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纨绔,被迫一统天下》 第1章 竟然是我在调戏? 盛夏的午后,云州城中心的繁华街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色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混杂着路人的谈笑声,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图景。 突然,一声凄厉而又惊恐的尖叫划破天际,仿佛夏日里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救命啊!\" 原本喧闹的街市顿时安静了下来,行人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几秒钟后,当他们看清楚被众多家奴簇拥的那道身影时,脸上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是...是苏家的那个纨绔子弟!\" \"快跑!别被他看上了!\" 刹那间,整条街道陷入一片混乱。商贩们慌忙卷起地摊,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倒霉;妇人们抱起哭闹的孩子狂奔,深怕被殃及池鱼;就连那些原本兴致勃勃逛街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也都吓得花容失色,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不小心撞翻了几个水果摊也顾不得了。 目睹满街惊慌失措的行人和一片狼藉的街道,苏长空阳光灿烂的微笑凝固了。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不就是调戏一下小娘子吗?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小娘子!别着急走啊!\"跟随苏长空而来的六个家奴拦住了那名惊慌失措的小娘子去路,一个个嬉皮笑脸,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显然,这种勾当他们没少干。 被围堵的小娘子俏脸煞白,一双如黑宝石般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恐与绝望。她双臂紧紧抱住胸口,略显单薄的娇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想要再次尖叫,却又满脸颓然。 她心知肚明,在这云州城里,没人敢来救她。她的清白恐怕很快就会被面前这个人面兽心的苏公子玷污了! \"小娘子,我家公子的手串不见了,是不是跑到你的裙子里面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家奴贼兮兮地说道。 \"我看见了,就是藏在小娘子的裙子里!\"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家奴附和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啊!\"领头的家奴一挥手,满脸猥琐地笑道。 这群家奴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地调笑着。说话间,已有两个不怀好意的家奴伸手想要掀开小娘子的襦裙。受到极大惊吓的小娘子只能拼命地捂着裙摆,秀眸中噙满了泪水,不住地摇头,却不敢再大声呼救。 \"公子,这小娘子长得不赖啊!身材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一个满脸谄笑的家奴凑上前来讨好道。他心里清楚,只要公子给个肯定的眼神,他们就会立刻把这小娘子装进麻袋里扛回府去。这种勾当,他们早已轻车熟路。 在苏府,只要能让公子开心,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哪怕公子想要他们的亲娘,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奉献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苏长空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他抬手就狠狠地抽了一记那个献媚的家奴的脑袋,觉得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怒骂道:\"滚!都给老子滚!\" 其他家奴看到公子发怒,吓得纷纷后退。那名小娘子瞅准时机,赶忙提起裙摆落荒而逃。只是她跑得太急,没看清脚下,不慎绊倒在地。 \"小娘子,小心啊!\"苏长空见状,心中一动,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他露出自认为最阳光温暖的笑容,上前想要搀扶。 谁知小娘子惊呼一声,如受惊的兔子般迅速爬起,转身就钻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一众家奴见状也跟着追了上去,苏长空担心出事,只好也跟了上去。 小娘子慌不择路,没想到这竟是一条死胡同。如今被苏长空的一众家奴围堵,显然是插翅难飞了。 逃无可逃的小娘子如水的眸子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苏大少身上打转,她心一横,暗道:与其被这恶少羞辱,还不如主动一点,说不定能博得一个侍妾的名分,也不至于没脸见人! 这么想着,小娘子银牙一咬,羞答答地低垂着脑袋,声若蚊蝇地呢喃道:\"公子,奴...奴还是第一次,万请公子怜惜!\" 说着,这小娘子竟然解开了腰间的布带,襦裙松开,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被粉红亵衣包裹的丰满胸脯。 家奴们看得眼睛发直,就连苏长空也不由得愣住了。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以前到底是有多么仗势欺人啊?这小娘子如此主动,该不会是想趁机咬死我吧? 苏长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连忙背过身去,摆了摆手,\"咳咳...那个,你走吧!本公子对你没兴趣!\" 小娘子愣住了,家奴们也愣住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小娘子赶忙系上襦裙,如一阵风般冲出了胡同,转眼就消失在胡同尽头。 \"公子,这...\"家奴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看到这帮家伙,苏长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群人简直就是在败坏他的名声啊!他狠狠地剜了一眼这些家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府!\" 一路上,苏长空心情极度郁闷。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上街想要泡个妞,竟然就引起了如此大的反应。难道我就这么令人生厌吗? 苏长空原本是一个二流大学机械工程专业的普通学生。本来憧憬着毕业后可以和好不容易泡到手的女友结婚,谁知刚毕业就收到了女友的分手信。万念俱灰的他独自在酒吧买醉,晕晕乎乎地从酒吧出来后,却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飞。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很快,他就明白了 - 自己竟然穿越了! 从这副皮囊主人残存的记忆中,苏长空得知,这个倒霉蛋竟然和自己同名同姓,而且还有个做节度使的老爹!这个老爹非常宠溺\"他\",就算苏长空想要天上的星星,老爹也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只是让苏长空恼火的是,这个倒霉蛋以前做过太多缺德事,以至于现在名声臭不可闻。刚才街上行人的反应就是最好的明证! 苏长空叹了口气,仰面朝天。他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要做一个\"新时代好青年\"。 一路小跑回到苏府,苏长空径直钻进自己的房间,随后关上房门,一屁股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开始思考人生。 一直小心翼翼跟随在苏长空身后的几个家奴差点被房门撞塌了鼻子,众人面面相觑,继而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生怕触了公子的霉头。 苏长空为自己倒了杯早已凉透的茶,咕咚咕咚地猛灌一口。冰凉的茶水入腹,他这才感觉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些。 将茶杯随意地丢在桌案上,苏长空很不雅观地翘起二郎腿,望着窗外发呆。 \"既然没办法回去,那就努力融入这里的生活吧!\"苏长空喃喃自语道。 从原主人残缺的记忆中,苏长空得知,这片异域大陆上有很多大小不等的国家,但最显赫的有八个帝国。 而\"苏长空\"的老爹名叫苏天雷,是大晋帝国的云州节度使,负责镇守三大行省中最富饶的云州行省,俨然一个土皇帝般的存在。 \"苏长空\"的母亲和姨娘共有十个,还有两个已经出嫁的姐姐。而十八岁的\"苏长空\"则是苏天雷唯一的儿子,也是苏家的唯一继承人。 大晋帝国历经七代,这一任皇帝名叫司马临。如今是大晋236年十月,正值深秋。 正当苏长空准备起身出去散散心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哽咽的抽泣声,以及家奴们的呵斥声。 苏长空眉头一皱,心想:这又是哪一出?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麻烦不断啊! 第2章 我简直不是人! 苏长空眉头一皱,起身推门,只见几名家奴正推搡着一位泪眼婆娑的中年妇人。这场景让他心头一紧,暗自思忖:难道这就是纨绔子弟的日常? 那妇人本已绝望,却在看到苏长空的瞬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挣脱家奴的钳制,踉跄着扑倒在苏长空脚下,一边叩首一边哀求:\"少爷,求您开恩,救救我的小梅吧!\" 苏长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身旁的老艮身上,希望能得到些许解惑。这个老艮是苏府的管事之一,因为善于溜须拍马,深得原主欢心,一直被留在身边差遣。 老艮见状,立马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凑上前来点头哈腰道:\"少爷,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子,竟敢打扰您的清净。小的这就将她轰走!\" 看到老艮一副狗腿子的嘴脸,苏长空心中一阵作呕。他强忍住想要给老艮一记耳光的冲动,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位可怜的妇人身上。 \"都给我住手!\"苏长空沉声喝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家奴们闻言,如触电般松开了那妇人,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 苏长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些:\"大娘,请起来说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多谢少爷开恩,多谢少爷开恩!\"妇人喜极而泣,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泪,却仍跪地不起。 苏长空见状,不禁暗叹一声。他吩咐一名家奴为这妇人擦拭伤口,随后转向老艮,用眼神示意他道明情况。 老艮心领神会,凑到苏长空耳旁,小心翼翼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这妇人名唤董妈,世代都是苏家的家仆。董妈有个年方十四的女儿,名叫董小梅,生得貌美如花,楚楚动人。色心大起的\"原主\"便想让董小梅侍寝,可董小梅誓死不从,还不慎伤到了\"原主\"。一怒之下,\"原主\"将董小梅狠狠责打了一顿,还扬言要将她卖入青楼。 然而,青楼的老鸨嫌弃董小梅浑身伤痕,还需花费医药费,便只愿出五两银子。老艮觉得这价钱太过低贱,就把董小梅带回府中修养,打算过些时日再行出售。 董妈为了挽救爱女,这才铤而走险,闯入苏长空的院落,想要求得开恩。 \"这个畜生!\"听完老艮的叙述,苏长空忍不住低声咒骂。这该死的原主居然连十四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 骂罢,苏长空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具身体的原主,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啊。看来要洗刷这个败类的恶名,任重而道远。 不多时,董小梅被一名家奴带到跟前。看到阔别已久的母亲,董小梅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戚,母女俩相拥而泣,场面令人肝肠寸断。 苏长空仔细打量着董小梅。只见她虽然伤痕累累,却依旧掩不住那份天生丽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片刻之后,董妈这才惊觉失礼,连忙拉着女儿重新跪下,还强迫女儿给少爷叩头谢恩。在董妈看来,少爷没有将女儿卖入青楼,这已是天大的恩德。 董小梅不敢违抗母命,只得跪地叩首。本以为自己做了件善事而沾沾自喜的苏长空,却敏锐地捕捉到董小梅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尽管她极力掩饰。 那一刹那,苏长空感到心口一阵刺痛,仿佛有人在他心脏上狠狠地扎了一刀。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背负了多么沉重的原罪,要想改变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苏长空深吸一口气,暗自立誓: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就从现在开始,做一个真正的君子吧! \"小梅,你留下。\"苏长空温和地说道,随后转向董妈,\"至于董妈,你这几天就在家中好生休养,不必下厨了。\" 董妈和董小梅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良久,她们才战战兢兢地叩谢恩典。作为苏家的奴仆,主子的命令就是天,她们别无选择,只能唯命是从。 苏长空看着她们惶恐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他深知,要改变这些人的印象,仅凭一时的善意远远不够。 处理完这桩烦心事,苏长空转身回到自己的厢房。这间屋子装潢奢华,恐怕就连皇帝的寝宫也不过如此。房间内珍奇异宝琳琅满目,还有许多体积庞大的木柜。 苏长空随手拉开一个木柜的抽屉,瞳孔顿时收缩。抽屉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古色古香、雕刻精美的木盒。出于好奇,他拿起一个木盒打开,霎时愣在原地。 盒中竟然躺着一件淡紫色的诃子! 在这个类似于古代中国盛唐时期的大晋帝国,女子的内衣多以诃子为主,实际上就是一种无带的肚兜。 随后,苏长空又打开了其他几个木盒。里面装的无一例外都是诃子,但颜色、款式、材质、尺寸各不相同,显然属于不同的女子。 苏长空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个原主,居然有如此变态的癖好? 他随手翻看其中一个木盒的底部,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楷——大晋帝国461年十月,春风楼花魁,花如月。 接着,苏长空又检查了其他木盒底部,无一例外,全都刻着某年某月,某人的字样。看来这个大木柜里装的都是那个人渣的\"战利品\"! 苏长空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大木柜里至少有一百个木盒。也就是说,这个禽兽至少祸害了一百个女子! \"真是该天打雷劈!\"苏长空怒不可遏,一时气愤,将手中的木盒狠狠摔在地上。随即又觉不妥,捡起来重新放回柜子。 他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心情,随后高声唤道:\"有人吗?\" 须臾之间,董小梅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怯生生地应了一声:\"小...小婢在。\" 苏长空转身,只见这小姑娘俏脸上满是忧虑,秀眸中更是夹杂着几分惊恐。他不由得心生怜惜,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去把老艮他们叫来。\" 谁知董小梅一听这话,顿时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二话不说,先是连连叩首,这才哀求道:\"少爷饶命!\" 苏长空愣了几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姑娘以为自己要召集家奴来折磨她。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苏长空在心中默默忏悔,为原主的所作所为感到无地自容。 他强挤出一丝微笑,柔声解释道:\"小梅,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算了。\" 苏长空明白,想要一朝一夕消除小梅对自己的恐惧是不可能的。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提高嗓门喊道:\"老艮呢!\" “我数到三!老艮你马上给我出现!” 第3章 十七个一起相亲? 苏长空还没等数三,只见一道人影以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从门外滚了进来。老艮那张堆满廉价笑容的脸几乎要贴到地上,活像个人形陀螺。他那双绿豆大的小眼睛却不安分地在董小梅身上转来转去,仿佛在打量一件待宰的羔羊。 苏长空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摇头。这个老艮,还真是把谄媚当成了一门艺术啊。 \"把这个柜子搬出去烧了!\"苏长空大手一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在院子里烧!\" \"这……这……\"老艮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结巴起来。这大木柜里装的可是公子珍藏多年的\"宝贝\"啊! 苏长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老艮顿时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般。他赶忙点头哈腰,连滚带爬地出去吩咐家奴们搬运木柜。 看着院内熊熊燃烧的大木柜,苏长空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是他与过去决裂的第一步,也是重塑自我的开始。 \"走,去书房。\"苏长空转身朝书房走去,老艮像条忠诚的老狗,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苏长空的书房宛如一座小型图书馆,藏书量惊人,足有三千多册。各种典籍整齐地排列在书架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苏长空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些书籍几乎一无所知,这让他不禁有些挫败感。 \"老艮,去找《晋律摘要》和一些地理方面的书籍来。\"苏长空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 老艮虽然平日里油嘴滑舌,但好歹也是个读过两年私塾的\"文化人\"。听到公子的吩咐,他立马像只勤劳的蜜蜂一样在书架间穿梭,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三本相关的书籍。 苏长空接过董小梅递来的热茶,轻轻呷了一口。他随手翻开《晋律摘要》,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密密麻麻的繁体字从右往左竖排,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简直就像是一幅天书。 \"这……这怎么看啊?\"苏长空忍不住吐槽道,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算了,自己加标点符号吧。\" 想到这里,苏长空突发奇想:\"老艮,去找工匠来,我要做一种新式的笔。\" 老艮虽然不明白公子突然要做什么新式的笔,但还是立刻去安排了。没过多久,两支造型奇特的\"签字笔\"就新鲜出炉了。 苏长空拿起签字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试写了几个字。虽然不如现代签字笔顺滑,但比起毛笔要方便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专心阅读《晋律摘要》,同时用签字笔在书上添加标点符号。 就在苏长空沉浸在阅读中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名俏丽的丫鬟正站在书房门口,盈盈下拜。 \"公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丫鬟笑靥如花地说道。 苏长空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这位丫鬟名叫翠儿,是大娘林玉华的贴身丫鬟,在府中地位颇高。 \"翠儿姐,大娘找我有什么事吗?\"苏长空一边跟着翠儿往外走,一边好奇地问道。 翠儿回眸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公子别急,到了您就知道了。我只能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苏长空见翠儿卖关子,顿时来了兴致:\"翠儿姐,您就透露一点点嘛!就一点点!\"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翠儿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摇晃起来。 翠儿被苏长空逗得咯咯直笑,胸前的\"波涛\"也随之起伏,看得苏长空直咽口水。他心里暗叹:这翠儿姐不愧是老爹的通房丫鬟,这身材,啧啧……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翠儿笑着拍开苏长空不安分的手,\"我就告诉你吧,夫人在后花园办了个诗会,邀请了十七位城里最出色的闺秀呢!\" \"十七个姑娘?!\"苏长空瞬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轰的一声。等等,这不就是相亲大会吗? 看着苏长空目瞪口呆的样子,翠儿忍俊不禁:\"怎么,公子不喜欢?这可是夫人好不容易才安排的,为的就是给您挑个如意郎君……哦不,如意的媳妇儿!\" 苏长空回过神来,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可是个现代人的灵魂,对这种包办婚姻自然是本能地排斥。可是转念一想,在这个时代,这种事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那个……翠儿姐,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去一趟茅房!\"苏长空说着就要开溜,谁知翠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哎呀,公子别急着走啊!这么多美人等着您呢,可不能让人家失望啊!\"翠儿一边说,一边拽着苏长空往后花园走。 苏长空拼命挣扎,却发现翠儿的手劲出奇地大,竟然挣脱不开。他不由得惊呼道:\"翠儿姐,你该不会是练过武吧?\" 翠儿笑眯眯地说:\"哎呀,不过是跟夫人学了点皮毛罢了。公子要是感兴趣,以后可以跟夫人讨教呢!\" \"等等,你是说大娘也会武功?\"苏长空顿时来了兴致,\"难道是什么绝世神功?九阴白骨爪?还是降龙十八掌?\" 看着苏长空一脸兴奋的样子,翠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公子啊,您可真会开玩笑。不过嘛,夫人的武功确实不一般哦!\" 苏长空心中一动,暗想:这个世界既然有武功,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学习一下?要是能练成绝世高手,那该多酷啊! 就这样,在翠儿的\"押解\"下,苏长空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向后花园走去。 第4章 我想全都要! 苏长空在翠儿的\"押解\"下,一边闲聊着绝世武功,一边向林玉华所在的西院行去。甫一入院,苏长空便瞥见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伫立院中。她发髻高挽,玉颈修长,衣着华美,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苏长空连忙快步上前,恭敬地向这位中年美妇行礼。此人正是苏府的大夫人,也是最疼爱苏长空的林玉华。 苏长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清楚记得,初来乍到这个陌生世界时,自己这副皮囊病弱不堪,苏府中的十位夫人日夜守候,无微不至地照料。这份恩情,他始终铭记于心。 \"好孩子,来了。\"林玉华慈爱地抚摸苏长空的头,随后携着他的手走出小院,来到了后面的大花园。 作为云州的实权人物,苏天雷建造的节度使府邸自然是富丽堂皇,堪比小型皇宫。单是后花园就占地十数亩,种满奇花异草。漫步其中,芳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穿过层层叠叠的花圃,苏长空很快捕捉到几声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宛若春日里翩翩起舞的彩蝶,撩人心弦。 苏长空正欲近前一探究竟,却被林玉华拦住。林玉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拉着苏长空藏身于一处大花圃之侧。 透过花丛缝隙,恰好可以窥见十几位姿容各异、气质迥然的女子盘坐草地。有的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有的高声吟诵诗文;还有的豪爽畅饮,全然抛却了闺阁女子的矜持。 苏长空顿时看得目不转睛,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虽已二十有余,但在现代社会仍是个未经人事的老处男。此刻面对如此多的绝色佳人,他难免心猿意马。 林玉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欣慰地浅笑道:\"这些都是才貌双全的闺秀,长空可有中意的?\" 苏长空又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目光如炬,似乎想将这些美人儿的容貌刻进脑海。至于先前对包办婚姻的抵触,此刻早已抛诸脑后。 大夫人的眼光果然独到,这些小娘子个个都是倾国倾城之姿,气质各异,苏长空觉得每一个都难以割舍。 \"不如让大娘替你拿主意如何?\"林玉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其实林玉华如此急于为苏长空定下婚事,一来是想找个贤惠的媳妇帮她管束苏长空,收敛他玩世不恭的习性。更重要的是,苏长空乃是苏家的独苗,将来要继承家业,她也盼望早日抱上孙子。 \"好,那就全凭大娘做主。\"苏长空一咬牙,索性将选择权交给了大娘。面对这么多绝色佳人,若让他自己挑选,还真不知从何下手。 苏长空暗忖,这些小娘子个个貌若天仙,娶哪个都是赚到了!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摘掉处男的帽子了,嘿嘿! \"如此甚好!\"林玉华眉开眼笑,凤眸微眯,心中欢喜不已。这孩子虽然顽劣,但孝心可嘉,婚姻大事竟愿意交由自己做主,看来这些年的疼爱没有白费! 林玉华正准备为苏长空挑选一个最出挑、最有才学的媳妇,却突然发现苏长空手中还捧着一本书。她心中一惊,该不会是什么龙阳春宫吧? 苏长空尴尬一笑,面颊微红,迟疑片刻,这才解释道:\"这个...孩儿也是无聊,随手翻阅罢了。\" 林玉华接过书册,随意翻看了几页,随即秀眉微蹙。这本书并非春宫秘本,而是一本《晋律摘要》。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满面窘迫的苏长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晋律摘要》,心中暗忖:难道这孩子摔了一跤,竟变得如此懂事了? 林玉华心中窃喜,很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老爷和其他九位姨娘,不过转念一想,又按捺住了这个冲动。她太了解这个小混蛋了,说不定只是想讨好自己,才故意做出这番样子。 嗯,虽说如此,但也不能排除这孩子真的有心向学的可能。还是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回到自己房间时,黄灿已经将苏长空要的书籍全都找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书案上。 见公子归来,董小梅连忙沏了一盏热茶,小心翼翼地呈到公子面前,怯生生地道了声\"公子请用茶\",随即退回角落,低垂着头,不敢与公子对视。 让小梅感到诧异的是,今日的公子出奇地安静。 她鲜少见到公子如此专注地读书。又过了许久,仍未察觉到任何异动,小梅这才鼓起勇气,悄悄抬起眼帘,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在苏长空身上来回打量。 这个恶棍定是在看什么春宫秘籍,才会如此专注吧! 想到这里,小梅不禁打了个寒颤,眼角瞥向书房大门,暗自盘算着若公子兽性大发,该如何脱身。 若实在逃脱不得,小梅还有最后一招。她的腰间藏着一把匕首,这是她最后的倚仗。这把虽不名贵但锋利异常的匕首已经三次吓退了公子的魔爪,她的清白才得以保全。 当然,小梅不敢用这把匕首伤害公子。她留着这把匕首是为了自尽的,若她伤了公子,全家都要陪葬。 唯一让小梅困惑的是,这个恶棍前不久还扬言要将自己卖到青楼,却又突然改弦更张,仍让自己留在身边服侍。以她对这恶棍的了解,他定是还对自己抱有不轨之心! 正当小梅胡思乱想之际,苏长空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小梅以为公子要对自己图谋不轨,俏脸顿时失去血色,浑身紧绷,随时准备逃跑。 苏长空并未察觉到小梅的异样,只是啜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随后起身踱到旁边的榻上,缓缓躺了下去,留下了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小梅。 第5章 读书给我听!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苏长空的书房内洒下斑驳的光影。他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晋律摘要》。这本晋朝律法汇编不仅文字晦涩难懂,更是通篇没有任何标点符号,阅读起来着实令人头疼。 \"这《晋律摘要》简直不是给人看的。\"苏长空暗自腹诽,揉了揉酸痛的双眼。虽然勉强能够理解其中的内容,但这种阅读体验实在是令人不快。 就在他准备合上书本休息片刻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里站着的小梅。那个瘦小的身影正低着头,仿佛要把自己融入墙壁般地站着。一个想法突然在苏长空脑海中闪过:既然自己看得累了,何不让别人来读给自己听呢? \"小梅。\"苏长空慵懒地唤道。 \"公子......\"小梅娇小的身子猛地一颤,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她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应了一声,心中忐忑不安。这个恶棍该不会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折磨自己了吧? \"那个......你认字吗?\"苏长空半躺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晃悠着一边打量着小梅,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微笑。 他心想:这丫头长得还真是水灵,只是胸部稍微小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可以慢慢发育,不着急!若是再长几年,说不定就能出落成一个大美人,到时候哥就要......嘿嘿!先忍两年,顺便树立一下哥伟大光辉的形象,以此打动这丫头的芳心,嗯......就这么办! \"只......只懂得一点点!\"小梅怯生生地回答。 其实在小梅九岁那年,她曾在老爷的书房做过一年的打扫丫鬟,自然也就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这件事整个府上都知道,这恶棍怎么明知故问? 看来这个恶棍又在打自己的坏主意了,小梅不由得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那把破匕首,时刻准备着以死相逼。 苏长空轻抚下巴,晃着二郎腿,眼睛已经飘向了窗外,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小梅此时的表情和小动作。 很快,苏长空哗啦一下子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在小梅惊恐错愕的眼神下走到书案前,提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逗号,句号,感叹号,随后又躺回了软榻上。 \"等一会我让你加逗号或者句号的时候,你就在书中标明标点符号!至于逗号和句号,还有感叹号,我已经写在纸上了!\" 小梅下意识地凑近一看,顿时就愣住了。这像是小蝌蚪、小圆圈之类的东西就是所谓的标点符号? 赶忙抓起《晋律摘要》,又瞄了一眼苏长空,没有看到恶棍脸上的猥琐笑容,小梅这才松了口气,仍旧缩在角落里。 直到此时,小梅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并非什么春宫图册,而是一本《晋律摘要》! 咦?这恶棍怎么会看这种书?莫非这恶棍转性了? 不过很快,小梅就否定了这种荒谬的想法。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恶棍怎么可能转性呢? 只是所谓的逗号和句号是做什么用的? 小梅大概扫了一眼,随即秀眸一亮。这小小的标点符号掺杂在字里行间,竟然如同画龙点睛一样,恰到好处地隔开了那些拗口晦涩的字句,让人一目了然,当真是妙不可言,就是不知道这标点符号是哪位才子鸿儒所创造的? 小梅很好奇,有心想要询问这恶棍标点符号的来由,只是她对苏长空的恐惧依旧未减,自然不敢开口询问。 小梅捧着《晋律摘要》,如履薄冰般开始朗读。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念着,一边依照苏长空的指示在书中标注那些奇特的符号。然而,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时不时地用余光瞥向斜倚在软榻上的苏长空。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数惊恐的身影,此刻正悠闲地晃着二郎腿,仿佛随时可能一跃而起,如饿虎扑食般向她扑来。 就这样,在忐忑不安中,小梅断断续续地读了整整两个时辰。当她终于读完大半本书时,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激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正当小梅鼓起勇气,准备继续往下读时,一阵轻微的鼾声传入她的耳中。她蓦地停下,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只见那个让她惶恐不已的身影已沉沉睡去。 犹豫再三,小梅终于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走到苏长空身边。确认他确实熟睡后,她轻轻为他脱去鞋袜,又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薄被。完成这一切后,小梅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飞也似的逃出了书房。 坐在书房外的石阶上,小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春日的新鲜空气。尽管如此,她仍觉得浑身黏腻难受。多么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啊,可是万一那个恶棍醒来发现她不在,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无奈之下,小梅只得强忍不适,用随身携带的丝帕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她仰起小脸,望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心中愁绪万千。 忽然,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划过她的脑海:今晚是苏长空沐浴的日子,而往常负责侍奉的秋月姐姐却在两天前回了老家省亲,据说要到后天才能回来。难道......难道这个艰巨的任务要落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小梅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秋月姐姐能够早日归来,好让她免受这场可能的劫难。 就在小梅胡思乱想之际,书房内传来一阵窸窣声响。苏长空醒了。 朦胧中,苏长空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夕阳已将整个书房染成了金黄色。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走出书房。让他意外的是,门外竟然站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 这群公子一见到苏长空,立刻如同众星拱月般围了上来。他们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却又不失恭敬地齐声喊道:\"公子!\" 凭借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苏长空勉强辨认出这些人是前身的狐朋狗友,只是具体名字却已记不清了。 苏长空微微颔首,淡然地\"嗯\"了一声,并未主动搭话。心中暗想,这帮家伙突然造访,莫非有什么事相求? 为首的一位公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得知公子康复,我等欣喜若狂。特意在锦绣楼备下薄酒,恳请公子赏光,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此言一出,其他公子纷纷附和。这些世家子弟无不对苏家公子马首是瞻,巴结讨好之意溢于言表。毕竟,谁不想攀上这棵大树,为自家谋得些许利益呢? \"锦绣楼?\"苏长空闻言,眉头微蹙,继而舒展开来。 虽然对这锦绣楼所知甚少,但仅凭这个名字,也不难猜出它多半是座名噪一时的青楼。既然穿越到这个世界,不妨借此机会一探究竟。更何况有人做东,何乐而不为? 见苏长空似有兴趣,一个自诩与他交情匪浅的公子急忙凑上前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低声道:\"公子,锦绣楼新近招揽了一位绝色佳人,据说才艺双绝,倾国倾城呢!\" \"正是如此!\"另一位公子接茬道,\"那位佳人名唤柳如烟,据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舞姿曼妙。公子若错过此良机,岂不呜呼哀哉?\" 第6章 花魁又见花魁 夜幕悄然降临云州城,喧嚣渐渐褪去。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普通百姓早已与周公会面,而那些腰缠万贯的公子哥们却正摩拳擦掌,准备开启他们的夜生活。此时此刻,青楼成了城中最熙攘的所在,华灯初上,丝竹悠扬。 云州城的风月场所集中在城东,与苏府仅一箭之遥。如今的青楼区热闹非凡,琴瑟和鸣,莺歌燕语,灯火辉煌如白昼。各色锦衣公子络绎不绝,争相涌入这销金窟,只为一睹名妓芳容。 在一众家奴的簇拥下,苏长空等人浩浩荡荡地向锦绣楼进发。锦绣楼乃云州城首屈一指的名楼,闻听苏家大少爷驾临,老鸨领着阁中头牌姑娘们亲自出门迎接,场面好不热闹。 老鸨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厚厚的脂粉下却难掩一丝忧虑。她心知肚明,苏公子此行定是为了当家花魁柳如烟而来。这柳如烟可是锦绣楼的金字招牌,她寄望于柳如烟为锦绣楼带来源源不断的银两。若是被这苏大少给糟蹋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尽管心中忐忑,老鸨表面上却依旧笑容可掬。其他公子哥好应付,唯独这苏大少不能怠慢,否则恐怕整个云州城都容不下锦绣楼了。 \"哎呀呀,苏公子!您这些时日去哪儿云游了?奴家可是朝思暮想,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您呢!\" \"该不会是苏公子有了新欢,就把奴家抛到脑后了吧?\" \"奴家新置办了一套亵衣,还请苏公子品鉴一二呢!\" 早已妆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蜂拥而至,瞬间将苏长空团团围住。一时间,莺莺燕燕,春兰秋菊,各色美人争相在苏长空身上吃豆腐,场面好不热闹。 \"好好好!诸位姑娘放心,今晚定有厚赏!\"苏长空俊朗的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一双手也不闲着,上下翻飞,不知不觉间已经吃了不少姑娘们的豆腐,乐得他眉开眼笑。 初次造访锦绣楼,苏长空深知要展现出自己的阔绰与豪爽,方能赢得姑娘们的青睐。况且这银子又不是自己掏腰包,自然不心疼。 得了赏银的姑娘们更加热情奔放,恨不得将苏公子搂入怀中,好好温存一番。遇到苏大少这等慷慨的财神爷,每个姑娘都使出浑身解数,展现出自己最妩媚动人的一面。 老鸨安排了最上等的雅间,又找来几位阁中最当红的姑娘作陪。看到苏大少等公子哥们笑逐颜开的模样,老鸨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为了招待苏大少,老鸨甚至请来了阁内颇受欢迎的慕容雪坐陪。 慕容雪容貌秀丽,才艺出众。尤其擅长歌舞,令无数才子神魂颠倒,是锦绣楼内颇有潜力的新秀。 \"慕容姑娘,你似乎心事重重啊?\"慕容雪刚刚落座,心细如发的苏长空就察觉到美人脸上的阴霾,不禁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慕容雪勉强挤出一抹并不灿烂的微笑,心中却暗自叹了口气。 慕容雪心知肚明,青楼女子吃的是青春饭。若能成为花魁,便相当于登上了这个行业的巅峰,名利双收。她暗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超越柳如烟,成为锦绣楼新一任花魁。 苏长空自然看出慕容雪心有芥蒂,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便多问。于是,他一边与狐朋狗友们觥筹交错,一边静候当家花魁柳如烟出场献艺。 此时的一楼大厅内已是人满为患,无数慕名而来的寻芳客挤得水泄不通,只为一睹柳如烟的绝世风采。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长空已是酒足饭饱,可柳如烟却仍未现身。这让苏长空既感郁闷又略显恼怒,于是吩咐一个家奴前去催促。 慕容雪等陪酒的姑娘们柳眉微蹙,眼中掠过一丝鄙夷之色。柳如烟身为当家花魁,自然要摆些架子。若是她们有朝一日能成为花魁,想必也会如此行事。只是这些心照不宣的门道,她们可不敢明说。 \"苏少,且饮一杯!\"其他几个公子哥见苏大少有些按捺不住,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众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纷纷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又过了半个时辰,苏长空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耐心也被消磨殆尽。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去时,柳如烟这才姗姗来迟。 \"如烟身体微恙,略作休憩,劳烦诸位贵客久候。如烟在此向诸位赔罪了。\"说着,柳如烟盈盈一礼,语气诚恳,面色坦然,还说要献歌一曲以表歉意。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便心中有怨言,此刻也已消弭于无形。柳如烟要抚琴,自然有侍女急忙抬来琴案与素琴。柳如烟落落大方地端坐其中,葱白玉指轻抚琴弦。伴随着一声叮咚脆响,方才还喧嚣沸腾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抬头望向楼上的柳如烟,面露陶醉之色。为了一睹柳大家的绝代风采,这些人可是等候多时了! 作为锦绣楼当家花魁,柳如烟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且不说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单凭琴技,就足以笑傲群芳。不过这琴艺并非她最拿手的绝活,柳如烟最擅长的还是歌舞。 一曲《长相思》弹罢,座下观众先是一阵静默,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 苏长空虽然不甚懂音律,也不知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但仍被这优美的旋律所打动。他也跟着大声叫好,其余公子哥见状,也都纷纷鼓掌喝彩。 \"公子以为这柳魁首如何?\"一个面相俊秀,但面色苍白的公子凑到苏长空耳边,贼兮兮地瞄了一眼柳如烟,小声问道。这人显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苏长空记得这人名叫史先会,正是今晚的东道主。史先会的父亲是州牧副使,而 郡牧年迈多病,早已呈递辞呈,而史先会的父亲是呼声最高的接班人选。只是这种事情,苏长空可不敢打包票,毕竟最终还是要看他父亲苏天雷的意思。 但是看史先会这么一副殷勤的样子,苏长空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好还的人情债了。 第7章 被人看不起了! 第七章 鄙视的后果! 锦绣楼内,觥筹交错,笑语盈盈。一众公子哥们听闻史先会的话,脸上纷纷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公子有福了!\"其他几个公子哥异口同声地恭维道,眼中闪烁着几分艳羡和调侃的光芒。 他们心知肚明,以苏长空的性子,恐怕柳如烟这朵娇艳的花儿很快就要被他采撷了。想到这里,他们眼中的艳羡之色更浓了几分。 苏长空听着众人的恭维,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虽然表面上装作害羞,但内心却激动得难以自已。二十年的童子鸡生涯即将结束,更何况对象还是如此倾城倾国的佳人,这让他如何能不兴奋? 就在这时,史先会突然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吼道:\"老鸨呢?死哪去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焦躁。为了讨好苏长空,他可是花了整整三千两银子。可这柳如烟竟然不识抬举,连个敬酒都不肯,这不是摆明了要拆他的台吗? 听到史先会的怒吼,老鸨如同一阵风般冲进了雅间。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边赔罪一边亲自给苏长空斟了一杯酒。\"闺女们,好好招待诸位爷!\"她朝着其他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史先会见状,脸色更加阴沉了。这柳如烟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连他童家的面子都不给?其他公子哥们也都面露不悦之色,显然对柳如烟的态度十分不满。 察觉到众人的怒意,老鸨的心不禁颤抖起来。这些可都是云州城的贵公子,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啊! 就在这时,慕容雪站了出来,主动向苏长空敬酒。\"公子,奴敬您一杯!\"她的声音柔媚动听,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无奈。若是她能成为锦绣楼的当家花魁,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趁着这个机会,老鸨赶紧溜出了雅间。她直奔柳如烟的闺房,软硬兼施,好说歹说,这才说动柳如烟出来敬酒。 柳如烟走进雅间时,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她身上。她不卑不亢地来到苏长空身边跪坐,亲自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这一幕看似恭敬,但苏长空却从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屑和鄙夷。 苏长空眉头微皱,心中颇为不悦。虽然柳如烟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真实态度。不过,他并未当场发作,而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挥手示意柳如烟可以离开了。 柳如烟面色平静地退出雅间,回到了楼下的舞台上。按照锦绣楼的规矩,接下来就是考验才子们的时刻。谁若能作出一首让柳如烟满意的诗词,就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一时间,整个大厅热闹非凡。无数自诩才高八斗的文人骚客开始绞尽脑汁,希望能用自己的才华打动柳如烟。然而,一首首诗词吟罢,柳如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显然对这些所谓的佳作并不满意。 苏长空站在雅间外的走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下的闹剧。恰在此时,他的目光与柳如烟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那双美目中的鄙夷之色更加浓郁了,这让苏长空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窜了上来。 \"这娘们到底什么毛病?\"苏长空心中暗骂,\"难不成我偷了她的亵衣,还是祸害了她妹妹不成?\" 强忍着怒气,苏长空的脑子飞速运转。既然这片大陆没有唐诗宋词,那自己背诵的那些诗词岂不是可以大显身手?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走进了雅间。 \"慕容姑娘,\"苏长空朝着慕容雪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地说道,\"本公子突发奇想,想要作诗一首献与慕容姑娘!\" 这话一出,整个锦绣楼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长空身上,有好奇,有疑惑,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神色。要知道,这位苏大少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可从未听说他有什么文采。 慕容雪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行礼道:\"奴家...谢公子!\"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显然没想到苏长空会有此雅兴。 苏长空不以为意,反而慢悠悠地摊开手中的描金折扇,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他装作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实则在暗中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苏长空满意地笑了。他收起折扇,倚着栏杆,朗声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首诗一出,整个锦绣楼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苏长空,仿佛见了鬼一般。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读书人,自然能品鉴出这首诗的不凡之处。这是纳兰性德的诗虽不及那些千古名句,诗中所表达的女子被男子伤害的那种哀伤,太适合在这风月之地吟诵了。 苏长空取巧选了这么一手诗,让锦绣楼的风尘女子们感同身受,赢得无数好感,而更让她们震惊的是,这个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苏大少,竟然能作出如此绝妙的诗句! \"好诗!好诗啊!\"史先会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叫好。虽然他对诗词一窍不通,但既然是苏大少所作,那自然是要捧场的。 \"确实是好诗!\"其他公子哥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整个雅间内掌声雷动。 就连楼下的柳如烟也不禁微微色变。她原本对苏长空充满鄙夷,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还有如此才华。一时间,她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对苏长空的看法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第8章 什么叫做惊艳! 苏长空刚刚吟诵完这首诗,整个锦绣楼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见了鬼一般。这位平日里只知吃喝玩乐的苏大少,竟然能作出如此绝妙的诗句! 苏长空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却不安分地在楼下众人脸上扫视,暗自欣赏着他们震惊的表情。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柳如烟轻声重复了两遍这几句诗,原本略显黯淡的美眸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水般流转到苏长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只是奴家以为这首诗意境如此哀伤,不知公子可愿再多赐教一二?\" 此前,楼下那些自诩才高八斗的文人骚客们都在绞尽脑汁地吟诗作赋,无非是歌颂柳如烟的倾城之貌。而苏长空这首诗可谓是横空出世,一鸣惊人。只是柳如烟心中难免存疑,实在无法相信这等绝世佳作会出自苏长空之手。 柳如烟觉得这首诗意境深远,却又不知是哪位大家所作。于是,她大着胆子问出此言,一来是真心想多听几句,二来也想借机打听一下这位隐世才子的下落,也好结识一番。 一直跪坐在案旁的慕容雪凤目中同样闪烁着异彩,俏脸上不知不觉间布满了羞赧的红晕,心中更是激动难抑。 事实上,慕容雪的想法与柳如烟如出一辙。她们都认为这首诗绝非等闲之作,但绝不可能出自苏长空之手。只是不知这等佳作的真正作者是谁,她也动了结识此人的心思。 然而,慕容雪却不似柳如烟那般直白。她深知直接道破可能会得罪苏公子,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柳如烟的话,苏长空的贴身奴仆黄灿顿时跳了出来,指着柳如烟的鼻子怒斥道。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敢当众打我家公子的脸,简直是活腻了! 史先会等其他几个公子哥也都面色阴沉,纷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苏长空。只要苏大少稍露端倪,他们就会立即指挥家奴将柳如烟狠狠教训一顿。 然而,苏长空却似乎浑然未觉周围的剑拔弩张。他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柳如烟,收起描金折扇,悠然道:\"柳小姐说得不错,这首诗确实还有下文。\" 柳如烟秀眉微蹙,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苏长空话中的玄机。苏长空称呼慕容雪为\"大家\",而称呼自己为\"小姐\",其中的深意,就连傻子都能听出几分。 \"小女子心直口快,冒犯了苏公子,还请公子海涵。\"柳如烟起身福礼,心中虽然依旧十分好奇这首诗的下阙,但此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得罪了苏大公子。即便是向来心高气傲如她,此刻也不得不放下身段,起身道歉。 \"柳小姐言重了。\"苏长空心中确实有些不快,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形象。 听到苏长空这么说,在场的人又都纷纷安静下来,屏息凝神,等待着下文。他们也都十分好奇,这首绝世佳作的下阙究竟会是怎样的惊艳之作。 苏长空微微一笑,描金折扇\"刷\"地一声展开,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这才缓缓开口道:\"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柳如烟和慕容雪更是美目如星,闪烁不已。虽然她们并不知晓骊山是何处,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欣赏这首诗的绝妙之处。 回过神来,柳如烟连忙唤来侍女,取来笔墨,将这首诗仔细记录下来。待到记录完毕,两位佳人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苏长空。她们隐隐觉得,苏长空能给她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苏长空见状,心中暗喜。他知道,凭借这首诗,自己在云州城的文人圈中必定会名声大噪。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扳回了一城,让那高傲的柳如烟也不得不对自己刮目相看。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诗词的余韵中时,苏长空又开口道:\"诸位谬赞了。这首拙作不过是信手拈来,算不得什么。若是诸位喜欢,在下还可以再献丑一首。\"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讶。难道苏大少还有更好的作品不成?就连一直保持高傲姿态的柳如烟,此刻也不禁竖起了耳朵,想要一听究竟。 苏长空微微一笑,描金折扇\"刷\"地一声展开,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这才缓缓开口道: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柳如烟和慕容雪更是美目如星,闪烁不已。虽然她们并不完全理解诗中所有典故,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欣赏这首诗的绝妙之处。 柳如烟更是睁大了美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长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她眼中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竟然能作出如此动人心魄的诗词。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公子才华横溢,如烟佩服之至。不知公子可愿意与如烟共饮一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如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雅间门口,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苏长空。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高傲的柳如烟竟然会主动邀请苏长空共饮。看来,这位苏大少的诗才,是真的折服了这位锦绣楼的当家花魁啊! 苏长空心中暗喜,脸上却故作谦逊道:\"能得柳姑娘青睐,是在下的荣幸。\"说着,他走向柳如烟,接过她手中的酒杯。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整个锦绣楼都沸腾了。众人纷纷举杯相庆,为苏长空的才华喝彩。 第9章 花魁不如丫鬟 锦绣楼内,觥筹交错,笑语盈盈。这群公子哥们依旧谈笑风生,却都在心中暗自揣测:苏长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撞到了头?不但没有变得愚钝,反而成了个才高八斗的大才子?这样的转变,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长空渐渐感到兴致阑珊。他暗自思忖,这古代的青楼,也不过如此,实在是乏善可陈。曾经想象中的风月场所,此刻看来竟如此平淡无奇。 正当他准备起身告辞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苏长空随口问道:\"这花魁竞选,可有什么规矩?\" 一家青楼的花魁,无疑是这家青楼的金字招牌,也是老鸨手中的摇钱树。比起一般的红袖添香,自然是天壤之别。这个位置,不仅意味着荣耀,更代表着无尽的财富和权力。 慕容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声解释道:\"其实,慕容也略通琴棋书画,舞姿也算得上优美。只是......\"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只是慕容的嗓音不似如烟姐姐那般甜美动听,略显沙哑。\" 苏长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他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不甚了解,每一分信息都显得弥足珍贵。 慕容雪缓缓道来:\"关于花魁之争,其实是我们这行当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青倌人都有向当家花魁挑战的资格。\" \"不过,\"她补充道,\"挑战者本身需要有相当雄厚的资本,还要有十足的自信。如此方有希望取胜。若是挑战失败,那就要背上一个不知廉耻的恶名,名声受损,光顾的恩客自然就会少很多。\" 听罢,苏长空不禁莞尔。他算是听明白了,所谓的花魁之争,无非是各个青楼老板借机敛财的手段罢了。这种噱头,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只是形式有所不同罢了。 这些人总喜欢搞这种噱头,以此来吸引众人的目光。当然,花魁之争的胜利者可以名利双收,即便是失败的一方,也能获得一个响亮的名头,无论是好是坏。在这个名声至关重要的时代,即便是恶名,有时也比默默无闻要强得多。 \"今年的花魁竞争大会定在五月下旬,\"慕容雪继续说道,\"届时,整个云州的才子名流,以及巨贾商人都会前来观赏。那场面,可谓是盛况空前。\" 苏长空摊开折扇,笑眯眯地看着慕容雪,说道:\"慕容姑娘国色天香,兰心蕙质,若是参加这花魁竞争,定然能够夺魁!\"他这番话,虽有几分奉承之意,却也不全是虚言。慕容雪的才艺,确实足以让她在这场竞争中占据优势。 \"公子太抬举奴家了!\"慕容雪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双眸却黯淡下来。这几日为此事一直闷闷不乐,没想到苏公子又提起这茬。她的心中,既有对花魁之位的渴望,又有对失败的恐惧。 苏长空仿佛没有察觉到慕容雪的低落情绪,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若是慕容姑娘有心,小生倒是有办法帮姑娘夺魁!\"这番话,让慕容雪的心猛地一跳。 慕容雪心中一喜,旋即又黯然神伤,勉强笑道:\"多谢苏公子美意,其实奴家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矛盾。她确实有心争夺花魁,只是担心苏长空会使用一些下作手段对付柳如烟。若事情败露,自己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的清白之名,比生命还要重要。 苏长空微笑不语,他看出了慕容雪言不由衷。想来是有所顾虑,只是不知她在担心什么。他决定再进一步,试探慕容雪的真实想法。 略作沉吟,苏长空循循善诱道:\"慕容姑娘其实色艺双绝,只不过这声音有些沙哑而已!\" 慕容雪尴尬一笑,并未作答。苏长空说得不错,她在其他方面确实不输柳如烟,偏偏声音沙哑,无法唱出悦耳动听的歌曲,这是她的致命弱点。这个缺陷,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苏长空点头,高深莫测地看着慕容雪,\"其实这并非什么大事,若是运用得当,慕容姑娘的这个缺点反倒会成为你出奇制胜的关键!\" 慕容雪心头怦怦直跳,苏长空这番话直击她的心坎。若真如苏公子所言,那她当真要感激不尽了。只是,她心中仍存疑虑,不知苏长空为何对自己如此有信心? 慕容雪虽然渴望参加花魁竞争,但同样担心苏长空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毁了她的清白。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的名声一旦毁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看出慕容雪的犹豫,苏长空了然于胸。他起身笑道:\"慕容姑娘尽管放心,苏某人不屑使用那些宵小手段!苏某能帮你堂堂正正地夺取花魁,当然了,苏某并非没有条件......只求姑娘能够为我弹奏一曲就好!\" 说着,苏长空就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下脚步,\"慕容姑娘不必马上回答,仔细想想再做决定!\" 目送苏长空等一群公子哥离开,雅间里只剩下仍旧呆坐原地的慕容雪。 \"堂堂正正......\"慕容雪反复咀嚼着这个词,面露狐疑之色。她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苏长空的承诺,但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期待着。 虽已暮春,夜晚的凉风依旧透着丝丝寒意。原本还有些面颊滚烫的苏长空,被这冷风这么一吹,顿时酒醒大半。 抬头望着头顶的皎洁明月,苏长空不禁猜想现在是什么时辰,大约是亥时末戌时初吧。夜色深沉,月光如水,给这座古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公子可算是回来了!\" 刚踏入院门,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淡雅的芳香袭来。苏长空抬眼望去,只见一位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俏丽丫鬟笑靥如花地迎上前来。月光下,她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映衬着粉色的裙裾,更添几分娇艳。 \"秋月,你回来了。\"苏长空温和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是他的贴身大丫鬟秋月,前几日归家省亲,今日午后方才归来。 秋月莲步轻移,来到苏长空身边,柔声道:\"公子,您可是醉了?让奴婢扶您进去吧。\"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细雨,轻柔中带着几分温暖。 苏长空微微颔首,由着秋月搀扶着向内院走去。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混合着秋月身上的淡淡体香,让苏长空不禁有些恍惚。 踏入内室,温暖的烛光驱散了夜的寒意。秋月轻车熟路地为苏长空宽衣解带,动作轻柔却又不失麻利。她的指尖偶尔不经意间触碰到苏长空的肌肤,引得他心头一阵微颤。 \"公子,热水已经备好,您是否想沐浴更衣?\"秋月低垂着眼帘,声音轻柔地问道。她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魅力。 苏长空点头应允,由秋月搀扶着步入浴室。热气氤氲中,他隐约瞥见秋月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顿时心猿意马,血脉贲张。 秋月早已换上一身薄如蝉翼的粉红轻纱,被水汽浸润后,纱衣紧贴玉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小心翼翼地为公子擦拭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与体贴。 苏长空闭目享受着秋月的服侍,鼻间萦绕着她身上淡雅的幽香。热水的温度与少女的体温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舒适与躁动。 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苏长空睁开眼,只见小梅正悄悄退出浴室,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与惊慌。 秋月察觉到公子的目光,轻声解释道:\"是小梅送来了干净的衣物。\"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显然也注意到了公子对小梅的关注。 苏长空微微点头,并未多言。他能感受到小梅对自己的畏惧,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同时,他也察觉到了秋月的微妙情绪变化,不禁在心中暗自叹息。 沐浴完毕,苏长空在秋月的服侍下穿上干爽的衣物。夜已深沉,但他却毫无睡意。方才在锦绣楼的经历,以及刚才与秋月、小梅的互动,都让他心绪难平。 \"秋月,\"苏长空轻声唤道,\"你觉得我...变了吗?\" 秋月微微一怔,随即柔声答道:\"公子近来确实有些不同。变得...更有深意了。\"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生怕说错什么。 苏长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夜风拂面而来。远处的锦绣楼仍然灯火通明,隐约可以听到丝竹管弦之声。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慕容雪那复杂的眼神,以及柳如烟高傲的面容。这场即将到来的魁首之争,究竟会掀起怎样的风浪?而他,又该如何在这纷繁复杂的局面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夜色渐深,星月交辉。苏长空静立窗前,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上。未来的道路如何,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秋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苏长空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站在门外,看着公子的背影,心中既欣喜又忐忑。这个焕然一新的公子,究竟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改变?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锦绣楼内外,无数心思暗自涌动。这场魁首之争,究竟会掀起怎样的风浪?而苏长空的真实意图,又是否如他所言那般光明磊落?一切尚未可知,唯有静待花开,方见分晓。 第10章 还是我的秋月好! 苏长空想了一会就懒得再去想了,百无聊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此时的秋月已在房内候着了。 苏长空扯下自己的外套,就往床上躺去,秋月娴熟的为他宽衣解带,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就坐在床边为他按摩。 秋月的手法娴熟,很快就让苏长空舒服得哼哼起来。 \"秋月,你这手艺是从哪学来的?\"苏长空好奇地问道。 秋月微微一笑,\"回少爷的话,这是大夫人教的。大夫人说,将来少爷成亲了,也要奴婢好好服侍少爷和少奶奶。\" 听到这话,苏长空心中一动。他翻身坐起,看着秋月那张精致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抚摸。 秋月脸色微红,但并未躲避,知道此时苏长空心中在想什么,就轻声说道:\"少爷,奴婢不敢擅自做主,需要大夫人的同意才行,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奴婢也有别的法子。\" 说罢,秋月俯下身去。 \"嘶...秋月,你这...\"苏长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秋月抬起头,嫣然一笑,\"少爷喜欢吗?这也是大夫人教的呢。\" 苏长空哭笑不得,心想这个便宜娘亲还真是了得。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很快就沉浸在秋月的温柔乡中。 \"秋月啊,你这手艺真是绝了。本公子日后定当善待于你。\" \"少爷莫要戏弄秋月。\"秋月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今日听闻公子将要娶亲,心中难免酸楚。 虽明白自己身份,但服侍少爷多年,难免心生情愫。若那少奶奶宽厚便罢,若是个醋坛子,公子再将她遗忘,往后日子怕是难熬。 \"秋月放心,本公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苏长空笑着抚摸秋月的秀发,满面春风。 苏长空此时也是真情流露,像秋月这般体贴温柔的丫鬟,他哪舍得亏待? 听苏长空如此说,秋月喜不自胜,梨花带雨的惹得苏长空连连赞叹。 次日清晨,苏长空醒来,怀中佳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一室幽香。 他起身穿衣,秋月笑吟吟地端来热水,伺候他梳洗。小梅又摆上各色佳肴供公子享用。 \"一同用膳如何?\"见秋月侍立一旁,正在啃鸡腿的苏长空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多谢少爷厚爱。\"秋月婉拒道,心中却暖意融融。至少少爷并未轻视于她。 作为丫鬟,她不能与主人同桌而食,除非公子纳她为妾。 苏长空也知这是封建礼教使然,不再勉强,只是苦笑着独自享用满桌佳肴。 吃饱喝足之后,苏长空走出房门,史先会等一群狐朋狗友早就等在了门外,看到苏大少出来,赶忙上前来问安。 \"公子今天想去哪?\"一个满脸横肉的锦衣公子哥笑嘻嘻的凑上前来。 \"公子,我前些天花五百两银子买了只会说话的鹦鹉,想要跟公子的玄凤鸟比比谁更聪明!\"史先会笑呵呵的走上前来怂恿道。 会说话的鹦鹉? 什么鬼? 正当苏长空疑惑的时候,早就有家奴捧着一个精美的鸟笼小跑着走了过来,苏长空凑近一看,果然是一只羽毛艳丽的鹦鹉! 还是五百两一只,这尼玛的鹦鹉也不值这个钱吧!一群败家子啊! 这古代也没有智能手机,更没有电脑,能够玩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匮乏啊! 苏长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 这苏府家大业大,且不论那些护院打手以及便宜老爹的亲兵卫队,但是这家奴丫鬟什么就有一百三十多人,而且府上还有铁匠,木匠什么的。 苏大少一声令下,那些木匠赶紧小跑着走了过来,随后按照苏大少的吩咐开始赶工。 不一会的功夫,几个精致的投壶和一堆细长的箭就做好了。 史先会等公子哥们第一次见识投壶,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苏大少。 苏长空拿起一支箭,神秘一笑,说道:\"这可是好玩意,我教你们怎么玩!\" 接下来,苏大少就先教这些狐朋狗友投壶的规则。虽然这些家伙文化水平很低,不过好在还有些基本的运动神经,再加上苏大少细心讲解,大半个时辰下来,也都学会了基本的投掷技巧。 随后进入比赛阶段,先无彩头地试玩了几轮,随后进入正式比赛环节。 当然了,纯玩投壶就没有意思了,不赌点银子还真对不起这帮子败家子! 仅仅比了三轮而已,苏大公子的面前就堆满了碎银子。只是他很快的就丧失了兴致。 这些家伙第一次玩投壶,基本上都是菜鸟级别,基本上每个人都投不中。不过很快的,这些家伙就摸到了门路,投掷也就更加准确了。 虽然这些家伙的技术提高了许多,可仍然时不时的失误,苏大少仍然通杀四方。 眼看着其他的狐朋狗友跃跃欲试的样子,苏大少很爽快的起身,把赢钱的机会留给了其他人。 苏长空看着眼前这群为银钱争得面红耳赤的纨绔子弟,不禁摇头苦笑。他吩咐家仆搬来一张舒适的躺椅,自顾自地躺了上去。秋月会意,立即上前为公子按摩放松,而小梅则捧着《晋律摘要》站在一旁,开始朗读。 有秋月在侧,又有这么多人在场,小梅不再如往常那般惶恐,读起律法来也轻松了许多。苏长空一边享受着秋月的妙手,一边静听律法条文,竟觉得颇为有趣。 正当他沉浸其中之际,管家老艮匆匆跑来,俯身在苏长空耳边低语:\"公子,锦绣楼的慕容姑娘求见。\" 苏长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坐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请慕容姑娘到客厅稍候,本公子随后就到。\" 慕容雪的到访并未让苏长空感到意外。他深谙魁首之位对一个花魁的诱惑有多大,这位锦绣楼的当家花魁此番造访,想必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此时的慕容雪正站在节度使府邸气派的大门前,纤纤玉手不自觉地揪着裙角,俏脸上尽是紧张之色。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她终于下定决心来此一试。 争夺魁首之位,是慕容雪心底最深处的渴望。虽然她并不确定苏公子是否真有本事相助,但这难得的机会,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 老艮笑眯眯地将忐忑不安的慕容雪引到了客厅。看着这位平日里高贵优雅的花魁此刻局促不安的模样,老艮心中暗自惊叹: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与此同时,在苏府后宅的西厢房内。 端坐在软榻上的林玉华柳眉紧蹙,面色阴沉。她刚刚得知儿子又在前院招待那些狐朋狗友,心中不免有些忧虑。虽然近日来苏长空的行为举止确实有了不小的改变,但她仍担心儿子会重蹈覆辙。 侍立在一旁的贴身婢女翠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生怕惊扰了心事重重的大夫人。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保持沉默,等待大夫人开口。 林玉华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翠儿,你去前院看看,那些公子哥们都在做些什么。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事情,立刻来报。\" \"是,大夫人。\"翠儿躬身应下,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林玉华望着翠儿离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她知道,作为人母,她不能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儿子。但作为当朝宰相之女,节度使夫人,她更清楚一个年轻子弟在这乱世中若是不能很好地把持自己,会给整个家族带来怎样的灾难。 第11章 写诗还是抄诗? 林玉华面前跪着一名惶恐不安的下人,他低头俯首,唯恐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会惹恼主母,招致雷霆之怒。 林玉华膝下只有一女,早已出阁。而苏长空是六房所出,是苏家独苗。大夫人对他毫无芥蒂,视同己出,宠爱有加。 身为人母,林玉华自然对苏长空格外关切。苏长空在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线。 昨夜苏长空在锦绣楼即兴吟诗,林玉华已有耳闻。她深知这孩子的底细,故而对这首诗的来源心存疑虑。 她推测这首诗多半是他重金聘请某位文人所作,无非是为了讨好锦绣楼的那些歌姬舞女。这种伎俩,他以前就屡试不爽。 林玉华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苏长空在云州城内游手好闲,甚至调戏良家,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想要踏入苏家的门槛,起码得门第清白。像慕容雪这样的花魁,休想成为苏家的儿媳! \"苏十八,你去探探大少爷和那位花魁在做什么。\"权衡再三,林玉华还是打消了亲自前往的念头,吩咐苏十八去打探。 那个跪在林玉华面前的下人连忙应声,转身离去。这种差事实在是叫人左右为难!若被少爷撞破,定会遭受责罚。可若违抗大夫人,恐怕小命难保。 唉,为人仆从,真是进退维谷! \"翠儿,去把秋月请来。\"待苏十八离开后,林玉华又吩咐翠儿去传唤秋月。 话说回来,秋月曾是林玉华的贴身丫鬟,机敏灵巧,身手不凡。林玉华这才放心让她侍奉苏长空。林玉华有意让秋月成为长空的侍妾,也算是酬谢秋月多年来的忠心耿耿。 秋月正在修炼一门秘法,处于关键阶段,必须保持贞洁之身。因此,若无林玉华的首肯,秋月决不敢与苏长空越矩。 林玉华心知肚明,长空在某些方面确实放浪形骸。有如花似玉的秋月在侧,这小子定然把持不住。 幸而秋月所修炼的秘法中记载了许多取悦男子的妙招,秋月早年跟随自己时曾学得一二,这才能勉强保全清白。 然而,这种权宜之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长空已经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是时候为他娶一房正妻了,好让他收敛心性,别再在外胡作非为。 至于秋月,林玉华另有安排。得催促她加紧修炼,早日突破瓶颈,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长空的侍妾。 翠儿尚未归来,苏十八已匆匆赶回,低声禀报。听罢苏十八的汇报,林玉华眉头微蹙,面露疑惑。 若苏家想要捧谁做花魁,不过是举手之劳。可长空却要帮这个慕容雪光明正大地赢得花魁之位!这是唱的哪一出? 林玉华沉吟片刻,不禁莞尔。以她对长空的了解,这小子所谓的光明正大,无非就是挥金如土,再找个才子提前写几首词曲,最后交给慕容雪演绎罢了。 唉,这孩子何时才能让人省心? \"夫人,少爷似乎真的有了长进!\"秋月捧着两本书籍,笑吟吟地走到林玉华面前。 自从少爷那次落马险些丧命,谁知不仅大难不死,性情还判若两人,竟然开始勤学苦读起来。 虽然少爷阅读的并非科举典籍,但这已是难得的进步。 \"长空...他没出什么岔子吧?\"林玉华面露忧色。众所周知,这位苏大少向来厌恶读书,可自从那次意外之后,竟主动翻阅书籍,着实令人费解。 \"夫人请看。\"秋月将书递上,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林玉华接过书册,随手翻开《晋律摘要》,只见书中遍布奇怪符号,不由得皱眉。她疑惑地看向秋月,后者示意她再看看另一本。 翻阅《诸子要学》片刻,林玉华恍然大悟。这些符号巧妙地划分了文句,使人能轻松理解文意。 合上书本,林玉华急步走出大厅,秋月等人紧随其后。 刚到苏长空所在的院落,一阵悦耳的琴声飘来,伴随着清亮的歌声: \"春江花月夜,风暖鸟声碎。\" 林玉华驻足聆听,不禁想起了往事。十八岁那年,她与密友争执,一时气愤独自夜游江畔。危急时刻,一位翩翩公子挺身而出,不仅化解了危机,还用琴声抚平了她的怒气。 那位少年,正是如今的云州节度使苏天雷。 琴声突然变调,音调拔高,节奏急促,仿佛置身惊涛骇浪。琴声婉转动人,旋律新奇,令人浮想联翩。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最后两句诗,宛如一缕清风,拂去了听者心中的郁结。歌声戛然而止,琴声却愈发婉转。在最动人处,歌者反复吟唱\"江枫渔火对愁眠\",这才渐渐平息。 林玉华听得如痴如醉,暗自惊叹:这词曲如此精妙,难道真是长空所作?若真如此,这孩子可真是脱胎换骨了! 她轻轻推开院门,只见苏长空正襟危坐,一名貌美女子手抚琴弦,而慕容雪则立于一旁,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长空,\"林玉华轻唤一声,\"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才华。\" 苏长空闻声回首,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娘亲谬赞了。不过是偶有所得,献丑罢了。\" 林玉华打量着儿子,心中既欣慰又困惑。这般举止谈吐,哪还有往日纨绔子弟的影子?难道那次意外真的改变了他? 她暗自决定,要好好观察这个\"新生\"的儿子,看看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12章 肯定要有奇遇! 这首曲子仿佛有魔力,林玉华她回到了年轻时驰骋塞外、快意恩仇的岁月。丹唇微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既怀念又幸福的笑意。 林玉转头向身旁的秋月低语几句,随即款步离去,裙裾曳地,带起一阵幽香。 阁楼中抚琴的年轻女子缓缓收回玉指,轻抚琴弦,幽幽感叹:\"此诗,当真绝佳。\" 这位女子名唤熙雯,乃是苏府豢养的歌姬。在这等人家,歌姬的地位甚至不如秋月这样的大丫鬟。她们存在的意义,不过是取悦主人罢了。若是主人高兴,随手将她们赠予他人也不足为奇。 \"熙雯姑娘过誉了。\"苏长空拱手回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对于熙雯这样的歌姬,苏长空心中并无轻视之意,反倒怀着几分敬意和同情。在这个时代,歌姬舞姬无疑是社会最底层的存在。无人在意她们的生死,对那些世家大族而言,她们不过是一件会说话的玩物罢了。 \"公子才高八斗,双妍佩服至极,请受小女子一拜。\"方才沉浸在诗词意境中的慕容雪这才回过神来,玉面微红,起身盈盈一拜。 苏公子的这首诗意境深远,气势磅礴,不仅打消了她先前的疑虑,更是让她信心倍增。慕容雪暗自盘算,凭借此曲,定能在花魁之争中一举夺魁,成为锦绣楼的当家花魁。 \"慕容姑娘言重了。\"苏长空谦逊地回礼,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润如玉的笑容。 他之所以愿意相助,一来是想借此机会改变自己纨绔子弟的形象,二来也是想给柳如烟一个小小的教训。 \"少爷,\"熙雯轻声细语地问道,\"为何奴家从未听闻这首诗呢?\"她趁着少爷心情愉悦,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几日少爷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客气起来,这让熙雯心中既惊讶又困惑。但她深谙自己的身份,所以言语间格外谨慎。 苏长空注意到慕容雪眼中同样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心中暗自一笑。他故作惭愧状,拱手道:\"实不相瞒,这首诗乃是在下前几日心血来潮所作。拙作不堪,让二位见笑了。\" 此言一出,两位佳人俱是一惊,美目圆睁,满脸不可思议。这首诗堪称千古绝唱,怎可说是拙作?然而,她们又如何能相信,这等佳作竟出自平日里只知吃喝玩乐的苏大少之手? 见两位美人脸上狐疑之色愈发浓重,苏长空心中早有计较。他幽幽一叹,踱步至窗前,推开窗扉,凝望着院中光秃秃的梅枝,缓缓道来:\"说来惭愧,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这宛如一场梦啊!\" 于是,苏大少娓娓道来,将他精心编织的故事娓娓道来。 据苏长空所言,那日他落马昏迷之际,脑中一片混沌。恍惚间,他竟感觉自己飘然升空,来到了一处仙境。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 那位老者和蔼可亲,向他招手示意,随后传授了他许多玄妙知识。待到苏长空幡然醒转,这一切恍如梦中。 \"二位可觉得此事荒诞不经?\"苏长空轻笑一声,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实话,若非亲身经历,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慕容雪与熙雯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惊奇之色。 若苏大少所言属实,那么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 慕容雪怔怔出神许久,这才回过神来。她美目流转,暗含情愫地打量着苏长空。 此刻的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素来臭名昭着的苏公子,似乎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堪。至少从外表看来,他生得一表人才,正是那种令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都为之倾心的翩翩公子。 更令人心醉的是,他此刻流露出的那抹忧郁气质,竟让慕容雪不由自主地心生倾慕之意。 慕容雪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觉得眼前的苏长空格外迷人。 若非苏公子先前名声狼藉,恐怕早已有无数女子对他芳心暗许了吧。 想到这里,慕容雪不禁怔住了。随即,她感到双颊发烫,芳心剧烈跳动,连忙低头避开了苏长空投来的目光。 此时此刻,在书房门外,秋月和小梅两个丫鬟正悄悄地趴在门缝处,窥探着里面的情形。 方才少爷与慕容雪等人的对话,她们听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少爷倚窗而立讲述那个神奇故事时的表情,她们也都看在眼里。 小梅和慕容雪一样,满脸惊讶,目瞪口呆。而秋月则是掩嘴轻笑,美目中闪烁着柔情蜜意。 自从被大夫人派来服侍公子的那一刻起,秋月就已经认命了。如今她也看开了,知道自己终究要成为少爷的一名侍妾。至于将来少奶奶会不会给她穿小鞋,她倒是不太担心,毕竟还有大夫人给她撑腰呢。 秋月正值妙龄,同样是一个对爱情怀有无限憧憬的女子。既然命中注定要嫁给少爷,那么少爷越是出息,她这个做侍妾的不也跟着有面子吗? \"秋月姐,你这是要去哪儿?\"看到秋月姐喜滋滋地转身离开,一头雾水的小梅忍不住问道。 秋月嫣然一笑,葱白玉指轻点小梅的额头,\"自然是要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大夫人和老爷啊!\" 说罢,秋月便转身小跑着离开了。公子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欣喜若狂,想来大夫人和老爷得知此事,定会更加欣慰吧! 望着秋月姐渐行渐远的背影,小梅轻叹一声。若公子当真能够改过自新,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对于这种事,小梅心中仍存疑虑,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谁又能保证这不是苏大少耍的又一场把戏呢? 就在秋月匆匆赶往林玉华处禀报喜讯的同时,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微妙起来。 慕容雪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悸动,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苏长空,柔声问道:\"公子,您真的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光明正大地争取花魁之位吗?\" 苏长空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慕容姑娘尽管放心。在下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全力相助。只要姑娘按我所教,认真演绎这首诗,花魁之位必定非你莫属。\" 听到这番承诺,慕容雪心中大定,眼中闪烁着感激和崇拜的光芒。她盈盈一拜,声音轻柔如梦呓:\"多谢公子厚爱,慕容雪必当竭尽全力,不负公子期望。\" 熙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她既为慕容雪感到高兴,又不免有些羡慕。毕竟,像她这样的歌姬,又怎能奢望得到如此青睐呢? 苏长空似乎察觉到了熙雯的心思,转头对她温和一笑:\"熙雯的琴艺超群,待会儿还要请你多多指教慕容姑娘呢。\" 熙雯闻言一愣,随即欣喜地应道:\"少爷言重了,熙雯定当尽力而为。\" 就这样,在苏长空的指导下,慕容雪和熙雯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排练。慕容雪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再配上熙雯那出神入化的琴艺,竟是天作之合。 苏长空站在一旁,看着两位佳人忘我地沉浸在音乐之中,心中不禁暗自得意。他知道,只要这首词曲一经传唱,必定会在整个云州城引起轰动。到那时,他苏长空的才名也将不胫而走。 第13章 太有才了怎么办? 苏府书房内,方卸官袍的苏天雷正凝神研读《晋律摘要》,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困惑的光芒。 初时,他对书中那些奇异符号颇感不解,但细细品读后,顿觉醍醐灌顶,不由得暗自称奇。这些符号虽算不得惊世之举,却能大大便利天下读书人。这小巧思实在妙不可言! 然而,苏天雷心中疑窦丛生,这别出心裁的符号当真出自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儿子之手? \"夫人,此事......\"苏天雷抬眼望向林玉华,面露苦笑。自家儿子秉性如何,他这个为父的再清楚不过。难道夫人因思子心切,竟至产生幻觉? \"长空做的那几首诗......想必老爷也有所耳闻吧?\"林玉华语带迟疑,神色间透着几分不确定。 说来惭愧,对此事林玉华自己也颇感困惑。长空的变化来得如此突然,令人一时难以置信。 事实上,就在苏长空吟诗作赋的当晚,那首诗便在云州城中传颂开来。林玉华视长空如己出,自然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留心。 暗地里,老艮已经禀明,这首诗确为少爷即兴所作,绝非假手他人! 前些时日,长空因坠马伤及头部,卧床调养十余日,她和其他几位姨娘日夜守护,根本无从与外界接触。况且,这诗堪称千古绝唱,如此才华横溢之人,岂会甘为他人作嫁衣裳? 苏天雷不禁低声吟诵一遍,继而捋须微笑道:\"此诗辞藻华美,意境深远,读之如沐春风,令人心旷神怡!确是难得的佳作啊!\" 苏天雷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自己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竟能创作出如此精妙绝伦的佳作! \"老爷,还有一首呢!\"林玉华莞尔一笑,随即轻声吟诵起苏长空新作的那首诗。 当苏天雷听到\"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这两句时,禁不住拍案叫绝,连声赞叹。 待平复心绪,苏天雷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轻咳两声,看向夫人问道:\"夫人啊,这首诗也是绝佳之作,不知出自何人妙手?\" 林玉华掩嘴轻笑,\"老爷难道还猜不到吗?\" 苏天雷怔住了。难道夫人的意思是......这诗也是长空所作?天啊!长空何时竟变得如此才华横溢了? 正当苏天雷目瞪口呆之际,秋月喜不自胜地跑进来,将苏长空先前讲述的\"神仙奇遇\"娓娓道来。 听罢秋月的叙述,苏天雷和林玉华面面相觑,皆露出惊诧和困惑之色。 难道真的是神仙眷顾? \"老爷,或许真的是神明垂青呢!\"林玉华犹豫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若当真如秋月所言,这故事未免太过离奇!可转念一想,这不正好解释了长空为何突然判若两人吗? 苏天雷摇了摇头,打断了夫人的话,转而望向秋月,\"你且将长空近来的言行举止细细道来。\" 秋月应声,觑了眼大夫人,得到后者的默许后,这才将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老爷。 听罢秋月的叙述,苏天雷不禁捋着颌下胡须,沉吟片刻,方才说道:\"若当真如此,那可就是长空的天大机缘了!\" \"一定是永恒天显灵!\"林玉华激动得俏脸绯红,转身朝东方跪拜,连连叩首,\"感谢永恒天庇佑!\" 见状,翠儿和秋月也慌忙跟着跪下。定是永恒天垂怜苏家,才有仙人点化长空,自然要虔诚感恩。 苏天雷含笑起身,踱步至窗前,推窗远眺长空所居的小院,捋须颔首。长空浑浑噩噩多年,没想到竟得仙人相助,苏家中兴可期啊!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苏长空自己是深信不疑了。即便有人将信将疑,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再斟酌一个更加令人信服的说辞。否则,如何解释自己突然间才华横溢、判若两人? \"多谢苏公子慷慨相助,双妍感激不尽。\"慕容雪再次盈盈一拜,俏脸上神色复杂。虽然对苏公子先前讲述的奇遇仍有几分疑虑,但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已有了微妙的变化。 苏长空连忙还礼,依旧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态度,面带温和笑意。这番儒雅从容的风度不禁令慕容雪心神摇曳,玉颊悄然浮现一抹红晕。 熙雯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百感交集。作为过来人,她敏锐地察觉到公子性情的转变已让慕容雪芳心暗许。只是,慕容雪出身青楼,身份卑微,要想攀上苏家这棵大树,恐怕是痴人说梦。 再三道谢后,慕容雪告辞离去。出乎意料的是,苏长空亲自相送出府。这般举动令慕容雪惊讶不已。眼前这位彬彬有礼、才华横溢的翩翩公子,与传言中那个粗鄙无礼的浪荡子简直判若两人。 回到锦绣楼后,慕容雪独自闭门沉思。她倚窗而立,目光遥望苏府方向,细细品味着今日的种种奇遇。 不多时,一阵轻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门外传来柳如烟那熟悉的婉转声音:\"雪儿妹妹,可在房中?\" 慕容雪回过神来,起身开门迎客。待柳如烟入内,她笑着问道:\"如烟姐姐今日怎得有闲暇来妹妹这儿话家常?\" 柳如烟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妹妹方才是否去了苏府?\" 慕容雪虽不明就里,却还是如实点头。 柳如烟闻言,眉头紧蹙,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妹妹此举实在太过冒险了。那苏公子在云州城中可是臭名昭着的纨绔子弟,妹妹贸然前往,岂不是自投虎口?\" 慕容雪听罢,不禁莞尔一笑:\"如烟姐姐多虑了。今日所见的苏公子,与传闻中判若两人。他不仅风度翩翩,更是才华横溢。这诗就是出自他手。\" 柳如烟闻言一愣,随即露出不信之色:\"妹妹莫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那苏长空向来善于伪装,恐怕是另有所图。\" 慕容雪摇头道:\"姐姐有所不知,苏公子近来确实大有改观。他不仅为我作了诗,还答应助我争夺花魁之位。\" 柳如烟听罢,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妹妹既然已有主意,姐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务必要多加小心,莫要被人利用了去。\" 慕容雪点头应承,心中却暗自思忖:莫非如烟姐姐是在嫉妒自己得到了苏公子的青睐?想到这里,她嘴角不禁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 柳如烟见状,心中更添几分忧虑。她深知苏长空的为人,生怕慕容雪会重蹈自己的覆辙。但眼下劝说显然无用,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慕容雪能够平安无事。 第14章 终于告别过去! 苏长空许诺相助慕容雪争夺魁首之事,柳如烟早已知晓。今日慕容雪造访苏府,如何不让柳如烟忧心忡忡? 若只是公平较量,柳如烟自信能守住桂冠。然而她深恐苏大少暗中施计!再者,虽与慕容雪算不得闺中密友,她也不忍眼见对方误入歧途,贻误终身! \"多谢如烟姐姐挂怀!\"慕容雪浅笑道,斟酌片刻后续道:\"其实苏公子并非外界所传那般......\" 坦白说,此刻慕容雪对苏大少仍无十足把握,为其辩护时难免底气不足。只是凭女子直觉,她相信苏公子先前所言并非虚言。 \"妹妹切莫被那苏大少的甜言蜜语迷惑了心智!\"见慕容雪执迷不悟,柳如烟心急如焚,语气不觉加重,面露忧色。 \"姐姐好意,雪儿心领了。\"慕容雪仍是不为所动,淡然一笑,\"此事就不劳姐姐费心。半月后,妹妹将向姐姐发起挑战,还请姐姐恕妹妹冒昧。\" 对于苏长空为自己做的这首诗再谱成曲子,慕容雪信心满满,仿佛量身定制。她坚信凭此曲定能摘得花魁桂冠。 \"唉,既如此,姐姐也就不多言了。\"柳如烟起身,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苏大少方才送别慕容雪,翠儿就笑吟吟地迎上前来,传话说夫人唤他过府。 \"翠儿姐,瞧你笑得神秘,莫非有什么喜事?\"苏长空见翠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好奇询问。 \"少爷何必多问,去了便知。\" 苏长空跟随翠儿来到林玉华所在的院落。刚踏入客厅,他就看到几位姨娘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有的在绣花,有的在闲聊,显得兴致缺缺。 苏长空作揖行礼,\"大娘好!二娘好......\" 给大娘以及其他九位姨娘问安之后,苏长空注意到她们无所事事的样子,灵机一动,说道:\"各位娘亲看起来有些闷,不如让孩儿给您们找点乐子如何?\" \"哦?长空有什么好主意?\"林玉华饶有兴趣地问道。 苏长空微笑道:\"孩儿最近得知一种新的消遣方式,名叫''麻将''。不如让下人去做几副,孩儿教您们玩玩?\" 姨娘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点头赞同。苏长空立即吩咐下人去找木匠,按照他的指示快速制作几副麻将。 不多时,崭新的麻将牌就送到了客厅。苏长空将姨娘们分成几组,开始耐心讲解规则。 \"这麻将共有一百三十六张牌......\"苏长空详细解释着每种牌的名称和作用,以及基本的胡牌规则。 姨娘们虽然第一次接触,但都很聪明,很快就大致掌握了玩法。苏长空又教她们几种常见的玩法,如川麻、广东麻将等。 \"来,我们试着玩几局。\"苏长空说着,帮助姨娘们开始了第一局游戏。 起初,姨娘们还有些生疏,时不时要问苏长空这样可以胡牌吗,那样算不算杠。但没过多久,她们就玩得不亦乐乎,笑声不断。 林玉华见状,欣慰地说:\"长空,你这麻将当真有趣。难怪你这些日子总往锦绣楼跑,原来是在那儿学了这么个好玩意儿。\" 苏长空笑而不语,心想这下可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眼看姨娘们玩得兴起,甚至开始小赌几两银子,苏长空觉得差不多该告退了。但林玉华却留他用晚饭,其他姨娘也纷纷附和。 苏长空与秋月回到小院,小梅已备好热水。服侍公子沐浴自然由秋月代劳。 沐浴后,苏长空躺在床上,闭目享受秋月的服侍。 \"可有心事?\"察觉秋月不似往常,苏大少忍不住睁眼看向面色异样的秋月,轻声问道。 \"公子,今晚......奴可以侍寝。\"秋月俏脸绯红,羞怯地低语。 苏长空闻言大喜,什么也都不顾了,一把就拉过了秋月。 次日清晨,苏大少感到四肢酸软,想必是夜间运动过于激烈。 终于告别童子之身,快哉!只是这副皮囊却不堪重负,看来必须加强锻炼,否则难以应付未来的征战。 苏大少方才起身,秋月就端着热水笑吟吟地进来,侍奉梳洗。 多年服侍,秋月早已褪去羞涩,举止亲昵宛如多年夫妻。 \"秋月,来亲近亲近。\"苏大少笑着将秋月揽入怀中,双手不安分地游走。 对这个体贴入微的丫鬟,苏大少自是格外喜爱。 \"公子,这可是大白天啊。\"秋月象征性地推拒,却也任由苏大少亲昵片刻,这才强撑酸软服侍梳洗用膳。 用罢早膳,苏大少擦拭嘴角,\"秋月,随我出去走走。\" 第15章 怎么给女人花钱? 秋月闻言一怔,随即喜不自禁,玉颊因兴奋泛起红晕。作为苏府的丫鬟,她常年困于府中,鲜少有机会踏出门槛。正值芳华的秋月,对外界的繁华自然充满向往。公子愿意带她出府游玩,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临行前,苏大少特意让秋月为自己乔装,化作一个蓄着三缕胡须的中年男子,而秋月则换上男装,扮作一个机灵的小书童。两人从苏府后门悄然而出,黄灿等一众家仆则谨慎地尾随在十几丈开外。 街市上人潮涌动,两旁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苏大少一边摇着描金折扇,一边兴致盎然地四处张望。不得不说,这个便宜老爹治理一方还是颇有手腕,云州百姓安居乐业,并无因暴政而动荡之象。 两人难得出游,对市井百态自然好奇,东张西望,无所不看,丝毫不觉疲惫。苏大少瞥见身旁兴致勃勃的秋月,不禁莞尔。看来古今女子都相差无几,对美食、胭脂水粉和首饰都有与生俱来的喜爱。 察觉秋月的目光总在街边的首饰铺上流连,苏大少会意一笑,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金银铺子,抬脚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可有什么中意的?\"掌柜笑眯眯地迎上前来。 苏大少瞥见秋月的目光停留在一对翠玉镯子上,便指着那对镯子道:\"把这个拿来看看。\" 掌柜连忙取出镯子,恭敬地递给苏大少。苏大少接过后,转身对秋月说:\"来,试试看。\" 秋月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戴上镯子。翠玉的温润光泽衬得她的皓腕更加白皙。 \"很衬你。\"苏大少笑道,\"喜欢吗?\" 秋月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欢喜,却又有些不安:\"公子,这...这太贵重了...\" 苏大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喜欢就好。掌柜的,这对镯子我要了。再给我看看其他的。\" 接下来,苏大少又挑选了一支金钗、一串珍珠项链和几枚宝石戒指。每一件首饰,他都让秋月试戴,看她欢喜的模样,他心里也跟着高兴。 \"公子,这...这真的太多了...\"秋月看着摆在柜台上的首饰,心中既喜悦又忐忑。 苏大少笑道:\"傻丫头,你是我的人,给你买些首饰是应该的。\"说着,他又对掌柜道:\"都包起来吧。对了,再给我拿一套头面来。\" 掌柜惊喜地应声,很快取来一套精美的头面。苏大少看也不看,直接吩咐一并包起来。 结账时,掌柜恭敬地报出价格:\"共计四百二十两银子,苏公子有本店的折扣,给小人三百两就行。\" 苏大少没想到自己还是vip,毫不犹豫地掏出银票,递给掌柜。秋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笔钱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几年的开销了。 离开金银铺子时,秋月的眼眶已经红了。她紧紧跟在苏大少身后,心中翻涌着无数感激和爱慕的情绪。 \"公子...\"秋月哽咽着开口。 苏大少回过头,看到秋月泪眼婆娑的样子,有些慌了:\"怎么了?不喜欢吗?\" 秋月连忙摇头:\"不...不是的。秋月只是...只是太感动了。公子对秋月这样好,秋月...秋月...\"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苏大少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哭什么。以后还有更好的呢。\" 秋月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她在心中暗自发誓,此生必将全心全意地侍奉公子,绝不辜负公子的厚爱。 突然,苏大少想起了小梅。这丫头虽对自己心存戒备,但终究是要收入房中的,不如趁此机会慢慢化解她的偏见。 于是,苏大少又挑选了一套精美的头面,又花去百余两银子。这笔钱足够一个寻常家庭十年花销,但苏大少并不在意。 随后,苏大少又带秋月去了一家布庄,为她添置了几匹上好的绸缎。出了布庄,苏大少便牵起秋月柔软的小手继续闲逛。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亲昵,令秋月羞赧不已,想要挣脱却被握得更紧,无奈之下只得任其牵引。 秋月不敢迎接路人诧异的目光,只低着头,如同牵线木偶般跟随苏大少。虽面颊滚烫,心跳加速,但内心却是甜蜜的。这种感觉很好,她并不讨厌。 逛了大半个时辰,苏大少感到些许疲惫。\"不如去前面酒楼用些点心?\"苏大少随意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心中暗自叫苦。这副身子骨实在孱弱,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看来必须加强锻炼了。 \"好。\"秋月想都未想就应了下来。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就好。 进了酒楼,苏大少径直上了二楼,选了靠窗的雅座坐下,感受着习习凉风。此时酒楼客人不多,只有几桌客人低声交谈,楼下大堂里还有个小姑娘在抚琴。 \"站着作甚?坐下歇息。\"见秋月站在一旁,苏大少不禁莞尔,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秋月愣了一下,继而俏脸微红,轻声应了,这才坐下。突然,她又感到鼻头发酸,仿佛有什么要从眼中涌出。她深感公子对她的关怀发自真心,像她这般卑微的丫鬟能得公子垂青,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没事吧?\"见秋月眼眶泛红,苏大少不明就里,轻声问道。 \"没......没事。\"秋月连忙摆手,强挤出一抹微笑,趁机揩去眼角的泪水。她知道,这一天将永远铭刻在她的记忆中,成为她最珍贵的回忆。 第16章 死了一个狗腿子!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云州城的街道上,给这座繁华的城市蒙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苏长空和秋月正坐在酒楼二楼,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了街道的宁静,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这平和的氛围。苏长空眉头一皱,下意识地趴在窗台上往下望去。 只见茶馆楼下的一条幽深小胡同里,老艮正带着几个家奴拦住了两个年轻女子的去路。这两个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其中一个穿着华贵,举止优雅,显然是某个富商或大家族的千金;另一个衣着朴素,小心翼翼地跟在千金小姐身后,应该是丫鬟。 老艮一脸猥琐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说道:\"这位小娘子,我家公子请你去喝酒。\" 另一个家奴立即接茬:\"嘿嘿,我家公子的酒可好喝了。\" 说着,老艮等一帮恶奴就要去拉那小娘子的手。 小娘子吓得花容失色,一边躲开自己的手,一边尖叫道:\"救命啊!有人调戏良家妇女啊!\" 苏长空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他心中暗骂:这帮王八蛋简直是在往老子脸上抹黑!难怪自己的名声如此糟糕! 他很想将桌上的茶壶直接砸在老艮的脑袋上,但转念一想,还是放下了茶壶。这些家伙虽然可恶,但毕竟是为了讨好自己。看在他们忠心一片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不过,苏长空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必须把这帮人全都换掉! 就在这时,老艮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头望向茶楼二楼。看到苏长空后,他露出了一个更加猥琐的笑容,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老艮原本只是苏府的一个护院,武功还算不错,而且忠心耿耿,这才被苏天雷派到苏长空身边,负责贴身保护。比起武功,老艮更擅长溜须拍马。他非常了解苏长空的品性,经常帮苏长空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因而极得苏长空的宠信,后来被提拔成为一名苏府的管事。 只可惜,这一次老艮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现在的苏长空可不喜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看到苏长空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老艮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公子不喜欢这个调调了? 就在老艮晃神的瞬间,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破空声。老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闪身躲避。 然而,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伴随着\"噗\"的一声脆响,老艮感觉到后脖颈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却满手鲜血。他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直到老艮的尸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终于有人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快来人啊!杀人啦!\"一名苏府的家奴吓得面如土色,下意识地大喊一声,转身就跑。 他这么一喊,街上的行人也都纷纷四散逃命。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大街陷入一片混乱,鸡飞狗跳。 正趴在窗台上的苏长空自然也看清了下面发生的一幕。这突如其来的血案吓了他一大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巴。 \"别探头!凶手就在对面!\"秋月一把将苏长空拽了回来,挡在了苏长空的身前。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双凤眸闪烁着慑人的精芒,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酒楼。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有人要杀老艮?\"回过神来的苏长空扫了一眼四周,发觉其他的茶客纷纷逃跑,并没有什么刺客冲进来,这才稍微安心。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对面酒楼内有一个嫉恶如仇的侠客,恰好看到了老艮当街调戏良家,愤怒之下,丢出怀中匕首扎死了老艮。 苏长空想起那把扎在老艮后脖颈上的匕首,又看了看对面的酒楼,不禁打了个寒颤。对面的酒楼距离老艮至少有五十米远,那位侠客该有多大的腕力才能一击毙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一片冰凉。幸好自己出门前化了妆,否则那把匕首很有可能就扎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苏长空暗自下定决心,为了自己的小命,一定得找便宜老爹要几个高手当保镖!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十几名捕快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现场。案发现场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胆大的老百姓远远地站在巷口,指着老艮的尸首小声议论着。 其余的苏府家奴早在老艮身死的时候就窜进了茶馆,也不知是想要保护苏长空,还是因为被吓破了胆。直到这些捕快到来,这些家奴才东张西望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走出茶馆。 \"你们分头去搜!\"面色凝重的张铺头下达了指令后就上前查验尸体,浓密的眉毛皱成了川字型。 他已经认出来了,死者就是节度使府邸的老艮,苏大少的贴身小跟班。这下子麻烦大了! 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张铺头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对面的逍遥酒楼上。他旋即大喝道:\"包围逍遥酒楼,任何人都不准放走!\" 看着楼下正在忙活的张铺头等人,苏长空轻抚下巴,点了点头。这个张铺头倒是精明干练,只是看一眼就能确定凶手是在对面的酒楼。只不过现在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凶手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 想了想,苏长空决定留下来,然后吩咐两名家奴去打探情况。很快,那两个家奴就回来了。 张铺头询问了酒楼的掌柜和跑堂的伙计,马上就将凶手锁定为两男两女。他们其中一人丢出匕首扎死老艮之后就从酒楼上跳了下去逃走了。 根据店伙计的描述,其中一个大汉的特征很好辨认:是个络腮胡子,左边的唇角还有一颗大黑痣,而且块头很大,足有一米九的样子。 张铺头将情况通禀给了知府大人。在得知死者乃是节度使府邸的一名管事之后,知府吓了一跳,赶忙找来画师画出了那名络腮胡子大汉的肖像,发往云州所有衙署,全省通缉。 \"这个张铺头倒是很能干!有点意思!\"苏长空轻抚下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着楼下忙碌的景象,苏长空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疑问:这次刺杀究竟是针对老艮个人,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是后者,那么背后的主使者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苏长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转头看向秋月,低声说道:\"看来我们得加强防备了。回去后,我要和父亲好好谈谈,重新安排一下我的护卫。\" 秋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知道,随着苏长空地位的提升,这样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作为贴身丫鬟,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保护好少爷的安全。 就在这时,楼下又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张铺头正在组织人手封锁整个街区,准备挨家挨户地搜查。苏长空知道,这个案子恐怕一时半会是结不了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秋月说道:\"我们先回府吧。这件事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我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 秋月点头应是,小心翼翼地护送苏长空下楼。虽然街道上还一片混乱,但有秋月的保护,苏长空倒也不怕有什么危险。 走出茶馆,苏长空回头看了一眼老艮倒下的地方。那里已经被白布盖住,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心中暗自盘算,这次的事件虽然棘手,但或许也是一个机会。如果处理得当,说不定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提升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 第17章 高手高高手! 夕阳的余晖为苏府高耸的围墙镀上了一层金色,仿佛为这座庄严的建筑披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翠儿站在府门前,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伸长脖子眺望远方。当她终于看到苏长空的身影时,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少爷可算是回来了!您不知道,几位夫人都快担心得茶饭不思了!\" 事实上,命案发生后不久,消息就像一阵疾风般刮进了苏府。之所以如此迅速,无非是因为丧命的人是苏大少的贴身小厮。 听闻此事,正在大厅里兴致勃勃打麻将的林玉华等众多大娘小娘们顿时如坐针毡。\"咔嗒\"一声,林玉华手中的麻将牌跌落在桌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顾不得继续牌局,立即吩咐家仆四处寻找苏长空的下落。 看到苏长空安然无恙地归来,大娘小娘们如同一群惊慌的鸽子,瞬间将他团团围住。她们七嘴八舌地询问苏长空是否受伤,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完好无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林玉华紧握着苏长空的手,声音中还带着些许颤抖:\"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可把娘吓得魂不守舍了!\" 尽管这些大娘小娘们絮絮叨叨,但苏长空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这些人是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想到前世形单影只的生活,此刻被众多长辈关爱的感觉,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 为了消除大娘小娘们的忧虑,苏长空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巧妙地略去了一些不太光彩的细节。他强调自己全程都在酒楼二楼,犹如一个局外观察者,并未遭遇任何危险。 听完苏长空的叙述,林玉华等人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林玉华轻抚苏长空的头,柔声道:\"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些随从,知道吗?\" 其他几位小娘也纷纷附和,有的甚至掏出银两塞给苏长空,说是让他买些滋补的药材,好好调养身子。 最后,怀揣着大娘小娘们塞给他的五十多两碎银子,苏长空才得以脱身。他心中暗暗感慨,这种被人呵护备至的感觉,还真是让人心安。 走出大厅,苏长空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径直朝父亲苏天雷的书房走去。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对保镖的事情可是格外上心。 这片大陆上诸侯割据,各国之间摩擦不断,战火时有燃起,为的就是争夺土地和臣民。作为一个边境重镇的节度使,苏天雷的处境可谓是风雨飘摇。 书房内,苏天雷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手中的军报,久久不语。根据前线斥候汇报,与大晋帝国云州接壤的大周帝国近来军队调动频繁,似有兵戈之势。 对此,苏天雷如临大敌。他已经下达了指令,命令边塞将领做好各种防范准备。 将手中的情报付之一炬后,苏天雷正准备批阅一份公文。就在此时,外面的侍卫禀报说少爷求见。 苏天雷略显诧异,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让他进来吧!\" 看着自己的独子,苏天雷清瘦的面庞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在政务和军务上,苏天雷无疑是一把好手。可是在为人父这方面,他却总觉得力不从心。 苏家到了他这一代,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让他对苏长空既溺爱有加,又忧心忡忡。苏天雷心中始终有一种隐忧,不知道苏家百年基业是否真的能够安心托付给这个看似不成器的儿子? 黄灿之死,苏天雷已有耳闻,儿子在外面胡闹着实让他既气恼又无奈,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即便想要发火也实在是不忍心。他只是希望儿子能够早日长大,上进一些,守住苏家这份家业。 黄灿虽然品行不端,不过还算忠心,苏天雷已经吩咐属下厚葬了他,并且给予黄灿家属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至于真凶,这或许只是几名路见不平的江湖侠客,对此,他并不太在意。 唯一让苏天雷担忧的是,儿子刚刚康复,若是再被这种事情惊吓到,那可就麻烦大了。他可不想苏家的香火在他这一代断绝。 看到儿子精神抖擞的样子,苏天雷暗自松了口气。 \"父亲,我……\"苏长空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喊出这个称呼,着实有些不自在。虽然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但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称谓。 清了清嗓子,苏长空开门见山地说道,他想要更换保镖,不需要太多,两三个就够,但要那种能以一当十的高手。 苏天雷微笑着点头,儿子的想法正合他意。今天的事情让他警醒,儿子的安全必须要严加防范。 \"苏奇!\" 苏天雷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身材精瘦,但步履沉稳,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凛冽杀气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苏长空转头一看,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凭直觉,他断定这个家伙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至少比黄灿那种货色强出百倍。 就他了!苏长空心中暗暗点头。 \"你去把苏二苏三,还有郑虎何玉凤夫妇叫来!\"苏天雷吩咐了一句,又看向儿子苏长空,\"他叫苏奇,是父亲的虎骑之一!\" 苏天雷的贴身侍卫被称为虎骑,这些虎骑对苏天雷忠心耿耿,而且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前的姓名全都抹去了,苏天雷亲自赐予了他们新的名字。 虎骑大多数都是百战精英,是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出来的铁血卫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势。 不多时,苏奇就将苏二苏三以及郑虎何玉凤夫妇带了过来。 苏长空打量了一眼这四人,发现苏二苏三倒是和苏奇相差无几,都属于气势凌人的类型,而郑虎何玉凤夫妇则像是一对普通农家夫妻,从外表上看,并无特别之处。 仿佛洞悉了苏长空的心思,苏天雷笑呵呵地指着郑虎何玉凤夫妇,说道:\"长空,可别小觑了他们夫妇!当年,他们二人在江湖上叱咤风云,鲜有敌手,人称黑魔双煞!\" 苏天雷所言非虚,郑虎何玉凤夫妇的确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郑虎的轻功独步武林,而他的妻子何玉凤则是用毒的高手,江湖人称\"毒寡妇\"。 早年间郑虎夫妇行走江湖时不慎得罪了一位京师权贵,后来被大批杀手追杀,逃到了云州城,幸得苏天雷相救,从此成为苏府的得力干将。 苏奇等人虽然都是战场老将,杀伐果决,但在江湖经验上却要逊色郑虎夫妇不少。 苏天雷之所以找来这四人,是因为他们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足智多谋,让他们来负责宝贝儿子的安全,再合适不过。 \"以后犬子的安全就托付给诸位了!\"苏天雷放下身段,郑重其事地向苏奇等人作揖。 苏奇等四人受宠若惊,连忙跪倒,异口同声道:\"主公有命,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郑虎起身,搀扶起苏天雷,神色凛然地说道:\"六年前若非大人相救,我夫妻二人早已成为荒野枯骨。大人但有吩咐,我夫妻二人定当肝脑涂地,何须如此大礼!\" 苏长空看着这一幕,不禁暗自惊叹。他摸了摸鼻子,心想:便宜老爹的用人之道当真是高明啊!这种以德服人的本事,自己还得好好学习。 苏天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苏长空,语重心长地说道:\"长空,这四位以后就是你的贴身护卫了。你要记住,他们不仅是你的保镖,更是你的左膀右臂。善待他们,信任他们,他们必定会全心全意地护卫你的周全。\" 苏长空郑重地点头,对着四位新任护卫深深一揖:\"以后就有劳几位多多关照了。\" 四人见状,连忙还礼。郑虎笑呵呵地说道:\"少爷太客气了,保护少爷是我们的本分。\" 何玉凤也笑着补充道:\"少爷尽管放心,有我们在,保管没人能伤到您分毫。\"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苏天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苏长空的肩膀,说道:\"好了,你先带他们去熟悉一下环境吧。记住,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他们。\" 苏长空应声而去,带着四位新任护卫离开了书房。走在府邸的回廊上,微凉的晚风拂面而来,带来了远处花园里阵阵花香。苏长空心中暗自盘算着,有了这四位高手的保护,自己的安全应该是有了保障。接下来,就该好好规划一下如何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事业了。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四位护卫,心想:这些人不仅能保护自己的安全,说不定还能成为自己实现抱负的得力助手。想到这里,苏长空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 夜幕渐渐降临,繁星点点。苏府的灯火次第亮起,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苏长空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少爷,\"苏奇轻声说道,\"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值班轮换。从现在开始,每时每刻都会有两名护卫守在您的周围。\" 苏长空点点头,\"很好,辛苦你们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每个人的特长,这样在遇到不同情况时,我能更好地配合你们的工作。\" 郑虎眼前一亮,\"少爷果然心思缜密。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详细谈谈?\" \"好主意,\"苏长空赞同道,\"就去我的书房吧。\" 一行人来到苏长空的书房,苏长空示意大家坐下。他给每人倒了一杯茶,这个举动让四位护卫都有些受宠若惊。 \"少爷,您太客气了,\"何玉凤有些不安地说。 苏长空摆摆手,\"别在意这些虚礼。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见,共同进退。\" 听了这番话,四位护卫都露出了钦佩的神色。苏奇开口道:\"少爷高义,我等必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接下来,五人详细讨论了各自的特长和能力。苏长空认真听取每个人的介绍,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他的洞察力和思维敏捷度,让四位护卫暗暗惊讶。 夜深了,苏长空才结束了这次长谈。送走四位护卫后,他躺在床上,脑海中仍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第18章 秋月我爱你! \"莫非真是上天眷顾?\"苏天雷暗自思忖。 苏长空离去之后,苏天雷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之色。沉吟片刻,他开口道:\"苏奇!\" \"主公有何吩咐?\"苏奇恭敬地应答。 \"派几个人暗中跟随长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先前,苏天雷本欲询问那些标点符号和作诗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好奇心。他决定暂且观察,看看儿子是否真的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跟随在苏长空身后的郑虎,在进入小院时,恰巧瞥见收拾完房间走出门外的秋月,顿时眼前一亮。 仅凭这行走的姿态,郑虎就断定这位女子的轻功必定是江湖一流水准。 郑虎心知肚明,节度使大人暗中招揽了不少江湖游侠,这些人大多身怀绝技,但要达到大宗师的境界还有一段距离。他倒是有所耳闻,据说节度使大人的正室乃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宗师。可惜大夫人常年深居后宅,而后宅又是他们这些人不得踏足的禁地,因此无从验证。 \"郑叔,你怎么了?\"察觉到郑虎盯着秋月的目光有些异样,苏长空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郑虎略作迟疑,随即笑着说道:\"方才郑某稍加观察,就发现这位姑娘不仅轻功了得,内功更是深厚非凡,实在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啊!\" 以郑虎的火眼金睛,他能断定秋月至少已经打通了百余个穴位,堪称内功大家。虽然他不认识秋月,但从其装束就能判断,她定是长空少爷的贴身丫鬟。 一个丫鬟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功,他夫妇二人苦修内功二十载,才有些许成就,竟然比不上一个丫鬟,这让郑虎不禁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郑叔,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苏长空瞪大眼睛看着秋月,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知道秋月曾跟随大娘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可万万没想到秋月竟是如此高手! 既然父亲称赞郑虎夫妇武功高强,而郑虎又如此推崇秋月,岂不是说秋月也是位高手中的高手? 想到这里,苏长空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太妙了!秋月不仅善解人意,武功还如此高强,这样的丫鬟简直是无价之宝! 苏长空招手示意秋月过来。尽管秋月武功高强,但因鲜少出门,江湖阅历不足,这方面倒是可以向郑虎夫妇请教。而且双方还可以切磋武艺,相互学习,取长补短。 对此提议,郑虎夫妇和秋月都欣然应允。从此,秋月除了照料苏长空的起居,闲暇之际就去向郑虎夫妇请教,这也为她枯燥的生活增添了几分乐趣。 春光明媚,万物复苏。正值踏青的好时节,云州城外,莺莺燕燕结伴出游,欣赏春日美景。那些风流才子则借此良机,大展才华,以期赢得佳人芳心,缔结良缘。 趁此良机,苏长空自然也要出城游玩一番。不过他的目的与那些才子不同,他此行主要是为了熟悉云州城的地形地貌。 这次出行,苏长空只带了秋月同行,苏二苏三两人则乔装打扮成普通游客,远远地跟随。 因苏长空的骑术尚未纯熟,只得乘坐马车。坐在车厢内的苏长空透过帘缝,兴致盎然地观察着路边的景象。 这个季节,大多数待字闺中的小娘子都会精心打扮,花枝招展地出来游玩。那些读书人也不甘示弱,佩戴香囊,手执折扇,装扮成风流倜傥的才子模样,希望能引起小娘子们的注目。 若是运气眷顾,还能结识几位小娘子,大展才学,博得佳人青睐。 在这片大陆上,那些学富五车、风度翩翩的才子最受小娘子们的青睐。若是被哪位小娘子青眼有加,就有机会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共赴巫山云雨。 苏长空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躺在柔软的锦垫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秋月跪坐一旁,正在朗读《晋律摘要》。 苏长空的记忆力颇为不俗,秋月只需念上两遍,他就能大致记住。即便有些细节记不清,也能有个大概印象。 驾车的车夫遵照公子的吩咐,驾着马车绕着云州城转了大半圈,最后将车停在了不须山的山脚下。 不须山巍峨陡峭,若能登顶,便可将云州城的全貌尽收眼底。云州城城池宏伟,城墙皆用上等花岗岩筑造。城中人口逾六十万,堪称大晋帝国的第二大城。 通过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苏长空得知,这云州城是苏家百年经营的心血结晶。大晋帝国历代君主对苏家既忌惮又倚重。 苏家作为云州省的地头蛇,即便皇帝有心打压,也不敢贸然行动。因为没有苏家的支持,皇帝的龙椅也就坐不稳当。 苏家曾经人丁兴旺,但因为世代从军,虽出了不少名将,却也折损了许多英才。到了苏天雷这一代,苏家人丁稀少,苏天雷膝下也只有苏长空这么一个独子。 才走了不到三里山路,苏长空就已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锻炼身体的事再也不能拖延了,否则日后纵有三千佳丽,也难以尽兴。 \"秋月……\"苏长空喘息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神色严肃地说道:\"从明日起,你要负责叫我早起。若我赖床不起,你就用鞭子抽我!\" 秋月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掩嘴轻笑:\"少爷说笑了,奴婢怎敢用鞭子抽打您呢?\" 苏长空板起脸来:\"这是命令!我是认真的。我要开始强身健体,绝不能再这般懒散下去。\" 见少爷如此坚决,秋月也收起了笑容,郑重地点头道:\"是,少爷。奴婢谨记在心。\" 苏长空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还有,你跟郑叔他们学武的事要持续下去。有空的话,也教教我一些基本功夫。\" 秋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欣喜地说:\"少爷您要学武吗?那再好不过了!奴婢定当竭尽全力教导您。\" 苏长空笑道:\"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书生,你可得有足够的耐心啊。\" \"少爷言重了,\"秋月认真地说,\"只要您肯下功夫,定能学有所成。奴婢对您深信不疑。\" 听到秋月的鼓励,苏长空心中一暖。他深知,自己的蜕变不仅关乎个人,更牵涉整个苏家的未来。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不辜负身边人的期望。 不须山上的景色愈发迷人。苏长空伫立山腰,俯瞰脚下的云州城,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他明白,自己的人生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前路漫漫。 此刻,有秋月和其他护卫相伴左右,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苏长空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走吧,\"他转身对秋月说,\"我们回马车里。\" 秋月颔首应是,紧随苏长空身后钻进了马车了,她知道这是自家公子又按捺不住了。 第19章 才就得外露! 秋月闻言一惊,但看到少爷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作为丫鬟,她深知自己的本分,不该过问的事情绝不多嘴,尽心尽力做好分内之事才是正道。 苏长空舒适地躺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轻哼小曲,享受着秋月的按摩。不得不说,秋月的手法相当高明,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这让苏长空感到惊喜。 马车在云州城外的官道上平稳行驶,此时天色尚早,踏青的年轻男女们依旧兴致盎然,虽然已有不少人开始踏上归途。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一个年轻男子夸张的朗诵声传来,原本闭目养神的苏长空不禁起身,探头望向窗外。只见几个读书人结伴走在官道一旁,其中一人正摇头晃脑地吟诵诗词。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行驶,想必车厢里有位小娘子,这书生是故意高声吟诵,想要引起小娘子的注意吧! 这场景让苏长空想起前世某部电影中的桥段,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苏长空这一笑,那书生顿时恼羞成怒,面色涨红,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怒气冲冲地指着苏长空所在的马车,厉声喝道:\"你笑什么笑?有何可笑之处?\" 苏长空连忙止住笑声,探出半个身子,摆手示意:\"无妨!请兄台见谅!\" 那书生却不依不饶,快步上前,与苏长空的马车并行,\"这位兄台嘲笑在下!想必兄台定然文采斐然,在下倒想请教一二!\" \"喂,你这人,有种就下来比试比试!\" \"他肯定是怕了!没胆量比试!\" 那书生话音刚落,他的同伴们就纷纷起哄。在这个时代,读书人比试文采就如同武夫决斗一般,都是一条成名的捷径,绝大多数读书人都乐此不疲。 \"这个……就不必了!告辞!\"苏长空挥了挥手,打算不予理会。 他心中颇为郁闷,自己不过是笑了一声而已,难道这也有错? \"少爷,要不要……\"苏二骑马跟了上来,瞥了一眼那个书生,小声询问。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少爷心中不悦,他不介意让这家伙吃点苦头。 \"算了,不过是几个年少气盛的书生罢了!\"苏长空摆了摆手,转身回到车厢坐下。这时他却发现秋月的脸色有些异样,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得苏长空心里发毛,于是问道:\"秋月,你怎么了?\" \"少爷……莫非是害怕了?\"秋月俏脸微红,吞吞吐吐地说道,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幽怨。 其实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若是少爷能够当场赋诗一首,那么少爷之前所说的有关老神仙传授学识的事情就能得到印证了。 苏长空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了起来,伸手在秋月光洁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他也看出来了,这小丫头是想激自己赋诗呢! \"作诗讲究心境,灵感迸发时自然能够做出好诗!只不过……\" 苏长空拖长了尾音,接着促狭地笑道:\"不过既然我们家秋月都这么说了,本公子就勉为其难赋诗一首吧!只是这诗可不是白做的,需要收取一点点报酬!\" 看到少爷这带着几分邪气的微笑,秋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低垂着头,心跳加速。 \"好……好吧!\"秋月小声嗫嚅着,反正她已经是少爷的人了,再说,她自己也很期待少爷的大作。 苏长空再次坏笑,将脸凑到秋月面前,\"那就先收一点定金,说不定马上就有了灵感……\" 秋月面若桃花,快速地在少爷唇上轻啄一下,随即转过身去,低着头不敢作声。苏长空得意一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随即高声朗诵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苏长空吟诵完毕,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书生们顿时哑口无言。车夫挥舞马鞭,轻轻一抽,马车加速前行,苏二苏三也一夹马腹,紧随其后。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杜兄,这……这首诗如何?\" 杜姓书生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思,轻声重复着这四句诗,仿佛突然入了魔障,呆呆地望着苏长空远去的马车,目瞪口呆。 而那个挑衅的书生则是唉声叹气,先前卖弄文采时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就连友人呼唤都充耳不闻。 一辆缓缓行驶的马车中,端坐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方才苏长空吟诵的诗句她也听在耳中。此刻她正低声重复着这四句诗,柳眉微蹙,旋即凤眸一亮,满脸欣喜。 \"小姐,您觉得这首诗很好吗?\"坐在年轻女子身旁的小丫鬟小声询问,俏脸上满是疑惑。自家小姐可是云州城中有名的才女,擅长吟诗作赋,对于诗词的好坏,自然能够品鉴出来。 \"意境优美,描绘入微!\"小娘子低声呢喃,\"卧看牵牛织女星,莫不是一个长情之人。\" \"可是小姐,那人只是随口而出……\" \"香岚,他一定是个年轻人吧?\"小娘子没有回答丫鬟的话,反问了一句。说完之后,玉颊顿时羞红一片,明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敬佩以及好奇,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香岚歪着脑袋想了想,旋即说道:\"嗯……声音洪亮,十有八九是个年轻人!\" 小娘子心中大喜,这云州城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大才子,她竟然不知道! 想了想,小娘子吩咐道:\"香岚,传话下去打听一下这个人!\" 如此才华,她心生仰慕,过几天就是锦绣楼的诗会了,若是能够一睹此人风采,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而在另一辆马车里,苏长空正舒舒服服地享受着秋月极尽温柔的按摩服侍。他虽然看不到其他人的反应,但秋月的表现却让他很受用。 \"少爷真是才华横溢!\"秋月一边按摩,一边由衷地赞叹道,\"奴婢听了都觉得意境优美,想必那些读书人更是自愧不如吧!\" 苏长空笑了笑,\"不过是随口而出罢了。倒是你,刚才是不是想激我出手?\" 秋月俏脸一红,低声道:\"奴婢只是……只是想看看少爷的才华。少爷果然不负奴婢期望!\" \"哦?那你觉得我比那些读书人如何?\"苏长空饶有兴趣地问道。 秋月认真地说:\"少爷的才华自然是远胜于他们!那首诗意境如此优美,想必是出自大家之手。少爷说是老神仙传授,奴婢现在是真信了!\" 苏长空听了,心中暗笑。他哪里知道,这首《秋夕》乃是唐代大诗人杜牧的名作。不过既然秋月如此崇拜,他也就顺水推舟,不再多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苏长空岔开话题,\"我们快到不须山了吧?\" \"是的,少爷。\"秋月回答,\"再有一刻钟左右就到山脚下了。\" 苏长空点点头,\"很好,待会儿我们就上山走走。正好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身体。\" 第20章 被美女惦记上了! 第二十章 诗会请柬!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床榻上,苏长空缓缓睁开眼睛。昨夜与秋月缠绵到三更半夜,此刻身体还有些慵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少爷,该起身了。\"秋月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带着一丝担忧,\"今日还要练功,可不能懈怠。\" 苏长空微微一笑,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就决心要改变原主纨绔浪荡的形象。锻炼身体,提升武艺,这都是必经之路。 简单梳洗之后,苏长空来到院中,开始了日常的锻炼。围着小院慢跑、蛙跳、俯卧撑,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认真仔细。虽然身体孱弱,没跑几圈就汗如雨下,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 站在屋檐下的秋月看着少爷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自从那日醒来,少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勤奋好学,努力上进。她暗暗庆幸,这样的变化对少爷、对整个苏家都是天大的好事。 \"很好,少爷。打磨身体是练武的根基,基础扎实了,日后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王虎不知何时来到院中,笑呵呵地看着正在做蛙跳的苏长空。 听到这话,苏长空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怀期待地问道:\"王叔,您说的没错。不过我好奇,您会不会一些厉害的武功?\" 王虎略带尴尬地摇了摇头:\"少爷说笑了,老朽不过是粗通拳脚罢了,哪里会什么神功绝技。\" 苏长空心中暗叹,旋即又问道:\"那有没有一些速成的武功?可以让人快速提升实力的那种?\" 王虎苦笑着摇头:\"少爷,武功哪有速成之说。老朽苦练二十余载,方有今日微末道行。若真有速成武功,天下武林岂不大乱?\" 苏长空听罢,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看来想要在武学上有所成就,还是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来。不过他并不气馁,继续坚持锻炼。毕竟强健的体魄不仅可以自保,对未来的幸福生活也大有裨益。 又坚持了小半个时辰,苏长空实在支撑不住,这才在秋月的搀扶下去沐浴更衣。用过早膳后,他正准备继续研读《晋律摘要》,却见小梅匆匆走来,手中拿着一份请柬和一张纸条。 \"少爷,这是苏奇送来的请柬,还有一张纸条。\"小梅恭敬地将东西递上,又补充道,\"苏奇说云州萧家的家仆还在外面等着回音呢。\" 苏长空接过请柬和纸条,仔细查看起来。请柬上写着邀请他五日后参加只园诗会,落款是\"萧语嫣\"三个娟秀小字。而那张纸条上,则抄录着他昨日在城外吟诵的《秋夕》一诗,只是没有题目。 \"萧语嫣...\"苏长空轻声念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位云州城才女,果然名不虚传。这柳园诗会无疑是个展示才华、改变形象的绝佳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沉吟片刻,苏长空唤来秋月:\"取纸笔来。\" 待秋月取来文房四宝,苏长空才想起一个问题——他的毛笔字可不怎么样。若是写得太过潦草,恐怕会贻笑大方。思忖再三,他决定用自制的签字笔来写。 \"秋月,把我那支特制的笔拿来。\"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苏长空用那支奇特的笔在纸条上写下\"秋夕\"二字,又在诗句中间加了标点符号。这种字体和标点在这个时代可谓闻所未闻,却别有一番韵味。 \"好了,你把这个交给萧家的人带回去吧。\"苏长空将纸条交给秋月。 在众多迷惑的目光中,苏长空突然想到,这标点要和白话文还有简体字一起用才算真正的便捷,等之后有机会一定要把简体字先在云州普及一下。 目送秋月离去,苏长空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安排。正当他踱步沉思之际,一名家仆匆匆跑来,禀报说暗杀老艮的凶手已经被抓获,现关押在府衙大牢,等候发落。 苏长空眼前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他立刻召集王虎等人,直奔府衙而去。 府衙内,知府大人闻讯亲自出迎。一干捕快见到苏长空到来,不免有些诧异。这位大少爷往日里不是流连青楼,就是调戏良家,怎么今日突然对公务感兴趣了? 苏长空不动声色,先是与知府寒暄几句,而后走到张捕头面前,关切地问道:\"张捕头,听说你在抓捕凶犯时受伤了,没什么大碍吧?\" 张捕头一愣,随即恭敬地回答:\"多谢公子关心,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只是...\"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面露愁容。 \"只是什么?\"苏长空追问道,心中已有所猜测。 张捕头将整个抓捕过程娓娓道来。原来府衙捕快全城搜索,好不容易在城外一个小村子里发现了疑犯踪迹。张捕头带队前去缉拿,虽然准备充分,但还是在激烈的交火中折损多名捕快,另有几人重伤,十余人轻伤。若非最后擒获了两名女性嫌犯,恐怕伤亡会更加惨重。 听完汇报,苏长空沉吟片刻,转身对知府说道:\"大人,此次抓捕凶犯,我们折损了许多兄弟,还请大人务必妥善安置阵亡将士的家属,对受伤的捕快也要给予最好的医治。至于其他参与行动的捕快,也应当重赏,以示鼓励。\" 知府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对苏长空的印象大为改观。谁能想到,往日里那个纨绔子弟,今天竟然会说出如此明智周到的话来? 不过这知府转念一想,刚刚说了两名女嫌犯的事,难道是这苏大少想要换口味了? 第21章 收买人心好手段! 知府大人显然深谙官场八面玲珑之道。苏长空话音刚落,这位平日里总是咳嗽连连的老狐狸便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不仅如此,他还摇身一变,化身为精力充沛的督办,仿佛瞬间返老还童,哪还有半分病怏怏的模样? 知府大人脚步轻快地离去,仿佛踩着欢快的小曲。张捕头见状,立马化身为献媚高手,双手抱拳,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公子胸怀广阔,恩泽似海。张某替众兄弟叩谢您的天恩!\" 这番感恩戴德绝非张捕头临时起意的马屁,而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言。功劳簿上有没有他的大名无关紧要,但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捕快兄弟若得不到应有的嘉奖,恐怕连喝酒的劲头都要减半。只是有一点让张捕头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素来以\"祸害\"之名响彻云州城的苏大少,今儿个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化身菩萨显灵了? 其他捕快见状如梦方醒,纷纷效仿张捕头,对苏长空感恩戴德。苏长空笑得像个偷到蜜的孩子,摆了摆手。心中暗自得意,要知道,笼络人心可是一个合格纨绔子弟的必修课,这一点他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后,苏长空突发奇想,提议要亲自会见那几个凶神恶煞。张捕头闻言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化身尽职尽责的导游,带着苏长空一行人踏上了探秘死牢之旅。 府衙的死牢可不是什么阳春白雪之地。这里阴森可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仿佛是腐肉和排泄物的大杂烩。别说是苏长空和秋月这样的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了,就连久经沙场的刘汉林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仿佛吃了一口苦瓜。 那四名凶犯被囚禁在死牢的最深处,一行人七拐八拐,仿佛在迷宫中穿梭,才找到目的地。此刻,四人都被沉重的枷锁压得像是案板上的鱼肉,浑身伤痕累累,眼神空洞得如同枯井。 当苏长空等人靠近时,那个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大汉仿佛打了鸡血般站了起来,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苏长空一行,怒吼道:\"杀官差的事是老子一人所为,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他们!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狗官!\" \"鹰嘴!住口!\"蜷缩在牢角的中年男子眼神一凛,仿佛一位严厉的老师,幽幽叹息道,\"我等已犯下杀官重罪,怕是难逃一死了。何必再多费唇舌?\" 这中年男子身着的灰袍已经破烂不堪,仿佛被狗啃过,衣衫上布满了斑斑血迹,脸上还有两道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人用刀划过。尽管狼狈不堪,但举手投足间仍透露出几分文人雅士的气度,仿佛一朵在粪坑中绽放的莲花。显然,此人是四人中的主心骨。他一开口,络腮胡大汉便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只是那双铜铃般的大眼依旧死死盯着苏长空等人,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把苏长空等人烧出个洞来。 苏长空轻蔑一笑,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随即转身走向隔壁牢房。这间牢房关押着两名女犯,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本该是最美好的年纪,宛如含苞待放的花蕾。可惜此刻她们形容枯槁,衣衫上沾满了血污,仿佛两朵被暴风雨蹂躏过的残花。 察觉到苏长空那双略带轻浮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其中一名女子冷哼一声,狠狠剜了苏长空一眼,仿佛要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个窟窿,随即扭头不再理睬。 苏长空不以为意,故作惋惜地长叹一声:\"唉,可惜了这两朵娇花啊!马上就要香消玉殒,尸首恐怕还得抛尸荒野,任凭野狗啃噬,乌鸦啄食......到时候,怕是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苏长空话音未落,效果已然显着。两个女子霎时间面如土色,仿佛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其中一人更是娇躯颤栗,贝齿紧咬下唇,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凄惨的结局。 那中年男子原本还端坐一隅默不作声,听苏长空这般言语顿时怒目而视,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厉声喝道:\"倘若她们有半点闪失,我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张捕头嘴角微微抽搐,狐疑地打量着苏长空,仿佛在看一个谜题。莫非苏大少看上了这两个姑娘?细想也是,这位可是云州城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专好调戏良家女子,这两个黄花闺女怕是要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事实上,张捕头只猜中了一星半点。苏长空确实好色成性,但这两个姑娘虽有几分姿色,却远不及秋月,甚至连小梅都比不上,还入不了他的法眼。他今日造访此处的真正用意是为了策反,看看能否将这几人收为己用。从中年男子的反应来看,这两个姑娘无疑是突破口所在。 不过眼下情形,似乎并不太乐观。于是,苏长空决定将此事交由便宜老爹处理。要说收买人心,苏天雷可谓是此中翘楚,堪称一代宗师。他仅用了半柱香的工夫与这四人攀谈,就让他们放下戒心,仿佛变戏法般让这四个原本誓死不从的硬骨头变成了温顺的绵羊,甘愿投靠苏府,成为府中幕僚。 苏天雷此刻笑逐颜开,仿佛偷到腥的老猫。倒不是因为苏府多了几名能人异士,而是为儿子的转变感到欣慰。说实话,他对苏长空并未抱太大期望,只求儿子能守住这份家业就心满意足了。就算苏家不能在儿子手中中兴,不是还有下一代么? 想到这里,苏天雷猛然惊醒,仿佛被当头棒喝——儿子的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考虑婚事了!这件大事必须马上着手,回头得赶紧与夫人商议才是! 鹰嘴等人离去后,苏长空领着张捕头来到了便宜老爹的书房。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苏天雷正襟危坐于案前,手中的狼毫笔在宣纸上游走,如同一条灵动的小蛇。 \"父亲,\"苏长空轻咳一声,\"孩儿带张捕头来见您。\" 苏天雷抬眼,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张捕头只觉得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觐见节度使大人,一时间手足无措,仿佛一个乡下小子初入繁华都市。 \"大...大人...\"张捕头结结巴巴地行礼,额头上的汗珠大如豆粒。 苏天雷放下手中的毛笔,捋须微笑,目光在张捕头身上来回打量,仿佛在品鉴一件稀世珍宝。此人肤色黝黑,身材精瘦,眼神坚毅如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狠劲,倒真是个可造之才。 \"张捕头是吧?\"苏天雷的声音低沉有力,如同洪钟大吕,\"这起案子的卷宗我已细细过目,你办得不错!\" 张捕头闻言,如同久旱逢甘霖,激动得面颊通红,\"多谢大人夸奖!\" 苏天雷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本官一向赏罚分明。正巧县里的吴县令调任他处,你就接任县令一职吧!只要你勤勉尽责,本官定不会亏待你!\"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张捕头耳边炸响。县令?那可是掌管一县军政的实权要职啊!以他现在的身份,想要跻身县令之列,至少得熬上十几个春秋。如今一步登天,直接成为县令,简直比中了五百两黄金还要让人兴奋! \"多...多谢大人栽培!\"张捕头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一个乞丐突然被告知自己是失散多年的王子。 苏长空在一旁看得暗自发笑。他知道,父亲这番操作可谓是一箭双雕。一来安抚了张捕头等人的心,免得他们因为那四名游侠儿的加入而心生芥蒂;二来也是在为自己铺路,让这些新晋的亲信更加忠心耿耿。 \"张县令,恭喜高升啊!\"苏长空笑眯眯地拍了拍张捕头的肩膀,\"今后可要好生干哪!\" 张捕头感激涕零,连连点头,\"公子放心,张某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送走了喜不自胜的张捕头,苏长空转身对上了父亲意味深长的目光。 \"长空,\"苏天雷慢悠悠地开口,\"你今天的表现,为父很是欣慰啊。\" 苏长空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笑容可掬,\"孩儿不过是略尽绵力,还望父亲多加指点。\" 苏天雷轻笑一声,\"你小子鬼点子倒是一套接一套。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苏长空措手不及。 第22章 美女太多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开启,张捕头如同一只受惊的山羊般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他双手抱拳,恭敬地向苏长空行礼,嘴唇蠕动几下,却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这位平日里能言善辩的汉子,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喜讯搞得语塞。 苏长空见状,心中暗自发笑。他踱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张捕头的肩膀,笑道:\"张捕头何必如此拘谨?若非你有真才实学,我又怎会向父亲举荐于你?我苏家一向奉行赏罚分明之道,只要肯鞠躬尽瘁,必不会亏待任何人。\" 张捕头闻言,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心中暗道:谁说苏大少是个纨绔子弟来着?这般气度风范,简直就是当世圣人再世! 犹豫再三,张捕头终于鼓起勇气,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公子,小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长空仿佛洞悉了张捕头的心思,抢先开口道:\"张捕头,本公子心领你的好意。不过眼下并非摆酒设宴的良辰。待你高升县令之日,就算你不发请帖,我也要厚着脸皮去捧场!\" \"公子说笑了,\"张捕头憨厚地笑道,\"张某虽然家徒四壁,但几桌酒席还是拿得出手的。\"话虽如此,他心中却如沐春风。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苏公子的知遇之恩,他此生难忘,来世再报。 简单梳洗一番,让秋月为自己略施粉黛,苏长空再次踏出府门,准备到街上体察民情。今日的街市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但细心观察之下,却能嗅出几分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街头巷尾多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巡逻士兵,城门口的岗哨也如临大敌,来往客商的盘查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好奇心驱使下,苏长空向苏奇打听究竟。原来是大周帝国近来频频调兵遣将,为防不测,老爷子加强了防范,开始集结军队,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爆发的战事。 苏长空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古代战场的画面。是否真如史书所绘,万马奔腾,金戈铁马?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 若真有战事,他倒想去边关亲身体验一番。 这个想法一经萌生,苏长空顿时对街市失去了兴致。他火急火燎地返回府邸,一头扎进书房,吩咐秋月找来几本兵法典籍研读。 通过钻研,苏长空了解到这个异世界实行的是府兵制。大多数士兵平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只有战争爆发时才会放下锄头拿起刀枪。甚至连作战装备都是自带干粮,战事结束后便卸甲归田。 苏长空不由得眉头紧蹙。这府兵制显然弊端重重:士兵平日忙于生计,哪有时间操练?武器装备良莠不齐,战斗力堪忧。更别提军心士气了。 他不禁想到,若改为募兵制,情况或许会好转许多。花些银两训练一批职业军人,既能保证战斗力,又能稳定军心。为了巩固自身地位,他决定要为老爹献上一计,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精锐之师。 苏长空略作沉吟,便将脑海中的记忆倾泻而出。虽然对募兵制的细枝末节记忆模糊,但主要框架还是清晰可见。至于具体实施细则,自有老爹身边那些饱读诗书的幕僚去完善。 在一旁侍立的秋月看着少爷挥毫如飞的模样,不禁微蹙柳眉。得到神仙眷顾的少爷文采斐然,才思如泉涌,为何偏偏不会使用毛笔?难道是那位老神仙疏忽了这一环? 不过仔细一看,少爷用那支奇特的鹅毛笔写出的字倒也别具一格,只是她看得云里雾里。原来,这异世界使用的是繁体字,而苏长空只会写简体字。不过这难不倒他,有秋月在旁协助,自然能将文字转化得通俗易懂。 忙活了两个多时辰,苏长空才意犹未尽地搁下笔。虽然洋洋洒洒写了不少,但他相信老爹定能洞悉其中玄机。 次日晨光熹微,苏长空如常晨跑半个时辰,用过早膳后,正欲将昨日呕心沥血之作呈递给老爹,却见熙雯抱着琴盒立在院门外,宛如一尊雕塑。 苏长空这才如梦初醒,今日是慕容雪与柳如烟争夺锦绣楼当家花魁的日子。作为一个歌姬,熙雯的地位甚至不如府中的丫鬟。若要出府,必须得到老爷子的首肯。当然,少爷要带她出门,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长空为熙雯安排了一辆雕花轿子,自己则与秋月同乘另一辆华贵马车。几个护卫简单易容后骑马随行,宛如一支小型仪仗队。 马车刚刚停稳,慕容雪便如一阵春风般飘然而至,将苏长空一行引至阁楼。敏锐地察觉到慕容雪眉宇间的一丝愁云,苏长空不禁关切地询问缘由。 慕容雪幽幽叹息,如诉如泣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她为今日的比试磨练了半月有余,谁知昨日柳如烟竟不辞而别,投奔了别处。这让慕容雪如鲠在喉,总觉得是自己的鲁莽之举逼走了柳如烟。 然而细细思量,慕容雪又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或许柳如烟是担心自己的清白会被苏公子玷污,这才主动放弃魁首之位。想来,也是一片好意吧。 只可惜,她想岔了。 苏长空闻言,也不禁长吁短叹。他原本打算借这场比试洗白形象,没想到柳如烟竟然玩起了职场跳槽。 不过很快,苏长空的郁闷之情便烟消云散。慕容雪告诉他,下月便是整个云州的花魁大赛,届时她仍可凭借那首诗一鸣惊人。 \"雪儿姑娘尽管安心准备,无需杞人忧天。\"苏长空笑着安慰道,心中却仍有些许郁结。 慕容雪福身行礼,亲自将苏长空一行送至后门。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长舒一口气。争夺花魁一直是她的毕生所愿,她有十足的把握在大赛中一举成名。 与此同时,在萧家后宅的闺阁内,萧语嫣正如一尊美玉雕琢的雕像,怔怔地望着窗外的落英缤纷。案几上摆放着那张写有《秋夕》小诗的纸条,宛如一件稀世珍宝。 这四句小诗字迹娟秀,笔法老辣,显然出自常年习字之人之手。然而那\"秋夕\"两个字却显得潦草随意,与下面小诗的字体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个不同的人所写。 萧语嫣一眼便看穿,这两个字并非用毛笔所书,而是用某种尖细之物写就。虽然字体略显怪异,但仔细端详却别有一番韵味,令人回味无穷。 这种字体如行云流水,虽然潦草,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可称之为潇洒不羁。萧语嫣从未见过这样的字体,而且就连这两个字也是用一种神奇的笔迹写成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再次低头细看,萧语嫣那光洁如玉的脸颊竟悄然浮现一抹红晕,秀眸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她的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对这个神秘的才子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与向往,仿佛一个等待被解开的谜题。 第23章 我才不嫁给纨绔! 萧语嫣小心翼翼地将纸条藏入香囊,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困惑。这位才华横溢的文人出自节度使的府邸,究竟会是何方神圣?莫非是苏大人帐下的某位高人? 思量再三,萧语嫣打消了贸然造访节度使府邸的念头。毕竟她还是闺中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如此冒失实在不妥。况且,再过两日就是诗会,届时自然能一睹真容。 不觉间,萧语嫣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位风姿卓越、学富五车的俊秀公子形象。她不由得粉面绯红,芳心砰砰直跳。 \"小姐,祸事临头了!\"侍女香岚慌慌张张地奔入闺房,小脸因惊恐而惨白如雪。 萧语嫣蹙眉望向香岚,轻斥道:\"何事如此慌乱?细细道来......\" \"小姐,那......那苏家派人来提亲了!\"香岚急得直跺脚,方才她在庭院打扫,无意中听到老爷与苏家使者的对话,最令她震惊的是老爷竟欣然应允。 \"什么?\"萧语嫣闻言如遭雷击,俏脸瞬间失色。她猝然起身,却因双腿发软险些跌倒。 香岚连忙上前搀扶,这才避免了萧语嫣摔倒的窘境。 在云州,提及苏家,无人不晓是指节度使苏天雷一族。本来苏家乃将门世家,若论其他男丁倒也罢了,偏偏苏天雷膝下只有苏长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独子。 这厮终日花天酒地,斗鸡走狗,甚至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谓是无所不为。萧语嫣宁可削发为尼,也不愿嫁给这等纨绔子弟。 \"小姐,老爷已经首肯了,我们该如何是好?\"香岚同样心急如焚。她是小姐的贴身侍女,若小姐出嫁,她便是陪嫁丫鬟,到时恐怕也难逃那恶棍的毒手。 因而,香岚与萧语嫣可谓是同生共死,祸福与共。 那苏长空在云州城声名狼藉,就连已为人妇的女子也避之唯恐不及,更遑论未经人事的闺中少女。俗话说得好,女子最怕嫁错郎君。若小姐嫁给那等恶徒,自己也难逃厄运。 \"我......我一时也想不出良策!\"萧语嫣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在闺房内来回踱步。 萧家世代书香,受父亲耳濡目染,萧语嫣自幼博览群书,如今已是云州小有名气的才女。和许多寻常人家的闺秀一样,萧语嫣也梦想着自己的夫君是位学识渊博、温文尔雅的佳公子。 虽未谋面,但此刻的萧语嫣已将满腔心思寄托在那位神秘的苏家幕僚身上!如今却要沦为纨绔子弟的玩物,她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她深知父亲的为人,父亲一直私下抱怨屈居一个云州左中郎实在大材小用,所以处处讨好上官,以求青云直上。如今苏家来提亲,简直是天降良机,父亲岂能不欣喜若狂? 可父亲只顾自己的仕途,哪里顾及女儿的终身幸福? 看着在闺房内来回踱步的小姐,香岚也一筹莫展。沉思良久,她才灵光一闪——逃婚! 这个年代的婚姻大事向来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父命难违,不如干脆逃之夭夭! 听香岚这么一说,萧语嫣不禁莞尔。这个主意倒也不错,方才她一时惊慌,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只是......若如此,诗会岂不是......\"刚刚展颜的萧语嫣又愁眉不展。 香岚也怔住了。确实,逃婚能让小姐免于虎口,但如此一来,岂不是也错过了期待已久的诗会?香岚深知小姐对那位苏家幕僚满怀憧憬。 萧语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啜了口桂花茶,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妙计。她的闺中密友,柳园诗会的发起人之一的朋友若能相助,这件事定能迎刃而解。 拿定主意,主仆二人立即收拾细软,以拜访师三娘子为由,乘坐轿子匆匆离去。 萧语嫣以游园赏花为由遣散轿夫,又从后门潜入闺蜜家中,换上一身男装,最后租了一匹骏马,主仆二人就这样大模大样地离开了云州。 此时的苏府红灯高悬,张灯结彩,上下忙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苏大少的婚礼。大夫人林玉华更是亲自督办,事无巨细,力求尽善尽美。 在城中闲逛的苏大少恰巧遇到了回家的大姐苏晓兰。弟弟娶亲乃人生大事,作为长姐自然要回家一叙。二姐苏雨也正在归途中,约莫还需三四天才能抵达。 苏晓兰的夫君赵勇是靖远重镇守将,镇守云州行省东南。苏大少的二姐夫方耀则负责镇守东北一带的险关长风关。 如今大周帝国兵马调动频繁,边关一触即发。为防不测,他们二人必须坐镇边关,无法亲自为苏大少贺喜。 除此之外,苏天雷麾下还有一员虎将王猛,负责镇守青山城,与赵勇、方耀并称云州三大将。 苏天雷帐下不仅猛将如云,还有许多运筹帷幄的谋士。苏家之所以能称霸一方,少不了这些能人异士的鼎力相助。 来到府门,苏大少这才发现苏府四周多了许多巡逻士兵,将府邸围得铁桶一般,这让苏大少不由得眉头紧锁。 四月十九日,大周帝国悍然发动突袭,十五万大军分别从三个关隘出发,猛攻大晋帝国边关。 所幸云州东南方的靖远城守军早有防备,守将赵勇号召全城军民同仇敌忾,多次击退周军,双方均有损伤。 肃州边关被周军攻破,守将惨遭乱刀分尸。 肃州东部要塞同样遭受周军猛攻,幸亏守将临危不乱,率部死战,付出惨重代价击退周军,暂时保住了城池,但是周军主力却长驱直下,直逼肃州首府。 第24章 真有大军压境? 正当云州城内筹备婚事之际,一支如幽灵般悄无声息的周军翻越了云州、肃州省交界的龙脊山。他们如同一条毒蛇,悄然绕到靖远城背后,切断了靖远城与云州的生命线,同时分兵进攻靖远城,使得靖远守军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 当周军的铁蹄踏入龙脊山周围的第四个日出,前线的战报终于如一道惊雷落入苏天雷的案头。苏天雷目光如炬,当即拍案而起,下令集结十万精兵,誓要驰援龙脊山。 与此同时,素有\"神算\"之称的靖远城守将王猛也不甘人后。他如同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猛虎,迅速集结了两万五千精锐,沿着龙脊山的蜿蜒山路向南疾进,意图给包围靖远城的周军来个釜底抽薪。 云州大军如同一条钢铁洪流,在宽阔的官道上奔涌向前。每一个士兵的脚步声都仿佛在为胜利擂鼓。稳坐中军的苏天雷面如寒铁,目光如刀般在手中的战报上来回切割。他的谋士和将军们则如一群忠诚的猎犬,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其后,随时准备为主帅献计献策。 在这浩浩荡荡的军势中,有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格外引人注目,仿佛一颗黑珍珠镶嵌在银色的浪潮之中。车内端坐的正是苏长空和秋月。得知父亲将要远征,苏长空立马请缨随军,表面上说是为了熟悉军务,实则内心如同一个即将开启冒险的少年,对即将目睹的古代战争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对于儿子的请求,苏天雷欣然应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苏家的基业终究是要交到儿子手上的,让他亲身体会战争的残酷,无疑会加速他的成长。况且,这次经历对他日后处理军务也会大有裨益。 \"少爷,这身战甲可真是英武非凡啊!\"秋月眼中闪烁着赞叹的光芒,目光在苏长空身上流连。 \"是...是吗?\"苏长空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浮现出一丝腼腆的笑意。这身量身定制的黑色战甲确实合身得很,出发前他还对着铜镜欣赏了许久,暗自感叹自己英姿飒爽。 作为将门世家,苏家的武器库中各式战甲应有尽有。金光闪闪的金甲银甲,气势磅礴的明光铠,不一而足。但苏长空却独独钟情于这身低调的黑甲。那些华丽的铠甲在战场上无异于活靶子,恐怕会成为敌军弓箭手眼中的香饽饽。 军中有令,严禁女眷随行。为此,秋月褪去了平日里的襦裙,换上一身巧夺天工的白色战甲。乍一看去,哪还有半分娇柔可人的模样,倒像是一位英气勃勃的少年将军。 苏长空掀开车帘,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逃难的百姓。他们拖家带口,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了对战争的恐惧与对和平的渴望。战争就像一头贪婪的野兽,吞噬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而受害最深的,永远是这些无辜的黎民百姓。 看到保家卫国的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前线,不少朴实的百姓纷纷拿出仅有的口粮、鸡蛋等物资,塞给行军的将士们。他们朴实的脸上写满了期盼,希望这些勇士们能够尽快驱逐周军,还天下太平。 苏天雷治军严明如山,将士们虽然被百姓的善意深深感动,却无一人敢接受这些来之不易的口粮。他们知道,守护这些百姓才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行军的枯燥很快侵蚀了苏长空的兴致,他不由自主地靠在秋月身上,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时,大军已经停止了前进,在一处宽阔的平原上安营扎寨。 此时,大军驻扎地距离靖远城已不足五十里。 斥候如飞而至,带来了最新的战况。苏天雷闻报后,当即下令王猛率领两万先锋军星夜兼程,驰援靖远城。不久之后,传来靖远城守将沈无机亲自率军出城迎敌的消息。 沈无机武艺超群,战场上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他手中的长矛宛如毒蛇吐信,连挑三名周军大将,威风凛凛。趁着周军士气低落之际,他率军发起猛攻,如同尖刀般刺入敌阵,转眼间便斩敌三千余人。周军不得不退入营寨固守,沈无机虽然士气正盛,却也无法攻破敌营,只得退回城中。 夜幕降临,巡视完军营的苏天雷来到了儿子的帐篷。军中条件艰苦,他有些担心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儿子是否能适应。 \"明日就要见真章了,可有些紧张?\"苏天雷笑呵呵地坐在儿子身旁,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说不紧张是假的...\"苏长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笑意。明天就要亲临战场,难免有些忐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期待。 带着这份复杂的心情入睡,第二天清晨,将士们用过早饭后便整装待发,向靖远城进发。 正午时分,大军行至距离靖远城不到十里处,忽有斥候如疾风般飞马而来:围攻肃凉的周军得知晋军援军将至,已经仓皇撤退。王猛已率两万人马紧随其后,展开追击。 苏天雷闻报后轻捋胡须,吩咐斥候回去传令王猛:切记小心谨慎,警惕周军半路设伏。 待大军抵达沈无机下,刚刚经历大战的沈无机亲自率领城中将领出迎。他身上的战甲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苏长空也终于得以一睹这位传说中大姐夫的真容。 这位大姐夫果然名不虚传,身材魁梧如铁塔,面相冷峻似刀削,周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 站在高耸的城墙之上,苏长空极目远眺,只见远处山脚下一支周军正仓皇逃窜,宛如一群丧家之犬。不多时,又有斥候飞马来报:王猛已经主动撤军。原因是他发现撤退的周军阵脚并不混乱,恐有诈,故而按兵不动。 对此,苏天雷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捋须微笑道:\"看来周军中也不乏良将啊!\" 王猛的表现也令苏天雷颇为满意。至少这位爱将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懂得审时度势。一个优秀的统帅,不仅需要过人的胆识,更要有敏锐的洞察力和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否则,纵使武艺再高,也终究只能是个冲锋陷阵的莽夫罢了。 半个时辰后,王猛率军进入靖远城,立刻前来请罪。苏天雷挥了挥手,打消了这位爱将心中的忐忑。 随后,苏天雷召集众将在城中的大将军府召开军事会议。而苏长空则被安排在校场练习骑马。毕竟,作为未来的云州实际掌权者,若是连马都骑不好,岂不是贻笑大方? 因为是初学骑术,苏长空被安排骑的是一匹性情温顺的母马。尽管这匹马已经温驯得如同一只小绵羊,而且忠心耿耿的苏奇还在前面小心翼翼地牵引,但苏长空仍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死死抱着马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个狗啃泥。 刘汉林夫妇和秋月看得直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得憋得满脸通红。 翌日清晨,苏天雷亲自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靖远城进发。 此时的靖远城已经在周军的铁蹄下苦苦支撑了十余日,伤亡惨重。幸亏守将高局带领全城军民同仇敌忾,死战不退。截至今日,他们已经用血肉之躯击退了周军整整十九次猛烈攻城。 大军之中,经过一天特训的苏长空也骑着一匹战马缓缓前行。为了以防万一,几名护卫仍是寸步不离地牵着缰绳在前方引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若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第25章 需要现代头脑! 行军途中,苏长空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暗自思忖:''我这个未来的苏家继承人,居然连自家有多少家底都不清楚,这可太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苏长空吩咐王虎将父亲的心腹幕僚参军董舒叫来。待董舒到来,苏长空故作严肃地问道:\"董参军,你可知我苏家的家底究竟有多少?\" 董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少主,我大晋帝国实行府兵制,平时百姓务农,战时才会短暂训练后出征。咱们云州的三大重各有五十到八十万人口,常驻军约两万人。云州更是有十万兵马,其中骑兵就有二万之众。\" 苏长空听得连连点头,示意董舒继续说下去。 董舒见状,更加卖力地介绍:\"至于一些大县城,也就两千士兵左右。小县城甚至只有些维持治安的差役,连一个正经兵都没有。不过,与大周帝国接壤的靖远城常驻军有五千,因为之前斥候的报告,节度使大人又增派了五千人,如今靖远城的常驻军已有一万人之多。\" 说到这里,董舒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自豪道:\"少主您听好了,咱们云州的全部常驻军约有十万,还有一万精锐骑兵。若是紧急征召,兵员可达三四十万之众。可以说,我们苏家是大晋帝国最强大的军阀了!\" 苏长空听完,不禁暗自咂舌。他环顾四周,却见不到半个骑兵的影子,不由得皱眉问道:\"骑兵呢?怎么都是步兵?\" 董舒凑近苏长空,小声道:\"少主有所不知,咱们云州地处大晋西南,多是丘陵山地,没法建大型马场。战马都是从塞外的突厥国或邻国购买的。这次出征,节度使大人可是带了五千精锐骑兵,只是...\" \"只是什么?\"苏长空追问道。 董舒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骑兵去了龙脊山!\"说完,他还不忘补充一句,\"少主切记,这可是最高军事机密,泄露出去是要掉脑袋的。\" 苏长空恍然大悟,给了董舒一个\"我懂\"的眼神。他心中暗想,看来龙脊山就是两军决战之地了。这五千骑兵加上孙冲的两万步兵,能否拿下龙脊山,截断周军退路,可就全看他们的了。 正当苏长空思索之际,一名斥候飞马而来,报告说围攻靖远城的周军得知晋军援军到达,已经撤退向龙脊山方向。 苏天雷闻讯立即下令:\"命李岩率一万大军进驻靖远城,大军即刻调头,直扑龙脊山!\" 当苏天雷率领大军赶到龙脊山时,战斗已经结束。放眼望去,浓烟滚滚,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散落的盔甲和兵器。苏长空不由得轻叹一声,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战斗,但他也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惨烈景象。 为了防疫,敌军尸体被堆积焚烧,己方阵亡将士就地掩埋。伤兵被抬到营帐内,由随军郎中救治。 苏长空跳下马来,看着道路两旁或坐或躺,不住呻吟的伤员,眉头紧锁。这些轻伤员虽然不致命,但好歹也是大晋帝国的士兵,怎么竟无人照料?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傍晚时分的龙脊山显得格外苍凉。大军驻扎在山下,其中几座营帐专门用来救治伤员。 苏长空快步走进伤员营帐,只见三十多名随军郎中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个个汗流浃背,身上沾满血污。伤兵太多,病床不够,许多轻伤员只能坐在地上。更糟的是,不少重伤员因得不到及时救治,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苏长空仔细观察,发现这些郎中只是用纱布简单止血,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消毒处理。他心里一沉,暗想这样下去,轻伤很可能因感染而需要截肢,重伤员更是难逃一死。 看着眼前的惨状,苏长空心情沉重,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伤兵营帐,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此时,中军大帐内的军事会议刚刚结束。苏天雷正准备明日率军进入肃州,与周军决战,以解周军压境之围。 守卫见是苏长空,便没有阻拦。帐内几位谋士见少主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苏天雷见儿子面色不善,眉头微皱,问道:\"长空,有何事?\" 苏长空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将自己在伤员营帐的所见所闻讲述一遍,然后提出了组建战地医院和医护兵的想法。 \"孩儿虽然不通医术,但也知道一些基本的消毒和救治常识。若能及时处理伤口,定能挽救更多将士的性命。\"苏长空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和其他谋士的反应。 苏天雷和谋士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并非觉得苏长空的想法不对,而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居然能想出如此周到的点子。 \"长空,\"苏天雷沉吟片刻,问道,\"你这想法从何而来?\" 苏长空心中一紧,连忙编造道:\"回父亲的话,孩儿前些日子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位白发仙人教导孩儿许多奇妙的知识。这战地医院和医护兵的想法,就是从那仙人那里学来的。\" 苏天雷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实施?\" 苏长空见父亲有兴趣,顿时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设想。从挑选后勤辅兵组建医护队,到用高度酒精消毒伤口,再到制定严格的卫生规程,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说到兴起处,苏长空还提议道:\"父亲,我们还可以让工匠们赶制些担架,用于快速转移伤员。再组建一支专门的小队,负责守卫医院、运送器械和监督医护兵。这样一来,不仅能提高救治效率,还能保证医疗秩序。\" 苏天雷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逐渐露出赞许的神色。其他谋士也不住地交头接耳,显然对这个新奇的想法颇感兴趣。 \"好!\"苏天雷一拍大腿,爽快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你立即写一份详细报告,包括人员配置、物资需求和预计花销。明日一早,我便下令实施。\" 苏长空大喜过望,连忙应声:\"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准备。\" 待苏长空离开后,帐内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 \"节度使,\"一位谋士忍不住说道,\"少主这番话,当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啊!\" 苏天雷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是啊,这孩子,倒是给了我个不小的惊喜。\" 第26章 医疗的重要性! 获得父亲首肯后,苏长空立马着手组建战地医护队。他从后勤辅兵中挑选了三百名体格虽不算强壮,但机灵勤快的士兵,将他们集中到伤兵营寨前。 \"诸位将士听令!\"苏长空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声如洪钟,\"从今日起,你们就是云州首批战地医护兵!\" 这番话霎时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三百名新晋医护兵整齐列队,眼中闪烁着期待和兴奋的光芒。 苏长空继续慷慨陈词:\"诸位也许不知,我们云州之所以能在这片土地上屹立百年而不倒,全靠三百多万的人口。而你们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些珍贵的人力资源!\" 听闻此言,士兵们不由得挺直腰杆,脸上洋溢着自豪之情。 \"当然,我苏家绝不会亏待诸位功臣。\"苏长空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从今往后,诸位就是云州的常驻军。不但食宿全免,每月还有丰厚的饷银。军服被褥,尽皆由公家供应。更妙的是,即便无战事,诸位亦可按月领饷,且不必上阵厮杀。\" 此言一出,三百名医护兵顿时喜笑颜开,欢欣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这等美差,咱们定要好生把握!可不是嘛,若是精打细算,没准三年就能娶上媳妇了!\" 一旁的随军郎中们听罢,也是笑逐颜开。他们本是江湖郎中,在杏林界不受青睐。谁曾想,今朝一朝变天,竟摇身一变成了能发号施令的医官。虽说饷银稍逊,但总归是个官身,地位可谓一飞冲天。 苏长空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他深谙这个时代的规则:贫穷不足惧,可怕的是身份卑微。就如那些腰缠万贯的商人,虽然锦衣玉食,却也比不上一个朝不保夕的穷酸秀才。 随后,苏长空开始为这群新晋医护兵讲解职责。\"诸位可以将自己视作大夫的左膀右臂,\"他耐心解释道,\"主要任务是协助随军郎中施行医术,照料伤员。若遇伤员众多之时,还需负责紧急包扎和消毒。\" 谈及消毒,苏长空特意强调了高度酒的重要性。不料话音刚落,就见一众大老爷们喉结滚动,眼中闪烁着垂涎的光芒。苏长空又好气又好笑,暗自盘算着得找人严加看管那些高度酒,以防这帮家伙偷偷饮用。 \"切记,\"苏长空板起面孔,严厉地说,\"用过的绷带务必放入锅中煮沸,而后在烈日下曝晒。谁若敢怠慢,轻则扣除两月饷银外加军棍伺候,重则立斩不赦!我倒要看看,谁是第一个触犯军纪的不长眼的东西!\" 这番恫吓显然奏效,医护兵们纷纷正襟危坐,连连点头称是。 直到夜深人静,苏长空才总算将基本的医护知识讲授完毕。他转身对一旁的后勤官吩咐道:\"立即组织人手,赶制五十副担架。\" 须臾之间,崭新的担架就摆在了众人面前。医护兵们眼前一亮,纷纷赞叹这玩意儿不仅便于抬人,携带起来也轻便多了。 忙碌了大半宿,众人都已疲惫不堪,唯有苏长空仍精神抖擞。他总觉得还欠缺些什么,冥思苦想许久,猛然一拍脑门:\"对了!还需一支专门的队伍来守卫战地医院,运送医疗器械,同时监督和保护这些医护兵。\" 想到此处,他立即下令:\"再挑选八十名精锐,组建一支专门的护卫队!\" 安排妥当后,苏长空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提笔蘸墨,开始草拟一份详细报告,将新组建的医护兵队伍的人员编制、装备需求和预算开支悉数列明。 写罢报告,苏长空刚欲歇息,却发现东方已现鱼肚白,大军即将启程。他苦笑着摇摇头,只得强打精神,准备随军出发。 就在此时,斥候飞马来报:周军主力已退至平仓县,正在构筑防线,俨然一副准备长期相持的架势。 苏长空闻讯,不由得蹙眉沉思。他深知,周军此举乃最为稳妥之策。占领肃州的几座城池犹如打开了大晋帝国的南大门,随时可以长驱直入,直逼国都洛城。 不多时,又有消息传来:唐问天率二十万大军直扑平仓县,与苏天雄的队伍会师。同时,他还遣派五万大军火速驰援肃州。 苏长空暗自点头,这唐问天倒也果决。若是夺不回丢掉的城池,他这节度使的乌纱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对于前线战况,苏长空无暇多虑。他此刻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战地医院的事务中。在营地里,他特意划出一片区域作为医护营,与辎重营毗邻而居。父亲还特意派遣卫兵把守,严禁闲杂人等擅闯,违者轻则挨军棍,重则掉脑袋。 此刻,医护营前一派忙碌景象。几排用竹竿搭建的晾衣架上,洁白的绷带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前,七八个医护兵正在专心致志地煮沸消毒用具。 第27章 真能用得上! 晨光熹微,医护营寨已是一片繁忙景象。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煎熬,绷带终于出锅,被医护兵们小心翼翼地捞出,悬挂在临时搭建的晾衣架上迎接阳光的洗礼。整个营寨仿佛被一层白色的轻纱笼罩,随风飘扬的绷带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宛如一幅动态的水墨画。 苏长空作为医护营寨的统帅,不时在营中巡视,悉心指导手下的医护兵们煮沸绷带的诀窍。蓦地,他察觉到医护兵与其他兵种难以区分,灵机一动,吩咐道:\"去找裁缝,制作些红十字臂章。我们医护兵也该有自己的标记。\" 恰在此时,外出采买的士兵们驾着十几辆载满白酒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归来。转眼间,整个医护营寨弥漫着醉人的酒香,惹得营中将士们喉头滚动,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苏长空见状,不禁莞尔。他能体谅这些常年禁酒的将士们的渴望,但规矩就是规矩。他板起面孔,严令禁止任何人偷酒畅饮。 在营寨一隅,一个临时搭建的大木棚引人瞩目。棚子四周用草席严密遮蔽,神秘莫测。只见缕缕白烟从棚顶升腾而起,夹杂着愈发浓郁的酒香,引得过往将士们纷纷驻足观望。 木棚内,五个大灶台正熊熊燃烧,灶台上摆放着形状奇特的椭圆形器皿,不断吐着浓郁的蒸汽。秋月和何玉凤二人汗流浃背,正忙着给灶台添柴加火。 这些神奇的器具正是苏长空按照自己的构想,命工匠赶制出来的蒸馏器。他心中暗忖,虽然无法达到后世高纯度酒精的水准,但若能提纯到六七十度,也算是不负所望了。 望着挥汗如雨的秋月和何玉凤,苏长空不禁露出苦笑。可靠之人寥寥无几,只得暂时委屈她们了。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既然要继承苏家的基业,何不及早组建一支只效忠于自己的班底? 正当苏长空沉思之际,又有两名受伤的斥候被抬进了营寨。看着这些负伤的侦察兵,一个大胆的构想在苏长空脑海中萌生——组建一支特种斥候队。 回想起前世接触过的特种兵题材书籍和影视作品,苏长空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若能从军中挑选一批身经百战的老兵,再用特种训练方法培养出一支适应冷兵器时代的特种小队,或许能成为决胜千里的奇兵。 不仅如此,苏长空的脑海中还闪现出改进铁器、改革骑兵和步兵等一系列创新构想。他暗下决心,待这场战役落幕后,定要与父亲好好商榷这些想法。 长舒一口气,苏长空领着秋月踏入医护营帐,慰问受伤的斥候。看到这些新晋医护兵尽心竭力的模样,他满意地颔首,叮嘱道:\"务必悉心照料伤员,若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即禀报。\"随后,他吩咐秋月给伤员们分发肉食、点心和适量酒水。 这番举动让斥候们感激涕零,纷纷热泪盈眶地致谢:\"多谢少主仁德!往日里就连我们的上官都不曾如此关怀我们啊!\" 看着这些斥候感恩戴德的神情,苏长空心中暗喜。收买人心这门艺术,他可谓是日益精进了。这些老兵都是军中的瑰宝,他已暗自打定主意要将这些斥候收入麾下。 在医官的指导下,医护兵们先用酒精消毒,继而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虽然过程中伤员们忍不住呻吟,但更多的是对这股浓郁酒香的好奇。 \"少主,这般处理当真能保我们性命?\"一名斥候按捺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苏长空笑而不答,只是轻拍他的肩膀。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他坚信不久之后,这些人就会亲眼见证这种新方法的神奇效果。 随着这支医护队伍的成立,随军郎中的工作负担大为减轻,他们得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复杂的外科手术中,如取出箭头等。 两日后,按捺不住的唐问天率军强攻周军。城外,苏天雷统帅云州大军牵制周军侧翼部队。 立于主战场之外的苏长空,目睹这壮观而又血腥的一幕,不禁面露悲戚。古代战争固然气势磅礴,但其残酷程度也令人不寒而栗。 周军倾倒滚烫的热油,抛下沉重的木块和巨石。无数肃州士兵转瞬间被烫死、砸死,城墙根部很快堆积起厚厚的一层尸体。 \"奇怪,为何不见投石车?\"苏长空忍不住脱口而出。在他的认知中,古代攻城战通常是先用投石车猛轰,继而投掷火球焚烧敌军城楼,最后才是士兵架设云梯强攻。 \"投石车?那是何方神器?\"周围的将领们面面相觑,就连苏天雷也是一脸茫然地望向爱子。 苏长空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个世界竟还未发明投石车!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 \"你们几个,随我回营!\"苏长空兴奋地呼喊道,转身就欲离去。因为骑术尚浅,他甚至顾不上跨上战马,只让苏奇牵着马匹紧随其后。 目送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苏天雷若有所思。他隐约感觉到,这个曾经让他失望透顶的儿子,似乎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而且每次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28章 必须要搞发明! 苏长空匆匆离去的背影引起了谋士丁奉的注意。他眉头微皱,转身对苏天雷拱手道:\"节度使大人,容属下去探个究竟。\" 这位向来以游手好闲着称的公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苏天雷挥了挥手,面露忧色。眼下战事吃紧,他哪有闲暇去关心长空那小子在捣鼓什么。只要不惹出什么乱子,就随他去吧! 苏长空一路疾行至辎重营,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就将营中所有能工巧匠召集到大帐内。抓住这片刻空当,他取来纸笔,迅速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奇特装置的草图,还不忘在关键部位标注详细说明。 这个装置的运作原理其实再简单不过,就是借助杠杆原理。杠杆尾端悬挂巨石,两侧用铁钩固定,投射时松开杠杆,石头便会如离弦之箭般飞出。至于射程,苏长空心中有数——至少能达到两百步开外! 尽管在现代世界,苏长空也未曾亲眼目睹真正的投石车,但从影视作品中获得的大致印象,已足以让他绘制这张粗略草图。这便是他对投石车的全部认知了。 待工匠们齐聚一堂,苏长空开始绘声绘色地阐释这个神奇装置的运作原理及每个重要构件的用途。工匠们围着案几,伸长脖子仔细端详草图,脸上写满了困惑与好奇。 须臾之后,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匠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公子,这...这投石车当真能将巨石掷出如此远的距离?\" \"千真万确!\"苏长空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目光如炬扫过众人,\"诸位若有疑虑也无妨,眼见为实。待会儿你们便能亲眼目睹其威力了。\" 辎重营中器械俱全,大部分零件都能迅速赶制出来,唯独投石车的车轮制作稍显棘手。 二十余名木匠同心协力,不到一个时辰,一台简易版的投石车就巍然矗立在众人眼前。所有工匠围着这个庞然大物啧啧称奇,虽然外形颇为骇人,但究竟有何奇效,还需实践检验。 工匠们将投石车推至营外空地,又有人搬来一块约莫五十斤重的巨石,小心翼翼地放入那如勺状的木盘中。 苏长空一声令下,士兵们拆开杠杆的铁钩,只见挂在巨大杠杆另一端的重物猛然坠落,木盘中的巨石霎时间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那块腾空飞驰的巨石。 眨眼之间,巨石重重砸落地面,激起漫天尘埃,大地为之震颤。众人目瞪口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片刻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和喝彩。机敏的工匠立马跑去丈量距离,果然有二百余步之遥。巨石落地处赫然出现一个深达半米有余的巨坑。 若是砸在人身上...众工匠不禁打了个寒噤,这要是被击中,岂不是瞬间就会化为齑粉? 苏长空欣慰地点头微笑,环视众人道:\"诸位,争分夺秒地制造吧!每完成一台,重赏三百两!\" 此言一出,工匠们顿时眼冒金光,欢呼雀跃着奔去赶制投石车。三百两可谓巨款,即便平分下来,每人也能分得十几两。这可是他们省吃俭用一整年也难以积攒的财富啊! 晋周的攻防战仍然在继续,趁着工匠们赶制投石车的空隙,苏长空指挥后勤辎重营的士兵将这辆简易版的投石车推到了阵前。 早就有士兵搜集了很多五六十斤的大石头,就等着这大家伙投入战场呢! 虽然只有这么一辆投石车,不过这玩意第一次出现,对敌军的震慑力不可谓不强,同时也能极大的鼓舞己方的士气。 一直跟在苏长空身后的丁奉面色平静,即便是亲眼目睹了投石车的巨大破坏力也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之色。只是,他再次看向苏长空的眼神夹杂着浓浓的好奇。 此时的战斗已经趋向白热化,双方都伤亡惨重。 与此同时,苏天雷下令云州军佯攻周军大营营寨,使得周军始终不敢派遣军队支援。 当五十名士兵推着巨大的投石车到阵前的时候,所有观战将领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这……什么东西?\"众人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丁奉。 丁奉微微一笑,只是看向苏天雷拱手,\"节度使大人,此乃我云州之福也!\" 听丁奉这么一说,其他人忍不住纷纷瞪了他一眼,这厮怎么总是喜欢卖关子呢! 丁奉微笑捋须,\"这是公子发明的投石车,妙用无穷!节度使大人准备下令发起总攻吧!\" 周军营寨外围布置有拒马,四周还有十几座箭塔,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当巨大的投石车被人推到阵前的时候,双方的士兵都忍不住转头来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刀斧手准备,弓箭手准备!\" 有阵前将军一声大喊,齐军方阵缓缓前行,士兵们护卫在投石车的两侧,而投石车后面则有五千名精锐骑兵。 等到投石车推到距离周军营寨两百步的时候停下了,苏长空亲自指挥士兵装填巨石,旋即下令发射。 巨石呼啸升空,双方士兵都忍不住抬头去看天空中的大石头。周军士兵眼看着石头落下,终于有人尖叫了起来。 \"快跑啊!\" 嘭—— 大地晃动,有几名周兵直接被砸成了肉饼,连惨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人都傻乎乎的看着这一幕,战场上一片寂静。 五秒钟之后,云州军爆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欢呼声,这投石车还真是厉害!此时云州军的士气达到了巅峰! 反观周军阵营,大多数士兵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一个个面色煞白,心惊胆颤。 这大家伙居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能丢出来磨盘巨石,要是被砸中的话,马上就变成肉饼! 投石车接连发射七枚巨石,周军营寨被砸出了五个大坑,露出了四五米左右的缺口。 \"用火球试试!\"苏长空挥了挥手,吩咐士兵装填火球。磨盘巨石已经将周军吓破了胆,现在换上火球,取得战果应该会更大吧? 第29章 又骗个媳妇! 火球如天降陨石般坠入周军阵中,瞬息间便有十数名倒霉士兵化作人形火炬,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周遭的周军顿时惊慌失措,四散奔逃,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惶恐。 呼—— 又一颗火球破空而至,正中一座营帐。刹那间,整个帐篷犹如被点燃的干柴,烈焰冲天。帐内士兵争相逃命,却仍有十余人未能脱身,转眼间便成了活生生的\"烤全羊\"。 当投石车连续投掷了十六枚火球后,整个周军大营已然化作一片炼狱。营中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士兵,如无头苍蝇般东奔西窜,踩踏事件接连不断。恐惧如瘟疫般在军中迅速蔓延。 \"儿郎们,杀!\"苏天雷敏锐地捕捉到战机,果断拔出腰间佩剑,朝天一指,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十万云州军如决堤洪水般奔涌而出,手中的刀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冲在最前的五千精锐骑兵更是如狂风骤雨,所向披靡。 苏长空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神色凝重。正如他先前所料,投石车的真正威力并非单纯地杀敌,而是在于振奋己方士气,震慑敌军。而士气,恰恰是决定战局的关键因素。 已然陷入混乱的周军早已丧失了有效抵抗的能力。许多军官带头逃窜,群龙无首的周军转眼间就被士气如虹的云州军吞没。 城外主力的崩溃如多米诺骨牌效应般影响到了守城的周军。见大势已去,守城的周军将领果断下令,迅速撤出平仓县城。 三千肃州兵趁机收复失地,另有一万肃州兵配合云州军追击溃逃的周军主力。两路大军汇合后,顺势收靖远城,将周军彻底驱逐出境。 至此,晋周两国的这场战事终于画上了句号。 为表谢意,唐问天在靖远城外的中军大帐内设下盛宴,招待苏天雄等云州诸将,犒赏三军。 \"苏兄啊!大恩不言谢,来……小弟先干为敬!\"唐问天豪爽地与苏天雄碰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平日里注重的礼仪小节也抛诸脑后。 苏家与唐家世代交好,利益休戚与共。若有一方遭受外敌侵袭,另一方必当出兵相助,这是百余年前两家先祖定下的铁律。 正是凭借这份协议,苏唐两家在朝中甚至能左右晋王的决策。 尽管有协议在先,苏天雄此番出兵也并非无偿。缴获的战利品四分之三归苏家所有,唐问天还额外拿出二十万两银子作为苏天雄此次出兵的酬劳。这一切,都在两家的协议之内。 胜利的喜悦感染了在场所有人。帐内,武将们大快朵颐,畅饮美酒,难得享受这欢愉时光。文臣谋士们则矜持许多,浅尝辄止,保持着文人的风度。然而,这些文臣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被帐内正在献舞的十几名婀娜多姿的舞姬所吸引。 酒过三巡,唐问天借着酒劲,厚着脸皮凑近苏天雄,笑道:\"苏兄,那个投石车着实厉害,能否割爱,让小弟也沾沾光?\" 投石车的威力,他可是亲眼目睹,这等利器岂能错过?若是不趁机讨要几辆,他就不配姓唐了! 唐问天虽然贪心,却非无脑之辈。他开出了五万两一辆的价格,心中的底线是十万两。若苏天雄仍不应允,那也只好作罢,毕竟他家中也非富可敌国。不过这投石车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就算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伯父仗义豪爽,小侄也不是扭捏之人!\"不等苏天雄开口,坐在一旁的苏长空就笑吟吟地抢过话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之前那辆投石车就赠予伯父了!这是设计图纸,还请伯父笑纳!\" 苏天雄闻言,满脸错愕地看了儿子一眼。这投石车可是攻城利器啊,他还指望\"独家专营\"呢,没想到儿子二话不说就送人了,这不是败家子吗? 不只是苏天雷,就连他手下的谋士们也都眉头紧锁。这等宝贝,怎能说送就送了? 苏长空在桌下轻拍父亲的手,示意他放心。苏天雄这才按捺住心中的不快。虽然有些郁闷,但他并非莽撞之人,想来儿子必有深意。 苏天雄不语,他手下的谋士武将们就更不好开口,只得闷头饮酒。 \"贤侄太客气了,实在是太客气了!\"唐问天放声大笑,嘴上这么说,手上却麻利地将设计图收入怀中。 顿了顿,唐问天突然想起一件要事,\"若我没记错,贤侄今年应该十七岁了吧,还未娶妻?好啊,好得很!\" 苏天雄也笑了,他听出了唐问天的言外之意,这是想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长空啊。 其实苏天雄心中也有这般盘算。若是两家联姻,那可就是亲上加亲,对双方都大有裨益。 更重要的是,苏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得赶紧为儿子说门亲事,然后催生一大群孙子,为苏家开枝散叶。若是苏家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他都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苏天雄手下的谋士武将们也都笑逐颜开,对这门亲事颇为赞同。 丁奉扫了眼上首笑得合不拢嘴的唐问天,又将目光转向一旁满脸春风、对长辈恭敬有加的苏长空身上,不禁莞尔一笑,捋须不语。 世人都说苏公子是个酒囊饭袋,但他可不这么认为。将未来的老泰山卖了个好价钱,还让人家乐呵呵地帮自己数钱,顺便把宝贝女儿也搭了进去,这等人物岂能是酒囊饭袋? 酒宴一直持续到夜深方散,众将皆已醉得东倒西歪。苏天雄与唐问天也在席间将两家的婚事敲定,连成亲的黄道吉日都选好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方才还醉态可掬的苏天雄立刻恢复了清明。其他谋士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苏长空,等待着他的解释。 虽然他们不曾开口,但投石车就这般轻易送人,还是让他们心中颇为不甘。 第30章 论募兵制! \"父亲在上,此事实则不难明晰。\"苏长空谦恭开口,面若桃花,\"虽说此物出自儿臣之手,然若日后广为制造,终难长保此秘。\" 苏长空心中了然,收买一介寻常士卒,不过举手之劳。与其徒劳无功,何不慷慨相赠于唐问天,以博一份天大人情? 苏天雷与众谋士武将闻言,俱陷入沉思,须臾之间,恍然大悟。 诚如公子所言,投石车固然攻城利器,然料想不日,大晋帝国四方必争相觅得其图。届时,云州军优势荡然无存矣。 此刻,正当牟利良机,岂可错失? 苏天雷捋须莞尔,欣慰之情溢于言表。看来爱子已然成熟。他暗自盘算,既然儿子终将继承家业,也该令其涉足些许核心机密。然此事不急,待其完婚之后再议不迟。 云州军在康城歇整两日,随即拔营启程,浩浩荡荡沿龙脊山返回云州。唐问天亦率军归返清河,静候大周使者前来赎回俘虏。 战报汇总已至,此役云州军阵亡八千余众,轻伤一万有二。然总体而言,堪称大获全胜,缴获大周军军需不计其数,良驹二千余匹,更有十数箱大周军掠夺之金银珠宝,另俘虏近二万人,皆为不菲之财。 大军凯旋云州,苏天雷设下庆功盛宴,群臣将领皆沐浴皇恩,而此战首功,自当属苏长空无疑。 然而,苏长空却将这份殊荣让予王猛,言道龙脊山一战,全赖其运筹帷幄。 苏长空此举,非为推辞战功,实则深谙笼络人心之道。他日后必继承苏家基业,王猛乃云州三良将之一,文武全才,不世出之帅才也,苏长空自当倾力拉拢。 对此,苏天雷欣喜若狂,较之小妾们为其添丁更甚,暗叹爱子愈发具备一代枭雄之风范! 酒过三巡,宾客陆续告退,酩酊者由军士搀扶而去,留下者皆为苏天雷心腹谋士与武将。 酒席撤罢,侍女们奉上精致瓜果点心与香茗,众人屏息凝神,静候主公开言。 战后百废待兴,主公此时留众臣在此,定有要事相商。 但见苏天雷从宽袖中取出一张密布蝇头小楷的宣纸,徐徐展开于案几之上。文臣武将纷纷起身,伸颈细看纸上内容。 众人一睹这蝇头小楷,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诧之色。虽说他们不敢自诩饱学鸿儒,却也算得上饱读诗书之辈,各自皆有一手好字。 姑且不论纸上内容,单凭这字体便令他们叹为观止。 这般奇特字体,众人平生仅此一见。细细的字迹宛若行云流水,铁画银钩间尽显磅礴气势,笔法虽未臻化境,却已显露出一代书法大家的鹏程万里。 云州城中何时出现如此高手? 文官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仿佛在问:汝可曾见此大家?他们心知肚明,欲创一种新字体,需倾注心血无数,历经岁月磨砺,方能铸就一种令人称道的新体。 不仅如此,字里行间那些奇特符号亦令他们耳目一新。这些标点虽小,却妙用无穷,堪称点睛之笔,实乃文字界一大革新! 平复了内心激荡,他们这才将目光聚焦于宣纸上的内容。但见文章标题赫然写着《论府兵制与募兵制的优劣》。 大晋帝国行府兵制,其利弊众所周知。数百年来,能臣志士欲加以改进者不乏其人,却始终未能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然当他们读罢此文,大多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原来还可如此行事! 大厅内鸦雀无声,众人专注研读宣纸上的内容,生怕遗漏一字一句。他们一面仔细揣摩,一面暗自思量,欲窥字句背后的深意。 本欲亲自将文章呈递父亲,奈何苏长空需赶赴锦绣楼观摩慕容雪的比试,遂令秋月代为转交。 苏天雷早已拜读此文,初时也为这别具一格的新字体所吸引,但文中内容更是令他震撼不已。 原本欲询问爱子,但边境突生变故,既无暇细细推敲,更无时间召集心腹共商。 如今战事告一段落,正好有充裕时间让他们细细研究。 募兵制的构想源自苏长空对前世明朝制度的借鉴,然亦有所创新。卫所内军士行屯田之制,与寻常百姓分而治之,军士家眷悉数入军籍,称为军户。 军户归都督府节制,地方官吏无权干涉。军户可免除一丁服徭役。军户需世代从军,固定承担兵役,并随大军驻扎于指定卫所。 文中,苏长空列举诸多例证,细述府兵制与募兵制之利弊得失,然未能提供确凿数据证明募兵制更胜一筹。苏长空深信父亲定能洞若观火,至于是否付诸实施,就要看父亲是否有这般魄力了。 苏天雷默然不语,给予这些心腹充分的思考时间。而这些心腹亦是低头沉思,文章信息量之大,一时难以消化。 纵使他们认同募兵制更优,但要推行改革谈何容易。府兵制行之数百年,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良久,丁奉拱手启齿:\"主公,此文……\" 苏天雷捋须含笑,略显黝黑的面庞上洋溢着欣慰与自豪,\"此乃长空所作!\" 话音方落,满座哗然。众人纷纷惊叹,未曾想苏长空不仅武略过人,文采亦是如此出众。一时间,众臣对这位年轻的公子,愈发敬佩有加。 第31章 桃花不断! 丁奉微微躬身,拱手恭声道:\"少主天资卓绝,此乃主公之福,云州之幸也。恭贺主公!\" 丁奉素来机敏,仅粗略一览,便洞悉了募兵制的诸多裨益。能构思出如此方略者,即便不是经天纬地之才,也当属才高八斗之列。这番赞誉,倒也不算阿谀奉承。 其实,方才丁奉一直暗中观察主公神色。见苏天雷面露微笑,他便知主公对这募兵制颇为赞同,甚至可能不日就将付诸实施。丁奉暗自欣喜,既期待募兵制的成效,更盼苏家势力日盛,自己仕途亦可更进一步。 \"不肖子顽劣,还望诸公日后多加指点!\"苏天雷顺势提出请托。爱子近来表现愈发显露大家风范,这让他欣慰不已。 苏家基业终将交予爱子之手,苏天雷自然希望自己的心腹能全力辅佐。 回到府邸,苏长空顾不得歇息,便直奔后宅,向诸位大娘小娘请安。见少主平安归来,众夫人这才如释重负。先前得闻长空要赴前线征战,可把她们吓得魂不附体。 十位大娘小娘围着苏长空嘘寒问暖,叽叽喳喳如连珠炮般。这般热切关怀,反倒让苏长空头疼不已。然而,他心中并无厌烦,反而涌起一丝暖意。 待将大娘小娘们哄得开怀,苏长空这才去赴庆功宴。席间,他表现出的谦逊态度,赢得了文武百官的好感。众人在惊讶于苏长空巨大改变的同时,对他愈发赞赏有加。 苏长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心中却是得意洋洋。暗想:就这等小事便让你们惊诧不已,真正令人惊叹的还在后头呢! 当苏天雷与众文臣武将热议募兵制时,苏长空已悄然回到卧房,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享受着秋月的按摩。 侍立一旁的小梅抬眸,望着一身棕色战甲、英姿飒爽的秋月姐姐,心中满是羡慕。正值豆蔻年华的她也渴望能一睹外面的精彩世界,只是内心深处,她仍对苏长空怀有深深的恐惧和戒备。 对此,苏长空心知肚明。他常常刻意忽略小梅的存在,即便偶有关怀之意,也不曾直接表露。比如先前购置的胭脂水粉和首饰,都是假借秋月之手转赠于她。 苏长空坚信,岁月终能抚平创伤,这小丫头终有一日会投怀送抱。 事实上,聪慧如小梅,自然能敏锐察觉到公子的种种变化。半月前,公子将她的父母提拔为府中小管事,还赐予两间宽敞新房。 仅此一点,小梅便已感激不尽。只是...她的内心尚未准备好接受公子的善意。 私下里,小梅成了府中姐妹们艳羡的对象。她不仅生得娇俏可人,还识文断字,更得公子青睐,将来必是个侍妾的好去处。这可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机会啊! 面对姐妹们的打趣,小梅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既惶恐又迷茫。 次日清晨,苏长空被秋月从榻上唤醒,晨练一个时辰后沐浴更衣。用过早膳,闲来无事的苏长空又带着秋月、苏二苏三等人从后门溜出府去。 甫一出后门小巷,苏长空脚步骤然一顿,满脸错愕。 只见巷口处,一位面若桃花、巧笑嫣然的小娘子正朝他招手示意。 苏长空指了指自己鼻尖,心道:美人儿,莫非是在唤我? 小娘子轻轻颔首,俏脸上绽放出舒心的笑靥。其实她一大早就在此守候,幸好终于等到了人影。 苏长空整理仪容,快步上前,躬身作揖道:\"这位小娘子,不知寻在下有何贵干?\" \"香岚见过公子。\"这娇媚小娘子屈身福礼,落落大方。 原来此女正是萧语嫣的贴身侍女香岚。主仆二人虽已逃婚,却并未离开云州城。在闺蜜的帮助下,她们在城中寻了处偏僻小院暂住,打算等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萧语嫣与香岚两个女儿家躲在小院中苦等数日,就盼着闺中密友送来消息。好不容易等到诗会结束,闺友却带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 边关战事突起,苏长空随军出征,自然无缘参加诗会。不仅如此,节度使身边的大多数谋士武将也都奔赴前线,极少数留守的文臣也忙于筹备军需后勤,无暇顾及诗会。 是以今年的诗会可谓冷清至极。 如今,萧语嫣整颗芳心都系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大才子身上,可谓是茶饭不思,魂牵梦萦。香岚见小姐如此,心中焦急,便主动请缨在节度使府外守候。 只是她不敢在正门等候,萧家仆役遍布城中搜寻她们的踪迹,无奈之下,香岚只得躲在后门小巷静候佳音。 苏长空虽\"大名鼎鼎\",但多数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难得出门,故而香岚并不认得苏长空。 相反,香岚觉得眼前这位公子相貌堂堂,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实在是个...难得的君子。 没错,香岚就是这般想的。 \"原来是香岚姑娘,小生苏云。\"苏长空不厌其烦地拱手作揖,心想礼多人不怪。 只是这厮也明白自己的大名实在是\"威力惊人\",在名声未完全好转之前,他将自己的名字稍作变通。 \"苏公子有礼。\"香岚屈身一福,笑着说道:\"其实香岚是有事相求,不知...\" 此时香岚满脑子都在琢磨如何开口才不会引起这位苏公子的怀疑,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位苏公子就是云州城内臭名昭着的大恶棍呢! 略作迟疑,香岚将《秋夕》这首诗背诵一遍,随后询问苏公子是否认得此诗作者。她还特意提醒道,这首诗的作者就在苏府之中! 第32章 逃婚逃到我这里了! 片刻的怔然后,恍然大悟的苏长空意识到:这娇俏女子,莫非正是为寻自己而来? 那张密布娟秀字迹的纸条,顷刻间浮现于脑海。心中暗忖:莫非此女便是萧语嫣的贴身侍婢? \"公子可是不适?\"见苏长空神色异常,香岚小心翼翼地问道。 再次躬身作揖,苏长空面露羞涩,双颊微红。\"那个……香岚姑娘所寻之人,恰是在下这个浅学之辈。\" \"此言当真?\"香岚掩口轻呼。 苦苦寻觅之人,竟是眼前这位翩翩公子?惊愕过后,欣喜若狂的香岚心想:苦心孤诣,终得所愿! \"公子……果真是……\"香岚欲言又止。 良机已至,苏长空心知肚明。带着几分腼腆,他承认道:\"《秋夕》确为拙作。\" 喜不自胜的香岚,芳心剧烈跳动。然而,她并未被喜悦冲昏头脑。为求证实,几个巧妙的问题随即抛出。对答如流的苏长空,令香岚愈发坚信不疑。 \"还请随香岚一行。\"面若朝霞,激动难抑的香岚深吸一口气,引领苏长空穿行于幽深小巷。 多日的守候,使香岚迫不及待要引荐苏公子与自家小姐相见。 七拐八绕后,一间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却充满闺阁情调的房间内,苏长空终得一见诗会主办者之一,萧语嫣姑娘。 \"小生苏云,拜见萧姑娘。\"苏长空恭敬施礼。 婀娜福礼的萧语嫣,秀眸暗中打量着苏长空。但见其风度翩翩,谦逊有礼,举止间尽显读书人气质。那首绝妙诗作,想必定出自此君之手。 若与此人结为连理,岂非天作之合?思及此,本就微红的俏脸愈发滚烫如火。 心上人就在眼前,萧语嫣却不知从何说起。俯首低眉,不敢直视苏公子的目光,她的玉心怦怦乱跳,纤手不自觉地攥着襦裙一角,掌心渗出细密汗珠。 略显窘迫的苏长空轻咳两声,道:\"小生有意城外游览,欲寻一处建造庄园的合适之地。白姑娘可愿同行?\"与萧语嫣一般,他也不知该如何与这初次谋面的佳人攀谈。 虽心怀与萧语嫣畅聊人生理想的念头,苏长空却未敢贸然开口。看来,还是欠缺几分厚脸皮啊! \"愿意……\"萧语嫣轻声应答,细若蚊呐。低垂的螓首下,俏脸愈发滚烫,掌心的汗水已将锦帕浸透。 满面诧异的苏长空望着萧语嫣,心中暗忖:这姑娘莫非天真烂漫?应允得如此痛快,就不怕我心怀不轨? 两位亭亭玉立的佳人相伴,苏长空自然不便如先前那般徒步而行。早已返回节度使府邸的苏奇,牵来了两辆精致马车。 萧语嫣虽心存与苏公子同乘一车之念,但念及自己闺阁未出,为避嫌疑,只得独自乘坐一辆。 倚靠柔软锦垫的萧语嫣,美眸中闪烁着兴奋光芒,娇俏玉颊浮现羞赧红晕。渐渐平复的芳心中,却多了几分难以名状的幸福与期待。 虽然苏公子与那个臭名远扬的苏长空同姓,萧语嫣却本能地将二人区分。暗自揣测:这位苏公子,应是苏家的远亲吧。 坐在一旁的香岚柳眉微蹙,心中隐隐不安。生怕此事为老爷所知,她和小姐定难逃责罚。 香岚同样未曾怀疑苏长空的身份,只是猜测这苏公子或许是被节度使赐姓,抑或是苏家的旁支远亲。 若是自家小姐能与苏公子喜结良缘,自己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只是…… 香岚秀眸陡然一亮,心想:兴许苏公子真能解她们燃眉之急。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苏公子对自家小姐倾心。 苏府后宅中,林玉华端坐于软榻之上,柳眉紧蹙,满面愁容。 萧家家主萧青山亲自登门谢罪,称其爱女萧语嫣前些时日突然离家出走。萧家上下几乎将云州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未寻得半点踪迹。 万事俱备的苏家,只等新嫁娘入门。谁料新娘子却如同人间蒸发!林玉华岂能不知这是白家小娘子抗婚逃离,这般行径岂非有损苏家颜面? 面对白景,林玉华如何能和颜悦色? 面沉如水的林玉华一旁,苏天雷却是捋须含笑,丝毫不以为意。 \"夫人不必忧心!长空才华横溢,还愁觅不得佳偶良配?\"苏天雷安慰道。 萧语嫣的逃离非但未令苏家停止婚礼筹备,反而使得准备工作愈发紧锣密鼓地进行。 端庄贤淑的萧家小娘子,同样出身根基深厚的百年世家。萧家在云州省屹立数百载,与苏家休戚与共。与萧家结亲,更合苏家利益。 听闻夫君此言,林玉华也展颜浅笑。显然,她对这门亲事颇为满意。只是略有担忧:这萧家的小娘子是否善妒?毕竟萧家与苏家同为望族。她可是打算让长空多纳几房小妾,多诞几个麟儿呢! 传至今代的苏家,就剩长空这根独苗。多生几个儿子,方能枝繁叶茂! 然而转念一想,林玉华又觉有愧于心。若是自己早些应允夫君纳妾,苏家也不至于仅剩这一根独苗! 筹备婚礼固然要紧,但林玉华心中还在思索另一桩心事:长空和秋月的婚事,是否也该早做安排? 不须山起伏的山脚下,漫步的苏长空和萧语嫣心中,都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秋月和香岚识趣地跟随在后,几名护卫等人则在四周警戒。 暮春时节的不须山一带,仍是春意盎然。路旁野花竞相绽放,和风徐来,鼻间萦绕着阵阵幽香。 环视四周的苏长空,见西城外地势开阔。杂草丛生虽无伤大雅,只需稍加整理,便可在此建造一座规模宏大的军营。 轻抚下颌的苏长空,细细思量着筹建军营的诸多细节。附近的猎户虽必须迁移,但定会给予充分补偿,绝不亏待。 第33章 佳人相伴! 归来路上,思绪纷飞的苏长空,心中盘旋着诸多问题。其中,战马装备的缺陷尤为显着。 仔细观察中,一个发现令苏长空颇感意外:这些骏马虽备有鞍、缰、镫,却独缺马蹄铁。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物件,实则关乎重大。马蹄若无保护,其硬角质易遭磨损脱落;加之马蹄铁,不仅能维护马蹄完好,更能增强战马的抓地力。 军中武器的状况,同样引起了苏长空的注意。云州军中,步卒多用长枪、长矛与铁剑,骑兵则以铁剑为标配。 剑,自古有\"百兵之君\"的美誉,在刺杀方面确实独树一帜。然而,千军万马的沙场之上,剑的威力却难敌刀锋。铁剑劈砍易受阻,而弧度适中的朴刀,却能更好地发挥劈砍、削砍的威力。 更令人忧心的是异域大陆落后的冶铁工艺。虎头刀与铁剑相抗,断裂的必定是铁剑。试想,若骑兵冲锋陷阵之际武器断裂,岂非意味着死神的眷顾? 诚然,亟待改进甚至彻底革新的方面还有很多。但苏长空深谙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徐徐图之。 所作的一切,无非是为了巩固苏家的根基,安然享受他的苏大衙内身份,同时庇护身边的亲眷。这便是苏长空的初衷。 抛开烦忧,心绪稍觉轻松的苏长空,将注意力转向身畔的佳人。萧语嫣过于拘谨,若非苏长空主动搭话,便默然不语。于是,一路行来,多是苏长空侃侃而谈,她则静心倾听。 经史子集相关的话题,成为苏长空谈论的主要内容。这个时代的闺秀们,似乎对此颇感兴趣。 莲步轻移间,萧语嫣不时偷眼觑向苏长空。每当他负手眺望之际,她便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洒脱与智慧。 他展颜微笑时,恰似春日和煦的阳光,温暖而又柔情。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俏皮,更是令人心跳加速,面颊绯红。 垂首低眉的萧语嫣,玉颊滚烫,芳心剧烈跳动。心中暗忖:这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吗? 正当萧语嫣沉浸在遐思之中,一块不起眼的石子绊住了她的莲步。惊呼声中,身形不稳的她向前倾倒。 反应敏捷的苏长空,迅疾揽住了她的纤腰。刹那间,佳人玉体入怀,幽香袭人,苏长空不禁露出了略带得意的笑靥。 这触感,当真妙不可言! \"苏公子……\"羞得恨不得钻入地底的萧语嫣,心底却暗自窃喜。 良好的闺训使她迅速意识到失态,轻轻扭动身子,欲挣脱苏长空的怀抱。 \"萧姑娘……你……可曾无恙?\"苏长空也觉得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亲昵有失体统,虽然他本人并不介怀。于是,松开怀抱,面带几分尴尬地笑了笑。 萧语嫣忍不住暗自嗔怪,心道:占了便宜还要装模作样,这人当真可恶至极! \"萧姑娘的美貌,堪比天上仙子,可曾有人如此告诉过你?\"艰难咽下唾沫的苏长空,双目炯炯有神地说道。 此刻娇嗔模样的萧语嫣,着实令人神魂颠倒。那若有若无的勾魂之意,看得苏长空心神荡漾,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 \"啊……我……\"没料到如此直白的萧语嫣,惊诧之余愈发羞涩。低垂着头的她,心中却甜蜜无比,并未责怪某人唐突。 咧嘴而笑的苏长空,觉得萧小娘子羞嗔含怒的姿态实在是\"令人垂涎\"。腹部一阵燥热的他,甚至将白小娘子的这种表现视作某种邀请,或是默许。 思忖片刻,大胆牵起萧语嫣柔若无骨的玉手的苏长空,促狭地笑道:\"我这可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假……\" 羞得无地自容的萧语嫣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随后也就任由某人这般牵着。始终低垂着头的她不敢直视某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 除了羞赧,萧语嫣更多的是惊喜。昔日闺中最常幻想的便是这般温馨浪漫的情景,如今美梦成真,她怎能不心潮澎湃? 当然,苏长空并不知晓萧语嫣内心的思绪。牵着萧语嫣纤纤玉手四处漫步的他,心中同样欢喜不已,暗道:原来古时的闺秀如此易于讨好。 有意领着萧语嫣来到一处小山岗的苏长空,指着漫山遍野的春花,笑道:\"春光明媚,百花争艳。趁此良辰美景,与心上人徜徉其中,岂非人生一大快事?\" 话音未落,苏长空便从后环抱住萧语嫣的娇躯。怀中佳人身体的微微颤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这一次,萧语嫣没有挣扎,而是顺从地依偎在苏长空怀中,感受着他身上阳刚的气息。此刻,心神陶醉的她,希冀这美好时光能够长存。 山岗下的秋月和香岚神情各异。欣喜若狂的香岚,由衷地祝福自家小姐能与苏公子喜结连理。 然而,眉头微蹙的秋月,面露忧虑之色。她忽然想起一事:大夫人为公子筹备的婚事,新娘子似乎也姓萧。若是没有弄错,这位萧小娘子恐怕就是未来的少夫人吧! 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丝不安的秋月想:若这位萧小娘子宽宏大量还好,倘若是个喜欢吃醋的,那自己往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经过半月的不懈努力,四千余战俘终于将不须山脚下的一大片树林化为平地。按照苏长空的构想,接下来要修筑围墙,然后建造两座军营,一大一小。围墙四周还将建造十六座塔楼。 先前居住在此地的十二户猎户已全部迁出。履行诺言的苏长空不仅让这些猎户入住新居,还给每户人家分配了五十两银子的补偿,外加三十亩良田和一头耕牛。这番安置可把那些猎户乐得合不拢嘴。 围墙竣工后,又有五百名工匠进驻,搭建起一排排错落有致的营房。这偌大的军营分为数个区域,后方还留出一大片空地作为操练场。 第34章 我的一支私军! 晨曦初露,军营轮廓渐现。那四千战俘,背负镣铐,挥汗如雨,在营地四周开凿一条蜿蜒水道。这条人工河渠如一条银蛇,自不须山脚下的梭河起,直达云州城护城河,将清冽河水引入新建的军营。 这番鸿篇巨制,耗时月余,劳力无数。水道落成之日,晚霞似血,仿佛在悼念那七百余魂归九泉的亡魂。或因劳累过度,筋疲力竭;或因瘴气侵袭,病魔缠身。另有二百余人伤痕累累,哀嚎遍野。苏长空立于高处,俯视这般惨状,心中不忍。他唤来郎中,命其悉心施救。郎中们日夜奔波,终使伤亡数字大幅降低。 苏长空此举,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苏天雷、林玉华目光如炬,连丁奉等一众谋士亦是神色各异,密切关注。他们的眼中,既有惊讶,也有思索,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众人对苏长空用意揣测纷纷,窃窃私语不断。然苏天雷始终岿然不动,未置一词,这沉默本身,便是最有力的支持。只是每当他的目光扫过那浩大工程,眉头便不自觉地紧蹙。近来府库开支,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苏长空立于新建的了望塔上,俯瞰全局,心中亦有些忐忑。身为新军营总帅,他深知每一笔开支的分量。虽说战俘皆为免费劳力,但那源源不断的口粮,那堆积如山的药材,无不是实打实的银两。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翻看账簿,直到烛光将尽。 然而,每当他抬头望向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心中又稍感安慰。此时代林木丰茂,参天古木比比皆是。砍伐时,斧声四起,树木轰然倒地,扬起阵阵尘土。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无需耗费分毫。 工程竣工之日,苏长空立于高台,俯视下方。战俘所剩无几,不足三千。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如同一群游魂。苏长空暗自盘算,若以一俘折合二十两银计,这损失已逾两万两。这个数字,让他心头一紧。 再加上那些能工巧匠的酬劳。他们起早贪黑,汗流浃背,为营地添砖加瓦。还有那源源不断的伙食供给,及其他杂项开支。这短短旬日,仿佛一个无底洞,吞噬着节度使府的银两。 施工期间,苏长空忙得不可开交。从旭日东升到夜幕降临,他的身影总在工地上穿梭。衣襟沾满尘土,额头布满汗珠,无暇顾及自身形象。这般忙碌,自然无法与萧语嫣温存。然而,每当他抽空回府,总能看到萧语嫣温柔的目光,还有一盏常备的热茶。对此,萧语嫣从不抱怨,反倒颇为体谅。 有时,兴致所至,萧语嫣会与侍女香岚女扮男装,悄然来到工地附近。她们躲在树后,远远地窥视。苏长空指点江山的英姿,让萧语嫣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萧语嫣虽不明苏公子筹划何事,却从他专注的目光、坚毅的表情中,感受到一种使命感。她暗自庆幸,自己慧眼识珠,选中了这样一位非凡之人。 在她看来,真正的男儿,就该像苏长空这般。胸怀大志,目光如炬,当世间无数男子还在温床上酣睡时,他已经开始谋划未来。这般轰轰烈烈创一番事业的气魄,才不负父母期许,不辱妻儿厚望。 军营落成的那一日,苏长空立于最高处,环顾四周。他轻抚胸前的玉佩,这是家传之物,象征着苏家的权威。他深吸一口气,随即令节度使府管事开始征兵。然而,此时征兵殊为不易。百姓虽不富裕,却也能勉强果腹,鲜少有人愿意放下锄头,拿起刀枪。除非,能许以优厚条件。 当下,常驻军士每岁可得二十吊铜钱,勉强糊口。苏长空深思熟虑,在此基础上每人加赐六斗米。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六斗米,对于贫苦百姓而言,却是雪中送炭。不仅如此,若服役满三载,不但可得三十吊铜钱,全家更可晋升军户。 军户的待遇,更是让人心动。他们可享受省府专门修建的宅院,红砖碧瓦,齐整美观。更有肥沃军田相赠,除了上缴定额,余粮尽归己有。这对于长期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百姓来说,无异于一夜暴富。 此则征兵令一出,如同一阵飓风席卷全城。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处处可闻议论之声。百姓惊叹连连,难以置信官府竟会如此大方,愿与民共利。 对此反应,苏天雷始终保持缄默。他端坐于书房,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他虽洞见新制利好,却深知真正推行时,困难重重。儿子此举,权当试验。若见成效,再议全省推广。这般想法,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百姓对苏天雷素来敬重。此番征兵,更是得到热烈响应。告示张贴次日,天还未亮,节度使府前已是人头攒动。足足有两万余青壮挤在府前,摩肩接踵,生怕错过这个机会。 然而,征兵条件却是严苛至极。应征者须年在十六至二十,正值血气方刚之际。体魄更要强健,需能扛起五十斤巨石,在崎岖山路上疾行五里,方可通过。这般严格标准,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不过,对于那些射术骑术出类拔萃者,苏长空却网开一面,可破格录用。这一规定,引来不少江湖游侠,跃跃欲试。 经过两日严苛筛选,新军终于招得七千精锐。其中千人乃身怀绝技之奇人异士或江湖游侠。这些人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狠厉之气。苏长空对他们寄予厚望,日后将受特种斥候标准之严训。他要以此铸就一支特战精锐,为苏家开疆拓土。 余下六千新兵,虽不及那千人特殊,却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汉。他们将接受为期半年的严格训练。这半年中,还要再去其半。最终留下的三千人,将成为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骑兵劲旅。 初时,苏长空雄心勃勃,欲组建五千骑兵。然当他翻开那本厚厚的预算册子,不得不将这个数字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改为三千。这个数字,虽不及原先宏大,却也足以震慑宵小。 在这异域大陆上,除了塞外突厥国盛产良驹,其他国家多是良马奇缺。虽说各国都建有马场,但在草原和山谷间,然而所育之马,不论体格还是耐力,都远远不及突厥国的战马。那些突厥国良驹,膘肥体壮,奔跑如风,是每个将领梦寐以求的坐骑。 正因战马稀缺,价格一路水涨船高。即便是普通马匹,也能卖到六七十两银子。若是那种千里挑一的上等良驹,更是要价百余两。这般天价,让不少将领望而却步。 骑兵不仅马匹昂贵,其日常训练更是烧钱如油。光是日常消耗的草料,就是步兵的数倍。再加上特制的马鞍、马镫等装备,其训练费用常常是步兵的三至五倍。正因如此高昂的开支,各国君主都不敢贸然组建大规模骑兵。 征兵工作告一段落,苏长空又马不停蹄地向父亲求得二十名久经沙场的老兵为教官。这些老兵,个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中透露出杀伐之气。他们将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这些新兵蛋子。 然而,统帅一职却一直悬而未决。苏长空四处物色,却总觉得不够称心如意。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自领此职,并自封为大将军。他给这支新军取名\"黑甲军\",以一面绣有黑底狼头的大旗为标志。每当旌旗猎猎,那狰狞的狼头仿佛在对敌人露出森森白牙。 这支黑甲军,是苏长空的心血结晶,也是他的私人武装。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全无瓜葛。然而,私兵意味着所有开支都需自行承担。每当苏长空翻开账本,看着那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那点私房钱,就像是杯水车薪,顿感捉襟见肘。 对于儿子组建的这支黑甲军,苏天雷格外关注。他深知,偌大的苏家基业,终有一日要交到儿子手中。他希望儿子能够尽早接触政务军务,在实践中摸爬滚打,积累经验。只有这样,才能在将来接掌大局时,游刃有余。 为此,苏天雷暗中支持儿子组建这支忠心耿耿的黑甲军。他默许其与官府分离,实则是权衡再三的结果。黑甲军待遇优厚,若与官军混同,恐怕会引起其他将士的不满,甚至妒忌。这种潜在的矛盾,可能会影响军心。 然而,每当他听到黑甲军那惊人的开支数字,还是忍不住眉头紧锁,忧心忡忡。苏家虽说富甲一方,家财万贯,但也不能如此肆意挥霍。这般大手大脚,即便是富可敌国的苏家,也经不起这般造法。 经过深思熟虑,苏天雷最终做出决定。既然是私兵,那就不能动用官府一分一毫。他以私人名义,拨付了二十万吊铜钱,聊表对儿子的支持。这笔钱,对普通百姓来说或许是天文数字,但对于苏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苏天雷将这二十万吊铜钱亲手交到儿子手中,意味深长地说:\"若黑甲军果真能有出息,为父不吝再投入更多。然目前,就先用这些吧。\"说罢,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第35章 纳妾收礼钱! 苏长空原以为预算周全,然当真正着手组建黑甲军时,方才惊觉此举宛如填海般无穷。 父亲慷慨解囊,赐下二十万铜钱;诸位娘亲慈爱有加,捐赠十万;苏长空更是倾其所有。然而,黑甲军的窟窿仍似无底深渊,令人望而生畏。 苏长空连饮两口凉茶,眉头紧蹙。须臾,灵光乍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此计可行否?\" 此时,苏府上下为迎娶萧家千金而忙碌不堪。然而,苏长空却先行一步,纳秋月为妾。 纳妾本不宜张扬,往昔不过是设几桌家宴,召集府中亲朋,举杯同庆,草草了事。 然而,为解黑甲军之困,苏长空决意借此良机一举两得。 他命人四处散布消息,顷刻间,整个云州城官员闻风而动,携厚礼前来贺喜。即便公务缠身者,亦派心腹代为登门。 宾客之多,令人咋舌。偌大的节度使府邸竟显得拥挤不堪。无奈之下,苏天雷亲自出面,主持盛宴,款待宾朋。 得闻此事,童俊才等狐朋狗友亦纷纷携重礼而来。觥筹交错间,众人醉意渐浓,直至酩酊方才散去。 宾客尽去,新婚燕尔,自当入洞房。 房外,几个与秋月交好的丫鬟蹑手蹑脚地潜出,侧耳倾听。胆大者更是直接透过门缝窥探。 \"哎呀!是谁……翠儿姐,你……你怎在此?\" 翠儿轻拍那个伸长脖子偷窥的小丫鬟脑门,又嗔怪地瞪了其他人一眼,\"都思春了不成?\" 几个丫鬟霎时羞红了脸,吐舌而逃。待人影散尽,翠儿这才小心翼翼地贴近门板,面露疑惑。 洞房中声响不绝,却非欢好之音。翠儿阅人无数,自然能辨其中奥妙。 她透过门缝一瞥,顿时瞠目结舌。这洞房花烛夜,公子不行云雨之事,竟与秋月、小梅清点财物,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屋内烛火摇曳,身着大红喜服的苏长空正满头大汗地忙着数钱。满室皆是珍馐礼品,同样喜服加身的秋月也在一旁清点,小梅则专心记录。 小梅一边疾书,一边不时偷觑苏长空和秋月姐,秀眸中满是困惑。 这段日子里,她发觉公子确有脱胎换骨之变,举止温文,不再如昔日般轻浮。对她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 然而,小梅仍未彻底放下心防,那把匕首依然藏于衣襟。 她暗中打量今日的秋月姐,凤冠霞帔,更添几分慑人心魄的风韵,连她这个女子也不禁为之心动。 秋月姐熬过漫长岁月,终得侍妾之位,可谓飞上枝头。小梅不由暗自揣度,自己的命运又将如何? \"好家伙,这么多钱!\"苏长空此刻真切体会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滋味,不禁开怀大笑。 满室珍宝,无一不是稀世之物。若折算成银两,怕是要以十万计。 若是多纳几房佳丽,岂不是要发大财? 察觉到身旁佳人幽怨的眼神,苏长空顿时老脸一红,尴尬地搓了搓手。确实辜负了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夜却只顾着数钱,实在有负秋月。 他干咳两声,扫了眼仍在记录的小梅,\"那个…时辰不早,小梅你且去歇息吧。\" 小梅应声,放下笔,屈身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秋月啊…既已清点完毕,不如早些就寝?来来来…咱们研究一下生儿育女之事!\" 小梅甫一离开,苏长空便露出狡黠笑容,一把搂住秋月纤腰,双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 \"相公…\"秋月羞得轻吟一声,芳心狂跳,无力地瘫软在相公怀中。 服侍公子四载有余,各种荒唐事见识过不少。只是像今日这般直白地表达欲望,还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实在让人又羞又气又想笑。 次日清晨,新人梳洗完毕,便去给苏天雷和众位夫人请安。 秋月精神尚佳,苏长空却难掩倦容。也难怪,一夜之间得了十几万两银子,他欣喜若狂,难免彻夜未眠。 苏天雷和林玉华对视一眼,又喜又忧。他们自然希望早抱孙儿,可也不必如此操劳。这孩子怎就不懂得惜身?往后岁月漫长,何须急于一时?更何况,不日就要迎娶萧家千金为正妻,两年后小梅也将纳入房中,何必如此心急? 苏天雷不便多言,但众位夫人却直言不讳,当即嘱咐秋月多加注意,切勿让长空年纪轻轻就累垮了身子。长空是苏未来的顶梁柱,若是倒下了,后果不堪设想。 众位夫人直白的关心让秋月羞得无地自容,不敢抬头与相公对视。 在众位夫人的监督下,苏长空又饮下两碗人参乌鸡汤,这才作罢。 草草用过早膳,苏长空又拉着秋月和小梅回房继续清点昨夜礼品。又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将所有礼品列清单。 他挑选了一些精美的珠宝首饰赠予秋月和小梅,又选了十几样精致的布匹和饰物送给众位夫人及翠儿等人,其余古董字画则全数拿去变卖。 即便售出这些珍品,所得不过十几万吊铜钱,与黑甲军所需相比,仍是杯水车薪。 思忖片刻,苏长空决定召集史先会等狐朋狗友,心中已有了计较。 第36章 就是要搞钱! 片刻之后,苏长空唤来一名机敏的家仆,低声吩咐几句。那仆人会意,匆匆离去,不多时便引来一群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这些人,或是渴望攀附权贵的世家子弟,或是挥金如土的巨贾之后。 苏长空暗自冷笑,随即命人在幽静的后院摆设几桌精致酒席。 消息如清风拂柳,转眼间传遍四方。这些平日里只能在府外徘徊的纨绔子弟,此刻终于得偿所愿,踏入了令人神往的节度使府邸。他们心中激动难抑,恨不得将这份喜悦昭告天下。 为了讨得苏公子欢心,这些富家子弟可谓煞费苦心,准备了价值连城的厚礼。然而,他们不会想到,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交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就在此时,苏长空突然起身,环顾四周,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诸位远道而来,想必是对在下有所求吧?\"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附和,称赞苏公子慧眼如炬。 苏长空不动声色,继续道:\"既然如此,在下倒有几件珍宝,不知诸位可有兴趣?\" 话音未落,便有几名家仆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件精致的木匣。 \"这第一件,乃是先祖传下的''御赐金杯''。\"苏长空随手打开一个匣子,取出一只闪烁着金光的酒杯,\"相传此杯曾为先皇所用,饮酒可延年益寿。诸位若是想要,不妨出个价?\" 众人面面相觑,心知这\"御赐金杯\"多半是以讹传讹,但谁也不敢明说。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苏长空眯起眼睛,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怎么?诸位是觉得此物不值一提?那好,我便给它定个价:一千两白银。谁要?\"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两白银,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十年的开销了。然而,就在大家犹豫之际,苏长空又开口了:\"若是无人要,那便是看不起我苏某人了。诸位今日能来,不就是为了交好吗?难道这点小钱都舍不得?\" 此言一出,众人如坐针毡。终于,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站了起来:\"在下愿意出这个价钱。\" 苏长空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下一件……\" 就这样,苏长空一件接一件地拿出所谓的\"珍宝\":什么\"避邪玉佩\"、\"祥瑞铜镜\"、\"仙人画卷\",无一不是天价,无一不是强买强卖。那些富家子弟虽然心中不悦,却也不敢得罪这位节度使之子,只得咬牙买下。 短短一个时辰,苏长空便敛财近万两白银,这可把他乐得合不拢嘴。 后宅内,听完一名小丫鬟的汇报,十位大娘小娘面面相觉,不禁为长空的反常举动感到担忧。竟然将府中珍藏的宝物全都卖了,这孩子莫不是魔怔了? \"大姐,长空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该不会是欠了什么风流债吧?\" 听着众姐妹议论纷纷,林玉华心中五味杂陈。长空的变化对苏家而言本是喜事,可这般敛财的手段,未免有些伤风败俗。 这段时日,林玉华一直暗中观察,对长空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单说这黑甲军,简直是个吞金兽,说是败家都是轻的。 林玉华也曾动过资助的念头,可转念一想,又担心这孩子只是一时兴起,若最后黑甲军解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深吸一口气,林玉华决定依照老爷的嘱咐,再观察一段时间。她已经打定主意,若长空当真能够奋发图强,她不介意将所有家当都拿出来支持长空成就一番大事业。 苏长空已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有理想、有修养、有手段的衙内,彻底告别从前的无为浪荡。因此,他决意将府中所有能变现的物件都派上用场。 如今的苏长空确实是被黑甲军的开销逼得走投无路,恨不得将一个铜钱掰成两半来花。那些所谓的\"珍宝\",不过是他临时编造的故事罢了,如今变卖了也能为黑甲军提供些许资金。 为了银子,苏长空连脸面都不要了,更何况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一场别开生面的\"交易会\"便将府中积攒的\"宝物\"一扫而空,让苏长空敛财无数。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史先会等人并非真的人傻钱多,他们这般做只是为了讨好自己罢了。 从某种程度而言,苏长空和史先会等人只是各取所需。 虽说今日这般做法有些不齿,但确实解了燃眉之急。苏长空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这份\"人情\",他已暗暗记在心里。 \"交易会\"结束后,苏长空亲自将这帮纨绔送出府门,正准备回房清点收获。 就在此时,一名面颊黝黑、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恭敬地抱拳道:\"暗影卫统领高天首见过公子!\" 苏长空停下脚步,笑道:\"高统领有何要事?\" 说话间,苏长空上下打量着高天首。这人生得实在不怎么讨喜,乍一看就像是后世电影中的反派角色。尽管心中不喜,苏长空还是给予了他足够的礼遇。 苏长空心知,这暗影卫是父亲用来对内监察的特务机构,颇有些明朝锦衣卫的味道。 \"公子,是这样的……\"高天首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原来暗影卫发现大量来自周、秦等敌国的密探潜入云州,意图窃取投石车的设计图。不过,大部分密探已被暗影卫严密监视。 此事事关重大,高天首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向苏天雷汇报。然而令高天首诧异的是,节度使大人对此事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让他将此事禀报公子,由公子定夺。 高天首是个聪明人,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主公的用意。主公这是在考验公子的办事能力,同时也在培养公子的实务经验。 更深一层,这意味着公子是未来的苏家家主,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他必须讨好公子。 苏长空先是一愣,继而咧嘴笑了起来。方才还为银子的事情发愁,没想到转眼间就有人送钱上门,老天爷还真是眷顾他啊! \"高统领,暗影卫做得不错!\"苏长空笑逐颜开,拍了拍高天首的肩膀,做了个请的手势,\"到书房详谈,这件事非同小可,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肃河之战后,云州军并未大规模生产投石车。苏长空只是放出风声,宣扬投石车的威力,却并不大肆宣传。如今整个云州城都未曾生产出一辆投石车,而那些曾经制造投石车的工匠们则被软禁起来。苏长空这么做,就是想在投石车泄密之前狠狠敛一笔财富。 在他看来,这些觊觎军事机密的敌国密探,无异于自投罗网的肥羊。如何宰割这些肥羊,成了苏长空眼下最为紧要的课题。 第37章 盆满钵满! 苏长空站在府邸的二楼,俯瞰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发财的好时机到了。\"苏长空喃喃自语。 就在昨日,高天首向他汇报,发现有多国密探潜入云州城,意图窃取投石车的设计图。这个消息让苏长空兴奋不已,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敛财机会。 \"高统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苏长空笑眯眯地说道,\"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处?\"高天首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属下不敢奢望什么好处,能为公子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苏长空哈哈一笑,拍了拍高天首的肩膀,\"高统领太客气了。这次行动若是成功,我会给你一份厚礼,就当是犒劳你平日里的辛苦。\" 高天首心中一暖,暗自感叹:谁说公子是酒囊饭袋?这收买人心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高明啊! 苏长空在书房内详细交代了行动计划,高天首领命而去。待高天首离开后,苏长空回到卧房,开始盘算这次能赚多少钱。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暗影卫密探急匆匆跑来报告,说高统领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非常好!\"正在享用早餐的苏长空不禁眉开眼笑。高天首办事果然利索,这么快就安排好了。他那边的事情办妥,接下来就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东城顺阳街上,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懒洋洋地坐在酒肆前的小板凳上晒太阳。他身材矮胖,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微微眯起,时不时抿一口劣质烧酒,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在。 这人名叫黑皮,是云州成三大社团之一的老大。他手下有两百多名混混,生意遍布各行各业。黑皮为人精明,善于经营管理,平日里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因此官府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表面上,黑皮是个流氓头子。但实际上,他是暗影卫的密探,还是有正式的官身,是高天首手下的得力干将。在暗影卫中,黑皮的地位仅次于高天首。他深受高天首信任,手下的人也有一半是暗影卫的密探。 有了流氓头子这个身份,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在他手底下丢命的各国密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还多次挫败了针对苏天雷的暗杀阴谋。 很多潜入云州城的杀手因为人生地不熟,都喜欢找黑皮这样的地头蛇。不过结果嘛,自然是死得不明不白。 苏天雷当然清楚是谁想要暗杀自己,可总是抓不到有力的证据。那些杀手刺客全都是死士,一旦任务失败就立即服毒自尽。 这一次,黑皮充当了一回掮客的角色,负责安排那些\"客人\"谈生意,并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管最后生意有没有谈成,他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摆在台面上,若是被人发现,铁定要掉脑袋。而且,黑皮收取的佣金绝对不低,因为低了反而会让人起疑心。 喝干壶中最后一口酒,黑皮抿了抿嘴,起身哼着小曲返回酒肆。进入后院后,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这才闪身进入一间小厢房,开始向上司高天首汇报情况。 让黑皮没想到的是,这次高天首居然亲自坐镇。这让他不由得心生警惕:能让高统领如此上心,看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必须要小心应对。 厢房内还坐着一个年轻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黑皮的汇报。黑皮也有些好奇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过那人背对着他,他也不好贸然询问。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苏长空。他之所以亲自来坐镇,并非是不信任高天首等人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现在非常缺钱。对于这些主动送上门来的财神爷,他当然要多加关注。 苏长空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但对君子的信条却牢记于心。比如君子动手不动口,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苏长空只是埋头喝茶,就好像这茶汤非常美妙似的。他并不干涉高天首的安排,高天首找了一个口齿伶俐、头脑灵活的手下与几名自称来自周国的商人洽谈。 这些所谓的商人并没有商人应有的市侩气息,反而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想来他们在周国的身份地位不低。 龙脊山之战后,投石车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它巨大的破坏力和震慑力让魏军为之色变。正是因为有了投石车,原本需要打上一年甚至更久的战争,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就结束了。 如此恐怖的神器,再加上苏长空暗中的宣传,这种被苏天雷命名为\"雷火战车\"的投石车已经成为人们口中攻无不克的神器。 其实,投石车的作用究竟有多大,苏长空心里清楚得很。投石车确实能抛射几百斤重的巨石,对城池造成巨大破坏,但对士兵的杀伤力却很有限。它最大的作用不过是鼓舞士气,震慑敌军罢了。 而且投石车还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体积庞大笨重,运输极为不便。 如今,\"雷火战车\"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各大帝国纷纷派遣大量密探潜入云州城,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雷火战车的设计图纸搞到手。 而重金收买只是他们的手段之一,像黑皮这种地头蛇自然成为那些密探首要的笼络对象。 这些周国的\"商人\"出手阔绰,直接开出五十万两的价码。不过他们不仅需要设计图纸,还要一辆雷火战车的样本。 暗影卫这边自然不肯轻易罢休,拼命抬价。于是,双方就像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大妈和小贩一样,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口水战。 最后,双方以六十五万两的价格成交。 随后,在黑皮的安排下,那名暗影卫密探又带着这些周国\"商人\"去了城外的一处田庄。三十多个庄丁手忙脚乱地按照设计图纸安装了半个时辰,最后又发射了一枚巨石,这些周国\"商人\"这才放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苏长空的授意下,黑皮又安排手下与赵、宋、魏等国的所谓\"商人\"进行了交易,甚至还有来自皇都洛城的密探也参与其中。这让苏长空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当所有交易结束,黑皮来向苏长空汇报时,苏长空笑得合不拢嘴。他拍了拍黑皮的肩膀,说道:\"黑皮,你这次立了大功啊!\" 黑皮谦虚地说:\"都是少主运筹帷幄,属下不过是按计划行事罢了。\" 苏长空哈哈大笑,\"别谦虚了。这次行动多亏你们配合得好,这是你应得的好处费。\"说着,他递给黑皮一个鼓鼓的钱袋。 黑皮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心中一惊。他连忙推辞道:\"公子,这太多了,属下不能收。\" 苏长空摆摆手,\"拿着吧。你们冒着危险执行任务,这点好处费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们这次可是大赚了一笔,分你们一点怎么了?\" 黑皮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收下了钱袋,感激地说:\"多谢公子厚爱,属下必将更加尽心竭力为公子效劳!\" 苏长空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记住,忠心是双向的。你们对我忠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黑皮虽然不懂苏长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公子的用意。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等黑皮离开后,苏长空坐在书房里,开始盘算这次的收益。除去给高天首、黑皮等人的好处费,他还剩下近十万两黄金!这笔钱足够他扩充黑甲军,还能留下不少用于其他投资。 苏长空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这个''诗仙''当得还不错嘛,至少赚钱的本事一流!\" 第38章 花钱如流水! 金秋时节,云州城内外一片繁忙景象。苏长空站在黑甲军营的高处,俯瞰着下方忙碌的士兵和工匠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这一大笔横财,足以作为黑甲军的启动资金,为他的宏图大业奠定基础。 苏长空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大方地赏赐了高天首和高老三每人五万贯铜钱,这可把两人乐得合不拢嘴。高天首连连称赞:\"公子大气!以后但凡有事,尽管吩咐!\"高老三则是直接跪下磕头:\"公子的恩情,老三没齿难忘!\" 这番举动很快传到了苏天雷耳中。老太守听闻此事,也是欣喜不已。儿子的敛财本事如此高明,让他颇感欣慰。至于这些银子该如何使用,苏天雷并不想过多干涉,只要不是花天酒地就行。 苏长空虽然为这笔横财感到兴奋,但他深知这些钱也仅仅能维持一时。要想长久发展,必须找到一个稳定的财源。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得循序渐进。 首先,他拿出了一大笔钱用来购买战马,另外一部分则用于新军的训练。只是苏长空对黑甲军的训练方法,却让许多人大惑不解。 他制定的训练方法,最主要的就是体能训练,而且还有队列训练。这种所谓的齐步走、跑步走的队列训练让很多身经百战的老兵颇为不解,私下里嘀咕着:\"公子这么瞎搞,当真管用?\" 苏长空对这些质疑充耳不闻。他严令手下的军官必须不折不扣地按照他制定的练兵方法进行训练,而且他还言明要亲自验收,若是验收不合格,将严惩负责训练的军官。 在黑甲军如火如荼地进行训练的同时,苏长空又找来了云州城内六名颇有名气的铁匠,钻研如何改进炼铁技术。 现有的炼铁技术十分落后,铁质脆而易断,几乎每场战斗过后,都能看到遍地断折的兵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兵器可谓是士兵的第二生命。正因如此,一把上好的长矛或铁剑能卖到七八万,甚至十几万贯铜钱的天价。 对于改进冶铁技术,苏长空也有一些独到的见解。这些知识都要归功于他前世闲来无事时在网上浏览的资料。冶铁的技术很多,什么灌钢法、百炼钢之类的名词他都有所耳闻,但具体该如何操作,他并未完全记住。不过这并不要紧,他将自己记得的要点一一记录下来,交给那些铁匠,相信这些经验丰富的工匠定能举一反三,不断改进。 苏长空提出的新奇理论让这些铁匠们如醍醐灌顶,一个个面露惊骇之色。而风箱的问世则让他们对冶铁技术的改进有了更大的信心。 这段时间,苏长空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即便再忙,他也没有忽视萧语嫣。他尽量抽出时间,陪着萧语嫣漫步原野,享受爱情的甜蜜滋味。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萧语嫣完全将苏长空视为才华横溢、温文尔雅、有远大志向,而且温柔体贴、幽默风趣的完美夫君。一颗芳心早就寄予在了苏长空的身上,因而也就默许了苏长空某些亲昵的小动作。 有时候,苏长空心猿意马,想要突破萧语嫣最后一道防线,只是萧语嫣总是坚持说未成婚不能苟且。其实她的抵抗显得很微弱,若是苏长空再坚持一下,她也许就会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苏长空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但也没有急色到霸王硬上弓的地步。他对女子还是很尊重的,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总是默念几遍菩萨心经,这才堪堪压住了心中的邪火。 虽然不能做那种事,不过亲个小嘴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苏长空也借此得到了些许安慰。每每这时,萧语嫣总是玉颊滚烫,鼻息咻咻,娇躯酥软地瘫在苏长空怀中,既紧张又羞赧,还有满满的喜悦。 萧语嫣虽然庆幸苏长空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这样复杂的情绪让她颇感困扰。 不过她已经通过侍女香岚向苏长空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有贴身侍女就是好,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可以让侍女代为传达。想到这里,萧语嫣不禁俏皮地笑了。 让萧语嫣喜出望外的是,苏长空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过些日子就去萧家提亲。现在的萧语嫣恨不得立刻跑回家里准备嫁妆,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 内心深处,萧语嫣仍然担心被父亲逼婚,仍旧害怕见到那个臭名昭着的苏长空。是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就是那个\"恶名昭着\"的苏长空。 其实萧语嫣也曾询问过苏长空和苏家是什么关系,不过每一次苏长空都是含糊其辞。萧语嫣并没有深究,只是觉得情郎可能是苏家的旁支远亲,既然如此,那个恶少多多少少也要给情郎一点颜面吧! 将萧语嫣送回城中后,苏长空又一头扎进了黑甲军营。风箱的问世,再加上之前苏长空提出的各种改进冶铁技术的理论,铁匠们经过几天的研究磨合,终于打造出了三柄品质上乘的铁剑。 这三柄铁剑虽然还没有达到削铁如泥的程度,不过也能划归到上等宝剑的行列,每柄铁剑最起码能卖六万贯铜钱。 苏长空咧嘴一笑,当即命人试剑。军营中的普通铁剑被这三柄宝剑轻易斩断,而这三柄宝剑却只是多了几个豁口而已。 对此,苏长空只是摇头苦笑。这种铁剑还远远达不到他的预期,必须要继续改进。只不过这些铁剑能够卖到如此高的价钱,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个赚钱的门路。 于是,他让铁匠们继续改进工艺,同时又命他们打造出八十柄铁剑出售,每柄铁剑售价六万贯铜钱。 这些铁剑刚刚打造出来就被抢购一空,最后的五柄铁剑竟然卖到了十二万贯铜钱的天价,这让苏长空又大赚了一笔。 随后,苏长空重赏了这几名铁匠,又让他们转入军户,享受到黑甲军基层军官的待遇,而且还承诺以后会让他们的家属迁入新居。 在苏长空看来,这些铁匠可是宝贝疙瘩,是不可多得的技术型人才。对待人才,自然要重点保护安置,给予优待,就连他们的家属也得到了特别的关照。 只不过现在的云州城并没有城市规划的概念,迁居这件事情还得过一段时间再说。 听苏长空讲完待遇福利,铁匠们激动得快要疯了。若是成为军户,他们的身份可就有了质的飞跃,大富大贵是肯定的。摊上这么好的主子,他们暗下决心,定要效死命报答恩情。 看着这些兴奋不已的铁匠,苏长空心中暗喜。他知道,只要善待人才,就能吸引更多能工巧匠为己所用。这不仅能提升黑甲军的战斗力,还能为自己创造源源不断的财富。 苏长空站在军营高处,眺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城市轮廓。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计划和构想。改进冶铁技术只是第一步,他还要引进更多先进的技术,将黑甲军打造成一支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 第39章 邀我进闺房! 黑甲军营的操练场上,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此起彼伏。整齐的队列中,士兵们步伐一致,声势浩大,令人难以置信这竟是一群新兵。在另一处场地,十人一组的士兵正扛着粗重的原木,汗流浃背地奔向目的地。 这些独特的训练项目皆出自苏长空之手,灵感源于他对后世军事训练的了解。其目的无非是培养士兵间的团队精神,同时锤炼他们的体魄。 为了将黑甲军打造成精锐之师,苏长空可谓不惜血本。单说伙食,就远胜普通驻军。不仅米面敞开供应,每日还要宰杀十数头牛羊,务求营养充沛。 经过严苛的训练后,将进行一场残酷的筛选,最终仅留三千精兵。这些幸运儿将获得量身定制的军装,以及统一配发的鞋帽、兵器等装备,正式跻身职业军人之列。 正因黑甲军待遇如此优厚,才引得无数人削尖脑袋想要加入。入选的新兵们个个拼命苦练,只为在最后的选拔中脱颖而出。有了这般动力,士兵们在操练场上个个使出浑身解数,鲜有偷懒之辈,连军官们都无需挥鞭督促。 尽管如此,苏长空心头仍压着诸多忧虑。除了冶铁技术的改进,最令他头疼的莫过于战马问题。云州本地的马匹充其量只堪为驮畜,远不能满足战场需求。 大陆上的良驹尽出自塞外,价格之昂贵令人咋舌。二等马就要五六万贯铜钱,上等战马更是要十几万贯。最棘手的是,良马稀缺,有时即便金银满箱也难觅其踪。 垄断战马贸易的突厥国每次交易最多也就出售两千匹左右,而且良莠不齐,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马。即便明知突厥国是在趁火打劫,苏长空还是咬牙忍痛,花重金从那里购入战马。 除此之外,苏长空还在构思云州城的规划蓝图。他已将全城走遍,这座历经数百载、三度扩建的古城中,许多民居都是杂乱无章地搭建,占地颇广。若能拆迁重建,必定能腾出可观的空间。这些地方完全可以用来建造新的住宅,安置那些科技人才的家眷。 苏长空将自己的构想禀告了父亲苏天雷。苏天雷沉吟片刻后颔首应允。虽然在他看来,这城市规划并非燃眉之急,但既然爱子有心要做,又不动用府库的银两,他也就欣然应允。 先前建造黑甲军营时,伐木甚多,至今仍有不少库存,这省去了一大笔建材费用。而新兵的体能训练恰好包括扛运原木,让他们将木料运送到城中指定地点,又节省了运输开支。新兵们还要学习搭建房屋和加工木材,这又节约了建筑成本。 至于可能出现的钉子户,苏长空并不担忧。用面积更大的新房替换破旧的老屋,还能获得一笔拆迁补偿,这等好事谁会拒绝呢? 为了黑甲军的事务,苏长空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若是从前,他归府后就草草梳洗用餐,然后搂着秋月安然入梦。但今晚却有所不同。 沐浴更衣后,苏长空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衫,手执一把镶金折扇,迈出了府门。 自从凌若素离去后,慕容雪便成了锦绣楼的头牌花魁。老鸨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加上近来常在锦绣楼流连的文人墨客们的追捧,慕容雪在圈内的声名愈发响亮。 然而,随着名气渐长,一些关于她与凌若素之间恩怨是非的流言蜚语也随之而起,这让慕容雪颇感困扰。有些心事难以排解,总想找人倾吐。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苏长空合适。于是,慕容雪遣人送去请柬,邀请苏长空前来。 虽然对苏长空的恶感已大为减轻,但慕容雪心中仍存几分畏惧。这段时日,她倒是听闻苏长空不再有调戏良家妇女的恶行,而是整日泡在黑甲军营中,似乎在训练什么新式军队。 关于黑甲军招募的消息,一度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但没过多时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只是,一些来锦绣楼寻欢作乐的文武官员们偶尔还会提及黑甲军,私下里都说这支军队太过铺张浪费。 对于军事方面的事,慕容雪并不了解,也就没太在意。不过她倒是听说苏长空最近要迎娶肃州太守唐问天的千金。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泛起一阵莫名的烦闷。 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她也曾思忖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慕容雪是个明白人,她深知,即便公子青睐于她,进了苏家的门,她最多也只能是个侍妾。 她一直将这个想法藏在心底,只要公子还未娶妻,她就可以自我安慰说一切皆有可能。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她仅存的一点幻想也随之破灭,仿佛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推却了所有的应酬,慕容雪亲自到锦绣楼的后门迎接苏长空。在这个时代,未出阁女子的闺房是禁止男子踏足的,即便是未婚夫也不例外。 但若是女子主动邀请,或默许男子入内,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慕容雪虽身在青楼,却始终洁身自好,只卖艺不卖身。以她如今的地位和身价,早已攒够了赎身的银两,连嫁妆都备置妥当。之所以至今未曾赎身,不过是想寻得一位如意郎君。 对于慕容雪的这些心思,秋月又岂能不知?但即便心中再如何不快,她也不会表露分毫。就算要吃醋,那也轮不到她,那是正室夫人的权力。 说到底,秋月对慕容雪还是怀有几分同情的。倒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身份实在尴尬。 第40章 争风吃醋! 这是苏长空首次踏入慕容雪的闺房,心中不免微微激荡。目光如蝶,在这方寸天地间流连徘徊。房内陈设简约雅致,处处彰显主人的高雅品味。既不落入俗套,亦不故作清高,一种淡雅脱俗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由得为之心折。 慕容雪莞尔一笑,纤手轻抬,示意苏长空就座。苏长空环顾四周,却不见寻常座椅,只有两方精致锦垫静卧地上。他略显窘迫地跪坐下来,心中暗自感叹青楼女子生活之别致。 须臾之间,婢女轻移莲步,端来一盘香茗点心,将其置于二人之间的案几上。随后,她悄然退出,去招待留在外间的秋月等人。慕容雪嫣然一笑,翩然起身,移步至琴案之后。她那双如葱根般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刹那间,悦耳动听的琴音在室内回荡,如清泉淙淙,似百鸟和鸣。 苏长空虽不精通音律,却也被这婉转悠扬的旋律所倾倒。他隐约觉得慕容雪的琴艺不逊色于凌若素,但具体孰高孰低,却难以断言。他只是沉醉在这美妙的乐声中,微阖双目,一边品茗,一边聆听,仿佛置身仙境。 此刻正值春风阁生意最为兴隆之时,楼中文人墨客如云。琴声乍起,众人犹如听闻天籁,纷纷停下喧哗,静心倾耳。有识货者一听便知是慕容雪的手笔,不禁又惊又喜。然而,当他们意识到慕容雪此刻正在为某个幸运儿独奏时,嫉妒之火顿时在心中熊熊燃起。 \"凭什么那个素不相识的家伙能独享慕容姑娘的琴声?\"这样的念头在众多文人骚客心中翻涌。他们开始将怒火倾泻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幸运儿\"身上,苏长空在不知不觉间已成为众矢之的。 正当苏长空一边品茗一边陶醉于琴声,绞尽脑汁思索该如何恰当地赞美慕容雪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哀嚎声、物体坠地的闷响接踵而至,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长空眉头微蹙,心中暗忖:在这云州城内,居然还有人敢如此放肆?带着几分好奇和不悦,他起身掀开珠帘,双目微眯,俯视楼下群情汹涌的场面。 只见秋月和苏奇等人宛如威武的门神般,巍然屹立在门口。秋月更是拔出短剑,剑尖直指楼下骚动的人群,眼神中透着凌厉之气。若有人胆敢越雷池一步,必将成为她剑下亡魂。 苏长空一现身,喧闹的场面顿时寂静如秋。虽然他在云州城声名远播,但真正见过他真容的却寥寥无几。三两个认得他的人吓得缩起脖子,趁机溜之大吉。 剩下的人大多不识苏长空,他们挤作一团,为那位胆敢闯入阁楼的\"英雄\"摇旗呐喊。众人怒目而视,仿佛要将苏长空生吞活剥。 未等苏长空开口询问,一位锦衣公子已昂首阔步,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他身后簇拥着十几名凶神恶煞的家奴,目光中充满敌意。这位公子上下打量了苏长空一番,冷哼一声,随即快步上前,对着珠帘后的慕容雪拱手行礼,笑容可掬地说道:\"慕容姑娘,小生有礼了!\" 慕容雪起身回礼,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悦:\"吴公子,这是何意?\"她为今日筹谋已久,好不容易请来了百忙中的苏长空,没想到却被这吴公子搅局,心中难免恼火。 吴公子面带春风,再次拱手作揖:\"慕容姑娘的琴技冠绝古今,小生被姑娘的琴声所倾倒,故而冒昧打扰,还请姑娘海涵!\"这番温文尔雅的姿态,本该能俘获许多怀春少女的芳心。 然而,慕容雪阅人无数,早已不是那种容易被甜言蜜语蒙蔽的女子。她直接开始下逐客令:\"吴公子过奖了!小女子身体欠佳,还请见谅!\"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高声质问:\"那这个人又是何人?为何能在此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长空身上,充满敌意。 苏长空不慌不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向出声之人:\"敢问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那人潇洒地踱步上前,对苏长空长揖行礼,语气倒是颇为客气:\"在下洛城秦沐白,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洛城秦家,乃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曾出过国公、宰相、尚书等显赫人物。秦沐白更是秦家次子,六岁能赋诗,几年前更是连中三元,如今是户部左侍郎,是有实实在在的官身在的,和苏长空这个二世祖可不同。 不少读书人听闻秦沐白身份,立刻投来敬佩的目光,甚至有人长揖行礼。慕容雪黛眉微蹙,没想到来者竟是洛城秦家之人。她偷眼瞄向苏长空,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奇妙的念头:不知道最近变得愈发出众的苏公子,能否在才学上胜过这位状元郎? 想到这里,慕容雪心中竟然升起一丝隐隐的期待。她目光在两位才子之间来回流转,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上演的精彩对决。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让人不禁屏息凝神。 第41章 装逼被打脸! 秦沐白突然跳出来,意图昭然若揭。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他对苏长空心存不满,这是赤裸裸的挑战! 慕容雪对读书人的脾性了如指掌。这些表面儒雅的文人,心中往往藏着难以言说的龌龊心思。她不禁为苏长空捏了一把汗。若苏长空应战并胜出,倒还罢了;可若是失利,恐怕颜面扫地。而若是拒绝挑战,又难免被这些文人贴上懦夫的标签,恐怕此后在云州城中再难立足。 \"秦公子,在下苏长空,不知秦公子有何指教?\"苏长空神色从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秦沐白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常态。这小子听闻自己大名却如此泰然自若,想来也是有几分真才实学。若非如此,又怎能得到慕容雪的青睐? 一旁的严公子心中也是郁闷不已。不仅慕容雪拒绝见客,就连自己带来的十几个好手竟然都敌不过对方两个随从,这脸面可真是丢尽了。先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增援,没想到秦沐白便主动出面。对于秦沐白的学识,他可是信心十足。毕竟,状元郎的文采,天下谁人不知? 苏长空虽不认识这位所谓的秦沐白,但从其举止神态中,也能看出此人定是出身不凡,声名显赫。若能将其击败,不仅能出一口恶气,还能改善自己以往的形象,可谓是一箭双雕。 文人之间的较量,无非是赋诗填词。苏长空虽不善作诗,但借用一下前人的佳作,想必也不为过。 苏长空轻抚下巴,踱步至窗边,凝视着朦胧灯火中摇曳的柳枝,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既然秦沐白狂妄到让自己出题,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秦公子,春风送暖,杨柳依依,不知公子可有感触?\" 秦沐白闻言,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古怪。他听出了苏长空的意图,这是要以杨柳为题赋诗。只是自古以来,杨柳便是文人墨客笔下常客,以此为题的诗词不胜枚举。这苏长空竟然选择如此普通的题材? 秦沐白自诩诗才出众,虽不敢说天下无双,但至少还未遇到能在赋诗方面胜过自己的人。他觉得仅以杨柳为题,难以展现自己的才华,于是笑道:\"在下以为,四君子之中,只有梅之一说,才更显品格之可贵,再下就咏梅一首。还请在座诸位品鉴,如何?\" 苏长空爽快应允,主动提出先行赋诗。他倚窗而立,凝视飘舞的柳枝,唇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众人屏息凝神,慕容雪美眸时不时瞟向苏长空,芳心狂跳不已,玉颊绯红。不知为何,此刻的苏长空在她眼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气质,令人着迷。 门外的秋月和苏奇等人依然警惕地盯着那十几个大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然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倚窗而立的苏长空身上。有人露出讥讽之色,暗想与状元郎比拼文采,岂非自取其辱? 众人几乎已经预见苏长空被秦沐白羞辱后,灰溜溜逃出锦绣楼的场景,不禁暗自发笑。 \"有了!\"片刻之后,苏长空合上折扇,扇头轻拍掌心,转身面向众人。 啪的一声轻响,惊得众人心头一跳。这么快就有了腹稿?莫非是在戏耍众人? \"江南春尽离肠断,苏小门前柳万条。 折尽东风无气力,春风吹又绿江潮。\" 苏长空想起了李煜这首凄美的《望江南·江南春》,便将其中描写柳树的部分借来一用。这首词不仅描绘了江南春天的美景,更蕴含了深沉的离愁别绪,堪称一绝。 在场的读书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低声重复这首词,细细品味其中韵味。那些不通诗文的票客和富商则是左顾右盼,目光在苏长空和秦沐白之间来回游移,显得颇为无聊。 秦沐白呆立当场。 很快,他额头上便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掠过嘴角,有些咸涩。 楼下的人越聚越多,其中大部分是中途赶来凑热闹的。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便难以遏制。此时,楼下已挤满了一两百号人。 在这些看热闹的人群中,有十几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格外引人注目。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兵器。这些人目光如炬,紧盯着吴公子及其随从,仿佛随时准备扑食的猛兽。 其实在事态刚刚发生时,锦绣楼的老鸨就想出面解围,却被两个大汉严厉警告,只得和其他姑娘们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直到此刻,整个锦绣楼仍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回过味来的读书人纷纷向苏长空投去敬佩的目光,甚至有狂热的书生忍不住拍手叫好,全然不顾还傻立在原地的秦沐白。 秦沐白久久不语,众人便知,这位状元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作为大晋帝国读书人的偶像,没想到今晚竟栽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此时的慕容雪美眸中异彩涟涟,粉嫩玉颊更加滚烫如火。她心情复杂,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有莫名的激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心已在不知不觉间系于某人身上。 苏长空微笑着看着楼下众多读书人或崇敬,或惊讶,或激动的神情,心中暗自得意。 \"苏公子......\"秦沐白终于回过神来,面色苍白,却仍不失礼节地拱手道,\"秦某认输!\" 作为状元郎,秦沐白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但他并非狂妄自大之人,这首词不仅描绘了柳树的美,更蕴含了深沉的情感,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怕是难以应对了。 第42章 才高八斗! 锦绣楼内,檀香缭绕,灯火摇曳。苏长空——这个曾在云州城劣迹斑斑的公子哥儿,此刻正立于众人瞩目的中心。他唇角微扬,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气,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 \"秦兄谬赞了。\"苏长空拱手作揖,谦逊有礼,\"既然谈及咏梅,不如请秦兄先抒发才情如何?\" 一旁的慕容雪明眸流转,暗自惊叹。这位苏公子举止从容,谈吐不凡,哪还有昔日那般纨绔模样?恍若隔世! 秦沐白——这位方才在对诗中败下阵来的状元郎,此刻只觉喉头发紧。他强颜欢笑,声音略显干涩:\"这...这还是请苏兄先来。\" 实则,秦沐白早已在心中酝酿好了一首咏梅词。只是方才苏长空那首惊艳绝伦的诗,已在他心中种下了畏惧的种子。此刻,他只盼苏长空的咏梅词能稍逊一筹,好让自己挽回些颜面。 自从金榜题名,博得状元功名以来,秦沐白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无论行至何处,人们都毕恭毕敬地称一声\"状元公\"。可今日遇到这个年纪轻他几岁的苏长空,他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心底还不可抑制地泛起了一丝嫉妒和恼怒。 \"既如此,那苏某就献丑了。\"苏长空再次拱手,面带温和笑意。他在厅中徐步踱行,神色渐趋凝重。待酝酿已久,他才缓缓开口: \"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其实,早在秦沐白提出要吟咏梅词时,苏长空心中就已暗自窃喜。这首诗仿佛铭刻在他灵魂深处,无需思索便脱口而出。既然要彻底改变形象,那自然要祭出这等绝世佳作! 诗音方落,整个锦绣楼顿时鸦雀无声。 在座众人无不屏息凝神,沉醉在这首诗所营造的意境之中。从众人的反应便可看出,郑大公子这一回,又败下阵来了! 秦沐白此刻已是汗流浃背,面如金纸。虽非盛夏,他却觉得周遭空气仿佛要将他烤化。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向苏长空行了一个长揖:\"妙哉!此诗意境高远,气节昂扬。苏兄才华横溢,当真是古今罕见!秦某心服口服!\" 说罢,秦沐白拂袖而去,竟连同行的吴公子等人也顾不上了。 \"秦公子,且慢!\"吴公子在后面喊了一声,又恶狠狠地瞪了苏长空一眼,随即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苏公子才高八斗,堪称当世文豪啊!\"心思玲珑的老鸨见状,连忙挤出人群,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苏公子? 听闻老鸨这一声呼唤,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在整个云州城,能被称作\"苏公子\"的,莫非就是那个声名狼藉、令人闻风丧胆的纨绔子弟吗? 天呐!苏公子何时变得如此才华横溢了? \"诸位过誉了。\"心情大好的苏长空谦逊地回礼,内心却恨不得放声大笑。有了秦沐白这个垫脚石,自己的形象转变可谓是水到渠成! \"女儿啊,你可要好生招待苏公子!\"老鸨一边不住地奉承,一边拉着慕容雪的手,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若是错过了,怕是要追悔莫及啊! 事实上,老鸨岂能看不出慕容雪对苏公子的心思?前不久才失去了柳如烟,如今慕容雪又要离开,她恨不得痛哭一场。 可即便再是不舍,也只能强颜欢笑。在这云州城,得罪了苏公子,别说锦绣楼还能否继续经营,就连小命能否保住都难说!与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没准日后还能得到苏公子的庇护呢! \"知道了...\"慕容雪羞红着脸,偷眼瞄了苏长空一眼,芳心乱跳。妈妈的用意她心知肚明,其实就算妈妈不说,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也打算拼上一把。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萌生了趁热打铁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毕竟,她对自己的第一次充满了憧憬,岂能如此草率? 苏公子与秦沐白在锦绣楼比拼诗词的消息,如同生了翅膀一般,转眼间传遍了整个云州城。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处处都在热议纷纷。 百姓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曾经声名狼藉,动辄调戏良家妇女的苏公子,竟摇身一变,成了才华横溢、温文尔雅的大才子!就连状元郎,永安城郑家的秦沐白都对他心服口服! 自此,\"才高八斗\"苏公子的美名响彻云州城的大街小巷。一首咏柳诗,一首咏梅诗更是在文人圈子里广为流传,引得无数墨客文人惊叹不已。 然而,一直渴望改变形象的苏长空此刻却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名声在外\"的烦恼。 这天一大早,苏长空还未起身,大夫人林玉华便带着一群丫鬟蜂拥而入,将他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苏长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耳边有千百只黄莺在鸣叫! 其实,她们如此激动也在情理之中。苏家到了苏天雷这一代,就只有苏长空这么一个嫡子。因而无论是谁,都将苏公子视若掌上明珠,宠爱有加。可苏公子以往的纨绔行径却让他们忧心忡忡。 谁曾想,这一跤摔下来,苏长空仿佛被神仙点化,判若两人。从前只知道吟风弄月的苏公子,如今居然能够出口成章,连状元郎秦沐白都甘拜下风。这\"才高八斗\"的美名已传遍云州城,若是再接再厉,苏公子没准能成为整个大晋帝国最年轻的文坛宗师,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无奈之下,苏长空只好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哄得林玉华和丫鬟们眉开眼笑。随后又陪着她们给老神仙上了三炷香,最后收下了她们塞给自己的银两,这才将众人打发走。 林玉华她们刚一离开,苏长空就开始清点起银两来。自从组建黑甲军以来,他可是恨不得将一枚铜钱掰成两半使用。 成名虽然带来了不少烦恼,但也有诸多好处。以前那些见到他就唯唯诺诺的下人,如今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重,甚至是崇拜。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从前总是对他避之不及的小梅,这几天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正当苏长空沉浸在清点银两的快感中时,父亲苏天雷的亲信匆匆赶来,说是老爷找他有要事相商。 第43章 众星拱月! 晨光熹微,苏长空踏着斑驳的光影,步入父亲的书房。檀香袅袅,墨香四溢,几案上的茶盏还冒着缕缕热气。苏天雷正襟危坐于案后,浓眉微蹙,目光如炬,却又难掩眼角的疲倦。 \"长空,\"苏天雷开门见山地问道,手指轻叩案几,\"你可知晓前几日你售出的东西掀起了何等波澜?\" 苏长空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他整了整玉带,缓步走到父亲案前,恭敬地说道:\"老爹,说来惭愧,那些东西算不得上品。\"他轻叹一声,继续解释道,\"先前售出的那批,虽较寻常铁剑略胜一筹,但终究是失败的试验品罢了。儿子出手,不过是为了筹措些许资金。\" 苏天雷闻言,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沉吟片刻,捋了捋胡须,追问道:\"哦?那么,你心中究竟有何盘算?莫非还有更大的图谋?\" 苏长空深吸一口气,整理思绪。他缓缓踱步,随即侃侃而谈。他详细阐述了改进冶铁技术的构想,如何提升钢铁的韧性和锋利度。继而,他娓娓道来一系列军事装备的改良计划:马蹄铁如何增强骑兵的机动性,新式骑兵甲胄如何在保护力与灵活性间取得平衡,重装步兵如何成为战场上的移动堡垒,特种斥候如何提高侦查效率,射程更远的投石车如何改变攻城战的格局,穿甲箭又如何克敌制胜。 \"父亲,\"苏长空眼中闪烁着雄心,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这些计划皆需大量银两支持。我还打算争取城中其他巨贾和世家大族的襄助。若能将他们拉入我苏家阵营,必将如虎添翼,让我苏家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听罢儿子一番长篇大论,即便老谋深算如苏天雷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平复心绪。待苏长空复述一遍构想,苏天雷这才回过神来,眼中重燃熊熊烈火,仿佛看到了苏家辉煌的未来。 \"若当真如你所言,我云州军的战力岂非要翻倍而上?\"苏天雷喃喃自语,继而猛然一拍案几,茶盏中的水面荡起涟漪,\"好!长空,你有此等转变,想必是得了神仙点拨。这或许就是上天眷顾我苏家啊!\" 苏天雷起身,长袍翻飞,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的脚步声在静谧的书房中回响,仿佛重拾年轻时的朝气。片刻后,他转向儿子,目光坚定如铁,语气中满是期许。 \"长空啊,为父已近暮年,鬓角添霜。这份家业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但有何想法,尽管道来,为父定当全力支持!\" 苏长空闻言,心中激动难抑,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本欲待有成果再告知父亲,不料父亲竟如此支持。这番话无异于为他的宏图大业推波助澜,让他看到了实现抱负的希望。 离开书房后,苏长空站在回廊上,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舒展筋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驱散了晨间的凉意。他正欲前往黑甲军营视察,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节度使府门外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将宽阔的青石板大道堵得水泄不通。人群中传来嘈杂的议论声,不时有人踮起脚尖向府内张望。府衙的守卫面色凝重,紧急调来一支千人小队,身着铁甲、手持长矛,在大门前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长空贤侄!\" \"少爷少主!\"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不绝于耳。苏长空定睛一看,只见人群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原来是父亲的那些心腹武将。这些将领多年来为苏家效命,戎马倥偬,苏长空自不敢怠慢,连忙整理衣冠,快步上前见礼。 \"诸位世叔世伯,小侄有礼了。\"苏长空拱手道,目光扫过众人,\"不知诸位今日联袂而至,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武将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有人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珍惜宝剑,有人询问是否还有存货,更有甚者直接掏出银两,要当场购买。归根结底,他们是为那批\"失败的试验品\"宝剑而来。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一把好剑就是武将的第二条性命。那些所谓的失败品,在他们眼中也是难得的利器,比寻常兵器强出百倍。 苏长空听明其意,不禁莞尔。他做了个四方揖,朗声道:\"诸位世叔世伯,容小侄一言。\"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争先恐后地挤到前排,生怕错过苏长空的只言片语。 苏长空环视众人,继续道:\"诸位若有心仪的兵器款式,不妨将要求详细书写于纸上,或绘制图样。待我们锻造出更精良的钢铁,定当第一时间为诸位量身定制,打造出更趁手的兵器!\" 此言一出,众多武将既感动又欣喜。他们纷纷赞叹道:\"贤侄当真是人中龙凤,懂得礼贤下士,实在难得!谁若再说贤侄是纨绔子弟,我等定要与他理论一番!贤侄的为人,我等可是亲眼所见啊!\" 安抚住这些武将后,苏长空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一群衣冠楚楚的文臣身上。看到这些老狐狸,他不禁有些头疼。其中不乏如丁奉般的饱学之士,个个都是口若悬河、才高八斗之辈,皆非易与之辈。 丁奉等人见苏长空望来,立即整理衣冠,笑吟吟地上前行礼。虽然苏长空以晚辈自居,但这些人岂会真把他当作后生小辈?他们深谙自身地位,更重要的是,他们对苏长空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才学佩服得五体投地。 \"诗仙少主啊!\"丁奉捋着胡须,笑着说道,\"您的咏梅诗文采斐然,意境高远,堪称绝唱。我等自愧弗如,难望项背啊!老夫夜读此诗,只觉心旷神怡,如饮醇酒,回味无穷啊!\" 其他文臣也纷纷附和,言语间尽是对苏长空才学的赞誉之词。有人称赞他学富五车,有人赞叹他才高八斗,更有甚者直言苏长空乃当世文坛奇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第44章 锦绣楼里摘花魁! 丁奉等这些饱学之士,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对苏长空请教的渴望。不等苏大少开口,他们就如同潮水般将其簇拥着,直奔锦绣楼而去。 锦绣楼,这座云州城中的风月圣地,其魁首慕容雪的美名早已传遍四方。在这个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的时代,青楼俨然成了才子佳人论道的绝佳去处。丁奉等人要为苏大少接风洗尘,自然首选这般雅致之地。 \"苏公子驾临?\"慕容雪听闻消息,玉颊微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顾不得等候老鸨安排,急急忙忙地拾级而下,裙裾飘飘,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吸引了楼中所有人的目光。 姗姗来迟的老鸨笑逐颜开,连忙安排了最为宽敞华贵的雅间,又招呼楼中姑娘们前来陪侍。慕容雪自然而然地落座于苏大少身侧,这一幕顿时引来丁奉等人的打趣调侃。 \"哎呀,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丁奉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笑道。这番话让慕容雪羞得玉颊滚烫,心中却甜蜜得如同饮了蜜一般。 酒席尚未开始,丁奉等人就迫不及待地向苏大少请教诗词之道。苏长空心中暗叫不妙,只得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搪塞过去。不料这番话反倒引得众人连连称赞,暗叹苏大少果然深藏不露。 眼见众人有意让自己即兴赋诗,苏长空连忙转移话题,谈起了自己\"发明\"的瘦体硬笔书法。这一招果然奏效,成功地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 \"苏公子,这种新字体当真令人耳目一新啊!\"丁奉等人对这种颠覆传统的书法大感兴趣,纷纷要求苏大少现场展示。当他们亲眼目睹鹅毛笔的妙用时,更是惊叹不已。 酒过三巡,文人们的面颊渐渐泛红,原本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放浪形骸的醉态。有的搂着粉头调笑,有的则大胆地将手探入裙底,还有的任由姑娘们坐在大腿上,任凭柔软的身躯紧贴着自己。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荡人心魄。 丁奉更是豪放,将脸埋入身旁粉头的丰满胸脯,醉醺醺地嚷嚷着要吃葡萄,惹得粉头娇笑连连。 苏长空看得目瞪口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就是文人口中的风雅趣事?未免也太过火了吧? \"雪儿敬公子一杯。\"慕容雪轻声细语,举杯相邀。她那双美眸始终凝视着苏长空,绵绵情意蕴含其中,丝毫不加掩饰。 被众人灌了许多酒,苏长空已有三分醉意。面对慕容雪的盛情,他只得硬着头皮回敬。令他意外的是,慕容雪的酒量竟比男子还要强劲。 接连又有几位醉醺醺的文人前来敬酒,苏长空推脱不得,只好一一应酬。十几杯烈酒下肚,他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 \"哎呀,公子醉了!\"丁奉笑呵呵地看向慕容雪,\"还请慕容大家扶公子去隔间休息吧。\" 慕容雪嫣然一笑,俏脸更添几分红晕。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笑声中,她搀扶着昏醉的苏长空离开了喧闹的雅间。 两名侍女将苏长空安置在慕容雪的阁楼内,替他褪去鞋袜后便悄然退下,轻轻带上了房门。 此刻房内只剩下苏长空和慕容雪二人。站在床边的慕容雪神色复杂,犹豫不决。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银牙一咬,俯身为苏长空宽衣。粉嫩的玉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与此同时,云州城外的军营中,几栋古朴幽静的宅院内外,甲士林立。这里显然是招待贵客的特殊场所。 在其中一间宽敞的厢房内,吴公子恭敬地垂手而立。榻上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瘦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慢条斯理地品茗。只是老者的面色阴晴不定,似乎在为什么难题犹豫不决。 吴公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孔大人,那个老不死的怕是时日无多了。不过那个小的倒是有些本事,连秦沐白都对他赞不绝口。\" 老者放下茶盏,在房间内踱步片刻,最后停下脚步,凝视着吴公子,冷声道:\"此地是云州,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监视之下。你的计划恐怕难以施展啊。\" 吴公子闻言大喜,又向前一步,\"孔大人,吴某已是准备妥当,只待您一声令下。\" 老者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微微颔首道:\"很好。不过要做得干净利落,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孔大人尽管放心。\"吴公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些人都经过特殊训练,即便任务失败,也绝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得到孔大人的首肯,吴公子不便多留,随即告退。他带着十几名侍卫直奔锦绣楼,搂着两个粉头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直到夜幕降临,丁奉等人才摇摇晃晃地离开锦绣楼。大多数人已是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有几个更是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被人抬走。 \"我没醉...我还要和少爷再饮几杯!\"一个被抬走的文臣大声嚷嚷,即便被塞进马车,仍在叫嚣,\"快放我下来,我还能再干三百杯!\" 五六辆载着丁奉等文臣的马车缓缓启程。刚行出不远,方才叫嚣的文臣掀开布帘,开始呕吐不止。 见状,丁奉也觉得胃中翻江倒海,连忙叫停马车。他刚要蹲在路边吐个痛快,却见一支羽箭\"嗖\"的一声钉在身旁的马车车辕上。 丁奉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钻进马车底部,下意识地高声呼喊:\"有刺客!\" 话音未落,又是十几支羽箭破空而至,全都钉在了那位正在呕吐的文臣身上。那文臣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已命丧黄泉。 第45章 摘得雪儿芬芳!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本该是个静谧的良夜。然而,锦绣楼后巷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喧嚣,打破了这份宁静。刺客们操持的强弓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密集的羽箭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这些箭矢竟然凭借惊人的力道穿透了马车厚实的木质车厢,仿佛戳穿薄纸一般容易。 车内之人连惨呼都来不及发出,殷红的血水便如泉涌般从车厢的缝隙中流淌而出。在昏暗的月光下,鲜血在青石板路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令人作呕。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驾车的马夫们如梦初醒。有的慌不择路地跳下马车,跌跌撞撞地仓皇逃命;有的则本能地挥舞着马鞭,声嘶力竭地催促着受惊的马儿狂奔。马儿受惊后疯狂地嘶鸣着,四蹄翻飞,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咯咯\"声。 巷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众多衣着华贵的票客惊慌失措,抱头鼠窜;青楼的姑娘们花容失色,尖叫着四散奔逃,有的直接冲回锦绣楼寻求庇护,纱裙在奔跑中飘飞,宛如惊飞的蝴蝶。更有几个倒霉的票客被疾驰的马车撞飞,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未卜。整条小巷宛如人间炼狱,哭喊声、马蹄声和箭矢破空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等到数百名巡逻的士兵和捕快赶到时,刺客们早已如秋风扫落叶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巷子:一辆马车歪斜地栽倒在路边,车轮还在空中徒劳地转动;拉车的马匹被箭矢射成了刺猬,鲜血染红了它棕色的皮毛;车厢千疮百孔,箭矢如林,里面的人已然气绝,僵直的手臂从车窗中伸出,仿佛在向苍天求救。 \"高统领,刺客们的目标是少爷!\"丁奉灰头土脸地从马车底部爬出,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他踉跄着跑到高天首面前,声嘶力竭地喊道,\"速速围住锦绣楼,少爷还在里面呢!\" 短暂的慌乱过后,丁奉的头脑迅速恢复了清明。他意识到,虽然一共有六辆马车,但刺客们只攻击了最前面的那辆马车。联想到死去的文臣之前说的要和少爷继续喝酒的醉话,丁奉瞬间洞悉了一切,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高天首闻言大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立即下令士兵们将锦绣楼及附近几家青楼团团围住,严防死守。士兵们手持长矛,排成一排,将整个区域封锁得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锦绣楼内慕容雪的闺房中,一派祥和安宁,与外面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苏长空正坐在慕容雪精致的梳妆台前,铜镜映照出他英俊的面容。慕容雪站在他身后,纤纤玉手温柔地为他梳理着头发。她嘴角含笑,眼中满是柔情,宛如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满心欢喜地照顾着心上人。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幽香,烛光摇曳,为这暧昧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朦胧美。墙上的屏风上绘着一幅精美的山水画,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其实苏长空的酒量还算不错,先前并未烂醉如泥,只是觉得胸闷想要休息片刻。一觉醒来,酒劲已过,只是头微微作痛,喉咙干渴,连饮数碗醒酒汤方觉舒坦。他的衣衫有些凌乱,但神色已经恢复了清明。 回想方才发生的事,苏长空心中清楚。被美人强行采撷,听起来匪夷所思,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虽说有些尴尬,但苏长空并不介意再来几次。当然,前提是对方必须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至于身份地位,他才不在乎呢。 看着铜镜中英俊潇洒的自己,苏长空轻叹一声。正在为他梳头的慕容雪停下动作,柔声问道:\"公子为何叹息?可是奴做错了什么?\" 苏长空故作委屈地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本公子的清白毁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公子,你……\"慕容雪羞得玉颊绯红,眼波流转,低垂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件事她本就犹豫良久,鼓足勇气才决定的。公子再提起来,她如何自处? \"我可是说真的!\"苏长空微微侧身,将慕容雪揽入怀中,双手不安分地探入前襟,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慕容雪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娇呼道:\"公子,别……\"随即便任由他为所欲为,只是羞得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突然,慕容雪感受到公子身体的变化,惊呼道:\"公子……\"刚经历过云雨,她还有些疼痛,哪能再次承欢?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苏长空贼笑道:\"之前骑马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害怕?\"说着,又将慕容雪搂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调笑。 \"公子休要胡说了。\"慕容雪羞得将脸埋进苏长空怀中,细嫩的肌肤因羞涩而泛起淡淡的粉红。虽然面颊滚烫如火,心里却美滋滋的,仿佛有蜜糖在心头化开。 正当苏长空琢磨着如何纾解欲火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他皱眉思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哪个醉汉闹事? 就在此时,秋月如一阵风般冲进房内,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俏脸绯红,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的目光在苏长空和慕容雪之间来回闪烁,心中五味杂陈。 \"外面……外面有刺客!\"秋月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恐惧。 \"刺客?\"苏长空一愣,随即起身欲往外走,想一探究竟。他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夫君不可……\"秋月连忙拦住他,担心道,\"说不定刺客就是冲着夫君来的,怎能轻易涉险?\"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那个……我就是想看看热闹!\"苏长空咧嘴一笑,他最是惜命,自然不会贸然涉险。但好奇心却驱使他想要一探究竟。 刚走出房门,\"门神\"苏奇便拦住了去路,\"公子,外面危险!还是回去吧!\"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肃,显然对苏长空的安全极为重视。 无奈之下,苏长空只好返回房内,倚窗远眺。只见下方有不少锦绣楼的姑娘尖叫着四处逃窜,衣衫不整,神色惊恐。街道上一片混乱,却未见刺杀现场。 不多时,士兵和捕快蜂拥而至,将锦绣楼及附近青楼团团围住。随后,苏长空看到暗影卫统领高天首和狼狈不堪的丁奉率领大队人马冲入锦绯楼。高天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丁奉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莫非刺客真的潜入了锦绣楼? 站在苏长空身旁的秋月也看到了这一幕,以为刺客已入楼中,一边小心戒备,一边吹响了示警的口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给这本就紧张的氛围又添了几分紧迫感。 听闻口哨声,苏奇和几个护卫本能反应的瞬间冲入房内,严阵以待。他们手按刀柄,警惕地环顾四周,随时准备保护苏长空的安全。 第46章 什么叫富可敌国? 秋月的哨声如利剑般划破夜空,苏奇等人如临大敌,瞬间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看到公子安然无恙,他们心头的巨石才稍稍落地,但警惕之心丝毫未减。迅疾如电,他们抽出腰间佩剑,锋芒毕露的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与潜伏的敌人一较高下。 正在楼下的高天首听闻警哨,心头猛地一震,如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他脚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几个起落,转眼间便来到慕容雪阁楼门前。高天首如疾风般冲进房内,映入眼帘的是毫发无损的公子,悬在半空的心这才缓缓落回原处。 须臾之间,丁奉便率领一队士兵如潮水般涌入锦绣楼。看到公子平安无事,丁奉如释重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这位将全部希望都押在苏家身上的谋士,若公子有个闪失,恐怕自己的前程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丁奉才华横溢,声名远播,本可四处谋官,但他心怀大志,渴望一个能够尽情施展才华的舞台。苏天雷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而苏大少的崛起更是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年过不惑的丁奉深知,这或许是自己人生的最后机会,因此他将毕生心血都倾注在了苏大少身上。 \"诸位,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苏大少看着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苦笑着说道。这阵仗未免太大,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仿佛置身于一场闹剧之中。 丁奉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快步上前,他拱手道:\"公子,若某没有猜错,这些刺客的目标正是你!\" \"我?\"苏大少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丁先生,你该不是在说笑吧?\" 丁奉摇了摇头,随即将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如数家珍般详细陈述。苏大少听罢,眉头紧锁,仿佛打了个死结。丁奉的分析似乎言之有理,只是那三名谋士的牺牲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沉吟片刻,苏大少拉着慕容雪来到角落,如耳语般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后他又吩咐高天首派人保护慕容雪,最后警告了老鸨几句,这才在高天首等众多官兵的护卫下,如众星拱月般离开了锦绣楼。 由于死在锦绣楼后巷的是节度使大人的幕僚,知府大人雷霆大怒,下令全城搜捕。顷刻间,大批官军如蝗虫过境般倾巢而出,挨家挨户搜查刺客。整个云州城顿时风声鹤唳,鸡飞狗跳,宛如一锅煮沸的开水。一些平日里偷鸡摸狗的小混混纷纷落网,如网中之鱼般束手就擒,可那些真正的刺客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夜幕如墨,却难掩节度使府议事大厅的灯火通明。苏天雷手下的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如怒涛般此起彼伏地向苏天雷进言。大多数人怒气冲天,主张不能再忍气吞声,应该采取雷霆手段,否则永安那边会认为云州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认为小不忍则乱大谋,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是苏大少平生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他如雏鸟初啼般坐在末席,默不作声,仿佛一尊泥塑的雕像。 此前他曾向高天首询问过,那位吴公子原来是来自洛城的官员。此番来云州,一是带来了晋王嘉奖云州军抵抗周军侵略的恩旨,如同撒下一把甜枣;二是代表朝廷催收去年的贡饷,无异于雪中送炭;三则是暗中购买投石车的设计图,俨然一位精明的商人。 锦绣楼的斗诗之事是吴公子挑起的,苏大少不过是顺水推舟,将秦沐白当作垫脚石,为自己扬名立万。他原以为这只是文人雅士间的无聊游戏,转眼即逝,谁曾想吴公子竟别有用心,如同暗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对于吴公子的所作所为,苏大少并无太多反感,因为他明白这不过是奉命行事,如同傀儡般被人操纵。真正想要挑起事端的,恐怕是永安那边的幕后黑手。 \"主公,某以为此事定然要严厉警告才好,而且还不能小打小闹!\"丁奉猛地起身,如离弦之箭般站了起来,拱手说道。死的那三人都是他多年的挚友和同僚,就连他自己也险些命丧乱箭之下,若说不愤怒那是假的。因此,丁奉第一个跳出来主张反击,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而且他认为这种事情就要干一票大的,否则洛城那边就不知道疼痛,也不会收敛,如同不知死活的蚂蚁。 接着,丁奉便如数家珍般阐述了自己的计划。所谓的还击,就是劫夺贡饷。每个省府每年都要向洛城那边纳贡,云州每年需要支付一百万两银子,是三个州府中纳贡最多的,如同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山。 事实上,三大州府拥兵自重,自有一套运作体系,每年向永安纳贡不过是表现出一种称臣的姿态罢了,如同戏台上的帝王将相,虚情假意地演绎着臣服的戏码。毕竟名义上,晋王仍然是大晋帝国的国君。 听完丁奉的计划,苏大少不禁莞尔。这个看似儒雅不凡的家伙,实则阴狠毒辣,如同披着羊皮的狼,确实有几分才华。 一百万两银子,这个数字让苏大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仿佛看到了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父亲!\"苏大少突然站起身来,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此次行动,孩儿愿意效劳!\" 苏大少心知肚明,若想降服父亲手下这些骄兵悍将,必须树立自己的威信,如同在群狼中竖起一面大旗,否则日后难以掌控苏家如此庞大的家业。 \"好!\"苏天雷微笑着点头,如同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事实上,他的想法与苏大少如出一辙。儿子将来要执掌苏家,若不能树立个人威望,如何服众? 于是,苏天雷当即拍板,此次行动由儿子负责,丁奉从旁协助,负责出谋划策,弥补不足,如同左膀右臂般辅佐苏大少。 至于具体的行动计划,苏天雷全权交给儿子处理,需要调派什么人,调派多少人都由他们决定。某种程度上,苏天雷有完全放手的意思,如同将一片沃土交给儿子耕耘。 讨论结束时,已是夜深人静。苏大少顾不上沐浴,回到房中便搂着秋月沉沉睡去,如同疲惫的战士终于卸下了盔甲。而丁奉则神采奕奕地回家钻进书房,挑灯夜读,仔细谋划布置,如同一位精心设计的棋手,将每一步都计算得精确无误。 次日清晨,锻炼完身体,冲过澡用过早膳后,苏大少便直奔锦绣楼,钻进了慕容雪的闺房。房内幽香袭人,如同置身于一座花园。 一番耳鬓厮磨后,苏大少道明来意。原来,他打算替慕容雪赎身,让她搬出去住。为此,苏大少还找了一处宅院,虽然不大,却足够慕容雪安居,如同为一只金丝雀准备了一个精美的笼子。再过些时日,他就准备迎娶慕容雪进门。 \"夫君,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慕容雪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大少,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忐忑,\"妾身想等到花魁大赛结束后再离开。\" 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多年,慕容雪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整个丰华的花魁。就算最后竞争失败,她也无怨无悔,如同追逐星月的飞蛾,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她只是担心公子不喜,若公子不愿意,她也只好放弃,如同被折断翅膀的蝴蝶。 第47章 箫声袅袅! \"既是你心之所愿,自当成全。\"苏大少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洞悉慕容雪的心思,毕竟已在青楼老鸨处打点妥当,高天首更是暗中布置了精锐暗影卫护卫,当不会有什么闪失。 慕容雪闻言喜不自胜,如获至宝般献上朱唇轻吻。方才还惴惴不安,不曾想相公如此体贴周到! 苏大少眉开眼笑,手掌不安分地在慕容雪如玉般的肌肤上流连,\"娘子精通音律,不知可擅长吹奏洞箫?\" \"略懂一二,不足挂齿。\"慕容雪浅笑嫣然,虽是谦辞,心底却暗自得意。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她可谓无一不精。论起箫艺,就连名满天下的柳如烟也要甘拜下风。 \"无妨!\"苏大少笑容愈发意味深长,\"那就让为夫亲自领教一番!\" \"相公稍候,妾身去取洞箫来。\"慕容雪欲起身离座,却被苏大少轻轻拉住。 \"不必费心,箫就在此处。\" \"此话怎讲......\"慕容雪话音未落,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苏大少胯下隆起的小帐篷,霎时恍然大悟。玉颊瞬间染上一抹红霞,嗔怪道:\"相公当真是顽劣至极!\" 一夜春宵,良辰美景。天将破晓,苏大少心满意足地告别锦绣楼,径直前往临时\"指挥部\"。 所谓指挥部,不过是丁奉精心挑选的临时官舍,权当此次行动的运筹帷幄之所。他彻夜未眠,伏案研究地图直至鸡鸣,此刻双目布满血丝,却依旧神采奕奕。 一夜苦思冥想,丁奉拟定了数套方案,只待公子来敲定最终计划。诚然,这些方案皆可行,丁奉提出商议,无非是欲表明态度罢了。 然而,让他颇感失望的是,苦候数个时辰,公子仍未露面。接连三番五次催促,苏大少才姗姗来迟。 \"临时处理些琐碎之事,劳烦姚叔久候,实在罪过。\"苏大少甫一入门便拱手致歉,丝毫未摆出未来少主的架子。这般谦逊有礼的姿态让丁奉心中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同样以礼相待。 寒暄过后,苏大少神色一正,开门见山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对这一百万两的贡银,苏大少志在必得。这笔巨款足可供黑甲军数月开销。只是此番任务难度不小,需运筹帷幄,做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不容半点疏忽大意。 丁奉捋须微笑,对苏大少雷厉风行的作风颇为赞许。这份尊重与郑重让他倍感重视,于是不再拘泥于客套,起身指着地图,将自己苦思冥想一宿的行动方案娓娓道来。 洛城使节接收贡银后,将由一千名羽林卫护送,北上至水门关进入夷州,收取饷银后返回洛城。 丁奉已然摸清使节行程,但为避嫌疑,不宜在本州动手,只能选在夷州下手。夷州白家与云州苏家素有宿怨,将此事栽赃给白家,堪称一石二鸟之计。 退一步说,纵使有人怀疑是苏家所为又如何?无凭无据,朝廷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夷州白家则必须承担贡银丢失的罪责,毕竟是在夷州境内失窃,白家若不担责,又当何人来担? 事实上,关于劫银一事,苏大少也早有腹案。而丁奉所述的方案中有两个与他不谋而合。随后,二人又就具体细节反复推敲,最终敲定了三套可行方案,具体实施哪套视情况而定。 有了父亲鼎力支持,苏大少手握调兵虎符,调动丰华府五千精锐骑兵,以护送二姐苏晓雨为名,疾驰百洪关。 与此同时,高天首也调动麾下五百暗影卫乔装混入骑兵中,先行赶往水门关,随后潜入夷州,在指定地点秘密汇合待命。 刘汉林夫妇也没闲着,某种程度上,这对夫妇堪称此次行动成败的关键。何玉凤精通用毒之术,迷倒一千羽林卫的重任便落在她肩上。 此时,苏大少已命人奔赴城中各大药铺,采购配制迷药的原料。何玉凤所制迷药即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蒙汗药,但药效更甚,且无色无味,难以察觉。据传只需指甲盖大小一点,便可轻松放倒一头壮牛。 要迷倒一千羽林卫,自然需要海量迷药。所幸所需药材皆为常见草药,只是配制工序繁琐复杂。 忙完这些,苏大少着手组建自己的亲卫队。说来也怪,关于亲兵卫队一事,苏天雷和苏大少的诸位姨娘反倒比他本人更加上心。 自锦绣楼小巷刺杀事件后,苏天雷对爱子安危更加忧心忡忡。儿子日后要执掌苏家大业,安全问题自然重中之重。 至于林玉华等姨娘更是寝食难安,恨不得将苏大少时刻绑在裙带上,形影不离。 在父亲和姨娘们的再三催促下,苏大少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军中精挑细选三百精锐,组建自己的亲卫队。 这三百人中,以前府衙捕头、如今的县尉张铁担任队长,苏奇等人充当贴身侍卫。 待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苏大少方才从军营信步而出,不期路遇香岚。这丫头将自家小姐的一封书信塞到他手中后,便如惊鸿掠影般转身离去。 苏大少摇头莞尔,随即展开信笺。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萧语嫣言及母亲病重,她需回家侍疾,末了不忘叮嘱苏大少择吉日上门提亲。 富可敌国者不嫌钱多,同理,美男子也不嫌红颜知己多。苏大少暗自盘算,待迎娶唐家小娘子后再去萧家提亲,倒也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 第48章 打劫也需巧手! 晨光熹微,苏大少一行巧扮商旅,浩浩荡荡向水门关进发。三百名护卫化整为零,换上便装,以各色身份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如影随形,暗中护佑。 苏大少骑术精进,胯下骏马似箭,疾驰三日,便抵达水门关。早在四天前,方耀已收到岳父大人密函,部署周详。苏大少这个小舅子方至,他便换上粗布麻衣,出城相迎。 苏大少打量这位二姐夫,但见其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颇具儒将风骨。传闻此人文韬武略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入得将军府,早已抵达的高天首神色恭谨,拱手道:\"公子!\"眼中闪烁着敬意与期待。 启程前,苏大少嘱咐高天首实地勘察伏击点地形,核实与地图是否相符。当时高天首不以为然,心想十年前实地测绘的地图,岂会有误? 然而,抵达水门关后,高天首率人前往夷州实地查勘,这一看可让他惊诧莫名。地形确与图纸有出入,一处伏击点更是沧海桑田——昔日葱郁丛林,如今竟化作一片沃土,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 公子心思缜密,深谋远虑,高天首不禁暗自钦佩。当他将情况禀报方耀时,方耀也为之一震。他暗下决心,日后定要派人深入夷州,进行全面实地勘测。 此前对这个小舅子印象平平,如今看来,当真是明珠蒙尘,藏而不露。 次日破晓,苏大少等人驱车载丝绸,长驱直入长风关。虽说苏蓝两家积怨已久,两省商贸往来却未曾间断。边关集市繁华似锦,货物琳琅满目,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 塞给查验货物的校官十两银子,那校官便挥袖放行,连货箱都未曾启封。银子入袖,笑逐颜开,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出得长风关,苏大少吩咐几名亲卫去兜售货物,自己则携秋月等人实地考察。长风关距百罗镇尚有一日有余路程,据此推算,永安一行要么在永安县憩息,要么就在潢水集歇脚。这两处,恰是最佳的伏击之地。 勘查毕长风关地形,苏大少一行转向永安县。与此同时,左武卫将军邓自奇率领千名羽林卫,押送三十余辆大车浩浩荡荡奔赴水门关。苏天雷另调千人随行护卫,形成一条绵延数里的长龙。 为便于公子劫后运送,这次苏天雷不用铜钱,而是五十两一锭的银子。即便如此,仍装了三十多车。若换成铜钱,怕是得五十余车方能载满。车轮碾过官道,扬起阵阵尘土。 银两数目庞大,邓自奇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上,游骑四处侦查,昼夜不息。六日后,大队人马抵达水门关。关前守军列队相迎,刀枪如林,旌旗猎猎。 水门关守将方耀率众将出城迎接,邓自奇却无意与方耀寒暄,径直率军穿过水门关,进入夷州。跨入长风关后,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腹中。他暗自松了一口气,额头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 长风关守将风正虎派两千士兵随行护卫,几千人的队伍几乎将宽阔官道挤得水泄不通。铁蹄声、马嘶声、人喊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方才还阳光明媚,转眼间天色阴霾,狂风大作,眼看就要倾盆大雨。乌云压顶,闷雷隐隐。队伍原本打算在奉县歇脚,不料天公不作美,只得下令马队加速向就近的永安县进发。 大军未至永安县,暴雨已如瓢泼。邓自奇等人顷刻间成了落汤鸡。他冒雨指挥大军继续前行,雨水顺着铠甲缝隙渗入,湿冷刺骨。抵达永安县时,闻讯而来的县令于茂率领县中要员前来迎接,一行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永安县不过一小城,城中仅有三十余名衙役维持治安,加上两百多名守城兵丁。这些兵丁多是老弱病残,守城校官更是中饱私囊,究竟有没有百人,恐怕只有校官自己心中有数。城墙斑驳,守备松懈,一眼便知是个易于得手的地方。 永安县实在狭小,千名羽林卫勉强能挤入,风正虎派来的两千军士只得在城外扎营。两千军士怨声载道,就连带队将领也在咒骂于茂全家女眷。雨中搭建营帐,泥泞难行,众人心中的怒火比天上的雷霆还要炽烈。 城中虽搭建了些简易帐篷,却远远不敷使用。再加上还要看管几十车银两,许多帐篷都用来堆放装满银子的箱子,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战马则圈养在附近马厩,不时传来烦躁的嘶鸣。 邓自奇被安排在县衙赴宴,可邓自奇放心不下银两,先将军中所有中下级军官唤来,叮嘱一番后才去县衙赴宴。他的眉头始终紧锁,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众羽林卫军官虽表面恭敬,背地里却是牢骚满腹。幸而邓大人的心腹严自坐镇军中,他们这才噤若寒蝉。这心腹目光如炬,来回巡视,似乎能洞察人心。 行军一日有余,又疲又饿的羽林卫将士们冒雨搭建帐篷,随后钻进去更衣。湿透的衣甲脱下,散发出阵阵酸臭。外面寒风呼啸,雨打帐篷如同擂鼓。一队负责巡逻的军士一边行走一边咒骂,心中早已将严冰河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还好县令体贴,不到半个时辰,就有衙役送来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馋得那些饥寒交迫的官兵垂涎三尺。香气四溢,驱散了几分寒意。衙役们面带微笑,殷勤备至,将羊肉汤分发到每个帐篷。 营帐外狂风怒号,瓢泼大雨无休无止。蜷缩在帐篷里的羽林卫将士们纷纷诅咒严冰河,却无人察觉外面值守的同伴们饮下羊肉汤后便悄然倒地。那些殷勤送汤的衙役们迅速将他们搀扶进几个堆放杂物的帐篷,动作轻巧,不惊动一草一木。 这些被迷药放倒的士兵东倒西歪躺在帐篷里沉睡不醒,就是惊天动地的雷鸣也难将他们唤醒。他们的呼吸绵长而均匀,仿佛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十几个衙役麻利地褪去他们的衣衫换上,继续站在帐篷外值守。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下,却掩盖不住眼中的精光。 随后,又有二十多桶羊肉汤送进各个帐篷。所有饮下这\"美味佳肴\"的士兵纷纷栽倒在泥泞中酣然入梦。汤碗翻倒,汤汁与雨水混合,在地上蜿蜒成溪。 一盏茶工夫后,千名羽林卫将士,连同几十名马夫全都中招倒地。偶有两个如厕的漏网之鱼也被闷棍击晕,直接在茅房里酣睡起来。整个军营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唯有雨声不绝于耳。 第49章 有钱去提亲! 雨滴如珠帘般倾泻而下,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吴宽正专注地用新买的鹅毛笔练习硬笔书法,笔尖在宣纸上留下流畅的墨迹。突然,一阵令人不安的沉寂打破了军营的宁静。几名刚喝过一大碗热气腾腾羊肉汤的亲兵,如同被无形的手推倒一般,猝不及防地栽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吴宽吓得魂不附体,鹅毛笔从指间滑落,在宣纸上留下一道难看的墨痕。 \"敌袭!敌袭!\"吴宽的喊声刚脱口而出,暗影卫统领高天首就如鬼魅般闪现在他面前。还未等吴宽反应过来,高天首的手掌已如闪电般拍在他的后颈。尽管吴宽也略通弓马功夫,但在这位暗影卫统领面前,他连一个回合都没能撑过,就像一袋沙子般软软地倒在地上。 高天首俯视着昏迷不醒的吴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稍作迟疑,随即下令道:\"带走吧。\"几名暗影卫密探如狼似虎般冲进来,动作麻利地将吴宽拖走,连同他的盔甲佩剑,甚至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都一并打包带走,仿佛要彻底抹去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趁着这个空档,另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潜入营地。有人牵马,有人轻手轻脚地搬运银箱,动作轻盈得像是在跳一支无声的舞蹈。转眼间,装运完毕,他们如幽灵般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泥泞的地面上几串模糊的脚印。 \"公子,实在是没想到就连老天都在帮咱们!\"丁奉撑着油纸伞,笑眯眯地捋着胡须,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他脚边形成一圈小水洼。\"本来准备了好几套的行动方案,没想到到头来一个都没用上。\" 这次行动之所以如此顺利,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羽林卫的军士们又冷又饿,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就让他们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沉沉睡去。 苏长空苦笑着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马厩。那里有一千匹精良的战马,在雨中微微抖动着鬃毛,散发着令人心动的光泽。 \"这些战马都不错啊!\"苏长空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这些骏马在战场上驰骋的画面。 \"少主,不可!\"丁奉惊呼出声,差点撑不住手中的伞。\"这一百万两银子还没运送出夷州地头呢,而且这些战马都有标记,太容易暴露行踪了。\" 苏长空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这么多好战马,可惜了!\"回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马厩,仿佛要将这些骏马的英姿刻在脑海里。 县城东门洞开,守门的军士不知所踪,仿佛被雨水冲走了一般。几十辆马车如离弦之箭,冲出城门,很快就消失在白茫茫的雨雾中,只留下一串车轮碾过的泥泞痕迹。 城外二十多里的一处田庄中,高天首正指挥手下的士兵忙碌着。这个看似普通的田庄实际上是暗影卫在夷州省众多秘密据点之一。苏家和白家世代为仇,苏天雷自然对白家投入了足够多的关注,因而在夷州省内的暗影卫密探比洛城还要多。 原本用来装酒的大酒缸此刻盛满了白花花的银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冷的光芒。密探们小心翼翼地将一缸又一缸的银子埋入挖好的深坑中,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最后填上泥土,铺上石砖,周围再搭建起帐篷,伪装成普通的仓库。这一百万两银子数目太大,不方便驮运,只能等风声过了之后再运回云州。 至于那个曾经与苏大少争风吃醋的吴宽吴公子,已经被暗影卫密探埋进了林中,成为了一堆\"天然绿肥\"。他的所有个人物品都被付之一炬,仿佛要将这个人从世界上彻底抹去。 忙完这些事情后,高天首还要返回水门关外的一处小集镇,以掩护少爷等人返回云州。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只有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苏长空一行人冒雨疾驰到水门关附近的一处小集镇,准备在这里投宿。随行而来的还有钱不惑和他的家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和无奈。 钱不惑心中苦涩难言。早在两天前,他的家人就被高天首手下的暗影卫密探绑架了。那些人用钱不惑全家的性命相威胁,他还能有什么选择?万般无奈之下,钱不惑帮苏长空坑了邓自奇以及跟随邓自奇而来的几名长风关将领。如今带着家眷逃到云州是他唯一的出路。即便他不想逃,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朝廷的贡银被劫,这件事就算与他无关,也是在他的治下发生的。他难逃连带责任,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掉个脑袋。 好在苏长空是个讲信用的人。他只是担心邓自奇等人醒来后,会派遣飞骑到长风关封闭关卡。何玉凤配制的迷药药效很长,至少能让人睡上一天一夜。钱不惑在离开前,让人将邓自奇等人抬进了客房,又给府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发了一笔遣散费。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苏长空等人就踏上了归途。他们塞给长风关守门将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长风关,踏上了返回云州的路。 与此同时,驻扎在城外的两千夷州士兵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主将仍然沉睡不醒,军中的其他郎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丢失饷银这种事情太过重大,四名郎将凑在一起商议了一阵,这才达成共识:先将永安县四座城门关闭,命人出城在方圆三十里内搜索贡银。 消息传到夷州节度使白君集耳中,他顿时觉得头大如斗。一百万两贡银被劫,吴宽也失踪了。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难辞其咎。一百万两银子啊,想想就让人肉疼! 就在夷州闹得鸡飞狗跳之际,云州节度使府却在大摆庆功宴,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笑语喧天,仿佛在庆祝一场伟大的胜利。 短短几天时间,贡银被劫一事就传遍了整个大晋帝国。夷州节度使白君集为此忙得脚不沾地,整日都在缉拿强盗小偷。许多如惊弓之鸟的小偷纷纷逃离这是非之地,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这次行动的成功,让苏长空赢得了丁奉等众多谋士的大力支持。他也开始正式接触节度使府的军政事务,为未来的大业做准备。 三天后,苏长空在三千精锐铁骑的护送下,带着二十车彩礼,浩浩荡荡地前往肃州迎娶新娘子。沿途所有州县的父母官都出城迎接道贺,同时送上厚礼。苏长空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原本就庞大的彩礼车队又多出了十几车礼品,蔚为壮观。 四天后,苏长空的车队抵达云州与肃州的交界处。唐问天派了大儿子唐天放率领一千铁骑前来迎接。苏长空率领一千骑军入城,剩下的士兵以及十几车礼品则留在了云州境内,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唐天放是个健谈的年轻人。虽然才华并不出众,但做事稳重,而且是唐问天指定的肃州未来接班人。苏长空对这个未来的大舅子颇有结交之意。两人简短交谈几句,就都有了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聊得颇为尽兴,差点当场结为异姓兄弟。 两天后,迎亲队伍抵达肃州首府。节度使唐问天率领文武官员出城相迎,给足了苏家颜面,也表达了与苏家联姻的诚意。当晚,唐问天就在节度使府大摆宴席,为未来的女婿接风洗尘。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 这次来肃州,苏长空不仅带来了丰厚的彩礼,还带来了二十把精心打造的宝剑以及一套战甲。这些宝剑,在苏长空眼中不过是些劣等品,但以当今的冶铁技术,在他人眼中却是难得的上等宝剑。唐问天和唐天放拿在手中爱不释手,连连赞叹苏家的手艺精湛。 苏长空看着他们欣喜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他知道,这些\"宝剑\"不过是自己通往更大舞台的一块垫脚石。未来,他要用真正的利剑,在这个世界上搏出一片天地。 第50章 醉梦春风! 苏长空赠予唐问天的那套战甲,堪称巧夺天工的杰作。其防护能力较之当世最佳的明光铠还要胜出数倍,重量却轻若鸿毛。这等稀世珍品,价值至少在五万两白银,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唐问天得此宝物,爱不释手,笑逐颜开,宛如攫取了九天之上的瑰宝。 两家联姻之事,引得唐问天麾下文臣武将莫不赞同。尤其是锦绣楼斗文之后,\"诗仙\"的美誉如同春雷乍响,响彻整个大晋帝国。苏长空这个昔日的纨绔子弟,恍若浴火重生,摇身一变成为了大晋帝国新一代的文坛翘楚。那些曾对他嗤之以鼻的人,此刻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惊叹于这匹黑马的崛起。 至于苏长空往昔的种种劣迹,在众人口中已然化作\"少年意气\"的代名词。毕竟,谁的青春不曾轻狂?这般说辞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众口一词,仿佛一夜春风,将苏长空的过往尽数粉饰。 苏长空的传奇事迹在肃州俨然成了街谈巷议的美谈。此刻,他在节度使府中享受着无上的殊荣。包括节度使唐问天在内的众人,无不以能与这位\"诗仙\"对饮为荣,似乎要将这位才子灌得酩酊大醉才甘心。苏长空虽然才华横溢,但酒量却未见长进。在一轮又一轮的觥筹交错中,他终究难以招架,醉眼朦胧地被人搀扶回了厢房。 在醉意沉沉中,苏长空恍惚间感到有人在为他宽衣解带。那双玉手似带着几分羞涩,动作轻柔若羽毛拂过肌肤。随后,他坠入了一个香艳迷人的春梦,梦境如此真实,仿佛能感受到每一次心跳的悸动,每一寸肌肤的颤栗。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苏长空只觉喉咙干涩如焚,头痛欲裂。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暗自发誓此后定要节制饮酒。宿醉的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 \"秋月……给我端杯温水来。\"苏长空下意识地唤道,声音沙哑得宛如砂纸摩擦。 \"公子……\"须臾之间,一位姿容秀丽的侍女轻步走来,手中托着一杯温水。 苏长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惊觉眼前的侍女并非秋月。刹那间,他如梦初醒,想起自己身在肃州,并非熟悉的云州。本能使然,他急忙拉过锦被,遮掩住那不甚雅观的\"晨间状态\"。 这一幕自然落入俏丽侍女眼中。她的粉颊顿时绯红似火,虽羞涩难当,却仍从容地撩开纱帐,温婉轻语道:\"公子,奴婢名唤浣晴,今后侍奉公子左右。\" \"哦?\"苏长空睁大双眼打量着浣晴,心中暗自惊叹。这丫头容貌娇俏,与秋月颇有几分神似,但姿色丝毫不逊。他不禁猜测,莫非这是泰山大人精心安排的? 尽管苏长空早已习惯了秋月的贴身服侍,即便赤身裸体也不觉羞赧。但面对浣晴这个陌生的侍女,他还是感到几分不自在。而浣晴显然也是初次服侍男子,俏脸红润如晚霞,垂首低眉,纤纤玉指不安地绞着裙摆,既显紧张又带羞怯。 就在此时,苏长空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正在整理床褥的浣晴,蓦地发现她掀开锦被时,小心翼翼地收起一方带着点点红痕的丝帕。这一幕令苏长空如遭雷击,瞬间愣在原地。 他猛然想起,当初与秋月初尝云雨之时,她也曾在床榻上铺了一方白色丝帕,上面的点点嫣红见证了她的清白。若今日也是如此,岂非意味着……昨夜的旖旎春梦竟是真实发生? 然而,这一夜的女主角究竟是谁? 苏长空使劲揉搓着面庞,努力回溯昨夜的点滴。他的视线再次落在浣晴身上,恰巧看到她将那方丝帕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他怔了一瞬,继而迟疑地问道:\"那个……昨夜可是你?\" 浣晴娇躯顿时紧绷如弓,面颊愈发滚烫似火。她的纤纤玉手不安地揉搓着被褥,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如蝶翅般微不可察。 这无声的回应无疑是一种默认。 苏长空顿觉面热耳赤,干咳两声,强作镇定道:\"浣晴,你先前服侍何人?\" \"奴婢侍奉的是小姐。\"浣晴轻声答道。 \"呃……莫非是你家小姐的意思?\"苏长空下意识地追问。这等事关重大,必须弄个清楚,否则后患无穷。 \"非是小姐的意思,而是……是夫人的吩咐。\"浣晴的声音愈发羞怯,犹如蚊蝇嗡鸣。若非夫人严令,她岂敢轻易将自己的清白相赠? 苏长空恍然大悟,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他倒是听闻过这等习俗,据说古时公主出嫁前夕,宫中常会命侍女提前几日前往驸马府上,试探小驸马是否称职,而后向宫中禀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大陆竟也有如此奇特的风俗。 虽说这等事有些不合常理,但苏长空倒也不以为忤。毕竟浣晴生得如此美貌。据闻这唐家小娘子也是姿容绝代,温婉贤淑,更兼才气过人,这倒让他心生几分期待。 从前的苏长空对这种包办婚姻颇为抵触,但此刻他却觉得,或许先成家后恋爱也未尝不可。当然,前提是佳人如画。 这场\"婚前考验\",苏长空算是过关了。只是这等事终究让他心中有些忐忑,幸而岳母并未声张,知晓此事者寥寥无几。 按照原定计划,苏长空本该在肃州逗留三日,与唐家培养感情,而后迎娶唐家小娘子返回云州完婚。只是泰山大人盛情难却,加之大舅子唐天放又向他讨教诗词书法,苏长空不得不硬着头皮多留几日。 其实,让苏长空留下的主因还是唐家小娘子,也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唐婉儿。唐婉儿通过浣晴递来一封书信,字里行间透着几分恳切,希望他能赏脸参加几日后的诗会。 说起诗会,苏长空其实最是头疼。当世文人皆好此道,就连女子也不例外。这唐家小娘子在青河颇负盛名,与众多文人才子交好,就连她的闺中密友也都是小才女。因而这唐家小娘子常以诗会会友,时常举办雅集。如今声名鹊起的\"诗仙\"大驾光临,她又怎能错过这等良机? 用过早膳之后,苏长空便往正厅去给岳父岳母请安。为博得二老欢心,苏长空可谓是绞尽脑汁,妙语连珠,逗得二老笑逐颜开,连连称赞苏长空知书达理,懂得体恤长辈。 随后,唐天放陪同苏长空游览肃州城。这座城池虽不及云州繁华,却自有其独特韵味。古朴的街巷,熙攘的市集,还有那别具一格的地方小吃,无不令苏长空大开眼界。入夜后,唐府又是摆下盛宴。苏长空闻到酒香便觉头疼欲裂,回想起昨夜的酒后难受,他本能地想要推辞。然而在岳母的殷勤劝说下,他还是略尝了两杯,适可而止。 次日清晨,苏长空醒来时发现有两名俏丽侍女在为他沐浴更衣。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表现得宛如正人君子,目不斜视,手不乱动。这并非苏长空突然洗心革面,而是因为这两个侍女乃是岳母大人的贴身婢女。即便是傻子也明白,这等人物万万碰不得。 沐浴毕,浣晴引领苏长空穿过重重庭院,来到了唐府的后花园。春日的暖阳温柔和煦,园中百花争艳,蝴蝶翩跹起舞,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苏长空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刹那的宁静,心中不禁对即将到来的诗会生出几分期待。虽说他对诗会本无太多兴致,但一想到能借此良机一睹未来妻子的倩影,他的心情便不由得愉悦起来,仿佛整个人都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之中。 第51章 才子风流! 春日的金辉如轻纱般洒落在唐府后花园中,百花争奇斗艳,万紫千红。缕缕醉人的芳香如丝如缕,飘然而至,伴随着宛如玉珠落盘的清脆笑声,令人不由得心神荡漾,沉醉其中。苏长空信步而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入了一幅天工巧夺的春日丹青。 \"公子请……\"浣晴的声音似细雨润无声,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羞涩与忐忑。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女,她深谙自己命运与小姐休戚与共。若小姐出阁,她亦将以通房丫鬟的身份随嫁而去。这个角色不仅需要她照料姑爷和小姐的起居,还可能需要在月朗星稀时给予姑爷\"特殊慰藉\"。若能博得姑爷欢心,或许能得一个侍妾的名分;若不幸失宠,或惹得小姐青眼,随时可能被草草遣出府门,连诉说的机会都难觅。 昨夜的旖旎在浣晴心中激起阵阵涟漪,虽已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每当目光触及苏长空,那些令人面颊绯红的画面便如潮水般涌现,使她举止间难掩窘迫。 苏长空颔首微笑,漫步于后花园中。眼前是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奇花异草争相吐艳,浓郁的芳香令人陶然忘我。他不禁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这般美景在钢筋铁骨的现代都市中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穿过几片如锦似缎的花丛,苏长空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雅致精巧的凉亭映入眼帘,亭内摆放着几张雕工精湛的矮几,上面陈列着各式精致的瓜果点心和醇香美酒。围坐在矮几旁的是几位衣着华贵、容颜绝代的年轻女子,她们正在谈笑风生,不时传出如黄莺出谷般的笑声。 苏长空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不得不承认这些小娘子个个都是天生丽质,各有千秋,宛若一幅动人心魄的群芳图。他不禁莞尔一笑,心想这古时的闺秀们似乎对风流才子情有独钟,看来自己这个\"诗仙\"的名号倒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走在前面的浣晴轻声宣布:\"苏先生到了。\"这简单的一句话犹如一颗明珠落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层层涟漪。 凉亭内的小娘子们闻言,如惊弓之鸟般轻呼一声,纷纷起身行礼。她们的目光如春日的暖阳,不约而同地倾泻在这位传说中的\"诗仙\"身上,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在她们看来,这位苏先生风度翩翩,气质超然,恰似她们梦中才子的化身。 苏长空举止优雅,彬彬有礼地还了一礼:\"小生苏长空,有幸拜见诸位仙子。\"他刻意用了些许文雅的腔调,深知这样更易俘获这些文艺少女的芳心。 果不其然,苏长空的举止言谈如清风拂面,既彰显儒雅气质,又透露几分洒脱不羁,瞬间俘获了众位小娘子的心。她们芳心暗动,粉面微红,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异彩。 安坐于柔软如云的锦垫之上,苏长空却感到一丝不自在。他能感受到对面小娘子们时而投来的灼热目光,如春日的暖阳,柔和却不容忽视。即便是他这样阅人无数的风流公子,也难免感到几分紧张,仿佛回到了初登文坛的青涩岁月。 浣晴仿佛察觉到了未来姑爷的些许不适,随即开始如数家珍般为苏长空介绍在座的各位小娘子,举止优雅,宛若一位游刃有余的主持人。苏长空用心聆听,却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未来妻子唐婉儿并未在座,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失落。但他很快就释然,毕竟在这礼教森严的年代,未婚夫妻见面犹如僭越雷池,避之唯恐不及。 随着介绍告一段落,一位身着明黄色华服的女子起身,盈盈一礼后笑靥如花地说道:\"小女子斗胆请教,还望苏先生不吝赐教。\" 苏长空连忙起身还礼,虽然内心对这些繁文缛节颇感无奈,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仙子但说无妨。大家不必拘礼,随意畅谈更好。\" 这番话本是苏长空信手拈来,为的是缓解略显拘谨的氛围,不料却引得众位小娘子眼前一亮。在她们看来,这更彰显了苏先生的大家风范,洒脱不拘,令人钦佩不已。 这些小娘子虽出身名门望族,却并非只会绣花刺绣的千金小姐。她们不仅精通女红,更能吟诗作赋,其才学不逊色于许多成名文人。今日莅临诗会,一来是为了一睹\"诗仙\"风采,二来也是渴望向这位大才子讨教一二。 面对这样的场面,苏长空并不感到陌生。他回想起之前应对丁奉等文臣谋士时的经验,决定故技重施。那些晦涩难懂的问题,他总能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样高深莫测的话语化解。对付这些对才子怀有憧憬的小娘子,想必更是易如反掌。 小娘子们的问题如同春日里纷飞的柳絮,纷至沓来,令苏长空不禁感到些许头疼。然而,他却如同春风化雨,从容应对。妙语连珠间,他巧妙地转移话题,一个简单的问题在他口中竟能衍生出十个妙论。他的言辞如同春日里的百花,绚丽多彩,令人目不暇接。 偶尔,苏长空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来自未来的网络用语,却如同春日里突然绽放的奇葩,非但没有引起怀疑,反而让这些小娘子惊叹不已,仿佛窥见了文坛的新天地。她们的眼中闪烁着赞叹的光芒,如同春日里晶莹的露珠,映照着对这位才子的敬仰。 渐渐地,虽然小娘子们难以完全跟上苏长空思维的跳跃,却愈发为他的博古通今所倾倒。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仿佛在仰望一座巍峨的文学高峰,苏长空在她们心中的形象俨然已是一位真正的文坛宗师。 春日的暖阳渐渐西斜,为凉亭笼罩上一层金色的薄纱。趁着苏长空稍事休息的间隙,一位身着淡粉色襦裙的小娘子轻启朱唇,声若莺啼:\"不知先生近来可有新作问世?\"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此时正值暮春,万物葱郁,正是文人墨客抒发情思的良辰。众位小娘子屏息凝神,希冀能一睹苏先生的绝世佳作,仿佛在等待春日里第一声黄莺的啼鸣。 闻言,苏长空故作谦逊,轻抚鼻翼,面露羞涩之色,宛如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海棠,带着几分羞怯:\"这个嘛……\"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倒是有些灵感,只是尚未臻于完美,说出来恐怕会贻笑大方。\" 这番话不仅没有浇灭小娘子们的热情,反而如同往春日的篝火中添了一把柴,更激起了她们的好奇心。她们纷纷以柔美的声音恳求苏长空吟诵新作,眼中满是期待和渴望,如同春夜里闪烁的繁星,璀璨夺目。 面对如此盛情,苏长空也不好再推辞。他优雅地起身,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度,宛如春风拂过杨柳,潇洒自如。他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仿佛春日里最耀眼的那抹阳光。 随后,他踱步到亭外,低头沉思,摆出一副饱含诗意的姿态。这个姿势是他精心设计过的,如同画家构思一幅春日山水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他深信,这样的姿态最能打动那些芳心暗许的少女们,如同春风撩动心弦。 片刻之后,苏长空突然抬头,目光如炬,仿佛看破春秋,洞悉古今。他朗声吟诵道: \"人面桃花相映红, 白云深处有人家。 绿树村边合, 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 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 还来就菊花。\" 诗句落下,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在每个人心中激起涟漪。苏长空依旧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态,目光悠远,仿佛穿越时空,与古人对酌。他想起曾在一本书中读到,男人的沧桑与稳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的致命吸引。虽然他对此将信将疑,但此刻他决定一试身手,如同春日试探的第一缕暖阳。 果然,随着诗句的余音袅袅,如同春风中的风铃,凉亭内的小娘子们都沉醉其中。她们的眼中闪烁着惊艳的光芒,仿佛透过这首诗看到了一幅充满诗意的春日美景。在这一刻,\"诗仙\"的美名在她们心中得到了完美的印证,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耀眼,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了一颗崇拜的种子。 第52章 太有才了! 春日的暖阳如流金般倾泻而下,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在华丽的厅堂内撒下一片斑驳光影。光影交错间,仿佛为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座中诸位小娘子个个明眸皓齿,巧笑倩兮,或着鹅黄轻纱,或穿天青锦缎,宛如一幅流动的春日画卷。此刻,她们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主座上那位风姿卓然的俊雅男子。 苏长空端坐于上首,一袭月白长袍衬得他愈发清雅俊逸。他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儒雅,眼底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位声名远播的才子方才吟诵的一首清明诗词,犹如清泉叮咚,在众人心湖激起阵阵涟漪。诗中字字珠玑,情景交融,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在座的才女们不禁神魂颠倒,心驰神往,仿佛被这悠扬的诗韵带入了一个朦胧的梦境。 \"这...这岂能称作不成熟之作?\"一位身着淡黄色锦缎长裙的女子轻声喃喃,声音如蚊蝇般微不可闻。她的眼中闪烁着惊叹的光芒,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口,似乎想要平复那颤动的心弦。旋即,她惊觉失态,俏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玉手轻扶酒杯,她强作镇定道:\"先生此诗...堪称绝唱!鹂儿敬先生一杯,以表敬意!\" 黄衣女子鹂儿的话语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其他小娘子们如梦初醒,纷纷起身,莺声燕语间,赞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厅堂内顿时热闹非凡,觥筹交错,笑语盈盈。 苏长空虽因连日畅饮而微感不适,太阳穴隐隐作痛,却也不忍辜负众人盛情。他强打精神,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一一应酬。每与一位小娘子碰杯,他都会说一句恰到好处的赞美之词,惹得那些小娘子们眉开眼笑,脸颊飞红。 \"苏先生,\"一位眼若秋水、鼻若悬胆的蓝衣女子开口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如黄鹂出谷,\"这硬笔书法可有什么独到之处?小女子一直心驰神往,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苏长空抬眼望去,目光如水,在女子脸上轻轻掠过。他认出这位正是自称凝儿的小娘子。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鼻梁高挺,眼窝略深,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异域风情,又带着几分豪放不羁,与其他小娘子判若云泥。苏长空心中暗暗称奇,这肖凝儿当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果不其然,肖凝儿乃是肃州肖家大族的掌上明珠,其母更是塞外突厥国一个显赫部落的公主。更令人侧目的是,她还是晋王钦点的未来太子妃。众位小娘子中,当属她的书法最为出类拔萃。此刻,她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苏长空,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不如请苏先生将方才的清明诗亲笔书写,以飨我等?\"鹂儿眼珠一转,狡黠地提议道,\"若能人手一份,那就再好不过了!\"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其他小娘子的热烈附和,如百鸟朝凤,此起彼伏。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恳请,那热切的模样,仿佛苏长空的字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苏长空看着众位小娘子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暗自发笑。他谦逊一笑,故作为难道:\"陆某书法拙劣,恐怕要让诸位小娘子见笑了。\"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暗自庆幸。若是让他执毛笔挥毫,那可真要原形毕露。所幸这硬笔行书,他还能勉强应付自如。 众女闻言,不由得掩嘴轻笑,纷纷称赞苏先生谦逊有加。她们你推我让,争相劝说,那热情洋溢的模样,倒让苏长空有些受宠若惊。 须臾之间,侍女便捧来了文房四宝。这支鹅毛笔的造型与苏长空在云州所用并无二致,只是笔杆采用了一种散发淡雅幽香的珍贵木材,触手生温,显然价值不菲。苏长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支笔,心中暗自盘算,看来这淄化城的贵族们,倒是把他这个\"苏先生\"当成座上宾了。 这种雅称\"公子笔\"的硬笔,最初在云州一鸣惊人,后来商人们慧眼识珠,将其推广到四面八方。无心插柳,反倒为苏长空的大名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自问世以来,公子笔便受到了文人墨客的追捧,一时间竟导致各地大白鹅身价百倍,洛阳纸贵。想到这里,苏长空不禁莞尔,心想这世间之事,当真是妙不可言。 苏长空也不矫情,提笔沾墨,凝神静气。刹那间,整个厅堂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寂静。众人屏息凝神,唯恐打扰了这位大才子的灵感。只见苏长空手腕一抖,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般将《清明》诗作默写而出。 笔尖在纸上游走,或顿挫有力,或婉转流畅,宛如一位舞者在纸上翩翩起舞。众多小娘子围在案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渐渐地,她们不由自主地看得入了神——苏先生不仅字迹优美,那专注沉醉的神情更是令人心醉神迷。有几位小娘子甚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美妙的时刻。 一气呵成写就十份,苏长空这才搁笔,活动了下略感酸麻的手腕。他抬眼环顾四周,只见众位小娘子仍沉浸在方才的意境中,久久不能自已。七位小娘子如梦初醒,欣喜若狂,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各自的那份收入袖中,生怕弄皱了半分。 多出的三份则被机敏的丫鬟浣晴悄然收下。这个小丫头鬼灵精怪,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自家小姐自是要留一份,若夫人不要,她便能独占鳌头了。要知道,以姑爷如今的盛名,这等墨宝日后定会身价倍增,价值连城。想到这里,浣晴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起身伸了个懒腰,苏长空只觉浑身舒畅。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几分酒意。目光如水般在众位小娘子沉醉的神情上流连,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这些天之骄女们,此刻竟被自己的几句诗词、几个字迹迷得神魂颠倒,当真是有趣。 蓦地,他的视线掠过斜对面的一处花丛,隐约瞥见一抹白色倩影。那人影婀娜多姿,似乎正偷偷窥视这边的情况。还未等他看清,那人影便如受惊的小鹿,匆匆遁去,只留下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和几片飘落的花瓣。 苏长空不由得莞尔一笑,暗道:想来那位应该就是自己未来的枕边人唐婉儿了。虽未能一睹芳容,但那婀娜的身段倒是令人过目难忘,回味无穷。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充满了好奇。 随后,苏长空重新落座,与众位小娘子纵论古今。从远古时期的庞然大物,到海中的鲸鲨巨兽;从沼泽中的冷血猛兽,到深海中的可怕生灵。他口若悬河,妙语连珠,时而绘声绘色,时而引经据典,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每当说到精彩之处,苏长空总会故意停顿片刻,引得众位小娘子屏息凝神,期待不已。待到他娓娓道来时,小娘子们又会发出阵阵惊叹,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些奇珍异兽一般。整个厅堂俨然成了一方学堂,洋溢着浓浓的学术氛围,却又不失其乐融融的温馨。 闲谈之际,苏长空无意中从肖凝儿口中得知了肖家在塞外与中原之间的一支商队。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中原虽然物产丰饶,却一直缺少良驹。而塞外恰恰盛产各种骏马良驹。为了组建黑甲军,苏长空一直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从塞外购买战马。 只是,跋涉千里去塞外购马,成本高昂不说,最令人头疼的是,掌控着良驹的突厥人对战马的出售数量严加管控。每次贸易至多能够购得两千匹,而其中至少有一半是老弱病残,真正堪用的战马顶多也就七八百匹。苏长空听到这里,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更有甚者,即便如此,中原商人还得用塞外稀缺的铁矿、粮食、茶叶等物资来交换。至于金银珠宝之类的奢侈品,反倒不太受塞外人青睐,可谓是一波三折,难上加难。苏长空听着肖凝儿娓娓道来,心中既惊讶于这位小娘子对商事的了解,又对塞外的情况有了更深的认识。 肖凝儿的母亲出身于塞外大部的王族,洛家的这支商队往返于中原和塞外之间,就连岳父唐问天都有份参与其中。这让苏长空看到了一线曙光,仿佛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扇微开的门,透出一缕希望的光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已开始盘算如何借此分一杯羹。 次日清晨,春光明媚,百花争艳。肃州城的街道上已是熙熙攘攘,市井的喧嚣声远远传来,为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烟火气。大舅子唐天放如常陪同苏长空在城中信步游览。唐天放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举止端庄,眉宇间透着几分世家公子的矜持。 苏长空则一改往日的儒雅形象,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猎装,显得英姿勃发。两人并肩而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街边的小贩和行人时不时地偷瞄几眼,窃窃私语,显然认出了这两位城中的贵客。 刚出门不久,苏长空便道出了自己想要与洛家合作做生意的想法。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但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唐天放先是一怔,继而喜形于色。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兴奋神色,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贤弟此言当真?若能与肖家合作,对我唐家而言,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要知道,唐天放的性格向来谨小慎微,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这样的性格在平日里常常招致他人的非议,甚至连他自己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担当大任。反观老二唐天启,性格虽偏激却颇有才干,很得唐问天的青睐。每每想到这点,唐天放心中总是隐隐作痛。 不夸张地说,唐天启的能力确实比哥哥唐天放强上一筹。然而,唐问天却有意将下任家主之位传给长子唐天放。对此,外人多有不解,唯有唐问天身边的那些文官谋士看出了主公的良苦用心。 唐天启虽有才干,却性格偏激,喜欢冒险。若是由他执掌家业,很可能会将唐家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唐问天出身行伍,虽然脾气火爆,但实则粗中有细。他并无太多进取之心,只想守成,保住唐家的这份基业。因此,性格保守、做事中规中矩的唐天放,反而是最适合的家主人选。 此刻,听闻苏长空有意与洛家合作,唐天放心中不禁暗喜。若能促成此事,不仅能为唐家带来丰厚利益,更能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想到此,唐天放不由得精神一振,开始绞尽脑汁,思索如何促成这桩合作。 第53章 谈个合作!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唐天放此刻的心情,怕是比这诗中所描绘的还要畅快几分。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压力确实不小。老二表现得越是出彩,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就越有压力。他也想在父亲面前一展才华,好似一只雄鸡,恨不得把胸脯挺得比谁都高。 准妹夫的这个要求,就好似一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直接砸在了唐天放的脑袋上。他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已是盘算开来:若是这笔生意办成了,能为家族争取到不少的利益,父亲想来不会吝啬溢美之词吧? 换句话说,这准妹夫简直就是个活菩萨,给自己送功劳来了!不答应,那才叫傻子呢! 于是乎,唐天放二话不说,爽快地应承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担起了\"红娘\"的角色,让苏大少买了几样礼品,直奔肖家而去。 这消息一传到肖家,那家主肖辙立马带着长子肖乾亲自出门相迎。这肖乾也算是个人物,在肖家年轻一辈中颇有才名,被老爹钦定为未来的家主。如今官拜左将军,负责肃州城的城防,跟唐天放还是铁哥们儿。 肖辙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还叫来了肖家的几位长老作陪。寒暄几句后,唐天放就迫不及待地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苏大少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报出了自己的价码,还不忘补充道:\"价钱、安全都好说,就看您老人家的意思了。\" 肖辙听罢,不由得捋了捋胡子,陷入了沉思。肖家确实有这么一支商队,靠着夫人贺杨敏的关系,主要做的就是战马生意,为肖家赚了不少银子。 精良战马在诸国都是炙手可热的好东西,只要价钱还说得过去,就不怕卖不出去。而且战马这种商品可不讲价,若有买家想要大量购买以压价,基本上免谈。 苏大少说想要购买精良战马,这并没有让肖辙很心动,至多是看在唐苏两家联姻的份上给予苏家一些优惠而已。只是苏大少后面所说的话却让他很心动,再加上苏天雷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要执掌苏家的家业,而苏大少所说的话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有效的,若是从长远利益来看,这确实很符合肖家的利益。 因为唐家的参与,所以肖家在肃州的所有生意都非常的顺当。可这也仅限于肃州而已,出了肃州就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是,肖家最赚钱的生意就是这支往返于中原和塞外的商队,途径大周帝国,还得经过云州和夷州,因而一路之上可谓风险很大,若是苏家从中作梗,这生意铁定赔本,若是有苏家在途中照顾的话,安全方面确实省心许多。 这肖辙也算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眼光毒辣,他觉得这个生意对肖家的未来很有好处,于是当场拍板应承下来。 生意谈妥了,买卖双方都很开心,接下来自然就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了。几杯酒下肚后,肖辙以及肖家的几位长老就起身告辞,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肖乾为人爽快,而且谈吐不凡,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有压力,而苏大少对于这个肖家大少也很有好感,几杯酒下肚,三人干脆就义结金兰。 排资论辈,唐天放都是大哥的上上之选,肖乾比苏大少大几岁,做了二哥,苏大少成了老三。 三个年轻人在一起痛饮,话题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限制,天南海北的胡侃,什么逛窑子之类的事情也都讲了出来。不知不觉间,五六坛酒下肚,三人都醉得东倒西歪,趴在了桌子上。 不多时,肖辙吩咐几名丫鬟将三人搀扶回房,唐天放的亲随和苏大少的几名侍卫也都被安排妥当。 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半夜才醒来。苏大少感觉到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烟了,于是抓起桌子上的水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灌了几口,随后起床,一步三晃的出门去。 看到苏大少要出门,守在门外的苏奇和几个护卫就要跟上来。苏大少摆手,让他们不要跟上来。 苏大少的酒劲已经过去了,就是觉得有些燥热,想要出来透透气,顺便解决一下内急之事。 这厢房外是一片花圃,还种着几颗不知名的景观树,苏大少看四周无人,就准备去树下解决。 事毕,苏大少拴好裤腰带,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吹得他心旷神怡。此时月光如水,洒落一地银辉,花前月下,美景当前,苏大少不禁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可惜身边没有佳人相伴,不免有些惆怅。 苏大少倒是想起了秋月,不过因为已经成婚,出行上就有所限制了,她也只能待在家中。 漫步在院中的苏大少无意间看到左前方不远处的一处景观树旁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蠕动。苏大少有些好奇,凑近一看,竟然是一只大白兔,正儿八经的大白兔。 这大白兔有些怕生,等到苏大少靠近,它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目送这兔子钻进一栋小阁楼之中,苏大少不免有些好奇,随即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这厮摸索进小院中,发现这小院还真是别致幽静,院中的花圃中种着各种香草,置身院中,芳香扑鼻。 苏大少看到那只大白兔钻进了一扇半开的门中,二楼上还亮着灯光,就是不知道是谁住在这里?该不会是肖凝儿住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苏大少没来由的老脸滚烫,一股邪恶的念头陡然而生。扫了一眼站在小院门口的苏奇等人,苏大少深吸一口气,然后做贼似的朝着房内偷瞄。 房内也没掌灯,黑乎乎的,苏大少学猫叫了两声,没人响应,显然是没人。于是,苏大少就壮着胆子钻了进去。 院门口的苏奇吓了一跳,少爷这是想要干什么?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赶忙跟上去,同时握住了剑柄。 借助映照进房内的微弱月光,苏大少依稀能够看到那只大白兔正蹦蹦跳跳的进了后堂。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深入的时候,后堂内却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苏大少不禁伫足,仔细倾听。敢情这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而且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只是听了这么一会,苏大少顿时就剑指南天了。 楼上有人在搞事啊! 这荡人心魄的声浪实在是太诱人了,本来没有偷窥这种事情嗜好的苏大少竟然鬼使神差的摸上了楼,准备看看究竟是谁在偷吃! 苏奇等人同样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第54章 月下逢佳人!(上) 苏奇和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耳力堪比灵猫,自是察觉到楼上的异样。那隐约传来的声音,啧啧,怕是有人正在上演\"东风夜放花千树\"的好戏。 世人常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寻常人遇此香艳场面,早已悄然退避三舍。可我们的苏大少,此刻却似只偷腥的猫儿,蹑手蹑脚地往楼上溜去。苏奇不禁暗自腹诽:莫非咱家公子有窥探他人春色的癖好? 正当两人犹豫是否跟上,楼上那扇虚掩的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那人轻手轻脚地朝楼梯方向行来,似是生怕惊动了谁。 苏奇眼疾手快,如只蛰伏的猎豹般潜伏在楼梯侧。待那黑影靠近,苏奇一记快如闪电的手刀,直取那人后颈。只见那人一个踉跄,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瘫软在地。苏奇迅速将这不速之客拖到角落,麻利地用裤腰带将其捆得结实,又撕下衣布堵住其口,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的苏大少,俨然一只偷腥的猫儿,趴在门板上,透过门缝窥探屋内。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血脉偾张,几乎把持不住。 烛光摇曳中,一位半裸佳人慵懒地躺在胡床之上。不知是否春情难耐,她玉颊绯红,鼻息微促,凤眸如一泓春水,勾人心魄。一只葱白玉手正在...苏大少不由得想起了\"春宵苦短日高起\"的诗句,暗叹:这怕是个渴望爱情的怨妇啊! 苏大少看得如痴如醉,魂不守舍。这女子的容貌绝佳,比起秋月也毫不逊色。更让人心动的是,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高贵典雅中又带着几分妩媚的气质,实在是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尤物。 苏大少稍作犹豫,深吸一口气。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今夜偏知春气暖\",那自己这个怜香惜玉的君子,岂能坐视不理? 于是,苏大少不再迟疑,推开房门,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活脱脱一副\"解救落难公主\"的英雄姿态。 那美妇人被突如其来的访客吓了一跳,玉颊上泛起一抹羞赧和慌乱。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欲火焚身的她已经顾不得许多。 狼有情,妾有意,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很快,房间内就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仿佛是一曲婉转动人的春日协奏曲。 守在门外的苏奇和几个护卫面面相觑,不由得在心中暗叹:少爷这也太胡闹了!这里可不是自家地盘,若是东窗事发,那可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只是现在少爷正兴致高涨,他们可不敢贸然打扰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美事。 苏奇和几个护卫低声商议后,一个守楼上,一个把守楼下,战战兢兢地为苏大少站岗放哨。春宵苦短,良辰易逝。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腿发软的苏长空推开房门走出来,守候在外的苏奇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一个小丫鬟想要上楼,却被楼下的苏奇巧妙地支开了。 苏长空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那美妇人实在是妙不可言。只是让他郁闷的是,竟不知道这女人的芳名!也不知日后还能否再续前缘? 正当苏长空沉浸在余韵中时,一个俏丽的身影映入眼帘,似乎在寻找什么。那熟悉的倩影让他心头一颤,竟是那日诗会上惊鸿一瞥的肖凝儿。 月光如水,将肖凝儿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银辉中。苏长空不禁想起那日春光明媚的诗会,肖凝儿一袭蓝衣,眼若秋水,鼻若悬胆,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异域风情,又带着几分豪放不羁。此刻的她,更添几分月下仙子的空灵之美。 \"肖小姐?\"苏长空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蛊惑。 肖凝儿闻声回头,看到是苏长空,不由得俏脸一红。她早就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先生有几分好感,此刻突然相遇,芳心不禁砰砰直跳,如同小鹿乱撞。 \"苏先生,\"肖凝儿轻声应道,声音如黄鹂出谷,清脆悦耳,\"您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邂逅而心绪难平。 苏长空微微一笑,缓步走近。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星空,直直地望进肖凝儿的眼眸中。\"我刚才看到一只白兔蹦蹦跳跳地跑过,想必就是小姐在找的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抚平肖凝儿内心的波澜。 肖凝儿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轻咬朱唇,点了点头。\"先生可看到它往哪里去了?\"她的声音轻若蚊蝇,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苏长空故作思考状,然后说:\"好像是往花园那边去了。不如我陪小姐一起去找找?\"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经意间,指尖轻轻擦过肖凝儿的手臂,惹得她一阵轻颤,如同触电一般。 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的花园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苏长空故意放慢脚步,与肖凝儿贴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暧昧,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彼此之间牵连。 \"人面桃花相映红。\"苏长空不自觉的吟诵起来,温热的气息拂过肖凝儿的耳畔,引得她一阵酥麻。 肖凝儿微微一颤,轻声接着吟诵道:\"白云深处有人家。 绿树村边合, 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 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 还来就菊花。\"她的声音如同泉水叮咚,清脆动听。 苏长空赞叹道:\"小姐的记性真好,那日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只不过是旭日换做了月光,却比那日的春光更加迷人。\"说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肖凝儿身上流连,如同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肖凝儿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发烫,心中既羞涩又甜蜜。她轻声说:\"先生莫要说笑了。那日诗会,先生的才华已让我等折服,今日月下相逢,更觉先生风采非凡。\"她的眼中闪烁着崇拜和爱慕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肖凝儿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苏长空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苏长空没有松手,反而将肖凝儿搂得更紧了些。他轻轻抚上肖凝儿的脸,柔声说:\"小姐,你可知道,自那日一别,我时常梦回诗会,梦中人儿,总是你的模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魅力。 肖凝儿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却没有推开苏长空。她低声道:\"苏先生,我...我也常常想起那日的情景。\"她的声音轻若蚊蝇,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情愫。 月光下,两人的脸庞渐渐靠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远处传来了仆人的呼唤声。两人如梦初醒,依依不舍地分开,眼中却依旧留恋着对方的身影。 肖凝儿红着脸说:\"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和遗憾。 苏长空恋恋不舍,握住肖凝儿的手,深情地说:\"那小姐慢走,希望日后还能有机会...独处。\"说着,他在\"独处\"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暧昧的光芒。 肖凝儿羞涩地点点头,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苏长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胜有声。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情愫,仿佛在诉说着彼此心中的秘密。 看着肖凝儿离去的背影,苏长空心中暗喜。这一夜的奇遇,不仅偷得美人欢心,还与肖家千金暗生情愫,可谓是收获满满。月光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只是不知,这偷腥的猫,最后会不会玩火自焚呢?毕竟,肖凝儿可是晋王钦点的未来太子妃啊。苏长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这场危险而刺激的游戏,究竟该如何继续下去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接下来的精彩剧情。 第54章 月下逢佳人(下) 送别了肖凝儿,苏大少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住所。夜风微凉,却难以冷却他内心的燥热。推开雕花木门,苏长空径直走向床榻,却迟迟无法入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是肖凝儿那张俏丽动人的脸庞,仿佛一幅精美的画卷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她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微微上扬的眉梢,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还有那抹若有若无的甜美微笑,如三月春风,沁人心脾。这一切都让苏长空心中荡漾,仿佛有千百只蝴蝶在翩翩起舞。至于那位惊心动魄的美少妇,竟然全然被抛在了脑后,如同清晨的薄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苏大少躺在锦缎软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肖凝儿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她穿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轻纱覆体,随风轻轻飘动,若隐若现间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裙摆下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纤足,每一步都似踏在苏长空的心尖上。苏长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感觉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终于,在一片朦胧中,苏大少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然而,睡梦中的他却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境地。梦中的苏长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幽静的庭院,四周花香四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腻香气。月桂、茉莉、玉兰的芬芳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一阵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花瓣纷纷扬扬,如同下起了一场花雨。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肖凝儿!她站在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下,嫣红的花瓣衬托着她如玉般的肌肤。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宛如仙子下凡。她微笑着向苏长空招手,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苏大少心跳加速,双腿仿佛不受控制般向她走去。脚下的青石板路上铺满了落花,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大地的呢喃。 \"苏公子...\"肖凝儿轻声呼唤,声音如同百灵鸟的啼鸣,悦耳动听。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又有几分期待,让苏长空的心神为之一荡。 苏长空来到她身边,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流流淌。肖凝儿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如同桃花般娇艳,她娇羞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苏大少鼓起勇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他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以及肖凝儿急促的呼吸。两人的唇瓣慢慢靠近,苏长空闭上眼睛,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交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同惊雷般响起,瞬间惊醒了苏长空。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衣衫尽湿,呼吸急促得如同刚跑完千里马。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晨曦透过窗棂洒落进来,为室内镀上一层金色。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春梦,美好得让人难以忘怀,又让人懊恼不已。 苏大少懊恼地叹了口气,心中既是失落又有些羞愧。他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脑海中那些暧昧的画面,但肖凝儿那张美丽的脸庞却如同刻在心底,挥之不去。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整个人都还沉浸在那个梦境中,难以自拔。 门外的苏奇等人却是一整夜都紧张兮兮的,像是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他们生怕有人突然找上少爷的麻烦。毕竟,先是和美少妇翻云覆雨,又是调戏勾引了肖家千金,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啊!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天知道这个不要命的少主,还能惹出多少惊天动地的麻烦事。 苏大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阳光明媚,鸟儿在窗外的树枝上欢快地啁啾。大哥唐天放仍然宿醉未醒,想必是昨晚的酒宴上畅饮无度。而二哥肖乾则因为公务早早出门了,留下一张字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有要事处理,勿念。\" 肖府表面上很平静,如同一潭无波的秋水。但苏长空心中却忐忑不安,如同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他不敢在肖府多待,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找了个\"身体不适,需要休息\"的借口,他就急匆匆地抽身闪人了。 离开肖府后,苏大少一直躲在唐府中不敢出去,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他只是命人出去打听肖府中来了什么人。不多时,负责打听的亲兵就快步跑回来报告,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少爷,肖府来了贵人,好像是从洛城来的。他们还带了很多甲士,将肖府包围得严严实实,如同铁桶一般。\" 苏大少听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只要没事就好。这里是肃州,可不是云州。\"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因为昨晚的事情惹上麻烦。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昨晚的经历还是很刺激的,如同品尝了一颗又酸又甜的果子。他心里暗暗期待着能再来几次这样的冒险,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翌日,苏大少迎接新娘子过门,整个唐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红色的绸缎挂满了府邸的每个角落,喜字贴满了门窗,空气中弥漫着喜糖和香烛的甜腻气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几乎将宽敞的大街挤满,热闹非凡。 队伍前方是敲锣打鼓的仪仗队,铜锣和大鼓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紧随其后的是五百盔甲鲜明的骑兵,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马蹄声如同滚滚雷鸣。苏大少穿着大红吉服,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与大舅哥唐天放并排缓行在街道上。他们的身后是一辆奢华的大马车,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帘子半掩,隐约可见新娘子的身影。 马车后还有六抬花轿,轿夫们步伐整齐,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襟。再后面则是二十多车满载嫁妆的马车,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金银器皿,应有尽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大街上人山人海,老百姓们几乎将街道塞满了,摩肩接踵。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和期待的气氛,人们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一般。其中还有很多身着白袍或者青衫的读书人,这些都是苏大少的仰慕者。他们手持折扇,目光炯炯,想要一睹闻名大陆的诗仙苏先生的风采。 除了读书人之外,还有不少衣着华美,光彩照人的闺中小姐,以及一些雍容华贵的贵妇。她们同样是苏大少的粉丝,想要近距离欣赏这位才华横溢的陆宗师。在苏大少经过时,这些闺中小姐们美眸含情,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低声议论着:\"唐家的小姐实在是命好,竟然能够嫁给如此完美的郎君。那英俊的面容,那潇洒的气质,那才华横溢的名声,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良配。想想自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苏大少本就生得英俊潇洒,今天又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更是显得英姿勃发,风流倜傥。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路边的美人们,惹得她们脸颊微红,心跳加速,如同三月的桃花,娇艳欲滴。 正当满脸春风的苏大少与大舅子唐天放笑谈之际,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锐利的破空声。十几支劲矢如同毒蛇出洞,破空袭来。苏大少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长嘶一声,后蹄直立。猝不及防的苏大少只觉得天旋地转,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地摔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那匹忠诚的战马则中了三支羽箭,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鲜血染红了它洁白的毛发。 剩下的羽箭直直地朝着唐天放袭来,如同一群择人而噬的恶狼。大惊失色的唐天放刚准备跳下马,却被一支羽箭狠狠地命中胸膛。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被刺穿的气球,从马背上重重地摔落下来。 刺客突袭,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人群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跟在苏大少身后的苏奇等人反应迅速,他们急忙抽出佩剑,寒光闪烁的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将射来的劲矢一一扫飞。 摔了个四脚朝天的苏大少只觉得眼冒金星,脑袋胀痛如同要裂开一般。尘土呛得他直咳嗽,嘴里还有一股血腥味。因为战马替他挡了羽箭,他反倒没有受伤。只是可怜了那匹忠诚的战马,此刻已经奄奄一息,大睁着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不解。 第55章 有人刺杀我! \"警戒!警戒!\" 苏奇的大吼声如同一道惊雷,在苏长空耳边炸响。他箭步冲上前去,挡在了苏长空的身前,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苏长空的卫队也迅速反应过来,如潮水般涌上前来,在苏长空周围筑起了两道人墙。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三支羽箭如毒蛇出洞,直奔人群而来。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街上的百姓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人群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相互踩踏。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大街顿时乱作一团,欢声笑语瞬间被恐惧和慌乱所取代。 负责保卫苏长空安全的亲兵们发现了楼上的刺客,却因百姓们的慌乱阻碍了他们的行动。这些训练有素的亲兵只得迅速支起盾牌,将苏长空围得水泄不通。盾牌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刻的紧张氛围。 \"大哥!\"苏长空失声喊道,不顾亲兵的阻拦,从地上爬起来,挣脱了亲笔开来冲向唐天放。 唐天放倒在血泊中,胸前插着三支羽箭,其中一支直中心脏。他的眼睛大睁着,似乎还在诧异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长空跪倒在唐天放身旁,颤抖着手想要拔出箭矢,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坚持住!\"苏长空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知道已经无济于事。唐天放的生命正如同地上的鲜血,正在迅速流逝。 唐天放的亲兵卫队全都吓得面如土色,冷汗如雨下。少爷身死,他们都难辞其咎。这些亲兵心中惶恐,不知节度使大人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都问罪。他们的目光在唐天放的尸体和苏长空之间来回游移,既害怕又充满希冀。 等到四散逃窜的百姓渐渐散去,苏长空的亲兵们这才得以冲上两旁的民宅。然而,刺客们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民宅主人和他们的家眷,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困惑。 苏长空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轻轻将唐天放仍然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他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悲痛,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却转眼间变成了丧事。他暗自叹息,命运何其无常。 郑虎站在唐天放遇刺的地方,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的民宅。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武者,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次刺杀似乎别有用心。 唐天放的那些侍卫们看着自家主子渐渐冰冷的尸体,全都慌了手脚,不安地看着苏长空,只希望苏长空能够为他们说两句好话,以减轻他们的惩罚。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祈求和恐惧,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长空起身,扫了一眼满脸紧张惊恐的卫队长,长长叹息。他知道这些人的想法,这件事情其实并不能怪他们,他也打定主意尽力地帮他们美言两句。 \"诸位不必自责,\"苏长空沉声道,\"这次刺杀来得突然,谁也没料到。待岳父大人来时,我会为你们说情。\" 这件事情早已有人通知了唐问天,此时唐问天已经在两百名精锐铁骑的护卫下疾驰而来。铁蹄声如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唐天放的亲兵们见状,全都跪下请罪,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 \"岳父,这件事情其实……\"苏长空急忙走上前去抱拳行礼,将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随后又言明这件事情并非是这些护卫们的责任。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试图为这些无辜的侍卫们争取一线生机。 不过即便有苏长空帮忙说辞,这些人也难逃惩罚,只是看唐问天惩罚轻重而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唐问天的反应。 此时的唐问天面色煞白如纸,晚年丧子,这种沉重的打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过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无力地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不能误了吉时,启程吧!\"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苏长空以及众人都张大了嘴巴,满脸错愕,您儿子被刺身亡,这婚礼还要照常举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贤婿啊!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唐问天拍了拍苏长空的肩膀,又转头看了一眼花车的方向,\"不要辜负她对你的情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充满了坚定。 \"泰山大人放心,小婿一定会好好疼爱婉儿的!\"苏长空再次拱手,视线在满脸悲痛,却又夹杂着一点决然神情的唐问天脸上掠过,心中泛起了一抹疑惑,泰山大人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旁边的郑虎也奇怪地看了一眼唐问天,心中同样有疑惑。不过这种事情,他可不方便问。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明白这其中必有蹊跷。 随后,唐问天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快步走到女儿的花车前,掀开布帘,对着马车中的女儿低声说了几句。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情和不舍。随后又将一个灰布小包交给了她,最后吩咐肖乾率领一千骑兵护送苏长空到肃州与云州的交界处。 苏长空无奈叹息,下令车队启程。只是苏长空将前面敲锣打鼓的仪仗队撤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热闹气氛,迎亲队伍变得沉闷了不少。队伍缓缓前行,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望着迎亲队伍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唐问天脸上的悲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阴沉。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在为某个艰难的决定感到痛苦。 唐天放遇刺事件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肃州城,如同一阵飓风席卷而过。肖辙书房内,听完族中子弟的汇报,他微微皱眉,面露古怪神色。这个消息对肖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挥手遣散了房内的族中子弟,肖辙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片刻后,他坐回书案后,快速写好了一封书信,命人火速送给护卫迎亲队伍的长子肖乾。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走出书房之后,肖辙立即召集了族中长老,准备召开家族紧急会议。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已经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局势变化。 受到唐天放遇刺事件的影响,肖乾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严令手下的士兵加强戒备,务必要确保苏长空与唐家小娘子的绝对安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迫感,每一个士兵都能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 其实对于大哥唐天放的死,他也是悲愤不已。从私交上讲,他与唐天放是至交好友,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他的身上已经打上了唐天放一派的烙印。又因为唐天放是唐问天选定的未来家主,因而得到了肖家的全力支持。而今唐天放身死,唐家老二唐天启就成了唐家唯一的继承人,若他做了节度使,这对肖家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肖乾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这次变故可能会彻底改变肃州的政治格局。 \"二哥,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苏长空轻声安慰,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但当他抬起头时,眼眸中却闪烁着精芒,\"我们要做的就是抓到凶手,为大哥报仇!\" 苏长空的话语中蕴含着坚定的决心,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每一个人,似乎在寻找可能的盟友,也在警惕潜在的敌人。 肖乾默默点头,心中暗暗赞同。其实就算三弟不说,他也打定主意要抓到凶手,为大哥报仇。唐天放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却已魂归西天,这份仇恨如同烈火般在他心中燃烧。 一直跟在苏长空身旁的郑虎在听到\"凶手\"两个字时,面颊微微抽动,眼睛里掠过一丝异芒。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武者,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次刺杀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等到肖乾前去布置防卫任务的时候,郑虎悄然靠近苏长空。他环顾四周,确保没人注意到他们,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某以为那些刺客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唐大少爷!\" 郑虎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苏长空心中的涟漪。他微微蹙眉,示意郑虎继续说下去。 郑虎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属下观察了刺客们的伏击点,以及羽箭的射击轨迹,再加上唐节度使大人的反应......\"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属下斗胆推测,公子您可能只是遭到了无妄之灾,或者说并非是主要目标。\" \"嗯......\"听郑虎这么一说,苏长空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郑虎的意思他听懂了,这很可能是唐家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刺客或许正是受到了唐天启的指使。 一股寒意顺着苏长空的脊背蔓延开来。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方,仿佛要穿透重重迷雾,看清这场阴谋的全貌。因为唐天放遇刺,唐天启就是最大的受益人。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好下结论,因为他也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 苏长空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是谁,\"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我已经打定主意为大哥报仇,那就绝不会更改,即便对方是二舅子唐天启,那也不行!\" 郑虎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自家公子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下定决心,就一定会贯彻到底。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念头突然闪过苏长空的脑海。他不由得心头一跳,脸色微微变了变。\"若唐天启也挂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唐家可就只剩下唐婉儿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唐问天会把唐家基业交给谁?\" 第56章 又见月下佳人! 春日的阳光洒在云州城的青石板路上,苏长空站在城楼上,目光远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很快被一抹慵懒取代。虽然父亲苏天雷的野心昭然若揭,但苏长空并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他只是想守住苏家这份来之不易的家业,安安稳稳地享受自己云州第一衙内的悠闲生活。 \"大事难成啊...\"苏长空轻叹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他转身离开城楼,心中盘算着如何在即将到来的送亲队伍中寻找一些乐子。 与此同时,肃州城内一片紧张氛围。接到父亲密信的肖乾如临大敌,对于保卫迎亲队伍更加小心翼翼。他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地检查防御部署。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改变路线,\"肖乾对着手下低声说道,\"原定计划是从东门出发,现在我们要绕一个大圈,从西门出发。\" 肖乾的决定让整个送亲队伍都忙碌了起来。马车重新装饰,护卫重新部署,一切都在悄然中改变。没人知道,这个看似微小的改变,将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 就在送亲队伍刚刚离开肃州城,在城外的一家雅致酒家歇脚时,苏长空遇到了一个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人。 不远处的一片桃花林中,几位衣着华贵的少女正在吟诗作对。其中一位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尤为引人注目,她就是肖凝儿。此刻的她丝毫不知晓肃州城内唐天放已然身死的变故,仍沉浸在春日的美好中。春日的阳光透过桃花林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肖凝儿漫步其中,纤细的手指不经意间掠过粉嫩的花瓣,心不在焉地听着身边姐妹们的谈笑。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远处的官道,内心激起阵阵涟漪。 \"我在期待什么呢?\"肖凝儿暗自思忖,贝齿轻咬下唇,\"他可是婉儿的未婚夫啊...\"想到这里,她的心猛地一揪,内疚和渴望在心中交织,如同两股暗流在胸腔中激烈碰撞。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和车轮的辚辚声响。肖凝儿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送亲的队伍。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苏长空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姿,还有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眸,都让肖凝儿感到一阵眩晕。 \"天啊,我不该这样...\"肖凝儿在心中告诫自己,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苏长空靠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苏长空很快就注意到了肖凝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些许狡黠。他找了个借口离开队伍,悄悄向桃花林走来。 \"肖小姐,\"苏长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勾人的笑意,\"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上天的安排啊。\" 肖凝儿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强装镇定地回答:\"苏...苏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苏长空轻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肖凝儿,\"送亲途中小憩,倒是肖小姐,为何不在城中送别闺中密友,反而来此赏花?莫非...是在等我?\"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肖凝儿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背靠在了一棵桃树上。苏长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又向前一步,几乎将肖凝儿圈在了自己和树干之间。 \"小姐,你在发抖,\"苏长空关切地说道,他的手轻轻抚上肖凝儿的手臂,\"是风太凉了吗?\" 这个简单的触碰让肖凝儿几乎喘不过气来。苏长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融化在他的气息里。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微微向前倾斜。 \"不...不是...\"肖凝儿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渴望。她抬眼看向苏长空,却在对上他炽热的目光时又慌乱地低下头。 苏长空轻笑一声,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肖凝儿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四目相对。 \"小姐,你的眼中有星光,\"苏长空柔声说道,\"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肖凝儿的下巴,引得她一阵颤栗。 肖凝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苏长空的脸颊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庞。她的理智在疯狂地叫嚣着推开他,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 \"苏先生...我们不能...\"肖凝儿喃喃道,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长空的手指轻轻按在唇上。 \"嘘...\"苏长空轻声说道,\"让我们珍惜这短暂的美好时刻。\" 说着,他的唇轻轻贴上了肖凝儿的额头。这个吻轻如羽毛,却如同一道电流穿过肖凝儿的全身。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时刻中,内心却在激烈地挣扎。 \"我是不是背叛了婉儿?\"肖凝儿心中痛苦地想着,\"可是...为什么这感觉如此美好?我...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吗?\" 就在此时,苏长空的吻开始下移,轻轻掠过她的眼睛、脸颊,最后停在了唇角。肖凝儿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烫,她微微张开唇,像是无声的邀请。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深陷情网的瞬间,远处传来呼唤声,惊醒了沉浸在旖旎中的两人。肖凝儿猛地推开苏长空,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我得回去了,\"肖凝儿慌乱地说道,却又忍不住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这个...送给你。\" 苏长空接过香囊,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肖凝儿的手心,引得她又是一阵颤栗。他将香囊放在鼻间轻嗅,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多谢小姐,我会将它贴身收藏,日夜思念。\" 肖凝儿听到这话,心中既甜蜜又酸涩。她知道,这份感情注定是困难重重,可此刻她只想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珍藏在心底。 \"我们...后会有期。\"肖凝儿轻声说道,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苏长空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在肖凝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轻轻贴上了她的耳垂。 \"记住,\"苏长空低语道,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肖凝儿敏感的耳畔,\"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说完,他松开了肖凝儿,眼中满是不舍和深情。肖凝儿感觉全身都在发烫,她不敢再看苏长空的眼睛,匆匆跑回姐妹们身边。她的心跳依旧快得惊人,脸上的红晕久久不退。 \"我该怎么办?\"肖凝儿在心中呐喊,\"我不能背叛婉儿,可是...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这份感情,究竟会将我带向何方?\" 看着肖凝儿离去的背影,苏长空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香囊,仿佛还能感受到肖凝儿的温度。 送亲队伍重新启程,苏长空坐在马车上,香囊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肖凝儿那羞涩又期待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第57章 洞房花烛夜! 又是三日光阴匆匆而过。这一天,云州城内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红绸飘飘。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城中驶来,铜锣声、唢呐声此起彼伏,喜庆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苏大少威风凛凛地坐在花轿前的高头大马上,一身大红喜袍将他衬托得越发英俊潇洒。他意气风发地吩咐仪仗队:\"敲锣打鼓,让全城的百姓都来见证今日的盛况!\" 随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城中百姓纷纷涌上街头,争相一睹这场盛大婚礼的风采。街道两旁人头攒动,喧闹声此起彼伏。 \"快看!那不是苏大少吗?\" \"天哪!他竟然要成亲了!\" \"谁能想到那个曾经的''云州第一浪子''也有今天?\"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惊讶,有人感慨,更多的是对这位\"浪子回头\"的赞叹。不管以前对苏大少有多大成见,此刻所有人都被这喜庆的氛围所感染,纷纷挤在街边,想要亲眼目睹这场盛大的婚礼。 街上一座雕梁画栋的小茶楼二楼,萧语嫣和她的贴身侍女香岚也随着人潮挤在窗边。萧语嫣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秀发挽成精致的发髻,玉颊如霞,眸若秋水。她本是为了散心才出门的,没想到会遇到如此热闹的场面。 \"小姐,快看!\"香岚兴奋地指着楼下,俏脸上满是欢欣,\"这新郎官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香岚的笑容渐渐凝固,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街上的迎亲队伍。那个意气风发的新郎,不正是自家小姐朝思暮想的情郎苏公子吗? \"小姐,他们...该不会是...\"香岚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和担忧。 萧语嫣玉容失色,手中的丝帕被揉得皱巴巴的。她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如遭雷击。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情郎,此刻正要迎娶他人! \"小姐!\"香岚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几欲跌倒的萧语嫣,\"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萧语嫣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胸口如被大石压住,喘不过气来。她轻声呢喃:\"我...我不知道...\" 香岚看着自家小姐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禁幽幽叹息。谁能想到,曾经那个声名狼藉的苏大少,竟是小姐心心念念的情郎?更让人唏嘘的是,小姐原本有机会成为苏家的正室,却因一时任性逃婚,如今只怕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了。这真是造化弄人,令人扼腕! 与此同时,萧府内,萧青山正独自坐在后院的凉亭里借酒消愁。他听闻下人禀报苏大少迎亲的消息后,心中懊悔万分。他一边痛饮浊酒,一边咒骂女儿不懂事、不争气。 \"这个不成器的丫头!\"萧青山狠狠地将酒杯砸在石桌上,\"本来能做苏家正室少奶奶的,竟然逃婚!若不是她任性妄为,我也不至于与知府之位失之交臂!\" 与萧家的愁云惨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府的喜气洋洋。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几乎要将门槛踩平。苏大少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不免有些不耐烦。繁琐的婚礼程序让他如坐针毡,整个人就像个被喜婆摆布的木偶,僵硬地完成着一道又一道的礼节。 对于前些日子肃州城内发生的刺杀事件,苏天雷早已知晓,但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要儿子平安无事,其他都是小事。然而,林玉华却暗自恼怒,只是她并未将这份怒气表露于色,依旧端庄优雅地招呼着宾客。 终于,繁琐的婚礼程序告一段落。新人拜过天地,入了洞房。苏大少不得不出来陪宾客们饮酒。六名侍卫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外面还有五十人候命。今天,这些侍卫除了保护安全外,还肩负着一项重要使命——替少爷挡酒。 在苏大少的小院里,一间厢房内热闹非凡。秋月正指挥着十几个家丁搬运清点堆积如山的贺礼。虽说这种事本不必急于一时,但她深知少爷此刻正缺银子,若不尽快报个大概数目,怕是连洞房花烛夜都不得安宁。 苏大少敷衍地陪宾客喝了几杯后,便找借口溜到了厢房。他拿起账本一扫,只见贺礼已清点大半,账面银两已达二十七万两。再加上剩下未清点的礼物,总数定能突破三十万两。这笔钱足以支撑黑甲军一段时日了。 苏大少不禁暗自盘算:若是多娶几次,岂不是能解决黑甲军的军费问题?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再娶只能是纳妾,而在这个时代,侍妾的地位低下,有时甚至不如丫鬟。更何况,还得受正室的约束,若是正室心生嫉妒,小妾的日子怕是要水深火热了。 放下账本,苏大少调笑着捏了捏秋月的俏脸,便笑眯眯地朝洞房走去。他塞给门外值守的几个丫鬟每人一个大红包,将她们打发走后,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苏大少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屋内烛光摇曳,氤氲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红纱帐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旖旎。 \"媳妇儿...\"苏大少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他缓步走向坐在床边的新娘,心跳如鼓,手掌微微发汗。当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红盖头时,一张精致如画的容颜映入眼帘,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唐婉儿。 \"你...真漂亮...\"苏大少看得有些痴了,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唐婉儿羞得低垂着头,玉颊绯红如朝霞,纤纤玉手紧攥着丝帕,显得有些紧张。她微微抬眼,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相公...\"她轻声唤道,声如蚊呐,却在苏大少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苏大少只觉得喉咙发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触碰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庞。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唐婉儿柔嫩的肌肤时,却又犹豫着收回了手。 \"那个...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歇息吧!\"苏大少故作镇定地说道,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切。 \"不行!\"唐婉儿慌忙阻止,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还要...还要喝交杯酒呢!\" 苏大少这才想起还有这个环节,不禁暗自苦笑。他转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交杯酒,递给唐婉儿一杯,自己也端起另一杯。两人的手在递接酒杯时不经意地触碰,瞬间如触电般,都不由得浑身一颤。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数言语在无声地交流。苏大少看到唐婉儿眼中闪烁的星光,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们缓缓将手臂交叉,小心翼翼地将酒杯递到对方唇边。 当唐婉儿柔软的唇瓣碰触到酒杯边缘时,苏大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贪婪地注视着她微启的朱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唐婉儿也注意到了苏大少炽热的目光,更是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两人一饮而尽,酒液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却比不上此刻心中燃起的那团火焰。放下酒杯后,房间里陷入了一阵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 \"媳妇儿...\"苏大少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他缓缓靠近唐婉儿,伸手轻抚她的脸庞。唐婉儿微微颤抖,却没有躲开,反而将脸轻轻地贴在他的手掌上。 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腻气息。苏大少再也按捺不住,俯身吻上了唐婉儿的唇。唐婉儿先是一惊,随即闭上眼,羞涩地回应着。 烛光在他们纠缠的身影上跳动,在墙上投下了摇曳的剪影。红纱帐轻轻摇晃,仿佛在为这对新人唱着动人的恋歌... 洞房外,几个顽皮的小丫鬟正趴在门边偷听,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声响,纷纷掩嘴低笑,面红耳赤地散开了。 林玉华踱步而来,看到几个丫鬟慌乱离去的背影,不禁莞尔。她驻足片刻,听到房内传来的窸窣声响,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作为过来人,她自然明白房内正在发生什么。她心中暗喜,盼望着早日抱上孙子。 然而,就在这幸福甜蜜的时刻,城中的另一处闺房里,萧语嫣却独自躺在软榻上,泪眼婆娑。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此刻正与他人卿卿我我,她心中涌起无尽的失望和悔恨。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将脸深深地埋进锦绣枕衾中,无声地哭泣着。泪水浸湿了枕巾,也浸透了她的心。萧语嫣不禁想象着此刻洞房中的情景,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 她后悔当初的任性,后悔错过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如今,她只能在这个寂寞的夜晚,独自品尝着悔恨的苦涩,任由思念如潮水般将她吞没... 第58章 大小老婆! 春日的阳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在萧语嫣的闺房内织就一片金色的梦幻。她独自坐在雕花梳妆台前,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缕如瀑青丝,眼神迷离,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回忆的天空中飘摇。 现在细细回想与苏公子的点点滴滴,他的言谈举止,所作所为,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那些曾经被忽视的细节此刻却变得清晰起来,如同拼图般慢慢拼凑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萧语嫣猛然惊觉,苏公子竟然就是那个声名狼藉的苏大少! \"怪就怪自己当时太过欢喜,竟然昏了头,忘记了这茬!\"萧语嫣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懊悔。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绣帕,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都倾注其中。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苏公子隐瞒身份的些许怨怼,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命运的哀叹。她轻轻叹息:\"我这命怎么就这般苦?好端端的为何要拒绝苏家提亲呢?若不是...若不是...\" 萧语嫣的话语戛然而止,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如同清晨的露珠,摇摇欲坠。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即便她与苏公子情定终身,可她又不愿意做妾。这份纠结如同一团乱麻,让她难以理清头绪。她的心,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迷宫中。 与此同时,苏府内一片喜气洋洋,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新婚的第二天清晨,晨曦刚刚用柔和的金色勾勒出天际的轮廓,唐婉儿就已经梳妆打扮完毕,准备前往正厅给公公婆婆敬茶。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柔软的丝绸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春风拂过的花瓣。发髻高挽,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鬓角,更添几分柔美。珠翠轻摇,在晨光中折射出点点微光,仿佛天上的星辰坠落在她的发间。 唐婉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挺直腰板,缓步向正厅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既轻盈又略带不稳。她的心跳如鼓,既期待又忐忑,不知公公婆婆会如何看待这个新进门的儿媳。 正厅内,苏天雷和林玉华已经端坐多时。看到唐婉儿进来,林玉华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只见唐婉儿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举茶奉饮的动作更是端庄得体,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经过精心排练。 \"儿媳给公公婆婆敬茶。\"唐婉儿的声音轻柔悦耳,如同春日里的杜鹃啼鸣,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看到公公婆婆满面春风地接过茶水,唐婉儿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可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婆婆的目光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自己的腰间。那目光仿佛带着某种深意,让她不由得心里一紧。 突然,唐婉儿想起了什么,顿时羞得耳根通红,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婆婆对视。昨夜的种种浮现在脑海,虽然夫君已经很是体贴,可初经人事的疼痛仍让她走路时略显不自然。没想到这细微的变化竟逃不过婆婆的法眼,这可真是羞死人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用早膳时,苏天雷因公务繁忙,匆匆用过便离开了。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苏大少、唐婉儿陪同林玉华等人用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既温馨又略带尴尬。 \"长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得注意身体才是啊!\"林玉华亲自为儿子盛了一碗乌鸡汤,语气中带着些许嗔怪,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苏大少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看透一切秘密。 苏大少略显疲倦地打了个哈哈,连忙接过汤碗,一饮而尽。热气腾腾的汤水滑入喉咙,却难以抚平他内心的尴尬。昨晚的\"战斗\"实在是太过激烈,他自觉表现超常,没想到竟被母亲一眼看穿,不禁暗叹母亲的洞察力实在了得。 坐在一旁的唐婉儿始终低着头,神态扭捏。婆婆的话她岂能不明白?她才初经人事,哪堪如此征伐?况且夫君又实在是太过威猛,折腾了大半夜,害得她浑身酸软,今日走路都有些困难。婆婆表面上是在教训夫君,实则是在责怪自己不知体恤夫君,这让她既觉羞赧,又感委屈。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心中五味杂陈。 用过早膳,回到房中。唐婉儿接过秋月递来的茶水,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作为苏家的少奶奶,她自然有资格接受小妾奉上的茶水。可是在这份自豪背后,却又隐藏着一丝不安。 唐婉儿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茶,清香在口中蔓延。她轻轻放下茶盏,伸手搀扶起秋月,笑盈盈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含深意。她想起出嫁前母亲的谆谆教诲,除了反复叮嘱要服侍好夫君、孝敬公婆外,讲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处理后宅事务,其中与正房、小妾之间的关系处理尤为重要。 秋月是母亲特别叮嘱要善待的人之一。林玉华是苏家主母,而秋月不仅是她的贴身侍女,还是她的徒弟。秋月的存在,就像是一把悬在唐婉儿头顶的无形利剑,既是威胁,又是必须妥善对待的对象。 唐婉儿心中暗自叹息,即便心里有些醋意,也只能无奈接受。她知道,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大方得体地对待秋月,既显示了自己作为正妻的从容大度,又能保住自己的正房地位。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苏家延续数百年,到了苏天雷这一代,就只有苏大少这么一个儿子。要让苏家开枝散叶,就只有多纳妾,多生儿子。这种事,母亲曾特意提醒过她。唐婉儿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明白不能胡搅蛮缠。否则惹得公公婆婆不满,以后在苏家的日子可不好过,唯一的办法就是默默接受。 她努力摆出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可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唐婉儿性格温婉,没有野心,加上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她表现出了自己的大方,释放了善意。可是在这份善意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忐忑和不安。 秋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唐婉儿的心思。她心里明白,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各自恪守本分就好。你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与你过不去。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需要双方共同维护。 对此,秋月非但没有厌恶之意,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她温顺地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苏大少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暗自庆幸。大媳妇和小媳妇和平相处,这当然是最理想的局面。若是争风吃醋,闹得鸡犬不宁,那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他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游移,心中既是欣慰,又有一丝愧疚。 本该是新婚燕尔,小两口和和美美享受甜蜜时光,可苏大少实在是公务繁忙,没几天就不得不投入到黑甲军的练兵中去。每当他看到唐婉儿期盼的眼神,心中就不免一阵愧疚。可是,为了苏家的未来,为了他的雄心壮志,他不得不暂时将儿女情长放到一边。 五千名士兵仍在按照他之前规划的方法操练,操场上喊声震天,汗水在阳光下闪耀。半年后将进行残酷的淘汰,只留下三千人作为他心目中的精锐骑军。这是一场残酷的淘汰赛,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拼搏。 早前购买的战马陆续抵达,马蹄声如雷,激起阵阵尘土。如今营中已有三千多匹,但真正堪称精良的也不过千余匹,其余的只能作为训练骑术的工具。每一匹战马都是一笔巨大的投资,苏大少看着这些骏马,眼中既有欣慰,又有些许遗憾。 花了那么多银两,却只买到这么点精良战马,这让苏大少既恼怒又无奈。他也明白这些商人已经尽力,而且他们也不敢赚他的钱。现在苏大少只盼望着肖家商队能给他带来惊喜了。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肖家商队载着精良战马归来的景象。 另外一千多名江湖游侠儿同样在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这些人江湖气太重,缺乏军纪意识,要将他们驯服,首先得磨掉他们身上的痞气,然后才能进行系统化的军事训练。苏大少看着这些桀骜不驯的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只要驯服了这些人,就等于掌握了一支无坚不摧的力量。 一个月下来,已有四百多名游侠儿吃不了军中的苦,陆续退出。每一个离开的背影都像是一记无声的嘲讽,但苏大少并不在意。他知道,留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精英。他不着急,继续招募,直到凑够一千五百人为止。他的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新兵的面孔,仿佛在寻找那些隐藏的潜力。他知道,真正的精锐需要时间和磨练,而他,有的是耐心。 在练兵的同时,苏大少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将作坊。他深知,没有精良武器,再优秀的骑兵也只是纸老虎。每当夜幕降临,将作坊里的锻造声仍在继续,火光冲天,如同不夜城。 苏大少常常站在将作坊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金属和煤炭的气息。这声音、这气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即将崛起的强大军队的故事。他的眼中闪烁着野心和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黑甲军所向披靡的景象。 \"公子,试试这把剑!\"铁匠张老汉的声音将苏大少从遐想中拉回现实。 张老汉双手捧着一把刚铸造好的铁剑,小心翼翼地呈给苏大少。他黝黑的瘦脸上带着恭敬而又略显紧张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这把剑凝聚了他毕生的心血。 苏大少接过长剑,只觉得入手沉稳,剑身寒光凛凛,锋利无比。他轻轻抚摸剑身,感受着其上细密的纹路,仿佛在抚摸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剑锋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刺破天际。 他轻轻挥舞了几下,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嗡嗡的轻吟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杀气。苏大少感受着手中的力量,仿佛看到了这把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未来。 \"好剑!\"苏大少由衷赞叹道,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张老汉,你们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听到公子的夸奖,张老汉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绽放的梅花,既苍劲又温暖。他的眼角泛起了泪光,那是欣慰的泪水,也是感激的泪水。 \"多谢公子赏识!\"张老汉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这些粗人,别的本事没有,就只会打铁。公子对我们这般看重,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尽全力呢?\" 公子对他们这些下九流的铁匠掏心挖肺,他们感恩戴德。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公子的要求,拼命打造让公子满意的武器。每一次挥动铁锤,每一次淬火,都凝聚着他们对公子的忠诚和感激。 苏大少听着张老汉的话,心中不禁一暖。他拍了拍张老汉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鼓励:\"你们的技艺就是最宝贵的财富。有了你们打造的精良武器,我们的黑甲军必将所向披靡!\" 第59章 重大决定! 将作坊内,炉火熊熊,如同一头不知疲倦的巨兽,吞吐着炽热的气息。铁锤敲打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一曲激昂的交响乐,奏响了匠人们的心声。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气息,夹杂着汗水的咸腥,构成了这个铸造神兵利器之地独特的味道。 张老汉双手颤抖,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呈上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这把剑凝聚了他半个月的心血,经过上千次的锤打锻造,仿佛注入了匠人的灵魂。剑身上的纹路如同流水,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蓝光,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转。 张老汉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那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看到成果的喜悦。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像是一位老人在诉说自己最珍贵的回忆:\"公子,这把剑已经过测试,砍断了六柄普通铁剑和一副铠甲,剑刃却毫发无损。\" 苏大少接过长剑,只觉入手沉稳,一股凛冽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他轻抚剑身,指尖感受着其上细密的纹路,仿佛在抚摸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剑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它对鲜血的渴望。 \"苏奇,你来试试。\"苏大少将长剑递给身后的随从,自己退到一旁观看。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的表演。 苏奇接过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的手掌感受着剑柄传来的冰凉触感,一种莫名的战栗感顺着脊椎蔓延。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表演做最后的准备。双手握剑,肌肉紧绷,猛地挥出。 \"锵!锵!锵!\" 清脆的断裂声不绝于耳,仿佛一曲激昂的战歌。十二把铁剑应声而断,碎片四散飞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三副明光铠也被劈开如纸,金属撕裂的声音刺痛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苏奇惊喜地看向剑刃,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剑刃上连一丝豁口都没有出现,依旧寒光闪闪,锋利无比。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由衷赞叹:\"好剑!这把剑简直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啊!\" 苏大少咧嘴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同看到了未来胜利的曙光。这把百炼钢剑的诞生,标志着他们在冶铁技术上实现了质的飞跃。虽然百炼钢的冶炼过程繁琐耗时,成本也不低,但这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是通往强大军队的第一步。 苏大少拍了拍张老汉的肩膀,感受着老人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好样的!我相信你们能研究出更高效,更低成本的百炼钢技术。这是我们强大的基石,也是我们制胜的关键。\" 离开将作坊,苏大少心中激动难耐,脚步匆匆地赶回府邸。微凉的夜风拂过他的脸庞,却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热情。他顾不上喝口水,就直奔父亲的书房,仿佛有一团烈火在他心中燃烧,迫不及待地想要与父亲分享。 书房内,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苏天雷正在批阅公文,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看到儿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他不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么急匆匆的,出什么事了?\" 苏大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语速飞快,如同倾泻的瀑布:\"父亲,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应该组建一个官方背景的商会。这样不仅可以掌控云州的经济命脉,还能为我们的军费筹措资金。这将是一举两得的大计!\" 苏天雷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嘴角微微上扬。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沉吟片刻,仿佛在权衡这个提议的利弊。最后,他缓缓点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赞同:\"好主意。你来安排吧,我会全力支持你。\" 两天后,节度使府内宾客云集,庭院中马车络绎不绝,富贵气息扑面而来。宽敞奢华的大厅内,檀香袅袅,两排雕花楠木矮几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瓜果点心和各色茶水酒水。琉璃灯盏将整个大厅照得通明,金碧辉煌。 各大家族的家主端坐上首,一个个神情倨傲,目光如炬。商人们则坐在对面,虽然衣着华丽,却难掩紧张和忐忑。泾渭分明的座次安排无声地彰显着身份地位的悬殊,如同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两个群体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商人们忐忑不安,窃窃私语中充满了猜测和忧虑。他们平日里连踏入节度使府的资格都没有,今日突然被邀请,不知是福是祸。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警惕和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苏家父子从后厅缓步而出,如同两尊威严的神只降临凡间。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精心排练。他们的表情恭敬中带着一丝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冒犯了这对权势滔天的父子。 苏天雷微笑着示意众人就座,目光如炬扫过在座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透。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诸位,今日邀请大家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这番客气话不仅没有缓解气氛,反而让在座各位更加紧张。空气中的压力仿佛又增加了几分,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苏大少见状,适时开口,语气轻松而诚恳,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凝重的气氛:\"诸位叔伯请放心,今日只是商议事情而已。苏家能在云州繁荣昌盛,全赖诸位大力支持。小侄在此谢过诸位!\" 说着,他深深一揖,姿态谦逊。这番举动立刻让气氛缓和了不少,众人的表情也放松了几分。但他们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反而更加好奇苏家到底有何打算。 苏大少不再卖关子,直接切入正题。他声音洪亮,目光炯炯有神,仿佛两道利剑直插人心:\"苏家打算成立一个具有官方背景的商会。诸位若有兴趣,可以出资入股。我们将设立会长、副会长、理事等职位,共同管理运营。月底按股份分红。\" 话音刚落,大厅内一片哗然,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了一块巨石。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惊讶,又有兴奋。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疑虑,他们都在猜测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陷阱。 苏大少并不着急,给了众人充足的时间思考。他站在厅中央,目光平和地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这个提议如同一颗重磅炸弹,需要时间让大家消化。 片刻之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拱手问道,声音虽然苍老却依然洪亮:\"不知苏公子可否透露一下,这商会主要经营什么生意?\" 苏大少早有准备,从容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和胜券在握的味道:\"为表诚意,苏家愿意出让一半的官盐销售额度给商会。\"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再次沸腾,如同一锅煮沸的水。官盐销售向来是苏家等大族的禁脔,如今竟要与人分享,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众人心中既惊又喜,但更多的是谨慎。他们都在仔细权衡利弊,生怕陷入什么圈套。有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有人则皱眉深思,还有人面露犹豫之色。整个大厅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每个人都在进行着复杂的心理博弈。 苏大少对此心知肚明,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越是重大的决定,越需要时间去思考。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仿佛在阅读一本本复杂的心理小说。 大厅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决定可能会改变整个云州的商业格局,甚至影响到他们家族的命运。这一刻,所有人都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博弈,仿佛在悬崖边上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呼吸声和衣袖摩擦的细微声响。 第60章 一起赚钱! 大厅内的气氛紧张而微妙,仿佛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随时可能引爆。商人们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游走,如同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个人都在揣摩他人的心思,同时也在权衡自己的得失。 官盐销售的消息如一道惊雷劈开寂静的夜空,官盐买卖,对他们而言,无异于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即便倾家荡产也要争上一争。 然而,更令他们心驰神往的,是商会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官方背景。这对于那些腰缠万贯却始终无法挣脱\"市侩\"标签的商人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张通往上流社会的门票。它的诱惑力之大,足以让他们甘愿押上全部身家,只为搏上一搏。 他们的大脑飞速运转,如同一台精密的计算机,将每一个可能性都纳入考量。加入商会,意味着他们将有机会垄断云州的某个行业,这无疑是一本稳赚不赔的万金账。不仅如此,各种成本将大幅降低,关税也将降到最低。更重要的是,商队出门在外将大大减少被拦路抢劫的风险。这些好处如同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在他们眼前闪烁,诱惑着他们伸手去摘取。 然而,在这诱人的果实之下,也暗藏着致命的毒刺。若是加盟商会,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渠道和客源将化为乌有,转而被苏家等几个门阀把持。这就像是在玩一场豪赌,赢了可以一飞冲天,输了则可能万劫不复。一旦被踢出商会,就意味着从头再来,这个隐患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商人们不敢轻举妄动。 苏大少站在厅中,目光如炬,将每一个商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们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都无法逃过他敏锐的观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一个老练的猎手,正耐心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诸位叔伯请放心,\"苏大少的声音如同一阵清风拂过,缓缓道来,\"只要不违反商会的规章制度,就会相安无事!而且商会的账目公开,会长等都从在座诸位之中选举,家父及其他世叔世伯都不干涉,只是挂了个虚职而已!\"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剂,瞬间让商人们心中的顾虑消散了大半。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率先起身表示要加入商会。这一举动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引发了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人纷纷表态,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然而,仍有一些老谋深算的商人心存疑虑,犹豫不决。他们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上首位的苏天雷阴沉的面容,以及站在大厅两侧如同雕塑般的侍卫。一股寒意顺着脊背蔓延,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答应的后果可想而知,恐怕连节度使府的大门都出不去。即便侥幸逃脱,日后的暗中打击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这种无形的压力,比刀剑更令人畏惧。 \"既如此,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苏天雷的声音如同春雷炸响,打破了大厅内的寂静。他缓缓起身,目光如炬扫过众人,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今天老夫准备了几样小菜,大家痛饮几杯,不醉不归!\" 这话一出,仿佛一下子打开了场面。众商人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称谢,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曾几何时,他们连巴结节度使大人的资格都没有,如今竟然成了\"自己人\",这种巨大的身份落差让他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向他们敞开大门。 很快,侍女们鱼贯而入,端上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每一道菜肴都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摆盘更是精致如画。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咽口水。然而,最吸引众人注意的,还是那散发着醉人香气的酒水。那酒香袅袅升腾,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苏大少主动为众人斟酒,动作优雅而从容,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调酒师。酒水在杯中荡漾,折射出迷人的光泽。他举杯向众人敬酒,一饮而尽。众人纷纷效仿,只觉得一股醇厚的香气在口中绽放,如同一朵绚丽的烟花在舌尖绽放。这种美妙的滋味让他们不由得露出陶醉的神情,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他们心中暗自惊叹: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喝到如此香醇的美酒! 苏天雷看着众人的反应,捋须微笑道:\"此酒名曰长空酒,乃我家长空所酿!\"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仿佛在炫耀自家的珍宝。 苏大少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种酒的酿制程序繁杂,一个月下来也就能酿造二十多坛!因而这种酒只在商会内部供应,或者是赏赐给有功劳的人,并不出售!\"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让公子酒的价值在他们心中瞬间暴涨。 有胆大的酒鬼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渴望:\"公子,如此美酒......我等可否......?\"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大少故作为难的表情打断。 苏大少眉头微皱,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的表情变化无常,如同一场精彩的哑剧。片刻后,他长叹一声,如同下定了莫大的决心:\"既如此,那就每人赠送一坛!不过每人每月只有这么一坛!\"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众商人心中炸开。他们如获至宝,连声道谢,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这美酒在自家酒窖中珍藏的景象。殊不知,苏大少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三十七人,每人二百两银子,这一下就是七千多两银子入账,可谓是一本万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厅内的气氛越发热闹。商人们放下了心中的戒备,纷纷举杯畅饮。然而,他们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那香醇的长空酒上,对其他的山珍海味反而兴致缺缺。那酒香仿佛有魔力,牵引着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无法自拔。 宴会结束时,众商人一个个醉醺醺地被家奴们搀扶着离开。他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忐忑和犹豫。而苏天雷和其他几个世家门阀的家主则留在大厅内,继续商议有关商会运作的细节。 当苏天雷提出设立银行的想法时,在座的众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目瞪口呆。这个陌生的概念如同一块巨石,砸入他们平静的思维湖泊,激起层层涟漪。他们的表情从震惊到困惑,再到若有所思,变化无常。 苏大少努力解释着银行的概念和好处,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试图冲破众人思维的桎梏。然而,这些新奇的想法对于在座的长辈们来说,仍如天书般难以理解。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仿佛在看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怪物。 \"诸位叔伯,以为......如何?\"苏大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感受到众人审视的目光,不禁有些局促。他干咳两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既有期待,又有疑虑。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打破了僵局,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许和期待:\"贤侄啊!你说得很好!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的脑子好使!不如你把你的想法全都说出来,也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做个准备!\" 这番话如同一道春风,吹散了大厅内的凝重气氛。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苏大少的构想确实让这些世家门阀的家主们反应不及,信息量之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然而,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所谓的\"银行\"蕴含着无限的商机,值得深入探讨。 第61章 我要开银行! \"诸位叔伯,\"苏大少的声音沉稳有力,\"银行的核心理念是''存贷''二字。百姓可以将多余的银两存入银行,银行则会定期支付利息。而那些需要资金的商人,则可以向银行借贷,当然,他们需要支付更高的利息。\"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家主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惊讶和困惑的光芒。有人皱眉思索,有人轻声议论,整个大厅顿时变得嗡嗡作响。 \"这...这不就是高利贷吗?\"一位身材魁梧的商人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眼神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苏大少并没有因为这个尖锐的问题而慌乱。相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王叔叔说得对,表面上确实有些相似。\"他的声音平和而坚定,\"但银行与高利贷有本质的区别。首先,银行是受官方监管的正规机构,利率远低于高利贷。其次,银行的运作更加公平、透明。最重要的是,银行可以为整个云州的经济发展提供强大的动力。\" 这番解释如同一把钥匙,慢慢打开了众人思维的枷锁。家主们的眼中逐渐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在他们面前展开。 看到众人若有所思的表情,苏大少知道是时候抛出他的杀手锏了。他的语气变得更加热忱,眼中闪烁着激情的火花:\"诸位叔伯,请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的商人能够更容易地获得资金,他们就能扩大生意规模,开拓新的市场。这不仅能增加他们的收入,也能为云州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促进整体经济的繁荣。\"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让在座的家主们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云州繁荣昌盛的景象,街道上熙熙攘攘,商铺林立,百姓安居乐业。 \"不仅如此,\"苏大少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银行还能为我们提供一个安全的资金存放渠道。我们可以将部分资产存入银行,既能获得稳定的利息收入,又不用担心被盗或遗失的风险。\" 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每个家主的心上。他们想到了自家的金库,那些需要重兵把守的巨额财富。如果能有一个更安全、更便利的存储方式,那无疑是一件令人心动的事。 然而,仍有一些老谋深算的商人心存疑虑。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商人缓缓开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长空啊,你说的这个''银行'',听起来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谁来保证存入银行的钱的安全呢?如果银行倒闭了,我们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拳,直击要害。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大少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苏大少不慌不忙,他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质疑。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李叔叔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确实,任何投资都有风险。但是,我们的银行将由商会直接管理,并且受到官方的严格监管。我们会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确保每一分钱都得到妥善管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郑重地说道:\"而且,作为额外的保障,苏家愿意以全部家产作为担保。如果银行出现任何问题,苏家将全额赔付。\"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磅炸弹,在大厅内炸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惊讶和敬佩的神色。他们知道,苏家的家产何其庞大,这样的担保无异于给银行上了一道最坚固的保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苏天雷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长空的这个想法,确实是一个可以改变云州格局的大手笔。不过,要实施这样的计划,我们还需要更详细的讨论和周密的准备。\" \"既然如此,\"一位年长的家主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我提议我们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深入研究这个''银行''的具体运作方式。我们要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其他家主纷纷附和,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赞同声。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正在向他们招手。 苏大少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成就感。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在这些云州最有权势的人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将会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为整个云州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他也清楚,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无数的细节需要敲定,无数的困难需要克服。但是,看着眼前这些充满热情的面孔,苏大少坚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诸位叔伯,\"苏大少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既然大家对这个想法感兴趣,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讨论一些具体的细节。比如说,我们应该如何确定存款和贷款的利率?\" 这个问题立刻引发了一阵热烈的讨论。有人提议参考当前民间借贷的利率,有人则认为应该根据官府的规定来制定。争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想表达自己的观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苏天雷突然开口:\"诸位,不如我们先听听长空的想法?毕竟这个主意是他提出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大少身上。苏大少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我认为,我们的利率应该介于官府规定和民间借贷之间。这样既能吸引存款,又能让借贷者负担得起。同时,我们还可以根据存款金额和贷款用途来制定不同的利率。\"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赞同。一位商人点头说道:\"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可以给大额存款更高的利率,鼓励人们多存钱。对于贷款,我们可以给那些用于扩大生产的借款更优惠的利率。\" 讨论继续进行,气氛越来越热烈。苏大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自豪。他知道,这个夜晚将会成为云州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夜色渐深,但大厅内的讨论仍在继续。烛火摇曳,影子在墙上跳动,仿佛在见证着这个重要的时刻。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个令人兴奋的新概念中,畅想着云州的美好未来。 苏天雷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这个银行的想法,不仅会改变云州的经济格局,更会为苏家带来无限的机遇。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热烈的讨论:\"诸位,我有一个疑问。\"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商人,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如果我们成立了银行,那么现有的钱庄该如何处理?他们会不会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 这个问题如同一盆冷水,让兴奋中的众人稍稍冷静下来。是啊,钱庄一直是云州金融业的主力,如果贸然推出银行,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反对? 苏大少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邀请现有的钱庄加入我们的银行体系。他们可以成为银行的股东,或者作为银行的分支机构运营。这样不仅可以避免直接竞争,还能利用他们现有的客户资源和经验。\"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同。一位老者点头说道:\"妙啊!这样既能消除钱庄的反对,又能快速扩大我们的业务范围。长空,你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第62章 小别胜新婚! 婚后的苏大少仿佛置身于一场永不停歇的旋风中。朝阳初升,他便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大娘小娘们热情似火的关怀如同温暖的阳光,却也让他有些应接不暇。随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往黑甲军军营,那里,新兵们的训练如火如荼,需要他的督导。 午后,将作坊里铁匠们挥汗如雨,锻造着未来胜利的基石。苏大少在其间穿梭,查看\"工程进度\",与工匠们商讨技艺改进。傍晚,他又投入到商会建立和银行筹备的繁杂事务中,直到夜幕低垂。回到家中,他又开始了另一场\"战役\" - 造小人的任务。就连上茅房,也得掐着秒表计时,生怕耽误了大事。 这一天,如往常一般,苏大少匆匆用过早膳,准备出门赶赴军营。然而,刚迈出府门,他就看到了一道倩影静立在巷口,婀娜的身姿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正是慕容雪。她的身影如一幅绝美的画卷,让苏大少瞬间忘却了所有的疲惫。 \"公子!\"慕容雪眼中瞬间绽放出欣喜的光芒,如同枯木逢春。她莲步轻移,向苏大少走来,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他的心尖上。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 苏大少的目光在慕容雪曼妙的身姿上流连,那熟悉的曲线勾起了他无数美好的回忆。他感到喉咙一阵干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怎么不进去?\"他强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 \"雪儿...不敢...\"慕容雪声如蚊呐,眼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诉说着对那个难忘夜晚的回味。 苏大少心中暗叹,慕容姐姐的小心思,他岂能不明白?既然已经冷落了佳人,那就只好尽力补偿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眯眯地说道:\"咱们去看看房子!\"说着,他牵起慕容雪柔若无骨的小手,向斜对面的小巷走去。 那只温暖的大手让慕容雪心头一颤,回想起那晚被这双手抚遍全身的感觉,她不由得红了脸,心跳加速。两人并肩而行,肩膀时不时地轻轻相碰,每一次触碰都像是一道细微的电流,让两人都心痒难耐。 那栋宅院宽敞别致,环境清幽怡人。后院还有一方荷塘,凉亭掩映其中,颇有几分诗情画意。最让慕容雪惊喜的是,房契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她感动地看向苏大少,眼中满是柔情。 苏大少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热,再也按捺不住,将慕容雪拥入怀中。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温软。慕容雪微微颤抖,将头靠在他的胸膛,聆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慕容姐姐,\"苏大少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引得她一阵酥麻,\"这些天冷落了你,我心里一直很是愧疚。\" 慕容雪抬起头,美眸中闪烁着柔情,\"公子能记得雪儿,雪儿已经很满足了。\"她的声音如同百灵鸟的啼鸣,悦耳动听。 苏大少凝视着她的眼眸,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进心底。他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慕容雪微微张口,温柔地含住了他的拇指,眼中满是期待和渴望。 这个举动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两人压抑已久的热情。苏大少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吻住了慕容雪的唇。这个吻起初还带着些许试探,但很快就变得热烈起来。慕容雪热情地回应着,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自己更深地贴进他的怀抱。 苏大少的手在慕容雪曼妙的身姿上游走,每一次触碰都如同点燃了一簇火苗,让她娇躯轻颤。他的指尖划过她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那柔软如绸缎的肌肤。慕容雪轻咬下唇,努力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公子...外面还有人呢!\"感受到某人不老实的手,慕容雪又惊又喜,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却也任由某人为所欲为。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既是紧张,又是期待。 苏大少的手掌沿着她的背脊向上攀爬,最后停留在她的发髻上。他轻轻一拉,慕容雪如瀑布般的秀发便倾泻而下,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他在她耳边低语:\"慕容姐姐,这些天冷落了你,我一定要好好补偿...\"话音未落,他已经将慕容雪抱起,向内室走去。 两人刚到内室,苏大少的双手捧住慕容雪娇嫩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下去。他的舌尖轻巧地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口中肆意探索。慕容雪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唇间直窜到脚尖,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小嘴,迎接着他的侵略。 两人的唇舌交缠,发出啧啧的水声。苏大少的手顺着慕容雪优美的颈线向下滑动,来到她胸前的柔软。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能感受到那里的非同一般。慕容雪轻吟一声,下意识地挺起胸膛。 \"公子...啊...\"慕容雪的声音染上了迷离的色彩,带着一丝颤抖。 苏大少的唇离开她的红唇,沿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他的舌尖在她的锁骨处打转,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慕容雪觉得被他舔舐过的肌肤都在发烫,一股奇异的感觉缓缓升起。 衣衫尽落的同时,慕容雪的完美无瑕展露在苏大少面前。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融化。苏大少俯身含住,慕容雪忍不住弓起身子,双手插入他的发间,喉咙里发出猫儿般的呜咽。 \"慕容姐姐,你真美...\"苏大少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道不清的意味。 他的手顺着她平坦的小腹向下探去。慕容雪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并拢双腿。 慕容雪羞得满脸通红,却又忍不住扭动着腰肢,迎合着他的抚摸。房间里充满了暧昧的声音。 \"公子...\"慕容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渴望。 苏大少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慕容雪只觉得一阵眩晕,随即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所替代。她的指甲在苏大少结实的背肌上留下道道红痕,双腿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腰。 两人的身体仿佛要融为一体。慕容雪感觉自己仿佛在欲海中沉浮,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苏大少低沉地呢喃着:\"慕容姐姐...你真美...\" 就在二人如火如荼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门外,一个婢女模样的小丫头正焦急地等待着。大门洞开,四名魁梧的亲卫如猛虎出笼,将小丫头团团围住。为首的亲卫上下打量着她,声音如雷:\"你是谁?\" 小丫头丝毫不怯,反而瞪了回去:\"你管我是谁?我要找苏公子!\" 亲卫一时语塞,再次打量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忘了告诉你们了...本姑娘叫香岚,是替我家小姐传话的!\"香岚气势如虹,丝毫不惧,\"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通报你家公子!若是耽误了事,你们有十颗脑袋也不够赔!\" 香岚正是萧语嫣的贴身侍女。她原本是来找苏公子的,却意外看到他与一个妖娆女子进了这个胡同。好奇心驱使下,她跟了上来。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香岚心中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此刻正借机发泄不满。 亲卫们被这气势汹汹的小丫头唬住了,其中一人匆忙去通报,其他人则警惕地盯着香岚。 作为苏大少的侍妾兼近身保镖,秋月此刻正陷入两难。房中\"战事\"刚刚打响,她不敢贸然打扰。犹豫片刻,她还是跟着亲卫走出了小院,心中暗自叹息公子的\"好事\"又被打断了。 看到秋月,香岚顿时收起了嚣张气焰,乖巧地行礼:\"秋月姐。\" 秋月展颜一笑,拉着香岚的手来到客厅,吩咐侍卫泡茶,开始东拉西扯地拖延时间。她希望能给公子多一些时间,至少让他和慕容姑娘稍微温存一下。 \"秋月姐,那位小姐是...\"香岚鼓起勇气,红着脸问道。虽然有些失礼,但为了自家小姐,她必须问个清楚。 秋月斟酌着用词:\"公子的...一个女朋友。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她没有说谎,只是略去了一些细节。 香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平,但她也明白,以苏公子的身份地位,有几个\"女朋友\"再正常不过,但是此时的她并不懂女朋友的真实含义是什么。 \"香岚,你找公子何事?\"秋月试图继续拖延时间。 \"哎呀!差点忘了,我真笨!\"香岚恍然大悟,赶紧道明来意。原来,萧语嫣近来茶饭不思,郎中开的药也不见效,香岚担心之下,这才来寻苏公子。 秋月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微笑,心下了然。原来是相思病作祟,看来这萧家小娘子对公子情根深种啊。她不禁为自家公子的魅力感到骄傲,同时也为这些痴情女子感到一丝怜悯。 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在秋月准备让人去催促时,苏大少已经踱步走进大厅。只见他面色有些疲惫,衣衫略显凌乱,头发也不如平常那般整齐。虽然他极力掩饰,但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略显慵懒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一些端倪。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秋月和香岚都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但都识趣地没有点破。苏大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开口问道:\"香岚,你找我有何事?\" 第63章 原来是相思病! 古色的房间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苏长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还能嗅到慕容雪发间的芳香。旖旎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柔软的肌肤,婉转的呻吟,以及最后无奈的求饶,都让他心神荡漾。 然而,正如贴身丫鬟秋月所料,苏大少内心深处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本来他铆足了劲儿,准备好好地补偿一下慕容雪,甚至还特意养精蓄锐,打算大展雄风。奈何慕容雪娇弱不堪,在大战正酣之际竟然苦苦求饶。无奈之下,苏大少只得草草收兵,这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如同鱼刺卡在喉咙,既吐不出,又咽不下。 \"香岚,你怎么来了?\"苏长空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萧语嫣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难道是萧语嫣出了什么事? 香岚站在门口,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她急促地说道:\"苏公子,我家小姐病了,请您快去看看吧!\" 听完秋月简单的解释,苏大少眉头紧皱,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担忧之色。他心中暗自懊悔,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冷落萧语嫣了?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花心,伤了她的心?一时间,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快,去请城中最好的郎中!\"苏长空一边匆忙套上外衣,一边吩咐道。他的心跳加速,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落后,即便是小小的风寒都可能夺人性命。一想到萧语嫣可能有危险,苏长空就心急如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萧语嫣的感情,远比想象中的要深。 秋月和香岚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温柔与欣慰。苏公子话都没听完就急着赶往萧家,这份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她们心中美滋滋的,一个庆幸自己嫁对了人,另一个则为自家小姐找到了好归宿而高兴。虽然苏长空风流倜傥,但无疑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为了避人耳目,香岚没有带苏长空从正门进入,而是悄悄从后门溜了进去。两人如同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穿过庭院,向萧语嫣的闺阁走去。庭院里,晨露未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议论这对鬼鬼祟祟的年轻人。 苏长空的心跳得厉害,既是因为担心萧语嫣的病情,也是因为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萧语嫣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牵挂。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从萧语嫣拒绝了苏家的提亲并离家出走后,萧青山就吩咐家仆轮班盯着小姐的阁楼,一有异动就要立即禀报。苏长空的到来,自然瞒不过这些眼线。 萧府大厅内,萧青山正在品茶。青花瓷茶盏中的热气袅袅上升,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绪。作为一个世代书香的家族,萧家曾经也是显赫一时。萧青山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墙上挂着的那幅\"学而时习之\"的字画上,那苍劲有力的笔触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他的无能。 他轻轻抚摸着茶盏的边缘,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这温度,恰如他内心深处那一丝不甘和野心,始终不曾冷却。萧青山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眼看着年近五十,鬓角已生华发,却依然在那个位置上原地踏步。若非祖上留下些许田产,仅凭他那点微薄的俸禄,全家都难以果腹。 正当萧青山沉浸在往事的苦涩中时,一个家仆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萧青山听罢,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茶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苏公子怎么又和语嫣走到一起了?还去了她的闺阁?\"萧青山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庭院里盛开的牡丹。那娇艳的花朵在晨光中绽放,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萧青山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欣喜、担忧、愤怒、希望,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他既为女儿能重新吸引苏家公子的注意而暗喜,又担心女儿的名节有损。一时间,父爱与功利心在他胸中激烈交战。 最终,萧青山给自己女儿下了一个令人心痛的定论——下贱!这个词一出口,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作为一个读书人,他知道这样评价自己的女儿是多么的不妥。可是,在这个功名利禄至上的世界里,他早已习惯了用最世俗的眼光来衡量一切。 \"若不是下贱,怎么会放着好好的正房夫人不做,偏偏要去给人家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萧青山愤愤地自言自语,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然而,即便在愤怒中,他的眼底依然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闪现。萧青山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也许,这是我萧家崛起的机会!\"他兴奋地自语道。 萧青山立即吩咐家仆备车,准备去苏家拜访林玉华。在马车上,他不断地排练着待会要说的话,生怕说错一个字。每一个措辞,每一个语气,都可能影响到他的家族命运。这种感觉,让他既紧张又刺激。 当萧青山到达节度使府时,林玉华正在后宅处理家务。听闻萧青山求见,她不禁皱了皱眉。作为一个精明的女人,她很快就猜到了萧青山此行的目的。 林玉华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萧青山。她故意沉默,要让对方先开口。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看谁先沉不住气。 片刻之后,高天首到来。据他所说,苏大少不仅偷偷进入了萧家小姐的阁楼,先前还在慕容雪的闺阁中留宿过一夜。 听闻此言,林玉华柳眉紧蹙。与萧家小娘子暗通款曲也就罢了,这萧家小娘子温婉贤淑,而且出身书香世家,最开始给他选的正房夫人就是她,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错过了。可是这慕容雪又是怎么回事? 林玉华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院子里的牡丹在阳光下绽放,美丽而骄傲。她的目光掠过这些娇艳的花朵,心中暗自思量。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哪怕是穷乡僻壤的村姑,或者是寡妇,只要能生儿子,她并不介意对方的出身。可唯独风尘女子不行,即便是像慕容雪这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也不行,这实在有辱苏家门楣。 想到这里,林玉华明亮的凤眸中掠过一丝慑人的寒芒。她转身对高天首低语几句,吩咐他亲自处理这件事。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个女人不是想夺取云州的花魁吗?那就成全她。事后给她一大笔银子,让她永远离开云州。若是不识相,你知道该怎么做。\" 高天首闻言,不禁冷汗直冒。他深知这个任务的棘手,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少爷或者惹怒夫人。然而,作为一个忠心的下属,他别无选择。他低头应诺,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能够两全其美。 林玉华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了和蔼的微笑。她对萧青山说道:\"萧大人,既然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那就让他们继续培养感情吧。不过,现在让令媛嫁入我苏家是不可能的,毕竟正房刚刚过门,多多少少要考虑一下唐家和正房的感受。过些时日再说吧。\" 其实,对于纳妾一事,林玉华心中是颇为开明的。若按她的本意,恨不得苏长空现在就将萧家小娘子娶进门,早日开枝散叶。只是因为萧语嫣先前翘家逃跑的事情,让她颜面尽失。这次提出这个要求,也是要让萧语嫣明白,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必须学会适应和妥协。 萧青山连连点头称是,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只要林玉华不反对,其他都好说。苏家想什么时候纳妾都行。至于女儿幸不幸福,在萧青山看来,只要能嫁入苏家,这就是最大的幸福。然而,在他献媚的笑容背后,是对自己仕途的无限向往。 第64章 萧娘子的幽怨! 自苏长空大婚之日起,萧语嫣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色彩。她整日躲在闺阁之中,如同一只失去羽翼的蝴蝶,被困在这金丝笼中。每每想起当日自作聪明的翘家举动,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眼前总是浮现出苏大少那温暖如春的笑容,还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起初,萧语嫣还强撑着维持日常生活的表象。她会准时起床,梳妆打扮,但镜中的自己却越发陌生。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黯淡。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精致的胭脂,却再也提不起涂抹的兴致。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语嫣的胃口越来越差。香岚每日精心准备的膳食,往往只是被她随意动几筷子就撂下了。有时,她会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盛开的牡丹,回想起曾经与苏长空在花园漫步的情景。那时的她,还能品尝出食物的美味;而现在,就连最爱的蜜饯,也只觉得寡淡无味。 渐渐地,萧语嫣的裙子开始变得宽松。她纤细的手腕上,玉镯开始滑落。有一次,她最喜欢的那支金钗不慎从发间滑落,\"叮\"的一声轻响,像是打破了这座宅院的宁静。香岚惊讶地发现,小姐的发髻竟然不如从前那般丰厚了。 夜深人静时,萧语嫣常常辗转难眠。她会起身,在烛光下翻看自己珍藏的诗集。有一首诗写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每每读到这里,她都会落下泪来。泪水模糊了字迹,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萧语嫣的变化很快引起了府中上下的注意。有一天,萧夫人带着几位闺中密友来探望女儿。当萧语嫣缓步走进厅堂时,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曾经光彩照人的萧家小姐,如今竟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她那张精致的瓜子脸,现在显得愈发尖削,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天哪,语嫣,你这是怎么了?\"一位夫人惊呼道,\"上次看到你还是半月前,怎么瘦了这么多?\" 萧夫人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冰凉得吓人。她摸了摸萧语嫣的额头,又扶着她的手腕细细把脉。 \"语嫣,你是不是病了?怎么手这么凉?\"萧夫人担忧地问道。 萧语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娘,我没事,可能是这些天没休息好。\" 可是萧夫人哪里肯信。当场就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还命人准备了滋补的羹汤。众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开起了方子。 \"我知道有一味''百合固金汤'',最是滋阴养血,对调理身子大有裨益。\" \"听说隔壁王家的小姐也曾这般憔悴,后来吃了''养心安神丸'',没几日就气色红润了。\" 萧语嫣被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关心着,心里却越发烦闷。她知道,自己的病不是寻常药石能医的。可是她又怎么能说出口呢?难道要告诉母亲,自己是因为相思成疾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府上下都忙碌起来,各种补药、汤羹轮番上阵。可萧语嫣的状况却没有多大改善。她的胃口依旧不佳,整个人也愈发消瘦。香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 终于有一天,萧语嫣在院子里散步时,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幸好香岚及时发现,这才避免了更严重的后果。自那以后,萧语嫣就被禁足在房中,连院子都不让去了。 萧府请来了云州城最有名的郎中,开了各种滋补的方子,可她始终提不起精神。老郎中看过她的脉象后,叹息道:\"这是心病啊,只怕寻常药石难医。\" 这番话让萧府上下都陷入了沉思。萧夫人坐在女儿床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暗自思量:难道真的要去求助苏家吗?可是,那样岂不是自取其辱?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房间里,为这个略显阴郁的空间带来一丝暖意。萧语嫣慵懒地躺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丝滑的被面。她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苏长空的手掌在她肌肤上游走的触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香岚,我不饿……\"萧语嫣有气无力地说道,以为是丫鬟又来劝她用膳。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阵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 萧语嫣疑惑地转过头,目光所及之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口。那人穿着一袭玄色长袍,衣襟上绣着精致的云纹,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苏长空。她不禁掩嘴惊呼,杏眼圆睁,一时间不知是梦是幻。 苏长空轻叹一声,缓步走到萧语嫣身旁。他在软榻边缘坐下,目光中满是心疼。昔日明媚如春花的佳人,如今竟瘦得只剩下一副娇弱的骨架。他伸出手,轻抚萧语嫣略显苍白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让萧语嫣忍不住微微颤抖。那触感仿佛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她心中的坚冰。 \"听说你最近都不怎么吃饭!\"苏长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这怎么能行,再怎么着也得照顾好身体!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这温柔的责备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萧语嫣压抑已久的情感闸门。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那泪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诉说着无尽的相思之苦。下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进苏长空的怀中,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 苏长空一时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拍打着萧语嫣的后背,低声安慰。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颤抖,还有那份刻骨铭心的思念。萧语嫣的泪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襟,但他丝毫不在意。反而,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不知过了多久,萧语嫣的啜泣声渐渐平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依偎在苏长空的怀中,像只小猫般蜷缩着。羞赧和尴尬同时涌上心头,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如同晚霞映照下的桃花,娇艳动人。 苏长空轻笑着取出手帕,温柔地为萧语嫣擦拭脸上的泪痕。他的动作轻柔而体贴,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你要是还哭的话,我都准备要打你的小手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眼中满是宠溺。 萧语嫣羞得想要钻进被子里躲起来,却被苏长空从后面搂住了纤腰。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隔着薄薄的衣裳,萧语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她的心跳陡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一群蝴蝶在心间扑闪。 这一场痛哭,仿佛冲刷走了萧语嫣心中积郁已久的阴霾。她转过身,朝苏长空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眼中还带着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那双明媚的眸子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更添几分妩媚。 苏长空看得痴了,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美得不可方物。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萧语嫣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萧语嫣微微仰头,温顺地迎合着他的抚摸,眼中满是爱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数星火在迸发。 终于,苏长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他俯下身,轻轻地将额头抵在萧语嫣的额头上。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萧语嫣能感受到苏长空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她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语嫣,\"苏长空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情感,\"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了。\" 萧语嫣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刻的温存。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此刻的幸福都将永远铭刻在她的心底。苏长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他的手慢慢下移,指尖轻轻挑开萧语嫣的衣襟。萧语嫣惊呼一声,却未推拒。她只是羞涩地闭上眼,任由苏长空的手探入她的衣衫之中。 第65章 肃州的噩耗! 正当苏大少准备攻城拔寨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秋月略带焦急的声音,\"公子,高天首有要事禀报!\" 苏长空不悦地皱了皱眉,低头看着身下的萧语嫣。只见她面色潮红,檀口微张,眼中满是迷离和渴望。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薄雾,像是清晨的湖面。苏大少心里一软,既懊恼被打断,又有些不舍。 萧语嫣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忙用手遮住脸。苏长空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俯下身,在萧语嫣耳边低语道:\"语嫣,我得去处理些事。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惹得萧语嫣一阵轻颤。 萧语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咬着嫩红的下唇,看着苏长空整理凌乱的衣衫。就在苏长空要起身时,萧语嫣突然鼓起勇气,拉住了他的衣袖。 \"苏郎,\"她声若蚊蝇,羞涩地说,\"你...你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苏长空看着萧语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火热。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嘟起的小嘴,还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都让他心神荡漾。他重新坐回软榻,将萧语嫣搂入怀中。萧语嫣像只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两人温存片刻,苏长空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他最后深情地看了萧语嫣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等我回来\",然后快步离开了房间。 萧语嫣躺在榻上,回味着方才的温存,脸上泛起甜蜜的微笑。她轻轻抚摸着苏长空刚才触碰过的地方,心中满是期待。 肃州城刺杀事件之后的第十天,肃州城就传来了唐问天病逝的消息,据说是因为伤心过度。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肃州城炸开了锅。儿子被杀,丈夫病死,唐夫人大为伤心,第二天就自缢了。悲剧接二连三地发生,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有人在背后操纵。而唐家老二唐天启,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唐家唯一的掌权人。 三天之后,洛城派遣使者到达肃州城,宣读晋王圣旨,追封唐问天为定安公,赐封唐天启为肃州新任节度使。使者的马蹄声还未停歇,圣旨的墨迹还未干,整个肃州城就已经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 这些消息都是潜伏在肃州城的暗影卫密探传回来的。他们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肃州城的一举一动。当然,这都是官方消息。暗影卫密探还传回了一些小道消息,以及唐天启掌权之后的种种作为。 传闻致使刺客行刺唐天放的人就是唐天启,而唐问天也并非是伤心过度而死,而是因为唐天启急于掌控唐家,因而暗中命人毒死父亲。这个消息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指唐天启的野心。唐夫人听闻老爷的噩耗,以及儿子的恶毒行为,气的自缢身亡。整个唐家,仿佛一夜之间就陷入了一场血腥的权力游戏。 有了晋王这道圣旨,唐天启就是名正言顺的肃州节度使。他像是一只终于脱笼而出的猛兽,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獠牙。接掌节度使之位之后,唐天启就立即着手清洗之前的政敌,很多执掌军权或者政权的文官武将获罪,被投入死牢。大牢里传出的哀嚎声,仿佛是对这个新时代的哀悼。还有一些墙头草马上表明对唐天启的忠心,还有极少数人直接辞官。整个肃州城,俨然成了一个大染缸,人人自危。 而肃州城防务官肖乾第一时间交出兵符,因而幸免于难。他那双曾经握紧刀柄的手,如今却捧着兵符,颤抖着递给了唐天启。这一幕,仿佛预示着肃州城即将迎来的动荡时期。 而今,整个肃州都笼罩在唐天启大清洗的阴云之下,人心惶惶,而之前就支持唐天启的那些人则都得到了重用,纷纷升官。街头巷尾,人们低声议论着这些变化,生怕自己的只言片语会招来祸端。 接到暗影卫传来的消息,高天首不敢迟疑,第一时间汇报给了苏天雷。而苏天雷则表示,让他以后将所有消息也将给苏大少听。主公的意思,高天首很清楚。这是在为苏大少铺路,让他逐渐接触到更多的军政大事。 苏大少匆匆赶回节度使府,心里还惦记着萧语嫣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可眼下局势紧张,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推开大厅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凝重的气氛,仿佛能用手抓住似的。 此时苏天雷已经召集了手下的文臣武将在大厅内议事。苏家与唐家这才刚刚联姻,新婚的喜悦还未散去,竟然就出现了这种事情。苏天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响声。 \"主公,\"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谋士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和愤怒,\"这定然是唐天启和洛城那边早就谋划好的!您想啊,唐问天刚''病逝'',唐家才发丧三天,洛城的使者就赶到了。这不是明摆着早有预谋吗?\" 听完这名谋士的推断,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低声议论。有人点头赞同,有人皱眉思索,还有人忧心忡忡地摇头叹气。苏大少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不安。 苏大少摸了摸鼻子,凑到身旁丁奉耳边,小声问道:\"喂,既然咱们三大行省的节度使都称霸一方,拥兵自重,这晋王的圣旨不就是一张废纸吗?干嘛还要搞这么多花样?\" 丁奉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少爷,您说得没错,晋王的圣旨确实没什么实际作用。可这圣旨代表的是正统和大义啊!\"看苏大少还是一脸疑惑,丁奉只好继续解释:\"您想啊,晋王虽然被咱们架空了,但他毕竟是正统王室。接受他的赐封,就等于得到了''正统''的认可。要是不接受,那就成了''乱臣贼子''。这名声可不好听。\" 苏大少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麻烦,\"他小声嘀咕,\"原本简简单单的事,非要搞得这么复杂。\"他轻抚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让人头疼不已。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众人最后达成一致:不管唐天启和洛城那边达成了什么协议,目前都不宜轻举妄动。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向横阳城和肃凉增兵是必须的。这也算是给唐天启那个小子一个警告,让他知道苏家不是好惹的。 会议结束后,苏大少把高天首单独留了下来。高天首站在那里,身体微微有些紧绷,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高统领,\"苏大少正色道,\"你派些可靠的人去盯着肃州城的肖家。我之前花了大价钱从他们那买了两千匹战马,可不能让他们耍赖。\"说到这里,苏大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里一阵不安。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啊,要是肖家反悔,那损失可就大了。 高天首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目光飘忽不定,时而看看苏大少,时而又低下头,仿佛在纠结着什么。 苏大少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有什么难处吗?\"他直视着高天首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高天首干笑两声,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少爷,其实...其实是夫人交代的一件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听完高天首的解释,苏大少差点没当场跳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开明大方的继母,居然在这种事上如此顽固守旧。 \"你是说,\"苏大少强压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大娘让你监视我和萧语嫣?\"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高天首连连点头,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少爷明鉴,\"他哭丧着脸说,\"小的也是左右为难啊。夫人吩咐的事不敢不做,可少爷您...您...\"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搓着手,一脸的为难。 苏大少听得直翻白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根植在人们脑海中的那些封建思想。看来,想要和萧语嫣在一起,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牵扯到整个家族的脸面和利益。 第66章 气吞天下! 苏长空静静地听着高天首的汇报,眼神如深潭般幽深。从这位暗影卫统领那略带颤抖的语气中,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大娘那温柔外表下掩藏的冰冷杀意。一个可怕的画面不期然地在脑海中浮现——若是慕容姐姐当真拒绝了大娘的要求,恐怕很快就会有一具被毁容的无名女尸,如一朵凋零的花瓣般,静静地漂浮在护城河幽暗的水面上。这个念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高天首愁眉深锁,几次欲言又止。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精明笑意的脸此刻写满了困扰,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蜜蜂,左右为难。作为暗影卫统领,他善于在刀光剑影中周旋,却在这等人情世故面前显得束手无策。他倒是想要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折中办法,既不得罪这边,又不伤害那边,可处理这种敏感的事情他实在不在行。更何况看公子现在这阴晴不定的神色,怕是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其实这事嘛……\"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品茗的丁奉突然开口。这位老谋士放下描金茶盏时,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一声轻响,恰似一声清脆的信号。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模样就像是一只老狐狸发现了猎物。待他成功将苏长空和高天首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又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那优雅从容的姿态仿佛方才什么都没说过。 茶香四溢间,高天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活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连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丁先生可有妙计?\" 顿了顿,他又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补充道:\"某家中存有一坛长空酒,若先生不弃,某让人立刻送到先生府上!\" 这番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众所周知,这位谋士不贪财,对美色也是淡如秋水,唯独对美酒情有独钟,这早已是整个云州城都心照不宣的秘密。果不其然,一提到美酒,丁奉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就像久旱的禾苗遇到甘霖。他嘿嘿一笑,伸出了自己枯槁的手掌,在昏黄的夕阳下轻轻晃了晃。 高天首见状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肉疼之色。但转念一想,这点代价比起眼前的困境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很快一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某一定送到!\" 作为军事机密的长空酒酿造方法,一直由暗影卫如同守护珍宝般严密保管。这种佳酿从不对外销售,仅供内部享用。正因如此,这种有价无市的美酒异常珍贵,据说有富商开价一千五百两都求之不得,就如同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 即便是身为暗影卫统领的高天首,每月也只能享受到一坛。就算铤而走险,监守自盗,最多也只敢偷拿一坛。没想到这丁奉一开口就要五坛,这简直比明抢还狠!不过想到这棘手的局面,高天首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罢了罢了,权当是\"花酒消灾\"吧! \"先生不妨直言!\"苏长空适时开口,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双手抱拳作揖。他先是意味深长地扫了高天首一眼,继而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眼神仿佛在说:这笔买卖值了。 \"公子折煞老夫了!\"丁奉连忙放下茶盏起身还礼,那姿态谦恭得就像是一株随风摇摆的芦苇。他敢跟高天首敲竹杠,但在公子面前却不敢逾矩,深谙\"见贤思齐\"的道理。 \"其实嘛,\"丁奉捋着胡须,神色从容地说道,\"夫人所担心的,无非就是顾大家的名声和地位!咱们帮顾大家换一个清白的出身就好了!\" 这话一出,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苏长空的思路。他瞬间明白了丁奉的良苦用心——等到花魁大赛结束后,让\"慕容雪\"这个名字从云州的青楼界彻底消失,就像昙花一现,转瞬成空。再给她找个体面人做干爹\"洗白\",如此一来,也算是门当户对,大娘自然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这个棘手的难题终于柳暗花明,苏长空心头的一块巨石总算落地。然而他的好心情却如同春日的细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他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就像是秋日的枯叶。 丁奉和高天首见事情商议完毕,正要告辞,却被苏长空急忙叫住。看着公子那凝重的神色,两人顿时意识到必定还有重要议题,也就不再推辞。人情世故,本就是你来我往,既然公子已经表现出了诚意,这无疑是一个投桃报李、成为公子心腹的绝佳时机。这个道理,如同白天和黑夜一般明白。 苏长空将两人引到了自己的小院。暮色渐浓,院中的梨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小梅端上美酒佳肴后便识趣地退了下去,在外间和秋月姐小声说着话,随时等候公子的传唤。微风拂过,带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想要唐天启的项上人头!\" 这句话掷地有声,在寂静的院落中激起一片涟漪。苏长空开门见山,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这番话一出,把丁奉和高天首都吓了一跳,就像是平地惊雷。 \"公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丁奉赶紧凑近,压低声音劝道:\"这件事情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啊!\" 而今的大晋帝国,云州、肃州、夷州三大州如同鼎足而立的三脚铜鼎。若是这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必定会掀起惊天波澜。不过若是能够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实力,一如春蚕吐丝般慢慢织就强大的根基,待时机成熟之时一举吞并其他两省,把持朝政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三大省的实力相差无几,如同三株并蒂莲,谁也奈何不了谁。加上肃州唐家又与云州苏家是盟友,没有出兵的正当理由,就没有大义的落脚点。况且唐问天也不是易与之辈,如同老狐狸般狡猾,因此主公的宏图霸业一直都无法实施。 不过现在,主公期待已久的机会,似乎终于要来了,就像是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 听到这番话,不仅是高天首,就连苏长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本他只是单纯地想为大哥唐天放报仇,就像是为了一棵树而错过整片森林。没想到经丁奉这么一点拨,倒是让他茅塞顿开。 \"公子,男儿生逢乱世,理当平定天下,建立不朽功勋!\"丁奉放下酒杯,说话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字字掷地有声。显然,他对苏长空这种偏安一隅的想法很是不以为然,就像是看到了一只雄鹰甘愿做一只家雀。 苏长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他真没看出来,这个平日里笑眯眯的老狐狸,心中竟然藏着这样的雄心壮志,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下暗藏汹涌的暗流! \"先生莫要激动!先坐下……此事确实急不来,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听到这话,丁奉顺势而下,就像是一滴水顺着玉璧流淌。他自斟自饮了一杯,这才笑呵呵地说道:\"其实主公辛苦大半辈子,一直都在寻找这样的机会。而今机会来了,可不能错失良机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过公子不必担心,这件事情确实需要从长计议。公子暂且安心演练兵马,待到训练出一支精兵之后,这机会自然就来了!\" 苏长空又是摸了摸鼻子,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他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就算唐天启再怎么谨慎,不给云州这边任何借口,可是丁奉却会像钻木取火般想方设法制造借口出兵。换句话说,出兵肃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公子,某告辞了!\"丁奉起身,对苏长空恭敬地拱了拱手,临走前还不忘将桌上的酒壶顺手拎走,那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苏长空和高天首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院中的梨花随风轻摆,仿佛也在为这惊人的计划默默见证。 过了好一会儿,高天首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公子,这件事情要不要跟主公讲一讲?\" 高天首向来没什么大志,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守住现有的荣华富贵,就像一只在枝头安稳栖息的鸟儿。只是丁奉的野心实在太大,这可是关乎云州存亡的大事,由不得他不谨慎对待。 \"我去说吧……\"苏长空略作沉吟,决定亲自去找老爹商议此事。丁奉方才抛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就像是大江决堤,他现在还在慢慢消化呢! 高天首告辞退出后,苏长空在小院内来回踱步,内心思绪如滚滚江水般翻涌。最后一咬牙,径直朝老爹的书房走去。 丁奉的这番话确实让他震惊不已。自从穿越到这片异域大陆以来,他一直很享受二世祖的逍遥丁奉的这番话确实让他震惊不已。自从穿越到这片异域大陆以来,他一直很享受二世祖的逍遥日子,恰如一只栖息在枝头的金丝雀,只想舒舒服服地做一辈子太平衙内。要说有什么野心,大概也就是想娶上十几房漂亮媳妇,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中寻一方安宁。 可正如丁奉所言,这片大陆战火纷飞,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更大的动乱。百姓们在战火中颠沛流离,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毫无依托。虽然苏长空不是上帝,也无法拯救天下苍生,但为了守护自己和家人的未来,他也不得不未雨绸缪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句诗突然浮现在苏长空的脑海中。也许正如这诗中所言,时过境迁,就连他也不得不改变了。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暮色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悄然笼罩整个云州城。青灰色的暮霭中,袅袅炊烟升起,勾勒出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一个足以改变三州格局的惊天计划,正如同地下暗涌的春水,悄然酝酿。 第67章 谁才是花魁! 晨光微熹,薄雾如纱。苏长空负手立于书房檐下,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轮廓,耳畔传来晨祷的钟声,悠远而苍凉。恰如眼前这座帝国,大晋虽有万里江山,却犹如一头负伤的雄狮,早已失却了往日的威仪。常年被强邻大周帝国侵扰,朝廷威严荡然无存,就连自己的三大行省都难以约束,各个节度使都如同盘踞一方的诸侯,令天子忧心,朝臣叹息。 \"杜牧有诗云:''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这盛世繁华,不过是表象罢了。\"苏长空轻声低喃。苏家与唐家的同盟,不过是基于长远利益的权宜之计,如同薄冰上的舞蹈,一个不慎就会跌入深渊。而今有远见的唐问天老节度使已经驾鹤西去,唐天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又明显倒向了洛城,就像是一颗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引爆这看似平静的局面。若是不及早布局,云州恐怕将面临灭顶之灾。这种局势,犹如悬在头顶的利剑,寒光闪烁,令人不寒而栗。 \"长空高瞻远虑,确实令为父欣慰啊!\"浑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苏天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斑白的鬓角镀上一层金边。看到儿子能够居安思危,甚至展现出完成他毕生夙愿的才华,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眼中闪烁着欣慰的泪光。 苏长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虽然老爹没有明说,但他却能从那炙热的目光中读出,老爹心中那一统大晋的雄心从未有一刻消减。那是一种深藏多年的执念,如同地下暗涌的春水,只待时机来临便会喷薄而出。 这世道,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就如同李商隐笔下\"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感慨,今日不吞并他人,明日便可能被他人吞并,这残酷的现实似乎没有给他们留下第二条路可走。 今日难得,父子二人敞开心扉,促膝长谈。从朝政军务一直谈到治国方略,竟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日。连日暮时分的晚膳,也破天荒地同席而坐。林玉华等十位大娘小娘看到父子如此和睦,犹如看到了东海明珠一般珍贵,争相给苏长空夹菜,那份殊荣,连苏天雷都不禁露出了\"独在异乡为异客\"般羡慕的神色。 既然要为将来筹谋,黑甲军自然就成了苏长空最为上心的重点。每日晨钟初响,他便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军营和将作坊之间。那些手持长刀的士兵们在阳光下进行着严酷的训练,盔甲的反光映得人眼睛发痛。特种斥候们则在林间穿梭,如同幽灵一般来去无踪。但最令苏长空牵挂的,还是那间日夜不息的将作坊。 炉火通红,铁锤声声。将作坊内的铁匠们正废寝忘食地赶工,按照苏长空的要求打造各式新型武器。那些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铁胚,都是用最上等的矿石提炼而成,每一件都凝聚着工匠们的心血。待到城中铁匠们精心锻造完成,还要经过严格的检验才能入库,这才给予相应的工钱。 然而这大陆的工艺水平终究有限,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即便将作坊的铁匠们起早贪黑地赶工,每月最多也只能打造出三百件武器。这些来之不易的利器,自然要优先装备他的三千名精锐骑军和一千五百名特种斥候。剩下的产能,还要按照之前与各位将军的约定,打造他们中意的兵器。最后才能开始大量生产三棱形箭头、斩马刀和重装铠甲,为组建重装步兵做准备。 除此之外,经过反复改良的投石车也在加紧生产。那些巨大的木制机械,犹如远古巨兽的骨架,静静地等待着征战的号角。而巨弩战车等新式武器的研发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就在昨日,第一台样品车终于问世,犹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给人以无限希望。若是试验合格,便要立即开始大规模生产。 战马的事情一直是苏长空最为焦心的问题,这段时日可谓是寝食难安,就连梦中都能听到马蹄声声。他已经派出三批使者前往肖家询问,得到的回复却总是请他耐心等待。据肖家所说,从塞外购买精良战马的商队已经启程返回,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云州。 在苏长空忙于练兵备战之际,苏天雷也在大刀阔斧地推行新政。募兵制一经颁布,立刻如同春雨后的新笋,引来大批无地可耕的穷苦百姓踊跃报名。与此同时,云州各地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开荒热潮,到处都能看到农夫们挥汗如雨的身影。 各州县的父母官也都在奉命征召帮闲和衙役,将他们集中起来进行系统化的军事训练。这些训练的教官都是云州军中身经百战的老兵,用他们的血泪经验来培养新兵。这实际上是苏天雷用来悄悄扩军的瞒天过海之计,如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智谋。 半月之后的一个清晨,万众瞩目的云州花魁大赛终于拉开帷幕。晨露未干,阳光温柔。 云州城外,一座装饰华美的高台巍然矗立,朱漆的柱子上雕龙画凤,金粉涂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四周还搭建着一座座精致的凉棚,飞檐翘角,雕梁画栋,为看客们遮阳休憩。五年一度的云州花魁大赛,堪称云州最为盛大的文化盛事。这不仅是各大青楼红牌姑娘展示才艺的舞台,更吸引了众多文人骚客前来,一展才华,博取美人芳心。 为了这次花魁大赛,各大青楼的当家红牌早已在暗地里展开了激烈的角逐,就像是后宫妃嫔争宠一般明争暗斗。她们或是重金聘请,或是亲自登门拜访,只为请到国内知名的文人才子为她们作诗。然后再配以精心编排的音律舞蹈,犹如织锦添花,为的就是在这场争夺花魁荣耀的战役中脱颖而出,提升自己的声名。各位佳丽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争奇斗艳。 从锦绣楼跳槽到怡红院的柳如烟请来了夷州才子陈寅助阵,而丽秋院当家红牌顾盼盼则邀得了洛城四杰之一的齐山。这两位名伶本就旗鼓相当,一个如空谷幽兰,一个似水中芙蓉,如今又都请来了名士助阵,自然被众人视为最有希望夺魁的热门人选。 要说近来云州青楼界最炙手可热的,当属锦绣楼当家红牌慕容雪。她的声名鹊起,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与苏家大少爷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散发着令人心动的芬芳。只是她曾在往届大赛中败给柳如烟,因此反倒不被众人看好,如同蒙上了一层轻纱的明月,朦胧而神秘。 此时,各个青楼的当家红牌都在各自的化妆间内精心描画,描眉画目,争奇斗艳。唯独慕容雪心不在焉,对着铜镜发呆,俏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云,就像是一朵被雨打湿的海棠,楚楚动人。 \"熙雯,公子他……\"良久,慕容雪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对身边的熙雯低声说道。为了这次花魁大赛,她已经苦练了整整两个多月,每日里或是练习琴艺,或是温习诗词,累得经常天明才睡。如今大赛在即,她不免有些紧张。她的手气着实不佳,抽到了第九位出场,这是最末位的号牌。而且又要与昔日的对手柳如烟一决高下,心中难免忐忑不安,就像是即将登台的新秀,面对着台下无数双眼睛的注视。 更让她心绪难平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公子却因为急事未能到场,不知能否及时赶来观看她的表演。这种感觉,就像是少了主心骨一般,令她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如同一只迷途的蝴蝶,找不到归家的方向。 熙雯略作沉思,继而展颜一笑,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想来公子是不会错过的!对了,他临行前特意交代过,说你的才艺并不输于其他人,若能适当发挥你的弱点,这弱点反而可以成为出奇制胜的优势!这种独特的魅力,正是你制胜的法宝啊!所以,公子让你尽管安心表演!\" 听了这话,慕容雪微蹙的柳眉渐渐舒展,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心中的焦躁也平息了许多。虽然她的嗓音略显沙哑,但经过公子的精心指点,这个看似的缺陷已经转化为了她独特的优势,就像是玉器上的裂纹,反而增添了几分韵味。只是她心中还有一丝隐忧,她抽中的是最末位的号牌,若是她还未登台,花魁就已评出,那可就真是太冤枉了,如同错过了月圆之夜的赏月。 高台下的凉棚内早已座无虚席,来客大多是城中显贵,世家公子和闺秀小姐们济济一堂,珠光宝气,锦衣华服。凉棚外也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其中不乏身着长衫的读书人。这些文人学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品茗,或吟诗,给这场盛会平添了几分文雅清韵。他们的谈吐间不乏对前朝诗词的品评,时而低吟浅唱,时而击节赞叹,倒也别有一番风雅意趣。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写尽了相思之苦。\" \"却不及深院静,小庭空来得婉转。\" 谈笑声中,突然一阵清越的琴声划破了晨光,如同天际的流星划过天穹。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丝竹管弦的悠扬。那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似幽谷黄莺,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弦。观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高台之上,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史先会等一众二世祖早已占据了一处视野极佳的凉棚。这些纨绔子弟平日里便是云州城中的常客,今日更是格外风光。他们一边品尝着精致的瓜果点心,一边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欣赏台上的表演。时不时还要品评一番台上佳丽的姿容,俨然一副老行家的做派。 几个身着锦衣的小厮手持团扇,不停地为这些公子哥们驱散暑气。檀香袅袅,茶盏叮咚,果盘堆积如山,好一派奢靡享乐的景象。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闲适的笑容,仿佛这世间的烦恼都与他们无关。 \"你们说,今年的花魁会是谁?\"一个锦衣公子摇着折扇,懒洋洋地问道。 \"依我看啊,\"另一位公子捻着胡须道,\"柳如烟的身段是一绝,这次请了陈寅做助手,怕是要技压群芳了。\" \"却也未必,\"史先会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香茶,\"听说慕容雪这段时间可是苦练不辍,而且还得了苏大少的指点,说不定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苏大少?\"众人眼前一亮,\"他今日可来观礼?\" \"听说是有要事在身,\"史先会神秘地压低声音,\"不过想来是会赶到的。\" 这番话顿时引来一阵窃窃私语。在场的人都知道,苏长空与慕容雪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暧昧关系。这层关系就像是一层薄纱,欲遮还掩,反而更惹人遐想。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又是一阵清脆的乐声响起。这次是琵琶与箫声合奏,如同两股清泉交汇,在这初夏的晨光中格外动听。高台上的帷幕徐徐拉开,第一位参赛的佳丽已经准备就绪,花魁大赛就此拉开序幕。 第68章 暗箱操作得花魁!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晨曦微露,露珠如珍珠般缀满高台四周的栏杆,在朝阳下闪烁着点点金光。第一个登场的是墨云轩的当家红牌秋水儿,她一袭淡青色纱裙随风轻舞,宛如一片春日里的新柳。每一步都似乎踩在观众的心尖上,带着几分婉约,又带着几分清雅。 当她纤纤玉指抚上古琴,琴面上的晨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滑落,在阳光下化作一道微光。虽不能说是琴中宗师,但能在云州这片卧虎藏龙之地担任当家红牌,自是有其独到之处恰如那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红袖招的旋律徐徐响起,琴音如高山流水,时而清澈见底,仿佛能看到山涧中跳跃的鱼儿;时而波澜壮阔,似乎听见远方惊雷滚滚。台下众人不由得闭目倾听,耳畔仿佛响起了如画般的诗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曲终了,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本次花魁大赛采取名牌制,所有观众都可以为心意的红牌花魁购入相应的名牌,一百两一个,最终哪位花魁的名牌最多,则当选本次花魁大赛的花魁,当然这花钱买名牌的想法,也是由我们独家赞助此处花魁大赛的苏家大少爷新想出来的投票方式。 秋水儿的投票环节总共收获了九十个名牌,已是一个难得的好成绩了。 接连又有数位青楼的当家红牌登台献艺。或抚琴如杨柳东风,或吹箫似凤鸣朝阳,或舞姿翩跹若惊鸿。虽然各有千秋,使出浑身解数,却都未能超越秋水儿的成绩。这让暂居榜首的秋水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又带着几分忐忑——真正的高手还在后面。 风向的转折在丽秋院当家红牌顾盼盼登场时悄然发生。她一袭水蓝色纱衣,腰如细柳,体态轻盈若风中的杨絮。\"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这古人的诗句似乎就是为她而作。随着琴声响起,她的舞姿宛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浑然天成。配合着清雅淡然的琴音,宛如一缕清风拂过荷塘,将这盛夏的炎热一扫而空,让观众们不禁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顾盼盼的出场将整个大赛推向了第一个高潮,最终收获了一百三十个名牌的佳绩。这个数字一出,立刻在台下掀起一阵波澜。欢呼声、赞叹声此起彼伏,更多的人则在期待着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正当台下众人还沉醉在顾盼盼那\"体迅飞凫,飘忽若神\"的舞姿中时,一阵高亢的琵琶声突然如惊雷般响起。那声音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罄音,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不但不显得突兀,反而为琵琶声增添了几分空灵,令人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之中。 台下众人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静静聆听。那音乐犹如一艘小舟,载着他们进入了一个仙境。白云缭绕间,似有仙子抚琴,飘渺出尘。恰在此时,高台上的布帘轻轻掀起,一袭雪白素裙的柳如烟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樱唇轻启,放声高歌,那歌声宛如天际的彩虹,清透动人,直抵人心最深处,让人忍不住想要与她一同放声高歌。 当琵琶声渐渐落下帷幕时,场下依旧寂静如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须臾,才有人打破这美妙的沉默,高声叫好。随即是如雷般的掌声,震耳欲聋。毫无悬念,柳如烟获得了足足二百个名牌,云州魁首之名似乎已是囊中之物。 面对台下如潮的欢呼声,柳如烟只是浅浅一笑,屈身致意。那双秀美的眸子中藏不住的欢喜,半年来的苦心经营终于开花结果,这份喜悦又岂是言语能够描述的?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之际,一声低沉的箫声突然划破长空,那声音仿佛来自塞外大漠,悲凉而空旷,让人想起了\"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的意境。紧接着,布帘掀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位身着红色布甲,手持长剑的少年将军。 台下观众惊得目瞪口呆——这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竟是平日里或清新脱俗,或风情万种的慕容雪!今日的她,却在那份妩媚中平添了几分英气,宛如从画中走出的巾帼英雄。 伴随着低沉的箫声,慕容雪舞剑长歌。她那略带沙哑的嗓音不再是缺陷,反而成了塞外大漠的绝佳写照,将那份空旷与悠远演绎得淋漓尽致,让台下观众的热血不住地沸腾。仿佛看到了\"平沙茫茫黄云暮,征人去也何时还\"的壮阔场景。 这首曲子其实出自苏长空之手,原本是为了让慕容雪在与柳如烟的较量中多添几分胜算。谁知柳如烟却误会了,以为慕容雪是为了功名利禄,不惜牺牲自己讨好苏大少,一怒之下跳槽去了别家。既然当初未能私下一较高低,那么今日的花魁大赛,便是最好的战场! 末了这舞曲,慕容雪提气扬声,连续三个叠音,字字铿锵有力,仿佛要刺破云霄。台下观众早已被她的气势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声喝彩,就连林中高耸的树木似乎也在随风摇曳,为她伴奏。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慷慨激昂的歌声。 一曲终了,台下的史先会连呼三声\"好\",起身鼓掌喝彩。这些纨绔子弟今日本就是为苏家大少爷捧场而来。只是坐了许久,前面都是他人在显露才艺,他们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就像是\"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憋得难受。 如今终于轮到他们大显身手,自然不会错过。一个名牌虽要一百两银子,但对这些富家子弟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中买得最少的也投了十个,这就是有钱人的气派! 要知道,花魁大赛除了比拼才艺,更重要的是要有人捧场。就算你\"技压群芳\",若无人为你投票,终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在这云州城中,谁敢与这帮二世祖较量财力?若是不识相,怕是要应了那句\"今日君当去,何时君再来\"。 结果毫无悬念,本届花魁大赛的魁首是锦绣楼当家红牌慕容雪。这个结果让台下观众既惊讶又艳羡。最欢喜的自然是慕容雪本人,还有那位数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的老鸨。 当结果公布的那一刻,原本满怀希望的顾盼盼和柳如烟不禁黯然神伤,却也无话可说。感慨最深的要数柳如烟,她实在没想到,那个曾被称作云州第一毒瘤的苏大少,竟会变得如此......妖孽! 此时的她,最想做的就是向苏公子当面道歉。可是从慕容雪登场到大赛结束,她始终未能看到苏公子的身影。看着慕容雪眼中难掩的幽怨,她顿时明白了——想必苏公子是有什么要事耽搁,这才没能前来观礼。 翌日上午,一辆普通的马车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向城东驶去。倚靠在马车的锦垫上,柳如烟掀开帘子,回望着渐行渐远的云州城,不由得轻叹一声,她苦等了一夜,却终究未能见到苏公子回府。除了一丝遗憾,更多的是对慕容雪的羡慕——能够遇到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好男儿。 看着城门渐渐远去,她不禁想到:自己的将来又会是怎样呢? 就在此时,另一辆普通的马车正从南门驶出,只是这辆马车的前后有一队精锐骑军护卫。苏大少这些日子确实忙得不可开交,为了黑甲军的演练,甚至连给慕容姐姐捧场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想着花魁大赛,特地叫来高天首,吩咐他通知史先会等人,让他们替自己去给慕容姐姐捧场,只是不要太过张扬,以免惹人非议。 交代完这些,苏大少这才带着郑虎夫妇、苏奇和两百名精锐骑军,火速奔赴丰海关。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个自称是肖家商队的人急匆匆跑来求见,衣衫凌乱,神色慌张,说是沿着沧澜江顺流而下的肖家商队在夷州和云州交界处的丰海关一带的江域遭遇水贼偷袭。这帮水匪足有二十多艘大型战船,一个个凶神恶煞,来势汹汹。商队主事知道抵挡不住,便让他跳水逃生,上岸求救。 这支商队运送的可是苏大少订购的两千匹精良战马,如今竟然被劫,这让苏大少气得暴跳如雷,更重要的是这两千匹战马可不是寻常货物,每一匹都是精挑细选的良驹,堪称\"一骑绝尘走风雷\"。若是被劫,不仅是巨大的财物损失,更会严重影响黑甲军的扩军计划。 第69章 老子也敢劫! 薄雾缭绕的晨光里,残月苍白地挂在天边。消息传来的那一刻,苏大少二话不说便率领亲随火速奔赴丰海关。马蹄声如急鼓,惊起两岸的飞鸟,扑棱棱地掠过水面。丁奉也闻讯紧随其后,他目光紧盯着前方苏大少的背影——这位年轻的主公就是他仕途的明灯,一刻也不敢有所耽搁。 疾驰的马队中,丁奉策马靠近那名自称肖德的求援者。午后的阳光下,能清楚地看到肖德面带惊惧之色,衣衫还带着未干的水渍,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淌。他气喘吁吁地描述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二十艘大型战船突然出现在平静的江面上,如同打破晨曦的巨兽,从东西两个方向无声无息地包抄而来。那些船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影,旗帜在江风中猎猎作响,煞气逼人。商队主事肖泽天见此情形,脸色瞬间惨白,当机立断命他跳水求援。 \"小的水性在商队里最好,\"肖德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眼中还残留着那一幕的惊恐,喘息着说道,\"上岸后先去丰海关水师求援,又借了匹马往云州赶。这一路上,小的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生怕耽误了时辰。\" 苏大少眉头紧皱。从丰海关到云州,就算是昼夜不停地狂奔,也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算算时间,当他得到消息时,商队恐怕已经......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攥紧了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冰冷的现实告诉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丰海关的水师能够及时赶到,解救商队。 一个月前的场景浮现在眼前,那时他特地给水师统领陈金霄打过招呼,要他务必确保肖家商队的绝对安全。陈金霄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出半点差错。如今看来,这份谨慎还是来得太晚了些。 当一行人终于赶到丰海关时,已是第二天正午。骄阳炙烤着城墙,水师副统领吴侃率领两百骑兵在城外相迎。阳光下,铠甲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马匹的嘶鸣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看到这支迎接的队伍,苏大少的心更沉了几分——这阵仗,分明是有坏消息要报。 吴侃的表情印证了他的担忧。这位副统领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原来,接到肖德求援后,水师统领陈金霄立即率领百余艘战船出击支援,吴侃也在其中。那支水师舰队浩浩荡荡地驶出港口,战鼓声震天,本该是一支威风凛凛的救援力量。 \"只可惜......\"吴侃的声音低了下来,面露痛惜之色,\"等我们赶到时,江面上只剩下大片漂浮的碎木和几十具尸体。\"一阵江风吹过,带来腐朽的木头和血腥的气息。江水无情地冲刷着这些残骸,木板上斑驳的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悲剧。那些破碎的船板上,还能清晰地看到商队的标记,每一个都像是刺在眼里,触目惊心。 水师继续追击,船只劈波斩浪,在晨雾中隐约还能看见前方逆流而上的船队影子。然而,前方水域已属夷州辖区。陈金霄面对这个抉择时不及多想,下令继续追击,却不想与赶来的夷州水师起了冲突。双方在江面上剑拔弩张,刀光剑影中,最终夷州水师死伤十几人人,云州水师也折损数人。江面上弥漫着火药的味道,染红的江水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冲突的惨烈。 虽说苏家与白家素有仇怨,私下摩擦不断,但表面上还算克制。陈金霄身为水师统领,深知无力承担挑起战事的重责,只得咬牙下令撤退。但他随即派出大量斥候,暗中刺探消息。这些斥候如同水鸟般散布在江面上,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今晨,陈金霄再次率军出击,意图清剿芦苇荡中的水匪,因此未能亲自出城迎接苏大少。这支清剿部队规模空前,战船的桨声震荡着江面,足见陈金霄的决心。 苏大少站在高耸的码头上,面色阴沉如水,眺望着茫茫江面。晌午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波光下暗藏汹涌,与他此刻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大舅子唐天放被刺杀时,他尚且能秉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而隐忍不发。但这次战马被劫,却让他忍无可忍。 为了购买这两千匹精良战马,他几乎掏空了家底。这可是将近八十万两白银啊!想到这里,苏大少忍不住朝江水中啐了一口浊沫,又做了两个深呼吸,胸膛剧烈起伏,这才勉强压下心头怒火。随后,他转身盯着吴侃,声音低沉地命令道:\"把附近水匪的所有资料拿来。\" 吴侃似乎早有准备,连忙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文书呈上。那些纸张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边角甚至有些破损,可见这位副统领一直将资料贴身携带,生怕有所遗漏。苏大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锐利让吴侃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但苏大少却未置一词。 沧澜江,这条大陆第一大江,源自遥远北方的须弥山脉,绵延两千余里。江面最窄处不过三四丈,最宽处却达十二里之广。这条大江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于大地之上。江水日夜不停地奔流,滚滚东去,见证了无数兴衰更替。 五大帝国的势力在这条大江上交错,互不相让。沧澜江支流众多,其主干道贯穿各大帝国。这些帝国各自在掌控的江域设立码头,征收关税,组建水师,俨然都是一方霸主。码头上的关税成为了各国重要的财源,铜钱叮当的声音日夜不绝,谁也不愿轻易放弃这块肥肉。 在丰海关与周国的城池之间,一座名为铁架山的陡峭山峰巍然矗立。这座山将流经地段的沧澜江一分为二,在分流处形成了大片浅水区。浅水区中芦苇丛生,密不透风,苍翠如海,因而得名芦苇荡。芦苇丛中时常能看到白鹭惊飞,鱼儿跃出水面,若是不知情的人,很难想象这片看似平和的水域竟是穷凶极恶的水匪的巢穴。 芦苇荡中藏匿着数股水匪,他们就像伺机而动的毒蛇,专门打劫过往商船。其中以浪里白龙宋进为首的势力最为庞大,拥有十几艘大型战船。据说这宋进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正是陈金霄首要清剿的目标。 苏大少轻抚下巴,指尖感受着些许胡茬的粗糙。翻看着这些资料,却发现除了水匪的基本情报外,似乎再无其他有价值的线索。看来只能等陈金霄归来,再做打算了。江风吹过,掀起阵阵涟漪,却吹不散他心中的郁结。 转头看向一旁的丁奉,却见这位谋士正在低头沉思,眉头紧锁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那副模样,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丁先生在想什么?\"苏大少不禁好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啊......没......没什么!\"丁奉干笑两声,显得有些支吾。其实他方才想到一种可能性,但这个想法太过惊人,或许只是巧合。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不愿轻易开口。不过以他的推测,陈金霄这次的围剿注定要扑个空。 无奈之下,苏大少只得先进城饱餐一顿。连续奔波一天一夜,确实令人疲惫不堪。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饭香四溢,却也难以勾起他的食欲。每一口饭都像是嚼蜡,只是机械地往肚子里填。 餐后刚想小憩,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陆二高声禀报:\"统领大人,陈大人回来了!\" 果不其然,如丁奉所料。陈金霄趁着拂晓时分,率领百余艘战船偷袭芦苇荡,却连水匪的影子都未寻着,只剩满地杂物狼藉。那些被丢弃的物品之中,有未吃完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甚至还有正在燃烧的火把,显然是仓促之间逃离的。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商队被劫后,水师必然会扫荡芦苇荡。那些水匪又不是等死的蠢货,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就连那些未曾参与劫掠的水匪,也都一哄而散,仿佛人间蒸发,短期内怕是不会再现踪影。 苏大少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乌云密布。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地板上回响,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寻找可能遗漏的重要线索。 \"公子,\"丁奉突然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战马可不是那么容易藏匿的!而且这些东西都很烫手,一般人可吞不下!您想想,这么多马,得需要多大的地方安置?需要多少人手照料?又要如何瞒过官府的耳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苏大少猛拍脑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暗骂自己糊涂,这么重要且明显的线索竟然被忽略了。两千匹马,这可不是几条船就能运走的,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公子,若信得过我们夫妇二人,我们愿意走这一趟。\"郑虎主动请缨,揽下这个差事。多年行走江湖练就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背后必有隐情。 \"好,有劳两位了!\"苏大少也不客气,郑重拱手相谢。 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郑虎夫妇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寻常人看不见的蛛丝马迹,在他们眼中却如同白纸黑字般清晰。在这条大江上,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线,都是用一杯杯酒、一个个人情换来的。 \"郑爷,此去一路小心。\"吴侃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过去,\"这是水师的腰牌,一路上或许能帮上忙。\" 郑虎接过腰牌,掂了掂分量,朝吴侃点头致谢。他和何玉凤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趁着夜色悄然离去。夫妻二人一个装扮成江上渔民,一个打扮成码头货郎,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日子,苏大少等人只能在丰海关里耐心等待。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天半过去了,依然杳无音信。这让苏大少越发烦躁,就连吃饭喝水都觉得索然无味。他时常站在城头眺望江面,看着来往的船只,不知那两千匹马此刻身在何方。 驿站的马夫每天都会带来各地的消息,但都与此事无关。倒是有人说在下游的芦苇荡里发现了一些马粪,但等水师赶到时,又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些琐碎的消息不但没有帮助,反而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丁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这种猜测说出来也只会徒增烦恼。 就在第三天下午,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求见——肖家家主肖辙。这位老狐狸素来谨慎,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此番亲自前来,必定是事态有了新的变化。 第70章 这波不亏! 丰海关的晨雾还未散尽,天际泛起的一抹鱼肚白勾勒出远山朦胧的轮廓。城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惊起几只在城墙青砖上啄食的麻雀。守城士兵刚要呵斥,却见来人一行衣着不凡,马匹高贵,连忙收起傲慢,恭敬地放行。 \"贤侄啊!这件事情是叔父思虑不周,还请贤侄莫要生气!\" 肖辙的声音透着疲惫的沙哑,连日来的奔波让这位平日里精明持重的商界巨擎也难掩倦容。他顾不上擦拭脸上凝结的露水和风尘,径直奔向苏大少所住的小院。那件绣着暗纹的长袍已经褶皱不堪,靴子上沾满了泥泞,连一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白鬓角也凌乱地贴在额角,无一不彰显着一路上的匆忙。 院中的梧桐树上,一滴露珠悄然落下。苏大少立在飞檐下,目光如炬。他仔细打量着这位素以老谋深算着称的长者,只见他眼白中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丝,眼眶浮肿发黑,脸颊上还残留着风霜的痕迹。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眼睛此刻竟蒙上了一层疲惫的薄雾,显然是不舍昼夜地兼程赶路而来。 \"肖叔父太客气了,这件事情怎么能怪你呢?\"苏大少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挤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两千匹战马被劫的消息就像是一根淬了毒的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每想起一次都隐隐作痛。但眼下这位向来高傲的商界巨头亲自登门请罪,他也不好发作。一时间,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檐角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 朝阳渐渐升起,将地上的露水晒得蒸腾而起,在阳光下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商队被劫,对双方都是一记重创。不仅损失惨重,更是动摇了肖家在丝绸之路上精心经营多年的商誉。若是肖辙对此置之不理,那才是真正的失策。只是让苏大少意外的是,就在肃州城内暗流涌动、局势动荡之际,这位向来以审时度势着称的老人家竟能放下满腹的心事,不顾安危,星夜兼程赶来请罪。这番诚意,倒是让他心头的怒火消退了几分。 统领府偏厅内,檀香袅袅升起,与茶香交织在一起,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时形成一道烟雾迷蒙的帘幕。陈设虽然简单,却透着一股肃穆的气息。朱漆圆桌上的宴席已经摆好,几样精致的点心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陈金霄、丁奉以及吴侃分坐两旁,每个人的表情都绷得极紧,仿佛正坐在一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上。茶盏中的水纹微微震颤,折射出众人心中的不平静。 连日奔波的肖辙确实疲惫不堪,又饥又渴。他一改平日里谨小慎微的作风,先是大口痛饮几杯清茶,这才开始用膳。那双因疲惫而略显浑浊的眼睛时不时扫过在座的每个人,就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棋手在暗中权衡每一步棋的得失。直到酒足饭饱,他才轻轻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出此行的目的。 \"其一,是为退还贤侄购马的银两。\"肖辙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从那件绣着暗纹的宽大袖中取出一封分量十足的信函,包装精美,火漆完好无损。他的手指略微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内心的波动。\"另外,肖家愿意赠送五百匹精良战马,聊表歉意。这些马都是从塞外精心挑选的良驹,保管让贤侄满意。\" 他停顿片刻,目光像利剑般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继而说道:\"其二,因肃州城内局势动荡,犹如驶入惊涛骇浪的孤舟,我已下令暂停对塞外的贸易。待风平浪静,再重启商路。至于之前与苏家的协议,自然依旧有效,一字一句都会严格遵守。商路重开之日,老夫必亲自派心腹前来知会。\" 苏大少听着这番话,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表面上依然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在飞速运转。肖家此番的赔偿未免太过慷慨——本就损失惨重,却还要再赔五百匹战马?这般大手笔,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突然绽放的梅花,温暖得让人心生疑虑。其中必定另有玄机。 他的目光在茶盏的水纹上停留片刻,很快理清了其中关节。这分明不是简单的赔偿,而是肖家释放的善意。肖辙此人老谋深算,眼光总是放得很远,就像是在下一盘绵延数十年的大棋,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只是这份看似慷慨的善意背后,又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算计? 正事谈完,又说了些闲话,期间不时有仆役悄无声息地进来换茶添水。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厅内,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酒过三巡,肖辙这才起身告辞。这次返程倒不似来时般急切,苏大少特地为他准备了一辆铺着厚实毡毯、装饰考究的马车。 就在肖辙的马上临要出发之前,肖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苏长空。 “贤侄啊,还有一件事情。”肖辙说着就在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苏长空,“这是犬子肖乾让我转交给你的。” 苏长空闻言一愣,想着是二哥的信就接了下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交代,难道是关于大哥唐天放的死因的,还是说唐天启有了其他的动作? 苏长空收好肖乾给自己的信,也没在多留肖辙,寒暄了几句就送肖辙离开了。 看着马车在暮色中缓缓驶离,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规律的咯噔声,渐渐消失在街角。苏大少不由得抚摸着下巴,眉头微皱。总觉得今日这场看似平和的谈话中,似乎遗漏了什么值得玩味的关键细节。 \"公子可是想起了什么?\"丁奉眯着眼睛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他方才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双方的举止言谈,就像是在观赏一场高手之间的棋局,每一步看似平常的举动背后都暗藏玄机。 \"丁先生……\"苏大少斟酌着用词,生怕说错一个字而打草惊蛇,\"你有没有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丁奉慢条斯理地捋着花白的胡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是看透了一切又不愿多说的智者。他当然明白公子所说的\"缺失\"是什么,就像知道这场精心设计的棋局走向一般。以公子的敏锐,必然也能参透其中奥妙。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谋士,他深谙此时保持沉默的艺术——主公既不能过分聪明,也不能太过迟钝,点到即止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肖辙口口声声谈论赔偿之事,说要暂停塞外贸易,字字珠玑,滴水不漏。可对于水匪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就像是刻意回避一般。这般反常,绝非疏忽,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其中必有隐情,怕是肖家早已知晓劫匪的来历,但却投鼠忌器,不便明言。 丁奉的目光穿过窗棂,投向远方渐渐西斜的夕阳,心中暗自盘算。这很可能是肖家内部的问题,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水面平静,但暗流汹涌。想当初唐问天在世时,有意让沉稳老练的长子唐天放继承家业。而肖乾与唐天放交好,日后自然会全力辅佐。这背后想必也有肖辙的默许,是一盘经年布局的大棋。 只是肖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就像是一座表面平静的活火山。一些人暗中支持唐天启,认为他虽然性格急躁,手段血腥,但能力却不容小觑。如今唐问天已逝,唐天启掌权,这些人就像是压抑多年的洪水,终于找到了突破的缺口。肖家内部的暗流,已经开始无声地涌动,只待时机一至,便会翻江倒海。 苏大少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这是肖家的家务事,就像是邻居家墙内的春秋,他一个外人,还真不好随意置喙。只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揭过此事,又不符合他一贯雷厉风行的性格。 丁奉却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极力主张暂时按兵不动。如今肖家不但退还了购马银两,还赔了五百匹战马,这已是意外之喜。眼下还不是对青川动手的时机,应当先行休养生息,厉兵秣马,等待最佳战机吞并青川,进而统一大晋,争霸天下。说这话时,老谋士的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苏大少听得哭笑不得,这位老谋士还真是藏不住心中的雄心壮志,就像是即将破土的春笋,已经按捺不住要冒出头来。 站在一旁的水师统领陈金霄和副统领吴侃不经意地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战意。作为职业军人,建功立业是刻在骨子里的追求。丁奉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蛰伏已久的热血。 苏大少转身回房,夜色已深。这些都还只是猜测,就像是月光下斑驳的树影,真真假假难辨。还得等郑虎夫妇归来,看看他们是否能带回什么确切的线索。 第71章 一笺佳人唇! 丰海关的夜,静谧而深邃。远处的山影模糊成黛色的剪影,一轮玉盘般的明月悬在云端,清冷的月光如同银纱般洒落,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案上织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苏长空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白日里的种种思绪如同江水般翻涌,挥之不去。案头的烛火早已熄灭,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在月光中轻轻飘散。突然,他想起了肖辙临别时递来的那封信,一直揣在怀中还未拆阅。 他坐起身来,摸索着点亮了烛火。温暖的光芒在室内晕染开来,驱散了几分夜的寒意。取出信函时,他的手指微微颤动。这封信的分量不轻,想必内中定有要事。 可当他轻轻拆开火漆印,展开信纸的那一刻,不禁怔住了——映入眼帘的分明是肖乾那飘逸潇洒的笔迹。更让他意外的是,信中竟只字未提唐家的纷争,反而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关于他妹妹肖凝儿的心事。 \"自贤弟离开肃州后,小妹便如同枝头失去露珠的海棠,整日蔫蔫的,连往日爱看的诗集也搁置一旁。\"肖乾的字里行间透着几分兄长的无奈,\"为兄多方打探,这才知晓她竟是染上了那相思之疾。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正是我这位结拜兄弟啊。她虽未明言,但那双眼睛每每提起贤弟时的神采,却是瞒不过为兄的。\" 烛光摇曳,映照着苏长空微微泛红的面颊。窗外不知何时飘来一阵凉风,吹得烛火轻轻摇晃,在墙上投下跳动的暗影。只见肖乾在信中巧妙地提起,他这位妹妹乃是未来的太子妃。言下之意,让苏长空务必谨言慎行,莫要让洛城那边察觉到任何风声。字里行间,虽是提醒,却也暗含着对这份情愫的默许。 苏长空轻轻叹息,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信纸的边缘。他从未想过,自己对肖凝儿竟有如此深刻的影响。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女子,一颦一笑间都透着难得的灵气。只是眼下局势如此微妙,这份萌动的情思只能暂且封存,待到秋后再作打算。 目光流连至信的末尾,只见肖乾提到他替妹妹带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还特意瞒着严厉的老父肖辙。苏长空顿时疑惑起来——肖辙分明只给了一封信函,又怎会有什么礼物? 正自思索间,他的手指在信封深处触到了什么。原来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薄如蝉翼,触手生温,仿佛还带着主人的体温。这就是肖凝儿的礼物? 带着几分期待和好奇,苏长空小心翼翼地展开宣纸。月光与烛火交织的光影下,一枚嫣红似火的唇印跃然纸上,犹如夜色中悄然绽放的一朵红梅,既大胆奔放,又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这小妮子......\"他轻声低语,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心头却是一阵悸动。 烛光的映照下,那抹红痕愈发鲜艳夺目,似是要从纸上跃出来一般。苏长空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肖凝儿那张如玉的面庞,尤其是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和那抹娇艳欲滴的朱唇。一股难以言说的燥热涌上心头,他甚至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就算是未来的太子妃,也要......但很快,多年来的理智便将这个危险的想法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恣意妄为的时候。 夜色愈发深沉,远处传来几声零落的更声。苏长空将那张宣纸重新叠好,郑重地放入肖凝儿此前赠予他的香囊中。淡淡的幽香萦绕鼻尖,似是那人的气息犹存。他轻轻抚摸着香囊上精致的刺绣,脑海中竟然浮现了肖凝儿绣这香囊时的专注模样。阳光透过树影在肖凝儿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点,而她只是低着头,认真地将一针一线缝进自己的心事里。 深夜子时,万籁俱寂。突然,院中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甚至连地上的落叶都未发出声响。郑虎夫妇终于回来了,但他们的样子却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也让苏长空的思绪从对肖凝儿的幻想回归到了现实。 两人浑身湿透,衣衫破烂,就像是刚从急流中捞出来的落水人。郑虎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后背上还有几道狰狞的血痕,在摇曳的烛光下愈发触目惊心。伤口虽已结痂,却显然是新近所伤。何玉凤的脸上也有几道细小的划痕,想必是在仓促逃命时被树枝划伤的。 \"坐下来慢慢说。\"苏大少连忙让二人在火盆旁坐下,亲自为他们斟了热茶。茶香袅袅升起,驱散了几分深夜的寒气,也让两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郑虎也不客气,一口饮尽碗中的热茶,茶水滚过喉咙,似乎让他冰冷的身体也暖和了几分。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这才开始娓娓道来。只是他们带回的消息,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如坠冰窖——劫掠商队的竟是卧龙山上叫做清风寨的土匪。 \"我与内子装扮成流浪艺人,在山下打探了两日。\"郑虎声音低沉,说话时还时不时观察着四周,仿佛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仍在眼前。\"第三日凌晨,趁着更换岗哨的空档,我们悄悄潜入了卧龙山。那些匪徒竟然豢养了数十条恶犬,光是避开这些畜生就费了不少功夫。\" 何玉凤接过话头,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我们在一处偏僻的马厩旁,听到几个喝醉的匪徒在吹嘘前几日的''大买卖''。他们说......说那批战马如今正关在......\" 她的话没能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郑虎身手矫健,瞬间拔出腰间的短刀,但随即又认出那是巡夜的官兵,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后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郑虎继续道,眉头紧锁,\"那些匪徒就像饿狼一般追杀我们。我们且战且退,在悬崖峭壁间腾挪闪转。最后不得已,只能击杀了三名穷追不舍的匪徒,跃入滚滚江水中才得以脱身。\" \"清风寨?\"苏大少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骨节发白,眼中迸射出摄人的寒芒。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个清风寨,到底是什么来头?名字起的还有点清秀。\" 原本众人还在猜测各种可能,从肖家内部的纷争到邻近诸国的较量。没想到抢劫商船的竟是这帮穷凶极恶的土匪。只是不知道暗影卫那边是否掌握了清风寨的详细资料。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公子切莫动怒,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丁奉连忙上前劝阻。但他深邃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如何除掉这帮胆大包天的土匪。敢抢劫肖家的商队,这显然不是寻常的山贼,背后必定另有靠山。这些土匪,或许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吴侃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动。他起身拱手道:\"公子,属下倒是听闻过一些关于狂风土匪的消息。\" 在夷州与大周帝国的交界处,有一座巍峨的卧龙山脉。终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而这清风寨所在的地方,就是这卧龙山上的一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群山环绕之中,有几处隐秘的山谷,正好可以隐藏大批人马和牲口。这群匪徒在此盘踞多年,不知和这次的劫掠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夜色愈发深沉,屋内的烛影摇曳,在墙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每个人的心中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这场风波,显然远未结束。 第72章 千里来相见! 卧龙山脉,绵延数百里,如一条蛰伏的巨龙横亘在夷州与云州之间。这片广袤的山脉不仅是天然的地理屏障,更是盗匪们的乐土。十几股大小不等的山寨势力盘踞其间,靠打家劫舍和劫掠沧澜江过往商船为生。其中尤以三大寨为最:牛角山、虎头岭,以及最为神秘的清风寨。 江湖上传闻,这三座山头各自都有上千喽啰,实力雄厚。其余山寨则规模不一,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而在这些山寨中,最令官府头疼的莫过于清风寨。因为这座山寨的当家之人,是一位名叫东方梦的女子。 关于这位女寨主的传说纷纭复杂。有人说她貌若天仙,有人说她丑陋如鬼。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位东方寨主不仅武艺高强,更是足智多谋。夷州节度使白运堂多次派兵围剿,结果都碰了一鼻子灰,折损大量兵马后不得不偃旗息鼓。 在当地,东方梦的名声却是两极分化。官府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而贫苦百姓却视她为活菩萨。据说她劫富济贫,常常周济附近的穷苦百姓。 听完吴侃的介绍,苏长空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可不管什么女侠士不女侠士,\"敢抢老子的战马,管你是男是女,照样让你好看。\"心中暗暗发狠。 几日后,苏长空一行人返回云州。高天首前来汇报说已经将慕容家安全送走,这让苏长空稍稍松了口气。他随即给高天首下达了新的任务,暗影卫随即行动起来,化整为零秘密潜入夷州,在指定地点集结。 而苏长空则和秋月、苏奇等人乔装改扮成客商,准备从夷州丰城入境。就在临行前夕,一个意外的访客带来了惊人的消息。 肖乾风尘仆仆地赶到苏府,他带来的消息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 那些所谓的土匪,其实是夷州高易关的官军!这个消息来自肖家内部,是有人为了讨好唐天启透露出来的。原来,肖唐两家世代交好,在商业上也有诸多往来。唐天启为了扶持支持自己的肖家成员上位,暗中与夷州节度使蓝景辉勾结,一手策划了这起劫案。 这个计划可谓是一箭双雕 - 既能大赚一笔,又能安插自己的亲信。只是计划再周密,也架不住半路杀出程咬金。当夷州水师劫得战马准备运回时,清风寨突然杀出,将押运的官军尽数歼灭,夺走了所有战马。 听到这个消息,苏长空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不过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往卧龙山,看看能否从东方梦手中夺回战马。 然而肖辙的到来,却让原定计划不得不放缓。当肖辙带着一队护卫进入府邸时,苏长空的目光瞬间被其中一道身影所吸引。那人身着深青色劲装,腰间系着玉带,虽然刻意放低了身段,却依然掩不住那份出尘的气质。 熟悉的身形轮廓让苏长空心头一颤。那微微仰首时若隐若现的白皙颈项,转身时衣袂飘飘的优雅姿态,无一不让他想起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 \"这是...\"他强压住内心的悸动,故作镇定地问道。 肖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贤弟果然好眼力。\"他看了看四周,向苏长空使了个眼色,\"我这就去看看府上的名花,听说最近开得正好。\" 待众人离去,庭院中只剩下苏长空和那位\"护卫\"。秋日的阳光透过疏落的梧桐叶洒落一地斑驳,空气中飘荡着桂花幽香。风起时,几片黄叶轻轻飘落。 \"让苏先生久等了。\"肖凝儿取下遮面的帷帽,黑亮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仿佛暗藏千言万语。 苏长空只觉得喉头一紧。眼前的人儿比记忆中更添几分韵味,那双澄澈的眸子依旧如当初初见时那般动人心魄。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又生生止住。 \"这段时日...可好?\"他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 肖凝儿低下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每每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想起什么?\"苏长空又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想起...\"肖凝儿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他炙热的目光烫到,又带着几分期待和留恋。 苏长空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拂去落在她肩头的一片梧桐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发丝,那份柔滑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我很想你。\"肖凝儿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道。她的耳根微微发红,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苏长空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隔着衣衫,他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身躯。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余下彼此的心跳声。 \"这些日子,我常常想起初见时的场景。\"苏长空轻抚她的秀发,声音温柔,\"那时的你,就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让我难以忘怀。\" 肖凝儿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带着几分羞涩:\"郎君莫要取笑。\" \"取笑?你可知我有多想你?\"苏长空稍稍拉开距离,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在这一刻,他想起了那首最能表达心意的诗。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他轻声吟诵,目光中满是柔情。 肖凝儿眼中泛起水雾,微微垂眸。秋日的阳光洒在她如玉的面庞上,让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温柔的光晕中。 \"你听过这首诗吗?\"苏长空温柔地问道。 肖凝儿轻轻的摇头。 \"这是我专门为你写的诗。\"苏长空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面庞,\"因为在我眼中,你比诗中所描绘的更加动人。\" 肖凝儿脸颊微红,想要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却被他轻轻托起下巴。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 \"我也有一首诗,想送给苏先生。\"她鼓起勇气,轻声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苏长空接着吟完后半阙,眼中满是柔情,\"我的心,永远不会变。\" 说着,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拂过她的耳际,那份温热的触感让肖凝儿心头一颤。她不由自主地微微仰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展翅的蝴蝶。 苏长空只觉得心头一荡,慢慢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交织... 就在这时,风起,吹落几片梧桐叶。肖凝儿如惊弓之鸟般从他怀中挣脱,慌乱中撞到了身后的石桌。苏长空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肢。 \"小心。\"他低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肖凝儿的脸瞬间染上一层红晕,想要挣脱却又舍不得。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暧昧的姿势,谁都不愿先放手。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终于惊醒了沉浸在情意中的两人。肖凝儿慌忙戴回帷帽,整理衣襟时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我...我该走了。\"她低声说道,声音中满是不舍。 \"我送你。\"苏长空牵起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一捏。 \"不用了。\"肖凝儿摇摇头,眼中却泛着泪光,\"你要...保重。\" \"你也是。\"苏长空不舍地松开手,看着她转身离去。 阳光下,她的身影渐渐远去,但那份温存和甜蜜却在心间久久不散。 第73章 美丽的公子! 肖辙没有离开,执意要留在云州帮助苏长空,对于自己二哥的好意,苏长空自然不会拒绝,现在肃州的局势不明,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嗯处理云州和肃州直接的消息往来。 虽然肖凝儿也想留在云州,但是肖辙却不想苏长空因为儿女私情影响了大事,肖凝儿的身份特殊,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两人的感情还不能公之于众。 送走了肖凝儿和肖家一行人后,苏长空站在府门前良久,目送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直到胸中那份难以平复的思绪慢慢沉淀,他才收回目光,着手准备前往清风寨的计划。 八天后,经过连日奔波,苏大少一行终于抵达了商贾云集的丰城。城中街道往来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处处洋溢着繁华热闹的气息。早先潜入此地的暗影卫密探们陆续递上了关于清风寨及其他大型匪帮的详尽情报,每一份文书都写得密密麻麻,显见他们打探得颇为用心。 在丰城一家僻静的小客栈歇息一夜,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青瓦白墙上时,苏大少便带人拉着货物,向卧龙山脚下的刘家堡进发。此时天光微熹,远山如黛,薄雾笼罩着这座依山而建的小城,平添了几分诗意。 苏大少经过精心易容,蓄了三缕恰到好处的短须,一身月白长衫随风轻拂,更衬托出他出尘的气质。他手持一柄镶金嵌玉的紫竹折扇,在苏奇等侍卫的簇拥下,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沿途的小娘子们频频侧目,那眼神儿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有几个胆大的少女甚至故意放慢脚步,又或是假装整理衣裙,就为多看这位风度翩翩的俊雅公子几眼。 醉仙居是刘家堡最负盛名的去处。此时正值炎夏,店内早已是客似云集。茶香袅袅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说书老先生正说得眉飞色舞,台下听客们不时报以会心的笑声和喝彩。二楼临窗的雅座前,两个年轻俊俏的男子正在窃窃私语,茶盏轻碰,颇有闲情逸致。 当苏大少迈着闲庭信步的姿态踏上二楼时,这两人的目光不经意掠过,霎时如遭雷击般怔在原地。连手中的茶盏都忘了放下,任由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他们略显失神的眼眸。 \"小...小公子,\"过了好一会,其中圆脸的年轻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颊微红地低语道,\"刚才那个公子长得...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啊!\"声音轻若蚊蝇,却满含难以掩饰的爱慕之意。 \"确实如此,\"同伴轻声应和,目光痴迷地追随着苏大少的背影,\"不过看他的气度,举手投足间那份从容优雅,定不是本地人。\"说着还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眼中异彩连连。 此时的苏大少已然落座于一张临窗的雅座,桌上摆着一盘新炒的瓜子,茶盏中腾起缕缕清香。他佯装专注地听着楼下的评书,实则将那两位公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个位置选得极妙,与他们斜对而坐,既不会太过明显,又能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察觉到频频投来的火热目光,苏大少微微侧首,刻意展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笑容。这一笑仿佛三月春风拂过湖面,那两个年轻男子登时红了脸,连耳根都蔓延起诱人的粉色。其中一个更是情不自禁地轻轻\"啊\"了一声,慌乱之下差点打翻了面前的茶盏,惹得同伴掩口偷笑。 \"有趣。\"苏大少暗自思忖,装作不经意地又看了两眼。只见那二人更加慌乱,低垂着头,却掩饰不住眼中泛起的涟漪。这两个小家伙倒是生得温润如玉,举止投足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只可惜比起哥来还是差了那么一星半点。 就在苏大少准备再逗弄两下时,一个令人过目难忘的身影晃悠悠地踱上楼来。那是个肤色黝黑,瘦得活像竹竿的公子哥,脸上密布着麻点,手里还提着个雕工精致的鸟笼。他哼着走调的小曲,那副得意的模样,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这麻脸公子一见到那两位俊俏男子,原本眯缝着的三角眼顿时瞪得溜圆,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简直比饿狼见了羊羔还要露骨。他的喉结滚动,眼中闪过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贪婪光芒。 \"这两位公子,\"他搓着手凑上前,露出一口略带发黄的牙齿,\"不知能否赏脸,让在下挨着亲近亲近?\"说着,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两位男子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简直能把人的衣裳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苏大少看得忍俊不禁,用折扇掩住嘴角微扬的弧度。这位仁兄的\"特殊嗜好\"简直昭然若揭!不过在这片大陆,俊美男子往往比倾国倾城的女子更受追捧,特别是在一些贵族圈子里,\"男风\"之好更是盛极一时。 \"滚开!\"圆脸男子冷着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哎呀呀...\"麻脸公子不但不退缩,反而贼兮兮地又挪近了几分,那张麻子脸都快贴上去了,\"看两位这火气好大啊,要不要本公子帮你们...好好解解火?\"说着还挤眉弄眼,扭动着瘦削的身子,那副不要脸的模样,简直辣眼睛。 见主子如此不要脸,他身后的七八个家奴也纷纷效仿,露出淫邪的笑容,蠢蠢欲动地围了上来,活像一群饿狼。 \"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为首的家奴撸起袖子,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我家公子看上你们,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还敢出言不逊!\"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划破了茶楼的喧嚣。那个还在放肆大笑的家奴像个陀螺般转了两圈,嘴里喷出几颗带血的牙齿,踉跄着撞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整个茶楼霎时间鸦雀无声,连楼下说书先生的声音都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手的苏大少。他的动作快若闪电却不失风度,仿佛方才那记耳光不过是随手掸去衣袖上的一粒灰尘。 \"狗奴才,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苏大少负手而立,目光如电,冷冽的眼神几乎要将那家奴冻僵。那个还想叫嚣的家奴被这眼神震慑,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脖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这位公子,\"苏大少转向麻脸公子,拱手做了个标准的揖礼,语气温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养狗也是要讲究的。这种不懂规矩的狗,若不好好管教,怕是连做一条听话的狗都不配呢!\" 这番话说得文雅有致,却字字如刀,令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麻脸公子的脸色瞬息万变,由黑转青,又由青转白,脸上的麻子仿佛也跟着一跳一跳地抽搐起来,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第74章 再次捕获芳心! \"敢问阁下是......\"那公子哥眯起如绿豆般的小眼睛,目光阴晴不定地在苏大少身上游移。他心中虽然恼怒,可看对方一袭月白长衫,腰间配着精致的玉佩,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从容气度,想必非富即贵。思及此,他压下心头火气,决定先探个虚实。 脑中反复琢磨着苏大少方才那番话,他越想越觉得矛盾。一方面,这些家奴确实无礼,打也是活该;可转念一想,这分明是借机羞辱自己这个主子。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晴不定,麻子都气得一跳一跳的。 就在此时,那两个俊俏少年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眼波流转间饱含笑意,一双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衬得那抹笑容说不出的动人。 \"臭小子!你——哎哟!\" 话音未落,秋月已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地闪至跟前。只见她玉手轻扬,一记耳光干脆利落地甩了过去。\"啪\"的一声清响,那公子哥顿时如陀螺般原地转了个圈,一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五个鲜红的指印清晰可见。 \"你、你、你......\"他捂着发烫的脸,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闪过惊惧和怨毒,\"你是谁?竟敢、竟敢打老子?\"随即转向自己的家奴们,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上,打死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然而,那些家奴们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苏奇就已如两阵疾风般冲了上去。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拳脚相加的闷响,夹杂着阵阵惨叫。那些家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抱头蹲在地上痛哼不已,狼狈至极。 见势不妙,公子哥顿时六神无主,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走,竟连自己的家奴也顾不上了。他手忙脚乱地向楼梯口跑去,脚下步伐凌乱,活像个没头苍蝇。正当他要下楼时,背后突然被人轻轻一推——力道看似轻柔,却巧妙地击中了他的重心。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公子哥整个人失去平衡,如同滚地葫芦般从楼梯上一路翻滚而下。\"咚咚咚\"的撞击声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哀嚎,直听得楼上众人齐齐皱眉。 见主子狼狈至此,那群家奴也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地将人扛起来,一边哭爹喊娘,一边夹着尾巴仓皇逃窜,活像一群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 苏大少望着这滑稽一幕,不由得轻叹一声。他优雅地转身回到座位,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挥,\"刷\"地展开折扇。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自若。他面色平静如古井,仿佛方才不过是随手驱赶了几只恼人的苍蝇,根本不值一提。 \"在下方孟,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身材修长的俊俏少年向苏大少拱手行礼。那张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泛起淡淡红晕,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倾慕之意。苏大少方才那番举动,已让他芳心暗动,那颗小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直跳。\"小生张空,方公子。\"苏大少嘴角含笑,起身还礼。他声音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子弟的优雅风范,\"有道是相逢即是缘,若不嫌弃,不妨坐下品茶论道?\"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姿态说不出的从容典雅。 \"张公子说得极是!\"方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他款款落座于苏大少对面,一颦一笑间似有说不尽的风情。圆脸少年青梅眼疾手快地为两人摆上茶具,动作利落却不失优雅。 站在一旁的秋月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心中轻叹:夫君这招蜂引蝶的本事又用上了!她索性转过头去,生怕自己的表情会暴露什么。只是转身时,嘴角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方孟一边品茶,一边暗中打量苏大少身后的随从。虽然那两人看起来粗犷,但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杀气却绝非等闲之辈能有。尤其是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显然经历过无数生死。这位\"张公子\"的来历,怕是大有来头。 \"张公子想必出身世家吧?\"方孟试探着问道,美目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方兄谬赞了。\"苏大少从容不迫地起身,亲自为方孟斟茶。茶水清亮,香气四溢,\"小生不过是个热爱山水的闲人,想趁着年轻多走走,领略大晋的锦绣河山罢了。\" 一番谈话下来,两人越聊越投机。苏大少学识渊博,谈吐不凡,说起诗词歌赋更是倒背如流。方孟听得如痴如醉,一双明眸始终追随着对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细节。 此刻的方孟芳心早已乱成一团,既被眼前人的才华所折服,又为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而忐忑不安。她暗自感叹:这位云公子不仅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更兼温文尔雅,侠肝义胆,当真是完美得找不出半点瑕疵。 不知不觉间,她已开始贪恋与云公子相处的每一刻。那轻灵的笑声,优雅的举止,以及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都让她心醉神迷。若非青梅及时提醒,她恐怕真要沉醉其中,忘却正事了。 \"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临别时,苏大少含笑拱手,声音轻柔得仿佛在诉说情意,\"相见即是有缘,我相信我们后会有期。\" \"张兄请留步!\"方孟强忍着不舍转身离去,面颊已是绯红一片。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知怎的,在她心头激起阵阵涟漪,既羞赧欣喜,又满怀期待。 立于二楼窗前,苏大少目送两人远去的背影,薄唇轻启:\"跟上。\"话音未落,散布在茶楼中的暗影卫密探们已悄然起身,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作为一个穿越者,苏大少并不会对男扮女装的现象感到特别惊讶。但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男子若敢佩戴耳饰,不是被卫道士的唾沫星子淹死,就是被父母打得半死。而方才他已注意到,方孟和青梅的耳垂上都有明显的耳孔,显然曾戴过耳坠。 更重要的是,两人虽极力掩饰,却依然能看出微微隆起的胸部。再加上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脂粉香,以及举手投足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柔美......这两个\"男子\",分明就是女扮男装! 正因看穿这一点,苏大少才刻意展露才华,以期赢得佳人青睐。至于后会有期?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这就叫做缘分! 与此同时,在街上\"闲逛\"的方孟看了眼身边的青梅,压低声音道:\"小青,派几个可靠的兄弟保护张公子,以防那混蛋寻仇。\"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担忧。 \"当家的放心,这事已经安排妥当了。\"青梅掩嘴轻笑,美目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如何不懂头领的心思?派人保护是假,探查对方下榻之处才是真。看来,头领这次是真的动了凡心呢! 暗自思忖间,青梅也不禁点头赞同:这位张公子确实堪称完美良配——风度翩翩,学识渊博,温文尔雅又富有侠义心肠。只是......她偷眼看向若有所思的头领,心中暗暗担忧:不知这位俊俏公子是否已有婚配?若是已经名花有主,那岂非要辜负了头领这颗芳心? 第75章 一定要搞到他! 春日的午后,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集镇的青石板路上,泛起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槐花香,混合着远处茶楼飘来的茶香,给这个平静的下午平添了几分闲适与温柔。方孟和青梅两人却顾不得欣赏这份静谧,快步穿行在石板路上,皮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醒目。 走出刘家堡,眼前是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初春的野草正探出嫩绿的新芽,零星的野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蝴蝶在花间轻盈地翩跹。山风拂过,带来远处松林的清香。两人沿着这条通往集贤镇的山路疾行,青梅的裙摆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更添几分潇洒飒爽之气。 当他们抵达集贤镇时,夕阳的余晖已经染红了天际。炊烟袅袅升起,在暮色中勾勒出一幅恬静的山村晚景。但细心之人定能察觉到,这份宁静之下暗藏着一丝紧张的气氛。两人在一座普通的土墙民居前停下脚步,这座房子与村中其他民居并无二致,土墙斑驳,木门陈旧,门前还种着几株常见的蔷薇,此时正悄然绽放。 青梅纤纤玉指轻叩房门,\"咚咚\"两声,清脆而有节奏。须臾,木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呀声响,一张面色黝黑的脸从门缝中探出。那是一个身形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睛狭长,目光如同老鼠般滴溜溜地转动着,透着一股子精明狡黠。待看清来人,他脸上立即绽放出谄媚的笑容,连忙将门完全打开。 \"二位贵客光临,有失远迎!\"中年男人压低嗓音,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 方孟甫一踏入院内,就迫不及待地凑近中年男人耳边,轻声问道:\"可都按计划准备妥当了?\" 中年男人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咧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笑得格外谄媚:\"当家的请放一万个心,样样都准备停当!\"他的语气中透着十足的把握,仿佛胸有成竹。 方孟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身旁的青梅。少女此时正掩着红唇,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笑意。方孟打了个夸张的哈欠,轻声道:\"这一路奔波,着实疲惫,我先去休息片刻。\"说完,她摆了摆手,径直朝着侧厢房走去,步伐间透着几分慵懒之态。 \"军师,\"青梅突然开口,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俏皮,\"这边请,妾身有要事相商。\"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中年男人心中暗自琢磨:这丫头平日里最是鬼灵精怪,此刻这般神神秘秘,定然没什么好事。虽然眉头微皱,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多问,只得跟着青梅来到后院的一间偏房。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霉味,偶有灰尘在斜斜的光束中缓缓飘动。 青梅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开门见山:\"军师,实不相瞒,当家的对一个名唤张空的公子芳心暗许!\"她的声音轻柔似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什么?!\"中年男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本狭长的眼睛一下子圆得如同铜铃,脸上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般。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鹅蛋。 \"军师何故如此大惊小怪?\"青梅俏脸微红,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羞涩,\"当家的意思是,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位张公子弄到手。只是......\"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切记万万不可伤到他分毫!\" 话音未落,青梅已经一溜烟地逃出了房间,留下目瞪口呆的军师独自在昏暗的房中发愣。他的小眼睛瞪得溜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头自语:\"我的天呐......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与此同时,街上那间雅致的茶楼内。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檀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苏大少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靠窗的檀木雕花椅上,指尖轻轻把玩着一杯上等碧螺春。茶香袅袅升起,在阳光下形成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他静静等待着暗影卫密探的消息,神情从容不迫。 \"秋月,\"他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香脆的瓜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猜猜看......这个方孟和清风寨的首领东方梦,会是什么关系?\" 秋月立在一旁,玉手轻扶着茶案,眉头微蹙。她心中暗自思忖:东方梦去掉一个字不就是方孟了吗?这位爷的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 \"这个......\"秋月略显迟疑,贝齿轻咬红唇,\"妾身觉得此人身上的气质与郑师傅夫妇颇为相似,而且......\"她顿了顿,\"那身武艺也是不凡。\"说着,一抹羞愧之色悄然爬上俏脸。先前还笑话夫君又在疑神疑鬼,没想到人家早就看穿了一切。 \"我敢说,\"苏大少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这个方孟,就是清风寨的首领东方梦!\"他摇了摇头,\"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即便真是巧合......\"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促狭,\"本公子也不会吃亏。这般倾城倾国的美人,若是不收入囊中,岂不可惜?\" 话一出口,苏大少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见一个收一个,也太不像话了。 正自嘲间,一名暗影卫密探快步走进茶楼。这并非先前派出的那批密探,而是老爹苏天雷五六年前就部署在夷州的老手。想到老爹的深谋远虑,苏大少不由得再次感叹:这老狐狸,当真是算无遗策。 密探带来的消息令人深思:卧龙山脉的三大土匪均有异动,似乎正在密谋一件惊天大事。方孟和青梅离开刘家堡后直奔集贤镇,但跟踪的两名密探却无法混进镇子。 原因令人深思——集贤镇镇口,徘徊着许多身着粗布麻衣的壮汉。这些人虽然装扮朴实,却掩饰不住身上那股子杀伐之气。那是只有经历过真正战场的老兵才会有的气质,绝非普通百姓能够模仿。 这个消息犹如一记惊雷在苏长空心头炸响。他立即命人取来地图,丁奉等人也不约而同地凑了上来。这份地图可不是寻常货色,而是暗影卫密探耗费无数心血重新绘制的精确地图,每一处地形、每一条小路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个东方梦,到底想干什么......\"丁奉双眼紧盯着地图,目光灼灼。三大土匪若是联手,确实有造反的本钱,但现在显然不是最佳时机。那么,这些土匪究竟在谋划什么惊天之举? 丁奉仔细研究了许久,突然手指重重点在地图上的一处,眉头紧锁:\"张前庄,这里有问题!\" 苏大少和肖乾闻言,不约而同地凑近细看。丁奉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递给苏大少。纸条上记载着一条重要情报:夷州一支两千人的精锐部队,于七天前启程前往龙山县换防。 这龙山县虽只是一座小县城,平日仅有数十名衙役维持秩序。但因紧邻卧龙山脉,需要防范山上的土匪,故而驻扎了常备军。军队换防本是寻常事,况且龙山县距离集贤镇和卧龙山脉都有近两天路程,若官军要进攻,土匪不可能毫无察觉。这也是苏大少先前并未在意的原因。 然而此刻听丁奉这么一说,苏大少立即重新审视起地图来。丁奉所指之处名为石头村,位于卧龙山脉脚下,是进入山脉的必经之地。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两千兵力虽然不多,\"丁奉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但若是精锐之师,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也未必会落败。况且......\"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龙山县本身就有两千人马,这一加就是四千精兵。若是专挑夜路行军,悄然潜入石头村......\" \"就等于掐断了卧龙山脉所有土匪的退路!\"苏大少接过话头,眼中精光四射。 东方梦等三大土匪在集贤镇集结,必有所图。但不论他们有何打算,一旦夷州大军出动,形成三面包围之势,这些土匪除了退回山上,别无选择。而此时,石头村的战略价值就凸显出来了。 土匪们再是人多势众,又如何敌得过百战精锐?一旦陷入重围,等待他们的,只有覆灭一途! \"先生可有破局之计?\"苏大少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丁奉。他原本只想夺回被劫的两千匹战马,但现在看来,若能将这些土匪收编,加以训练,就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奇兵。而这支奇兵,对于日后吞并夷州,可谓是一把利器! 丁奉苦笑着摇头:\"眼下之计,只能在夷州官军发动进攻之前,说服东方梦等人迅速撤离。至于日后如何......\"他轻叹一声,\"还得看天意。\" 苏大少陷入沉默。能否说服集贤镇的东方梦等人且不说,就算这些土匪肯听劝,能否突破外围官军的封锁也是个天大的问题。一时间,茶楼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第76章 谁才是内鬼! 阳光透过茶楼雕花木窗斜斜洒落,在檀木地板上映出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茶香,混合着远处槐花的清甜,给这个看似平静的下午平添了几分难言的紧张感。丁奉注视着苏大少微蹙的眉头和略显凝重的神情,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担忧。这位年轻的公子虽然才智过人、胆识过人,但有时却显得过于意气用事。 他轻叹一声,嗓音中带着几分苍老的沙哑:\"公子,事态紧迫啊。夷州官军已经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就像渔夫撒网捕鱼一般,正在一点点收紧包围圈。一旦大军开始清剿,必定会像猎犬搜寻猎物般四处搜捕流窜的匪徒。我等若继续逗留于此,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阳光映照在苏大少那张俊朗的面容上,为他增添了几分坚毅的神色。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茶案,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为自己的决定打着节拍。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先生的一片苦心,我心领了。只是......\"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必须试上一试。\" 丁奉望着眼前这位年轻人坚毅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苏天雷。他知道,再多劝说也是徒劳。一声轻叹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既然公子已经决意如此,老夫也不再多加阻拦。只是有一点......\"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如同冬日的寒风,\"此事必须速战速决!若那些匪徒执迷不悟,我们必须立即抽身而退!片刻也不能耽搁!\"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苏大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于自己这条小命,我还是很珍惜的。\"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既然上天安排了这般机缘,他就一定要将这些英勇善战的土匪收为己用。这支生力军,对于他未来吞并夷州的宏图伟业,可谓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刃。 丁奉起身走出厢房,衣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他朝门外的郑虎夫妇招了招手,三人转移到另一间僻静的厢房。房内光线昏暗,更添几分凝重的气氛。丁奉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此去龙潭虎穴,危机四伏。公子的安危就全系于二位身上了。如若情势危急......\" 他的话还未说完,郑虎就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张刚毅的脸上写满了决心。丁奉的话不需说尽,他们心中已然明了——若是公子太过执着,就算用些非常手段,也要将人平安带离险境。 此时的集贤镇,一派祥和宁静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一座看似普通却颇为宽敞的宅院内,此刻正聚集着卧龙山脉三大土匪的头目级人物。原本是为了商议分赃,却因利益分配不均,闹得不可开交。各色粗鄙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宛如市井泼妇的争吵,充斥着整个院落,惊得院中的麻雀都四散飞去。 \"老子的人出力最多,凭什么分这么点?\" \"呸!要不是老子的人把风,你们能得手?\" \"都给老子闭嘴!没有老子的计策,你们连毛都摸不着!\" 站在朱漆大门旁的军师秦相维望着屋内吵作一团的众人,不由得幽幽叹息。他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愁苦,干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这些人终究是市井草莽,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此刻的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何要设下这么一出戏码。看着眼前这般光景,他仿佛看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名满头大汗的喽啰慌慌张张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说有一位自称张空的年轻公子求见大当家,说是有要事相商。 \"张空?\"这两个字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击在秦相维心头。他愣了几秒,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缓缓起身,那张本就黝黑的脸色显得愈发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带我去看看。\"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不就是青梅方才提到的那位让大当家芳心暗许的年轻郎君吗?他本打算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再施展连环计将人骗上山来。谁曾想,这位公子却主动寻上门来。 只是......这位公子能找到这里,岂非意味着大当家的行踪已然暴露?一股寒意顺着秦相维的脊背蹿升——他们精心谋划的一切,恐怕早已不是秘密。远处传来一声乌鸦的啼叫,更添几分不祥的预感。 穿过几进院落,终于见到了这位让大当家魂牵梦萦的张公子。秦相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不愧是能让那位铁骨铮铮的大当家都为之倾心的人物。他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容,拱手道:\"在下秦相维,卧龙山清风寨军师。不知苏公子今日驾临,有何贵干?\" 说话间,他的目光不住地在苏大少身上打量。这位公子当真是气度不凡,一袭青衫胜雪,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雅之态。难怪大当家会动了春心,这般风采,怕是整个夷州都难寻第二人。只是想到这里,秦相维心中更添几分苦涩——就凭这气度,显然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而大当家的名声却是......一声轻叹在心头荡开。 苏大少微微颔首,目光也在暗中打量着这位军师。心中不禁莞尔:这秦相维的相貌着实不敢恭维,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透着几分猥琐,配上那张黝黑的脸,活脱脱一个地痞无赖的模样。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这......\"听闻此言,秦相维脸色骤变,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那干瘦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黝黑的额头滑落。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双绿豆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仿佛毒蛇吐信。 那个计划本是他独自筹划,后来才告知三位寨主。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三大寨的头目们才知晓详情。而今官军竟在暗中布下了包围圈,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中间出了内鬼!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他心头。 对于苏大少的身份,秦相维心中难免有所顾虑。但凡事都要留个退路,与其冒险行事,不如及时收手。这是他多年来在刀尖上舔血得来的经验。 \"张公子,请随我来。\"秦相维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苏大少一行人进入院内。院中花木扶疏,一株老梅虽已过季,却仍有几片顽强的花瓣在枝头摇曳。不过他没有直接带人去三位寨主议事的大厅,而是转向一间偏房。 推门入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汗臭味。房内站着十几名手持兵器的壮汉,个个杀气腾腾,仿佛出笼的猛兽。见到苏长空等人进来,都投来狐疑的目光,手中的兵器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 秦相维一进门就立即下令,声音洪亮:\"钱猛,立即传令斥候兄弟们,将侦查范围扩大到三十里!大奎,四德,速去通知铁柱和孙放,让他们立刻向集贤镇两翼靠拢!\" 吩咐完后,他转身对苏大少拱手道:\"张公子稍候,我这就去通知大当家。\" \"秦军师,\"苏长空目光如炬,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秦相维感激地点头,刚走两步又转身拱手:\"多谢张公子!\"若苏大少所言属实,那么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欠了这位公子一条性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暗中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严密看守这几人。 苏大少安坐偏房,苏奇和郑虎夫妇如同几尊铜像般守护左右。房内的土匪连杯热茶都不懂得奉上,这等待客之道着实让他腹诽不已。不过看着这些大老粗提心吊胆的模样,他倒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春风从半开的窗棂中吹入,带来一阵清新的槐花香气。正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呀声。秦相维领着一袭藕白色襦裙的方青和青梅款步而入。 那藕白色的襦裙衬得方青肌肤胜雪,墨发如云,整个人宛如踏着月光而来的嫦娥仙子。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带起一阵暗香浮动。 \"东方寨主,\"苏大少缓缓起身,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东方梦下意识地要抱拳还礼,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一身女装,俏脸顿时飞起一抹红霞,宛如朝霞染红了初雪。但心底深处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欢喜——张公子不是说过吗,有缘千里来相会。这才分别几个时辰,竟又相逢,这不正是天定的缘分吗? 一旁的秦相维看着大当家一副芳心暗许的模样,连忙干咳两声,打破这暧昧的气氛。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生死攸关的大事在身呢! 东方梦这才从甜蜜的思绪中惊醒,神色立刻转为肃然,但那双明亮的杏眼中依然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柔情:\"张公子,此事事关寨中数千兄弟的性命。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胜眉先在此赔罪了。\"她的声音虽然清冷,却依然掩饰不住那一丝颤抖。 苏大少望着眼前这个明明心思细腻却要装作铁骨铮铮的女子,嘴角不觉勾起一抹淡笑。他也不多言,只是从腰间解下那枚温润如玉的佩饰,缓缓递了过去。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能佩戴玉佩的都非寻常人物。而玉佩的品相越是上乘,佩戴者的身份也就愈发尊贵。 东方梦伸手接过那枚还带着苏大少体温的玉佩,指尖与之相触的瞬间,仿佛有一道电流窜过全身。温润的玉质透着淡淡的体温,让她芳心一阵悸动。当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翻转过来,看到背面那行清晰的刻字\"云州苏长空\"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时间呆立当场。 第77章 中埋伏了! 当那三个字映入眼帘的瞬间,东方梦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连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苏长空\"——这个如同诗章般优美的名字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如同春雷惊醒了她沉睡的心湖。那个让整个大晋帝国为之倾倒的诗仙;那个令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鹜的大家;那个让无数闺阁少女以泪洗面的才子! 玉手微颤,掌心的温润玉佩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东方梦不禁喃喃自语:\"天呐......竟当真是他......\"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一旁的秦相维比东方梦还要激动,那张黝黑粗糙的脸庞此刻泛起病态般的红晕,粗短的手指不住地搓揉着衣袖。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落魄文人,\"苏长空\"这个名字对他而言,简直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他蒙尘已久的文人梦。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秦相维眼中不自觉泛起一层水雾。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满怀抱负的寒门学子,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名震天下。可惜天意弄人,相貌丑陋的他屡试不第,最终沦落到家徒四壁的地步。若非东方梦将他劫上山寨,他可能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这些年来,秦相维虽在山寨为军师,却始终\"身在曹营心在汉\"。若非东方梦待他如上宾,倚重有加,他早就不知逃到何处去了。而今,云州苏家的公子就在眼前,这简直就是上天垂怜!在大晋帝国三大省中,苏家可谓势力最为雄厚,而苏公子更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若能投靠此人......秦相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的心思如同疾驰的骏马,瞬间想明白了苏公子的意图。苏家和白家是百年宿仇,世代为敌。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最好的朋友。苏公子此来,无非是想要招安这帮山寨好汉,为日后吞并夷州做准备。 这或许是他此生唯一的机会!秦相维强压下心头狂喜,给了东方梦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位苏公子,绝对值得托付! 此时的议事厅内,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众土匪,听闻东方梦要取消行动的消息,顿时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般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死寂。独龙寨寨主武霸一掌拍在红木桌案上,震得茶盏翻倒,沸腾的茶水四溅,在桌面上留下斑斑点点的水渍。他那双虎目圆睁,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东方梦,浑身散发着野兽般的凶煞之气。 \"东方寨主,\"黑风堂堂主鲁猛阴恻恻地冷笑,手中的匕首在摇曳的烛光下翻转不停,寒光闪烁,\"你这是拿我们哥几个寻开心呢?\"话音未落,匕首已在他指间划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寒芒,仿佛随时会化作一道致命的闪电,直取东方梦咽喉。 两位寨主身后,十数名寨中头目呈扇形站开,个个怒目圆睁,手按刀柄。杀气在空气中不断凝聚,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随时都可能收紧。只要寨主一声令下,这些亡命之徒就会像饿虎扑食般扑上去,将东方梦乱刀分尸。 然而东方梦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扬起一抹冷笑,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北风般刺骨:\"知道此次行动的具体步骤的,只有两位寨主吧?\"她玉手一扬,目光如电,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那么......白运堂又是如何得知消息,还能派遣大军的?莫非......\"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两位中有人暗通款曲?\" \"这绝不可能!\"武霸和鲁猛几乎同时暴喝出声,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话音未落,两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向后跃出数步,手中兵刃遥遥相对。他们身后的头目们也都拔刀在手,刀光剑影中杀气四溢,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站在秦相维身旁的苏大少冷眼旁观这一切,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本想将这些山寨好汉尽数收编,没想到除了东方梦的清风寨外,其他两寨竟是这般不堪。不过转念一想,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需要的是能够令行禁止的死士,而不是一群桀骜不驯的武夫。 \"我意已决,至于两位......\"东方梦深深吸了一口气,美眸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失望和讽刺,\"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她心中黯然,本以为相处多年,患难与共,危难之际能够同进退。谁知这些人除了蝇营狗苟的利益,根本没有半点大局观念。 更让她心寒的是,武霸和鲁猛二人中,必有一个已经背叛投敌,向白运堂献了投名状。只是这人伪装得太好,就连她也无法断定究竟是谁。一想到朝夕相处的兄弟中竟藏着这样的小人,她就觉得一阵心寒。 \"东方梦!\"鲁猛突然暴喝一声,长刀出鞘,寒光闪闪,刀锋上仿佛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计划是你提议的,我们寨中的兄弟也是你招来的,现在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容易?\" \"冯堂主说得极是,\"武霸冷笑着附和,声音阴冷如蛇,\"东方寨主,你是不是该给我们寨中的兄弟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东方梦的手下已经齐刷刷拔出兵刃。刀光剑影间杀气弥漫,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檐下的风铃被夜风撩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官军马上就要逼近集贤镇了,\"东方梦冷冷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走不走随你们!\"说完,一挥手喝令手下收起兵刃,转身毅然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留给这两个无信无义的叛徒。 清风寨的人如行云流水般撤离,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平日里严格的训练成果。而鲁猛和武霸虽然怒火中烧,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很清楚,宅院内外都是清风寨的精锐,他们只带了十几个护卫,若是贸然动手,恐怕连晚饭都吃不上就要去见阎王了。 \"武寨主,难道就这么算了?\"鲁猛咬牙切齿,手中的匕首狠狠插入厚实的红木桌案,竟然没入大半,木屑四溅。既然不敢动手,发两句牢骚总是可以的。 武霸也是气得面红耳赤,鼻孔喷张,活像一头暴怒的公牛:\"回头去清风寨再找她算账!\"话音刚落,他突然如同被雷击中般想起什么,连忙吩咐近卫通知斥候扩大侦查范围。 寨中兄弟虽然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但东方梦的话却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他不愿相信有人会背叛,但小心无大错。这么多年的刀口舔血,若不是处处警惕,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两人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片刻,觉得此次行动还是取消为妙,先整顿人马回山再从长计议。正当他们准备召集手下时,东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惊得两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 斥候很快带来消息:清风寨撤离时撞上了官军,双方已经杀作一团,喊杀声惊天动地,战况异常惨烈。 武霸和鲁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掩的恐惧。东方梦说对了,官军果真埋伏在外!不过转瞬间,两人又不约而同地露出阴险的笑容——这样也好,让清风寨去吸引官军,他们正好趁机从容撤退。 于是,两寨人马如同惊弓之鸟般火速整合,朝北方仓皇逃窜。这些土匪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说起逃命的本事却是一流,看得从西部和南部包围而来的官军将领直皱眉头。 这两支官军汇合后,竟也不约而同地选择追击北逃的土匪——这可是天大的军功!至于东边的战斗,他们才懒得理会。为了功名利禄,这些人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做战友情谊。 幸好东方梦带领山寨主力及时撤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她率部穿过村庄时,东面的官军还未完全就位。可就在这时,一个噩耗传来——殿后的两百多名清风寨好汉与官军先锋撞个正着。 双方二话不说,立即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中,杀声震天,血雨腥风顷刻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殿后的兄弟遇敌!\"斥候的声音带着急切。 东方梦柳眉一皱,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传令,回马救援!\" 霎时间,一千多名清风寨好汉齐声呐喊,声浪如同山呼海啸。他们挥舞着刀枪剑戟,在晨曦微光中闪烁着杀气腾腾的寒芒,紧随东方梦杀向官军。 对面八百官军先锋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一幕,不少人面露惶恐。而三里之外的官军主力,正在快步赶来,铁甲摩擦声、战马嘶鸣声远远传来,如同一场山雨欲来的前奏。 晨光微熹的天际下,两支人马即将展开一场生死较量。小小的山村,已然成为这场血雨腥风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的不仅有刀剑的寒气,还有人性中最原始的贪婪、背叛与忠诚的交织。 第78章 攻占县城! 山风呼啸,云涌如潮。 苏长空立于山坡之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铁骑奔腾的轰鸣声、刀剑相击的铮鸣声、士兵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远处战场上烟尘弥漫。他选择没有跟随东方梦等人冲锋陷阵,而是精明地驻守外围,为狂风盗提供策应。经年的战场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时刻,冷静比勇猛更为重要。 微风裹挟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苏长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那是生死较量时才会有的气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丁先生的谋略,在云州可是赫赫有名啊......\"站在苏长空身旁的秦相维,一边偷眼打量着丁奉,一边暗自思忖。眼前这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书香气,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得让人心惊。这样的人物,难怪能得到苏公子如此倚重。 \"秦军师,\"苏长空察觉到了秦相维的神色,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位是丁奉丁先生。\"他语气中的重视之意不言而喻。在这个乱世之中,能人异士比黄金还要珍贵,他自然希望两位谋士能够精诚合作。 \"丁......丁先生!\"秦相维闻言大惊,连忙躬身作揖,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云州城中谁人不知丁先生的大名?这位可是真正的名士,不仅学识渊博,更是运筹帷幄的高手。面对这样的人物,秦相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突然间,远处战场上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透过弥漫的尘烟,可以看到东方梦正率领被围困的兄弟们奋力突围。她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道闪电,所过之处,刀光剑影纷飞。但在她身后,足足有五六百官军如狼似虎地追赶而来,铁蹄声震天动地。 苏长空目光一凝,体内的热血瞬间沸腾。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放箭!\"他一声令下,声音如雷贯耳。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仿佛倾盆暴雨般倾泻而下,遮天蔽日。这一瞬间,仿佛连天空都变成了灰色。无数箭矢带着死亡的呼啸声扑向追兵,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机。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追击的官军阵型瞬间大乱。战马长嘶,人仰马翻。有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存活下来的官军见势不妙,纷纷调转马头,如同惊弓之鸟般仓皇逃窜。 \"撤!\"苏长空一声令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时机稍纵即逝,必须立即撤退。 \"现在去哪?\"东方梦策马来到苏长空身边,额头上的汗珠还未褪去,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依赖,这种下意识的信任让她自己都没有察觉。阳光下,她英姿飒爽的模样别有一番风韵。 \"去龙山县!\"不等苏长空开口,后面的秦相维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丁奉的存在给了他莫大的压力,若想在苏公子面前凸显自己的价值,唯有争分夺秒地表现。说话间,他的眼睛不停地瞟向苏长空,生怕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丁奉转头看了眼秦相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局势危急,四面都是官军的包围,确实只有龙山县这一条退路最为安全。这正是他与公子事先商定好的计划。虽然让狂风盗分散逃命也是一个选择,但目前还是抱团更为明智。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秦相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透局势,倒是有几分真才实学。 苏长空也扫了眼秦相维,心中暗自点头。这厮虽然相貌平平,但这份急智确实难得。若是能遇到像刘伯温那样的大才,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招揽。不过现在,活命要紧! 一行人在官道上疾驰,马蹄声如雷,激起阵阵尘土。跑了约莫三十余里,秦相维突然提议设伏。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丁奉的赞同。于是,一千多狂风盗加上苏长空带来的三百多士兵,借着山势,如同猛虎般潜伏下来。 当紧追不舍的夷州官军追至此处时,伏兵四起,杀声震天。这些官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陷入了死亡的包围圈。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惨叫连连。那些侥幸逃脱的官军,更是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逃命,狼狈不堪。 时间就是生命,苏长空等人来不及清理战场。他们迅速让士兵们将官军的铠甲扒下换上,然后不慌不忙地在官道上行进。这一招可谓是兵不厌诈,既能掩人耳目,又为后续计划埋下伏笔。 丁奉看着这一切,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已经看穿了秦相维的用意——假扮官军诈开城门,占领龙山县,将堵在石头村的官军调虎离山。然后或是以游斗之势突出重围,或是分散潜逃,从东北方迂回至卧龙山脉。这计策不错,只是龙山县守军情况未明,贸然行动风险太大。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还需等暗影卫密探打探清楚,方能定夺。 东方梦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苏长空。此刻的他正与众谋士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倜傥。阳光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神坚毅中带着几分狡黠,一颦一笑都让人心动不已。这样的男子,叫人如何不着迷?东方梦暗暗攥紧了缰绳,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握住机会,决不能让这个男人从指间溜走! 大军一路疾行,丝毫不敢松懈。虽然清风寨寨的人都是步卒,但却无一人掉队。他们都深知,即便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追兵依然虎视眈眈。在这种时候,掉队就意味着死路一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燃烧着求生的欲望。 当暮色降临,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苏长空等人终于来到了龙山县南城外的一片小树林。趁着休整的机会,有暗影卫密探悄无声息地送来情报:城内官军约九百,加上维持秩序的衙役等人手,总数在千人左右。 兵力相当,但经过半日奔逃的狂风盗们早已疲惫不堪。若要强攻,唯有出其不意才有一线生机。但其中变数太多,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于是,六百假扮成官军的清风寨土匪\"慌慌张张\"地跑到城下。他们装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谎称追击匪徒时遭遇埋伏,恳请入城。这番表演可谓是维妙维肖,就连城墙上的守军都不禁动容。 守城的龙山县官军闻讯大惊。卧龙山脉的匪徒是何等凶悍,城中不少老兵都参加过围剿行动,那些血腥的记忆至今难忘。守城的中郎将想都没想,立即下令开门。他哪里知道,这一个决定,将会给龙山县带来怎样的变故。 城门甫一打开,那六百\"清风贼人\"瞬间亮出兵刃,对守军展开疯狂屠杀。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早已潜伏城中的暗影卫密探也开始四处纵火,烈焰冲天,浓烟滚滚,一时间鸡飞狗跳,城中大乱。 趁着城门大开之际,东方梦带领余众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她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宛如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所到之处,无人能挡。整座城池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震天的喊杀声中夹杂着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城破了\"的呐喊。那些守城官军和衙役们吓得魂飞魄散,士气瞬间跌入谷底,仅仅象征性地抵抗了片刻就四散溃逃,宛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等到苏长空与丁奉、秦相维等人进城时,战事已然结束。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让苏长空稍感欣慰的是,这些清风土匪虽然凶悍,却也懂得分寸,只是洗劫了几家大户,并未骚扰普通百姓,纪律尚可。 苏长空兴冲冲地直奔县衙库房,推开沉重的库门,却发现库内仅有不到两万两银子,让他颇为失望。不过军营中倒是积存了不少粮食和武器装备,这让他眼前一亮。这些装备对于提升清风土匪的战斗力可是至关重要。 清风寨的人毫不客气地将身上破烂的皮甲换成了官军的精良铠甲。他们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些崭新的铠甲,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剩余的装备无法携带,苏长空便下令将其焚毁,只带上四五天用的清水干粮,以及抢掠来的金银珠宝。 夜幕降临,整座县城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百姓们都躲在家中,惶恐不安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军营内的大火熊熊燃烧,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仿佛末日来临。 直到拂晓时分,心惊胆战的百姓们仍不敢开门,只敢透过门缝窥视外面的动静。大街上出奇的安静,空无一人,只有早起的乌鸦在废墟上空盘旋,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声。晨雾弥漫在街道上,与未散的硝烟混合在一起,给这座饱经蹂躏的城池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 终于,有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推开了门栓。他原本只是想探个头,看看外面的情况,却意外发现街道上除了些许狼藉,竟然出奇的平静。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狂风盗,就这样神秘地消失了,仿佛昨夜的混乱只是一场噩梦。 \"贼人......贼人走了!\"老者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春风,迅速传遍了每个角落。紧闭的门窗逐渐打开,惊魂未定的百姓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他们面面相觑,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昨夜的喊杀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强盗却已经不见踪影。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军营里还有粮食!我亲眼看见的,堆得跟小山似的!\" 这句话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巨大的涟漪。饥肠辘辘的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贫苦的农夫、衣衫褴褛的孤儿、佝偻着背的老人,甚至一些体面人家的仆役,都如同潮水般向军营涌去。 \"快!快去抢粮食!\" \"军营的粮食都是我们纳的税啊!\" \"别挤!别挤!大家都有份!\" 人群蜂拥而至,在军营门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有人扛着麻袋,有人推着独轮车,甚至还有人直接用衣服兜着。原本井然有序的军营顿时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战场。那些平日里谦恭有礼的百姓,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争抢间不时还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和厮打。 \"娘啊!快来看哪,这里还有米!\"一个瘦小的孩童钻进粮仓的角落,兴奋地大叫。 \"让开!让开!这袋面粉是我先看到的!\"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死死抱着一袋面粉,脸涨得通红。 就连一向端庄的妇人们也加入了抢粮的队伍,她们提着裙角,不顾形象地在人群中穿梭,生怕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有的老人腿脚不便,只能在外围急得直跺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搬运粮食。 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推搡声,争吵声。军营中积存的粮草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被一抢而空。等到城中的官差反应过来要来制止时,已经为时已晚,军营内早已是空空如也。 第79章 有据点了! 石头村的上空,浓重的硝烟还未散尽。 血色的晨曦中,一场惨烈的战斗正在上演。就在清风寨攻打龙山县的同时,武霸和鲁猛率领的另一支土匪队伍已被两万多官军层层包围。绝望中的土匪们如同困兽,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官军的防线,他们的眼中燃烧着最后的疯狂。 \"杀!\"喊杀声震天动地。 官军的盾阵如铁桶般严密,长矛如林,寒光闪烁。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装备精良,士气如虹。他们以逸待劳,将这群疲惫不堪的土匪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鲜血在黎明中晕染开来,将大地染成暗红色。一具具尸体倒下,又有新的身影冲上来,前赴后继,却终究难敌精锐之师的铁血围剿。等到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战场上只剩下少数投降者的悲号声。 \"二虎!是独龙寨的二虎出卖了我们!\"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幸存者脸上扭曲的表情中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多少兄弟,就这样倒在了背叛者的算计之下。 三路官军的将领们踌躇满志,原本打算趁热打铁,一举荡平卧龙山的三大土匪窝点。然而天色渐暗,将士们的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马匹也早已气喘吁吁。就连最精锐的士兵,此刻也已经疲惫不堪,双眼中布满血丝。 \"将军,不如先扎营休整......\"副将的建议让三位将领不得不压下心中的躁动。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深知强弩之末,不能再贪功冒进。 夜色渐深,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寂静。一名斥候疾驰而来,马背上还带着未干的汗渍:\"将军!大事不好!东路军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响雷,将三位将领劈得外焦内嫩。他们面面相觑,震惊之余又带着几分无奈。大军已经疲惫至此,此时再调兵遣将,无异于自寻死路。 转眼天明,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接踵而至。一队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溃兵踉踉跄跄地跑来,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龙山县已经落入清风寨手中! \"什么?\"三位将领勃然大怒,脸色铁青。他们当即分兵两路:主力直扑龙山县,另一路从东边包抄,势要将清风寨斩草除根。为以防万一,他们还在石头村留下了两千精锐死守。 而此时,追击的东路官军小心翼翼地潜入龙山县。当他们看到支离破碎的县衙和满目疮痍的军营时,领军将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竟做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决定——下令屠戮附近村镇的无辜百姓,妄图用百姓的人头充数,逃避责罚。 这一切,苏长空等人并不知晓。此刻的他们,正如同猎豹般蛰伏在龙山县城外的一处大山后。山风呼啸,树影婆娑,将他们的身形完美地掩藏起来。 他们精心设计了一个计策:派出五十名精锐骑兵在官道上游弋,故意引诱夷州官军的注意。当大队官军像饿狼般扑来时,这支小队如同惊弓之鸟般四散奔逃,消失在西面茂密的森林中。 这招\"声东击西\"果然奏效。等到官军远去,苏长空等人便趾高气扬地打着官军的旗号,大摇大摆地向石头村进发。 到了村口,虽然遇到斥候盘查,但苏长空却神色自若,举手投足间尽显官家气度。他一本正经地谎称奉命剿匪,这番话说得那些官军将领竟深信不疑,放任清风寨的人马绕过石头村,进入卧龙山脉。 穿过最后一道封锁线时,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众人的身影完全淹没在苍茫的山林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他们终于突出重围了!此时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欣喜。 来到卧龙山下,精明的秦相维马上动起了脑筋。他立即派出几队人马,分别前往独龙寨等几处土匪营寨。这些山寨虽然只剩下零星的留守人员,但内中可是储存了大量粮食和金银珠宝。秦相维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对于这个提议,苏长空举双手赞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这些财物对于建设新的根据地可是大有用处。 大队人马开始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蜿蜒前行。队伍宛如一条巨龙,在青山翠谷间起伏盘旋。走在队伍最后的是苏长空、丁奉和秦相维等人。这些养尊处优的文人哪里受得了这等苦,长途跋涉下来早已筋疲力尽。 \"太......太累了!休......休息一下!\"丁奉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似的瘫坐在路边一块青苔斑驳的大石头上。他气喘如牛,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好......那就......休息一下!\"苏长空也实在走不动了,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他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 \"公子喝水!\"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青梅适时地递上水囊。这位原本是东方梦的贴身侍女,如今却被特意派来服侍苏长空。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让人如沐春风。 苏长空也不客气,接过水囊就猛灌了一口。清凉的山泉水顺着干涸的喉咙流下,给疲惫不堪的身心带来一丝慰藉。 \"还有多远的路啊?\"他收回望向远方茫茫山林的目光,随手接过一条不知谁递来的丝帕。刚要擦汗,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这熟悉的气息让他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将丝帕小心地揣进怀中。 东方梦娇艳的红唇微张,一抹红晕瞬间从脖颈蔓延到俏脸。虽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却甜滋滋的,仿佛喝了蜜一般。她偷偷地瞄了苏长空一眼,见他小心地收起丝帕的模样,心中更是泛起阵阵涟漪。 青梅强忍着笑意,红着脸取出自己的丝帕,温柔地为苏长空擦汗。她的动作轻柔细腻,宛如对待最心爱的人。这一幕看得一旁的丁奉和秦相维直咽口水,心中酸溜溜的:人比人,气死人啊!怎么他们就没有这等福分,让漂亮姑娘如此关心? \"不远了......\"秦相维用手帕胡乱地擦了把汗,深吸一口气说道。这话他已经说了十几遍,连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苏长空和丁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都说了十几遍了,可他们都走了快一天了,目的地却仿佛永远在天边! 为了这次剿匪行动,白运堂可是出动了三万官军,却接连吃了好几个大亏,气得是暴跳如雷。东方梦深知,原来的山寨已经不能久留,必须带着兄弟们另觅他处。这一路上,每个人心中都压着沉重的担子。 清风寨等三座大寨中储存的财物价值惊人:粮食堆积如山,武器装备应有尽有,还有价值近六十万两的金银珠宝。这些东西都被小心翼翼地装上战马,然后将空寨子付之一炬,不给官军留下一丝一毫。大火冲天时,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道别,这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 山路崎岖难行,坑洼不平。老弱妇孺都由年轻力壮的帮扶着,走走停停。体力好的还要轮流背着走不动的孩子。休息够了,再继续赶路。探子们不时传来消息,说大队官军才刚进入卧龙山脉,根本追不上他们。更何况,他们已经将沿途的痕迹都仔细抹除,就连脚印都用树枝扫过。 经过两天的艰苦跋涉,众人终于在第三天上午到达了目的地——青田山。当人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所谓青田山,其实是群山环抱中的一片广阔平地,宛如一块被上天精心雕琢的美玉。平地上耸立着两座雄伟的山岗,山岗间有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流过,如同一条玉带将两座山岗温柔地环绕。清晨的阳光洒在溪水上,泛起粼粼波光,美得令人心醉。 审视着青田山的地形地势,苏长空和丁奉的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里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风水宝地!平地虽然有些泥泞,却是种植水稻的绝佳之地。山中的甘泉更是解决了饮水问题,清冽甘甜,沁人心脾。 平地上的两座山岗地势开阔,间距恰到好处,完全可以搭建桥梁相连,打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超级城堡。这里不仅易守难攻,还能实现自给自足。苏长空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未来繁华的景象。 接下来的四天里,所有青壮年都卯足了劲儿干活。砍伐树木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干劲十足。很快,一座座井然有序的大木屋拔地而起。虽然简陋,却能遮风挡雨,给这群颠沛流离的人们一个温暖的家。至于外围的城墙,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就是。 在众人忙碌的时候,苏长空也没闲着。他把现代知识付诸实践,利用杠杆和滑轮原理制作了几部升降机。这些新奇的机关让众人眼前一亮,大大提高了材料运输的效率。 随后,苏长空又带人在山中挖掘了数个水潭,巧妙地利用地势建造了四台水车。青铜齿轮咬合,木制轴承转动,溪水便顺着层层木槽流上山来。当第一股清泉从管道中流出时,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这些看似简单的机关,却让山寨的生活品质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第80章 要被逼婚了? 晨光熹微,薄雾缭绕。青田山上人声鼎沸,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那些精巧的机关上,折射出点点金光。苏长空的一系列\"发明\"让包括丁奉、秦相维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叹不已。看着那些看似简单却巧夺天工的装置,众人无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水车吱呀转动,溪水沿着精心设计的木槽蜿蜒流上山来。每当机关运转,那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大自然在轻声吟唱。站在高处远眺,这些装置仿佛是镶嵌在山间的一颗颗明珠,既实用,又令人赏心悦目。 而东方梦和青梅却显得异常淡定,仿佛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在她们眼中,自家男人本就该是完美无缺的。这些小发明,不过是他信手拈来的把戏罢了。东方梦望着苏长空忙碌的身影,眼中闪烁着柔情,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她暗自庆幸,自己终于遇到了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又懂得疼人的男子。 山脚下,秦相维正带领着狂风盗进行大规模的建设。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水渠要再深三尺!鱼塘的位置往南移一些,那里水源更好!草棚要建得结实些,今年的冬天怕是要下大雪!\" 在他的指挥下,一片片荒地变成了肥沃的水田,蜿蜒的水渠如同银蛇般在田间游走。五六个大型鱼塘已经成形,清澈的池水中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池塘边上,一排排草棚整齐地排列着,里面传出牛羊的叫声。 菜园子里,各色蔬菜破土而出,嫩绿的秧苗在晨光中闪烁着露珠的光芒。远远望去,这片曾经的荒山已经渐渐有了烟火气。秦相维望着这一切,心中暗暗点头:有了这些,城堡就能真正实现自给自足了。 一个月的时光飞逝而过。当最后一块砖石被砌上城墙,宏伟的城堡终于展露真容。高耸的围墙巍峨壮观,城墙四周的了望塔如同利剑般直指苍穹。这些岗哨不仅能观察敌情,更是守城的重要据点。 城堡前后的吊桥精巧异常,每到夜晚便缓缓升起,不仅能阻挡敌人的进犯,还能避免山中猛兽的侵扰。站在城头远眺,但见群山环抱,云雾缭绕,恍若仙境。 为了进一步加强防御,苏长空又指挥工匠们打造了三十架投石车。这些庞然大物整齐地排列在城墙边缘,威风凛凛。正当他兴致勃勃地准备制造几辆巨弩战车时,却遭到了丁奉的强烈反对。 \"公子!\"丁奉神色凝重地拦住苏长空,\"这巨弩战车乃是高级军事机密,连云州常备军都未曾装备。若是消息走漏......\"他欲言又止,但眼中的担忧之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正当众人忙着完善城堡防御时,负责打探消息的清风寨斥候陆续归来,带来了外界的最新动向。据说官军在山中搜寻了整整三天,却一无所获,最终只得悻悻撤军。 \"据说夷州节度使白运堂气得差点没吐血!\"一个斥候添油加醋地说道,\"当场就把三个作战不利的高级将领给砍了!\" \"那老匹夫本想继续派兵搜山,\"另一个斥候接着说,\"可咱们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他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暂时作罢。\" 众人听闻此言,无不暗自庆幸当初选择了这片风水宝地。 城堡落成后,苏长空终于得了闲,常常携着东方梦在山间漫步。两人或是漫步林间,听风吟、赏月色;或是倚栏远眺,谈古论今;又或是并肩而坐,低声细语,倒也其乐融融。 一日午后,暖阳懒洋洋地照在城堡内的一座精致小院中。丁奉正斜倚在藤椅上,一边享受着拂面的山风,一边翻阅手中的书卷。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相维鬼鬼祟祟地闪了进来。 \"丁先生!\"他深深作揖,面露恭谨。 丁奉放下书本,含笑起身还礼:\"秦军师有事?\"虽说此人相貌平平,却是公子看中的人才,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是这么回事......\"秦相维搓着手,面色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半天才道出实情。原来他是替慕容大当家来问,想知道苏公子何时离开,临行前可否先把那桩\"正事\"办了。 \"正事?\"丁奉先是一愣,随即笑意渐浓。他太明白这所谓的\"正事\"是什么了——自然是东方梦与公子的婚事。 他笑得风轻云淡,笑得意味深长。公子费尽心思经营这一切,为的不就是这支生力军吗?待到云州大业已成,准备出兵吞并肃州和夷州之时,这支奇兵必定能派上大用场。 其实清风寨的战力不俗,只是缺乏正规训练罢了。出于政治需要,这门亲事势在必行。丁奉等人之所以按兵不动,无非是想谈妥条件,确保对清风寨的指挥权。这是最基本的筹码。 当然,丁奉心知肚明,秦相维必定也看穿了这一切。但为了前程,他定会装作不知,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锦绣前程只有公子才能给予。这场心照不宣的博弈,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说起东方梦,这位巾帼英雄的身世颇为传奇。她本出身于一个殷实之家,自小便对女红针黹不屑一顾,反倒痴迷大陆史上的传奇名将,整日习武练功。一次偶然中,她在街头目睹恶霸欺压良善,路见不平之下将其狠狠教训。 谁知这一举动却引来灭顶之灾。恶霸报复,她的父母亲人惨遭毒手。极度悲愤之下,她血洗恶霸全家,随后只得亡命天涯。辗转来到卧龙山脉,这才不得已落草为寇。但即便在这种环境下,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原则,从不欺压良善。 这位女当家外表豪爽,骨子里却是个典型的传统女子。若是嫁给公子,自然就是公子的贤内助,清风寨也该交由公子统领。只是她放心不下跟随多年的兄弟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为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谋个前程。 丁奉伸出五根手指,语气坚定道:\"最多五年......熬过这五年,你们就能看到希望!\" 本以为东方梦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她只提出如此小小的要求。丁奉不禁对她肝胆相照的性情暗自赞叹,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去禀报苏长空,当场应允下来。 \"再过几日公子就要启程了,此事还需从速!\"丁奉笑眯眯地看着秦相维,就这般轻描淡写地替公子定下了这门亲事。 秦相维干笑两声,连连称是,拱手告退。只是走出几步,他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丁先生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何用意?停下脚步,他旋即苦笑摇头:不愧是公子手下第一谋士,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忙前忙后反倒背了黑锅。看来以后当真要多留个心眼了! 其实,关于苏公子与慕容大当家的暧昧关系,城堡上下早就心知肚明。当秦军师一声令下,整个城堡顿时沸腾起来。红绸彩带随风飘扬,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咦?什么情况?谁要成亲?\"刚巡视完城堡周围地形返回的苏长空,看到这番热闹景象,不禁好奇问道。 \"自然是公子您了!\"丁奉拱手一笑,活像只偷到腥的狐狸,笑得格外得意。 \"啥?开什么玩笑?\"苏长空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虽说出于战略需要,再加上自己收藏美女的那点小心思,他确实对东方梦颇有好感。但依照计划,这事也得等到占领夷州之后啊!眼下,顶多给个承诺罢了。 \"公子,这种好事当然是早办早安心!\"丁奉嘿嘿一笑,笑容里既有几分狡黠,又带着点促狭。 \"可是......\" \"公子,别可是了......\"丁奉一脸正色道,\"东方大当家已经将一切都托付给您了,而且也就提了那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您总不能辜负人家一片真心吧?\" 就这样,三天后,在丁奉的主持下,一场独具特色的婚礼在青田山上隆重举行。满山遍野的红绸随风飘扬,欢声笑语不断,礼炮声、鞭炮声此起彼伏。整个青田山都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中。 第81章 新婚不嫌多! 青田山上,红绸如火,春风拂过,带着缕缕桃香。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朝霞中,仿佛在为这对新人献上祝福。 这一日的青田山格外不同。往日里,东方梦一身劲装立于高处,发号施令时雷厉风行,一个眼神就能让众多好汉噤若寒蝉。可今日,她却要以一个新娘子的身份,接受众人的祝福。 从三更天起,山寨上下就忙碌起来。平日里跟随女寨主冲锋陷阵的汉子们,今日都化身成了热心的帮工:有人搬来雕花的家具,有人挂起火红的灯笼,有人布置喜堂。那些平日里与这位女寨主同进同出的兄弟,此刻谈论的却是她的婚事,脸上满是艳羡之色。 晨曦初现,山间便开始传来阵阵喜乐。往日这个时辰,东方梦早已在练武场上舞剑,可今日,她却在内室中由青梅为她梳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身大红嫁衣,精致的妆容,她恍惚间有些不敢相认。 \"当家的,您真美。\"青梅轻声说道,\"平日里我们都只看到您英气逼人的一面,今日这般打扮,当真是倾国倾城。\" 东方梦低头抿嘴一笑,又想起往日自己在山寨中的威严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羞涩。那个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寨主,此刻却像个普通的少女般,为即将见到心上人而忐忑。 \"快看!新娘子来了!\"随着一声轻呼,欢快的唢呐声骤然响起。 只见东方梦在青梅的搀扶下,缓步从内院走来。她一身大红锦缎嫁衣,是苏州名家亲手缝制,上面绣着金线盘龙,下摆绣着祥云纹样。这身装扮与她平日里的英姿飒爽判若两人,却更显娇美。裙摆随风轻扬,衣袂飘飘,宛如火凤临尘。 \"这还是我们的女当家吗?\"有人低声惊叹,\"平日里总是一身劲装,今日这般打扮,当真是......\"说话的人摇头感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站在喜堂外的苏长空,看到这样的东方梦,也不禁怔住。平日里那个冷艳威严的女子,此刻柔美得不可方物。红盖头虽遮住了她的容颜,却遮不住她微微泛红的耳根,更遮不住她略显紧张的轻颤。 丁奉站在堂前主持婚礼,看着自家女寨主如此柔美的一面,也不由得感慨万千。往日里,这位女当家说一不二,眼神凌厉得能杀人。可此刻,她却温顺地跟着新郎行着礼。 拜天地时,东方梦的手在微微发抖。这双平日里持剑杀敌的手,此刻却因为要与心上人结为连理而颤抖。苏长空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当他揭开红盖头的瞬间,整个喜堂都安静了。烛光下,这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女子,此刻眼波流转,眸中似有秋水。她微微咬着红唇,眼神中带着羞怯,却又暗藏期待,与平日里的凌厉气势判若两人。 酒宴上,处处洋溢着欢乐。平日里这个位置摆的是议事的案几,东方梦总是一脸肃穆地坐在上首,眼神锐利地盯着下方来报事的弟兄。可今日,她却像个害羞的小媳妇般坐在那里,时不时偷瞄身旁的新郎。 几杯女儿红下肚,东方梦的脸颊愈发红润。平日里那个饮酒豪迈、与众兄弟们对饮的女寨主,此刻却被一杯酒便灌得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尽显娇媚。她每每对上苏长空温柔的目光,便会羞涩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举手投足间与平日里的威严判若两人。 \"来来来,新郎官敬酒!\"有胆大的兄弟起哄道。平日里这般放肆,怕是要被女寨主罚去巡山。可今日东方梦不仅没有发怒,反而低着头,耳根都红得要滴出血来。 当青梅端着交杯酒上前时,东方梦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个平日里能单手提起百斤大刀的女子,此刻却紧张得连酒杯都拿不稳。苏长空温柔地托住她的手,两人手臂交叠,共饮合卺酒。酒香醉人,却不及两人眼中的情意醉人。 夜色渐深,喜堂外响起了催促入洞房的声音。东方梦被青梅搀扶着起身,平日里那种凌厉的气势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娇羞得连路都有些走不稳。 新房内,青梅为东方梦更衣。那身大红寝衣薄如蝉翼,让这个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女子看起来柔弱得不可思议。当苏长空推门而入时,她几乎要将头埋进被子里,那般羞怯的模样,哪还有平日里半点女寨主的风范。 \"让我为你梳发。\"苏长空温柔地说道,拿起镶金木梳。这个平日里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畏惧的女子,此刻却因为心上人的一个触碰就浑身发颤。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青丝,看似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垂、颈项,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尖一颤。 \"你今天真美。\"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比平日里的样子还要美。\" 东方梦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可惜带着水光的眸子不仅没有往日的威慑力,反而平添了几分魅惑。她想开口反驳,却被他的吻封住了唇。 他的手探入寝衣,在她纤细的腰间流连。这个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女子,在他的爱抚下变得异常敏感,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东方梦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她只是一个沉醉在爱人怀抱中的女子。 \"堂堂清风寨的女寨主,现在怎么这么乖?\"他坏笑着调侃,手上的动作却愈发温柔。东方梦羞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他的吻愈发炽热,从她的唇角一路向下,在她光洁的颈项流连。每一个吻都带着火一般的热度,烫得她浑身发软。平日里那个能在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的女寨主,此刻却在他的亲吻下变得柔若无骨。 \"夫君......\"她轻唤一声,声音甜腻,与平日里发号施令的威严判若两人。那双平日里握剑的手,此刻却像柔荑般轻轻攀上他的肩头。 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交织的身影。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此刻在他的怀抱中绽放出不一样的风情。红烛渐渐燃尽,月光温柔地洒在床幔上,为这个特别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梦瘫软在他的怀中,浑身还带着淡淡的粉红。平日里那个冷峻的女寨主,此刻却像只餍足的猫儿般慵懒地依偎着他。苏长空轻轻为她拭去额头的香汗,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睡吧,我的女当家。\"他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宠溺。东方梦羞涩地应了一声,难得地露出了小女儿姿态。这般娇柔的模样,若是让山寨里的弟兄们看到,怕是要惊掉了下巴。 这一夜的温存,这一刻的缱绻,都将成为两人最珍贵的回忆。而这,不过是这个叱咤风云的女寨主,在爱人面前展露柔情的开始。 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东方梦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依然被苏长空紧紧拥在怀中。这个时辰,往日里她早已在练武场上挥洒汗水,带着一众弟兄操练。可此刻,她却像个寻常女子般,贪恋着夫君怀中的温暖。 她微微抬头,看着苏长空沉睡的容颜。想起昨夜的疯狂,这个往日在山寨中杀伐决断的女寨主,竟不自觉地红了脸。正当她出神之际,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 \"在看什么,我的女寨主?\"苏长空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这个称呼让东方梦心头一跳,平日里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此刻却变得暧昧起来。 她刚想起身,就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这么早就想去练功?\"他低笑着在她耳边轻语,\"不如我们来做点更有趣的事。\" \"你......\"东方梦嗔怪地瞪他,昔日那双令山下盗匪胆寒的眸子,此刻却泛着潋滟的水光。她伸手想推开他,那双曾持剑杀敌的手却绵软无力,倒像是在欲拒还迎。 苏长空低头含住她的耳垂,一只手顺着她的腰线向上游走。\"堂堂青田山的女当家,怎么这么敏感?\"他坏笑着问道,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每到这时,往日里那个令群雄敬畏的巾帘英雄,就会变成一只任人采撷的娇花。 \"别...别这样叫我...\"东方梦扭头想躲,声音却比蜜还甜。平日里发号施令时的凌厉气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女子最动人的娇态。 他的吻细密地落下,每一处触碰都让她颤栗。那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女子,此刻却在他的爱抚下化作一汪春水。她修长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喉间溢出难耐的轻吟。 \"夫君...\"她轻唤着,声音甜腻撩人。平日里肃杀决断的声线,此刻却软得能掐出水来。她的双腿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腰,这般主动的姿态,与她平日的威严形成鲜明对比。 晨光中,两人的身影交织,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低吟。外头已经传来山寨中操练的号子声,可这个平日里最早到练武场的女寨主,此刻却沉醉在另一场\"操练\"中。 云雨过后,东方梦瘫软在床榻上,浑身还带着淡淡的粉红。平日里那个傲然立于山巅的女子,此刻却温顺地依偎在丈夫怀中。苏长空怜惜地替她拢了拢被子,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要不要再睡会?\"他轻声问道,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青丝。 \"不行...\"东方梦轻摇头,\"还要去练武场......\"话虽如此,她却更深地钻进他怀里。 第82章 藏了一支私军! 山中新婚半月,宛如一场蜜里调油的美梦。 晨曦微露时,东方梦便轻手轻脚地起身,素手挽起青丝,对着铜镜细细梳理。待到妆容整齐,便穿上一袭淡青色纱裙,轻移莲步来到厨房。灶台上的柴火\"噼啪\"作响,锅中飘出阵阵清香。她亲自为夫君熬制养生粥品,再配上几样精致小菜。 这般贤惠温柔的模样,哪还有半分昔日女寨主的英气?倒更像是闺中待嫁的小家碧玉。每当苏长空睡眼惺忪地踱步到饭厅,总会被这般温馨的场景所打动。那一刻,他真想将时光凝固,就这样与爱妻在这山中度过余生。 可惜天不遂人愿。每当想到外面堆积如山的要务,苏长空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皱起。尤其是这支新收编的清风寨,若是没有一位得力大将统领,恐怕很快就会土崩瓦解。这支生力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必须尽快将其打造成一把锋利的战刀。 就在他为此愁眉不展之际,肖乾主动请缨留下。那一刻,苏长空分明从这位结义兄长眼中看到了坚定的决心。其实早在快马加鞭赶到云州的那一刻起,肖乾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追随这位年轻的主公。 \"少主!\"肖乾单膝跪地,神情庄重。这一声称呼不仅代表他个人的选择,更是其父肖辙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这意味着整个肖家将倾其所有,全力支持云州苏家。 苏长空望着眼前这位曾与自己称兄道弟的男子,心中百感交集。\"既如此……那就有劳二哥了!\"他轻叹一声,若非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他也不愿将这位结义兄长束缚在此处。 不过细想来,曾任肃州城总兵的肖乾,确实是最佳人选。当初若非真有过人本事,以唐问天的性格,断不会将如此重任交予他掌管。想到这里,苏长空心中稍安。 为了尽快将这支队伍打造成精锐之师,苏长空在亲兵卫队中仔细挑选了三十名老兵。这些人或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悍将,或是训练有素的教官,都将成为清风军的中坚力量。每一个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就连说话的语气、做事的风格,都要与清风军将士相契合。 而今,清风寨已正式更名为清风军,编入云州常备军序列。几千余人的队伍看似不多,但苏长空深知\"宁精勿杂\"的道理。在他看来,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不在于人数多寡,而在于每一个士兵的战斗力。与其养一群乌合之众,不如打造一支真正能征善战的劲旅。 为确保军饷充足,苏长空命令暗影卫密探从夷州秘密藏匿的一百万两军饷中,调拨一半作为清风军的军费。这笔银子足以保证清风军一年的开支,确保将士们能够专心训练,不必为柴米油盐所困。 至于那两千匹从夷州缴获的精良战马,虽然目标太大不便转运,但在苏长空眼中却是难得的良机。这些战马膘肥体壮,最适合组建一支精锐骑兵。于是他索性将这些马匹全数留下,准备将清风军打造成一支能够纵横千里的骑兵劲旅。 临行前夜,苏长空挑灯夜战,亲手写就一份详尽的训练教程。从基础步法到骑术要领,从队列训练到战术应用,事无巨细,都一一列明。这份教程凝聚了他对军事的所有见解,若是能够认真执行,必定能让清风军脱胎换骨。 离别那日,细雨霏霏。东方梦、青梅、肖乾等人相送十里,直至山路转角处。苏长空一次次催促他们返回,他们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默默前行。直到雨势渐大,苏长空几乎带着命令的语气,他们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东方梦望着夫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贝齿紧咬下唇,强忍泪水。她何尝不想追随夫君返回云州,尽一个妻子与儿媳的本分?可她更明白,清风军对夫君的重要性。没有她这个寨主坐镇,即便是肖乾,也未必能完全掌控这支新编成的队伍。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欣慰——至少,她还能以这种方式为夫君分忧。 在清风军斥候小队的引领下,苏长空一行人在茫茫林海中穿行。这些斥候仿佛天生就是丛林的主人,对每一处地形、每一条小径都了如指掌。他们带着众人避开险要关隘,绕过危险地带,选择最隐蔽的路线前进。 山中清晨,雾气缭绕。斥候们时而攀上高处观察,时而潜伏在灌木丛中侦听,一路上谨慎而有序。花了整整三天多,他们才完全走出卧龙山脉,在=附近的一个偏僻村落暂作休整。 提前三天出山的十几名暗影卫密探,像幽灵一般神出鬼没,将搜集到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达。丁奉对这些情报进行分析后断定,石头村仍驻扎着一支精锐官军,他们如同一把利剑,牢牢封锁着卧龙山至卧龙山脉的出入口。这支官军训练有素,盘查极其严格,丝毫不给任何可疑人员可乘之机。 不过,其他地方的防守却出人意料地松懈。有些关卡的守军懒散至极,只要塞些银子,连货物都懒得检查就放行。这种情况让丁奉暗自摇头——这就是夷州军队的军纪吗?难怪会被他们一路突围而出。 次日拂晓,趁着晨雾未消,苏长空一行人化装成客商,悄然启程。一路上打点使银,竟然真如丁奉所说,畅通无阻。这种反差让苏长空既惊喜又忧虑——夷州军队的军纪松弛到如此地步,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作为一个统帅,他却不禁为这种腐败之风扼腕叹息。 数天之后,当熟悉的云州城廓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进入云州境内,骑在马背上的秦相维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东张西望,目不暇接。但细心的人能从他闪亮的眼神中看出更多东西——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机遇的渴望,更是对一展抱负的热切期待。 刚进苏府,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苏长空就被十位大娘小娘团团围住。这些平日里雍容华贵的妇人此刻却像是操心的老母亲,七嘴八舌地数落着他的\"劣迹\"。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 \"听说遇上了夷州的官军,可把我们吓死了!\" \"瘦了瘦了,这才多久啊,都瘦了一圈...\" 她们一边埋怨,一边仔细打量着苏长空,直到确认他完好无损,才稍稍放心。想到宝贝疙瘩出门近两月,据说还上了战场,遭遇数万夷州官军围堵,她们的心就像被人揪着一般。此刻见他平安归来,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那个什么……我真的没事,好得很!\"苏长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脸上却漾起温暖的笑意。这些长辈虽然絮叨,却字字句句都透着浓浓的关爱。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阵暖意涌动。 远远站在一旁的秦相维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悄悄打量着这座气势恢宏的节度使府,心中激动难耐。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踏入如此显赫的府邸!而且公子直接安排他住在府内,这份信任,这般看重,让他既惶恐又感动。 本以为来到云州后就能大展拳脚,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却异常清闲。这种清闲让秦相维坐立难安,心中忐忑不已。每当看到丁奉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就更加焦虑。 丁奉倒是很享受这份清闲。在他看来,谋士的职责就是运筹帷幄,其他事情自有他人去做,何必庸人自扰?这种淡定从容的态度,恰恰显示出他的胸有成竹。 秦相维望着丁奉的背影,不禁自惭形秽。人家丁先生出身名门,拜在名师门下,如今更是云州响当当的名士,是苏节度使倚重的臂膀。反观自己,不过是个白丁出身,若不及早表现,恐怕永远都只能在人后。 这段日子里,秦相维几乎寸步不离地跟随在苏长空身边,俨然成了苏府的一道特别风景。他几乎天天往黑甲军营地跑,从将作坊到新兵训练,从特种斥候到募兵屯田,事事留心,处处揣摩。那专注的神情,那认真的态度,就连苏长空都不禁为之侧目。 如今的云州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新政的推行如春风化雨,特别是募兵制的效果出奇的好,百姓们都极为支持。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开始。云州府兵虽已兵强马壮,却仍在不断扩编训练。这是一种势在必行的积累,就像是一头沉睡的巨龙,正在静静地积蓄力量。 秦相维每次想到这里,都会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等到时机成熟,这支力量必将横扫夷州、青川,统一大晋帝国!若公子有此雄心,争霸天下也未尝不可!想到自己有幸亲眼见证、参与这个过程,他就激动得夜不能寐。 在乱世中,才更容易遇到机遇。若是运气好,说不定真能够光耀门楣,名垂青史!不过他也明白,这事情急不得。而今云州正值推行新政的关键时期,一切都要循序渐进。再等个三五年,待时机成熟,必定会有他大展宏图的机会。 最让苏长空感到欣慰的,是黑甲军的训练成果。那近乎残酷的淘汰制度,那严苛到近乎苛刻的训练要求,不仅没有吓退这些新兵,反而激发了他们骨子里的血性。 但凡能留在军中的,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铆足了劲儿要在黑甲军中站稳脚跟。每天天还未亮,训练场上就传来整齐的号子声,直到夜幕降临,依然能看到士兵们在练习刀法、箭术。 苏长空经常站在校场边缘,默默观察这些新兵的训练。他能从这些年轻面孔上看到渴望和决心,那是一种不甘平凡的执着。有时他会想起自己最初组建黑甲军时的情形,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一个士兵倒下了,双腿因为过度训练而颤抖不止。他的战友们没有伸手搀扶,而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名士兵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最终用手中的长枪支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好!\"围观的战友们爆发出一阵喝彩。 这一幕让苏长空眼前一亮。这就是他想要的军队——不是靠着严厉的军规和惩罚,而是每个士兵发自内心地追求强大。这种由内而外的力量,远比任何外在的压力都来得持久。 黑甲军的训练场上没有温情脉脉,有的只是赤裸裸的优胜劣汰。每月一次的考核,都会淘汰一批不合格的士兵。但奇怪的是,这种近乎残酷的制度不仅没有打消士兵们的积极性,反而激发了他们骨子里的血性。 第83章 我马哪去了? 秋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洒在云州城的演武场上。黑甲军新兵们正挥汗如雨地训练着,刀光在阳光下闪烁,喊杀声此起彼伏。偶尔有秋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却浇不熄这些年轻战士们心中的热血。 苏长空站在校场边缘的高台上,望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他抬手揉了揉因为思虑过度而突突作痛的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些日子,战马的问题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没有足够的战马,再精锐的骑兵也只是纸上谈兵。\"他低声喃喃自语,目光扫过演武场上正在进行骑术训练的士兵。每十个人才能轮到一匹马,这样的训练效率,如何能打造出一支真正的骑兵劲旅? 正准备去城里联络购马的客商,刚走到城门洞下,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喧哗声。苏长空抬眼望去,只见史先会等人耷拉着脑袋往城里走。这群平日里趾高气扬、在云州城横着走的纨绔子弟,此刻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让人不禁莞尔。 \"咦?这是怎么了?\"苏长空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史家的小霸王今天怎么垂头丧气的?\" \"大少......\"一听这声音,史先会等人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围了上来。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此刻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七嘴八舞地诉起苦来。 原来这帮人跟人赌马,结果输得精光。最惨的是史先会,整整输了五千两银子;最\"幸运\"的也搭进去了二千两。若是平常,这点银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偏偏最近他们的零用钱都被家里管制,这一输可就伤筋动骨了。 \"等等,你说什么?赌马?\"苏长空猛地转过身来,双眼放光。这些日子为了筹集战马,他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几乎要把云州城的马市都踏遍了。此刻听到赌马二字,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记得很清楚,史先会家中可是养着二十多匹良驹,其中有六匹更是难得的神驹,连他见了都要暗暗称赞。能让史家的宝马吃亏,这事倒是新鲜。想到目前正缺战马,若是有比史家神驹还厉害的良马,不论是买还是征,他都不能错过。 \"呜呜呜......大少,我们输得太冤了!\"史先会挥舞着拳头,气得脸都红了,那张平日里白净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活像一只发怒的公鸡,\"那些人......那些人用的居然是骡马,还是那种南方来的矮脚骡!\" \"骡马?南方骡马?\"苏长空的眉毛高高挑起。这段时间为了组建骑兵,他没少钻研马政典籍。南方骡马,那可是出了名的矮小,平日里不过是用来驮货拉车的役畜,怎么可能赢得了塞外的良驹? 这番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定会嗤之以鼻。但偏偏是史先会,这位云州城数一数二的纨绔公子,家里养的可都是真正的千里良驹。就是这样的马,居然输给了南方骡马? 苏长空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带我去看看!\"他果断下令。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期待,仿佛预感到什么重要的发现。 听说老大要替他们出头,史先会等人顿时来了精神。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立刻化身成了最称职的向导,引着苏长空一行人往城东的马场快步走去。 路上,史先会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比赛的经过:\"那些商人太狡猾了!开始说什么公平竞争,非要定下''至少跑四十里''的规矩。我们还以为他们是怕输,想拖延时间......\" \"四十里?\"苏长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作为一个熟读兵书的行伍中人,他太明白这个距离意味着什么了。大多数战马的极限就在三十里左右,超过这个距离,战斗力就会急剧下降。难道说...... 很快,他们就在一处偏僻的马场找到了那两个赌马的商人。看到苏长空的亲兵卫队将场子团团围住,那两个外地口音的商人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直打颤:\"有话好说!这些银子我们都不要了!官爷饶命啊......\" 苏长空却对他们的求饶声置若罔闻,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十几匹骡马面前。这些骡马虽然个头确实不高,但浑身上下的肌肉结实得如同铁块,四肢粗壮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千里良驹的好胚子。 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些骡马虽然刚刚跑完长途,却一点也不见疲态。它们的呼吸平稳,目光矍铄,不时打个响鼺,神采奕奕的模样哪像是刚跑完四十里的样子? \"公子若喜欢,尽管牵走!\"其中一个商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看出苏长空才是这群人的核心,立刻堆起谄媚的笑脸凑上前来,\"小人们也是无心之失,不知道这是云州城的贵人......\" 苏长空却没理会他的阿谀,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些骡马,淡淡地问道:\"说说看,这些骡马都有什么特点?\" 一旁的史先会立刻虎着脸补充:\"快说!要是敢撒半句谎,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商人打了个寒战,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咽了口唾沫后,这才将骡马的特点娓娓道来。 原来这些骡马产自南方大魏帝国的山区,虽然身材矮小,但体格异常健壮。最难得的是,这种骡马不仅吃苦耐劳,擅长负重,还特别适合在崎岖山路上行进。它们的蹄子特别结实,就算是在布满碎石的山路上疾驰,也不会伤蹄。 \"说起短距离冲刺,自然是比不上塞外的神驹。\"那商人说着,突然来了精神,\"但要论长途奔袭,这些骡马可就厉害了。它们越跑越带劲,别看其貌不扬,可要是跑个四五十里,塞外的良驹早就趴窝了,它们却能继续狂奔!而且最难得的是......\" 他说着,走到一匹骡马身边,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这些骡马特别能吃苦,粗粮、野草都能吃,比那些娇生惯养的战马强多了。关键时刻,就算饿上两三天也不会倒下!\" \"奸商!十足的奸商!\"史先会这时才如梦方醒,指着商人破口大骂,\"难怪你们非要求每场比赛至少跑四十里!这分明是算计好的!\" 可苏长空却笑了,笑得格外开心,笑得甚至有些放肆。他这些日子为了给黑甲军和清风军配备战马,可没少费脑筋。北方的战马虽好,但价格高昂不说,还特别娇气,一旦断了草料,很快就会失去战斗力。 没想到,他梦寐以求的\"神驹\"竟然就在眼前!这些骡马虽然其貌不扬,可耐力惊人,又能吃苦,简直就是为长途奔袭而生!若是用来组建一支轻骑兵,专门负责奇袭和侦查,岂不是再合适不过? 为了验证商人的话,苏长空当场安排了一场比试。他让亲兵们牵来十匹塞外良驹,和这些骡马同场竞技。果然如那商人所言,二十里之内,塞外良驹一马当先,将骡马远远甩在后头。 可是过了二十里,形势就开始逆转。等到三十里开外,大部分塞外战马已经明显力不从心,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那些骡马却像是才刚热身一般,越跑越欢,一匹接一匹超过了塞外良驹。 等跑到四十里的地方,所有的塞外良驹都累得气喘吁吁,步伐凌乱。反观那些骡马,竟然还能继续奔驰,当真是越跑越带劲! \"好!好!好!\"看完这场比试,苏长空简直喜不自禁,重重地一拍大腿,\"每人赏银一千两!\" 这两个商人简直是为他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更让他欣喜的是,骡马一直被视为驮运货物的工具,价格自然比塞外战马便宜得多。一匹成年壮骡,最多不过五十两银子,比起动辄上千两的塞外神驹,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稍作思索,他决定把购买战马的任务交给新成立的云州商会负责。这样既能避人耳目,又能确保供应稳定。更重要的是,等他将这支特殊的骑兵练成了,必定会给敌人一个天大的惊喜! 那两个商人千恩万谢,将十几匹骡马双手奉上,然后一溜烟地跑了,生怕苏长空反悔。临走前,还不忘说自己在南方还有更多的骡马资源,随时可以供应。 见苏长空心情大好,向来机灵的史先会眼珠子滴溜一转,凑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大少,今儿可是个好日子,不如去丽秋院小酌两杯?听说前两天新来了几位花魁,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正在兴头上的苏长空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这等天大的喜事,确实该好好庆祝一番。再说,这些纨绔子弟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但消息灵通,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在众人簇拥着往丽秋院去的路上,秦相维不动声色地凑到史先会身边,笑眯眯地说道:\"史公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 \"秦先生好眼力!\"史先会先是一愣,随即满脸佩服地拱了拱手。这个其貌不扬的谋士,果然是深藏不露。 秦相维只是报以意味深长的一笑。其实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史先会今天这般殷勤,必定是有求于人。这些纨绔子弟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苏长空也瞥了史先会一眼,心下了然。作为云州城的纨绔公子头领,这小子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也没少给自己孝敬。若只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帮衬一把又有何妨? 夕阳西下,暮色初临。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点起灯笼,给这座繁华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向丽秋院走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丽秋院在云州城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青楼,门前一对威武的石狮子,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擦得锃亮。门口的小厮见是苏长空一行人来了,赶紧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 \"秦先生,实不相瞒......\"史先会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注意,这才凑近秦相维,压低声音缓缓道来。 第84章 又来送钱了! 秋风萧瑟,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掠过云州城的街巷。史先会望着那些在风中打着旋儿飞舞的落叆,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这才缓缓的和秦相维道出了他的心事。 那一日史先会正在自家后花园里百无聊赖,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少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管家那略带为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史先会心头一跳,他太熟悉这个语气了。每次老爹发火前,管家总是用这种语气来传话。深吸一口气,他整了整衣冠,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书房走去。 最近这段日子,他过得实在不怎么样。 往日里,作为云州城数一数二的纨绔公子,他向来是醉生梦死,朝游丽秋院,暮醉西风楼。每天的花销至少要几百两银子,有时兴致来了,一掷千金也是常事。更要命的是,他总能在最不该惹事的地方闯出祸端,弄得他那位在盐务司任职的老子史万韬怒火中烧。 \"混账东西!\"推开书房的门,迎面就是老子暴跳如雷的咆哮声,\"你可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你的?说你是云州城第一废物!就连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已经开始做正经事了,就你还在这里游手好闲,成天把银子当水花!\" 书房里,史万韬正在气头上来回踱步。那张平日里威严的面孔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显然,这次是真的动了大怒。 \"爹,我......\"史先会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别叫我爹!\"史万韬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刮在儿子身上,\"你这样的儿子,我都觉得丢人!从今天起,你的月例银子减半。还有,我给你十天时间,必须找到一份正经差事。要是做不到......\" 他冷笑一声:\"就去找个酒楼给我当跑堂!\" 这话如同一记闷雷,轰得史先会头晕目眩。他堂堂童府的大少爷,竟然要去酒楼当跑堂?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在云州城混? 可是,这还不是最让他烦恼的事。 就在半个月前,他那位精明能干的老娘给他说了门亲事。那位小娘子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不仅生得花容月貌,眉眼如画,还温柔体贴,举止大方,正是他心仪的类型。更难得的是,两家父母对这门亲事都十分满意。 本以为是天大的喜事,可当他想耍些小聪明,提前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却碰了个硬钉子。 \"呵,\"那小娘子冷冷一笑,眼中满是不屑,\"奴家虽不指望你有苏公子那样的经天纬地之才,但至少也该像个男人一样,正正经经地做一番事业。若能办到,奴家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若是做不到......\"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射来:\"那就请自便!\" 这番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史先会的脸上。他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骨子里却有几分傲气。被心上人这般嫌弃,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于是,他开始认真思考:到底什么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业? 几天辗转反侧之后,他终于顿悟——在这个乱世,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光宗耀祖,才是真正的男儿事业! 只是......他实在拉不下脸去求自己的老子。思来想去,他想到了投靠苏大少这条路。 当然,他也没傻到真要上阵杀敌。在他的算盘里,在军中谋个闲散文职,镀个金也就够了。这样既能堵住老子的嘴,又能在小娘子面前有个体面。 \"这事很好办,呵呵!\"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秦相维的声音适时响起。那语气里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像是算准了他的心思似的。他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恰好让走在前面的苏大少听见。 \"史公子可知道公子现在最缺什么?\"秦相维眯着那双绿豆小眼,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说道,\"最缺的就是战马和军费!你不是正好两样都有吗?\" 见史先会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秦相维继续循循善诱:\"你想啊,若史公子真能在军中做出一点成绩,以后在史大人面前,腰板不就能挺直了?再说了,若是熬上几年,没准还能立个军功。到那时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史先会一眼:\"那位小娘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番话说得史先会心头火热。是啊!只要花点银子,就能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有苏大少罩着,就算没有军功,混个三五年也不是难事。到时候,说不定真能将那个清冷的小美人娶回家! \"那......秦先生依您看,需要多少银子合适?\"史先会搓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秦相维。 秦相维神秘一笑,张开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晃。不等史先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就一夹马腹,与前面的苏大少并辔而行,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史先会在风中凌乱。 \"五......五万两......\"史先会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发紧。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把他的所有家当都变卖了,也未必凑得齐。 不过......他转念一想,为了前程,说不定老娘会帮这个忙。毕竟在老娘眼里,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成器了。这一次,要是能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不说大展宏图,起码也能改改这个纨绔的名声。 其实,秦相维与史先会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苏大少的耳中。他虽然装作浑然不觉,但心里却在暗暗点头:这个秦相维,果然深谙敛财之道。这种忽悠功夫,在整个忽悠界也能排进一流了。 五万两银子,外加十匹塞外精良战马,换一个军中的闲职。这买卖,倒也不算亏。毕竟现在军中正缺这些,而且这些二世祖们虽然吊儿郎当,但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觑。若是能借此机会将他们拉拢过来,对自己也是大有裨益。 \"行了,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苏大少忽然勒住马缰,转身笑呵呵地拍着史先会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说道,\"咱们是兄弟,我看就先给你安排个御武副尉的官职。若以后立了战功,自然还有晋升的机会!\" 这所谓的御武副尉,其实不过是个闲散职位,真正统军的是中郎将、郎将这些实权职位。不过对史先会这种纨绔来说,有个官身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况且,这个职位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听起来还挺唬人的。 \"多谢大少!\"史先会激动得面色涨红,若不是正骑在马上,他恨不得给苏大少磕几个响头。 一旁看热闹的其他纨绔们坐不住了。虽然他们没有史先会那样严厉的老子,但看到有人能买官当,一个个都眼巴巴地望着苏大少,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活像是在糖果铺门口讨要糖果的孩子。 \"大少,我们也要......\" \"就是就是,我们也想买个官当当......\" 七嘴八舌的恳求声此起彼伏,听得苏大少心中暗笑。这些纨绔们,平日里不是在青楼里挥金如土,就是在赌坊里豪掷千金。如今为了一个虚职,却一个个像是捡到宝贝似的。 \"行行行!都有份!\"苏大少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肉痛的表情,心里却在暗自盘算:这七个人,每人五万两,光是银子就是三十五万两,再加上那些战马......这笔买卖,真是越想越美! 话音刚落,那些心急的公子哥立刻勒马掉头,生怕去晚了名额就没了。转眼之间,众人一哄而散,全都回家拿银子去了。他们骑马的背影在街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看起来竟有几分滑稽。 不到半个时辰,史先会等人就将银子和战马备齐。当史先会回家说明情况时,他那位老子只是略加思索,就痛快地取出了五万两银子。其他公子哥的父亲们也都抱着相似的心思——与其让这些不成器的儿子整日游手好闲,招惹是非,还不如让他们去军中历练几年。 \"就算比不上苏大公子那样妖孽,\"这些当父亲的暗自琢磨,\"能有人家四分之一的本事也是好的。再说了,这些孩子以前不都是苏大公子的狐朋狗友吗?这点面子,他总该给吧?\" 收了银子和战马,苏大少立刻安排亲兵带着这群二世祖们去领取盔甲和军牌。看着这些平日里衣衫华贵的公子哥,手忙脚乱地穿着崭新的盔甲,那滑稽的模样让在场的老兵们忍俊不禁。 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天下商会总部,吩咐商人们开始收购骡马。走出总会大厅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个秦相维,虽然其貌不扬,但在忽悠人这件事上,确实有两把刷子。看来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他去办最合适不过了。 苏大少清楚,在这片大陆上想要招揽人才并不容易。这里毕竟不是古华夏的某个朝代,很多事情都得靠自己摸索。而今他手下也就只有丁奉和秦相维这两个谋士,一个擅长谋划全局,一个长于钻研细节。若是这两人能够通力合作,那简直就是...... \"坑死人不偿命啊!\"他轻声感叹,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然,这两人早晚是要被封为左右军师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还得委屈他们暂时做个幕僚。不过以他们的才智,想必也能看出自己的用意吧? 想到这里,苏大少不禁放声大笑。秋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纨绔子弟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年轻统帅。 就在这一天,云州城的纨绔们终于迈出了仕途的第一步,虽然......是用银子买来的。但谁又能说,这些曾经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不会在军旅生涯中真的蜕变成长呢? 第85章 收买的手段! 深秋的阳光穿透将作坊高处的窗棂,斜斜地洒落进来,照在一排排崭新的兵器上。寒光闪烁间,仿佛有无数星辰在跳动。战马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苏长空感觉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这些日子,除了在军营中巡视,督导新兵们的演练外,他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在这间将作坊里,亲自监督铁匠们打造各式武器。 叮叮当当的锻造声此起彼伏,节奏分明。炉膛里跳动的火焰将铁匠们的脸庞映得通红,浓重的铁水气息和煤炭的焦香在空气中交织。大陆落后的炼铁技术,让这些手艺精湛的工匠们即便起早贪黑地赶工,整整忙活了两个多月,也仅仅打造出九百把斩马刀,一百多把武将们订制的各种武器,以及最珍贵的七十多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宝剑。 这七十多把宝剑,是苏长空倾注了全部心血设计的。每一把都堪称稀世珍品。剑身采用最上等的精钢反复锻打,淬火时更是加入了特制的药水,使得剑刃锋利无比,寒光逼人。比起那些武将们定制的寻常兵器,简直有天壤之别。 剑鞘选用了最珍贵的南海犀牛皮,经过特殊工艺处理,既坚韧又不失柔软。鞘身上精心镶嵌着产自西域的各色宝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剑柄则是用特殊合金铸就,外镀一层纯度极高的黄金,既美观大方,又结实耐用,握在手中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感。 为了确保这批宝剑的珍稀程度,铸剑完成的那一刻,所有模具就被立即销毁。这意味着,这七十多把宝剑从此成为绝世孤品,再也无法复制。这已经不是单纯用金钱就能衡量的珍宝,而是一种无上的荣誉象征。 望着这些散发着刺骨寒光的宝剑,苏长空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亲自选出了七十二把宝剑,并且为每把宝剑都取了一个地煞星宿的名字,在剑身的一面用篆体雕刻上剑名,另一面则用他亲笔写就的硬笔字刻下一行醒目的小字——\"不朽荣光\" 这些字迹刚劲有力,仿佛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能够直击观者的内心。每当阳光照射在剑身上,这行字就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崇高的信仰。 这批天罡神兵随后被郑重地交到云州将军府保管,只赐予那些立下赫赫战功或作出重大贡献的将士。这个决定一经公布,顿时在云州文武百官中掀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明白,这七十二把地煞神剑不仅仅代表着显赫的身份地位,更是一种无上的荣誉象征。想要获得这样一柄宝剑,必须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牺牲。 苏长空这么做,就是要在军中树立起一种精神信仰。让云州的文官武将们都为了这种崇高的信仰而战,让那些普通的士兵们变得更加狂热。因为他们不再仅仅是为了军饷而战,更是为了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在奋斗! 秦相维和丁奉虽然一眼就看穿了苏长空的用意,但他们的心中同样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两位谋士也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建功立业,获得一柄天罡神剑,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对于那些被列为军事机密的斩马刀,秦相维起初还带着几分轻视。在他看来,这些新式武器真的能比传统的铁剑更好用吗?铁剑可是诸国在战场上沿用了数百年的利器,岂是轻易就能被替代的? 但当他亲眼目睹斩马刀的实战表现后,这位谋士不得不收起了轻视之心。只见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一刀挥出,竟能将三寸厚的木桩一劈为二。而且这种弧形的刀刃不仅增加了切割力,还特别适合骑兵使用。每当看向苏长空的时候,秦相维眼中的敬佩之情就更深一层。 十天后,云州商会的商人们牵来了第一批货物——三千匹从大秦帝国运来的骡马。这些骡马虽然体型不高,但个个膘肥体壮,肌肉结实,眼神澄明,一看就知道是耐力惊人的良驹。令人意外的是,苏长空并没有将这些骡马组建成独立的骑兵部队,而是直接分发给了黑甲军的新兵。 这个决定让丁奉和秦相维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主公是要组建一支庞大的骑兵,没想到居然是要让每个步兵都拥有自己的坐骑。这种前所未有的编制方式,着实令人费解。 \"两位军师,\"苏长空看着他们困惑的表情,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笑意,\"你们可知骑兵的优点是什么?\" 丁奉和秦相维闻言一愣,随即陷入沉默。这种常识性的问题,就连普通的文官都一清二楚。骑兵的优势在于强大的机动性和恐怖的冲击力,这还用说吗? 苏长空不以为意,继续解释道:\"兵书上说,骑兵能够千里奔袭,来无影,去无踪!可是仅仅一匹战马,还要驮运士兵,以及盔甲、武器、粮草等等,试问战马一天能跑多远?\" 秦相维捏着山羊胡,陷入沉思。就算是千里神驹,一天奔跑百里也是极限。普通马匹,跑个五十里就该精疲力尽。若要保存体力,能跑三十里就已经不错。这么算来,所谓的千里奔袭,恐怕需要耗费太长的时间。 \"那要是......\"苏长空嘿嘿一笑,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给每个士兵配备三到四匹战马呢?\" 这个想法源自他曾经在古籍中看到的突厥骑兵作战方式。那些草原铁骑往往是一人双骑,甚至一人三骑,真正做到了千里奔袭,将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当一匹马疲惫时,骑士可以立即换乘另一匹,这样就能保持持续的高速机动能力。 秦相维和丁奉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若真能如此,骑兵的机动性确实能够发挥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一支随时都能保持最佳状态的骑兵,将会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只是......要打造这样一支强悍的骑兵,所需的银两恐怕会让人望而生畏。 \"本公子练兵,向来走的是精兵路线!\"苏长空神采飞扬,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花了这么多银子用于黑甲骑军,可不是让他们去打消耗战的!\" 丁奉和秦相维恍然大悟。确实,花费如此巨资打造的精锐骑兵,若是用来冲锋陷阵,与敌人硬碰硬,未免太过浪费。这支部队的真正价值,应该在于其他方面。 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出一幅震撼的画面——当双方大军在前线僵持不下之际,敌军的大后方突然出现一支神出鬼没的骑兵。这支骑兵像幽灵一般,专门劫掠粮草,袭扰补给线,不断消耗敌军士气。等到敌军军心动摇、后勤崩溃之时,就是己方大军一举击溃他们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两位谋士不禁相视而笑。主公的战略眼光,当真令人叹服。他们更加庆幸自己追随了明主,将来开疆拓土、名垂青史,想必指日可待! 此时的演武场上,秋风卷起阵阵尘土,马蹄声、喊杀声此起彼伏。数百名骑兵正在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不仅要绕场疾驰,还得在奔驰的马背上拉弓搭箭,射击场中的靶子。 这些靶子被特意布置成不同的方位和距离,有的甚至还会随风摆动。在飞驰的马背上精准射击,这绝对是一门考验功夫的绝技。骑士不仅要有精湛的骑术,更要做到人马合一,才能准确地将箭矢送入目标。 偶尔有呼啸的箭矢破空而过,正中靶心,立即会引来一片欢呼。但更多的时候,是箭矢偏离目标,落在尘土中。不过这些新兵们似乎并不气馁,反而更加专注地练习。 如今,所有新兵都要练习骑射。苏长空对他们的要求并不算太高,只要求在规定时间内能射出规定数量的箭矢。至于命中率,那需要日积月累的苦练才能提高。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养成在马背上射箭的习惯,培养出这种本能反应。 \"公子,这......\"秦相维看得直皱眉头,忍不住提出疑虑。骑射这等高难度技艺,向来都是少数武艺超群的武将才能掌握的绝技。让普通士兵都来练习,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 苏长空转头看着他,咧嘴露出自信的笑容:\"塞外胡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能骑马射箭,我们为何就不行?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诀窍,唯手熟尔!关键是要从小训练、持之以恒。\" 丁奉望着演武场中热火朝天的情景,陷入沉思。黑甲骑军的训练,简直堪称地狱式的磨练。不仅要求他们精通骑射,还得掌握马战的基本技巧和集团冲锋的要领。这种训练强度和投入,恐怕连重装骑兵都望尘莫及! 但他也明白,正是这种近乎苛刻的训练,才能打造出一支真正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等到黑甲骑军训练有成的那一天,必将成为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一支劲旅!到那时,这支部队的威名,必将响彻整个异域大陆! 正当三人讨论得兴起之际,一名卫兵匆匆赶来报告。说是军营大门外有一位小娘子在徘徊,看起来有些眼熟,特来禀报...... \"哦?\"苏长空微微挑眉,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第86章 平时很老实! 骄阳似火,热浪滚滚。军营大门外的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空气在阳光下微微扭曲,仿佛能看到一道道透明的涟漪在跳动。苏长空远远就看到一道倩影在军营门口徘徊,时而踮起脚尖张望,时而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那略显焦虑又不失优雅的身形,一眼就让他认出是香岚。 \"糊涂!\"他猛地一拍脑门,心中暗暗自责。这两个多月来,一门心思扑在军务上,连轴转般地往军营跑,竟然把白小娘子给冷落了这么久。想到这里,他不禁涌起一阵愧疚。 \"香岚,你找我?\"他快步走上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阳光下,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 香岚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赶忙行礼。那张清秀的小脸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不是的......我是陪我家小姐出来散步的,恰好路过这里......\" \"散步?\"苏长空抬头看了看正当空烤炙大地的烈日,心中暗笑。这般天气,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不愿意出门,更何况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不过他也不戳破这个拙劣的借口,只是笑着问道:\"你家小姐呢?\" 香岚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右后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苏长空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在一棵苍劲古老的大槐树下,萧语嫣正静静伫立。她一身淡绿色襦裙,随风轻摆,衣袂飘飘,更显得她身姿婀娜。树影斑驳,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仿佛镶了一层金边。那般风姿,就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翠竹,清雅脱俗。 \"实在是对不住,\"他几乎是小跑着来到萧语嫣面前,满脸愧疚,\"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萧语嫣玉颊绯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低着头小声嗫嚅道:\"奴......只是出来散散心......\"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唱一首温婉的小曲。 看到心上人的面容竟然黑瘦了许多,而且一见面就诚恳道歉,她心中积攒的那些幽怨瞬间化作春水,消融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蜜的欢喜,像是含了一颗蜜糖在嘴里,甜到了心底。 \"瘦了很多......\"萧语嫣轻声说道,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消瘦的脸颊。指尖微凉,却让苏长空感到一阵温暖从心底涌起。那温柔的触碰中,仿佛包含了这两个月来所有的思念与牵挂。 \"你也瘦了,\"苏长空低声说道,大着胆子握住她还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其中,\"都是我的不是,让你担心了。\" 萧语嫣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一股暖流顺着相触的掌心蔓延开来,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她抿了抿粉唇,小声嗔道:\"谁......谁担心你了......\" \"是吗?\"苏长空坏笑着,凑近了些,\"那为什么大热天的跑到军营来''散步''?\"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萧语嫣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她低着头,睫毛微颤,像是被惊慌的蝴蝶。晌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越发娇艳动人。 \"我......\"她刚要开口,却被苏长空一把拉入怀中。 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让萧语嫣浑身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她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闻到他身上那混合着铁器和皮革的阳刚气息。这个怀抱让她感到安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想我吗?\"苏长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阵轻颤。 \"嗯......\"萧语嫣羞涩地应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却让苏长空心头一荡。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似乎这样就能掩饰自己通红的脸蛋。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微风拂过,带来槐花淡淡的清香,树叶沙沙作响,为这浓情蜜意的时刻谱写着动人的乐章。 渐渐地,萧语嫣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某个坚硬的东西正抵在她的小腹上,让她羞得耳根都红透了。她开始不安地扭动,想要避开那个令人害羞的触感。 \"别动......\"苏长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隐忍,\"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萧语嫣登时如遭雷击,浑身僵直。她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知道他正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这个认知让她既害羞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那你......你放开我......\"她嗔怪地说道,声音却软得不像话,反而平添了几分诱人的味道。 \"再抱一会儿......\"苏长空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就一会儿......\" 萧语嫣挣扎了两下,却是欲拒还迎的意味。她其实也贪恋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只是女儿家的矜持让她不得不做出一些抵抗。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火上浇油,让局面越发难以收拾。 \"公子......\"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既像是在阻止,又像是在邀请。 \"乖,别乱动......\"苏长空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他微微低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再动下去,我真的会......\" 话音未落,萧语嫣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挣脱了他的怀抱。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美眸中闪烁着羞涩和娇嗔。若是让他那样一直抱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小坏蛋......\"苏长空无奈地笑道,伸手想要揽她的腰。 萧语嫣灵巧地躲开,佯装生气地瞪他一眼:\"谁是坏蛋!明明是公子不老实!\" 这嗔怪的模样,不但没有半分威慑力,反而平添了几分媚态。杏眼中似嗔似怨,眼波流转,直勾得苏长空心痒难耐。 \"那还不是因为......\"他正要解释,却看到萧语嫣忽然红着脸转过身去。 \"公子,你......你那里......\"她羞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指指自己的衣裳。 苏长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整理衣衫,尴尬地解释道:\"那个......他平时很老实的,都是你太迷人了......\" 这解释显得如此笨拙,却惹得萧语嫣扑哧一笑。她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既羞涩又甜蜜。其实她何尝不明白,这正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是......若是他能早些将自己娶回家,也就不用这般忍耐了。 就在这暧昧的气氛正浓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两人都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色已经阴沉下来。 萧语嫣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不过羞涩之余,她心中又泛起一丝甜蜜的得意:这说明自己很有魅力,才会让那个小东西变得这般不安分起来。 \"天气太热,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苏长空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这才发现白小娘子竟然没带伞。烈日当空,怎能让她这般娇嫩的肌肤受这般蹂躏? \"公子,伞......伞来了!\"秦相维像是算准了时机似的,很有眼色地递上一把精致的油纸伞。一旁的丁奉看得直翻白眼,他自认为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这厮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就差没把\"请您二位用伞\"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苏长空也不再耽搁,随即就把萧语嫣送回了家,两人的恋爱之路也不急于一时,而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87章 又是一个极品! 六月的天,就如同姑娘的脸,说变就变。才片刻的功夫,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就阴云密布,狂风大作。树叶簌簌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震得人耳膜发麻。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倾盆而下,仿佛天河决堤一般。 苏长空把萧语嫣送了府,刚走出城门,准备前往新军大营,但一行人瞬间成了落汤鸡。雨水顺着发梢滴落,衣衫湿透贴在身上,狼狈不堪。正当他准备掉头回府时,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只是雨声太大,那声音若隐若现,时断时续,难以分辨。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凝神细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回公子的话,右前方似乎有女子的呼救声!\"陆三抱拳回答,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其他侍卫也都听到了异常,一个个绷紧了神经。 \"快......快去救人!\" 苏长空一声令下,六名侍卫立即手持铁剑冲入雨幕。天地间一片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听到金属相击的清脆响声,还有几声凄厉的惨叫,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女子的尖叫。 不多时,一名侍卫跑来禀报:有四名劫匪拦路抢劫,已在打斗中被尽数诛杀。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混合着几滴鲜血,显得格外狰狞。 话音未落,另外几名侍卫就带着两个同样被淋成落汤鸡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两个女子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吓坏了。 \"多谢几位军爷相救......\"其中一名女子出声感谢,声音还在微微发颤,语气中带着几分窘迫。 也难怪她如此尴尬。盛夏时节的衣衫本就轻薄,这么一淋,衣物就像一层薄纱般紧贴在身上,将那婀娜的曲线尽数勾勒出来。她们虽然极力用手遮掩,却也顾此失彼,那窘态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这湿身诱惑当真是过于刺激,难怪那些强盗会起歹心。想必是准备劫财又劫色,这等人渣,死有余辜! \"小娘子客气......\"苏长空作揖还礼。定睛看去,这位身材火辣、媚眼如丝的小娘子竟有几分眼熟。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婀娜的身段,似乎在哪里见过。\"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陆......苏公子!\"那女子抬眸看清了他的面容,惊呼出声。随即赶忙掩住重要部位,苍白的玉颊上泛起一抹羞赧的红晕,\"奴家......是......是丽秋院的顾盼盼!\" \"原来是顾姑娘。\"苏长空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挪开视线。他想起来了,这顾盼盼可是前不久花魁大赛最炙手可热的人选之一。那时的她一舞倾城,满座皆惊。后来慕容雪音讯全无,柳如烟也不知去向,整个云州城也就数她最为当红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自己淋湿的外袍给顾盼盼披上。虽然衣衫已湿,但总比什么都不披强。一旁的侍卫也很有眼色,纷纷脱下外袍给顾盼盼的侍女妙玉遮挡。 两个女子体质娇弱,又淋了这场瓢泼大雨,面色苍白如纸。虽然外袍也已湿透,但好歹能挡挡凛冽的风雨,也能遮住身子,免得太过尴尬。 苏长空这般体贴,顿时赢得了顾盼盼的好感。她俏脸微红,声若莺啼:\"多谢苏公子!\" 原来她和侍女妙玉是要去罗汉寺进香,没想到半路遇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她们找了路边的雨棚避雨,谁知同来避雨的四个壮汉却起了歹心。若不是苏长空等人及时路过,她们的清白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顾盼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眼中闪过一丝后怕的神色。那股恐惧犹如阴影般笼罩着她,让她娇躯微微发颤...... 雨,依然在下,却仿佛没有方才那般可怕了。\"姑娘不必害怕,\"苏长空见状,温声安慰道,\"现在那些歹人已除,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不过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若姑娘不嫌弃,我护送姑娘回去吧。\" 雨丝中,顾盼盼略显惊讶地抬起头来。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城中赫赫有名的苏公子,竟会如此体贴周到。犹豫片刻后,她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苏公子了。\" 顾盼盼轻声道谢,声音娇柔似水,带着几分颤抖。她将苏长空的外袍紧了紧,那淡淡的男子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芳心微微一颤。 雨势渐大,泥泞的路面愈发湿滑。顾盼盼穿着绣花缎鞋,走得小心翼翼。突然,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她被吓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苏长空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隔着湿透的衣袖,他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柔软的触感。两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接触都是一怔,随即迅速分开。 \"多谢公子。\"顾盼盼低着头,声若蚊呐。方才那一瞬的触碰,让她面颊发烫,心跳如鼓。 苏长空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却见顾盼盼右脚的绣花鞋在慌乱中滑落,那只白玉般的纤足在雨中若隐若现,宛如出水芙蓉,瞬间勾去了他的魂魄。 一阵狂风吹来,夹杂着密集的雨点。顾盼盼被冷得打了个寒颤,一时重心不稳,又要摔倒。这次苏长空顾不得男女之别,一把拉住她的皓腕。 \"小心!\"他低喝一声,将她轻轻扶稳。那皓腕纤细柔嫩,触感细腻得让人心醉,他连忙松开手,\"姑娘没事吧?\" 顾盼盼摇摇头,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方才那一拉一扶间,她整个人几乎都倚在了苏长空身上。虽然只是瞬间的接触,却让她心跳加速,连耳根都红透了。 苏长空转身背对着她,让随行的侍卫去捡起那只绣花鞋。只是他的掌心还留着那皓腕的温度,让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奴家失态了......\"顾盼盼羞涩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仅不慎露出了玉足,还让苏公子多次搭手相扶,这般失礼,往后该如何面对他? 侍卫将绣花鞋递给丫鬟妙玉,妙玉这才蹲下来替小姐穿上。那一瞬的春光,那几次意外的触碰,却已经深深印在了苏长空的脑海里。那截玉足白皙如雪,那皓腕柔若无骨,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次感受那般美妙的触感。 想到这里,苏长空暗暗摇头,将这些旖旎的心思压下。他毕竟是堂堂正正的读书人,怎能有这等轻薄念头? \"走吧,雨越下越大了。\"他轻声提醒道。 顾盼盼这才稳住心神,跟着众人继续前行。只是脚上的绣花鞋已经被雨水浸湿,走起路来更加不便。突然,一个不防,她的脚下一滑。 \"啊!\"她惊呼一声,本能地向前伸手。 苏长空闻声回头,下意识地转身扶她。这一下,顾盼盼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隔着湿透的衣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还有那淡淡的体香。 两人都愣住了,一时忘了分开。直到一声远处的雷鸣将他们惊醒,这才慌忙分开。顾盼盼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而苏长空的耳根也微微发烫。 \"我......\"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前面就是丽秋院了。\"苏长空咳嗽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顾盼盼低着头快步向前,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只是那一次次意外的接触,却让她芳心乱跳,既羞涩又暗暗欢喜。 \"到了。\"终于走到丽秋院后门,众人都松了口气。 顾盼盼正要解下外袍还给苏长空,却被他抬手制止:\"天寒,姑娘留着御寒吧。改日我让人来取就是。\" \"多谢公子。\"她低声道谢,手指无意间轻轻擦过他的手背,那一瞬的触感让两人都是一怔。她连忙抱紧了那件还带着苏长空体温的外袍,转身快步走进后门。 苏长空望着那道倩影消失在雨幕中,掌心似乎还留着方才那些意外触碰的温度。他暗自摇头,这才转身离去。 雨还在下,但那几次意外的亲昵接触,那般旖旎的风光,却久久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第88章 美人请喝酒! 送走顾盼盼后,苏大少独自立在廊下,掌心还残留着那抹令人心醉的柔软触感。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却浇不熄心头那团燃烧的火焰。他的鼻间萦绕着她独有的幽兰体香,那股清冽中带着一丝魅惑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深深呼吸。 脑海中不断闪回刚刚在雨中的旖旎一幕和顾盼盼洁白的玉足。薄薄的纱裙下,她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他的掌心,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记得她红着脸,樱唇轻启,在他耳边呼出的温热的吐息,惹得他心头一阵酥麻。 被雨水浸湿的衣衫,更是让那具曼妙的身姿在他心头萦绕不去。雨打湿了她的衣裙,将那柔美的曲线勾勒得愈发动人。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语还休。担心她受寒,苏大少特意请来名医,直到确认无恙,才放心返回府邸。一路上,雨后的青石板泛着微光,恍若映照着她眼波中的点点星芒。 远处飞檐下的窗台前,顾盼盼立在那里,纤细的身影映在窗棂上,宛如一幅水墨丹青。她望着苏长空消失在雨雾中的挺拔身影,不自觉地抬手抚上自己的红唇。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想起刚刚的旖旎一幕。她还清晰地记得,当她的呼吸拂过他耳畔时,他浑身一颤,喉结微动,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那种令她心跳加速的悸动感,至今想来仍觉心头发烫。她轻轻摩挲着腰间暗藏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和他给她的温柔形成鲜明对比,让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或许,还有转机......\"声音轻得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次日上午,苏大少刚要踏出府门,就见顾盼盼的贴身侍女妙玉已在朱漆门前候着,乌黑的发髻上还沾着几滴晨露。她转达小姐的私宴邀约时,苏大少的眼前不自觉浮现出昨日雨中的妙曼身影。一想到今晚又要见到那张令人魂牵梦萦的俏脸,他的心跳便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暮色四合,晚霞如火。沐浴更衣后的苏大少,换上那件顾盼盼曾用纤纤玉指抚摸过的玄色锦袍。他还记得,那时她的指尖是如何沿着衣袍的纹路轻轻滑动,留下一串令人心痒的触感。领着苏奇等人,他来到丽秋院。楼下的梅树开得正盛,暗香浮动。 顾盼盼亲自下楼相迎,她今日特意挽了个坠马髻,几缕青丝垂在颊边,更添几分撩人心弦的韵味。裙裾轻摆间露出一截莹白的玉足,让苏长空想起顾盼盼失足丢掉绣花鞋的一幕,柔软的赤足不知道在手中把玩是什么感觉,苏长空心中突然决定有些难耐了。 \"公子请。\"顾盼盼莲步轻移,有意无意地靠近苏大少。檀香木的楼梯并不宽敞,两人不得不紧贴着行走。她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颈侧,惹得他心头一阵躁动。每上一阶,她柔软的身子都会轻轻蹭过他的臂膀,那种似有若无的碰触,撩拨着两人的心弦。 晚宴设在顾盼盼闺阁的大厅内。烛光昏黄,春意渐浓。她特意命人将桌案摆得极近,又在席间铺上了柔软的锦缎。两人相对而坐时,膝下时不时地轻轻相触,每一次碰触都像是一股电流,让她身子微颤,俏脸染上一抹红晕。 屋内燃着上等的沉香,混合着她身上的幽兰香气,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愈发醉人。顾盼盼一面在袖中暗握着金针,一面却又忍不住被他深邃的眸光所吸引。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让她既想逃避,又忍不住沉醉其中。 \"奴敬公子一杯。\"顾盼盼故意坐得极近,为他斟酒时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他身上。她今晚特意选了一件月白色的薄纱长裙,若隐若现的曲线正对着苏大少的视线。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的衣衫烧穿。 倒酒时,她刻意将皓腕从宽大的袖口中露出,莹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苏大少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那截皓腕,不盈一握,却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昨日多谢公子......\"她轻启朱唇,声音轻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杏眸中带着几分羞涩,眼波流转间却又暗藏着一丝魅惑。\"昨日奴好像......很失态,还遇上了强盗,要不是公子,不知会发生什么......\" 说这话时,她特意将头微微低垂,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发间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着烛光,映在她如玉的肌肤上,煞是动人。 \"公子......\"顾盼盼轻咬朱唇,眼波如丝,\"今晚月色这般好,不如......\"她欲言又止,纤纤玉指在他胸前的锦袍上画着圈,留下一道暧昧的褶皱。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既有期待,又有犹豫,还夹杂着一丝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愫。 烛影摇红,月色朦胧。苏大少凝视着怀中的佳人,她微启的红唇像是在无声地邀请,白皙的颈项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微微起伏,带动着两人相贴的身躯一阵微妙的摩擦。 \"确实很美。\"苏大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指尖传来的柔滑触感,让他不自觉地多留连了片刻。他的目光在她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喉结微动,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不过夜深了,顾姑娘早些歇息。\" 说完这句话时,他的手指依然停留在她的发间,迟迟不舍离去。顾盼盼仰着头,两人的唇瓣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炙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仿佛只要再靠近一分,就能擦枪走火。 就在这暧昧的气氛即将突破某个界限时,远处传来了更夫的梆子声。这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惊醒了沉醉在这份旖旎中的两人。苏大少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却在收回时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阵轻颤。 \"多谢姑娘款待。\"他后退一步,眼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不过比起月色......\"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一圈,才慢悠悠地说道:\"还是顾姑娘更让人难忘。\" 这句暧昧的话语让顾盼盼俏脸绯红,她低头轻咬红唇,玉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待她再抬头时,苏大少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 顾盼盼独自立在月光下,玉手不自觉地抚上微微发烫的脸颊。方才那番亲密接触,让她的心跳依然未能平复。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曾经触碰过的地方,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腰间的匕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滑落到了袖中,尖锐的锋芒被层层丝绸包裹,就像她此刻复杂的心绪。她望着苏大少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痴迷,随即又被深深的矛盾和挣扎所取代。 \"公子......\"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这个月夜的梦。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点点银光。她紧紧攥着袖中的匕首,指节发白,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庭院里梅花的暗香。顾盼盼缓缓转身,裙裾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推开房门时,她最后看了一眼月色,喃喃自语:\"为什么偏偏是你......\" 房内的烛光依旧摇曳,照亮了她略带疲惫的俏脸。妙玉见状连忙上前伺候,却被她轻轻推开。\"我想一个人静静。\"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软。 坐在妆台前,顾盼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朱唇还带着方才的潮红,眼波中春情未散。她伸手取下发间的珠钗,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在这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在编织一场令人心醉的春梦。 窗外的月色越发明亮,将她的影子投射在房间的屏风上,拉得很长,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而在城中某处,一个挺拔的身影也在月下驻足,若有所思地望着丽秋院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89章 要搞一波大的! 月色如水,苏长空的身影刚在丽秋院的青石板路上消失不见,一股阴冷的杀气便在顾盼盼的闺房内悄然蔓延。烛火突然剧烈晃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详的征兆。不知何时,房内已多出一道诡异的身影——一个身着黑色纱裙,面蒙黑纱的神秘女子。她右手握着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剑鞘上雕刻着繁复的暗纹,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气。 \"公孙长老,你来做什么?\"推门而入的顾盼盼柳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方才与苏长空的暧昧气氛还未散去,胸口处那份悸动尚未平息,这突如其来的访客让她心头涌上一股烦躁。 \"我怎么就不能来?\"公孙长老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个白瓷茶杯,正是顾盼盼方才用过的。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似乎还能感受到些许温度。\"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还牺牲了四名下属,最后竟然放他走了?\"话音虽平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顾盼盼毫不示弱地回击,转身欲走进卧房,裙摆在身后画出一道倔强的弧线。 \"站住!\"公孙长老突然寒声喝道,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对那个苏长空,动心了!\" 顾盼盼的脚步猛地一顿,纤细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缓缓转身,目光如刀:\"公孙长老,请注意你的言辞。\" \"呵,我的好徒儿,\"公孙长老冷笑一声,缓缓起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些欲盖弥彰的眼神,那些刻意制造的肢体接触,还有那杯你迟迟没有下毒的酒......\" \"够了!\"顾盼盼突然厉声打断,\"我自有分寸!\" \"分寸?\"公孙长老冷笑着向前逼近,\"你可知道我们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就因为你一时心软,功亏一篑!\"说着,她突然一甩手腕,黑纱下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 话音未落,公孙长老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向房门。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顾盼盼已闪身挡在了门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公孙长老,\"顾盼盼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我的任务。\" \"你!\"公孙长老眼中杀意骤然迸发,\"为了一个男人,你连命令都要违抗吗?\" \"我说了,这是我的任务。\"顾盼盼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神坚定得令人心惊,\"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该由我来承担。这是组织给我的考验,还请长老不要越俎代庖。\" 公孙长老死死盯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徒弟,良久,才冷哼一声:\"好,很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记住,如果下次你还是下不了手,就别怪我狠手辣!\" 说完,公孙长老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诡异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股阴冷的气息在房内盘旋。顾盼盼这才松开紧握匕首的手,掌心已满是冷汗。 她缓缓走到窗前,凝望着苏长空离去的方向。月光下,她的表情忽明忽暗,难辨喜怒。一滴清泪无声滑落,却很快被她倔强地抹去。 \"苏长空......\"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为什么偏偏是你......\"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妙玉的声音从外传来:\"小姐,要准备安寝了吗?\" 顾盼盼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回心底:\"进来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待妙玉进房后,顾盼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摘下发间的珠钗。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要么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要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妙玉,\"她突然开口,\"你说,如果一个人注定要失去什么,是不是从未拥有过反而会好受一些?\" 妙玉愣了一下,还未回答,顾盼盼已经摆摆手:\"不必答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窗外的月色越发清冷,映照着她苍白的脸色。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而在城中某处的暗巷里,一个黑衣人影正在月下驻足,冷冷地望着丽秋院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与此同时,刚从黑甲军营归来的苏大少正在书房展开一封泛黄的信笺。烛光摇曳中,那是肖乾寄来的家书,字里行间透着几分喜悦。信中详细叙述了在东方梦的协助下,他如何对清风寨进行军事改造的经过。特别着重提到了军纪整顿和团队意识培养的显着成效,字迹间满是自豪。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严格控制了扩军节奏,就是为了防止夷州细作混入。 读完信件,苏大少长舒一口气,眉头舒展开来。他一直担心那帮曾经的山寨土匪身上的匪气难改,如今看来是多虑了。翻到信封深处,又见一封粉色信笺,正是东方梦的来信。展开一看,却见洋洋洒洒数页都在倾诉相思之苦,字迹间满是思念之情。 苏大少无奈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青田山现在确实离不开东方梦,只能委屈她再坚守两三年。想到她独自一人在青田山主持大局,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半月时光飞逝,秋风渐起。天下商会采购的一万两千匹骡马终于陆续抵达,马蹄声震动大地,扬起阵阵尘土。苏大少亲临马场,仔细挑选,将最精壮的骡马分配给黑甲骑兵。如今的黑甲骑兵,每人都配备三匹坐骑——一匹来自塞外的战马,体格健硕,性情刚烈;两匹强壮的骡马,耐力十足,可靠异常。其中一匹骡马专门驮运装备干粮,另外两匹则用于轮换骑乘,既保证了战力,又避免了马匹过度疲劳。 黑甲骑兵的装备更是令人艳羡:每人一身特制的黑色皮甲,刀光冷冽的斩马刀,工匠精心打造的新式匕首,坚不可摧的小圆铁盾,还有一把堪比江南名弓的长弓,每人配备四到五袋锋利的三棱羽箭。部分精锐骑兵甚至还装备了可以远程投掷的标枪。这等精良装备,让其他军中将领看得眼热不已,私下议论纷纷。 暮色苍茫中,距离那场残酷的淘汰赛只剩两个多月。演武场上,五千黑甲军将士仍在没命地操练,喊杀声震天动地。每日比赛落后的一千人不仅要负责营地杂务——打扫卫生、倒马桶、清理茅房和马棚、处理马粪,更要忍受减少羊肉配给的惩罚。而表现优异的前一千名不但能分到额外的羊肉,还能获得两到三天的假期。这样的奖惩制度,让营外的将士都羡慕不已,纷纷打听能否加入黑甲军。 \"黑甲军若训练有成,必定能够横扫大陆,公子为何愁眉苦脸?\"丁奉立在校场边,敏锐地察觉到少主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询问。晚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苏大少望着演武场上挥汗如雨的将士,幽幽叹息:\"我在发愁黑甲军的统军大将问题!\"为了寻觅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帅才,他确实费尽心思。云州军中虽不乏骁勇善战之将,但真要说到统帅全军的大将之才,却总觉得差了那么一分气度。 黑甲骑兵一人三骑,装备精良得令人眼红,但随之而来的庞大开销也让人头疼。光是每日的草料消耗就是一笔惊人的数字,更别提士兵们的伙食和装备消耗。虽有老爹全力支持,但仍然捉襟见肘。为了开源节流,苏大少可谓绞尽脑汁,每夜都要在账册上仔细推演。 一旁的秦相维搓着山羊胡,绿豆般的小眼滴溜溜一转,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公子,那一千五百名特种斥候是不是另有妙用?\"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大少侧目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这支特种斥候的真正价值确实不在于常规战场,而是要像毒蛇一般渗透敌军后方,伺机进行定向暗杀和破坏。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把悬在敌人头顶的利剑,只待时机成熟,便会给予致命一击。 第90章 要图谋天下! 寒露季节的清晨,晨雾如纱,笼罩着特种斥候训练场。空气中浮动着一丝凉意,却盖不住操练士兵身上蒸腾的热气。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如同黎明前的闷雷。天际才露出一抹鱼肚白,就照亮了这支正在操练的特殊队伍。这些被征召来的斥候多是江湖上的练家子,有些人的武功之高甚至让郑虎夫妇也要侧目。晨光中,他们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江湖游侠的桀骜,却已经开始被军中的铁血纪律一点点磨平。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泥土的气息,夹杂着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前期训练主要集中在队列队形的演练和军纪的培养上。每日天还未亮,营地里就响起沉闷的起床鼓声。士兵们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在刺骨的寒风中一遍遍训练着最基础的步伐和阵型。 苏大少常常披着一件厚重的大氅,站在高处观察。他能清楚地看到这些昔日的江湖游侠是如何一步步蜕变的。最初时他们眼中满是不屑,认为这些基础训练不过是小孩把戏。然后是困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简单的动作重复千百遍。再后来开始有了理解,明白了纪律和配合的重要性。最后,他们的眼神变得坚定,仿佛打磨过的精钢,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训练场的一角,几名斥候正在进行近身格斗训练。寒光闪烁中,冷汗如雨般飞溅。刀光剑影间,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在与死神共舞。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江湖上常见的花哨,有的只是纯粹的杀气。按照苏大少的预计,再有半年左右的魔鬼训练,这支由江湖客蜕变而成的特种部队就能真正派上用场。 虽然与后世那些经过现代化训练的特种兵相比还有差距,但在这片大陆上,他们已经足以成为一支能够改变战局的尖刀。每个人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着刺入敌人的心脏。 为了打造这支精锐,苏大少几乎倾尽所有,连祖传的一些古董都悄悄变卖了。军需官的账本上,光是装备费用就占了近七成。每一件武器都是请来最好的铸造师反复打磨:那些精钢打造的带齿匕首,锋利得能轻易割断铁丝,握在手中有种令人心安的份量;射程可达十米的迷你机械弩箭,小巧得能藏在袖中,却能在瞬间夺去一个人的性命;各式暗器更是应有尽有,从可封人穴道的金针到淬了剧毒的飞镖,从能绊倒战马的绊索到能让人瞬间昏迷的迷香,无所不包。 这些特种斥候,每个人身上至少藏了七八种致命暗器,真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即便是在睡觉时,他们也会把匕首枕在枕下,时刻保持着警惕。 \"公子,\"秦相维眯着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油灯的光芒映在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让那抹笑容显得格外深意,\"您不是常说,只有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士兵才是真正的精兵吗?\" 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斜斜地洒在案几上,照亮了桌上那张布满红色标记的舆图。苏大少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如此......\"这个道理,但凡明白人都懂。再刻苦的训练,若没有真刀真枪地上过战场,没有亲手经历过生死瞬间,没有闻过敌人的血腥味,就永远不算一个合格的士兵。就像一把宝剑,不经过鲜血的洗礼,终究只是一块精心打磨的铁器,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锋芒究竟有多锐利。 见苏大少投来疑惑的目光,秦相维抚着那把花白的山羊胡子,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公子,特种斥候的最后考核不就是实战演练吗?何不现在就派他们出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能实战练兵,又能执行渗透破坏任务,回来的时候顺便......\"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为黑甲军筹措些军费?\" \"妙计!\"苏大少猛地拍案而起,茶盏都被震得跳了一下,\"不愧是本公子的智囊!\"这个计策不但能达到实战练兵的目的,还能顺便弥补军费的窟窿,当真是一举多得。他兴奋地在帐中来回踱步,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具体的行动计划。 \"为公子分忧是属下的福分!\"秦相维笑得很是得意,虽然嘴上谦虚,但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却写满了自得。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年轻主子的性格了,知道这个提议正中他的下怀。 站在一旁的丁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浓眉深深皱起。他的目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良久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这计策虽然狠辣,势必会有无辜百姓丧命,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有时不得不以重典治乱。他见惯了这个时代的血腥与残酷,深知为了大局,牺牲一些局部利益也在所难免。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既如此,\"苏大少站定脚步,整了整衣襟,正色看向两位谋士,\"两位军师以为,该先谋取肃州还是夷州?\"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了无数个无眠的夜晚。每当深夜人静,他都会独自站在这张舆图前,一遍遍推演各种可能性,直到油灯燃尽,天光破晓。 \"夷州!\"两人异口同声,洪亮的声音在帐中回荡,惊得烛火都跳动了几下。光是那边的三千清风军,就已经让夷州成为更容易得手的目标。而且,多亏了之前的布局,夷州的地形他们已经了如指掌。有肖乾这个内应在,更是能事半功倍。每一个城门,每一条小路,每一处暗哨的位置,都清清楚楚地标注在他们的舆图上。 强取豪夺固然会招致天下非议,那些道貌岸然的文人必定会口诛笔伐。但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夷州,那就是先上船后补票。到那时,不管是肃州那个跋扈的唐天启,还是洛城王庭那些养尊处优的官僚,都会因为云州的威势而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只需牢牢占据地盘,任他们说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规则——实力为尊,成王败寇。 第91章 我的特种兵! 深夜的黑甲军营一片寂静,只有巡夜士兵踩在松软的泥地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中军帅帐内烛火摇曳,在厚重的帐壁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偌大的营帐中只有五个人:除了苏大少、丁奉、秦相维外,还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将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凝重的气息,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个子稍高的是刘尚霖,昆仑山飘渺宗弟子,同时也是林玉华的师弟。他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带着江湖武人特有的矫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沉稳干练的气质。正是这份稳重让林玉华举荐他担任特种斥候统领。 另一位稍矮的是武焱森,曾是云州军中一名普通校尉。他相貌平平,若是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放在街上根本不会引人注目。但那双鹰般锐利的眼神却透露出不凡的气质,尤其是在谈论军事时,那双眼睛总是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正是这份特殊的才能让苏大少破格提拔他为特种斥候第一大队副统领。 一千五百人的特种斥候分为三个大队,每队五百人。由于一时难觅合适的将领,第二、第三大队副统领暂由刘尚霖兼任。每当苏大少讲解那些独创的特种作战训练方案和作战意识培训时,这两位年轻将领都会全神贯注地记录,生怕漏掉任何细节。尤其是那些闻所未闻的战术理念,更是让他们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们都知道,自己正在见证一支前所未有的特种部队的诞生。而苏大少不拘一格的提拔更是让他们热血沸腾,暗暗发誓要以死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帐中的五人正在借着油灯的光亮仔细研究渗透破坏的细节,为出兵夷州做准备。烛光下,几人的影子投在舆图上,不时指指点点,低声商议。破旧的舆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记号,每一个都可能关系到行动的成败。末了,武焱森听说自己要率队潜伏肃州,那张英武的脸庞上顿时蒙上了一层失望的阴影。他渴望在夷州战场上建功立业,建立不世功勋,却不得不执行这看似次要的任务。 \"别着急,\"苏大少笑着拍了拍这位年轻将领的肩膀,感受到了他肌肉的紧绷,\"以后有的是仗打,就怕到时候你嫌任务太多!战场如棋盘,每一步都要计算周详。你在肃州的行动,同样关系到大局。\" 听了这番点拨,武焱森顿时醍醐灌顶,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他立即挺直胸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洪亮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激动:\"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坚决完成任务!\" 苏大少满意地点头,目光变得深邃:\"此次任务主要是实战演练,搜刮军费。不过记住,保存实力才是关键!切记要像猎手一样,耐心等待时机。\"若非战略需要,他真想命令特种斥候去肃州取了唐天启那个小舅子的项上人头。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早该付出代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家伙一死,洛城朝廷就有了出兵占领肃州的正当理由。 深夜,云州南城门在一阵几不可闻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凉风习习,带来一阵秋夜特有的寒意。特种斥候们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出城,月光下只能看到一片片浅淡的影子在城墙下闪过,连守夜的更夫都未曾察觉。他们的衣服和装备都经过特殊处理,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就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队伍很快分成两支,像两条潜行的毒蛇,分别向着夷州和肃州的方向消失在夜色中。他们避开大路,选择人迹罕至的小径前行,每个人都牢记着地形图上的细节。白天他们隐藏在偏僻的山林中休息,夜晚则悄然赶路。 五天后,武焱森率领的第一大队终于成功潜入肃州境内。在古浒关下一个偏僻的小村落里,他们精准地与接应的暗影卫密探会合。月黑风高的夜晚,整支队伍借着暗影卫的掩护,像一缕青烟般悄然转移到一处隐蔽的庄子内。这庄子表面上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落,实则暗道纵横,地窖四通八达,是专门为特种斥候准备的落脚点。 经过一夜休整,武焱森在油灯下仔细研究着肃州的详细地图。他将五百人分成十个小队,安排得细致入微。一半负责实战演练,另一半担任掩护,每个小队都配备了专门的联络暗号和撤退路线。 自从唐天启掌权后,肃州就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下。大清洗运动如同一场血腥风暴席卷全境,不知多少反对者和世家大族遭到无情打压。据亲历者描述,菜市口的人头累累,多达上千。鲜血染红了青石地砖,哭声震天的场面至今让人心有余悸。那些曾经忠于前任节度使唐问天的旧部也都被清洗殆尽,换上了唐天启的亲信走狗。 如今的肃州,依然笼罩在恐怖的阴影下。唐天启的爪牙们借着大清洗的名义肆意敛财,不知多少富商巨贾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被栽赃入狱,家产尽数\"充公\"。街头巷尾,人人自危,就连平日说话也要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店铺的生意也不如从前红火了,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一天,一支从肃州城出发的商队正大摇大摆地在官道上行进。最前方的马车上飘扬着一面绣有\"茅\"字的锦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三十名带刀武士护卫左右,煞气逼人。这支商队表面上是茅家的生意,实则是唐天启的一支敛财队伍,专门搜刮民脂民膏。每到一处,都要狠狠地敲诈一番,不给钱的就扣上个\"通敌\"的罪名,直接抄家。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支商队,都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生怕惹上麻烦。有些人甚至直接躲进路边的草丛,等商队过去才敢出来。然而他们不会想到,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这支商队。特种斥候们趴在灌木丛中一动不动,手中的弩箭已经上弦,只等着天色完全暗下来。 第92章 打打打打劫! 秋阳西斜,暮霭沉沉。一支商队正在官道上缓缓前行,马蹄声踏在枯黄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最前方的马车上,一面绣着\"茅\"字的锦旗在凉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茅家的权势。 自从茅太岁的小女儿入了节度使府,成了唐天启最宠爱的小妾,整个茅家就像戴上了一顶金光闪闪的护身符。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官员,见了茅太岁都要弯腰驼背,说话时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生怕一个字说得不够恭敬,就惹来这位新贵的不快。 商队浩浩汤汤,车轮碾过官道,碾碎了无数劳作了一季的农人留下的麦茬。三十名精壮护卫昂首挺胸,腰间的钢刀在夕阳下泛着寒光。他们眼中带着倨傲,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目中无人的气势。所过之处,不论是推着独轮车的小贩,还是赶着牛车的老农,都要乖乖让到路边。 一个赶着羊群的牧童不小心让一只小羊跑到了官道上,立刻招来护卫的呵斥:\"瞎了你的狗眼?也敢挡茅爷的道?\"说着抽出马鞭就要抽打。牧童吓得跪地求饶,那只误入官道的小羊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发出凄惨的咩咩声。 渐渐地,官道上竟然空无一人,连鸟雀都不敢飞过,只剩下马蹄声和车轮的吱呀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这般反常的景象虽然古怪,但商队中人却毫不在意。 一个护卫头目咧着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在肃州,还没人敢打茅家的主意。除非他活够了,想去见阎王爷!\"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秋风突然袭来,卷起无数枯叶在空中盘旋。树林深处传来一声不知名鸟类的怪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就在商队经过一片密林时,林中突然窜出几十个蒙面大汉。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整齐得像是训练了千百遍。寒光闪闪的刀枪瞬间形成一个死亡之网,刀锋上映着商队众人惊恐的脸。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护卫们顿时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喉结剧烈滚动,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了。 血光乍现,惨叫声划破长空。蒙面大汉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屠夫,手起刀落,鲜血喷溅。有几个想要负隅顽抗的护卫刚拔出刀,胸口就中了一箭。那是藏在暗处的神射手发出的致命一击,箭无虚发,每一支都是索命的催魂符。 鲜血染红了官道,秋风卷着血腥味在林间回荡。枯黄的落叶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血色的地毯。等到最后一个护卫倒下,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宛如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之舞。 蒙面大汉们动作麻利地将尸体扛进林中。他们早已在此挖好了几个深坑,每个坑都有一丈多深。尸体被迅速掩埋,上面盖上厚厚的泥土,再铺上枯枝落叶。有人仔细检查现场,确保不留下一丝痕迹。就连血迹也被细心地清理干净,连一滴都未曾遗漏。 这时,这些蒙面大汉才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孔。若是寻常百姓见了,绝对想不到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手上却沾满了鲜血。他们扯下商队的茅字锦旗,若无其事地赶着马车继续前行,仿佛方才的血案只是一场幻觉。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肃州城南三十里外的通石堡内,一队凶神恶煞般的官军闯进了吴老财主的宅院。领头的把总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闪着狼一般的凶光。他们踹开朱漆大门时,那声巨响吓得院中的花鸟都四散逃窜。 很快,凄厉的惨叫声从院内传出,听得村民们浑身发冷。路过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就连呼吸都不敢太重。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发出\"咔嚓\"一声响,差点把他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守门的官兵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小贩连担子都顾不上放稳,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半个多时辰后,官军扬长而去。每个人的腰包都鼓鼓囊囊的,走路时发出\"叮当\"的响声,显然收获不小。院中传来吴老财主撕心裂肺的哭声,那些穿着官服的强盗将他家中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从雕花的紫檀木柜到墙上的名人字画,从架上的青花瓷到箱底的金银珠宝,连一根银簪都未放过。 抢钱的时候,这些\"官爷\"们手法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他们甚至知道该如何撬开特制的暗格,如何找出藏在砖缝里的银票。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小厮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到那些官兵是如何轻车熟路地搜刮每一处可能藏匿财物的地方,甚至比府里的管家还要熟悉。 好在这伙人只图财物,对吴老财主的两个貌美女儿和小妾倒是不曾染指。不过临走时,把总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在几个女眷身上扫过,阴笑着说了句:\"且等着,早晚的事。\"这句话让几个女子吓得面如土色,躲在屏风后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肃州城东十六里外的绥化镇也发生了一起劫案。遭殃的是镇上首富陈家。二十多个蒙面强盗如同幽灵一般翻墙入院,动作轻巧得令人心惊。他们显然经过专业训练,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但凡反抗者,立刻被乱刀砍死;举手投降的,则被五花大绑扔在院中。 这些人搜刮财物的手法极其娴熟,从内室到厨房,从地窖到阁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财物的角落。就连茶壶里、米缸下都要仔细搜查。一个老仆想趁乱救出主人珍藏的一幅名画,却被眼尖的强盗发现。\"好狗奴才,倒是忠心!\"强盗冷笑一声,一刀结果了老仆的性命。鲜血溅在那幅名画上,染出一朵凄艳的红梅。 等到邻里发觉不对劲报了官,强盗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满院的哭声。陈家的大门敞开着,秋风卷着落叶飘进去,又裹着哭声飘出来,传遍整个绥化镇。 第93章 专坑二舅哥! 接下来的日子里,类似的劫案在肃州境内此起彼伏。那些被抢的无一不是有钱有势的巨贾世家。每一起案件都干净利落,显然出自同一伙人之手。富户们纷纷加强防卫,雇佣更多护院,加固院墙,却始终挡不住那些如鬼魅般的劫匪。 人们开始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强盗似乎对普通百姓的家当毫无兴趣,专挑那些富贵人家下手。而且只要不反抗,一般不会伤人性命。这种有选择性的劫掠,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茶馆酒肆中,三三两两的食客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议论着这些劫案。酒香缭绕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用茶盖轻轻刮着杯中的茶叶,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没发现吗?这些强盗专挑有钱人家抢,而且只要不反抗就不会伤人性命。这哪是强盗?分明是打着强盗旗号的官兵!\" \"可是茅太岁的商队也被抢了啊!\"有人反驳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老者冷笑一声,用布满老茧的手指弹了弹茶盖:\"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茅太岁损失的那点银子,还不够唐天启一顿饭钱。况且......\"他压低声音,\"你们可曾见过有人因为抢劫茅家的商队被抓住问罪?\" 这句话让在座的人都愣住了。确实,虽然茅家的商队接连被劫,却从未听说有人因此获罪。反倒是那些被抢的富户,没几天就传出因为\"通敌\"的罪名被抄家的消息。 更有胆大的人传言,新任节度使唐天启心狠手辣,为了权势连亲爹都敢下毒手。一个醉醺醺的酒客抱着酒坛子,眼神迷离地说:\"你们不知道吧?他亲兄长是被乱箭射死的,就连老娘也被活活逼死。这样的人,还会在乎什么岳父?在他眼里,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理!\" 说这话时,他借着酒劲,竟有几分难得的清醒。在座的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仿佛看到了那个噩梦般的画面:一个人为了权势,竟连至亲骨肉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 一时间,流言蜚语满城飞,本就笼罩在白色恐怖下的肃州更加人心惶惶。百姓们白天不敢高声说话,生怕隔墙有耳;晚上也不敢点灯,唯恐招来祸患。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店铺的生意也越来越差。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市冷清下来,就连叫卖声也变得格外低沉,像是一曲无声的悲歌在城中回荡。 此时的肃州节度使府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结成冰。大厅里挤满了城内大小官员,却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地上散落着八个摔碎的茶杯,青花瓷的碎片间还有茶水在缓缓流淌,没人敢去收拾。暴怒的节度使唐天启脸色铁青,一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短短十天之内,肃州就发生了十九起劫案。最让唐天启难堪的是,连自己岳父的商队都被抢了三次,他投资的几家商号也未能幸免。虽然那些精明的商人不敢让他吃亏,连本带利地赔了回来,但这种被人打脸的感觉让他怒不可遏。一想到自己堂堂节度使,竟然连属地内的治安都保不住,就恨不得把在场的这些无能之辈都杀了祭旗。 至于名声?他早已不在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眼里,权力和金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现在那些文人墨客在背后怎么编排他,都比不上手中的兵权重要。这些酸臭文人,平日里道貌岸然,一旦动了他们的蛋糕,就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与其讨好这些人,不如牢牢掌控住刀把子。 大厅内的官员们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一个个像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有人偷偷瞄了一眼堂上的节度使,就见他眼中杀机毕露,吓得赶紧低下头去,冷汗顺着脊背直往下流。已经有六名县令被当作替罪羊砍了头,他们的人头还挂在城门上,被秋风吹得来回摇晃,成了最生动的警示。谁也不想做下一个祭品。 此时此刻,他们才不约而同地想起老节度使的仁厚。就算是一向温和的大公子唐天放当政,最多也就是训斥几句,从未见他动过杀机。可这位唐二爷是真的能把人往死里整,动辄就要人脑袋。一想到这里,在场的官员们后背都沁出了冷汗,有人甚至暗暗后悔当初站错了队。 与此同时,夷州境内的情况更是一片混乱。一群打着毒龙寨、清风寨旗号的强盗四处横行。这些人倒还讲些江湖规矩,对那些举手投降的富户只取财物,不伤性命。但凡敢反抗的,必定被乱刀砍死。一时间,巨贾世家人人自危,有钱的商人纷纷举家外逃,街上的大宅院一座接一座地空了下来。 有个富商临走时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些强盗专挑有钱人家抢,看来是冲着我们这些肥羊来的。\"这话传到白运堂耳中,气得他连续三天没吃下饭。可他又能如何?总不能把自己人抓起来砍了。 大股强盗在城中劫掠,藏在卧龙山脉中的小股土匪也嗅到了机会。这些漏网之鱼纷纷从山中钻出,趁机浑水摸鱼。他们不像大股强盗那样还讲规矩,专门挑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下手。有几伙小土匪甚至联手攻占了一座县城,将城中富户洗劫一空。这可把节度使白运堂气得暴跳如雷,摔了一整套价值连城的宋瓷茶具。 前不久才平定了毒龙寨等两股大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冒出这么多土匪,简直让白运堂焦头烂额。每天早上看到案头厚厚的奏报,他就头疼得要命。夷州的常驻军只有四万人,分散在五座大城。要想剿匪,就必须征召大量青壮年。但眼下正值秋收时节,这一征召立刻激起民怨。 征召令一下,就如同一道霜刀劈在百姓心头。有个村子的年轻人被征召去当民夫,田里的金黄稻穗在秋风中摇曳,却无人收割。村里的老人们望着地里沉甸甸的谷穗,眼中泛着心疼的泪光。这可是他们辛苦种了一年的粮食啊! 没办法,只能让老人孩子上阵。七十多岁的张婆子佝偻着腰,颤巍巍地挥动着镰刀,浑浊的老眼时不时地滑落泪珠。她的小孙子才十岁,蹲在田埂上帮忙打捆,小手都被草绳磨出了血泡。看着孙子红肿的手掌,老人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晚上回到家,老人给孙子煮了一碗稀粥。看着孙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忍不住抹泪:\"都怪婆婆没用,连口饱饭都给不了你......\"孩子连忙放下碗,用沾着血痂的小手给老人擦泪:\"婆婆别哭,等我长大了,一定让您吃香的喝辣的!\" 这番话不但没能安慰到老人,反而让她哭得更厉害了。她知道,以前当兵的年轻人,十个里能活着回来的不到三个。现在她只祈求老天爷开开眼,让她那在军中服役的儿子能平安回来,别让孙子成了孤儿。 就在这个夜晚,夷州各地的茅屋里,不知有多少家庭在经历着相似的苦难。有人失去了儿子,有人失去了丈夫,有人失去了父亲。而那些穿着官服的人,却还在想方设法地榨取他们最后一滴血。 暗地里,已经有人开始聚在一起,商议起义的事宜。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聚在一个地窖中。煤油灯的微光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光。这些人有的是失去儿子的父亲,有的是被抢光家产的商人,有的是被逼上绝路的农民。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却因为共同的苦难聚在了一起。 \"咱们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咬牙切齿地说,\"与其等着饿死,不如拼一把!\" \"可是......\"旁边一个中年人迟疑道,\"官府手里有兵马,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拼?\" \"怕什么!\"另一个壮年男子一拍桌子,震得煤油灯剧烈晃动,\"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像牲口一样活着强!\"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密谋起义的时候,更多相似的谈话正在夷州的各个角落进行着。当暴虐的统治将人民逼上绝路的时候,反抗的火种就会在黑暗中悄然点燃。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这团即将燃起的烈火,或许很快就会化作燎原之势,让这个腐朽的统治者付出血的代价...... 第94章 取不义之财! 秋高气爽,丝丝凉意从远处的山峦间飘来。与肃州、夷州两省的惶恐不安形成鲜明对比,云州的街市上依然传来悠扬的叫卖声。百姓们正在田间收割金黄的稻穗,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一片祥和景象下,却暗藏着惊人的杀机。 黑甲军大营中,苏大少正在书房里翻阅刚送到的密报。火漆印上还带着余温,显然是快马加鞭送来的紧急情报。窗外枫叶纷飞,映得室内一片火红。暗影卫的密探不愧是苏大少精心培养的耳目,每一份情报都详实可靠,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血腥气。 丁奉和秦相维也凑上前来,三人的目光在那封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信笺上游走。昏黄的烛光下,每个字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情报显示,武焱森和刘尚霖率领的特种斥候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猎手,在短短十天内就完成了九次商队伏击和二十六次富户劫掠。 每次行动都精准如刀,干净利落得不留一丝痕迹。经过仔细清点,这些行动缴获的赃物折合白银竟达七十多万两,已经通过暗影卫的秘密渠道转移到各省的隐蔽据点。那些银子如同潜伏的毒蛇,静静地等待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七十万两......\"苏大少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密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些银子足够维持黑甲军小半年的开销了。想到这里,他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都在为军费的事情犯愁,每次看到那本厚厚的账册都觉得头疼。如今总算能喘口气了。 秦相维捋着胡须,阴测测地笑道:\"大人,这些特种斥候还真是给力啊!比咱们预想的强多了。\" \"确实。\"苏大少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过更让我满意的是他们制造的混乱。\"说着他指了指密报上关于夷州的部分,\"你看,那边本就局势不稳,现在又添了这么一把火。若是老天爷再帮帮忙,来个旱灾水患,那些穷苦百姓怕是真要造反了。\" 丁奉在一旁沉默不语,眉头微皱。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对这种\"扰民\"的手段本能地排斥。但他也明白,在这个乱世,有时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想到这里,他暗自叹了口气。 这时,又一份密报送到。是关于潜入肃州的特种斥候的消息。五百人的队伍已经全部平安返回,只有五人在行动中负伤,竟无一人阵亡。这个成绩远超预期,足见这支特种部队的训练成果。 武焱森在复命时红着脸,像个邀功的孩子般兴奋:\"要不是那些富户们够识相,伤亡肯定会更大。茅家那支商队就不太配合,结果......\"说到这里,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引得周围的将士们一阵低笑。 不过刘尚霖那边的情况却有些波折。在一次行动中,他们偶然撞见了一伙小土匪。那群土匪正准备抢劫一户农家,却不知自己撞上了一群更专业的\"强盗\"。刘尚霖当机立断,命令将这些可能暴露行踪的土匪全部剿灭。 这场遭遇战打得干净利落,但地点距离官道太近,不得不放弃原定的撤退路线。在暗影卫密探的引领下,刘尚霖率队转进卧龙山脉的青田山。一路上,他们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好几次差点摔下山崖。 这一战的伤亡虽然在可控范围内:阵亡十二人,重伤三人,轻伤九人。但对刘尚霖来说,每一个伤亡数字都像一把刀子扎在心上。这些都是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如今却要长眠于这异乡的山野间。 苏大少和两位谋士商议了一番,考虑到形势,决定让刘尚霖部暂时驻扎青田山。这个决定意味着这支特种部队要在那里待上两三年,直到对夷州发动全面进攻的那一天。 刘尚霖率部进驻青田山后,整个山寨一下子热闹起来。特别是那些精良的装备,更是让清风军的将士们看得眼热。这些特种斥候配备的每一件武器都堪称精品: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在外面至少要值七八万贯铜钱;那些能够削铁如泥的宝剑更是价值连城,最少也要二十万贯铜钱。关键是这些武器都是特制的,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清风军的将士们围着这些装备指指点点,眼中满是羡慕。有人拿自己的刀和特种斥候的对比,两把刀的分量相仿,但锋利程度却天差地别。一个小校忍不住抱怨道:\"就这破刀,砍柴都够呛。\"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有个年轻士兵甚至想偷偷\"借\"一把匕首,结果被发现后狠狠训斥了一顿。 几天后,肖乾的信件送到。信中详细汇报了清风军的训练情况,特别提到了装备问题。那些略带抱怨的措辞让苏大少忍俊不禁:\"说他们的武器装备太差,跟特种斥候们简直不是一个档次。\"末了还特意问道:\"什么时候能换上新装备?\"语气活像个讨要新玩具的孩子。 苏大少看着信不由得苦笑。他何尝不想给清风军配备最好的装备?可现实是,落后的炼铁技术严重制约了钢质武器的生产。就连黑甲骑兵的装备都还没配齐,他专门定制的四千套斩马刀和重甲到现在还在打造中。每次去铁匠铺催货,那些工匠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说是真的已经在拼命赶制了。 沉思片刻,苏大少提笔回信。他先是肯定了肖乾的才能,称赞清风军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扩编。从最初的几百人发展到现在的三千正式军士,还有一千多人作为预备队。如今青田山上的人口已突破两万四千,其中大部分都是士兵们的家属。 对于将士兵家属接到青田山的做法,苏大少特别表示赞同。这不仅解除了将士们的后顾之忧,更是收买人心的妙计。有了家眷在身边,这些士兵才能真正安心训练,在战场上也会更加奋勇。一个为了保护家人而战的士兵,远比一个为了军饷而战的士兵更可靠。 然而人口的激增也带来了新的问题。青田山的超级城堡已经不堪重负,不得不在附近山头上另建新城。但由于缺乏铁矿,新城堡只能用木头建造。这让苏大少十分担忧,万一遇到火攻,后果不堪设想。他已经命人在城堡四周挖掘了防火沟,还在重要位置储备了大量水缸,以防万一。 更重要的是粮食问题。苏大少在信中特别叮嘱东方梦,要严格控制山上人口,不能超过三万人的极限。同时要督促大家开垦荒地,确保粮食自给自足。为了增加产量,他还专门让人送去了一些新品种的粮食种子。 最后,苏大少格外强调要保持低调,不要引起外界注意。青田山的特殊位置,对未来主力军的行动至关重要。一旦暴露,不但会打乱既定的战略部署,更可能让辛苦经营的一切付之东流。 写完信,苏大少望着窗外的夕阳,陷入了沉思。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一盘更大的棋局正在徐徐展开。暮色中,他的眼神越发深邃。作为这场大局的操盘手,他心中既有对胜利的渴望,也有对生命的敬畏。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 \"愿这场博弈,值得我们付出的代价......\"他轻声自语,声音消散在秋风中。 第95章 圈养金丝雀! 夜色如水,月华如练。一轮明月高悬天际,将万物都笼罩在银色的柔光之中。 苏府斜对面的小巷深处,一座雅致的庭院静静矗立。院内桃树掩映,一池荷塘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水榭临水而建,轻纱帘幕随风轻拂,若隐若现间透出一丝暧昧的气息。 \"公子...\" 慕容雪站在水榭之中,着一袭月白色纱裙,发髻高挽,细碎的刘海随风轻舞。自从赢得花魁之后,她的气质愈发出尘脱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难以言喻的魅力。此刻月光洒在她如玉的面容上,更添几分朦胧的美感。 苏长空转身看向她,只觉心头一热。眼前的佳人,不再是当初锦绣阁中那个楚楚动人的花魁,而是一个真正让他动心的女子。他向前两步,轻轻握住她的手。 \"雪儿,这些日子,为兄一直在为你的事情奔波。\"苏长空温柔地说道,\"总算有了些眉目。\" 慕容雪抬头看向他,美目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公子是说...\" \"沈家大夫人一直想要个女儿,\"苏长空轻声解释道,\"她对你很是欣赏,愿意收你为义女。有了沈家这层身份,日后你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慕容雪眼中瞬间泛起泪光。她知道,以自己的出身,能有这样的机会已是天大的恩赐。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为她谋划的。一时间,感动与爱意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扑进苏长空怀中。 \"雪儿...\"苏长空轻唤一声,伸手抚上慕容雪的脸颊。他的手掌温热,让慕容雪不自觉地偎依过去。月光下,她的肌肤如玉般莹白,让人不忍触碰又忍不住想要亲近。 \"公子待雪儿实在太好...\"慕容雪微微仰头,美目中泛着泪光,\"雪儿有时想,或许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待雪儿醒来,公子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苏家公子,而雪儿,不过是...\" \"别说了。\"苏长空打断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心疼,\"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那样的身份。你是我的雪儿,是我心尖上的人。\" 这句话说得极重,慕容雪心头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苏长空的目光温柔似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缓缓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可知道,每次见你,我的心就不受控制地狂跳。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魂牵梦萦。\" 慕容雪羞红了脸,却主动环住他的脖子,\"长空...\"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心尖。 苏长空只觉心头一荡,再也按捺不住,吻住她的红唇。这个吻开始时极尽温柔,如同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慕容雪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香舌轻点他的唇瓣,像是邀请又像是挑逗。 \"雪儿...\"苏长空喘息着松开她,眼中燃起炙热的火焰。 慕容雪却不依不饶地追逐他的唇:\"长空,雪儿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像是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两人压抑的情感。苏长空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内室。慕容雪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长空,抱雪儿去床榻上...\" 这个撒娇般的请求让苏长空呼吸一窒。他将慕容雪放在床榻上,俯身看着她。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银光。她微微扬起脸,唇瓣娇艳欲滴,眼中波光流转,带着几分羞涩却又大胆地看着他。 \"雪儿,你在勾引我...\"苏长空沙哑着声音说。 \"不是勾引...\"慕容雪抬手抚上他的脸,\"是雪儿想要服侍公子了。\" 回应她的是一个深深的吻。苏长空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袭来,慕容雪却甘之如饴,热情地回应着。她纤细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感受着他的热情和占有欲。 \"长空...\"她在亲吻的间隙轻声呢喃,\"雪儿是你的,永远都是...\" 苏长空放开她的唇,转而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流连。他的吻一路向下,所经之处激起一片颤栗。慕容雪忍不住弓起身子,发出一声轻吟:\"啊...\" \"叫我的名字...\"苏长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长空...长空...\"慕容雪如他所愿地呼唤着,声音中已带着几分迷乱。她的手在他结实的背上游走,感受着他紧实的肌肉。 苏长空的手也没有闲着,他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肌肤,像是在拨动琴弦。每一次触碰都让慕容雪战栗不已,她轻咬着下唇,努力压抑着即将出口的呻吟。 \"别忍着...\"苏长空舔咬着她的耳垂,\"我想听...\" 慕容雪再也控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唇边溢出。她的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背肌,在上面留下道道红痕。而这些痕迹不但没有让苏长空感到疼痛,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欲望。 \"雪儿...\"他低沉地唤着她的名字,\"你真美...\" 慕容雪羞涩地别过脸,却被他掰正。四目相对,浓浓的爱意在眼波中流转。慕容雪主动吻上他的唇,香舌灵巧地与他纠缠。她的腿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苏长空也沉沦在这片温柔乡中。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所到之处点燃一片火热。慕容雪随着他的动作轻颤,呻吟声愈发急促。 \"长空...啊...\"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却又充满渴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号角声。苏长空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恼火地看向窗外。那是城中更夫打更的声音,预示着天快亮了。 \"别理那些...\"慕容雪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天亮还早着呢...\" 苏长空低笑一声,重新吻住她的唇。这一次,两人彻底沉溺在这场缠绵中,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慕容雪依偎在苏长空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撒娇般地说道:\"下次你什么时候来看雪儿?\" \"每逢月圆之夜,我都会来。\"苏长空吻了吻她的发顶,\"这是我们的约定。\" 慕容雪满意地点点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这一刻的温存,足以让她在漫长的等待中保持希望。即便不能朝夕相见,但每一次相聚都如此美好,这就足够了。 \"雪儿要记住,\"苏长空认真地说,\"即便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你也永远是我心尖上最重要的人。\" 慕容雪眼中泛起泪光,紧紧抱住他。这一刻,所有的甜蜜与苦涩都化作了无尽的温柔,在这个静谧的清晨悄然流淌。 远处传来了更声,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苏长空轻叹一声,恋恋不舍地坐起身。慕容雪立刻替他整理衣衫,动作轻柔细腻。 \"公子路上小心。\"送他到门口时,慕容雪依依不舍地说道。 苏长空最后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好好休息,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目送苏长空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中,慕容雪才缓缓关上门。她靠在门上,回味着方才的缠绵,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甜蜜的弧度。虽然不能时时相见,但每一次相聚都那么美好,足以让她在漫长的等待中保持希望。 三日后,沈家大夫人在家中设宴,宴请各家闺秀。当慕容雪以沈家义女的身份出现时,在场众人无不惊艳。她一袭湖蓝色锦裙,发髻高挽,举止端庄大方,谈吐不凡,哪里还有半分花魁的痕迹。 诸位闺秀纷纷与她攀谈,都被她的才情所折服。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知府千金也不禁赞叹:\"沈姐姐不仅人美,见识更是不凡。\" 苏长空虽然没有出席,但通过下人的回报,他知道慕容雪表现得很好。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以沈家的地位,再加上慕容雪的才情,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真正融入上流社会。 想到这里,苏长空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舍不得让慕容雪受委屈。即便不能给她正室的位置,也要让她风风光光地活着。毕竟,她是真正走进他心里的女子。 第96章 一只鸡引发的血案! 黑甲军的训练已步入正轨,青田山的训练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苏长空每日往返于慕容雪的住处和黑甲军营之间,每当他巡视军营,看着那些身着黑色铠甲的将士们挥汗如雨地操练,听着震天的喊声,心中便涌起一股豪情。将士们的刀法日益精进,配合也愈发默契。尤其是那支神箭手部队,百步穿杨已是寻常事,就连夜间射击的成功率也达到了惊人的八成。 \"大人,依卑职看,再有半年,这支神箭手就能堪比大周帝国的''飞鹰营''了。\"统领张铁拱手向苏长空汇报,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苏长空点点头,望着操练场上整齐划一的箭雨,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按照他的布局,再有两年,这支精锐之师便能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到时候,不论是平定内乱,还是应对外敌,都将游刃有余。然而,世事难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打乱了他苦心经营的部署。 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帝国间的争端从未停歇。大周帝国与大商国的边境处,海山城和裕禾城之间,有一条狭长的缓冲地带。这里是两国商贸往来的枢纽,也是民间交易的集散地。清晨的阳光洒在土地上,一队队商旅牵着驮满货物的骡马缓缓而来,空气中飘荡着各种香料和食物的气息。 \"瞧一瞧,看一看嘞!上好的西域胡椒,大周宫廷都在用的香料!\"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商人扯着嗓子吆喝。 \"来来来,新到的云锦,摸摸这料子多舒服!\"另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商人正向路人展示他的丝绸,\"这可是连京城的贵妇人都抢着要的好货!\" 集市上,一排排整齐的摊位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货物。来自两国的商贾和百姓熙熙攘攘,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个顽童在摊位间追逐嬉戏,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卖瓷器的摊位。 \"哎呀!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摊主气得直跳脚,可看到孩子们惊恐的眼神,又无奈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没摔坏就好。下次可要当心些!\" 这样的缓冲地带在各大帝国之间并不罕见,它们像是横亘在刀剑之间的橄榄枝。这里不设关卡,只有几个慵懒的税务司坐在棚子下,懒洋洋地收着过往商贾的关税。年迈的刘税务正靠在藤椅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身边的同僚闲聊。 \"老张啊,你说这些商人也真是的,为了赚这几个钱,天天在这两国之间来来回回的,也不嫌累。\" \"这你就不懂了,\"张税务捋了捋胡子,\"他们这叫''富贵险中求''。这缓冲地带的买卖,利润可比寻常地方高多了。\"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总是暗藏汹涟。那天上午,当各色摊位在集市上次第铺开时,一个衣着光鲜、神情倨傲的周国青年正在一位商国村民的摊前挑选家禽。这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生得眉清目秀,只是眼神中透着几分轻狂。他的随从站在一旁,手中还提着几包刚买的香料。 \"这些鸡都太瘦了,\"青年用手指戳了戳笼中的一只母鸡,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就这样的货色,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那商国村民擦了擦额头的汗,赔着笑脸解释道:\"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我这鸡可都是精心喂养的。您瞧这只,\"他指着笼子里最大的一只红冠公鸡,\"足有八斤重,肉质鲜美...\" 话音未落,那只红冠公鸡突然暴躁起来,猛地扑腾着翅膀,竟然挣脱了笼子的束缚。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公鸡一个跃起,扑棱棱地飞过了代表两国疆界的界碑,落在了周国的地界上。 那周国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了那只慌不择路的公鸡。他咧嘴大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嘲弄:\"哎呀,这是哪家的散养鸡啊?既然跑到我们周国地界上来了,那就是无主之物,我就却之不恭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卖鸡的商国村民急得满脸通红,他颤抖着手指着那名青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那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鸡,值五两银子呢!这可是我半个月的口粮钱啊,求求您行行好,把鸡还给我吧!\" \"呵,五两银子?\"周国青年冷笑一声,随手掂了掂手中的公鸡,\"就这么一只破鸡,连三两都不值。再说了,这鸡已经跑到我们周国的地界上了,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的鸡?\" 一旁的随从也帮腔道:\"就是,我家少爷说得对。这鸡既然跑到我们这边来了,那就是我们的了。你这商国的刁民,莫不是想讹诈我家少爷不成?\" 这样的纠纷在集市上并非没有发生过,但往日里,秉承着\"和气生财\"的理念,商人们总能和和气气地化解矛盾。两国的边民相处多年,早已建立起相互信任的情谊。可是这次不同,周围的人群开始驻足围观,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这周国的公子也太不讲理了,明明是人家的鸡,偏要说是自己捡的。\" \"可不是么,这要是人人都这么做,这集市还怎么做下去?\" 眼看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周国青年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这时,一个商国的大汉挤出人群,指着青年怒喝道:\"我可以作证,这鸡就是他的!我天天在这摆摊,亲眼见他把这些鸡从村里赶来的。你这样明抢,还要不要脸?\" \"放肆!\"周国青年的随从厉声呵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家少爷无礼?信不信我现在就...\" \"怎么,想打人吗?\"又有几个商国的汉子围了上来,\"我倒要看看,你们周国人有多大的胆子!\" 村民见状不妙,连忙上前劝阻:\"各位老乡,别为了我这点小事...啊!\"话未说完,他伸手想去抓青年的衣袖,却被随从一把推倒在地。 \"大胆刁民,竟敢对我家少爷动手!\"随从抽出腰间的短刀,\"我看你是活腻了!\" \"住手!\"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一队身着制服的周国官差分开人群挤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腰间佩剑叮当作响。\"谁敢在这里动刀子?想造反不成?\"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一支阴冷的箭矢破空而来,正中一名周国官差的咽喉。那名官差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涌出的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杀人啦!打死这帮商国的狗!\"周国官差头目面目狰狞,声音中充满了暴戾。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一名措手不及的商国官差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官服。 \"兄弟们,给我上!替杜二报仇!\"周国官差纷纷抽出佩刀,向商国人群冲去。商国的官差见状也不甘示弱,抽刀还击。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那周国青年见势不妙,扔下手中的公鸡,带着随从仓皇逃窜。有人开始纵火焚烧摊位,浓烟升腾而起。商贩们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烧死这些商国的杂碎!\"一个周国汉子抄起火把就往商国人的摊位上扔。 \"我的货物啊!\"一个老商人跪在地上痛哭,\"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混乱中,一名商国大汉抄起一根木棍就往周国人群中冲,\"打死这些欺人太甚的周国狗!\"话音未落,一柄长刀已经划破他的喉咙。鲜血飞溅,染红了附近的摊位。 有人趁乱哄抢,有人拼命厮杀,有人痛哭流涕...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原本和睦的集市顷刻间化作了修罗场,两国官差挥舞着刀剑,见人就砍。 \"快跑啊!\"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在人群中跌跌撞撞。 \"救命!谁来救救我!\"一个被踩踏的老人绝望地喊着。 远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集市上的叫卖声变成了惨叫声,讨价还价的声音变成了厮杀声。一场因争鸡引发的纠纷,就这样演变成了血腥的屠杀,最终升级为两国间的外交危机。而这,不过是这片大陆上无数纷争的开端之一。两国边境的宁静,就此被打破。 第97章 发动战争! 春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裕禾城外,晨露未干的青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城门口的商贩们正在摆放货物,谈笑声不时传来。没有人注意到,在远处的山坳中,一支杀气腾腾的骑兵正在蓄势待发。 \"兄弟们,\"骑兵队长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将士说道,\"这一战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记住,要速战速决!\"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挥手中的长刀,\"杀!\" 五十骑周国铁骑如同出笼的猛虎,从山坳中狂奔而出。明晃晃的刀光在朝阳下闪耀,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马蹄声如雷,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城外巡逻的商国衙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这支凶悍的骑兵淹没。 \"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十几名商国衙役手忙脚乱地想要拔出佩刀,却已经来不及了。利刃划过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们胸前的官服。他们瞪大的双眼中还带着临死前的困惑与不甘,似乎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和平年代会突然遭此横祸。 \"一个不留!\"骑兵队长的声音中充满了凶戾。他的战马踏过尸体,马蹄下溅起的不仅有泥土,还有温热的鲜血。队长环顾四周,确认所有衙役都已伏诛后,立即调转马头,\"跟我冲,杀进城去!\"他一声令下,五十骑铁蹄轰鸣,直奔裕禾城。 城门楼上,一个昏昏欲睡的守城士兵被马蹄声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看清远处的情况。霎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敌...敌袭......\"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城门前的商兵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从未经历过实战,每日的操练在这一刻显得是如此苍白无力。等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时,守城官已经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敌袭!快关城门!\" 可惜为时已晚。此时的城门大开,大量商国边民正在进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群陷入恐慌,推搡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几个商贩的货摊被撞翻,瓷器碎片四处飞溅。有人在混乱中被推倒在地,转眼间就被惊慌的人群踩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更为悲惨的是,在人群推挤中,不少人失去平衡,直接跌入了护城河。冰冷的河水瞬间吞没了他们的身影,他们在水中拼命挣扎,溅起阵阵水花,却最终沉入了河底。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关门!关门!\"城门前的商军校尉已经完全慌了神。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铁剑,歇斯底里地下着命令。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 可是守城的士兵们却陷入了巨大的矛盾。这些士兵大多是本地人,在此生活了二十多年。城外奔逃的百姓中,有他们的父母、兄弟、妻儿。一个年轻士兵眼含泪水,看着人群中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妹妹,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惊慌失措地往城里跑。他的手中握着长矛,却颤抖得几乎拿不稳。 \"娘!爹!\"另一个士兵认出了人群中的父母,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他的呼喊淹没在混乱的人群中,却让周围的战友们心中一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变故再起。城内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走水了......\" 那名校尉猛地转头,只见城中几处黑烟滚滚,直冲云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中传来百姓们凄厉的呼救声。城内守军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有人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有人哭喊着寻找走散的亲人,还有人拼命地往城外挤。 整个裕禾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这座依山而建的边塞重镇,本该以其险要的地势和坚固的城防着称。崇山峻岭环绕,只设东西两座城门,城墙高大厚实,本该固若金汤。城内驻扎的五千常备军,在和平年代本该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然而,几十年的承平岁月,却让这支边军失去了应有的警惕。他们早已习惯了悠闲的生活,每日除了例行的操练,更多时间是在酒肆茶馆中度过。没人会想到,战争会来得如此突然。此时的变故,让这些将士们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不断恶化。 那名尽职的商军校尉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着手下士兵的犹豫不决,他怒火中烧,挥剑连续砍杀了几名不听命令的士兵。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让他清醒过来。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寒光悄然闪过。一柄锋利的长剑无情地刺穿了他的后心,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袍。他缓缓倒下,眼中还带着不甘和困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能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背后捅他一刀。 城门通道早已被惊慌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推搡、哭喊和叫骂声。妇女的尖叫,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呻吟,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末日的哀歌。原本宽敞的通道此时就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将拥挤的人群碾压成一团。即便士兵们想关闭城门,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远处,烟尘滚滚,更多的周国铁骑正在奔袭而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城头上的商军奋力放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嗖嗖\"声中,十几名周军骑兵应声落马,但这如同杯水车薪,根本阻挡不了这支疯狂的骑兵。 紧接着,更为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数千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来,铁蹄声震天动地。挤在城门前的百姓发出绝望的惨叫,有人被撞飞,有人被踩踏,血肉模糊的尸体在马蹄下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气息。 裕禾城的守军完全乱了阵脚,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残兵败将争先恐后地向东城门涌去,却在拥挤中造成了更大的伤亡。令人讽刺的是,因为自相踩踏而死的士兵,竟比死在周军刀下的还要多。恐慌和混乱,比敌人的刀剑更加可怕。 \"投降不杀!\"周军将领的声音在城中回荡。对于那些逃无可逃的商兵来说,这无疑是一线生机。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他们的眼中满是绝望,却又带着对活命的渴望。 随后,大批周军步兵如潮水般涌入关内。零星的抵抗被血腥地镇压下去。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血水顺着石板的缝隙流淌。烧焦的房屋冒着黑烟,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周军没有丝毫停留,在城内留下少量守军后,主力部队便从西城门长驱直入,直指商国腹地。他们的铁蹄所到之处,留下的只有死亡和恐惧。 这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商国朝野震惊。大陆其他诸国的君王也都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一场足以改变大陆格局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 短短十天内,商国的几个重镇相继失守。十五万周军已经将河东重镇团团包围,对商国都城平阳造成了巨大威胁。城破之日,尸横遍野,哀鸿遍野。曾经繁华的城镇变成了一片废墟,百姓流离失所,家园尽毁。 面对亡国危机,心急如焚的商王在朝会上拍案而起,立即发动了全国总动员,号召子民拿起武器保家卫国。同时派出数队使者,星夜兼程奔赴各国求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商王的誓言在朝堂上回荡。 在朝廷的号召下,商国境内掀起了空前的参军热潮。各地青壮年纷纷响应,抛下农具,拿起武器。地方官员组织勤王之师,四处募兵买马。热血青年自发组建义勇军,誓死保家卫国。大批人马从四面八方涌向国都平阳,人数竟高达三十七万之众。 在这片大陆上,周国一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疆域辽阔,物产丰饶,人口众多,国力雄厚。若无外力干预,周国倾全国之力,足以轻易吞并任何一个邻国。正如一位文人所言:\"周国者,虎狼之国也。若不早加制约,必有并吞天下之势。\" 正因周国的强大,让其他诸国寝食难安。于是各国君王间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约定:但凡有国家遭受周国入侵,其他诸国必须出兵相助。大家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若放任周国坐大,下一个覆灭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国家。 因此,各国接到商国的求援信后,立即开始调兵遣将。各国的军队开始在边境集结,准备对周国发动牵制性进攻。风云变幻,战鼓擂动,整个大陆都笼罩在山雨欲来的阴影之下。 在云州城内,晋国朝廷的诏书还未送达,苏天雷便已经开始了军事调度。作为一方诸侯,他深知时不我待的道理。短短三天内,他就集结了七万五千人的队伍。其中步兵五万,包括三万常备军和两万新招募的新兵。 这样的兵员配置颇具深意——苏天雷不会轻易派出全部精锐。新兵的加入虽然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整体战力,但\"以老带新\"正是培养新兵的最佳方式。在实战中,这些新兵能够更快地成长起来。 另外两万人是辅兵,不列入战斗序列,主要负责运输、后勤等工作。还有五千骑兵,其构成也经过精心安排——其中两千是骑马步兵,擅长骑马但不精于马战;另外三千则是云州精锐骑军,这是真正的百里挑一的骑兵精锐,每一个都是能在马背上取敌首级的好手。作为云州仅有的五千骑军,这个派遣数量已经给足了洛城王廷面子。 统军大将的人选同样考虑周详。水门关守将、苏大少的二姐夫方耀担此重任。方耀年近四旬,沉稳老练,且在边关多年,对战事极为熟悉。秦相维则作为随军谋士,这既是对他的一次考验,也是让他积累实战经验的难得机会。 方耀在接到任命后,立即召集将领们议事。\"诸位,\"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这一战关系重大。我军虽有七万余众,但要面对的是周国的精锐之师。切不可掉以轻心!\" 两天后,洛城的使者终于抵达云州。旌旗猎猎,队伍整齐,一路快马加鞭而来。苏天雷在正堂接过圣旨,恭敬地叩谢圣恩。待使者离去后,他立即下令大军开拔,直扑丰海关。 军队开拔的场面蔚为壮观。旌旗招展,铁甲森森,七万大军列队而行,足足绵延十余里。马蹄声、铁甲撞击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震天动地。沿途的百姓纷纷出门相送,有人撒白花,有人燃香祝愿,祈求将士们凯旋而归。 云州大军将在丰海关与肃州、夷州的大军会师,然后乘船渡过滔滔沧澜江,共同攻打周国东大门——望都城。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战略部署。 肃州调集了十万大军,其中包括了着名的\"铁墙军\",这支部队以防守见长,曾创下\"千人守城,击退万人进攻\"的战绩。夷州的八万大军则是以轻骑兵为主,机动性极强。再加上两万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对外号称四十万大军。 虽然两州大军尚在集结,已失去了突袭的效果,但这种大规模的调兵遣将也自有其好处——给望都的周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斥候来报,城中守军已经开始加固城防,昼夜不停地准备守城物资。 很快,更多的斥候带来了新的消息:周王已经紧急调派八万精锐援军驰援望都。这支援军中包括了威名赫赫的\"虎贲军\",是周国的王牌部队之一。如此一来,望都城内的守军达到了十万之众。 第98章 富贵险中求! 肃州大营的晨雾中,号角声声回荡,铜锣轰鸣,震颤着每个将士的心弦。 整整五天的集结终于完成,十万大军在朝阳初升时整装列队,铁甲在阳光下闪耀出森寒的光芒,无数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条钢铁洪流即将倾泻而出。这支来自肃州的劲旅踏着整齐的步伐,穿过层峦叠嶂的群山,向着夷州长风关挺进。在那里,早已等候多时的夷州军马,以及从洛城千里调来的两万羽林卫精锐,正准备与之会师。 \"唐天启这一手玩得漂亮啊。\"立于山岗之巅的苏长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军阵,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任谁都能看出来,攻打望都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唐天启此举,分明就是在向夷州白家释放结盟的信号,为日后对付云州苏家提前布局。这盘大棋,下得可谓是错落有致。 长风关渡口处,旌旗如林,刀枪如梭,铁甲如潮。二十万大军在此集结,形成了一片壮观的钢铁海洋。两百多艘大型战船与八百艘中小型战船整齐排列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犹如一条巨龙静卧江畔。船上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映得整个江面都泛起银色的鳞波。这等声势,比之云州军确是强横了数倍不止。江风吹拂,数万面旗帜猎猎作响,那声音仿佛就是战争的序曲。 近来数日,云州水师与周国水师已交手六次,双方都损失不小。虽说周国国力雄厚,但周王素来轻视水师,以至一支水师要同时防守望都等三大渡口,还要提防商国、晋国水师的觊觎,可谓是力有未逮。正因如此,云州水师才能以一州之力与周国水师相持不下。即便如此,云州水师仍处于略微下风的态势,这让苏长空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夕阳西沉,残阳如血,将整个天际染成一片赤红。铁架山下广阔的芦苇荡内,两艘看似普通的小渔船正在悄然前行,船上趴伏着十名身着周国军服的斥候。晋国二十万大军的压力如一座大山般沉重地压在望都守将和水师将领的心头。为防止晋军趁夜偷袭,周军加强了巡防,派出大量斥候四处打探,昼夜不停。 就在这十名斥候准备靠岸之际,茂密的芦苇丛中突然箭如飞蝗般射出,破空之声连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密集的箭雨覆盖了整片水域,八名斥候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射成了刺猬,鲜血染红了江水。剩下两人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却还是强撑着转身欲逃。 突然间,平静的黑泥中窜出六道矫健的身影,寒光闪过,快如闪电。两名周军斥候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就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倒地身亡。其中一名浑身涂满黑泥,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两个呼吸的鼻孔的斥候,动作利落地收刀入鞘。他抹去脸上的泥污,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道:\"公子果然算无遗策!若非公子提前布局,这些贼子怕是真要逃了。\" 其余五人纷纷点头称是,眼中满是敬佩之色。若非公子让他们潜伏在泥中,这些周军斥候怕是真有可能逃脱。这等算计,当真是滴水不漏。 须臾之间,苏长空与特种斥候副统领武焱森从茂密的芦苇丛中悄然钻出。月光下,苏长空的眼神格外明亮,他低声吩咐几句,很快就有两队装扮成周军士兵模样的小队,悄无声息地乘坐小渔船向对岸驶去。夜色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战事方兴未艾,周国突袭商国,势如破竹连下六座重镇,这一举动惊动了天下诸侯。各国君王如惊弓之鸟,或是慌忙派兵驰援商国,或是干脆直接对周国动兵,局势变得愈发复杂。风云际会之际,恰是发战争财的大好时机。兵者,诡道也。战场上不仅要能征善战,更要懂得运筹帷幄。 对于一个穿越重生,又掉进钱眼里的现代人来说,这等千载难逢的良机岂能轻易放过?除了让二姐夫方耀统帅的七万五千大军外,苏长空还秘密调集了五千训练有素的黑甲军和两万云州精锐步兵,悄然潜伏在丰海关,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一举得手。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在暗中操练,为的就是这一刻。 昨夜,苏长空便与武焱森的特种斥候第一大队藏身芦苇荡中,利用地形优势,先后伏击了五支周军斥候小队。每一次伏击都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随后,他又精心挑选了两队身手矫健的特种斥候,让他们装扮成周军斥候的模样渡江侦查。这些斥候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不仅武艺高强,更是精通伪装之术。 子夜时分,皎洁的月光下,其中一支小队平安归来,详细汇报了敌情。苏长空仔细询问了每一个细节,确认万无一失后,这才下令第一大队悄然渡江,控制望都下游的小唐河村。待控制住渡口,那些早已准备就绪的大型战船这才开始有条不紊地运送大军。第一批三千精锐步兵顺利登陆后,空船立即返回,继续输送兵力。整个过程,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战船除了运送士兵,还精心搭载了四十架威力远胜投石机的迅雷战车。这可是苏长空根据现代知识特别设计的秘密武器。更令人惊叹的是,在芦苇荡内还埋伏着五十架迅雷战车和二十架改良版投石机。这些武器就像是藏在袖中的尖刀,一旦行动暴露,立即就能发挥威力,封锁江面,给周军水师以致命一击。 拂晓时分,当第一缕晨光撕破夜幕,一支周军斥候小队终于发现了偷渡的云州军。然而为时已晚,已有一万多训练有素的云州军在小唐河村沿岸构筑了固若金汤的防线。这些工事都是在月色掩护下悄然完成,堑壕纵横交错,鹿砦层层叠叠,构成了一道令人生畏的防御工事。 消息传到望都城内,震惊了整个守军。很快,一支两万余人的周军在将领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杀出城来,朝云州军阵地发起猛攻。与此同时,两百多艘中小型战船组成的周军水师也不甘示弱,顺流而下,意图切断云州军的退路,将这支偷渡的军队彻底歼灭。 然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正中了苏长空的下怀。周军水师刚一进入芦苇荡,就遭到了迅雷战车和投石机的狂轰滥炸。投石机抛射的巨石划破长空,重重地砸在战船上。只听得轰隆巨响,木屑纷飞,船体破裂,一艘艘战船带着惊慌失措的水师士兵沉入江底。更让周军水师绝望的是,云州军发射的那种手腕粗的巨箭不仅密集如雨,穿透力更是惊人。打头阵的五艘大型战船在密集的箭雨下支离破碎,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很快就被滚滚江水吞没。 凭借着雷火战车、投石机的威力,再加上先发制人的战术优势,云州军虽是以步兵对抗水师,却创造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战绩——零伤亡。短短半个时辰,周军就损失了百余艘战船,死伤无数。江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和落水的士兵,场面惨不忍睹。 水战惨败,周军水师统领面如土色,不得不咬牙切齿地下令撤退。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云州军的战船在江面上来去自如,源源不断地运送军队登陆小唐河村。每一艘战船都满载着训练有素的士兵,这支军队的纪律性和战斗力令人叹服。 此时的小唐河村战场上,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云州军依托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一次又一次地将周军的猛攻击退。密集的箭雨下,周军的伤亡不断加重,尸横遍野。四十架迅雷战车在阵前排成两排,犹如一道钢铁长城,对着冲锋的周军展开狂轰滥炸。面对蝗虫般密集的敌军,迅雷战车那恐怖的穿透力展露无遗,每一次发射都会带走数条人命。 巨箭呼啸着划破空气,首先轻而易举地撕裂敌军的大铁盾,接着贯穿两名士兵的身体,最后还带着巨大的动能刺入第三名士兵体内。战场上到处都是断肢残臂,鲜血染红了泥土,惨叫声此起彼伏,恍如人间炼狱。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周军很快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平的战斗,而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士兵们连云州军的阵前都冲不到,就倒在了密集的箭雨之下。云州军阵前已是尸山血海,残肢断臂堆积如山,让人触目惊心。就连经验丰富的老兵,看到这般场景也不由得胆寒。 在损失了三千余精锐士兵后,周军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统军将领面色铁青,不得不咬牙切齿地下令撤回望都城内死守。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狡猾如狐的苏长空并未下令追击。他反而命令部队在前方两里处的官道上构筑防御阵地,还不惜工夫修建了五座坚固的大土堡。这一手棋究竟是何用意,恐怕只有这位年轻的主帅心中才清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 随后,云州军的战船开始加紧运送方耀的大军登陆。江面上,一艘艘战船来往穿梭,如同一条条忙碌的穿梭机。甲士们整齐列队,鱼贯登船,又有条不紊地在对岸集结。江风呼啸,旌旗猎猎,战鼓声声,一派气势如虹的景象。 第99章 尽情搜刮! 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肃州、夷州联军的旌旗便已在晨光中猎猎作响。这支声势浩大的大军如同滚滚洪流,压向沧澜江岸。清晨的薄雾中,铁甲的寒光闪烁,马蹄声、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震得江面波澜起伏。 周军早有准备,在边境线布下了重兵。仓促从望都城抽调的三万精锐,严阵以待于江岸。这些将士个个身经百战,站在防线上如同一座座铁塔,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对岸。当联军发起登陆战时,密集的箭雨和投石机的轰击形成了一道死亡帷幕。 然而,联军士气正盛,前赴后继。血与火的洗礼中,无数将士倒在了通往对岸的路上,江水都被染成了暗红色。付出了两万余将士的惨重代价后,联军终于在江岸上站稳了脚跟。那片被鲜血浸透的沙滩,见证了这场惨烈的登陆战。 这一战的惨烈程度,就连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不禁感到心惊。周军虽然守住了防线,却也付出了近四千将士的生命。尸骸遍布江岸,哀嚎声、呻吟声不绝于耳。看着联军如潮水般涌来的声势,周军统帅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如铁。他不得不下令在望都、桐化之间急构防线,以图自保。 天下大势,风起云涌。战火已如星星之火,在这片大陆上迅速燃烧蔓延。商国集结了十二万大军,这支军队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插周国边境城镇的心脏。新国的反应更是迅速,他们分兵两路:一路是十五万雄师,从铁笼城出发,穿过商国腹地,剑指周国靖远重镇;另一路十万精锐则向北挺进,目标直指周国南大门泗牧城。两支军队如同张开的钳子,意图给周国致命一击。 战火燎原之际,金、蜀等国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纷纷调动大军,压向周国边关。就连远在塞外的突厥国也嗅到了机会的味道,集结了十余万控弦之士,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国的北疆。铁骑奔腾的声音,仿佛已经在荒原上回荡。 曾经不可一世的周国,此刻竟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困境。往日咄咄逼人的气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岌岌可危的紧张感。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小唐河村口,晨雾渐渐散去。 苏长空身着一袭玄色铁甲,巍然伫立在沧澜江畔。晨风拂过他的战袍,发出轻微的响动。他神色沉静,目光如炬,注视着黑甲骑兵整齐有序地登船渡江。这支精锐之师,每一个动作都训练有素,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稳。 苏长空的唇角不经意间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胸有成竹的自信,也藏着几分智珠在握的深意。晨光中,这位年轻统帅的身影愈发挺拔,仿佛一杆永不弯折的标枪,笔直地刺入天际。 \"公子对此局势有何看法?\"站在一旁的军师丁奉转头问道。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更多的是对这位年轻主帅的欣赏。作为云州军的首席谋士,丁奉善于统筹全局,洞察先机。由他坐镇后方,确实让人安心不少。 苏长空轻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帐内点着几盏油灯,将空间映照得明亮温暖。他来到那幅悬挂的详尽军事地图前,修长的手指轻点着地图表面:\"形势嘛...看起来还不错...\"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更多的是胸有成竹。 只见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被四面包围的周国版图上轻轻划过,原本带着几分邪魅的笑容忽而化作一丝意味深长的苦笑。这其中的玄机,又有几人能真正看透? 丁奉微微皱眉,他何等聪明,立刻察觉到了主帅话中的深意:\"莫非公子不看好诸国联军?\" 苏长空的手指在周国版图上又轻轻点了点,仿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笑着说道:\"照目前来看,周国正被诸国围攻,大家都想趁机瓜分这块肥肉。若诸国真能齐心协力,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后面的话虽未说完,但弦外之音已然明了。诸国出兵超过百万,这个数字确实足够惊人。然而联军却如同一盘散沙,不仅缺乏有效的协调,更无统一的作战规划。各国各自为战,完全是在为自己谋取利益。这种情况下,若周国愿意主动舍弃些许边缘利益,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这看似气势惊人的百万联军,恐怕转眼就会烟消云散。 丁奉听完,不禁暗自点头。少主年纪虽轻,却已经具备了一代枭雄应有的战略眼光和格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这让他不由得为之欣慰。 待五千黑甲军和后勤辎重全部安全渡江,苏长空简单交代了丁奉几句要务,便趁着夜色翻身上马,带着亲信离开了小唐河村。他此行的目标很明确——直指落雁关。十组经验丰富的特种斥候在前方开路,时刻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五千黑甲骑兵则不疾不徐地跟随,马蹄声在夜色中形成了一种震撼人心的节奏。 就在昨夜,二姐夫方耀已经与十万新国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泗牧城,打开了周国的南大门。这个位置极其重要,不亚于在周国的腹部狠狠插了一刀。两军合围,剑指海山城,意图切断周军在商国境内的退路。这步棋,走得可谓是恰到好处,显示出了高超的战略眼光。 天色渐明时分,苏长空带领五千黑甲骑兵抵达了距落雁关二十里的池塘镇。这个位于要道上的集镇,平日里本该是商贾云集、百姓安居乐业的繁华之地,此时却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镇上的周国百姓被命令尽数撤离,但与寻常战事不同的是,这支打着\"新国军\"旗号的队伍虽然来势汹汹,却显得异常克制。他们不仅没有伤及百姓性命,甚至还允许百姓携带部分粮食和御寒衣物离开。这种近乎人道主义的做法,在这个残酷的乱世中显得尤为难得。 这让那些不得不仓皇出逃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恨的是家园被占,祖辈传下来的房屋田产可能从此不保;但又不得不感激这支\"新国军\"的与众不同,至少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保住了最基本的尊严。 许多老人临走时还在念叨:\"这支新国军,倒是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待百姓全部撤离后,五千\"新国军\"开始了他们真正的行动。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蝗虫群,开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地毯式搜刮。金银珠宝自然是重点,粮食布匹、精良马匹也都在必收之列,就连看似不起眼的锅碗瓢盆、铁门环、农具等物件,也都被收入囊中。这搜刮的彻底程度,就连那些靠打家劫舍为生的强盗见了,也要甘拜下风,自叹不如。 宽阔的场地上,战利品堆积如山,在朝阳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粮食等大宗物资被仔细分类,打包,贴上封条,整整齐齐地等候云州军的牛车、驴车运往小唐河村。而那些金银等贵重物品,则由专人严密看守,准备押送。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显示出了极高的组织能力。 看着一批批货物源源不断地运往小唐河村,军师丁奉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既惊且疑。公子这是...当真掉进钱眼里了不成?而且打着新国军的旗号行此等事,虽说是兵不厌诈,但总觉得...不够光明磊落。 其实,苏长空心中自有一本明细账。在他看来,周国的实力已然够强,若再吞并商国,必然会威胁到其他诸国的生存。这才是各国不遗余力地出兵,拼命拖周国后腿的根本原因。 以他对局势的判断,联军未必能真的吞并周国。但趁此八国混战之机浑水摸鱼,狠狠捞一笔军费,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他并不希望看到周国被灭,也不愿见到商国被占。在他心中的理想结果,是让周国与其他七国打得两败俱伤,最后各自疲惫地退回国内休养生息。 那时,当各国都需要至少四五年的时间来恢复元气之际,便是云州崛起的最好时机。到那时,一个强大的晋国,必将傲立于天下之巅。这盘棋,苏长空下得可谓是高屋建瓴。 在他看来,战争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人数对比,归根结底是实力的较量。就算是小规模的战事,也需要储备两三年的粮草。一旦开战,武器、粮食的消耗更是惊人。战后还要抚恤阵亡将士,那更是一笔天文数字。所以说,战争比拼的不是兵力多寡,而是国力的强弱、底蕴的深厚。 为了确保黑甲军和数万云州军的战力,苏长空不得不采取这种以战养战的策略。虽然他内心并不愿意伤及无辜百姓,但若有人执意要负隅顽抗,那就也莫怪他心狠手辣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仁慈有时候反而是一种残忍。 周国境内,物产丰饶,百姓殷实。这一点从他们的搜刮成果中就可见一斑。此番大洗劫的收获,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单是落雁关和泗牧城一带的村镇搜刮,就已经收回了此次出征的全部本钱,甚至还有不少盈余。 不过在苏长空看来,仅仅是收回成本可远远不够。既然出手,那就要赚得够本。这场战争,对他来说才刚刚开始。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属于他的璀璨未来... 第100章 观望再观望! 晨露未消,秋风微寒。苏长空立于落雁关外的高岗之上,凝望着这座巍峨的城池。城墙高耸入云,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匍匐在大地上。守军林立于城头,刀枪如林,杀气腾腾。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思后的遗憾——这座城市本该是最肥的一块肥肉,可惜城高墙厚,若要强攻,必会让无数将士折戟沉沙。即便抢光城中所有财物,恐怕也难以弥补损失的这些精锐老兵。 在这个群雄割据的乱世,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比黄金还要珍贵。每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卒,都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财富。苏长空深谙此理,他决不会为了一时之利,而将这最宝贵的本钱付之东流。 \"全军听令,撤离落雁关!\"他沉声下令,目光转向了更为广阔的天地。既然落雁关暂时难以拿下,不如将目光投向那些更容易得手的目标。很快,一个更为灵活而巧妙的战略在他脑海中成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黑甲骑兵在他的统领下,如同一群神出鬼没的幽灵,在周国的纵深地带纵横驰骋。他们专挑那些富甲一方的地主和巨贾下手,打出了\"劫富济贫\"的旗号。这支队伍动如脱兔,静若处子,每次行动都干净利落,往往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得手远遁,留下一片狼藉和无数咒骂声。 由于路途遥远,太过笨重的财物自然无法带走,他们只取最精华的部分——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不到半月时间,已有数不清的富户从云端跌入地狱。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财主们,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积攒多年的财富被卷走,从一方富豪沦为街头乞丐。 在这种长距离的奔袭中,新国盛产的骡马显示出了独特的优势。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坐骑,却有着惊人的耐力和韧性。每位黑甲骑兵的战马都能轻松驮起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布包,这等重担若是交给那些昂贵的塞外战马,恐怕都难以胜任。 满载而归的黑甲骑兵已经四次返回小唐河村休整。所谓的休整,说白了就是将装得满满的布包清空,然后继续\"深入敌后\",周而复始。这支队伍仿佛成了一台永不停息的掠夺机器,每一次出击都会带回丰厚的战利品。 坐镇小唐河村的丁奉,每天都在忙着清点这些来路不明的\"货物\",将它们分门别类,装箱封存,然后派人运回云州。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财物,这位谋士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既无聊又繁重的工作让他哭笑不得,常常自嘲说自己都快变成一个专业的账房先生了。 案几上堆积如山的二十多本账册,记录着每一笔收获。丁奉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背后,是一个个惊心动魄的劫掠故事,也是无数人家破人亡的悲剧。 黑甲骑兵采用一人三骑的特殊编制,机动性堪称无双。他们能够千里奔袭,如同一支看不见的利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然而,这种肆无忌惮的掠夺终究还是激起了强烈的反抗。不少富户豢养了大批护院和江湖好手,这些地方的劫掠往往要付出血的代价。 刀光剑影中,一场场生死较量在各处上演。至今为止,五千黑甲骑兵已经损失了一千七百多名勇士,就连素以精锐着称的武焱森特种斥候第一大队也折损了近两百精兵强将。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正如商场的铁律——风险越大,收益越高。最令苏长空兴奋的是,在众多的战利品中,有一只特别肥的\"羊\",单次劫掠就收获了四百二十多万两金银。这笔横财,足以让整个云州军的粮饷无忧。 在这段转战南北的日子里,苏长空发现了一颗璞玉——黑甲骑兵第二营郎将孟无度。此人不仅勇武过人,更难得的是善于把握战机,懂得临机应变。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从不贪墨战利品。经过深思熟虑,苏长空破格提拔他为黑甲骑兵副统领。 这个任命在军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虽然现在苏长空挂名黑甲骑兵大都统,但人人都知道,他日后必将执掌云州,担任节度使,不可能亲自统军作战。因此,孟无度这个副都统实际上就是未来黑甲骑兵的实际统帅。这是一个令人艳羡的高位,也是一个充满挑战的重担。 这个任命绝非一时兴起。长久以来,苏长空一直在为黑甲骑兵物色合适的统帅。提拔孟无度,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接下来,他要仔细观察这位新任副都统是否真能担此重任,是否能在未来的战场上带领黑甲骑兵创造更多的奇迹。 紧接着,他又提拔了一名叫谢胜安的小校为黑甲骑兵第二营郎将,接替孟无度的位置。这个谢胜安虽然年轻气盛,但颇具将才,勇猛果敢又机智过人。他就像一柄未经打磨的宝剑,虽然棱角尚存,但锋芒毕露。虽然经验尚浅,但苏长空愿意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孟无度和谢胜安都是从云州军的中下级军官一步步爬上来的,没有任何显赫的家世背景,完全靠军功立身。苏长空这种任人唯贤、不拘一格的做法,让全军将士都热血沸腾。人人都摩拳擦掌,期待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家族增光。军营里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气氛,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努力拼搏。 这已经是黑甲骑兵第六次返回小唐河村。当苏长空从马车上跳下来时,双腿一软,差点当场栽倒。半个多月的马上颠簸,连这位年轻的统帅也吃不消了。丁奉连忙上前搀扶,先是例行公事般夸赞了一番主帅的胆识,随后又板起脸来,语重心长地指出作为一军统帅,深入敌腹实在太过冒险。 \"先生批评得对......\"苏长空红着脸,干笑两声。虽然他觉得以黑甲骑兵的机动性,周军根本追不上,只要小心谨慎,不钻入敌军的包围圈就不会有大问题。但丁奉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一旦有失,整个云州的战略都要改变。 半个多月的马上颠簸,让这位年轻的统帅真正体会到了当兵的辛苦。大腿内侧的嫩肉都快磨破了,衣服都和皮肉粘在一起,脱裤子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像个受伤的孩子。好在这次收获丰厚,已经不需要再出击,可以好好休整,顺便补充损失的兵员。 黑甲骑兵所过之处,但凡是村庄都被洗劫一空。面对这支无耻的\"新国军\",周国百姓们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村野间流传着各种可怕的传说,最后,民间给这支军队起了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绰号——\"扒皮军\"。 时值初秋,战局风云突变。新国的十万大军与蜀国的十五万大军在大泽重镇城下胜利会师,军容之盛,震动天地。加上商国各路勤王之师,联军总兵力已超过六十万。这支庞大的军队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周国的上空。与此同时,新国军的另一支十万大军正与方耀率领的七万多人马一同围攻海山城。这是大泽重镇的南大门,也是周军主力的咽喉要道。 形势危急,深入商国的十几万周军不得不仓皇撤军。六十万联军在后奋起直追,如同猛虎追兔。周军统帅在万般无奈之下,被迫牺牲了两万多人的垫后部队,主力这才得以退入海山城。这些为大军断后的将士,几乎无一生还,用鲜血为主力部队换来了宝贵的时间。 至此,诸国联军会师海山城下,总兵力已突破八十万,声势之大,前所未有。连绵数十里的军营,旌旗如林,军鼓如雷。接连告捷更是让联军士气高涨,个个摩拳擦掌,誓要一举拿下这座重镇。 海山城内的十五万周军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在商水一带日夜兼程地构筑防线,一边急报朝廷,祈求援军。每个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决战。与此同时,东西两线战场上,宋韩两国也在疯狂进攻周国的边关重镇。周军背水一战,死守不退,双方陷入胶着状态。喊杀声日夜不绝,鲜血染红了城墙。 大齐帝国这边,夷州、肃州联军正在猛攻桐化。这场战事异常惨烈,攻方数次登上城头,挥舞着染血的战旗;守军则组织敢死队,前仆后继地夺回阵地。双方你来我往,城头的主权几乎每天都在易手。眼看桐化危在旦夕,周国紧急从邻近调来三万援军增援,希望能够力挽狂澜。 在这诸多战线中,也就属盘踞在小唐河村的苏长空最为轻松。望都守军吃过云州军的亏,至今闭门不出。苏长空也乐得清闲,静观其变。他就像一只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三日后,围困海山城的联军发起总攻。依照各路诸侯商定,方耀的部队只负责后勤运输。这个决定可谓两全其美——方耀也乐得保存实力,为未来的大战储备力量。 第一天的攻城战就异常惨烈。联军投入大量兵力,密密麻麻的云梯架在城墙上,攻城车轰鸣着向前推进。伤亡过万的惨重代价,换来的却只是城墙上的几处缺口。城内的周军也损失了将近五千将士,但依然死战不退。血与火的洗礼,预示着这将是一场持久的血战...... 第101章 兵败如山倒了! 轰隆!轰隆!轰隆! 沉闷如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在春日的晨雾中显得格外震撼。数百架投石机整齐排列在海山城外,巨大的投石臂不断挥舞,将一颗颗青灰色的巨石抛向高耸的城墙。每一次撞击都激起漫天烟尘,震得城墙微微颤动,碎石瓦砾纷纷坠落。 联军的投石机阵地上,士兵们挥汗如雨地操作着这些庞然大物。他们的衣甲早已被汗水浸透,手掌因连续的操作而磨出了血泡,却无人叫苦。所有人都知道,攻破这座坚城,就意味着胜利将近在咫尺。 \"加大力度!继续轰击!\"总指挥官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染血的令旗,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他的声音早已嘶哑,却依然中气十足,\"不要停!一刻也不要停!\" 连续四天的持续轰击,终于在海山城那高大厚实的城墙上轰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那狰狞的豁口足有十几米长,就像一头远古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不断吞噬着前仆后继的将士。 \"杀啊!冲啊!\" \"死守缺口!寸土不让!\" 震天的喊杀声中,无数联军士兵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前赴后继地向缺口发起冲锋。城头上的周军将士则奋不顾身地抵抗,箭如雨下,滚木礌石齐发,双方在这咽喉要道般的缺口处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鲜血很快将缺口处的断壁残垣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腥甜的血腥味在春日的暖阳下弥漫开来。堆积的尸体逐渐填平了缺口处的断垣,活着的士兵不得不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 整整四万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换来了缺口的突破。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联军想要真正攻入海山城,还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周军士兵仿佛化身成为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死守着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院落,每一个拐角。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用成百上千将士的性命来换取。 鏖战两天后,当联军猩红的旗帜终于在血与火中插上了海山城最高处的城楼时,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般的废墟。残垣断壁中,不时传来垂死将士的呻吟,盘旋的秃鹫在城池上空划出不祥的轨迹。周军残部不得不且战且退,撤向新维、孟丘一带设防,同时火速向朝廷发出了告急文书。 此时的小唐河村,一座规模不小的临时指挥部巍然矗立。四周重兵把守,斥候来往穿梭。营帐之内,苏长空正悠然自得地躺在一张精工制作的楠木摇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瓷茶盏。杯中的龙井茶香袅袅上升,与他那闲适的神态相得益彰。 \"少主,\"贴身丫鬟秋月端着一盘新鲜水果轻步走来,俏皮地眨了眨眼,\"将士们都嚷嚷着要再次出战呢!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苏长空闻言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盏。经过十多天的休整,那些在血与火中淬炼过的黑甲骑兵将士们个个生龙活虎,战意昂扬。可他却没有让他们再次出战的打算。 \"黑甲骑兵此次出征,为的是什么?\"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却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实战演练,外加赚个外快罢了。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这些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将士,每一个都是用命换来的精锐。这才是我们最珍贵的本钱啊!\" 的确,这次深入大周国腹地的劫掠,收获之丰厚远超预期。连续三天的统计清点,光是金银珠宝和名贵古董就折合白银两千三百多万两。其他的物资更是不计其数,几个大军营都堆得满满当当,像座座小山。单单是缴获的粮草,就足够养活二十万大军整整半年之久。 \"肥羊也是要精心养的,\"苏长空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等养得膘肥体壮了再宰,那才更有价值嘛!\" 眼下,苏长空不但没有撤离小唐河村,反而在这里构建起了多重防御工事。壕沟、鹿砦、箭楼一应俱全,还将兵力增加到了五万多人。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二姐夫方耀统领的大军不被周军截断退路。 \"公子似乎并不看好节节胜利的联军?\"丁奉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目光如炬地望向自家少主。他太了解这位年轻主人的性格了,做事向来谨慎周密。只是今天,少主眉宇间那一丝化不开的凝重,却格外引人注目。苏长空轻轻放下雕工精美的茶壶,习惯性地摸了摸高挺的鼻子:\"也不是不看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只是总觉得联军的进攻太过顺利了!这种顺利,反而让人心里发慌。\" 即便斥候日夜不停地奔波传递消息,想要了解前线战况,也得等上整整三四天。战场瞬息万变,不能亲临其境,这种不祥的预感就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日日夜夜萦绕在苏长空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丁奉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案几上堆积如山的战报。少主说得对,战场上一天一个样,光靠传递情报确实难以及时掌握战局。眼下也只能在这里干等着,这种感觉着实让人煎熬。 苏长空站起身,长袍猎猎,走到墙上那张已经被反复翻看了无数遍的军事地图前。泛黄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记号,红色区域代表联军已经攻占的城池,蜿蜒的黑色箭头则显示着联军的进攻方向。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表面,眉头越皱越紧。 \"若是联军能稳扎稳打,\"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周军必定会狗急跳墙,找机会与联军决战...\"他的指尖停在了一个关键节点上,\"而这一战,就将是决定周国命运的关键时刻。\" 话音未落,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帘子还未掀起,一名满面惊慌的侍卫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连礼数都顾不上了:\"少主,前线......前线传来紧急战报......\" 那份在颤抖手中几乎要揉碎的情报显得格外刺眼。苏长空展开泛黄的纸张快速浏览,俊朗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站在一旁的丁奉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查看,他布满沧桑的脸色也随即变得苍白如纸。 联军大败! 这三个惊雷般的文字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苏长空心头。他如同石化一般僵在原地,死死盯着手中的战报,仿佛要用目光将纸张盯出一个窟窿。良久,他才如梦初醒般猛地转身,几乎是跌撞着冲到军事地图前,锐利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游走,试图找出战局溃败的蛛丝马迹。 虽然早有不祥的预感,但联军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情报显示,联军在付出惨重代价攻下海山城后,得意忘形,竟不加休整就兵分两路,对新维和孟丘的周军发起猛攻。双方鏖战三天,周军看似不敌,接连放弃两座城池,退守安华。这一连串的胜利让联军士气大振,他们一路追击到安华城下,仿佛已经看到了最终的胜利。 休整仅仅一夜后,联军统帅就在士气正旺时下令发起攻城。连续的胜利让这位统帅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坚信只要拿下安华,就能长驱直入,直捣周国都城离京。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决定会成为压垮联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军的抵抗出人意料的顽强。在三天四夜的激战中,联军数次抢占城头,却又数次被周军顽强地夺回。双方将士伤亡惨重,鲜血将城墙染得通红,残肢断臂堆积如山。疲惫的联军将士们已经开始动摇,但统帅依然不肯放弃。 就在联军准备发起最后总攻的那个致命夜晚,变故陡生! 一支训练有素的周军骑兵突然从夜幕的掩护下杀出,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联军后方大营。连日的激战已让联军将士身心俱疲,后营的守军仅仅象征性地抵抗了片刻就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周军骑兵如同虎入羊群,在营中横冲直撞,四处纵火。夜风助长了火势,转眼间整个后营便化作一片火海。惊慌失措的联军士兵四散奔逃,却被周军骑兵追赶着撞向仓促应战的联军主力。 黑夜中敌我难辨,溃兵的冲击彻底打乱了联军主力的阵型。周军抓住战机展开追杀,而城内的守军也适时打开城门,对溃退的联军发起猛攻。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无数士兵在这片火海中沦为亡魂。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此次担任后勤粮草运输的方耀率领的七万云州军,恰好驻扎在后营右翼。当夜周军骑兵主攻中营,这个偶然的选择竟让方耀和他的部下躲过一劫。 当熊熊烈火吞噬整个联军大营时,方耀当机立断,下令丢弃所有辎重和粮草,率军向泗牧城撤退。这个极富魄力的决定,成功挽救了七万云州将士的性命。 与此同时,全线崩溃的联军士兵在周军骑兵的追击下,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连绵不绝的军营阵地被冲得七零八落,就连那些试图固守营地的联军也被裹挟其中,不得不加入溃逃的洪流。 周军统帅本欲追击那支云州军,但权衡利弊后还是选择了\"仁慈\"。在他看来,相比起七十多万溃散的联军,区区七万云州军不过是芝麻小事,何必分散兵力去追击?这个战略性的判断,无意中给了云州军一线生机。 正是由于周军统帅的这个决定,七万云州军才得以幸免于周军主力的追击。尽管仍有两支各约千人的骑兵尾随其后,对他们进行骚扰性的追杀,但这点阻碍对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还不足以构成致命威胁。 第102章 学到精髓了! 晨雾尚未散尽,寒意依然在空气中游荡。战马的嘶鸣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蹄声如雷,震颤着湿润的泥土。方耀傲然挺立在军阵之前,那双锐利的眸子透过缭绕的雾气,凝视着远方。他英俊的脸庞上沾满了风尘,铁甲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的血迹,但那双眼睛依然如同苍鹰般锐利。当斥候飞马而来,报告周军骑兵正在追击的消息时,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传我军令!\"方耀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寒铁撞击,字字铿锵有力,\"垫后大军即刻布置长枪大阵,让我们好好''招待''这些不知死活的周军骑兵!\" 军令如风,迅速传遍整个军阵。号角声响彻云霄,盾牌与长枪的碰撞声此起彼伏。训练有素的云州军将士动作整齐划一,银光闪闪的长枪如同一片钢铁森林,在朝阳的晨曦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三千名精锐云州骑军隐匿在阵后,他们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烦躁地刨动蹄子,仿佛也嗅到了即将到来的血腥气息。将士们屏息凝神,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 方耀站在高处,目光如炬。多年的行军打仗让他深深明白,士气这种无形的力量,往往比刀剑更为可怕,它就像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所向披靡,用得不好则会摧毁一支军队的根基。他曾亲眼目睹过最精锐的军队因士气低落而土崩瓦解,也见证过以寡敌众的军队凭借高昂的士气创造奇迹。 当一支军队士气如虹时,他们可以创造出以一当十的神话;但若士气低落,这种消极情绪就会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最终导致全军覆没。即便是最精明的将领,在面对军心涣散的溃军时,也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这就是为什么在历史上,胜利的一方往往只需派出数千甚至数百人,就能追得数十万溃军狼奔豕突。 然而这一次,那两支周军骑兵小队显然挑错了对手。虽然联军的溃败确实让方耀麾下将士的士气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他们选择的是有序撤退而非仓皇逃窜。方耀冷冷地看着远方扬起的尘埃,在他看来,区区两千骑兵就想追击有五千精锐护卫的七万大军,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很快,喊杀声由远及近。当周军骑兵小队前后如饿狼般扑来时,他们瞬间就撞上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壁。云州军的长枪大阵巍然不动,密集的枪阵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就在周军骑兵阵型大乱之际,方耀一声令下,三千云州骑军如出鞘的利剑,从两翼呼啸而出。 战场瞬间化作修罗场。刀光剑影中,喊杀声、惨叫声和马嘶声交织在一起。鲜血很快染红了黄土地,残肢断臂散落一地。这场遭遇战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尘埃落定时,两支周军骑兵已全军覆没。 这场小规模的胜利虽然不足以改变战局,却像一剂强心针,让云州军低迷的士气得到了提振。更重要的是,这让将士们重拾信心,军心依然稳固,没有一个士兵趁乱逃脱。方耀站在战场边缘,看着将士们收拾战场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时间紧迫,方耀一边指挥大军继续向落雁关进发,一边派出最精锐的斥候送信给苏长空。信中不仅详细说明了撤军路线和预计到达时间,还恳请派兵接应,同时希望能牵制住落雁关内的周军,为大军撤退争取宝贵的时间。 与此同时,在驻地的主帅大帐内,暗红色的帐帘被微风轻轻掀动,透进几缕阳光。苏长空和丁奉正俯身站在铺开的军事地图前,眉头紧锁。地图上安华城的位置被朱笔重重圈出,周围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军事符号。两人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游移,心中都升起同样的疑惑:这支来去如风的周军骑军,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联军背后的? 然而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确保方耀部的安全撤退。苏长空的目光在地图上快速扫过,很快做出一系列周密的部署:命令特种斥候第一大队统领武焱森率队前往落雁关方向,既要与方耀部队取得联系,又要侦察安全的行军路线,同时打探周军主帅的身份。 \"立刻传令,两万精锐云州步兵即刻出击!\"苏长空的声音掷地有声,帐篷内的亲兵们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现在战局已经发生重大变化,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方耀部队安全撤退!\" 沧澜江面波光粼粼,江风轻拂,带来阵阵水汽。停泊在小唐河村口的大型战船缓缓起航,船身激起片片浪花,装载着大量军需物资驶向丰海关。同时,更多的战船在江面上来回巡弋,如同巡视领地的猛兽,严防周军水师突袭。渡口处,大量空船整齐地停泊着,随时准备接应撤退的大军渡江。 当第一缕晨光洒向孟丘城时,城外的厮杀声早已平息,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在晨风中飘荡,宛如死亡后徘徊不去的亡魂。残垣断壁间偶尔传来乌鸦的啼鸣,更添几分凄凉。 城头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格外醒目。她身披一袭火红战甲,衬得肤色如雪,眉目如画,凤眸微眯,既有倾城之貌,又透着一股英气。这位女将军此刻正远眺落雁关方向,清晨的微风拂过她的青丝,却吹不散她眉间的忧思。将领们都说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却比男儿更懂用兵之道。 联军溃败后,周军一鼓作气,先后收复新维和孟丘两城。城中的将士们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举杯庆功,欢声笑语不断。但这位女将军却眉头微蹙,显得心事重重。就在方才,斥候报告说七万云州军在撤退途中连续歼灭了两支追击的骑兵。这个消息让她对云州军的统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能在溃败之际保持军心,还能反杀追兵,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她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片刻思忖后,她做出了决定。\"传令下去,大军分两路行动。\"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不失威严,整个城头鸦雀无声,所有将领都屏息倾听,\"一路收复海山城后,将联军驱逐出境即可;另一路,由阳坤率领三万精锐骑兵直取落雁关。若不能将敌军全歼,也要将他们赶到沧澜江对岸,之后立即回师收复泗牧城。\" 此时,七万云州军正在快速行军。为了尽快返回,士兵们都在争分夺秒,甚至连军官都不需要催促。沉重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整齐的脚步声震动着大地。然而,再快的步兵也快不过骑兵。就在这时,一支周军斥候小队正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马蹄声如急鼓,掀起阵阵尘土,离落雁关仅剩二三十里。 突然,密集的箭雨从小道两旁的树林中倾泻而下!箭矢破空之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周军斥候猝不及防,瞬间损失过半。有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坠马身亡,也有人被钉在马背上,随着受惊的战马狂奔。剩余的人立刻抽出佩剑,一边挥剑格挡飞来的箭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边加速冲锋,试图突围。 可惜,这些人最终难逃一死。武焱森亲率二十名特种斥候像幽灵一般从林中窜出,展开无情的追杀。短兵相接间,剩余的周军斥候很快就在凄厉的惨叫声中魂归地府。 在搜查战利品时,武焱森的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了。他从一名周军斥候的怀中找到了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秀丽飘逸,显然出自女子之手。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火漆封口,快速浏览信中内容后,不禁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狭促的光。 \"怪不得今早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人送战功来了!\"他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仔细将信重新封好,还特意在火漆封口处沾了些敌军斥候的鲜血。就算有人发现火漆不够完整,想必也不会过分在意。随后,他挑选了十个身材相仿的手下换上周军斥候的服装,仔细调整着装和武器,确保看起来足够逼真。等一切准备妥当,他们跨上战马,故意做出疲惫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向落雁关进发。 消息传得很快,联军大溃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转眼间传遍整个落雁关。街道上人声鼎沸,全城军民沸腾,纷纷涌上街头欢呼庆贺。有人敲锣打鼓,有人开怀畅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落雁关守将王放的书房内,檀香缭绕。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将正捧着那封信件,目光炯炯。他先是仔细查看信件,然后又向武焱森询问了几个问题。武焱森对答如流,称他们在半路遭遇晋军斥候,双方激战一场。虽然全歼敌人,但己方也损失了六名兄弟,其余人也都带伤。他说这些时眼圈微红,声音哽咽,仿佛正在回忆战友的惨烈牺牲。 王放微微颔首。落雁关附近确实经常有晋军斥候活动,要是武焱森等人没有遭遇敌军反倒显得蹊跷。他又将手中的信件反复看了几遍,那秀丽的字迹勾起了他尘封的记忆。他能认出这是韩帅的笔迹,因为他曾看着这字迹从歪歪扭扭到渐趋工整。 回忆的浪潮在这位老将心头涌动。他想起了那个曾经光着脚丫,留着两条羊角辫,总爱拽着他衣角讨要糖葫芦的小姑娘。那时的她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像个天真无邪的精灵。谁能想到,那个贪吃的小女娃如今已是一军主帅,就连自己这个老将也要听从她的号令。 \"岁月啊...\"王放轻叹一声,苍老的面容上泛起慈祥的微笑。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校场上舞剑的少女,明明累得满头大汗,却倔强地不肯停下。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孩终将成就非凡。 收敛起思绪,王放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遵照韩帅的指示,他立即下令:留下两千精锐守城,其余一万八千人全部出城,在城外布下重兵,摆开防御阵型,准备迎击那支人数是己方四倍的云州军。 一万八千人对阵七万多敌军,这个险棋走得确实有些大。城头上的将领们交头接耳,有人面露忧色。但王放心中有数,他们只需坚守两个时辰,为阳坤的三千铁骑争取时间,就算立下大功。况且,据武焱森所说,从安华撤退的骑军前锋距此还有三十多里,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布置陷阱,设置拒马。 \"传我令,立刻在预设阵地挖掘壕沟,布置拒马!\"王放的声音洪亮,\"工匠营即刻准备滚木礌石!弓箭手集中到城头预定位置!\"他一连串的命令如行云流水,显示出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 王放向来谨慎,这是他能在乱世中屹立不倒的关键。他的处事原则就是宁愿无功,也要确保无过。此刻他脑海中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增强这一万八千人的防御能力。经过深思熟虑,他采纳了武焱森的建议,没有贸然布阵,而是先着手构筑简易的防御工事。 很快,城外的空地上响起了密集的挖掘声。士兵们分批轮换,挥汗如雨地干着活。有人在挖掘壕沟,有人在搬运拒马,还有人在准备火油。王放站在城头,看着忙碌的将士们,目光深邃。在他看来,这场即将到来的恶战,或许会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 第103章 这就叫气运! 夏日的骄阳炙烤着城外的大地,热浪阵阵升腾。士兵们挥汗如雨,正在热火朝天地修筑防御工事。铁锹翻动的声响、木桩砸地的闷响,还有将士们此起彼伏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紧张的战前奏鸣曲。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裂了这平静的氛围。声音由远及近,如同一串紧促的战鼓,让人心跳加速。一队斥候马队卷起滚滚尘埃,疾驰而至。为首的骑兵甚至等不及战马完全停稳,就猛地一个翻身跃下马背。他踉跄着冲到王放面前,脸上的惊慌之色甚至盖过了风尘:\"报、报将军,骑军前锋距此已不足三里地!\" \"你说什么?\"王放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他的耳边还回响着武焱森那沉稳可靠的声音——晋军先锋距此还有三十多里。这前后差距如此悬殊,莫非敌军真插了翅膀不成?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流淌而下。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王放的脑海,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多年在军中养成的警觉性让他暗自庆幸自己一贯谨慎,虽然采纳了武焱森的建议,但依然派出重重斥候继续打探军情。只是现在看来,这份谨慎似乎来得还是太迟了。 \"全都给我回城!立刻!马上!\"王放的咆哮声因为极度的惊惧而变得嘶哑,他疯狂地挥舞着双臂,示意城外的士兵撤回。同时,他急促地向亲兵下令,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给我搜!把武焱森那帮奸细都给我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正在挖掘壕沟和布置拒马的士兵们都懵了,手中的工具举在半空,一时不明白向来稳重的将军为何突然如此慌乱。有人甚至以为这是某种演练。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细想,又一名斥候如同一阵旋风般疾驰而来,带来了更加惊悚的消息:\"报!有一支新国军的万人骑兵大队正朝落雁关奔袭而来!距离不足两里!\" 这一次,已经不需要斥候继续汇报了。所有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脚下的大地正在剧烈地颤动,就像是有一头巨兽在地底咆哮。远处的地平线上,滚滚尘埃已经遮蔽了天日,形成一道灰色的云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推进。那是无数铁蹄践踏大地的声响,仅仅是听着,就让人心脏狂跳,双腿发软。更可怕的是,这声音正在迅速逼近,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每一声都敲打在人们的心头。 \"快!都给我进城!\"王放的面色惨白如纸,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他绝望地看着城外那片未完工的防御工事,心如刀绞。在这样一片空旷地带,没有任何掩体的步兵面对铁骑的冲锋,结果只有一个——这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王放的话音刚落,城外的士兵们就如同惊弓之鸟般炸开了锅。所有人丢下手中的工具,争先恐后地往城门洞里挤。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丧钟,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只剩下一个念头:活命! 转眼间,一万多人蜂拥而至,城门口顿时变成了人间炼狱。推搡声、咒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有人在混乱中被绊倒,瞬间就被后面蜂拥而来的人流踩成了血泥,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更多的士兵被挤到护城河边,一个踉跄跌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大多数人甚至不会游泳,只能绝望地挣扎几下,就永远地沉入了浑浊的水底,冰冷的河水成了他们最后的归宿。 原本宽敞的城门洞在这一刻变得窄如牛鼻。前面的人被挤得寸步难行,后面的人又在拼命往前挤,一边挤还一边声嘶力竭地咒骂。有人扔掉了武器,有人丢弃了铠甲,只求能快一步逃进城里。惊慌、愤怒和恐惧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气息,让人作呕。 \"完了......落雁关完了......\"王放呆立在城头,看着这人间地狱般的一幕,脸色灰败如死灰。他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若不是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将他搀住,怕是已经瘫倒在地。 \"将军,这里太乱了,我们还是走南门吧......\"有侍卫看不下去,好心提醒道。 \"不必了......\"王放发出一声苦笑,摇了摇头。那笑声中充满了凄凉和绝望。就算能从南门入城又能如何?新国军的铁骑已经兵临城下,落雁关已是覆水难收。丢失城池是死罪,他倒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但他的家人......想到这里,他的心如同被人用钝刀反复切割。 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拼死一搏。即便战死沙场,至少能保全家人。这个念头让王放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他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青钢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芒。他高声喊道:\"将士们,跟新国军拼了!\" 然而,他的声音完全被城外的混乱声浪淹没。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曾经誓死追随的将士们早已被恐惧支配,能跟随他冲锋陷阵的,只有那一百多名从未离开过他左右的亲兵卫队。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默默抽出佩刀,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芒。 这支百人小队如同飞蛾扑火般冲进了万马奔腾的骑兵大队中。在刀光剑影间,在铁蹄翻飞中,他们连一个冲锋的浪头都没撑过,就被碾为齑粉。鲜血在阳光下化作一片片暗红色的雾气,转眼间就消散在空气中。 \"新国军\"的铁骑去势不减,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接插向了大开的城门。城门洞里还在拥挤的周军士兵瞬间变成了活靶子,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很快染红了青石板路,汇聚成溪,流入护城河中,将河水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就在此时,早已埋伏在城外附近的两万云州军步兵也一拥而上。他们同样打着新国军的旗号,紧随着黑甲骑兵的铁蹄,追着溃散的敌军冲入城中。他们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让整个落雁关陷入一片恐惧的深渊。 城内的百姓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欢呼声甚至还在街头巷尾回荡。孩童们正在街边嬉戏,妇人们在井边闲话家常,商贩们吆喝着兜售货物。突然间,凶悍的\"新国军\"就这么闯了进来,所有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胜利的喜悦还未褪去,死亡的阴影就已笼罩全城,这变故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无法接受,更无法理解。 街道上顿时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商贩们丢下摊位四散奔逃,妇孺们惊慌失措地往家中躲藏,有人抱着孩子,有人拖着老人,场面一片混乱。那些原本还在欢庆胜利的人们,此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欢乐在顷刻间化为泡影。 待城内局势基本平定,苏长空和丁奉才在三百名亲兵卫队的森严护卫下入城。打着新国军旗号的云州军已经如同一张巨网般控制了城内各个要害,包括统领府、府库、军营等战略要地。每个街角都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城墙上的箭手严阵以待,一派肃杀之气。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苏长空并未下令追击那些四散奔逃的溃兵。他反而命人打开东南北三座城门,任由城内百姓和那些装扮成平民的溃兵逃离。这个决定背后自有深意——他早就对落雁关垂涎已久,只是一直苦于王放这只老狐狸太过谨慎。本想趁着方耀大军撤退之际佯攻一番,没想到天赐良机,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这座重镇。 既然是仓促间攻占的城池,苏长空也没时间大动干戈。他只令人牢牢控制住四座城门和城中要害,以及那些关键的府库重地。随后,他下令各部将领开始收拢部队,严密把守城池的重要位置。每个命令都简洁明了,充满军人的干练。 这两万云州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军纪严明。即便在刚刚破城的混乱时刻,大多数部队仍能做到令行禁止,没有出现骚扰百姓的情况。这让苏长空和丁奉都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一支军队最可贵的不是勇猛,而是令行禁止的纪律。 半个时辰后,三座敞开的城门缓缓关闭,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响声。东门和西门放下断龙石,绞盘被毁,彻底封死,只留下南北两门。城门关闭的声音就像是一记重锤,宣告着这座城池已经易主。 这时,抢掠的工作也随之有条不紊地展开。五千名一直未曾出战的预备队士兵分成百个小队,如同梳篦般在城中穿梭,专门光顾那些富户人家。乒乒乓乓的抢掠声此起彼伏,却是井然有序。苏长空定下的规矩很简单:识相的留条活路,抗拒的杀无赦。 这些大户虽然对这群如狼似虎的\"新国军\"恨之入骨,却也都很识相地选择了配合。毕竟这些兵丁开口便说:只要财,不要命。更何况,在之前的混乱中,许多大户早已带着细软逃命去了,留在家中的多是些搬运不便的古董字画、青铜器皿之类的物件。 这一次,苏长空的命令很是明确:凡是值钱的东西,不论大小,都要搬空。这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对这个命令执行得异常认真,甚至连一根金簪都不放过。他们的效率之高,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否没少干这种事。空荡荡的府邸中,只留下了那些实在搬不动的大件家具,还有满地的狼藉。 正当苏长空在统领府内忙着清点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方耀大军的三千先锋骑军已经抵达城下,风尘仆仆,甲胄上满是血迹和泥污。他们被紧急安排在周军遗弃的军营中休整。 几乎是在同时,斥候飞马来报,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启禀大帅,有一支周军轻骑正在穷追不舍,估计一个时辰内就要追至!\" 苏长空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立即放下手中的账册,开始布置防御。\"传令,一万步兵立刻出城列阵!四十辆雷火战车一字排开!\"他的声音锐利如刀,\"让辅兵即刻在阵前挖掘陷阱,多准备些削尖的木桩当拒马!\" 丁奉在一旁补充道:\"还要派人去城外砍伐树木,在大军两翼堆放。\"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样可以减缓敌军骑兵对步兵方阵侧翼的冲击。\" 命令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很快,城外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砍伐声和挖掘声。士兵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砍伐树木,有人负责运送,有人在挖掘陷阱,还有人在削制木桩。汗水在烈日下闪闪发亮,但没有人叫苦叫累。 半个多时辰后,方耀率领的主力大军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潮水般涌来,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为了避免冲垮己方的长枪阵,方耀机警地下令大军绕道而行。 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看到城池就在眼前,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他们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和尘土,争先恐后地往城里涌去。毕竟身后还有可怕的周军骑兵在穷追不舍,留在城外就只有死路一条。 \"快!都把衣服脱了!\"突然,方耀身边的秦相维一声大喝,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他连声催促道:\"快点把衣服脱下来丢在路上!\"同时,他又指挥其他士兵去拣拾干柴,堆放在这些衣服上面。 这个临时想出的计策,或许能为大军争取一线生机。烟尘可以迷惑追兵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判断究竟有多少人已经进城,又有多少人还在外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雁关的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发出不祥的鸣叫。它们似乎已经预感到,这个夜晚将会有一场盛宴。城墙上,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恶战。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血月缓缓升起,给这个混乱的战场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方耀站在城头,望着这轮血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在城外的官道上,一条长长的\"火龙\"正在燃烧。那是士兵们脱下的衣服和堆积的干柴形成的巨大火墙,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这道火墙不仅能够阻挡追兵的视线,更重要的是,它能给疲惫的将士们争取到宝贵的休整时间。 城内,各部队已经严阵以待。弓箭手在城头列队,长枪手在城门附近布防,雷火战车的操作手正在检查最后的准备工作。就连普通百姓也都紧闭门窗,屏息等待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恶战。 夜幕最终还是降临了,但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第104章 科技的差距! 战场上的热浪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呛人气息和血腥的铁锈味。残阳如血,给这片杀戮之地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苏长空站在城头,突然愣住了。下一刻,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早些时候明明有大把时间准备干柴,设置火障阻挡周军骑兵,这个简单而有效的计策,竟被他这个统帅给疏忽了。 \"蠢货!\"他暗骂自己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悔意。作为一军统帅,这样的疏忽是不应该犯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相维踉踉跄跄地跑到近前,他浑身布满尘土,铠甲上还沾着斑斑血迹,面色苍白中透着疲惫。他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个箭步冲到苏长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秦某人有负公子所托,罪该万死!\" 声音中满是自责和不安,那张布满尘土的脸上写满了惶恐。汗水混合着灰尘,在他的脸上划出道道泪痕般的痕迹。作为此次大军的随军军师,他本以为可以在这次行动中一展才华,证明自己的价值,赢得公子的完全信任。谁知联军竟如此不堪一击,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愧疚。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这又不是你的过错!\"苏长空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秦相维的肩膀,感受到对方肩膀的微微颤抖。能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带回大部队,还能歼灭两股周军骑兵小队,这已经称得上是难能可贵的功绩。他又怎会怪罪呢? 站在一旁的丁奉轻轻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正如少主所言,这场败退确实不能算是秦相维的过错。在溃军之中保全大部分兵力,这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才能。 \"公子,我......\"秦相维长叹一声,声音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他很清楚,在军中,打了败仗通常都要找个替罪羊,但公子没有将这个黑锅推到他头上。这份信任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暗自在心中发下重誓:今后必将竭尽全力,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然有七万多大军需要入城,但在方耀的统一调度下,士兵们的进城井然有序。这其中少不了军中执法队的威慑——谁敢扰乱秩序,立斩不赦!成队的士兵列队而行,铁甲相击发出细微的金属撞击声,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城墙之间,宛如一曲肃杀的战歌。 又过了半个时辰,城外的苏长空等人突然感到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震颤。远处尘土飞扬,仿佛有一道灰色的风暴正在推进。尘埃中隐约可见无数的战马和骑兵的身影,那是追击而来的周军铁骑!马蹄声如同滚滚闷雷,震得人耳膜发痛。 \"点火!\"看着逼近的周军骑兵,苏长空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二十名精选的士兵立即手持火把冲出,动作整齐划一地将火焰投向堆积的干柴,随后如箭般迅速退回方阵。 浇了火油的柴堆瞬间燃起冲天烈焰,黑烟直冲云霄,将天空都染成了灰黑色。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闷热,汗水顺着铠甲的缝隙不断流淌,甲胄下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苏长空和丁奉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的苦笑。若不是还有部分人马未能撤入城内,这把火就可以晚些时候点燃,说不定还能给那些穷追不舍的周军骑兵一个致命的打击。 城外的云州军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城,这时阳坤率领的三万骑兵终于赶到。然而,他们却被这道熊熊燃烧的火墙阻住了去路。烈焰炙烤着空气,灼热的温度让战马惊恐不安,不停地打着响鼻,焦躁地原地打转。骑兵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冲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州军源源不断地撤入城中。 阳坤端坐马上,目光如刀般锐利。他很快发现城外的柴堆数量有限,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燃尽。显然这是新国军为了阻挡己方骑兵而仓促准备的障碍。他的目光透过跳动的火焰,仔细打量着火墙后的两个长枪方阵。不得不说,新国军统帅的应变能力确实令人佩服。 而那些正在入城的士兵明显疲惫不堪,甲胄歪斜,脚步虚浮。只需一记猛烈的冲锋就能将他们击溃,但关键是要先突破这两个棘手的长枪方阵。想到这里,阳坤不禁深深叹息。若落雁关没有失守,让王放率军堵住去路,这七万多云州军必定会全军覆没。 虽然不知落雁关是如何丢失的,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的时候。眼看城外的云州军越来越少,战机即将错失,他也顾不得将士们的疲惫,立即挥动令旗,下令前军八千骑兵对新国军的长枪大阵发起猛攻。 \"前排长枪兵准备!\"随着阵前军官一声洪亮的号令,最前面三排长枪兵迅速蹲下,动作整齐划一。长枪斜指苍穹,枪尾牢牢支在泥土中。密集的枪林在夕阳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如同一片钢铁丛林,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紧接着,阵中军官又是一声令下,雷火战车后的弓箭手们齐刷刷拉满弓弦,箭头同样斜指长空。他们的手臂因为拉弓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坚定,严阵以待。 八千周军骑兵犹如滚滚洪流般奔涌而来。马上的骑兵们抽出腰间佩剑,无数银白色的剑锋在夕阳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马蹄翻飞,扬起漫天尘土,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要将大地撕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稳住,不要慌!\"阵前军官的吼声在战场上回荡,声音中带着鼓舞士气的力量。 轰隆的铁蹄声如同一记记闷雷,震得人耳膜生疼,胸腔都在随之共振。阵前的士兵们面色煞白,手中的长枪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本能地想要后退。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精锐老兵,此刻也不免心生寒意——任谁面对这样的铁骑冲锋,都难免胆寒。 但老兵终究是老兵,他们太清楚战场的残酷法则:此时若转身逃跑,无异于将后背暴露在敌军铁骑的剑下,只会死得更快!想到这里,他们咬紧牙关,死死握住手中的长枪,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当周军骑兵进入雷火战车的射程,阵前军官立即高举令旗:\"放!\"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机簧声,数十支手腕粗的巨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破空声尖锐刺耳,如同死神的低语,巨箭狠狠钻入敌军阵营。 血雾在夕阳下绽放,如同一朵朵妖艳的花,残肢断臂伴随着惨叫声纷飞。这四十支巨箭相对于八千骑军来说,数量虽然微不足道,但雷火战车展现出的恐怖杀伤力却让敌军胆寒心惊。 巨箭的威力超乎想象。它们轻易贯穿第一名骑兵的身体,余势不减,又穿透第二名骑兵,最后狠狠钉在第三名骑兵身上。有的巨箭直接贯穿战马的身躯,强大的冲击力让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轰然倒地。后方骑兵来不及躲闪,被绊得人仰马翻。运气好的不过断手断脚,运气差的直接被后续冲锋的战马踏成血肉模糊的尸体。 第一波箭雨,就让一百多周军骑兵魂归黄泉。紧接着,雷火战车开始第二轮齐射。周军骑兵距离更近,雷火战车的可怖杀伤力更加淋漓尽致。有的巨箭甚至能贯穿四名骑兵的身体,最后钉在第五名骑兵身上。惨叫声、马嘶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虽然杀伤力惊人,但雷火战车的射速较慢,比刘易斯机枪还要缓慢半拍。还没等发射第三轮,周军骑兵已经杀到阵前。长枪兵们动作迅速,将长枪插入雷火战车下方的特制孔洞,瞬间将这些庞然大物变成了抵御骑兵冲锋的坚固工事。 \"弓箭手放箭!\"阵中军官一声令下,长剑向下划出一道寒光。弓弦声此起彼伏,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连头顶的夕阳都变得黯淡了几分。无数箭矢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冲锋中的周军骑兵吞没。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骑兵们纷纷坠马。中箭的战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悲鸣,轰然倒地。当第二波箭雨落下时,冲在最前面的五千骑兵已经倒下大半。鲜血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再加上被雷火战车的恐怖杀伤力震慑,剩下的骑兵士气全失,纷纷调转马头,如同惊弓之鸟般仓皇逃命。 云州军这边则动作麻利地从雷火战车上抽出长枪,快速装填巨箭,严阵以待。每个人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显然经过了长期训练。他们随时准备迎接周军的第二轮进攻。 \"这巨箭,太......太恐怖了!\"目睹了刚才的血腥场面,阳坤面如死灰,手心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发颤,眼前似乎还能看到那些被巨箭贯穿的士兵和战马。不仅是他,周围的高级将领们也都面色煞白,显然被这可怕的杀伤力震慑住了。 一位年长的将领颤颤巍巍地开口:\"末将行军打仗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这简直就是...就是人间地狱啊!\"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被巨箭穿透的战士们脸上痛苦的表情。 阳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领,他很清楚此时最重要的是稳住军心。\"传令下去,\"他的声音恢复了几分镇定,\"各部严阵以待,不得擅自进攻。等火势减弱,再做打算。\" 夕阳西下,血色的残阳给战场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光。火墙依然在熊熊燃烧,滚滚黑烟直冲云霄。战场上弥漫着血腥和焦糊的气味,偶尔传来垂死战马的悲鸣,更添几分凄凉。 云州军的长枪方阵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阵型。士兵们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对面的敌军。雷火战车已经重新装填完毕,随时准备发射致命的一击。 方耀站在城头,望着这幅惨烈的画面,心中百感交集。今日虽然损失惨重,但至少保住了大部分兵力。他转身看向城内,无数疲惫的士兵正在军官的指挥下有序进城,寻找休息的地方。 \"传我军令,\"方耀沉声道,\"城内各部立即收拢部队,严防死守。同时派斥候严密监视敌军动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场仗还没完。\" 苏长空站在另一处城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城墙。他知道,今天虽然守住了阵地,但周军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丁老,\"他突然开口,\"你说我们能守住多久?\" 丁奉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若是单纯防守,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和储备,至少能坚持一月。但若想扭转战局......\"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第105章 大发战争财! 寒风呼啸如刀,卷起漫天沙尘。阳坤立于军阵前方,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麾下将士们疲惫不堪的面容,心头一阵揪痛。这支令他引以为傲的骑兵,昔日锐不可当,此刻却显出几分颓势。战马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蒸腾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团白雾。士兵们握着缰绳的手略显颤抖,铁甲上凝结的冰霜还未消融,这都是长途奔袭后的明显征兆。 \"传令,全军撤退!\"阳坤沉声下令,那张刚毅的面容上布满了难以掩饰的无奈与痛苦。 虽说骑兵机动性强,但连日来的追击早已让人马俱疲,马蹄下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见证着他们的艰辛。先前全凭一腔热血支撑,如今却被敌军那威力骇人的雷火战车给生生打垮了锐气。阳坤看着士兵们眼中那份惊惧,深知若是此时强行进攻,即便能歼灭对方七万云州军,损失也必定惨重。作为一个统帅,他不能让士兵们白白送死。 城头之上,苏长空静静地望着周军撤退的背影,这才长出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薄薄的战袍下,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这位向来镇定自若的苏大少,此刻也不禁庆幸起来。若是阳坤真个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强攻,己方那区区一万步兵,恐怕连渣都剩不下。所幸阳坤并未丧失理智,及时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随着周军的撤退,城外的云州军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后撤。刀枪剑戟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城墙之下。直到最后一名士兵踏入城中,那扇雕刻着狰狞兽面的厚重城门才轰然落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仿佛给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逃画上了句号。 城内,原本属于周军的大营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云州军的将士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像是被风吹倒的麦穗。他们贪婪地啃着还带着余温的炊饼,粗糙的饼皮上沾满了灰尘,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食欲。连喝水都顾不上慢慢品味,只是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喉结不停地滚动着,有的甚至被呛得连连咳嗽。 \"总算是活下来了!\"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士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感慨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为了甩开阳坤那三万铁骑,他们可是连命都豁出去了,一路狂奔。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如今总算安全了,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浑身上下立刻像散了架似的,连抬起手指都觉得费劲。 军营里很快就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气随风飘散。所有士兵先是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汤汁的温度刚好,米粒软糯可口。随后排队进入澡堂,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疲惫的身躯,带走了一路的风尘。换上干净的衣裳后,倒头就睡,此起彼伏的鼾声很快就响彻了整个营地。对这些将士而言,此刻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便是天底下最难得的享受。 苏长空等人的待遇自然更好,不仅有美艳的侍女服侍沐浴,还能睡上雕花大软床。红木雕刻的床架上,帐幔轻拢,绣着祥云的锦被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深深陷入这温柔乡。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整座城池都陷入了沉寂。只有城头的更夫偶尔敲响的梆子声,打破这份宁静。北门却在这时悄然大开,休整过后的黑甲骑兵趁着朦胧的月色,像一群幽灵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城池。铁蹄踏在厚实的土地上,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很快就消失在夜幕深处那片浓重的黑暗中。 紧随其后,又有一支约莫三千人的骑兵队伍,护送着一长串装满大木箱的车队出城。马车的轮毂都经过特殊处理,裹上了厚厚的布条,以减少行进时的噪音。这支马队中的战马品种驳杂,大部分是从周军营中缴获的,还有一些则是从城中富户家中搜刮而来。不管是骏马良驹,还是驴骡之属,只要能驮物,统统都被征用了。每一匹马都挂着专门定制的马铃,却都用布条仔细缠住,确保不会发出声响。 在这个时代,富贵人家都以豢养几匹塞外良驷为荣,这既是代步工具,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这些马匹大多毛色油亮,体态优美,显然都是精心饲养的。这一次大搜刮,竟然收获了一千二百多匹塞外战马,外加四百多匹骡马。虽说品质参差不齐,但用来运送战利品却是再合适不过。每一匹马都被精心打扮过,鬃毛梳理得整整齐齐,蹄子也都重新钉了马掌。 落雁关果真不负\"香饽饽\"之名,这一趟苏长空又是赚得盆满钵满。具体的战利品数目虽然还没有统计完毕,但光是落雁关府库中就收缴了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成捆的银票堆积如山,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更别提军营中那些价值连城的武器装备和数不胜数的粮草。为了运送这些战利品,苏长空、丁奉和秦相维等人可没少费心思,光是规划运输路线就花了大半天的功夫。 随后,方耀部下的士兵们也陆续出城。月光下,这些士兵的身影显得格外怪异。由于缴获实在太多,这些士兵每人都扛着三四件武器,精钢打造的长矛和弯刀在月色下泛着森森寒光。他们背着两三套盔甲,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物件,活像一个个行走的小山包。尽管负重甚重,但他们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队形,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悄无声息地向城外挪动。 待到天明,城中留守的百姓这才发现军营已是人去楼空。数万晋军和新国军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地狼藉,诉说着昨夜的匆忙撤离。营地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地上散落的碗筷和零星的马粪,无不印证着大军曾在此驻扎的事实。 阳坤的大营就设在落雁关外二十里处,旌旗猎猎,气势非凡。他派出了十个斥候小队监视城中敌军的动向,每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同时,他还派出快马赶往孟丘城,向韩帅禀报这里的情况。在信中,他着重描述了雷火战车那令人胆寒的杀伤力,提笔写到那场景时,他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他还特意让信使带上了几支三棱箭簇,这些箭簇都是从战场上拾取的,每一支都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种三棱箭簇与寻常羽箭大不相同,阳坤行军打仗多年,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特殊的箭矢。箭簇呈三棱状,每一个棱角都锋利无比,光是用手指轻轻一碰就能划破皮肤。这种箭簇不但能轻易洞穿皮甲,就连以防御力着称的明光铠都能击穿,其威力之大,令人不寒而栗。 当一个斥候小队报告说落雁关内的骑军和新国军已经撤离时,阳坤那张黝黑的脸庞顿时变得更加阴沉。难怪之前派出的十个斥候小队一个都没有回来,想必都已遭了毒手。每一个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如今却连尸首都找不到。 \"砰!\"阳坤愤怒地一拳击在方桌上,实木打造的方桌竟被他一拳砸得粉碎。木屑四溅,有几片还划破了他的手背,但他浑然不觉。他原本以为敌军至少会在落雁关内休整两三天,谁知这些狡猾的家伙竟然连夜就溜了。这不仅说明敌军主帅老奸巨猾,也暴露出了他自己指挥上的重大失误。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又是一阵郁结。 半个时辰后,阳坤率军进驻落雁关。他留下一万人守城,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精锐,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其余骑兵追击敌军。若是不能带几颗敌将的人头回去,他实在没脸向韩帅交代。想到韩帅那张威严的面孔,他就不由得加快了追击的步伐。 骑兵刚出城不久,就有两名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己方斥候跑来报信。他们的盔甲上满是箭孔,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眼神中却带着庆幸。他们颤抖着声音报告说,新国军和骑军已经撤往小唐河村,而在小唐河村外围还布置了五六座防御力极强的堡垒。己方好几支斥候小队在侦查时都遭到了敌军的伏击,损失惨重。他们两个侥幸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路上躲躲藏藏,才得以活着回来向主帅报信。 阳坤闻报大怒,胸中怒火几乎要将他的心脏烧成灰烬。他立即率军赶往小唐河村,马蹄声如雷,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当他的骑兵赶到时,晋新联军已经通过了小唐河村外围的堡垒。 面对横亘在官道上的坚固堡垒,阳坤既愤怒又无奈。堡垒的城墙足有三丈多高,墙头布满了守军,箭塔林立,还架设着投石机,一副固若金汤的模样。他虽然怒火中烧,却也不至于愚蠢到用骑兵强攻堡垒。即便能攻下来,损失也必定惨重。更何况后面还有四五座同样的堡垒,想要一路强攻过去,付出的代价恐怕会让人心痛。 原本宽敞的小唐河村此时挤进了十几万大军,连蹲下来都嫌拥挤。士兵们摩肩接踵,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苏长空站在高高的码头上,看着各级军官指挥士兵有序登船渡河。船只在水面上划出道道涟漪,桨橹的声音此起彼伏,混合着士兵们压低的说话声,构成了一曲独特的渡河之歌。 阳光下,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偶尔还能看到几尾鱼儿跃出水面。这平和的景象与战争的残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至于外面联军的情况如何,苏长空已经懒得去关心了。他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钱袋,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反正这一趟没有亏本就好。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虽然最终是周国取得胜利,但付出的代价却令人触目惊心。直接阵亡的士兵就有七八万之多,其中不少都是年轻的生命,他们甚至还来不及看清这个世界就已经长眠于此。轻重伤员更是达到四五万,医帐里日夜都回荡着伤兵的呻吟声。这还不包括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战火席卷下的伤亡数字恐怕永远也无法统计清楚。 许多被联军占领的城池简直如同人间地狱,烧毁的房屋、哭喊的妇孺、横陈的尸体,处处可见战争带来的创伤。相比之下,苏长空这种只抢不杀的作风,倒显得颇为仁慈了。至少他的队伍从不滥杀无辜,只取财物,已经算得上是战场上的君子了。 在通往落雁关的宽阔官道上,一支身着火红色战甲的军队正在缓缓行进。阳光下,铁甲熠熠生辉,映得整支队伍宛如一条火龙。大军中央有一辆装饰华丽的大马车,车厢四角挂着精致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车厢内,一位眉目如画的年轻女子正倚在柔软的锦被上,纤纤玉手把玩着一支三棱箭簇,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位女子便是临危受命的周军新统帅韩颜菲。她的容颜娇美,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一双明亮的眼眸中蕴含着远超年龄的智慧。 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幽幽叹了口气。落雁关的失陷,守将王放的阵亡,这一切很可能都与她写给王放的那封书信有关。她还记得写信时的笔触,每一个字都写得极其认真,生怕出现任何差错。谁曾想,这封倾注了她满腔心血的信件,却成了敌军设下圈套的工具。 敌军截获书信后,想必是利用这封信精心布置了一场诡计。否则以王放一贯谨慎的性格,断然不会中计。那个在军事上向来稳重老成的将领,最终却栽在了自己的信上,这个讽刺令韩颜菲心如刀割。 每当想起这件事,韩颜菲的心就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般。这个责任,她觉得全都在自己身上。王放不仅是固方的守将,更是她十分敬重的长辈。记得小时候,每次王将军来府上做客,都会给她讲述那些精彩的战场故事。谁能想到,这位在她心目中如同父辈般的长者,最终会因为她的一封信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106章 绝色女将军! 落雁关城门外,秋风萧瑟,卷起阵阵黄沙。城墙上斑驳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要塞经历的无数战火。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时,阳坤已经在城门外肃立多时。他的铠甲上还带着未褪的血迹,诉说着前些时日的惨烈战事。当那辆雕花镂金的马车在城门前稳稳停下,他立即大步上前,双膝重重跪地请罪,那魁梧的身躯在尘土中显得异常沉重。 韩颜菲从马车上轻盈走下,玉手扶起阳坤。她一身火红战袍随风飘荡,衬得那张倾城容颜更显英气。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用一支玉簪固定,更添几分英姿飒爽。不等阳坤开口,她那清脆悦耳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便传来:\"整件事情的始末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不怪你!\"顿了顿,她凤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对了,这支新国军统帅是谁?\" \"末将无能,请韩帅责罚!\"阳坤那张饱经风霜的黝黑脸庞憋得通红,眼中满是惭愧与自责。喉结滚动几下,好一会才面带沮丧地回答。说来惭愧,他也很想知道这支新国军统帅的身份。可连续派出的十个精锐斥候小队,竟无一生还,反而平白损失了这么多心腹将士。每每想起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部下,心中便如刀割一般。 韩颜菲修长的柳眉微蹙,略作沉吟后纤纤玉手轻摆,\"去小唐河村看看!\"她的声音清冽如山间溪水,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随,这或许就是名将的天赋。 当她率领大军抵达小唐河村时,金秋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撒了一层碎金。苏长空的大军已经全部渡过江去,只在江岸留下些许痕迹。周军水师在之前的水战中损失惨重,战船残骸至今还漂浮在江面上。加上对新国军那威力骇人的雷火战车心有余悸,残存的水师部队也不敢贸然出击。 虽然周军水师不敢拦截云州军的战船,却与夷州水师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大战。江面上战船来回穿梭,无数支钢箭在空中划出道道寒光,喊杀声震天动地。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损伤。夷州水师折损了数十艘大型战船,船上的将士不是战死就是落水。许多士兵因为没有船只可乘,只得冒险泅渡过江。湍急的江水吞噬了无数生命,那些挣扎的身影最终都消失在滚滚江水中。粮草辎重更是丢弃了一路,江岸边随处可见被遗弃的军需物资。剩下来不及逃脱的两万余人,最终不得不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韩颜菲在浑身披甲的亲兵卫队护卫下,仔细查看着小唐河村官道上的那些堡垒。她纤细的手指抚过堡垒粗糙的城墙,感受着石块间的缝隙,不禁长叹一声。这些堡垒虽然建造简单,用料也不算上乘,却布置得极为巧妙。每一座堡垒都建在地势的关键处,互为犄角,守卫严密。就像一只只蛰伏的猛虎,任何试图强行突破的骑兵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位新国军统帅,\"韩颜菲美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赞许,凤眼微眯,\"不仅善战,更是深谋远虑。还未取胜,就已为退路做好了完备的准备。\"她轻轻摇头,乌黑的秀发在风中轻扬,\"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帐下某位谋士的手笔。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我大周所用,必然会成为帝国的心腹大患!\" 此时的韩颜菲,对这位神秘的新国军统帅越发好奇。她期待着有朝一日能与这位对手在战场上一较高低,这种期待甚至让她那张清冷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红晕。多年来的征战,她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有趣的对手。 联军惨败的消息如秋风般迅速席卷八国。蜀国、金国,以及北边彪悍的突厥,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对周国边关的进攻。但他们依然在边境囤积重兵,警惕地防备着周国可能的报复。战场上的硝烟虽然暂时散去,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此次联军虽然大败,却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保住了商国的独立,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胜利。这场波及整个大陆的动乱中,各大帝国都未能占得便宜,反而都损失惨重。他们付出的,不仅是金钱财物,更是无数鲜活的生命。接下来就是艰难的战俘交换谈判,而那些饱受战火蹂躏的百姓,则要开始重建他们支离破碎的家园。本就贫苦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史书上,这场动乱被郑重记载为\"中原之乱\"。这短短四个字背后,是无数破碎的家庭,无数逝去的生命,无数化为灰烬的梦想。战火虽熄,但创伤或许永远都无法愈合。 云州城,一座巨大的仓库内。空气中弥漫着金银的冷香和丝绸的馨香。 苏长空站在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前,眼中闪烁着比面前的黄金还要灿烂的光芒。月光从高窗洒落,映得那些金银珠宝熠熠生辉。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轻轻抚过一块块金砖,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 趁着中原之乱,云州全省总共征募了十六万正规军和九万青壮年。虽然阵亡了九千余人,消耗了大量军用物资,但相比肃州和夷州的惨重损失,这点伤亡简直微不足道。战争就是这样,胜者全盘皆赢,败者一败涂地。 此次大军出征,特别是在落雁关的那场大洗劫中,收获之丰硕远超预期。单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贵重物品,就价值三千六百多万两白银。那些精美的玉器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价值连城的古画被小心地卷起,堆放在特制的木匣中。至于那些铁器、锦罗绸缎之类的普通物资,数量之多甚至还未来得及统计。最令人欣喜的是,他们还缴获了近三千匹塞外战马,这些骏马每一匹都价值千金。另有两千多匹骡马,以及十五万石粮食。这笔横财,足以让云州的实力暴涨。 苏长空站在仓库中央,心中暗喜。他知道,趁着其他国家元气大伤,正在休养生息之际,云州正好可以暗中发展,积蓄力量。这些财富将成为云州崛起的基石。 在忙着清点财物、发放抚恤金的同时,苏长空一直在等待着狄硕的消息。暗影卫的效率让他很是满意,仅仅五天,他就收到了关于韩颜菲的详细资料。那些资料不仅包括她的军事履历,连一些市井流传的趣闻逸事都被一一记录在案,甚至连她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都查得一清二楚。 书房内,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檀香袅袅升起,让整个空间充满了古朴的书卷气息。苏长空与秦相维、丁奉三人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韩颜菲的资料。只见档案上记载,韩颜菲出身离京韩家,这个传承数百年的老牌世家。 与其他拼命扩张家族势力,甚至企图控制朝廷的世家不同,韩家一向以低调着称,行事谨慎,低调内敛,有时甚至让人忘记了这个家族的存在。虽然低调,但韩家对族中子弟的教育却堪称大陆首屈一指。家族出过多位宰相、大将军,桃李满天下。而韩颜菲无疑是这一代中最为出色的后起之秀,她的名字已经开始在历史的画卷上熠熠生辉。 史料记载,韩颜菲文武双全,精通兵法,对《孙子兵法》等兵书更是烂熟于心。自从统军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她在军中的影响力极其巨大,士兵们都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民间更是将她尊为\"战争女神\",传说她出征时,连天神都会为她开道。 \"公子请看!\"正在翻阅资料的秦相维突然笑眯眯地将一张肖像图递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画像上的女子,可谓是国色天香!听说画此肖像的画师穷尽一生功力,却始终无法完全捕捉到此女的神韵,最后竟然痛心疾首,一怒之下将自己的左手砍了......\" 秦相维对公子的品味再了解不过。公子平素最是爱美,但要求极高,非绝色不可。而这幅画像中的韩颜菲,的确称得上国色天香,那种倾城之姿足以让看画之人神魂颠倒。用公子的话说,就是那种能迷死人不偿命,或者是祸国殃民的类型。就算她是周国人又如何?美人当前,国界算得了什么? 苏长空随意瞥了一眼,目光却再也无法移开。良久,他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画像中的韩颜菲美得令人窒息,那种美不是单纯的容貌之美,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就连传说中的天仙,想必也不过如此。更令人惊叹的是,她不仅有着超凡脱俗的绝色容颜,还自带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势。那双凤眼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又带着几分英气,让人既想痴痴凝视,又不敢轻易冒犯。 \"此女十八岁便开始独立统军,历经大小战役共一百四十七次,从未尝过一败!\"丁奉一边查看资料一边感叹,声音中充满敬佩,\"公子,此女实在是心腹大患啊!\"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女子就有如此骄人的战绩,实在让天下男儿汗颜。那些自诩英雄的将领,在她面前怕是连提鞋都不配。 \"确实......\"回过神来的苏长空咽了口唾沫,随即苦笑着摇头。正如丁奉所说,有这样一位女战神作为对手,当真是让人寝食难安。她不仅天赋异禀,更兼有经验和智谋,这样的对手可谓是可敬又可畏。 所幸周王一直担心韩颜菲功高震主,也忌惮她在军中的巨大影响力可能威胁到皇位。每当韩颜菲凯旋归来时,那些文臣们就会在周王耳边低语,说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妇人掌兵,终非正道\"之类的话。因此虽然封她为镇国大元帅,但这个头衔更像是一个华丽的枷锁,束缚着她的才能。周王从不给她真正统军的机会,生怕她的威望继续高涨。否则,以韩颜菲的才能,说不定周国早就一统八国了。 烛光映照下,苏长空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感受着舌尖泛起的苦涩。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将军,恐怕也尝过不少权谋斗争的苦味吧。一个女子能在尔虞我诈的朝堂和血腥残酷的战场上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背后付出的代价一定难以想象。 \"高统领,\"苏长空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有关韩颜菲的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传来。\"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另外,只要能让周王对她产生怀疑的事,不管大小,都要想办法煽风点火......\" 话音刚落,一阵晚风忽然吹进书房,烛光剧烈摇曳,在墙壁上投下诡谲的影子。那些影子仿佛在跳着某种神秘的舞蹈,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书案上的画像微微震动,韩颜菲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似乎也在注视着他们,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第107章 少妇的请求! 书房内烛火摇曳,檀香袅袅。秦相维眼中精光闪烁,薄唇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手指轻叩案几,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公子这招离间计果然妙不可言!这周王生性多疑,疑心病极重。只消在他耳边轻轻吹几句风,就如同将一颗种子埋进沃土,假以时日,必定会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若这离间计奏效,即便不能置韩颜菲于死地,至少也能让她成为案上的一只纸老虎,再无机会统军!\" 丁奉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那双饱经沧桑的老眼中闪烁着智者特有的光芒:\"此计当真绝妙!这世上最致命的不是明刀明枪,而是无形的利刃。最伤人的往往不是震天的战鼓,而是无声的毒箭啊!\" \"高统领,\"苏长空转向立在一旁的暗影卫统领,声音轻缓却不失威严,眼神中流露出深邃的智慧,\"此事要做得巧妙,不可太过明显。就如同春雨润物,无声无息才好。让流言像春风一样自然地吹遍每个角落。\" \"确实......\"高天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如同滚动的闷雷,\"只需稍微添把火,让那些阴谋的种子自然生长就够了。有时候,一个无意中传出的消息,一句不经意的闲谈,往往比千军万马还要有效。\" 高天首连连点头称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两位军师你一句我一句地提点实施离间计的细节。这两位谋士的心思之缜密,手段之老辣,让他不禁背脊发凉,冷汗悄然浸透了里衣。他心中除了对二人的感激,更多的是一丝由衷的敬畏——这两位军师当真可怕,就连素有\"战争女神\"之称的韩颜菲,恐怕也要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他们精心编织的蛛网。即便不被周王一怒之下砍了脑袋,往后的日子也注定举步维艰,寝食难安。 就在苏长空在那间堆满金银珠宝的仓库中盘点战利品的时候,他的父亲苏天雷正在节度使府的偏厅中陪着从洛城派来的监军王公公饮酒作乐。案几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醇香的美酒在青瓷酒盏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位王公公虽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但他却深谙为官之道,懂得审时度势。他只是在一队侍卫的簇拥下,装模作样地到小唐河村转了一圈,粗略地视察了一番,就急不可耐地回到风景秀丽的丰海关享受去了。他深知自己的斤两——行军打仗不是过家家,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自然要识时务地躲得远远的,免得坏了自己的好事。 在丰海关悠哉游哉地过了半个多月,联军大败的消息如惊雷般传来,说是死伤惨重,尸横遍野。据陆节度使的奏折所称,七万多云州军中只剩下三万多活口。至于这个数字是真是假,王公公压根就没兴趣去核实。反正该装的样子已经装过,该做的姿态也做足了。 让他喜不自禁的是,陆节度使很是\"懂事\",一出手就是三百两黄金,那可都是十足的大金锭!金子的分量沉甸甸的,但他的心却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这趟差事,他可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王公公收了陆节度使的好处,自然心领神会该如何在朝堂上为其美言几句。这是他在官场浮沉多年总结出来的生存之道。当官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识时务,知进退。 正当苏长空从仓库返回,春风得意之际,刚踏入府门的石阶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唐婉儿正在送别一位姿容秀丽的少妇。那少妇虽然风韵犹存,眉目如画,但面色憔悴得仿佛风中的残烛,一双秀眸中噙着失望的泪光,显得楚楚可怜。 \"见过公子!\"少妇见到苏长空回来,连忙屈身行礼,那举手投足间依然带着大家闺秀特有的优雅。只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相公,她...她是穆素素!\"唐婉儿赶忙介绍,只是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苏长空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穆姑娘难得来云州一趟,不如多住几天?这深秋的天气正好,云州的风景也不错。\" 正说着,一名身着劲装的侍卫匆匆走来,恭敬地双手递上一封火漆还带着余温的信件。苏长空接过信笺,修长的手指轻轻拆开那枚火漆印,展开信纸,目光所及之处,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这是暗影卫密探传来的消息,是他特意嘱咐要严密监视的事项。信中详细记载,唐天启率军返回肃州途经云州辖地时,竟假借补充军需之名,纵容士兵如狼似虎般大肆抢掠百姓。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兵竟然奸淫妇女,几十个胆敢反抗的百姓惨遭毒手,尸首就这样被随意丢弃在路边。 苏长空将信纸捏成一团,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他的眼中闪烁着令人心寒的杀机,仿佛寒冬腊月的冰凌。他原本打算再忍几年,毕竟这是自己的小舅子,也是妻子唯一的亲兄弟。可谁知这个不知进退的东西接二连三给他找麻烦,这口气是再也咽不下去了。 唐婉儿站在苏长空身后,将信上触目惊心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见相公如此震怒,她也吓得俏脸煞白,如同霜打的海棠。她想要开口劝慰,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相公,二哥他......\"唐婉儿声音轻颤,像是秋风中摇曳的落叶。如今唐家就只剩下老二唐天启这一根独苗,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唐家可就真的断了香火了。她美眸中泪光闪烁,用恳求的目光望着相公,希望他能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苏长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若不能为这些无辜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苏家以后还怎么在云州站稳脚跟,还怎么取信于民?为官者,当以百姓疾苦为先。否则,我与那些无道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他拂袖而去,只留下泪眼婆娑的唐婉儿独自站在原地。秋风徐来,吹动她墨色的裙摆,更添几分凄凉。曾几何时,她又何曾想到会有今天这般为难的境地? 走到雕花木门的书房门口时,苏长空突然驻足,犀利的目光扫向门口神色恭敬的亲兵:\"去把秦先生和丁先生都请来。事态紧急,务必请他们即刻前来。\" 忽然察觉到穆素素像一道幽魂般跟在身后,他转身问道:\"穆姑娘,你......\" 话音未落,穆素素眼眶已经泛红,\"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求公子救我夫君一命!\"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绝望与哀求,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长空微微错愕,但还是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他之前从唐婉儿口中听说过,穆素素是她的闺中密友。那时的穆素素,想必也是个明眸善睐的大家闺秀吧。虽然不清楚穆素素此行的具体目的,但看她神色慌乱,面容憔悴,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这才不得不放下身段登门求助。既然连唐婉儿都无法相助,她便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听她提到要救她的夫君,苏长空心思电转,眸中精光闪烁,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穆素素的夫君郭子暧是肃州前冲关的守将,与肖乾交好。在如今的肃州,他是唯一一个既掌握兵权,又对老节度使唐问天忠心耿耿的将领。这样的人,在这个人心叵测的乱世,无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自从唐天放遇刺身亡,老节度使唐问天也离奇去世后,郭子暧一直心存疑虑。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儿,他没有立即表态效忠唐天启,还冒着巨大的风险私下放走了原肃州暗影卫统领沈聪。此事后来被唐天启察觉,便将他打入死牢,准备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处置。 郭子暧入狱后,穆素素惶惶不可终日,整日以泪洗面。她变卖家产,散尽家财,四处奔走,试图为夫君疏通关系。可如今这种敏感时期,谁也不敢为郭子暧说话,生怕惹祸上身。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好孤身前往云州,恳请昔日闺蜜唐婉儿念在同窗之情,帮忙说几句好话。 唐婉儿虽然同情好友的遭遇,却也深知自家二哥的秉性。那是个说一不二、心狠手辣的主,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虽然穆素素登门求助,她也不能坐视不理,但也只能答应写封书信回肃州,婉转地劝说二哥不要赶尽杀绝,以免寒了人心。可她心里清楚,这样的信大概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 苏长空的记忆中浮现出肖乾曾经提起过郭子暧。据说此人文武双全,精通兵法,是个难得的将才。为人耿直,重情重义,在军中威望极高。正是因为这份才能,才被老节度使唐问天亲自提拔,委以前冲关守将的重任。 思及此处,苏长空心中已有了计较。眼下云州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既缺银钱,更缺人才。这个郭子暧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出色暂且不论,先把人救出来再说。苏长空向来深谙用人之道,明白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道理。就算此人能力平平,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况且,迟早要收拾这个目中无人的小舅子唐天启,不过是提前动手罢了。时机既已成熟,何不将计就计? \"我尽量......\"苏长空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他的眼神时而坚定时而犹豫,这番表演不仅显示出事情的棘手,更给了对方一线生机的希望。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乱世,有时候一个模棱两可的承诺,反而比斩钉截铁的许诺更有说服力。 穆素素闻言大喜,立刻又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她那张因为忧愁而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宛如雨后初晴。苏长空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吩咐府中丫鬟细心照料,安排她在后院静心休息。 深夜,灯火通明的书房内。当秦相维和丁奉赶到后,苏长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两位谋士听完后,都赞同营救郭子暧,也同意给唐天启制造些麻烦,但却异口同声地反对现在就与唐天启撕破脸。他们认为当务之急是夺取夷州,这盘大棋已经布置多时,绝不能因小失大。至于肃州的事,完全可以从长计议,不必操之过急。 秦相维轻抚花白的胡须,目光如炬:\"公子,夺取夷州乃是我们精心谋划已久的大事,万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打乱部署。待我们站稳脚跟,再来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舅子也不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做大事者当有胸怀和耐性。\" 丁奉也跟着附和,苍老的面容上布满智者的光芒:\"正是如此。现在与唐天启撕破脸,反而会打乱我们的部署。不如暗中施以援手,既救了郭子暧,又不会打草惊蛇。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将其拿下。\" 两位军师说得在理,字字珠玑。苏长空虽然心中怒火难消,但也只得暂时按捺。韬光养晦,静待时机,这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他随即召来武焱森,仔细叮嘱道:\"你即刻准备启程前往肃州。此去要格外谨慎,一切以稳妥为先。记住,此事贵在神不知鬼不觉,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武焱森躬身应命,转身离去时脚步轻快,显然已经胸有成竹。苏长空负手立于窗前,窗外的秋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向远方。 第108章 夫妻的幸福时光!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木窗,为书房镀上一层暧昧的金色。苏长空独自坐在太师椅上,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眼神深邃而复杂。秦相维和丁奉刚刚离去,书房里还萦绕着淡淡的茶香,却掩盖不住他心头的郁结。 \"相公,喝杯茶解解乏......\"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裙裾摆动的窸窣声传来。唐婉儿端着一盏冒着热气的香茗,莲步轻移。她今日着了一袭淡粉色的轻纱长裙,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来到书案前,她将茶盏轻轻放下,素手一转,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纤纤玉指落在苏长空紧绷的肩头,轻柔地揉捏着。她的动作极尽温柔,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苏长空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还有那若有似无的体香。 \"相公最近太累了......\"唐婉儿柔声说着,纤细的腰肢微微前倾,酥胸若隐若现地贴上他的后背,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 苏长空闭上双眼,将头靠在椅背上,任由那双温柔的手游走。他能感受到妻子的温存,却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终于发出一声充满无奈的叹息:\"之前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帮你大哥报仇!\"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击中了唐婉儿的心房。她娇躯轻颤,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下一刻,她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求相公网开一面!唐家就只剩下二哥一个人了......\" 苏长空心头一痛,连忙起身将她搀扶起来。他的大手从她纤细的腰肢穿过,将她轻轻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唐婉儿略显慌乱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却被他紧紧搂住。 \"别动......\"苏长空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惹得她脸颊绯红。他的大手轻抚过她如瀑的青丝,声音低沉而温柔:\"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二哥作恶多端,先是杀兄,后又弑父,逼死生母,我若不杀,天必灭之!\" 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他能看到她眼中的泪光,更能感受到她因紧张而微微急促的呼吸。\"说起来,你也是唐家的人,相公答应你,你生的第一个儿子就姓姜......\" 唐婉儿闻言,羞红了脸,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苏长空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连忙取出丝帕,轻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了,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 她无意识地在他怀中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儿。苏长空只觉一股燥热涌上心头,正欲有所动作,却见她轻咬朱唇,眸中泪光闪烁。她心中明白,想要保住二哥性命、延续唐家香火的愿望,已经触及了相公的底线。唐婉儿略作沉吟,玉手从他胸前缓缓滑下,探向腰间的玉带。苏长空的呼吸微微一滞,却见她从一处精巧的机关中取出了一卷泛黄的纸条。他不由莞尔,指尖轻点她挺翘的鼻尖,\"调皮...\" 她被他逗得俏脸绯红,却强忍着羞意,又从绣花袖中掏出一枚泛着紫黑色泽的戒指,以及两半镶金虎符。她将这些物件双手呈到苏长空面前,声音轻柔,\"相公,这是妾身出嫁那天,父亲亲手递给我的......\" 说着,她想要起身,却被苏长空搂得更紧。\"不急,\"他在她耳边低语,\"让为夫好好看看。\"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惹得她一阵轻颤。 苏长空一手环着妻子柔软的腰肢,一手接过纸条,目光掠过那些潦草却有力的字迹。这分明是一封遗书,字里行间透着唐问天临终前的焦虑与谋划。 遗书开篇便是惊天的秘密——长子唐天放的死,是次子唐天启所为。更令人心惊的是,若唐问天也遭不测,必定也是死于这个丧心病狂的儿子之手。 每读一句,唐婉儿的娇躯就颤抖一分。苏长空腾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让她埋首在自己的颈窝。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泪水沾湿了自己的衣领。 唐问天给了女儿两条路。或是安分做个苏家媳妇,与唐家恩怨一刀两断,保得一世荣华。字里行间,满是父亲对女儿的不舍与牵挂。 \"父亲他......\"唐婉儿抽泣着,纤手紧紧攥着苏长空的衣襟。 \"嘘...\"苏长空吻去她眼角的泪水,\"让我继续看完。\" 另一条路则通向险境——重振唐家。只需寻到坊市区秦记茶庄的掌柜秦惜月,由她引荐暗影卫统领沈聪。那枚紫黑色的戒指,便是与沈聪约定的信物。 苏长空端详着手中的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戒面上若隐若现地雕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唐婉儿也凑过来看,香软的身子贴着他,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脸颊。 遗书中还特别提到两半虎符当分别交予肖乾和郭子暧。每一笔一划,都透露着唐问天深远的布局。末了,他还特意叮嘱女儿,若日后执掌肃州,其他可以不问,但兵权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原来如此......\"苏长空轻声低语,目光闪过一丝惊叹。若非今日见到这封遗书,他还真看不透岳父的全盘布局。 怀中的佳人已经止住了抽泣,但仍依偎在他怀中,不愿抬头。苏长空一面轻抚她的秀发,一面在心中权衡利弊。按照唐问天的安排,只要唐婉儿肯出手,凭借暗影卫统领沈聪、肃州城防务官肖乾,以及前冲关守将郭子暧三人的力量,夺取节度使之位原是易如反掌。 然而,他的小娘子天性柔善,既无争权夺利的野心,更不愿手足相残。想及此,苏长空心中既怜惜又心疼。他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娘子,你做得对,这些事就交给为夫来处理。\"唐天启在得势之后,借助洛城的势力坐上了节度使的位置。上位伊始,他便开始了大清洗。暗影卫统领沈聪虽在黑名单之上,却因机警过人,在唐天启动手前就已经逃之夭夭。 听到这里,唐婉儿幽幽叹息一声,纤指在苏长空胸前画着圈圈。\"那时候,我总觉得二哥不会这样对我们家......\" 苏长空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在她掌心轻轻一吻,\"傻丫头,你太善良了。\"说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将她娇小的身躯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相公......\"唐婉儿轻喘一声,羞涩地在他怀里扭动,\"别闹......\" 苏长空低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为夫就是要闹,谁让你这么可爱。\"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正当唐天启琢磨着如何铲除郭子暧之时,郭子暧却自己撞上了门来。唐天启顺水推舟,一举拿下郭子暧,夺取了前冲关的兵权。想到这里,苏长空的眸色渐渐转冷。 唐婉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相公,你在想什么?\" 苏长空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在想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如今肖乾已经投入他的麾下,正在夷州青田山上训练清风军。沈聪虽然逃走,却不知去向。至于郭子暧,此刻正在死牢之中,生死未卜。 \"相公......\"唐婉儿撒娇似的用脸颊蹭着他的下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苏长空低头看着怀中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心中涌起一阵柔情。他的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娇艳的红唇上落下一个绵长的吻。唐婉儿起初还羞涩地想要躲闪,很快就沉醉在这个深情的亲吻中。 良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苏长空凝视着她因情动而泛红的脸颊,戏谑道:\"小妖精,就知道勾引为夫。\" 唐婉儿羞得直接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相公坏死了......\" 苏长空轻笑一声,目光却落在那枚泛着紫黑色泽的戒指上。这枚承载着诸多秘密的信物,不知如今还能否发挥作用?他的手指在戒面上摩挲,若有所思。 \"且试上一试......\"苏长空低语道。就算这枚戒指已经失去了效用,对于营救郭子暧的计划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若是能够借此牵出些许线索,倒也不失为一个意外之喜。 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消散,书房内的光线愈发昏暗。唐婉儿从他怀里抬起头,\"相公,要不要点灯?\" \"不急。\"苏长空的手抚过她纤细的腰肢,嗓音低沉而磁性,\"天黑了,该歇息了......\" 唐婉儿瞬间明白了他的暗示,羞得直接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相公,你......\" 苏长空抱着她站起身来,\"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些事。但现在......\"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为夫想先处理些更重要的事。\" 夜色如水,月光透过窗棂斜斜洒入。一支檀香在铜炉中缓缓燃烧,淡淡的香气在室内流转,与春夜的暖意交织在一起。 \"相公...\"唐婉儿玉手扶在苏长空胸前,一双美眸泛着水光。烛火映照下,她白玉般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鬓发微乱,更添几分动人心魄的风情。 苏长空俯身轻吻她的眼角,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她今日着了一袭淡粉色的轻纱长裙,柔软的布料在他的触碰下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的体香似兰似麝,沁人心脾。 \"娘子这般美貌,真是要了为夫的命...\"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大手缓缓抚过她纤细的腰肢。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让他心跳加速。 唐婉儿羞得满面绯红,贝齿轻咬红唇。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带着薄茧缓缓游走,所到之处如同点燃了星星之火,让她浑身酥麻。 \"相公...别...\"她想要开口阻止,声音却带上了几分甜腻的鼻音,反倒更像是在撒娇。 \"别什么?\"苏长空坏心眼地追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的指尖轻轻拨弄着她颈后的青丝,感受着怀中人儿微微的战栗。 唐婉儿羞得直接把头埋在他怀里,素手却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两颗心贴得极近,似乎要融为一体。 苏长空低头吻住她微微颤抖的唇,温柔而不容抗拒。她的唇如同上等的蜜糖,甜美醉人。他的手指插入她柔顺的青丝,另一只手则在她背后游走,感受着她每一分的柔软。 \"啊...\"一声轻吟从唐婉儿口中溢出,她本能地想要压抑,却被他的热吻堵住。她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春夜的风拂过窗棂,带来远处梨花的淡淡幽香。烛影摇曳,在墙上投下交缠的身影。帷幔轻摆,若隐若现,似要遮掩这一室的旖旎。 \"相公...\"她在他耳边轻喘,声音甜腻动人,\"你...温柔些...\" 苏长空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她这般模样,当真是要了他的命。他的吻细密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眼角、脸颊,最后重新停在她微肿的红唇上。她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脸庞,如同蝶翼般撩人心弦。 月光渐渐西斜,春夜渐深。帷幔深处,是他们缠绵悱恻的呢喃,述说着浓情蜜意... 次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唐婉儿依偎在苏长空温暖的怀抱中,慵懒地睁开眼。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以及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苏长空早已醒来,正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佳人。看着她眼角眉梢的疲惫和娇羞,他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轻吻。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他的声音轻柔,带着昨夜温存后的沙哑。 唐婉儿将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声音娇嗔:\"相公...你坏死了...\" \"谁让娘子如此勾人,\"苏长空轻笑,\"为夫也是把持不住...\" 阳光渐渐明媚,勾勒出床榻上相拥的璧人。 第109章 老丈人的后手! 天际还未泛白,浓重的夜色正在缓缓褪去。肃州城外的晨雾如轻纱般流动,将远处的山峦渲染成一幅水墨画。城头上,武焱森身着一袭靛青色锦袍,剑眉星目,面容坚毅。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正凝视着远方,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晨风徐徐,掀起他束于左耳的一缕青丝,为他平添几分潇洒不羁。身后三百名精挑细选的特种斥候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此刻正在换上各色装扮——有人穿上了绸缎长衫,俨然一副富商模样;有人披着破旧道袍,手持拂尘,装扮成游方道士;还有人穿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看起来与市井小民无异。 \"都记住了,一旦进城,就是陌路人。\"武焱森转身,目光如电,扫过身边两名心腹护卫。这两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得力助手,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名唤铁山;另一个瘦削精干,眼神锐利,唤作秋枫。 整理着身上那套量身定制的富商行头,武焱森的手指在腰间那枚暗藏玄机的紫黑色戒指上轻轻摩挲。这枚戒指正是此行的关键,也是他们验证身份的信物。 肃州城的坊市区在清晨时分就已经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色行人摩肩接踵,马车、轿子、挑夫穿梭其间,勾勒出一幅繁华的市井图景。 在众多店铺之中,秦记茶庄格外引人注目。朱漆大门两侧的石狮子足有半人高,雕工精细,威武庄严。门楣上\"秦记茶庄\"四个金漆大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门前铺就的青石板被人来人往的脚步打磨得锃亮,显示出这里的生意之好。 武焱森带着铁山、秋枫大步流星地走进茶庄。店内古色古香的陈设映入眼帘——雕花楠木桌椅一字排开,墙上挂着名家书法和山水画,几案上摆着各式茶具,精致的紫砂壶中飘出缕缕茶香,令人心旷神怡。 几位衣着讲究的客人正在品茶闲谈,茶童们来回穿梭,端茶倒水,忙而不乱。一个眼尖的店伙计快步迎上前来,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着月白色直缀,面带微笑。 \"这位老爷,您请上座!\"店伙计谦恭地说道,眼睛却在打量着武焱森的衣着打扮。 武焱森微微挑眉,故作倨傲地抬了抬手:\"免了!去把你们老板娘请来,就说我要谈一笔大生意。\"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子,在手中把玩着,银光闪闪,颇为晃眼。 店伙计见状,眼睛顿时一亮,连声应是,快步朝后院跑去。不多时,一阵细碎的莲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幽兰香气。 秦惜月莲步轻移,款款而来。她今日着一袭剪裁合体的碧色旗袍,盈盈一握的纤腰被勾勒得玲珑有致。乌黑的秀发挽成时下最流行的发式,一支镶嵌着珍珠的金钗斜插其中,更添几分贵气。她那张明艳绝伦的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 \"这位老板光临寒舍,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秦惜月声音轻柔婉转,如同黄莺出谷,听得人心神荡漾。她莲步轻移,走到武焱森面前,素手拈起茶盏,动作优雅地沏了一杯香茗。 武焱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美艳动人的老板娘,心中暗自警惕。他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压低声音道:\"久闻秦记茶庄的''梨花暗香''独步天下,今日特来品鉴。\" 这句暗语一出,秦惜月眼中瞬间掠过一道精芒,但转瞬即逝。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动人,声音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老板好眼力,这''梨花暗香''确实是本店的招牌。不如随我到后院的雅间细细品来?\" 穿过一条曲径通幽的回廊,秦惜月领着武焱森三人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房间布置得颇为精致,檀木家具一应俱全,窗外还有一株老梅,枝干苍劲,颇具意境。 可就在三人刚踏入房中的瞬间,异变陡生!\"哗啦\"一声巨响,一个精铁打造的巨大铁笼从房梁上轰然坠下,将他们三人困在其中。铁笼通体漆黑,笼身雕刻着繁复的符文,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啧啧,老板娘这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出心裁啊!\"武焱森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仿佛早有预料。 秦惜月的表情骤然一变,方才的温婉可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凌厉杀机。她那双美目中寒光四射,声音也变得冰冷刺骨:\"少在这装腔作势!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武焱森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显得更加从容。他环顾四周,见房间虽小五脏俱全,床榻、茶几、软榻一应俱全。他也不客气,直接在床榻上躺下,还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就这么斜睨着秦惜月,仿佛笼中困兽的不是自己一般。 其实,这一切都在苏长空和秦相维的预料之中。他们早就推断出,以沈聪的性格,断然不会轻易放弃现有的权势。失去了靠山的他,必定会想方设法将肃州暗影卫牢牢掌控在手中,寻找新的主子以求自保。这枚紫黑色戒指,便是他们押上的一记险棋。 秦惜月见他这般态度,俏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她那曼妙的身姿在帘幕后若隐若现,很快就消失在回廊尽头。 片刻之后,房门再次打开,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此人面白无须,眼窝深陷,双目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他穿着一袭深灰色长袍,衣料考究,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阴冷之气。 这中年人站在铁笼前,那双阴鸷的眼睛如毒蛇般在武焱森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倨傲与试探:\"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沈聪!\" 武焱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精光一闪。这位肃州暗影卫的统领,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老谋深算。他在心中暗暗盘算: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第110章 从二舅子手里抢人! 铜制烛台上,火焰不安地跳动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厢房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与上等龙井的清香交织在一起,让这个深夜的密会显得格外凝重。沈聪那张算计深沉的脸庞时明时暗,瘦削的下巴在跳动的烛光映照下投下一道诡异的阴影。他露出整齐的白牙,笑容看似和煦温润,那双狭长的眸子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像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在肃州城中摸爬滚打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位暗影卫统领看似平和的笑容背后,往往藏着最致命的杀机。即便是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武焱森,被这样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也不由得背脊发凉,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聪一袭月白色直缀,外罩深灰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根羊脂玉带,衣着考究却不张扬,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个暗影卫统领应有的气质。他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宛如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杀意暗涌。 \"久仰沈统领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武焱森站起身,脚步沉稳有力。虽为黑甲军副都统,此刻他却刻意收敛了满身的锋芒,展现出恰到好处的恭敬。只是那双剑眉下的眸子依旧坚定如铁,丝毫不露怯意。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领才有的气度,不卑不亢,泰然自若。 \"哈哈,武都统太客气了。\"沈聪轻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在武焱森身上游走。对方身形挺拔,肩宽背阔,一身黑色劲装下隐藏着爆发力十足的肌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中蕴含的凌厉杀气,那是无数次生死搏杀才能锤炼出的气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两个身经百战的狠角色,此刻正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暗藏玄机。沈聪眯起眼睛,面带微笑道:\"不知武都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话语平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武焱森嘴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乌黑发亮的铁牌。那铁牌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上面的雕刻栩栩如生,每一笔画都凝聚着非凡的工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铁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啪\"的一声脆响,沈聪探手接住。入手冰凉,重量却远超寻常铁器。他低头细看,铁牌正面刻着工整有力的文字,每一横每一竖都凝聚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翻到背面,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跃然其上,利爪锋利,羽毛清晰,背景是祥云缭绕,整个图案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黑甲军副都统...\"沈聪的目光在铁牌上流连,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忽然,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云州来的贵客啊。\"话音未落,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直刺武焱森心底:\"不知武都统能否做主?\" 这一句来得突然而尖锐,语气咄咄逼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屋内的空气在瞬间凝固,连烛火都似乎停止了跳动。沈聪心知肚明,此刻的抉择将决定他的未来走向。云州无疑是最佳选择,老节度使的掌上明珠已经嫁给了苏大少,这位未来的云州继承人,正是他需要的那根救命稻草。 \"既然我来了,自然代表我家少主的意思...\"武焱森不急不躁,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千锤百炼:\"只要沈统领愿意投效,便可担任暗影卫副统领。\" \"副统领?\"沈聪眉毛微挑,眼中精光一闪,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个条件着实出人意料,比他现在的职位还要低半级。但正是这种反常,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趣。越是出人意料的条件,越显示出对方的胸有成竹,背后必有更大的谋划。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一阵幽兰般的香风袭来。秦惜月婀娜多姿地步入房间,她今日着一袭玫瑰红旗袍,剪裁得体,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修长的玉颈上戴着一条镶嵌着碧玉的银链,随着她优雅的步伐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动作轻柔地将一张描金雕花的红木矮几摆在两人之间,又铺上一方绣着金线牡丹的锦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难以言喻的韵味。 \"两位老爷请用茶。\"秦惜月声音甜美,媚眼如丝,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番风情。她将一套上等的紫砂茶具依次摆上,动作行云流水,宛如行云般流畅。随着她娴熟的沏茶动作,一缕缕清香在室内弥漫开来,为这紧张的氛围注入一丝温润。 待秦惜月款款离去,带走了那抹惊艳的红色,沈聪端起茶盏,轻轻嗅了一口。茶香沁人心脾,却掩不住他话语中的锋芒:\"武都统,这特种斥候,究竟是什么来头?\" \"特种,自然是与众不同。\"武焱森举杯轻啜,眼中闪过一丝藏不住的自豪。这支特种斥候经过半年的精心培训,已今非昔比。不仅战力超群,各项待遇也是一等一的。言语间,他刻意强调\"特种\"二字,显然这支队伍就是他手中最大的王牌。 \"哦?究竟有何不同?\"沈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这位向来沉稳的老狐狸,此刻竟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他放下茶盏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武焱森却报以神秘的笑容,故意吊足了对方的胃口:\"若有机会参加特训,沈统领自会明白。\"说着,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说起来,不知沈统领可听说郭子暧的事?\" 此言一出,沈聪的表情瞬间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位前冲关守将与他交情匪浅,当初若非郭子暧念及旧情,暗中放他一条生路,他早已命丧黄泉。如今郭子暧身陷死牢,这份救命之恩,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唉...\"沈聪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愧疚,指节不自觉地叩击着桌面:\"我正在筹划营救。\"这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既有报恩的决心,也有对当前处境的无奈。 \"哦?\"武焱森眼睛一亮,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胸中升起一丝期待。烛光映照下,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知沈统领可有良策?\" 沈聪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周身散发出一股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十几年执掌肃州暗影卫,老夫在城中暗桩不少。单是死牢,就有三名亲信。\"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狠厉:\"只要计划周密,营救郭将军并非难事。\" 两人开始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已是酒过三巡。借着酒意,各自亮出了底牌。武焱森惊叹于沈聪在肃州布下的庞大情报网,而沈聪则震惊于云州暗谍早已深深渗透进肃州城下。这场密谈在微醺的氛围中渐入佳境,每个字句背后都暗藏玄机。 夜色越发深沉,行动时刻悄然临近。此时正是沈聪向未来主公展现能力的最佳时机。其实营救方案他早已胸有成竹,只需武焱森在细节上把关。为确保万无一失,武焱森还启用了暗影卫多年前秘密挖掘的地道,这是一张连沈聪都不曾想到的底牌。 当所有人员准备就绪,沈聪却不禁暗自咋舌。只见武焱森的特种斥候个个身着特制夜行衣,衣料无声,连月光都吸收得一干二净。他们腰配精钢短剑,背负杀伤力惊人的劲弩,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令人心悸的专业。反观他的手下虽然经验丰富,装备却简陋如乞丐,两相对比,高下立判。这人比人,当真是要命! 子夜时分,肃州城笼罩在浓重的夜色中。秋风挟着刺骨的凉意,在街巷间游荡,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死牢外的守卫正在换班,脚步声整齐划一地远去。特种斥候的先锋已提前潜伏到位,他们分散在死牢周围的阴影处,像幽灵一般隐匿着身形。 \"行动!\"武焱森打了个手势。八名斥候无声地滑入夜色,动作快若闪电。其中两人攀上高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三人潜伏在拐角处戒备;另外三人则悄然接近守卫。 沈聪的内应早已等候多时。老狱卒佝偻着身子,故意放慢开锁的动作,金属钥匙与锁孔的摩擦声被刻意拖长,掩盖了斥候们的行动声响。铁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吱呀\"轻响,仿佛深夜里的一声叹息。 特种斥候鱼贯而入,他们采用特殊的行进方式,脚尖着地、重心前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靴底经过特殊处理,即使踏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经受过专门的潜行训练,连呼吸都格外轻缓。 武焱森的心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死牢深处阴森可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在石壁上投射出诡异的影子。他们沿着潮湿的走廊前进,每经过一个牢房都要小心翼翼地确认里面的囚犯。 终于,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前,武焱森停下脚步。透过铁栅栏,他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郭子暧!他的心猛地一跳。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守将,如今已是骨瘦如柴,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开锁的过程惊心动魄,生怕发出一丝响动。特种斥候中的开锁高手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毫厘。终于,锁\"咔哒\"一声轻响,牢门无声地滑开。 郭子暧警惕地盯着来人,直到看到妻子穆素素的翠玉发簪,他的眼中才闪过一丝激动的泪光。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上面还留着当年刻下的山盟海誓。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配合着营救行动。特种斥候递给他一身夜行衣,他快速换上,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没有因为牢狱之灾而失去军人的本色。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撤离时,意外陡生! \"咚!\"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从暗处传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是皮靴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 \"不好!\"武焱森瞳孔骤缩。他认出了那脚步声的节奏——是唐天启的亲信死士,专门负责夜间处决的队伍!双方在漆黑的死牢门口狭路相逢,空气在瞬间凝固。 \"有情况!\"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异常。刹那间,刀光剑影破空而出! \"保护郭将军!\"武焱森一声低喝。四名特种斥候瞬间在郭子暧周围形成防御圈,其余人则与敌人短兵相接。他们采用的是专门的近身搏杀技巧,动作快若闪电,招招致命。 \"铛!\"短剑与长刀相击,火星四溅。在狭窄的通道中,双方展开了生死搏杀。特种斥候的优势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他们的默契配合让死士们占不到丝毫便宜。 然而,厮杀声已经惊动了外面的守军。\"咚!咚!咚!\"警钟声突然响彻夜空,沉闷的钟声像是死神的召唤。火把的光芒从四面八方亮起,将夜空染成血红色。 \"撤!\"武焱森果断下令。特种斥候立即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掩护,一组护送郭子暧。他们采用特殊的撤退阵型,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劈开敌人的包围。 街巷中的追逐战更是惊心动魄。特种斥候发挥出了惊人的机动性,他们或翻墙越脊,或借助屋檐起落,动作灵巧得不可思议。追兵虽众,却始终无法咬住他们的踪迹。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武焱森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必须做出抉择。 \"两组断后!\"他沉声下令。话音未落,六名斥候已经默契地分散开来。这些与生死打过多次交道的勇士,此刻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钱十三,带三小队。何辉,带五小队。你们负责引开追兵。\"武焱森快速部署,声音低沉而坚定,\"记住,只要拖住敌人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安全撤离。\" \"明白!\"两名小队长领命,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活着回来!\"武焱森重重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这一拍,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表的情感。 断后的斥候们分头行动,故意发出动静吸引追兵。他们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在街巷间灵活穿梭,将追兵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这些经过特训的精锐,每一个人都堪比十个普通士兵。 而武焱森则带着其余人员和郭子暧钻入预先布置的地道。地道内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散发着腥臭的青苔。滴答的水声在狭窄的通道中回响,像是在为那些断后的勇士默默祈祷。 他们在地下穿行了足足两里,终于抵达约定的集合点。沈聪早已在此等候,见到郭子暧安然无恙,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然而,城内的追兵却越来越近,火光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 一瞬间的死寂后,厮杀声骤然爆发!刀光剑影在黑暗中交织,冷兵器相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鲜血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咚!咚!咚!\"肃州城的警钟声震天响,火把如雨后春笋般亮起,将夜空照得通明。无数守军从各个方向涌来,喊杀声此起彼伏。 所幸云州暗影卫早有准备。武焱森率领的特种斥候在黑暗中如鱼得水,他们的身影诡异难测,动作快若闪电。穿梭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时而翻墙越脊,时而藏身暗处,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超凡的训练水准。追兵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火光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却始终无法捕捉到这支神出鬼没的队伍。 武焱森带领众人钻入一条隐秘的地道,汗水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地道内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散发着腥臭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滴答的水声在狭窄的通道中回响,仿佛某种不祥的节拍。他们在地下穿行了足足两里,终于到达约定的集合点。 此时沈聪已经带着郭子暧安全脱险,但城内的追兵仍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越来越近,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眼看敌人就要追上,武焱森一咬牙,目光坚定地看向身边的兄弟们:\"留下两组断后!\" \"弟兄们,保重!\"武焱森看着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坚毅的面容,心中发誓:待他日功成,必定重酬这些忠勇之士!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视死如归的决心,没有人退缩,没有人犹豫。 城内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仿佛要将这个不眠之夜撕裂。而在城外漆黑的荒野中,一支人马正悄无声息地向远方疾驰。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轮明月高悬天际,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注视着这些为义为信的男儿,注视着这座即将迎来巨变的城池。 第111章 一支新力量! 月光如水,洒落在肃州城暗沉的夜色中。武焱森伫立在密道口,目送着两组断后兄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暗影里。夜风萧瑟,却吹不散他胸中翻涌的万千情绪。那些即将赴死的兄弟,每一个背影都深深刻进他的心底。他很清楚,这些生死与共的勇士此去凶多吉少,可他的理智又无比清醒——若不能将郭子暧完好无损地救回云州,这些忠勇之士的牺牲将失去全部意义。 铁甲摩擦的细响中,武焱森缓缓握紧了拳头,月光下能看见他手背上青筋隐现。他在心中立下铮铮誓言:待他日功成,必让这些忠烈之魂的名字,如金石般永载云州史册。不仅是他们的名字,更要让世人永远铭记,是这些无名的英雄,用热血铺就了云州的未来。 出了密道,沈聪等人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候。暗影卫密探牵来的战马如十数道幽魅般伫立在夜色中,皆是精挑细选的良驹。这些战马毛色如墨,四肢筋骨结实有力,最适合夜行急奔。每匹马的蹄子都缠裹着特制的软布,即便在青石板路上疾驰,也只余似有若无的轻响,与夜风的呜咽声难分彼此。 一行人翻身上马,趁着夜色狂奔。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一旦破晓,唐天启必定会派出大量游骑搜寻,各个关隘也将加强盘查。时间就是生命,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此时的肃州城内,已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在街巷间回荡,成群的士兵举着火把四处搜捕,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有不法兵丁趁机敲诈勒索无辜百姓,街巷中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和怒骂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混乱与愤怒。 天色微明时分,武焱森带领众人改走偏僻小道,巧妙地避开了官道上重重关卡。沿途的每一处树影,每一个岔路,都可能藏着唐天启的爪牙。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谨慎前行。绕过守备森严的古浒关时,众人几乎屏住了呼吸。一路上,他们用重金买通了几处防守松懈的关卡,每通过一处险境,众人的心就悬得更高。直到终于踏上云州境内的土地,所有人才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早有暗影卫密探快马加鞭前往通报,待到一行人临近云州城时,城门大开,一队人马疾驰而出,扬起的尘埃在朝阳下泛着金光。为首之人正是苏大少,他亲自率人出城相迎,这份重视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度。看到这一幕,沈聪和郭子暧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翻身下马,双膝跪地:\"我等愿为主公效死!\"在他们看来,这份知遇之恩,重若泰山。 苏大少望着跪在面前的二人,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沈聪和郭子暧的才能如何,尚需时日检验。但他心中清楚,单是沈聪手中掌控的那张遍布肃州的密探网,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分。这是一张无形的网,更是一把锋利的剑。日后要收拾那个不安分的小舅子唐天启,这张暗器必定能派上大用。 其后,苏大少亲自引荐沈聪入府,向老爹力荐其为暗影卫副统领。虽然具体职责尚未明确,但沈聪对特种斥候的训练展现出非同寻常的热忱,言说想要亲自观摩一段时日。对此,苏大少暗自点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能臣的价值。特种斥候,本就是一支游走于明暗之间的特殊力量,有沈聪这样一位精通情报之道的统领,无异于如虎添翼。 而郭子暧则被苏天雷亲自封为前军参将。念及其在死牢中所受的非人折磨,苏天雷特意安排他先行调养,待身体恢复再行上任。然而郭子暧这个武人的心中,却始终放不下军务。即便带伤,他也坚持每日往返军营,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云州省正在大刀阔斧推行的各项新政,每一条都让他感到热血沸腾。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这片土地上正孕育着一股蓬勃的朝气与无限的活力。 更让郭子暧震撼的是,整个云州省正在以一种近乎可怖的速度积蓄力量。就如同一头潜伏的巨龙,虽然暂时蛰伏,但那种令人心悸的威势却在暗中不断积聚。他坚信,只待时机成熟,这条巨龙必将一飞冲天,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威能,让整个大陆为之震颤。 郭子暧不敢妄加揣测少主是否有问鼎龙椅的雄心,但他的军人直觉告诉他,未来三到四年内,必有惊天大战爆发。那时便是他郭子暧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他暗暗在心中立誓:定要牢牢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遇,纵使不能名垂青史,也要为家族换来万世荣光! 中原动乱平息后,苏天雷非但没有解散此前征募的八万大军,反而变本加厉,又以各种名目征召了六万新兵。这十四万大军被集中在城外两座气势恢宏的军营中,接受着超乎寻常的严格训练。每当清晨,万马奔腾的轰鸣声和整齐的操练声都会惊醒这片天地,那是一支庞大军团在孕育自身的力量。 这日,苏大少亲临军营,在数万将士中精挑细选出五千名身材魁梧、体格强健的精锐,组建了一支特殊的部队——风雷军。这支新军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其令人叹为观止的装备配置:每一具重装铠甲都通体银光闪耀,甲叶由云州最顶尖的匠师们精心打造,采用特殊的叠层工艺,既能确保最大程度的防护,又不会过分影响士兵的机动性。 每名士兵都配备了一面几近成年男子身高的巨型铁盾,盾面经过特殊的淬火处理,表层坚若精钢,能有效抵挡敌军的箭矢和长矛的猛烈冲击。最令人惊叹的是他们手中那柄长约一点六米,重达二十五斤的特制长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寒芒,刃口锋利得仿佛能劈开空气,挥舞时发出的呜咽声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第112章 云州败家军! 这种堪称巨兵的特制长刀,是苏大少根据记忆中的斩马刀改良而来。虽然重量较传统斩马刀略轻,但借助云州最新冶铁工艺的精湛技术,其杀伤力反而更加可怖。刀身经过千锤百炼,内里蕴含着独特的韧性,刃口锋利得足以一刀斩断精钢。每次挥舞,都会在空气中划出令人胆寒的呜咽,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哀鸣。 为解决重装步兵的机动性问题,苏大少可谓煞费苦心。每名风雷军士兵都配备了一匹专门挑选的骡马,这些骡马体格健壮,耐力惊人,专门用于驮运重甲和辎重。此外,还有两千名经过严格训练的辅兵负责后勤保障,他们如同一张精密的网络,确保这支重装劲旅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当这支全副武装的部队列阵而立时,银光闪耀的铠甲连成一片,宛如一道流动的钢铁洪流,其气势之盛,足以令敌军望而生畏。 这样一支装备精良的重装步兵,堪称是战场上的人形坦克。他们不仅能在野战中所向披靡,就连素来以机动性着称的轻骑兵在他们面前也要退避三舍。虽然装备和维持这支部队需要耗费惊人的财力物力,但苏大少仍然咬牙坚持打造,誓要将其培养成云州军最锋利的矛尖,在未来的战场上开创属于云州的传奇。 风雷军的组建,使其成为云州的第二支\"败家军\",仅次于那支名震天下的黑甲骑兵。当云州军的诸位将领看到风雷军那令人艳羡的精良装备时,无不心驰神往。众人纷纷上前毛遂自荐,希望能够担任这支精锐部队的统帅。在人群后方,郭子暧静静伫立,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炙热光芒。 然而转念一想,郭子暧还是强压下心头的冲动。他很清楚,在肃州时自己或许名望极高,但在云州,他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若贸然与这些老将争抢,只怕会引来众怒。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叹息,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 \"郭将军,你能担此重任否?\" 就在此时,苏大少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如同一道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他的目光越过那些跃跃欲试的将领们,直接落在了人群后方的郭子暧身上。这一声询问虽不响亮,却仿佛有着无穷的分量。 刹那间,整个校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在苏大少和郭子暧之间来回逡巡。这个意想不到的任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公子!这……\"郭子暧怔在原地,一时语塞。这份天大的机缘竟然毫无征兆地落到自己头上,这让他既惊喜若狂,又忐忑不安。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郭将军不能胜任的话,那我就再找找其他人!\"苏大少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中闪烁着智者的睿光。这番话既是考验,也是鼓励,更暗含着对这位肃州名将的某种期待。 \"末将......不敢推辞!\"郭子暧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索性放弃组织华丽的言辞,\"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尘土飞扬的校场上。他双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郭某在此立誓,必将倾尽全力,绝不负公子所托!\" 苏大少满意地笑了。他深谙古人重义的道理,这份知遇之恩必能换来真心的效忠。郭子暧的反应,恰恰印证了他的判断。一个能为知己奋不顾身的统帅,远胜过那些徒有资历的老臣。 自获得统军虎符的那一刻起,郭子暧便以惊人的热情投入到风雷军的训练工作中。即便身上的旧伤尚未痊愈,他也坚持每日亲临训练场。既是为了尽快适应这支新军的特点,也是要与士兵们培养真挚的感情,让自己真正成为这支铁血之师的灵魂。 风雷军的士兵大多是从各部抽调的老兵,对新式队列训练和体能训练早已驾轻就熟。因此,郭子暧将训练重点放在了实战搏杀技巧上。考虑到重装铠甲的特性,行动不可避免会受到限制,苏大少特意请教了府中众多武艺高强的游侠儿,创造出三招简单却杀伤力惊人的搏杀招式,作为风雷军的制胜法门。 这三招搏杀技巧,表面上看去朴实无华,实则暗含杀机。战场上的生死相搏,不同于江湖上的比武较技。越是简单的招式,越容易在血与火的考验中存活。郭子暧坚信,只要风雷军的将士们能将这三招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足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用铁与血谱写属于他们的不朽传奇。 离京,京霄山。云雾缭绕的山间,一座古朴的凉亭掩映在翠竹之中。山风徐来,竹影婆娑,亭内,两位气度不凡的老者正相对而坐。杯中香茗袅袅升腾,茶香与竹香交织,却掩不住他们谈话中的凝重气氛。今日,他们所议论的话题,是一种特殊的武器——三棱箭簇。 身着紫袍的清瘦老者手执一枚三棱箭簇,目光如炬,仔细端详。他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发白的眉毛微微蹙起,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既惊奇又困惑的神色。这种三棱箭簇的工艺,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剑山也冶炼不出这样的铁质?\"白袍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语气中满是震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对面那位体态丰腴的青袍老者身上,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剑山,这三个字在大陆上如雷贯耳,却极少有人知晓它的真实面目。它并非单纯的埋藏宝剑之地,而是一处卧虎藏龙之所。天下间无数的武学大家,都以能入剑冢为毕生荣耀。而在这些高手之中,最负盛名的,当属被誉为大陆第一的匠作大师——欧大师。这位技艺通神的巨匠,正隐居于此,潜心钻研冶铁铸剑之术。 此时的他,正望着手中的三棱箭簇,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这支箭簇所蕴含的工艺,似乎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第113章 隐士高人! 青翠的剑山巍峨矗立,终年云雾缭绕,宛如一柄直插云霄的巨剑。清晨的薄雾中,露珠凝结在翠绿的草叶上,折射出晶莹的光芒。山间时而传来金铁交鸣之声,那是无数能工巧匠在打造神兵利器的回响。这里不仅是埋藏神兵利器的宝地,更是无数武学大家心驰神往的圣地。大陆中的名将们络绎不绝地前来拜访,只为求得欧先生打造一把绝世神兵。即便是欧先生的失败之作,在江湖上也能卖出天价,被视为稀世珍宝。久而久之,剑山就成了天下神兵的发源地,其名声愈发显赫。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在石亭中投下斑驳的光影。此刻,就连这位被誉为\"神兵圣手\"的欧先生,也对手中这枚三棱箭簇流露出深深的惊叹与困惑。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箭簇的棱角,眼神中闪烁着匠人特有的专注光芒。 青袍瘦老头望着对面的紫袍老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眼角的纹路更深了几分:\"其实欧先生也并非完全打造不出来,只是……\"他停顿了一下,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石桌,发出轻微的响声,\"要打造这样的箭簇,需要耗费难以想象的时间。就连打造一柄堪称神品的铁剑,也至少需要三年光阴。可如今,新国军却已经能大规模装备这种三棱箭簇……\" 说到这里,瘦老头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浑浊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他回想起韩颜菲初次带来这种三棱箭簇时的情景,那锋利的寒光让他心惊胆战。这种沉重而细长的箭簇,不仅锋利得惊人,那三面开凿的设计更是令人心悸。即便没有直接命中要害,那独特的三棱结构也能让伤口无法愈合,使伤者迅速失血而亡。在他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武器,分明就是战场上的勾魂夺命索! 离京城内几位赫赫有名的铁匠也曾试图仿制,却因铁质问题屡屡失败。一百支箭簇中能成功一两支就已是天幸。更要命的是,打造成本奇高,就算是富甲天下的周国也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开销。那些失败的尝试,最终都化作了一堆堆废铁,徒增叹息。 紫袍老者——孟先生的白眉紧紧蹙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三棱箭簇的棱角,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杀机:\"欧先生尚且需要如此漫长时间,新国军却能大规模装备,这究竟需要多少财力物力?\"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先不说这箭簇了……\"青袍瘦老头突然转移话题,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色,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孟先生,近来你可曾观测天象?三天前我观星时,发现贪狼和破军同时闪耀!那光芒,竟比往日强烈三分!\" 被称作孟先生的紫袍老者闻言轻咦一声,苍白的眉毛微微挑起。他那修长的手指缓缓蘸了蘸杯中的清茶,在斑驳的石桌上开始写写画画。那些繁复的符号如同天书,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却又深奥难懂。茶香袅袅升起,与山间的雾气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神秘。 瘦老头不发一言,也未去打扰孟先生的占卜。多年的交情让他深知此时的安静有多么重要。他只是悠然自得地品着杯中茶,任由山间的清风拂过竹林,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竹香。这份从容,是经年累月的修为所致,也是对孟先生能力的绝对信任。 良久,孟先生的手指终于停下。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他身上,却难掩他那张原本精神矍铄的面容上突然布满的疲惫之色。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方才的占卜似乎耗费了他不少心神,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却让他看到了什么惊人的征兆。 正如瘦老头所言,象征着乱世帝王的破军星辰一直在闪烁不定,光芒忽明忽暗,似在预示着什么。这预示着这片大陆即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整个天下的格局都将为之改变。这种变化之剧烈,就连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孟先生也感到一丝心悸。 \"好久没有下山了,\"紫袍老者突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故作轻松地说道,仿佛在谈论明日的天气,\"明天出去走走!\"话虽如此,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瘦老头默然不语,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他太了解孟先生了,知道这位老友绝非一时兴起。他心中清楚,孟先生此去是为了亲自寻找那个能够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只是他的观星之术比起孟先生的占卜之道还差了几分火候,无法准确预知那位风云人物的方位。这等大事,确实非得孟先生亲自出马不可。 \"你那个小丫头是不是也该嫁人了?\"孟先生突然话锋一转,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意,眼睛眯成一条缝,活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整个谈话的氛围都为之一变。山间的清风似乎也变得暧昧起来。 瘦老头先是一愣,继而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无奈:\"我倒是想让她早点成家!只是这丫头性子高傲,寻常人家的公子在她眼里都入不得眼……\"说到这里,他突然察觉到什么,狐疑地看向老友,眼神中透着几分警惕,\"咦,孟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已经看出了什么?\" 孟先生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仿佛看穿了什么天机:\"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一问!\"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轻飘飘地起身,朝着山下行去。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更添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孟先生,你不是说明天下山吗?\"瘦老头连忙起身,朝着老友的背影大声喊道。山风送来他焦急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白色的身影已经没入浓浓白雾中,转眼便消失不见,宛如腾云驾雾的仙人。再望时,只见一抹白影已在半山腰处闪动,那轻盈的身姿仿佛完全不受重力的束缚。山谷中回荡着他那飘忽悠长的声音:\"我改主意了,现在就走……\" 第114章 他到底是谁! 通往云州城的官道宽阔平整,车马往来不绝。一支庞大的云州商会车队正缓缓向前行进,车轮碾过石板路面发出规律的轱辘声,与商旅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的行商图景。在这支浩浩荡荡的商队中,有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格外引人注目——倒不是因为它有多么显眼,恰恰相反,它的普通反而显得有些刻意。那精心设计的平庸,反而暴露了它的不平凡。 马车内,换了一身宝石蓝长衫男装的韩颜菲斜倚在柔软的锦垫上,纤细的手指轻抚着手中的书页。阳光透过车窗的纱帘洒在她清秀的面容上,为她添了几分书生的风骨。她正在专注地阅读一本名为《长空杂论》的诗集,这本出自云州城的诗集,已然成为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文学作品,其中的诗句更是被文人们传诵赞叹。 子安,这是苏大少的表字。这本诗集正是云州城的商人们搜集整理的苏大少\"诗作\",经过精心编撰而成。书中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一股清新雅致的文人气息,却又暗含着睿智超然的治世之道。那些诗句时而如清风明月,婉约动人;时而似惊雷奔涌,气势磅礴。 这本书甫一面世便在文人圈中掀起轩然大波。有钱人家的子弟争相购买,都想一睹为快;寒门学子则三五成群,合资购得一本,争相传阅抄录,每每读到妙处,便击节赞叹;更有人将其中警句摘抄悬挂于床头,以期能从字句中汲取智慧,努力向这位传奇般的苏夫子看齐。一时间,整个文坛都笼罩在这位神秘诗人的光环之下。 \"小……公子,渴了吧?我给您倒水!\"同样改扮成书童的侍女青鸢俏皮地凑上前来,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话说到一半,却被韩颜菲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了嘴,赶忙吐了吐舌头,露出一脸讨饶的表情,那可爱的模样惹得韩颜菲不禁莞尔。 自中原之乱平息以来,各大帝国都忙于善后。或是交换战俘,或是赎买俘虏,抑或是展开各种和谈。战火的痕迹仍未完全消退,但和平的曙光已经显现。百姓们则忙着重建破碎的家园,期盼着重回安稳的生活。而韩颜菲却另有打算——她很识时务地主动交出了虎符,随后便女扮男装,只身前往新国,开始了她的秘密调查之旅。 孟丘之战,对她而言既是一场几近完美的胜利,却又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遗憾。每当想起那场战役,她的心中就充满复杂的情绪。晋新联军不仅成功突围,临走前还洗劫了落雁关。但真正令她念念不忘的,是那些令人惊叹的新式武器——那些能够轻易击穿重甲的雷火战车,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三棱箭簇,还有那座巧夺天工的小唐河堡垒。这一切都让她对那个神秘的新国军统领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好奇。那些精妙绝伦的武器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位惊才绝艳的统帅。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些武器的影像就会在她脑海中盘旋,如同挥之不去的魅影,撩拨着她求知的渴望。 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她选择了新国作为第一站。战争结束后,各大帝国为了尽快恢复元气,纷纷开放边关,以促进贸易往来。商队往来频繁,市井热闹非凡,俨然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韩颜菲便巧妙地借此机会,装扮成一名游学四方的书生,在各大帝国间来去自如。她那份举手投足间的文人风骨,配上一身考究却不显眼的男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几分书卷气,竟无人能看出破绽。就连那些老于世故的商贾,也只当她是哪家权贵子弟微服私访。 马车轻轻颠簸,韩颜菲的思绪也随之飘远。当然,大战甫定,天下尚未完全太平。趁着局势未稳,不少亡命之徒仍在四处打家劫舍,想要趁乱发一笔横财。这些山贼土匪,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秃鹫,在各地肆虐横行。韩颜菲在路上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宵小,但这些粗鄙的山贼却从未能近得了她的身。 且不说她本就是一位武艺精湛的高手,那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中往往闪过凌厉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单是那藏匿在数里之外,时刻保持警惕的侍卫队伍,就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之人付出惨重代价。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要么从此在人间蒸发,连尸骨都寻不见,要么就落得个断手断脚的下场,余生只能在痛苦与后悔中度过。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竟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女将军。 然而,这一路的调查却让韩颜菲感到深深的挫败。她为了打探那位神秘的新国军统帅的消息,不知散尽了多少银两,打点了多少关系,却始终扑了个空。那些原本信誓旦旦的密探,最后带回来的都是些毫无价值的消息,仿佛这支军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事实证明,中原之乱时期,新国确实派出了二十万大军入侵周国,东路军更是一度攻占了泗牧城。军队的踪迹清晰可循,伤亡数字明明白白,可是除了新国军的斥候外,竟然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在固方活动的痕迹。至于那些令她魂牵梦萦的雷火战车和三棱箭簇,在新国竟然更是闻所未闻。就连那些对军械最为熟悉的铁匠,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 这个发现让韩颜菲百思不得其解。她那双秀眉紧蹙,手中的诗集也无心再读。难道是自己找错了方向?还是说,那支神秘的军队另有来历?种种疑问在她心中盘旋,如同打不开的死结。 带着满腹疑惑,她最终选择前往晋国云州城一探究竟。这个决定倒也不全是为了调查,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位名满天下的苏先生。想到这里,韩颜菲的目光又落回了手中的诗集上,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书页上那些优美的诗句,嘴角不经意间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包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砂石的声响和远处商队的喧哗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行路之歌。暖暖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韩颜菲的侧脸上,为她清秀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心中思绪万千。她预感到,在这座名为云州的城池中,或许能找到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而这场看似普通的旅程,很可能会让她邂逅一个足以改变她命运的契机。 夕阳西下,晚霞如火,为这支商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云州城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它巍峨的城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雄伟。韩颜菲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城池,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一场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大事即将在这里展开。 第115章 克夫的大美人! 春风拂过云州城,带着三月特有的温柔。城中一片盎然春意,梨花如雪,桃红似霞,将这座古老的城池妆点得分外妖娆。街巷间,行人往来如织,市井喧嚣中夹杂着几分诗意。 在一处雅致的小院内,春日的暖阳穿过精巧的雕花木窗,在青石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轻柔地抚过韩颜菲纤细的手指。窗外,几只麻雀正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叫着,时而扑棱着翅膀追逐玩闹,仿佛也被这和煦的春光感染。偶尔会有一两片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进,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轻盈地落在地上,为这静谧的室内平添几分诗意。 韩颜菲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手中的诗集,纸张微微泛黄的边缘透着岁月的气息。她葱白的指尖轻轻滑过每一行秀丽的字迹,仿佛能通过这些墨迹感受到那位才华横溢的苏先生写下这些诗句时的心境。那些精妙的文字中蕴含的才情,以及那独创的瘦体硬笔字所展现出的灵动之美,无不让她心驰神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乎只是单纯地陶醉在这诗文的意境之中。 青鸢端着一盏冒着淡淡茶香的碧螺春,轻手轻脚地来到韩颜菲身边。阳光透过半透明的青瓷茶盏,在茶汤表面折射出晶莹的光泽,氤氲的水汽在空中缓缓升腾。\"小姐,茶要凉了。\"她轻声提醒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体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 自从拿到这本诗集,小姐已经连续看了好几天了。 韩颜菲接过茶盏,指尖触碰到温润的杯壁,一丝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间。她低头抿了一口茶,沁人心脾的清香在唇齿间绽放,目光依旧流连于诗集之上。丹红的唇角不经意间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笑容恰似三月的春光,温暖而不刺眼,让人望之心暖。然而在这温柔的笑容背后,却又仿佛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惆怅。 此时的云州城红碎居内,一场意味深长的会面正在进行。 红碎居是云州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坐落在最繁华的街市中央。三层朱漆雕花楼阁巍然矗立,飞檐翘角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楼前一对威武的石狮子守护两旁,神态威严而不失灵动。门口高悬的大红灯笼即便在白天也散发着一股富贵之气,彰显着这座酒楼的不凡地位。 步入酒楼,便能闻到阵阵飘香。楼中装潢考究,处处彰显格调。朱红色的立柱上盘龙飞凤,金碧辉煌;墙壁上悬挂着名家字画,意境深远。一楼大堂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二楼雅间则清净许多,多是达官贵人在此密谈论事。 此刻,在三楼最为宽敞奢华的雅间内,一场重要的会面正在进行。雅间内,名贵的紫檀木家具在烛光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墙上悬挂着几幅名家山水,笔墨淋漓,意境深远。一盆苍劲的青松盆景立于窗边,虬枝横斜,针叶葱郁,为这富丽堂皇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文人雅致。 云州商会名誉会长苏大少正襟危坐于主位,他今日一身玉青色锦袍,衣领和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一支白玉簪子松松挽起如瀑长发,整个人散发着儒雅随和的气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对面那道婀娜的身影。在他两侧,商会的四名副会长分坐左右,都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而在对面,端坐着他们今日的贵客——来自新国的赵雨菲。她今日一身暗红色织锦长裙,裙面绣着盛开的牡丹花,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精致。她的腰肢纤细,随着莲步轻移,裙摆便如水波般荡漾,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一头青丝用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金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自然垂落,更添几分慵懒的风情。 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上画着淡妆,眉如远山,眸似秋水,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时而低头浅酌,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女子特有的魅力。每当她抬眼望向苏大少时,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都仿佛盛着一汪春水,柔情似水却又带着几分试探。 这般风情万种的美人,即便是见惯了美女的苏大少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以商会最高规格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雅间内,最上等的茶水,最名贵的点心,最精致的餐具,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盛情。 酒过三巡,几位识趣的副会长找借口告退,偌大的雅间内只剩下苏大少与赵雨菲二人。暖暖的春阳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暧昧。 \"公子,奴家敬你一杯!\"赵雨菲玉手执壶,为苏大少斟满了一杯水酒,纤细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如玉。她起身绕过案几,莲步轻移间裙裾掠过苏大少的衣袂,带起一阵幽香。她唇角含笑,眼波流转间尽显风情,将酒盏递到苏大少面前时,不经意间两人的指尖轻轻相触,恍如触电般的感觉让两人都是一愣。 苏大少接过酒盏,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一瞬的温软。他抬眼看向赵雨菲,只见她耳根微红,眼波含羞带怯,却又带着几分大胆。这位赵家主果然不简单,三言两语间就让整个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赵家主好雅兴。\"苏大少轻笑一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温热的酒液入喉,却不及方才那一瞬的触碰来得令人心醉。 \"公子过奖了。\"赵雨菲莞尔一笑,重新落座时却比方才坐得近了几分。她微微侧身,香肩半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诱人。一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挽起,那般娴熟的姿态看得苏大少喉咙一紧。 两人你来我往,杯盏交错间眼神的交汇愈发频繁。赵雨菲借着酒意,时而低眉浅笑,时而抬眸顾盼,将女子的万种风情展露得淋漓尽致。而苏大少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有礼的姿态,眼底的温度却在不经意间升高。 酒过两坛,苏大少已觉五分醉意上涌。他暗暗心惊赵雨菲的酒量,这女子看似娇柔,饮酒却如同喝水。更令他惊叹的是她敛藏锋芒的本事,举手投足间既不失大家风范,又能在不经意间散发出令人心动的魅力。 \"赵家主好酒量。\"苏大少由衷赞叹道,目光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公子谬赞了。\"赵雨菲浅笑着摇了摇头,一缕青丝从鬓角滑落。她下意识地想要挽起,却因醉意而手指微颤。就在这时,苏大少修长的手指已经先一步探出,轻轻将那缕发丝拢到她耳后。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固,暧昧的气氛几乎要化作实质。苏大少的手指仿佛被烫到一般收回,而赵雨菲的脸颊已经染上了一层红晕,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羞意。 \"多谢公子。\"赵雨菲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她抬眼看向苏大少时,眼波中泛着点点涟漪,似是带着几分娇羞,又似是带着几分期待。 第116章 还是少妇有味道! 苏大少的手指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青丝的柔滑,那一瞬的触碰让他心中泛起异样的涟漪。烛光下,赵雨菲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秋日里轻轻扇动的蝶翼,带着几分羞怯却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公子这般贴心,难怪那么多闺中少女都对您芳心暗许。\"赵雨菲抬眼望向苏大少,眼波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故意在\"芳心暗许\"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赵家主见笑了。\"苏大少莞尔一笑,目光在她娇艳的红唇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不知赵家主可曾...听过这样的传闻?\" \"传闻倒是听过不少。\"赵雨菲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苏大少的耳畔,\"只是不知,传闻与真实,究竟哪个更令人心动呢?\" 这般暧昧的话语让苏大少心头一热。他能清晰地闻到赵雨菲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那是一种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味道,既不会太过浓艳,又带着几分勾人心魄的韵味。 \"赵家主这是在试探在下?\"苏大少低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向赵雨菲。烛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哪敢试探公子。\"赵雨菲巧笑嫣然,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酒杯,\"只是听闻公子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奴家一直心驰神往...\" 说话间,她微微起身,似乎是想要为苏大少再斟一杯酒。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裙摆轻轻擦过苏大少的手背,如同羽毛般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更要命的是,她倾身斟酒时,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几乎贴上了他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多谢。\"苏大少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接过酒杯时指尖却不经意间划过她柔软的掌心。这一瞬的碰触让赵雨菲娇躯微颤,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耳根。 \"公子...\"她轻咬红唇,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添三分风情。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说不尽的情意,却又带着几分故作的羞涩。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吹散了案几上的烛火。瞬间的黑暗中,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苏大少能看到赵雨菲的侧脸,那完美的轮廓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让我来。\"见赵雨菲要起身点燃烛火,苏大少伸手拦住了她。在黑暗中,他的手掌不经意间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微微的颤栗。 这一刻,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跳动。赵雨菲的手腕纤细柔软,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传递到苏大少的掌心。他能感受到她急促的脉搏,也能听到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公子的手...好温暖。\"赵雨菲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没有挣开苏大少的手,反而微微转动手腕,让两人的接触变得更加亲密。 苏大少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细嫩的肌肤,每一下触碰都带来一阵微小的电流。月光下,赵雨菲微微仰起头,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那般姿态说不出的诱人。她的唇瓣微启,吐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窗外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室内暧昧的气息。烛火熄灭的房间里,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静谧中起伏。 苏大少的手依然轻轻握着赵雨菲的手腕,微凉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皮肤下跳动的脉搏。那一下下的律动仿佛敲击在他的心尖上,让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粗重起来。他知道,自己应该放开她的手,可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贪恋着这须臾的温存。 \"赵家主...\"苏大少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平日里的从容不迫在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躁动。 \"嗯...\"赵雨菲轻应了一声,那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几分醉意,却又似乎醉得恰到好处。她微微侧头,月光下的侧颜似真似幻,眼波中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打破了室内旖旎的氛围。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却又在分开的瞬间感到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苏大少快步走到窗边,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心跳。而赵雨菲则借着月光重新点燃了烛火,温暖的光芒再次笼罩整个房间。 烛光下,赵雨菲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知是因为方才的亲密接触还是因为酒意。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裙摆,纤长的手指微微发颤。那般娇俏的模样看得苏大少心头一荡,不禁暗自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 \"公子...\"赵雨菲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奴家...该回去了。\" 苏大少转身看向她,只见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让人送赵家主回去。\" \"有劳公子了。\"赵雨菲盈盈一礼,裙裾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起身时,她的目光与苏大少短暂相接,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其中流转。 临别时,赵雨菲突然开口:\"公子可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诗:''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句话让苏大少心头一震。他看向赵雨菲,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一阵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萦绕。望着她婀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道尽头,苏大少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当真是个高手,不动声色间就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情愫的种子。 就在此时,几个外乡人准备上楼,双方在楼梯处迎面相遇。这些外乡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韩颜菲、她的侍女青鸢,以及四名军中高手。暮色四合的楼道中,几人的身影交错,却各自怀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苏大少的目光在韩颜菲身上略一停留,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将她与方才的赵雨菲做着比较。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却都让人过目难忘。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拱手道:\"这位仁兄请!\" \"兄台客气了!\"韩颜菲抱拳还礼,声音清朗,举止之间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娇柔。在她身后,青鸢警惕的目光在苏大少身上扫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公子,奴听闻您以前为慕容雪作了不少诗句?\"就在这时,赵雨菲收回打量韩颜菲的目光,笑吟吟地看向苏大少。即便是阅人无数如她,也不得不承认,女扮男装的韩颜菲确实风姿卓绝。那双潋滟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声音却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娇媚。 第117章 特殊的癖好! 暮春的夜色如轻纱般笼罩着云州城,红碎居的灯火在夜色中愈发温暖明亮。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微风拂过,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女扮男装的韩颜菲身姿挺拔,行走间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柔美。那双凤目顾盼生辉,眉宇间英气逼人,却又掩不住几分天生的媚态。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赵雨菲也不由多看了两眼,心中暗暗称奇。不过在她心里,还是更欣赏苏大少这样气质卓然的君子。每每想到苏大少对赵家的援手之情,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暖意,那张精致的俏脸上便会浮现出甜蜜的笑容。 整个大陆都在盛传苏公子的种种传闻。有人说他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有人说他智计百出,胸有成竹。赵雨菲虽然平日里忙于打理家族事务,对这些风言风语向来嗤之以鼻,但耳濡目染之下,也难免对这位名满天下的才子生出几分好奇。若这些传闻当真,那这位苏公子可真是一位让人既心动又心惊的风流才子了。 就在这时,正抬脚上楼的韩颜菲突然停住脚步。她弯弯的柳眉微蹙,一双凤目中闪过异样的光芒。不知为何,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仿佛有什么预感即将应验。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在书房中研读的那些诗句,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才情让她魂牵梦萦。此刻亲眼见到诗中人,她只觉得心头微微一荡,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敢问这位仁兄可是大名鼎鼎的苏先生?\"韩颜菲强自镇定,转身抱拳。她的凤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目光在苏大少身上流连。不知为何,再次看向苏大少时,她竟觉得他的笑容格外温暖动人。那股潇洒俊逸的气质让她移不开眼,俏脸不觉微微发烫,芳心更是狂跳不已。 其实,韩颜菲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完全是因为苏大少头顶的光环实在太过耀眼。加上她先入为主地读过他的诗文,心中早已对这位才子抱有憧憬,此刻见到真人,自然就会心生悸动。这般情况,说到底还是她这个不败女战神也难免会有的小女儿心思在作祟。 \"小生不才!不知这位仁兄有何见教?\"苏大少转身还礼,玉树临风般的身姿在烛光下显得格外俊逸。他的目光在韩颜菲身上略作停留,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位\"韩公子\"虽然女扮男装,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柔美气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在下韩严飞,苏公子太客气了!\"韩颜菲微笑着拱手,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方才她还在书房中一遍遍研读苏公子的诗集,每一首都让她沉醉不已。尤其是那独创的瘦体硬笔字,更是让她爱不释手,常常在深夜静坐临摹。如今得见真人,那份激动之情却又不好表露,只得强作镇定。 \"韩公子客气!\"苏大少又是一个标准的拱手礼。烛光下,他能清晰地看到韩颜菲眼中闪烁的光芒,那份掩饰不住的仰慕让他心中暗暗好笑。这位女扮男装的佳人,怕是已经着了道了。 \"看韩公子的衣着打扮,想来是游学的学子吧?\"苏大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韩颜菲,声音温和地说道,\"相见即是有缘,不如在下做东,陪韩公子小酌几杯?\" 韩颜菲略作迟疑就答应下来:\"那...就有劳苏兄了!\"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心中却暗暗欢喜。此番来晋国,一来是为了打探消息,二来则是为了游学散心。能与心仪已久的苏夫子结识,这份意外的惊喜让她心头微醺。 店家很快又布置好了酒席,一旁的赵雨菲主动请缨为二人斟酒。她已经饮了不少,俏脸上泛着醉人的红晕,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在韩颜菲和苏大少身上流转,盈盈一笑间风情万种。酒意上头,她的举止也愈发大胆,倒酒时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苏大少,丰盈的身姿若即若离,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有劳赵家主了!\"苏大少微笑致意,目光在赵雨菲妖娆的身段上掠过,\"有美酒,有美人,人生何其美好!\"他轻叹一声,又故作惋惜地说道,\"可惜不是中秋佳节...\" 这一番话顿时勾起了两位佳人的兴趣。韩颜菲和赵雨菲纷纷眼前一亮,满怀期待地看向这位才名远播的苏夫子。烛光下,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跳动。 由于刚才已经陪赵雨菲用过一顿酒席,苏大少这次只是点了四道精致的小菜。每一道都是云州城最负盛名的佳肴,清淡可口,很是适合女子的口味。他还特意叮嘱大厨给韩颜菲带来的侍卫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让这些军中汉子能够开怀畅饮。 这个细节被韩颜菲看在眼里,不由对苏大少的体贴又添了几分好感。她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品茶的苏大少,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执着青瓷茶盏,动作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儒雅。一时间,她竟看得有些痴了。 用膳期间,苏大少展现出了他渊博的学识。他并未谈论枯燥的四书五经,而是说些趣闻轶事,谈古论今。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听得两位佳人如痴如醉。 \"苏公子见多识广,连这等趣事都知晓。\"赵雨菲眼波流转,故意靠近了几分,一缕幽香随之飘来,\"奴家佩服得紧。\" \"赵家主过奖了。\"苏大少微微一笑,目光却悄悄掠向对面的韩颜菲。只见她正专注地听着,一双凤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朱唇微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说不出的动人。 这一顿饭从午后一直吃到夕阳西下。酒过三巡,觥筹交错间,三人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赵雨菲因为连饮两席,俏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水蜜桃,眼波中荡漾着醉人的春意。 \"时候不早了,赵家主舟车劳顿,不如先回去休息?\"苏大少温和地提议。见赵雨菲站起身来步伐不稳,他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掌心传来的温软触感让他心头一热,连忙吩咐侍卫将她送回贵宾舍。 送走赵雨菲后,室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暧昧起来。韩颜菲有些坐立不安,她能感觉到苏大少灼热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让她芳心乱颤。 \"韩兄啊!\"苏大少突然站起身来,脚步看似虚浮地向韩颜菲走去,\"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觉得咱俩就很有缘...不如秉烛夜谈如何?\"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蛊惑,仿佛能撩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还未等韩颜菲反应,他已经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温热的手掌隔着衣料传来阵阵暖意,让韩颜菲浑身一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苏大少结实的臂膀,那份触感让她心跳如雷。更要命的是,他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酒香混合着独特的书香,瞬间让她晕乎乎的。 \"这...\"韩颜菲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俏脸瞬间绯红。她想要挣扎,却又不由自主地沉溺在这个怀抱中。平日里的英气飒爽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少女般的羞怯。 \"韩兄喝醉了,脸这么红...\"苏大少故意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他假装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倾向韩颜菲,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零。 \"苏...苏公子...\"韩颜菲慌乱中伸手扶住他的腰,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结实的腹肌。这一触即收的接触让她芳心狂跳,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第118章 这不搞定你! 苏大少借着醉意,一只手扶着韩颜菲的肩膀,另一只手却\"不经意\"地擦过她纤细的腰肢。隔着衣料,他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韩兄你长得这么俊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漂亮小娘子呢!\"他低笑着说道,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她的唇畔流连。 韩颜菲被这直白的话语说得心慌意乱,却又莫名期待他的下一句。她微微抬眸,恰好对上苏大少含笑的眼眸,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划过,让她浑身酥麻。 \"不过...\"苏大少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几分暧昧,\"韩兄放心,我向你保证,我没有那种特殊的嗜好...\"说着,他的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捏,惹得韩颜菲惊呼一声。 就这样,两人一路勾肩搭背地向云丰客栈走去。月色朦胧,春风微醺,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每一次苏大少假意踉跄,都会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一分。韩颜菲的心跳越来越快,她能感受到苏大少掌心的温度,那股暖意仿佛要透过衣料渗入她的肌肤。 路过一处僻静的巷口时,苏大少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韩颜菲。月光下,她的眼眸比秋水还要清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蝶翼轻轻扫过心尖。 \"韩兄...\"他轻唤一声,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光洁的额头,又掠过她娇嫩的耳垂。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却让韩颜菲感到一阵心悸。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打破这个微妙的时刻。 \"我说了,我不喜欢那种特殊的嗜好...\"苏大少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磁性,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暧昧。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韩颜菲的耳垂,感受到她瞬间的战栗。月光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雪白的颈项微微泛红,像是被春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韩颜菲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烫,特别是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烧。她想要躲开,却又忍不住向他靠近。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既羞赧又期待,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苏大少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如果是韩兄这样的美人,或许我可以破例...\"说着,他的手掌轻轻覆上韩颜菲纤细的腰身,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与温度。 这暧昧的话语让韩颜菲浑身一颤,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好在多年习武的修养让她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但急促的心跳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她能感觉到苏大少炙热的目光正在她脸上流连,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的伪装,直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苏...苏公子...\"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抬眼的瞬间,正好对上苏大少深邃的目光。月光下,他的眼眸漆黑如墨,仿佛有星辰在其中闪烁,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嗯?\"苏大少轻应一声,故意凑得更近。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酒香和独特的书卷气。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那份暧昧的气息在月光下愈发浓郁。 就在这时,一阵晚风掠过,吹散了韩颜菲额前的碎发。苏大少自然而然地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那些凌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光洁的额头,又顺着脸颊的轮廓缓缓下滑,最后停留在她柔嫩的下巴处。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韩颜菲几乎忘记了呼吸。她能感受到苏大少手指的温度,还有他的目光在自己唇畔流连。那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 如果他再靠近一点点... \"韩兄的皮肤真好...\"苏大少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手指依然停留在她的下巴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触手生温...\"说着,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片柔嫩的肌肤,似是无意,却又带着几分刻意。 韩颜菲只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一阵酥麻,那感觉顺着脊背蔓延到全身。她下意识地微微仰头,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月光下,那般姿态说不出的诱人。 苏大少的目光一暗,喉结微微滚动。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温软,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幽香。理智告诉他应该保持距离,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靠近。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要碰触到对方的唇时,韩颜菲突然将苏长空推开。 \"我要到了...\"韩颜菲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舍。她犹豫着想要挣脱苏大少的怀抱,却又贪恋这短暂的温存。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掩住了眼中的情愫。 \"韩兄住在这里啊...我也算是给韩兄安全送达了。\"苏大少故作醉态,却趁机将韩颜菲搂得更紧了些。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儿微微的颤栗,那份柔软让他心头一荡。虽然早已看出她的身份,但此刻的亲密接触依然让他心跳加速。 \"多谢苏公子...\"韩颜菲低声道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破胸膛。这样的亲密接触对她来说实在太过了,却又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韩兄不必客气。\"苏大少轻笑一声,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今日一见,当真是缘分。他日若有空,还望韩兄能来找在下品茶论诗。\" 韩颜菲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声音中的颤抖就会暴露她内心的波澜。月光下,她悄悄打量着苏大少的侧脸,将那俊朗的轮廓深深刻在心底。 两人依依惜别,直到韩颜菲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内。苏大少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转身对身旁的侍卫低声吩咐:\"让暗影卫密切监视,不过要小心,千万别让她察觉。\" 此时,一身便装的暗影卫统领高天首匆匆而来。他的脸色凝重,显然带来了重要消息。原来,云丰客栈本就是暗影卫的一个秘密据点,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一边经营客栈赚取盈利,一边搜集各方情报,可谓一举两得。 \"少主,最近城中出现了不少可疑人物。\"高天首压低声音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们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浑身上下透着杀气。更可疑的是,他们曾试图接近城外军营。\" 暗影卫的密探采用了特种斥候训练教材中的跟踪技巧,通过多次换人跟踪,最终发现这些人都聚集在了云丰客栈。这些跟踪手法都是高天首从训练教材中学来的,显得极为专业。 在这片苏家经营了数百年的土地上,暗影卫的触角早已渗透到每个角落。他们或是街边卖水果的小贩,或是茶馆里的跑堂,看似普通,实则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密探。这张无形的情报网,正默默守护着云州的安全。 苏大少听完汇报,若有所思地望向客栈二楼的一扇窗户。在那里,一道倩影正在窗前徘徊,月光勾勒出她优美的轮廓。 第119章 美人杀不得! 第119章 年复一年的暗中观察,早已让高天首练就了一双过人的\"鹰眼\"。那些跟随韩颜菲而来的所谓\"商队护卫\",举手投足间那股子刻入骨髓的军中气息,如同皓月当空,根本无所遁形。 \"这帮人的步伐节奏,身形收放,那股子如临大敌般的警觉......\"高天首眯起双眼,眸中精光闪烁,\"分明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搏击高手。\"这个发现让他心头泛起阵阵寒意。 韩颜菲,这个让大陆诸国闻风丧胆的名字,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云州城?这绝非单纯的巧合。带着满腹疑虑,高天首连夜去见老节度使汇报。谁知老爷子只是悠然捋着花白的长须,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情,竟然将这颗烫手山芋轻飘飘地丢给了自家公子处理。 \"高统领啊!\"暮色中,府邸回廊下,苏长空负手而立。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染红了他略显困惑的侧脸,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眉头微蹙,\"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韩颜菲,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公子,且不说相貌......\"高天首压低声音,向前跨了一步,神色凝重,\"单说这个名字,可曾觉得耳熟?\" \"咚\"的一声脆响,苏长空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力道之大让一旁的高天首都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真是猪脑子!\"他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难怪之前总觉得似曾相识,前天我还捧着她的资料和画像研究了大半宿呢!\" 再次回忆起韩颜菲的容颜,苏长空不禁恍神。那副官方的肖像虽将她的相貌刻画得七八分相似,却完全无法展现出她那令人过目难忘的气质。就如同一朵生长在雪山之巅的雪莲,高贵中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举手投足间又透着大家闺秀特有的端庄雅致。 最让苏长空印象难忘的,是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明眸。那双眼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却又蕴含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威严。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不怒自威。 \"难怪她能得''战争女神''的美誉......\"苏长空暗自感叹,\"恐怕除了那过人的军事才华外,这种令人折服的气质也是关键所在。\" 不知为何,每每想到这位顶着\"女战神\"光环的绝世女子,苏长空心中总会泛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对其才华的由衷敬佩,也有对其传奇经历的强烈好奇,更有一丝源于对手实力的由衷敬畏。韩颜菲指挥的每一场战役都堪称教科书级的经典,从无败绩。她仿佛就是天生的统帅,注定要驰骋沙场、指挥千军万马,这样的人物怎能不令人心生畏惧? 长叹一声,苏长空忽然觉得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以前千方百计想要寻找的人物,今日竟主动送上门来,这是缘分?还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缘分?\"他嗤笑一声,这种天真的想法也就骗骗深闺中的小姐了。对他而言,这分明是上天赐予的绝佳机会。他很清楚,大陆各国的君王都将韩颜菲视作最危险的对手,一个必须尽快铲除的心腹大患。理智告诉他,这个想法没错。可面对如此绝色佳人,内心却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不忍。 \"妇人之仁......\"苏长空暗自摇头,努力压下这不合时宜的怜香惜玉之心。正当他陷入理智与感性的激烈拉锯战时,不知不觉间已来到陆府门前。抬眼望去,只见秦相维和丁奉正匆匆而来,两人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神色。 \"这两个老狐狸......\"苏长空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欲走。 \"公子......\"秦相维的声音尖利地划破暮色,那语气中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苏长空在心中把秦相维祖上十八代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这才一脸无奈地转过身。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突然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幸好苏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搀住。 \"酒呢?我的酒在哪儿?\"苏长空趴在苏奇肩头,醉态可掬地大声嚷嚷,那架势要多像醉鬼有多像,连脸都醉得通红。 \"公子喝醉了!\"苏奇一脸为难地向两位谋士拱了拱手,赶紧搀扶着东倒西歪的苏长空往府内走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站在府门外的丁奉和秦相维不由面面相觑。 听闻夫君醉酒,唐婉儿和秋月连忙迎了上来。落日的余晖下,两个绝色佳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着苏长空。唐婉儿那张清丽脱俗的玉颜上写满了担忧,秋月则是一脸无奈,显然对自家公子这种\"醉态\"早已见怪不怪。 \"夫君,你怎么又喝醉了?\"唐婉儿柔声细语地责备道,声音里满是关切。她纤纤玉手轻轻抚上苏长空的额头,柔声问道:\"可是觉得头晕?要不要让人去煮些醒酒汤来?\" \"唔......\"苏长空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整个人都倚在唐婉儿身上。那张俊朗的脸庞已经醉得通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气。他摇摇晃晃地抬起手,指着前方含糊不清地说道:\"那边...那边......\" \"公子是要去内院休息吗?\"秋月赶紧接过话茬,一边使了个眼色给府中的丫鬟。登时,整个院子都忙碌起来。有的丫鬟急匆匆地去煮醒酒汤,有的取来温热的帕子,还有的赶紧去准备热水。 高天首站在院中,望着这一幕好戏,唇角不由微微上扬。他太了解自家公子了,这突如其来的\"醉酒\",怕是醉得别有深意。趁着丁奉和秦相维还在愣神的功夫,他打算悄无声息地开溜。 \"高统领,且慢!\"身后突然传来丁奉浑厚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将高天首钉在原地。 \"那个......\"高天首转过身,挠了挠头,故作为难道:\"丁先生若无要事,下官还有两桩紧要的案子要处理。\"一边说,一边暗自盘算着脱身之策。往日里丁奉找他,不过是想讨要几坛公子珍藏的美酒,这等小事好说。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他可不敢擅作主张。若是惹恼了公子,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高统领,\"丁奉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想来如意客栈那边,都已安排妥当了吧?\"说这话时,他那双精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高天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韩颜菲这尊大神竟主动送上门来,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只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公子为何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醉了?虽说不着急,待公子醒来再议不迟,但暗影卫那边的监视可一刻也马虎不得。 \"这是自然。\"高天首神色一肃,挺直腰板正色道:\"若有任何异动,属下必会第一时间通知公子,请公子定夺!\"这话听着滴水不漏,可丁奉和秦相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疑虑。 高天首这番话看似恭敬,实则暗藏玄机——既摘清了自己的干系,又含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位暗影卫统领从来只对苏长空一人负责。这话说得漂亮,可真要行动起来,没有公子的首肯,谁也别想从他这里得到半点消息。 \"高统领说得是。\"秦相维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眼下这等大事,还是要请高统领多上心才是。\" \"那是自然。\"高天首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天首公务繁忙,若无其他事,属下先告退了。\"高天首拱手一礼,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笔直得近乎倔强。 \"这家伙......\"秦相维捋了捋山羊胡须,眉头紧锁,\"莫不是吃错药了?\" 丁奉无奈一笑。罢了,不管高天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下公子醉酒,暂时无法处理要事,但只要韩颜菲还在云州城,就还有的是机会。 此时的苏长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两条腿搭在秋月温软的大腿上,享受着她那双巧手的按摩。他嘴里哼哼唧唧地装着醉态,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第120章 还是秋月好! 苏长空立于窗前,目光似要穿透那层云雾看向远方。韩颜菲的出现像一块巨石,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激起千层浪。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不时浮现在脑海中,让他既心动又忌惮。她宛如一团烈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夜风轻拂,带来几分凉意,却浇不熄他内心翻滚的情绪。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更夫打更的声音,城中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他的心火越烧越旺。 \"相公......\" 一声轻柔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像一缕轻纱拂过他紧绷的神经。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苏长空转过身,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秋月跪坐在床榻边,一袭半透的淡粉色亵衣若隐若现,衬得她肌肤胜雪,玲珑有致的身段若隐若现。乌黑的秀发如瀑般倾泻而下,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诱人。烛火在她身后摇曳,为她整个人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边,恍若画中走出的仙子。她微微抬头,那双澄净的美眸中泛着点点水光,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蜜意。 \"过来。\"苏长空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喉结轻动,向她伸出手。这简单的动作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又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秋月抿唇一笑,莲步轻移。裙裾摇曳间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足踝,勾人心魂。她的发间飘来一缕幽香,是她常用的檀香,清雅中带着一丝醉人的甜美。那是属于她的味道,每次闻到都让苏长空心神荡漾。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香气永远铭记于心。 \"相公今日心事重重,\"秋月轻声说道,纤纤玉指抚上他的眉心,带着几分心疼,\"让妾身为您揉揉可好?\"她说话时唇瓣轻启,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惹得他心头一阵悸动。 不等苏长空答应,她已经踮起脚尖,指尖轻柔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她的动作轻柔而有力,每一下都恰到好处,让苏长空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她靠得极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一时间心猿意马。 \"秋月......\"苏长空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情不自禁的沙哑。他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秋月轻呼一声,整个人撞入这个温暖的怀抱。她的身子柔若无骨,带着醉人的温度,让苏长空心中一荡,手不自觉地收紧几分。 秋月的脸瞬间绯红,羞涩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苏长空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砰砰直跳。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纤细的背脊,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着她柔滑的肌肤。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惹得秋月轻轻颤抖。 \"相公......\"秋月声音颤抖,带着几分羞怯和期待。她仰起头,明眸中似乎泛着水光,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她的唇瓣微张,吐出的气息带着醉人的芬芳,像是在无声地邀请。 苏长空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他低头吻住那两片柔软,只觉得她的唇瓣香甜如蜜,带着几分凉意,却让他的心火越烧越旺。他的舌尖轻轻探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感受着她的甜美。秋月在他的亲吻中渐渐软化,发出一声轻吟,整个人都变得绵软,仿佛要融化在这个深吻中。 窗外的月色越发明亮,清辉如水般洒落,为这一刻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诗意。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衬托出院落中的静谧。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交缠的身影,暧昧缱绻。 夜色渐深,帐内春意融融。秋月依偎在苏长空怀中,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满是幸福。她的指尖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画着圈,像是在描绘着什么。肌肤相贴的温度让她面颊微红,却又沉醉其中。苏长空看着她这般小女儿姿态,心中涌起无限怜爱,忍不住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 \"秋月,\"他的指尖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青丝,声音温柔,\"有你真好。\" 秋月羞涩地把头埋在他胸口,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夜色中:\"相公,妾身永远都在。\"这简单的誓言胜过千言万语,直击心扉。 这一夜,云州城笼罩在如水的月色中。在这座宅院的一角,一对璧人沉醉在这温柔缱绻的时光里。所有的烦恼、忧愁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唯有那份真挚的情意在月光下愈发清晰。 在苏长空和秋月巫山烟云的同时,云丰客栈的一间雅室内,韩颜菲独倚窗边,单手托腮,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出神。那双明眸一眨不眨,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那些侍卫没能潜入军营,但打探到的消息依然让她心中五味杂陈。自从踏入云州境内,她就听闻节度使苏天雷是位勤政爱民的好官。今日在城中的所见所闻,更印证了百姓们的评价并非虚言。 新近推行的各项新政,更是赢得了云州百姓的交口称赞。放眼望去,处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沿途所见,不是在修缮道路,就是在建造医馆、学堂,甚至还有银行等新式机构,这些都是苏天雷新政的组成部分。 纵观列国,云州当属最为富饶,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安定。而那个让她极为关注的募兵制,虽然还不了解具体细节,但显然比陈旧的府兵制要先进得多。 韩颜菲收回思绵,轻叹一声。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云州百姓会如此拥戴苏天雷了。 星光点点,夜风徐来。韩颜菲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案几上摊开的地图上。这份云州详图是她花重金购得,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她这些天的观察所得。 \"募兵制......\"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某个军营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作为一个军事天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项制度的革新意义。 沿途所见,云州的驻军与其他诸国大不相同。这支军队的精气神,那种发自内心的凝聚力与战斗意志,都让她惊讶。招募制下的士兵,竟能有如此高的战斗素养,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灯影摇曳间,韩颜菲的思绪渐渐发散。她看到了太多令人震撼的改变:乡间的义学里,稚嫩的童声朗朗读书;集市上,百姓们用银票交易,比银两更加方便安全;新建的医馆中,大夫们为贫苦百姓诊治,收费低廉... 这一路走来,她看到的是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云州。每一项新政,都像是精心培育的种子,在这片沃土上生根发芽,开出令人惊叹的花朵。 第121章 女将军的忧愁! 云州城外,晚霞如血,染透了半边天际。 暮色苍茫中,一袭白衣的韩颜菲独倚云丰客栈高阁的雕花栏杆,青丝随风轻扬。晚风裹挟着槐花的清香,从远处的军营方向吹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伐之气。她凝望着脚下这座日新月异的城市,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令她震撼的变化。 青石板路上,商贾络绎不绝。那些整齐的脚步声,仿佛在谱写着一曲盛世华章。街道两旁的店铺,统一的牌匾上墨迹方干,遒劲有力的字体透着一股新时代的朝气。巡逻的城防卫士身着崭新戎装,举手投足间尽显军人本色,那发自内心的自豪感,让韩颜菲看得一阵恍惚。 这般井然有序的景象,与其他诸侯治下的杂乱与破败形成了鲜明对比。韩颜菲的纤纤素手轻叩栏杆,一项项数着那些令她震撼的新政:\"免除农税...兴修水利...设立义学...建造医馆...\"每一项都如同重锤,在她心上敲击出深深的震撼。 \"这些举措,当真是利国利民。\"她轻抚胸口,压下那份莫名的悸动,\"远胜那些空谈仁政、实则苛虐的诸侯啊。\"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描摹着栏杆上精美的木纹,她的思绪飘向了那位传说中的苏公子。\"听闻这些新政都出自他手...\"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那看似风流倜傥的外表下,那颗聪慧的脑袋里,究竟藏着多少稀奇古怪又实用的主意?\" 然而,当她的目光越过城墙,投向远方时,那双秋水般的美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霾。暮色中,几座规模宏大的军营巍然矗立,点点火光如繁星坠地,在暮霭中闪烁。震天的喊杀声穿透暮色,即便隔着城墙也清晰可闻。 辎重车队托着长长的暗影,犹如一条黑色的巨龙,源源不断地向军营蜿蜒而去。作为一代女将,她对军营的一切都太过熟悉。那些帐篷的排列方式、哨塔的布防位置,乃至士兵操练的号子声,都在向她揭示着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寻常部州的常备军不过五万...\"她快步踱到窗边,青丝无意识地缠绕指尖,眉头紧蹙,\"大些的部州也就八万上下,顶天了十二万。可是...\"她的目光变得越发凝重,\"单看这些军营的规模,那层层叠叠的营帐,井然有序的布局,再加上那些络绎不绝运送进营的辎重...\" 她轻咬朱唇,心中暗暗计算:\"这兵力怕是已有十万之众!而且...\"目光越发锐利,\"看这训练强度,这分明是在为大事做准备。莫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头浮现。 夜色如墨,最后一缕晚霞也被吞噬殆尽。云丰客栈的喧嚣渐渐平息,唯有远处军营的鼓声依旧在夜空下回荡,似是在为什么重大变故擂鼓助威。 韩颜菲躺在雕花大床上辗转反侧,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床头青铜烛台中的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她忧思重重的剪影,仿佛一支无声的独舞,述说着心中难言的忧虑。 \"苏天雷究竟想要干什么?\"她玉手支颐,望着帐顶精美的花纹出神,\"是他的野心在作祟,还是那位才华横溢的苏公子在暗中谋划?\"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在心中狂奔不息。 夜风掀起床帐一角,带来远处军营的号角声。联想到晋国三大节度使各自拥兵自重的局面,那兵戈相向、民不聊生的惨状历历在目。她幽幽叹息,玉手轻抚额头,却惊觉自己竟在暗暗期盼——若真是战事将起,居然隐隐希望云州能够胜出。 \"毕竟...\"轻声呢喃着,\"这里的新政都是实实在在造福百姓的善政。若由苏天雷执掌朝纲,或许黎民百姓真能过上那梦寐以求的太平盛世。\" 话音未落,她又是一惊。\"可若是他野心勃勃,想要称霸天下...\"心头猛地一揪,一丝苦涩爬上唇角,\"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要在战场上与那位才华横溢的苏公子兵戎相见。若天下少了这样一位经世济民的奇才,岂不是苍生万民的莫大损失?\" 这个念头方起,韩颜菲自己都愣住了。月光温柔地抚摸着她那张绝世容颜,映出一丝苦笑:\"我在想什么呢?这些事情实在太遥远了...\"她轻轻摇头,试图驱散这些纷乱的思绪,却又忍不住去想那个风姿翩翩的年轻人。 阁楼的风铃被晚风吹得叮当作响,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更鼓,夜已深沉。韩颜菲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辗转反侧间,不知不觉天边已露出鱼肚白。远处传来清脆的鸡鸣,和着军营的号角声,编织成一曲奇异的晨歌。她这才勉强合眼,却仍是一夜难眠。 ......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第二日清晨。 苏府书房内,朝阳的金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一地斑驳,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刚结束晨练的苏大少正在享用早膳,他身上还带着些许运动后的热气,发梢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在晨光中闪烁生辉。 秋月刚用温热的井水服侍他洗去一身臭汗,茶碗里的热气袅袅上升,在晨光中化作淡淡的雾气,为这个清晨增添了几分诗意。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小梅轻步走来,欠身禀报说秦相维和丁奉求见。 \"来得还真是时候。\"他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子。这事他知道早晚要面对,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略一沉吟,还是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几案上的竹简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处处透着文人雅士的气息。苏大少看着案前堆积如山的公文,又瞥了眼还冒着热气的早膳,眉头微蹙:\"还没用早饭吧?一起坐下吃。\" 他含着半个金黄酥脆的鸡腿,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般随性的态度,倒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官宦人家的架子,正是把两人当做自己人的明证。 丁奉生得浓眉大眼,性情豪爽。一进门就中气十足地拱手行礼,随后大咧咧地在案边坐下,开口便道:\"吃饭不喝酒,就跟戏台上的花旦没了胭脂似的,索然无味!\" 这粗犷的比喻惹得苏大少失笑,随手示意小梅取来一壶珍藏的公子酒。须臾间,醇香四溢,弥漫在书房的每个角落。三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丁奉的圆脸已经泛起了红晕。 酒过三巡,丁奉这才不紧不慢地说起正事。他先是纵论八国局势,手指在案几上比划着各国版图,说得眉飞色舞;又如数家珍般点评各国名将,说到精彩处还会拍案而起,酒盏叮当作响;最后才说到此行的真正目的——韩颜菲,这位堪称百年难遇的军事奇才。 第122章 老爹放权了! \"周王要不是成日疑神疑鬼,把这样的奇才锁在深闺,不肯放权给她,只怕周国早就一统天下了。\"丁奉抿了口酒,目光炯炯,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放下酒杯,声音压低了几分:\"说来也是个趣事,各国君王对她可是又爱又恨呐!都想娶这位绝色女将做皇后,让她统兵打仗,开疆拓土。可又恨得牙痒痒,但凡跟她交过手的将军,就没一个讨着好的。那些战场上的故事,说起来可有趣了...\" 秦相维放下青花瓷酒杯,目光如炬地盯着苏大少:\"听说光是去年,在离京身死的刺客就过千了。\"他一字一顿道,\"如今这位女将军就住在咱们云丰客栈,这可不就是天赐良机么?\" 苏大少放下手中的筷子,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家远来是客,咱们这么做,着实不地道啊!\" 此言一出,厅中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丁奉和秦相维面面相觑,仿佛在看一个天外来客。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精明果决、算无遗策的苏公子吗?两人的表情精彩纷呈,既有震惊,又有困惑,还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茫然。 \"那个...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苏大少突然站起身来,\"我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说罢,衣袂飘飘,转眼就消失在了门外。 丁奉急得想追,却被秦相维一把拽住锦袖。这位谋士嘴角露出了然的笑意——以公子搜罗美女的性子,怎么可能对韩颜菲这样的绝世佳人下得去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更何况,这位女将军的才华与胆识,与公子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正当两人僵持之际,秦相维突然捂住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哎呦,不好,我这肚子...\"他疾步向外走去,经过门口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此事还是去问问老节度使吧...\"说罢,匆匆离去。 丁奉望着秦相维那略显仓促的背影,冷哼一声:\"想撇清关系?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好糊弄?\"他当即整理衣冠,大步流星地去寻苏天雷,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 书房内,苏天雷正在批阅奏章。案头的青铜香炉袅袅升起一缕檀香,为这个傍晚增添了几分静谧。听完丁奉的汇报,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此事让长空拿主意就好。\" 其实韩颜菲入境的消息,他早已知晓。若是放在几年前,他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包围云丰客栈。那时的他,眼中只有利弊得失,手段凌厉如刀。可岁月不饶人,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那些锋芒毕露的棱角,都被岁月的长河一点点打磨圆润。 斜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案几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苏天雷的目光落在那些光斑上,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往事的重重影子。如今的他,更希望能够逐步退居幕后,将这偌大的担子交到儿子手上。这不仅是为了苏家的基业,更是为了那个承载着他所有期望的孩子。 看着儿子在众多能臣的辅佐下,把持朝政游刃有余,处理政务井井有条,苏天雷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欣慰。那个曾经在他膝下撒娇的稚子,那个总爱缠着他讲故事的小人儿,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足以担当大任的人物。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独特的气度。 然而,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虑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等儿子真正接掌大权之时,能否驾驭住自己的那些老部下?这些年来追随自己的将领们,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狠角色。他们对苏家的忠心,到底能维系多久? 一旦权力更迭,这些人会不会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纷纷倒戈?每每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望向窗外的天际,仿佛在那里能找到答案。可惜,连绵的远山只是默默伫立,并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案头的青铜香炉中,一缕檀香轻轻升起,在夕阳中化作点点金色的光晕。苏天雷看着那缭绕的香烟,忽然想起当年自己也曾年轻气盛,也曾为了一个梦想而不惜倾尽全力。那时的他,何尝不是像现在的儿子一样,胸怀壮志,意气风发? 而今,站在人生的暮年,回首往事,一切都似这香烟般,看似实在,却又虚无缥缺。曾经追逐的权力,争夺的疆土,在时光的长河中,不过是一粒微尘罢了。 但既然决定放权,那就要一以贯之。包括这个处置韩颜菲的决定,也该由儿子来做了。这不仅是他给儿子的又一个考验,更是对那些老部下们的一次试探。权力交接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循序渐进,步步为营。就像下棋一样,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他轻轻抚摸着案几上那方玉质的印章,这枚承载着无上权力的印信,终有一天要交到儿子手中。但在此之前,还需要时间来验证,需要机会来磨砺。而韩颜菲的到来,或许就是这样一个契机。 夜色渐深,晚风习习,整个云州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远处军营的点点火光,在夜空下闪烁不定,仿佛在预示着什么。或许是新的纷争,或许是新的变局,又或许,只是一个世代更迭的开始。 檐下的风铃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这个声音让苏天雷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教儿子习武时的情景。那时的儿子,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童,握着木剑的手都在发抖,却倔强地不肯认输。而今,那个怯生生的孩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在战场上决胜千里。 时光飞逝,世事变迁,唯有那份浓浓的父子之情,永远不变。苏天雷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那漫天星辰,若有所思。他知道,在这个大时代的洪流中,每个人都只是一粒微尘。但正是这无数的微尘,汇聚成了历史的长河。 而他和儿子的选择,终将在这条长河中,激起怎样的波澜?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时间能够给出答案。 \"罢了。\"他轻声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释然,\"是该让他去决定一些事情了。\" 第123章 老爹给上课了! 晨曦微露,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云州城的青瓦白墙上。初春的晨风裹挟着几分寒意,掠过街道,卷起几片残存的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远处,传来早起商贩的吆喝声,为这座正在苏醒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苏长空踏着晨露,快步走出节度使府。府门两侧的石狮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恍如守护着这座权力的殿堂。晨风拂过他俊朗的面庞,吹散了他一夜思索的倦意。凝望着远方氤氲的雾气,他眸中闪过一丝坚定。这一夜的思考,让他对权力的运用有了更深的领悟。 \"将云丰客栈里的暗影卫,全数撤走。\"见高天首匆匆赶来,他立即下达命令,语气沉稳而坚决。这个决定,是他思索了整整一夜的结果。权谋之道,有时并非只在于强硬手段,而在于懂得适时收手。 高天首闻言微怔,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作为暗影卫统领,他早已隐隐觉察少主可能不会对韩颜菲下手,却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干脆。沉默几秒后,他躬身领命而去,始终未问一字。多年的相处,让他深知少主每个决定背后都有其深意。 望着高天首远去的背影,苏长空嘴角勾起一抹欣赏的笑意。这就是他最看重高天首的地方——不问缘由,只知执行。在他看来,才能或许是其次,最珍贵的品质就是这份毫无保留的忠诚。这样的属下,才是掌权者最理想的臂助。 晨露沾湿了他的靴子,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苏长空略作沉吟,决定去衙门寻父亲一叙。谨慎的秦相维应该不会节外生枝,但丁奉却是个难以预料的变数。这位谋士不仅智计过人,更有一种对青史留名近乎偏执的追求。 正是这种狂热的执念,让丁奉做起事来格外可怕。然而,这也正是他最可贵之处——一旦认定了效忠的对象,便会如同他的执着一般,坚定不移地辅佐到底。这样的人,既是最危险的敌人,也是最可靠的盟友。 云州衙门内,书房檐下的风铃随风轻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青瓷茶盏中,茶叶舒展着花蕊般的身姿,氤氲的水汽在晨光中袅袅升腾。苏天雷正在批阅公文,见儿子到来,便放下手中的狼毫。 \"丁奉昨夜来访。\"待儿子坐定,苏天雷开门见山,语气温和地道:\"他才华横溢,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之臣。在云州,他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未来,他在诸多方面都能助你一臂之力。切莫因一时之气,而记恨于心。\"说话间,他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苏长空捧起茶盏,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爽。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点雅量他还是有的,若为这等小事斤斤计较,日后谁还愿意为自己效死命? 暖阳渐渐爬上窗棂,在书案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苏天雷的语气愈发郑重:\"一个当权者,自身的才能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但用人之道却至关重要。驭人之术,是一门需要细细揣摩的大学问。还有,制衡之道也不可忽视,将来你掌权之后,自然会有更深的体会。\" 苏长空听得眉头微蹙。父亲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知道其中深意非同寻常。这些道理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权力的游戏,从来都是步步惊心。不过他并不气馁,未来还有大把时光可供学习和领悟。 \"爹是不是在担心,那些老部下会不安分?\"他突然开口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父亲。阳光透过窗棂的花纹,在父子二人之间织就一片斑斓的光影。 苏天雷瘦削的面庞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这个问题,恰恰击中了他最担心的要害。儿子确实长大了,看问题也愈发透彻了。那些跟随他多年的老臣,正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一环。 \"如今新政推行顺利,云州蒸蒸日上,你的班子也初具规模。\"他语重心长地道,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期许,\"但我那些老部下却开始焦躁不安,生怕你接掌大权后,会将他们排挤出核心圈层。这几日,已有几人旁敲侧击地提及此事了。\" \"孩儿知道该如何处置,爹尽可放心。\"苏长空语气略显激动。他听出了父亲话中深意——老爹已有退居二线之意,而且会全力支持自己大展拳脚。这种信任,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走出书房,苏长空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绪。和煦的春风拂面,带来几分清爽,也送来远处梨花淡淡的幽香。从今往后,他就可以真正施展抱负了。只是,一股淡淡的紧张感也随之而来。若老爹真的放权,军政大权就将落在自己肩上。他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军务尚可,政务却是外行,就算有丁奉等人相助,怕是也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当他来到云州商会总部时,一阵忙碌的景象映入眼帘。赵雨菲正在指挥着家奴装运货物,她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随风飘荡,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裙摆轻扬间,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肢,更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既已签署合约,她即将随云州商会的商队返回苏南。这批货物,足以解决赵家的燃眉之急。 \"苏公子。\"看到苏长空到来,赵雨菲转身福了一礼,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感激与困惑。晨光映照在她如玉的面庞上,让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 苏长空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霜重露重,赵小姐当心着凉。\"他的手掌触到她柔软的衣袖,隐约能感受到下面温热的肌肤,淡淡的体香萦绕鼻端,心头不禁一荡。 赵雨菲俏脸微红,却没有急着抽回手臂。她能感受到苏长空掌心传来的温度,那种温暖仿佛要渗入心底。她望着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按理说,云州商会大可选择其他更有利可图的合作对象,为何偏偏选中了赵家? 是想谋夺赵家基业?这显然说不通。没有云州商会的支持,最多三年,赵家就会被其他家族吞并。想到这里,她不禁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愁绪。 是垂涎自己的美色?她自嘲地一笑。自己这个克夫的名声在外,哪个男人不避之不及?若只是一夕欢好,她倒是求之不得。像苏公子这般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任哪个女子不为之倾心? 第124章 是谁在刺杀! 两人相对而立,晨风拂过,带起赵雨菲鬓边的几缕青丝,轻轻扫过苏长空的面庞,酥痒难耐。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他们的手依然保持着相触的姿态,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微妙的氛围。 \"小心。\"突然,苏长空眼疾手快地拉过赵雨菲,将她揽入怀中。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激起一片尘土。赵雨菲一时不察,整个人都贴在了苏长空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多谢苏公子。\"赵雨菲红着脸,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莞尔一笑,\"若是想要联姻,赵家倒是有几位容貌不错的小娘子。只是以公子的条件,怕是看不上眼。\" 苏长空凝视着她的眼眸,柔声道:\"若是赵小姐呢?\"他向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赵雨菲心头一颤,连忙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公子说笑了。我这克夫之名在外,岂敢耽误公子?\"她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波澜。 \"信则有,不信则无。\"苏长空再次上前一步,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龙涎香,\"难道赵小姐就不想破除这个魔咒?\"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赵雨菲芳心乱颤,俏脸愈发绯红。她能感受到苏长空灼热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的心事都看穿。强自镇定道:\"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看着三十多辆满载货物的马车缓缓离去,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辘辘的声响。苏长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赵雨菲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春风送来她留下的一缕幽香,让他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他转身朝云丰客栈走去,心中盘算着再去见见那位让他实在狠不下心来除掉的美艳女战神。 此时的云丰客栈内,韩颜菲正享受着她雷打不动的晨间沐浴。精致的檀木浴桶里,漂浮着几片娇艳的玫瑰花瓣,散发出醉人的芬芳。温热的水汽氤氲上升,在晨光中形成一片朦胧的帷幕。这个习惯能让她一整天都神清气爽,也是她在战场上保持优雅的秘诀之一。 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说是苏公子求见。 韩颜菲吩咐贴身侍女青鸢去招待,说自己随后便到。望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她若有所思。这个年轻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度,却又不失儒雅风流。在他身上,她看到了一个未来枭雄的影子。 青鸢离开后,韩颜菲慵懒地从温热的浴桶中起身。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落进来,为她完美的身段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晶莹的水珠顺着她如玉般的肌肤缓缓滑落,在地面上汇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是方才沐浴时加入的香料。 就在她伸手去取放在屏风上的白色绸衣时,多年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敏锐直觉猛然示警。一丝极其细微的气流波动从头顶传来,几不可闻,却让她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韩颜菲眸光一冷,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何方鼠辈,鬼鬼祟祟?\" 话音刚落,变故陡生。\"喀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屋顶的青瓦碎裂开来,纷纷扬扬洒落一地。一道着夜行衣的黑影如附骨之蛭般从天而降,手中寒光四射的长剑直取她咽喉要害。剑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被撕裂,发出细微的呜咽声。杀气在这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仿佛将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然而,韩颜菲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轻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经历,早已让她练就了面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保持从容的本领。她赤足在地面轻点,身形如同一片随风飘舞的柳叶,轻盈地避开这致命的一剑。与此同时,她右手食指中凝聚着多年修炼的真气,快若惊鸿般点向刺客的腕部要穴。 这一指看似轻柔,实则暗含莫大威力。指尖未至,一股锐利的劲气已然将刺客的手腕穴道刺中。\"铮\"的一声,长剑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更为可怕的是,一股霸道的内劲已经顺着穴道涌入刺客体内。那人只觉五脏六腑仿佛被重锤击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踉跄着连退数步,撞在了身后的木桌上。 刺客显然没想到这个刚从浴桶中起身的女子居然如此难缠。脸上的黑巾被鲜血染红,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不敢恋战,转身就要借着窗户逃遁。然而韩颜菲岂会让他如愿?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玉足轻挑脚下的小木凳,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正中那人左侧肋骨。 \"咔嚓\"一声,骨裂的声响清晰可闻。刺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正当韩颜菲准备上前擒拿时,异变再起。又一道黑影从破损的屋顶跃下,手中机关弩\"咔咔咔\"连响,三支淬毒的短箭破空而来,分别瞄准她的头部、心口和小腹。 韩颜菲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的身形轻轻一晃,仿佛在跳一支优雅的舞步。三支短箭擦着她曼妙的身姿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墙壁。木屑纷飞中,她的目光越发冰冷。这些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直指她的性命。 房内的打斗声惊动了外面巡逻的侍卫。脚步声急促传来,伴随着甲胄碰撞的声响。然而就在侍卫们即将冲进房间的瞬间,第三名黑衣人突然从檐角跃下,手中双刀寒光闪烁,拦住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侍卫。刀光剑影中,喝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更多的侍卫闻讯赶来,整个客栈陷入一片混乱。 暮色渐深,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才刚刚开始。韩颜菲站在窗前,月光为她赤裸的肩头镀上一层寒霜般的光芒。她眼神凌厉,心中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他们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行踪?更重要的是,青鸢离开之前,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中缓缓展开。 第125章 蹚了一波浑水! 深秋的夜,如一块浸满墨汁的锦缎,悄然垂落在云丰客栈的檐角。风起时,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在庭院中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低语。一轮玉盘般的明月高悬天际,清冷的月华如同一层薄纱,笼罩着这座看似平静的客栈。 苏长空正与青鸢在庭中闲谈。突然,一声震天的喊杀,如同一柄利剑,生生劈开了夜的寂静。栖息在屋檐下的夜鸟惊得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逃,几片残枝败叶在慌乱中坠落,打破了庭院中难得的宁静。月光下,那些飞散的叶片仿佛被惊醒的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美的弧线。 苏长空眉头微蹙,月色下那张俊朗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阴霾。薄唇轻启,\"发生什么了?\"话音未落,他已与青鸢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身形就掠向后院。 皓月当空,如同一盏巨大的宫灯,将整个庭院笼罩在一片清冷的银辉之中。韩颜菲的十二名侍卫虽都是千挑万选的百战精锐,此刻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见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二三十名黑衣刺客,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宛如一群训练有素的猎豹,每一个呼吸都透着死亡的气息。 刀光剑影在月色下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喊杀声此起彼伏,像是地狱深处传来的哀鸣。寒光闪烁间,鲜血如同盛开的红梅,在月光下绽放出妖异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深秋的寒意交织,让人不寒而栗。 苏长空立于角落的阴影中,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他紧咬着牙,眸中闪烁着寒芒:\"让你把暗影卫的人撤走,你竟敢抗命?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下可真是搅了这趟浑水!\"他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在夜色中泛着森然的寒光。 苏奇苏乙等侍卫神情凝重,手中的长剑早已出鞘,寒光凛冽。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火。这些侍卫的眼神锐利如刀,牢牢锁定着院中纷乱的战团,他们深知,生死相搏的厮杀并不可怕,唯一的使命就是确保公子万无一失。 思索片刻,苏长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向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帮忙\"。心中暗忖:这些黑衣刺客极可能就是暗影卫的密探,若是误伤了自己人,那可就有趣了。与其节外生枝,不如将这些不速之客尽数赶走,倒也省事。 这些侍卫心领神会,一个个装出气势汹汹的模样冲入战团。他们看似在帮忙围剿刺客,实则总是在关键时刻\"恰到好处\"地挡住韩颜菲那些侍卫的致命杀招。月光下,这场即兴的双簧戏演得倒也惟妙惟肖,颇有几分戏剧性的讽刺意味。 浴室内的战况更是白热化。韩颜菲已经从一名刺客手中夺过一柄长剑,与四名女刺客战作一处。剑光织就成一片银色的光网,寒芒四射,宛如冰冷的闪电在逼仄的空间内来回穿梭。水汽氤氲中,几个身影飘忽不定,恍如一场诡异的死亡芭蕾。 这四名女刺客一个个身材高挑,胸前起伏间透着几分妖娆。她们的武功虽只比韩颜菲低了一筹,但四人配合默契,进退如流,宛如四条优雅而致命的毒蛇,不断寻找着致命一击的机会。幸而韩颜菲内功精深,招式严谨,虽落入下风,却也能稳住阵脚,一时间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青鸢跟随韩颜菲多年,私下得到她的指点,武功早已登堂入室。只见她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面流动的银盾,招式连贯而凶狠。二十个回合后,一名武功高强的黑衣刺客竟被她一剑封喉,鲜血如同一朵艳丽的红花在月光下绽放,随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纠缠青鸢的另外两名刺客见状大惊失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们虚晃几招就要脱身,青鸢却不依不饶,娇喝声中带着几分杀意。她手中长剑犹如灵蛇吐信,电光火石间在其中一名刺客肋下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对方的衣襟,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两名刺客深知难以取胜,当即洒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暗器,趁机遁走。青鸢不及追赶,一脚踹开浴室房门,却被一名女刺客拦住去路。两人再次战在一处,剑气纵横,刀光剑影中夹杂着几分娇叱声,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眼见刺杀无望,其中一名身材略胖的女刺客忽然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率先跃出窗外,身形矫健得宛如一只灵巧的夜猫。其余三名女刺客见状,也是虚晃几招后相继从窗户遁走,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青鸢追赶出去,却险些被两枚燕子镖射中,寒光掠过脸颊,留下一丝凉意,只得停下脚步。 \"林兄......\"苏长空快步赶来,却见韩颜菲已经恢复女装。他顿时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随即如梦初醒,赶忙脱下外套递给她披上。他转过身去,耳根微微泛红,倒是难得一见的窘态。月光下,那抹红晕更添几分少年气息,与平日里的从容不迫判若两人。 韩颜菲玉颊绯红,虽然羞赧,却还是接过苏长空的外套裹在身上。她此时只着一身中衣,方才激烈的打斗中又被几道凌厉剑气划破了衣衫。若隐若现间春光乍泄,更添几分诱人风情。月光下,她那张略显狼狈的俏脸反而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让人不禁心神一荡。 这些刺客来去如风,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后院留下四具黑衣刺客的尸体,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韩颜菲这边死了三名侍卫,另有两人重伤。苏长空的侍卫也有四人受伤,这让他差点没忍住当场爆粗,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不多时,街上巡逻的官兵闻讯赶到,铁甲摩擦声和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苏长空留下一半人手守在客栈保护韩颜菲,另外一半则假意出城\"追击\"刺客,这场戏要做全套才显得逼真。月光下,铁甲的寒光与血迹交相辉映,为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添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第126章 真不是我干的! \"你去把高天首给我叫来!\"苏长空吩咐身旁一名官军校尉,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此刻他心情极度不爽,面色阴沉如水,眸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杀机。夜风中似乎都带上了几分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小的...在呢...\"话音未落,高天首已经气喘吁吁地小跑而来,额头上的冷汗如珍珠般滚落。他那张向来镇定自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紧张,就连说话都带着几分颤音。事实上,他心中更是郁闷得快要吐血——这才刚把云丰客栈内的密探撤走,转眼间就闹出这等天大的动静。得知消息时,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生怕晚来一步就要人头不保。 \"公子,这些刺客可不是...咱们的人!\"高天首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公子阴晴不定的脸色,一边压低声音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惶诚恐。虽说这番话倒不是谎言,但作为暗影卫统领,竟让如此多的刺客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城来,这份失职之罪已是板上钉钉。更要命的是,云丰客栈可是暗影卫的一处秘密据点,如今却被刺客当做行凶之地,这简直就是在他脸上狠狠地抽耳光!月光下,他那张平日里八风不动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慌乱,额头上的冷汗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嗯?\"苏长空闻言瞪大眼睛,眸中寒光一闪。若这些刺客当真不是暗影卫的密探,那自己的四名侍卫岂不是白白受伤?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夜风中似乎都染上了几分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略作沉吟,他带人快步冲进客栈。此时后院里正有士兵准备搬运刺客的尸体,高天首连忙挥手示意住手,又吩咐两名心腹手下仔细检查尸体。他深知刺客这个行当向来谨慎至极,身上绝不会留下任何能暴露身份的物件。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在公子面前做做样子,聊表几分负责之意。月光下,那几具尸体显得格外狰狞,血迹在地上勾勒出诡异的图案。 没过多久,就有士兵匆匆来报,说是在客栈地下酒窖中发现了被五花大绑的老板一家四口,还有三名店伙计和两个厨子。当这群人看到面色阴沉的苏长空和高统领步入酒窖时,一个个的脸色煞白,神情惶恐,如同被捕入网的鱼儿般不住颤抖。昏暗的烛光下,他们身上的绳索深深勒入皮肉,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这些刺客竟装作普通客人混入客栈,用蒙汗药将他们制住,这份屈辱宛如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他们的心底,怕是要记上一辈子! \"韩...姑娘,之前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我向你道歉!\"苏长空走上前去,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烛光摇曳中,韩颜菲虽然未施粉黛,却宛如出水芙蓉般明媚动人。她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凤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映着烛火,仿佛倒映着漫天星辰。她唇红齿白,肌肤胜雪,那份狼狈中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美,让人不禁心神荡漾,生出些许旖旎心思。苏长空看得有些痴了,连忙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偷偷瞄去。 \"苏公子太客气了!其实...这种事情,我早已习惯!\"韩颜菲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声音中带着化不开的凄楚。事实上,自从她十八岁统军以来,明里暗里不知遭遇了多少次刺杀。直接或间接死在她手上的刺客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这等生死边缘的危机,于她而言已如家常便饭。只是每一次的惊心动魄,都会在她心底留下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就像夜空中那轮残月,虽然依旧皎洁,却总是缺了一角。 \"这些刺客实在可恶!不过...我已经吩咐士兵去追击了,只是...\"苏长空突然语塞,面色涨得通红,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手足无措。他的慌乱与平日里的风度翩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竟显出几分难得一见的纯真。他不自觉地挠了挠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侧脸上,为这个英俊的少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 韩颜菲身旁的青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平日里风度翩翩的苏夫子竟也有如此憨态可掬的一面,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她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狐狸。不过很快,她就被韩颜菲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道凌厉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穿透。青鸢只得赶紧收敛笑意,板起脸来,仿佛谁欠了她一万两银子不还似的,但眼角眉梢间依旧藏着几分促狭。 夜色渐深,云丰客栈在这场腥风血雨之后重归于平静。院中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断剑残刀也一并收拾妥当,仿佛方才的厮杀不过是一场幻梦。 第127章 舍不得你走! 韩颜菲聪慧过人,苏大少也是心知肚明,她必然察觉到了自己派侍卫过去其实是在帮那些刺客开脱。这笔账,怕是要算在自己头上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懊恼,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 苏大少现在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月光下,他那张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心中暗道:哥很冤枉好不好? \"苏某已经安排侍卫保护,韩姑娘放心游玩,陆某告辞!\"苏大少拱手一礼,衣袖在夜风中轻轻拂动。转身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韩颜菲那张娇艳的脸庞,心头微微一颤。他知道,此时对方心中必定不快,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妥当,人家有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与其在这里相对无言,徒增尴尬,还不如趁早离开。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才走出两步,苏大少突然停下脚步,仰天长叹。月光如水,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他转身快步离去时,衣袂翩然,颇有几分潇洒意态。 韩颜菲轻叹一声,听到苏大少突然吟出这两句诗,不禁喃喃重复。清丽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动听,仿佛夜莺的低语。她那颗芳心泛起阵阵涟漪,不由自主地思索着——苏公子在烦恼什么?那双凤目中闪过一丝迷离,似乎想要看透那个英俊少年的心事。 少顷,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世间又有谁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呢?她轻叹一声,再次抬眸时,苏大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在风中飘荡。 \"小姐……\"看到自家小姐神情恍惚地站在原地,青鸢在一旁轻声提醒,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韩颜菲这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说道:\"青鸢,去收拾行囊,我们回去吧!\"声音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青鸢马上应了下来,从今天的刺杀事件可以看出,自家小姐的身份已经暴露,再留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只是不知道她们能否平安返回。她看向自家小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 刚刚回府的苏大少就听到暗影卫密探汇报,说是韩颜菲等人准备离开了。他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奔向如意客栈,正好碰到韩颜菲等人正在上马车。晨曦的微光中,韩颜菲那抹倩影显得格外动人。 看到苏大少疾步而来,青鸢以及其他侍卫都紧张地盯着他,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晨风中,剑鞘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苏大少摇头苦笑,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戒备,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韩颜菲。那双明亮的眸子中,仿佛盛满了整个清晨的光华:\"韩姑娘,我送送你!\"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柔情。 \"这……那就有劳苏公子了!\"韩颜菲嫣然一笑,如同阳春三月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她玉手轻抬,将一缕被风吹乱的青丝别到耳后,那个细微的动作却让苏大少看得有些痴了。 苏大少老脸一红,干咳两声掩饰尴尬。风华绝代的大美女就是厉害,一颦一笑都能勾人魂魄,实在是太要命了!他悄悄握紧拳头,才能克制住想要替她整理发丝的冲动。 见此情形,韩颜菲心中没来由地泛起几分得意,莹白的玉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对自己的容貌气质向来很有自信,天底下能够拒绝她的男人几乎没有,就连闻名天下的苏先生都难以抗拒她的魅力。这个认知让她芳心微荡,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魅惑。 苏大少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脸的苦笑,仿佛在说大宗师也只是一个凡人,是凡人就有七情六欲,而且面对如此佳人,能够抗拒的肯定不是正常男人。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侧脸,又赶紧移开,生怕被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韩颜菲微微错愕,随后娇艳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羞赧的红晕,小心头也不禁狂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能与他心灵相通!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似乎连对方都能听见。 苏大少亲自为韩颜菲挑选了一匹温顺的白马。他双手扶住马鞍,弯腰做了个请上马的手势。韩颜菲莲步轻移,玉手不经意间掠过他的肩头,那一瞬的触碰让两人都心头一颤。 韩颜菲正出神间,一阵急风突起,卷起地上的尘土。她那匹白马受惊般轻轻一颤,险些失去平衡。苏长空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手已经抓住了缰绳。那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空气中似乎都泛起了一丝暧昧的涟漪。 \"小心。\"苏长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惹得韩颜菲玉颊微红,心跳陡然加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有力的手掌透过衣衫传来的温度,让她莫名地心慌意乱。 \"多谢苏公子。\"韩颜菲抿了抿红唇,声音轻柔得几乎要消散在风中。她微微侧首,正对上苏长空那双深邃的眸子,顿时心头一颤,赶紧移开目光。那一瞬间的对视,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苏长空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连忙松开手,却又担心她坐不稳,手掌在离开时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衣袖。这个细微的触碰让两人都心头一颤,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路过一片草地时,远处忽然飞起一群鸟儿,惊得韩颜菲的白马又是一阵躁动。苏长空连忙靠近,一手搭上她的马鞍,另一手轻抚马儿的鬓毛,低声安抚。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都微微前倾,几乎是将韩颜菲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中。 韩颜菲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男子独有的气息,让她不由得心神恍惚。她想要稳住心神,可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抹红晕。那一刻,她甚至希望这匹马能再躁动一下,好让这暧昧的气氛多持续一会儿。 第128章 约会行千里! \"这马儿性子温顺,只是不习惯人多。\"苏长空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待会儿我让人把队伍稍微拉开些距离。\"说着,他转头吩咐了下去,却在转回来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韩颜菲那张娇艳的面容,看得他一时有些恍神。 韩颜菲微微点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被风吹动的蝶翼。她悄悄打量着身边的年轻人,只见他剑眉星目,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公子的风范,却又带着几分儒将的气度,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其实...昨晚的事,我...\"苏长空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他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公子不必介怀。\"韩颜菲莞尔一笑,\"往事如烟,何必再提?\"她的语气轻柔,目光却悄悄瞥向苏长空,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苏长空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两人相视一眼,皆是心领神会。这一刻,什么刺客,什么阴谋,都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为这个微妙的时刻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 就在这时,一阵山风掠过,卷起韩颜菲的发带。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抓,却见苏长空已经探手接住。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条绣着暗纹的红色绸带,目光柔和:\"这绣工,倒是精致。\" 韩颜菲伸手想接过发带,指尖却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掌。那一瞬间的接触,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微微一颤。苏长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异样,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却又若无其事地将发带递了过去。 \"多谢。\"韩颜菲低声道谢,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微妙的气氛。她重新绾起青丝,玉手纤纤,动作优雅。晨光中,她那张清丽的面容泛着淡淡的红晕,愈发显得明艳动人。 苏长空看得有些痴了,连忙转移视线,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这位大名鼎鼎的女将军,此刻竟显出几分小女儿的娇羞,着实让人心动不已。他暗自苦笑,堂堂大宗师,竟也会如此失态。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时而交谈几句,时而相对无言。虽然四周是铁甲森森的队伍,却丝毫不影响这个独属于他们的温存时刻。远处的群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也在为这对璧人制造着朦胧的意境。 就这样,一路无话,却又似乎有说不完的情愫在两颗心间流转。韩颜菲时而抬眸看着身边的英俊少年,又在对方转头时慌忙垂眸。而苏长空也会趁她不注意时,悄悄打量她的侧颜,两人之间萌生出一种奇妙的默契。 出城后,早已等候多时的三千黑甲骑兵加入护卫队伍之中,浩浩荡荡地朝着丰海关进发。为了不让韩颜菲看出黑甲骑兵的特别之处,他特意交代让每人只配一匹马,装作普通骑兵的样子。 这个年代,战力最强、装备最奢侈的并非正规军,而是掌权门阀豢养的部曲私兵。这些门阀有钱有势,自然舍得狠砸钱,因而这些私兵享受的待遇比正规军强很多。 即便黑甲骑兵在中原之乱时大抢特抢,却仍然损失了两千多人。虽然抢来不少金银,但他依然损失惨重。不过,经过实战洗礼而存活下来的士兵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由这些战士组成的骑军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前段时间,苏大少又从各军中精挑细选了两千多人加以训练,作为黑甲骑兵战损后的后备力量。 隆隆的铁蹄声震得大地都在剧烈颤抖,青鸢以及其他侍卫们纷纷面露紧张之色。但韩颜菲却面色平静,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身边的英俊少年,心中暗道:若苏公子想要害我,有几百种办法,哪需要这般兴师动众! 想到这里,韩颜菲不禁高看了苏大少几分。也许,他真的不知道客栈内那些刺客的身份,所以即便帮倒忙也不奇怪。这样想着,她心中的芥蒂渐渐消散。 念及此处,韩颜菲嫣然一笑,转身打量着身后的黑甲骑兵。这些骑兵一身黑色皮甲,队伍整齐,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之气。马蹄扬起的尘土中,仿佛能嗅到血与铁的气息。 韩颜菲久经战阵,即便闭着眼睛,她都能感受到这支骑军与普通骑兵的不同。这支骑军必定是久经战火考验的精锐,并不输于帝国最强的骑兵。一个小小的云州省就有如此强悍的府兵,这节度使苏天雷可不是简单人物!抑或是...这是他的手笔? 她微微蹙眉,再次打量身旁的苏大少。此时阳光正好,为他俊朗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衬得他越发英姿勃发。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弯弯的柳眉皱得更紧,凤眸中掠过一丝异色。 韩颜菲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这支骑兵的马鞍两侧竟然都悬挂着箭袋以及铁弓!莫非这支骑兵还会骑射? 在大陆上,除了塞外大草原上的部族擅长骑射外,其他各国的骑兵都不会这门技艺。因为各国国君都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骑射作用确实显着,突厥国骑兵的野战能力是大陆公认最强的。但步兵若与之对战,也有破解之法。一般情况下都是前置辎重车,再配合长枪兵以及弓箭手,或者用长枪兵组成枪阵,后面再配以弓箭手压阵。只要枪阵不被攻破,也能击溃骑军。 诸多兵种中,骑兵费用最为昂贵。一匹精良战马的价值就相当于两三百人,甚至上千人的价值。但因为花费太大,各国国君都不会大量组建骑兵部队,更别说耗费巨资训练骑射了。若真有这么多银子,那些国君宁愿组建大量的步兵,用廉价的步兵淹没骑兵。 虽然韩颜菲注意到了箭袋,但却没有仔细观察。若她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黑甲骑兵携带的箭袋比普通箭袋长了十几公分,也就是说里面的弓箭比普通制式羽箭长了十几公分。这是专门为黑甲骑兵打造的穿甲刺。 之前,她手下悍将阳坤给她带去了几支三棱箭簇,却并非完整的三棱箭簇。因此韩颜菲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在情理之中。她的目光又一次不经意地掠过身旁的英俊少年,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不知是为了这支神秘的骑兵,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第129章 感情大升温! 金秋深处,一缕微风掠过大地,带着几分萧瑟的凉意。暮色渐沉,天际飘来几片浮云,遮住了半轮落日。韩颜菲立于马背之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缰绳,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 她的思绪被这微凉的秋风吹得有些凌乱,不自觉地回到那段令人心悸的岁月。中原大乱时,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扒皮军打着新国军的旗号,如同饿狼般深入帝国腹地。他们所过之处,不仅烧杀抢掠,就连贫苦百姓家中那些破旧的锅碗瓢盆都不肯放过,简直人神共愤。 每每想起当年的血腥惨状,韩颜菲都忍不住玉手微攥,贝齿轻咬朱唇。此刻,她那双灵动的秀眸微转,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身边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在心头闪过——莫非眼前这支骑军就是当年那支臭名昭着的队伍?等等...该不会又是他在暗中运筹帷幄吧? 这个想法让韩颜菲芳心一颤。她悄悄侧首,目光落在苏长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恰巧一缕金色的斜阳穿透云层洒下,为他英挺的五官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他眉宇间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配上这般光影,令人移不开视线。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辉之中,散发着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魅力。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数秘密,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温和。他的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公子的风范,却又暗藏着一股枭雄的气势。这样的反差,让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回过神来的韩颜菲暗自啐了一口,懊恼自己怎么会看得如此出神。她轻咬着娇艳欲滴的朱唇,压低声音问道:\"苏公子,中原之乱时,有一支新国军的骑兵深入我周国腹地,四处劫掠...你可曾听说过?\" 话音未落,一阵清风徐来,撩起她如瀑般的青丝。几缕发丝不经意间拂过苏长空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幽香。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两人都是一怔,韩颜菲慌忙将散乱的秀发别到耳后,玉颊悄然浮现一抹嫣红。那抹红晕渐渐蔓延到耳根,衬得她肌肤如雪,愈发动人。 \"没有,没听说过。\"苏长空佯装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他那双星眸熠熠生辉,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又深邃难测。这般真诚而坦然的目光,让人根本升不起半点怀疑。可那眼底深处闪过的一丝狡黠,又似乎在诉说着另一个故事。 微风送来青草的芬芳,马背上的两人不知不觉靠得更近。苏长空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韩颜菲的耳畔,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磁性:\"不过即便是有,在韩帅面前,他们还不是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这般亲昵的距离让韩颜菲心头一颤,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从心底升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那股独属于男子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令她芳心乱跳。强自镇定下来的她故作淡然地轻笑道:\"苏公子折煞小女子了。\" 话虽如此,但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已不自觉带了几分娇嗔。那微微上扬的语调中暗藏着一丝甜腻,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样的反应,让苏长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唇角微微勾起。 他继续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道:\"七国名将若与韩帅对阵,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话音中暗含深意,仿佛在说着另一个故事。每一个字都像是轻轻敲击在韩颜菲的心弦上,激起阵阵涟漪。 \"苏公子何出此言?\"韩颜菲下意识问道,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这话中的暧昧之意。顿时,一股热流从她雪白的颈子直窜上脸颊,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粉红。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却带着说不出的风情。 这厮,表面上是在恭维,实则句句带着撩人的心思。换作他人,早该命人将其拿下了。可偏偏...她的心底泛起一丝甜蜜,连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那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头蔓延,既让她慌乱不已,又带着几分隐秘的期待,就像初春时节悄然绽放的花苞,羞怯中暗藏着欣喜。 就在这时,马匹轻轻颠簸了一下。韩颜菲猝不及防,纤细的身子一歪。苏长空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两人都是一愣,仿佛有一道电流瞬间流过全身。虽然随即分开,但那一瞬的温度和触感却深深烙印在两人心底,让原本清朗的秋日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 大美人娇羞带怒的模样格外动人。她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波光流转,面若桃花,唇瓣微启,吐气如兰。肌肤胜雪,玉颊绯红,一颦一笑都令人心醉。苏长空看得有些痴了,一个走神,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幸好及时抱住马脖子,这才免于出丑。 \"噗嗤—\"韩颜菲再也忍不住,玉手轻掩红唇,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笑靥如花的模样,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明媚起来。青鸢也在一旁笑弯了眉眼,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苏公子,此刻竟也会出这样的洋相。 苏长空老脸一热,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耸耸肩递给韩颜菲一个\"都怪你\"的眼神。这自然而随意的互动,让韩颜菲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她再次翻了个白眼,心底却甜得发慌,连自己都不知道嘴角已经悄然扬起。那抹笑容比秋日的暖阳还要温柔,却又带着几分俏皮。 这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韩颜菲竟不觉疲累。她从未有过如此轻松愉悦的时光,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驱散。不知不觉间,夕阳已经西斜,为天际染上一片绚丽的晚霞。金红色的云霞倒映在两人的眼中,美得令人心醉。那一刻的美好,仿佛可以永远定格。 入夜后,苏长空没有选择去附近镇子投宿,而是命人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扎营。他还特意为韩颜菲和青鸢搭建了一座专门的浴帐,甚至连帐篷内的摆设都经过细心安排,处处彰显着一个男人的体贴。从铺陈的软毡到点燃的香炉,每一处细节都被照顾得妥帖周到。这份无微不至的用心,让韩颜菲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也让她对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第130章 感觉不对劲! 夜色渐浓,如水的月光洒落人间。苏长空和韩颜菲并肩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清凉的夜风送来阵阵花草的清香。远处的篝火映照着两人的侧脸,在星空下,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唯美的水墨画卷。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却又恰到好处,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细碎的虫鸣。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韩颜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眼前忽然一暗,一件带着男子体温的外衣已经披在了她的肩头。那股温暖和淡淡的男子气息,让她芳心微颤。她抬眸看向苏长空,却见他已经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望着夜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那轻柔的动作中包含的温柔,却深深触动了她的心。 苏长空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陷入沉思。星光下,他的侧颜格外深邃。英挺的眉宇间似乎藏着千般心事,却又透着几分洒脱。韩颜菲不由自主地侧头看他,月光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她看得出神,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这美好的一刻。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连夜风都变得温柔。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苏长空轻声吟诵,声音中带着几分惆怅,却又似乎暗含深意。低沉的声线在夜色中回荡,仿佛一缕轻烟,萦绕在两人心间。 韩颜菲怔住了,凤眸中泛起点点星光。她轻声重复着这首诗,当念到后两句时,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惆怅。那份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让她一时恍惚。这首诗仿佛道出了她此刻的心境,这样的良宵美景,这般温存缱绻,若是此生只此一夜,该是何等遗憾?一时间,千般心绪在心头激荡。 \"早些睡吧...\"耳边传来温柔的关切,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声音轻柔得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心弦。韩颜菲回过神来,轻轻应了一声。起身时,两人的手掌不经意地触碰,那一瞬的温暖让她心跳加速。她慌忙收回手,却又不舍得这短暂的温存,那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久久不散。 回到营帐后,韩颜菲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晚的月色虽美,却比不上某人眼中的温柔。她将那件外衣紧了紧,贪恋着上面残留的气息,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的点点滴滴,以及那首意味深长的诗。她不禁想到,这样的良辰美景,这样的温柔时光,究竟能持续多久? 营帐外百米开外的树林中,四个黑衣人伏身其中。月光下,能隐约看出她们婀娜的身影。她们已在此处潜伏两个多时辰,却始终未敢轻举妄动。不是不想下手,只是军营戒备森严,那座被三层守卫围住的大帐更是固若金汤。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暗夜中的杀机,却衬托出这静谧夜晚的温情愈发珍贵。 很快,四道黑影如游鱼般悄然隐入夜色之中,只留下几片树叶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见证着这个不平凡的夜晚。微风拂过,带走了她们的踪迹,却带不走那份弥漫在空气中的暗涌。 次日清晨,队伍启程。原本打算在叶家村休息,却因苏长空突然兴起要去铜锣镇品尝灌汤包子,于是改道前行。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那些埋伏在叶家村的刺客们所有准备都成了空,既恼怒又无奈。韩颜菲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临时决定背后似乎另有深意。每当她偷偷打量身边这个男人时,却总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第三天上午,一行人终于抵达丰海关。云州水师统领陈金霄亲自率战船,护送苏长空与韩颜菲等人渡江。江面波光粼粼,晨曦中泛起层层金波,带着几分清新水汽的江风轻拂过甲板。韩颜菲凭栏而立,裙裾被江风撩动,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她秀发随风轻扬,远处的朝阳为她清丽的容颜镀上一层柔和的金晕,宛如画中走出的江南美人。 苏长空站在不远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身上。阳光下,她亭亭玉立的身影与江天一色交相辉映,美得令人屏息。江风拂过她青丝如瀑的长发,带来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这般美好的画面,让他看得有些痴了。 \"小心些。\"见她身子微微前倾,苏长空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一只手轻轻扶在她纤细的腰间。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韩颜菲娇躯一颤,玉颊悄然浮上一抹红晕。她欲转身,却又舍不得躲开这温暖的触感。 就在这温情一刻,江面上的景象突然起了变化。原本往来如织的商船中,几艘大船反常地朝这边驶来,对水兵们的示警旗语置若罔闻。眼看情况不对,负责掌船的都尉眉头一皱,立刻警觉起来。 韩颜菲秀眉微蹙,正要开口询问,却感觉腰间一紧。苏长空已经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向后带了两步。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已经将她护在了身后的安全位置。这般亲密的举动让韩颜菲芳心乱跳,但现在的形势显然不容她多想。 \"有埋伏。\"苏长空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战栗。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那一刻,韩颜菲莫名地感到心安,仿佛有他在身边,任何风浪都不足为惧。 如今的云州军战船早已今非昔比,沉重的投石机被射程更远、威力更强的可旋转迅雷炮取代。这些能够全方位攻击的新式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正是应对江面突发事件的最佳利器。甲板上的迅雷炮已经调转炮口,随时准备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商船一个深刻教训。 水兵们动作迅速而有条不紊,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炮手们已经就位,只待号令。苏长空的目光在那几艘商船上扫过,眼中精光一闪。他突然开口:\"等等。\" 众人一愣,就见他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让他们再近一些。\"话音刚落,韩颜菲便感觉到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像是在无声地给予安抚。这种时候,他却还记得安慰她,这份细心让她心头一暖,芳心轻颤。 \"开火!\"随着一声令下,迅雷炮齐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弹呼啸着划过江面,掀起一道道水花,准确命中最前方的商船。 第131章 激战中的靓影! 暮色四合,天际如墨。滚滚江流在船底咆哮翻涌,宛如万千匹骏马奔腾。乌云压城欲摧,远处雷声隆隆,电光时而划破天际,将这片水域照得惨白一片。江面上泛起层层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这片即将成为修罗场的水域。 三艘战船整齐列阵,甲板上的水兵们神色凝重。十几门迅雷炮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寒芒,只待号令一下,就要将这片宁静撕得粉碎。突然,一声令下,炮火轰鸣,气浪翻涌。刹那间,硝烟弥漫,江面上的薄雾被瞬间撕裂。 粗如成人手臂的巨箭破空而出,在昏暗的天色下拖曳出道道银芒。它们宛如一张布满死亡尖刺的天罗地网,呼啸着向前方的商船笼罩而去。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不绝于耳,仿佛死神在低声吟唱着催命的哀歌。 最前方那艘大型商船的桅杆首当其冲。\"咔嘣\"一声巨响,厚实的桅杆应声断裂,巨大的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垂死挣扎的巨兽发出最后的哀鸣。紧随其后,又有四支巨箭如同锋利的尖刀,准确无误地刺穿了船舱。江水顺着破洞疯狂倒灌,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渐渐倾斜,最终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诡异的是,直到商船完全沉没,水面上竟连一个挣扎求救的身影都未见,连一具尸首也未曾浮现。甲板上的水兵们面面相觑,心底泛起阵阵寒意。江面上的雾气越发浓重,将远处的景物笼罩得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诡谲莫测。 \"大人,这情形实在蹊跷。\"一名年长的水兵压低声音说道,他布满老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就在此时,其余几艘商船借着江水之势,不断逼近。水兵们手持长竿,试图将漂来的船只推开。然而,就在两艘船即将相触的刹那,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陡然上演——商船甲板突然迸射出十几道黑影,他们身手矫健如山中猿猴,转瞬间就落在了战船的甲板上。 身处船舱内的苏长空,正要踏上通往甲板的阶梯,突然感觉船身剧烈摇晃。他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温软的玉手及时扶住了他的手臂。那份温润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瞬间点燃了他心中那一簇难以言说的火焰。 他侧头望去,正对上韩颜菲那双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的凤眸。此时的她虽是一袭戎装,却丝毫不减其倾城之姿。两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息在狭窄的舱道中悄然弥漫。苏长空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以及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 \"小心些。\"韩颜菲轻声提醒,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关切。她纤细的手指在苏长空臂膀上似有若无地轻轻摩挲,那触感令人心神荡漾。苏长空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以及那份令人心跳加速的柔软。 这暧昧的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直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将两人惊醒。韩颜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在苏长空的手臂上,顿时俏脸飞红,慌忙收回手,却又强作镇定。苏长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现在显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两人一同来到甲板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战的惨烈场面。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云州水师虽然在各大帝国水师中都算得上是精锐,统领陈金霄更是文武双全的名将,但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实在是高得可怕。即便数十名水兵围攻一人,也只能勉强周旋,反倒是己方接连折损了二三十名好手。 陈金霄神色凝重地立于甲板之上,一边指挥其他战船加入战斗,一边命令自己的指挥船在原地等候周军水师来接应。然而,当他看到对面驶来的周军战船时,眉头顿时紧蹙成川,眼中闪过一丝警觉的光芒。 \"那边的周军战船,怎么慢得像龟爬?\"苏长空和韩颜菲并肩而立,凝望着远处异常的情况。一阵江风掠过,带起韩颜菲青丝轻扬,发丝若有若无地拂过苏长空的脸颊,带来一丝似兰似麝的幽香。这若即若离的芳香萦绕鼻间,让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韩颜菲倚在船楼的栏杆上,凤眸微眯,沉默不语。她穿着一袭靛蓝色劲装,将完美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衣袂在风中轻轻飘动,更显英姿飒爽,却又不失女子的柔美。苏长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的侧颜上,只见她眉目如画,唇若点朱,颈项修长,当真是绝代风华。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对面的三艘周军战船突然加速,同时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三块巨石破空而来,呼啸声震耳欲聋。其中一块重重地砸在甲板上,整艘船剧烈摇晃,木屑横飞,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剧烈的震动中,苏长空一个踉跄,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他的手不期然地揽住了韩颜菲纤细的腰肢,两人的身子瞬间紧贴在一起。透过薄薄的衣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温软,以及那微微急促的心跳。一股幽兰般的体香萦绕在鼻间,令他心神荡漾。 韩颜菲娇躯一僵,玉脸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却因为局势危急,一时也来不及分开。她强自镇定,垂眸掩饰内心的慌乱,却掩饰不住耳根的绯红。她能感受到苏长空有力的臂膀,以及他灼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这亲密的接触让她芳心微颤,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 \"迅雷炮,发射!\"陈金霄的怒吼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炮火轰鸣声中,三支巨箭准确地贯穿了最前方周军战船的船舷。巨大的冲击力让那艘战船剧烈摇晃,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如同受伤的巨兽在哀嚎。 趁着这个间隙,苏长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环住韩颜菲的手。两人默契地拉开距离,却又都感到一丝难以言说的不舍。韩颜菲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衣衫,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苏长空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羞赧的模样更添几分动人心魄的韵味。 就在这时,周军战船上突然窜出数十名水兵,他们整齐划一地张弓搭箭。火箭破空的声响此起彼伏,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笼罩着陈金霄的指挥船。所幸大部分箭矢都落入了波涛汹涌的江中,只有零星几支钉在船板上,木屑纷飞。 第132章 幸好有佳人! 两名不幸中箭的水兵发出凄厉的惨叫,跌入漆黑的江水中。他们挣扎了几下,很快就被湍急的江流吞没。这一幕让甲板上的众人心头一紧,就连经验丰富的老水兵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第二轮箭雨紧随而至,这一次的准头明显提升,两支火箭准确地钉在了船帆上。火焰顺着帆布迅速蔓延,熊熊燃烧的红光映照在每个人惊惶的脸上。浓烟夹杂着焦臭味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暗红色的火光照亮了阴沉的天空,给这场江面混战平添几分炼狱般的肃杀之气。 \"快加速!快加速!\"陈金霄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难掩焦急。往日里,这位勇武的统领必定会第一个跃上敌船,但此刻有少主在船上,由不得他有丝毫冒险。苏长空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心中却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定,或许是因为韩颜菲就在身边的缘故。他偷偷望向身旁的佳人,只见她英气逼人的同时,眉宇间又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凝重。 韩颜菲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与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尽管四周喊杀声震天,火光冲天,但那一刻的温情,却让两人的心弦都轻轻颤动。韩颜菲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似是在关心苏长空的安危,却又很快收敛,重新投入到紧张的战局中。 江面上的厮杀愈发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地射箭。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不绝于耳,偶尔夹杂着落水的惨叫和金属相击的铮鸣。一艘周军战船的船帆也被点燃,橙红色的火光在暮色中格外醒目,如同一朵绽放在江面上的妖艳火莲,将平静的水面映照得宛如流淌的熔金。 突然,另一艘周军战船加速冲来。浪花在船首激起数尺高的水帘,船身破浪的轰响震耳欲聋。甲板上赫然矗立着一个令人胆寒的身影——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体型如同小山般的巨汉。他手中挥舞着粗大的锚链,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呼啸的劲风,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 韩颜菲凤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身形轻盈地一跃而下。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裙袂翻飞间宛如一只优雅的白鹭,落地时轻盈得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苏长空看得入神,心中既是担忧,又是赞叹。这一刻的韩颜菲,将绝世容颜与巾帼英气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让人移不开眼。 \"小心。\"苏长空下意识地出声提醒,语气中的关切之意显而易见。 韩颜菲回眸一笑,那惊艳一瞥几乎让苏长空心跳停滞。她的笑容明媚如春,却又带着几分英气,\"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受伤。\"这句话虽是说给苏长空听,却仿佛也是在安抚自己。 \"把弓箭给我!\"韩颜菲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在苏长空听来,这声音却又带着一丝动人心魄的韵味。周围的水兵们也被她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一旁的水兵愣了一下,连忙将手中的弓箭双手奉上。韩颜菲接过弓箭,莲步轻移,来到船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微风拂过她的青丝,掀起她的衣角,为这个紧张的时刻添了几分诗意。 韩颜菲娴熟地搭箭上弦,瞄准了对面的巨汉。她的身姿挺拔如青松,手臂的线条优美而充满力量。此刻的她,宛如画卷中走出的女将军,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英气。苏长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身影,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就在巨汉的锚链即将甩出的刹那,韩颜菲的红唇微动,吐出一个轻柔的\"看好了\"。话音未落,她的手指便轻轻松开,两支羽箭几乎同时射出。破空声响起,第一支羽箭准确地击中了飞来的锚链,将其砸偏。更令人震惊的是,第二支羽箭在飞行途中竟神奇地一分为二,直取巨汉咽喉。 这一箭之威,令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苏长空也不禁为之惊叹,心中对韩颜菲的钦佩之情更深了几分。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突然,一声娇喝打破了这惊艳的一幕。三道黑影从周军战船的船舱中跃出,为首的黑衣女子大喊:\"铁牛小心!\"同时甩出一枚飞镖。寒光乍现,飞镖在空中划出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银弧。 韩颜菲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她能感觉到那飞镖中蕴含的强大劲力,显然对方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高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小心\",是苏长空的声音。这一声提醒虽轻,却让她心头一暖,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在江面上回荡,飞镖击落了一支羽箭。然而另一支却依然势如破竹,瞬间洞穿了巨汉的喉咙。这位不可一世的巨人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抓住自己的喉咙,最终如山倾般轰然倒地,整艘战船都为之剧烈摇晃。 韩颜菲站在甲板上,衣袂飘飘,英姿飒爽。她回眸看了苏长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却又带着几分柔情。苏长空看得入神,只觉得这一刻的韩颜菲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心甘情愿地沦陷其中。 然而,混乱还未结束。一名黑衣人怒吼着捡起掉落的锚链,双臂青筋暴起,再次奋力掷来。沉重的锚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可怕的弧线,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重重地砸在甲板上。木屑纷飞,厚实的甲板被砸出一个大坑,整艘船都在剧烈震颤。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站在船楼上的苏长空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这一次,他甚至来不及伸手抓住什么,就感觉一股柔劲从腰间传来——是韩颜菲闪电般地掠到他身边,揽住了他的腰。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韩颜菲俏脸微红,似是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些暧昧,但眼下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太多。苏长空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幽香,以及那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一时间心跳加速,竟有些痴了。 \"站稳了吗?\"韩颜菲轻声问道,声音轻柔得几乎要消散在江风中。她的手还搭在苏长空腰间,似乎有些不舍得松开。 \"多谢。\"苏长空低声回应,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仿佛忘记了周遭的喊杀声,陷入了一个只属于彼此的世界。 然而,战斗的号角再次响起。三个黑衣人几个起落间已经来到甲板上,寒光闪闪的兵刃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他们的身形矫健如豹,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手。 第133章 美救英雄了! 晨曦初露,江面上雾气缭绕。微凉的江风裹挟着淡淡的水腥气,吹皱了一江碧水。突如其来的厮杀声撕裂了江面的宁静。韩颜菲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剑柄上精美的花纹,玉指微动间,只听\"铮\"的一声龙吟,乌木剑鞘中蹿出一道寒芒,在晨光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她那双凤眸含霜,眉宇间闪过一丝决然。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扭,身形宛如一片轻盈的柳絮,在晨风中优雅而致命地起舞。手腕轻抖间,剑锋破空而去,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直取那持双戟大汉的咽喉要害。剑气凛冽,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银痕,甚至激起了一丝肉眼可见的气旋。 大汉见势不妙,仓促间双戟交叉,堪堪挡住这致命一击。金属相击,火星四溅,刺耳的铮鸣声在江面上回荡。那声响之尖锐,仿佛要刺破天际。 \"少主!\"陈金霄一声暴喝,魁梧的身躯瞬间横移。他那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猛地推向正要探头张望的苏长空。这突如其来的推力让苏长空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向后跌去。他的后背重重撞在舱壁上,古朴的木质墙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舱内飘荡着淡淡的檀香,那是船舱里熏香的味道,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 苏长空稳住身形,眉头微蹙,指尖下意识地摸了摸撞疼的后背。透过舱门的缝隙,他看到陈金霄已经提起那杆沉重的长枪,虎吼一声冲入战团。枪身在晨光中泛着森然的寒光,枪尖如龙,直指敌人咽喉。苏长空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韩颜菲的倩影,看到她剑姿飘逸,舞动间卷起层层剑气,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陈金霄的对手是一名手持大铁锤的蒙面大汉,那人身材魁梧得如同一座小山,虎背熊腰,肌肉盘虬。他手中的铁锤更是骇人,足有八十斤重,挥舞时甚至能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呼啸声。大汉的双臂如同盘龙,每一块肌肉都高高隆起,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每一次挥动铁锤,都带起狂风呼啸,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陈金霄的长枪舞动如龙,枪花点点,寒芒闪烁。他将一身功力都灌注在枪尖之上,招招直取大汉破绽。 \"铛——\"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中夹杂着气浪爆裂的轰鸣。那声响之大,甚至惊起了江面上盘旋的水鸟。陈金霄只觉虎口一阵剧痛,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顺着长枪传来。他那魁梧的身躯竟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船楼之上。 木屑纷飞中,几块碎裂的木板从船楼上脱落,掉入江中激起阵阵水花。温热的鲜血从陈金霄口中喷出,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他手中的长枪已经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最终\"咚\"的一声深深插入甲板。 他艰难地想要爬起,右手虎口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滴落,在甲板上汇聚成一个个暗红的小洼。刚一撑地,手臂就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又重重跌倒。胸腔内五脏六腑仿佛在翻江倒海,剧痛让他虬髯纵横的脸庞都扭曲成一团。 那铁锤大汉的情况更是凄惨,七窍流血不说,右臂已然折断,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他踉跄着想要起身,周围却已被蜂拥而上的十几名士兵围住。刀光闪烁间,大汉发出野兽般的凄厉惨叫,转眼就被乱刀剁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温热的鲜血溅到甲板上,在木板的纹理间蜿蜒流淌,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味。\"去死!\"黑色劲装女子见同伴惨死,一双秋水般的眼眸顷刻间布满血丝,发出似兽非兽的嘶吼。她修长的身躯在空中一个翻转,长剑在晨光中化作道道银芒。每一剑都快若闪电,挟着刺骨的寒意,剑锋所过之处,寒光乍现,鲜血飞溅。 眨眼工夫,就有二十多名士兵倒在她的剑下,鲜血将甲板染成暗红色。那些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咽了气。她的剑法诡异莫测,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似灵猿摘果,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杀机。 她的目标很明确,直取韩颜菲而去,对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陈金霄视若无睹。韩颜菲面对这个发狂的对手,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惧色。她螓首微抬,眉梢轻挑,透出一丝凌厉之气。 纤手持剑,步伐轻灵,宛如空谷幽兰在风中摇曳。她的剑法轻灵飘逸,每一剑都如行云流水,却又暗藏杀机。剑气纵横间,隐约可见一条白练在空中游走,与对手狠辣的招式形成鲜明对比。 青鸢和其他侍卫纷纷从船楼跃下,围攻那黑衣女子。刀光剑影中,寒芒闪烁,杀机四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江风的腥咸,令人作呕。 趁此机会,两名机警的士兵赶紧将陈金霄抬起。他们纵身跳入江中,\"哗啦\"一声巨响,激起的水花在晨光中化作无数晶莹的水珠。冰冷的江水让陈金霄稍微清醒了些,但胸腔中翻涌的剧痛仍让他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此时的楼船已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桅杆和船帆。浓密的黑烟翻滚着上升,遮蔽了初升的太阳。火焰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灼热的气浪一波波袭来,逼得众人不得不选择跳江逃生。 空气中弥漫着焦木的气息,混合着血腥味和硝烟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复杂气味。所幸陈金霄早有准备,提前安排小船接应。为了保住性命,苏长空也不推辞,随两名水兵登上了小船。 小船最多能容纳五人,除了苏长空和苏奇、苏乙外,另外两名负责划船的水兵已使船上人数达到极限。其余侍卫只能继续在燃烧的楼船上奋战。那些不谙水性的侍卫们在危急关头,纷纷砍下船上木板充当救生工具。 木板被劈开时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混杂在打斗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有几个侍卫砍断木板时太过用力,反而被震得虎口发麻。周围的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置身地狱。 周军战船上,士兵们拼命砍断锚链,生怕被即将沉没的楼船拖入江底。粗重的喘息声和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紧张感。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不断砍在锚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终于,随着一声震耳欲聆的巨响,粗大的锚链应声而断。士兵们刚要欢呼,突然几支手臂粗的巨箭划破晨光,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准确无误地贯穿了战船后部船舱。 \"咔嚓\"的碎裂声中,江水疯狂倒灌,战船很快就开始下沉。原来是之前护卫陈金霄的两艘云州水师战船及时赶到。他们发现指挥船起火后立即回援,不仅给了敌船致命一击,还将漂浮在江面上的韩颜菲、青鸢等人全部救起。 韩颜菲被救上船时,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她那身华贵的锦衣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绝美的曲线。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甲板上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她玉容略显苍白,贝齿轻咬着嫣红的下唇,透出一丝楚楚可怜的味道。 小船上的苏长空本该直接撤往对岸水师营寨,但他一颗心早已被韩颜菲牵动。看着她在江中浮沉的身影,他只觉心如刀绞。他执意让水兵调转船头,朝两艘大型战船靠拢。当他登上战船时,韩颜菲等人刚被救起,那副柔弱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第134章 损失了一个近卫! 江风微寒,吹得韩颜菲玉容愈发苍白。苏长空见她贝齿轻颤,眸中泛起一丝雾气,心中一软。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动作利落地解下自己的锦缎披风。那披风是上等的云锦所制,温暖而轻柔。 \"小心着凉。\"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沙哑,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指尖无意中触到她如凝脂般的肌肤,那一瞬的柔软让他心头一颤,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韩颜菲似有所觉,微微一震,抬眸看他时眼波流转,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那一刹,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在此刻静止。苏长空看着她莹白如玉的面庞,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顺着她优美的颈线缓缓滑下。他喉结微动,强压下心中异样的悸动。 韩颜菲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芳心微颤。那触碰虽是无意,却如一朵轻柔的羽毛,撩拨着她的心弦。她下意识地将披风裹紧了些,苏长空的体温和他身上特有的檀香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莫名安心。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掠过,韩颜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苏长空见状,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伸手轻扶她的肩膀。\"我扶你进舱。\"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隔着湿透的衣衫传来阵阵热力,驱散了韩颜菲周身的寒意。她本想说自己可以,可不知怎的,一向清冷的性子此刻却软化了几分,微微点头默许了他的好意。 一旁的青鸢看着这一幕,美目中闪过狡黠的笑意,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苏长空一手轻扶韩颜菲的后背,一手虚扶她的手肘,引她走向船舱。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生怕她脚下打滑。 韩颜菲被他搀扶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他的手掌很大,几乎能覆住她半边肩膀,却又不失分寸,带着一种绅士般的克制。她的鼻端满是他身上清冽的男子气息,混合着些许铁锈般的血腥味,却不显得狰狞,反而平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走到舱门前的台阶时,韩颜菲一不留神,脚下一滑。苏长空眼疾手快,右手即刻收紧,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刹那间,韩颜菲跌入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耳边是他略显紊乱的心跳声。 \"小心。\"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惹得她耳根一阵发烫。韩颜菲慌忙想要站直,却被他稳稳扶住。\"地上湿滑,我扶你。\"那声音中的关切让她芳心轻颤。 这一刻,韩颜菲竟生出几分留恋。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一个男子的气息,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给人无尽的安全感。她微微仰头,正对上他担忧的目光,那眼神温柔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就在此时,江面上突发异变。一名中年女子如蛟龙出水般倏然跃上船楼,她的身法快得惊人,几乎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几乎同时,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也从江中跳出,挥舞着虎头大刀掩护那中年女子。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气,仿佛两尊来自地狱的修罗。 \"保护少主!\"侍卫们齐声高喊,瞬间分成三路:一部分护送苏长空撤离,一部分阻击中年女子,还有几人则围攻那名壮汉。刀光剑影中,杀机四溢。中年女子剑法诡异刁钻,身形飘忽,宛如鬼魅,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三个回合就取走四名侍卫性命,鲜血在甲板上画出诡异的图案。那些侍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咽气,脖颈上只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她的剑法快若闪电,诡异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她一眼看出苏长空非同一般,那份从容气度绝非普通人能有。提剑直取而去,剑尖泛着森森寒光。三名拦路的侍卫被她诡异的身法所困,转眼间一人已被刺伤,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甲板。 苏长空等人刚退入船舱,那中年女子的剑锋已至。关键时刻,苏乙一声暴喝,挺身而出。他是军中悍将,一身蛮力惊人,此刻将长剑当大刀使用,来了个开山裂石的凶猛一击。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然而这一剑劈下,预想中的入肉感却未传来。苏乙心中一紧,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窜上后颈。几乎是本能般地,他察觉到致命的危机。下一瞬,肋下传来如刀绞般的剧痛,鲜血顺着伤口汩汩而出,温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他低头看见中年女子欲拔剑前冲,那双布满杀意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生死关头,苏乙当机立断丢开长剑,以血肉之躯扑向对手。他那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缠住对方左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中年女子大惊之下连连踹击苏乙后背,每一脚都重若千钧,踹得他脊骨作响。苏乙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却掩盖不住他眼中的决然。\"为主赴死,死而无憾!\"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 他的双臂如铁箍般越收越紧,即便是死,也要给他奇哥创造机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突然从侧面掠过,快如闪电。那是苏奇的致命一剑,剑锋上裹挟着无尽的杀意。 中年女子只觉小腹一阵绞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正对上苏奇那双布满杀机的猩红眼睛。他的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为兄弟报仇的决心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必杀的气势。 \"你竟然......\"中年女子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苏奇的第二剑已经贯穿了她的心脉。鲜血如泉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艳丽而凄美的弧线。她的眼中神采迅速暗淡,如同风中残烛,终于重重地仰面倒地。 \"阿乙,挺住!我帮你包扎!\"苏奇心急如焚,跪地抱起重伤的兄弟。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那是失去亲人前的恐惧与绝望。 苏乙脸上却挤出一丝释然的微笑,那是一种完成使命后的安详。\"奇哥,不用了......你能帮我报仇,我死也瞑目了!\"他的声音虽然虚弱而沙哑,却透着一股释然。紧抱着中年女子的手臂渐渐松开,生机如同江水中的落日,缓缓消散。 那名壮汉见主子身死,魂飞魄散,转身欲逃。然而命运弄人,他的背后早有十几杆寒光闪闪的长枪静静等候。\"噗噗\"的入肉声此起彼伏,长枪穿透血肉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身体在空中颤抖了几下,如同被钉在甲板上的蝴蝶。 愤怒的士兵们将他的尸体大卸八块,扔入湍急的江流中。江水很快将血腥吞没,只剩下几圈暗红色的涟漪,在晨光中缓缓扩散。 第135章 不忍离别! 夜色如墨,江风萧瑟。 幽暗的船舱内,铜制油灯的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将一室的光影幻化成斑驳陆离的画卷。檀香与江水的腥气交织,还隐约掺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幽兰香气,那是属于她的气息。 苏长空立于窗前,月光透过棱形的窗棂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微蹙的眉头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窗外起伏的江面,眼底深处酝酿着风暴。 \"这些该死的刺客到底是谁派遣的?\"他猛地转身,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难掩其中的怒意。话音未落,他便怔住了。面前的韩颜菲正低头抿茶,月色下的侧颜恍如画中仙子。 她着一袭月白色长裙,云髻半挽,几缕青丝垂落耳际,愈发衬得肤若凝脂。青鸢立在她身旁,为她斟茶时瓷器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茶香袅袅升起,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 苏长空不自觉地朝她走去,皮靴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在经过韩颜菲身边时,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她身上的幽兰香气愈发清晰,让他想起了春日里初绽的兰花。 他的衣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肩头,那一瞬的触碰,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全身。他注意到韩颜菲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蝴蝶扇动的翅膀。 \"七国之中,想要你项上人头的人太多了。\"苏长空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秀眉上。烛光下,她的眉眼愈发动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韩颜菲抬眸看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红唇轻启:\"这些刺客行踪诡异,做事也不择手段!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玄武门的人!\" 说这话时,她微微前倾身子,一缕青丝从肩头滑落。苏长空下意识地伸手,指尖轻触到那缕发丝,柔滑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韩颜菲愣了一下,随即红霞悄然爬上脸颊,却没有躲开。 \"玄武门?\"苏长空收回手,却仿佛还能感受到发丝的温度。他也不自觉地欺身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的呼吸。昏暗的光线下,韩颜菲的眼中似有星辰闪烁。 随着她娓娓道来玄武门的历史,苏长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她说到重要处,会不自觉地用纤纤素手比划,那优雅的姿态让他看得入了神。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山涧清泉叮咚作响,让人心旷神怡。 谈及玄武门总堂主陆忘机时,韩颜菲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眉间蹙起一道浅浅的印痕。苏长空察觉到她的不安,一股保护欲油然而生。 他轻轻将手覆在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上,掌心传来的温软触感让两人都怔住了。韩颜菲的手很凉,却异常柔腻。她没有抽回手,任由两人的体温在掌心交融。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就在这时,船舱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苏长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手,却在撤回时不经意地摩挲了下她柔嫩的手背。韩颜菲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饰着眼中的波澜。 船舱的门被推开,寒冷的江风卷着水汽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阳坤大步流星地迈了进来,一身酒气还未散尽。当他看到韩颜菲的刹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韩帅?\"阳坤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诧,目光在苏长空和韩颜菲之间来回游移。 船舱内的空气因为阳坤的到来而变得有些浑浊。韩颜菲下意识地往苏长空的方向靠了靠,似是在躲避那浓烈的酒气。苏长空察觉到她的动作,悄然挪了一步,正好为她挡住了大部分酒气。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颠簸让船身猛地晃动。韩颜菲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向后倾去。苏长空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细腰。隔着薄薄的绸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腰肢的柔软,以及那微微的颤抖。 \"小心。\"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引得她一阵轻颤。 韩颜菲抬头看他,眼波流转,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的手无意识地扶在他的胸膛上,隔着锦袍,似乎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谁都不愿先放开手。 阳坤识趣地转身观察墙上的地图,青鸢则低着头,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直到外面传来换更的梆子声,才打破了这份旖旎。 韩颜菲慢慢站直身子,却在起身时不经意间用指尖轻轻划过苏长空的手臂,那一瞬的触碰让他心头一颤。两人都有些慌乱,低头避开对方的目光,却又在眼角的余光中偷偷打量着对方。 阳坤絮絮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苏长空的心思早已不在他的话语上,而是沉浸在方才那一刻的温存中。他的目光追随着韩颜菲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是时候启程了。韩颜菲站起身来,月白色的长裙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的发髻不知何时松了些许,几缕青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上,衬得那一段玉颈愈发诱人。 苏长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注意到她云鬓间的金钗微微歪斜。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等等,你的发钗...松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那片青丝。发丝的柔滑让他心头一颤,却又舍不得收回手。他的指尖轻轻拨动着那支金钗,似是在调整,却又像是在留恋那丝绸般的触感。 韩颜菲愣在原地,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能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在发间轻轻移动,那种若即若离的触碰让她心跳加速。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青鸢识相地退后几步,轻声道:\"外面风大,小姐该添件衣裳。\"说完便转身去取衣物,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第136章 来我这边吧! 苏长空的手指依然停留在她的发间,动作轻柔地为她整理着发髻。他能闻到她发间的幽兰香气,那香味比任何名贵的香料都要醉人。韩颜菲微微仰头,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好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秀发。却在收回时,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惹得她轻轻一颤。 韩颜菲转过身来,抬眸看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眸如秋水般澄澈,眼波流转间似有说不尽的情意。苏长空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催促的号角声。青鸢适时地回来,为韩颜菲披上一件淡青色的披风。苏长空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难言的失落。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甲板,晨露沾湿了衣襟。江面上泛起层层薄雾,将远处的灯火笼罩得愈发朦胧。韩颜菲走在前面,裙裾在甲板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衣带在晨风中轻轻飘荡。 经过一处转角时,她的裙角被甲板上的绳索绊住。苏长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纤腰。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晨雾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韩颜菲的手扶在他的臂膀上,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两人都有些恍惚。晨光熹微,她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眼波中似有千般情愫在流转。苏长空低头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 \"小心脚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气息拂过她的耳际,惹得她微微颤栗。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袖,指尖透过锦缎传来的温度让苏长空心头一热。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谁都不愿打破这短暂的温存。直到远处传来了第二声催促的号角,才惊醒了这对沉醉的男女。 韩颜菲慢慢直起身子,却在松开手时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若有似无的温度。苏长空的手臂仿佛还留着她腰间的柔软,那触感让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多谢。\"她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仿佛晨风中的叹息。 就在韩颜菲准备转身离去时,苏长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动作虽然突然,却格外轻柔,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韩颜菲愣在原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韩颜菲...\"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哑然,\"要是在那边混不下去了,就来我这边吧...\"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但看到韩颜菲转过身来时眼中闪过的笑意,他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站在那里,晨光为她勾勒出一道柔美的轮廓,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你...\"她刚要开口,一阵江风掀起她的裙角,发丝轻扬,几缕青丝划过苏长空的手背,留下一丝微痒。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展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比晨曦还要温暖,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临别时,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如蜻蜓点水般留下一丝温软,随即转身登上了战船。 苏长空站在甲板上,看着那抹月白色的倩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江风掠过,带着几分寒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那一份温暖。他的掌心似乎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她的轻语。 天色渐亮,晨雾渐散。返回云州城的一路上,苏长空的心思始终无法平静。那一幕幕温存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她发间的幽香,她腰间的柔软,她眼中的波澜,还有那转身时不经意的一瞥。 回到云州城,秋日的晚霞将整座城池染成了金色。苏长空站在灵堂前,看着跳动的烛火在苏乙等人的牌位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缭绕的檀香中,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苏兄...\"他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里,苏乙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替他挡下无数风雨。如今,这个生死相随的兄弟,却永远地离开了。 烛光映照下,苏长空的眉目愈发坚毅。他亲自为每位逝去的侍卫整理祭品,一笔一画地写下祭文。当他提笔写下\"忠义\"二字时,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那些曾经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闪过,每一张面孔都带着对他的赤诚。 \"大人,\"张铁快步走来,脚步声打破了灵堂的寂静,\"特种斥候第一大队抽调的三十名精锐已经到位。\" 苏长空缓缓转身,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层银色的铠甲。走向校场时,他的脚步声坚定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底最深处。那些全副武装的侍卫整齐列队,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夜深人静,府衙的露台上,苏长空独自伫立。远处的江面上星火点点,恍如那夜的情景。他似乎还能闻到那抹若有似无的幽兰香气,还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那一刻的心跳,那一瞬的悸动,都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 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她腰间的温度,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轻柔的话语。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际,一阵冷风掠过,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苏长空收敛思绪,转身走进灯火通明的府衙。案几上堆满了奏折,都是各地送来的军报。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专注地批阅。然而,每当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个白衣胜雪的倩影。 \"玄武门...\"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提起狼毫,他开始给各地的眼线写信。他要查清玄武门的底细,要知道那个陆忘机为何对她痛下杀手。 月上中天,府衙内外一片寂静。苏长空放下手中的狼毫,望向窗外的月色。银辉如水,仿佛是她眼中的波光。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韩颜菲,你可安好?\" 第137章 自己拿主意! 晨露未干,天边还残留着几分黎明时分的微光。 苏长空独自站在云州节度使府的长廊下,手中厚重的公文散发着淡淡的墨香。秋日的晨风轻拂过来,掀动着纸页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肩上那看不见的重担。他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忍不住长叹一声:\"这个甩手掌柜,当得还真是潇洒啊......\" 自从老爹苏天雷将云州省的所有事务都交到他手上,他就彻底告别了以往悠闲自在的日子。每天寅时三刻就要起身,灯火通明地处理各种公务,直到夜深人静才能勉强合眼。那堆积如山的公文仿佛永远都处理不完,让他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头大如斗\"。 每当遇到重大决策,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去求教老爹。可苏天雷呢?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给出几句似是而非的建议后,便笑眯眯地来上一句:\"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总让苏长空有种想跳脚的冲动。 这突如其来的权力交接,在云州激起了千层浪。那些与苏天雷同甘共苦多年的文臣武将们,反应可谓是五花八门。大殿上下,三班六房,议论纷纷,各执一词。 有人拍手称快,认为新人新气象,正是云州开创新局的大好时机;有人皱眉反对,担心少主年轻气盛,恐怕难以服众;更有人忧心忡忡,生怕节度使府内部出现动荡,影响云州大局。但大多数人则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想要看看这位\"纨绔\"少主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短短五天,苏长空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人在其位,万事在其身\"。以前总觉得老爹动不动就十天半月不着家,未免太不近人情。如今轮到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才明白那种焦头烂额的滋味——仿佛脑子里塞满了乱麻,一团乱糟糟的理不清。 \"爹......\" 一个慵懒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在古朴的红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长空抓住难得的机会,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飘着淡淡的檀香,几案上的青铜香炉袅袅升起一缕青烟。苏天雷正在认真研读一卷竹简,听到儿子的声音,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孩儿觉得......\"苏长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事,是不是可以缓缓?最起码得再等个三四年,让孩儿先把军事上的事情理顺了再说。\" 他指了指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愁眉苦脸地分析道:\"现在云州正处在新政发展的关键期啊!朝廷虎视眈眈,周边虎狼环伺。更何况两年内平定肃州、夷州,这可是咱们既定的战略目标。军事上的事情,那可是重中之重,孩儿不亲自经手,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苏天雷放下手中的茶盏,茶香在空气中缓缓散开。他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这小子,虽说平日里跳脱不羁,可关键时刻倒是分得清轻重。 \"你说得......\"苏天雷捋着胡须,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倒也不无道理。\" 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披荆斩棘,殚精竭虑,不就是为了给儿子,给苏家打下一片基业吗?更何况,这小子这大半年来的表现,着实让他刮目相看。或许,真能带领苏家开创一番前所未有的辉煌。 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父子二人最终达成了共识——苏天雷主抓政务,苏大少则专心负责军事,为\"两年计划\"做准备。这个分工既照顾到了云州的实际情况,也给了苏长空一个循序渐进的成长空间。 有了这样的分工,苏大少总算能卸下些许包袱,全身心投入到军事发展中去。眼下,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对五千风雷军将士的强化训练上,同时也不忘对另外十五万新军进行整训。 每当他站在宽阔的校场上,看着那些整齐列队的将士们,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这些人,都是云州的脊梁,是他未来开疆拓土的根本所在。 所谓的训练,与其说是他在指导,不如说是在给将士们加油鼓劲。每到训练之际,他总会站在高台上即兴演讲,或讲述古今兴衰,或谈论战争谋略,字字珠玑,声声入心。每每看到那些士兵眼中燃起的火焰,他就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云州儿郎们!\"他的声音洪亮有力,\"我们不是为了打仗而训练,而是为了不打仗也能让人望而生畏!\" 这番话一出,校场上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说起兵源,还得从中原之乱说起。当时临时招募的五万新兵中,除去战损的一万多人,剩下的四万老兵他都留了下来。这些人虽然算不上百战精锐,可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汉子。比起新兵来说,这些人已经褪去了对战场的恐惧,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这种经验是用金钱都换不来的。 后来,苏天雷又以各种名义招募了十一万新兵,凑足十五万之数。如今,这些将士都分布在云州城外的大小军营中训练。再加上之前推行新政时暗中招募的差役,除了五万常驻军外,整个云州省的兵力已然达到了二十万之众。 当然,这还不包括那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三千黑甲骑兵,以及素有\"云州之锋\"美誉的五千风雷军将士,更别提那驻扎在青田山上神出鬼没的清风军了。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可要养活这二十万大军,苏大少的压力可不小。光是每日的粮草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幸好有云州商会鼎力相助,加上各家门阀和巨贾的支持,再算上在周国搜刮来的财物,勉强能撑个两三年。但长远来看,还得想办法开源节流。 随着风雷军的组建完成,装备问题又开始困扰着苏大少。在这个工艺落后的年代,要在半年内打造出五千套精良装备,简直难如登天。每当想到这个问题,他就忍不住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右军师秦相维想出了个妙计。 \"少主,\"秦相维捋着颌下短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何不把锻造铁锭列入风雷军士兵的日常训练科目?就算士兵们笨手笨脚,有工匠们在旁指导,总能帮上一些忙。二十万大军轮流上阵,工期自然就缩短了。\" 第138章 被人盯上了! 这个提议一出,苏大少顿时眼前一亮,拍案叫绝:\"妙啊!这不仅能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还能让将士们亲身参与打造自己的武器,一举多得!\" 他立刻把丁奉也叫来,三人围着沙盘,详细商讨起具体方案。第二天一早,这个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考虑到整个军队的长远装备需求,苏大少索性让人把军营里的将作坊扩建,不光冶铁锻造,还要生产各类兵器。顺便把军营改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这样既能保护重要的军事设施,又能在紧急时刻作为据点。 在二十万大军的齐心协力下,不到十天,一座防御力惊人的城堡军营就拔地而起。高大的城墙巍峨耸立,箭楼、角楼鳞次栉比,给人一种不可攻克的威严感。 如今的军营内,二十座巨大的熔炉日夜不停地运转,滚滚浓烟直冲云霄,远远望去,仿佛二十条巨龙在喷吐着烈焰。将作坊四周围着一道高墙,只留一个大门,日夜有重兵把守。没有特别的通行令牌,格杀勿论。 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风箱和炼钢的渗碳技术都是苏大少手中的绝密武器。这些技术就像是他手中的尚方宝剑,是保持云州优势的关键所在。他很清楚,这些技术迟早会流传出去,但能多保密一天是一天。 高墙的另一侧,两百个打铁架台整齐排列,热浪滚滚,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力量与韵律。这是新兵们锻造铁锭的训练场,每个人都挥汗如雨,专注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后面几排大型仓库里存放着铁锭和各式武器,同样有重兵把守,擅闯者格杀不赦。 采矿和冶炼的技术还很原始,纯靠人力的情况下,产量实在让人抓狂。这也是为什么苏大少在中原之乱时,让士兵们抢掠民间的锅碗瓢盆。那时候很多人不理解,觉得堂堂大军怎么能做这种事。可现在算算账,光是这些生活用具,就为他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当初对少主这种做法还颇有微词的丁奉,如今每每想起都要感慨:\"少主果然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秦相维的这个主意可谓是一箭双雿。自从增设了锻造训练,不仅大大缩短了装备的制造周期,还培养了士兵们的责任感和荣誉感。每个人都以能参与打造自己武器为荣,干劲十足。看着进度节节攀升,苏大少的笑容就没断过。 今年云州风调雨顺,秋收在即,各地粮食都有了不错的收成。百姓们不但能吃饱饭,还都有了些积蓄。夜深人静时,苏天雷也在暗中储备粮草,为两年后的大战未雨绸缪。虽说粮草也能从外地购买,但那价格比本地生产高出好几倍,还是自给自足最划算。 这天清晨,云烟缭绕,晨露如珠。苏大少像往常一样在小院里晨练。慢跑、蛙跳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若有若无,却让人不寒而 这天清晨,云烟缭绕,晨露如珠。一缕缕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在节度使府的庭院中撒下斑驳的光影。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还带着几分夜晚的凉意,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桂花香。 苏大少像往常一样在小院里晨练。随着一招一式的舒展,他能感受到体内的气血在缓缓流动。这是他每天最放松的时刻,不用考虑公务,不用操心军务,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呼吸和动作。 可就在他做完一组蛙跳,准备开始下一个动作时,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若有若无,却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是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嗯?\" 苏大少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强迫自己保持着原有的节奏,一边继续晨练,一边暗中观察周围的动静。晨雾中,庭院的角落若隐若现,几只早起的麻雀在枝头跳跃,啄食着露水。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 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越发清晰起来,仿佛有一双锐利的目光正在他背后游移。苏大少装作活动筋骨的样子,猛地转身望向围墙的方向。 高墙巍峨,青砖叠砌,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幽深。墙头上的瓦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却看不到任何异常的痕迹。 \"难道是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苏大少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这些天来的繁忙政务确实让他有些神经过敏了。 要知道,这节度使府内外可是有上千精锐把守,就连一只老鼠想溜进来都难如登天。每个守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各个都有过血战经验。更何况,府邸四周还布置了重重机关,就算是一片落叶都逃不过暗哨的眼睛。 可就在他准备放下戒备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衣袂声。那声音轻得像是风吹过绸缎,却让苏大少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不对!\"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除了晨雾中摇曳的枝叶,什么也没看到。那一瞬间的异动,就像是幻觉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大少的瞳孔微微收缩,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能在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来去自如,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闪过,但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晨练的姿态,一招一式都不曾乱。只是那些动作不再是简单的锻炼,而是暗含着一丝戒备和试探。 庭院里依旧一片祥和,晨露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远处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宣告着又一个普通的早晨即将开始。可苏大少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会再普通了。 \"看来,得让高天首加强一下府邸的防卫了。\"他在心中暗暗思忖,同时也在盘算着要不要告诉老爹这件事。这种高手的出现,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威胁那么简单。 一阵清风拂过,带走了最后一丝晨雾。阳光普照大地,府邸上下开始热闹起来。可苏大少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暗流已经悄然涌动。而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第139章 见到高人了! 晨光微熹,云州城笼罩在一层薄纱般的晨雾中。苏府后院的浴室里,袅袅水汽升腾,夹杂着淡雅的檀香,在这清晨时分平添几分旖旎。 \"少爷,水温刚好。\"秋月轻声说着,莲步轻移来到浴桶边。她身着贴身的水绿色衣裙,纤腰盈盈一握,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愈发显得妩媚动人。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中带着羞涩,却又掩不住情意绵绵。 苏长空微微一笑,任由秋月灵巧的玉手解开他的外衫。她的手指柔若无骨,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心头一颤。脱去外衫,露出结实的身躯,秋月的脸颊顿时绯红一片,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温热的水流缓缓淌过苏长空的肩背,秋月的玉手随着水流游走,带来阵阵酥麻。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胸前的玉兔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在薄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 \"少爷练功出了不少汗,妾身好好帮您擦洗。\"秋月声音愈发娇媚,带着丝丝魅惑。她取来软布轻轻擦拭,不时偷瞄苏长空健硕的身躯,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蜜意。 苏长空忍不住转身将她揽入怀中,秋月娇呼一声,玉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秋月,你这般照顾我,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磁性。 秋月媚眼如丝,粉面含春,小声道:\"少爷,妾身...妾身甘愿承受任何后果。\" 话音未落,苏长空已吻住她的朱唇。秋月先是一惊,随即闭目承受,玉臂环住他的脖颈。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水汽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苏长空的手不安分地游走,秋月轻吟一声:\"少爷,这...这不太好吧...\"声音却软糯诱人,带着撩人的娇嗔。 \"有什么不好的?\"苏长空低笑着在她耳边道,\"你我本就是夫妻。\" 秋月羞得满脸通红,却也不再推拒。正当两人情到浓时,外面突然传来翠儿的声音:\"少爷,大夫人找您。\" 这声呼唤如同一盆冷水浇下。秋月惊慌失措地从苏长空怀中挣脱,慌乱中差点滑倒,被苏长空一把扶住。\"少爷,您...您快些梳洗,别让大夫人久等。\"她低着头,声如蚊蚋,匆匆退了出去。 看着秋月慌乱逃离的背影,苏长空失笑摇头。这丫头平日里杀伐决断,在床笫之事上却总是这般羞涩。不过这样反而更让人心动,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怜惜。 洗完澡用过早饭,苏大少刚准备出门去军营,翠儿姐过来催苏长空快点过去。他点点头,唤来依旧面带红晕的秋月一同前往。 走在回廊上,秋月始终低着头,不敢看苏长空。晨风拂过,带起她裙角轻扬,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腿。苏长空心中一荡,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少爷!\"秋月惊呼一声,急忙左右张望,\"这...这是在外面...\" \"怕什么?整个苏府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苏长空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惹得她一阵酥麻。 正说着,前方传来脚步声。秋月慌忙推开苏长空,整理凌乱的衣裙,俏脸依旧红得要滴出水来。苏长空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只觉可爱至极。 走进客厅,一股清幽的檀香扑面而来。阳光从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白须飘然,眼神如电。他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气度。 这位老者的出现,让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种玄妙的气息。方才还心猿意马的苏长空,此刻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心神。他清晰地记得,就是这位高人,让他在清晨锻炼时感受到那种被窥视的异样感。 \"哎呀大娘!你今天比以前漂亮多了!\"苏大少故作轻松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是他惯常的伪装手法,用玩笑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林玉华闻言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却难掩喜色。近来她确实因为练功小有所成,整个人的气质愈发出尘。那份恬淡优雅中又透着几分英气,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的风采。 \"长空,快来见过孟师公!\"林玉华拉着苏大少的手,来到老道士面前。她对这个宝贝儿子的疼爱,丝毫不加掩饰。母子俩的互动看得孟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长空见过孟师公!\"苏大少收起往日的轻浮,恭恭敬敬地对着老道士作揖行礼。不知为何,在这位老者面前,他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之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而非源于对强者的畏惧。 孟道人神情淡然,目光如炬。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让苏长空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让人不适,反而像是被慈祥的长者注视着。 老道士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出尘之气。他用一种近乎天人合一的姿态,很自然地接受了苏大少的行礼。那份从容与优雅,是经历了无数岁月沉淀才能散发出的气质。 与孟师公那如电的目光稍一接触,苏大少就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这不是寻常的紧张感,而是一种被高人看透心事的特殊感受。那双慧眼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这位孟师公的来历绝非寻常。从\"师公\"二字,苏大少已经猜到这位老道士很可能就是大娘的师父。细想之下更觉不凡,秋月的武功可是大娘教出来的,已达超一流高手境界;而大娘的武功据说已入化境,算得上是大宗师级别。 那这位孟师公岂不是已经到了羽化登仙的境界?想到这里,苏大少心中暗喜。既然这等高人驾临,说不定能从他这里学到几手绝学。降龙十八掌什么的,应该不算过分吧? \"把你的手伸出来......\"孟道人笑呵呵地说道。他的声音轻柔似春风,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威严,不怒自威。 第140章 得到宝物了! 苏大少很配合地伸出双手,不安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大娘。林玉华微笑点头,示意无妨。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为她慈爱的面容染上一层金辉,愈发显得端庄雍容。 孟道人仔细端详着苏大少的手掌,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掌纹,每一下触碰都仿佛带着某种玄妙的力量,让苏大少感到一阵酥麻。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有一股温和的真气在他体内流转。 \"师父,长空他......\"林玉华略显紧张地看向师父,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她太了解自己的师父了,二十年前师父就已修炼至化臻境界,炼化了心魔。就算天崩地裂也不会让他变色,可今日看了长空的手相,为何露出如此古怪的神色? 只见孟道人捋着如雪般的白须,目光深远,仿佛穿透了时空。他的眼神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天机。片刻后,他沉声说道:\"这孩子不适合习武!\" 这话一出,林玉华心头一沉,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其实在苏大少出生时她就知道这一点,但仍抱着一丝希望。毕竟师父神通广大,或许能逆天改命。可如今师父亲口说出这话,她也只能彻底死心了。 苏大少苦笑不已,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对自己的德行心知肚明 ,这人最怕吃苦,整天想着像武侠小说里那样能得到什么绝世秘籍,练上几天就能称霸武林。或者碰上某位世外高人,一朝顿悟成为盖世英雄。 听了孟师公的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就算真有什么降龙十八掌的秘籍,以他这副骨头,估计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既然练不了什么绝世武功,那有没有什么阴阳双修、房中秘术之类的呢?这个念头刚在心里冒出来,就见孟道人嘴角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让他不由得心虚起来。 \"承你大礼,老道我就送你一本养生秘笈吧!\"话音未落,就见孟道人手腕一抖,左手掌心突然多了一本泛黄的古籍,那动作玄妙至极,仿佛凭空取物一般。就连一旁的秋月也看得目瞪口呆,她以为自己的身手已经够快了,可在这位老神仙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长空,快谢谢师公!\"林玉华眼前一亮,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太了解师父的本事了,师父珍藏的每一本古籍都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宝贝儿子能得到师父的珍藏,这福分可不小。 \"长空谢过师公!\"苏大少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那本古籍。阳光下,泛黄的书页透着岁月沧桑的气息,隐约可见书名——《太玄炼体经》。看到这名字,他心里不禁有些失望,暗想难道就没有什么黄帝内经之类的房中秘术? 此时的苏大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盘算起自己的桃花债。一个穿越者最大的梦想,自然是广收美女,开无遮大会。对寻常人来说这只是黄粱美梦,但对他这般身份的人来说,却是实打实的目标。 他暗自沉思,眼前不由浮现出那一张张倾城容颜:正妻唐婉儿温婉如玉,举手投足间满是大家闺秀的高雅气质;第一侍妾秋月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都能勾人魂魄。还有那个对他又敬又怕的小梅,迟早也是要收房的。 外面还有几朵待摘的花儿:望眼欲穿的萧语嫣,闺阁深处的才女;远在青田山的东方梦,清冷出尘的仙子;以及那位妖娆的慕容雪,风情万种的花魁。未来说不定还能把韩颜菲收入房中,虽然这事成功率着实不高。 不过现在光是跟唐婉儿和秋月来个\"三人混合大战\"都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再把外面几个都收进门来,怕不是要被榨成人干。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额头渗出冷汗。 就在此时,孟道人嘿嘿一笑,右手突然一翻,掌心又神奇地多了一本古籍。那手法之快,连眼疾手快的秋月都看傻了眼。\"之前给你小子算了命,你命中注定犯桃花,也罢...这本《莲花阴阳功》就送你吧!\" 莲花阴阳功?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不正经?不过光听名字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苏大少心中一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管它是什么,先收下再说!他满脸欣喜地接过这本《莲花阴阳功》,随手翻看了几页,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古籍中尽是房中术的各种春宫图解,每幅图上还配有详细的小字注释,简直就是一本高级春宫连环画!这一刻,他差点忍不住仰天长啸。要知道,对男人而言,你可以说他胆小,但绝对不能质疑他那方面的能力,否则必定跟你拼命。 这《莲花阴阳功》果然是天赐良机!苏大少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旁的秋月偷偷瞄了一眼书中内容,顿时俏脸绯红,连忙低下头去。 \"孟师公,依徒孙看,您就在这里修行吧!徒孙给您建造最大最豪华的道观,也好让大娘和徒孙能够天天尽孝心!\"他笑呵呵地大献殷勤,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这厮心里打的小算盘可不简单。他琢磨着,若是有孟师公这样的绝世高手坐镇云州城,什么玄武门、什么武林高手,统统都得靠边站!以后自己还不是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苏大少嘴角不由得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一旁的秋月看在眼里,不由得莞尔,这个少爷,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她太了解自家少爷了,那狡黠的眼神后面,定然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谋。 孟道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白须轻轻飘动,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仿佛早已看穿了苏长空的心思,却也不点破,只是慈祥地笑着。 第141章 都要好好学! 庭院深处的老梅树下,孟道人望着眼前的苏长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欣慰。这个看似纨绔的徒孙,竟有着令人难以揣测的智慧。他的心思巧妙处不亚于那些终日埋首经书的大儒,机变处又胜过市井间最精明的商贾。若是这般才智用在正途上,在他收的众多徒子徒孙中必能有最高的造诣。 然而究竟能达到何种境界?这位在江湖中素有\"神算子\"美誉的老道士也难以推断。他抬头望天,只见天际破军贪狼两颗星辰忽明忽暗,星相变幻莫测,就连他这等通晓天机的高人也不禁为之困惑。既然天意难违,那便顺其自然,随缘而行罢。 \"长空说得在理,师父您就留下吧......\"林玉华眉眼如画,笑意盈盈地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这位弟子的想法纯粹,只想尽一个弟子的孝心,让师父能够在此安度晚年。 孟道人捋了捋花白的长须,神情和蔼:\"你们有此孝心,为师甚感欣慰。只是为师尘缘未了,仍需云游四方......\" 话音未落,他脸上和蔼的笑容渐渐收敛,转而浮现出一抹凝重。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寒芒,直视着苏长空的双眼,语气郑重:\"万物有灵,切记不可滥杀无辜!\" \"呃......徒孙谨记!\"苏长空一怔,随即恭敬应答。心中却暗自纳闷,师公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虽说自己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等嗜血成性之徒,最多也就是劫富济贫、惩恶扬善罢了。 \"甚好!甚好!\"孟道人捋须轻笑,衣袖轻挥,\"既如此,为师就此别过,不必远送!\" 话音未落,孟道人的身影已掠至大厅门口。林玉华和苏长空连忙起身相送,直到那道仙风道骨的身影消失在暮色笼罩的街道尽头,两人才收回目光。庭院里的花香更浓了,夹杂着淡淡的幽兰香气,似有若无地撩动着人的心弦。 \"大娘,这《太玄炼体经》该如何修炼?\"苏长空一边踱步一边将一本装帧古朴的小册子递给林玉华,他虽通晓诸多技艺,却对这等武学功法确实一窍不通。 林玉华接过册子,纤指轻翻,翻动间淡淡的幽香飘散。她浏览片刻后莞尔一笑,眼波流转:\"这个不难,待大娘为你打通周身大穴,拓宽气海。至于吸气吐纳之法,自有秋月指点。对了,那本《莲花阴阳功》且让我一观。\" \"这个......\"苏长空略显窘迫地摸出另一本小册子,神色略显尴尬地递了过去。 林玉华只是随意一瞥,玉颊顿时浮现一抹红霞。她先前也曾好奇师父赐予儿子的《莲花阴阳功》究竟是何等秘籍,毕竟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谁知竟是一本春宫图谱,与她年少时习练过的媚功颇有几分相似。师父为何要让长空修习这个?难道...她忽然想起方才师父提到儿子犯桃花之事,想来应是命中注定会有诸多红颜知己。 她的目光柔和下来。对于一心想要抱孙子的她来说,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她一直期盼苏家能在这一代兴旺发达,否则也不会容忍夫君纳了九房小妾。可惜除了六妹之外,其他人都不争气。上一代不成,自然要寄望下一代。要想家族昌盛,首要之事便是人丁兴旺。多娶良配,多添子嗣,这不就兴旺起来了吗? 师父当真是用心良苍,深谙世事!念及此处,林玉华心情大好,仔细研读了一遍这《莲花阴阳功》。册中图画虽属闺房之事,却自成一体。这《莲花阴阳功》讲究阴阳调和,夫妻同修,对双方都大有裨益。若是配合《太玄炼体经》修行,功效更是事半功倍。 回到雕梁画栋的客厅,林玉华便轻声支开了苏长空,却留下了秋月和唐婉儿二人。见婆婆神色郑重,两女虽心有疑虑,却也不敢多言,只得垂首侍立一旁,静待吩咐。烛光映照下,两女一个英气飒爽,一个温婉动人,各有千秋。 \"你们且看看!婉儿若有不明之处,可向秋月请教。\"林玉华将那本《莲花阴阳功》轻轻递了过去。 唐婉儿恭敬应诺,玉指轻颤地接过婆婆递来的小册子,心中既惶恐又好奇。自从娘家遭逢变故后,她就深知再难依仗娘家,反而还连累了夫家。幸而公婆宽厚仁慈,相公更是一如既往地疼爱。然而他们越是如此,她就愈发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就被休弃。 \"这段时日,长空待你可好?\"林玉华含笑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唐婉儿芳心一颤,她轻声答道:\"一切安好......相公待我极好......\"说到后半句时,声若蚊蚋,玉颊已染上一抹红晕。 察觉到婆婆的目光掠过自己的小腹,唐婉儿顿时紧张起来,纤手中的绣帕都被攥得皱褶密布。她深知公婆急于抱孙子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想早日生个麟儿,以稳固大房地位!可这种事情也强求不得。相公虽然日日疼爱,这肚子却始终毫无动静。 秋月也低垂着螓首,芳心扑通扑通直跳。烛光下,她那张英气的俏脸也染上了一抹红晕。其实她也渴望能早日生个贵子,好巩固第一侍妾的位置,只是这肚子一直没有喜信。看来只能督促相公多加努力了。 \"长空一直忙于军务,莫要让他过于劳顿。我已命人备了几根百年老山参......你们也该用心侍奉才是。\"林玉华语气温和地说道。 唐婉儿和秋月异口同声地应诺,声若蚊蚋。婆婆当面谈及此事,实在是令人羞赧难当。两女告退后回到绣着牡丹的闺房,秋月接过《莲花阴阳功》轻轻翻开,随即摊在红木案几上。 第142章 夫妻的那些事! 烛光摇曳,映照着洁白的纸面。唐婉儿好奇地凑近一看,顿时惊呼出声,玉颊烫若火烧。幸而房内无人,只有秋月妹妹在场。先前还以为这《莲花阴阳功》是什么武林秘笈,谁知竟是这等春宫图谱,当真是羞煞人也。 \"姐姐莫要害羞!若是学不好,婆婆定会见责的。\"秋月在旁轻声劝慰。对她而言,再羞人的媚功她都习练过,这等春宫图早已见怪不怪。 唐婉儿轻叹一声,玉首微点,随后鼓起勇气凑上前去。研习这等物事,她只觉面庞烫若烈阳,芳心如擂鼓般剧烈跳动。纤手微微发颤,目光不敢直视书中那些香艳的图画。 然而那一幅幅精妙的画面,却不禁让她想起了与相公的种种。那一夜,月色如水,轻纱帐中烛光摇曳。她羞涩难当,却又甘之如饴。相公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每一次轻柔的爱抚,每一次深情的缠绵,都让她魂牵梦萦,难以自持。那般的欢愉,至今回味起来都令她芳心轻颤。 微凉的夜风轻轻掀动纱帐,烛光映照着相公俊朗的面庞。她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中,只觉浑身酥软,仿佛溺毙在这温柔乡中。那夜的旖旎与甜蜜,至今难忘。相公低沉的呢喃,温柔的吻,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让她芳心荡漾。 她轻轻咬着红唇,目光掠过书中一幅名为\"凤戏牡丹\"的图谱。那曼妙的姿势,让她想起了那夜的疯狂。 作为过来人,唐婉儿对这等事虽已熟稔,更与秋月妹妹一同侍奉过相公。只是她终究脸皮薄,见了这等图谱,仍是忍不住羞赧。 夜深人静时,她要用这新学的好好服侍相公,让他知道自己的用心。想到此处,她不由得芳心轻颤,期待着今夜的到来。那本《莲花阴阳功》或许真能助她早日为相公诞下贵子也未可知。 唐婉儿将那本《莲花阴阳功》轻轻合上,眸中闪过一丝羞涩又期待的神色。她起身整理好云髻,又在铜镜前细细描画了眉妆。镜中倒映出她那张如梦似幻的玉颜,朱唇皓齿,眉目如画。 \"姐姐今晚要去相公房里?\"秋月见她如此用心打扮,不禁莞尔一笑。 唐婉儿微微颔首,纤纤玉指轻抚鬓角:\"嗯...相公近日为军务操劳,我想好好服侍他。\"说着,她从妆奁中取出一瓶上等的茉莉香露,轻轻涂抹在颈间。 淡淡的茉莉幽香在室内飘散,秋月笑着为她披上一件月白色的轻纱外衫:\"姐姐定要好好服侍相公。\"说着,又取来一方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手帕递给她。 唐婉儿接过手帕,心中一暖。自从嫁入苏府,秋月待她犹如亲姐妹一般。 待梳洗停当,唐婉儿轻移莲步来到相公的书房。此时夜已深沉,廊下的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为她玉雕般的容颜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相公可在?\"她轻轻叩响房门。 \"进来。\"苏长空温和的声音从内传出。 推门入内,只见苏长空正伏案批阅公文。烛火映照下,他的侧脸愈发深邃俊朗。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瞬间被她倾城的容颜所吸引。 \"婉儿怎么这时候来了?\"苏长空放下手中的毛笔,含笑看着她。 唐婉儿莲步轻移,来到书案前,轻声道:\"妾身见相公日日为军务操劳,今晚特来服侍相公。\"说着,她纤手搭上相公的肩头,轻轻为他揉捏酸痛的肩颈。 苏长空只觉一阵幽香袭来,那柔若无骨的玉手在肩头游走,不由得舒服地叹息一声:\"婉儿的手法越发巧了。\" \"相公喜欢就好。\"唐婉儿轻声细语,纤指在他肩头游走,不时掠过他的耳际。她能感受到相公的身体在她的按揉下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绵长。 窗外月色如水,春夜的微风撩动窗纱,带来阵阵花香。唐婉儿的体香与花香交织,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愈发醉人。她柔若无骨的玉手渐渐下移,轻抚过相公的胸膛。 \"婉儿......\"苏长空握住她的纤手,转身将她搂入怀中。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际,让她不由得浑身一颤。 \"相公......\"她轻声呢喃,温顺地依偎在他怀中,任由他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体内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让她忍不住轻轻磨蹭着相公的胸膛。 良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唐婉儿玉面绯红,媚眼如丝地望着相公。 \"相公......\"她低低唤了一声,主动吻上相公的薄唇。一双玉手悄然解开相公的衣带,丝滑的布料顺着他宽阔的肩膀滑落。 苏长空也褪去她的外衫,露出雪白的肌肤。烛光下,她宛如一尊精美的玉雕,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他的大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滑下,惹得她一阵轻颤。 \"相公轻些......\"她羞涩地将头埋在他胸前。 唐婉儿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端,整个人都沉浸在无边的欢愉中。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同时达到了巅峰。唐婉儿瘫软在相公怀中,粉颊绯红,香汗淋漓。苏长空温柔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第143章 损失太惨重! 周国,周北重镇虎牢关。 深秋的晚风裹挟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落。城西一座古朴幽静的宅院巍然矗立,红墙黛瓦间透着几分肃杀之气。偌大的厅堂内,檀香缭绕,气氛却比深秋的寒风还要森冷。 一个面容雍容、气质高贵的中年美妇端坐在雕花楠木打造的太师椅上。她就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玄武门总门主陆忘机,此刻她凤眸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森冷杀机,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宽大的大厅内,二十多个男女老少垂首侍立,个个耷拉着脑袋,面露惶恐不安之色。檀香在铜鼎中缓缓燃烧,青烟袅袅上升,却驱散不了厅内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废物!一群废物!\" 陆忘机手中的青花瓷茶杯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瞬间化为齑粉,细碎的瓷片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而那些锋利的陶瓷碎片却并没有在她皓白的手掌上留下丝毫伤痕,这等内力修为,已然登峰造极。 大厅内的众人被这一声暴喝惊得全身一颤,有的已经吓得面色煞白,小腿肚子不住地打颤,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字,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陆忘机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精心布置了大半个月的计划竟然功亏一篑,而且还折损了门内的三名长老,七名护法,这简直就是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自她接任玄武门总门主以来,还从未遭受过如此惨重的损失。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恐怕厅内这些手下早已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站在人群中的顾盼盼看着师尊阴沉的面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雨打芭蕉的夜晚。那时的她本该对苏长空痛下杀手,可当对上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当感受到他为自己披上外袍时的体贴,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撩拨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 她还清晰地记得那晚的每一个细节——他温暖的手掌扶住自己踉跄的身子时的力度,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时的悸动,还有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袍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那个雨夜仿佛一场朦胧的梦,却在她心底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 \"公孙长老,你怎么不说话?\" 陆忘机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顾盼盼的思绪。只见大厅中那个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年轻女子被这一眼瞪得面色煞白,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位平日里雍容华贵的长老此刻却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此次沧澜江的刺杀行动可是公孙倩一手策划安排的,本来她还指望凭借这一大功晋升为门内第一长老,成就一番事业。可谁知事与愿违,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除了以死谢罪,她已经想不到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 看着这一幕,顾盼盼的心头微微一颤。她想起了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当她准备在苏长空的酒杯中下毒时,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映照着她的倒影。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那杯酒始终未能递出。如今的公孙长老,不正如当时的她一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还没等公孙长老开口,顾盼盼已经跨前一步,素手轻扬,拱手说道:\"师尊,弟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她今日一袭白裙,发髻高挽,发间点缀着一支翠玉簪子,恰似那日与苏长空在雨中初遇时的装扮。只是此刻她的眼神中少了几分刻意的媚态,多了几分坚定与沉着。那支翠玉簪子正是那夜后来苏长空命人送来的,她一直珍藏至今,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他的试探,却仍舍不得换下。 \"说吧......\"看到自己最小,也是最疼爱的徒弟站出来替公孙长老说话,陆忘机的语气虽然仍然冰冷,却比方才缓和了几分。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轻微的节奏声。 \"师尊,盼盼之前就反对过早动手,不过为了圣门的发展,盼盼也全程参与。在盼盼看来,公孙师姐的计划虽然太冒险,却也算可行......\"顾盼盼的声音清脆悦耳,却暗含着一丝只有她自己才能察觉的颤抖,\"本来计划一直顺利进行,只是到后来却发生了一些变故,因而......\" 每当提起这些,她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长空的身影。那个表面儒雅随和,实则胸有韬略的男人,在她眼中愈发神秘莫测。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个能在诗词歌赋间纵横捭阖,又能在军国大事上运筹帷幄的奇男子。 \"弟子无能,辜负师尊重托!弟子无话可说,请师尊责罚!\"公孙倩重重地叩头请罪,额头在青石地板上磕出\"咚咚\"的声响。只是再次抬眸时,看向顾盼盼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感激之色。 以往为了各种事情,她没少跟这个小师妹红过脸。可是在这种掉脑袋的关键时刻,师妹却能不计前嫌,主动帮她开脱。要知道师妹是师尊最宠爱的弟子,有她帮忙说话,至少能保住这条性命,这让她如何不感激? \"变故?\"陆忘机凤眸中掠过一丝疑惑,声音中带着几分探询,\"你说的是什么变故?\" 到目前为止,她已收了七名弟子,这七个徒弟天赋各异,性情不同,因而所学的武功也不尽相同。顾盼盼虽是她的关门弟子,但向来天真烂漫,没什么心机,这也是她最疼爱这个小徒弟的原因。 若这丫头今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不介意连带着一起责罚,也好让她认清楚什么叫做人心险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中,太过单纯反而是致命的缺点。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师尊不妨先看看几样东西!\"顾盼盼再次拱手,随后转身招呼门外侍立的侍女妙玉进来。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但垂下的眼帘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妙玉低着头快步走进来,怀中抱着一个用青布包裹的小包袱,恭敬地呈递给陆忘机。包袱虽小,却似乎承载着足以改变局势的重要信息。 陆忘机凤眸微眯,接过包袱,纤纤玉指轻轻拨开布料。眼前的物什让这位见多识广的玄武门主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一根手腕粗细、一头削尖的木棍,几支造型奇特的羽箭,还有两个形如牙齿的铁环。 她仔细端详着这些物件,眉头微蹙。就说这木棍吧,形状酷似军队扎营时用的拒马桩,但尺寸明显小了许多,而且长度也不够。至于那些羽箭,虽然一眼就能看出与寻常箭矢不同,但究竟奇特在何处,一时却也说不上来。还有那些齿状铁环,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第144章 他才是关键! 陆忘机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支羽箭,在烛光下细细打量。与各大帝国的制式羽箭相比,这支箭的箭头并非常见的锥形,而是经过特殊打造的三棱形,长度要多出三分之一,分量也更重。最令人惊讶的是,这箭簇的锋利程度远超普通箭矢。 \"师尊,这些东西都是弟子命人在江中打捞上来的,而这些东西都是云州水师的标准配备!\"顾盼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豪,仿佛在炫耀着什么人的才华。 说起这些东西的来历,顾盼盼不禁又想起了在江上的那场遭遇。那时她和公孙倩藏身在最后一艘商船内,正准备趁乱出手,却亲眼目睹了云州水师那令人震撼的一幕:只见迅雷炮接连发射,巨箭如同切豆腐般轻易贯穿了周军战船厚实的甲板。那等威力,那等射程,让周军水师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她还特意试验过那些三棱箭簇,竟发现它们能够轻易穿透防御力极强的明光铠。为此她还专程找了城中最负盛名的铁匠尝试仿造,可成功率极低,就算仿制成功,威力也远不及原物。 然而云州军却已经开始大规模装备这种利器。一支这样的箭簇就要耗费三四十两银子,若是一万支、十万支,那将是何等惊人的数字?顾盼盼不敢细想,但她知道,能够创造出这等利器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陆忘机一言不发地摆弄着手中的三棱箭簇,厅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片刻之后,顾盼盼轻声开口,声音柔和却字字清晰:\"师尊,敢问当下老百姓谈论最多的,除了之前的中原之乱之外,还有什么?\" \"诗仙苏夫子!\"陆忘机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个评价可谓中肯。当今天下,无论是黎民百姓还是各大帝国的上层社会,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位名震天下的诗仙苏长空。即便她向来不屑于关注这些文人雅事,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早已熟稔于心。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凤眸中闪过一道精芒,狐疑地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弟:\"盼盼,你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此刻,一个令人震惊的可能性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顾盼盼站在堂中,内心却在翻江倒海。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腰间一直藏在暗处的匕首,这把本该刺向苏长空心口的利刃,此刻却仿佛烙铁般灼烧着她的手心。那个雨夜后的每一个夜晚,她都会想起他说过的那句\"比起月色,还是顾姑娘更让人难忘\"。那时她以为那不过是他的又一次试探,可为何这句话却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底? 陆忘机的目光在顾盼盼清丽的面容上停留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个平日里天真烂漫的小徒儿,此刻眼神中竟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复杂。作为一代宗师,她深谙看人之道,此时更是敏锐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徒儿或许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顾盼盼了。 江中打捞上来的种种利器无不彰显着云州的实力。三棱箭簇的精妙,连陆忘机这样的武林宗师都不得不暗自惊叹。而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在运筹帷幄?那个被世人称作\"诗仙\"的苏长空,表面上是翩翩佳公子,实则却在暗中打造着如此可怕的军备。 顾盼盼望着师尊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那日在丽秋院,当她第一次见到苏长空的时候,她也像世人一样,以为不过是个风雅的世家公子。可是每一次的接触,每一个不经意的细节,都在告诉她——这个男人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不可测。 想起那个月夜里,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眼中带着几分戏谑:\"顾姑娘今晚月色这般好,不如......\"那未尽的话语中似有千钧之重,让她既想逃避,又忍不住沉醉。而此刻想来,或许他早已看穿了她的身份,那些暧昧的试探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深意? \"师尊,这就是弟子要说的变故。\"顾盼盼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波澜,\"我们或许都低估了云州,也都低估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珠玑,\"低估了这位诗仙苏夫子。\" 陆忘机的凤眸中精光闪动。她何等聪慧,已然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看出了端倪。难怪此次行动会遭遇如此惨重的失败,难怪向来高傲的公孙长老会显得如此狼狈。原来一切的背后,都是那个表面风雅,实则精于算计的苏长空! 厅堂内的气氛微妙地改变了。众人看向顾盼盼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这位看似天真的小师妹,竟能在如此凶险的局势中察觉到这些关键的细节。就连跪在地上的公孙长老眼中也闪过一丝释然,至少现在大家都明白,这次失败并非全是她谋划不周,而是遇到了一个深藏不露的对手。 窗外的秋风依旧萧瑟,吹动着院中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顾盼盼站在大厅中央,内心如同这深秋般凋零。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背叛了那个给她温暖的男人,可是为了玄武门,为了师门,她别无选择。 只是不知道,当将来再次与那个永远温柔含笑的男人相见时,她是否还能像从前那样,在他面前扮演那个天真烂漫的花魁?那些雨夜的温存,月下的暧昧,是否终将随着这江湖风云的变幻而烟消云散? 而此时此刻,在云州的某个角落,那个被她思念又畏惧的男人,是否也在想着这些错综复杂的江湖恩怨?那个总是在她面前展露温柔笑颜的苏长空,此刻又在谋划着什么惊天的布局? 这些谜题就像那把始终未能刺出的匕首,深深地埋在她心底,注定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在爱恨情仇中寻找答案。而这答案,或许会让整个江湖为之震动。 第145章 又有新动作! 深秋的夜色笼罩着玄武门,远处群山若隐若现,山间不时传来几声悠长的猫头鹰啼叫。议事大殿巍峨耸立,檐角盘龙飞凤,在月光下投下层层叠叠的阴影。 殿内,十数盏琉璃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灯火映照在雕刻着玄武图案的檀木柱上,光影交错间仿佛能看到那神兽在游动。空气中飘荡着沉香和檀木混合的幽幽香气,偶尔还能闻到从廊外飘来的桂花清香。 顾盼盼立于殿中,她的藏青色长裙上绣着流云暗纹,腰间系着的紫色腰带正是玄武门弟子的身份象征。她的发髻一丝不苟,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英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她身后,数位玄武门长老或坐或立,个个衣袂飘飘,神情凝重。 主位上的陆忘机一袭素衣,容貌清冷,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檀木扶手,发出轻微的\"叩叩\"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顾盼盼向陆忘机深深一揖,拱手肃然道:\"回师尊,弟子一直奉师尊之命留在云州修行。\"她的声音清朗悦耳,在大殿中回响,\"弟子听闻,以前苏夫子的名声很不好,后来却是得到了白玉京的眷顾,变得......\"她略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变得很不一般!\" 这话一出,殿内几位长老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位鬓角斑白的长老轻抚胡须,眼中精光闪动;另一位身材魁梧的长老则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还有一位年纪最长的老者,只是静静地闭目养神,但眉头却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 顾盼盼察言观色,见众人反应各异,便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继续补充道:\"弟子以为,他之前怎么样,咱们大可以不必管!咱们要看重眼下,看重苏家的将来,若是有可能的话......\" 话未说完,但殿内的气氛已经变得愈发凝重。每个人都能听出她话中的深意——若是云州苏家当真有与之野心相匹配的强悍实力,玄武门完全可以与之合作,并且暗中壮大玄武门的势力。这个提议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忽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些充满血与泪的往事中。多少年来,历代玄武门的总门主都曾尝试过这样的计划,可结果却往往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计划失败,反而遭到更加严厉的打压。 玄武门也曾多次召开秘密会议,组织门中智者共同查找失败的原因。有人说是时机未到,有人认为是方法不当,更有人指出是准备不足。但最终,大家各执一词,始终未能得出统一的结论。那一场场激烈的争论,至今还在一些老人的记忆中徘徊。 而今,仍然选择走这条充满荆棘的老路,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陆忘机坐在主位上,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精美的雕花,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 现如今的玄武门,名声已是臭不可闻,俨然成为了整个大陆帝国的公敌。各国君主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就连一些江湖武林人士,也开始对玄武门避之不及,生怕受到牵连。 自从陆忘机接掌玄武门以来,门派的发展就一直举步维艰,甚至有愈发没落的趋势。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各个帝国当权者的处处打压。他们或明或暗,以各种方式削弱玄武门的力量。再加上宿敌悬空宗这些年来突飞猛进,玄武门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得越来越小。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陆忘机独坐在自己的静室中,回想起这些年的艰难,总是不由得心头发凉。她知道,若是再找不到出路,玄武门迟早会被这个时代所淘汰。 说起悬空宗,那可真是个让人又恨又忌的劲敌。玄武门与悬空宗的恩怨,已经延续了整整百年。当年那场血雨腥风的往事,至今仍让人心惊胆战。两大门派从此势成水火,针锋相对,发展到今天,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更让陆忘机寝食难安的是,悬空宗这些年来可谓是步步为营,深谙权术之道。他们善于攀附权贵,懂得借助权贵阶层的力量来壮大自己。经过多年的经营,如今已经有三成左右的弟子成功进入各大帝国的朝堂,或在军中身居要职。 其中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当属韩颜菲。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陆忘机的眼中都会闪过一道寒芒,指甲也会不自觉地陷入扶手的木纹中。这也正是她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也要除掉韩颜菲的根本原因——她要借此机会,狠狠打击悬空宗在权贵阶层中的影响力。 悬空宗一向自诩为天下正道的首领,加上有朝廷官府的鼎力支持,更是趾高气扬。相比之下,玄武门却被贴上了\"天下第一邪教\"的标签,名声之差,已经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陆忘机最终采纳了顾盼盼的建议,决定加大对云州苏家的关注力度。至于公孙倩的处置,她则做出了禁足门内一年的惩罚。这个处罚看似不轻不重,实则暗含玄机——既显示了门规的严厉,又给了对方一线生机。 当玄武门为了生存在苦苦挣扎的时候,在千里之外的云州,苏府的一处清幽院落中,却传来了轻微的吐纳之声。 这座院落布局雅致,种着几株桂花树,花香四溢。院中有一座小小的凉亭,亭前一泓碧水,水中养着几尾红色锦鲤,不时探出水面,掀起阵阵涟漪。此时正值午后,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玉华端坐在院中的蒲团上,她身形挺拔如松,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内力波动,就连空气似乎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凝重起来。她的面容慈祥却透着一股威严,此刻正全神贯注地为苏大少扩宽气海大穴。 这是个极其精细的工作,需要将内力精准地输送到对方体内的特定穴位。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对经脉造成损伤。林玉华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可见这工作之不易。整整两个时辰,她才成功打通了十几个大穴。 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后,林玉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示意一旁待命的秋月上前。秋月身着淡绿色襦裙,腰间系着银色流苏,举手投足间尽显灵动。她莲步轻移,来到苏大少身前,开始认真传授吐纳之法,这标志着苏大少正式开始了《太玄炼体经》的修行之路。 秋月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温婉:\"少爷,这太玄炼体经的修行分为十个阶段。\"她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轻轻展开,\"第一个阶段为凝气静神,抱元守一,这是基础,也是最重要的第一步。\" 她的手指轻点竹简上的文字,继续解释道:\"夫人帮您拓宽气海大穴,等于是您少修行了好几年。若能够突破第一阶段,就能够修行《莲花阴阳功》功法了。\"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羞红。 听到《莲花阴阳功》这个名字,原本闭目凝神的苏大少突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这可是能够帮助实现自己\"伟大理想\"的功法,他怎能不上心?想到这门功法的种种妙用,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妻妾成群,大被同眠?这个念头一起,苏大少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几分。他连忙调整心态,继续专注于修炼。毕竟,要实现这个美妙的愿望,首先得把功夫练好才行。 其实苏大少本性淡泊,原本并没有什么野心。若是可以,他更愿意做一个整日吟诗作赋,悠然自得的诗仙。然而,身处乱世,肩负家族重任,种种因素之下,他不得不生出许多野心。为了守住苏家的基业,他只能玩命地打江山。如今有了《莲花阴阳功》这个意外之喜,他便将收尽天下美女的宏愿也一并捡了起来。这个念头,就像是春日里的野草,一旦生根发芽,便再也压制不住。 就在苏大少沉浸在修炼之中时,书房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衣袂翻飞的声响,显然来人步履匆忙。 第146章 稳步进行中! 秦相维几乎是跑着进来的,他的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快步赶来。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封火漆还未完全碎裂的密信,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公子,咱们不妨帮一帮白运堂!\" 原来就在刚刚,潜伏在夷州的暗影卫密探传来重要密报。秦相维看完密信的内容后,便立刻来向苏大少禀报,生怕耽误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隐情。在中原之乱期间,肃州、夷州两州联军曾经发动过一场声势浩大的进攻,目标直指周国的桐化城。然而这场战事并不顺利,联军死伤惨重,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彻底的失败。 更糟的是,在七国联军大败之后,两州联军不得不仓促撤退。谁知在撤退途中,又被周军在沧澜江上设下埋伏。那一仗打得可谓是晦气至极,不仅损失了大量兵员,连军需物资也所剩无几。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两州元气大伤,至今仍未完全恢复。 如今的白运堂,为了填补兵力的空缺,不得不大规模招募青壮。更要命的是,战争造成的财政亏空也亟待填补,他不得不下令提高了两成的税赋。这一来二去,夷州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到处都能听到他们骂白运堂是\"扒皮的狗官\"。 秦相维所说的帮忙,其实是打算火上浇油。他的计策颇为狡猾——建议让藏身在青田山上的刘尚霖率领一千名特种斥候,假扮成夷州的官兵,到各地\"活动筋骨\"。这样既能增加夷州百姓对白运堂的仇恨,若是能够因此激发民变,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了这个提议,苏大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起来,在中原之乱期间,他就已经尝到了劫掠的甜头。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个计划,随即修书一封给刘尚霖,让他带人出来活动活动。不过他特别叮嘱,一定要注意保全实力,切莫贪功冒进。 说起刘尚霖,这位将领早就眼红不已了。之前武焱森率部在肃州大肆劫掠,搜刮了不少银两,后来又赶上中原之乱,立下了不少军功。这次收到苏大少的密信,他简直是欣喜若狂,立刻就召集了一千精锐部众,趁着夜色悄悄下了青田山。 很快,夷州的局势就风云突变。各地突然冒出大量劫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白运堂气得暴跳如雷,下令严厉缉拿,调集大量军队四处剿匪。然而那些习惯了鱼肉百姓的夷州官军,不但没有认真剿匪,反而趁机敲诈勒索百姓,更加深了百姓对官军的痛恨。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刘尚霖可谓是老谋深算。他把一千人马分成几个小队,来回流动。今天在这里扮演凶残的土匪,明天又在那里化身贪婪的官军。不论是辛苦耕种的中农,还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亦或是落单的小股官军,都成了他们劫掠的对象。这一手腾挪转换,玩得可谓是出神入化。 整个夷州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老百姓不仅要防备穷凶极恶的土匪,还要提防那些比土匪更可怕的官军,一时间人心惶惶,怨气冲天。愤恨的情绪就像瘟疫一般,在夷州百姓中迅速蔓延开来。 眼看就是中秋佳节,街市上早已是一派繁华景象。商铺门前挂起了大红灯笼,街边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糕点铺里飘出阵阵桂花香,酒楼中传来觥筹交错的声响,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然而就在众人都在忙着准备过节的时候,苏大少却把自己关在军营中,一心扑在修习太玄炼体经上。白天处理军务,晚上专心修炼,索性就在军营中支起了一张简易的床榻,连家都很少回了。 表面上看,他是因为军务繁忙才留在军营。但知情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个心照不宣的借口罢了。真实的原因,却是为了躲避那些蜂拥而至的访客。 自从\"诗仙\"的美名传遍大陆,苏府的大门几乎就没清静过。每天天还没亮,门外就已经站满了翘首以待的读书人。他们或是捧着自己的诗稿,期待得到苏大少的指点;或是怀揣着一官半职的美梦,想要攀附这棵正在疾速生长的大树。 在这些人看来,哪怕只能谋到一个小小的书吏职位也好。毕竟有了这层关系,加上自己的努力,日后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想到这里,他们的眼中就会不自觉地闪现出憧憬的光芒。 更让苏大少头痛的是那些怀春少女。她们或是独自徘徊,或是结伴而行,天天在节度使府门前走来走去。有的会假装不经意地放下一封饱含心事的香笺;有的则会趁着清晨露水未干时分,在府门前轻声吟诵诗词,希望能引起诗仙的注意。 这些少女们的心思都很单纯——她们期待着能与诗仙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在月下诗话,在花前品茶,成就一段让人羡慕的佳话。每每想到这种可能,这些小娘子们的脸上就会泛起红晕,连走路都会变得轻快起来。 而那些世家大族的闺秀们,手段就要高明得多了。她们往往打着拜访的旗号,时常来节度使府\"做客\"。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气度。 这些闺秀们各显神通,有的专门巴结林玉华,送来珍贵的补品,说些体己话;有的则刻意与诗仙的正房夫人唐婉儿结成闺蜜,没事就约着说说笑笑,谈诗论画。借着这些关系,她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出入节度使府,暗地里却总是在等待着与诗仙的巧遇。 其实,林玉华何等样人物,这些小九九又怎么逃得过她的法眼?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夫人,早就把这些小娘子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并不点破,反而暗自欣喜。 原来林玉华这些年来一直着急抱孙子,见这些小娘子一个个貌美如花,性情温婉,心思单纯,她就暗自盘算起来。自己的宝贝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能多些媳妇,那生个一男半女的机会自然也就更大了。想到这里,她就笑眯眯地任由这些小娘子们在府中来来往往。 林玉华常常跟身边的老嬷嬷说:\"咱们家少爷读书习武两不误,人又生得一表人才,如今又得了''诗仙''的美名,自然该配上几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说这话时,她的眼中总是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而那些老嬷嬷们自然也都是人精,立刻就心领神会。于是乎,但凡有哪个小娘子来府上做客,她们便会特意打听那姑娘的家世、性情,然后悄悄告诉林玉华。一来二去,苏府上下对这些常来走动的闺秀们的底细,竟是了如指掌。 这样的情形日复一日地上演着,使得原本就热闹的节度使府更添了几分烟火气。府中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自家少爷迟早要在这些小娘子中选出几个如意的,到时候府上怕是要比现在还要热闹几分。 而此时的苏大少,正在军营中专心致志地修炼着太玄炼体经,对府上这些暗流涌动却是一无所知。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突破第一重境界,好早日修炼那《莲花阴阳功》。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就会想起那些或婀娜多姿,或温柔似水的小娘子们,不由得心中一荡。不过他很快就会收摄心神,继续专注于修炼。毕竟,要实现那个令人心驰神往的\"伟大理想\",首先得把功夫练到家才行。 第147章 求孙心切! 春日的云州城里,一场关于婚嫁的暗涌正在世家大族间悄然涌动。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中,茶客们品茗谈天时总会提到节度使府的八卦轶闻。有人说苏夫子年纪轻轻就要继承节度使之位,前途不可限量;有人则谈论他那过人的才学,说他写的诗词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更有人对他的婚事颇感兴趣,时常打听府中的动向。 为了早点实现抱孙子的梦想,林玉华可谓是煞费苦心。每当听到隔壁王员外家的孙儿在院中嬉戏的笑声,或是看到府中的小厮们抱着邻家的孩童玩耍,她那颗思孙的心就愈发炽热。有时连做梦都会梦到自己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孙儿,醒来后却只能长叹一声。 于是,她不但默许那些怀春小娘子对儿子的各种心思,甚至还多次主动筹办诗会、水墨画会等雅集活动。这些活动她都事必躬亲,选在府中最雅致的澄月园中举办。园中亭台楼阁掩映在绿荫之中,池塘里荷花初绽,岸边垂柳拂水,处处显出一派雅致。 林玉华总会提前命人精心布置,将名贵的兰花摆在八仙桌上,又在案头铺上上等宣纸,摆上端砚和湖笔。那些文房四宝都是特意从南方采买来的精品,连砚台都是出自端州名家之手。她还请来了城中最负盛名的琴师在一旁抚琴助兴,时而弹一曲《高山流水》,时而奏一曲《平沙落雁》,更添几分风雅意趣。 借着这些诗会画会的机会,林玉华总能找到借口让宝贝儿子与那些闺秀们相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寻常的文人雅集;但她早已安排好了心腹侍女翠儿等人在一旁密切观察。只要发现哪家小娘子与公子眉来眼去,或是在题诗作画时流露出倾慕之意,她就立马让人把对方请到内院,趁热打铁说媒。 这些活动办得越发频繁,渐渐地连府里的下人们都看出了门道。厨房里的老婆子们一边择菜一边打趣道:\"咱们大夫人这是要把府里变成媒人馆了。\"偏院的丫鬟们也会私下议论:\"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娘子能入了大夫人的眼。\"但这些话自然不敢让林玉华听到。 这日午后,节度使府里忽然传出一则令人瞩目的消息。说是苏夫子的正房夫人唐婉儿和侍妾秋月至今还没有身孕的迹象,大夫人林玉华为此忧心如焚。她不但在府中专门辟出一间上房设为佛堂,整日里焚香礼佛;还三番五次地带着两位儿媳去白玉京上香祈福,求神明保佑早日添丁进口。 甚至连府中的厨子都接到了特别吩咐,每日变着法子给两位少夫人准备补品。有人说见到大夫人连夜翻阅医书,向各地名医求教;还有人说她暗中托人寻访各地验方,只要听说哪里有灵验的求子秘方,必定重金购买。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就像一块千斤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整个云州城的世家大族闺中小姐们都开始蠢蠢欲动。那些原本闲置的绣楼里又重新热闹起来,小娘子们或是对镜梳妆,描眉画眼;或是在闺房中习练琴棋书画,都暗暗憧憬着能够嫁入苏家的美好前程。 要说这苏家的门第,在整个云州可以说是首屈一指。暂且不提苏夫子在当今大陆中的超高声望,光是他未来要继承的云州节度使之位就足以让这些小娘子们趋之若鹜。即便是嫁给他做个侍妾,在大家看来也不算辱没了身份。更何况只要能生个儿子,立马就能在苏家站稳脚跟。 更重要的是,若能攀上苏家这门亲事,就能为娘家谋取巨大的利益。无论是升官进爵还是经商获利,都少不了节度使府的支持。这于公于私,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江南那边的丝绸行商,不也是靠着攀上了肃州节度使家的姻亲,这才发了大财吗? 一时间,云州城内的各个世家大族都沸腾起来。家主们纷纷召集族老商议,有的甚至连夜写信给在外地做官的亲戚,打听苏家的口风。那些原本闲着没事的媒婆们也都忙碌起来,每天梳妆打扮得体体面面,挎着装满见面礼的食盒往节度使府跑。 这些媒婆个个都把三寸不烂之舌发挥到了极致。一进门就跟守门的小厮打趣几句,顺便塞两个铜钱。然后见着谁都是笑脸相迎,拉着人嘘寒问暖。她们或说某家小娘子温婉可人,知书达理,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或夸某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城里最负盛名的画师都赞不绝口。 最绝的是,她们甚至根据相面的说法,绘声绘色地夸赞某家小娘子生得臀大,骨相极佳,必定是能生贵子的好胎。说起这些时,她们那副认真的模样,仿佛真是通晓命理的高人一般。这些话传到后院,把府中的丫鬟小厮们都逗得直捂嘴偷笑。 \"听说东城陈员外家的小姐连做十天的梦都梦到自己嫁入苏府了!\" \"可不是嘛!前两天我还听说南街张家的小姐特意请了琴师来家里教琴,说是要在下次诗会上一展才艺呢!\" 类似的话题每天都在府里传来传去,弄得处于这场风暴中心的苏大少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军营处理公务,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好不容易回到府里想歇息片刻,却又被各路媒婆和族老们围追堵截。 这些人一见到他,就像是看到了猎物的黄鹰一般,立马围上来。有的说东家小姐如何知书达理,有的夸西家闺秀多么贤良淑德,听得他头昏脑胀。更有甚者,干脆把小娘子们的画像塞到他手里,说是要让他参详参详。 无奈之下,他只好以军务繁忙为由,干脆在军营里安了床铺,白天操练新兵,晚上处理公文,索性不回府了。反正军营里虽然简陋些,但至少清净,不用应付那些烦人的媒婆。 可苏大少却不知道,真正承受最大压力的并非他,而是唐婉儿和秋月两位夫人。虽说一个是正室,一个是侍妾,但两女都对夫君用情至深。她们表面上相安无事,甚至还会在众人面前说说笑笑。但心里都存着一点小九九,都希望能够独占夫君的恩宠,自然不愿意再添几个妹妹来分一杯羹。 第148章 她们都很急! 尤其是正房夫人唐婉儿,虽然出身高贵,是肃州节度使的嫡女,但因为迟迟未能生育,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每每看到府中的丫鬟端着补品往秋月的院子里送,她心里就像是被人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出的滋味。 她虽然贵为正室,但也深知无子便无德的道理。前朝不就有过一位皇后,就因为十年未孕,最终被废黜的故事吗?虽然夫君绝非那样薄情之人,但人言可畏,她如何能不担心? 而秋月虽是侍妾,但因为得宠,在府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丫鬟们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称一声\"二夫人\"。但这肚子一天没有动静,她们就要承受一天的压力。 更让两人头疼的是林玉华这一关。林玉华虽然平日里对两人都很和善,该有的体面一样不少,但每次相见时那期盼的眼神,都让两人如芒在背。她虽然从不明说,但那眼神里的期待,比千言万语都要令人难受。 而那十位婆婆更是变着法子地上门询问。一会儿说听说哪里的偏方特别灵验,一会儿又说某处的寺庙特别灵验。弄得两人应付得焦头烂额,连院子里都不敢多待,生怕又遇到哪位婆婆。 万般无奈之下,两人便结成了同盟,共同对付那些虎视眈眈、想要嫁入苏家的小娘子们。她们商定,每当听说哪家的闺秀要来府上做客,就想方设法地从中作梗。或是趁着诗会时暗中考校对方的才学,或是在画会上故意挑剔对方的笔墨功夫,总之不给这些小娘子任何近身的机会。 而唯一让她们感到些许慰藉的是,夫君对她们的态度始终如一,不曾有半分怠慢。每次从军营回来,总会先来看看她们。若是得了什么新奇玩意,也总是一人一份,从不厚此薄彼。就连平日用的胭脂水粉,也都是专门从上京城采购的,一样都不会短缺。 可是夫君越是体贴,她们就越发感到愧疚。尤其是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夫君几乎每晚都在努力耕耘,连休息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她们就更加忧心:这肚子怎么就是没有一点动静呢?是不是自己的身子有什么问题?还是老天爷在跟她们开什么玩笑? 两位夫人为此没少暗自落泪。唐婉儿甚至私下里去寺庙抄经祈福,听说哪里有灵验的菩萨,就算再远也要去上一炷香。秋月则每日在院子里散步,听说这样对养胎有好处。可惜这些努力似乎都收效甚微。 为此,两女可谓是急得寝食难安,连平日爱吃的点心都吃不下去了。可她们却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比她们更加着急,这个人就是萧语嫣。 这段时间,萧语嫣可谓是愁坏了。春日的暖阳透过窗棂照在她清丽的面庞上,却驱散不了她心头的阴霾。虽然情郎已经给了她娶亲的承诺,可是近来听到的种种消息却让她坐卧难安。 每天清晨,她都会站在自家的小楼上,遥望着城外军营的方向。有时还能看到远处升起的炊烟,知道那是军中伙夫在准备早膳。她知道现在正是嫁入苏家的最好时机,自己若是能早日怀上一儿半女,必定能在苏府站稳脚跟。可是情郎整天忙于军务,不是在操练新兵,就是在处理公务,基本很晚才回家,有时干脆就宿在军营。 \"情郎为国操劳,我若是贸然打扰,岂不是太过自私了?\"萧语嫣常常这样安慰自己。可每当听到府里的丫鬟们议论,说是又有哪家的小姐托媒婆上门说亲,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揪紧。那些小娘子们,哪一个不是身娇体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让她们抢了先,自己岂不是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和萧语嫣一样焦虑的,还有她的父亲萧青山。这位新晋的通判大人这些日子可谓是心急如焚。为了攀上苏家这棵参天大树,他可是费尽了心思,没少在背后运作。好不容易得到了大夫人林玉华的承诺,还因此升了官,可是近来府里传出的各种消息却让他寝食难安。 每当夜深人静时,萧青山就会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遍遍地盘算着。他深知,若是语嫣能够趁这个机会嫁入苏家,最好能在正房夫人和第一侍妾之前生个儿子,那就必定能得到林玉华的宠爱。到那时,别说是区区一个通判,就是再升两级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世上最灵验的就是母凭子贵的道理。女儿的地位一旦稳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做个知府,最起码也能混个司马当当。想到这里,萧青山就忍不住搓着手暗自窃喜。 可让他焦躁的是,女儿却好像浑然不知事态紧急似的,整日里只知道对着铜镜梳妆打扮,或是在园子里赏花。那些争先恐后要挤进苏府的闺秀们都快把门槛踏破了,自家女儿却还在这里悠哉游哉。这可如何是好? 实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女儿的贴身侍女香岚身上。这丫头虽然伶俐,性子却单纯得很,平日里最是心疼小姐。若是能说动她,或许能有转机。 \"香岚,过来。\"这日午后,萧青山在花园里叫住了正在浇花的香岚。 \"老爷唤香岚有什么吩咐?\"香岚放下水壶,恭敬地行了一礼。 萧青山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最近外面都在传些什么。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你家小姐可就...\" 香岚虽然年纪不大,却也不是全然不懂事的。见自家小姐天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心里也是着急。听了老爷的话,当即就明白了几分。 于是,这个平日里最听话的丫头竟做了生平第一件出格的事——她悄悄溜到了城外的黑甲军营。好在守营的兵士认得她是萧府的人,这才放她进去。 香岚找到苏大少后,心跳如擂鼓,红着脸只说了句\"我家小姐晚上设宴\",然后就一溜烟跑了,连苏大少的回应都没等到。她这一路跑回府中,连气都没喘匀,生怕被人发现了去处。 第149章 真的要下药? \"香岚,你在忙什么呢?\"透过雕花木窗,萧语嫣看到香岚在院子里来回奔走。 春日的午后,阳光正好,照在庭院里的海棠花上,映得粉白的花瓣愈发娇艳。香岚一会儿往厨房张望,一会儿又去看看门外,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引起了小姐的注意。 \"回小姐的话,刚才香岚去街上买菜的时候碰到了苏夫子!\"香岚低着头答道,声音细若蚊蝇。她平日说话都中气十足,此刻却吞吞吐吐的。俏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安,就像是偷吃了厨房里的点心被人发现了似的。 \"真的?那……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一听到情郎的名字,原本躺在美人榻上慵懒地翻着话本的萧语嫣顿时来了精神。她一骨碌从榻上坐起,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因躺卧而有些凌乱的裙摆和发髻。原本有些倦怠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满含期待地看着香岚。 此时的她完全沉浸在即将见到情郎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重要细节:香岚今日根本就没出府买菜。厨房里的采买向来是由老张头负责的,香岚从来不管这些事。 \"苏夫子说……说晚上会来看望小姐!\"香岚不敢抬头与自家小姐的目光对视,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小小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说过这样的谎话。每次撒谎,母亲总说她的耳朵尖都会红得像晚霞。此刻她只能低着头,暗暗祈祷小姐没有注意到自己发烫的耳垂。不过一想到这是为了自家小姐的终身大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了。 这个消息对萧语嫣来说简直像是九天之上掉下来的仙桃,又惊又喜。她\"噌\"地一下从榻上跳起来,裙裾带起一阵香风。也顾不得整理仪容,就风风火火地往梳妆台前跑。 铜镜中映出她略显凌乱的倩影:青丝散乱,面颊微红,眼中闪烁着掩不住的欢喜。一边手忙脚乱地对着镜子补妆,一边急急地催促香岚:\"快去厨房准备些点心、水果,还有……对了!让老张头去买些上好的龙井来,就要前些日子那家店里的!\" 看着小姐手忙脚乱的样子,香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指了指窗外灿烂的阳光,打趣道:\"小姐,您瞧瞧,这太阳还老高呢!离天黑还早着呢!\"想了想又补充道,\"俗话说得好,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哦!\" 萧语嫣闻言,这才发现外面阳光正好,树影婆娑,距离天黑确实还早得很。她转过身,佯装恼怒地瞪了香岚一眼,莹白的贝齿轻轻咬着红唇:\"你这个死丫头!现在倒会打趣起我来了,看来是皮痒了是不是?\"说完便伸出纤纤玉手,在这个调皮丫头的腰间软肉上轻轻掐了一记。 \"啊!小姐饶命!\"香岚最怕痒,连忙左右躲闪着讨饶,一边笑一边后退,\"是香岚说错话了,小姐别掐了!\" 两人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回荡在阁楼之中,倒是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你快去厨房准备……哎呀!\"正在对着铜镜细细描眉的萧语嫣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急得拍了一下光洁的额头,\"我都忘了还没沐浴更衣呢!这怎么见人呢?\"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往浴室跑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脚步声。 看着小姐慌乱的背影,香岚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意。自家小姐平日里总是端庄稳重,今日这般手忙脚乱的模样倒是少见。不过若是换做自己遇到心上人要来,怕是比小姐还要着急呢。 想到这里,香岚也赶紧去准备起来。她先是让人去打扫院子,又亲自检查了茶具的洁净程度,连茶杯的位置都摆了好几遍。就连平日最爱偷懒的小丫鬟们,今天也都打起精神来,将整个院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萧语嫣匆匆沐浴之后,又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精心打扮。她先是用温水洗了脸,然后细细地涂抹胭脂,为双颊添一抹淡淡的红晕。描眉时格外认真,生怕画歪了半分;点唇时更是小心,深怕颜色太艳被人笑话轻浮。她对着铜镜反反复复地照了好几遍,直到确定每一处都完美无缺了,这才心满意足地作罢。 梳妆完毕后,萧语嫣就坐不住了。她来到阁楼的飘窗前,双手支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后门的方向。后门外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平日里少有人来往。巷子两边种着几株老槐树,枝叶茂密,在暖风中轻轻摇曳,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影。 时光在期待中显得格外漫长。她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斜,看着院子里的影子渐渐拉长,心里既期待又忐忑。时不时要问问香岚:\"你说,他真的会来吗?\"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太过心急,忙笑着摇摇头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 夕阳西下时分,萧语嫣更是坐不住了。她一会儿整理一下窗前的花瓶,一会儿又抚平裙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日头渐渐低了,她开始担心起来,急忙催促着香岚:\"快去后门看看,可千万别让家丁们把门锁上!要是情郎来了进不来,那该多扫兴啊!\" 其实这些都是她多虑了。萧青山早就安排妥当,让几个机灵的家丁轮流在后门巷口守着。这些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办事极为稳妥,一看到苏大少的身影就立刻悄悄回府通传。 当家丁轻手轻脚地来向萧青山禀报说看到了苏大少时,这位通判大人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他搓着手,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兴奋,脚步轻快地往内院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暗自盘算:今晚的事若是能成,那可就真是天助我也。他摸了摸袖中那个装着合欢散的青花小瓷瓶,觉得这一步棋下得颇为高明。这瓷瓶还是他特意从城南那个专门做药的老翁那里求来的,据说是用汉代的老窑烧制而成,瓶身晶莹剔透,上面还绘着几朵淡雅的梅花,光是这个瓷瓶就花了他不少银两。 走到半路,正好碰上了香岚。萧青山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左右无人,这才神神秘秘地将瓷瓶塞进香岚手里,压低声音说道:\"香岚啊!待会苏公子来了,你把这个倒在酒壶里……\" \"老爷,这……\"单纯的香岚接过瓷瓶,只觉得手心一片冰凉。虽说她年纪尚小,但也知道这种鬼鬼祟祟的举动定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一想到可能是什么害人的毒药,她顿时吓得面如纸色,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呢!\"萧青山见她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没好气地瞪了香岚一眼,心想这丫头平日里机灵得很,怎么这会儿这么不开窍?他左右看看,见四周确实无人,这才凑近了些,压低嗓音解释道:\"苏公子这种乘龙快婿,本老爷喜欢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害他?\" 见香岚依旧一脸困惑,萧青山只得将声音压得更低:\"这里面装的是合欢散,是一种......\"说到这里,他略一迟疑,斟酌着用词,\"就是能让他们早日促成好事的药。你也知道外面最近都传些什么,若是想帮小姐,就按老爷的吩咐去做!\" 第150章 情郎真的忙! 香岚听完这番话,一张俏脸顿时红得像十月里的柿子,连脖子都染上了红晕。她虽然年纪尚轻,但在府里这么些年,多少也听丫鬟们私下议论过一些男女之事。此刻听老爷这般明示,登时明白了这\"合欢散\"为何物,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转念一想,这确实是为了小姐好。近来府里人人都在传,说是有好几家的小姐都托了媒人上门提亲。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只怕就要被人抢了先机。想到这里,香岚握紧了手中的瓷瓶,暗暗下定决心:今日为了小姐,豁出去了! 就在萧青山和香岚在院中密谋的时候,萧语嫣已经等得心如鹿撞。她不时地在房中踱步,时而走到窗前张望,时而又折回来整理桌上的茶具和点心。新沏的龙井茶已经换了好几盏,就怕凉了不好。铜镜前的胭脂水粉也被她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回,生怕有半点不妥。 府中的下人们看着小姐今日这般反常的举动,虽然心中好奇,却也都识趣地不去打搅。只是在经过院子时,都会刻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小姐的心事。 华灯初上时分,庭院里的灯笼一盏盏亮起,在暮色中摇曳生姿。院子里忽然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萧语嫣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又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发髻一丝不乱,面若桃花,暗红色的裙裾上绣着的金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确定仪容无可挑剔后,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她强压着心中的雀跃,故作镇定地坐在梳妆台前,随手拿起一本《诗经》,装作在专心阅读的样子。然而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朵竖得老高,仔细分辨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萧语嫣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手中的书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些。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生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紧张。 香岚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正要禀报,却见自家小姐一副正在读书的模样,不禁在心里暗暗好笑。这位平日里爱书如命的小姐,此刻手中的书却是拿反了的。 \"小姐,\"香岚轻声唤道,故意压低了声音,\"苏...苏公子来了。\" 萧语嫣闻言,一颗心顿时如擂鼓般跳动起来。她慌忙将手中拿反的书放下,又匆匆理了理衣裙,这才故作从容地说道:\"让他进来吧。\"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香岚领命退出,没过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烛光下,那人一身月白色长袍,风度翩翩,正是让云州城无数闺秀魂牵梦萦的苏长空。 \"语嫣。\"他轻声唤道。 这一声呼唤让萧语嫣的脸颊瞬间飞上两片红霞。她低着头,细若蚊蝇地应了一声:\"公子来了。\" 香岚见状,机灵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房门。她摸了摸袖中的青花瓷瓶,知道是时候去准备酒水了。 此时的萧青山正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他一会儿踮脚朝女儿院子的方向张望,一会儿又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虽说这是他一手策划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免不了忐忑。 \"若是今晚能成事,那可真是天助我也!\"他一边踱步一边暗自盘算,\"倘若语嫣能在正房和第一侍妾之前生下一子,那可就......只是这合欢散到底灵验不灵验?听那个老药师说是汉朝秘方,应该不会有错吧......\" 就在萧青山胡思乱想之际,香岚已经按照吩咐将合欢散倒进了酒壶。看着清澈的酒液慢慢变得浑浊,又很快恢复清亮,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这、这真的没问题吗?\"香岚看着手中的酒壶,小手微微发抖。虽说是为了小姐好,可到底是下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正当香岚犹豫不决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香岚被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酒壶。她连忙稳住心神,仔细一听,原来是院子里的黄狸子又在追逐老鼠。这一惊非但没有让她放弃,反而更加坚定了决心。 \"这可都是为了小姐好。\"香岚暗自给自己打气,端起装着酒水的托盘,小心翼翼地往房间走去。 此时的屋内,气氛却是说不出的暧昧。烛光映照下,萧语嫣的侧脸愈发显得娇艳动人。她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显出几分羞怯。 \"外面说诗仙最近很忙,妾身...妾身今日冒昧相邀,不知可曾打扰了公子的要事?\"萧语嫣轻声问道,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的微风。 苏长空闻言,不由莞尔:\"再忙,也不能辜负了佳人的盛情相邀。\"说着,目光不经意间从她白玉般的侧颜扫过,心中不由一荡。 正当两人说话间,香岚已经轻手轻脚地端着酒水进来。她将酒壶和杯盏放在案几上,故意将那盏兑了合欢散的酒水摆在苏长空手边。 \"小姐,苏公子,酒已备好。\"香岚柔声说道,语气平静,丝毫听不出异样。只是垂下的眼帘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萧语嫣红着脸亲手为苏长空斟酒。她玉手微颤,一不小心洒出了几滴酒水,落在案几上,晕开几朵小小的花。这般笨拙的模样,反倒平添了几分娇憨可爱。 香岚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前,她还特意将房门虚掩,只留下一线微光透出。她守在外间,一边替小姐把风,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夜色渐深,院子里愈发安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得这夜色旖旎。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宛如梦呓。 此时的萧青山却辗转难眠。他来到女儿院子外的游廊下,负手而立,眺望着月色朦胧的夜空。今夜的月亮藏在薄云后面,时隐时现,仿佛也在暗中窥视着这一场精心设计的良缘。 \"但愿此事能成。\"萧青山喃喃自语,\"若是能抱上外孙,那就......\" 第151章 药效很给力! 萧语嫣倚在窗前的美人榻上,听到动静回眸一笑,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瞬间泛起涟漪。她今日着了一袭淡粉色的纱裙,更衬得肌肤胜雪,红唇如樱。发间只简单地点缀着一支白玉簪,更显得清丽脱俗。 \"长空......\"她轻轻唤道,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漾着涟漪。莲步轻移间,裙裾飘动,带起一阵淡淡的幽香。 苏长空几步上前,将佳人拥入怀中。萧语嫣羞赧地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耳根悄然染上了一抹绯红。 \"长空,这些日子可好?\"萧语嫣在案前坐下,为苏长空斟了一杯酒,柔声问道。烛光映照下,她白皙的手腕如玉般莹润,倒酒时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透着几分娇羞。酒水倾泻而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日日思君不见君,此情绵绵无绝期。\"苏长空执起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佳人。他发现萧语嫣今日的妆容格外清丽淡雅,眉眼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魅惑,更显得肤若凝脂,娇艳动人。 萧语嫣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垂眸抿了一口酒,欲盖弥彰地掩饰内心的悸动。酒液入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连带着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温暖的云雾中。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萧语嫣轻声嗔道,声音里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她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泛着潋滟的波光,格外动人。 苏长空放下酒杯,起身来到她身边坐下,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玉手:\"因为你实在美得让我移不开眼。\"说着,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感受着那份温软。 萧语嫣只觉一阵酥麻从手背蔓延至全身,不自觉地往苏长空身边靠了靠。屋内的熏香愈发浓郁,夹杂着春日的花香,萦绕在两人周围,渐渐营造出一片旖旎的氛围。 \"长空...我...好奇怪...\"萧语嫣依偎在苏长空怀中,声音轻颤。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一阵阵酥麻感从四肢百骸涌向心间。那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让她既害怕又期待,芳心如同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小鹿,扑通扑通地乱跳。 苏长空低头看着怀中的佳人,只见她素来清冷的眸子此刻泛着迷人的水光,白皙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更添几分诱人。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萦绕在鼻尖,更是让他心猿意马。 \"语嫣...\"他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他的大手轻抚上她泛红的脸颊,感受着那份滚烫。萧语嫣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掌,柔若无骨的身子在他怀里轻轻扭动,那份无意识的撩拨让他的心跳愈发失控。 \"不要...不要这样看着我...\"萧语嫣羞赧地把发烫的脸颊埋在他的胸前。她能感受到体内有一团火在疯狂燃烧,理智在一点点消散,却又本能地渴望与他更亲近。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既慌乱又甜蜜,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合欢散的药力愈发猛烈,萧语嫣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云雾中,全身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苏长空的每一次触碰都能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就连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都让她忍不住轻颤。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叶扁舟,在欲海中随波逐流,却又被他牢牢护在怀中。 \"长空,我...我好害怕...\"萧语嫣抬起水雾朦胧的眸子,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感觉,既让她紧张得想要逃避,又让她忍不住想要更多。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感觉中。 \"别怕,有我在。\"苏长空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轻声安抚。看着她迷离的眼神,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俯身吻住了她微启的朱唇。她的唇瓣柔软温热,带着淡淡的酒香,让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萧语嫣在他温柔的亲吻中渐渐放松,药力和心中的爱意交织在一起,让她完全沉醉其中。她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带着几分羞涩与渴望回应着他的吻。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那沉稳的节奏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苏长空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托住她的后背,轻轻将她抱起。萧语嫣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她能清晰地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那有力的节奏仿佛与她的心跳声渐渐重合。她的身子软得像一汪春水,完全依偎在他的怀中。 月光透过纱窗洒落在床榻上,为这一刻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苏长空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泛着潮红的俏脸。纱帐轻轻晃动,在月光下投下暧昧的影子。萧语嫣羞涩地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微微分开唇瓣,期待着他的亲近。 \"长空...\"她轻唤着心上人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甜腻。在这一刻,所有的矜持和顾虑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彼此最原始的渴望。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渴望着他的触碰。 春风掠过纱帘,吹散了几缕幽香。烛光在墙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剪影,暧昧旖旎。那种似痛非痛,似甜非甜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声音中带着几分脆弱和迷醉。 坐在外间的香岚紧张得手心冒汗,耳边传来里间压抑而急促的喘息声,还有衣物摩挲的悉悉索索声,听得她羞红了脸。偷偷往里瞄了一眼,连忙缩回脑袋,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老爷,事情......成了......\"香岚红着脸低声禀报,声音细若蚊蝇。 萧青山大喜过望,慷慨地赏了香岚二十两银子。看着这个计谋得逞,他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向宠妾的房间走去。 第152章 又是一次新婚夜! 深秋的夜色如墨,繁星点点,一轮皓月高悬天际,清冷的月光洒在云州城的每个角落。白府后院深处,一座雕梁画栋的三层阁楼静静矗立,朱红的廊柱,雕花的窗棂,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精致。 阁楼二层的一间雅室内,烛火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精致的红木家具映着烛光,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萧语嫣正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诗经》轻声吟诵。忽然,一阵微风拂过,烛光晃动,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旁。 \"相公,你又来了......\"萧语嫣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苏长空,声音里带着嗔怪,却又掩饰不住那一丝甜蜜。她放下手中的书卷,粉面微红,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羞涩与期待。这个无赖,自从那日之后,几乎每晚都会想方设法溜进来。 苏长空笑吟吟地在她身边坐下,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萧语嫣身上传来淡淡的幽兰香气,让他心神一荡。他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小别胜新婚嘛。再说,过几天你就要嫁给我了,提前培养感情也是应该的。\" \"你......\"萧语嫣轻啐一口,玉手轻轻锤在他胸口。她当然明白这个坏人口中的\"培养感情\"是什么意思。自从那天在香岚送来的酒里......\"相公,那天的酒......\"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长空捉住她的小手,目光温柔。 \"没...没什么。\"萧语嫣摇摇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虽然她不知道那酒里到底有什么,但结果却让两人彻底突破了最后的界限。想到那一夜的缠绵,她的脸更红了。 而如今,这个登徒子简直是得寸进尺,动不动就往她房里钻。每次她都会故作嗔怒地说\"不要来了\",但每到夜深人静时,望着窗外的月色,她又会不自觉地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想什么?\"苏长空见她出神,轻轻刮了下她挺翘的琼鼻。 \"想......\"萧语嫣咬着下唇,声如蚊呐,\"想相公。\" \"哦?\"苏长空眼中闪过一抹促狭,\"想我什么?\" \"讨厌!\"萧语嫣羞得直往他怀里钻。 就这样你侬我侬地过了五天。这五天里,两人每晚都会幽会,说着甜言蜜语,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之情。有时苏长空会为她吟诗作赋,有时又会讲述他的见闻,惹得萧语嫣时而欢笑时而感叹。 终于到了大婚这一天。 一大早,整个云州城就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大红灯笼,街上行人摩肩接踵,都想一睹这场盛世婚礼的风采。 在林玉华的精心安排下,八抬大轿在清晨时分从萧府出发。轿子通体描金镶红,四周垂着流苏,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前有锣鼓喧天,后有丝竹悠扬,好不热闹。 萧语嫣坐在轿中,身着凤冠霞帔。层层叠叠的红盖头下,她的俏脸微微发烫。这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厉害。想到马上就要成为苏长空的妻子,她既紧张又期待。回想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从初次相见时的青涩,到后来的情愫暗生,再到如今的两情相悦,一切恍如梦境。 苏长空早早就在府门外等候。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头戴玉冠,腰束玉带,英俊的面容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看着缓缓而来的红轿,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新娘子到——\"随着一声高喝,八抬大轿稳稳落地。 苏长空快步上前,亲自揭开轿帘。一阵香风拂来,他小心翼翼地牵起萧语嫣的手。即便隔着红盖头,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正微微颤抖。 \"放心,有我在。\"他低声安慰道。萧语嫣轻轻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一步步走过铺着大红地毯的府门。 林玉华站在台阶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幕。她身着正红色的锦缎长裙,头戴珠翠,端庄大气。作为这场婚礼的主持人,她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在司仪的高声唱喝中,苏长空和萧语嫣完成了庄重的三拜九叩。当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苏长空的心跳漏了半拍——在烛光的映照下,萧语嫣的容颜宛如出水芙蓉,明媚动人。 \"娘子真美。\"他由衷地赞叹道。萧语嫣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红霞悄然爬上脸颊。 婚宴持续了整整一天。宾客络绎不绝,觥筹交错。丁奉等人难得一见地喝得醉醺醺的,连平日里最为稳重的董舒都开怀畅饮。秦相维更是即兴作诗一首,引得满堂喝彩。 入夜,新房内烛火摇曳。 萧语嫣已经换下了沉重的凤冠霞帔,换上一袭淡粉色的寝衣。她坐在妆台前,任由贴身丫鬟香岚为她梳理青丝。 \"小姐...不,少夫人,\"香岚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笑道,\"奴婢看少爷待你一片真心,往后的日子定然甜蜜。\" 萧语嫣抿嘴一笑,正要说话,却见苏长空大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件。 \"夫君,这是......\" \"好消息!\"苏长空兴奋地挥舞着信件,\"天大的好消息!\" 他快步走到萧语嫣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来转了个圈。香岚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相公,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让你这般开心?\"萧语嫣俏脸含笑,任由他拉着自己转圈。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兴奋。 \"你看!\"苏长空展开信件,\"这是东方梦写来的。\" 萧语嫣接过信件。开头是一大段缠绵悱恻的相思之词,看得她不由蹙眉。虽然知道这是对方的身份使然,但她还是有些吃醋——这东方梦,未免也太会写了。 苏长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忙解释道:\"别看这些虚的,看后面!\" 萧语嫣继续往下看,忽然惊呼出声:\"这...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苏长空激动地说道,\"青田山发现了一座超级矿藏!铜、银、铁、金,应有尽有。而且储量惊人,足够开采三十年!\" 他一把将萧语嫣抱起,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娘子,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山啊!\" 萧语嫣被他转得晕晕乎乎,却也被他的喜悦感染。她知道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云州的实力将得到极大提升。 \"不行,这么重要的事,得马上告诉父亲!\"苏长空放下萧语嫣,就要往外冲。 \"相公!\"萧语嫣一把拉住他,\"你...你好歹把外衣穿上啊......\" 第153章 这次发达了! 苏长空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寝衣,不由哈哈大笑。他快速换好衣服,在萧语嫣的帮助下整理妥当,这才火急火燎地往议事厅赶去。 很快,苏府的议事厅内灯火通明。平日里早已歇息的文武大臣们纷纷赶来,虽然有些睡眼惺忪,但听说是要事,都强打精神。 苏天雷端坐首位,一身蟒袍在烛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堂下众人。在他左手边是丁奉等文官,右手边是一众武将。 \"诸位......\"苏长空站在堂中,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将会彻底改变云州的命运。 \"诸位大人,\"苏长空站在大堂中央,神色凝重,\"我刚收到东方梦的密信。青田山那边,发现了一座超级矿藏。\"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众人眼中闪过好奇之色。丁奉捋着长须,眼中精光闪烁;董舒微微前倾,凝神倾听;一众武将更是屏息以待。 \"这座矿藏中蕴含有铜、银、铁、金等多种矿产。据山上的斥候估算,储量之大,足够开采三十年以上!\" \"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即便是向来沉稳的丁奉,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小主,可有详细探查?\"董舒开口问道,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作为主管钱粮的官员,他最清楚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东方梦在信中说了,\"苏长空展开信件,\"是巡山的士兵意外发现的。他们已经秘密勘探了一个月,确认储量至少在......\" 当他说出具体数字时,整个议事厅瞬间沸腾。有的大臣激动得直拍桌子,有的则喃喃自语\"天助我云州\",就连一向稳重的秦相维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苏天雷坐在上首,目光炯炯。他看着这些朝夕共事的老臣们难掩兴奋之色,心中也是波澜起伏。这座矿藏,无异于天赐的机遇。 \"诸位请听我说,\"苏长空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这件事非同小可。大家都知道,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大陆上,不管是探矿还是采矿,全靠人力。每天能开采的矿石少得可怜。\" 他踱步到堂中央的沙盘前,指着云州的位置继续道:\"我云州现有两座铁矿,蕴藏量少,开采成本高。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我要去周国劫掠铁器。那一次的收获,也不过相当于我们一年多的产量。\" 说到这里,他目光炯炯地扫视四周:\"但现在不同了。有了这座矿藏,我们不但能解决军需,还能......\" \"还能铸造钱币!\"秦相维突然开口,眼中精光闪烁,\"目前大陆上通行的就是铜钱。若有大量铜矿......\" \"没错!\"苏长空击掌赞道,\"秦大人果然明白我的想法。按照目前的市价,一两白银能兑换一贯钱,一两黄金能兑换十两白银。这座矿藏,就是一座会生钱的金山!\" 众臣纷纷点头。大家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座矿藏的价值。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关系到云州未来的实力强弱。 \"不过......\"苏长空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大量铸造钱币也有风险。\" \"少主是担心通货膨胀?\"董舒若有所思地问道。 \"正是。\"苏长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大量钱币投放市场,必然导致物价飞涨,钱币贬值。我云州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物价,可不能因此而动荡。\" 他走到一张古朴的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铜钱分两种用途:上等的留着我们自用,次等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就让它们去周游列国吧!\"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有人眼中放光,有人却皱起眉头。 \"少主的意思是......\"张铁试探着问道。 \"不错,\"苏长空点头,\"让劣质铜币流入他国,引发物价飞涨,货币贬值。民不聊生之下,必生动乱。这就是一场无声的货币战争!\" \"妙啊!\"秦相维忍不住拍案叫绝,\"此计一出,无异于让敌国自乱阵脚。比起真刀真枪的厮杀,这等计策更加高明!\" 然而丁奉却站了出来,拱手道:\"少主,老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他捋着胡须,缓缓道出自己的担忧:\"如今我云州正值新政推行之际,百废待兴。新军初成,训练未足。粮草储备更是有限,仅够十五万大军维持五个月。最重要的是,寒冬将至......\" \"寒冬将至,若贸然用兵,极易陷入困境。\"丁奉神色凝重,\"一旦战事不顺,拖入持久战,对我军极为不利。\"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夷州的地形:\"且看夷州地势。青田山虽已为我所得,但夷州全境多为山地,易守难攻。若敌军据险死守,我军想要速战速决恐怕不易。\" 李岩将军忍不住插话:\"丁大人所言不错。但老夫以为,机不可失。如今我云州士气正盛,新式战车已开始小规模装备。若等到来年开春,恐夷州已有防备。\" \"正是此理。\"王猛也站了出来,\"夷州近来内乱不断,白运堂节度使威望大不如前。若能抓住这个时机......\" 丁奉摇头道:\"话虽如此,但贸然出兵仍需慎重。况且,这矿藏之事若是走漏风声......\" \"此事我已有安排。\"苏长空开口打断了他,\"目前只有少数亲信知晓,对外则以山中发现一处小型铁矿为掩护。东方梦那边也已布置妥当,一应人等皆已收买。\" \"不过,\"他看向众臣,\"丁大人说得也有道理。我们确实需要时间储备粮草,训练新军。但机会难得,也不能坐失良机。\" 秦相维捻着胡须,缓缓开口:\"依老夫之见,可兵分两路。一路从青田山出发,直取夷州腹地。另一路则从水路进攻,由陈金霄统领水师,从沧澜江直插夷州心腹。两路夹击,当可速战速决。\" 此言一出,众人眼前一亮。 苏长空走到沙盘前细细分析:\"若从青田山出发,可直取泗牧城。此城乃夷州粮仓所在,若能拿下,夷州腹地便失去补给。而水师若能控制沧澜江,不但可切断夷州与秦国的联系,更能运送粮草辎重,为陆军提供支援。\" \"妙啊!\"一众武将纷纷赞叹。 董舒却提出了新的问题:\"若是如此行军,粮草辎重需提前三个月储备。单靠云州一地之力,怕是难以为继。\" \"这个......\"苏长空露出神秘的笑容,\"诸位可还记得我之前收购的那些商号?\" 众人恍然大悟。这些日子,苏长空暗中收购了不少商号,在各国设立商行。表面上是经商,实则已经建立起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这些商号不但可以运送军需,更能打探敌情。 \"如此一来,粮草问题便可解决。\"董舒点头赞许,\"只是此举花费不菲......\" \"值得!\"苏长空斩钉截铁地说,\"为了这座金山,花再多银子也值得!\" 众人不再言语,目光都转向了上首的苏天雷。作为云州的掌舵人,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手中。 苏天雷一直沉默不语,此刻终于开口:\"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丁奉所言不错,贸然用兵确有风险。但若不抓住机会,他日想要吞并夷州只会更难。\" \"而今八国割据,相互牵制。我云州虽已有些实力,但要想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光守成是不够的。\" 他的目光扫过众臣:\"既然天赐良机,那就......\" \"打!\"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震撼全场。 \"不过,\"他话锋一转,\"要等到开春。这几个月,全力备战!文官们精心谋划,武将们加紧训练。此战,我云州必胜!\" \"必胜!\"众臣齐声高呼,声音震得房梯瓦落。 散会后,文武百官各自散去,却都激动不已。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一旦打下夷州,云州的实力必将大增。到那时,他们这些开国功臣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回到新房,萧语嫣见苏长空一脸兴奋,柔声问道:\"夫君想通了?\" \"嗯。\"苏长空搂着她,望着窗外的月色,\"有了这座金山银山,再加上我们的实力,这天下迟早是我们的!\" 萧语嫣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妾身相信夫君一定能成功。不过......\" \"不过什么?\" \"夫君要小心。\"她担忧道,\"这么大的秘密,怕是藏不住。若是被他国知晓......\" \"放心。\"苏长空轻抚她的秀发,\"为夫自有安排。\" 第154章 筹备军用物资! 寒冬腊月,朔风凛冽。暮色渐浓的云州城却依旧灯火通明,街巷间人声鼎沸。城中大大小小的铁匠铺里,冶炼的火光将夜空都染成了赤红色,仿佛给厚重的云层抹上了一层血色。隆隆的打铁声、此起彼伏的号子声,交织成一曲紧张忙碌的乐章。 苏天雷征召的工匠们聚集在各个作坊中,配合着新征募的青壮年,开启了日以继日的军备生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却无一人敢有丝毫懈怠。战争的阴影已经悄然逼近,容不得他们有半点松懈。 \"徐老,这批钢材的成色如何?\"一名满脸煤灰的年轻工匠捧着一块通红的钢锭请教道。 \"还不够纯!\"徐老头捋着花白的胡须,瞪着布满血丝的老眼仔细检查,\"继续锻打,务必要将杂质全部去除。这可是要打造战刀的上等钢材,马虎不得!\" \"是,师傅!\"年轻工匠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转身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砧板与铁锤的碰撞声震耳欲聻,火星四溅。工匠们挥汗如雨,一刻不停地忙碌着。火红的钢水在熔炉中翻滚咆哮,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变形。打铁的、铸造的、组装的,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整个工坊内充斥着金属的撞击声、木炭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工匠们此起彬伏的号子声。 \"继续加火!钢水温度还不够!\"一名年过花甲的老铁匠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他满脸的皱纹中刻满岁月的痕迹,一双浑浊的老眼却依然神采奕奕。此刻正指挥着几名年轻力壮的学徒,往熔炉里添加精选的上等木炭。 \"是,师傅!\"几名学徒齐声应道。他们麻利地抬起一筐筐乌黑发亮的木炭,小心翼翼地投入炉中。熊熊烈火贪婪地吞噬着木炭,火舌欢快地舔舐着炉壁,温度节节攀升。炉口喷吐出的热浪几乎要将人的眉毛烤焦。 这般热火朝天的景象在云州各处都在不断上演。投石机的零件、雷火战车的部件、刀剑箭矢等等,都在加紧赶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金属味和硫磺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 \"这批三棱箭簇怎么样?\"站在一处高台上的苏长空拿起一支新打造的三棱箭,在昏黄的火光下仔细端详。锋利的箭簇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寒芒,三个棱角锐利得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任何阻挡。 \"回禀公子。\"一旁满脸皱纹的老工匠恭敬地说道,\"这批箭簇都是用最上等的精钢打造,每一支都经过反复锤炼,淬火工艺也格外讲究。依老朽看,这种箭簇不但射程远,穿透力更是一绝。若是万箭齐发,怕是连重甲都能轻易洞穿!\" 苏长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这种三棱箭簇的确堪称这个时代的\"炮兵部队\"。为了打造这批箭簇,他可是下了血本,让工匠们不惜工本,只求打造出最好的成品。 \"公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董舒快步走上高台,在苏长空耳边低声道,\"商会那边传来消息,第一批粮草已经运抵水门关了。\" \"很好。\"苏长空点点头,\"让他们加快速度,争取在下雪之前把所有粮草都运进去。对了,运送的路线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董舒回答,\"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分成了好几条路线,每支商队都走不同的道路。而且都是打着做生意的名义,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正说话间,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木屑和炉灰。苏长空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裘皮大衣,眺望着远处被火光映红的夜空,眼神中透出一丝深邃。 战争,终究是要来了。 \"辛苦了。\"苏长空拍了拍董舒的肩膀,转身走下高台。他的脚步声在木质阶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让人莫名感到一丝压抑。 与此同时,云州商会的会员们也都在紧锣密鼓地忙碌着。商会名下的三十多支商队全员出动,马不停蹄地奔波在魏、赵、梁等邻国之间,大量收购粮食。每支商队都打着做生意的幌子,但实际上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默默积蓄力量。 \"掌柜的,这次粮价涨得有些离谱啊!\"一名商队管事愁眉苦脸地说道,\"较之往年足足贵了三成有余。\" \"贵也要买!\"商会会长果断地挥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这是苏公子特意交代的事情,钱不是问题。现在粮价贵,正好掩人耳目。让人以为我们是在趁机抬高粮价牟利,反倒不会引起怀疑。\"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准备工作,暗地里的行动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大批的暗影卫密探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夷州、肃州两州。他们化装成商贾、乞丐、江湖客,打探各种情报,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另外还有一部分密探则混入了开往新国的商队之中,伺机打探敌情。 \"报告统领!\"黑皮快步走到高天首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暗影卫已经全部就位。弟兄们都很小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高天首轻轻点头,眼神锐利如刀:\"很好,让他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记住,宁可放过一个可疑的情报,也不能暴露自己。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立即通过密信回报。\" \"属下明白。\"黑皮躬身应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战前筹备工作实在是太过繁杂,以至于苏大少终于感受到了人手严重不足的窘境。然而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决定让刘尚霖所部的一千特种斥候继续留在青田山待命。这支精锐部队必须留作最后的底牌,以备不时之需。 \"刘将军。\"苏大少站在青田山的营帐中,望着面前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暂时还要委屈你和弟兄们继续在青田山蛰伏了。\" 刘尚霖捻着花白的胡须,豪气干云地拱手道:\"公子放心!末将和弟兄们在此地已经埋伏了两个多月,早已熟悉地形。我们定当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听候调遣!\" \"有劳将军了。\"苏大少欣慰地点头,目光透过帐帘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青田山地势险要,正好可以扼守三省交界的要道。一旦开战,这里就是咱们的重要屏障。\" 而武焱森率领的五百特种斥候则被一分为二。武焱森亲自带领其中的三百精锐潜伏在新国境内,负责打探敌情,伺机制造混乱。另外两百人则悄悄潜入肃州,静待行动时机。 \"武将军。\"临行前,苏大少语重心长地叮嘱,\"你带人潜入新国,一定要万分小心。新国虽然元气大伤,但底蕴深厚,暗桩密探众多。若是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撤离,切莫强行行动。\" 武焱森身着便服,腰间别着一柄普通的长剑,活脱脱一个江湖游侠的形象。他郑重地抱拳道:\"公子放心,末将明白。定会谨慎行事,不负公子所托。这次我们都是化整为零,三人一组,分散潜入。就算不幸暴露,也只会暴露一组人马,不会连累其他弟兄。\" 第155章 准备开战! 这番布置可谓深思熟虑。若对夷州开战,与白运堂私下结盟的唐天启势必坐不住。他必定会出兵攻打前云等城池,企图牵制云州军,为夷州军分担压力。而那两百名潜入肃州的特种斥候,就将在关键时刻四处出击,给唐天启制造麻烦,让他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唐天启此人野心勃勃,若是让他插手进来,怕是要节外生枝啊!\"军议上,丁奉皱着眉头说道。他的面前摆着一张详细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处要道关隘。 \"所以我们才要未雨绸缪。\"苏大少伸手指向地图上的几个关键位置,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让那两百特种斥候在这些地方搅得他焦头烂额,他就顾不上援助白运堂了。这些地方都是肃州的重要粮道,一旦被我们的人捣毁......\" \"妙!\"董舒眼前一亮,\"断其粮道,军心必乱。唐天启就算想要出兵,也得先解决自己的后勤问题。\" 战争这种事情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需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苏大少和他的智囊团几乎每天都要开会到深夜,围着沙盘和地图仔细推演,力求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进去,做好万全的应对准备。 军议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窗外北风呼啸,不时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大新那边......\"董舒突然开口,却欲言又止。 此言一出,偌大的军议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是啊,这个老邻居才是最令人头疼的。苏大少最担心的就是大新帝国的反应。这个老邻居向来不是省油的灯,就在几个月之前,他们就曾不宣而战。 所幸当时有云州、肃州两省联手,再加上苏大少\"发明\"的投石车给新国军造成了极大的震慑。那些巨大的投石车,将沉重的石块抛向天际,砸在新国军的军营中,顿时人仰马翻,声势惊人。这才打得新国军溃不成军,联军才得以趁机收复失地。 \"中原之乱,大新帝国确实损失惨重。\"丁奉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分析道,眼神中透着老谋士特有的精明,\"但不管怎么说,新国毕竟是延续了几百年的大帝国,国力底蕴深厚,绝非我云州一省所能抗衡。若在我军攻打夷州之时,新国突然横插一手......\" 丁奉没有说完,但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样的话,云州军就要面临两线作战的困境,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苏大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我也考虑过用重金去收买新廷中的一些高官,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出来说几句好话,阻止新王出兵。\" \"此计不妥。\"丁奉立刻摇头,\"云州与新国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对等关系。就算花重金收买了几个官员,也未必能左右新王的决断。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警觉。\" \"不错。\"董舒也附和道,\"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反复无常的大魏官员身上,还不如靠我们自己。\" 苏大少点点头,目光变得坚定:\"所以我才派出那支特种斥候潜入新国。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尽可能地转移新王的注意力。\" \"若要顺利吞并夷州,\"苏大少站起身来,来到挂在墙上的巨大地图前,\"我军就必须采取闪电战术!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云州的旗帜插在夷州城头!\" \"一个月内拿下夷州?\"有人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会不会太急了?夷州地形复杂,城防严密,更有白运堂这个老狐狸......\" \"战机稍纵即逝!\"苏大少斩钉截铁地打断道。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勾勒出一条进军的路线,\"唯有速战速决,才能将各方势力的干预降到最低。你们看,只要我军先发制人,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布下伏兵,断其援军。同时主力直取夷州城,只要拿下夷州城,其他城池必然瓦解!\" 灯火映照下,众人围在地图前仔细研究。苏大少所指的几处要地,果然都是进军夷州的关键节点。若能一举拿下这些地方,确实能打夷州一个措手不及。 \"等占领夷州之后,\"丁奉捋着胡须说道,\"就该与肃州以及洛城那边打口水仗了。到时候我们就死死守住夷州,寸步不让,坚决扞卫战果!\" \"现在最要紧的,是在开战前做好充分准备。\"董舒沉声说道,\"粮草辎重要备足,军械要充实,士气要提振。决不能在这些基本问题上出纰漏。\" 这样的谋划,固然没办法占据大义的制高点。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拳头才是最有力的发言权。只要能够在一个月内拿下夷州,并且在占领之后迅速推行新政,安抚百姓,给予当地世家大族足够的利益,获得他们的支持,就一定能在夷州站稳脚跟。 连日的军议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没有一个人敢有丝毫懈怠。战争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由不得他们有半点马虎。直到众人终于能够喘口气的时候,才惊觉严冬已经悄然而至。 云州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大。厚重的乌云压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际飘落,仅仅一夜之间就将整个云州装扮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街道两旁的屋檐下,悬挂着晶莹剔透的冰凌,在寒风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个时节,大多数百姓都缩在家中,围着温暖的火盆,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聊着家长里短。偶尔有人推开门,一股寒气就会争先恐后地涌进屋内。只有少数人为了生计,仍然顶着风雪在街上奔波。 通往水门关的平坦官道上,一支庞大的运粮车队正在缓慢前行。每辆马车上都悬挂着云州商会的小三角旗,随风飘扬。这些马车首尾相连,绵延数里,几乎占满了整条官道。赶车的马夫们都裹得严严实实,在寒风中低着头赶路,不时用粗糙的手掌搓着冻得通红的脸庞。 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车轮碾过的地方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风雪中,马车上厚重的油布被吹得猎猎作响,偶尔会掀起一角,露出下面堆积如山的粮袋。 虽然车队规模庞大,但因为打着云州商会的旗号,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毕竟在这个季节,商队往来运送物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谁也不会想到,这支看似普通的商队,实际上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默默积蓄力量。 \"大人,前面就是水门关了。\"一名随行护卫凑到领队耳边低声说道。 领队微微颔首,眯着眼睛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轮廓。水门关内的二十座粮仓已经堆满了粮草,高大的仓库门前,披甲持矛的士兵们正在严密把守。然而有趣的是,过关的盘查却仍然如同平时一样稀松。这正是水门关守将方耀精心设计的策略——外松内紧。 水门关城外的三座大军营内也堆满了各式武器装备,同样有重兵把守。营门口的士兵们不时跺着脚,搓着手,试图驱散刺骨的寒意。这三座军营是两个月前匆匆搭建的,方耀对外宣称是用来训练新兵。为了让这个说法更加可信,他还特意让人摆放了一些训练用的木桩、草靶,在营地周围布置了简单的训练场地。这个策略显然奏效了,至今都没有引起各方势力密探的注意。 \"报告大人!\"一名士兵快步走到方耀面前,\"第三批物资已经清点完毕,一切正常!\" 方耀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很好,按照计划继续进行。记住,一切要以训练为由,该演练的时候还得演练,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第156章 又见佳人! 某个雪后的清晨,薄雾笼罩着街道,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苏大少匆匆用过早饭就要去军营,临行前还不忘叮嘱厨房给在外值守的侍卫们准备些姜汤驱寒。可刚踏出房门,迎面就撞入一团淡淡的幽香之中。 \"苏公子最近好像很忙呢!\"一道娇媚的声音从眼前传来。顾盼盼不知何时已经守在了门外,她裹着一身雪白的裘皮大衣,腰带精巧地勒出纤细的腰身。她微微昂首,樱唇轻启,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为她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由于躲避门口的积雪,两人的距离格外接近。苏大少甚至能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淡淡脂粉香,那股馨香萦绕在鼻尖,令人心神荡漾。顾盼盼的睫毛上沾着几片雪花,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宛如翩翩起舞的蝶翼。 \"确实很忙……\"苏大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他正要往后退开一步,不料脚下一滑,顾盼盼连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臂。隔着厚重的裘皮大衣,苏大少依然能感受到她柔若无骨的玉手,以及那份温软的触感。 \"小心些。\"顾盼盼嗔道,声音娇软,\"这雪地可滑得很。\"她扶着苏大少的手却没有立即松开,反而借着这个姿势与他并肩而行,裙摆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腿侧。 \"之前没有去给顾姑娘捧场,还请顾姑娘海涵!\"苏大少低声说道,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近在咫尺的侧颜上。晨光下,她的肌肤如霜雪般白皙剔透,微微泛着红晕,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 \"既然苏公子都道歉了,我还能说什么?\"顾盼盼微微侧首,媚眼如丝地瞥了他一眼。她的发髻上别着一支白玉簪子,随着走动轻轻摇晃,与她的步伐一起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她挽着苏大少的手臂,借着躲避路上积雪的由头,身子时不时地往他这边倾斜,\"顾姐姐和凌姐姐都走了,这偌大的云州城就只剩下奴一个人了,平时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说着,她故意将身子往苏大少这边靠了靠,柔软的身躯若即若离地贴着他的手臂。一股暖香顺着寒风悄然钻入苏大少的鼻息,惹得他心头一阵躁动。 \"今天碰到苏公子,就陪奴说说话吧!\"顾盼盼抬眸看他,眼波流转间尽显万种风情,\"想来苏公子不会拒绝人家吧?\" 这般姿态,配上她微微嘟起的红唇,任谁看了都难以拒绝。苏大少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我这人没什么太好的爱好,就喜欢陪美女聊天!\"苏大少轻笑道。眼前美人这般娇媚可人的模样,一颦一笑间都透着说不尽的风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顾盼盼闻言抿嘴轻笑,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格外动听。她佯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却故意将身子又往他这边靠了靠:\"苏公子这张嘴,倒是会哄人开心。\" 两人并肩漫步在雪后的街道上,朝着丽秋院的方向走去。顾盼盼一直娇娇柔柔地挽着苏大少的手臂,姿态亲昵。她的发丝不时被寒风吹起,划过苏大少的脸颊,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瘙痒,撩拨得他心神不宁。 \"小心,这里有冰。\"走到一处结冰的路面时,苏大少连忙伸手扶住她的纤腰。隔着裘皮大衣,他依然能感受到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多谢公子。\"顾盼盼低声娇嗔,一双美眸中泛着盈盈水光。她似乎是被风雪迷了眼,整个人都往苏大少怀里靠去。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错间尽是对方的气息。 苏大少只觉得怀中一片温软,一股淡淡的体香钻入鼻息,惹得他心头一阵悸动。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扶在她腰间的手,生怕她在这光滑的路面上摔倒。 \"公子,你......\"顾盼盼抬起头,一双美眸中泛着异样的光彩。她樱唇微启,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成雾,带着几分朦胧的暧昧。 就在此时,一声锐利的破空声陡然划破了这温存的时刻!箭矢的呼啸声令人毛骨悚然,还未等苏大少反应过来,一支寒光闪烁的羽箭已然狠狠扎入顾盼盼的左肩。 \"啊!\"顾盼盼痛呼一声,娇躯一软,直接跌入苏大少的怀中。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雪白的裘皮大衣,那抹刺目的红色在纯白的雪地上分外醒目。她下意识地抓住苏大少的衣襟,牙齿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苏大少连忙将她搂紧,一手护住她的腰身,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好受一些。顾盼盼的脸颊因疼痛而变得煞白,但仍强撑着冲他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多谢...多谢公子......\" 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过苏大少的脸颊,带着一丝甜腻的气息。即便在这危急时刻,那份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依然萦绕在两人之间,让人心神荡漾。 \"有刺客!保护公子!\"侍卫们的大喊打破了这份旖旎。 苏大少却舍不得撒开怀中的美人。他一手揽着顾盼盼纤细的腰肢,一手轻轻托住她的玉背,将她整个人都护在自己的怀里。顾盼盼娇躯微颤,呼吸急促,温热的吐息一下下喷在他的颈侧,惹得他心头一阵躁动。 \"疼......\"顾盼盼轻咬红唇,柔若无骨的玉手紧紧攥着苏大少的衣襟。她抬起那张苍白的俏脸,眼波盈盈,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怜爱,\"公子,好疼......\" \"别怕,有我在。\"苏大少柔声安慰,下意识地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隔着厚重的裘皮大衣,他依然能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娇软。那股幽幽的体香在寒风中愈发明显,萦绕在鼻息间,搅得他心神不宁。 侍卫们已经围成一圈,警惕地护卫着两人。可此时的苏大少,注意力却全在怀中的美人身上。顾盼盼似是因为疼痛难忍,整个人都往他怀里钻,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让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第157章 暗箭难防! \"顾姑娘,你没事吧?\"苏长空心中一惊,连忙将这个为自己挡箭的佳人搂入怀中。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顾盼盼的娇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微微的战栗。她身上传来一阵淡雅的幽香,混合着血的铁锈气息,让人心疼不已。 这支冷箭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遇刺,显然是有人要在开春大战前取他性命。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却让顾盼盼为他挡了这致命一箭。想到这里,苏长空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和感动,搂着顾盼盼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顾盼盼被他突然收紧的手臂惊得娇躯一颤。她能感受到苏长空强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一瞬间,她竟有些恍惚,忘记了肩头的疼痛。 \"还好......\"她强忍着剧痛,声音轻若蚊蝇,带着微微的颤抖。此时的她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人色,一双玉手本能地紧紧抱住苏长空的锦袍,纤细的手指将布料抓出了深深的褶皱。 她努力保持镇定,可莹白的面颊却已失去了血色,一双明媚的杏眼中满是惊恐。那双平日里灵动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她艳丽的红唇微微发抖,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不要动......你受伤了,流血了!\"苏长空目光落在那殷红的血迹上,只见血色正在雪白的狐裘上不断晕染开来,宛如一朵妖冶的红莲在雪地里绽放。他的心急如焚,生怕顾盼盼伤及要害。这件价值千金的狐裘大衣已经被箭矢和血迹毁了,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些,慌乱中的动作难掩内心的焦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顾盼盼。平日里在花楼见面,她总是端庄优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韵。而此刻的她却显得如此柔弱无依,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怀中。 \"流血?\"顾盼盼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处,素白的面容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那双勾人魂魄的美目瞪得老大,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 \"小心!\"苏长空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顾盼盼香软的身子完全倒在他怀里,乌黑的秀发散开,发间的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素白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苏长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开顾盼盼的狐裘大衣查看伤势。虽然血迹看着触目惊心,但所幸那支羽箭只是穿透了外衣,扎在左肩上,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在检查时,他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处惊人的柔软,瞬间让他浑身一震,小腹窜起一股燥热。 即便隔着层层衣物,那绝妙的触感依然让他心跳加速。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怀中抱着的是一个青春靓丽的绝色佳人。顾盼盼虽是花魁,但举止向来端庄大方,从不轻易与人过分亲近。此刻的意外接触,反而让苏长空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悸动。 \"这手感......\"苏长空暗自咽了口唾沫,心中不由感叹。不得不说,这位顾姑娘确实身材傲人,那触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难怪她能在众多花魁中脱颖而出,被称为\"丽秋院第一美人\"。不仅姿容绝色,这身段也当真是无可挑剔。 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悸动,苏长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去拔那支箭簇,生怕伤到顾盼盼。他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体温,以及那若有若无的体香,是一种似兰似麝的独特香气,沁人心脾。 谁知这一拔不要紧,却直接将顾盼盼单薄的丝质亵衣扯破了一角。霎时间,一片胜雪的肌肤映入眼帘,在寒风中微微泛着粉红,让他呼吸为之一滞。那光洁如玉的肌肤上,隐约可见一道细细的血痕,更添几分凄美之感。 一阵寒风掠过,顾盼盼娇躯轻颤,喉间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吟。这一声轻吟酥软婉转,撩人心弦。她缓缓睁开那双摄人心魄的凤眸,朦胧中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窘境。顾盼盼俏脸瞬间飞上两朵红云,羞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立刻本能地伸手遮掩,声音中带着慌乱与羞涩:\"苏公子,你......\" 这一慌乱之下,她的动作反倒让苏长空的手更加结实地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入手一片温软滑腻,犹如上等的羊脂美玉,质地细腻,温润如春。苏长空瞬间爽得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看到顾盼盼那羞恼交加的眼神,以及她微微颤抖的红唇,苏长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忙松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我只是想帮你检查伤口!\"说这话时,他的耳根子也红了,平日里的才子风范荡然无存。 仔细检查后发现,箭伤并不严重,只是划破了些许皮肉,流了点血水。但此刻的尴尬气氛却让两人都无所适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苏公子......你的手......\"顾盼盼羞得面若桃花,声若蚊蝇。她能感受到胸前那只大手留下的余温,让她芳心乱颤。她低着头,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所幸周围的侍卫都很识趣地转过身去,警惕地戒备着四周,以防还有刺客偷袭。 \"这......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平日里能说会道的苏大少此刻竟笨拙得像个毛头小子,手足无措地比划着,急得满头大汗。他发现自己越解释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闭上了嘴。冬日的寒风不断吹过,却丝毫吹不散他脸上的燥热。 顾盼盼羞赧难当,微尖的下巴低垂,几乎要碰到胸前的饱满。她能感受到苏长空灼热的目光,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男子气息。这让她芳心乱颤,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她偷偷瞥了一眼苏长空,发现他正一脸正经地看着远处,耳根子却红得像是要滴血。 叹了口气,苏长空知道这种事越描越黑。他索性站直身子,很是郑重地看着顾盼盼,目光中充满感激:\"顾姑娘,谢谢你!\"这句话发自肺腑,若不是她及时相救,这支冷箭怕是已经要了他的命。虽然他不知道顾盼盼为何会如此维护自己,但这份恩情,他苏长空记下了。 \"苏公子客气了......\"顾盼盼始终不敢与他对视,一颗芳心却是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春日里的黄鹂,悦耳动听。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耳根子都红透了,就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正当气氛渐入佳境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旖旎。一名身穿铁甲的侍卫匆匆跑来,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刚经过一场恶战。他的呼吸急促,脸上还带着激战后的兴奋之色。 他单膝跪地,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喜悦:\"启禀大少爷,已经拿下了四名刺客。其中两人伏诛,两人被生擒。只是我方也有三名弟兄受伤。属下已经命人将他们送去了医馆救治。\"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顿时将两人之间那份微妙的暧昧打散。苏长空虽有些遗憾,但更让他意外的是竟然还活捉了两名刺客。这倒是个意外之喜,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审问出幕后主使。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第158章 暧昧与准备! 顾盼盼趁机整理凌乱的衣衫,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即便寒风刺骨,她的脸颊依然烫得吓人,芳心更是久久不能平静。她一边系着被风吹乱的衣带,一边偷偷打量着苏长空的侧颜。这个男人不愧是云州第一才子,即便在这种紧张时刻,举手投足间依然透着一种儒雅之气。 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挺直的鼻梁,以及那双总是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男人的不凡。此刻他正沉思着什么,眉头微蹙,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平那道浅浅的褶皱。 她受师命接近这位苏大少,原本对他也只是单纯的欣赏。在她看来,这位苏大少虽然才华横溢,是众多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但她除了钦佩他的才学外,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痴迷。每次在花楼相见,她总是保持着得体的距离,既不疏离也不过分亲近。 至少,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此刻,当那个男人不经意间碰触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竟无半分恼怒。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就被她施展武艺,大卸八块了。这种异样的心绪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每当想起方才那只不老实的手,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小腹处还泛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莫非我已经......对他......动了心?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一缕青丝从她的发髻上垂落,在寒风中轻轻飘动。她抬手将这缕秀发别到耳后,玉葱般的手指微微发颤,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而此时的苏长空却没注意到她的心思,正全神贯注地查看那两个被生擒的刺客。一个浑身插满羽箭,就像是一只被钉死的刺猬,胸口还在微弱起伏,显然是命不久矣。另一个更是凄惨,胸前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足有半米长,鲜血汩汩外流,将地上的积雪染得通红。 这两个刺客穿着特制的夜行衣,布料是上好的丝绸,显然价值不菲。他们的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从他们的装备和身手来看,显然不是普通的江湖杀手,倒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死士。这种级别的刺客,一般都出自大势力的暗杀机构。 \"带个郎中来,别让他们死了。\"苏长空沉声下令,随后又补充道,\"去请钱神医,就说我有要事相求。\"说这话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位钱神医不仅医术高明,更擅长用药,说不定能从这些刺客身上问出些什么。 为了防止有人灭口,他特意叮嘱道:\"加派人手严加看守,若有什么异动,立刻禀报!城中各个关卡都要严查,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都要盘问。\"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周围的侍卫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夜幕渐渐降临,街道上的积雪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芒。苏长空亲自护送顾盼盼回到丽秋院。一路上,两人都有些尴尬,几乎没有说话。只有马蹄踏雪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还有顾盼盼那轻微的、带着诱人香气的呼吸声。 站在丽秋院大门前的顾盼盼,目送苏长空远去的背影。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锦袍,腰间系着温润的白玉带,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寒风吹动他的衣袂,勾勒出结实的身形。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儒雅气质,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飘舞的雪花中后,她才若无其事地瞥了眼对面楼上的几名黑衣护卫。这些都是苏长空特意派来保护她的死士,各个身手不凡。白日里隐藏在暗处,夜晚时更是如影随形。换作平时,她或许会觉得这种监视令人不快,但此刻却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 回到自己的闺房,顾盼盼立即吩咐丫鬟取来纸笔,准备写一封密信。烛光摇曳,映照着她清丽的容颜。提笔时,她那双纤纤素手却微微发颤,险些将墨汁洒在宣纸上。 案几上的青铜香炉袅袅升起一缕檀香,幽雅清冽的香气在室内缓缓流动。顾盼盼蘸墨提笔,刚要下笔,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长空那张俊朗的面容。尤其是想起他方才惊慌失措时的窘态,她不禁掩唇轻笑,连带着字迹都有些走样。 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让她暗自惊讶。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细作,她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每当想起方才的旖旎,她的芳心就不受控制地狂跳,索性放下笔,钻进了温暖的锦被中。 被窝里还残留着一丝温热,却让她想起了那个男人宽厚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鼻尖似乎还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独特的男子气息。这种念头让她俏脸发烫,使劲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些旖旎的画面驱散。 虽然苏长空暗中筹备军务做得隐秘,却瞒不过一直关注着他的顾盼盼。她虽是丽秋院的头牌花魁,但背后的真实身份却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细作。她那出众的容貌和才艺不过是最好的掩护,让她能够在这纸醉金迷的花柳之地中打探各种消息。 结合其他探子送来的密报,她断定云州军必有大动作。每天进出军营的粮草辎重车队,不断增加的兵员数量,以及那些秘密打造的武器装备,都在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来临。只是具体计划如何,就连她这样的细作也无法完全猜透。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将自己的种种推测写入信中,准备呈递给师尊。提笔时,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格外复杂。作为一名细作,她本不该有太多感情。可不知为何,每写一个字,她的心就更加沉重几分。 年关时节,城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苏天雷将自己宠爱的歌姬熙雯赠予了右军师秦相维。这件事在府中传为美谈,也让顾盼盼看到了另一面的苏家。 这对璧人早已两情相悦,在府中人尽皆知,只是碍于礼数,不敢公开。熙雯虽是歌姬出身,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秦相维虽是谋士,却也风度翩翩。两人常在月下相会,吟诗作对,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赠送侍妾歌姬虽是常事,但苏天雷此举却显示出难得的开明。这让苏长空对自己的父亲有了新的认识。虽然他一向认为这种赏赐人口的做法不可理喻,但看到熙雯临行时眼中闪烁的幸福泪光,以及秦相维那藏不住的欣喜,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最好的安排。 他还清楚地记得熙雯离开时的样子。那日细雪纷飞,熙雯着一袭淡粉色的绣花褂裙,站在飘雪的庭院中向苏天雷行礼。她的眼中含着泪,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像是沾了露水的海棠。而一向稳重的秦相维,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那副傻乎乎的模样,让府中下人们都忍俊不禁。 秦相维这人相貌虽然平平,但胸有韬略,是个不可多得的谋士。平日里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但每每提起熙雯,这个满腹经纶的军师就会露出傻乎乎的笑容。那模样,哪还有半点运筹帷幄的智者风范? 转眼间到了年后,战事的阴云越发密布。整个云州城笼罩在一股紧张的气氛中,连街巷中行人的脚步都变得匆忙起来。城墙上的巡逻更加频繁,守军们披着厚重的披风,手按刀柄,警惕地注视着远方。 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回巡逻,他们的靴子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城门口的检查也愈发严格,但凡形迹可疑者,都要严加盘问。就连平日里热闹非凡的茶馆酒肆,也笼罩在一股肃杀的气氛中。 苏长空和众将领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的书房终日灯火通明,案几上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密报和军务文书。每天都要过问军务、政务、情报等各项事务,连用膳的时间都无法保证。他的脸上时常带着倦意,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三千风雷军将士已配齐重甲和斩马刀,正在城外的训练场日夜操练。即便是在这寒冬腊月,士兵们依然穿着沉重的铁甲,挥舞着锋利的斩马刀反复操练。刀光在寒风中闪烁,铁甲相撞的声响不绝于耳。 第159章 万事俱备! 正月十四,云州城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街道两旁的房檐下串串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忽明忽暗的烛光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各家各户门前都摆放着象征吉祥的桂花树和桔子树,树上挂满了彩带和铜钱,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街市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小贩们站在自家摊位前卖力吆喝:\"刚出炉的芝麻汤圆,又香又甜!上好的花灯,价钱公道!糖人糖人,栩栩如生的糖人!\"孩童们手持莲花灯、蝴蝶灯在街头巷尾追逐玩耍,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街角处还有卖艺的艺人在表演节日节目,有耍猴戏的、变戏法的、说书的,围观的人群里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 茶馆酒肆内更是座无虚席。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江湖轶事,听客们时而惊呼,时而大笑。店小二端着酒菜在人群中穿梭,忙得不可开交。街边小摊上飘来阵阵香气,烤肉、炒栗子、糖炒瓜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就在这一派其乐融融的表象之下,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暗夜中悄然集结。五万大军整装待发,将士们个个神情肃穆,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军中骑兵的马蹄都缠上了厚厚的布条,甚至连马嘴都用特制的皮套轻轻罩住,以防马匹嘶鸣惊扰了这寂静的夜色。辎重车的车轮也都用上好的油脂仔细润滑过,每一个零件都经过检查,确保不会发出任何异响。 统军大将董虎身着一袭黑色战袍,胸前铠甲上的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远方。身后的传令兵正屏气凝神地等候命令。 \"传令下去,\"董虎压低声音,字字铿锵有力,\"全军继续保持警戒,不得有丝毫懈怠。此行事关重大,务必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是!\"传令兵轻声领命,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片刻之后,一连串低沉的口令如涟漪般在军中传开,每个将士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支大军有条不紊地开始行动。他们避开大路,专挑人迹罕至的山间小径行军。虽然道路崎岖难行,但在事先详细的路线规划下,行军速度并不慢。每到一处预定的休整点,早已埋伏好的斥候就会悄然现身,为大军指引方向并通报沿途情况。 斥候们都是从万人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个个身手矫健,擅长隐藏行踪。他们或装扮成普通商贾,或假扮成游方道人,提前数日就潜伏在预定地点,为大军的行进探路。就连休整点也都经过精心挑选,或是偏僻的山谷,或是废弃的庙宇,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样周密的准备自然不是临时起意。早在几个月前,前云守将孙冲就收到了苏天雷的密信。那是一个深夜,孙冲正在书房批阅公文,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窗外,将一封火漆封好的密信递了进来。 密信是用上好的宣纸所书,字迹遒劲有力,显然出自苏天雷之手。信中详细交代了这次行动的方方面面,要求他全力配合苏大少的一切行动。读完信后,孙冲立即将信纸点燃,看着它在烛火中化为灰烬。 \"传我军令,今晚五更时分,召集各营统领前来议事。\"孙冲对门外的亲兵低声吩咐道。 当夜,前云城将军府的密室中,孙冲召集了心腹将领秘密商议。油灯的微光下,众人的面容若隐若现,神情严肃。 \"诸位,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关系重大。若有半点泄露,提头来见。\"孙冲环视一周,目光如刀。 在随后的日子里,前云城悄然进入备战状态。十几座大粮仓被重新修缮加固,城中能工巧匠日夜不停地施工。为了避人耳目,工匠们都被集中安置,严禁与外界接触。粮草源源不断地运入仓中,每一粒粮食都要仔细检查,确保无霉无虫。 军营内的武器装备也在暗中更新补充。打铁铺日夜冒着热气,叮叮当当的锻造声不绝于耳。从精钢打造的长剑到坚韧的强弓劲弩,每一件兵器都经过严格的检验。箭头都用特制的淬火法反复锻打,确保锋利坚固。 城外的几座荒废军营更是焕然一新。腐朽的房梁被换上了上好的松木,屋顶的瓦片一片不落地重新铺设。营房内的床铺被褥一应俱全,甚至连随军医官的医帐都准备妥当,药材、伤药一应俱全。 \"大人,粮仓已经准备妥当。\"管事官翻看着详细的账册向孙冲汇报,\"按照清点,现有粮草足够十万大军半年所需。每个粮仓都派重兵把守,昼夜轮换,片刻不离。\" 孙冲立在高处,俯视着城中的准备工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很好,继续保持警惕,不要走漏半点风声。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半月后的一个夜晚,五万大军终于抵达前云城。行军途中没有惊动一个百姓,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堪称完美的军事调动。孙冲按照计划,留下三万人驻守前云城。这些将士被分批安排进驻城内和城外的军营,每一个士兵都有明确的岗位和职责。 其余两万人则被分派到下辖的松阳、青水、长林等几座县城。这些城池都是战略要地,一旦有变,可以相互策应。同时,能工巧匠们日夜不停地加固城防,修筑了更多箭楼了望台。城墙上增设了大量抛石机,每一台都经过反复调试,确保精准。守城的器械被擦拭得锃亮,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二月初五的夜晚,又是一支精锐之师悄然启程。月光如水,星辰暗淡,正是行军的最佳时机。苏大少一身戎装,英姿勃发。他身边簇拥着丁奉、郑明等一众谋士,各个都是运筹帷幄的智者。 第160章 大军的动作! 苏大少率领的这支军队由两支精锐组成:五千威名赫赫的风雷军将士,以及三千身披重甲的黑甲骑兵。风雷军是云州最强的步兵,个个都是从万里挑一的勇士中选拔而出。他们身着特制的玄色战甲,胸前绣着代表雷霆的金色闪电,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煞是威风。 黑甲骑兵更是云州军中的王牌。他们的战马都是从大漠挑选的千里良驹,膘肥体壮,日行千里不停蹄。铁匠们为这些骑兵特制了覆盖全身的黑色重甲,甲片之间的接缝处都经过特殊处理,既保证了灵活性,又不会在行军时发出声响。 此时的云州军已经完成了所有战前准备工作。粮草充足,器械齐备,将士训练有素,军心可用。唯独缺少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这年头的战争讲究师出有名,没有正当理由就贸然开战,不仅会落人口实,更容易失去民心。 \"大人,\"丁奉策马来到苏大少身边,压低声音道,\"属下已经安排好了水门关与长风关之间的事端。这段时间,我们的衙役每天都会与对方发生口角,但都点到即止。等时机成熟,咱们就...\" 苏大少微微颔首,月光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很好,继续按计划行事。记住,一定要让他们先动手。咱们要在道义上占据上风。\" 于是,水门关内的衙役开始频繁与长风城的衙役发生摩擦。从最开始的互相辱骂,到后来的拳脚相向,大战前的压抑氛围在一点一点地积累。每一次冲突都像是一颗火星,随时可能引燃这个火药桶。 和国与国之间划出缓冲地带是常见的做法,这里既是商贸往来的集市,也是两地文化交融的纽带。云州水门关与夷州长风关之间的缓冲区域尤其繁华。街市上店铺林立,商贾云集。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从金玉珠宝到绫罗绸缎,从南方的瓷器到北地的皮毛,应有尽有。 长街上搭建着大大小小的货摊,叫卖声此起彼伏。茶肆酒馆里挤满了歇脚的行商,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江湖轶事,不时引来一阵喝彩。街角处还有卖艺的走江湖艺人,有耍猴的、变戏法的、杂耍的,好不热闹。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茶香、酒香、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按理说这片区域只有巡逻和收取关税的衙役,本不该有太多纷争。可这一个月来,双方衙役却总是剑拔弩张。虽然每次打架都会有人来劝阻,事情都没有闹大,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种表面的平和维持不了太久。风雨欲来的气息在空气中越发浓重。 今天,水门关只派了四名衙役前来巡逻。这四人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好手,虽然装扮成普通衙役,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杀气。而长风关却来了整整十二名衙役,人多势众,却总是在争斗中吃亏,这让首席衙内白锦丰愤愤不平。 长风关守将白季是白家的一员虎将,一手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当年在百花谷之战中,他曾以一杆银枪在万军丛中独战数十名敌军猛将,杀得敌军胆寒,最后毫发无损地杀出重围。那一战,让白季的威名响彻整个夷州。 可惜这位猛将年过四十后,性情大变。不仅脾气暴躁易怒,更是贪恋美色,整日沉迷酒色。他的府邸里养着十几名美妾,几乎天天都在饮宴作乐。其子白锦丰更是变本加厉,仗着父亲的权势在长风城内横行霸道。 打家劫舍,奸淫掳掠,但凡能想到的恶事,这位白公子几乎都干过。有一次,他看上了城中一户商家的女儿,二话不说就派人将人抢了去。商人告到官府,结果第二天全家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府衙也对此事只字不提。 \"哼,敢跟本公子作对,活得不耐烦了!\"白锦丰每次都是这样狞笑着说。 百姓们对白锦丰恨之入骨,可又无可奈何。有不服管教的,要么第二天就人间蒸发,要么全家都遭了殃。久而久之,大家只能在私下里咒骂几句,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隔墙有耳。 这天,白锦丰像往常一样,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缓冲地带的街市上溜达。他穿着一身价值千金的月白锦袍,腰间挂着上好的碧玉佩,手中把玩着一柄镶金嵌玉的折扇,趾高气扬地走在街上。他的举止投足间,无不彰显着纨绔子弟的傲慢与张狂。 在他身后,八名身手不凡的侍卫紧随其后。这些人都是白季亲自挑选的高手,有的是江湖草莽出身,有的是军中退役的精锐,各个都身怀绝技。平日里,他们不仅要保护白锦丰的安全,更要帮这位大少爷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哎呦,这不是白公子吗?\"路边一个摆着胭脂水粉摊子的商贩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小人这里刚到了一批上好的胭脂,是从京城运来的,公子要不要给府上的姑娘们带些?\" \"滚开!\"白锦丰不耐烦地挥手,折扇在商贩脸上狠狠抽了一记,\"本公子对这些娘们用的东西没兴趣。再敢凑上来,小心你的狗命!\" 商贩捂着火辣辣的脸,连声道歉,赶紧退到一旁。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低下头,生怕惹祸上身。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白锦丰抬眼望去,只见两省的衙役又在争吵。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八次冲突了,几乎成了街市上的\"固定节目\"。 云州水门关的衙役虽然只有四人,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他们穿着普通的衙役服饰,腰间佩着制式腰刀,神情冷峻,言语间丝毫不露怯。而长风关这边虽然有十二人,却总是在争斗中吃亏,这让他们越发窝火。 第161章 就是在找茬! \"你们云州的狗东西,仗着人多就敢欺负人?\"一个长风关衙役满脸涨红,咬牙切齿地嚷嚷道。他身材壮硕,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一看就知道是个惹事的主。 \"呵呵。\"一名水门关衙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你们这点本事,再来十个也不够看。咱们云州衙役的名号,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随便冒犯的?\" 这般言语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眼看着己方的衙役明显处于下风,白锦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八名侍卫,嘴角勾起一抹狡诈的笑容:\"你们几个,去给本公子帮帮场子。记住,装作是衙役的样子。做得好了,重重有赏!\" 这八名侍卫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手,平日里经常假扮成衙役在街上巡逻,为白锦丰搜刮钱财。他们闻言会意,迅速脱下外袍,露出里面早就准备好的衙役服饰。每个人都将兵器藏在袖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张兄弟吗?\"长风关的衙役见状顿时眉开眼笑,心知肚明这是白公子派来的帮手,\"正好,帮我们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让他们知道知道在咱们长风关的地界上撒野的下场!\" 有了这八名身手不凡的高手加入,形势立刻逆转。原本还在互相叫骂的双方,瞬间就扭打成一团。拳脚相加之际,暗器阴刀时不时地闪现,战斗瞬间升级为你死我活的搏杀。 周围的百姓见怪不怪,纷纷驻足围观。有的摊贩甚至支起了小凳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热闹。\"这些衙役天天打架,比街头卖艺的还要热闹!\"有人打趣道。 \"打得好!打死这些狗东西!\"白锦丰站在人群中看得兴致勃勃,不时挥动折扇叫好助威。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已经有几道冰冷的目光盯上了他。 水门关的四名衙役本就受了伤,此时更是难以招架。八名侍卫的身手远超普通衙役,招招都朝着要害处招呼。不一会儿功夫,这四名衙役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两个已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嘴角渗出鲜血。 白锦丰看得正得意,准备转身离去,突然间背后一凉。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就感觉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后心处狠狠刺入。这一刀快、准、狠,直中要害。匕首的刃口经过特殊处理,锋利无比,轻易就穿透了锦袍刺入血肉。 白锦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口,只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透体而出,鲜血顺着刀身滴落。他想要叫喊,却发现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呃\"的声响。 \"啊...\"最后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白锦丰重重地栽倒在地。鲜血很快在他身下汇成一片暗红色的水洼,那柄价值千金的玉扇跌落在血泊中,沾满了鲜血。年轻的纨绔子弟就这样结束了他短暂而荒唐的一生,临死前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诡异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街市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凝固。商贩们张大了嘴巴,手中的货物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路过的行人驻足观望,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连那些正在打斗的衙役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白锦丰。 过了几秒钟,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杀人了\",整个街市顿时乱作一团。原本围观热闹的老百姓们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有的人慌不择路,撞翻了摊贩的货摊;有的人被人群推搡着跌倒在地,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逃命。 摆摊的商贩们更是手忙脚乱,生怕受到牵连。有的匆忙收拾货物,却因太过慌乱反而将东西撒得满地都是;有的干脆丢下摊位,顾不得收拾就转身逃走。一时间,整个街市上鸡飞狗跳,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公子...公子死了!\"那八名高手侍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虽然武艺高强,但此刻却完全乱了方寸。自己奉命保护的主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刺杀,这个罪责他们担待不起。 怒火中烧的侍卫们纷纷抽出兵刃,眼中布满血丝:\"杀,给我杀!为公子报仇!\"他们不管不顾地朝着水门关那四名已经重伤的衙役扑了过去。 刀光闪烁,血光四溅。这四名可怜的衙役本就伤痕累累,哪里是这些发狂的侍卫的对手?只是一个回合,就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杀得好!\"长风关的衙役们也红了眼睛,\"云州的狗贼,敢杀我们的白公子,今天就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一场疯狂的屠杀就此展开。那些失去理智的长风关衙役挥舞着佩剑,见人就砍。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水门关这边的百姓和商人,通通都成了他们发泄怒火的对象。刀光剑影中,无辜的百姓接连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一些不怀好意的衙役趁机打砸抢掠。他们冲进商铺,抢夺钱财货物,纵火焚烧,犯下了种种暴行。整个街市瞬间化作人间地狱。 \"救命啊!\"一个水门关的商人抱着头在街上狂奔。他的背上已经中了一刀,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依然在拼命地逃命。 \"别跑!\"两名长风关衙役提着染血的长刀在后面穷追不舍,\"敢来我们这做生意,找死!\"说着,又是一刀砍下。 第162章 杀红眼了! 街市上到处都是混乱的场面。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打砸声和求饶声。商贾们拼命地往水门关方向逃命,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抱着箱笼,更多的是空着手逃命。老弱妇孺在混乱中跌倒,又被后面的人群踩踏,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些机警的商户赶紧关上店门,将避难的百姓藏在店内。但那些发狂的衙役连店铺也不放过,见门关着就直接踹门而入。木门轰然倒塌,衙役们挥舞着染血的兵刃冲进去,片刻后就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快跑啊!他们疯了!\"一个茶肆的掌柜拉着妻儿仓皇逃窜。他们的茶肆是家传三代的产业,平日里生意红火,如今却只能弃之不顾。 \"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掌柜回头望去,只见滚滚浓烟从茶肆中冒出。火舌很快就吞噬了整座建筑,数年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但此时也顾不得心疼,保住性命要紧。 \"爹,我跑不动了...\"他十岁的小儿子气喘吁吁地说。 \"来,爹背你!\"掌柜二话不说,将儿子背在背上,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跑。他的妻子紧跟在后,脸上挂满泪水。 集市上的变故自然很快就惊动了双方边关的士兵。水门关和长风关的士兵纷纷赶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惨状时,一时间都愣在原地。但很快,不等长官下令,双方将士就已经拔刀相向。 \"保护我们的百姓!\"水门关守将怒吼着下令,\"快护送百姓回关!\" \"给我杀!为公子报仇!\"长风关这边的队长也在声嘶力竭地吼叫,\"一个都不许放过!\" 转眼间,两军将士就在街市上展开了血战。刀光剑影中,不时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石板路,将这片本应和平的土地变成了修罗场。兵器相撞的铿锵声、马蹄声、厮杀声交织在一起,令人闻之色变。 长风关将军府内,此时正是一片歌舞升平。偌大的厅堂内,白季正搂着两名妖娆的美妾,醉醺醺地欣赏歌姬的舞姿。美妾们争相给他斟酒布菜,莺莺燕燕,好不快活。 檀香袅袅,红烛摇曳。歌姬的舞姿越发妖娆,轻纱飘飘,犹如仙子临尘。美酒佳肴摆满案几,珍馐美味应有尽有。白季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大着舌头吩咐乐师再奏一曲。 \"来来来,都陪本将军喝一杯!\"白季举着酒杯大声道,\"今天高兴,本将军要与诸位同乐!\" \"将军!\"突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不好了!少爷...少爷他...\" \"混账东西!\"白季勃然大怒,酒杯重重摔在地上,\"没看到本将军正在饮宴吗?有什么事不能等会再说?来人,把这个不识趣的东西给我拖出去打...\" \"少爷他...他死了!\"士兵声音颤抖,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在集市上被人刺杀了!现在街市上打成一片,死伤无数!\" \"什么?!\"白季猛地站起身来,酒意瞬间消散。他一掌拍碎面前的红木桌案,价值连城的美酒佳肴撒了一地。两名美妾吓得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歌姬们更是花容失色,纷纷退到角落。 厅堂内一片狼藉。碎裂的酒杯、打翻的菜肴、破碎的桌案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檀香炉倒在地上,香灰洒了一地。原本喜庆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白季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滔天怒火。他的独子,他们白家的嫡系传人,就这样被人当街刺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一把扯下锦袍,露出里面的铠甲,暴喝道:\"马上召集兵马!本将军要血洗水门关!\" \"将军且慢!\"几名谋士连忙上前劝阻。为首的老谋士苦口婆心道:\"此事干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若贸然出兵,恐怕...\" \"滚开!\"白季一把推开谋士,老者踉跄着摔倒在地,\"老子的儿子都被人杀了,还计议个屁!谁敢拦我,我连他一起杀!\" 说罢,他夺门而出,直奔校场。他的战马早已备好,那是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浑身肌肉隆起,神骏非凡。白季翻身上马,抄起自己那杆百战不败的银枪,怒吼道:\"传我军令,全军集结!\" 号角声响彻云霄,战鼓声震天动地。片刻之间,三万大军就整装待发。这些将士都是白季亲自训练的精锐,平日里作战勇猛,从无败绩。 无奈之下,几名谋士只好紧急派出快马,火速通知节度使白运堂。快马扬鞭疾驰而去,朝着夷州府城的方向绝尘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中久久不散,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当白季率领三万大军赶到战场时,双方的士兵已经杀得难解难分,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汇成小溪,流向低洼处。好在大部分百姓已经撤回关内,水门关的士兵正在且战且退,保护着最后一批百姓撤离。 \"关门!\"城头上传来苏大少洪亮的声音。他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头,\"快放下吊篮,将城外的百姓救上来!\"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厚重的城门缓缓降下。士兵们麻利地放下大篮子,将那些还在城外的百姓一个个吊上城头。妇孺的哭声、伤者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早在三天前,苏大少就已经率领五千威名赫赫的风雷军将士和三千身披重甲的黑甲骑兵悄然抵达水门关。这支精锐之师分批进驻城内,按兵不动。每名将士都经过精心挑选,不仅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纪律严明。 更为惊人的是,还有整整八万大军以各种名目汇聚于城外的几座大军营内。有的打着操练新兵的旗号,有的以轮换防守为由,各种借口层出不穷。这些军营表面上看起来松散随意,实则内部戒备森严,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这等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瞒不住夷州的密探。他们像是幽灵般游走在军营周围,将每一个细节都仔细记录下来。不出三天,消息就传到了白季耳中。甚至连具体的兵力部署、将领名单,白季都一清二楚。 \"报告将军,\"一名密探跪在白季面前,声音压得很低,\"根据属下观察,云州军至少调集了十余万大军。光是精锐部队就不下两万,而且...\" \"够了!\"白季不耐烦地挥挥手,将密报扔在地上,\"什么十余万大军,分明就是故弄玄虚!苏天雷那个老匹夫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白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再说了,就算他真敢来,本将军手里的这杆长枪也不是吃素的。当年在百花谷一战,本将军可是以一敌百,杀得敌军闻风丧胆!\" 白家与苏家是百年的宿敌,这是众所周知的。两家之间明争暗斗从未停歇,但要说苏天雷敢公然发动战争,白季打死也不信。他太了解这个老对手了——在他看来,苏天雷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主,整天躲在府衙里玩弄阴谋诡计。 \"将军,\"一名心腹谋士小心翼翼地进言,\"此事事关重大,是不是该上报给节度使大人?以防万一...\" \"报什么报?\"白季暴跳如雷,\"本将军自有分寸!现在最重要的是剿匪,其他的事情都给我放一边!你们这些书呆子,整天就知道瞎操心!\" 更何况,这段时间正值土匪猖獗。整个夷州境内到处都有土匪出没,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长风关也不例外,每天都有百姓前来报案,说是被土匪洗劫一空。为了剿匪,白季一个脑袋两个大,哪有心思理会什么军事调动? 就这样,白季将这个重要情报压了下来,没有报告给节度使白运堂。他哪里会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决定,竟会为长风关带来灭顶之灾。这便是他最大的失误——在战场上,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而今,当白季得知爱子惨死的消息后,已经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什么两省之间的和平协议,什么朝廷律令,在他眼中都成了一片空文。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光水门关的所有人! \"杀!给我杀!一个不留!\"白季双目圆睁,状若疯虎。他的银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每一道寒光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杀戮。\"水门关的狗贼,本将军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163章 简直是屠杀! 青灰色的城砖因岁月的冲刷而显得古朴沧桑,却依然透着不可撼动的威严。城墙上,云州的将士们严阵以待,手中的兵器在晨光中闪烁着寒芒。清晨的微风送来远处战马的嘶鸣和铁甲的碰撞声,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 城下,白季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他身着银白色铠甲,披着猩红色的披风,本该是一副威风凛凛的将军形象。然而此刻,他那张因丧子之痛而扭曲的脸庞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眶深陷,显然这些日子以来都未能安眠。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白季咬牙切齿地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老幼妇孺,通通给我杀!用这些贱民的血来祭奠我儿的在天之灵!\" 他一边嘶吼,一边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那疯狂的模样,就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雄狮,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身后的夷州骑兵仿佛被他的疯狂所感染,纷纷抽出战刀,发出震天的呐喊。上千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马蹄声如同滚滚雷霆,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扬起的尘土在晨光中形成一道灰色的帷幕,衬得这支骑兵队伍更加威武可怖。 还未来得及退入城中的百姓顿时陷入恐慌,有的抱着孩子拼命奔跑,有的跌倒在地爬不起来,有的则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他们的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站在城头的苏长空看到这一幕,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冷意。他穿着一袭墨色战袍,腰间配着一柄龙纹宝剑,整个人给人一种儒将风范。但此刻他的眼神,却犀利得如同出鞘的利剑。 \"白季,你真是疯得不轻。\"苏长空轻声自语,随即提高声音下令,\"放箭!给我狠狠地射!一定要护住百姓!\" \"弓箭手,预备!\" 城墙上,数千名弓箭手整齐划一地拉开硬弓。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神箭手,平日里百步穿杨不在话下。此刻,他们的箭头瞄准的都是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夷州骑兵。 \"嗖嗖嗖——\" 万箭齐发的声音在空中炸裂,犹如雷霆万钧。无数支羽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俯冲而下,在晨光中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啊——\" \"噗嗤!\" \"救命!\" 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夷州骑兵接二连三地中箭落马,有的被射成了血肉模糊的刺猬,有的直接被钉死在马背上。战马受惊,四处狂奔,铁蹄下不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刺激得后面的战马也开始躁动不安。 \"该死!该死的苏长空!\"白季看着自己最精锐的骑兵倒下大半,气得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一把抓过身边传令兵的号角,发疯似的吹响,\"弓箭手,给我反击!射死他们!射死这些该死的云州狗!\" 随着白季的号令,夷州军的弓箭手迅速列队。这些弓箭手大多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虽然不及云州神箭手的箭术精湛,但胜在经验丰富。他们熟练地张弓搭箭,瞄准城头。 霎时间,双方的箭雨在空中来回穿梭。密密麻麻的箭矢交错飞舞,遮天蔽日,仿佛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笼罩着整个战场。阳光穿过箭雨,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死神在跳着诡异的舞蹈。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箭矢撞击盾牌和城墙的声音。有的箭矢深深钉入木质挡板,震得木屑纷飞;有的则擦着将士的铠甲飞过,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偶尔有士兵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但在这场对射中,云州军明显占据上风。城头居高临下,弓箭手们不仅视野开阔,而且射箭时可以借助重力,威力更大。相比之下,夷州军不得不仰射,不仅费力,而且精准度大打折扣。 \"报告将军!\"一名浑身是血的夷州小将策马奔来,他的铠甲上插着好几支断箭,看起来十分狼狈,\"我军伤亡惨重,请求暂避锋芒!\" 白季闻言大怒,一把揪住那名小将的衣领,几乎要把他从马上拽下来,\"避什么锋芒?给我继续冲!就算把云州弓箭手的箭囊都射空,也要给我冲上城头!\"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隆隆的滚动声,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只见一队队夷州士兵推着各式攻城器械缓缓驶来。巨大的木质云梯足有三四丈高,上面挂满了浸过水的厚重牛皮,可以有效地阻挡箭矢。几架黑漆漆的撞车则是用整根大树制成,前端包裹着锋利的铁尖,每一下都能撞得城门轰然作响。 \"来得好!\"白季狞笑一声,疯狂中带着一丝快意,\"传我军令,全军准备总攻!\" 夷州军开始发动对水门关的强攻,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一批批士兵扛着云梯冲向城墙,脚下踩着同袍的尸体,却浑然不觉。另有士兵合力推动撞车,一下又一下地猛击城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城墙上的守军纷纷投掷滚木礌石,但依然无法阻挡夷州军疯狂的攻势。 随着时间推移,城墙下已经堆积起厚厚的尸山。残破的盔甲、断裂的刀剑散落一地,有的盔甲上还能看到主人留下的姓名,此刻却已经永远沉默。暗红的血水从尸体中流出,汇聚成小溪,向四周蔓延。浓烟滚滚翻腾而起,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和烧焦的味道,宛如人间炼狱。 这已经是夷州军的第四次强攻了。为了给死去的儿子报仇,白季简直不计代价,几乎调动了长风关所有的机动部队,只在长风关留下了区区三千人守城。这种孤注一掷的打法,在外人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前三次进攻中,夷州军都一度占领了城头阵地。每当胜利在望之时,他们的军旗刚刚插上城头,却又被云州军的敢死队杀退。这种反复的拉锯战,极大地消耗着双方的体力和意志。但白季却像着了魔一般,根本不在乎损失。 城头上,苏长空负手而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看着这场\"惨烈\"的攻防战。他的身边,丁奉等谋士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在看一场早已排练好的戏码。 \"大少,\"丁奉走近两步,轻声道,\"白季这厮果然中计了。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苏长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按照他的计划,方耀只投入了两千人守城,而且时不时地示弱,就是要消耗白季的精锐力量。每次让夷州军眼看就要破城的时候,却总是功亏一篑。这种反复的打击,最是伤士气。 \"东门准备得如何了?\"苏长空淡淡问道,他的目光扫过城下厮杀的人群,神情从容不迫。晨风掀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衬得他如同运筹帷幄的智者。 \"三千风雷军将士已经全部就位。\"丁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个个披挂重甲,右手举着开了血槽的斩马刀,左手持着精钢打造的铁盾。这些将士可都是百战精兵,每人身上至少有十处以上的伤疤。他们都憋着一股劲,就等着大少一声令下,杀出城去,要让夷州军见识见识我们风雷军的厉害!\" 苏长空满意地点点头。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夷州军接连攻城失利,将士们已经精疲力竭,士气低迷。等他们第四次攻击受挫,云州军只需要一次有力的反冲锋,就能一举击溃夷州军。这就像是在等一个猎物精疲力尽的时刻。 不过苏长空并不着急。他在等,等着长风关那边的消息。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剑柄,嘴角的笑意渐深,仿佛胜券在握。 第164章 还得是内奸! 此时的长风关城头上,白季倚重的四名谋士正焦急如焚。他们都看得出来,白季这是在意气用事,根本不顾及军事常理。这些谋士都是跟随白家多年的老臣,历经沙场,见多识广。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谋士叹息道,他的眉头紧锁,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白将军丧子之痛,我等感同身受。白公子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确实令人扼腕。但如此不计代价地强攻水门关,实在是太过冒险了。这简直就是在把我们多年来积攒的家底往外扔啊!\" \"是啊,\"另一名身材瘦削的谋士接话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军精锐尽出,长风关内仅剩三千守军。若是云州军突然反击,或是其他诸侯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啊!\"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节度使白运堂能够及时制止了,\"第三名身着蓝袍的谋士摇头道,眉宇间尽是无奈,\"可就算飞骑日夜兼程,最快也要四天后才能得到回信。到那时...\" \"黄花菜都凉了。\"第四名谋士苦笑着补充道,他的目光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我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这水门关守军的反应,似乎...有些蹊跷。\" 就在几名谋士忧心忡忡地交谈时,一个膀大腰圆、面相粗犷的年轻男人快步走来。他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对着四名谋士恭敬地作揖行礼:\"四位叔伯,家主找你们有急事!\" 四名谋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不过既然是陈大人相召,想必是为了守城的要事。毕竟现在局势紧张,城中守军空虚,确实需要好好商议防务。他们也没有多想,就跟着这名年轻人离开了城头。 然而,他们刚刚走下城楼,拐过一个偏僻的角落,寒光乍现!两名早已埋伏好的士兵突然从阴影中窜出,手中的长剑寒光凛凛,直取要害。这四名谋士都是文臣,哪里经历过这种突袭?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一名身披黑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上城头。他就是长风关陈家家主陈少华,担任长风关副都统,是白季的副手。此刻他的脸上带着难掩的恨意和快意。 \"发信号!\"陈少华冷冷地下令,声音中带着多年来积压的怨气。 作为长风关的百年世家,陈家在当地根基深厚,家族子弟遍布各行各业。然而这些年来,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遭受白运堂打压。镇守长风关的白季更是嚣张跋扈,仗着节度使之子的身份,根本不将陈家放在眼里。 最让陈少华难以忍受的是,白季因为好色,竟然在他二儿子的婚礼上,趁着酒酣耳热之际,将他的儿媳妇强行抢走,纳为小妾。这让陈家颜面扫地,在长风关内外都沦为笑柄。这个仇恨,已经深深地刻在了陈家每个人的骨子里。 陈家暗中生出反心,早在半年多前就派人与苏家秘密联络,表示愿意做内应,协助苏大少夺取长风关。对此,苏大少当然是欣然接受。如今城中兵力空虚,陈少华正好率领族内私兵镇守南门,这给他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随着陈少华一声令下,两股浓烟直冲云霄,在晨光中格外醒目。这烟雾是用特制的引火之物点燃的,不仅浓黑,而且经久不散。 水门关城头上,看到这两道信号烟,苏大少等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时机已到,这场精心设计的局终于可以收网了。 这两股遮天蔽日的浓烟自然也引起了白季的注意。正在指挥攻城的他抬头看向远处,那两道黑色的烟柱像两把利剑直插云霄,让他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直觉告诉他,长风关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来人!\"白季沉声喝道,面色阴沉如水,\"传陈副将速来见我!\" 很快,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策马而来,正是白季的心腹副将陈远。他手中的长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刚从激战中退下来。 \"将军!\"陈远拱手行礼,\"您有何吩咐?\" 白季指着远处的烟柱,眉头紧锁:\"你立即带一队骑兵回长风关查看情况。若遇异常,即刻放箭示警!\" \"末将遵命!\"陈远领命而去,带着数十名亲兵疾驰而去,铁蹄扬起阵阵烟尘。 \"将军!将军!已经破城了!\" 就在此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来禀报。他的铠甲上沾满了血迹和泥浆,右肩还插着一支断箭,看起来异常狼狈。士兵跑到白季马前,激动地报告道:\"我军已经突破城门,大队人马正在涌入城内!\" 白季闻言一愣,随即抬头看向水门关。果然,城门大开,己方士兵正如潮水般涌入城内。远处不时传来喊杀声和欢呼声,似乎真的已经得手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白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明明记得城头上的守军还在负隅顽抗,怎么突然间就被攻破了?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其他方向的部队找到了突破口也说不定。 一想到终于可以为死去的儿子报仇,白季顿时激动得面色涨红。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明晃晃的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他策马上前几步,高高举起长剑,指向天空。 \"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间到了!\"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嘶哑,但却格外洪亮,\"跟着我冲啊!杀进城去,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夷州军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憋屈和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战利品的渴望。将军可是承诺他们破城后可以自由劫掠三天,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 士兵们挥舞着武器,发出震天的呐喊。那声势,几乎要将天都掀翻。他们蜂拥着跟在白季身后,朝着敞开的城门冲去。马蹄声、脚步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座看似已经被攻破的城池,就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正等着将他们一口吞下。这场持续了大半天的攻防战,即将迎来最精彩的大结局。 第165章 用兵如神! 黎明前的水门关外,暗沉的天幕下笼罩着一层厚重的寒雾。寒气顺着城墙的缝隙渗透进去,让守城的士兵们不住地搓手跺脚。突然,大地开始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接近。紧接着,数万夷州军的脚步声如同滚滚闷雷,由远及近地传来。士兵们呼出的白气在刺骨的寒风中凝结成霜,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整个军阵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巨兽。 白季立于阵前,他那双锐利的眸子透过迷雾,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座巍峨的城池。晨光微露,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映照在他手中那柄染血的长剑上。他缓缓将剑收入鞘中,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冰冷的寒风拂过他的战甲,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杀!\"一声令下,数万大军如潮水般向城门涌去。金属甲片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们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然而,就在白季即将抵达城门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气势如虹的士兵们突然像受惊的羊群一般,纷纷掉头狂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水门关的城门大开,这并非夷州军的功劳。当城内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时,白季的心猛地一沉。那六十名方才还在欢呼的先锋军此刻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等待他们的是一场血腥的屠戮。 早已休息充足的三千风雷军将士整齐列阵,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寒光闪闪的斩马刀。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嗜血的战意,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当敌军冲入的瞬间,这支精锐之师爆发出惊人的杀伐之势。 斩马刀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每一击都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坚固的大木盾在这股可怕的力量下应声断裂,连同盾后的士兵一起被劈成两半。鲜血喷溅,染红了青石板路,浓重的血腥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蔓延。夷州士兵拼命挥舞着引以为傲的精钢利剑,却只能在对方的重甲上激起一串刺目的火花。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一柄精钢利剑应声断裂。持剑的夷州军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记横扫的斩马刀拦腰斩断。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缓缓倒下,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城门洞内很快就堆满了断肢残骸,鲜血顺着石板的缝隙流淌,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溪。六十名先锋军在短短片刻间就全军覆没,他们睁大的双眼中还残留着临死前的震惊与绝望。 紧接着,三千风雷军将士如出闸的猛虎,气势如虹地冲出城门洞。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地面随着他们的脚步而震颤。城头上的云州军弓箭手默契地掩护,无数羽箭带着尖啸声破空而下,如同蝗虫过境,密密麻麻地笼罩了城下的敌军。 箭雨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夷州军的阵型开始出现混乱。有的士兵被箭矢射中咽喉,捂着脖子倒下;有的被射中大腿,跌跌撞撞地后退;更多的人则在恐慌中乱了阵脚,相互推搡,使得整个军阵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滚起来。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训练有素的风雷军就在敌阵中撕开一道口子。他们迅速在城外结成锥形战阵,黑色的铠甲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阵前军官扬起手中的令旗,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杀!\" 这支精锐之师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入敌军阵中。每一步都踩着节奏,每一击都带着必杀的决心。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进退有序,宛如一台完美的杀戮机器。 白季率领大军冲杀过来时,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任何战术调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双方的士兵如两股洪流般猛烈地撞击在一起,铁器相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然而很快,夷州军的步兵大阵就被训练有素的风雷军生生凿穿,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 就在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城内传来。三千黑甲骑兵呼啸着冲出城门,他们骑着披挂精良的战马,绕过前方风雷军的阵型,从右翼包抄夷州军。每一位骑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他们一边稳稳地控制着疾驰的战马,一边张弓搭箭,对着密集的敌军展开覆盖射击。 虽然在飞驰的马背上射箭难以保证精准度,但在如此密集的箭雨笼罩下,仍有大量夷州士兵应声倒地。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原本就已混乱的阵型彻底崩溃。 连续射出两轮羽箭后,黑甲骑兵们动作整齐地收起弓箭,抽出马背上挂着的斩马刀。三千把出鞘的利刃在晨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马蹄声如雷,气势如虹。这支训练有素的重装骑兵就像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呼啸着冲向已经混乱的夷州军步兵大阵。 此时的夷州军步兵阵中既无长枪兵在前列阻挡,也没有弓箭手在后方压阵,在这支精锐骑兵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就如同数万只温顺的羊羔面对三千头嗜血的猛虎,结局早已注定。 只是一轮冲锋,白季的左翼方阵就土崩瓦解。溃败的士兵们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惊恐的喊叫声震天动地。那些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士兵此刻都成了惊慌失措的逃兵,丢盔弃甲,只顾着保命。 三千黑甲骑兵将士以此为突破口,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长驱直入,直取白季的中军大阵。他们的铁蹄所到之处,无人能挡,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断肢。 \"将军!大军已经崩溃,再不撤就来不及了!\"眼看着云州军的铁骑如狼似虎地杀来,几名忠心耿耿的侍卫连拉带拽地抓住白季的战马缰绳。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企图将这位已经陷入癫狂的将军强行带离战场。 白季虽然性情狂躁,却也不是真的失去理智的莽夫。他俊朗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两声,终于在侍卫们的护卫下调转马头,朝着长风关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此时,三千风雷军将士已经化身为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地刺入敌军的心脏。他们所向披靡,在敌阵中犁出一道血腥的沟壑。已经被这支精锐之师吓破胆的夷州军士兵们更加疯狂地溃散,像退潮的海水一般向后退去。 第166章 简直是碾压! 白季终于从疯狂中清醒过来,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云州军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一支强悍的重甲部队?现在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跌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此刻唯一的生机,就是赶紧退回长风关,凭借着坚固的城防死守,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然而,战局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就在此时,水门关的西城门轰然洞开,又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部队呼啸着杀出,从左翼包抄溃散的夷州军。马蹄声如雷,地面都在颤抖。紧随其后,大队云州步兵如潮水般涌出,向着狼狈逃窜的夷州军发起猛烈冲锋。 数万溃败的夷州军士兵仓皇地朝着长风关方向奔逃,而追击的云州军却显得游刃有余,只是呈现三面包抄之势,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他们就像是在戏弄笼中困兽,慢慢收紧包围圈,等待猎物精疲力尽。 当狼狈不堪的白季终于率领残部逃到长风关下时,城头上却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他打开城门的呼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握着缰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城头上的人听着,赶快打开城门!将军回来了!\"侍卫队长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城头上就突然出现一排手持长弓的黑影。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呼啸着穿透寒冷的空气。包括侍卫队长在内的二十多名忠诚侍卫瞬间变成了浑身插满羽箭的刺猬,连白季的大腿上也中了一箭。 鲜血顺着箭杆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妖艳的红梅。白季忍着剧痛,咬牙折断大腿上的箭矢,抽出佩剑,发出困兽般的怒吼:\"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跟着我杀回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他就挥舞着长剑向前冲去,剩下的侍卫也纷纷抽出长剑紧随其后。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决死的勇气,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拼死一搏。然而,那些普通士兵却没有跟上。他们面面相觑,随即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抱头蹲在地上投降。 这些平日里没少受白季欺压的士兵们,此刻哪里还愿意跟着这个暴虐的将军送死?做个俘虏总比丢掉性命要强得多。他们看着白季远去的背影,眼中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流露出一丝解脱。 白季和他仅存的侍卫们刚冲出去几百米,就迎面撞上了几百名急驰而来的黑甲骑兵。密集的箭雨笼罩下,这群困兽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白季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挥舞着长剑,直到一支冷箭穿透了他的咽喉,才带着不甘的怒吼倒下。 当黑甲骑兵来到城下时,城头上的白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这座雄关即将易主。城门应声洞开,陈少华佝偻着身子,带领本族所有子弟快步迎出。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在陈家及其连襟的两个家族通力协作下,城中始终保持着难得的安宁。那些对白季死心塌地的死硬分子早已被陈少华等人悄无声息地处理干净,城中百姓虽然惴惴不安,却也都安分守己。 就这样,云州军在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况下,顺利接管了这座战略要地。城楼上的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昭示着这座雄关已经易主。 苏大少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大方地给予陈家等几个族姓以相应的优待。而陈家等几个世家大族的族长也都是人精,他们深谙趋利避害之道。为了能够尽快挤入苏家的核心圈子,不仅将族中几名秀外慧中的优秀子弟敬献给苏大少,还主动将族内豢养多年的五千私兵尽数上缴。 这些私兵虽然人数不多,却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经过了常年系统的军事训练。苏大少深谙用人之道,来者不拒,欣然接受了这份投名状。这五千私兵只要经过几场实战的血与火的洗礼,很快就能蜕变成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劲旅。 至于那一万两千多名投降的俘虏,苏大少并未全盘接收。他让心腹幕僚仔细甄别,从中挑选了五千身强体壮、没有残疾的精壮,打散后编入各个部队。其余的则全部释放,让他们回家耕种。这一招既减轻了军需压力,也收获了民心,更重要的是避免了这些降卒日后生出异心。 仅仅一个时辰后,一纸安民告示就张贴在了将军府外的告示墙上。墨迹未干的朱印格外醒目,昭示着新政权的诞生。为了安抚民心,展现仁政,苏大少更是大手一挥,宣布免除关内百姓一年的税赋。这一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姓们的脸上都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这项措施不仅迅速打消了百姓们心中的恐慌,更赢得了他们的由衷拥戴。 百姓们纷纷传颂着这位年轻主帅的仁德,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他的神武。一些经历过朝代更迭的老人感慨地说,这样的统帅才是真正的明主,值得托付终身。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城墙上,为这座古老的雄关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城楼上的旌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名城今日的沧桑巨变。守城的士兵换上了崭新的甲胄,铁甲在夕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们昂首挺胸地站在城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远方,展现出一支精锐之师应有的英姿。 长风关易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四方。这一战,不仅让所有人见识到了云州军的可怕实力,更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乱世之中,唯有投靠明主,方能求得安身立命之所。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王朝崛起的开始。 城墙上未干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光芒,诉说着战争的残酷。然而更多的人已经在期待着明天的朝阳,期待着这位年轻主帅带来的新秩序与和平。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注定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167章 夺人家小妾! 城头上,值夜的士兵们蜷缩在垛口处,寒风呼啸,掠过他们疲惫的面庞。零星的篝火在城头闪烁,如同黑暗中摇曳的萤火。 对于这些普通的百姓而言,朝廷更替不过是云端上的风云变幻。他们心中的衡量标准极其简单——谁能让他们温饱,谁就是青天大老爷。正如此时,虽然苏长空刚刚占领长风关,但百姓们私下已经在称颂他的仁义。毕竟,能吃饱饭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烛光在风中摇曳,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经历了一天血战的士兵们早已酣然入睡,唯有苏长空的幕僚们仍在紧张地忙碌着。 \"公子,夜深了,要不要先歇息?\"一名亲随轻声问道。 苏长空摇摇头,目光炯炯有神:\"大敌当前,哪有时间休息。\"说着,他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到堂中央,\"诸位,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占领长风关只是开始,如何守住、经营才是关键。\" 众人不由精神一振。这位年轻的统帅虽然年纪不大,但每次说话都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首要之事,就是确保府库、粮仓、军械库等重地万无一失。\"苏长空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虽然陈少华已经派人看管,但我们也要亲自查验。\"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府库的清点情况如何?\" 一旁的管事赶紧上前,双手呈上账册,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禀公子,小人已经清点完毕。府库内共有白银七十三万两,粮食十二万石......\" 苏长空接过账册,仔细翻看。在烛光下,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区区七十多万两白银,这点钱连一场大战都打不了。虽然粮食储备尚可,但要养活数万大军,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随手拿起一柄长剑,手指轻轻一弹。\"铛\"的一声闷响中,剑身竟然出现了几道裂纹。看来这军械库里的装备,确实该重新锻造了。 \"来人!\"苏长空沉声道,\"传令工部,明日一早就开始锻造新的兵器。记住,宁可多花些银两,也要保证质量。\" 就在此时,秦相维笑容满面地大步走了进来,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公子,您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哦?\"苏长空挑了挑眉,\"莫非是在白季府上有什么发现?\" \"嘿嘿......\"秦相维笑得更加灿烂,将一本薄薄的账册双手呈上,\"公子请过目。\" 苏长空接过账册,只翻了几页,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府库里只有七十万两银子,但从白季家中查抄到的财物却让人咋舌——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加起来竟有六百多万两!这位白将军,还真是会敛财。 \"这白季倒也有趣。\"苏长空把玩着一块温润的和田玉,眼神略带玩味,\"贪是贪了点,不过识时务,倒也算是个明白人。\" 他将玉佩随手放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既然如此,那就饶他家眷一命。只是软禁起来,待战事结束后,发些盘缠打发走便是。\" 此言一出,在座的幕僚们不由暗暗点头。这位年轻的主帅,不仅有雄才大略,更懂得收买人心的艺术。既显仁德,又笼络民心,可谓一箭双雕。 \"公子英明!\"秦相维一边附和,一边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的目光闪烁,脸上的表情颇为不自然,显然心中另有所求。 \"秦大人,\"苏长空轻笑一声,\"有话直说便是,何须吞吞吐吐?\" 这一声调侃让秦相维老脸一红。他干咳两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那个......白季府上有个小妾......\" 说到这里,秦相维的声音更低了,仿佛蚊子哼哼:\"年纪轻轻,姿色绝佳,若是能......\" \"原来是相中了美人儿!\"苏长空哈哈大笑,\"没看出来啊,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秦大人,也有这般风流心思!\" 殿中众人也都忍俊不禁。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幕僚,此刻竟像个害羞的少年,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这样吧,\"苏长空正色道,\"那女子就赏给你了。不过......\"他故意拖长了声音,\"你可得想清楚,那毕竟是白季的女人,你若收了,岂不是要叫人家一声......\" \"公子莫要打趣了!\"秦相维连忙摆手,脸涨得通红,\"那姑娘年纪尚小,还未曾......\" 说到这里,他竟说不下去了,那张老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殿中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笑出声来。这欢快的笑声,冲淡了几分战时的紧张气氛。 苏长空摆摆手,正色道:\"好了,只是提醒你一句,别只顾着宠幸美人,冷落了熙雯。否则......\"他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有你好看!\"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秦相维如蒙大赦,连连叩首。等他直起身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施了一礼,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那背影欢快得像个少年。 \"这个老色胚......\"苏长空摇头笑道。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虽然困意袭来,但案头的公务仍堆积如山,容不得半点松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报——\"一名披甲士兵快步入殿,单膝跪地,\"公子,水门关战报!\" 殿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方才的欢笑仿佛潮水般退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卷战报上。 苏长空接过战报,烛光映照下,他的神色愈发凝重。殿中鸦雀无声,只听得见蜡烛噼啪的声响和众人微微的呼吸声。 \"念!\"苏长空将战报递给一旁的书记官。 书记官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水门关一战,方耀所部及协同守城青壮民夫,共战亡二千三百四十七人......\" 数字一出,殿中响起几声轻叹。守城之战向来惨烈,这个伤亡数字虽然不小,但考虑到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恶战,倒也在情理之中。 \"继续。\"苏长空示意道。 \"风雷军战损一百零三人,轻伤十五人。\"书记官顿了顿,\"黑甲骑兵战损四十五人,轻伤十九人。新编步兵战损二百一十六人......\" 苏长空微微颔首。风雷军不愧是精锐之师,伤亡率远低于普通部队。而黑甲骑兵更是悍勇,明明冲在最前,伤亡却如此之小。至于那些第一次上阵的新兵,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 \"公子,\"高天首上前一步,\"末将建议从战俘和陈少华等世家大族的私兵中挑选精壮,补充各部损失。这些人大多有些基础,训练起来也快些。\" \"正合我意。\"苏长空点头赞许,\"你去安排吧,务必严格甄选,宁缺毋滥。\" 高天首领命而去。殿中又恢复了忙碌的景象,众人各司其职,为接下来的大战做着准备。 第168章 平地借炮弹! 夜色渐深,檐下的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苏长空负手立在堂中,目光投向远方。这一仗打下来,非但没有减员,反而多了一万一千余人,可谓意外之喜。但他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次日拂晓,天际才泛起鱼肚白,军营就沸腾起来。号角声、马嘶声、甲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晨雾中传出很远。 \"传我军令!\"苏长空立于点将台上,声若洪钟,\"方耀留守长风关,率两万五千精兵驻防。另从水门关调五千劲旅增援。\" 方耀出列拱手,刚要说话,却被苏长空打断:\"二姐夫不必多言。长风关乃夷州北大门,更是我军退路。此城万万不可有失,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方耀抱拳道,\"誓死守卫此城,绝不负公子重托!\" 苏长空欣慰地点点头。这位二姐夫虽然平日不显山露水,但关键时刻却十分靠得住。有他镇守长风关,自己也能放心前进了。 \"擂鼓!\"随着苏长空一声令下,战鼓声如滚雷般响起。 八万五千大军开始陆续出发,旌旗猎猎,铁蹄震地。无数刀枪剑戟在晨光中闪烁着寒芒,蔚为壮观。不过这位年轻的统帅深谙用兵之道,对外只说是五万人马,用以麻痹敌人。 军报如风,很快传遍四方。长风关下辖五个县城闻讯,顿时人心惶惶。那些县令们闻知白季兵败身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还未等云州大军兵临城下,便争相弃城而逃,或跪地投诚。 \"胆小如鼠。\"苏长空站在大帐中,看着陆续送来的降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倒也省了不少力气。 \"传令下去,\"他沉吟片刻道,\"虽然这些县城军事价值不大,也只有几十名衙役维持治安,但也不可轻忽。每城留一千兵马驻守,既要安抚百姓,也要严防细作。\" 夕阳西下,余晖如血。三千黑甲骑兵与三千云州骑军终于抵达上关城外十五里处。将士们身着漆黑铠甲,胯下战马膘肥体壮,鬃毛在风中飘扬,煞是威武。 \"就在这里扎营。\"统领高天首翻身下马,目光炯炯地望着远处的上关城。这座城池虽然比不得长风关的雄伟,但那高耸的城墙、开阔的护城河,还是给人一种难以逾越之感。 营地很快建起,炊烟袅袅升起。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低声交谈着。夜色渐浓,远处上关城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城头上,守将白千虎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这位节度使白运堂的大侄子平日里耀武扬威,没什么真本事,最擅长的就是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如今危急关头,他那点伪装出来的威风顿时烟消云散。 \"大...大人,\"一名亲信战战兢兢地上前禀报,\"探子来报,敌军先头部队约有六千骑兵。\" \"才六千人?\"白千虎稍稍定神,但很快又慌了神,\"他们...他们带了攻城器械没有?\" \"回大人,暂时未见攻城器械。\" 白千虎长出一口气,但随即想到什么,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昨日他才得知白季率军攻打水门关的消息,当时还不以为意。谁知转眼间,白季就兵败身死,而今云州军已经兵临城下! \"这个苏长空,好大的胆子!\"白千虎咬牙切齿,但声音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来夺我叔父的地盘!\" 一旁的亲信小心提醒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向节度使大人求援?\" \"废话!\"白千虎怒喝一声,\"还不快去准备三批信使?骑最快的马,立刻出发!\"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虽说白运堂在上关城驻扎了五千守军,但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一千二百名士兵的空饷。其他将领有样学样,军饷侵吞严重。再加上那些老弱病残,整个上关城能战之兵不过两千余人。这点人马,如何能抗衡精锐的云州军? 夜色渐深,城内守军惶恐不安。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有经验的老兵已经在暗中收拾细软,准备随时投降。年轻的新兵则是手心冒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次日拂晓,东方刚泛起鱼肚白,上关城外就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白千虎睡眼惺忪地爬上城头,当看清城外景象时,顿时如坠冰窟。 但见晨雾中,黑压压的云州大军已经列阵完毕。旌旗招展,甲胄森严,杀气腾腾。最令人心惊的是,一排排巨大的投石机已经架设完毕,那些狰狞的机械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一头头蛰伏的巨兽。 \"快...快去看看我派出去的信使回来没有?\"白千虎声音发颤,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大人,三批信使都已经顺利出城,应该很快就能到达夷州城了。\"亲信小心翼翼地回答。 话音未落,一声震天巨响突然响起。白千虎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块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在空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 \"卧倒!\"不知谁喊了一声。 \"轰!\"巨石重重砸在城墙上,坚固的城墙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坑。碎石四溅,几个反应不及的守军直接被砸成肉泥,鲜血染红了城墙。 \"快!快反击!\"白千虎声嘶力竭地大喊,\"用投石机反击啊!\" 守军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投石机,但夷州军的投石机工艺实在太过落后。不仅攻击距离远远不及云州军的改良投石机,就连准头也差得离谱。他们投掷的巨石竟然都落在了云州军阵前十几步远的空地上。 \"哈哈哈!\"云州军阵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多谢送弹药!\" 城下,苏长空骑在马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故意摆出这副声势浩大的攻城架势,就是要吓唬白千虎,逼他向白运堂求援。 第169章 城破人亡! 夜色如墨,上关城头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隐约可闻远处传来的战鼓声,那是云州军在擂鼓助威,震慑城中守军。今夜的月色很好,一轮满月挂在天际,但在白千虎眼中,这轮明月却像一把锋利的钩刀,悬在上关城的头顶,随时可能坠落。 守将府内,烛火飘摇。白千虎伏案疾书,笔下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案几上已经散落着几张写废的信纸,墨迹未干,字迹潦草。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不堪,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合过眼。 \"末将白千虎叩禀父帅......\"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援军若再不到,上关城必破......\"写到这里,手不由得一顿。又一阵喊杀声从城头传来,夹杂着受伤将士的哀嚎,让他的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窗外,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在黑暗中留下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偶尔有箭矢\"嗖\"的一声钉在府邸的围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遭受猛攻了,每一次都让守军伤亡惨重。 白千虎深吸一口气,继续提笔写道:\"云州军如同天降恶兽,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他们的黑甲铁骑如同魔神,冲锋时连地面都在颤抖。城中将士虽然奋勇杀敌,但面对这等凶悍之师,也只能勉力支撑。\"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砸在信纸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水渍。他顾不得擦拭,继续写道:\"迄今为止,末将已经击退了云州军五次狂攻,但守军伤亡惨重,情况万分危急。若不速速派兵支援,恐怕连明日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白千虎将信纸仔细折好,用火漆封印。他唤来最信任的亲兵,将信交到对方手中:\"务必连夜送到父亲手中!若是被云州军发现,宁可毁信自尽,也不能让他们得到!\" 这已经是他今天派出的第三拨信使。之前的两拨人马是否突围成功,至今杳无音讯。每每想到这里,白千虎的心就如同被刀绞一般疼痛。但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城中的粮草即将耗尽,守军的士气也在一次次的强攻中被消磨。若是再得不到援军,上关城必破无疑。 就在白千虎为城池安危忧心忡忡之际,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坡上,苏大少正通过千里镜观察着上关城的动静。月光下,这座坚固的城池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但在他眼中,这头巨兽已经奄奄一息。 \"大人,又发现了一队信使从北门溜出。\"斥候来报,声音压得很低。 苏大少放下千里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知道白千虎一定急疯了,否则不会在一天之内派出这么多信使。但这正中他的下怀,因为每一个信使的出逃,都会进一步动摇守军的军心。 \"来人,\"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威严,\"传令下去,彻底封锁北门。不管是谁想要出城,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一队黑甲骑兵便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和兵刃相接的声音,随后便归于平静。显然,又一个信使倒在了云州军的刀下。 与此同时,夷州省城内灯火通明。节度使府中,白运堂正在焦躁地批阅奏章。案几上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砰!\"府门被推开,一名亲信匆匆跑进来:\"大人,长风关急报!\" 白运堂一把抓过急报,借着烛光快速浏览。他的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而变得越发难看,最后\"啪\"的一声将奏章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动,水花四溅。 \"白季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猛地站起身来,锦袍翻滚,在室内来回踱步。烛光下,他的影子在墙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随着走动而扭曲变形。 白运堂的胸膛剧烈起伏,好一会才平复下来。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连绵的城墙。作为夷州节度使,他心中自然有着难言的野心。不仅是想要吞并云州、肃州,更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晋王宝座。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张野心勃勃却又布满忧虑的面容。州内的匪患至今未除,而在中原之乱时,他贪图战利,强行征兵参与其中。结果百万联军惨败,他的兵马损失惨重,至今元气未复。 \"取我的玉佩来。\"他沉声下令。很快,一块翠绿色的玉佩被呈上。这是他的贴身之物,代表着节度使的权威。 正当他准备派人去劝退云州军时,又一名亲信冲了进来:\"大人!大事不好!长风关已经失守,上关城被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白运堂暴喝一声,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他一把抽出佩剑,寒芒闪过,传信的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溅在他的官服上,却浑然不觉。 书房内一片死寂,连烛火都似乎在这肃杀的气氛中颤抖。过了良久,白运堂才缓缓开口:\"传令下去,集结大军,准备增援上关城。另外,派人四处传播消息,让天下人都知道苏天雷的野心!\" 可是要集结大军谈何容易?即便是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三天时间。而白千虎的求救信却像雪片般飞来,一封比一封急迫。 几名谋士正在向白运堂分析当前局势:\"大人,此时贸然出兵恐怕不智。云州军来势汹汹,我们应当...\" \"够了!\"白运堂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沙盘,木制的士兵和战马四处飞溅。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些谋士,\"你们可知上关城意味着什么?那是我夷州的门户!若是被攻破,云州军便可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我军令!命次子白囚牛即刻点起城中三万精锐,火速驰援上关城。本帅随后便率大军接应!\" 白囚牛,这个被称为\"夷州第一猛将\"的莽夫,身材魁梧得近乎可怕。他那接近两米的身高在军中鹤立鸡群,浑身上下散发着野兽般的气势。当其他将领还在用普通兵器时,他就开始使用一对六十斤重的特制铁锤。 这对铁锤是他特意命人打造,锤头上镌刻着狰狞的兽面,每次挥舞时都带着刺耳的呼啸。这些年来,死在他铁锤下的猛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单是听到\"双锤将军\"这个称号,就足以让不少人胆寒。 只是此人性格桀骜,行事鲁莽。白运堂深知这一点,便安排了麾下第一谋士蓝霜随军。蓝霜年近五十,鬓角染霜,一身青衫,说话轻声细语,但其智谋却如同刀锋般锐利。 \"末将遵命!\"白囚牛兴奋地领命,转身就要去点兵。自从参与中原之乱却没有建功,他就一直憋着一股劲。当时周军死守城池,他连显露本事的机会都没有。如今终于等到了立功机会,他恨不得马上就提着双锤杀向云州军。 转眼间,三万精锐就集结完毕。这些都是百战之师,甲胄鲜明,刀枪如林。在月光下,铁甲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军旗猎猎作响。 \"都给我快点!\"白囚牛骑在高头大马上,不断催促将士加快行军速度,\"上关城千里急援,耽误不得!\" 蓝霜骑马跟在他身边,看着将士们疲惫的样子,不时皱眉:\"将军,还是让将士们稍作歇息为好。疲兵之势...\" \"蓝先生!\"白囚牛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带着不耐烦,\"现在每耽搁一刻,上关城的处境就多一分危险。休整?怕是等城破之后才有机会休整了!\" 当三万大军行至耳山峡谷时,蓝霜突然策马上前,拦在了白囚牛面前:\"将军且慢!此处地势险要,还是先派人查探为妥。\" 第170章 取你崽命! \"又来了!\"白囚牛几乎要翻白眼。月色下,他那张国字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先生未免太过小心了!斥候早就汇报过,云州军此次出动了五万大军,占领长风关以后,分兵驻守,再加上一路的损耗,到上关城时最多也就三万三千多人。除去辅兵,真正能战的不过三万!\" 即便心中极为不满,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白囚牛还是压下了火气。他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斥候前去查探。毕竟连父亲都对蓝霜礼遇有加,他也不好太过得罪对方。 两队斥候很快消失在峡谷的阴影中。月光被两侧的峭壁遮挡,只能投下昏暗的光芒。寒风呜咽着从峡谷中穿过,带着阵阵寒意。 大约一个时辰后,斥候们纷纷回报,称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白囚牛顿时更加不耐烦了,他一挥手中马鞭:\"全军继续前进!\" \"先生是不是太谨慎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白囚牛冷眼看向蓝霜,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若不是看在对方是父亲的心腹,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蓝霜面色阴沉,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他看着眼前这位桀骜不驯的将军,心中暗自叹息。白囚牛是主公的儿子,就算他有千般不是,自己又能如何? 通过耳山峡谷后,白囚牛更加急切地催促大军加速,要尽快赶往四十多里外的上关城。蓝霜还想再劝,张了张嘴,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此时此刻,在上关城外十五里的一片密林中,苏大少正悠闲地倚靠着一棵古松。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神情从容不迫,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心安排的好戏上演。 月光透过树梢洒落,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片密林四周都埋伏着精锐部队,每个将士都在黑暗中屏息凝神,等待着最后的进攻命令。 为了这场战争,云州军可是准备了好几个月。早在数月前,大量的特种斥候和密谍就已经潜入夷州境内,因而白囚牛大军的一举一动都在苏大少的掌握之中。 \"围点打援\"这个战术,是苏大少从后世的战争电影中学来的。在他看来,只要围困住上关城,白运堂就一定会派兵增援。而这,正是他期待的结果。 当这个计策提出后,立刻得到了丁奉、秦相维等一众智囊团的一致认同。但让他们惊讶的是,苏大少并没有选择在易守难攻的耳山峡谷设伏,而是将伏击点选在了峡谷后面的开阔地带。 这个决定起初让众人愣了好一会儿,随后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公子这是反其道而行之,虽然有违兵法常理,却胜在出其不意。若换成是他们来统兵,恐怕也会中了这个计。 夜色渐深,白囚牛率领的三万大军在急行军一天后,终于来到了预定地点。将士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战甲。就连那些平日里最为精锐的士兵,此刻也是双腿发软,脚步虚浮。 \"原地休整!\"白囚牛终于下达了休息的命令。他虽然急于救援,却也知道这样疲惫的军队根本无法应敌。同时,他还派出了大量斥候,朝着上关城方向侦察敌情。 听到可以休息,将士们如蒙大赦。密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混杂着战马的嘶鸣。有的士兵就地坐下,摘下头盔,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有的靠在树上闭目养神,连腰间的配刀都来不及解下;还有的从水壶中贪婪地灌着水,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胸前的甲胄。 寂静的夜,似乎连风都停止了呼吸。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 这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号角,刺破了夜的寂静。还没等将士们反应过来,密集的箭雨就从四面八方射来,遮天蔽日。无数箭矢破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千万只恶鬼在低语。月光下,箭矢的寒芒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生命。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刚刚坐下休息的士兵最是倒霉,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箭雨射成了筛子。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将枯黄的落叶染成暗红色。血腥味在夜空中弥漫开来,惊得林中的夜鸟四散而逃。 \"列阵!快列阵!\"前军的老将军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手中的铁剑在月光下划出道道寒芒。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因为他知道,此时若不迅速列阵,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惨重的伤亡。 三万夷州军虽然都是百战精锐,但遭此突袭,也难免乱了阵脚。有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自己的长官,有的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兵器,还有的高声喊着结阵的号令。喊杀声、惨叫声、兵器撞击声混杂在一起,密林中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连树叶都在颤抖,发出\"沙沙\"的响声。紧接着,三千黑甲骑兵从林中呼啸而出! 月光下,这支骑兵的甲胄漆黑如墨,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他们的战马披着特制的马铠,蹄下带起漫天尘土。每一名骑兵都配备了强弓劲弩,弓弦绷得笔直,箭矢瞄准了混乱的敌阵。 \"有骑兵!长枪兵......快!长枪兵列阵!\"前军老将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绝望的颤音。他太清楚了,以军队目前疲惫的状态,根本来不及列出抗衡骑兵的阵型。 冲锋而来的黑甲骑兵动作整齐划一,他们先是齐射两轮箭雨。密集的箭矢在月光下划出无数道银线,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无数夷州军士兵应声倒地,他们的身体甚至还保持着想要列阵的姿势。 射完这两轮箭后,黑甲骑兵们动作一致地收起了弓箭,取而代之的是出鞘的斩马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每一把都仿佛是死神亲手织就的镰刀。 \"杀!\"一声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黑甲骑兵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重重地插入了尚未列阵完成的夷州军阵中。马蹄声、兵器交击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将战场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在林中的云州军步兵也不再潜伏。他们像是从地底钻出的恶魔,从三个方向同时杀出,对疲惫不堪的夷州军形成了合围之势。喊杀声震天动地,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月光下的战场成了一幅地狱图景。混乱的厮杀中,到处都是断矛折戟,残肢断臂。战马的嘶鸣声中夹杂着临死将士的哀嚎,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云州军的黑色铠甲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光,如同索命的恶鬼。 \"给我杀出去!\"白囚牛终于意识到中计了,他暴怒地咆哮着,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那对六十斤重的铁锤在他手中舞出呼啸风声,所过之处,云州军的士兵如同稻草般被扫飞。 然而这一切都太晚了。他引以为傲的三万精锐在这样的打击下,就像是冰雪遇到烈日,瞬间土崩瓦解。有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有的跪地投降,有的还在垂死挣扎,但结局都是一样的。 蓝霜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两行清泪。他知道,这一仗,他们输得彻彻底底。不仅损失了三万精锐,更重要的是,上关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第171章 囚牛之死! 暮色四合,耳山峡谷间血腥弥漫。崎岖的山壁上回荡着混乱的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成群的士兵在恐惧驱使下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铠甲碰撞声、马蹄声、兵器掉落声交织成一曲溃败的挽歌。 \"都他娘的给老子回来!\"白囚牛的咆哮声在峡谷中震颤。他长剑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寒光,又一名试图逃跑的士兵应声倒地。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的战袍上,渗入布料,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连续砍杀了几名逃兵,却丝毫无法遏制军心的溃散。越来越多的士兵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向谷口逃命。就连最忠实的亲信侍卫也不得不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帅,不能再恋战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白囚牛仰天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写满了不甘与耻辱。作为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将领,他深知一支军队一旦军心溃散就再难收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三万大军如同散沙般崩溃,这种耻辱对一个统帅来说,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然而当这支溃逃的队伍冲到峡谷口时,所有人都如坠冰窟。在那狭窄的谷口处,三千名风雷军将士整齐列阵,组成了一道森严的钢铁长城。他们身披重甲,手中的斩马刀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每一个士兵都如同一座巍然不动的铁塔。 每一个风雷军将士都纹丝不动,目光如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军阵之前,战旗猎猎作响,仿佛死神在挥舞镰刀。 白囚牛勒住战马,目光在敌阵上扫过。作为久经沙场的统帅,他瞬间判断出这支精锐部队的实力。重甲步兵是任何骑兵的噩梦,更何况是这支训练有素的风雷军。然而此刻已经退无可退,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唯有死战。 \"想活命的就跟着老子杀!\"他完全无视对方的重装优势,一声暴喝震荡山谷。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随即人马合一地冲向敌阵。铁蹄踏在石块上,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如同死亡的鼓点。 三百亲卫虽然面露惧色,却仍死死跟随。这些都是白家的老人,跟随白囚牛出生入死多年。他们深知此刻已无退路,与其当逃兵被砍,不如拼死一搏。 然而其他溃兵却完全被这支钢铁洪流震慑,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有人高喊\"不打了\",\"投降\",更多人直接瘫软在地。求生的本能战胜了军人的尊严。 \"杀!\"白囚牛怒吼一声,双锤如暴风骤雨般砸向阻路的重甲步兵。每一击都倾注全力,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沉闷的撞击声中,那名士兵轰然倒地,铠甲碎裂,鲜血飞溅。 \"听我号令,杀!\"阵前军官的声音冷峻有力。风雷军将士如同精密机器般整齐推进,盾牌相接,长矛如林。他们的动作不快,却充满压迫感,仿佛一台不可阻挡的绞肉机。 当双方撞击在一起时,战场瞬间沸腾。白囚牛展现出惊人的武力,铁锤舞出残影,连续砸翻十几名重甲步兵。然而风雷军毫不慌乱,阵型如铁桶般密不透风。一名将士倒下,立即有两名补上。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展现出精锐之师的可怕之处。 正当白囚牛连续突击之际,一道寒光突然从侧翼掠过。他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鲜血喷涌,轰然倒地。白囚牛从马背上跌落,瞬间被蜂拥而至的重甲步兵淹没。他还想挣扎,但密集的刀光剑影已将他吞没。战场经验告诉每个人,这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已经命丧黄泉。 \"大帅战死了!\"一声绝望的呼喊传遍战场,如同一阵寒风吹过,本就脆弱的军心彻底崩溃。剩余士兵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纷纷跪地投降。震天的\"缴械不杀\"呐喊声中,偌大的战场上到处是丢弃的武器和跪地求饶的溃兵。 唯有谋士蓝霜依然傲然而立,在混乱中显得格外醒目。这位文人出人意料地镇定,清澈的眼眸中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仿佛在静静观察着这场战争的走向。 这场辉煌的胜利让苏长空开怀大笑。战报上的数字令人振奋:歼敌四千余众,俘虏两万多人,数千人仓皇逃入树林。缴获的粮草武器堆积如山,足以装备一支新军。当然,风雷军也付出了百余将士伤亡的代价,这是胜利的必然代价。 苏长空已经拿定主意,要将这些俘虏的精锐打散编入云州军。在他看来,大多数当兵的不过是为了糊口的苦哈哈,只要给予优厚待遇和公平对待,自然会死心塌地。等到整个夷州纳入掌控,这些降兵降将更会成为他的忠实臂膀。 当五花大绑的蓝霜被士兵推入中军帅帐时,苏长空故作震怒:\"放肆!蓝先生是贵客,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 作为夷州名士,白运堂的首席谋士,蓝霜的才华在整个夷州都享有盛名。对求贤若渴的苏长空而言,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不仅能得一良才,更能借此安抚军心。帐中的氛围顿时一变。 四名士兵连忙为蓝霜松绑,满脸歉意地退出帐外。很快,丰盛的酒菜便摆满了案几。美酒醇香四溢,佳肴精美诱人,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诚意。 蓝霜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下,举起酒壶先给自己斟了一杯。当这醇厚的美酒入喉时,这位饱经酒场的名士眼前一亮,苍白的面容上写满惊讶。 \"这酒...\"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长空酒!\"丁奉笑呵呵地说道,一边殷勤地给他添酒。虽然军中禁酒是铁律,但因为他嗜酒如命,又得到苏长空默许,倒是独享这份特权。 \"莫非这就是被誉为人间琼浆的长空酒?\"蓝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可是他朝思暮想却求而不得的名酒,没想到今日沦为俘虏,反而有缘品尝。 他小心翼翼地举起酒杯,先是轻轻摇晃,让酒香充分挥发。然后才缓缓送到唇边,细细品味。一杯酒下肚,他的眼中已经泛起了醉意,整个人也变得松弛起来。 第172章 不死不休! 苏长空与丁奉相视一笑。找到一个人的软肋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恰到好处地利用这个软肋。对于这种文人雅士,强硬手段往往适得其反,不如以情动人,以诚相待。 然而接下来的场面却让苏长空颇为郁闷。这位蓝先生实在贪杯,连饮三壶长空酒却依旧兴致盎然。更让人头疼的是,任凭他们如何旁敲侧击,这厮始终不为所动。不论是官位的许诺还是优厚的待遇,都只换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苏长空眼中寒芒闪动。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己所用,留着就是个祸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案几,暗暗盘算着要如何处置这个不识抬举的文人。 此时丁奉眼疾手快地将主公拉出帐外,在他耳边低声劝解:\"少主不可心急。像蓝霜这等名士最是心高气傲,若非见到让他心服的实力,是断不会轻易投效的。\" 所谓实力,自然就是拿下整个夷州。这本就是苏长空的既定战略目标,倒也不必为了一个谋士而改变计划。 苏长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丁奉的意思。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将蓝霜奉为上宾,每日好酒好菜供应。不仅如此,还准许他在军营内外自由走动,完全没有防备之心。 蓝霜来者不拒,整日在军营里悠然闲逛。看似醉醺醺的,实则将云州军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支军队的纪律之严明,士气之高涨,将士之用命,无不令他暗暗心惊。 此时的上关城已经被围困三天。然而云州军并未发起猛攻,只是不断地用投石车轰击城墙。巨石破空的呼啸声日夜不绝,南门已被砸出三四米的豁口。这种持续的压力,比正面强攻更让守军难受。 守军日防突袭,夜防偷袭,士兵们疲惫不堪。守将白千虎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几天除了不断派出信使求援外,毫无办法。然而派出的信使都成了城外箭雨下的亡魂,连同护送的数百士兵,无一生还。 浓重的死亡阴影笼罩着上关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一场生死决战即将来临。守城士兵们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军帐,望着那些不知疲倦的投石车,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远在夷州城内,节度使白运堂正在紧锣密鼓地集结大军。城内响彻着此起彼伏的征兵号角,大街小巷张贴满了征兵告示。每天都有大批青壮年被征召入伍,军营里人声鼎沸,操练的号令声不绝于耳。 白运堂亲自督导新兵训练。虽知时间紧迫,但他深谙一支未经训练的军队就是乌合之众。正当他强压着焦虑,命令教官们加紧训练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带来了噩耗。 \"大帅,白囚牛将军...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斥候跪地,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白运堂身躯猛然一震,仿佛被人当胸重击。他踉跄着后退数步,面色惨白:\"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白将军...战死了...三万将士...全军覆没...\"斥候额头紧贴地面,声音更加颤抖。 \"我儿啊!\"白运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如同一头受伤的雄狮。他的双眼瞬间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大帅!\"周围的亲兵和幕僚急忙将他扶住。军医被紧急召来,但白运堂已经陷入昏迷。消息很快传遍军营,将士们窃窃私语,军心动摇。 人生三大悲,莫过于晚年丧子。昏迷中的白运堂不停地呓语着:\"囚牛...囚牛...\"他的面容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照看的亲兵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的默默抹泪。 当白运堂终于苏醒时,已是数个时辰之后。他眼中布满血丝,面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中却燃烧着复仇的烈焰。他强撑着坐起身,声音嘶哑却坚定: \"传我军令!命新征召的十五万大军立即启程,星夜开赴上关城!\" \"苏长空!\"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仇人的名字,字字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为我死去的儿子...为所有战死的将士...我要让整个云州为此陪葬!\" 众将见主帅如此决心,无不群情激奋。整个夷州城顿时沸腾起来,征兵的号角声更加急促,战鼓声震天动地。大街小巷挤满了前来应征的青壮和送行的家眷。 \"爹,一定要平安回来!\" \"儿啊,为国尽忠,莫要辱没了祖宗!\" \"夫君,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凯旋!\" 凄切的离别话语在城中回荡。新征的士兵们背起行囊,擦拭着刀枪。他们的神情严肃,眼中既有对未知战场的恐惧,也有为国效力的决心。 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始向上关城集结。长长的军队队列如一条巨龙,蜿蜒在官道上。旌旗猎猎,铁蹄阵阵,震撼人心。沿途的百姓纷纷出门相送,有的摆上香案,为将士们祈福。 战争的阴云在夷州的上空越积越厚。白囚牛部的覆灭只是这场大战的序幕,当十五万大军与云州军在上关城下相遇时,必将爆发一场更加惨烈的厮杀。无数将士的生命即将凋零,无数家庭即将破碎,这就是战争的残酷真相。 而此时的苏长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周密的准备。帅帐内,沙盘上密布着各色棋子,标示着双方的兵力部署。他相信,只要这一战打赢,整个夷州就将纳入他的掌控。他的目光越过沙盘,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宏图霸业。 \"丁奉,\"他忽然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你说像蓝霜这样的人才,需要多久才能被我们折服?\" 丁奉端着酒杯,面带笑意:\"少主何必着急?水到渠成,人心自然向明。更何况以少主的气魄胸襟,要折服一个蓝霜,又有何难?\" 苏长空微微颔首。他的战略向来是以势服人,以诚待人。在这腥风血雨的乱世,光靠武力远远不够。他要凝聚人心,网罗天下英才,这才是真正的霸业之基。 暮色渐渐笼罩军营,到处都燃起了篝火。将士们围坐在火堆旁,有的擦拭武器,有的低声交谈。有人讲述着家乡的故事,有人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大战,更多的人只是默默地想着远方的亲人。 火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忽明忽暗。苏长空立于帅帐前,望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寒风吹动他的衣袍,也吹动着无数面迎风飘扬的战旗。 第173章 谁输谁就死! 盛夏的骄阳如同一轮炽烈的火球,炙烤着大地。白运堂立于夷州城高耸的城墙上,目光如炬,静静地俯瞰着城外繁忙的军营。远处,成片的营帐整齐排列,如同无数白色巨兽匍匐在大地上。猩红色的战旗在热风中猎猎作响,铁甲与兵器在烈日下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寒光。 城墙青砖被晒得滚烫,热浪阵阵袭来。白运堂却浑然不觉,他的心神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占据。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攸关战役的统帅,此刻他的心中正在权衡着两个足以影响战局走向的重大抉择。 汗水顺着他刚毅的面庞滑落,滴在城墙的砖石上瞬间蒸发。其一,就是稳扎稳打——坚守夷州城,静待唐天启对云州边关锦城发起猛攻。利用唐天启这把尖刀,分散苏家的兵力。同时耐心等候洛城派遣使者调解。只要在大义名分上站稳脚跟,就能给予苏家莫大的压力。时间一久,对他白家未尝不是一个喘息之机。 \"报——!\"一名斥候策马狂奔,马蹄声如雷,惊起一片尘土。\"大人,前线紧急军报!苏军已在上关城外构筑了三重防御工事,看样子是准备死守到底!\" 斥候跪地报告时还在大口喘息,显然是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白运堂眼中精光一闪,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确实是一个稳妥的计策,但若选择这条路,他也就失去了一举歼灭云州军主力的绝佳机会。 爱子惨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白运堂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绞动。不行!他断然否定了这个稳妥的选项。即便要冒险,他也要将苏大少的五万大军吃得连渣都不剩! \"传我军令!\"白运堂的声音掷地有声,\"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三日之内抵达上关城!\"周围的亲兵和将领们轰然领命,整个夷州城瞬间沸腾起来。战鼓声、号角声此起彼伏,无数兵士开始整装待发。 然而,就在这看似完美的战略部署中,白运堂的斥候却在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上犯了致命的错误。而这样看似微不足道的情报差错,往往就会在战场上酿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正如军中老兵常说:战场上最怕的不是强敌,而是错误的判断。 原来,苏大少统率的并非五万大军,而是整整八万之众。只是一路征伐,他不得不分兵驻守各个要地。因而包围上关城的大军也就两万罢了。但是这支精锐之师,每一个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决不容小觑。 两万对阵十五万,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即便夷州军每个士兵吐一口唾沫也能将云州军淹没。立于城头的白运堂望着浩浩荡荡开拔的大军,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漫漫黄沙中,战马嘶鸣,铁甲铿锵,旌旗猎猎,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朝着上关城的方向挺进。这等天赐良机,他岂能错失? 中军大帐内,火把的光芒将帐篷映照得通亮。浓郁的松脂香气中夹杂着墨香,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在案几上,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军事要点。苏大少和他的谋士们正在紧张地商议对策,一道道军令如雪片般从帅帐内发出,传令兵们来往穿梭。 帐内议论纷纷,有人主张死守,认为只要坚持到援军抵达就能转危为安;也有人建议撤退,以保存有生力量。\"两万对十五万,这仗怎么打?\"一位年轻的参军忧心忡忡地问道。 自始至终,蓝霜都只是默默观看,神色平静如水。然而当他听闻白运堂率领十五万大军前来上关城的时候,却突然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这声叹息中似乎蕴含着对战局的某种预见,却又带着说不尽的无奈。 \"传令下去,加强城防,准备迎战!\"苏大少沉吟片刻后,做出了最终决断。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众将领轰然应诺,纷纷转身去布置防务。刀剑出鞘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白运堂的使者早已快马加鞭抵达洛城。他们携带着详实的战报和确凿的证据,将云州军入侵夷州的消息传遍整个洛城。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在这座帝国都城掀起轩然大波。 朝中的大小官员纷纷跳出来指责云州苏家狼子野心,义愤填膺的书生们更是口诛笔伐。他们聚集在茶楼酒肆中慷慨陈词,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写下无数言辞犀利的檄文。一时间,舆论的风向完全对苏家不利,在朝野上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随后,晋王展现出了高超的政治智慧,立即派遣使者前去调解。这些使者不分昼夜地赶路,带着晋王的密令火速奔赴前线。与此同时,听闻消息的唐天启也没有闲着,他立即集结大军,对锦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锦城守将张啸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他号召全城百姓共同抗敌。城头上,白发苍苍的老人们煮沸滚油;街巷中,妇女们忙着准备包扎用的布条;城墙上,青壮年严阵以待。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然而肃州军却像是疯了一般,没日没夜地发起强攻,根本不在意伤亡。锦城岌岌可危,城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连飞鸟都不愿在这片死亡之地盘旋。 白运堂虽然迫切想要吃掉苏大少的军队,但他并未因此而冒进。多年的带兵经验告诉他,此时最忌讳的就是操之过急。他下令大军缓缓推进,让将士们轮流休息,尽量保持充沛的体力。 \"大人真是深谋远虑!\"他的谋士们纷纷赞叹。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只有保存足够的体力,才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最强的战力。 第174章 就是在引诱你! 次日上午,白运堂麾下大将张其芳率领三万先锋军抵达耳山峡谷。这支先锋军是白运堂精心挑选的精锐,每一个士兵都身经百战,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斥候快马加鞭赶来禀报:\"将军,耳山峡谷内有六千云州军把守。\" 耳山峡谷是通往上关城最快捷的通道,两侧山壁陡峭如刀削,峡谷蜿蜒幽深。张其芳立于山坡之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打量着地形。若是绕道临县,不仅要多走三十余里,还要白白消耗士兵的体力。这个选择,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深思熟虑之后,张其芳制定了一个两面夹击的计划。他派出五千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正面发起进攻,盾牌在阳光下排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军旗猎猎作响。这支部队的任务就是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而张其芳则率领两万五千精锐悄然从侧翼向峡谷左侧山坡进发。士兵们放轻脚步,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敌军。 然而,耳山峡谷的险要之处不仅在于它的地形。苏大少早已料到敌军必经此处,在峡谷两侧都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箭楼层层叠叠,投石车整齐地排列在制高点上。尤其是那五十架雷火战车,更是云州军引以为傲的秘密武器。这些战车上装载的床弩能够发射出可怕的巨箭,足以将最坚固的盾阵撕成碎片。 峡谷两侧的山坡地形狭窄,难以展开大规模军阵。当张其芳发现偷袭计划已经败露时,只能咬牙改变战术,决定正面强攻。\"全军听令,准备进攻!\"他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震得山石微颤。 随即,夷州军发起了两波试探性进攻。然而云州军早有准备,密集的箭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在空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两次进攻均被无情地击退,山坡上很快就布满了夷州军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岩石,惨叫声不绝于耳。 见此情景,张其芳立即调整战术。他命令盾牌手组成防御阵型稳步推进,弓箭手紧随其后准备压制敌军火力。很快,双方弓箭手就展开了激烈的对射。箭矢在空中划出无数道致命的弧线,如同一场黑色的暴雨倾泻而下。惨叫声、厮杀声此起彼伏,不时有士兵中箭倒地,鲜血飞溅。 而就在这时,架设在山坡制高点的雷火战车显示出了它们可怕的威力。一枚枚巨箭呼啸着射出,仿佛天神的怒矛。夷州军引以为傲的厚实木盾在这些巨箭面前如同薄纸,瞬间被洞穿。盾牌后的士兵来不及反应,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撕成碎片,残肢断臂横飞。血腥的场面令人不寒而栗。 失去了盾牌手的掩护,弓箭手们顿时陷入险境。他们在箭雨中狼狈躲闪,射击精准度大打折扣。短短片刻,就有数百名弓箭手倒在血泊中。张其芳眉头紧锁,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停止进攻,静待老节度使白运堂的进一步指示。峡谷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残阳将战场染成了一片血红。 夕阳西下,又有两万夷州军抵达耳山峡谷。营地里响起了打磨兵器的声音,火把将夜空映照得通红。这支援军不仅带来了大量的攻城器械,更带来了白运堂雷霆般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继续强攻! 有了投石车的助阵,张其芳的信心顿时回升。他重整旗鼓,制定了新的进攻计划。先命令投石车对山坡上的云州军阵地展开狂轰滥炸,巨石如雨点般呼啸而至,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趁着敌军阵脚大乱之际,盾牌手再度推进,身后是严阵以待的弓箭手。 这一次,张其芳还布置了一支奇兵。精选的敢死队携带云梯,准备从峡谷侧翼发起突袭。高大的塔楼被缓缓推到山坡下,弓箭手隐藏其中,对云州军形成了巨大的威胁。一时间,战况对夷州军颇为有利。 然而,这样的优势并未持续太久。随着雷火战车不断开火,一架架高大的塔楼轰然倒塌,如同纸片般脆弱。塔楼内的弓箭手来不及逃生,随着塔楼一同跌落悬崖,发出凄厉的惨叫。碎裂的木屑和断肢残骸四处飞溅,场面惨不忍睹。 接连损失了十五架塔楼后,就连张其芳这样的悍将也不禁胆寒。这等重大损失若是惹得节度使震怒,他可担待不起。无奈之下,他只得投入大量步兵,与敌展开肉搏战。双方将士在狭窄的峡谷中展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喊杀声震天动地,一时间难分胜负,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此时的上关城外,中军帅帐内气氛凝重。苏大少和众将领正围在一个用红泥土制成的简易沙盘前紧张地商讨对策。就在一个半时辰前,斥候带来了一个令人胆寒的消息——一支足有万人的夷州骑军已绕过耳山峡谷,正朝着临县疾驰而去。 闻听此报,苏大少心中一沉。幸亏有丁奉等人的预警,他才没有将风雷军和黑甲骑兵全部布置在耳山峡谷。否则,他的大后方极可能已经落入白运堂手中。现在回想起来,仍是一阵后怕。 已经绕过临县的白运堂正亲率这支万人骑军星夜兼程。铁蹄声如滚滚闷雷,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清晰。距离上关城已不足三十里,胜负在此一举。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在云州军营外的广阔平原上,苏大少已指挥大军列阵以待。最前方是三千威名赫赫的风雷军将士,他们虽未摆出进攻阵型,但那稳如磐石的防守阵型同样令敌人望而生畏。中军是整整一万名神射手,他们个个箭法如神,弓上弦满,只等敌军进入射程。 在弓箭手大阵的两翼,各有三千长枪兵守护。寒光闪烁的枪尖在月色下泛着森然寒光。在长枪兵前方,那五十辆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雷火战车整齐排列,车上的强弩蓄势待发,只待敌人自投罗网。 至于那支令敌人谈虎色变的三千黑甲骑兵,此刻已经悄然出击,准备给来犯之敌当头一棒。他们的铠甲经过特殊处理,即使在月光下也毫无反光,宛如一支幽灵骑兵般神出鬼没。 越是接近上关城,白运堂的心情反而越发平静。多年征战的经验告诉他,越是紧要关头越要保持冷静。突然,一名斥候快马加鞭来报:\"大人,前方发现一支约四五千人的云州骑军正朝这边奔袭而来!\" 白运堂眉头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敌军骑兵的出现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已经败露,偷袭计划胎死腹中。他当机立断,立即下令心腹大将张华率领五千骑兵迎敌,自己则率领另外五千人马殿后,以防不测。夜色中,两支骑兵部队正在快速接近。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黑甲骑兵突然爆发出一波密集的箭雨。箭矢在月光下划出无数道寒光,如同一张巨网向敌军笼罩而去。紧接着,他们又干净利落地掉转马头\"逃跑\"。这支训练有素的劲旅绕了一个大圈后突然折返,再次展开凌厉的骑射。这正是云州骑兵最为拿手的战术。 这样的打法令张华怒不可遏。仅仅三轮骑射,他的骑兵就损失了三百多名精锐。张华咬牙切齿,可云州军就是不与他正面交锋,如同捉摸不定的鬼魅,让他有力无处使。 孟无度早已布下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在他的调度下,张华的五千骑兵不知不觉间已被引到了上关城外云州军大阵的门前。月光下,两军阵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场足以改变战局的大决战,即将爆发...... 第175章 谁在看不起谁? 战场上空,阴云密布。寒风挟着凛冽的杀意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尘沙。血色的朝阳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为这片即将染血的土地镀上一层诡异的红光。 三千风雷军将士整齐列阵,他们身着玄色重甲,每一片甲叶上都倒映着血色的阳光。甲片相互撞击发出的金属鸣响,仿佛是死神在低声吟唱。将士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目光如炬,透着令人心悸的杀意。在他们身后,那些造型独特的雷火战车整齐排列,漆黑的发射装置在晨光中泛着森然的寒芒。 池忠良策马立于阵前,冷眼打量着对面云州军的阵型。作为一个征战沙场数十载的宿将,他先是被这种闻所未见的诡异阵型弄得一愣,继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轻蔑。 \"哈哈哈!\"池忠良放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狂傲与自负,\"云州军的统领莫非是被驴踢了脑袋?不设长枪大阵来抵御骑兵,反而摆出这等滑稽可笑的阵仗!就凭这些怪模怪样的破车,也想挡住我的铁骑?\" 他得意地环视着麾下的五千精锐骑兵。这支骑兵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身经百战,骁勇善战。这些年来,他率领这支铁骑征战四方,所向披靡,从未尝过败绩。在他看来,对面那支看起来就不伦不类的云州军,根本不可能抵挡住自己的冲锋。 \"今日不但能够大获全胜,说不定还能活捉云州军的统帅。到时候献给大帅,必然是大功一件!\"池忠良心中暗喜,唇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青钢长剑,锋利的剑刃在血色朝阳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举剑向天,池忠良用尽全身气力发出一声暴喝:\"杀!\" 随着这一声令下,五千铁骑如同钢铁洪流般奔涌而出。无数马蹄踏破尘土,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战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汇聚成震耳欲聋的雷霆。在视觉上,这支骑兵大军就像是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气,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然而,让池忠良隐隐感到不安的是,雷火战车后方的风雷军将士们对这种声势浩大的冲锋毫无反应。他们面无表情地矗立在原地,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就像是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 这种诡异的平静让池忠良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此时骑兵已经全速冲锋,由不得他多想。 当夷州骑兵进入预定射程时,阵前的云州军官猛地挥下手中令旗,厉声高喝:\"发射!\" 刹那间,左右两翼的雷火战车齐声怒吼。成年人手臂粗细的巨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呼啸而出,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在骑兵阵中肆意收割。每一支巨箭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动能,轻易就能贯穿骑兵的铠甲和战马的身躯。 \"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与马嘶。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雨。残肢断臂四处飞溅,有的骑兵直接被巨箭贯穿成两截,内脏洒落一地。战场上顿时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令人作呕。 \"这...这是什么妖物!\"池忠良骇然失色,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衣。他万万没想到这些看似笨重的战车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杀伤力。短短片刻,就有三百多名精锐骑兵倒在了血泊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战车的发射速度并不快,否则他这五千骑兵恐怕连阵前都冲不到。 就在池忠良暗自庆幸之际,一个更加令人绝望的场景出现在他眼前。 \"弓箭手准备......\"阵中的指挥官扬声高喝,声音洪亮如雷,\"发射!\" 随着这一声令下,阵中的弓箭手开始施展苏长空精心设计的\"羽箭覆盖\"战术。一万名弓箭手分作五个梯队,第一梯队的两千人齐射完毕后迅速后撤,第二梯队立即补上,如此循环往复。每一轮射击都恰到好处地衔接,没有丝毫间隙,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漫天箭雨遮天蔽日,遮住了原本明媚的朝阳。阳光透过密集的箭矢,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仿佛死神张开的巨网。冲锋的骑兵不断有人中箭落马,浑身上下插满了箭矢,活生生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刺猬\"。那些侥幸躲过第一波箭雨的人,很快就被紧随其后的第二波、第三波箭雨射杀。 更为可怕的是,那些从马上跌落的伤兵的命运。他们不是被后续的箭雨补刀,就是被同伴的战马活活踩成肉泥。马蹄践踏之下,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有的伤兵还未断气就已经面目全非,有的则被碾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铁锈和马粪的气息,令人作呕。 如此反复两轮射击之后,能够冲到风雷军大阵前的骑兵已是寥寥无几。这些幸存者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再也看不到之前的那种骄狂之色。有些人甚至开始掉转马头,想要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池忠良的心在滴血,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透不过气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自己原本以为云州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却没想到他们不仅战力超乎想象,那些古怪的战车更是闻所未闻的可怕武器。 \"撤退...快撤退......\"池忠良想要发出命令,可惜为时已晚。骑兵在全速冲锋的状态下根本无法收势。即便他现在声嘶力竭地呐喊,也无法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屠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千百倍。 包裹着厚实重甲的风雷军将士肩并着肩,胸贴着背,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即便有零星骑兵冲入阵中,也未能撼动他们的阵型分毫。每一个风雷军将士都像是一座小山,稳稳地扎根在地面上。 \"杀——!\" 第一排风雷军将士齐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震天的威势。他们整齐划一地跨出一步,举起沉重的斩马刀。寒光闪过,战马连同骑兵一起被劈成两半。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内脏洒落一地。有的战马哀鸣着倒下,将骑兵重重摔在地上。那些摔落的骑兵还未来得及爬起,就被后续的风雷军将士手起刀落,直接砍成了几段。 第176章 一战定乾坤?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 苏长空立于高处,在众多侍卫的环绕之下,冷静地注视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将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蓝霜也站在其中,只是他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很显然,他是被眼前这惨烈的场面深深震撼到了。 特别是那雷火战车展现出来的恐怖杀伤力,密集如雨的箭矢覆盖,还有风雷军那令人胆寒的战斗力,都让蓝霜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作为一个在官场浸淫多年的智者,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一战,白运堂必败无疑......\"蓝霜在心中暗暗思量。云州军的每一步布置都环环相扣,步步杀机。即便是以老谋深算着称的白运堂,在这种天衣无缝的战术面前,也难逃败局。他的目光悄然瞥向身旁的苏长空,心中暗暗感慨。这位年轻的公子,不仅有胆识谋略,更是洞察先机。此时若不抓住机会表态,恐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公子!\"蓝霜突然向苏长空深深一揖,声音恭敬却又带着几分急切,\"良不才,愿往夷州城一行,劝说投降!\" \"这......\"苏长空的表情先是一怔,眉头微蹙,继而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他连忙上前搀扶起蓝霜,语气中充满真挚的关切:\"先生的心意,长空心领了。只是此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长空又怎能让先生以身犯险?\" \"公子,\"蓝霜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神色郑重,\"某前去劝降,并非只是为了城中的百姓......\" 他娓娓道来,声音虽不大,但字字有力。方才目睹了云州军那令人心惊胆战的战斗力,他深知夷州城已是旦夕可破。此去一来是为了让城中百姓免遭战火荼毒,二来则是因为他与城中黄家等四大世族素有交情。这些家族对白家的暴政早已不满,若是他出面劝降,必能说动这些家族献城投诚。说到最后,蓝霜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苏长空听完沉吟不语,目光深邃。片刻之后,他终于轻叹一声。只见他从自己的侍卫队中精挑细选了三十名好手,都是身手不凡、经验丰富之辈。他命这些人换上夷州军的戎装随同蓝霜,待池忠良大军溃散之后,便可趁乱潜入夷州城。 就在蓝霜一行人抵达耳山峡谷谷口时,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突然从谷中传来。伏击在谷中的五千云州铁骑如同山洪爆发般汹涌而出,铁蹄践踏之下,尘土飞扬,气势惊人。 张其芳率领的前锋军正在全力进攻,突然看到这支铁骑杀出,顿时大惊失色。他们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杀了个措手不及。云州铁骑势如破竹,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敌军冲得七零八落,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紧接着,他们又驱赶溃兵朝张其芳的中军大阵冲去。 混乱之中,无数逃兵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士兵慌不择路,丢盔弃甲;有的干脆扔下武器跪地求饶;更有甚者直接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整个战场一片大乱,到处都是溃兵的身影。 \"稳住阵型!稳住!都给我稳住!\"张其芳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试图重整军心。他骑在战马上疯狂挥舞着长剑,试图指挥残兵抵御来势汹汹的云州骑兵。然而此时的夷州军早已疲惫不堪,士气全无,加之畏惧云州骑兵的威势,竟无一人听从号令。中军大阵转眼间便被凿穿,如同纸糊的一般,溃不成军。 张其芳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破口大骂。即便在这种绝境中,这位骁将依然倔强地指挥着为数不多的亲兵结阵死战。他的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怒火,似乎想要凭一己之力挽回战局。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无声无息地划破喧嚣的战场,如同一条毒蛇般阴狠地穿过重重障碍,精准地刺入张其芳的心脏。这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身体僵直了片刻,随即重重地摔落马下,再也没能爬起来。 鲜血很快浸透了张其芳的战甲,染红了身下的黄土。他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战场的方向,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遗憾。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人去关注这位曾经威风八面的将军了,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性命而奔逃。 中军的溃败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夷州军顷刻间崩溃瓦解。四散奔逃的溃兵充斥着整个耳山峡谷,到处都是惊恐的呼喊声和凄厉的求饶声。蓝霜一行人趁此混乱之际,轻车熟路地混在逃兵中间,悄然向夷州城的方向潜去。 与此同时,上关城外的战斗也进入了最惨烈的时刻。 白运堂立于高处,看着己方骑兵损失惨重,脸色铁青得可怕,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几欲吐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充满了疯狂之色,状若癫狂地嘶吼着:\"给我杀!全军骑兵给我出击!今日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也要给我冲垮这支该死的风雷军!\" 他的声音嘶哑而狂暴,带着一股绝望的疯狂。身边的将领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违抗命令。于是,一队队骑兵不断投入战场,如同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 纵使风雷军骁勇善战,也架不住夷州骑兵疯狂的冲击。三千将士已经战损九百余人,伤亡达到了惊人的三成。但前军大阵依然巍然不动,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阵前尸横遍野,残缺不全的人马尸体堆积如山,温热的鲜血汇聚成河。浓烈的血腥味在阳光下发酵,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气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在战场后方,到处都是被箭雨射成刺猬的骑兵和战马的尸体。那些冰冷的尸体和僵硬的面容,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有些重伤的士兵还未断气,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却无人有暇去理会。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哀嚎声、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惨烈的战歌。 \"大人,撤退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白运堂身边的幕僚们纷纷劝谏,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恐惧。大战至此,己方兵马已经折损近半,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天佑。若再不退,恐怕连最后一点退路都要失去了。一些老练的将领已经看出了败局已定的迹象,只是没人敢明说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坡上的苏长空果断挥手:\"反击的时机到了!\"他的声音清朗而沉稳,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三千风雷军虽然伤亡惨重,余部体力也所剩无几,但若再迟疑下去,恐怕就要全军覆没。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最后的反击,将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胜,则一战定乾坤;败,则万劫不复。每个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切都将见分晓...... 第177章 战阵女武神! 傍晚时分,天际飘着几朵残云,被夕阳染成了血色。凉爽的秋风吹过战场,带来一丝肃杀之气。 反攻的命令下达的瞬间,阵前的风雷军将士爆发出震天的吼杀声。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将天穹都震裂。数万将士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前进,铁甲摩擦发出的金属声此起彼伏,铁蹄践踏大地的声音如同闷雷,每迈开一步,整个大地都被震得微微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雄霸天下的杀气凝聚成实质般的威压,朝着对面的夷州军压迫而去。就连经验丰富的老兵也感到一阵阵的寒意涌上心头,更别说那些新兵了,不少人的双腿都在微微发抖。 \"稳住阵型!\"几名夷州军的军官大声呵斥着,试图稳定军心,\"不要乱了阵脚!\" 紧接着,云州军阵中的一万弓箭手缓步跟上。他们神情肃穆,背负的箭囊中羽箭整齐排列,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张精心保养的长弓。这支弓箭手队伍是苏长空亲自挑选训练的精锐,平日里苦练箭术,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长枪兵依然护卫两翼,他们手中的长枪如林立的青竹,枪尖在落日余晖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这些长枪兵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配合默契,只要他们在,就不用担心两翼会被突破。 养精蓄锐的三千黑甲骑兵同样缓步跟上。这支骑兵是云州军中最精锐的一支,每一名骑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胯下的战马也都是精心挑选的良驹。他们身着墨黑色的重甲,马蹄铁钉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只待时机到达,就给予白运堂以致命一击。 \"大人,要不要先撤退?\"白运堂身边一名谋士低声建议道,\"我军士气已失,再战恐怕...\" 白运堂正要开口,突然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赶来:\"援军......援军来了!\" 这个消息让白运堂眼前一亮,面露喜色。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目前的战局形势:\"莫非是镇守夷州城的长子白嘲风来了?如果真是他率军来援,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白运堂急忙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宽敞的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一支浩浩荡荡的骑军正飞速朝他们奔来,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而骑军最前面飘扬的那面战旗,正是夷州军独有的双剑战旗,金丝绣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是我们的人!\"一名将领兴奋地喊道,\"有救了!\" 白运堂虽然不确定来的究竟是不是长子白嘲风,也无法判断援军的具体数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援军的到来能够极大的鼓舞己方低落的士气,让将士们重拾信心。这就已经足够了。 \"传令下去,准备...\"白运堂正要下令重整阵型。 \"大人!这援军有问题!\"突然,白运堂身旁的一名高级军官惊恐地大叫起来,\"这...这战旗怎么换了?\" 白运堂疑惑不已,连忙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所谓的援军骑兵刚才打出的分明是双剑战旗,现在却突然换成了云州军的祥云战旗! \"他们不是援军!这是敌军!\"跟随在白运堂身旁的其他高级将领也吓得不轻,有人惊叫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们中计了!\"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个清脆悦耳却又气势十足的女声如天外惊雷般炸响:\"白运堂老狗休走!吃我一枪!\" 这声音虽然清亮动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突然杀来的骑军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白运堂率领的大军面前。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火红色战甲的女将军,她手持一杆红缨枪,英姿飒爽。火红的战甲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随风飘扬。她眉如远山,眸似秋水,唇若点朱,虽然英气逼人却又不失女儿家的妩媚。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杆红缨枪,枪身通体乌黑发亮,枪头寒光四射,红色的缨穗在风中飞舞,宛如一条火龙在舞动。这位女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青田山上的东方梦。 自从前段时间接到苏大少的密信之后,东方梦就开始着手布置这场行动。她带领清风军出了白云山后,恰逢白运堂率领大军解围上关城。东方梦抓住这个机会,巧妙地打出夷州军的旗号。 凭借这个伪装,她的大军毫无阻碍地以最直接的方式穿过几座县城。一路上,她们还打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最后,东方梦带领大军潜伏下来,等待最佳时机。在这关键时刻突然显露真容,这一手声东击西的计策不仅令敌军措手不及,更是彻底击垮了白运堂残存兵力的那点可怜士气。 \"快撤!快!所有人掩护我撤退!\"白运堂惊慌失措地大呼,同时调转马头准备逃跑。作为一个统帅,他深知一旦自己被擒,整个军队必定会土崩瓦解。 东方梦轻蔑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她娇喝一声,手腕一抖,红缨枪就如同出洞的毒蛇,快若闪电般朝着面前的敌将刺去。那名高级将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枪挑落马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好身手!\"不少将士看得暗暗咂舌。 \"拦住她!谁能拦住她,重重有赏!\"有几名忠心的军官大声呼喊着。立刻就有十几名骁勇善战的军士挥舞着兵器冲上前来。 可惜这些人虽然勇气可嘉,却都不是东方梦的对手。但见她手中红缨枪翻飞如龙,枪影重重叠叠,寒光闪烁。每一枪都快若闪电,准确无比,上前拦阻的军士全都被她一枪挑落马下。 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女武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气,竟然无一人能够阻挡她的锋芒。那些围上来的敌军,不是被一枪挑飞就是被枪尾扫落马下,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而东方梦身后的三千清风军将士更是铆足了劲,如同出笼猛虎一般,杀入敌军当中。这些将士在山中训练了将近一年,早就憋着一股劲要大展身手。此时得了机会,个个都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将敌军搅得天翻地覆。 有经验丰富的老兵看出这支军队的不同寻常:\"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临时拼凑的队伍!\" 看到白运堂要逃跑,跟随在东方梦身后的肖乾没有丝毫犹豫。他稳稳地坐在马上,取下马背上的长弓,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只见他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瞄准了白运堂的背影。 第178章 爱情军事双丰收! \"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去。白运堂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躲避,可惜已经晚了。羽箭准确地穿透了他的左肩,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白运堂惨呼一声后重重地摔落马下,痛得面色发白。 \"大人!\"白运堂的侍卫队吓了一跳,慌忙停下想要将他背起来救走。 可东方梦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但见她红缨枪一抖,寒光乍现,那些想要救主的侍卫瞬间成了她的枪下游魂。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白运堂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满是惊恐。他正要喊叫,却陡然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头皮一阵的冰凉。当他抬眸之际,恰好看到一点寒芒渐渐放大。他张嘴想要大喊,却瞬间被无边的黑暗淹没,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运堂身死,剩下的夷州军顿时一哄而散,军心彻底崩溃。他们四散奔逃,却被围追堵截的云州军四面围堵。大多数人直接放下武器投降,也有少数人拼死反抗,结果被乱刀砍死。极个别的聪明人看准时机跳下战马,朝着人少的方向逃跑,钻进树林里没了踪影。 此战可谓是战果辉煌,光是俘虏就有夷州军上万人之多。缴获的战马更是达到五千多匹,虽然其中一大半都是些淘汰的老战马或者骡马。这些战利品,苏大少自然看不上眼。不过让他开心的是,白运堂的死让白家群龙无首,即便再能折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除了留下五百士兵打扫战场,火化尸体外,其余大军全都回营休息。很快的,白运堂战死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上关城。城内守军的士气瞬间跌落谷底,人心惶惶。 而守军中那些早就对白千虎心怀不满的十几个中高级将领,在某些有心人的煽动下,发动了一场早有预谋的兵变。他们里应外合,迅速控制了城防要地,一举拿下了掌军的白千虎及其忠心于他的下属。白千虎死不瞑目,却也改变不了城池易主的结局。这些将领随后献城投降,上关城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地落入了云州军之手。 当夜,苏大少就住进了白千虎的将军府。这座气派的将军府坐北朝南,红墙碧瓦,飞檐翘角,处处彰显着主人的权势。府内花园假山错落有致,一池碧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东方梦已经褪去了战甲,换上了一袭淡粉色的琉璃纱裙,外罩月白色的轻纱披帛。与白日里的英姿飒爽不同,此刻的她更显温婉动人。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用一支白玉簪子随意挽起,几缕碎发调皮地垂在耳畔,更添几分妩媚。 \"小梅,你先下去吧。\"东方梦对身边的贴身丫鬟轻声说道。小梅会意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房门。 烛光摇曳,映着东方梦如玉般的面庞,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羞涩。她轻步来到铜镜前,借着烛光整理了一下衣裙。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别半载,倒是越发明艳动人了。\"苏长空望着眼前的佳人,目光中满是柔情。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东方梦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东方梦本想挣脱,却被苏长空握得更紧了。她俏脸微红,轻声嗔道:\"公子这是做什么?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怕什么?\"苏长空失笑,\"这偌大的将军府,现在可都是我们自己人。再说,你现在可是大功臣,谁敢说闲话?\" 东方梦听了这话,抬眸白了他一眼:\"什么大功臣,若不是公子运筹帷幄,提前布局,我哪有今日的机会?\" \"你这话倒是说对了。\"苏长空点点头,拉着东方梦在软榻上坐下,\"不过你指挥若定,一举拿下白运堂,这份功劳当记头功。\" 东方梦依偎在苏长空怀中,轻声道:\"其实今日一战,我心里也是忐忑的。这半年来虽然在山中训练将士,但毕竟是第一次指挥这样的大战。若不是想着要给公子一个惊喜,怕是都要慌了手脚。\" \"傻丫头。\"苏长空宠溺地刮了刮她的琼鼻,\"我既然敢让你执掌这次行动,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况且你表现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东方梦面前:\"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东方梦接过玉佩,只见那通体碧绿的玉佩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梅花,栩栩如生,晶莹剔透。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玉佩,心中一阵感动:\"公子有心了。\" \"来,我给你系上。\"苏长空接过玉佩,轻轻地为东方梦系在腰间。他的动作很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暧昧,惹得东方梦心跳加速。 \"这半年来,可有想我?\"苏长空在东方梦耳边低语。他的气息拂过东方梦的耳垂,让她浑身一颤。 \"公子就会打趣我。\"东方梦红着脸,声如蚊呐,\"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这次拿下上关城,接下来...\" \"什么正事都没有你重要。\"苏长空打断她的话,\"大军需要休整,城中各项事务自有人处理。今晚,我只想好好陪陪你。\" 东方梦心中一暖,她何尝不是日思夜想着这个男人。这半年来,她每每想起与苏长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他身边。如今终于重逢,内心的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公子...\"东方梦刚开口,却被苏长空用一个温柔的吻封住了唇。烛光下,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中,为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披上了一层银纱。微风拂过庭院中的花木,带来阵阵花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更梆的响声,提醒着人们这座城池刚刚经历过怎样的剧变。 但此刻的将军府内,一切喧嚣都与他们无关。小别胜新婚,他们有说不完的悄悄话,道不尽的思念情愫。这一夜的温存,足以抚平这半年来的所有相思之苦。 天边的启明星悄然升起,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而这对璧人却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中...... 第179章 就是要搜刮! 霞光如血,染红了上关城的每一寸城墙。暮色四合时分,天际的云彩仿佛被泼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金红色颜料,绚烂夺目。节度使府后院那条青石板铺就的长廊上,雕花的朱红栏杆在夕阳下投下细密的花影。苏长空正倚在栏杆旁,目光扫过院中来来往往的人影,看着他们搬运着从白府查抄来的一箱箱财物。 东方梦依偎在他的臂弯里,素白的手指不经意间描摹着他胸前战袍上的暗纹。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袭淡粉色的芙蓉绣花长裙,裙摆上缀着细密的暗金丝线,随着她的动作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的发髻间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子,簪头的流苏随风轻颤,衬得她愈发明眸皓齿,肌肤胜雪。每当微风拂过,她裙裾轻摆,带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幽兰香气,沁人心脾。 \"夫君,\"东方梦抬起头,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些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看护卫们搬得好生吃力。\"她的声音柔美动听,仿佛能让人忘却一切烦忧。 苏长空低头看着怀中的佳人,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他抬手轻轻刮了刮她如玉般的琼鼻,\"小东西,这般好奇?待会儿让你一饱眼福。\"说着,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摩挲,感受着她身上的温软。 东方梦顿时娇躯一颤,浑身仿佛过电般酥麻。\"别......\"她羞赧地把粉嫩的脸颊埋进他的胸膛,声如蚊呐,\"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她能清晰地听到苏长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这让她芳心乱颤,连耳根都红透了。 苏长空却不以为意,反而低头在她玉葩般的耳廓边轻轻吹气,\"让他们看去又如何?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温热的气息像是带着蛊惑的魔力,让东方梦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相维快步走到廊下,看到两人这般亲密的姿态,不由得莞尔一笑:\"少主,夫人,属下打扰了。白府的财物已经清点完毕,请过目。\" 东方梦像受惊的兔子般想要从苏长空怀里逃开,却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无奈之下,她只得俏脸绯红地站在原地,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长空倒是神色自若,一手仍搂着东方梦的纤腰,另一手向秦相维示意:\"详细说说。\" 秦相维恭敬地打开手中厚厚的账册,仔细禀报道:\"白千虎这厮果真是个聚敛之徒,贪婪成性。我们在他后宅的地窖中发现了三十多个楠木大箱,每箱都塞得满满当当,全是黄金。经过称重,每箱约重百斤,光是这些黄金,就价值三百多万两白银。\" 说到这里,秦相维翻开账册的下一页,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搜出了数不胜数的珍贵字画、古玩瓷器。这其中不乏前朝遗宝,单是一件青花龙纹瓷尊就价值十万两白银。据白府的老管家交代,那是白千虎花重金从一个落魄的前朝宗室手中购得的。这些古董珍玩加起来,约值二百多万两白银。\" 听到这些惊人的数字,连一向对这些不甚关心的东方梦也来了兴趣。她抬起秀美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些古董中可有什么稀罕物件?妾身倒想见识见识。\" 秦相维眼前一亮,笑着回答:\"夫人好眼力。除了那件青花龙纹瓷尊外,还有一套王羲之的真迹字帖,据说是白千虎不惜重金从一个落魄贵族手中购得的。此外还有...\" \"好了。\"苏长空适时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这些古董都要好生收藏,日后送去京城也是大功一件。说说府库里的现银可清点得如何?\" 秦相维立刻转入正题:\"府库中现银六十余万两,此外还有各类绸缎布匹、军需粮草若干。\"他又翻开另一页继续道,\"值得一提的是,在白千虎的书房暗格里,我们还发现了他经营多年的详细账册。这些账册记录着他与各地商贾勾结盘剥百姓的罪证,条条在册,铁证如山。\" 听到这里,苏长空眼中寒光一闪,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好,这些账册要交给专人细细整理,日后也好彻底肃清吏治。等打下夷州,定要让这些蛀虫一个都逃不掉。\" 秦相维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退下。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上关城,院中的桂花散发出阵阵清香,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更添几分旖旎。东方梦在苏长空怀里轻轻蹭了蹭,撒娇般柔声道:\"夫君,你说这些财物要如何处置才好?\" 苏长空低笑一声,在她如玉般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自然是要充入军资,犒赏将士。不过嘛...\"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也要给我家夫人添置些首饰,让你在夷州城的贵妇圈子里艳压群芳。\" \"讨厌!\"东方梦粉拳轻捶在他胸口,嗔道,\"妾身哪里稀罕那些身外之物。\"虽是这么说,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欢喜之色,更显得明眸生辉。 苏长空把玩着她如瀑般柔顺的青丝,目光渐渐变得深邃:\"明日我就要领兵去夷州城了,这一去又不知多久才能相见。战场凶险,我...\" 不等他说完,东方梦已经红了眼眶,纤纤玉手紧紧抓住他的战袍:\"夫君...你一定要小心。妾身在这里日日盼着你平安归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晶莹的泪珠在她如玉的脸庞上滑落。 \"傻丫头,\"苏长空怜惜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我还要回来疼你、宠你,怎么会让自己出事。你且好生在此等我,待我凯旋之日,定要让你荣耀满堂。\" 东方梦闻言,强忍住泪水,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这是妾身的定心丸,你可要好好收着,平安回来。\"说完,她羞红着脸,转身跑开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深处。 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暮色中,苏长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他知道,这个女子已经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的心房,成为他征战四方时最温暖的牵挂。 次日清晨,朝霞初现。晨露沾湿了城墙上的青苔,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苏长空身着戎装,立于城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城下整装待发的大军。他精心挑选了三千精锐留守上关城,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每一个都身经百战。他们将驻守在城内最为重要的关隘要道,确保城防万无一失。 为了东方梦的安全,苏长空特意将她安置在最为坚固的内城,又派了两队经验丰富的亲兵日夜守卫。虽说上关城已经稳固,但他仍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个女人,他要用最周密的部署去保护。 临行前,东方梦特意登上城楼送别。她一袭素白长裙,秀发高挽,发间的白玉簪在朝阳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的身姿挺拔如雪山玉莲,明眸中却藏着化不开的忧思。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既为夫君的威仪而自豪,又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黯然。 苏长空翻身上马,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豪情,打了个响鼻,前蹄高高扬起。他来到城下,仰望城楼上的东方梦,抱拳高声道:\"夫人,待我凯旋!\"声音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东方梦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展颜一笑:\"妾身在此恭候夫君得胜还朝。\"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有力,仿佛在给远征的将士们增添一分勇气。 大军刚开拔不久,斥候便飞马来报重要情报。原来白运堂此前强征的五万青壮一直驻扎在临县,这些乡勇大多是被胁迫入伍,军心涣散。他们平日里就怨声载道,如今听闻白运堂战死,更是群龙无首。一时间,营地内哗变四起,五万人马如同散沙般四处奔逃,转眼间便分崩离析。 这对于云州军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少了这五万人的阻挠,进军夷州城的速度可以大大提升。苏长空闻报后,立即调整部署,命令先锋军加快推进速度。 与此同时,风雷军统领郭子暧也送来了捷报。他率领的两万精锐在耳山峡谷与张其芳的前锋军遭遇。峡谷地形狭长曲折,张其芳引以为傲的骑兵优势无法施展。反而被郭子暧老辣的用兵之法所制,他在峡谷两侧布置了大量的神射手,利用地形优势,对敌军进行立体打击。 张其芳的军队进退维谷,损失惨重。郭子暧抓住战机,亲自率领一支精锐奇兵,从侧翼发起猛攻。敌军阵型顿时大乱,伤亡过半,剩余残兵只得仓皇溃逃。乘胜追击之下,郭子暧一鼓作气,直接率军推进到夷州城下,分兵四路将城池团团包围。 更让人意外的是,早已潜伏进城的蓝霜开始了致命一击。他暗中联络了城中四大家族,这些家族虽表面对白家俯首帖耳,实则早已不满白运堂的暴虐统治。如今形势有变,他们纷纷响应蓝霜的号召,集结了家族私兵。再加上此前陆续潜入城中的一千名特种斥候,蓝霜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兵变。 白运堂的长子白嘲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准备不足。他虽然调集府兵试图镇压,但已经无法控制迅速恶化的局势。更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府兵与叛军激战正酣之际,几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精准地击中了白嘲风的要害。他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重重地栽倒在血泊中。 蓝霜本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想要网开一面,放白嘲风离开。不想天意弄人,他竟在混乱中意外身亡。蓝霜虽与白家立场对立,但念在故人之情,还是命人用上等的棺椁将白嘲风厚葬,以示对故人的最后一分敬意。 控制住城内局势后,蓝霜亲自带领四大家族的家主,打开了紧闭的城门,恭迎云州大军入城。在四大家族的全力配合下,加上云州军素来以军纪严明着称,城内的局势迅速稳定下来。当苏长空在节度使府外张贴出减免一年赋税的告示时,惶恐不安的百姓们这才渐渐放下心来,纷纷歌颂云州军的仁义。 一时间,整个夷州除了龙城关以及丰度镇之外,就只剩下沛县等十多个小县城尚未收复。形势已经完全倒向了云州军这一边,胜利的天平开始急速倾斜。 第二天清晨,苏长空便召开军事会议,经过慎重考虑,任命肖乾为统帅。肖乾为人沉稳老练,带兵经验丰富,更难得的是有过几次攻城的成功经验。苏长空授予他节制黑甲骑兵和清风军的权力,让他统领这支两万六千人的精锐大军,向龙城关进发。 第181章 扫荡全境! 夏末的夜色如墨,天际残月如钩。龙城关守将府内,灯火摇曳,一片诡谲。 \"大人,白运堂战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白光启的耳边炸响。他僵立在灯下,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跌落在地,碎片四溅,热茶染湿了鎏金绣纹的地毯。那个在夷州称雄数十载、令人闻风丧胆的白运堂,竟已成了一抹黄土! 书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白光启惨白的面容。冷汗如豆,沿着他的额角不住滑落。他踉踉跄跄地扶着紫檀木案几,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窗外的夜风呜咽,吹得窗棂作响,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探子刚刚来报,肖乾的大军已过平安镇,最多三日就能抵达龙城关。\"亲信总管庞全跪伏在地,声音都在发颤,\"城中已经开始有流言传播,百姓人心惶惶。\" 白光启闻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踱步到窗前,透过雕花木窗向外望去。夜色中的龙城关寂静沉沉,偶有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这座他执掌多年的城池,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和冰冷。 \"主公,时不我待啊!\"庞全低声催促,\"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白光启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前,把城内几家大户全都给我洗劫干净!准备快船,连夜渡江投奔周国!\" 他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大户人家,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财富会在这个不眠之夜被自己的守将洗劫一空。 夜色愈发深沉,龙城关内却暗流涌动。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悄然分散到城内各处富户门前。几声闷响过后,朱漆大门轰然倒地。惊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却很快湮没在喧嚣的抢掠声中。 那些大户人家的主人被五花大绑,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金银细软、古玩字画被搬上马车。有人想要呼救,却被士兵一刀封喉。鲜血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很快就被夜风吹干。 与此同时,城南码头上,早已备好几艘大船。白光启带着心腹亲信,在庞全的安排下,将抢来的财物装船。江面波光粼粼,似乎在无声地嘲笑这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快!动作都快点!\"白光启不住地催促,生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城中百姓。他的眼神时不时瞥向北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肖乾大军的火把。 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龙城关内已经是一片混乱。街头巷尾传遍了守将逃跑的消息,士绅百姓纷纷走上街头,议论纷纷。有人破口大骂白光启的懦弱无能,也有人暗自庆幸自家不是什么大户,免于一劫。 正午时分,肖乾统帅的大军浩浩荡荡抵达城下,却发现城门大开,一个守军也无。他策马立于城门前,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城墙,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如此要地,居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肖乾纵马登上城楼,远眺江面,感慨道,\"这白光启,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功夫。\" 人群中有将领笑道:\"这种无胆匪类,若是让末将遇上,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肖乾摆摆手:\"罢了,此等宵小之辈,不足挂齿。传令下去,立刻接管城防,安抚百姓。切记,不得扰民!\"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是通往夷州腹地的方向。云州军的铁蹄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接下来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夷州另一处战场上,风云激荡。 苏大少率领的三万精锐大军,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丰度城。城头上,守将白止站在风中,望着远处烟尘滚滚、旌旗招展,心中涌起滔天巨浪。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城墙上,显得格外孤寂。 \"报!探马来报,云州军已抵达三十里处,约莫明日午时就能兵临城下!\" \"报!龙城关守将白光启已经投敌,肖乾大军已经占领龙城关!\" \"报!各地守军闻讯,纷纷动摇,军心不稳!\" 接连不断的战报如同一记记重锤,捶打在白止的心头。他仰头望天,暮色苍茫,一群倦鸟掠过城头,发出凄厉的鸣叫。 \"立刻召集城中文武官员,速速议事!\"白止咬牙下令。 夜幕降临,丰度城守将府灯火通明。偌大的议事厅内挤满了文武官员,烛火摇曳间,众人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诸位!\"白止立于堂上,声音洪亮,\"云州军势大,但丰度城乃夷州重镇,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只要我等同心协力,未必不能守住!\" 话音刚落,堂下便有人低声道:\"大人,白运堂都已战死,我们还...\" \"住口!\"白止厉声打断,\"身为大晋臣子,岂能临阵脱逃?传我令,即刻征召城中青壮,日夜加固城防。另外,派出信使星夜兼程赶往洛城求援!\" 说罢,他立即安排了十二名最精锐的信使,分批从不同方向出城,务必确保至少有一人能将求援信送达洛城。为了提高信使的积极性,白止甚至许诺,若能完成任务,不但官升三级,还赏黄金百两。 然而,命运弄人。当夜正值子时,万籁俱寂之际,白止府邸内却暗流涌动。 两名身手矫健的黑衣刺客如同幽灵般潜入府中。他们轻车熟路地避开巡逻的侍卫,直奔白止的卧房。这些人显然事先就已经熟悉了府邸的布局,对守卫的换班时间也了如指掌。 白止刚刚处理完公务,正准备就寝。突然间,窗棂一响,寒光乍现。他猛地抬头,却见两道黑影已经掠至床前。白止虽然年过半百,但好歹也是从军多年的宿将,立刻就要大声示警。 然而为时已晚,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另一名刺客手起刀落,白止连最后一声呼喊都未能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鲜血很快浸透了锦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两名刺客行动干净利落,未留下任何痕迹,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直到次日清晨,仆役进房服侍时,才发现了这惊人的一幕。 白止之死,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早已蓄势待发的变故,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城中几大家族登时雷霆出手,煽动军心。他们事先安插在两座军营中的内应纷纷活动,散布谣言:\"白家已经完了!白止更是被自己人杀死的!跟着必死之人,何苦为他们卖命?\" \"降了吧!云州军优待俘虏,还能保住性命!\" \"听说苏大少宽仁大度,降者不但既往不咎,还能得到重用!\" 此类言论如同瘟疫般在军营中蔓延。龙城关的陷落、白运堂的战死,再加上主帅白止的横死,将士们的军心早已动摇。这时候,又有人煽风点火,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 城内两座军营几乎是同时爆发哗变。先是零星的叫骂声,继而演变成此起彼伏的呐喊。那些忠于白家的将领还想组织力量镇压,却被愤怒的士兵们当场斩杀。 有人趁乱放火,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喊杀声、哭号声此起彼伏,城中顿时大乱。那些依附白家的文官武将们措手不及,还未来得及逃走,就被叛军们揪出,惨遭杀戮。 血腥的气息在夜风中弥漫,乱兵们举着火把在街头巷尾奔走呐喊。百姓们紧闭门户,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终于,有人率众打开了城门,迎接苏大少的大军入城。 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城头时,苏大少的大军已经全面接管了丰度城。城楼上,崭新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这座重镇易主的事实。 这一切,都在苏大少的算计之中。 第181章 早早就布局了! 早在两个多月前,苏大少就已经开始布局。他派遣了大量的密谍,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向丰度城。这些密谍或是化身为走街串巷的小贩,或是装扮成游历天下的文人,亦或是假扮成落魄的江湖客,以各种身份潜入城中。 他们带着充足的金银,秘密联络那些遭受白家打压的世家大族。这些家族,有的是因为与白家争夺商路而失利,有的是因为拒绝联姻而被排挤,更有的是因为在朝堂之争中站错了队。往日里,这些家族敢怒不敢言,如今却在利益的驱使下,纷纷选择了倒戈。 \"云州苏家许诺,只要助他们拿下丰度城,不但免除近三年赋税,还能得到更多的商路。\" \"听说苏大少为人极重信义,从不食言。若能助他一臂之力,日后必有厚报。\" 这样的密谈,在深宅大院的后花园里,在酒楼雅间的烛影中,在城郊庄园的竹林间,悄然进行着。一枚枚金饼、一纸纸委任状,都在默默织就一张巨大的罗网。 随后的战事,更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势如破竹。云州军横扫沛县等地,所到之处,望风而降。那些县城都没有驻军,文官们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带着家眷躲进深山,想要避世隐居;有的则携带金银细软,仓皇逃向洛城,留下一座座空城,任由云州军长驱直入。 一场场投降仪式,简单而沉重。那些县令们跪在城门前,将印信双手奉上,苍白的面容上写满了无奈与恐惧。云州军入城时,街道空空荡荡,只有秋风卷着落叶,在街角打着旋。 至此,云州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夷州全境。这片富庶的土地,在短短月余间,就已易主。当年白运堂花费数十年经营的基业,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事中土崩瓦解。 三天后,苏大少准备返回夷州城。临行之前,他在丰度城的议事厅内,郑重其事地召见了肖乾。 大厅内,青铜博山炉中檀香袅袅,茶童正在一旁煮茶。窗外秋风萧瑟,吹动着窗棂上的流苏,发出轻微的响动。 \"肖将军。\"苏大少看着眼前这位出生入死的老将,语气格外郑重,\"丰度城乃通往洛城的要道,守土有责,万万不可有失。\" 说着,他亲自为肖乾斟了一杯热茶,继续道:\"我给你留下五万精锐府军,都是百战精兵。洛城王廷那边蠢蠢欲动,怕是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你要格外当心。\" 肖乾接过茶杯,神色坚毅:\"公子放心,末将定当全力死守,绝不负公子所托!\" 临别时,苏大少又留下了一批谋士辅佐肖乾。这番军事部署,可谓是滴水不漏。丰度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指洛城腹地,既是进攻的跳板,也是防御的屏障。 然而,就在苏大少前往夷州城途中的第二天夜晚,夷州城内突然大乱。秋夜的月色惨淡,城中却火光冲天,杀声震天。 城中士兵突然哗变,数百名手持兵刃的叛军如潮水般涌向城中几家世家大族的府邸。这些府邸,平日里灯火辉煌,高墙深院,但在今夜,却成了死亡之地。 \"杀!一个不留!\"喊杀声响彻夜空。 叛军手持火把,将这些府邸团团围住。朱漆大门在斧凿声中轰然倒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府中的护院仆从仓促应战,但在早有准备的叛军面前,很快就土崩瓦解。 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此刻却像惊弓之鸟,四处逃窜。有的躲进地窖,有的翻墙而逃,更有甚者直接跪地求饶。然而,叛军却像是早有死命令一般,对任何求饶声置若罔闻。 \"噗嗤!\"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一条条人命如同秋叶般凋零。 那些府邸中的珍玩古董、字画书籍,都被付之一炬。熊熊烈火中,一代世家的基业,转眼间化为灰烬。火光映照着夜空,将整座夷州城渲染得犹如炼狱。 半个时辰后,城中守军终于闻讯赶来。铁蹄声、喊杀声在街巷中回荡。叛军与守军在狭窄的街道上展开激战,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双方激战一个多时辰,叛军终究不敌有备而来的守军,被尽数歼灭。 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时,那几个世家大族已经被彻底抹去。曾经的显赫门楣,如今只剩下满地狼藉、断壁残垣。浓烟袅袅升起,与晨曦交织,为这个血腥的夜晚画上句点。 事后,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看出端倪——这分明是苏大少精心策划的一场清洗行动。那些被灭门的世家,无一例外都与白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是通过联姻结为姻亲,有的是靠着白家的庇护发家致富,更有的是白家多年的死忠支持者。 \"这些人就像盘踞在夷州城的毒瘤。\"有明眼人私下议论,\"若不除掉,日后必成大患。\" 这记雷霆手段,也确实震慑了城中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那些原本还在观望、举棋不定的家族,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无不噤若寒蝉。每个人都明白,这是苏大少给他们上的第一课——要么臣服,要么灭亡! 同时,这一举动也让支持云州苏家的家族拍手称快。往日里,那些被灭门的家族仗着与白家的关系,在城中横行霸道,没少欺压其他家族。如今这些眼中钉、肉中刺被除去,他们自然是扬眉吐气。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有人暗自庆幸道,\"幸亏当初站对了队。\" 夜幕降临,节度使府内灯火通明。苏大少在此大摆宴席,宴请所有支持云州苏家的世家家主。偌大的宴会厅内,觥筹交错,笑语盈盈。水晶灯的光芒洒下,照在这些家主们的脸上,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他们一边举杯互贺,一边暗自庆幸当初的果断抉择。若是像其他选择观望的家族那样优柔寡断,此刻的命运又当如何?想到这里,不少人看向上座的苏大少时,眼神中都带着由衷的敬畏和感激。 第182章 杯酒话改革! 被宴请的还有夷州内的一些元老官员。这些人虽然官袍加身,在席间却如坐针毡。表面上,苏大少没有要动他们官职的意思,但他们却如何也放松不下来。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一言一行触怒了这位新主人。 他们担心的并非官职得失,而是性命攸关。这些人都是白运堂的老臣,履历上都写着\"前白运堂部下\"几个大字。昨夜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谁知道苏大少会不会哪天突然翻脸,对他们这些\"白家余孽\"秋后算账? 这场宴会名为庆功,实则意味深长。大厅内,琉璃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间,暗流涌动。在座的每一位都对占领夷州的战事出过力。有的在关键时刻开仓放粮,保证了军需;有的暗中提供情报,为战事出谋划策;还有的负责维持治安,征调青壮,虽说没有大功,却也是实打实的辛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锦衣玉食的宴席上,众人谈笑风生,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诸君齐心协力,精诚合作,方有今日之成就!\"苏大少忽然起身,举杯向众人敬酒。烛光映照下,他的笑容温和亲切,目光却深邃如潭,叫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心中一暖。但凡聪明人都听得出,这是苏大少在给大家吃定心丸。不过,最令人惊异的是,能够如此迅速地占领夷州,不仅是在座的众人,就连丁奉、秦相维等一众智囊团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原本他们预计,要拿下盘踞已久的白家势力,至少需要半年光景。可谁曾想,不过短短月余,便已大功告成。这等战绩,不能不说是奇迹。 宴席结束后,苏大少便召来了丁奉等人,将政务方面的诸多事务一股脑儿全都交给了他们打理,自己竟是当起了甩手掌柜。对于这般举动,那些跟随多年的老臣早已习以为常。 而蓝霜等新近加入的谋士们却感触良多。他们原本以为,以苏大少的年纪,必定会有意气用事之处。谁知这位年轻的主公不仅雷厉风行,更懂得任人唯贤。这般信任和重用,让他们既感动又感慨。 从别处投奔而来的谋士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自己的选择何等明智。\"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知人善任的主公,可不正是我等梦寐以求的明主吗?\" 蓝霜扫视着大厅内的众人,看到丁奉、秦相维等老臣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禁莞尔。这些位高权重的谋士,经历过大风大浪,自然能够泰然处之。可很快,他脸上那抹苦笑就转为欣慰的微笑。 经过细细思量,他终于参透了公子的用意。这位年轻的主公深知自己善于军事谋划、商业运营,却对政务略显生疏。虽说当甩手掌柜也有偷懒之嫌,但更多的是展现了他知人善任的胸襟,给予手下施展才华的舞台。这般作为,哪个属下不感恩戴德? \"有此明主投效,也不负老夫一生之所学啊!\"蓝霜望着堂上的苏大少,眼中闪烁着欣慰的泪光。多年游历天下,终于寻得这样一位明君,夫复何求?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蓝霜突然想到一件要事,当即起身询问道:\"敢问公子,这洛城的钦差到了什么地方?\" 他这一问,顿时让大厅内的气氛微妙起来。众人的目光齐刚转向苏大少,想看看这位年轻的主公如何应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还在龙城关呢!\"不等苏大少开口,丁奉就捋着胡须,含笑答道。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续道:\"据闻,这一路之上,吴钦差可是遭遇了七次刺客暗杀,所以行程难免慢了点!\" 此言一出,满堂皆默。片刻之后,有人轻笑出声,很快笑声此起彼伏。众人都心知肚明,这哪里是什么刺客,分明是公子派出的人马。每一次\"刺杀\"都是虚惊一场,就是要让这位吴钦差惊魂未定,不敢贸然前行。 据探子回报,这位吴大人生性谨小慎微,每次遇袭后都要在驿站里躲上好几天,生怕那些\"刺客\"会卷土重来。他派出的护卫队四处搜寻,却总是一无所获,这更是让他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从洛城到丰度城,马不停蹄的话,最多不过十一二天的行程。可这位吴钦差到现在还在龙城关瑟瑟发抖,连城门都不敢出。有人打趣道:\"依在下之见,这位吴大人怕是还要在龙城关盘桓一阵子。毕竟这一路上''刺客''如云,他哪里敢贸然启程?\" 白运堂麾下第一智囊就是不同凡响,丁奉这番话直接点明了问题的要害。当下,除了要尽快安排官员维稳之外,还有就是要考虑如何面对洛城王廷的问责。这件事情必须处理妥当,否则很有可能严重影响云州苏家的声誉。一个处理不好,怕是会给洛城王廷落下口实。 众人笑而不语,目光却时不时瞥向上首的苏大少。这些所谓的\"刺客\"当然是公子派遣去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滞洛城王廷钦差的行程,为大军拖延时间。每一次所谓的\"暗杀\",都经过精心设计,看似险象环生,实则雷声大雨点小,就是要吓得这位吴钦差胆战心惊。 这位胆小的钦差大人不敢贸然前行,正好给了他们从容布局的时间。众人不禁暗赞公子算无遗策,这般安排,既不会真的伤了钦差的性命,又能达到拖延时日的目的,当真是高明。 然而,就在气氛正热烈时,蓝霜突然抛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一窒的问题:\"那应该如何面对洛城王廷的问责?\" 他这话音刚落,偌大的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跳动的烛火下,众人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不管用什么手段拖延,钦差总有抵达的那一天。到时候,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好一会儿,才有谋士打破沉默,谏言道:\"若公子能够减免税负,赈济灾民,想来夷州的百姓还是会拥戴的!\" \"确实应当如此!\"又有谋士大声附和,一拍案几,\"我们既已占据夷州,若是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日后就算洛城王廷来问,我们也理直气壮!更何况,还要那位吴钦差在外头扯嘴皮子,驻军占着不走,洛城王廷又能奈何?\"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几名谋士也纷纷出言献策。大厅内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想在这个关键时刻表现一番。 \"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修建水利,改善民生。\"一位谋士站起身来,斟酌着说道,\"夷州连年干旱,百姓苦不堪言。若我们能够开凿水渠,疏通河道,必定能得民心。\" \"不错!\"另一人接口道,\"除此之外,还要整顿吏治。白家统治时期,官吏贪墨成风,百姓怨声载道。我们若能肃清吏治,严惩贪官,必能赢得民众支持。\" \"诸位说得都有道理。\"又一位谋士提议,\"不如广开言路,多招揽文人墨客。这些读书人最会摇唇鼓舌,若能让他们为我们歌功颂德,传播美名,岂不是事半功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间,倒是提出了不少治理夷州的良策。然而这些建议虽然都有可取之处,却总觉得隔靴搔痒,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苏大少悠哉悠哉地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白玉茶杯。茶香氤氲中,他的目光若有所思。那只茶杯是上等的德化窑器,杯壁薄如蝉翼,在灯火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玉质光泽,映出他沉思的侧脸。 其实正如这些新加入的夷州谋士所言,按照他与丁奉等人之前商量好的对策,就是要用拖字诀。云州军占据夷州之后,就在这里生根发芽,大力发展民生,笼络人心。等到根基稳固,就算洛城王廷派兵来征讨,也未必能撼动分毫。 只是,这个计策属于下下策,而且太过被动了。这样一来,不但会让云州在朝廷各派势力中的名声受损,更重要的是会让其他节度使心生警惕。他们会想:今日云州可以强占夷州,明日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手段来侵吞我们的地盘? 第183章 兵不血刃! 暮色四合,天际最后一抹残阳也被远处的山峦吞没。夷州节度使府的大厅内,一盏盏琉璃灯次第亮起,在雕刻着云龙纹的檀木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灯火通明处,十数个身影围坐在青玉石案前,每个人的面容都沉浸在一种深沉的思虑之中。 案上,几只描金青瓷茶盏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檀香在青铜香炉中缓缓燃烧,袅袅青烟在灯火映照下如同一条若隐若现的游龙,在殿堂上空盘旋。窗外不时传来秋虫的吟唱,与室内凝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苏长空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檀木案几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这声轻响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让原本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蓝霜身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多年的相处让他深知,这位智谋过人的谋士既然在此时提出这个问题,必然是胸有成竹。 蓝霜坐在左手首席,一双布满智慧光芒的眼睛正在场中众人脸上逡巡。他修长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声响。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每一下叩击都仿佛敲在在座众人的心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的呼吸不自觉地随着蓝霜手指的节奏变得轻缓,直到连烛火都不再跳动,他才沉声开口:\"诸君刚才所说倒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只是这么做,太过被动了!\" 此言一出,众人陷入更深的沉默。确实,这个办法虽然可行,但在大义名分上难以立足。几位幕僚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焦虑。夷州之局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步走错,后果不堪设想。 案几旁的铜香炉中,一缕檀香燃尽,发出细微的\"啪\"的一声。这声响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让苏长空再也按捺不住。这些文人说话太过斯文,拐弯抹角,实在不合他的性子。 \"先生若有解决之策,何不直言?\"苏长空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灼灼。案上的烛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在他俊朗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作为一方诸侯之子,他习惯了快刀斩乱麻,最受不了这种吊人胃口的方式。 蓝霜捋着花白的长须,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烛光映照下,他的笑容里似乎藏着某种神秘的意味:\"这也很简单,只需要造势即可!\" 此话一出,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众人心头。灯火下,每个人的表情都在瞬息万变。秦相维猛地一拍案几,茶盏随之跳动,溅出几滴茶水在檀木案几上。他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忍不住讪笑道:\"对啊!这等简单的计策,我等竟是钻入了牛角尖中!\" 苏长空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烛光映照下,他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自嘲的神色。之前大家都钻进了牛角尖里,反倒忽略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这便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举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目光中闪过一丝敬佩。蓝霜不愧是运筹帷幄的谋主,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出最精准的破局之策。 \"造势...\"秦相维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在品味其中深意。案上的烛火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摇曳,在他儒雅的面容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蓝霜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影被烛火拉长,投射在雕花屏风上,显得格外高大。他负手踱步,长须随着走动轻轻飘荡:\"所谓造势,便是要充分利用夷州百姓对云州苏家以及新政的拥戴之心。\"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珠玑,\"待那位吴钦差抵达后,我们就要有计划地动员百姓,让他们主动请命。最好能递上万民书,以表达对云州苏家的强烈支持,以及...\"他顿了顿,目光如电,\"对白家的刻骨仇恨。\" 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众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连檀香的青烟都似乎停滞在半空。这个计策看似简单,实则精妙绝伦。即便洛城王廷心中不满,面对汹涌的民意,也不得不低头。到那时,云州军在夷州的驻扎就名正言顺了。 \"不过...\"蓝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在此之前,我们还需向洛城王廷递交奏折,强烈谴责白家故意挑起战火。\"他转身看向苏长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一点无需担心查证。毕竟,第一个出兵的确实是白家的白季,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苏长空微微颔首,眼中精芒闪动。政治博弈,最重要的就是师出有名。只有占据道义的制高点,才能让对手投鼠忌器。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若有所思:\"同时,我们还要借机谴责肃州节度使唐天启肆意出兵。\" \"正是。\"蓝霜轻轻颔首,\"为日后出兵占领肃州做好铺垫。\" 夜色渐深,秋虫的鸣叫声更显清晰。大厅内的氛围却变得愈发热烈。众人围绕着这个精妙的计策,开始细细谋划每一个环节。首要任务,就是要将白家以前做过的那些恶事丑事统统翻出来,用来激发民众的怒火。随后再适时散布消息,就说云州军迫于朝廷压力即将离开,而白家人即将重新执掌夷州。 蓝霜走到大厅正中,他的身影被烛火拉得老长:\"一旦恐惧的情绪在整个夷州蔓延开来,造势的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到那时...\"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就算是钦差来了,也不得不顾及民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从民意引导的节奏到舆论散布的时机,从奏折的措辞到万民书的内容,每一个细节都不容有失。时间在激烈的讨论中悄然流逝,等到最后一个细节敲定时,已是夜深。 透过雕花窗棂望去,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几颗残星仍在天际闪烁,却已经黯淡无光。秋风透过窗缝悄然而入,吹动案上的烛火,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第184章 开打舆论战! 苏长空连打了几个哈欠,强打精神接过侍卫递来的人参汤。青瓷碗上腾起的热气在晨光中氤氲,浓郁的参香沁人心脾。他一饮而尽,温热的汤药顺着喉咙滑下,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几分。 厅堂内的琉璃灯早已熄灭,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长空站在窗前,看着院中梧桐树上泛黄的叶子,轻声吩咐道:\"准备三千黑甲骑兵,我们去丰度城迎接吴钦差。\"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不过不必着急,越是从容,对我们的计划越有利。\"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淡淡的幽兰香气。苏长空嘴角微扬,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拂晓时分,晨曦微露。天际飘着几缕薄纱般的云彩,被初升的朝阳染成淡金色。苏长空钻进那辆特制的豪华马车,车厢内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四角悬挂着夜明珠,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檀木车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山水画,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非凡的品味。 东方梦已经在车内等候多时。她今日一袭淡粉色纱裙,衬得肌肤如玉,明艳照人。乌黑的秀发挽成精致的云鬓,发间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子,那是苏长空特意为她定制的。每当阳光照在簪子上,都会折射出温润的光泽,衬得她整个人宛如出水芙蓉,清丽脱俗。 \"夫君。\"东方梦轻声唤道,声音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温柔缱绻。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拉住苏长空的衣袖,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苏长空会意一笑,也不客气,直接躺下将头枕在她柔软的膝上。东方梦温柔地替他揉按太阳穴,纤细的手指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夫君最近太辛苦了。\"东方梦柔声说着,声音中满是心疼。她的手指在他额头轻轻按摩,动作轻柔得恰到好处。淡淡的幽兰香从她身上传来,混合着她独特的体香,让人心旷神怡。 苏长空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掌心轻轻摩挲:\"有娘子在身边,再辛苦也是甜的。\"说着,他忽然坐起身来,将东方梦揽入怀中。晨光透过车窗洒在她如玉的面容上,为她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夫君!\"东方梦娇呼一声,俏脸瞬间绯红似霞。她想要挣脱,却被苏长空搂得更紧。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织,暧昧的气氛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连时间都似乎放慢了脚步。 就在这时,马车轻轻晃动了一下,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东方梦连忙推开苏长空,红着脸整理衣裳,贝齿轻咬朱唇,眼波流转间满是娇羞。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微红的脸颊上,为她平添了几分韵味。 苏长空失笑,重新躺回她的腿上:\"娘子,让为夫好好睡一觉。这一路还长着呢。\"说完,他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东方梦望着他疲惫却安详的睡颜,眼中满是柔情,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间,为他抚平紧锁的眉头。 与此同时,整个夷州城内风起云涌。秋日的阳光洒在街道上,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每一张写满愤怒与焦虑的面庞。在某些人的精心引导下,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白家运动如滚雪球般迅速展开。 县衙门前的青石板地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人群将整条街道都挤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夹杂着阵阵愤怒的咒骂。陆陆续续有数百个曾被白家迫害的苦主来到衙门告状,每一个故事都像一把利刃,剜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青天大老爷,小民有冤情要诉!\"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农跪在衙门外,他的声音嘶哑却洪亮,\"白家那些狗才,生生打死了我的儿子,就因为他多看了白家小姐一眼!\"老人说着,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水痕。 \"清官老爷,我家的田地就是被白家强占的!\"另一位农妇撕心裂肺地哭诉,\"我当家的去求情,被白家的管事活活打死。这些年来,我想讨个说法都不敢啊!\" 每一句控诉都如同一记重锤,敲在围观百姓的心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咒骂声,衙门口的衙役们不得不加强戒备,以防激动的民众闯入公堂。秋日的阳光照在众人脸上,映照出他们愤怒的表情。 \"那白家简直丧尽天良!\"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老农愤然挥舞着拐杖,苍老的面容因激动而涨得通红,\"他们视我们这些平民如草芥,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可不是么!\"旁边一位披麻戴孝的妇人抹着眼泪接话,\"我家男人就是被他们打死的。这些年,我带着几个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她说着,泣不成声,周围的妇人纷纷上前安慰。 而今,当这些曾经被深深埋藏的伤痛被揭开时,每一个故事都在人群中激起更大的波澜。相比之下,云州苏家的种种利民举措更显得弥足珍贵。赈济灾民、减免赋税、修桥补路,件件都是实打实的好事。 \"要说还是苏家好啊!\"人群中有人感慨,\"自从苏家来了,咱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就是啊!\"旁边立刻有人附和,\"以前那些横行霸道的白家狗腿子,现在都不敢出来作威作福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将云州苏家比作白玉京降世,为他们带来了久违的光明与希望。秋风拂过街巷,卷起阵阵议论声,在夷州城的上空回荡。 就在民意沸腾之际,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开始在坊间流传。最先是在茶馆酒肆中有人低声议论,继而传遍大街小巷,最后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夷州城笼罩其中。据说朝廷已派钦差前来,意在驱逐云州军,要将夷州政权重新交还给白家。 这个消息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街头巷尾,处处可闻议论之声。一时间,恐慌的情绪如同秋日里的野火,在夷州城内迅速蔓延。 第185章 钦差终于来了! \"听说了吗?那个要来接管夷州的白家子弟,可是个狠角色!\"一个茶商压低声音说道,\"据说他放出话来,要将所有告过白家状的人,统统...\"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满是惊恐。 \"可不是么!\"旁边一个食肆老板附和道,\"我听说他发过毒誓,说要让整个夷州城的百姓都尝尝白家的厉害!\" 消息越传越邪乎,白家子弟的形象在坊间流言中变得越发可怖。茶馆里,酒肆中,街头巷尾,到处都能听到百姓们焦虑的议论声。恐惧和愤怒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夷州城。 \"这可如何是好?\"一个中年商贾愁眉不展地说道,\"若是让白家重新掌权,我们这些告过他们状的人,怕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云州苏家对咱们多好啊!\"一个老妪叹息道,\"这些年来,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要是换了白家来...\"她说不下去了,只是不住地摇头。 花费了整整七天的时间,经过连续不断的跋涉,苏长空等人终于抵达丰度城。秋日的阳光洒在城墙上,将丰度城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而那位代表朝廷的吴钦差已经在五百羽林卫的护卫下于昨天上午抵达此处。 虽然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但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苏长空深谙官场之道。他明白,有些时候,示弱反而是一种智慧。于是他按照最高规格接待了这位代表王廷的钦差大人。 不仅在见面礼节上格外隆重,而且还暗中送上了一份足以让吴钦差逍遥快活几十年的厚礼。那份礼单上的内容琳琅满目,光是那些珍贵的玉器字画就价值连城,更不用说其他金银珠宝了。 吴钦差是个老江湖,人情世故明白得很。既然收了如此重礼,自然不好再摆钦差的架子。他对苏长空格外亲热,一口一个\"贤侄\"叫得情真意切。在接风宴上推杯换盏时,更是以长辈的口吻对苏长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其实当今晋国之内,王族早已没落。帝国三大行州的节度使都是手握重兵的实权诸侯,各自为政,割据一方。什么圣旨,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张镶金的废纸。若是惹恼了这些土皇帝,后果难料。这个道理,吴钦差比谁都清楚。 他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被秋风吹得叶子簌簌作响的梧桐树,心中暗自盘算。说起来,当初他也是很不情愿接下这份苦差事的。可他是晋王的心腹爱将,晋王不放心别人,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现如今云州军已经占领了整个夷州,就连这小小的丰度城内也处处是精锐之师。朝堂上那些大臣天天叫嚣着要讨伐苏家,可真要动起手来,又有几个敢带兵来送死? 想到这里,吴钦差不由得苦笑。他想起前些日子的事,那肃州节度使唐天启不是也率领大军猛攻锦城吗?整整十多天,倾其所有,结果呢?连城门都没摸到,就灰溜溜地逃走了。这便是赤裸裸的实力对比。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从大义的角度声讨苏家,逼迫云州军退回云州,这是唯一的选择。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位苏大少就是苏天雷钦定的接班人,不过现在他还并不是正式的节度使。 所以吴钦差跟苏长空聊天时也只是闲话家常,绝口不提云州军撤退的事情。两人你来我往,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仿佛是一出默契十足的哑剧。 在丰度城休整一夜后,苏长空就率领三千黑甲骑兵护送吴钦差的钦差使团前往夷州城。秋日的阳光下,这支黑甲骑兵威武雄壮,铁蹄踏地之声如同滚滚闷雷。每个士兵都身着墨黑色的精钢铠甲,胯下都是上等的战马,光是这般阵仗,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吴钦差坐在马车里,听着这令人生畏的蹄声,不由得暗自咂舌。这等精锐之师,怕是整个晋国都找不出几支来。难怪朝廷对云州军如此忌惮。想到这里,他更加确定了要以柔克刚的决心。 三天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抵达夷州城。城楼上,夷州城的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丁奉、秦相维等人已经率领文武官员在城门外列队相迎。他们个个衣冠楚楚,神情肃穆,显示出对这位钦差的尊重。 日头西斜时分,吴钦差终于入住节度使府。这座气势恢宏的府邸曾是白家的产业,如今却成了云州军在夷州的大本营。富丽堂皇的厅堂,精美的装饰,无一不彰显着权势。府中的下人们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打扰了这位钦差大人休息。 连日奔波让这位养尊处优的朝廷命官疲惫不堪。用过晚膳后,他就早早地歇息了。躺在铺着上等丝绸的床榻上,回想着这一路上的见闻,他心中五味杂陈。云州苏家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这让他对接下来的任务愈发感到棘手。 然而就在他刚要入睡之际,夜色中突然传来了阵阵喧嚣声。起初还很微弱,犹如远处的涛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滚滚惊雷,由远及近,震耳欲聋。隐约能听见民众激动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连空气都似乎在颤抖。 \"来人呐!出了什么事?\"吴钦差猛地从床上坐起,面色苍白如纸。烛光在他慌乱的动作下剧烈晃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他心脏狂跳,一时间竟以为是苏家要对他不利。毕竟在这夷州境内,苏家要想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大人...\"一名侍卫匆忙跑进来,\"砰\"的一声跪倒在地。烛光下,他的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府外聚集了大量的百姓,而且已经将整个节度使府团团围住了。属下刚刚派人去询问过!\" 侍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但更多的是困惑。他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深更半夜,数千百姓自发聚集,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百姓?\"吴钦差喃喃重复了两遍这个词。烛光映照下,他的表情逐渐从惊慌转为若有所思。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百姓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包围节度使府。这背后必定有苏家的手笔。 第186章 惊天大反转! 夜,如浓墨般笼罩着夷州城。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本该是一个寂静安详的良夜。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一阵此起彼伏的喧嚣声突然划破了夜的宁静,如同惊雷般在夷州城的上空炸响。 节度使府内,正在沉睡中的吴威被这突如其来的嘈杂声惊醒。他猛地从锦榻上坐起,睡意顿时被驱散得一干二净。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还未来得及擦拭,就听见外面的喧闹声愈发响亮,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像潮水一般涌来。 \"大人!大人!\"亲随面带惊慌地推门而入,手中的灯笼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外面聚集了大批民众,情况十分不妙!大人快去看看吧!\" 吴威心头猛地一跳,睡意全无。他手忙脚乱地掀开锦被,连忙披衣起身。颤抖的手指好几次都没能系好腰带,平日里稳重的礼部侍郎此刻竟显得有些狼狈。他随意整理了一下仪容,顾不得更多,就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快步往外走去。 偌大的节度使府内,处处都是全副武装的羽林卫。刀剑出鞘的铿锵声在幽静的庭院中回荡,银色的刀光在月色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这些精锐士兵个个手按刀柄,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肃杀之气弥漫在府邸的每个角落。 当吴威来到府门前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门外黑压压的人潮将偌大的府门围得水泄不通,举着火把的民众如同涌动的海浪,将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火光下,每一张脸都写满了愤怒与决绝。 \"钦差出来!钦差在哪?\"震天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数百上千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中回荡。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又像是要把整个夷州城的房檐都掀翻。 \"本钦差在此!\"吴威强自镇定,缓步走出。然而当他看清眼前这汹涌的人潮时,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躲在台阶上,心中暗自盘算着,若是情况有变,至少还能第一时间退回府内。 \"大家静一静!\"吴威的声音略显颤抖,喉结微微滚动。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双手微抬,拱手作揖道:\"本官就是你们要找的钦差!若你们有什么冤屈,可以慢慢讲,本官一定如实向晋王陛下禀明!\"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缝隙。火把的光芒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走来,他身形略显佝偻,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目光如秋水般清澈与锐利。两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健。这位老者一出现,原本喧嚣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潮水退去,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吴大人......\"老者开口,声音苍劲有力,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吴威打量着眼前的三人,尤其是这位白发老者。不知为何,面对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他这位久经官场的吴大人竟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让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不过他的内心却暗暗窃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三人气度不凡,定然是夷州名门望族中的代言人。有他们带头,事情必定会闹得更大。事态越是激化,对云州苏氏的负面影响就越大,他接下来的劝退工作也会更加顺利。 此时此刻,在节度使府后院的一座高楼上,一间灯火通明的雅室内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东方梦斜倚在窗边的锦榻上,一袭淡紫色云锦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她纤纤玉指间把玩着一只白玉茶盏,暖黄的烛光映照在她如玉般的面容上,平添几分柔美。 苏长空坐在她对面的檀木椅上,目光不时在她精致的容颜上流连。案几上的檀香袅袅升起,与东方梦身上的淡淡幽香交织在一起,让这个秋夜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夫君,\"东方梦轻启朱唇,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般悦耳,\"看样子那位钦差大人已经乱了方寸呢。\"她说着,莲步轻移,起身为苏长空斟了一杯清茶。裙裾在月色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若隐若现的细腕如同羊脂白玉。 苏长空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如葱白般的手指,这个微小的触碰却让东方梦俏脸瞬间染上一抹红晕,连耳根都悄悄泛起了粉色。\"一别数月,娘子还是这般明察秋毫。\"他轻笑着说道,目光中满是柔情蜜意。 \"夫君倒是越发会说话了。\"东方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却带着几分娇羞,\"想来这些日子在夷州,没少对那些大家闺秀花言巧语吧?\" 苏长空放下茶盏,正色道:\"在我心里,天下女子,无人能及娘子万一。这些日子,为夫满脑子想的都是娘子什么时候能从肃州回来。\"说着,他轻轻握住东方梦的柔荑,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夫君......\"东方梦轻声低呼,想要抽回手,却被苏长空握得更紧。她心跳加快,胸口微微起伏,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东方梦连忙抽回玉手,慌乱中整理着衣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苏长空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此时秦相维等人已经踏入房内,东方梦连忙后退几步,与苏长空拉开距离,却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相思的瞬间。 \"老夫顾顺为!\"楼下,老者的声音突然在夜色中炸响,如同惊雷般震撼人心。 吴威身子猛地一颤,面色瞬间剧变。冷汗如雨般从他的额头上渗出,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晚、晚辈吴威见过无为先生!\"他的声音颤抖着,连忙深深弯腰行礼,几乎要将腰折成九十度。 在这一刻,吴威只觉得天旋地转。夷州书院在大晋国的地位,堪称一座丰碑。这所学府的历史比国子监还要悠久,桃李满天下,朝中三分之一的重臣都出自于此。而眼前这位顾顺为老先生,正是夷州书院的院长,当世第一等的大儒,学识之渊博,名声之显赫,就连当朝宰相见了他都要执晚辈之礼。 高楼上,东方梦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欣赏着这出好戏。月光如水般洒在她的肩头,勾勒出她完美的轮廓。\"夫君这一步棋,当真是妙到毫巅。\"她轻声感叹道,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苏长空站在她身后,闻着她发间的幽香,低声道:\"为夫不过是借了民心之力。倒是娘子,这些日子在肃州,可有想我?\" 东方梦转过身,抬起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月光映照下,他俊朗的面容愈发分明,让她心中一阵悸动。\"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夫君何时能来接我。\"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思念。 \"傻瓜,\"苏长空宠溺地刮了下她挺翘的琼鼻,\"为夫这不是来了吗?待此间事了,咱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我带你去城外的碧水湖泛舟,去翠微山赏梅,去......\" 东方梦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却又故作嗔怪:\"又在哄我。\" \"夫人说的极是。\"秦相维的声音适时响起,\"大少,无为先生要开始了。\" 第187章 将了一个大军! 楼下的广场上,顾顺为坦然接受了吴威的大礼。他的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老夫只是一名教书先生,本本分分的教书是老夫的毕生理想!可是今日,有一件事情事关夷州民生,老夫不得不为民请命!\" 他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夜空中回荡:\"这里有一份万民书,望吴大人将此呈送给晋王陛下过目!\" 烛火摇曳间,吴威恭敬地接过书稿,心中暗自窃喜。这厚重的一沓纸张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朝堂之上自己慷慨陈词,痛斥苏家霸占夷州的情景。他故作公事公办的姿态,大大方方地打开书稿。 然而,当他看清书稿内容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坠冰窟。他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无...无为先生,这...这...\"他的嘴唇剧烈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高楼之上,东方梦掩嘴轻笑,月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动人:\"看这钦差大人的表情,想必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内容。\" 苏长空凝视着她的侧颜,心中一片柔软。夜风轻拂,掀起她鬓边的几缕青丝,更添几分婉约。\"娘子说得是。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万民书会是痛斥白家暴政,恳请我苏家留下来。\" \"这可不单单是夫君的功劳。\"东方梦眼波流转,\"若不是夫君这段时日减免赋税,开仓济民,又岂能得到无为先生这般德高望重之人的支持?\" 苏长空轻轻握住她的纤手:\"娘子过奖了。为夫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给娘子一个安定的家园。待到局势稳定,为夫便带娘子游遍夷州的山山水水。\" 东方梅俏脸微红,轻轻挣脱他的手:\"又来哄我。这般要紧时刻,夫君还说这些儿女情长。\" \"在为夫心里,娘子永远是最要紧的。\"苏长空深情地注视着她,目光灼灼。 就在这时,蓝霜匆匆走来,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由轻咳一声:\"大少,属下有事禀报。\" 苏长空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问道:\"无为先生那边......\" 蓝霜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来惭愧,我们联络夷州城内各个世家大族和名士的时候,根本就没敢去请无为先生。谁知老先生听闻此事后,竟主动出面支持苏氏。这完全出乎属下的意料。\" \"这才更显得白家的残暴。\"东方梦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悯,\"连一向不问世事的无为先生都看不下去了,可见白家的暴政到了何种地步。\" 就在此时,楼下的广场上突然爆发出一声高呼:\"白家滚出夷州,我们都支持苏大人执掌夷州!\" 这声呐喊仿佛引爆了一颗炸弹,瞬间,数千人齐声呼喊,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在夜空中久久回荡。火把的光芒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将夜空映照得通红,如同白昼。 在这震天的呼喊声中,吴威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机械地看着无为先生在两名年轻人的搀扶下转身离去,百姓们如同潮水般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道。那一刻,他仿佛看到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都在崩塌,手中的万民书沉重如山,几乎要握不住。 夜色渐深,然而吴威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虽然他心知肚明这是苏长空的计谋,但无为先生的名望太大了。这份万民书由他亲自递交,朝廷就不得不认真对待。想必自己还没到云州城,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朝野吧?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栗。 高楼上,东方梦看着楼下渐渐散去的人群,轻声道:\"夫君,天色已晚,妾身也该回去了。\" 苏长空闻言,心头一紧:\"让为夫送送你。\" 东方梦莞尔一笑:\"不必了。夫君还有要事在身,妾身自己回去便是。\"她转身欲走,却被苏长空一把拉住了手。 \"娘子......\"苏长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东方梦转过身,月光下,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夫君,妾身知道你有许多事要处理。等事情了结,你再来接我便是。\" 苏长空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发间的幽香:\"为夫保证,一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务,亲自去肃州接你。到时候,咱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东方梦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道:\"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苏长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青丝,\"为夫何时骗过娘子?\" 东方梦抬起头,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那妾身就在肃州等着夫君。\"说完,她轻轻挣脱苏长空的怀抱,转身离去。裙角在晨风中轻轻飘扬,带着淡淡的幽香。 苏长空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满不舍。秦相维在一旁轻声道:\"大少,明日一早还要送那位钦差离开。\" 苏长空收回目光,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我知道。今晚这一出,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刚刚露出鱼肚白,吴威就催促五百羽林卫收拾行装。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生怕夜长梦多。 宽敞的街道上,早已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他们高举着火把,呐喊声此起彼伏。\"白家滚出夷州\"的口号震得坐在马车内的吴威头晕目眩,耳膜生疼。他无奈之下,只得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连连叹息。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规律的轱辘声。吴威透过车窗的绸帘,看着路边络绎不绝的粮草车队,心中苦笑。一辆辆装满粮食的大车首尾相连,车上的麻袋堆得高高的,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他当然明白这是苏长空收买人心的手段,可这又如何?这位云州少将军运筹帷幄,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份本事,就是他这个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臣也不得不佩服。 第188章 一人守三美! 六月的晨曦如流金般洒落在云州城头,城墙上的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丝绸般的旗面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远处官道上烟尘渐起,一支人马正缓缓向城门行进。晨光中,那些整齐的队列犹如一条闪烁着银光的长龙。 苏天雷早已率领文武百官在城门外肃候。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穿过晨雾,直接锁定在了队伍中央那道挺拔的身影上。作为一位父亲,他永远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儿子。 六天的行程虽让苏长空略显风尘仆仆,但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丝毫未减。他坐在马上的姿态闲适而优雅,仿佛不是征战归来,而是郊游归途。跟在他身边的吴钦差使团众人,都不由自主地以他为中心。这个年轻人身上那种特殊的魅力,让人难以忽视,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吾儿长空讨贼归来,可喜可贺啊!\"苏天雷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骄傲。他大步上前,丝毫不顾及其他官员诧异的目光,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眼神中的宠溺和得意,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看,这就是我苏天雷的好儿子!\" 站在一旁的吴威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他下意识地捻了捻自己花白的胡须,心中暗自叹息。原本还对此次谈判抱有几分希望,但看到云州节度使对这个儿子毫不掩饰的宠爱,那点希望顿时烟消云散。这位节度使大人显然已经被儿子完全说服,此行注定无望了。 公务交接完毕,正当苏长空准备告辞离开时,他注意到吴威脸上那抹无可奈何的苦笑。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浅笑,心中暗道:\"这位钦差大人,下次来之前,可要想清楚了。\" 踏入府门的那一刻,远远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喜呼声。十位继母争先恐后地迎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唐婉儿、秋月和萧语嫣虽然心中思念如焚,却也只能无奈地站在外圈。看着那群长辈将自己的夫君团团围住,三女相视一笑,眼中既有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 \"长空啊!三娘可担心死了!\"三夫人心疼地抚摸着苏长空的脸庞,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略显消瘦的面颊,\"你瞧瞧,都晒黑了。这些日子在外头,可有好好用膳?\" \"是啊!七娘看着心疼!\"七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转头吩咐丫鬟,\"快去准备参汤,再叫厨房熬些滋补的汤来。\" \"长空啊,打仗这种事情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拼命了。\"二夫人拉着他的手,眼中泛着泪光,\"你都不知道,二娘这段时间担心得寝食难安,连做梦都梦见你......\" 被众位继母你一言我一语地嘘寒问暖,上下摸索,苏长空心中泛起一阵暖流。这种被疼爱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母亲。穿越至今,这些继母们的关爱,早已让他习惯,也让他感动。怪不得前任是个纨绔呢,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被这么多慈爱的长辈呵护着,不变成纨绔才怪。 他连忙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将一路上的见闻娓娓道来。那些惊险的战斗被他轻描淡写地略过,重点描述了一些有趣的见闻。说话间,他从袖中取出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一送上。每位继母都收到了一份独特而用心的礼物,有的是精致的首饰,有的是上好的茶叶,还有珍贵的药材,都是他根据每位继母的喜好精心挑选的。 直到将一众继母哄得眉开眼笑,这才被放行回到自己的小院。院中梨花纷落,花瓣随风飘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在那株高大的梨花树下,唐婉儿、秋月和萧语嫣正焦急地等待着。 三女见到他平安归来,眼中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她们俏丽的面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动人心魄的韵味。 \"媳妇们,想夫君了没?\"苏长空咧嘴一笑,趁着无人注意,一把将三女揽入怀中。他能感受到三具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空气中弥漫着她们身上特有的幽香。 他先在唐婉儿樱唇上轻轻一点,这个温婉贤淑的大夫人总是让他心生怜爱。随后又吻上秋月的朱唇,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侍卫在他面前总是露出小女儿姿态。最后是萧语嫣,这个才女在他的吻下总是羞得说不出话来。 \"讨厌,这可是在院子里......\"唐婉儿轻啐一口,俏脸飞红,却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她微微仰头,美目中泛着潋滟的波光,\"这么多天不见,就只会欺负我们......\" \"就是,万一被婆婆们看到......\"秋月小声嘀咕,眼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靠在苏长空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些日子的相思愁绪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夫君才回来就这般......\"萧语嫣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但她的手却悄悄攥住了苏长空的衣袖,生怕他突然离去。 苏长空看着三位美人儿娇羞的模样,心中一阵荡漾。这些日子在外征战,虽然有东方梦相伴,但对府中的几位红颜也是思念得紧。他双手不规矩地在三女腰间轻轻一捏,惹得她们娇呼连连。 \"好了好了,夫君饿了吧?妾身让人准备了您最爱吃的菜......\"唐婉儿连忙转移话题,玉手轻拍他的胸口,以示警告。 \"是啊,先用膳要紧。\"秋月也跟着说道,但眼波流转间却带着几分暧昧的意味,\"晚上......\" \"咳咳!\"萧语嫣轻咳两声,打断了秋月后面的话,但那红到耳根的俏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夜色渐浓,一轮明月高悬天际,为整个云州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苏长空悄悄来到了府外的一处僻静庭院。这是他特意为东方梦准备的临时住处,院中种满了她最爱的月季花,此时正是花期,阵阵幽香在夜风中飘散。 东方梦正在院中来回踱步。虽然已经等了许久,但她并不着急。只是每次听到脚步声,都会不由自主地望向院门。当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她的眼中瞬间绽放出异彩,但随即又强压下欢喜,故作生气道:\"这么久才来找我。\" \"想我了?\"苏长空坏笑着上前,将她拥入怀中。隔着薄薄的战甲,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微微发烫的体温。东方梦虽然是女将军,带兵打仗时英姿飒爽,但在他面前总是展现出小女儿般娇憨的一面。 \"哼,先去陪她们,现在才来找我。\"东方梦嘟着嘴,在他怀里轻轻扭动,但那双手却悄悄环上了他的腰,将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相思之情都倾诉出来。 \"这不是担心她们闹别扭嘛。\"苏长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她如瀑的青丝。月光下,她的秀发泛着淡淡的光泽,如同上等的绸缎。他低声问道:\"倒是你,这些天想我没有?\" \"想......\"东方梦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声音细若蚊蝇,\"每天晚上都......\"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羞得她把头埋得更深。 第189章 身体吃不消了!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立。东方梦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战甲,英姿飒爽,但此刻却像个小女人一样依偎在心爱之人的怀中。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女将军,此刻却羞涩得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苏长空低头凝视着她的侧脸,心中一片柔软。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那张朱唇上落下一个缠绵的吻。东方梦先是一怔,随即闭上眼睛,主动回应着他的热情。 良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东方梦的俏脸已经红得像火烧一般,她轻轻捶打着苏长空的胸口:\"坏人...这要是被人看见......\" \"怕什么,这不是马上就要见我娘了吗?\"苏长空笑着说道,但随即发现怀中的人儿身子一僵,\"怎么,紧张了?\" \"嗯。\"东方梦点点头,又摇摇头,\"听说大夫人很严厉......\" \"放心,我娘最疼我了,一定会喜欢你的。\"苏长空说着,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更何况,你可是我的女将军,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的儿媳妇了。\" 九位妹妹离开后,林玉华正慵懒地靠在锦榻上,品着翠儿递来的香茶。茶香袅袅,在烛光下化作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白烟。她忽然发现秦相维在大门口探头探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好奇道:\"秦军师,有事吗?\" \"我......\"秦相维老脸涨得通红,双手不停地搓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干脆往旁边一站,露出了身后的东方梦。 林玉华的凤眸顿时亮了起来。眼前这位年轻女子,让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英姿飒爽的红色战甲,腰间的长剑,高挑的身材,带着几分豪气的气质,无一不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闯荡江湖的岁月。 更让她满意的是,这位女将军虽然带着几分英气,但面容秀美,尤其是那略显丰腴的身段和宽大的臀部,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生养的。这让林玉华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其实林玉华对儿媳妇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家世清白就好。就算是贫苦人家的女子也行,只要能给她生十个八个孙子,什么都好说。虽然东方梦曾是盗匪,但到底出身清白,不像那慕容雪是个风尘女子。 \"东方......梦......见......见过大夫人!\"虽然夫君早就说过婆婆很好说话,但第一次见面,东方梦还是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手心里全是汗。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林玉华的目光。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客气这么多作甚?\"林玉华笑着起身,拉过东方梦的手。她能感受到这个年轻人手心的湿润,心中越发满意。有胆量带兵打仗,见了婆婆却又会害羞,这样的性子最是讨人喜欢。 她将东方梦介绍给其他九位妹妹,又吩咐翠儿在城中找一处宅子暂时居住,等过两天按纳妾的程序接入苏家。东方梦没想到十位婆婆竟然这么好说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于大婆婆的安排,她也没有反对,都已经等了大半年了,怎么会计较多等几天? 虽然媳妇们相处得很融洽,也都慢慢习惯了苏大少的种种\"邪恶\"做法,但对于那些过分亲密的要求,却还是会害羞地拒绝。无奈之下,苏大少只好像走巡铺一样,轮流造访每个人的闺房。幸好这段时日他勤修《莲花阴阳功》,内力已有小成,这才能应付得来。不然,怕是真要被她们榨成干尸了。 夜色渐深,节度使府内一片静谧。院落中的梨花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芒,花瓣随风飘落,如同天上散落的星辰。空气中还残留着白天的燥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突然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墙外掠过,轻盈地落在了府内一间厢房的房顶上。那身法快若闪电,轻若无物,连瓦片都未曾发出一丝声响。守夜的侍卫们丝毫未觉,依旧在下面打着瞌睡。 月光下,那道身影显得格外窈窕。黑衣随风轻轻飘动,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那眸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极高的武学造诣,轻功身法更是出神入化。 就在这时,一声洪亮的铜锣声突然响彻夜空!原本漆黑一片的节度使府内瞬间亮如白昼,无数火把次第点燃,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火光映照下,整个府邸宛如白昼,连飘落的花瓣都清晰可见。 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一队队身着劲装的卫士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持长枪铁盾,或是强弓劲弩,训练有素地将整个院落团团围住。无数支黑漆漆的箭矢对准房顶,寒光闪闪的箭簇在火光下泛着森森寒意。只消一声令下,这名不速之客必将变成刺猬。 \"大胆贼子!胆敢擅闯苏府!\" 一声清脆的娇喝打破了沉寂。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凌空掠起,如同一只白凤凰般轻盈地落在房顶。林玉华一身银白长裙在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她手中的七尺长剑遥指黑衣人,剑锋泛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方才与东方梦的交谈,让林玉华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快意恩仇。那种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这些年相夫教子,深居简出,她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没想到今晚竟有人敢擅闯苏府,而且能在众多侍卫眼皮子底下潜入内院,想来修为不弱。这让她不由得手痒起来,体内蛰伏多年的真气也开始蠢蠢欲动。 黑衣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林玉华手中的长剑。月光下,那柄七尺长剑泛着诡异的青色冷芒,剑身上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一看就知是难得一见的宝剑。她的瞳孔不由得微微收缩——即便以她三花聚顶的修为,面对这等神兵利器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下面还有数百名侍卫严阵以待,一时间竟有些进退两难。 可若就这么离去,又着实不甘。江湖上早有传言,这位大夫人林玉华是一位绝顶高手,只是这些年深居简出,极少出手。今晚既然撞上了,不如切磋一番。若能抢下她手中的宝剑,日后在跟苏天雷谈判时,也能多几分底气。想到这里,黑衣人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身上的气势也悄然发生变化。 一股凌厉的剑气在两人之间流转,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一触即发的战斗。只听得花瓣落地的轻响,和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第190章 这功夫真nb! 深秋的夜晚,一轮玉盘悬挂天际,清冷的月华如碎银般洒落在云州节度使府的庭院中。秋风送来阵阵桂花香,本该是一个静谧安详的良夜。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院墙,打破了这份宁静。 守夜的侍卫刚要惊呼示警,便见一道白影已如惊鸿般拦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那白影不是别人,正是苏府的当家主母林玉华。她一袭素雅白衣,在月下绰约生姿,却自带一股凌厉之气。 黑衣人立在屋脊之上,月光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形。她右手一抹,掌中突现一柄四尺有余的银蛇软剑。剑身在月色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青色光芒,如同一条真正的毒蛇吐信。待她将内力灌注其中,软剑登时绷直如铁,发出一声轻吟。 \"传闻陆夫人内力深厚,深藏不露,今夜有幸讨教,实乃幸事!\"黑衣人傲然开口,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带着几分沙哑与冷意。她的目光如电,紧紧锁定着对面的林玉华。 \"要打便打,少啰嗦!\"林玉华凤眸含霜,一声娇喝,声音清脆却不失威严。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白影,闪电般掠至黑衣人面前。 长剑在月光下划出道道寒芒,二十余剑连环迸发,快若惊雷,每一剑都仿佛能撕裂夜空。剑势连绵不绝,招招封死对手退路。剑气纵横间,甚至激得四周落叶纷飞。 黑衣人的身法却是诡异至极,仿佛能预知林玉华的攻势。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在躲避的同时还能予以犀利的反击。软剑如灵蛇出洞,每一招都暗藏杀机。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内院传来。 苏长空方才与东方梦经历了几番云雨,正是慵懒倦怠之际。听闻外头喧嚣,他只来得及随意披上一件墨色长袍就冲了出来。月光下,他俊朗的面容还带着几分倦意,但眼神却异常警醒。 \"公子小心。\"东方梦玉手轻扶,温柔地搀着他的手臂。她一袭淡粉色的纱裙,身上还带着几分欢爱后的余韵。秀发略显凌乱,却更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双美眸中满含柔情,看向苏长空的目光中尽是关切。 苏长空侧目看她,目光温柔。月光下的东方梦,肌肤胜雪,朱唇如火,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有你陪在身边,我心安。\" 东方梦闻言,俏脸泛起红晕,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感受到苏长空有力的心跳。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屋顶之上的战斗越发激烈,兵刃相接之声不绝于耳。林玉华与黑衣人的身影在月色下如同两条游龙,剑光交织,掌风呼啸。观战的侍卫们看得目不暇接,除了郑虎夫妇、秋月与东方梦外,竟无人能看清其中的招式变化。 \"嘭——\" 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黑衣人只觉手腕一麻,当她下意识低头看时,瞳孔猛然收缩。她引以为傲的银蛇软剑竟然被劈成了两截,只剩一半握在手中。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令她始料未及。 林玉华正打得酣畅,见状却不愿占人便宜。她随手一抖,将手中长剑掷向一旁。只听\"铮\"的一声,宝剑直插入青石地砖三分,剑身犹自颤动不休。\"本夫人也不屑占你便宜,再打!\"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 苏长空站在庭院中仰望这一幕,不由得眼前一亮。他感受到怀中东方梦的身子微微一颤,低头看去,只见她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公子,林夫人的武艺当真了得。\"东方梦柔声道,纤手不自觉地抚上苏长空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略显急促,想必是担心林夫人的安危。 苏长空轻笑一声,大手覆上她的素手:\"大娘的功夫,我还是信得过的。\"说着,他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她掌心轻轻画圈,惹得东方梦娇躯一颤。 \"公子莫要胡闹......\"东方梦红着脸轻声嗔道,眼波流转间却是满含深情。苏长空看着她羞赧的模样,心中一荡,在她耳边低语道:\"待会儿回房,还要劳烦你好好伺候......\" 黑衣人显然被林玉华的举动激怒了。她冷哼一声,将断剑随手一掷,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她双掌成爪,掌风凌厉,直取林玉华面门。掌风未至,便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两个高手再次缠斗在一起,招式比方才更显凌厉。她们的身影在月色下翻飞盘旋,快如闪电。掌影重重叠叠,气劲纵横激荡,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阵桂花香随风飘来,似乎要软化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东方梦不禁想起方才与苏长空在房中的缱绻时光,俏脸一红,将头深深埋在他怀中。 苏天雷站在一旁,面色凝重。作为一州节度使,他很清楚夜闯自己府邸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但他倒要看看,这不速之客到底有何企图。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林玉华终于抓住一个破绽。她右掌如电,准确地击打在黑衣人的右肩上。这一掌蕴含着多年修炼的深厚内力,直接将黑衣人震退十几步。 就在这时,一阵秋风拂过,那张遮面的黑巾被风扯落。月光下,一张略显苍白但英气勃发的脸庞露了出来。 \"陆忘机!\"林玉华凤眸微眯,眸中掠过一丝森冷的寒芒。她左手手腕轻轻一翻,整个左手竟然闪烁出一种诡异的淡红色光芒。这光芒如同跃动的火焰,映照着她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凌厉之气。掌心中似有一轮小太阳在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这是九阳功!你......你是孟道人的徒弟!\"陆忘机失声惊呼。她那张向来从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苏长空见状,不由得眸光一凝。他附在东方梦耳边,声音低沉地解释道:\"九阳功乃是武林中的至高神功,号称阳刚至极。修炼到高深境界,一掌可开山裂石,一指能断江分流。想不到大娘竟然还有这等惊人底牌。\" 东方梦依偎在他怀中,美目中闪过一丝惊讶:\"我在江湖上游历时,曾听说过这门神功。传闻修炼者寿元可延,功力可至化境。只是没想到林夫人竟是那位传说中的孟道人的弟子。\"她说着,不自觉地抚上苏长空的胸膛,仿佛是在确认心上人的存在。 苏长空轻抚她的秀发,低声道:\"看来大娘的来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说着,他的手不老实地在东方梦腰间轻轻捏了一下,惹得佳人娇躯一颤,在他怀中轻轻扭动。 第191章 完全不是对手! 陆忘机此刻心中翻江倒海,后悔莫及。她懊悔的不是擅闯节度使府,而是贸然与林玉华动手。对于孟道人的威名,她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三十年前,这位老怪物就已是武林中少有的大宗师。他不但功力通天,更是性情古怪。他的几个徒弟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都得到了他的真传。如今看来,林玉华便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里,陆忘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深知,即便自己侥幸打赢了林玉华,孟道人那一关也绝对过不去。因为这位老神仙般的人物最是护短,一旦动了他的徒弟,后果不堪设想。 据说当年就有一位武林豪强得罪了孟道人的小徒弟,结果那人不但自己被废了武功,整个门派上下三百余人都被废了武功。这等雷霆手段,至今想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于是,陆忘机连忙收起方才的傲气,躬身施礼道:\"陆夫人且听在下一言,在下只是想与节度使大人商议一件大事,之前多有冒昧,还请陆夫人见谅!\"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与方才的傲慢判若两人。 林玉华凤目含霜,左手之上的红色光芒依旧未散。她冷冷地盯着陆忘机,目光如刀。虽然玄武门在云州境内尚未惹出什么事端,但作为与朝廷势同水火的江湖势力,玄武门的名声却是臭名昭着。 其实林玉华之所以能一眼认出陆忘机,还要从她年轻时说起。记得那时她年方二八,正跟随师父孟道人云游四方。一日途经大梁国,恰巧遇见一位打扮成村姑的陆忘机与\"梁国十魔\"大战。 那一战,陆忘机以一己之力对抗十大恶徒,不但不落下风,反而大开大合,招招制敌。她那诡异的身法和狠辣的招式,给年轻的林玉华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如今十多年过去,岁月虽然在陆忘机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股凌厉之气却是有增无减。只可惜她今日遇到了自己这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否则还真让她在云州兴风作浪了。 \"严堂主,大娘,你们都下来吧!\"苏长空的声音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其实就在方才,他已经与父亲苏天雷交换了一个眼神。父子二人心有灵犀:且先听听这陆忘机有何要事相商,就算她心怀不轨,有大娘这位九阳功传人坐镇,也足以应付。 东方梦感受到苏长空怀中的身子微微发颤,顿时心疼不已。她知道今晚苏长空本就疲惫,加上方才的云雨之欢,此刻更是消耗巨大。她玉手轻抚他的脊背,将自己的体温渡过去,柔声道:\"公子,我们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苏长空低头看着她担忧的俏脸,眼中尽是柔情。他在她耳边低语:\"有你在身边,我便是累也值得。\"这句话让东方梦芳心一颤,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喃喃道:\"公子,你又在胡说...\"话虽如此,眼中却满是甜蜜。 林玉华如同一片白色的云彩,轻盈地从屋顶落下。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独特的韵律,显示出深厚的内功修为。陆忘机也紧随其后,衣袂翻飞间颇有几分洒脱之姿,但她能明显感受到四周如芒在背。 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死死盯着她,手按刀柄,杀气腾腾。只要她稍有异动,便会立刻遭到围攻。这些精锐之士虽然单个实力不足为虑,但胜在人多势众,真打起来也是一个麻烦。 偌大的大厅内烛火通明,映照得众人脸上明明灭灭。全副武装的甲士们严阵以待,东方梦和秋月分别站在苏家父子身后。林玉华则端坐在苏天雷身旁,气势不减,目光如炬。 有侍女端上香茗。陆忘机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方才的紧张,举止从容地端起茶杯。她先是轻嗅茶香,然后优雅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这份淡定,倒是让在场众人对她的评价稍稍改观。 待茶水微凉,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在下确实与节度使大人有要事商议......\"话锋一转,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天雷,\"只是在商议此事之前,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节度使大人!\" 苏天雷微微颔首,面带笑意地示意她但说无妨。事实上,在看清陆忘机的面容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云州苏家吞并夷州后实力大增,这位玄武门的堂主此番深夜造访,怕是看中了这一点,想要借助苏家之力为玄武门谋求一个发展的契机。 苏长空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东方梦见状,不由得凑近他耳边,轻声问道:\"公子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她对自己心上人的智谋一向充满信心。 苏长空握住她温软的玉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掌心,低声道:\"且听她下文如何。\"这个小动作让东方梦心头一荡,连忙将手抽回,却被他紧紧扣住。 以玄武门与朝廷势同水火的名声,苏天雷其实对与陆忘机合作毫无兴趣。这个江湖势力近年来在周国和其他几个帝国可谓是臭名昭着,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朝廷命官。不过见自己这个聪慧过人的儿子似乎对此事颇感兴趣,他便也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快,准备静观其变。 陆忘机轻抚着手中的青瓷茶盏,似在思索如何开口。烛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深沉。片刻后,她终于开口道:\"节度使大人公然出兵吞并夷州,就不怕陷苏家于不义?\" 这句话一出,厅内气氛骤然一凝。几个侍卫下意识地将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更加警惕。东方梦也不由得搂紧了苏长空的手臂,美目中闪过一丝担忧。 苏天雷却是面色不改,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他微微侧头,将目光投向身旁的爱子。这个眼神的含义再明显不过:这个问题,就交给你来回答吧。 正在慢悠悠品茶的苏长空将茶盏轻轻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看向陆忘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只相信,真理永远在强弓的射程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