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债的小说作家》 01,外出取材的小说作家 “小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一个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的青年正眯着眼对着坐在他身旁的小孩说道。 “不...不信吧”那个叫小健的小孩皱着眉头回答道。虽然小健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但从他的语气能感受到他的犹豫和不坚定。 “如果从本质上来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小健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明显松了口气。“毕竟灵魂这种东西无论生死都是存在的,只不过人在死后灵魂从肉身脱离出来罢了。” “那不就是有鬼了嘛?”小健忍不住对这个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的人吐槽。 “不不不,并不是这样的。”青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们还在人间,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存在罢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留在人世间呢?”“因为还有人间债要结算啊!人间的债只能人间结,阴间可管不了人间的事。只有把人间债处理干净后,亡灵才能到阴间转世投胎。” “人间债?那是什么?” “人间债啊”青年嘿嘿笑了几声,他摇了摇头,发出了啧啧的感叹。小健瞄到青年眼里的兴奋,不禁暗叫不妙,都怪自己多问才让这个满嘴胡话的青年得到话头。 “人在生前的每一件事都会在生死账本上记录下来。行善积德,行恶积报,身死后就开始为生前所做的一切清算。积德偿愿,积报偿债。这就是人间债。假如作恶太多,就很有可能永久地被锁在人间,万劫不复,永不超生。”青年平静的说完,发现身旁的小健早已被吓得冷汗直流。 “那德和报可以相抵吗?就像加减法那样?”小健虽然说话都战战兢兢地,但他把自己的理解说出来,而且还用刚在幼儿园学到的知识形象地表达出来。让青年不由觉得身边这个小孩真是孺子可教也。 “这可不行哦~”青年指着店里的太极说道。“虽然是故易有太极,太极生两仪。但你看,两仪泾渭分明,互不侵犯也不相抵。” “所以小健,千万不要干坏事哦,不然死后可还要留在人间受苦哦~”青年眯着的眼微微张开,眼中漏出一丝寒气。 “你干嘛又在吓我儿子啊?”从仓库里走出来的老板娘看见小健被青年吓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给了青年一个白眼。 “小健这么可爱,我哪舍得吓他啊!”青年发现老板娘回来了后,又眯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笑脸迎人人畜无害的模样。“好了好了,二十三块,赶紧拿好东西给我滚。别妨碍老娘下收档。”老板娘看见小健这副模样,差点对青年起了杀心。 “给~”青年付了款接过商品后,就悠悠地走出店铺。然而没走不远,他就回头对着小健吼道:“小健记得哦~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你tm赶紧给老娘滚!”老板娘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青年破口大骂。然而青年却不以为然,依旧眯着眼笑嘻嘻地对着他们挥手道别,直至慢慢消失在他们母子的视线之中。 这个每天都会在黑夜来临之时光顾这家纸扎店的青年叫做郭子羽,据他自己所说他是一名写小说维生的作家。老板娘不止一次怀疑这人的职业到底是作家还是江湖术士,毕竟有哪个作家会每天晚上过来买供奉用的香?然而看在他是老顾客的份上,老板娘最后还是看破不说破,毕竟人世间谁没一两个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呢? 黑夜如常地降临在这个位于东南沿海的小城上。虽然这个地方经济发达夜生活丰富,但有赖于**和居民的共同努力,这个小城很少有罪案发生。小城治安良好,故而人们对夜晚出行很是放心,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如同白日。 “尧尧,差不多到时间了,现在你到哪里了?” “我...应该就在附近了吧?” 在夜幕中拿着手机寻找方向的王敏尧显得有些慌乱,因为她并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虽然她是个在首都上大学的高材生,同时也是很多家长口中不用家长操心的“别人家的孩子”,但这样一个受到无数人称赞的女孩,还是有缺点的。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尽管手机上有导航。 “尧尧...你该不会迷路了吧?”手机传出的声音带着十分的肯定。今天,王敏尧跟几个朋友约好一起聚餐的。虽然大家都知道王敏尧是个守时的人(在有人接送的前提下),但同窗多年的朋友们都知道王敏尧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毕竟上了三年的高中还能找不到课室这种骚操作,也只有王敏尧她能做出来。 “我...是的,我,迷路了。”王敏尧放弃抵抗,直接承认了。 “尧尧你在路上转了多久了?” “大概...有半个小时...”王敏尧说完这句话后就变得满脸通红。 “...”她们之间的对话突然间中断了几秒。 “尧尧你先找个明亮的地方站着,然后拍照发实时定位,我过来找你。”王敏尧听出朋友说话的语气变得复杂起来。 “好的,辛苦玲玲您了。”说着,王敏尧就按照朋友吩咐,选择站在一家明亮的小商店旁,等待朋友的到来。为了今天的聚会,王敏尧在出门前精心打扮一番。虽然只上了一个学期大学的她还不是太会化妆,但淡妆配上她这张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再搭上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和一双黄色的帆布鞋,再用一件淡黄色的小外套做搭配,刚好让她这种带着稚气的可爱发挥得淋漓尽致。幸好这个东南方的小城在一月份也不会冷,王敏尧才能打扮得如此可爱出门。 “嘻嘻~”王敏尧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毕竟很快就要和一起奋斗三年的小伙伴相见,她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嘻嘻~”一声清脆的童声吸引了王敏尧的注意。她随着声音望去,发现在小商店旁的树荫下,有个小男孩正对着她微笑。 “小朋友,你是住在这里附近的吗?”王敏尧对小男孩露出甜美的笑容。虽然王敏尧看上去知性高冷,难以靠近。然而相处久后,很多人都大呼上当了。毕竟这个经常拉着张扑克脸的人,本质上却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傻白甜。 小男孩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的家人呢?是叫你在这里等他们吗?”王敏尧轻轻地走到男孩身边,对着他温柔地问道。 小男孩依旧笑着摇了摇头。 “那他们在附近吗?” 小男孩笑着指了指不远的马路边。 “是家里人要你到马路边等吗?”王敏尧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朋友离她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她不是住在附近,但在她印象中,不远处的那条马路车流量极大,而且附近有个工地,已经施工很长时间了,经常有工程车在这里经过。于是她就决定先带小男孩找到家人,然后在跟朋友们会合。“小朋友,马路上车车很多,很危险的,要不姐姐带你过去那边好不?”王敏尧嘻嘻一下,露出跟男孩一样天真可爱的笑容。 小男孩点了点头,对她报以更灿烂的微笑作为回应。 “好,那我们走吧~”正当王敏尧准备牵起男孩的手,带着他去到家人身边的时候,伸出去的右手却被人轻轻地捉住了。 “小妹妹,你在干嘛?”王敏尧的身后响起了从未听过的声音,受到惊吓的她立马回头看去,发现一个一张陌生的面孔正眯着眼,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大哥,真不好意思,我看到您的孩子在这树下等您觉得不是很放心,所以才准备带着他去找您的。” “孩子?”郭子羽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那人畜无害笑脸迎人的模样。“小妹妹你看我是有孩子的人吗?” “像啊~”王敏尧的傻白甜本性瞬间暴露出来,导致郭子羽的表情又僵硬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的郭子羽只好一脸尴尬地望着王敏尧。 “不不不大哥,我的意思不是说您长得老,只是觉得您这么成熟应该像是个已经成家立业的男人。”几秒过后,发现说错话的王敏尧涨红着脸手脚慌乱地向郭子羽解释到。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郭子羽并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逐渐褪去。几秒种后,郭子羽转身对王敏尧说道:“你还有其他事要做吧?这样就由我来帮这个孩子吧~”虽然郭子羽说出来的是疑问句,然而他没等王敏尧回复,就直接把男孩抱着起来,俨然一副不希望王敏尧继续插手的样子。 “大哥你认识这孩子的家人?”当目睹郭子羽那反常的表现后,王敏尧开始对眼前这个陌生人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看,这孩子不是并不抗拒吗?”男孩在郭子羽的怀里撒着娇,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抵触。但面对这个看似是孩子看到熟人的正常画面,王敏尧心中还是升起一种说不清的诡异感。 “行了,小妹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去忙你的事吧~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郭子羽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理会王敏尧,直接抱着孩子往马路方向走去。 “哎!大哥你等等!”强烈的责任感和正义感促使王敏尧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她紧紧地跟在这个全身散发着药酒味的青年身后,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的事并不急,还是帮孩子找到家人要紧。”实话说,王敏尧并不相信郭子羽。但碍于自己实在无力把男孩从郭子羽的怀中夺回,只好选择一个最为稳妥,最能保证孩子安全的做法。 “随便你~但我觉得你会后悔的。”郭子羽再次咧嘴笑了笑,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感觉。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起来到男孩所指的马路边,王敏尧仔细观察路面情况,路上的车川流不息,并没有任何一辆停靠在路边。 “大哥,要不你到附近找找小孩的家人吧?我在这陪他。”王敏尧想方设法从郭子羽手中夺回孩子,她不敢对郭子羽放松警惕,因为她怕自己的疏忽而毁了孩子的一生。 “不用去找,已经到了。”郭子羽扭头望向王敏尧,随后,依旧车来车往的马路冒出一道不寻常的充满危险气息的暗绿色光芒。 “危险!”王敏尧第一时间扑向小男孩,她并不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这个可爱的孩子。然而就在此时,出乎王敏尧意料的事发生了。她准备抱紧孩子的双手,没有任何阻挡地穿过了孩子的身体。 “啊啊啊啊!”王敏尧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尖叫了起来。然而,更让她震惊的事就在几秒后发生。那道突然出现的充满危险气息的暗绿色光芒慢慢在马路边上褪去,而当光芒消失后,一辆被压得扁平的轿车出现在王敏尧面前。虽然那车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但车上的双闪灯依旧在正常工作,双闪灯一闪一闪的,仿佛在等待某人似的。马路上的来往的车穿过这辆不寻常的轿车,却没有发生碰撞,就像是穿过虚影一般而路上往来的行人也没有因为这奇幻的场景停下脚步观望。现在王敏尧开始理解郭子羽所说的“后悔”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兄弟,孩子我给你带来了。这下你们父子终于可以团聚了。”郭子羽把怀中的男孩递到车边,车上伸出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把孩子接过。 “谢谢,兄弟。”车上响起饱含复杂感情的声音,其中带着感激,也充满着无尽的痛苦。 “爸爸,爸爸。”原本沉默不语的小孩,兴高采烈地向车内叫唤着。他挥舞着小手,渴望尽快回到自己父亲的身边。 “兄弟,你们父子还要在人间等一会。不过我答应你,我不会让那些欠了命债的人逍遥法外的,一定会还你们父子俩一个公道。” “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那辆支离破碎的轿车和那个喜欢微笑的小孩,伴随这这声感谢一同消失在两人面前。虽然王敏尧还是不想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在事实面前,她也没做太多的抵抗就接受了“这世间上有鬼存在”这样一个事实。一向冷静的王敏尧马上强压心中的恐惧,她调整好思绪,整理了一下事情经过,很快就明白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怎样?后悔了吧?”在看到王敏尧紧皱的眉头稍微松缓下来后,郭子羽再次嬉皮笑脸地望向王敏尧。 “不后悔。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大哥您。可以不?”王敏尧的眼神无比坚定,让郭子羽不由地为眼前看似这个柔弱的女孩感到震撼。 “请问。”郭子羽从兜里拿出手机,好像是在用搜索引擎查询什么似的。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对父子?难道是我有通灵的本事?”王敏尧搬出从电视剧上学到的“通灵”这个词,用来解释她能看到鬼神这个奇怪的现象。 “估计你是没有这方面的本事。毕竟你也只是能看到这对父子罢了。”郭子羽笑了笑,“但你能遇到这对父子,很大概率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品性纯良,可以帮助他们父子团聚。”王敏尧在听到眼前这个陌生人对她的夸奖后,耳根渐渐染上红色。“咳咳~”她干咳了两声,好让自己维持清晰的思绪。 “这里发生过什么?” “今年的六月十三日,这里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造成两人死亡。轿车内的驾驶人员陈某当场死亡,车内的小孩救出后不久也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郭子羽对着手机念起了新闻稿,“据警方调查,这是一起因工程车司机在雨天中操作不当而引发的交通事故。” “然而...”王敏尧接上了话。 “没错,就是因为还有然而...所以你和我才会遇到这对父子。”郭子羽对着王敏尧笑了笑,心中对这姑娘的好感又添上几分。 “为什么大哥你确信这不是一件交通事故?” “因为亡灵不会说谎。”郭子羽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王敏尧也第一次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模样。 “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王敏尧清楚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但按捺不住的好奇心还是让她把疑惑化作言语传达给了郭子羽。 “我?”郭子羽对着她笑了笑,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从背包里拿出那捆刚买的香全部点燃插在了路边,在向陈氏父子消失的位置拜了三拜后,才缓缓说出王敏尧想听到的答案:“我叫郭子羽,是个外出取材,靠写小说维生的作家。” 02,我可是个作家啊 “啪啪啪!”狭小的房间内传出粗暴操作鼠键的声音。伏在电脑桌前戴着耳机的郭子羽,正聚精会神地玩着那个叫《英雄联盟》的游戏。 “兵线别压太深,对面打野不知道在哪里。”郭子羽瞄了一眼小地图,并没有发现对方打野的位置。出于安全考虑,郭子羽提议他朋友所操纵的角色稍微往后靠,这样即使对面打野真的来ga k,他们这对下路双人组还是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来逃跑。 “有我在!怕个鸡毛!”郭子羽他朋友对自己极为自信,直接拒绝接受郭子羽的提议。然而,话音刚落,对面打野就出现在下路的视野中。 “对面打野来了!快跑快跑!”郭子羽大声吼叫着示意敌方来袭,然而他的朋友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补着兵,直到敌方的技能往他脸上呼时,才知道大事不妙。 “卧槽怎么突然间来了?”他赶紧寻找郭子羽的位置,看看有没机会进行反打。然而,当他发现郭子羽所操纵的角色早早地缩回塔下后,忍不住对着他破口大骂。 “我去你姥姥的,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啊?” “马勒个鸡,我早跟你说对面打野来了,是你这逼非要补完这几个远程兵才愿意跑。”郭子羽毫不客气,直接喷了回去。 “早tm叫你换个耳机,你这耳机的线是用前列腺连的吧?说话一卡一卡的,刚刚根本没听到好不?” “你tm别拉屎不出怪地心引力不够啊!” 在游戏中组成下路搭档的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激烈的争吵直至游戏结束才消停下来。然而,游戏结果却没有因为两人的不和而往坏的方向发展,反而是一面倒的碾压了对面。这两人虽然一直骂骂咧咧互相问候家人,但该杀的杀,该救的救,配合依旧默契无比。 “对了,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朋友他直奔主题。“这次又发现什么冤案了?” “喂喂喂~别把我说得像个渣男一样,只会利用你,我和你之间的友谊可是实打实的。”郭子羽说话的语气十分诚恳,然而他朋友并不卖帐。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还不清楚你的为人吗?”朋友对郭子羽呛之以鼻。“虽然我没有你看人这么准,但我好歹也是当了几年警察的人,你以为这样的谎话能骗过我吗?别太小看我了,傻逼!”郭子羽的朋友叫周彦杰,是一名警察,他们之间的孽缘起于大学的社团活动,然后一直维持到现在。 “啊哈哈哈哈哈!”郭子羽对着麦克风狂笑,然而当笑声消失后,郭子羽一直眯着的眼微微张开,连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有什么不愿意的?”周彦杰对着电脑耸了耸肩,尽管郭子羽并不能看到他现在那副无奈的模样,但习惯与郭子羽这样相处的他还是无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突然天上掉下个升职加薪的机会,只有傻瓜才会拒绝。说吧~要查哪一件案子?” “我要查的是六月十三日,在民族东路那起因工程车侧翻而引起的交通事故。”郭子羽仔细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生怕念错其中一个字。 躺在床上看书的王敏尧辗转反侧,书本上没有一个字能印入脑海中,她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无法专心学习的情况。 “那个人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到那对父子呢?我还有能力为这对父子做更多的事吗?”王敏尧坐在床上自言自语,现在这个案件就像她在做高中的几何题那样,尽管题目已经告诉你答案,但证明不充分依旧无法把题目解答出来。更何况,这种破解这精心策划的谋杀案,不但要自己去发现前提条件,而且还没有公式可以套用,这可比几何题难解答多了。 “这可要怎么办呢?”尽管郭子羽已经告诫她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但她还是无法把这两父子的事抛之脑后。“啪嗒”一声,书本从她手中滑落,摔在床上慢慢合上。此时的王敏尧就像手中掉落的书本那样,已经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 “尧尧,吃饭了。”王敏尧的母亲在饭厅大声喊到房间并没有如常传出女儿的回应。母亲又叫了几句,房间里依旧安静毫无声音。 “这女儿今天怎么了?”王敏尧的母亲嘀咕着,她这个一直让她感到骄傲的女儿从昨晚聚会回来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原本以为这个女儿自己能调整回来,但看样子,她怕是遇到一些目前她无法解决的问题。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啊~”王敏尧的母亲笑了笑。有时候,她也不清楚拥有这个过于优秀的孩子是件好事还是坏事。虽然她为王敏尧所做的一切感到骄傲,但作为母亲的她也希望王敏尧平时能对她撒撒娇,能跟她说说心里话,可以多点依靠她。 王敏尧的母亲蹑手蹑脚地摸到王敏尧的房门前,静静观察着她这个可爱又优秀的女儿。然而在看到她双手抱膝,双眼空洞地坐在床上发呆时,一阵剧痛涌上了她的心房,痛如刀割。 “尧尧你怎么了?”王敏尧的母亲条件反应般地跑到王敏尧面前,轻轻把她拥入怀中。 王敏尧虽然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恢复平常的冷静。她轻轻地拍了拍母亲开始有些松弛的手臂,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道:“妈妈不用担心,我没事。” “孩子没事的,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妈妈说。” “妈妈,我真的没事,只是...”王敏尧的眼睛渐渐被水雾覆盖。 “只是?” “我好像辜负了别人的期望。”王敏尧的薄唇开始颤抖。 “孩子没事的。”母亲温柔地轻抚着王敏尧的头发,“可能别人的期望,只要希望你能尽最大努力去帮他做这件事。假如你觉得现在自己的能力还不够达到别人的期望值,尽最大努力后还是觉得辜负别人的期望,可以先跟那个人说一声,然后回来继续努力。” “不过啊...”母亲的嘴角微微扬起,骄傲之情洋溢在脸上。“我这个优秀的女儿,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是吧?” “怎样?档案找到没。”天色又渐渐被黑夜所笼罩,从纸扎铺走出来的郭子羽立马拨通了周彦杰的电话。 “急什么?我才刚上班~”周彦杰根本不客气,直接用不耐烦的语气怼回去。“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是上晚班的?” “这有什么难的?”郭子羽对着手机笑着,“看你微信步数不就知道了嘛~看你今天到下午为止的步数就几百步,很容易就推测出早上你在家里躺尸。还有,我这是为你着想,希望你能早点破案,然后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卧槽,你怎么这么关注我啊?说吧~你到底是有多爱我?” “滚滚滚,赶紧给我办正事。” “不过我想了想,还是老大您说得有道理~”周彦杰并不理会郭子羽的急躁之前,依旧有条不紊地操作着电脑,“我这个受益人应该比您这个协助者更应该上心才是,不能造成这种皇帝不急...” “喂喂喂,你这臭小子,想占我便宜是吧?”郭子羽觉得事情不妙,立即插话打断周彦杰,他可不希望被这个充满痞子气息的警察占便宜。“别那么多废话,找到没?” “找到是找到。”周彦杰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不过在我看来确实是一件普通的交通意外。” “找到就行了,把档案念给我听听。” “肇事司机叫黄光,今年二十五岁。卧槽!在这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进去蹲几年,有点可惜啊~” “别加个人感情下去,继续往下说。”郭子羽对这个唠叨的警察开始显得有点不耐烦。 “黄光是今年三月份到建龙建筑公司有限应聘做工程队司机,主要负责驾驶泥头车,就是运送沙石那种工程车。”周彦杰特意解释了一下,“根据口供,黄光是因为疲劳驾驶,在运送沙石去工地现场是出现操作失误,最后引发泥头车侧翻。我刚才查看了一下现场所提供的交通录像,基本跟他所描述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那肇事车辆到事故现场前的那些行车录像呢?有吗?”郭子羽稍微思考了几秒。 “有,不过我看了一下,并不像是在绕圈子埋伏陈立父子的样子,都是正常的行车路线。”周彦杰打开地图,标出起点和终点,然后一一对比着行车记录仪上的行程,发现行车路线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那死者呢?” “死者分别是陈立和他的儿子陈昱明。陈立是个交警,陈昱明是个小学生。据说案发当时是陈立下班后去接陈昱明,在回家路上碰上了交通事故,父子不幸遇难。”周彦杰虽然已经处理过不少案件,但依旧为陈立父子的不幸感到哀伤。 “交警?还有工程队?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郭子羽不由自主地往这个方向去想,毕竟在日常生活中,工程队和交警可是死敌。 “之前我们的同事也往这个方向调查过,然而却发现两人并无交集,陈立连罚单都没给黄光开过,怎么想都不会有过节。”周彦杰耸了耸肩,“不过你硬要说有关系的话,就是黄光所在的建龙建筑有限公司和陈立之间有很深的过节。”周彦杰查了一下陈立的工作记录,“我靠!陈立可真狠啊!最厉害的那个星期给建龙公司开了三十多张罚单。如果我是建筑公司的老板我也想把陈立给杀了。” “哦?难道黄光并不是凶手而是凶器?”郭子羽摸着下巴嘀咕到。 “这个,我们也有对黄光和建龙有限公司的银行账户进行调查,但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那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最近有大笔的资金流动吗?”郭子羽并不死心,继续追问着。 “有是有,不过也只是正常的发工资和结材料费的款项而已。所以我们才排除这是一件凶杀案的可能性。”周彦杰说完这些话,也觉得口干舌燥,连忙灌了一大杯水下去润润喉。“子羽我说啊~这会不会真的只是一起交通意外,并不是什么谋杀案啊?” “不可能,因为...” “亡灵不会说谎是吧?”周彦杰直接把郭子羽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这句话我已经熟悉到会背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不要质疑这句话啊~”郭子羽笑了出来。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世上。”周彦杰并不想跟郭子羽争辩,他是真的有些累了。但几秒过后,周彦杰说话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但是,尽管你已经知道结果,如果不能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是一起谋杀案的话,也是无济于事的。毕竟,法官可不相信“亡灵不会说谎”这句话。” “我知道,这我不也在想办法找证据嘛~”郭子羽苦笑着,但片刻过后,他的眼睛微微张开,眼肿露出坚毅的目光,“毕竟这世界上可不存在完美的犯罪。” “害,现在的感觉就像回到高中做那些令人讨厌的几何证明题的样子,给了你结果还要你求证,不能直接写因为所以,不然不给分。”周彦杰突然感慨万千。“对了,你还要我调查什么?现在赶快给我交代好,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要不?你给我到交警部门那,把黄光从开始工作到肇事当天在民族东路附近的所有交通录像调出来?” “喂喂,大哥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现在已经是一月份了,即使有录像都早已经被覆盖了!” “那你想不想升职加薪了?想不想迎娶白富美了?” “你这不废话吗?我当然想啊,但是这个时候掉录像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啊!”周长长的叹了口气。“啧啧...你这人尽喜欢给人画大饼...我都怀疑我上辈子和你有过节,每回都陪你折腾” “那你呢?你准备干嘛?”周彦杰可不愿意看到郭子羽这个始作俑者比他还清闲。 “我?”郭子羽笑了笑,“我当然是回去找写作素材啊~我可是个作家啊~” 郭子羽没有理会周彦杰的谩骂,直接挂掉电话。现在他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去证明陈氏父子所遭遇的并不是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谋杀案。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先到案发现场,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线索。今天他也是穿着一套运动服,但跟昨天不一样的是,他带了件外套出门。虽然这个城市的冬天并不冷,甚至最夸张的时候一年只有春节前后几天才需要穿上毛衣,但为人谨慎的郭子羽并不会让自己有的感冒的机会,毕竟因为感冒而花冤枉钱,他才不愿意呢~ “一想到你我就wu...空恨别梦久...”郭子羽一路上哼唱着《芒种》,很快就来到昨晚与王敏尧相遇的那棵树下。郭子羽停下脚步,细细回忆起昨天与王敏尧相遇的情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说句实话,郭子羽真的挺欣赏这个脸上还挂着稚气的女孩的。理性,冷静,还同时有强烈的责任感和正义感,简直就是小说上才会出现的完美人物。“要不下本小说就加上这样一个角色吧~”郭子羽已经开始打王敏尧的主意,毕竟遇到这样美好的人,不加以笔墨对她进行描写,总觉得有点可惜。郭子羽低头思考着加入以王敏尧为原型的角色的可能性,又迈开走向目的地的脚步。然而,当郭子羽再次抬头时,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陈氏父子消失的位置喃喃自语。 “小妹,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昨天郭子羽跟王敏尧分析了一遍这个案件可能牵引到的人和事,也跟她说明白她如果介入这件事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尽管如此,王敏尧依旧出现在这个地方。 “是的大哥,我已经决定好了。”王敏尧再次露出让郭子羽欣慰的坚定眼神。“不过再次之前,大哥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 “我想再见见陈氏父子。”王敏尧的语气坚定不移。 03,调查小组的成立 “确定?”郭子羽跟王敏尧再次确认,因为他无法忘记王敏尧第一次看到陈氏父子那惊恐的模样。 “确定。”王敏尧语气坚定。 “那好,小妹你先把眼睛闭上。”虽然郭子羽给出的指示十分奇怪,但王敏尧并没有过多的顾虑便乖乖照做。王敏尧并不知道郭子羽要对她做什么,她对郭子羽也不熟悉,但至少在陈氏父子这件事上,她完全信任郭子羽。 郭子羽见状笑了笑,他用手指轻轻地抹了抹王敏尧的眼睑,然后再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好了。”王敏尧闻声慢慢张开眼睛。虽然王敏尧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然而她还是对眼前的景象显得无所适从。原本这条无比普通的街道,突然冒出多道暗绿色的光。而每一条暗绿色的光上,都依附着一个亡灵。王敏尧想见的陈氏父子,就在她眼前那道暗绿色的光芒内跟她点头致意。陈昱明还是那副可爱的模样,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的背部早就血肉模糊。而当场死亡的陈立,早就被泥头车碾压得不成人样,即使做好心理准备的王敏尧都不敢直视陈立他。 “你不是有话要对这两父子说吗?”郭子羽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好像并没有受到眼前渗人的景象的影响。只见他有条不紊地从背包里拿出一捆新买的佛香,熟练地把佛香点燃,然后恭敬地对着陈氏父子拜了拜,最后轻轻地插在马路边。陈氏父子为了表示感谢,对着郭子羽深深地鞠了个躬。 “不用紧张,他们跟我们一样,只是没有了肉身依附罢了。”郭子羽在轻轻地拍了拍王敏尧的肩旁后,便后退了几步,把“主舞台”留给她一人。 “陈先生,昱明小朋友。”王敏尧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期望我能为你们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我能为你们做什么,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会尽我的能力去还你们一个公道。” “谢谢,谢谢姑娘。”陈氏父子深深地向王敏尧鞠了个躬。 王敏尧见状,终于露出久违的笑脸。然而下一刻,她的神情却又变得严肃起来。 “大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不?” “问吧。”郭子羽表现平静,好像早已察觉王敏尧心中所想似的。 “大哥,我能问一下你选择帮这对父子的理由吗?”王敏尧并没有回头看向郭子羽,视线依旧停留在陈氏父子身上。 “你确定要知道吗?” “是的。” 在得到明确的答案后,郭子羽轻轻地走到王敏尧身边。只见他伸手对着陈氏父子做了个“拿”的动作,就从陈氏父子胸中分别拿出一本黑色的书。 “这是什么?”王敏尧在惊讶过后的几秒钟就恢复平静,虽然在她心中还是对此有几分诧异,但她已经开始习惯这样难以理解的情景。 “这是生死账本,人的一生的过错得失都会写在这上面。行善积德,行恶积报,积德偿愿,积报偿债,直到死亡就开始清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然而死亡并不代表代表故事已经完结,只有把人生前的恩怨情仇全部清算完之后,才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作为一名作家的我,我无法接受没有结局的故事。” 郭子羽慢慢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王敏尧,仔细地观察着她。 “那你呢?” “既然上天安排我遇上这对父子,那我相信这就是我的命运。”王敏尧嫣然一笑,“而且,我不喜欢逃避。”虽然王敏尧说话的语气非常温柔,但郭子羽却察觉到这短短几句话背后的坚定。 “竟然如此...”在确认双方的决心后,郭子羽又恢复之前的笑脸。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吧~”郭子羽向王敏尧伸出右手。 “喂喂喂~子羽你真行啊~竟然认识这么可爱的女生。”周彦杰双眼发直地盯着王敏尧。尽管王敏尧并不属于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是那带着稚嫩的可爱和洋溢在外的知性美足以让人着迷。郭子羽在跟王敏尧确认合作关系后,就把她带到周彦杰的办公室内,跟周彦杰一起整理这件案件。 “别这样盯着别人小妹看,等下把别人吓跑了怎么办?”郭子羽在看到王敏尧一脸难堪的样子,便发声谴责了一下周彦杰。“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咱们开始吧~”说着,郭子羽就在周彦杰的办公室内的白板上开始板书,标明人物关系。 “我们知道的是受害人陈立是一名交警,而且确认他的死因并不是交通意外,而是通过交通意外制造的谋杀。” “而肇事司机黄光今年二十五岁,是在上一年三月份入职建龙建筑有限公司的,与陈立并没有私人恩怨。但是他所在的建龙建筑有限公司却与陈立有说不清的关系。” “郭大哥,你的意思是黄光很有可能是建筑公司雇来的凶手?”王敏尧仔细思考后得出这个答案。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很有可能。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到建龙建筑有限公司雇佣黄光谋害陈立的证据。” “那我们手上掌握了那些线索呢?”王敏尧追问道。 “我们唯一掌握的线索就是“亡灵不会说谎”这句话,而其他的证据只能证明这起事件只是一件普通的交通意外。”周彦杰给郭子羽抛去一个白眼。 “没错,就是这样。”郭子羽完美地忽视掉周彦杰那充满幽怨的小表情,理直气壮地承认现在证据不足。 “对了郭大哥,你竟然能看到生死账本,那么你能够看到陈立到底跟那些人接触过吗?”王敏尧在探究郭子羽那特殊能力的范围性。 “不能。”郭子羽摇了摇头,“生死账本上只会对人生的功过得失进行简单的记载,并不能看到细节。” “那能看到活人的生死账本吗?”王敏尧继续追问。 “不能。”郭子羽的笑脸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毕竟神可不愿意让知晓一切的人活在这世上。” “这样啊...”王敏尧渐渐陷入沉思。 “虽然这是个设计得十分精密的谋杀案。但是,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犯罪,现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更多的线索去证明这件案子就是一件谋杀案件。” “那你有方向了吗?”王敏尧和周彦杰异口同声问到。 “没有。”郭子羽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郭子羽又理直气壮地说出一些毫无底气的话。 隔天,王敏尧早早地从家里出来,在街上徘徊着。根据昨晚分配的任务,王敏尧负责继续调查陈氏父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而郭子羽负责调查建龙建筑有限公司,周彦杰负责在交警部门那调监控录像。尽管王敏尧手上的资料齐全,但对于她这个只在电视剧上接触过查案的在校大学生来说,还是让她觉得无从下手。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先来到陈昱明生前就读的小学,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然而,事情没有她预想中的顺利,说明来意的她还是被学校以不方便为由拒之门外。 “这可怎么办呢?”王敏尧坐在小学门口抱头冥思着。而当王敏尧看见在她跟前路过的一群人后,王敏尧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到下午学校放学的时刻,再次出现在学校门口的王敏尧身上多了一件印有大号logo的紫色外套,现在她已经是一家教育培训机构的兼职,今天的目的是来到这家学校进行地推留电。 “同学,今天你第一次过来,不要紧张。只要跟家长好好地介绍一下我们机构的优势,还有留下家的电话号码方便联系就好了,很简单的。还有,我们的目标人群是五年级以下的家长,最好是那种有孩子学习话语权的年轻家长。所以,等下先观察孩子,哦按段是否是我们的目标人群,这样才能高效地完成任务。”兼职领队正在给王敏尧做工作说明和心理辅导。 “恩恩,好的。”王敏尧用简单的话语回应兼职领队,但因为态度真诚,并没有引起兼职领队的反感。 “那好,今天你就好好加油!如果表现优异的话,我不但会常找你过来兼职,而且会提高你的时薪。我们机构从不亏待能干的员工。”兼职领队轻轻地拍了拍王敏尧的肩膀,希望能将她心中那份真诚能通过掌心传递给王敏尧。 “恩恩,好的,谢谢苏姐。”王敏尧在礼貌地回应了这个叫做苏姐的兼职领队后,就拿上一袋传单,走到学校门口附近等待着学生的放学。然而,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并不是今天可以留多少个家长电话号码,赚取更多的兼职费,而是想着通过这份能直接接触家长的兼职,看看能不能接触到陈昱明生前的同班同学,从而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王敏尧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看到穿着紫色背心出现在学校门口的兼职领队时,立马调整了调查方案,并把调查对象由难以拜访的学校老师转变为同样一直跟陈氏父子有接触的学生家长。庆幸的是,这个叫苏姐的兼职领队竟然愿意让她这个没有兼职经验的人尝试去做这份工作。 当然,王敏尧也并不知道其实那个叫苏姐的兼职领班,也因为她自告奋勇的报名而感到兴奋,毕竟在遇到王敏尧前,她还因为找不到兼职而头痛着呢... 叮铃铃~校园内响起放学的铃声。这时,身在王敏尧不远处的苏姐,向她打了个眼色。收到指示的王敏尧立马展开行动,滔滔不绝地给从学校带着小孩出来的家长们介绍这家培训机构的优势和课程,简直就像是一个专业推销人员那样。那个叫苏姐的兼职领队在看到王敏尧这出色的工作能力和认真的工作态度后,不禁在心中窃喜着。当然,她并不知道王敏尧故意往二年级这个阶段的学生家长介绍课程(陈昱明生前是刚上小学的一年级学生,如果没出现交通意外的话,现在已经是二年级的学生了),也并不知道王敏尧在介绍课程的时候,总会加上一句在她所交给王敏尧的话术上没有出现的话:“上个学期,你们学校的陈昱明小朋友也在我们这里报名呢~” 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四十分,王敏尧手上的传单已经派得七七八八,家长的电话也留到不少。然而,她并没有接触到任何一个陈昱明生前同班同学的家长。眼看学校内的学生已经所剩无几,焦虑之情再次从王敏尧心中升起,眉头再度紧锁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的老奶奶出现在王敏尧面前。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走到学校门口,向着学校大门内的孙子招了招手,并大声喊到:“小明,咱们回家吧~”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是二年级学生的小孩在跟学校保安叔叔打了声招呼后,就满脸怨气地从学校门口走出。 “奶奶,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小孩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 “哎呦~我的小皇帝怎么生气了?是谁把我的小皇帝惹恼了?”老奶奶一边哄着这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一边从裤袋中拿出一块棒棒糖递给了他。 “没有!”小孩在接过糖果的瞬间,语气一下就软了下来,“我只是希望奶奶你能早点过来,我们班就我最迟回家了。” “什么你最晚回家啊?你们班上不是还有个叫...叫...”老奶奶拼命回想另外一个孩子的姓名,“陈什么的孩子比你还晚回家吗?” “是叫陈昱明。”小孩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淡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王敏尧一直留意着婆孙两人之间的对话,当她听到“陈昱明”这三个字后,不禁喜从中来。她快步走向婆孙两人,对着小朋友亲切地说道:“小朋友你好,我是培训机构的老师,刚刚你说陈昱明小朋友他怎么了?” “你是?”婆孙两人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的身份感到怀疑。 “我是培训机构的老师,之前陈昱明小朋友在我们这边报过班。但不知为何,这个学期他不但没有来,也联系不到他的监护人。所以刚刚我听说你知道他的消息,所以特地过来问问你的,了解一下陈昱明小朋友的情况。”王敏尧早就为自己准备好辅导机构老师这个人设,让自己在调查陈氏父子这件事上不会显得突兀。 “在上个学期,昱明他跟他父亲在回家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已经不在了。”虽然小朋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悲伤之情还是从言语中透露出来。 “这样啊~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乖巧的孩子竟然不在了。”王敏尧深表遗憾。 “就是啊~这孩子实在太可惜了。”老奶奶也感慨了几句。 “老奶奶您也认识陈昱明小朋友?”王敏尧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获取信息的机会。 “也算是认识吧~毕竟我们家孩子和昱明通常班上最迟回家的孩子。我们家还好有我帮忙接孩子,但昱明家就比较辛苦了,每次都要等到他父亲下班过来接。”老奶奶瞬间开启闲聊模式,滔滔不绝地给王敏尧讲道。 “都是昱明的父亲过来接他放学的吗?” “是的,虽然每天都要等到六点,但这孩子真的懂事,了解父母工作辛苦,就连半点怨言都没有,乖乖地坐在保安室附近写作业。我们家的孩子啥时候才能像昱明一样懂事?”说着,老奶奶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却被小孩一脸不满地甩开。 “都是六点才回家吗? “基本上是的。听说他的父亲是个交警,公务员,上下班还是很规律的。不像我们家那两个大人,有时忙到十一二点才回家,连小孩都要我们老人家帮忙照顾。” “这样啊~真是辛苦老奶奶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不过...”老奶奶继续巴拉巴拉地讲了十多分钟,等她发现王敏尧满头黑线和身旁的孙子一脸不耐烦之后,才舍得跟王敏尧挥手道别。 “这个老奶奶还真是热情啊~”王敏尧不禁感慨到。 “敏尧,今天收获怎样?”虽然苏姐面带笑容,但是王敏尧知道,苏姐对她是有意见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兼职在短暂的兼职时间内浪费十多分钟在跟一个非目标人群瞎聊。 “今天的收获并不多。”王敏尧摇头感慨到,并有些气馁地把报名单递给苏姐。毕竟做了一个下午的兼职,她才收获到“陈立每天六点都会来接陈昱明放学”这一条有用的信息。 苏姐看到王敏尧这副模样,不禁眉头一皱,甚至开始后悔让她过来做兼职这个决定。然而当她接过表明表,望了一眼表明表上的数据后,喜上眉梢。 “可以啊敏尧!第一次做兼职竟然留了十多个家长的电话号码。”苏姐毫不掩饰自己对王敏尧出色工作能力的赞赏。 “呃...这个应该可以吧~”王敏尧的耳根突然变得通红。 “敏尧,最近你还能过来做兼职不?”苏姐急切的问到,毕竟她可不希望王敏尧这个得力助手从她眼中溜走。 王敏尧想到今天调查到的信息只有一条,于是就用力地点了点头。 而另一方面,郭子羽跟往常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在街上溜达着。他今天的目的地是陈氏父子出事地点附近的被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承包的工地。然而,在到达目的地后,郭子羽并没有立刻进入工地调查,反而是在周边绕了一大圈,观察工地的情况。郭子羽发现,这个被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承包的项目是个公共项目,不太符合这家这个小城有名气的建筑公司过往的行事作风。在磨蹭了十五分钟后,郭子羽带着一堆疑问,踏起脚步,进入工地大门。 “喂!小子,你干嘛?”还没踏进工地门口,郭子羽就被保安大叔粗鲁地叫住。 “大哥您好!”郭子羽瞬间挂上标志性的微笑,“我来这里是找人的!” “找人?这里是工地,有什么人可以找的?”保安大叔的语气明显不耐烦。 “不对啊~我记得他之前是在这里上班的呀!”郭子羽看到这种状况,并没有因此打道回府,反而是笑着走向了保安大叔,递了一包崭新的香烟给他,笑着说道:“大哥帮我个忙憋~” 保安大叔瞥了一眼郭子羽,再瞄了一眼他手中那盒崭新的香烟,原本写着不耐烦的脸终于松了下来。保安大叔接过郭子羽手中的香烟,并熟练地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兄弟你也来一根?”保安大叔对郭子羽的态度明显改变,连称呼都由“小子”变成“兄弟”了。 “不用了大哥,我最近心率不稳,医生建议我少抽点烟。”郭子羽编了个理由拒绝保安大叔的好意。 “不是吧?看你长得这么健壮,怎么会有这种毛病呢?”保安大叔仔细打量一下郭子羽,发现郭子羽他除了黑眼圈有点重之外,并不觉得他哪里有不妥。 “喂小弟!难道你不会是那个过度吧?”保安大叔故意在“那个”这个词上停顿了一下,并给郭子羽抛去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年轻人还是要适可而止啊~不然早早抱着十全大补酒过日子就不好了。”说着,保安大叔不怀好意地对郭子羽微笑着。 “不不不,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心率不稳。”郭子羽一脸尴尬地陪笑着,虽然保安大叔并没有把话挑明,但郭子羽早就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因为那个人欠债不还才得了这个病的啊~”说着,郭子羽原本满是尴尬的脸瞬间写满哀伤。 “欠债不还的我们这边的人?” 郭子羽没出声,轻轻点头回应。 “是谁?” “黄光。” “我早他妈看出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保安大叔突然就对黄光破口大骂起来,“不过小兄弟你也算倒霉的,现在黄光出了交通事故,人已经进局子蹲着呢~估计你是收不回他欠你的钱了。”保安大叔突然同情起郭子羽。 “不会吧~那我怎么办?”郭子羽假装悲伤。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混世魔王,一天到晚不做一件好事,净到处祸祸别人。”保安大叔气得咬牙切齿的。 “难道这小子也欠了你的钱?” “没有~只不过老子早就看着小子不爽了!” “大哥,这到底怎么了?”郭子羽故意让关于黄光的话题继续下去。 “我都不知道老总怎么想的,竟然请了这样一个的臭小子。”保安大叔深吸一口烟,“这小子真的懒。即使是在工程最紧张的时候,下午还是只运一车沙石过来。其余时间都不知道跑去哪里偷懒了。即使这样,还能心安理得的收工资,想想度让人气愤!”保安大叔心中对黄光的不满,就如口中喷出的烟雾一样多。 “还是之前的老司机好啊~为人老实,勤奋又有担当。真想不明白老总为什么放他们走。”保安大哥又深吸了一口烟,用来回顾往事。 郭子羽回忆了一下从周彦杰手中得来的建龙建筑有限公司近几年的工资表,并没有发现有人员离职的情况。难道是保安大叔记错了?还是工资表里面有猫腻?为了不让保安大叔产生怀疑,郭子羽并没有在此思考过多的时间,很自然地把话往下接。 “不是吧~竟然愿意放这样的司机走。大哥他们离开公司有多久了?大哥顺便给我说说他们的名字,我刚好有朋友开建筑公司,到时候给我朋友引荐一下。” “都有两三年了,估计现在已经回老家发展了。”保安大叔发现手里的香烟就快燃尽,又拿出一根重新抽了起来,“就是张琪张达两兄弟,还有几个老司机啊!你到其它工地问问就知道了,这几个司机的风评一直很好的。” “好的,谢谢大哥哈!”郭子羽向着保安大叔轻轻点了个头表示感谢,“对了,话说回来,那为啥老总会请黄光这小子呢?”郭子羽把话题往黄光身上扯。 “我怎么知道,可能这小子在公司里有人吧?不然谁会请这样一个经常偷懒的小子啊!”保安大叔毫不掩饰对黄光的厌恶。 “哈哈!看来大哥还蛮注意黄光这个小子啊~”郭子羽在旁窃笑着。 “每次都挑换班的时候才把沙石运过来,我不想注意他都不行。”保安大叔苦笑着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就跟现在差不多时间啊!” “这样啊!那我就不妨碍大哥你下班了!”郭子羽在记住时钟上的时间后,就顺势与工地里的保安大叔挥手告别。 郭子羽前脚离开建龙建筑有限公司的工地,后脚就拨通了周彦杰的电话。 “虽然我并没有对你抱有期待,不过还是要问一句的。怎样?能找到道路的监控录像吗?”郭子羽先询问周彦杰的调查情况。 “没有,早他妈跟你说超过半年录像都会被覆盖掉的。”周彦杰在电话的另一头怒吼着。 “果然你这人不配被人期待啊~”郭子羽疯狂嘲讽周彦杰。 “你这傻逼是故意打电话来跟我吵架的?”周彦杰气势汹汹,恨不得立马出现在郭子羽面前把他狠狠打一顿。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果然在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犯罪。”郭子羽嘴角露出邪笑。 04,意外是如何制造的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周彦杰正耐心地等待着郭子羽的回应,然而郭子羽并没有理会他,依旧低头吃饭。 “你说啊,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周彦杰皱着眉头再次发问,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你他妈赶紧说啊!你是不是故意找借口跑来我这里蹭饭吃的啊?”周彦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直接对着郭子羽怒吼着。 “你是一名警察啊,应该耐心点。”就在这时,一直顾着把饭塞进嘴里的郭子羽感觉有点口渴,“你帮我买瓶饮料回来,买回来我马上告诉你。”说完这句话后,郭子羽继续低着头,把剩余的饭菜拼命往自己嘴里塞。 看见郭子羽如此无赖的表现,周彦杰真想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到桌底下打一顿。但又想起以前在社团的实战训练一直没打不赢他,只好一边骂娘一边走出办公室,去给郭子羽买饮料。 “咚”的一声,一瓶冰冻的饮料突然出现在郭子羽的面前。郭子羽沿着饮料往上看,发现周彦杰正用凶恶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仿佛准备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好了,别这么生气,我现在准备说了。”郭子羽灌了一口饮料后,对着周彦杰笑了笑。但周彦杰依旧一副仇人相见的脸那样看着他。 “咳咳。”郭子羽清了一下喉咙,“我之前不是叫你查建龙建筑有限公司的资金状况吗?然而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诡异的转账记录。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们是怎么操作的。” “说!”周彦杰的嘴角轻轻挑了一下,但由于他实在不想在郭子羽面前表现出现,很快又恢复了那张冷峻脸。然而这一切都被郭子羽看在眼里。 “之前我们不是查了一下建龙建筑有限公司的银行账户,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资金流动吗?” “是的,都是些发工资和结材料账,并没有什么不妥。” “发工资给在职员工就很正常,但如果是发给已经离职了的员工呢?”郭子羽偷瞄了一眼周彦杰,发现他那张紧绷着脸终于软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周彦杰摸了摸自己没有胡渣的下巴,“他们通过往离职员工的银行卡里发钱,然后用这些可以光明正大打钱的银行卡进行行贿或做资金转移?” “大概就是是这个意思。毕竟这种转移资金的方式对于建筑公司来说并不难操作。” “也是,毕竟工程车司机这种职业,由工程队的员工转为个体户也是常有的事,而且由于流动性大,也很难监控。”周彦杰仔细想了想,也认同了郭子羽这种想法。“那么之后我需要查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有限公司到底有多少张这样的银行卡?还要看看有多少张这样的银行卡在黄光的手里?” “是的,不愧是周大聪明。”郭子羽笑着给周彦杰点了一个赞。 “你他妈给我滚,你这逼不占我便宜会死啊?”周彦杰并没有给郭子羽任何情面,直接对着他开喷。 就在他们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请问是谁?”周彦杰立马收起怒火,彬彬有礼地问到。郭子羽对于周彦杰这种光速变脸的特技已经见惯不怪,毕竟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表情和情绪的管理一定要到位。 “是我,王敏尧。”门外传来一把稚气未脱的声音。 “哦~是敏尧啊~快进来快进来。”周彦杰喜上眉梢,把曾经学过的表情管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周大哥...啊?郭大哥你们好。”王敏尧推门进来后立即向两人打招呼。虽然郭子羽出现在这里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但她还是一下就反应过来,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尴尬。 “敏尧小妹,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周彦杰亲切地向王敏尧问到,跟他之前和郭子羽交谈的语气完全是天差地别。 “是这样的,我今天去陈昱明所读的学校进行调查,但并没有调查到很多有用的线索。”王敏尧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那样。 “没事的敏尧小妹,你愿意不计报酬,不顾危险地帮助我们,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周彦杰急忙安慰王敏尧。 “按照你的说法,敏尧小妹,你今天去调查也是有所收获的是吧?”郭子羽无视两人之间的温情戏,直接挑明重点,完全不顾周彦杰正用凶狠的眼神望着他。 “嗯,是的。”王敏尧抬头用明亮的眼睛望向郭子羽,“只调查到陈立每天都会在六点准时到学校接陈昱明回家这一条线索。”说完这句话后,王敏尧有低下头望着地板。 “六点?”郭子羽重复了一下这个时间点,“确定每天都准时吗?” “按照其他家长的说法,是的。”王敏尧用力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下一秒,王敏尧看见郭子羽像发了疯似的突然从座位上跳起,对着墙上的市区地图比划着。在比划一段时间后,又拿起手机搜寻着什么东西。 “喂喂喂!你这是在干嘛啊?别吓坏了我们的敏尧小妹。”周彦杰在看到郭子羽的奇怪举动后,忍不住对着他吐槽。然而,郭子羽还是无视着他,继续自己手中的操作,直到手机地图弹出的行驶时间后,他才突然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望向两人。 “你这笑容很猥琐啊!能不能表现得正常点。”周彦杰继续吐槽着郭子羽。 “敏尧小妹,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吗?” “郭大哥你的意思是...我调查到的信息能证明陈氏父子遇到的不是交通意外?”王敏尧虽然不清楚郭子羽到底发现了什么,但她还是能感到郭子羽正为她调查到的信息感到兴奋。 “是的,今天我去到案发现场附近被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承包的工地,发现黄光每天下午只会出一趟车。而且,这趟车总会在傍晚的六点十五分左右来到工地。”郭子羽笑着指了指自己手机上的导航,“而从陈昱明的学校到建筑工地的时间,也正好是十五分钟左右。” “大哥你的意思是...正因为陈立父子的日程固定,所以黄光就很容易在他们回家路上埋伏他们父子?”王敏尧也跟随着郭子羽的思路,渐渐陷入了沉思。 “也不能说是埋伏。”郭子羽笑着摇了摇头,“黄光也只是“刚好”经过而已。”郭子羽笑着从周彦杰桌面上拿起三支不同颜色的笔在墙上的市区地图做标记,他用红色笔标记陈氏父子的回家路线,用红色笔标记黄光的行车路线,再用绿色的笔标记发生交通事故的那个路口和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所承包的工地。王敏尧观察一下被划的花花绿绿的地图,猛地发现陈氏父子从学校到其住所的路线和黄光的行车路线有很大部分是重叠在一起的,而发生交通意外的那个路口和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所承包的工地,正好是在这段重叠在一起的路线之上。 “怪不得我们之前没有发现猫腻。”在这之前好像中了盖伦的q技能被一直沉默的周彦杰终于发话,“只要黄光掐好时间,就有很大概率正在这段重叠的路上遇见陈氏父子,也就有很大机会制造交通意外。”看来周彦杰也明白郭子羽想表达些什么。 “对的,周si 你真聪明!”郭子羽向周彦杰竖起了大拇指,但却收获周彦杰一个白眼,“毕竟一个人的生活过于规律,那这样的他的动向就太好预测了。所以还要黄光一直制造这种巧合,就很容易发生必然的事件。”郭子羽嘴边又露出邪魅的微笑。 “所以现在啊!我们需要周si 你的力量。”郭子羽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周彦杰的肩膀,“找到这段重叠路段上的监控视频,证明黄光是这么“恰巧”地出现在陈立父子回家路上。” “卧槽,那我的任务还真重啊!”周彦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要找建筑公司有问题的银行卡,又要找监控视频。” “有问题的银行卡?这是什么?”王敏尧满是疑惑地歪着头。 “在这个啊...迟点再跟敏尧小妹你解释。”郭子羽望了望王敏尧,发现她一脸疲惫,“敏尧小妹,你到现在也没吃东西吧?” “嗯,是的。”王敏尧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不过没关系,我等下就回家吃饭。” “不用这么麻烦了,就在这里吃吧!”郭子羽向周彦杰望去,周彦杰瞬间感受到来自郭子羽的恶意,“敏尧小妹,你要吃什么喝什么,就说一声,等下周大哥会给你买的。” “果然不出所料。”周彦杰苦笑着。 05,杀气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咦!”正在店铺门口大声地背诵着课文的小健被身后突然伸来的大手吓了一跳。由于最近听恐怖故事比较多,所以小健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总认为只有恶魔才会制造这样让他感到不安的恶作剧。然而,当他扭头回去看,却发现印入眼中的那个人比他心中的恶魔更能让他感到恐怖。 “唷!小健,这么勤奋地在背书啊?”然而肇事者正笑脸嘻嘻地望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妈...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健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希望母亲能把他从这恶魔手中拯救出来。 “你这个**仔又在干嘛啊?又给小健讲恐怖故事了?”闻讯而来的老板娘望了一眼从郭子羽手中挣脱出来的小健,立即对着郭子羽炮轰,“你干嘛又吓他啊?” “没有啊...”郭子羽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替自己解释到,“我只是摸了摸小健的头,并顺便夸奖他努力学习而已。” 然而,老板娘并没有理会郭子羽的解释。她扭头拿起一捆佛香,直接丢给了郭子羽。“二十三块,付完钱赶紧给老娘滚。” “收到老板娘!”郭子羽服务年前后,对着老板娘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之后便笑着离开了纸扎店。 在离开周彦杰的办公室后,郭子羽就径直来到这家熟悉的纸扎店里。 郭子羽拿着那捆佛香,哼着歌走到陈氏父子出事的路口。他来到出事地点后,就拆开包装纸,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熟练地把这一捆佛香点燃,插在了马路边,然后沉默不语地站在旁边继续构思新的小说等待佛香的燃尽。 等到佛香燃尽后,他收拾好地面的垃圾,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待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时,他对着陈氏父子出事的地点说了一句话:“再等等吧兄弟,这案子很快就能完结了。” “谢谢兄弟。” “谢谢叔叔。” 郭子羽笑着转过身,背对着陈氏父子挥了挥手,大步离去。 隔天早上,周彦杰再次来到交警部门,希望能找到黄光和陈立父子重叠路线上的监控录像。 “hi!小美早啊!”周彦杰故意梳了个头发,穿得齐齐整整的,就连平常一直嫌弃太娘的香水野望身上喷了个遍。毕竟,坐在咨询台的前的交警小姐姐,不但人长得好看,声音温柔,最主要的还是单身状态。对于他这个快二十八岁的单身警察来说,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啊?是你啊周大哥。”小姐姐甜美的声音,一下就把周彦杰的心理防线给击穿。原本还打算在小姐姐面前耍帅的周彦杰,现在只会在小姐姐面前嘻嘻傻笑。 “今天来又是过来调监控录像的吗?” “是的是的,啊哈哈哈哈~”周彦杰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因为我需要调出来的监控视频太过久远,之前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调到,但这些视频对于案件来说十分重要,所以我今天再过来问问技术部门,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这样啊~那我在这里祝周大哥这次能成功调出你想要的视频吧~”小美说完这句话后,就给周彦杰一个灿烂的微笑。 “啊哈哈哈哈~谢谢小美。”周彦杰继续傻笑着,“那我就先进去办事了。” “嗯,好的,周大哥慢走。” “好的,小美再见。”已经被美色乱了心智的周彦杰,一步三回头地偷看小美,导致他如同电影上的夸张剧情一样,一头撞在大厅的柱子上。 “哎呦!”周彦杰惨叫着。 “周大哥没事吧?”小美急忙起身观望。 “没事没事!”捂着鼻子的周彦杰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大碍。 “那周大哥你自己要小心点哦~” “嗯,好的。”说着,周彦杰便有些狼狈地逃离小美的视线之中。 “这个伙计是谁啊?怎么这么搞笑。”这时,一个中年的交警走了过来跟小美搭话,顺便递给小美一瓶冰冻的饮料。 “是李叔啊!好久不见了。”看到熟人的小美,不禁露出微笑。这名叫李叔的交警主要负责镇区,今天来到交警总部办事。虽然他不经常来到总部,但由于他为人热情大方,又擅长活跃气氛,所以在总部也有非常多的熟人。 “啊?那是周大哥,是一名刑警。”小美笑嘻嘻地打开饮料,细细地喝了一口,顿时心花怒放。 “刑警?来交警部门干嘛啊?”李叔仔细想了一下,突然奸笑起来,“小美,你现在还是单身是吧?” “是的,怎么了?”小美歪头望着李叔,她根本理会不了李叔这样发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猜那个刑警应该也是单身的吧~”李叔的笑意变得更加放肆,“估计他来这里办事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 “啊?啊!”看见李叔那不怀好意的微笑,即使是天然呆的小美也领悟过来了。小美她涨红着脸慌乱地挥舞着的小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周大哥是来这里调监控视频的。” “交警才会过来调监控视频,刑警调什么啊?小美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不是的不是的,听说周大哥他要查一件快一年前的案子。” “一年前的案子有我们的小美有吸引力?小美,你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啊?” “是真的是真的,听说是因为我们有个同事在这起事故中身亡,所以周大哥他才继续追查下去。” 当听到小美说完这句话后,李叔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就调整自己的状态,继续保持微笑。 “该不会,那个周大哥是想查陈立的那起交通事故吧?” “不清楚,不过我听周大哥说,好像他要调民族东路附近的监控视频。”小美歪着头,仔细回想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说着,那名叫李叔的交警,就扭头往大门方向走去。 “唉?李叔你要去哪?”小美突然被李叔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到一脸懵逼。 “工作啊~”李叔扭头回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和蔼可亲的笑脸,“我可不想小美你每天坐在总部吹空调这么舒服,我可是要到处乱跑维护本市的交通秩序的。” “李叔你真讨厌,总喜欢开我玩笑。”小美气得跺了跺脚。然而几秒过后,小美还是露出微笑,微笑着跟李叔说再见。 “我的小可爱再见!”李叔也笑着跟小美道别。然而当他扭头回去的那个刹那,他的脸上突然露出别人从未见过的凶狠杀气。 06,危险来袭 从技术部门出来的周彦杰,脸上写满了失望。虽然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面对这样一个即使通过努力也不能解决问题的结果,他还是难以接受。为了维持自己严峻高冷的形象,为了不让小美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他并没有跟之前一样和小美道别,而是选择灰溜溜地从后门溜走。然而周彦杰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逃离一个人的双眼。 坐在车子里的李叔死死地盯着从后门溜出来的周彦杰,虽然他也察觉的周彦杰脸上的失落之意,大体也估计到周彦杰并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但已经对周彦杰起了疑心的李叔并不敢放松,他独自一人开车尾随着周彦杰,一直跟着他来到银行门口。 “这小子在干什么?”李叔尽量引导自己不再往坏的方向去想。然而,当他发现周彦杰走进银行内与保安交谈,再看见保安大哥给他引荐银行的经理时,心中大感不妙。 “这小子不会已经发现什么了吧?”尽管现在是有气温适宜的春季,尽管车内的空调依旧正常运作着,但李叔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沾湿。忐忑不安的李叔,拿起了手中的电话,输入一个并并没有存在通讯录上的电话号码。 大约在银行经理办公室内磨蹭了三个小时后,周彦杰满心欢喜地走出银行门口。虽然之前在交警总部那里无法把监控视频调出来,但这次来到银行,却收获满满。周彦杰根据建龙建筑有限公司给出的工资名单,向银行索取名单上那些人员的取款记录以及其atm上的监控视频。虽然在取证的过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但起码结果是美好的。周彦杰一边庆幸着这次能赶在监控视频被覆盖前来到银行收集线索,一边掏出手机准备跟郭子羽吹嘘自己的工作能力到底有多强。 “喂!”周彦杰想强压着自己的兴奋之情,但嘴角还是挂上了微笑。 “听你的语气应该是有所收获了是吧?说吧,发现了什么?” 然而,周彦杰的意图一下就被郭子羽拆穿,他心中的热火立马被郭子羽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给浇灭。 “卧槽,你能不能表现得兴奋点?好歹我也算是有了重大的收获”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以你这么强的工作能力,能完成工作的安排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虽然郭子羽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的笑意藏起,但他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太过糟糕,所以周彦杰还是勉强能接受这种不像是夸奖的夸奖。 “算了,不跟你计较!你等下过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把我今天的发现告诉你。”说着,周彦杰就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不用了,我马上就到。”周彦杰很清楚地听到这句话从两个方向传来,一个声音来源是从手机中,而另一个则是在身后。 “卧槽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周彦杰知道郭子羽这个人喜欢到处乱跑,然后美其名曰是在收集素材,但像现在那样像个鬼一样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周彦杰还是感到有些吃惊。 “这有什么奇怪的?昨天不是已经确定了调查方向吗?所以在这里遇见你的几率很大啊!你不会认为你的日程很难推测吧?”郭子羽突然一笑,让周彦杰感到一股寒气不由地从心中升起。 “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去警局查监控啊?”郭子羽笑着对楞在原地的周彦杰说道。 “不是,我在想你不会是gay的吧?怎么这么喜欢藏在我身后?”回过神来的周彦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开始对着郭子羽疯狂吐槽。 “如果是的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兴奋?”说着,郭子羽向周彦杰抛去一个媚眼,周彦杰顿时感到恶心不已,立马闭上嘴巴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哦~对了!”跟在周彦杰身后的郭子羽假装用手机看了看时间,“回去的时候顺路买两个饭呗,反正现在也到饭点了。” “你这人,来到银行蹲我,不会是为了来蹭饭的吧?” “肯定不是啦,我是出了名老实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周彦杰还是第一次觉得“老实人”是一个让人觉得恶心的词。 坐在公务车里李叔观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两人准备驾车离去时,他也准备驾车继续跟踪这两人的去向。然而,李叔就在准备启动发动机的时候,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郭子羽在上车的时候往李叔的方向盯了几秒,虽然李叔并不认为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但他还是在短信界面上输入“除掉”这两个字。 在周彦杰的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刚从银行回来的周彦杰和郭子羽,分别捧着自己的盒饭,死死地盯着自己桌前的电脑。然而有所不同的是,周彦杰是在查从银行调回来的视频监控,并顺便把出现在atm上的头像保存截图下来,以便与建龙建筑有限公司的员工以及其家属做对比。而郭子羽,却是在修改自己今天刚写完的小说稿。 如果是平时,周彦杰看到郭子羽这种白蹭饭的行为,一定会出声恶心一下郭子羽的。但是像现在这个需要努力工作的时候,周彦杰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上。两人就这样各忙各的,没有任何交流地在同一间办公室内渡过了两个小时,直至周彦杰通过公安部门的人脸识别系统发现端倪后,两人才再次有交流。 “卧槽!终于整完了!”压抑了快两个小时的周彦杰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找到了黄光收钱的证据了吗?” 周彦杰觉得跟郭子羽这种人做朋友实在是太累了,这人不但麻烦,而且一点生活乐趣都没有。 “是的。”周彦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样,一点干劲都提不起来。 “怪不得建龙建筑有限公司能成为本市最大的建筑公司。”郭子羽看了看周彦杰电脑上的文档以及监控视频后,不由发出如此感慨,“你看无论是“意外”的制造还是交易这方面,操作都十分细腻。” 根据从银行那里调回来的atm监控视频所示,黄光在用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提供的多张离职人员银行卡收取黑金的时,不但会在本市的atm上取款,而且一次取款的数目不大,取款时间和取款的金额也不规律。如果没有监控视频,就很容易营造出一个员工正常取款的假象,根本难以发现其中的猫腻。 “确实很细腻。”周彦杰摸了摸自己没有一点胡子的下巴,假装在低头沉思着。 “不过话虽如此,但还是被我们一身正气且精明的周sir发现破绽。”郭子羽此时给周彦杰来了一个马屁,可惜的是周彦杰面无表情地用“少来”两个字给敷衍掉。 “哦~对了周sir,你有统计好黄光一共收了多少钱吗?” “如果是黄光本人的话,一共是五十八万六千三百。” “那其他人呢?”郭子羽马明白周彦杰这句话其中的含义。 “黄光的妹妹取了十万一千七百,黄光的弟弟拿了十一万二千,加起来一共八十万整。” “周sir统计得还挺仔细的。”郭子羽和周彦杰相视一笑。 “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有一张银行卡并不属于黄光或者其亲属的。你猜猜是谁用了这张银汉卡来收黑金?” “不会是陈立的同事吧?” “卧槽!你怎么知道?”虽然郭子羽平常察言观色有一套,但周彦杰真没想到现在这个人已经恐怖到会读心了。 “是不是觉得很惊喜?”郭子羽一脸邪笑地问到。 “也没有。”周彦杰看见他这幅嚣张的模样,立马就感到恶心。 “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猜出这件事的?” “不想。”周彦杰虽然嘴上说不要,但身体还是稍稍往郭子羽那边倾斜。因为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这可能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今天在银行门口,我看见一台交警的车停在路边,等你快有三个小时!而且回来的时候,我感觉这台车在后面跟踪着我们。” “卧槽!难道我们已经暴露了?” “这有很大可能,你有跟谁说过这件事吗?” “并没有。”虽然周彦杰斩钉截铁地说道,但其实他的内心虚得不行。尽管如此,周彦杰还是希望能用自己专业的表情管理来蒙混过关。 “那就好,不过现在这样子,我们就要尽量少和敏尧妹子接触,免得把敏尧妹子搅和进来。” “确实!”周彦杰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话说回来,为啥你知道那台车在银行外面等了我快三个小时?这样说来你在银行附近埋伏我也超过三小时了吧?” “怎么可以说是埋伏呢?”郭子羽笑着否定,“你也知道我是写小说的,灵感这种东西,当然是要经常观察生活中事物才会获得的。” “那蹭饭呢?” “你也知道体验生活并从其中获得灵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三个小时多的观察费用是需要在咖啡厅里买两杯咖啡。”郭子羽笑着望向周彦杰,“而你只要付出一个盒饭就能获得“我们查陈立案子被暴露”这样重要的信息,怎么想你都比较划算。” 果然,在胡说八道这一方面,拿笔杆的就是要比拿枪的强。 “算了,不跟你计较。”周彦杰叹了口气,准备脱身离去。然而郭子羽并没有因为周彦杰的示弱而放过他。 “周sir你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毕竟交给你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郭子羽一脸邪笑地望着周彦杰。然而周彦杰却无视他的目光,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07,望闻问切 坐在出租车上的王敏尧紧紧抱着怀中的移动硬盘,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把重要的资料丢失。虽然王敏尧也想先回家洗个澡再到警局把找到的资料交给周彦杰,毕竟她觉得自己一身汗味去见别人,不是一件礼貌的事。然而之后又想了想,发觉能早一点把手中的资料转交给周彦杰,陈立父子的案件就能早一日了结。于是,王敏尧最后还是顶着一身臭汗来到了周彦杰所在的警局那里。 “你在干嘛?”郭子羽望着走出警局后就开始东张西望的周彦杰,不由笑了出来。 “你不是说有人跟踪我们吗?当然要谨慎点才好。”周彦杰在听到郭子羽的话后,脑袋虽然停止了摇晃,但目光依旧很谨慎地在审视四周。 “发现危险没?” “目前为止还没。” “那这样你就亏大了。”说着,郭子羽的脸上再次浮现笑容,让周彦杰恶心不已。 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两人的面前。早已草木皆兵的周彦杰立马起了反应。他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把就在他身边的郭子羽也下了一大跳。 “周大哥郭大哥晚上好。”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王敏尧看见准备离开的二人组,立马跟他们打招呼。 “哦!原来是敏尧小妹!”周彦杰本想多说一句“吓我一跳”,但后来又觉得不能在王敏尧面前认怂,所以最后把这段话咽下肚子。然而他却发现郭子羽意义不明地叹了一口气。 “敏尧小妹,怎么这么晚来到这里?”郭子羽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问到。 “啊?是这样的...”王敏尧发现郭子羽的不满,所以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微,“我找到了民族东路那边的监控视频。” “什么?”周彦杰听闻后兴奋地大声喊了起来。 “喂喂喂,你是警察麻烦你稳重点好不?”郭子羽掏了掏耳朵,以示抗议。 “敏尧小妹你是说真的?你找到了监控视频?”周彦杰调整了一下声音,凑到王敏尧跟前细声问到。 “是的。”王敏尧由于身上有一股汗味而特意往后退了一步,故意与周彦杰保持一定的距离。 “哦哦,原来这样啊~”此时在周彦杰的心中,同时存在兴奋和失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周彦杰只好说一句比较没有意义的话为缓解自己心中的尴尬。 “好了好了,敏尧小妹你是带着视频过来的是吧?”郭子羽看到突然语塞的周彦杰,立马把话接过。 “是的,在这。”王敏尧把怀中的移动硬盘递给了郭子羽。 “那好!”郭子羽毫不客气地收下,然而在他准备讲下一句话前,他先用余光稍微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如果不是王敏尧一直注视着郭子羽,她都不能发现郭子羽这细微而机警的动作,“敏尧小妹是准备回去吧?是的话上我们的车,我们送你回去!” “嗯!好的。”如果是在平时,王敏尧会很大概率拒绝郭子羽的请求。并不是因为王敏尧对郭子羽和周彦杰不信任,只是因为她自己的性格原因,不喜欢麻烦别人。 “上车再说是吧?”王敏尧细声发问。 “是的。”郭子羽笑着望向周彦杰,“周sir,回去的时候顺便绕个远路吧~而且尽量要走那些有监控的道路。我可不想我们外面的“朋友”跟着我们回到敏尧小妹的家。” 周彦杰和王敏尧,瞬间被郭子羽吓到语塞。 “对了敏尧小妹,你是怎么拿到监控视频的?”上车后的郭子羽并做任何的铺垫,直接奔向主题。 “今天我在做兼职的时候,刚好路过一家位于民族东路附近的五金店。由于店主是一对老夫妻不是太懂电脑,所以我在店里做宣传的时候,那对老夫妇叫我帮忙处理电脑卡顿的问题。”王敏尧说着说着,也觉得这件事巧合得有点不可思议,“后来我发现电脑卡顿的原因是因为太多的监控视频没有清理,而我又想起这事在民族东路附近,所以就问了店主能不能把视频拷贝过来...” “敏尧小妹有查过监控视频的时间吗?” “有的。”郭子羽虽然没有回头看她,但她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拷贝的视频都是六月十三日以及之前日子的视频的。” “敏尧小妹果然不错啊!”郭子羽咧嘴而笑,毫不掩饰对这个小妹的欣赏。 “好了,敏尧小妹,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们?”然而,话锋一转,郭子羽立马收起自己的笑容,语气又再次恢复平静。 “郭大哥,是不是现在有人跟踪我们?”王敏尧突然降低了声量。 “是的!敏尧小妹,你能猜到是哪一伙人吗?” “估计...”王敏尧低头思考了两秒,“应该是建龙建筑有限公司所派的人吧?” “为什么会有这个的结论呢?”郭子羽继续在诱导王敏尧。 “眼神?”王敏尧的回答虽然并不肯定,但她抛出的这个答案却让郭子羽满是惊喜。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因为我在看到郭大哥接过移动硬盘的时候,眼神警惕地望了望周边的情况。” 郭子羽微笑着点了点头,现在他对王敏尧这个小妹的欢喜又在多添了几分。 “你还能笑出来?现在情况这么危急,即使我们不害怕你也多考虑一下敏尧小妹的状况啊!”周彦杰实在是受不了郭子羽那没心没肺的表现。 “我看敏尧小妹并没有表现得多害怕。而且,把敏尧小妹置于现在这个境地的人,可是你啊!” “这关我什么事啊?” “是吗?如果在警局门口假装不认识敏尧小妹的话,她就不会被那群跟踪我们的人认为是同伙,也不会被人盯上。”郭子羽又开始笑了起来,这下周彦杰感觉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更加恶心了。 “说实在的,现在有多少人跟踪我们?” “不多,目前大概有两台车跟着我们吧~” “卧槽,这还不算多?” “两台车换着跟踪,这怎么算多了?平常看警匪片的那些跟踪场景,不是一次都快出动十多台车的吗?” “卧槽!警匪片里面的人不会死,但我们会啊!”周彦杰突然想起在王敏尧坐在后面,于是他回头望了一眼王敏尧,“敏尧小妹不用害怕哈!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嗯...没事的周大哥,我不害怕。”王敏尧虽然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脸上的肌肉却越发变得僵硬起来。 “话说回来,我们还要绕多久?”周彦杰毫无意义地开着车在街上乱逛了半个小时,终于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估计也差不多了吧~” “也就是说我们也是送敏尧小妹回家了?” “不是,我说的差不多,是看起来他们的耐心剩下不多了。”郭子羽从后视镜那里观察到一直分批跟踪他们的两台车已经明目张胆地尾随在他们后面。 “看来今天他们是不打算放我们回去了。”郭子羽稍加思索后才敢把这个结论说出来。“对了,周sir你现在马上通知你的同事,跟他们说明这情况,最起码要确保敏尧小妹的安全。” “确实需要这样。”说着,周彦杰便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手机,扔给郭子羽,要他帮忙拨通他同事的电话。 “还有,以防万一,等下你们把手涂黑吧~”说着,周彦杰又向郭子羽和王敏尧每人扔了一支黑色的油性笔。接过油性笔的王敏尧一时不明所以,但她看见周彦杰和郭子羽两人嘴角都露出奸笑时,她虽然还是没弄明白他们两的笑容包含着什么样的意思,但还是乖乖根据周彦杰所说的那样去做了。 就在王敏尧准备给自己的手涂上颜色的时候,她突然发觉由周彦杰驾驶的汽车出现不自然的摇晃。 “喂喂!不是吧?他们怎么这么猖狂啊?就在这里动手?”周彦杰一边咒骂着一边认真地操控着汽车,以防再与后面那两台来势汹汹的汽车发生碰撞。即使周彦杰他们现在位于市区附近,附近的道路基本都被监控摄像头覆盖,但依旧无法让后面两台车放弃追击周彦杰他们。 “果然,他们已经不想再放过我们了。”郭子羽紧握着右上方的副驾驶座扶手,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后视镜上。“敏尧小妹,安全带系了吗?之后周sir可能要开始表演生死时速了。”但就在这样危急的时刻,郭子羽又再次笑了起来。 “嗯,已经系好了。”王敏尧紧张地捏了捏系在胸前的安全带。 “ok,那我就开始我的表演了。”说着,周彦杰就猛踩油门,希望出其不意地与后面的两台车拉开距离。然而,后面的两台车在迟疑了一两秒后,也加速追赶着周彦杰他们。所幸的是,由于现在夜色已深,街上往来的车辆并不多,这给了周彦杰很大的操作空间。于是原本驾驶技术就过硬的周彦杰,终于解除自己“安全驾驶”的封印,在市区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喂喂喂!快要追上了。”郭子羽紧盯着后视镜,给周彦杰提供后车的信息。 “没事,你们赶紧抓好扶手。”话音刚落,周彦杰边踩刹车边猛打方向盘,车子以一个诡异的行径在围栏的尽头画了一个圈,等车窗外的景象不再因为车身的横向滑动再次清晰过来后,郭子羽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周彦杰做了什么事。 “卧槽周sir!想不到你记得漂移啊?”兴奋起来的郭子羽在车内激动得大声吼叫起来,然而坐在他们身后的王敏尧却被吓得面如死灰。 “你tm废话不要这么多!赶紧打电话给我的伙计让他们过来增援啊!”尽管现在周彦杰看见尾随的两台车已经消失在后视镜之中,但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催促着郭子羽拨通他警察同事的电话。 “我早就拨通了呀!现在就在通话中。” “那你tm早说啊!”周彦杰立马火冒三丈,对着郭子羽怒吼。 “喂喂喂?是小周吗?” “不是我还tm有谁?”由于愤怒所致,周彦杰并没有辨认出这并不是郭子羽的声音。等到郭子羽一脸邪笑地指了指手中那台屏幕闪着光亮的手机后,周彦杰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喂!您好,我是小周。”周彦杰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啊?小周啊?有什么急事?” “老赵啊?是老赵对吧?实在太好了!”当周彦杰辨认出这把声音是那个可靠的老赵时,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松懈,周彦杰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tm别顾着哭啊?赶紧把事说清楚!”那个让人感到可靠的老赵在听到周彦杰的抽泣声后,立马变得暴躁起来。 “啊?老赵真不好意思...”周彦杰擦了擦眼泪,“我最近在查一宗凶杀案,然而作案团伙是咱们市最大的建筑公司。然而现在被他们发现我找到证据了,所以现在...” “现在你在被人追杀是吧?”老赵没等周彦杰把话说完,就把话抢了过来。 “是的...” “现在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市区开着车逃跑着...” “要不这样,你在群里发个共享定位,剩下的由我在群里补充说明。”当郭子羽和王敏尧听完老赵所说的这段话后,都不禁感慨这个叫老赵的刑警确实让人感到安心。 “老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卧槽!” “卧槽?”虽然老赵在电话那头并不清楚周彦杰现在又遇到什么事,但从他从警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绝对不是好事。于是,他便迅速挂了周彦杰的电话,立马在工作群里发起群通话。 周彦杰他们看到面前的道路已经被几台黑色的商务车堵住后,他和郭子羽两人立马带着王敏尧下车,准备弃车逃进附近拥有很多树木,比较容易躲藏甚至可以逃脱的公园。然而这群有备而来的人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一见周彦杰他们被堵停准备弃车而逃,就立马拿着武器围了上去,准备解决了周彦杰他们。然而就在这时,王敏尧却看见郭子羽和周彦杰两人都伸出自己那被油性笔涂黑的右手,镇定且从容地大声对着那群准备对他们图谋不轨的人喊:“别动!” “啪”的一声,从郭子羽手中飞出的金属块和地面进行激烈的摩擦,在众人面前划出一道火花。 王敏尧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郭子羽和周彦杰两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足够大还是因为这道火花的原因,只见眼前这群来势汹汹的人还真乖乖听郭子羽和周彦杰的命令,停止前进的脚步。 “大哥...不是说警察下班后不能带枪的吗?他怎么还能掏出枪来?”那群接到命令过来围剿郭子羽一行人的小混混中,有个小弟正一脸茫然地对着他们的带头大哥问到。 “你问我我问谁啊?上面也是跟我说把他们捉回去而已,我怎么知道他们还随身带着几把枪啊?”那个带头大哥一边紧盯着郭子羽他们,一边无奈地回答到。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追着他们还是掉头就走?”小弟看见郭子羽他们慢慢移向公园那边,心急如焚,但碍于郭子羽和周彦杰手中的那两把手枪,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好站在原地干着急。 “上头下了死命令,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们回去,这当然是去要追的啊!” “但是他们有枪...” “我tm知道!”那个混混头目最后不堪其烦,甚至忘记控制自己的音量,对着小弟吼了出来。接着,这声怒吼,肯定是引起了周彦杰和郭子羽的注意。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想干嘛?”郭子羽大声喊到,同时他举起自己那只已经涂黑的手指向那群小混混,人群中立马产生一阵骚乱。 “没想干嘛!真没想干嘛!哥您可是警察啊!可千万别乱开枪。”小弟在看到郭子羽把“枪口”指向他之后,立马变得泪眼婆娑地在向郭子羽求饶。而王敏尧听到小弟所讲的那句话后,终于明白为啥周彦杰要求他俩把手用黑色油性笔涂黑。只要他们位于比较昏暗的地方,这样被涂黑的手确实很容易被误认为枪的。只是王敏尧还有一事不明白,郭子羽到底是怎样发射子弹的。 “想我不开枪也可以,赶紧把路让开,放我们走。”然而郭子羽提出的要求,却被混混们拒绝了。 “那可不行,上面要求我们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请”你们过去一趟。”从恐慌中惊醒过来的混混头目果断拒绝了郭子羽的要求,而且听他的语气,没有谈判的可能。 “你们当我们是傻瓜啊?既然你们已经摆好了鸿门宴,我们去了还能回来?”周彦杰激动得破口大骂,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瞬间,郭子羽他们却被混混头目看穿了破绽。原本混混头目还想继续与郭子羽他们交涉,刚想开口,他突然发现郭子羽他们手中的“枪”,好像有点薄?而且他也没有发现他们的枪有该有的金属光泽。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用力把在他身边哭着求饶的小弟推出队列,然后对着郭子羽他们气焰嚣张地喊道:“那我们只有来硬的了!” 突然被老大摆上桌面的混混小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而郭子羽他们看见如此状况,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已经摆着那副准备要射击的姿势。 “哈哈哈!”混混头目看见如此状况,突然狂笑了起来。 “两位警察也别装了,装了这么久也是辛苦了。”说着,混混头目面露凶光,仿佛一副准备吃人的模样。 “既然被识破了那就没办法了。”说着,郭子羽和周彦杰同时把一直高举的手放下,并对着那群混混耸了耸肩。然而就在他们身边的王敏尧清楚地看到,这两人即使谎话被人识破,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惭愧和尴尬。他俩相视一下,接着就露出猥琐的笑容,简直跟流氓一样。 “你们两个也把我骗得够惨了!”原本还在嚎啕大哭的小弟突然间跳了起来,对着郭子羽他们怒吼着。“这下可不只是把你们“请”过去而已,一定要教训教训你们!兄弟们给我上!”没等头目发号施令,小弟就一副领导模样指挥着人群向前,导致真正的头目正以一副吃人的模样看着他。 “等等!”原本人群并没有理会郭子羽的叫唤,然而当他们看见郭子羽伸手进口袋掏东西时,出于谨慎,他们还是停住了向前的脚步。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说着,郭子羽就从口袋中掏出一条发带把自己偏长的头发扎起来。接着,他向周彦杰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很有默契地把自己的上衣脱掉,露出健壮且线条分明的上半身。 “你俩到底想干嘛?”小弟说完这句话后却被自己的带头大哥狠狠地来了一耳光。 “你俩到底想干嘛?”混混头目重复了小弟的话一遍,看来给小弟的这记耳光只是不满小弟把他的领导权给抢过去而已。 “干嘛?还能干嘛?”郭子羽一边笑着着,一边和周彦杰在做热身运动,根本感觉不到他们两人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反而露出无与伦比的自信。仿佛他们两人只要小手一挥,就能撕破混混们的防线。 “既然你们不能放我们走,那我们只能闯出去啊!”周彦杰扭了扭脖子,颈椎立马就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像功夫电影中那些武术大师那样,压迫感十足。 “你确定你们两个能闯出去吗?”混混头目望了望自己身边的数十个小弟,依旧气焰嚣张。然而突然发现郭子羽和周彦杰他们两个,并没有理会他所说的话,依旧在做热身运动。这下混混头目却突然间紧张起来。虽然今天他带来了二三十人,每人都带上管制刀具,按照常理来说他们这边必胜无疑。然而,他却忌惮于周彦杰的刑警身份并不能确认他俩的战斗力,而且从他们的言谈中发现,他俩对自己的战斗能力十分自信。况且他俩的身材确实健壮,怎么看都像是习武之人。难道他们两个真的这么能打?混混头目虽然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但自己的身体却很老实地往后退了一步。 “记得我们在协会的实战中领悟出来的必胜战斗法宝不?”突然,郭子羽和周彦杰高声对话,明明他俩就在身边,声量根本不需要这么大就能听清。然而王敏尧认真想了想后,突然明白他俩的对话就是要让对面听到。 “记得!望闻问切嘛~”周彦杰高声回答,并顺势做出一副要战斗的姿态。 听到“望闻问切”这四个意义不明的字的混混头目,头更大了。这是什么?是暗号还是一种小队战术?亦或者只是在虚张声势?该不会这只是中医用来症病的“望闻问切”这么离谱吧? “望!就是眼观六路,紧盯敌人,注视敌人的一举一动,随时给予敌人致命一击。”郭子羽高声把秘籍喊出来,向着混混们展示自己战意已决。 “闻!就是耳听八方,保持警惕,减少自己的破绽,让敌人无机可寻!”随着第二个“闻”字的解释完毕,混混们明显出现紧张的情绪,看来他们已经被这两个光着膀子的两人的气势所压倒。 “问!就是确认对方的敌意。假如对方敌意十足,那我们退无可退,尽可能准确地击中对方的要害,务求一击必倒。”王敏尧虽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女子,但她看到郭子羽和周彦杰两人战意十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她也东施效颦,跟着郭子羽和周彦杰两人摆着一副滑稽的战斗模样,以示因为陈立父子的惨案而卷入如今这个危险境地的两人共同进退。 “切!就是...”然而,郭子羽还没解释完毕,他就把站在身边的王敏尧扛在肩上,和周彦杰一起转身就往不远处的逃跑。当王敏尧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紧贴着郭子羽,屁股在郭子羽的脸颊附近有规律地晃动着,视线离混混们越来越远时。这下她终于明白“切”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不是“切”而是“撤”啊!”良久才反应过来的小弟站在原地大声吼叫着。 08,准备好了吗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混混头目在鼓励着快跑得精疲力尽的小弟们,但尽管如此,小弟们依旧提不起精神,全都是一副累得要死要活的样子。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一件事值得混混头目庆幸的。就是距离他们不远处逃命的那个警察,并没有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当他们每次被抛远时,那个警察也会适当地减减速休息一下。然而当他们追紧时,那个警察又使出吃奶的力疯狂逃跑。永远都跟他们保持安全的距离。 “可恶!早知道就少点带他们去跳舞喝酒,让他们多点锻炼身体,不然今天早就把这个兔崽子捉住了。”混混头目气得往地上吐了口谈。 “对了!在车上那些,你们到公园了吗?”混混头目跟在对着身后这群小弟叹了一口气后,就继续与分批开车去追的那群小弟联系。其实他本来想自己跟着车队过去的,但又害怕跑步去追的那群小弟并不能准确判断郭子羽他们是否真的往公园的方向跑,所以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带队追着这三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可恶!这三个人真是可恶。虽然混混头目在社会上见识过不少人,但像他们三哥那样既恶心又狡猾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等下逮到这群人,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然难泄他心头之恨。混混头目心里暗下杀心。 “快到了快到了!卧槽!我看到另外那两个人了!他们真的出现在公园附近!”电话那头传出小弟的惊呼声。 “开车撞他们!快!撞过去!”混混头目听到报告后,立马做出指示。虽然上头要求把这群人带到他面前,但没说是要生的还是要死的。 “卧槽!被他们躲过了!” “你tm真是个废物啊!”混混头目丝毫不留情面地骂道,“对了,你们赶紧下车进到公园里面去!有什么发现立即联系我。”说完,混混头目立马挂断电话。他望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周彦杰,嘴角不由露出邪笑。 “等下有你受的,你这小兔崽子。” 一路狂奔的周彦杰,已经感受到腿上传来的酸痛感。说句实话,警队平常虽然有体能训练,但像今天那样路程远,速度足而且还需要有心理负担的逃命活动,真是要了他的亲命。但庆幸的是,目的地终于出现在眼前,这场以自身安全为代价的诱导活动,终于快要降下帷幕。想到这里,激动起来的周彦杰已经不顾身后的那群混混能不能跟上他的速度,他飞速地穿过马路,跳过围栏,最后消失在公园的绿影中。 “你们快点啊!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虽然嘴上是这样骂着,但混混头目也是适当地减速,与他们脚步一致。其实这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强烈的团队意识,只是因为他害怕独自一人进入公园会被郭子羽他们埋伏。 终于,经过不停地催促,混混们相继进入公园。然而当混混头目准备打电话和开车赶来的那群人取得联系时,却发现郭子羽他们一行人都坐在石头上喝着水。 “呦!三位!还有闲情逸致在喝水啊?不跑了?”尽管混混头目他现在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但看到猎物就在眼前,还是强行调整呼吸,做出一副气势逼人的样子。 “准备请你喝茶呢~当然要坐着啦~”早已休息好的郭子羽对着混混头目微微一笑,身后立马有几十支手电筒亮起光芒。 “卧槽!”混混头目看到这种状况,心中大感不妙。 “别浪费力气突围了,你一半的小弟都被我们捉住,还是束手就擒吧!”终于缓过气来的周彦杰接过话,并用手示意同事把被捕的那群混混们带出来。 “老大...”全员带着手铐的小弟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的老大。 “卧槽!这群废物!”混混头目知道在劫难逃,于是... “想打电话通风报信?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们带了信号***过来。” “算你们狠...”混混头目已经放弃挣扎。 “这是必须的,你们亲自送上门,怎么也要好好招待一番。”周彦杰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 “说吧!萧建龙在哪里?”当周彦杰和他的同事成功控制住这人数颇多的混混后,就立马把混混头目拉到一边,审问他的老总——建龙建筑有限公司的负责人萧建龙在哪。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那个是萧总。”混混头目一脸无奈地笑着,仿佛他真的不知道是谁似的。 “你既然不知道哪个是萧建龙,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老总?” “卧槽!”说漏嘴的混混头目立马变得脸色苍白。 “别抵抗了,赶紧说吧...”周彦杰虽然说话的语气平静,但混混头目还是从他看手表这个动作发现他在着急什么。尽管他并不清楚这群警察在谋划什么,但也知道继续拖延时间是对老板最好的选择。 “警官你在说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哪个是萧总。” “你这个混蛋想死啊?”周彦杰揪着混混头目的衣领怒吼着,“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不然再指控你一条妨碍公务。” “呦~警官!怎么这么生气呢?不是说好请我喝茶的吗?”混混头目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流氓嘴脸。 “你tm不要废话,赶紧给我说!”周彦杰气得眼冒火花。 “警官,你着什么急啊?”混混头目的态度变得越发嚣张,看到周彦杰的表现,他越发感到拖延时间是没错的。“我现在不但可以选择不说话,我还可以要求你请我喝杯茶。”说完,混混头目就立马放声大笑起来。 “你...”周彦杰面对这种无赖实属没办法。 “周sir你让让...”郭子羽看了看手机,感到时间有些吃紧,于是他便走到周彦杰的身边,示意审问工作由他接管。 “呦!换人啦?这位警官怎么称呼啊?”混混头目看见换人后,态度更加不可一世。 “我不是警官,只是一名不知名的作家罢了。”郭子羽对着混混头目笑了笑,“如果赏脸的话,可以叫我一声郭指导。” “那么郭指导,你是准备给我说教吗?”虽然混混头目读书不多,但他也知道“指导”这个称呼应该是教书的,而不是写书的。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要是问谁是萧总,我可不知道啊~”混混头目继续奸笑着。然而郭子羽并没理会他,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 “你相信善恶终有报这句话吗?” “怎么?原来郭指导你是来给我讲佛经的啊?哈哈哈哈...”然而当混混头目发现郭子羽并没有受他影响,依旧把笑容挂在嘴边时,他那猥琐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人在生前的每一件事都会在生死账本上记录下来。行善积德,行恶积报,身死后就开始为生前所做的一切清算。积德偿愿,积报偿债。这就是人间债。假如作恶太多,就很有可能永久地被锁在人间,万劫不复,永不超生。”郭子羽在说这段话时,身后渐渐冒出多注诡异的绿光,而绿光里面,有着一个个令人发颤的人影。 “喂喂!这是什么?3d投影吗?”混混头目虽然依旧嘴硬,但身体却很诚实地颤抖着,“郭警官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吧?” “怎么可能。”郭子羽笑着往后做了一个坐下的动作,明明他的身后空无一物,但却能坐得稳妥。就在混混头目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发现原来在郭子羽的身下,出现一条巨大切满布白色鳞片的尾巴。而郭子羽的右侧,一个巨大且威严的龙头正张开血盆大嘴,仿佛随时把他生吞活剥掉。“我只是想问你,你准备好偿还生前所欠下的债了吗?”话音刚落,那巨大的龙头便开始慢慢朝着混混头目逼近,巨大的龙须在他面前舞动着,吓得他差点晕眩过去。 “这只是投影,你吓不到我的。”混混头目颤抖着把这句话说完。 “是吗?”郭子羽笑了笑。随即,他的身体被那条巨龙的龙爪包围,然后慢慢挤迫,直至他的嘴角流出鲜血。 “行了行了!我信了我信了!”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混混头目大声尖叫着,“萧总就在公司的暗室里,他在等着我带你们过去。” “啊~这样啊~”郭子羽笑着扭头望向周彦杰,“周sir听到没?还不赶紧行动。” “哦?哦!”一脸懵逼的周彦杰在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完结了。他根本不知道郭子羽用了什么方法撬开了这个混混的嘴,他只知道郭子羽在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后,那个嚣张的混混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最后乖乖地交代了萧建龙的位置。 而能看见巨龙的王敏尧,却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吓得瘫软在地上。她看见巨大的龙爪慢慢把郭子羽放开,渐渐虚化,最后伴随着晚风慢慢消失在这不应该存有神话的世界上。由于惊吓过度,王敏尧并没有听清巨龙在消失之际和郭子羽说的那句话。她只看见郭子羽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笑着对巨龙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之后,边笑着来到混混身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然后笑着跟他说道:“你别装死啊?我们还需要你带路呢~” 09,深入虎穴 在一个偌大的办公室里,有个戴着副眼镜,体形略像瘦削的人正在坐在真皮座椅上,神情疲惫地盯着自己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的电脑。几秒钟后,当他发现他期待已久的画面出现在监控视频上时,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萧总,我人给你带来了。”混混头目把被五花大绑的郭子羽和周彦杰两人推倒在地。坐在椅子上的萧建龙望了望自己手上的名表,再望了望站在原地神情略有惊慌的混混头目,然后仔细打量着躺在地上被蒙上眼睛的郭子羽和周彦杰两人后,轻轻地说了句:“老赵你没受伤吧?” 突然听到老板这样关心自己,原本心中有愧的混混头目老赵更显慌张:“对不起萧总,是我无能,没能准时完成任务。”说着,老赵心虚地跪在地上。 “嘿嘿!我说老赵,你这么见外干嘛啊?”萧建龙慢步走向老赵,把他扶起,“虽然迟了点,但你不是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了吗?你看,我只是叫你请我们周长官过来喝茶,你还多请了一位朋友过来,老赵你怎么会是办事不力呢?”说着,萧建龙仔细地打量着老赵,当他发现老赵的手上有明显的伤痕时,他才把目光再次转移到老赵的脸上。“今天辛苦老赵你了。这里有张银行卡,里面有些小钱,拿去跟兄弟们喝个早茶吧。” “不行不行,萧总,这钱我不能要。”老赵极力拒绝。 萧建龙看到老赵如此状况,他立马沉思了几秒。当他发现老赵现在这神情与之前没办好事的模样相差不大时,他才放心地拍了拍老赵的肩旁:“辛苦了,老赵你先下去吧。” “好的萧总。”老赵说完这句话后,便急忙退下。当萧建龙看到老赵完全退出这间位于办公室后面的暗室后,他才把目光转向一直趴在地上的两人组。 “辛苦两位警官了,这么晚还要过来一趟。”说着,萧浩龙走过去亲自为他们两人解开蒙眼的黑布,在确认他们身上有明显的淤伤后,才轻轻地走到那张一看就知道名贵的茶几上开始烧水做茶。 “两位警官请稍等哈~萧某招待不周,现在才想起还没煮茶。”萧建龙坐在椅子上向着两人赔礼道歉。 “萧总,能帮我们解开绳子不?您看您的客人就这样被绑着躺在地上,不像是您的待客之道啊?”周彦杰试探性地问到。 “这可不行,这真的不能怪我。”萧建龙笑着拒绝了周彦杰的请求,“两位警官想必也明白绑野兽一定要把绳子绑紧这道理吧?这只能怪两位警察过于勇猛,勿怪萧某接待不周啊~” “既然这样,那好吧~”周彦杰看似死心地叹了口气,“说吧萧总,这么晚请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呢?我看如果只是请我们喝个茶,没必要叫几十个手下过来这么劳师动众吧?” “不不不,既然是贵客,请过来的时候一定要够排场,这才显得我对两位警官的尊重啊~”萧建龙一边笑着一边偷偷用手机给两人拍了张照片,在把照片发给手下并交代完事情后,才开始步入正题。 “我今天请两位警官过来,是想跟你们谈谈合作的。” “合作?什么合作?不是就喝个茶而已吗?”周彦杰假装糊涂,但就这样粗糙的演技,却引来萧浩龙的放声大笑。萧建龙望了一眼手机手机上手下回复的信息:“周警官真的会开玩笑。” “萧总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查清我们的底细。”躺在地上的周彦杰不由感慨道。 “周警官过奖了...”萧建龙笑着把刚煮好的茶拿到两人面前。突然,萧建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骇人的杀气。 “好吧~说吧,你们两位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什么事?”这次轮到郭子羽假装糊涂。 “什么事?”萧建龙仔细地打量着郭子羽的神情,然而当他发现郭子羽好像真的不知晓这事情后,他就把目光转移到周彦杰身上。 “周警官应该知道吧?说吧,跟你朋友说说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萧建龙的手下还没查清郭子羽的底细。为了不让两人发现这件事,萧建龙的用词谨慎。 “把无关的人牵涉进来,这不好吧?” “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周警官。”萧建龙脸上转阴为晴,但那洋溢在脸上的笑意却让人感到可怕,“成年人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事不会牵涉到身边的人的呢?” “话是这样说,但是...”周彦杰欲言又止。 “周警官你放心,我不是说要跟你们两位谈合作吗?我怎么会加害你朋友呢?”见萧建龙露出一副诚恳的模样,周彦杰纵使想继续拖延时间,也感到有些不合适。 “原本我们就已经怀疑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只是继续细查下去罢了。” “是吗?但是我觉得这怎么都只觉得这是一件交通事故,请周警官为我细细分析。”萧建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确实,黄光的工作行程在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在细查之下,漏洞就很容易暴露出来。为什么黄光下午只出一趟车?为什么黄光基本在六点左右才会出现在民族东路附近?虽然也可以算是巧合。但半年的巧合,这很难不让人联想黄光这是在等什么。” “哦?”萧建龙不由惊叹一声,“这么看来周警官已经找到半年的监控录像了?” “是的。”其实周彦杰他们并没有找到,但周彦杰觉得还是承认对他们比较有利。 “这样啊~”萧建龙脸色一沉,但片刻过后,他又恢复成那满脸笑容的模样,“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只要找到你们给钱黄光的证据,再加上你们建龙建筑有限公司和陈立之前的恩怨,这很难不能说明什么。”周彦杰难得露出一副符合他刑警身份的严肃模样。 “看来周警官还真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啊~”萧建龙依旧微笑着,郭子羽和周彦杰两人并不能推测出现在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然而就在郭子羽和周彦杰两人还在推测他的心理活动时,萧建龙话锋一转,立马说道:“周警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说吧,开个价吧~” “什么价?”周彦杰又在装糊涂。 “哈哈哈哈哈~”萧建龙闻言,立马大笑起来,“萧某真的越来越欣赏周警官你了。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开价,这张卡里有两百万,密码写在后面。请周警官帮萧某一个忙,回去把证据都删了吧~” “不行!我可是一名...”原本周彦杰想斩钉截铁地拒绝,但发现萧建龙又掏出一张银行卡后,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这样够了吗?”萧建龙用狐狸般狡猾的眼睛望着周彦杰。 “这...” 就在周彦杰犹豫之时,萧建龙又掏出一张银行卡:“两张银行卡是萧某请周警官帮忙的酬劳。最后一张,是萧某的心意,希望以后能跟周警官一起合作。” “呃...”周彦杰低头沉默了很久。虽然他没有给萧建龙一个明确的答复,但社会经验十足的萧建龙,早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哈哈~今天真的辛苦周警官了。不过周警官等下还要麻烦一下,替萧某了了这件心事。”说罢,萧建龙把三张银行卡塞在周彦杰的裤兜里,亲自给他蒙上双眼。当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给手下发了条信息,让手下带周彦杰出去。 “那我的朋友呢?萧总你不会对他怎样吧?”周彦杰在被人带出房间前大声问到。 “周警官请放心,你朋友跟我在这里喝茶,等你的捷报。”萧建龙笑着向手下做了一个挥手的手势,示意把周彦杰带离这个地方。等他看见一直唠唠叨叨的周彦杰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后,萧建龙把视线转移到一直趴在地上的郭子羽身上。 “好了,这位朋友该怎么称呼啊?”虽然萧建龙还是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但郭子羽却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杀气。 “叫我小郭就行了,萧总。”郭子羽用笑脸回应。虽然他现在并不能看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但他也知道,现在的他一定是一副势利小人的嘴脸。 “哦~小郭啊?小郭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跟着周警官来到这里。”萧建龙在试探郭子羽的底细。 “萧总不会在打听我的底细,然后再想怎么处置我吧?”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尽管萧建龙大笑着,但他还是因为郭子羽察觉到他的意图而感到愤怒,“我只是想更了解兄弟一些,想跟兄弟交个朋友。” “萧总你放心好了,我只是一个写小说的作家,家里也没啥关系,只是一个星斗市民,不值得萧总深交。”在自报家门后,郭子羽说话的语气渐渐便微,甚至像有些哀求地跟萧建龙说话,“今天看到的事我不会跟别人说,也不需要任何报酬,所以萧总请你放心,放我回去吧~” 萧建龙仔细打量着快哭出来的郭子羽,发现并没不妥。然而他并不知道其实郭子羽正在诱导他。 “兄弟,今天你知道了什么啊?” “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萧总你谋杀陈立父子这件事。”郭子羽故意露出破绽。 “这样啊...”萧建龙转过身来,背对着郭子羽叹了一口气,“这样就对不起兄弟你了。虽然我很赏识想兄弟你这样的聪明人,但你知道的事太多了,我萧某怎么也留不住兄弟你。” “不是萧总,那周警官回来你怎么跟他交代啊?”郭子羽“吓得”大吼大叫。 “放心,我会让他下去陪你的。之后逢年过节,我都会叫人烧点好东西给你们两兄弟。”就当萧建龙准备放声大笑时,却发现被身后的郭子羽抢先一步。 “你在笑什么?”萧建龙乎感不妙。 “估计萧总你已经推测到了吧?”只见郭子羽突然站起,慢慢地解开自己身上看似紧绑的绳子,然后对着大门喊了一句:“周sir,都听见了吧?你什么时候下来陪我啊?” “我陪你奶奶个腿啊!”周彦杰一边大骂一边破门而入。当然,这次进来的周彦杰不但已经不是五花大绑的模样,还带着一群他的同事。 “好你个萧建龙,想不到你竟敢在我背后捅刀子?” “你说什么啊?话说,你是谁啊?竟然敢擅闯我办公室?”萧建龙虽然知道大势已去,但他并没有束手就擒。 “萧总你真的是糊涂了,刚刚才和周sir称兄道弟,现在就忘了?”郭子羽笑着搭话,“不过你忘记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帮你录了音。?” 萧建龙闻言,面如死灰。 “好吧~剩下的事就交给周sir你了。”郭子羽见大势已定,边笑着把舞台还给周彦杰。只见周彦杰气冲冲地来到萧建龙面前,狠狠地将那几张被萧建龙塞在裤兜里的银行卡甩在他面前,然后大声吼道:“卡里就几万块,你tm糊弄谁啊?” “原来你还真的去提款了呀?”郭子羽满头黑线。 10,这时候吃东西最美味了 纵使萧建龙狡猾无比,但面对周彦杰摆出的铁证,他也只好乖乖低头认罪。当周彦杰带着萧建龙认罪的消息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时,在周彦杰办公室等候已久的郭子羽和王敏尧两人,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家写稿了。”郭子羽闻言说道。 “嗯嗯,周大哥,我也回去了。”王敏尧应声附和。 “啊?不会吧?我还准备带你们去庆功宴呢?”周彦杰面对两人的突然辞别,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刚刚才吃过宵夜吗?”郭子羽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猪吗?” “我才不想被你这样的人说!”周彦杰指着手拿一袋从混混那里骗来的宵夜的郭子羽大声怒吼着。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咱们各走各路吧~”说着,郭子羽露出一副悲怆的表情,匆匆地离开了周彦杰的办公室。王敏尧见状,也匆忙地跟周彦杰道别。 “喂喂喂!子羽你要好好地送敏尧小妹回家啊!除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刚说完,周彦杰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过几天尽量把时间空出来!我们要搞一个庆功宴啊!”尽管周彦杰吼得非常大声,但依旧没有得到郭子羽的回应,反而是王敏尧转头回来,向着他点头道谢。 “咚咚咚~”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然而当脚步声渐渐向郭子羽靠近时,又逐渐恢复平缓。 “敏尧小妹。”郭子羽没有回头,依旧往前走着,“你还没打算回家,对吧?” “是的。”尽管郭子羽根本不能看到,但王敏尧还是跟在他身后点了点头。王敏尧低头沉默了几秒,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那句:“郭大哥,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的,不过要先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郭子羽扭头回来笑着回应。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王敏尧感到明显的疲意,毕竟她也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女生,还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对熬夜这件事还是不太擅长。 “怎么了?困了?”结完账的郭子羽轻轻地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被人发现倦意的王敏尧脸微红,“对了郭大哥,车费多少钱?我转你。”说完这句话后,王敏尧才发现她并没有添加郭子羽的微信,“郭大哥,出示一下收款码,我转你。” “还是等你出来社会的时候才转我吧。”郭子羽笑了笑,便径直往陈立父子发生交通事故的地方走去。王敏尧见状,虽然不太愿意,但也只好乖乖地跟在郭子羽身后。 “陈兄,好久不见了。”刚到路边,郭子羽就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打招呼。幸好现在已是深夜,街上早就没有行人来往。不然以郭子羽这奇怪的举动,肯定会引来旁人的围观。话音刚落,郭子羽面前就出现一道诡异的绿光。陈氏父子,就在这道绿光里出现。虽然王敏尧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了,但她依旧感到震撼。 “两位好啊!”陈立看见郭子羽和王敏尧二人,立马向两人问好。“请问好消息是?” “这个好消息,还是让敏尧小妹跟你们说吧~”郭子羽看到陈立强忍激动的样子,感觉陈立基本已经猜到所谓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但由于郭子羽他不太擅长面对这种类似于happye d的场面,所以他决定让王敏尧来说。 “敏尧小妹,还愣着干嘛啊?你不是有很多话想跟他们父子两说吗?”看见有些发愣的王敏尧,郭子羽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把她推到陈氏父子跟前。而自己,却慢慢后退,在远方注视着他们。 “陈立大哥,陈昱明小朋友。”王敏尧见状,也不再推辞。她深吸一口气,稍微组织一下语言,“谋害你们的凶手已经认罪了。我终于没有辜负你们的期待。”说着,王敏尧脸颊滑落一滴水珠。她并分清这样的泪水到底是为了陈氏父子还是为了自己而流,但起码她知道,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场景就对了。 “谢谢,谢谢姑娘。谢谢兄弟。”陈氏父子向着王敏尧和郭子羽两人轻轻地点头表示谢意。之后,便像微尘那样慢慢褪去,永远地消失在这世上。 “敏尧小妹,来吧,吃串烧烤吧~”看到陈立父子已经还愿,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一切的郭子羽慢慢走到王敏尧身边,并给她递来一串从混混那里骗来的鸡翅。 “不用了不用了~”王敏尧一边躲开郭子羽的视线低头整理仪容,一边轻声拒绝。然而郭子羽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拿着那串已经没有丝毫热度的鸡翅在王敏尧面前抖了两下,示意她接过。 “试一下吧~现在吃的东西,比其他时候都要感到美味的。”郭子羽笑着说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 虽然王敏尧并没有相信郭子羽的鬼话,但她还是接过那串油脂已经冻得凝固起来的鸡翅,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怎样,是不是很美味啊?” “嗯。”虽然王敏尧已经因为那串早已凉掉的鸡翅皱起了眉头,但她还是一脸幸福地向郭子羽露出微笑,并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