮运转的声音。 地面震动起来,与入口相对的墙面缓缓挪开,露出了象是电梯一样的装置,可以上下移动。接着中央一小块地板抬了起来,露出了下面一小截楼梯。 楼梯之下黑乎乎一片,其中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究竟通往哪里,谁也不知道。 第九十三章 囚龙井 牧语飞三人踏着石阶往下,前行不过数步,就感觉到一阵阵阴风迎面扑来,寒冷刺骨,如同湿气般无孔不入。 滴答滴答。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滴水的声音,在三人耳畔不断回响着。 通道内很黑很暗,全靠着牧语飞三人手中的火把才能勉强看见前面的路。 就在牧语飞他们几个人走下石阶的时候,原先开着的机关横板忽然莫名关上了。 咣当一声,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他们全都被困在了这地下通道之中。 “是陷阱吗?”呼延雪看着牧语飞问道。 牧语飞摇了摇头,他说道:“应该只是这个机关的正常运作罢了,至少前面的路并没有被封死。” 啪嗒啪嗒,随着几人往前越走越深,他们脚下渐渐有了些积水,踩在上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积水越来越多,逐渐漫过了他们的脚踝,双脚才在积水之中,还有种莫名的触感。 牧语飞皱了皱眉头,从这架势来看,难道他们现在正逐渐往下走? 三人又向前行了数分钟,水位越来越高,他们几乎都已经是在水里淌着走了。 牧语飞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看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说道:“先慢点,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石方天点了点头,他也同样察觉到了,照现在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很明显水位会越来越高,说不得他们就会淹死在这里。 可是身后的退路已经封闭了,他们别无办法,进退两难。 怎么办? 牧语飞此时心中焦急,他们三人的能力在这个时候反而排不上用场了。 石方天的寒霜虽然可以将水都冻结起来,可是他们自己势必也会受到影响;呼延雪就更不用说了,水一向都是电流最好的导体。 至于牧语飞自己,他的藤蔓在这个时候相当于摆设,起不到任何作用。 继续向前?还是留在原地?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后,往前一步一步走去。 水位仍在上升,不出片刻便以到了牧语飞他们几人胸口的位置,但也所幸仅止于此。 牧语飞三人在水中开始游着,可渐渐便觉得不对劲了,先前那种莫名的触感越发频繁,好像水中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侧游走。 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拖住了牧语飞的双脚,将他往下拉去。牧语飞一个不备,猛灌了好几口咸涩的积水,在水中挣扎着。 牧语飞想要抽出自己身侧的刀,但水中施力本就困难,更不用说是被一股力量强行拖着了。 石方天与呼延雪看着牧语飞忽然沉入水中,自是焦急万分,石方天呼喊着:“牧哥!牧哥!” 呼延雪更是一头钻入了水中,可是积水浑浊,看不清水中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绕上了自己的脚踝,将她猛然拖了下去。 石方天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周围又是漆黑一片,只有冰冷的水与压抑的环境,可奇怪的是,石方天虽然感觉到一丝恐惧,但更多的却是某种熟悉感。 还未等石方天重新回忆起过往,就被一股力量拉了下去,积水涌入鼻腔,让他一阵难受。 咳咳咳。 牧语飞睁开了眼睛,方才他被拉入水中之后,眼前一片漆黑便没了知觉。他咳嗽了几声,喘着气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岩洞之中。 岩洞周围插着火把,看样子这里并不是什么无人之地,至少曾经有人在这里做过什么。 牧语飞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站了起来,发现石方天与呼延雪也都躺在了一边。 “小天,雪儿,你们没事吧。”牧语飞走到了他们二人面前,关心地问道。 石方天皱着眉咳出了许多的水,他睁开了眼睛,看着牧语飞问道:“我们还活着?” 牧语飞轻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了,运气还算不错。” 只是... 牧语飞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位置,那里是一汪水潭,想来他们应该是从那被拉上来的。 可拉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牧语飞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呼延雪这个时候也悠悠醒转了过来,她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目光中充满了诧异。 岩洞中怪石嶙峋,只前方一个洞口,其他的地方都被坚硬如铁的岩石所封闭,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在牧语飞几人身侧的一面岩壁上,刻着三个鲜红的大字:囚龙井。 牧语飞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里就是囚龙井吗?” 石方天看着牧语飞的模样,赶忙问道:“牧哥你知道这里?” 牧语飞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先前我与你们分别后,曾经搜集到一些情报,其中就有关于这囚龙井的。” 呼延雪这个时候也走到了牧语飞身边,看着他说道:“囚龙井?听这名字挺唬人的,可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牧语飞笑了一下,朝着呼延雪说道:“传闻神战前夕,恶龙妄图通过阴影潜伏偷袭,却不料被月神希尔的光芒所照了出来,功亏一篑。但即便如此,它还是与月神斗了整整三天三夜,若不是最后智慧女神借来了星辰之力,恐怕还无法将恶龙收服。” 牧语飞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将恶龙用星辰锁链牢牢捆缚住,囚于了某个地方。开始我也不信,知道那一日...” 远处的火光摇曳着,仿佛将时间又拉回到了许久之前。 那个时候牧语飞刚刚与呼延雪分离,虽说表面上装作凶狠的模样,实际上他的心却在滴落着眼泪。 牧语飞想要大吼,可是他做不到,只能去讨伐怪物,以此来发泄内心的情感。 那一日牧语飞坐在酒馆之中,看着手中的酒液,眼神迷醉。 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了聒噪的声音: “我说哥几个,咱们等级平均也有二十了,听说西北面有一口深井,里面藏着许多的宝物。” “你说的可是那暮山镇西侧的囚龙井?” “正是,怎么?兄弟你也知道?” “哎呀,那地方可是十足的凶地啊,有来无回。” 说话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有余,满脸愁容地看着自己面前兴奋的光头男子。 光头男子瞧着他的模样,显然不乐意了,说道:“怎地?咱们刚猛冒险团可从来没有怂过,陈琪你这家伙,怎么忽然胆小起来了。再说了,这不过只是一款游戏而已,死了大不了重来。” 陈琪看着光头男子,犹豫了一阵,说道:“连大哥,我听说去了那里的玩家,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的话刚说完,就被连方敲了头皮,后者骂道:“怂,你不去就留在这,兄弟们,我们走!” 说着连方就带着其他三人离开了,只剩下陈琪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这里。 陈琪喝了一口酒,叹着气说道:“唉,好言相劝却不听,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 一个雄厚的声音从他前方传来,陈琪抬起头,看到牧语飞不知何时坐在了他对面。 陈琪看着牧语飞问道:“你是?” 牧语飞耸了耸肩,说道:“一个路过的冒险家罢了,你们刚刚说的囚龙井是怎么回事?” 陈琪嘀咕了一句:“又一个傻蛋吗?” “什么?” “不,不,没什么。” 陈琪连连摆手,随后说道:“囚龙井那是十足的凶地,里面潜藏着一条恶龙。” 牧语飞笑道:“不过只是游戏内的一个boss罢了,你怎么一直劝诫别人不要过去?” 陈琪满脸忧愁,他看着牧语飞说道:“并非是我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而是因为我亲眼所见的一切太过震撼。” “那是一只眼睛,一只巨大的龙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你,寒意刺骨。”陈琪回忆着,双手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显然当时情景带给他的影响太过深刻。 陈琪抬起头,紧紧抓着牧语飞的双臂,有些神经质地说道:“你知道吗?我的好友就在面前被拖了下去,原本我以为这只是游戏里的剧情杀,可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他没有从附近的墓地复活,我私发他的信息也都没有回,在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了。” “消失了,你知道吗?就这样消失了!” 陈琪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显然是被吓傻了。 牧语飞摇了摇头,走远了。 在他看来,什么囚龙井一去不复返,不过只是寻常玩家忽悠人的手段罢了。 牧语飞出了酒馆,紧紧跟着连方一行人,只见他们走进了一处山岩,七绕八绕走了半响。 连方一声轻呼吸引了牧语飞的注意力,他看到前方杂草丛生的荒地中立着一口青石堆砌的井,在井口的位置有三个硕大坚实的铁环,可都已经生锈的不成样子了,上面连着铁链,一直延伸到了井中。 “兄弟们,冲啊。” 连方几人迫不及待,他们拉着铁链,顺其而下。 就在这个时候,井中忽然响起了龙鸣之声! 声响之大,连远处的牧语飞都心中一颤。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阵阵的惨叫声,牧语飞探出头一看,发现井口弥漫着黛紫色的烟流与灰雾,连方几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几滩冒着热气的鲜红。 牧语飞刚想要向前一步,却看到有什么伸出了井口。 那是一只漆黑的龙爪。 第九十四章 黑龙肮脏的身体 漆黑的龙爪上弥漫着一层淡若薄纱的雾气,至于那是什么,牧语飞并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善物。 不仅是因为其上传来的寒气连远在数百米之外的牧语飞都能清晰地感知到,最重要的是他随身携带的黑刀自行颤抖了起来。 一手搭上黑刀,牧语飞能够感受到刀剑的恐惧。 刀剑本无情,此时却表现出了恐慌,只是一只龙爪便有如此威慑,那若是整条巨龙出现的话... 细想下去,牧语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在数息之后,龙爪又缩了回去,伴随着丁铃当啷链条撞击的声音。 呼... 牧语飞松了一口气,好在那个家伙仍旧被锁链束缚着。 从酒馆里搜罗到的信息,大多是说恶龙被困于井底无法动弹,所以那几个人才肆无忌惮地直接从井口下去。 可他们没有想到,恶龙已经可以将自己的爪子伸出来了,那表示锁链的束缚力减弱了。 牧语飞再次看了囚龙井一眼,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墓地走去。 这里与先前所看到的墓地一般无二,类似的墓碑,相近的氛围,只是这里墓碑下的土包全都是完整的。 牧语飞席地而坐,静待着。 他在等待周围的墓坑里有人爬出来,等待着玩家的重生。 一炷香过去了,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炷香过去了,牧语飞有些坐不住了,他绕着墓园内转了整整两圈,挨个扒拉着墓碑下的土堆。 “有人吗?有人出来了吗?” 牧语飞在墓园内喊着,可是他的声音回荡了许久,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靠着一颗槐树自言自语道:“这是附近唯一的墓园了,这么说那些人真的消失了?” 也许只是巧合吧,或许他们同一时间退出了游戏? 不对,不可能的,因为病毒的缘故,他们明明被困在了游戏里,根本出不去。 只能进不能出! 听到这里,石方天抬起头看了牧语飞一眼,他显然被这段回忆震撼到了,心脏跳动的很快,问道:“牧哥,这里就是囚禁恶龙的地方吗?可是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 呼延雪走到一侧,侧耳听去,周围很安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通常暴风雨之前都是宁静的,当牧语飞他们踏出那一步,命运的巨石就开始滚动了起来,谁都无法阻止。 相比之前的岩洞,这里就显得极其宽广了,就像是一个足球场一般,顶上闪耀着光芒,那是岩洞中晶莹的矿石发出的色彩。 岩壁光滑,上面每隔一段距离都嵌着一个生锈粗大的铁环,铁环扣着一条粗壮的铁链。 顺着铁链望去,便发觉那是一个庞然大物! 龙!真的是龙!只不过此时这条巨龙盘曲着身子,身上的鳞甲早已掉光,浑身灰暗,如同一块石雕。 石化了,巨龙石化了。 牧语飞他们三人站在巨龙脚下,就仿佛是仰望着巨象的蚂蚁一般,显得那么弱小,那么无力。 此时的巨龙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三人心中仍旧十分紧张,走在巨龙身侧,总有一种错觉,身旁的利爪会忽然抬起,朝着他们抓来。 牧语飞看着其他二人说道:“不对啊,之前距离现在也没有过去多久,这龙怎么就石化了?” 石方天仔细观察着巨龙石化的部分,说道:“牧哥,你之前是不是看错了,从这岩石上来看,按照现实的时间算起码有数年历史了。” “什么?” 牧语飞大惊,他赶忙走向前,仔仔细细地抚摸观察者。 巨龙身体所化的岩石已经开始皲裂,从其上的痕迹看,石方天并没有乱说。 那自己看到的漆黑龙爪是什么? 牧语飞在心中问着,他那日看到的爪子,如果不是属于这条巨龙的话,那么事情就变得很可怕了。 两条龙?现在只有这种合理的解释了。 咚!咚!咚! 一阵阵响动从牧语飞等人的头顶传来,细密的灰石不断落下,其中甚至还有黏糊糊的液体。 牧语飞抬起了头,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只熟悉巨大的黑色龙爪,一步一步攀着顶上的岩壁。 龙爪旁的是一副残缺的躯体,像是缝合拼凑而成的。 瞧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被东拼西凑的娃娃,丑陋不堪,肢体之间还残留有缝合的线头,古怪万分。 “牧哥你快看。” 牧语飞朝着石方天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巨龙石雕靠近头的部分,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瞧那模样像极了破蛹的蝴蝶。 只是蝴蝶甚美,这玩意却丑陋不堪。 似是听到了几人的动静,那丑陋的黑龙甩起尾巴,尘烟四起,落在地面上砸出数道深痕。 石方天眼见不妙,只瞧着他弯腰而下,左手向前轻轻一捏,在他前方数丈距离外幻化成了一只晶莹剔透的大手。 巨尾袭来,大手紧握,堪堪托住。 可是渐渐地大手便处于了下风,石方天的脸上滴落着汗液,紧咬着牙齿。 牧语飞见状抽出了腰间长刀,银光闪过,雁翎刀顺利地劈进了黑龙的尾巴,但那种感觉就像是砍在了一团胶泥上。 情况不对! 牧语飞心中一颤,手中的刀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越陷越深,他双臂青筋暴起,可还是没能将刀给抽出来。 “雪儿,帮我一把!”牧语飞冲着身后的呼延雪喊道。 呼延雪见状不妙,蹭蹭蹭几步便到了牧语飞的身后,环抱着他的腰身向后猛拉,只听得扑通一声,牧语飞终于将刀拔了出来。 呼啦。 有什么东西从牧语飞撕扯的伤口处流了出来,他定睛一看,胃中突然翻腾起来。现在牧语飞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拉着他的雁翎刀不放了。 在牧语飞刀刃的前端,是一只苍白腐烂的手,手的主人早就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被牧语飞这么一拉给拖了出来。 就像是破口的大坝,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裂缝便会蔓延开来,越来越大。 在那具尸身后面,陆陆续续流出了数不尽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还未完全腐烂,有的则已经变成了白骨。 从穿着上来看,他们都是玩家。 “原来之前失踪的玩家都到了这家伙的肚子里。”牧语飞喃喃自语。 他抬起头,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怪物,说道:“可这家伙到底是什么?” 石方天看着牧语飞,问道:“这也是病毒的产物吗?” 牧语飞摇了摇头,忙说:“不知道,但是一般游戏里的boss不可能会有吞食玩家的情况。” 石方天不自觉地摸着下巴,说道:“是啊,玩家就这么消失了,确实可疑。” 怪龙大吼一声,攀着岩壁爬了下来,每一步都让洞穴震颤了一下。 “藤条束缚!” 牧语飞大喊一声,只见数根藤蔓也不知是从哪儿生长出的,纠缠着怪龙的身体就将它捆缚了起来。 坚韧的藤条原本效力还算不错,可到了怪龙这里连阻挠片刻都做不到了。 只听得几声轻响,藤条纷纷化作了碎片,落在了地上。 扑通,扑通。 像是巨大肉块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牧语飞回头一看,好家伙!原来是怪龙身上腐败的血肉掉了下来。 肮脏的黑灰色血肉落在地上,很快就萎缩起来,最终变成了一大堆的骨骸。 这些是? 这里的骨骸有人形的,有兽形的,竟全都是其他物种的骨头。 这哪里是什么恶龙,根本就是尸块堆砌而成的尸龙! 难怪,难怪它的身上有这么多线头,原来都是为了固定住自己身体用的。 牧语飞、呼延雪与石方天三人环着石化巨龙跑着,尸龙面目狰狞,在后头紧紧地追着。 “冰刺!” “藤壁!” “土流!” 牧语飞三人一边跑着,一边还不忘朝着后方攻击着。 尸龙就这么随意一抓,直接将牧语飞唤出的藤蔓组成的墙壁给捏的粉碎,随后朝着前方怒吼,吼声震天,带起一股风浪。 风浪吹散了冰刺,吹走了土流,更让牧语飞三人感觉到强大的压迫力,连正常的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啪嗒,啪嗒。 尸龙的腹部膨胀了起来,开始下坠,随着几声轻响,好几滩血肉落在了地上。 里面还能看到各种各样尚未融化的武器,以及未被消化的衣物。 那些缝合尸龙身体的线头,由于它激烈的动作开始变得松散,有些地方开始脱落。 先是硕大沉重的尾巴,随后是奇形怪状的身体,一块一块地落了下来。 到最后只剩下那只漆黑的爪子还紧紧地固定在岩壁之上。 尸龙的残肢一离开原来的身体,就开始迅速地腐烂融化,一股浓烈的恶臭味弥漫开来,使得牧语飞三人纷纷捂住了口鼻。 “这味道也太冲了吧。” 石方天点了点头,他十分赞同牧语飞的观点,这味道简直比封棺村下水道的味还要重数倍。 呼延雪脸色苍白,她还在强忍着自己那种剧烈的呕吐感。 咔擦,咔擦。 细微的声响传来,仅剩的那只漆黑龙爪又动了起来。 难道爪子才是本体? 第九十五章 蜕变 随着龙爪越来越近,原先那种压迫感又再次出现,这下牧语飞更加确信,所有不详之息的来源便是这看上去不过数米大的黑爪。 黑爪泛着光泽,看上去像是由精钢打造一般,其上遍布着盘曲粗壮如同成人手臂般的血管,正在不时鼓胀着。 “小心,我感觉这只黑爪上邪气好重。” 呼延雪看着眼前的爪子,凝重起来,她前倾着身子,随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黑爪仿佛能听见呼延雪他们所说的话,它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黑色粘腻的液体从断口处渗了出来。 这些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流在地面上,发出了呲呲呲的声响,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紧接着是一双双腐败的手。 这地下竟藏着成百上千的尸体! 原本幽深僻静的洞穴,此时俨然成了万尸坑,那些尸体触碰到黑色的液体,便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咆哮着往龙爪那走去。 尸体身上掉落的腐肉还在蠕动着,在黑色液体的牵引下爬上了龙爪。 尸体与尸体之间堆叠着,他们的身体在快速腐化,结合,最后变成了尸龙新的身体。 一根根米白色的缝线从龙爪上飞了出来,缠绕着尸身来回固定,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这些缝线就是先前龙爪上鼓胀的血管。 尸龙喷吐着腐臭的气息,朝着牧语飞三人一步一步走来。 牧语飞眼神凝重,这尸龙能力奇特,他不知道这洞穴地下还藏着多少尸体,若是数量庞大的话,恐怕他们再怎么摧毁尸龙的身体,它还是可以在短时间内重生。 除非毁掉那只关键的龙爪! 石方天朝着牧语飞看了一眼,说道:“牧哥,不把本体击毁的话,恐怕这大家伙会不断再生。” 牧语飞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二人想到一块去了,他们对视一眼后,牧语飞手持雁翎刀便冲了上去。 随着牧语飞不断变换身形,他身周窜出了数根灰色的荆棘藤蔓。 当当当。 雁翎刀寒芒闪过,却只在黑色龙爪上留下了数道白痕。 “好硬。” 牧语飞眉头一皱连连暴退,就在他放在的位置上,尸龙尖锐的尾部一下子插在了地面上,飞沙走石。 荆棘藤蔓趁着这个时候蜂拥而上,紧紧缠住尾部。 虽只能禁锢一瞬,但对于石方天来说也足够了。 石方天振臂一挥,漫天飞雪化作暴风卷席而去,晶莹的冰块很快就覆盖上了黑爪,一层又一层。 卡擦卡擦。 尸龙显然没那么好对付,仅仅只是提了提脚,被冻结而成的冰块上就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呼延雪此时已在空中,借着牧语飞唤出的藤蔓,来回移动着,只为了寻得一个最好的角度。 她双手的臂铠上浮现出了古老的纹路,在尸龙的吼叫声中一拳打在了黑爪之上。 冰晶碎裂,在空中四散飞舞,晶莹剔透。 原先刀砍不入,水火不侵的黑爪,此时竟被呼延雪一拳击碎。 随着黑爪的破碎,尸龙的身体也骤然凝滞,紧接着崩坏了。 看着不断跌落的尸体,牧语飞冲着石方天二人大喊一声:“快撤!” 啪嗒啪嗒。 尸体如同雨点一般击打着地面,烟尘之中隐约可见许多花白的肉体,还有断裂的骨骸。 过了许久,整个洞穴才再次平静下来,只是满地的不明液体与复杂的气味,让人不敢再次靠近。 牧语飞三人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显然被这股刺鼻的味道激的够呛。牧语飞往前走了两步,方才他好像看到尸体堆中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光。 黑色的,带着威势的光彩。 扒开尸堆,牧语飞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光团,里面藏着一条迷你的黑龙,这是... 龙魂? 难怪区区一个龙爪断肢能有如此能力,原来里面藏着龙魂,那就难怪了。 传说龙魂是巨龙的精魄所在,凝聚了它毕生所有的能量,一般都存于巨龙的头骨之中。 如今它所在的位置只是一只断掌,着实耐人寻味。 石方天低着头,思索着,他又再次看了一眼巨龙的石雕,寻找着二者之间的关系。 “牧哥,你说这巨龙会不会是因故被石化,为了复生他将龙魂藏于其中一只爪子中。” 石方天背靠着岩壁,看着牧语飞说道。 牧语飞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附近,蹲下身子琢磨着,他背对着石方天回道:“有可能,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黑爪会出现在井口上。” 巨龙实力强悍,若是按照他们的推论,这个能够将巨龙石化的人,实力必然不容小觑。 “美杜莎?”呼延雪喃喃自语道。 牧语飞赶忙转头朝着呼延雪看去,急忙问道:“雪儿,你说什么?” 呼延雪眨了眨眼睛,看着牧语飞说道:“美杜莎啊,你们不觉得这情形像极了她的能力吗?” 牧语飞一拍大腿,说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紧接着他站起身子,走到了石雕旁,但很快又垂着头,眉头紧皱。 “可美杜莎不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吗?” 石方天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有可能她还有其他形式的存在也说不准。” 叮铃一声脆响,牧语飞腰间的黑刀紫冥开始颤动了起来,随着他慢慢靠近龙魂,黑刀的反应更加强烈。 “你这家伙也想要龙魂?” 牧语飞看着黑刀,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黑刀反应强烈,龙魂似是有所感应一般,竟像是惺惺相惜的人儿,直接飞身簇拥了起来。 龙魂一下子就钻入了黑刀之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牧语飞大惊,他生怕有所变故,赶忙抽出了黑刀,所幸并未发生什么可怖的事情。 异彩在黑刀上流淌,牧语飞能够感觉到黑刀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尚存的邪气已经完全被净化,甚至从其上还传出了隐隐的龙鸣之声。 黑刀上的光彩忽然收敛,牧语飞感觉到一股力量涌向体内,那是纯洁的力量,与雁翎刀中普拉的种子如出一辙。 随着力量的涌入,一幅幅画面也出现在了牧语飞的脑海之中。 当啷,当啷。 那是锁链的响声,周围漆黑一片。 一头巨大的黑龙匍匐在地上,它的身上被铁链所捆缚。 远处,一点火光在逐渐靠近,那是一名手持火把的男子。 是他? 这个人牧语飞很熟悉,他就是格洛商会的会长赢子羡。 只见赢子羡走到了黑龙的面前,脸上挂着笑容,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那语气,就像是许久不见的亲友重逢一般,充满了喜悦。 黑龙缓缓睁开双眼,当看清楚来人之后,忽然激动了起来。 它咆哮着,它怒吼着,它龇牙咧嘴。 可是奈何身上的铁链束缚着它,只能看着眼前的人冲着自己邪魅地笑了起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老伙计。” 赢子羡看着黑龙笑了起来,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一样的愚笨,一样的冲动。” 黑龙哼了一声,口吐人言说道:“总比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人要好得多,什么古洛格王国英勇的国王,你那些赫赫战功,哪一件不是依靠着我的力量?” 赢子羡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当然,老伙计,是你实现了我的愿望,所以我才要回报你呀。” “你瞧瞧,这是什么?” 赢子羡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黑龙大惊,喊道:“美杜莎之首?你,你是怎么拿到的?” “赞美美神,只能说明我受到了神的庇佑。” 赢子羡不再多言,手中美杜莎的头颅忽地睁开了眼睛,发出了夺目的土黄色光芒。 黑龙想要闭上眼睛,可为时已晚,它的身体正在逐渐石化,慢慢地变成了石块。 看着眼前已经完全被石化的赢子羡,收起了美杜莎之首,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说道:“两面三刀?若不是假装贪婪,我又怎么能够将你这邪物逼迫到如此境地。” 画面到这里就停住了,牧语飞心中震撼。 赢子羡,原来不仅仅是名字相同,他果然是古洛格王国的国王。 古洛格,格洛商会,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关联,其实牧语飞并不是没有想到,可当时只是以为巧合,便没有细想。 牧语飞回过了神,将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仔仔细细地说与了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 石方天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 赢子羡,他既然有如此实力,那么当时在净莲湖圣地的时候,那副害怕恐慌的样子也必然是装出来的了。 许多事情不能细想,石方天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好在赢子羡并不是敌人,否则当时趁着他们对敌无力分心从身后突袭,恐怕自己早已身死数回。 嗡... 牧语飞的黑刀这个时候发出了声响,雁翎刀也在同时震颤了起来。 只见那颗普拉的种子从雁翎刀的刀身中浮现出来,散发着碧色的光芒,一转眼便飞入了黑刀之中。 黑刀紫冥,光芒大盛,普拉的种子与龙魂竟然相互融合了起来! 这是... 一道道翠色的藤形纹路出现在了黑刀的刀刃上,紫色的火焰蔓延开来,火光冲天。 这绝非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牧语飞整个人沐浴在了火焰之中,周围藤蔓环绕,隐隐能够看到一条黑龙的虚影守护着他。 感受着体内涌现的力量,他舔了舔嘴角,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要发呀。” 第九十六章 暮山镇的秘密 牧语飞手中的黑刀已经变了模样,他整个人也都被环绕在了异彩之中,石方天与呼延雪在旁侧看着,一阵高兴。 “看样子牧哥这次可是得到宝贝了。”石方天看着呼延雪说道。 呼延雪赞同地说道:“是啊,这也算是机缘到了。”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响将牧语飞又再次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身上的异彩逐渐消失,寻着声响抬头看去,牧语飞发现了一条直通井口的铁索。 石方天也学着牧语飞的样子抬头看去,怎料迎面就是一滩清水泼下,石方天顿时成了落汤鸡。 “小天,你这模样,哈哈哈。” 牧语飞看着石方天浑身滴水的样子,打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石方天抬起头,冲着上面怒吼:“是谁这么没有素质,不知道井里不能随便泼水吗?” 井上的人似乎被吓坏了,娇滴滴、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哥,这井下有鬼。” 听着这话,石方天算是彻底无语了,感情对方把他们都当做井底冤魂了。也是,有哪个正常人会没事蹲在井里玩的? 顺着锁链攀上了井口,石方天率先跳了出去,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桃花粉脸,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穿着翻花衣裳村民打扮,只是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们是谁?为何要吓唬我妹妹?” 小姑娘身侧的男子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一脸不善地看着眼前数人,壮实的肌肉抖动着。 瞧见对方如此架势,石方天噗嗤一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二人说道:“明明被欺负的是我,刚刚是你们朝着井下泼水的吧。” 男子看上去圆头楞脑,顶多不超过二十岁,他圆睁着双眼说道:“那,那又如何?” 只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底气不足,显然自己也知道他们理亏。 石方天摊了摊手,冲着二人说道:“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因为你妹妹泼了水就做什么事情吧。” 男子一愣,随后摸着自己的光头傻憨憨地笑了起来。 之前他一直担心对方因为此事纠缠不休,所以才摆出了一张冷脸。 石方天从对方的话语中得知,他们是暮山镇附近朝夜村的村民,男的叫江风,小姑娘则名为江凤,是一对兄妹。 今天哥哥挑水路过这里,妹妹顽皮,在打闹的过程中不慎将木桶中的水倒入了井中,因此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牧语飞这个时候走上前来,看着二人问道:“你们知道暮山镇怎么走吗?” 江风在听到暮山镇三个字的时候,脸色骤然变化,他连连咽了几口唾沫,看着牧语飞说道:“你们真的要去那个鬼地方吗?” 看来这两个人知道些什么!牧语飞赶紧继续问道:“鬼地方?怎么回事?” 江凤躲在他哥哥身后,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她对于暮山镇只剩下了恐慌与噩梦。所以当牧语飞他们提起那三个字的时候,江凤的小脸都白了。 江风抚摸着他妹妹的额头,看着牧语飞几人说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了,暮山镇闹鬼闹得太凶了!” “鬼胎,那是可怕的鬼胎!” 江风看着远处喃喃说道,他的思绪不自觉地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夜依旧是那么深,暮山镇上却张灯结彩,因为镇长家的二太太魏青怀孕了。 暮山镇镇长张方田今年已经六十有余,在这个年纪枪法还如此精准,让他既自豪又高兴。 江风因为在张府打杂的缘故,时常能够看到这位二太太,那可真是娇柔可人,让人一眼便怜爱万分。 一双桃眼,红唇微翘,无论是谁,瞧见了她的模样,都会在心底生下情愫,不日便开花结果。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二太太魏青的模样,往好了说那是风姿绰约,往坏了说那可就是水性杨花了。 毕竟往来男子,但凡长得俊俏的,魏青都会格外热情地打声招呼,嗲声嗲气。 其实细细想来也并非是她魏青一人的问题,镇长高龄,让她一个风华正茂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年陪伴左右,换做是谁都难以忍受常年冷房寂寞。 这魏青倒也算是会做事的人,虽说外头的汉子不下四五人,可却能瞒过镇长的耳目,有滋有润。 常年擦枪,难免走火,也不知是哪个男人如此走运,正中靶心。 魏青怀孕了,在她自己得知已孕的情况下,寻了一日灌醉了镇长,一夜春风吹,万草丛中过。 往后几日,魏青总粘腻着镇长,这让他颇为高兴,日日青儿长,青儿短的。 魏青寻了一个好机会,假装孕吐,这可把镇长老爷高兴坏了,忙唤着大夫前来查看。 大夫收了魏青的好处,只单单告诉了镇长老爷喜脉,其他的并没有多说。 这不,张方田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可张府注定没有那么一帆风顺,魏青自怀孕后,肚子很快便隆了起来,胃口也是一天比一天大。 虽说孕期的妇女胃口是要好些,但总不至于能够餐餐吃掉十人份的饭量,又是整只猪,整只羊的往肚里咽。 镇长张方田毕竟家底深厚,倒不担心魏青把家吃空了,只是她这样异常的情况,总让镇长老爷担心会影响到胎儿。 他寻来了镇长的名医,但无论如何诊脉,都无法查出什么异样。 随后某一日,江风小子正在院内打扫着,忽然听闻二太太魏青房中传来响动,他担心魏青是不是遇到了危险,赶忙走了过去喊道: “二太太,您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江风喊了几声,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他觉得有些奇怪,仔细听去,细微的咀嚼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二太太在吃东西? 江风疑惑起来,今儿不是才送过食物吗?怎么这会儿二太太又开始吃起来了? 寒风吹过,江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今儿府中不知为何,好些人都不见了踪影,江风一个人站在昏暗的院中,难免会有些害怕。 “谁在外面?” 从屋里传来了二太太的声音,只是有些含糊不清。 江风走上前,隔着门说道:“二太太,是我,江风,您没事吧?” 二太太魏青在屋内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来的正好,进来帮帮我。” “好嘞。” 江风二话不说就推开了门,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声炸雷,雷光闪烁。 电光照亮了二太太魏青染血的脸,还有地上数具早已被啃食干净的尸骨,其中还有老爷张方田。 屋内到处都能看到挣扎的血手印,还有满地的血污与拖痕,魏青衣裳半褪,媚笑着对江风说:“来呀,奴家好热,帮帮奴家嘛。” 原是勾魂的声音,可在江风听来却异常的冰冷凶恶,他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朝着身后慌张地爬着。 魏青娇笑着,只见两根小肠模样的东西飞快地伸了出来,所幸江风手脚敏捷,在这危急关头爆发出了生平所有的力量,一溜烟地逃跑了。 他惊慌失措地回到了自己家中,死死抵住了门,钻进了被窝中。 从那以后,江风经常能听到暮山镇中传来居民失踪的消息,甚至某一日,还有一位浑身血痕的年轻人踉跄地跑到了他们村,满脸惊恐地说道: “魔胎!魔胎杀人了!” 话还未说完,此人就一命呜呼了。 也曾有大胆的人想要去暮山镇一探究竟,可是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听着江风的描述,石方天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这位兄弟,暮山镇后来你进去看过没有?” 江风眼神中透露着恐惧,一个劲地摇着头说道:“当然没有,我要是进去了还有命出来吗?” 牧语飞拍了拍江风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他说道:“没关系的,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你不用管。” 江风颤抖着伸出手指着他们对侧一条阴森的小路,说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底,你就能看到了。” 说罢他拉着自己的妹妹小跑着离开了,连一刻都不愿多待。 【接受任务:暮山镇的秘密。】 牧语飞三人的脑海之中响起了系统的声响,看起来这一次他们不去都不行了。 小路泥泞,周围都是茂盛的树丛,虽然漆黑,但偶然传来的虫鸣总算带着些生气。 沿着小路一直向前,过了十多分钟,牧语飞三人便看到了一块硕大的指示牌,上面写着:暮山镇欢迎你。 指示牌上的字迹经历了岁月的打磨,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旁边几个鲜明的血手印,却预示着前方的危险。 附近的地面上肉眼可见许许多多的拖痕,看着眼前的景象,牧语飞仿佛能够想见,当时这些人拼着命逃了出来,可是没等他们安心,就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拖了回去。 他们的手指定然是紧紧抓着地面,想要逃离,想要活命,可最终只是留下了数道血痕。 牧语飞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道: “暮山镇,我来了。” 第九十七章 张府 原是一座寻常小镇,店铺房屋林立,只是当牧语飞踏入的一瞬间,便觉得浑身的不适。 暮山镇的镇口一个人都没有,地面上到处都能看到杂乱的脚印,滴落干涸的血液以及散落的衣物。 两侧店铺的门或是关着,或是虚掩着,牧语飞三人走到了那扇虚掩的门前,扣了扣。 “喂,里面有人吗?”牧语飞冲着店铺内喊道。 这是一间裁缝铺,从外面竖着的招牌上就能看出来。石方天走了过去,凑近着门板仔细地看了起来。 “江风所说的鬼胎到底得有多恐怖,才能让一个镇子荒废成这样。” 石方天看着门板上的几对血手印,感慨地说道。 牧语飞望向前方黝黑深处,眼神凝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正从里面慢慢地散发出来。 他转过头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说道:“一会小心,里面可能有危险。” 牧语飞并非是无的放矢,因为随着血腥味的溢出,他听到了一些窸窸索索的响动声。 这些细微的声音若是换作平时,恐怕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可是现在四周十分安静,就连针尖掉在地上都能够很清晰地听到,这种声响自然就凸显了出来。 似乎是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正一点一点朝着门外挪动着。 牧语飞朝着门外连退了数步,举起火把朝着里面扔了进去。 里面堆满了各种布料,牧语飞却丝毫不担心因为火焰的缘故全都着了起来,或者说,如果真的全都烧着了,牧语飞反而高兴了。 因为光亮会让那些黑暗中的东西,无处躲藏。 火把呈抛物线落在了店内,随着滚动,牧语飞看到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与一旁蠕动的血肉。 那就像是把肠子内的东西全都拉扯出来,在地上挪动一样。 牧语飞一阵反胃,那团东西好像也注意到了他,竟然蜷缩起了身子,如同弹簧一般蓄势待发。 噗嗤一声,小肠如同西部牛仔的套马绳,朝着牧语飞而去。 牧语飞何等敏捷?他身影连闪,自是与寻常的居民不同,很轻松就躲过了这些肮脏的污秽之物。 可谁想那小东西还不打算罢休,如同抱脸虫一般在地面快速地移动着。 嗖嗖嗖。 紧接着一跃而上,跳到了呼延雪的面前,张开了身子,一根吸管模样的小肠直插向呼延雪的嘴巴。 呼延雪何等人物?怎会被如此弱小的东西所惊吓住? 咚! 只听得一声巨响,呼延雪一掌将那东西钉在了墙上,汁液飞溅。 牧语飞手持黑刀,走进了裁缝铺内,火把掉落处,一具女性尸体倒在了地上。 衣衫不整,血肉模糊。 她的肚子被整个剖开了,里面的肠子都不见了,空空如也。 “那东西是从这人身体里冲出来的吗?”牧语飞自言自语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像是倒地妇人肚中的玩意突然不安分起来,想要破体而出。 呼延雪捂着鼻子走了进来,看着四周墙面上的血痕,朝着牧语飞说道:“这里应该不止一具尸体才对。” 沿着旁侧的楼梯朝上看去,墙面上被人沾着血液写下了几个歪歪曲曲的字:腹中有鬼。 那几个血字虽然歪七扭八,但是充斥着一种邪祟的异光,石方天看着那几个字,心中不自觉地寒了起来。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眼神凝重,朝着牧语飞与呼延雪说道:“这几个字不像是寻常人所写。” 牧语飞也注意到了血字的异样,说道:“确实如此,上面像是被人注入了邪念。” 汪汪汪。 就在这个时候,几声犬吠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这镇中还有活物? 牧语飞抬头看了看楼梯上方的黑暗处,转头往裁缝铺外走去。 他原就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如此异像绝非善类,屋内的行动范围太小,限制太大,他们根本施展不开。 寻着犬声而去,牧语飞等人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街上,一头黄毛犬正冲着前方叫着,那里站着一位身着花衣的妇人。 妇人长发飘飘,背对着牧语飞三人站在那,也不为犬吠所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黄毛犬也只是狂叫着,却不敢扑过去,仿佛它的面前站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情况不对! 这是牧语飞下意识的反应,他清了清喉咙,冲着妇人喊道:“你没事吧?” 话虽如此说着,牧语飞却已经拔出了黑刀,给了石方天与呼延雪一个眼神,随时准备迎战。 幽幽的声音从妇人处传来,却不似寻常讲话般,而且扯着曲腔唱了出来: “儿郎啊~娘亲这般对不住~你啊~~” 也不知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是这声音中有怨恨,有愤怒,还有一丝悔意。 妇人一边唱着,一边缓缓转过了身子。 牧语飞三人都已做好了准备,转身之后会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可实际上对方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还很漂亮。 妇人身材姣好,衣衫整齐,身上并无半点血污。 她看到眼前的三人,停下了原先的唱调,朝着牧语飞等人问道:“你们可曾见过我儿?” 牧语飞仍旧防备着,并没有因为妇人的正常而放下手中的武器,他说道:“我们并没有看到。” 石方天这个时候朝着妇人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妇人眼神痴呆,言谈却并不糊涂,她回道:“强盗!这里来了一伙强盗!他们掳走了我们的孩子!” 妇人幽幽地说着,在她的描述里,暮山镇遭遇了山匪,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还掠走了镇上不足月的孩子。 镇长张方田瞧着村内混乱,便想着逃走,可是还未等他去张府拿走积攒多年的财物,便被悍匪发现,割去了头颅。 说罢,妇人回过身,又开始用古怪的曲调唱着寻儿的故事。 “张府?” 牧语飞自言自语道,看到关键点就在这里了。 妇人的说法与江风的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两个版本的故事,他们究竟谁说谎了,目的又是什么,牧语飞现在还没有办法下结论。 张府毕竟是镇长所居之处,寻起来并不困难,站在门前,看着两侧的石狮子还有前方牌匾上的“张府”二字,不知怎的,牧语飞觉得有些恐慌。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受,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寒冷。 夜风冷寂,吹身而过,几人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镇长府邸就像是古代达官贵人的大宅,也讲求那四合院的三进三出,从远处看去便颇具规模。 张府的大门紧闭着,上面的油彩在两旁挂着的灯笼光照下,鲜红而腥臭。 吱呀吱呀。 似是知道有人前来拜访,这宅邸大门自己慢慢打开了一道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阵阵阴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呼。 石方天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在不断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避免一会出现异常情况。 呼延雪则目视前方,虽然心底也升起一股寒意,可却并没有退缩。 “走吧。” 牧语飞沉声说道,率先越过了大门。 石方天跟随着牧语飞,也同样走了进去,呼延雪瞧了周围的石狮子一眼,握紧了拳头,也消失在了门后。 等到三人都进入了张府,那扇大门砰地关上了,张府两旁挂着的灯笼里,火光变成了暗绿色,莹莹的光照着两只石狮子,它们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哥,你为什么要隐瞒那件事?” 此时在朝夜村中某处房屋内,妹妹江凤正不满地看着她的哥哥江风问道。 江风脸色凝重,他看着自己的妹妹,柔声解释道:“老妹,那三个你怎么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说不定他们也是贪图镇长的财富才去的。” 江凤一脸不满,她嘟起嘴说道:“哥,那三人看样子就挺好的。” 没等江凤说完,她哥哥就插嘴说道:“魔胎的事情我虽然只是说了一半,但却并没有骗他们。老爷张方田那笔受诅咒的财物,如果告诉他们,那就是害人了。” “可,可你明明看到...” 江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是,我确实看到张府管家刘成窃取了财物逃走,可是他还未离开暮山镇多远便被拖了回去。” “老妹,你哥哥我良苦用心,我是真的不希望有人再因为那些东西丧命了。” 此时的张府深处某个隐秘的房间内,正中的位置摆放着数个木制的盒子,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一旁还有一樽琉璃青瓷,看上去十分贵重。 青瓷上雕刻着数个异兽的头颅,似蝠又似狼,奇奇怪怪。 像这样的装饰物大多都会刻上吉祥瑞兆,如这樽一般刻画些畸形异兽的,还从未见过。 青瓷上还能看到点点血珠,只不过那并非是后来才沾染的,倒像是匠人制作时便染上去的。 那琉璃青瓷上的兽头忽然动了起来,探出了脑袋,瞧那模样,鬼灵得很。 但过了没多久,那颗脑袋又重新缩了回去,琉璃青瓷又安安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九十八章 绵延生子术 牧语飞三人踏入了张府之中,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等到石方天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那扇开着的大门紧闭,似乎出不去了。 “请君入瓮么?”石方天笑了一下,随后他走向了大门,抬手试了试。 门已经锁死了,尽管石方天已经用足了十成的气力,可仍旧打不开。 呼延雪此时也走了过来,伸出手用力地推着门,说来也奇怪,这看似单薄的大门在石方天与呼延雪二人的合力之下,仍旧无法推开,也无法破坏。 看着呼延雪与石方天二人,牧语飞说道:“别试了,估计我们得要解决了这府内的事情,门才会打开。” 就像是游戏内触发了剧情的主角一样,必须要完成对应的事件后,门才会打开。 牧语飞说完这话,便直接朝前走去。 廊院式的院落,周围为回廊链接,进门之后直接可以看见垂花门之前倒座房所居的窄院。 在垂花门两侧的墙面上,还绘着一些福瑞的图样。 牧语飞走到了垂花门前,扣了扣门。 咚咚咚。 声音空洞,在整个院落内回荡了起来。 夜风呼啸,也将整个窄院的氛围瞬间改变,就像是有人站在你的身后轻声呓语,你身前那扇古旧的门不知何时会慢慢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沧桑干枯的手...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境地,怎能让人不感到害怕。 牧语飞咽了口唾沫,继续在门前敲着。 吱呀一声,垂花门开了。 从门缝隙往内看去,一片漆黑,甚至还能够听到奇奇怪怪的声响。 “谁?” 牧语飞看着骤然开启的门大喊了一声,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他壮着胆子走过去打开了门,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没有人,那门是怎么开的? 没人知道。 石方天站在牧语飞的后面,他的心砰砰地跳着,只能拼命调整自己的心态。 牧语飞咽了口唾沫,操起手中的黑刀,一步一步地越过了门。 垂花门后便是张府的内院了,院中的是石砖地面上杂草丛生,一瞧便知已经许久没有人来打理了。两侧的东西厢房显得破旧,房门虽然紧闭着,可门上都已破开了洞,结满了蛛网。 呜呜呜。 不知从而传来了一阵哭声,声音幽幽不辨东西,仔细寻去,似乎是从院中那口水井里传来的。 井?这口水井的位置好生奇怪。 一般大户人家最重风水之说,院中造井更是极其看重位置,只是面前的这口井并非打在贪狼、武曲之上,反倒是设在了黄泉之方。 井居黄泉,这水不就成了黄泉水?而且此地阴冷,从周围的水苔也能依稀辨别出,这里湿气很重。 又阴又湿,加上黄泉水,这家人不出事才怪。 “没道理啊,一个镇的镇长,会不在意这些东西?”石方天自言自语道。 呼延雪走到了牧语飞的身边,朝着他问道:“要不我们先去两边的屋子看看?” 呼延雪如此说着,显然她也不想马上就去井边探查,之前囚龙井内那条黑龙,显然还是让她有了些阴影。 她指了指一旁的西厢房,看着牧语飞问道:“这里?” 牧语飞点了点头,回道:“我们还是不要分开行动吧,一起先去雪儿说的这间屋子看看。” 说罢他率先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门开了,里面很是破旧,满地的污秽与尘土。屋内的摆设很是复杂,床铺、名贵的木桌椅,以及一侧各式各样的古董瓶器。 床铺上染着血,屋内却并未看见尸体。 “难不成尸体自己跑了?”石方天俯下身子看着床铺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有人在院子里唱着戏,这个声音他们很熟悉。 牧语飞走出屋外,朝着院中一看,果然是那位妇人! 此时的她依旧是当初的打扮,在那里哭诉着自己寻儿不得的伤痛。 看着一旁走来的牧语飞,她激动起来,朝着他问道:“你看见我的儿子了没有?” 妇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的衣衫逐渐染上了血迹,仿佛腹部破开了口子,正向外淌着什么。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妇人越来越激动,她的双目染上了猩红,朝着牧语飞三人扑来。 石方天冷眼瞧着,冷哼一声:“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瞧着不对劲。” 寒霜的风暴卷席而去,妇人化作了冰雕,凝固在了原地。 可即使妇人已经被冻结在了冰块里,她腹部仍旧在向外淌着血。 暗红色的血液流淌,伴随着她逐渐隆起的腹部,显得格外诡异。 血液滴落,逐渐凝聚成了小河,朝着牧语飞三人流淌过去,牧语飞脸色微变,连连后退,大喊一声:“何方妖魔!” 随着牧语飞一声怒吼,手中黑刀连闪,刀芒伴随着紫炎,铺天盖地附上了血河。 血河蒸腾,发出了呲呲呲的声响,还有一阵阵的腐臭味。 这个时候,婴儿的啼哭出现了,声声入耳,鸡皮疙瘩不自觉地出现了,让人不禁打起寒颤。 一双稚嫩的小手从妇人的肚中伸了出来,像是拨开薄纱门帘一般掀开了妇人的肚皮,望了牧语飞三人一眼。 牧语飞看的真切,那分明就是个未出生的孩子! 可是随后,它又退了回去,妇人的肚子开始蠕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伴随着婴孩的笑声,一团像是妇人内脏的物体涌了出来,冰块碎裂,它竟像是小虫一般在地面疾走,那情形与裁缝铺中的东西如出一辙。 牧语飞定睛一看,此等妖物怎能留他! 只见牧语飞手中黑刀在空中翻开了花,刀芒闪过,无论是冰块还是地上的物体全都碎成了几段,随后被紫炎所吞噬了。 牧语飞看着石方天与呼延雪说道:“江风说的没错,看来作祟的确实是那腹中的婴孩。” 石方天点了点头,但是他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说道:“牧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江风所说的明明是胎儿,可是刚刚那个却像是足月的婴孩。” 牧语飞细心一想,确实如此! 这么说那东西还会成长?靠着不断在妇人肚中吸收能量,进而逐渐长大? 这个想法出现在牧语飞的脑海之中,越想越觉得可怕。若是有人肚子里出现了一个异种,还整天要破开肚子钻出来,那这个人肯定要发疯了。 不过,那婴孩去哪了? 牧语飞摇了摇头,当他回过身的时候,发现厢房内地面上多了一页纸,也不知是从哪飘进来的。 只见上面写着:二太太最近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难道她有了新的对象?那个人长得好可怕,脸上都是疙瘩,二太太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瞧这字迹与内容,应该是张府内某位下人写的。 “二太太,二太太...”牧语飞嘴里不停重复着这个名字,说罢他就朝着石方天与呼延雪看了一眼,问道: “或许魏青的房间里会有线索。” 石方天点了点头,呼延雪则握紧了拳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显然也有些担心。 他们往里走去,二太太魏青的房间并不难找,因为里面挂满了她的画像,上面书写着魏青的名字,房间内还摆放着许许多多的胭脂水粉,一看便是个爱打扮的人。 石方天看着满屋挂着的画像,不免吐槽道:“这人也太自恋了吧,这么爱看自己?” 呼延雪也点了点头,她侧身走过,却不想忽然一股阴风吹来。 她赶紧回过头向后看去,什么人都没有,只是恍惚间,呼延雪仿佛看到身侧那副画像的眼睛动了。 魏青化妆的台面上全都是灰尘,牧语飞好不容易才清扫干净,他盯着桌子看了半响,忽然发现了端倪。 桌角处不寻常,那里有着一个小小的机关。 随着牧语飞按了下去,桌子一侧的板面翻开了,里面放着的并不是什么女子的私房物品,而是记载有阴邪蛊术的书籍。 那是一种名为:绵延生子术的古怪术法,可以让不能生育的女子很快怀上自己的孩子。 等等。 牧语飞发现不对劲了,为什么魏青房间里会有这种东西? 按照江风的说法,她一直在外面勾搭男子,子嗣的事情根本就不用着急,除非她不能生育。 那也不对啊,张府老爷本身年岁已大,不能生育是很正常的事情,魏青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问题被发现。 牧语飞翻开书籍往后看去,越看越觉得心惊,这术法不仅要用特定属相精壮男子的精华之物,还要采他们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以特殊的方式灌入女子体内,方才能生效。 采阳补阴?这么说二太太魏青一直在外面勾搭,是为了这个? 石方天这个时候才明白,若是如此的话,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张府老爷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了。其实他都知道,因为那就是张方田让魏青做的事情。 为了生这胎儿,究竟要害多少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石方天心中对于张方田越发地鄙视起来,张府会有今天的局面,全都是自找的! 第九十九章 水井中的幽魂 绵延后代,子孙造福,原是积德积福的好事,可总有些人妄图破坏天理循环,使这些阴诡之术。 厢房内的画像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逐渐泛起了光,整个房间内出现了另一种奇特的景象,仿佛当时的情景重现。 魏青,一如江风所说般,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眉目之间勾人魂魄,使人不觉沉溺其中。 张方田老爷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魏青,张方田的眼中却没有半分宠溺,反倒闪着寒光。 他捏着魏青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说道:“说吧,这两天你去见谁了?” 此时的魏青早已没了以往的柔情与媚眼,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看着张方田说道:“老爷,冤枉啊,您可不能听信小人之言就如此冤枉奴家。” 哪知张方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魏青的脸狠狠地扭到了一旁,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张小嘴不止甜美,而且着实的硬啊,来人,把他带上来。” 说罢,仆从们便拖着一个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男子来到了屋内,抛在了地上。 咳咳咳。 男子满身血痕,咳嗽着,他的眼睛肿胀,但还是可以勉强分辨出面目。 “再瞧瞧,这人你不认识吗?陈家的长子,可是英俊得很呢。”张方田眯着眼睛,看着魏青冷冷说道。 魏青在看到男子的那一刻,脸早就吓得煞白了,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既然张方田能够抓到陈前,还把他打的那么惨,定然是有了铁一般的证据。 陈前是谁?暮山镇上茶商陈英杰的独生儿子,作为镇上少有的几名豪绅,平时镇长也都以礼相待。 可如今陈英杰的儿子陈前却已不似人样,张方田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既然下了狠手,定然是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魏青双目之中隐有泪光,渐渐地一行清泪落了下来,她朝着张方田哭诉道:“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我们真的只是...” 啪。 张方田直接抽了魏青一个大嘴巴子,白嫩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一个红扑扑的手印。 “这是我第一次打你,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张方田冷冷地说道。 他看向魏青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充满了残忍,全然不似外界传闻那样宠爱有加,呵护备至。 张方田舒舒服服地靠在太师椅上,平淡地说了一句:“把陈前处理了,按老方法。” 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却不想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为这句话而陨灭。 张方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青,让她心里都升起了寒意,只听得张方田说道:“你是要生,还是要死?” 魏青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她说道:“要生,要生,老爷,我要生!” “哈哈哈哈,好!”张方田的脸变得极快,前一秒还是凶神恶煞,后一秒便又爱怜无比。 他将魏青扶了起来,说道:“即是要生,那就在一个月内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你不是一直都想怀上我的孩子,进而在这个家里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吗?” 魏青愣住了,她面色犯难,支支吾吾地说道:“老爷,这,任凭谁也无法在一个月内就生下孩子啊。” 张方田的脸色又再次沉了下来,他盯着魏青说道:“无妨,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生?” 瞧着自家老爷的模样,魏青哪还敢还嘴,赶忙像是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答应道:“愿意,老爷,我愿意。” 随后,张方田从一侧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术法,交于魏青说道:“此术名为:绵延生子术,你只要寻得健壮男子,取其精华便可。” 说着,张方田站起了身,靠在魏青耳边说道:“你不是一直最喜勾搭男人吗?老爷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好去外面找男人。” 听着张方田的话语,魏青脚都软了,敢情自己一直以来的行踪都被张方田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之所以放任自己,就是为了塑造她水性杨花的形象吗? 张方田拍了拍魏青的肩膀,笑了起来,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也不等魏青回应,他就紧紧抓住魏青的手臂,将她拖着往外走。 张方田的手掌宛若钢铁,力道奇大,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年老体衰的老爷吗?疼痛感从手臂上不断传来,魏青只能咬紧牙关忍着,她生怕自己的言行什么时候会惹恼了喜怒无常的老爷。 这是院内水井旁,陈前被扒光了衣服如同畜生一般被捆缚在了板凳上,就像是待宰的牛羊。 不多会,水井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团白气从井中升起,飘向了陈前。 那白气凝聚成了人形,望着迷迷糊糊的陈前,目光中充满了喜悦。似是被陈前身上的血腥味所吸引,那团白气更加兴奋起来。 只瞧着陈前被那团白气一口吞下,原本还迷糊的他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痛苦地嚎叫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浸入了滚烫的开水中,逐渐变得通红。 直到最后,陈进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副骨骸还遗留在原地。 张方田带着魏青坐在一旁看着,此时的魏青吓得脸都绿了,她连看都不敢看张方田老爷。 张方田瞧着她的模样,自是十分的满意,恐吓既然达到了效果,那就直入主题了。只见张方田笑眯眯地看着魏青,乐呵呵地说道:“怎样,老爷我如此通情达理,还不去外面好好卖弄一下?” 魏青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灰溜溜地跑了。 张方田倒是不怕魏青出去泄露什么,一来如此鬼神之说,居民不会相信,二来她花枝招展惯了,若是魏青敢耍花样,到时候自己出来治她一个不贞之过,也没人会说什么。 魏青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张府,走在了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想要说,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有谁会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魏青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朝着前方一位长相还算是俊美的男子走去... 画面到了这里,砰地一下消散了,牧语飞看着石方天说道:“这张府之中看来是藏着不少秘密啊。” 石方天点了点头,张府老爷的行为十分诡异,若是想要个孩子,为何会用这种阴诡之术,换言之,靠这种法术造出来的孩子,他敢要吗? 吸收了血气、阴气所诞生的婴孩,本身已是鬼物,这张老爷究竟要做什么? 石方天走到水井边,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井要建在这里了,原来里面还藏着其他东西。 说罢,他伸出手中的霜痕剑,几缕寒气渗入井中,刺激着其中的鬼物。 石方天霜痕剑中的气息阴寒无比,对于鬼物来说是最好的食物,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听到水井里传来了声响。 虽然很轻微,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白色的雾流沿着井边爬了上来,看到牧语飞几人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也不管他们,兀自吸收起了寒气。 石方天朝着它问道:“你是谁?” 白色雾流并未回话,石方天直接收回了寒气,这下白雾顿时急了,它幻化成了人形,朝着石方天扑了上来。 牧语飞侧身闪到了石方天的身前,举起了黑刀。 黑刀上的紫炎是鬼物天然的克星,炎火之气迸发出来,白雾只要稍一触碰就会发出呲呲的声响,伴随着它痛苦的哀嚎。 “饶命,饶命啊。” 白雾竟然口吐人言起来。 石方天耐心地继续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雾化为了人形,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瞧那模样,也是一位妇人打扮,生的还算俏丽。 白雾这个时候说话了:“我叫翠儿,生前是张府的一名丫鬟。” “丫鬟?那你怎么是这副模样?”牧语飞看着井,朝着她问道。 翠儿低垂着头,怯声说道:“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我生前最后看到的是一个琉璃青瓷的瓶子。” 呼延雪问道:“那个瓶子放在哪的你还记得吗?” 翠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 随后她看向石方天,卑微地问道:“能再施舍我点寒气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补充食物了。” “食物?” 看着满脸疑问的牧语飞,翠儿解释道:“每过一段时间老爷就会带一个精壮的男子过来,让我吸收他们的血肉。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根本没办法逃离这口井,也没办法抵抗老爷的命令。” 这样就对上了,张方田确实在做着邪祟的事情。 翠儿告诉牧语飞等人,在这院里某处藏着一个更为阴寒邪恶的东西,让他们一定要小心。 牧语飞朝着翠儿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走廊的一角,只不过地面上的石砖有些许不同。 那里的石砖缝相比其他地方要更粗一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石方天俯下身子敲了敲石砖,空心的! 这么说下面还别有洞天。 靠着手中的长剑,石方天撬开了石砖,露出了往下的阶梯,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第一百章 掉落的名片 张府之下,别有洞天! 牧语飞等人顺着石阶而下,首先看到的便是如同囚室一般的房间,两侧加在一起,总得有十数个。 闪着金属光泽的铁栅栏,仿佛是在告知着所有来到这里的人,此处散发的阴诡与不安。 牢房内大多是一些血与白交织的残片,如同是不可名状之物低语后崩坏的肉身。 骨骸、血肉、弥漫的腥味。 血腥味之浓,让原本就对此敏感的呼延雪都捂住了口鼻,皱着眉头对牧语飞与石方天说道:“这地方的味道太恶心了,这得死多少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味。” 确实,就凭这里浓厚的味道,少说也至少有百八十号人葬送在了这里,他们的血液将地面都染成了暗红色,触目惊心。 在这个地下空间的最里侧,有一扇小门,那门全都由钢铁铸造,坚硬无比,其上绘着复杂的图案,像是驱邪的法术,牧语飞几人并不认识。 牧语飞拿出黑刀敲了敲门,当当当,金铁之声传来,却并没有半分异动。 门紧紧地关着,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四周看看吧,说不得有机关。”牧语飞转身看着身后的石方天与呼延雪说道。 几人寻着牢房查看了起来,踩着脚下的血水,看着牢笼内地面上的骨骸,牧语飞咽了口唾沫。 虽说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可是如此血腥的手段,就连本身身为杀手的牧语飞都为之感到震撼。 不过转念一想,牧语飞就发现了问题。 方才画面之中陈前死的时候,浑身的血肉可是被吸收干净的,那死在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血肉满地,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东西在? 就在这个时候,角落里传来了石方天的声音,只听得他说道:“我找到机关了。” 铁门开了,并没有想象中的凶猛怪物,也没有什么冰冷阴寒的鬼怪,那只是一间寻常的密室,堆放着珍宝。 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碧色翡翠雕琢的镜子,还有数不尽的宝物,最显眼的当属摆放在中央的琉璃青瓷瓶了。 牧语飞看着眼前的财物,不免叹了口气,说道:“瞧瞧里面的东西,说是顶级首富的珍藏之物也没问题吧。” 着实如此,牧语飞的说法并不夸张,这房间之中随手一间器物拿出去,都是无价之宝。 张方田不过区区一个小镇的镇长,他能有如此收藏,看来本事着实不小。 牧语飞三人在观察着房间内的财物,那琉璃青瓷瓶何尝不也是在仔细打量着突如其来的陌生人。 瓶上绘着的异兽头颅,似蝠似狼,在这个时候捕捉痕迹地扭曲了起来,眼中露出了贪婪。 邪气伸出了它的触须,如同丑陋不堪的巫婆施下的法咒,让毫无准备的来者陷入仓皇与无措之中。 “小心!”牧语飞大喊一声,黑刀之上迸发出了炎火,那些污浊的邪气一旦触碰,便发出了声响,消融殆尽。 琉璃青瓷瓶上的图样仿佛活过来一般,一头头邪异的怪物从其中蹦了出来。 石方天手中的霜痕剑发出了嗡嗡的声响,仿佛是嗅到了什么一般,寒气如同洪水猛兽一跃而出。 霜痕剑上的寒气是鬼物的最爱,其实反过来也一样,这些鬼物同样能够滋养阴寒之气。 寒气汇成了一张张大嘴,朝着那一头头的邪异怪物便咬了下去。 “好家伙,小天,你的霜痕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都能够斩妖除魔了。”牧语飞看着石方天赞叹道。 石方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回道:“牧哥你太夸奖了,我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 “不过...” 石方天沉鸣半响,看着前方说道:“饲养鬼物在这青瓷瓶中,他难道想要借此敛财不成?” 五鬼运财?也不对啊,照理来说,五鬼一般都是请的阴将或者灵公,如面前这般使用鬼兽的实属罕见。 取人性命培育阴胎,在密室里藏着鬼物敛财,这张方田着实胃口不小。 牧语飞眼前的这些财物,随便拿一件便足够他们享用后半生了,可是在虚拟的游戏里,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他们三人根本就没有多看一眼,在房间内四处打量起来。 这并非是一间密闭的房间,在对侧还开着一扇门,等到走进去后才发现原来直通向老爷张方田的房间。 房间内打扫的很是干净,与外面的杂乱对比明显。 桌上还摆放着尚且温热的吃食,显然这里不久之前还有人待过。 “几位贵客,对于老朽的收藏可还满意?” 就在牧语飞三人在房间内搜索的时候,一声阴恻恻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牧语飞三人,乐呵呵地说道:“几位贵客光临寒舍,老朽也不知拿什么来招待,不如请几位移步随老朽看场表演吧。” 这不就是张府老爷张方田吗? 呼延雪率先站了出来,指着老者骂道:“你这个残害生命的杂碎,我现在就为那些冤死的人报仇!” 说罢呼延雪飞起身来,朝着张方田一拳砸了过去。 臂铠之上覆盖了一层厚实的土黄色光芒,一拳下去,就算是坚实的精钢所制成的房屋,也会在飞沙中崩碎。 其中威力,可想而知。 张方田却不慌不忙,他整个人仿佛鬼祟一样飘着身形,随风而动,以最怪异的姿势躲过了呼延雪的一拳之威。 牧语飞看着张方田皱起了眉头,他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张方田依旧是乐乐呵呵的,他笑着说道:“我?我不过是个寻常老儿,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鬼吗?” 在说到鬼这个字的时候,张方田刻意加重了口音。 “我看你不人不鬼的,简直恶心。”呼延雪冷哼一声。 张方田看着出声嘲讽的呼延雪,倒并不生气,他轻声笑道:“小姑娘,你若是到了我这个年纪,便知道什么叫做生命可贵了。” “唉。” 张方田叹了口气,朝着牧语飞三人吐露着苦水:“我也是没办法呀,可实在是穷怕了。你们可知我之前的日子有多难过?” “我不过只是想要活的长久一点,能够多为这个镇的居民做些贡献,这都有错吗?” 牧语飞看着张方田做作的样子,露出了冷笑,他说道:“呵呵呵,现在这里几乎成了鬼镇,这就是你所谓的贡献吗?” “你不过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罢了。” 张方田见牧语飞如此,脸上终于挂不住了,他沉下脸来,看着牧语飞问道:“那你想要做什么?杀了我?哈哈哈哈,你们杀得了吗?” 瞧着他那嚣张的模样,石方天再不能忍了,阴寒之气化作大口,朝着张方田咬去。 可是没成想,这一口下去没有丝毫效果,张方田根本没有收到伤害,反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不停地说道:“不错,不错。” 这些阴寒之气全都被张方田反过来吸收了,变成了他肚里的美食。 “小伙子,你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做我张府的大厨啊?”张方田看着石方天邪笑道。 “住口!” 呼延雪一拳落地,八道裂纹以呼延雪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裂纹之中气浪滚滚,地面上突然开出的口子虽然让张方田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凭借着他独特的身形,并没有因此陷落。 余震未平,火雨又现。 牧语飞皱起眉头,手中黑刀连闪,漫天黑火迎面扑去。寒刀舞出的火浪于空中分离散落,看上去十分的惊艳,如同一场盛大的表演,可是其中威力,却可轻易毁灭这周围的一切。 张方田不慌不忙,闲庭信步,在火雨中走来走去,仿佛此时正在自家花园内闲逛。 “我都说了,你们这是白费功夫。”张方田哈哈大笑起来。 牧语飞趁着张方田放松的一刹那,侧身闪过,黑炎如同一条灵活的长带,大有混卷万物之势。它在空中展开,黑光万道,朝着张方田而去。 张方田冷笑一声正要躲闪,没成想石方天突然闪身到了他身后,眼中泛着星彩,浑身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这,这是...” 张方田看着石方天眼中的星彩,惊讶地说不出话了,因为他记得,赐予他这份力量的那位大人,身上也有类似的星辰之彩。 “你,你和那位大人什么关系?” 张方田的声音颤抖地问道,可是此时的石方天根本没有理会他,随着寒气近身,这一次张方田被实实在在地冻在了原地。 扑天的火卷已经落下,紧紧地缠绕住了张方田,他在黑火中哀嚎着,直到最终化为了灰烬,爆散开来。 牧语飞从空中落下,望着石方天问道:“我刚刚好像听到张方田临死前说什么大人?什么意思?” 石方天眼中的星辰之色渐渐褪去,他看着牧语飞迷茫地问道:“什么大人?我刚刚只觉得一股力量涌上心头,之后便有些模糊了,张方田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清楚。” “好吧。” 牧语飞看着石方天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张方田掉落的东西,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卡片。 那是一张名片,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名字:石云雨。 第一百零一章 大结局 那一方小小的卡片掉落在地上,带来的冲击力却如同一击猛拳,狠狠地打在了石方天的心口上。 石云雨,他的父亲,自被葬仪屋害了之后,他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睡安稳了,如今在这里再次看到父亲的东西,石方天如何不激动。 石方天俯下身子捡起了卡片,那隐约是一张工作证明牌,上面的字虽然模糊不清了,但照片与名字却很清楚。 “父亲...”石方天拿着卡片,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牧语飞与呼延雪在旁边看着,很知趣地没有贸然打扰,他们朝着周围看了看,寻找着其他可疑的东西。 过了没多久,石方天捏紧了手中卡片,紧接着跑到了牧语飞与呼延雪的面前,递给了他们看,说道:“牧哥,雪姐,这是我爸爸的东西,他会不会也在这里?” 石方天所想的并非不可能,毕竟之前葬仪屋有些人的精神就被永远困在了这里。 牧语飞紧紧地盯着方才卡片掉落的地方,拍着石方天的肩膀说道:“小天,放心,我们会帮你一起找的。只是这卡片掉落的地方,你可曾想过其中的问题没有?” 石方天并非愚笨之人,牧语飞如此一提,他猛然发现了问题。 父亲的工作证为何会出现在张方田的身上,以掉落的形式出现?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父亲与暮山镇的镇长认识,而且他们来往过。 石方天现在回想起牧语飞告诉他的话,张方田临死前提到的星辰之彩,是父亲吗? 他摇了摇头,因为这张工作证,让整个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嘎啦嘎啦,一辆马车停在了暮山镇的镇口,马车上的提灯隐藏在暮山镇常年的阴霾之中,透着诡异。 车门开了,一位衣着讲究的男子走了下来,拄着一根实木拐杖,即使是面对着暮山镇上淡如云烟却臭如腐尸的雾气,也依旧悠然自得。 仿佛是来巡游赏玩的客人,他一步一步走过布满血痕的地面,越过血肉模糊的肉块,走在了暮山镇的大街上。 男子抬起头,棱廓分明的脸上,一双星眸透着精光,这不正是格罗商会的会长赢子羡嘛。 他来做什么? 只见他走到了张府的门前,抬脚跨上了台阶,可之后他却愣了一下,又再次收回了跨出的脚。 “有人来过了...”赢子羡自言自语道,他看着张府门前熄灭的灯笼,暗自说道:“张方田那个老家伙就这么死了吗?” 赢子羡看着前方,眼神深邃,随后又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容,走入了张府之中。 越过门廊来到庭院,远远地遍看到了牧语飞三人。 赢子羡先是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里面的人竟是牧语飞等人,他咳嗽了一声后朝着牧语飞三人说道:“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 看着匆匆赶来的赢子羡,牧语飞觉得不对劲,他一个商会会长来这鬼镇一般的地方做什么?采购货物?简直是笑话。 牧语飞没有表露出自己内心的疑惑,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赢子羡问道:“不知会长大人来这里是?” 赢子羡摸了摸鼻子,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呵呵笑了起来,朝着牧语飞回道:“不过是来拜访一位老朋友罢了,对了,你们在我朋友家,可曾见到他人吗?” “赢会长所提到的老朋友,是指的张方田吗?”牧语飞脸上虽然笑着,可是眼神却异常冷冽。 可谁知赢子羡愣了一下,看着牧语飞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张方田镇长?不不,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关联。” “那你过来找的人是?”石方天问道。 赢子羡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三个字,可正是这一个名字,让石方天如同遭受惊雷一般愣在了原地。 “石云雨...” “父亲,父亲还没有死吗?”石方天不断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急急忙忙冲到了赢子羡的面前,抓着他问道:“赢会长,你真的见过石云雨?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一边说着,石方天一边把口袋里的那张工作证拿了出来,递给了赢子羡。 当看到赢子羡点头后,石方天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抓着赢子羡的手问道:“你见过我父亲?他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因为过度激动,已经让石方天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的父亲?石云雨是你的父亲?”这下轮到赢子羡惊讶了。 “是的,赢会长,他...还好吗?”石方天有些哽咽了,但还是依旧看着赢子羡问道。 赢子羡拍了拍石方天的肩膀,柔声说道:“他现在挺好的,你放心。” 虽然嘴上如此说着,可赢子羡心中却疑惑起来,石云雨,他可从没有和自己透露过有什么儿子,眼前的这人到底是... 石方天抬起头看着赢子羡问道:“赢会长,你知道我父亲在哪吗?” 赢子羡告诉石方天,如果真的要去找石云雨,他可以帮忙。 石方天抬头看着牧语飞与呼延雪,后者朝着他点了点头,他们随着赢子羡上了马车。 一路颠簸,石方天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激动,他一直都以为再也无法看到父亲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一座建筑前停了下来,建筑看上去像是一座研究所,当牧语飞一行人随着赢子羡走下马车的时候,他们看到石云雨迎面走来。 “父亲,父亲...” 石方天激动地小跑着过去,投入了石云雨的怀中。 他没有注意到,石云雨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儿子的喜悦,反而是惊讶与诧异。 “你...” “父亲,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儿子啊。” 石云雨看着石方天,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没想到将武器拟人化之后,竟然生成了自我意识。” 听到石云雨的话之后,牧语飞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看着石云雨问道:“你的意思是,石方天他就是黑洞武器?” 石云雨摇了摇头,他看着怀中一脸茫然的石方天,沉声说道:“正确的说,应该是蓝图资料信息的拟人化。” 石云雨告诉牧语飞等人,其实这里的他不过是意识精神的一份复制品,这是本体以备不测所做的准备。 “不过...”石云雨看着石方天,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笑容,说道:“你是我制造出来的,也能算作是我的儿子。” 牧语飞这才知道,为何石方天有时候眼中会浮现出星辰,为何会突然拥有突如其来的力量。 牧语飞和其他人一起随着石云雨进入了研究所,他已经找到了武器蓝图,可是之后呢? 他躺在研究所内的床上,望着天花板,笑着自言自语道: “其实这样安逸的生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