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秋声半酒痕》 正文 第一章 无忧童年 http://.biquxs.info/

我叫王涛,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城,顾名思义,我的名字非常大众化,记得上初中时班级里就有三个叫王涛的,其中还有一位是女同学,每次老师叫这个名字回答问题的时候,都会导致我与另外两位小伙伴同时站起来,尴尬万千,我的父母都是工厂的工人,因为是工厂生产作业,所以避免不了倒班,他俩从事的岗位性质不同,又不在一个班组,所以在家时很少能坐在一起吃饭,往往是老爸下夜班回到家准备补眠,老妈又匆匆忙忙出门上班去了,以至于我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有妈没爸,有爸没妈的万般无奈。 我的童年生活过的还算圆满,虽然没有半路夭折,但也糟了不少罪,比如四岁那年,我就掉进了烧开水的大锅里,虽然记不清那时自己为何如此冒进,现在想起,还是会冷汗岑岑,想我福大命大,定会前程似锦,一马平川,但活了这么久依然没什么转机,这让我一度怀疑仙人们是怎样渡的劫,为啥神仙们渡完劫后都潇洒自在,超凡脱俗的,我这被开水烫了一屁股疤,依然是个芸芸众生中的凡人。 我上学还算早,六岁时上了学前班,一年制,也有大班小班,那时我们这个小城的学前班一般还不算正规化,给100块钱可以读半年,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哪怕睡到日晒三竿,睡眼惺忪的出现在教室里,老师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睨着你示意入座,读小班时,老师无非就是告诉你1+1不等于5之类的,大班的同学就可以跟着老师读唐诗了,记得读到: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时,有位包子脸,爆炸头型的小伙伴,怯生生地举起一只小黑手,站起来问老师,诗中的犬为母犬还是公犬,老师顿时怒从心中起,双眸瞬间放大,聚焦在包子脸上大声吼道:我管你公狗母狗,能看家的就是好狗,包子脸一阵委屈的坐下,教室里顿时传出爆炸般的笑声。 那时我家住在一片未开发的平房区,周围被几栋大楼所包围,仰望天空,有种深陷池塘的感觉,自己就像那条小鱼,等着从四处的高楼上扔下鱼钩,然后爬上去,升到云端,这样的城中村那时有很多,虽然共享着一处土地,但阶层分化确很明显,中产阶级家庭当然不屑于自己的孩子能走进这片低矮破旧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工薪阶层和更低一等的打工族、小商贩、乞丐等。 学前班向南4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夏季来临时,河水清澈透底,波光粼粼,沿着水边长出一团团苔藓,碧翠湿滑,岸边的垂柳肆意生长,柳条垂入溪水里随波逐流,我经常和孙凯到柳树下捉蝌蚪,孙凯是我邻居家的孩子,与我同岁,也是我学前班的同桌,父母是卖时令蔬菜的小摊贩。 溪水下游有一处池塘,里面河虾小鱼应有尽有,我和孙凯很喜欢光着身子钻进去,以缓解炎炎夏日的烧灼,池塘底部大多是河沙淤泥,很少有质地坚硬的岩石,所以我和孙凯很少到池塘中央去,听学前班的老师说过,以前班级里有个男孩,曾经被淤泥裹住,被嵌入水下,就再也没出来了,每次想起,都是一阵唏嘘,所以爸妈也很少让我到溪边去玩耍。 有时河边也会聚集其他地方来的小伙伴,女孩一般都会偕同三四位年龄相仿的玩伴前来玩耍,每次遇见她们,孙凯都会干净利落地脱光衣服,一头扎进池塘里去,然后欣欣然地冲着岸边喊道:谁敢跳下来我就娶谁当媳妇,小女孩们听后会一阵谩骂:你这臭乌龟,谁要嫁给你,这时我会跳出来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人家孙凯能活一万岁,到时候你们就是化石了,其中一位留着麻花辫,一脸雀斑,耳朵像不规则三角形的小姑娘说道,我们是化石也比你这个花泥鳅好,现在想想,一条直立行走的花泥鳅是何等滑稽,这位小姑娘那个年纪就有般这惊世骇俗的比喻能力,实在令我汗颜。 孙凯这厮是典型的不玩尽兴不回家的小主,有时我俩也会玩到残阳西下,看天边的火烧云浸染了半边天幕,金黄璀璨,大地被映照成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火烧云形状怪异,一会变成一匹马,一会又变成一条狗,金色的光华透过斑驳的柳条丛摄入到溪流上,溪水金光闪闪,暗香幽浮,像是有无数的精灵仙子在水面上衣袂起舞般让人迷醉。 正文 第二章 南巷之旅 http://.biquxs.info/

盛夏的一个午后,我正躺在床上准备午睡,孙凯趿拉着拖鞋走了进来,皮肤的黝黑映衬着牙齿的洁白,蓬乱的头发像鸟窝一样杂乱,白色的凉衫已经黑黄的发亮,绿色的短裤夸张般的肥大,我倏地坐起来,问:“大中午不睡觉做啥?”孙凯瞥了我一眼,径自坐在墙角的一个纸箱上,嘟着嘴说:“我妈走了,她跟我爸大吵一场就跑出去了,她不要我了”,说到这里明亮的双眸里噙着泪花,声音也哽咽了不少,我唏嘘了一阵,安慰他说:“没事,你妈那么疼你,肯定一会就回来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长长的眉睫垂了下来,几滴泪珠落入水泥地面,被干燥的粉尘迅速稀释掉了,我说:“正好我爸在家,让我爸去你家劝劝吧”,我看了看他,他没有吱声,随即我利落的跳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走进我爸的卧室,他正酣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因为下夜班,所以午饭吃过后就躺在床上补眠了,我怯生生的走过去,推了推我爸,可能没有用力推,也可能他确实睡得太沉,推了两三下都没醒来,随即我大喊:爸,你醒醒,孙凯他妈跟人跑了,我爸闷哼了一声,呼噜声戛然而止,他睁开浑浊的眸子,看了我一通后又抿了抿嘴,几秒钟后他对我说:“你说啥?是孙凯跑了还是他妈跟人跑了?”我不厚道的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说:“是他老妈,不是孙凯”,我爸眉头紧锁,从床边摸出一根烟点着,这才坐起来说:“不好好卖菜,折腾个啥呢”,我忙上前说道:“你去他家看看吧,孙凯还在我那屋哭呢”,我爸弹了弹烟灰,踩上拖鞋,从床头拿起一把扇子摇了几下,便走了出去,我跑回自己的屋子,看孙凯已经不哭了,两道泪痕挂在黝黑的脸颊上,像两条弯弯曲曲水渠,我对孙凯说:“没事了,我爸去看了,咱俩出去玩吧”。 孙凯揉了揉眼睛站了一会说:“去哪啊,外面那么热”,我看他情绪平稳了不少,走上前说:“去南山树林里,那有鸟窝,树林里还有阴凉”,孙凯的双眸迸出淡淡的幽光,他说:“好啊,看谁找的鸟蛋多”,我换上了球鞋,孙凯也回家换鞋去了,我推开门走出去,午后的阳光像大火炉一般烘烤着万物,大地像个巨大的蒸箱,热的使人喘不过气来,草木都垂头丧气,像是奄奄等毕,只有那知了在枝头上不住的高歌鸣叫,透蓝的天空,连云朵也耐不住酷热,躲得无影无踪了。 我顿时有些后悔陪孙凯出来,思忖一通,还是能体谅他的,毕竟这些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径直走向路边拐角处的小卖部,想买根冰棍来缓解一下干燥的快要裂开的双唇,这时孙凯也换好鞋跑了过来,我俩走进小卖部,东张西望也没见到卖货的姐姐,只有那冰柜在嗡嗡地叫着,像是在抗议这炎夏的热气一般,孙凯说:“咱俩去南街那家小卖部吧”,我说:“也行”,正要走时,小卖部里间卧室发出一阵吭吭唧唧的怪叫声,我和孙凯一阵诧异,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给了孙凯一个眼神,我俩便凑过去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着,里间果然又传来断断续续吭唧声和呻吟声,间或又有男人的淫笑声,我和孙凯惊诧了一阵,我贴到他耳边说:“卖货姐姐被人绑架了吧,声音好像很痛苦”,孙凯愣怔了一秒后说:“那咱俩要不要去救她?”我说:“你傻呀,咱俩去不也被抓了。”孙凯说:“那快跑吧”,我说:“等会,拿几根冰棍再走”。 孙凯嘴角上扬,瞳孔瞬时放大,急促的说:“想拿几根都行吗?”我说:“当然,冰柜能推动的话也可以一起推走”孙凯的脸颊瞬间像开满了娇嫩嫩的野花,随后又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说:“你偷东西都没羞没臊的吗”,我顿时汗颜,说道:“你到底吃不吃啊?”孙凯说:“吃啊”,我说:“别废话,你去拿,我给你把风”,孙凯应声而去,来到冰柜前,摸了半天就拿了两根,我示意他多拿一些,他歪着小嘴,继续把手深探进去,这次他抓了一大把,我大概扫了一眼后,很是满意,他两只手中有冰糖的,脆皮的,巧克力的,足足有七八根,我迅速的走过去,抓过他一只手上的三四根冰棍,对他说:“快走吧,一会绑架犯要出来了”,孙凯咧着小嘴点点头。 当我俩跑到南街巷子时,已经有两根冰棍融化了,孙凯拎着融化的冰棍说:“成透心凉了”,随即在包装袋一角咬了一个小孔,便吸了起来。 南巷是城中村去往南山的必经之路,巷尾处有人工栽植的白桦树和杨树,因为栽植的数量很多,走进树林便有种进入原始森林的触感,每逢盛夏来临,树木郁郁葱葱,清风略过,簌簌作响,蝉鸟齐鸣,路边野花争妍斗艳,千姿百态,骄阳透过树隙照在地上,树影婆娑,仿佛时光静止,世间一切不屑的琐事都会随风而去,当我和孙凯吃完最后一根冰棍的时,湛蓝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一大片阴云,林中光线瞬时暗淡下来,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我对孙凯说:“中午还没云彩呢,这会又跑来一片黑的,咱俩回家吧,看看你老妈回来了没”,像是被我说到心痛之处,他默不作声地坐着,低下他那蓬乱稀松的头,我走过去把他拉了起来,说:“没事了,你老妈肯定回来了。” 正文 第三章 夜莺绵绵 http://.biquxs.info/

孙凯的妈妈没有回来,我和孙凯回去的时候我爸和他爸正在喝酒,桌上摆着盐焗花生和切成片的猪头肉,地上有两个喝空的白酒瓶,杯中还有三分之一的酒,我见了后一阵唏嘘,这真堪称为豪饮了,我爸双颊酡红,眼神呆滞,眉头一张一合,见我走进来则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小涛,你要努力学习呀,将来挣大钱,才不会辛苦的活。”我愣怔了半天,没有说话,孙叔叔双手抓着头发,老生长叹,嘴里不知在呓语着什么,悲痛万分的模样,孙凯走过去喃喃地说:“爸,我妈去哪了?为啥还没回来。”老孙抬起头,一张沧桑的脸映入眼前,神情憔悴不堪,痛哭过的眸子在昏暗的室内显得特别无助,老孙抽泣地说:“儿子,以后就咱俩过吧。” 后来过了很多年,还是听老妈说起,孙凯的妈妈与旧相好一直藕断丝连,旧相好也一直单身没有结婚,那几年在南方批发服装挣了点钱,打算跟孙凯妈妈破镜重圆,再续旧情,孙凯妈也算狠心,抛下孙凯一走了之,消失的无影无踪。孙凯妈走后,孙凯也算懂事不少,他妈妈刚走的一两年中常常又哭又闹,搞得左邻右舍都不消停,可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就淡化了。 萧晴是我十岁时遇见的,那年她九岁,那是我跟孙凯去溪水边捞鱼,看到她正在爬河岸边的一颗大杨树,萧晴的肢体协调很差,攀爬时丑态百出,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和一双款式新颖的旅游鞋,扎着一个精致的马尾,带着褐色的发卡,潋滟的双眸清澈见底,我和孙凯站在杨树下仰望着她,她很艰难地坐到一根粗枝杈上,抱着细长的双臂,俯视着我俩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爬树呀?”语气中带着不满和挑衅,我淡然地笑道:“见是见过,但不像你这么笨笨的爬,”孙凯这厮突然大笑起来,吓的我一个趔趄,我说:“神经错乱啊,笑啥”孙凯捧腹道:“她爬树就跟大长虫似的,肚皮贴着在树上,笑死我了”说完就哼哼着坐在了草地上,萧晴在树上横眉冷对,怒火中烧,刚要反驳,我追问道:“你喜欢爬树吗,我知道有一颗杨树特别大,特别好爬,”萧晴黑眸闪亮,兴奋地说:“真的吗,你带我去,我给你山楂糖吃。”“成交”,于是三人便向溪水的上游前行,路过一处洼地时,有一只青蛙突然窜出,落到萧晴的脚背上,她尖叫一声,抬脚便把青蛙甩进溪水中了,我和孙凯对视一下,顿时爆发出尖锐的大笑声,身体完全笑成蜷曲的虾米状,萧晴气的满面绯红,深黑的双眸有一层水雾弥漫,我见状,拍了拍继续躬身的孙凯,我试探地问道:“你,你是第一次见到青蛙吗?”萧晴抹了抹眼睛说:“谁说我没见过,我在电视机里见过,”孙凯喃喃地说:“这东西不咬人,是蝌蚪变的,你捉过蝌蚪没。” 萧晴说:“没有,”这时我和孙凯才发现,我俩常来这边玩,但从来没见过她,我疑惑的说:“你家是这附近的吗?我咋从来没见过你”,孙凯也抢着说:“对呀对呀,你是谁家的,长得这么白”,我汗颜,这厮说话如此斩钉截铁,萧晴白了孙凯一眼说:“我家是今年夏天新搬来的,我叫萧晴,住在北街的楠木花园小区”,我和孙凯这才释然,原来是住高楼的,难怪没见过,我又想了想,问道:“北街到这挺远呢,你咋跑到这边来玩?”,萧晴仰起头说:“我姥姥家住在南巷,暑假爸妈去外地工作了,就把我送到姥姥家过暑假了,对了,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一个接着一个的,”我愕然了半天,孙凯凑过来说:“是啊,你调查户口的啊”我睨视着孙凯说:“你这呆瓜,我才问了俩”,孙凯说:“快走吧,过了前面那片芦苇丛就到了。” 到大杨树下时,萧晴仰望着杨树,晶亮的明眸中透着崇拜和欢喜,杨树盘根错节,枝杈粗壮笔直,树叶葱密无比,在阳光的照射下凸显出雄伟的气势,杨树底部有几颗突出的枯杈,枯杈上下错落,粗细坚固,所以很好攀爬。 孙凯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了上去,在树腰中间一颗很粗实的枝杈上坐下,向下挥动着小手说:“上来呀,上面可凉快了。”萧晴胆怯着抬着头说:“这颗树太高了,掉下来怎么办。”我站在她旁边说:“你爬吧,掉下来我能接住你”,萧晴一脸怀疑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说的,掉下来不给你山楂糖吃。”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由于这颗树的枝杈错落有致,还很密集,所以很好爬,只不过萧晴爬的慢了许多,她时不时的要撩下裙摆,防止被枯枝刮破。 当我们都坐在大树杈上时,时间已近黄昏了,萧晴在连衣裙的大侧兜里抓出了一把硕大的山楂糖,分给我和孙凯吃,孙凯眼冒蓝光,满心窃喜溢于言表,咧着嘴伸手接过,我拿过一颗扒开透明的糖纸,放进最里嚼着,酸甜的触感让我直皱眉头,我问萧晴:“你怎么有这么多山楂糖。”萧晴咬了一口山楂糖轻轻地咀嚼,转过头来说:“是姥姥给她买的,姥姥平时也喜欢吃糖,所以姥姥家什么样的糖都有。”孙凯把头伸过来说:“暑假结束后你要在这边上学吗?”萧晴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萧晴没有说话,盯着远方的残阳看得出神,山林在夕阳的黄昏下金光璀璨,熠熠生辉,林中的布谷鸟在布谷、布谷的叫着,像是在惋惜这绝美的景色要被黑夜带去,有几只夜莺飞过,一路引吭高歌,悦耳动听,林中清泉流过,抚摸着光滑的鹅卵石,发出清脆的水流声,一阵微风吹过,山林簌簌作响,传到远方,溪水的青石上,有几只青蛙在不知疲惫地吟唱着听不懂的歌谣。 整个暑假萧晴都跟我俩在一起疯玩,跟街巷的小伙伴们弹玻璃球,掏鸟窝,采蘑菇,打口袋,捉泥鳅,丢手绢,捉迷藏,看动画片。。。。。。 萧晴是典型的玩啥输啥,玻璃球玩的不好偏要跟人家杠,自己输光了还要拉上我,让我也跟着一起输,我百般无奈的跟对手厮杀,眼看着要赢回本了,对手不让了,说:“这么玩没意思,玩来玩去没什么输赢,这样吧,你数数你还有多少颗玻璃球,全压上,一局定胜负好不。”我看他这是要玩大的,仗着自己这几回合有点手感了就敢叫嚣,大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我想,孤注一掷也不能退缩,正要说行,孙凯这厮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他气定神闲地说:“我来试试。”我惊诧万分,看着他一脸自信与清高,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宠辱不惊之态,我顿时满头黑线,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起波澜,气度非凡了呢,难不成是看了《上海滩》后,在模仿里面的许文强吗?我在心里暗想着,我对他打玻璃球的手法完全不信任,萧晴走过来焦急的说:“孙凯,你能行吗,”孙凯瞥了一眼萧晴,自信满满的说:“放心,有我在。”我顿时全身一通鸡皮起,从此便是陌路人,我脑海中瞬间飘出了这句话,这货色难不成今天真有把握? 我半信半疑地把一大把玻璃球递给了孙凯,细数大概30多颗的样子,比赛规则是地面上放置一颗球,手里一颗,要距离地面的球3米远,然后完美击中便会获胜,难度不小,任意一方击中都可算赢,轮番弹击,没有次数限制。 比赛开始了,对手是一位身材瘦小,面容清秀的家伙,他蹲在划好的线内,手持一颗青绿色的球,瞄了几眼地上的球后,想也没想地就弹射了出去,啪的一声,完美击中,我顿时汗颜,一阵惊悚的触感从脚底板径直冲向了天灵盖,萧晴也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地面,长大了嘴巴,惊讶之情刻在脸颊上,孙凯“呃了一声”,愣怔了几秒,走过来对我说:“全、全他妈没了。”刚才许文强云淡清风的风采早已荡然无存,又变回那个神经大条,语无伦次的孙凯了,我怒视着他低吼道:“猪脑子呀,你为啥不先打。”萧晴也走了过来说:“是啊,你先发球还有一半赢得几率呀。”孙凯挠着头后脑勺,喃喃地说:“我也没想到他能一击必中啊。”萧晴说:“算了算了,都给他们吧,我家还有不少呢,下次拿来在跟他们斗。”孙凯憨憨地笑着,把所有的球给了那个身材瘦小的男孩后,转过身对我说:“萧晴之前也快输光了,你又赢回来点,现在又输没了,结果不是一样的吗。”萧晴抢说道:“我自己的输光了,王涛的也搭进去了,下次一定全赢回来,毫不留情的那种。”说完掸了掸灰色的短袖,我说:“也不怪孙凯,只怪厮运气太好。”说完灿灿的笑了起来,孙凯白了我一眼,没搭理我,萧晴便笑着说:“走吧,我请你俩去吃无花果。”孙凯顿时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一行三人便向街角的小卖部走去。 正文 第四章 冷暖参半 http://.biquxs.info/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还没体会到儿童时期的太多乐趣,便被时间无情的带走了。 我们这个小城是典型的冬长夏短,往往还没体会到寒蝉凄切,晚风拂柳的美妙,冬天便会如期而至,像是等待了很久样子,冬季的小城,白天阳光虚弱的可怜,总有一种随时要罢工的感觉,早已没有了夏季的热情似火和毒辣。 城市的街道和路旁的松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低矮的房屋连成一片,屋顶落着积雪,阳光强烈时会融化少许雪水流淌下来,房檐上结成一串串水晶冰柱,在高处俯瞰城中村,像是一片片白色的面团,在冰水中交相辉映,与世隔绝。 寒假时,萧晴的爸妈从外地回来,她便不能陪我和孙凯出来疯玩了,但意外的是她邀请我俩去她家玩,我俩都很惊诧,平时都是萧晴来我俩家里玩,爸爸妈妈和孙叔叔早都已经认识这个丫头了,有时也会留在家中吃饭,但到她家去还是第一次,我对孙凯说:“太突然了吧,她家一定很高级很干净,咱俩这下里巴人去是不是有点草率啊。” 孙凯想了想说:“那还去不去了,” 我思忖了半天,有啥怕的,不过去玩而已,又不会被吃掉,不去的话那也显得太没自信了,我说:“当然要去,你回去把你那黝黑锃亮的脖子洗洗,下午咱俩就去。”孙凯剜了我一眼说:“你脖子才发亮呢,我就是古铜皮肤,代表健康,谁像你一样白净的像个姑娘,一看就是亚健康。”我淡然笑道:“你懂什么,自古文人墨客都是我这种文质彬彬的病态,”孙凯听后,一个大大的呸字飞了过来,他浅浅地翘起了嘴角,讥讽着说:“自古君子要都是你这种病态状,岂不都成了病夫了。”我愕然一阵,突然发现孙凯待事还蛮有见解的,我说:“你咋知道,什么君子小人的。”他笑嘻嘻地说:“看三国呀,电视演的,我最喜欢小乔了。” 我说:“小乔是谁?”孙凯兴奋地说:“就像萧晴一样美。”我没理解他的用意,便追问:“咋扯上萧晴了,小乔是哪里的桥?”孙凯听后顿时张开嘴巴大笑起来,我坐在他对面,离他很近,所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癫笑时嘴里的嗓子眼在左右抖动,我倏地站了起来说:“别笑了猪头,嘴张那么大,都快看见胃了。” 孙凯捂着肚子说:“此乔非彼桥,小乔是三国时期的美女,嫁给周瑜了。”那时我还没看过三国,所以不知道这桥那鱼的,索性地问道:“萧晴在你眼里,真的那么好看吗?”孙凯一脸幸福的说:“当然了,她比小乔还漂亮。”我心里暗想,你又没见过真的小乔,就来做对比,我又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萧晴呀,”孙凯听后,想都没想地就说:“当然喜欢了,以后我还要娶她做媳妇。”我脑门一阵黑线划过,这厮似乎是早熟的过分啊,这么小就物色好老婆人选了,属实难能可贵,我睨视着他说:“萧晴也没说要嫁给你这货呀,得意什么。”孙凯双眸顿时明亮起来,表情由刚刚的悠然自得变得惶恐不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一样,他站起来说:“不嫁给我嫁给谁,我一定会把她娶到手的。” 我有些汗颜,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思忖片刻说:“你这猪头激动什么,我又不会跟你抢,再说,离你娶妻生子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就算人家萧晴同意嫁给你,你现在也娶不了人家啊。” 孙凯听到这里才神情淡然地坐了下来,我仔细地看了看他,这几年孙凯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心神心智,都有突飞猛进的变化,身高比几年前高了一头多,特别是心智也成熟了不少,看待问题和思考事情也有自己的见解,以前懵懂无知的眼睛,现在已长成漂亮的丹凤眼,皮肤紧凑细腻,双腿修长,可能是单亲家庭的缘故,孙凯一直都很自立自强,坐在对面观察他,十五岁的他竟有种成年人都不具备的独特气质。 虽然我们才上初中,但是他读书一直都很刻苦,校外书也喜爱看,因为家中拮据,他常常去同学那里借书,然后一目十行的看完,看书的速度让我深深佩服。有时候我会问他,上高中你想学文科还是理科,他说当然是理科了,他想以后造导弹,专打恐怖分子。 可能是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出现的缘故,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些,正如没发现自己也在悄悄的改变。 座机电话响了起来,那时候没手机的家庭几乎都安装了座机,我站起身拿起电话,“喂,是王涛吗?”听筒里传来萧晴那熟悉沙哑的声音,孙凯一听是萧晴,便侧过身来听着,我说:“是我。”“你倆咋还没来呢,我妈都准备了一桌子菜了。”听完我转过来笑着对孙凯说:“一大桌子菜,哈哈。”孙凯笑着接过电话:“萧晴,我俩马上就过去了,你老妈也太好客了,我俩都有点不好意思去了。”说完就听到电话里一阵催促声,随后又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萧晴上小学和初中都不跟我和孙凯一个学校,虽然不在一起上学,但每逢节假日或长假时,都会来找我俩玩,她很外向,做什么事都有礼有节,落落大方,素质颇高,我和孙凯虽然没去过她家,也没见过他的父母,但在萧晴为人处世的态度就能看出,她无疑是生在书香门第,文化氛围很浓郁的家庭,萧晴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特别是语文的成绩特别好,她喜欢李清照和徐志摩的诗词,虽然我都不喜欢,但孙凯知道后,竟然去图书馆把李清照和徐志摩的诗词翻了个遍,还用小本记下来很多精彩词句,以备日后能读给萧晴听。 下午两点左右,我和孙凯出了门,各自在杂货店买了些登门礼品,冬日的街头凄冷无比,干燥的空气中没有一点生机,天空阴沉沉的看到一丝光亮,看来晚间要有一场大雪了,平日里的暖阳也给自己放了假,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宽敞的街道上,路人都深色匆匆地走着,像是要躲避这压抑的天气一样,步履不停。北方的冬季白天很短,通常不到下午五点天就黑透了。 我转过身对孙凯说:“咱俩快点吧,步行的话到萧晴家大概得半个点左右,来回路上一个小时,如果能快点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回到家。”孙凯听后说:“要不要打个车去,然后走着回来。”我换了只手拎着礼品,另一只手揣进兜里,说道:“别了,咱俩都不剩钱了,步行去吧。”孙凯把手放到嘴边吐了一阵白雾,暖暖手后,便点了点头。于是我俩便肩并肩的向北边的街区走去。 正文 第五章 轻奢萧宅 http://.biquxs.info/

我和孙凯花了40多分钟才到萧晴家,比我俩预计的要远的多,因为第一次来,萧晴早已经在楼下等我俩了,她穿着一身长款的白色羽绒大衣,腿穿黑色休闲裤,鞋子是一双棕色的短版毛靴,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头发依然梳着一丝不乱的马尾,全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因为在雪地里站了很久,她的脸颊冻得绯红,跺着双脚,看见我俩后便大叫道:“你们俩是爬着过来的吗,这么慢,菜都热了两次了。”我走上前愧疚地说:“对不起啊,我俩一直都走的很快,不过在前面的小区里绕迷糊了,最后还是一位保洁大妈告诉我俩走错了,才把我俩指到这里来的。”孙凯也过来说:“是啊,你们这的小区就像迷宫似的,太大了,分不清方向。” 萧晴不悦的剜了我俩一眼说:“还等什么呢,快上楼吧,我都快冻僵了。” 随后我俩便跟着萧晴走进楼道里,她家住在16楼,所以要坐电梯上楼,电梯刚升起的时候,我和孙凯都不由自主的半蹲了一下,萧晴见到我俩的囧样,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你倆怕啥,又掉不下去。”孙凯心慌地说:“刚才眼前闪过一道光,感觉自己飘起来似的。”我笑着说:“是不是从深渊到天堂的感觉。”孙凯点了点头,萧晴皱着细眉说:“住这么高的楼层是很痛苦的,电梯坏了的时候,不在电梯里面还好,困在电梯里可就惨了,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来人修好,更无奈的是还要爬16层才能回家,简直就像九九八十一难,不像你倆家,开门跑出去就是天堂了。” 我笑着说:“各有各的好处吧,平房住习惯了睡觉确实舒服,冬天烧的热炕头躺着非常惬意,但是每天要看着锅炉,不能断了火,不然屋子气温下降的很快,特别是家里没人的时候,更不能掉以轻心了,不然暖气里的水冻成冰块后就很头疼。”孙凯也接过话说:“是啊,有一次我家没人,我上学去了,放学回来看见我爸在用喷灯在烤暖气,说里面的水都冻实了,住楼的话就省去这些麻烦了。” 萧晴听后笑着说:“那我跟你俩换吧。” 我和孙凯都哈哈笑了起来。 出了电梯拐了一个弯,就到萧晴家了,她按了一下门铃,片刻后,门被打开了,一位举止优雅,体态端庄的妇人站在门口,她一身居家休闲打扮,清澈的双眸和萧晴的一样明亮,绾着一丝不乱的秀发,白皙的皮肤保养得非常好,淡淡的笑容把一切的不适和尴尬都化解掉了。 萧晴神态轻松的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妈妈,你们叫张啊姨就行了,这两位是王涛和孙凯,是我的铁哥们。” 她在后面加了铁哥们三个字让我很舒服,因为我们在一起玩这么多年,一直无法定位确切的关系,是朋友,但超越了普通朋友,是发小,但又有些情愫掺杂其中,是同学,但从没在一起看过书,写过字,有的只是那无边无际的疯跑,打闹,追逐,所以萧晴用铁哥们三个字,是对我们之间关系最好的概括。 孙凯首先说了句张阿姨好,随后便把在便利店买的礼品递了上去,我也微笑着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鞋柜上,张阿姨微笑着说:“买东西干嘛呀,听萧晴说你们三总在一起玩,我和他爸总出门在外,她没少了你两家照顾,应该是我登门问候才不失礼数。” 简短的几句话就看得出她的修养和品格,我换好鞋后说:“张阿姨不必客气,我和孙凯都把萧晴当妹妹看,这些都是萧晴爱吃的糖果和巧克力,平时她也总请我俩吃这吃那的,有些过意不去,再说这些也不值什么,她爱吃就行。”孙凯换好鞋走了过来,笑着说:“是啊,萧晴就是我俩的妹妹,以后不会有人欺负她的。” 张阿姨笑靥如花,释然地说道:“好,好,以后我女儿出门就不怕别人欺负了,走哪都有两个哥哥保护。” 她帮我俩挂好了外套,转过身说:“快到客厅坐会吧,饭菜马上就好,热一热就可以了。” 我俩点了点头,便和萧晴来到了客厅。 进入客厅后:“我拉住萧晴说,你爸爸没在家吗?” 萧晴听后有些失落地说:“他应酬很多,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亲戚朋友都需要走动,即使不是过年过节,他也很少在家吃饭,总是忙这忙那的,常常半夜三更了才听见开门声。” 我和孙凯听了后,对视一了眼,都没有说话。 我进门时大致环顾了一下四周,萧晴家的房子很大,目测足足有200多平米,装修豪华又不失高雅,舒适的木质地板搭配紫檀的家具,古色古香,客厅吊顶轻奢开阔,一盏欧式水晶吊灯缓缓垂下,晶莹剔透,客厅北间的门半开着,应该是个书房,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木质书架,架上书籍琳琅满目,形形色色,客厅南侧是个开放式的阳台,阳台上摆放着数盆不知名的花草,走进花盘,一股花香的气息飘散过来,让人陷入无限的沉醉。客厅最北间有三个卧室,像是两个主卧,一个副卧,靠西的是一个白色拉门的卫生间,东侧则是厨房了。 我走到南侧的巨大的玻璃窗前,向下眺望,楼下的行人已经看不清面容和表情,他们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一会钻进这里,一会又跑向那边,来来回回不知疲惫,远处云层氤氲,遮蔽了光亮,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空隙,我转身走到客厅,孙凯和萧晴在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放着庞龙的专辑歌《两只蝴蝶》,歌中唱道:我和你缠缠绵绵一起飞,飞落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和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我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那时的流行音乐的节奏感很受大众人欢迎,即使是我老爸,也会挑几首他喜欢的歌时不时的哼唱着。 听到潘玮柏的《反转地球》的时候,萧晴笑着说:“这个名字有意思,地球怎样翻转不还是个圆球吗。” 我笑着说:“我觉得这是歌手的一个摇滚态度,歌词是告诉我们要有一个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的人生观。” 孙凯听了说:“人家萧晴是用美学来解释这个歌名,你又扯到人生大道理上去了。” 我正要反驳,萧晴妈妈就喊着开饭了,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索性起身去帮张阿姨端菜拿碗了。 正文 第六章 萧家波澜 http://.biquxs.info/

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龙虾,花蛤,面包蟹等海鲜,那时候北方小城中,能吃到这么齐全的海鲜家庭屈指可数,还有数道不知名的南方菜,清淡小炒,凉拌黄瓜等,萧晴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一大瓶果汁,放到桌子上,然后起身去拿杯子,孙凯看了看这一桌子的满汉全席,对我说:“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全的菜呢,太丰盛了。”我说:“可不是,在家吃饭就一两道炒菜或炖菜,我爸在家还能有点口福,他平时喜欢捣鼓一些吃的喝的,我妈在家就悲惨了,永远都是青菜沾大酱,或者鸡蛋西红柿之类的。”孙凯笑着说:“那能有我惨啊,我平时都是自己做,有几道常吃的家常菜做的还算凑合,偶尔心血来潮想尝试一下其他菜品,一不小心就成了暗黑料理,不是做成了锅巴就是做成了变了味的泔水了。” 这时候萧晴拿着杯子走过来说:“聊什么呢,还不快吃,不然一会又凉了。” 萧晴给我和孙凯每人倒了一杯果汁,然后坐下给我夹了一个螃蟹,孙凯看了后有些黯然失色,便对萧晴说:“你怎么偏向啊,为啥不给我夹。”萧晴侧过身咧着嘴笑道:“你离我远啊,”说完便看着他笑了起来,我瞄了一眼,他耳根发红,忍气吞声地夹了一个龙虾,这时我问萧晴说:“你老妈是厨师吗,怎么会做这么多菜,北方菜南方菜都做齐了。” 萧晴淡淡地点了点头,说:“我姥爷以前是名厨,听我妈说,那会在他那个县城,可是远近闻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厨,我老妈在名厨之家长大,当然对美食烹饪有研究了。” 孙凯听后欣然道:“难怪这一桌子菜都做的色香味俱全,今天真是有好口福了。” 这时萧晴的妈妈洗完手走了过来,浅笑着说:“味道怎么样啊,”我竖起了大拇指,咽下了一口菜说:“张阿姨的厨艺太棒了,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菜了。” 萧晴妈妈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以后什么时候想吃了,只要我在家,随时来吃都行。” 我看着萧晴妈妈,一脸的慈眉善目,气质非凡,朴素中不失高贵,话语中透着文雅,我审视了一下自己,要想变成像她那样为人处世的品格,自己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饭到末了时,我听见房锁卡拉卡拉的响着,我看了看萧晴,萧晴说:“是我爸回来了,难得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这时,门打开了,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门口,笔直的长腿,健壮的身躯,目测足足有180的身高,他脸颊酡红,看来是喝了不少,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又不失威严,沧桑的面容下,一双标致的双眸炯炯有神,留着一头清爽的偏分头,穿着一身长款黑色呢绒大衣,眉宇间透着精炼的气质。 我唏嘘了一阵,这是萧晴的爸爸吗,长得太帅了,怪不得萧晴生得玲珑剔透,倾国倾城的,原来是基因好啊。 他换好了鞋,把大衣挂在衣架上后,就看到了我和孙凯,便他走了过来,看着萧晴妈妈说:“有客人呀,”萧晴妈妈笑着说:“是萧晴的朋友,今天第一次到家里来做客,平时没少麻烦他俩照顾。” 萧晴爸爸扶了扶眼镜,看着萧晴说:“怎么没听萧晴提起过呢,真是疏忽啊,”声音里带着沙哑。 萧晴嘟着嘴说:“平时跟你提的时候你都当耳旁风了,听了就忘,我说几遍你也记不住啊。” 然后萧晴对我俩一一介绍了一番。 这时孙凯已经站了起来,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90度的躬身即标准又夸张,大声地说:“萧叔叔好,我叫孙凯,” 萧晴爸爸笑着说:“好,好,我们家总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的,以后要常来玩啊。” 随后又把视线转到了我,我向他的轻点了一下头,以示问好,轻声说:“叔叔好,我叫王涛。” 萧晴爸爸盯着我看了一会说:“这位小伙子有一个好福相啊。” 萧晴白了萧爸爸一眼说:“你什么时候会看面相了。” 萧晴爸爸淡淡的笑着说:“我这是无师自通。” 说完便对我和孙凯说:“你倆多吃一些吧,书房有很多适合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书,喜欢看的话随便拿去看吧。”我和孙凯都点头说好,然后他看着萧晴,疼爱地说:“零用钱够不够呀。”萧晴说:“还有呢。”萧爸爸听后随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皮夹,看也不看地在里面抽出了十几张百元大钞,递给萧晴说:“带你朋友好好玩玩,买点好吃的,虽然这小城没啥玩头,但逛街买书吃东西都得要花钱的。” 我和孙凯看得目瞪口呆,孙凯更是张大了嘴巴看着,萧晴接过钱随手放到桌布上,没有表情。 他说完便对身后萧晴妈妈低声说:“你进来一下。”说完径直向卧室走去,萧晴妈妈听后,转过身来对我们说:“你们慢慢吃,菜凉了一会我再给你们热热。”说完也向卧室走去了。 萧妈妈走后,孙凯忙凑过来问萧晴:“萧晴,你老爸是做什么的啊这么有钱,我爸给我零用钱每次都是几块钱。” 说完有点激动地挠了挠鼻子。 萧晴不以为然地说:“盖房子的呀,我妈是他的会计师。” 我这才明白为啥萧晴花钱大手大脚了,原来有一个财阀老爹啊。 我对萧晴说:“你老爸长得真有男人味啊,你们家祖产的基因都这么好吗。” 萧晴笑着说:“这叫投胎投的正。” 孙凯听后说:“以后我也要长大个,也要像你老爸那样有钱有势。” 萧晴无奈地说:“生活不幸福,有钱有势又能怎样呢?” 正说着,就听见卧室里传出来阵阵的争吵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凶,我和孙凯看着萧晴,萧晴潋滟的双眸有些无助,精致的脸颊泛着微红的光泽,转瞬又浅笑了一下,对我俩说:“没事,不用理他俩,我都习惯了。” 我和孙凯没有吱声,萧晴一只手拖着脸颊,坐在那里发呆,目光盯着卧室的白色木门出神,我推了推孙凯,孙凯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对萧晴说:“萧晴,我俩吃完了,咱们把桌子拾掇一下吧,”萧晴转过头来,神色带着些憔悴和不安,轻声说道:“吃这么快,饱了吗?” 孙凯笑着说:“撑的我一直都打饱嗝呢,再吃就要涨二斤肉了。” 萧晴说:“好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卧室里传出来萧晴爸爸的怒吼:“离就离,也不用等那一天了。” 随后卧室的门被迅速地拉开,身材高大的萧爸爸愤怒地走了出来,一扫刚刚的温文尔雅之态,他拿起了黑色呢绒大衣,利落地穿上鞋子,打开门,回手用力的摔上,哐的一声巨响,像风一样的走掉了。 室内一片阒然,只有卧室里传来萧妈妈啜泣声,我和孙凯像是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萧晴低下头,两只手按在耳朵上,伤心地抽泣着,秀丽的眉毛弯曲,身体慢慢抖动,双眸紧闭,憋着两片薄唇,样子十分可怜和痛苦。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萧晴的后背,我不明白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但我知道此刻萧晴和萧妈妈都在哭,这让我也很压抑,孙凯也站了起来,走到萧晴的身后,轻声说:“萧晴,别难过了,在哭就不好看了。” 萧晴没有理会我俩,还在抽泣着,我俩也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沉默来安慰她了,别无办法,隔了几分钟左右,萧晴抬起头,哽咽着说:“我早知道,这些逃不开,躲不掉的事,总归是要来的。”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些,萧晴又自顾自的嘟哝着:“他外面有别的女人,早就跟我妈感情不和,他也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是来问问家里缺什么少什么,他便一股脑的全买回来。” 孙凯听了诧异了一会问道:“那感情破裂了为什么不早早的离婚呢?” 萧晴哽咽着,没有说话,我见她还在流泪,就递给她一沓面巾纸,她擦了擦哭红的眼睛,说道:“他俩是想等我高中毕业了以后再离婚的,怕影响我学习。” 我听了后安慰道:“别哭了萧晴,还有我和孙凯呢,还有那么爱你的妈妈呢,以后的路我俩都会跟你风雨同行的。” 萧晴停止了哭泣,像是被这句话打动了一般,她抿着嘴说:“得了吧,你倆以后要娶妻生子,各自有各自的家庭,能陪我走下去的就只有我那可怜的妈妈了。” 孙凯听后迅速地抢答道:“我不娶别人,我娶你。” 正文 第七章 跃动青春 http://.biquxs.info/

往后的几年时间里都一如往常的过着,萧晴没有因为孙凯的一句我娶你而郁郁寡欢。 萧晴的爸妈在争吵后的几个月就离婚了,离婚后萧妈妈自己开了一家会计公司,帮助企业记账,管理财务之类的,生意红红火火,收入也很可观。 她爸爸把房子,车子,还有大部分存款都留给了萧晴娘俩,而且每个月还时不时的给家里补贴。那时候孙凯对我说:“萧晴她爸爸留下的那些钱估计够她娘俩下半辈子过活了。”我对孙凯说:“物价是要上涨的,萧晴那么要强,肯定不会坐吃山空的。” 我初中快毕业的时候,我和孙凯住的那片棚户区就拆迁了,以前风景如画的南巷也被一栋栋住宅楼所覆盖,我们的回迁楼就在南巷,因为大家几十年如一日地叫着南巷这个名字,所以开发商索性就把这个小区命名为南巷小区。 这片小区楼层都是7层,孙凯家跟我家不是一栋,他住在我家对面的4楼,正巧我家也是4楼,两顿楼南北相隔不远,所以趴着窗户都能看见他在干嘛。搬家的时候萧晴也跑过来帮着忙这忙那的,还调侃我俩说:“你俩家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都快有我家的十倍多了。” 我笑着说:“穷家杂物多,没有办法啊,我妈就舍不得扔掉那些没用的陈年杂物。” 萧晴愤愤地说:“这次搬家,可以好好归拢归拢了,没用的杂物就都丢掉吧。” 我说:“是啊,这么多东西,搬到四楼去可真够遭罪的,况且不说麻不麻烦,就算都搬进去了,也没地方摆放啊,比如说这个。” 我指给她看一个快要散架的书桌,“这个书桌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了,但凡压上些重物,都会散碎掉。”萧晴看了看那个书桌说:“可能年头久了,舍不得扔掉吧。” 孙凯的老爸在搬家前,发布了一条旨意,大概就是,只拿家居用品,其他全部舍弃,大概就是餐具,行李,和一些桌椅板凳的东西,这就比我家简单轻便的多了。 我老妈太恋旧物,收拾东西的时候,常常看到一个饭盒或者一个花盆就睹物思情起来,所以我家从早到晚,整整搬了一天,我老妈放不下的东西坚决不扔,统统带走,我家的地下室也被塞的满满当当,无处下脚了。 搬完家后,由于我跟孙凯家分开,不像以前那样方便的走进走出了,所以一直没有见到他,有几次我去对面四楼找他,他爸睡眼惺忪的出来说孙凯出去了,虽然那时普通大众也已经配带了手机,但一般都是家长有一个,苦逼的学生想通讯还得拿爸妈的手机打,没地方找人,我索性跑到图书馆看书去了。 到了图书馆,我在柜台前递过读书卡,便回头张望着,一个俊朗的面孔映入眼帘,宽松的灰色休闲服,配上黑色修长的运动裤,脚穿白色滑板鞋,干净利落的短发黝黑发亮,这不是孙凯吗,怪不得找不到他,原来跑到这里啃书来了,孙凯正抱着一本书沉沉地读着,我笑着走了过去,悄悄的绕到他的身后,然后一把抢过他看的书,他惊诧万分,差点喊出了声,愣怔了两秒后,才说:“神经病啊,吓我一跳。” 我看着他瞪着我的丹凤眼漆黑发亮,鼻梁高高的,白嫩的皮肤像是按一下就能溢出水来,他站起来要夺回我手中的书,高高的个子挺拔秀气,已经快与我同肩了,因为我一直比他高,他这几年是吃什么营养补钙的东西了,长得这么快,真不知道这货为啥现在越长越帅了,简直跟小时候的他判若两人。 我翻看了一下书的封面,《青年文摘》,我诧异了一下说:“你看这个干嘛啊,马上要考高中了,你应该多看看复习题啥的。”孙凯白了我一眼,夺过了书,愤愤地说:“复习题早都看完了,萧晴说最这几期的《青年文摘》很好看,我就来看了。” 我听了后,故意拉长了一个“哦”字,灿灿地说:“萧晴学习很好,肯定能去重点高中,你要是在刻苦一点,就能跟她一个学校了。” 孙凯哼笑着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区区一个重点高中而已,必须拿下。” 我的汗毛直立,这货诡谲的笑声还真不像他,不过对他志在必得的架势我还是有信心的,每个晚上我要上床睡觉的时候,都习惯性的爬窗户看看对面,他坐在写字台上认真地看着书,完全沉醉其中的模样,让我喟然长叹。 我对孙凯说:“别看了,去给萧晴打个电话,看他干嘛呢,考试前出来放松放松。” 萧晴那时候已经配带手机了,所以直接给他打过去就行。 孙凯瞬间合上了书,笑着说:“好呀,这丫头最近学习肯定累坏了,为了备考,没日没夜的看书。” 我很诧异,对孙凯打趣地说:“心疼了?” 孙凯没好气的说:“能不心疼吗,这可是我未来的老婆。”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是,是,没人跟你抢,那你也得看人家萧晴乐不乐意呀。” 孙凯没理会我,把书放到书架上,示意我出去打电话。 我俩来到了图书馆隔壁的音像社打的座机电话,挂了电话后萧晴让我俩在离她家不远的一个网吧等她。 那会上网就是打一些单机游戏,网游也没有时间玩,上网费用是两块一小时,偶尔要查一些学习资料才会来网吧,我和孙凯每人开了一个小时,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孙凯坐下后说:“你想玩啥游戏,我陪你打。” 我笑着说:“打会反恐精英吧,让我看看你进步了没。” 孙凯不屑地说:“单手都能秒你,休得猖狂。” 于是我建立了个房间,孙凯加入了进来,便打了起来。 玩了大概十分钟的光景,萧晴来了,他在我旁边开了一台机器,我对萧晴说:“一起玩吧,上次被你虐的很惨啊。” 萧晴说:“好,随时接受讨教,”声音有些沙哑,可能跟最近熬夜学习有关。 我们三正玩得火热,游戏房间内加入了一个叫biubiubiu的玩家,由于建立房间时没有设置密码,所以可以自由加入,这位小伙伴进来后就是一阵乱跑乱撞,毫无头绪的堵枪眼,死了n百次后,便听见我后座不远的方向,发出了愤怒的声音:“谁呀,一直打我,谁?”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位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她身穿红色短衫,黑色牛仔裤,大大的眼睛瞪着屏幕闪闪发光,梳着齐齐的沙宣头。 我笑着对萧晴说:“房间里的炮灰在身后呢” 孙凯听到后也转过头去看她,不知是我的声音有点大,还是她的听觉异常灵敏,她既然霍的站起身对我说:“你说谁是炮灰?” 我有些愕然,正准备给她道个歉,孙凯却站起来说:“说你呀,玩的这么水不是炮灰是什么。” 面前的女孩怒火中烧,汗毛直立,精致的娃娃脸因为气愤而扭曲变形,明亮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她愤怒地盯着孙凯。 萧晴赶快站起来圆场说:“对不起呀,游戏而已嘛,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 我也赶快把孙凯按到座位上,对女孩说:“是我说的炮灰,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女孩白了我一眼,愤愤地说:“这还差不多,哼” 说完便拿起桌上的手机和几本书走了。 我大概瞄了一眼书的封面,正是我们学习的参考书,难道她也是要考高中的学生吗? 正文 第八章 班长风波 http://.biquxs.info/

北方的六七月份是最清爽的季节,万物争相苏醒,肆意生长,一排排整齐的街道像卡通漫画一样向着远方铺开,街道上的行人都很惬意的游荡者,各大商场里的促销声和宣传声络绎不绝,沿着学校北边的一条路走着,街道两边形形色色的店铺应有尽有,卖家具的,开网吧的,卖鲜花的,卖时装的,卖家电的,有的老板为了更多的招揽客人,在店铺门口摆了一个大号音响,用mp3放着听不懂的暴躁dj,引起周围商铺一阵谩骂。 考试成绩出来后我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分数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孙凯如愿以偿的考上了重点高中,被分到萧晴的学校,我的成绩很不理想,被发配到普通高中。 本想着要是能进重点,老爸就给我买个手机的,看来是泡汤了,索性以后软磨硬泡没准还有一丝希望。 开学那天,我一个人来学校报到,这些年都是和孙凯一起上下学,突然变成一个人了还有些不适应,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学生在教学楼外涌动着,我遇到了几个初中时的同学,点头示意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教学楼的大玻璃门紧闭着,并没有让学生进去的意思,我正纳闷的时候,大玻璃门打开了。 出来一个秃顶的老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黑色职业西装,短短的大粗腿搭配着宽松的外套,西装上系着一个扣子,在硕大的将军肚的挤压下,像是马上要弹飞了一般,他踩着小碎步来到楼前的一处平台上,站稳后,他扶了下眼镜,轻咳一声说道:“同学们,我是你们的校长,我叫李刚果。今天……..” 话还没说完,台下已发出阵阵的咯咯声,我也差点没憋住,想了想,这个刚果校长的名字真是意义非凡,源远流长,为促进中非国家的友谊,既然把名字都改成了刚果,怎么不叫李中国,李法国,李波兰呢 校长这次深嗑了两声,继续说道:“今天是你们第一次进入高中校园生活,这也就是说,今后的三年时间里,你们要刻苦学习,努力冲刺三年后的高考………” 他站在那里足足说了二十分钟才肯罢休,最后他有些气短地说:“一会你们进到教学楼后,公示板上会贴着你们的对应班级,一定要有序的进入教室,切记不可大声喧哗和打闹。” 我的教室在二楼,我进去的时候班级里已经有十多位学生了,他们有的互相说着话,有的坐着一动不动,有的在黑板上大模大样的写着什么。 我寻找一个靠着后排窗户的位置坐下,刚坐下后,就有一个纸团砸到我的头上,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见一个大眼睛,小个子,梳着沙宣头的女孩走到我的面前,我瞬间清醒,这不是上次网吧里的炮灰女吗,难道我俩一个班级? 她径直的坐到了我的旁边看着我,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美丽的双眸漆黑闪亮,薄薄的红唇像草莓一样鲜艳,白嫩的肤色泛着光泽,一丝不乱的沙宣在她坐下的瞬间来回晃荡着,因为第一天报道还没分发校服,所以她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休闲外套,裤子是深蓝色牛仔裤,搭配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更显得青春靓丽,活力十足。 我惊讶地看着她说:“是你呀” 她白了我一眼不满地说:“是我怎么了?” 我笑着说:“你是这个班级的吗?” 她睨视着我说:“是呀,高一二班吗,我这么大人了还能走错班级不成”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那咱俩就是同班同学了” 我一只手撑着头,转过来看着她。 她噘着嘴说:“就差一点我就能上重点学校了,可惜了我的一身天赋” 我顿时汗颜,没看出她的天赋在哪里。 我向他伸出手说:“我叫王涛” 她看了看我的粗糙大手,拨开说:“我叫秦筱澜” 我正品味着这个伴有古典气息的名字的时候,班主任拿着一摞纸走了进来。班级里的嘈杂声迅速安静下来,我抬头一看,在我和秦筱澜聊天的间隙,班级里已经坐满了人。 班主任是一个三十五六岁光景的中年人男人,长着一副标准的瓜子脸,小眼睛小嘴,体型微胖,中等身材,穿着一套职业教师装。 他走上讲台,把一摞纸放到讲桌上后,拿起了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任平生三个大字,我看了后一阵唏嘘,这是班主任的名字吗,如果是,这名字也太放浪不羁,为所欲为了吧,难道这个学校的全体教职工名字都是这么稀奇古怪,不食人间烟火的吗,这时坐在我旁边的秦筱澜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诧异的看着她,她笑着对我说:“任平生逍遥自在,横刀立马,踏破九州,班主任上辈子肯定是位征战沙场的将军。” 我脑门顿时划过一道黑线,轻声说:“你这什么乱遭的。” 班主任放下粉笔,扫视了一圈台下的一排排黑脑袋说:“我叫任平生,是你们的班主任,负责教你们语文课。”台下的同学安静地听着,班主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我要选出一位班长和学习委员,在安排一下座位。” 台下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互相猜测着新一任班长和学习委员的诞生,班主任低下头看了一会那摞纸,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他又抬起头来说:“班长暂时有没有自愿当的?” 班级里安静的很,没有人说话,我把飘忽的视线移到讲台,发现班主任正盯着我看,眼神犀利,带着阵阵威严,我一阵慌乱,赶紧收回目光,但总感觉全身不舒服,索性又抬起眼皮偷瞄了一眼,又让我一阵惊恐万分,他还在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长出人民币了吗,有什么好看的,我正要低下头的时候,班主任已经走下了讲台,方向既然是我这边。 秦筱澜也歪着脑袋看着我,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得罪了哪路神仙,第一天开学就玩心理战,真恨不得立马钻到墙缝里去。 班主任走到我的面前,神情淡然,语气和缓地说:“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全班同学的视线齐刷刷的扫荡过来,让我感到窒息,我轻声道:“我,我叫王涛” 班主任浅笑着说:“你想当班长吗?” 我想也没想地说:“不,不想,当然不想” 班主任听了后,脸上的浅笑瞬间转变,他皱起眉头盯了我两秒后,沉沉地说:“就是你了”说完便转身向讲台走去,班级里瞬间传来一阵讨论声,“他是谁呀”“为啥选他呀”云云,我全身血管差点爆裂,脑子里像是有一口大钟在乱撞着,嗡嗡地震着我的头皮酥麻,随即我站起了身说:“任老师为什么选我,我已经明确的说不想当班长了,也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好吗?” 秦筱澜抬起头看着我,此时的我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大脑处理问题的能力直线下滑,她拍了我一下,用口语说:“dang,”意思就是当,她也让我当班长?我有些不理解她,班主任听到我的反驳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说:“这个班长是暂时的,你先尝试一下吧,以后当不了在调换。”说完转过身走上了讲台,继续说道:“下面我们来选学习委员”他既然把这个事直接略过了,我刚想张开嘴继续反驳,班主任已经抬起了一只手比划两下,示意让我坐下,我顿时感到万般的无奈和酸楚,我疲惫地坐回了椅子上。接下来班主任交代的所有事情我统统都听不进去了。 因为是第一天报道,所以没有安排课程,班主任宣布放学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已经所剩无几了,我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当我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秦筱澜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了,她跑到我身边,一脸的阳光灿烂,她笑着说:“班长大人好啊” 我瞄了她一眼说:“好啥啊,这个班主任简直不可理喻。” 秦筱澜说:“人家老师选你做班长,证明你身上还是有做班长的潜质,你就别置气了” 我愤愤地说:“换成你,你不来气?莫名其妙的乱点兵” 秦筱澜眨了眨美丽的眸子说:“不来气啊,这说明老师宠信你” 我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秦筱澜连忙跟了上了说:“老师这座位安排的让我很不理解” 安排座位?对了,班主任后来说什么我都没听进去,所以急忙问秦筱澜说:“怎么不理解了,我同桌是谁啊?” 秦筱澜瞪大了眼睛说:“你没听班主任说啊,你同桌是我呀,倒霉” 我惊诧万分,今天发生的这都是些什么奇葩的事情,从进到这个学校就遇到奇葩名字的校长,奇葩名字的班主任,强行上位当班长,网吧炮灰当同桌,我的脑袋都大了一圈。 秦筱澜继续说:“你想什么呢,要不要陪我去逛街?” 我疲惫地看着她说:“大小姐,你真是精力无限啊,你好好逛,我走了” 秦筱澜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扭头便跑开了。 今天发生的这些,真想赶快告诉孙凯和萧晴,但跟孙凯不在一个学校后,只能放学去他家说了。随后我便大踏步地向家走去。 正文 第九章 路见不平 http://.biquxs.info/

我迷迷糊糊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小区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一个头戴灰色礼帽的家伙,他穿着一身不合时令的黑皮风衣,脚上穿着一双棕色大头鞋,长了满脸的雀斑,就像被铺了层沙子一样,密密麻麻。 我本能的后退几步,他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我惊恐万分,瞪大了眼睛目视着他,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他满脸堆笑着说:“这位小哥别怕啊,我是卖书的。”说完,他非常利落地用双手扒开风衣,只见那风衣内侧,从上到下缝满了侧兜,兜内塞着五颜六色的书,他随便抽出一本递给我,瞄了一下周围,阴阳怪气地说:“带图的,最适合你们这些青春期的孩子看了。” 我大概扫了一眼封面,不知是图片刺激了我,还是吃的东西不对了,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般滚动着,我捂住嘴,没有搭理他,转身就往小区走,那位风衣哥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急促地说:“小哥你买一本吧,给你打个折,便宜卖你几本。” 我心乱如麻,烦躁不安的继续向前走,风衣哥执着地又跑到我面前说:“5块钱一本,我卖给别人都20” 如果说碰到这位风衣哥的时候,我的烦躁情绪进度条为50%,刚才的胡搅蛮缠,百般无赖的推销就可以达到90%了,那么现在的步步紧逼,厚颜无耻,死皮赖脸的程度,就让我的烦躁情绪瞬间达到100%。我忍无可忍,眼里迸发出怒火,心率一路飙升,像是要飞奔出来,理智以外的一个声音告诉我,揍他。 他看到我红了眼睛,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抓住了他的袖子,使劲一拉,风衣哥一个趔趄,他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握紧的拳头完满地击中了他的鼻子,他闷哼一声倒地,手里的书也飞了出去,他像一只大虾米一样蜷曲着,双手捂着鼻子,殷红的鼻血流到了下颌,他骂骂咧咧,语无伦次。此时我的情绪进度条瞬间退回到初来时的50%。 我没理会他转身就走掉了,到家以后发现自己手背擦破了皮,麻麻的很不好受,我洗了个澡,翻了一通抽屉没找到创口贴,就下楼到药房去买创口贴了。 出了药房,我边走边贴,突然背后被拍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见孙凯和萧晴站在身后,看样子是刚放学,我说:“你俩才放学吗?”萧晴笑着说:“是啊,第一天开学事很多,还要打扫教室擦窗户之类的。” 孙凯看着我的手说:“手怎么了?”我说:“没事,蚊子咬的,挠破了” 我又看了看说:“我正要找你俩呢,说说我一上午的奇葩经历” 孙凯说:“好啊,去我家吧,萧晴也别走了,今晚在我家吃吧” 萧晴若有所思了一会,然后说:“好吧” 孙凯的爸爸现在自己开了一个疏菜水果店,生意还算不错,每天顾客很多,这些年的累也没白挨,我们三个到他家的时候,孙凯爸爸还没回来,孙凯说:“让你俩尝尝我的手艺,看有没有见长”我调侃地说:“我俩从小吃到大,也没吃出啥特色来啊” 萧晴笑着说:“孙凯,我老妈上回给你的几个配方你学会了没” 孙凯阴沉着脸说:“你老妈的菜品要求太高,我做不来,我还是做几样自己拿手的吧” 说完便洗手忙活起来。 依然是几样简单的家庭小炒,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宫保鸡丁,虽然菜品单一点,但吃起来很可口,全是我喜欢吃的下饭菜,我夹了一块西红柿嚼着说:“你俩第一天开学有啥感想没,班主任怎么样” 萧晴喝了一口水说:“我和孙凯分到一个班级了,我们班主任是师范学校刚毕业的,很体贴,也很漂亮” 孙凯听了后说道:“是啊,文文静静的,跟我们以前见过的老师不太一样,感觉她像刚刚出道的明星似的” 说完贴到我耳边轻声说:“而且身材也超级棒” 说完朝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萧晴白了他一眼说:“我都听见了,身材好又不能当饭吃” 说完我也笑了起来,我说:“你俩这一天过得还挺充实的,我的开学经历可就很悲惨了。” 萧晴疑惑地问道:“怎么悲惨了” 我无奈的把自己的开学经历告诉了他俩,他俩笑了半天,最后孙凯说:“当班长是好事啊,古代社会都是抢官当,你们班主任强制让你当官,天底下还哪有这等好事了” 我擦了擦嘴,疲惫地说:“这种琐碎的官职,不当也罢” 吃完饭收拾好了以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天就散场了,我和孙凯把萧晴送上出租车后,天光已经暗淡下来了,路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地往家赶着,我对孙凯说:“你小子真幸运啊,不仅跟萧晴一个学校,还被分到了一个班级,以后你得努力啊,近水楼台先得月,早日迎娶美娇娘。” 孙凯不以为然地说:“高中能到一个学校上学,要是大学还能在一个学校就好了” 我拍了一下他说:“你行了,知足常乐吧,高中三年时间够你用的了,萧晴高中毕业后肯定要出国留学的,所以你小子更应该珍惜这三年的光阴。” 我俩在楼下公园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孙凯说有功课要预习,便上楼去了。 我插着兜在楼下漫无目的的晃荡着,抬头看着各户人家的窗户,楼窗上灯光星星点点,异彩纷呈,月亮埋在云层里,氤氲地透不出半点光华,小区门口的商店大门虚掩着,门上挂了一只铃铛,和一个自动感应的电子欢迎喇叭,有路人推开门走了进去,瞬时传来一声“欢迎光临”的清脆声,一只硕大的狸猫从虚掩的门缝里钻了出来,喵喵地叫着,像一只迷了路的精灵。身边三三两两的情侣在我身边走过,甜言蜜语,笑容灿烂。 我突然想起了萧晴,像朵芙蓉花一样的女孩,甜美善良,落落大方,这些年来,论才学,气质,待人,相貌,没人比得过她,不知为什么心底寂寞如空,像是没有风波的一滩死水,孤单空虚,我捂住胸口,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胸脯传来了身体的温度,但为什么心是凉的? 一股莫名的情愫在角落里悄悄萌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肆意疯长,现在已经触碰到了心灵,让我烦躁不堪,我走出了小区,来到嘈杂的马路上,街边灯光璀璨,行人络绎不绝,一家饭馆里,几个彪形大汉坐在酒桌前开怀畅饮,他们赤裸着上身,交谈的话语脏乱不堪,片刻后发出海豹般的夸张笑声。 我继续走着,把视线转移到街角的咖啡厅,咖啡厅门口站着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熙熙攘攘,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慢慢地凑了过去,走近后发现人群中有三个十七八岁左右学生模样的人,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正在争吵着什么,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低着头,身体阵阵抽搐着,像是在哭泣,男孩浓眉大眼,容貌标致,眼神有些迷离地盯着她看,男孩身边站着一位身体肥胖,憨态可掬,面目狰狞的女孩,她正在唾沫横飞地咒骂着面前的女孩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吃顿饭都没钱的穷酸样,还跟我抢小宇哥,简直是不知羞耻,趁早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别让老娘在见到你,不然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她骂完后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厚唇,男孩诺诺地说道:“你就别骂她了,她只不过给我送了一个生日蛋糕而已,再说我俩已经分手了” 肥胖女听完更是火冒三丈,她愤怒地说:“生日蛋糕?分手了?你要什么老娘没给你买过,她送那个几十块钱的蛋糕很甜吗,很好吃吗,我带你吃,带你玩,哪一样不比她送你的好?” 男孩默不作声,面前的女孩依然在抽搐着,洁白的裙摆在微风下轻轻漂浮着,显得异常凄楚可怜。 我大概明白是怎样的狗血剧情了,男孩女孩以前是情侣,由于这个肥胖女的金钱利诱,再加上男孩的贪图钱财,嫌贫爱富,才导致了两人感情破裂,但女孩依然心存爱意,不肯放手,才会被肥胖女当街大骂,然后众说云云。 我唏嘘不已,想来也没什么看头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肥胖女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她直接冲向面前的女孩子,抓起了她头发,扇了两个大嘴巴,女孩一直低着头,没有还手,更可气的是男孩居然还站在那里,像是一只刚刚出土的兵马俑,伫立不动,茫然的看着,周围看客本能的后腿一步,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甚至还有夸张的笑声,并无一人前去把他们拉开,我四处看了看,气愤不已,肥胖女越打胆子越大,已经抬起那又短又粗的腿,正用力的踹着面前的女孩,我顿时怒不可遏,火冒三丈地冲了进去,一把推开了肥胖女,把女孩拉向身后,然后愤愤不平地说:“差不多行了,人家女孩不过送了个蛋糕而已,用得着这么羞辱人家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拳打脚踢的,更可气的是,你旁边这位帅哥,更不值得你大打出手了,他的前女友被人打,被人骂,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像个影子一样听之任之,以后有一天他把你甩了,你被别人辱骂的时候,他依然这副懦弱的姿态,不闻不语的,你又是什么心情呢?” 说到这里,肥胖女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大,眼睛像手电筒一样冒着青光,她咧开大嘴骂道:“谁家的狗没栓住,跑出来乱咬人,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时,男孩也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对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特别好笑,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尊严,气概,情怀,统统丢掉,像蝼蚁一样的苟活着,越想越来气,顿时怒从心中起,我握紧拳头大声骂道:“他妈的,两只发情的野狗,今天这事小爷管定了,我想问一下二位,你能把我怎么着?” 我眼中喷火,面红耳赤,加之身材高大,体型健壮,恶意恒生的盯着他俩看,他俩心虚的没有说话,周围看客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嘈杂,片刻后,肥胖女推了一下男孩,然后看着我狠狠地说:“你等着,这事没完,”我心想,招架不住就威胁,真像这一对狗男女的作风,我冷笑道:“小爷随时奉陪。”肥胖女深深剜了我一眼后,拉着男孩推开人群,大声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一群神经病”。 看客们见肥胖女拉着男孩走了,都摇着头闲庭信步的遛弯去了,这时我才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女孩,她此时已经抬起了头,漂亮的脸蛋上有几道红色手印,两只深色的眸子里泛着薄薄的水雾,高高的鼻梁标致有型,朱唇紧闭,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衬托着体型的优美。 我看了看她说:“你没事吧” 她哽咽地说:“没事,谢谢你” 我看着她,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便问:“你是这附近的学生吗?你读高几了?” 她揉了揉眼睛说:“我小学毕业后就不读书了” 我深感震惊,忙问道:“你多大了,不读书干什么去” 她情绪冷静了不少,说道:“我17岁,没读过书,我在一家酒店打工” 我诧异了一会说:“哦,那你大我一岁,既然没事了,那我走了,还有,奉劝你一句,远离那种爱慕虚荣的渣男吧,不然以后受伤的还是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我见她没什么事了,便转身走开了。 走了大概20米左右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我,我猛地回头,看见她正跟着我走,我惊诧万分,后又想到,可能她家也是这条路吧,就没再理会,径直朝小区的方向走去,当我走到楼下的时候,她依然跟在我的身后,因为是新建的小区,还没安装路灯,所以小区楼下漆黑一片,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那里,像是一只带着冤气的女鬼,让我汗毛直立,刚才清新靓丽的形象一扫而光。 我转过身看着她说:“你跟着我干嘛?你家也住在这个单元楼吗?” 她站在那里摇了摇头,我又急忙问道:“那你到这来干什么,跟踪我吗?” 她又拼命的摇了摇头,像拨浪鼓一样,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流了下来。 我慌乱无措的走了过去,无奈地说:“你哭什么啊” 她哽咽的抬起头,美丽的眸子因为流泪而变得红肿,精致的脸颊留下了一道道泪痕,两只洁白无瑕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凉凉的晚风吹过,显得那么娇媚无助。 她有抽噎着说:“我没地方可去了,刚才那个女孩是酒店老板的女儿,我一直住在酒店里,因为刚才的事,我肯定不能回去住了” 我更迷茫了,便问:“那你家呢,你以前住哪了,亲戚什么的呢?” 女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因为一直用力搓着,关节处已经发白。 她停顿了一下说:“我是一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去年留养我的鞠奶奶去世,她儿子把房子收走了,不得已才去可以供吃住的酒店打工。” 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跟着我了,原来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了,我是一个好心肠不假,但大晚上的带一个女孩子回家,总归不太好啊,而我又囊中羞涩,兜里的钱买盒方便面都不够,这可难倒我了。 所幸的是今晚老爸上夜班,老妈昨天回娘家看姥爷去了,所以家里暂时没人,我想好了后对她说:“要不,要不,你先在我家住一宿吧,明天再想办法。” 她兴奋地点了点头,满脸幸福的走了过来,我心里想,这要是让孙凯那货知道了我晚上带个女孩回家,不得把我埋汰死,加上在萧晴那里添油加醋,我的人格瞬间就会变成品行不端,龌龊,猥琐的人。想到这里我一阵惊悚,摇了摇头便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了。 开门进到屋子后,我扔给她一双拖鞋,然后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我拉开窗帘看向对面孙凯的卧室,孙凯正抱着一本大厚书看得起劲,我皱了皱眉,拉紧窗帘,换了一身家居休闲衣服,打开卧室的门走向客厅,我看到她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神情紧张,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她怔怔地看着我,美艳的双眸迸发出阵阵凄楚,瘦弱的身躯像是长期营养不良般娇柔无力,让人心生怜悯,我慢慢地走过去,故作轻松地笑道:“要不要吃夜宵?” 她听了后,快速地点着头,我有些怔然,难道她晚上没吃饭吗。 事实证明猜测是对的,当我把两道家常炒菜端上来的时候,她像饿虎扑食般的扫荡着,我给她倒了一杯水,静静地看着她吃,因为晚上在孙凯家吃的有点些撑,所以一点食欲也没有,她狼吞虎咽,完全不顾及形象,有几粒米饭掉落到桌子上,她用手捡起来就塞到嘴里去了,我脑门一道黑线划过,轻声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来喝点水。” 说完把水杯往前推了推。 我做了一道麻婆豆腐,一道肉炒木耳,被她吃的干干净净,我把碗筷收拾好后,心想着,我应该跟她谈谈,以后有什么打算,何去何从,应该想个折中的办法才行。 当我走到客厅的沙发时,她已经鼾声响起了,她侧躺在长条沙发上,有节奏的呼吸上下起伏,长长的睫毛紧闭,盖住眼帘,秀美的脸颊枕在光滑的手臂上,我见状有些无奈,随后摇了摇头,拿了一个枕头和一个毛毯,当我抬起她的头,帮她把枕头垫在下面的时候,她抿了抿嘴,呓语道:“奶奶,奶奶”,我思忖了一秒,观察一下没有吵醒她,盖上毛毯后,心里感慨万千,命运真是不公,把一个娉婷玉立的女孩的人生搅的支离破碎,无处安身,回头想想自己,又有什么坎不能咬紧牙关挺过去呢。 随后,我便轻轻地把灯关上,回到卧室看书去了。 正文 第十章 仗义出手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厨房有做饭的声音,我以为是老爸回来了,随后便看了眼闹钟,5.40,老爸不可能回来这么早,少说也得9点以后,我突然坐了起来,才想起昨晚我收留了一位美艳的少女。 我迅速地穿上拖鞋,打开卧室的门向厨房张望着,我看她正背对着我忙活着什么,我心想,她醒的这么早,是为了准备早餐吗。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走到她的身后,我轻咳了一声,她闻声回过头,看见睡眼惺忪的我后,她淡雅地说:“你醒了啊,洗洗手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说道:“真是麻烦你了,” 她浅笑地说:“麻烦什么,是我麻烦了你才对。” 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会要上学去,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她思索片刻说道:“我想先去酒店把行李拿出来,然后在找个供吃住的工作。” 我点了点头说:“没找到工作前,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我跟我老爸打声招呼。” 她很兴奋地点头说:“那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我有些汗颜,又问道:“你去拿行李,会不会遇到昨天那只肥猪。” 她低下头没有说话,我想了一下,随后说:“这样吧,我中午放学回来,陪你一起去拿,我看那肥猪还有什么花招。” 她抬起头,充满感激的眼神闪闪发光,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她,说道:“我叫王涛,你叫什么名字?” 她欣喜地说:“我叫薛欣妍。” 我到班级的时候,看见班主任在讲桌前正整理着什么,见我进来,班主任摆了摆手示意我过来,我不明所以,便慢慢地走了过去,见讲桌上有一份学生名单的表格,班主任看着我说:“你叫几个学生到办公室把教科书领来,然后按照这些名单把书发下去。” 我一阵鄙视加不满,当班长的就干这类体力活吗,这哪像是当官的做派,分明就是劳工,随后班主任又说道:“正好把校服也领来,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咱们班级总共是41套,你到那里直接说高一二班就可以了。” 他说完后,抬起头来看着我,见我眉头紧锁,没有立即领命的意思,便说:“王涛,我刚才给你交代的事听清楚没?” 沙哑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我颔首,说道:“听清楚了。” 正要转身走掉时,班主任又叫住我说:“对了,把书和校服发放完了,你组织一次大扫除,上午早忙完早放学,下午放假,明天正式上课,记得叫同学们明天把校服穿上。” 我已气绝,话说你把这些琐碎的事都交给我了,你这班主任又是干什么的? 你把一半工资给我,我巴不得帮你跑前跑后。关键是我啥好处都没有,就要充当苦力,我揉了揉眉心道:“任老师,发完校服和课本后,我能不能先走一会,我家里有些急事。” 班主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说:“你身为班长,就应该以身作则,你走了,谁带动全班同学大扫除?” 我顿时在心里问候他全家祖宗十八代,想着,你身为班主任把重活累活都交给我,你就以身作则了? 我一脸认真地说:“任老师,我老爸生病了,我妈不在家,我得回家照看他。” 我随即便把我老爸豁了出去。 班主任板着一副债主的脸色说:“大扫除完事了再走,不能有差错。” 我只能领命,刚走出教室门口,衣角就被拽住了,我回头一看,是秦筱澜,她穿着一身运动装,搭配一双运动鞋,甜美可爱的小圆脸白嫩发亮,诱人的美眸一眨一眨,正拽着我的衣服,我转过身说:“你从哪跑出来的,拽我干啥。” 随即又想到正需要人帮我去搬书,就谄媚地笑道:“秦大小姐要是没事的话,陪我去趟办公室如何” 她看我不坏好意的佞笑,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去,肯定没好事” 我一看被她识破了,就说:“我去办公室搬书,你要是去就来吧。” 说完我就转身向办公室方向走去,她站在原地看着我,我用余光观察她,她挪动脚步向我这边走来了,我心里阵阵窃喜,去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了几位班级的男同学,统统都被我征用了。要学习的课本足足有十多摞,语数外政史地物化生,还有几本课外读物,搬到教室的时候,那几位男生都叫嚷着好重,好沉,累死我了之类的,此时的班主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完全不见了踪影,秦筱澜擦着额头的汗水,瞪着我说:“还不快给工钱” 我打哈哈着说:“你看我值不值,拿我顶这个工钱如何?” 说完便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秦筱澜用她那白嫩的小手在我腰间使劲捏了一把,我疼得嗷嗷直叫。 几个男生把校服抱了进来,放到讲桌上,我吩咐了一个带着眼镜,一路跟在我身后的男生,要他按着名单分发下去,随即我走上讲台,看了看下面,大声地说:“自己上来领课本,领完的在表格上,自己的名字处打个勾。”这就省去了我一个个分发的麻烦,过了十分钟左右,我见表格上的勾都划满了,满意地看了看下面后又大声地说:“现在开始大扫除。” 说完后讲台下一片嘈杂的谩骂声,怨声载道,不绝于耳,随后我又大声地补充道:“班主任交代的,早干完早放学,我看隔壁班级的人都已经走没了。”同学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后,议论声戛然而止,这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大扫除无非就是擦擦玻璃,擦擦讲桌黑板之类的,我到班主任办公室去送表格,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看到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8.45分,老爸快回家了,随即我拿起电话给老爸打了过去,嘟了几声后,电话那边传来沙哑的声音, “喂,哪位” “爸,是我” “啥事啊,你不上课去了吗” 我急切地说:“爸,我有个朋友在咱家呢,我怕你回去撞见了不认识,就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我爸淡漠地说:“行,知道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把表格放在班主任的桌子上,就走了办公室。 我回到教室后,见同学们把玻璃,讲桌,黑板擦的一尘不染,地面的瓷砖也擦得清亮反光,就大声地喊道:“同学们辛苦了,明早上学记得把校服穿上,放学吧。” 我心里暗想,我们这班主任完全就是个摆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随即我把书放进课桌里,抱着校服便迅速地走出了教室,秦筱澜跑了过来跟我肩并肩地急走着,她看着我说:“王涛,你教我打反恐吧” 我瞥了她一眼道:“我玩的也不好” 秦筱澜说:“那也比我强啊,我连转弯都不会” 我笑着对她说:“今天不行啊大小姐,我今天有事,改天一定教你。” 她噘着嘴说:“不行,你今天一天要教我” 我脚步放缓,诧异地看着她说:“大小姐,今天真不行,我老爸病了,我得回去照顾他” 我再一次把我那可怜的老爸搬出来。 秦筱澜听了后,关切地问道:“叔叔没事吧” 我看着她可爱的脸庞,笑着说:“没事,感冒中风而已” 我和秦筱澜走到校门口后便分道扬镳了,她说要去网吧玩一会,我径直回了家,这个时间段老爸应该回来了,不知道薛欣妍在家干嘛呢。 我打开了房门,把校服仍在沙发上,便看到阳台上挂着一大杆子新洗的衣服,袜子,内裤应有尽有,全是我的衣物,我顿时觉得脸颊发烫,尴尬万分,这时老爸打着哈欠走过来说:“让你平时勤快点你不听,你女朋友帮你把衣服都洗完了。” 我瞬间汗颜,怒怼老爸道:“什么女朋友,就是普通朋友,暂时住在咱家。” 我老爸语气轻松地甩了一句:“不都是一个意思么。” 说完又打了个哈欠回卧室睡觉去了。 我愣怔在原地,心里好像有个东西在莫名地乱撞,我走向卧室,见薛欣妍正猫着腰擦着书桌,偶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到这我有些心酸,我轻声道:“呃,这,这些我自己做就行,不用麻烦你。” 薛欣妍转过头来,一看是我,高兴地说:“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早,还没到中午放学时间呢” 我把上午的经过大概跟她描述一下后,便说:“你先别忙活了,咱俩先去你打工的那家酒店,把你行李取回来吧,我下午放假,正好也可以跟你出去找工作。” 她听后,脸上瞬时绽放出美丽的百合花来,说道:“那太好了” 她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俏丽的脸庞柔美动人,散落下来的几缕头发垂到下颌,尖尖的下巴精致有型,潋滟的双眸充满了诱人的妩媚。 我慌乱地收回了视线,对她说道:“简单的收拾一下,咱们就出发吧。” 我和薛欣妍出来的时候大概10点左右,她打工的那家酒店距离我们小区不远,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她的宿舍在酒店一楼的地下室里,狭窄的空间里阴暗潮湿,难闻的气味刺激着我的嗅觉,她打开宿舍的铁门,里面是一张上下铺的铁床,空间狭小,脏乱不堪,看到这些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以前就在这里生活的吗,我帮她把常用物品塞到行李箱中,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帮她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当走到一楼大厅时,我被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叫住了,“呦,这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绿林好汉吗。” 我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大厅角落的一排沙发上,坐着三个小青年,其中就有那位肥胖女,小青年们嘴里叼着烟,袒露着肚皮和胳膊,胳膊上纹着乱七八糟的图案,头发染成花花绿绿的颜色,肥胖女率众色彩向我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嘲讽道:“你真可以呀小帅哥,跟这姑娘住了一夜,就来了感情了?怎么着,收拾行李,打算同居吗。” 我听了后,表情依然平静不起波澜,我气定神闲地说:“疯狗乱咬人,我不能回头咬狗一口吧。” 肥胖女和众青年的表情都由原来的幸灾乐祸,转变成了晴转多云。 我说完就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酒店的大转门,薛欣妍跟在我的身后,刚出了转门,就听见肥胖女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别让他俩跑了,给我揍他。” 我听到后,拉着薛欣妍的手便疯跑起来,身后三个瘦弱的小青年穷追不舍,大有一副不弄死我绝不回头的架势,我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拽着薛欣妍,所以奔跑速度慢了很多,快跑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薛欣妍的胳膊就被抓住了,抓她胳膊的青年胸口像是纹了一只大闸蟹,大闸蟹张牙舞爪地,随着小青年的动作上下起伏着,薛欣妍尖叫一声,我回过头,抱起行李箱就向那位大闸蟹青年砸去,正正好好砸在了他的头盖骨上,他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后赶来的两个同伴见状,直接向我扑了过来,一个小青年绕到我的身后想要抱住我,他们想,只要能在后面把我钳制住,我就可以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了。 那两个小青年身高都不高,像两只灰色的老鼠,我迅速转身抓住想要抱我的青年,我握紧他的胳膊,手像钳子一样紧紧的把他攥住,他发出了一声驴的嚎叫,我随即施展了一个过肩摔,他便应声飞了出去,我正要转身应付剩下的一位时,就听啪的一声,我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冒金星,殷红的鼻血趟了出来,薛欣妍惊恐地大声叫着,她直接扑向打我鼻子的青年,无奈她瘦骨嶙峋,虚弱无力,被那青年一下就推倒在地。 我用手摸了摸鼻子,大滴大滴鲜红的血液落到我的手心上,我顿时七窍生烟,肝胆欲碎,愤怒的眼睛像要喷射出熊熊烈火,我吃力地站了起来,直接冲向打我鼻子的青年,他见我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既然转身就跑,倒在地上的大闸蟹和另外一位小青年对视一眼后看着我,我瞪着他俩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来呀,打我呀,来呀” 两个青年见状,迅速的爬起身,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薛欣妍站了起来,跑到到我的面前,哭着说:“你没事吧,都流血了” 说完在兜里掏出一沓面巾纸递给我。 我看她哭红了眼眸,漂亮的脸蛋上流下道道泪痕,便故作轻松地说:“没事,鼻子适当出点血对身体有好处。” 她哽咽着说:“还笑呢。” 说着帮我擦着鼻子,我看到她的手也有血迹,慌忙抓过来查看,看到手腕处有一道细长的口子,暗红的血液已经流到了指甲上。 我用纸随便塞进了鼻孔后,对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要逞强往上扑。” 她捋了一下刘海说道:“我看你倒下了就很心慌,根本顾不别的” 我看了看她,除了手其他并无大碍,就到路边去捡行李箱,因为刚才的用力撞击,行李箱的轱辘已经摔碎了一个,箱子的边缘也裂开了缝,我眉头紧锁,提起了箱子,对薛欣妍说:“先去药房简单的处理一下手腕吧,然后回家吃午饭。” 薛欣妍泫然欲泣的美眸闪闪发光,点了点头。 我俩到家的时候,老爸还在睡着,我简单的洗了把脸,便撸起袖子准备午饭,薛欣妍担忧地说:“还是我来做饭吧。” 我淡淡地浅笑道:“你还是到沙发上坐着吧,你手腕的伤不能沾水,做好了我叫你。” 薛欣妍还想说什么,见我已经转过身开始洗菜刷锅,就走到客厅去整理行李箱了。 午饭做好后,薛欣妍已经在我的卧室里换了一身衣服,她上身穿了件深褐色的体恤,裤子穿着宽松的白色九分裤,头发绾在脑后,只剩下几绺长长的刘海在额头上,愈发的美艳靓丽,楚楚动人,她小心翼翼地洗了手,帮忙拿上碗筷,我到老爸的卧室叫他吃饭,老爸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洗完手后,便坐到餐桌前,他看了一眼薛欣妍说:“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就是太瘦了点,以后要多吃饭,才能长大个。” 薛欣妍俏皮地说:“我知道了叔叔。” 老爸说完便看向了我,随即便惊诧道:“鼻子怎么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我嬉皮笑脸道:“值日时撞门框上了。” 老爸淡漠地说:“值日都能撞墙,心思是不是飞了?” 我苦涩地笑道:“我心思全在学业呢,能飞到哪去?” 薛欣妍听到这里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老爸谨慎地问道:“这几天你老妈没在家,你小子本分点,让我知道了你不务正业,三心二意的,你的手机就别指望了。” 我听到手机二字,顿时喜出望外,赶忙给他夹了一块瘦肉,谄媚道:“爸你放心,你儿子我现在当班长呢,就冲这个官职,你就不应该失望,我可是全班40多号人的领头羊,而且我会刻苦学习,头悬梁,锥刺股,也要考上重点大学,为我们老王家争光耀祖。” 老爸看我信誓旦旦的口若悬河,便眯起双眸,感慨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些话当年我也跟你爷爷说过,你爷爷只告诉我用事实证明,其他的慷慨陈词就免了吧。” 说完便是诡异一笑。 薛欣妍看见我跟我爸聊得轻松惬意,也淡淡地笑着说:“叔叔,我觉得王涛以后肯定是干大事的人,他即勇敢又仗义,心地又善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 老爸听了勾了勾嘴角,义正言辞地说:“姑娘,这年头勇敢仗义,心地善良可真不是干大事的作风呀,但凡那些干大事的,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暗地里勾心斗角,阴狠诡谲,手段毒辣,根本不是咱们所能想象的。” 薛欣妍听了后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低头吃着饭,像是这句话触动了她那颗敏感的心灵。 吃完饭后,老爸继续去睡觉了,我看了看时间,正是中午时分,便对薛欣妍说:“咱们休息一会吧,下午我陪你去找工作。” 薛欣妍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 正文 第十一章 餐厅风云 http://.biquxs.info/

第十一章餐厅风雨 薛欣妍执意不去酒店工作了,所以我俩只能找一些咖啡店,文体店,服装店之类的店铺,可这些店一般都中午只提供一顿午餐,不提供住处,我俩只好铩羽而归。 我俩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看到薛欣妍的表情里带着焦躁和烦闷,就安慰她道:“你不用太着急,没关系的,如果没有找到提供住处的地方,你就先住在我家里吧,”她听后,眼神里带着些许歉意。 这时我看见距离我俩一百多步的地方有一家理发店,玻璃门上贴着一张a4纸大小的通知,我俩便走了过去,上面写着,招收女学徒,提供吃住,工资一个月800元,我看了后兴奋地望着她,薛欣妍欣喜地说:“咱俩进去问问吧。” 随后我俩便走进了理发店,这家理发店屋子空间非常狭小,店内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堆满了杂物,有三个男青年和一个女孩坐在椅子上抽烟,胳膊上和手背上都纹花花绿绿的图案,开门进来后呛得我差点流出了眼泪。 那名女孩子见我俩进来,便笑着迎过来说:“二位谁要理发?” 我捏着鼻子说:“你这里是招收学徒吗?” 女孩听了后,喜笑颜开的笑脸瞬间结成了冰块。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说:“是招学徒,你要学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我妹妹想学。” 说完我指了指站在我身后的薛欣妍,薛欣妍胆怯地问道:“我想学理发,你们这供吃住吗?” 女孩盯着薛欣妍看了一会说道:“是的,我们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住的地方就是这家店里。” 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急忙说道:“你这店里也没有床呀” 女孩弹了弹烟灰,不屑地说:“把椅子拼上不就成床了吗” 身后的几位小青年夸张地笑了起来。 我听了后莫名的火大,抓起薛欣妍的手就走了出来。 出来后我弯着腰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薛欣妍看着我说:“怎么出来了,我觉得挺好的,这地方还能睡觉,我不挑。” 我生气地说:“好个屁,你看那女人的姿态,还有她身后花花绿绿的非主流,你要真在这工作,以后保不齐你也得变成非主流了。” 她听了后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还能做什么啊。” 我看着她说:“你别急,找工作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才能干长久,再说现在供吃供住的地方不好找,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没有称心如意的,你就先住在我家,什么时候找到了在搬出去也不迟。” 听完我这些话,薛欣妍的表情由刚才的焦躁变成了欣慰,可能她对家的概念缺失,所以当她听到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的时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对她说道:“咱俩先回家吧,这样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肯定不行,回去后再想想办法。” 薛欣妍淡淡地点了点头。 回家途中正好路过孙凯的学校,此时正是放学时间,我看见一大群充满青春活力的学生从校门口涌动出来,孙凯和萧晴也在人群中,萧晴最先看到了我,便和孙凯走了过来,他俩很诧异地盯着薛欣妍看了半天,随后孙凯笑说着:“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没上学吗?” 我把上午的大概经过跟他俩说了一下,萧晴纳闷地盯着薛欣妍说:“这位是?” 我又把跟薛欣妍的相遇,在我家暂住,出来找工作,又无功而返的经过说了一遍, 孙凯斜眯着眸子看着我,让我很不舒服,最可恨的是连萧晴也拉下了俏脸,我一阵汗颜,我哪里做错了吗? 片刻后,萧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倆也别找了,我老妈天天忙的焦头烂额的,会计公司又不好招人,我回去问问我老妈需不需要一个打杂的,也替我老妈分担一下工作。” 我听后大喜过望,转而又想到薛欣妍的文化水平很低,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便对薛欣妍说:“你喜欢数学吗? 薛欣妍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孙凯盯着薛欣妍看了一会,对我说:“不会可以学呀,咱们不也是小学到高中,一点点的学着吗” 萧晴笑着说:“咱们别在这戳着了,走,我请大家吃饭,” 随后我们几人走向学校对面一家新开的餐厅,这家店装修的特别好,琉璃墙面,环境优雅,来这吃饭的大多都是一对对约会的情侣,我们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地方入座,服务员殷勤的走了过来,递上精美的菜单。 萧晴坐下后,豪爽地说:“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客气。” 说完看向薛欣妍。 薛欣妍一脸慌张地拉着我的衣角,被萧晴看在眼里,我明显在萧晴的脸上看到了不自在和尴尬。 我侧过身对薛欣妍轻声道:“你不用紧张,萧晴和孙凯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有什么困难找他俩说也行。” 孙凯的视线从菜单上挪开,看向薛欣妍,语气和缓地说:“是呀,王涛的朋友就是我和萧晴的朋友,以后有谁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孙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萧晴听后笑着捅了一下孙凯说:“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小白脸。”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随也之缓和了很多。 我们点了店里几样特色菜,便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坐等上菜。 这时餐厅里走进了三位男同学,看校服应该是孙凯他们学校的,他们的校服上衣敞开着,裤腿被卷了起来,走路姿势很像古代的市井公子哥,脸上刻着傲慢无礼四个大字,走到我们对面的一张桌子前,便“啪”的一声把几本书扔到了桌面上,入座后,一位其貌不扬,长得像类人猿的同学大声叫嚷道:“服务员,服务员,妈的,快饿死了。” 另外两位同学也跟着起哄道:“是呀,是呀,新开的店服务效率就这么低下,以后还想指望挣钱?” 服务员匆忙地走了过来说:“不好意思,这会客人多,让您久等了,几位想吃点什么?” 说完便把菜单递给那位叫嚷的学生。 类人猿看都没看便把菜单扔到了桌子上,傲慢地说:“我要吃你们这最贵的菜。” 说完转过头四处打量着这家店。 服务员无奈地说道:“呃,最贵的菜有很多种类,我建议您看一看菜单。” 类人猿不耐烦地说道:“怎么这么多废话。” 服务员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这时,类人猿身边的一位同学看着服务员说:“最贵的菜,上四道。” 这位同学的相貌很像电视剧《水浒传》中的高俅,贼眉鼠眼,滑稽好笑。 服务员听后,生无可恋地拿着菜单走了。 另外一位同学把两条腿担在餐桌上,有节奏地晃荡着,后背倚着餐椅,长着一副夸张至极的大长脸,无辜的椅子在他的强力扭压下发出吱吱的叫声。 这时高俅同学站起身来说:“我去趟卫生间,憋死老子了。” 说完便起身向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卫生间在餐厅的东南角,我们正好坐到南边靠窗的位置,所以要经过我们的区域。 当走过萧晴身边时,萧晴突然尖叫了一声,我不明所以地站起身,焦急地问萧晴说:“怎么了?” 萧晴坐在我对面,我见她低下头好像在查看自己的脚,秀丽的细眉弯曲着,表情异常痛苦,孙凯和薛欣妍也站起来查看。 孙凯说:“萧晴,你脚没事吧。” 说完便对高俅学生说:“你怎么不看着点?” 谁知那同学既然阴恻恻地说:“谁让她不长眼睛,硌到我的脚了。” 后面的类人猿和大长脸听了后,便不以为然地走了过来,类人猿说:“怎么着,同学,在女生面前逞英雄啊。” 我顿时火冒三丈,感觉自己呼出的气体都变得烫嘴,我盯着高俅同学冷冷地说:“给她道歉,不然这事没完。”薛欣妍紧张地拽着我的手。 高俅同学夸张地笑了起来,大声说:“小爷我就不知道道歉这俩字怎么写。” 说完,身后的类人猿和大长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晴皱着眉头说:“算了王涛,脚已经不疼了。”说完咧着嘴轻叫了一声。 孙凯心疼地看着萧晴,没有吱声。 我再次阴冷地对高俅同学说:“不道歉也行,你们三个谁都别走了。” 说完,我愤怒地抓起餐桌上的烟灰缸砸向高俅同学的头,谁知他反应灵敏,迅速的躲了过去,烟灰缸砸到隔壁的琉璃墙上,瞬间粉碎,大长脸见状,立即挥拳向我打来,我身体后倾,险陷躲过,我直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抡起一拳,打到大长脸的鼻子上,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导致我的手臂有种麻麻的感觉。 孙凯直接抓住类人猿的头发,一扯便拽到了面前,然后抬起了他的大长腿,完美准确地踹到了他的肚子上,类人猿一个趔趄,撞到后面的餐椅上,顺势倒下,这时,高俅同学抓起一个椅子,向我砸来,我见势无法躲掉,便双臂交叉,抵挡椅子的撞击,嘭的一声,椅子砸在我的胳膊上,钻心的疼,薛欣妍尖叫着哭了起来,萧晴不安地拉着她,我愤怒到了极点,瞬间失去了理智,大声对高俅同学喊道:“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说完像射出的弓箭一样迅速的冲向高俅同学,高俅同学见我一副势不可挡的架势,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转身要跑,我哪里会给他跑的机会,他正要转身的瞬间,我已冲到他的面前,狠狠地踢出一脚,踹在了他的腰上,他后腿数步,我顺势又抡起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他歪斜着身子倒下了。 这时类人猿站起来威胁道:“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在这地方没人敢动我。” 说完便扶起倒下的同伴。 我阴冷地地盯着他说:“我管你大哥二哥是谁,今天他必须道歉。” 类人猿见我来势汹汹,毫无畏惧的表情,觉得事情不太简单,便机灵地给高俅同学一个眼神,示意道歉。 高俅同学见状,便走到萧晴面前说了声对不起,声音比蚊子的叫声还小,我大喊道:“大点声娘娘腔。” 高俅同学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射般抖了一下,怯生生地说:“对不起。” 类人猿不满地回过头,对大长脸说:“走” 我揉了揉手臂没有说话,当他们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类人猿咬牙切齿对我说:“你以后小心点,走着瞧。” 说完打开琉璃大门走出去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觉得异常好笑,小爷等着你。 薛欣妍赶忙走了过来,神色焦急,泛红的眼眸氤氲妩媚,她说:“你没事吧王涛,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说完便卷起我的衣袖,碰到受伤处我不自然地叫了一声,她抬起头看着我说:“很疼吗?” 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回家擦点药,很快就不疼了。” 萧晴看着我说:“谢谢你王涛。” 我见她看我的眼神里投射着骄傲和欣慰,便不以为然地说:“客气啥,咱三啥时候分你我了?” 孙凯看了一眼我的胳膊说:“没事就好,还有以后上学放学小心点吧,那几个小子没准还会找你的麻烦,” 我苦涩地笑着说:“该小心的是你吧,我刚才看见他们三个穿的校服是你们学校的,所以你还是谨慎点,保护好萧晴,如果他们真的找你俩麻烦,你就来我学校叫我。” 薛欣妍帮我把衣袖捋了下来说:“王涛你以后别打架了,你刚才那个样子,我都快担心死了。” 萧晴听了后脸色有些阴沉,她很不自然地把留海拨到耳朵上。 我怅然道:“他们欺人太甚,就欠收拾,你们也看见了,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姿态,摆明的欠揍,再说,踩了人家萧晴一脚,连对不起都不知道说,我看他们这些年的书算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时服务员和老板走了过来,我赶忙噙笑道:“真不好意思啊老板,您看打碎什么了,我赔给你。” 老板却一脸感激地看着我说:“哎呀,赔什么呀,你们今天做的太对了,我看着都解气,今天的饭菜算我请的,随便吃。” 我诧异了一秒,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打坏东西不说,还要白吃白喝。” 服务员听了看着我说:“我们老板平时最看不惯那种目中无人的孩子,今天你们算是帮我老板教训他们了,就别客气了。” 我们四个撑得直打饱嗝,从餐馆出来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街上车流穿梭,人来人往,餐厅旁边有三三两两的小摊贩在收拾货物,天空阴沉,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看不见一丝青亮,一阵晚风吹过,有些清凉,我下意识地拢了拢衣服。 我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便摆了摆手,车子停到前面,我转身对萧晴说:“你早点回去吧,还有别忘了跟你老妈说说薛欣妍的事。” 萧晴笑着说:“知道啦,忘不了,我回家就说,明天把结果告诉孙凯。” 说完便上车走了,我和孙凯、薛欣妍步行回家。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孙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皱着眉头,我便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啊。” 孙凯没说话,继续走着,片刻后,他说:“萧晴好像不喜欢我。” 我诧异几秒后,问道:“何以见得,你向她表白了?” “没有” “那你怎么确定她不喜欢你?” “看眼神” 我疑惑地说:“你看眼神就知道萧晴对你不感兴趣?” 孙凯恍惚了一下,说道:“我感觉她看你的眼神,跟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孙凯你啥意思?我已经明确的跟你说过,不会跟你抢萧晴,难道你在这吃我的醋?” 孙凯见我有了情绪,急忙说道:“不是那个意思,我就觉得暗恋一个太辛苦了,我又怕跟她表白被拒绝,所以心里一直彷徨着,很煎熬。” 薛欣妍听了后对孙凯说:“你应该拿出点勇气来,喜欢人家就去表白啊。” 孙凯淡淡地咕哝道:“我又何尝不想,万一被拒绝了,以后朋友都不好做。” 我见孙凯唯唯诺诺的,就气不打一处来,对他说:“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像不像个男人,谁规定不当情侣就做不了朋友的。” 孙凯没有说话,继续走着。 到楼下的时候我对孙凯说:“明天晚上放学后,你来我家吧,告诉我萧晴她妈妈那边用不用人。” 孙凯点了点说:“行,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就径自上楼了。 我打开房门,正要换鞋的时候,就听见我老妈那熟悉的声音:“王涛吧,咋回来这么晚呢。” 我惊诧万分,老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姥爷家待十多天的吗。 这时老妈穿着拖鞋走了过来,她见我身后站着薛欣妍,便笑着说:“我听你爸说了,这小姑娘是你朋友吧,快进来吧,我买了水果,洗洗手过来吃吧。” 薛欣妍礼貌地问候了几句,便换好拖鞋走了进去。 正文 第十二章 狭路相逢 http://.biquxs.info/

我到班级的时候,有几个值日生在拖着地,见秦筱澜爬在课桌上玩手机,我拎着书包走了过去,坐下后她转过身看着我说:“你怎么才来,刚才班主任过来找你了。” 我诧异地说:“班主任?他终于出现了,大早上找我干嘛?” 她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他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说完便又拿着手机玩起游戏来。 我伸过头看了看她玩的游戏说:“贪吃蛇啊,这个我在行。” 她白了我一眼说:“你啥都在行,快去找你的班主任去吧。” 我走进办公室,见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气短,这班主任一天天忙什么玩意呢,咋总见不到人。 当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班主任晃晃当当地走了进来,他瞄了一眼后,便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橙色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举止优雅,表情和缓,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他放下水杯后看着我说:“下周咱们市里组织了一个作文比赛,所有高中学校都可以报名参加,你去转告一下班级的同学们,让他们早点做准备。” 说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心想,这种琐事你自己去说不就好了,非要推到我身上才满意? 我低声说:“知道了老师。” 班主任抬头看了看时钟,对我说:“知道了就行,你回去上课去吧。” 迷迷糊糊的混了两节课,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同学们要到操场上做体操,我正要起身时,见秦筱澜弓着身子趴在课桌上,干净整齐的沙宣头发盖住了脸庞,我推了推她说:“起来吧大小姐,想睡觉做完体操回来再睡。” 她没反应,间或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我皱了皱眉,又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务室?” 她听后,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我说:“你扶我去吧,我肚子疼。” 我见她脸色红润,光彩万千,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正在纳闷,秦筱澜加重了声音说:“喂,你到底扶不扶我去啊?” 我苦涩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抓她的胳膊,她却一脸诡异地说:“我走不了,你背我。” 我一阵无奈,这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显一副活蹦乱跳的表情,竟硬生生地说走不了路。 我蹲下身,说:“行,上来吧大小姐。” 我见她表情露出得意的神色,便飞快地爬到我的后背上,来到走廊时,有很多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看的我一身鸡皮疙瘩,很不自在,我转过头对秦筱澜说:“我说大小姐,你自己下来走吧,很难堪的。” 她不吱声,我更无奈。 我继续向前走着,突然觉得耳朵被一片柔软的,暖暖的东西包围住,顿时觉得全身像触电般躁动着,我伸出一只手摸向耳朵,谁知摸到的是秦筱澜的小圆脸,我慌乱地说:“你,你干嘛呢?” 秦筱澜趴在我的背上,俏皮地笑着说:“没干嘛啊,嘿嘿。” 她如一朵秋日的雏菊,散发着迷人的馨香。 我的耳朵像被灼烧了一般火热,心脏砰砰乱跳,脸上的表情变得木讷可笑。 快到医务室的时候,秦筱澜拉住我的脖子说:“我不想去医务室了,你陪我到校外的诊所去吧。”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对她说:“不都一样吗,非要跑到校外干嘛,累不累人啊,再说还得找班主任请假。” 我想了想又追问道:“我说大小姐,你到底有没有病啊,我见你生龙活虎的,也不像是肚子疼的样子啊。” 她听了后,一下就捏住我的脸,使劲掐了一把,我疼的惨叫了一声,她说:“那你是说我装病了?你这人心里怎么那么阴暗,我都病的走不了路了,你既然还说我装病。” 说完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我求饶道:“我服了大小姐,你先放开我,要不然我把你扔下去了。” 说完侧过身假装要把她甩出去,她随之松开了手,我揉了揉被掐的脸说:“那先找班主任请假吧,他这会应该在操场。” 她噘着嘴说:“不要。” “不请假就是翘课了” “翘课就翘课” “我说,你想翘课别拉着我垫背行不,你不知道班主任隔三差五的在找我茬吗” “我不管,我肚子疼” 我一顿生无可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刁蛮公主。 “咱俩回趟教室。” “我不回去” 说完拽着我的衣领,一顿小碎拳头砸着我。 我一脸阴霾地说:“你还想不想出去,想出去的话就老实点,听我的。” 她停止了动作,愣怔了一会后,便趴在了我的背上。 我到教室后,见有两个女生正打算起身去操场,她俩见我背着秦筱澜进来后,慌张地问道:“她怎么了?” 秦筱澜见状,加深了痛苦的表情,时不时传来几声呻吟。 我眉头紧蹙地说:“她肚子疼,我没找到班主任,医务室也没人,下两节课我和她去校外的诊所看病,班主任要是发现我俩不在教室,你就说我俩看病去了,要是没问,你倆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两位同学听后颔首示意。 我背着秦筱澜走出教学楼,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见门卫老大爷正悠闲地坐在门卫里听着收音机,我转过头对秦筱澜轻声说:“你趴低点,别被他看见。” 秦筱澜听后,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整齐的沙宣头发散落在我的脸上,一阵刺痒。 趁着老大爷回身倒水的间隙,我猫着腰迅速地从门卫的自行车通道溜了出去,秦筱澜趴在我的背上咯咯笑着,我莫名的火大,跑到看不到学校的街角处,我准备把她放下来,谁知她就像双面胶一样,紧紧地粘在我的后背上,我无奈地说:“下来吧大小姐,你的目的达到了。” “不下来,你背我到网吧。”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我在教室一直背你到这里,你以为我是你的坐骑啊,快下来。” “不下不下,呜呜呜……..” 我一阵无语加绝望,碰到这样刁钻的大小姐,真够人受的。 “你别哭行吗,被人看见以为我欺负你了似的” “你就是欺负我,我是病人,你还不好好照顾我,还要把我扔到街角自生自灭。” “我说你这都是哪门子不成统的理论啊,你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病号啊” “你陪我打反恐精英,我就下来。” 她这样蛮横不讲理的行为,实在让我佩服。 “说好了,到网吧就乖乖地下来。” “嗯嗯” 我只好无奈地背着她向网吧的方向走去。 足足走了十分钟,才看到网吧的门面,我大口喘着粗气道:“行了吧大小姐,现在可以下来了吧,我都快被你压瘪了,死沉死沉的,平时就不能少吃点。” 其实她一点都不重,我只是说的夸张点,来刺激刺激她。 她听后,两只白嫩的小手轻车熟路地掐在了我的脸上,愤怒地说:“你才沉呢,你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大小姐,你数落我就行了,咋还把我全家人都带出来了。” 她委屈道:“谁让你说我沉了。” “行了,我不说了,现在可以下来了吧。” “不行,走到网吧里去,开两台机器。” “我没钱” 她在我后背上伸直了腿,像是在摸索什么,不一会,她递到我面前一张100元钱,说道:“给你。” “我拿什么接着啊,我这两只手都用着呢。” 她娇笑着说:“夹到嘴里不就行了,猪头。”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先拿着吧” 说完便背着她走进了网吧。 网吧里坐着十多位社会上的小青年,他们在玩着一个游戏,互相交流着,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污秽不堪的谩骂声,几个小青年嘴里叼着烟,偌大的空间里,被抽的乌烟瘴气。 网管一脸诧异地盯着我看,随后便调侃道:“小情侣真恩爱呀,上网都要背着。” 说完便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我一阵汗颜,倒是秦筱澜开朗地说道:“我男朋友是把我从学校背来的,是不是特男人?” 说完宠溺地揉着我的头发。 我阴沉着脸说:“我不是她男朋友,麻烦帮我开两台机器。” 秦筱澜听后,迅速从我的背上划下来,来到我的面前,娇俏纤细的身形散发出青春的活力,漂亮的美眸水光潋滟,嘟起的小嘴妩媚诱人,她直直地盯着我看,看得我一阵毛骨悚然,浑身发凉。 我愕然了一会,对她说:“又怎么了,大小姐,我脸上有钱啊,这么看着我干嘛。” 说完我就不自然的摸了摸脸。 这时网管看着我说:“35,36号,开好了,两个小时的。” 我见秦筱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叹了口,没有理她,径直向开好的机器走去,我刚坐下,秦筱澜就跑过来抓着我的手说:“你说,你说你是我男朋友。” 说完便一脸委屈地揉着眼睛,我顿时哑口无言,我看她像个洋娃娃一样古灵精怪的,便打了个哈哈说:“不说,不说。” 说完便诡异地笑着。 她见我不为所动,便迅速地亲了我脸颊一下,我顿时觉得满脸发烫,心里像是万马奔腾般翻滚着,长大了嘴巴,整个人像被暂停了一般静止不动,我震惊地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见我呆若木鸡,又凑过来说:“王涛我喜欢你,我要你跟我谈恋爱,做我的男朋友。” 我这是被表白了吗,想我王涛从小到大,从没对任何女孩子表白过,包括萧晴,更没想过会被女孩子倒追,这让我惊诧不已,我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秦筱澜,我俩第一次在网吧相识,也不能称得上是认识,只能说是不愉快地见过一面,后来又阴差阳错地来到一个学校,狗血般地成了同桌,从相见到现在,不足一个星期之久,就被表白了,是不是太快了点。 我有些尴尬地说:“我说大小姐,咱俩才认识几天啊,你就这种操作,太草率了吧。” 秦筱澜轻蔑地说:“哼,本小姐喜欢谁就喜欢谁,我才不搞那种小女生才玩的暗恋把戏呢。” 我笑着说:“你还真是敢爱敢恨啊。” 这时一个小青年满口脏话地站起身,:“妈的,玩了一上午,啥装备都不给爆,什么他妈的垃圾游戏。” 随后便听见键盘啪啪的响着,我本能地寻声望去,我靠,这个不是在餐馆遇见的类人猿吗,难道他也翘课来这里上网吗,我慌乱地回过头,低声对秦筱澜说:“坐下,别回头。” 秦筱澜一脸疑惑地望着我说:“怎么了?” “别说话,开机玩游戏。” “哦” 我俩打开了电脑,点进了反恐精英游戏,我创建了个房间,秦筱澜加入进来,玩了一会,又有一名玩家加入,我既然忘记设置密码了,进来了索性一起打吧,谁知新加入的玩家同样是个菜鸟,被我打的巨惨,只要一露头就被爆掉。 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暴躁的脏话:“谁他妈总打我,谁啊。” 骂完后,类人猿突然站起身,四处扫视着网吧内玩家的屏幕,我心想,不好,整个网吧只有我和秦筱澜在打反恐精英,类人猿看到后,摘掉头上的耳麦,扔到键盘上,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我冷静了地看了看秦筱澜,她毫不知情地继续玩着,我也摘掉耳麦,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既然碰上了也没别的办法,遇到了就要面对,我拍了拍秦筱澜,轻声说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就坐在这里别动,听清楚了吗” 秦筱澜不明所以,一脸天真地望着我说:“到底怎么了啊。” 我没看她,直接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锁定了类人猿,我尽量保持呼吸平缓,毫不紧张的态度,类人猿见我转身站起,眯起那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表情惊讶万分,他长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愣怔了几秒,他阴冷的笑出了声,带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向我走来。 这时秦筱澜也站了起来,推了推我说道:“他是谁呀,你同学吗,咦?这不是外校的校服吗?” 我没理会她,只是伸出手臂把她挡在身后。 类人猿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看身后的秦筱澜说:“可以呀大侠,这才几天啊,又换女朋友了?” 我冷冷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类人猿听后,并没有生气,他绕到我的身侧,凑近秦筱澜淫笑道:“呦,这姑娘长得,真白净呀,让我摸摸。” 说完便伸手向秦筱澜的脸摸去,我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你敢动她一下,我今天就弄死你。” 我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像钳子一样紧紧的把他束缚住,他正要说什么,秦筱澜突然在我身后冲了出来,愤怒地喊道:“不许欺负我男朋友。”说完便长开嘴狠狠地向类人猿的手背咬了一口。 类人猿瞬间收回手臂,表情痛苦地嚎叫着,他捂着手背大声骂着:“他妈的,骚娘们,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说完他转身向后面坐着的小青年命令道:“兄弟们,给我揍死这对狗男女。” 众青年闻声起身,纷纷向我们这边冲来,中间还夹杂着咒骂声:“妈的,敢动我兄弟,搞死你。” 我见状应付不了,便抓起面前弓着腰,捂着手背的类人猿的头发,使足了劲撞向身旁的电脑桌,哐的一声,键盘和鼠标被撞飞,类人猿龇着牙滚落到桌子下面,秦筱澜顺势上去一顿狂踢,我抓起秦筱澜的手焦急说道:“别踢了,快跑。”类人猿骂骂咧咧地说:“给我抓住他们俩,别让他俩跑了,抓住了每人给200块钱。”说完便哼哼唧唧地谩骂着。 我俩以整排整排的电脑桌椅做掩护,但毕竟他们人太多,我左支右绌,挨了几下拳打脚踢,我看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急忙对秦筱澜说:“快上桌子,从桌子上向吧台那边跑。” 说完我便把她抱在桌子上,自己也跳了上去,我见那十多个小青年笨拙地从后面的桌椅中挣扎出来,想要从前面包抄,我见前面空无一人,网吧的大玻璃门就在前方,机会来了,我对秦筱澜急促地喊道:“快跳下去,开门。” 秦筱澜应声跳下,快速地跑到门口推开了玻璃门,我也飞速的跳下桌子,跑向秦筱澜。 身后响起类人猿杀猪般的吼叫:“快,快,一群废物,给我抓回来,他妈的,一群酒囊饭袋。” 我拉着秦筱澜的手疯跑在街头巷尾,不知跑了多久,秦筱澜气喘嘘嘘地说:“别,别跑了,甩掉了。” 说完便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转过身望向身后,街上除了行人,没看到小青年们的身影,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我找了一块墙边的石头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秦筱澜还蹲在地上,便说:“还玩不玩反恐精英了,我说不来你偏要来。”说完诡异地笑出了声。 秦筱澜捋了捋刘海,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又蹲了下身去,她抬头望着我,深邃的眸子挂着抹骄傲的笑:“王涛,你刚才真勇敢,真爷们。” 我听后苦涩地笑了起来:“你干嘛咬人家,不咬人家咱俩就不用这样慌乱地跑了。” “他欺负你,我当然要咬他了” 她想了想又追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跟他们有瓜葛呢?” 我把在餐馆吃饭和跟他们的摩擦大概说了一遍。 秦筱澜听了释然地说:“难怪,我说那败类看见你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过像他们这种家伙就该修理修理。” 我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失神地望着她。 秦筱澜被我盯得满脸羞红,漂亮的眸子左右乱转,她抿紧薄唇,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折射下异常光亮,我双手捧起她的脸庞,轻轻低下头,温柔地吻在了她诱人的薄唇上。 她闭上双眼,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后背,幸福地回应着我,我热情地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舌缠绵在一起。 正文 第十三章 她是处女 http://.biquxs.info/

下午我和秦筱澜回到学校正常上课,秦筱澜一直低头很专注地写着什么,足足写了两节课,我没理会她,下课后便到操场打篮球去了。 回来后见秦筱澜趴在课桌上睡觉,脸颊下垫着几本书,口水趟在课本上,我一阵唏嘘,这大小姐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真是瞬息万变。 我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粉色信封,我翻看了一下署名,上面写着女朋友秦筱澜书信几个大字,我苦涩地笑了笑,拆开来看,通篇写着最多的就是对未来的畅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人,一树,一榻,一条狗,幻想着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我边看边笑,信的末尾写道“我是她用心浇灌的玫瑰,不可以做别人的蔷薇。” 我发现这大小姐还蛮有才气的,平时疯疯癫癫的咋没看出来。 班主任这时走了进来,他站在讲台上,我推了推秦筱澜,她抬起头看着我,抹了抹嘴上的口水,眯缝着美眸对我说:“干什么呀,打扰我美梦。” 我示意她班主任来了,她向讲台看去,迅速正襟危坐,态度严肃起来,我笑着摇了摇头。 班主任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我要表扬一下你们的班长。” 我愣怔了半天,惊诧不已,班主任又说道:“你们的班长以身作则,把身体不舒服的同学背去医院,这样互相帮助的精神值得你们学习。” 教室里传来阵阵掌声,我有一种达到人生巅峰的感觉。 他又补充道:“不过下次记得给老师打个电话,切不可先斩后奏了,知道吗。” 我顺势点了点头,秦筱澜转过头看着我,神情中充斥着邪恶的坏笑,心里暗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我到楼下的时候,碰到了孙凯和萧晴,他俩见我正要上楼,便急匆匆地叫住我,萧晴说:“我老妈那边同意,明天你让薛欣妍去我老妈那看看吧。” 我听后激动地抓起萧晴的手说:“真的太感谢你了萧晴。” 萧晴有些尴尬地抽回了手,笑着说:“我妈说,去她那打杂可以,也可以从基础上教她一些知识,不过我老妈公司那边也没有地方可以住,所以….” 我很兴奋地说:“没关系,她可以先住我家,我家正好有三个卧室,收拾出来一个让她住就可以了,等以后她能独立了在想办法出去租个房子。” 萧晴见我满脸激动地描绘着薛欣妍的未来蓝图,表情变得僵硬难堪,孙凯过来说:“你也可以平时在家教她一些知识,初中的知识应该难不倒你吧。” “没什么问题,以后每天放学回来我都会教她一些”我灿然地说着。 我见他俩都不说话了,气氛搞得有些沉闷,便噙笑着说:“今晚你倆在我家吃吧,萧晴也好久没来了。” 萧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刚换好鞋走进客厅,薛欣妍就高兴地跑了过来,拉着我说:“你终于放学了。” 我回应道:“自己在家是不是很无聊啊,你可以看电视啊,或者看看书,都可以解闷的。” 萧晴看见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表情变得异常尴尬,她轻咳一声问道:“叔叔阿姨呢,都没在家吗?” 薛欣妍说:“叔叔和阿姨上班去了。” 连我都惊讶万分,他俩不是一个班组,咋还一起上班了呢,我疑惑地问薛欣妍说:“他俩怎么可能一起上班去呢。” “叔叔说班组调换了,以后叔叔和阿姨可以一起上下班了。” 我释然,笑着对孙凯和萧晴说,你倆看会电视吧,我去做饭。 薛欣妍忙说:“我帮你。” 我看了看她,她今天穿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粉色连衣裙,给人一种惊艳的美,头发编了数条辫子搭在肩上,整齐的刘海铺在额头上,呈现出古典女人的美韵,漂亮的明眸闪闪发光,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脸色也变得光滑白嫩了许多,秀丽的脸庞异常娇美,潋滟的红唇妩媚诱人,纤细的身材娉伶有型,让人有一种想要搂入怀中的冲动。 我俩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做了几道家常菜,菜端上来后,见冰箱里有一打啤酒,是老爸平时喝的,我心血来潮地拎了出来,放到餐桌上,笑着说:“咱们喝点啤酒吧,庆祝欣妍找到工作,也感谢萧晴妈妈的慷慨大度,最最最要感谢的是萧晴,是她跑前跑后地帮忙打听和传达。” 孙凯震惊地望着我说:“王涛你没事吧,咱们从小到大都没喝过酒呀。” 我怅然道:“凡事都有第一次,正好今天人也齐了,你就别推搡了,少喝点没事。” 这时萧晴笑着说:“不要紧的,喝点就喝点吧。” 说完便用瓶起子打开了四瓶冰镇啤酒,一一递过,这让我有些意外,平时一向谨慎内敛的萧晴,今天好像变得格外豪爽了。 一打啤酒很快就喝没了,我们四人脸色酡红,天南地北地胡乱侃着。 我突然想到班主任说过的作文比赛,便问孙凯说:“你们学校也组织那个作文比赛了吗?” 喝过酒的孙凯眼神有些木讷,他拉着长音说:“组织了,过几天比赛,听说前十名获奖者可以跟随校方去野外郊游两天呢,怎么了,你想参加吗” 我听后唏嘘不已,我那该死的班主任根本没跟我说过有郊游这回事。 “当然要参加了,甭管结果如何,重在参与啊。” 整顿饭吃完,萧晴都很不自然的盯着我看,这让我很疑惑,我又不好直接问她原因,送走孙凯和萧晴后,我和薛欣妍收拾好厨房后,来到了我的卧室,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不受控制,但大脑还有一丝丝理智,我神志不清地对薛欣妍说:“欣妍,你想不想学一下知识,初中的一些最基本的,可简单了,虽然我没考上重点高中,但最起码我会的都可以教给你。” 薛欣妍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说:“我想学,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看了不少书,但有些东西看不懂,看多了头痛,你要是能给我讲解的话那就太好了,王涛,你真是一个大好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我神情恍惚地坐在了床上,薛欣妍酒后的媚态更让我心躁动,脑海里迅速飘过一首诗,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美人醉舞娇无力,笑倚东窗白玉床。 我醉眼迷熏地望着她说:“我只希望你以后能把之前不完整的人生,填补回来,以后能幸福地活着,不要在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薛欣妍娇嫩的脸颊上有两道泪珠划过,她上前激动地抱住了我,这让我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彻底崩塌,我抱紧她疯狂地吻着,她没有挣扎,没有叫喊,没有抗争,有的只是深深的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我站起身,把她打横抱起,轻放在床上,她温柔的看着我说:“王涛,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说完便闭上了美丽的双眸。 我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说什么,胡乱的扒光了衣服,便飞向床铺。 人生第一次尝试到男女之欢,云里雾里,异常美妙,想象着亚当夏娃偷尝禁果,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般毫无理智,陷入囹圄。 薛欣妍娇柔万分,千姿百态,让人欲罢不能,我不知疲惫地摸索着,探寻着,仿佛只有面前的这尊玉体才能弥补我心中的不满和空虚,我尽情驰骋,不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就像麦哲伦不惧怕风暴,摆脱天圆地方的无畏情怀一样,我深入着,沉沦着,消散着。 我想起了萧晴那淡雅的微笑,想起了秦筱澜那痴情的眼神,想起了那封粉红色的信封,那些一幕幕的人脸在脑海中划过,都被酒精的麻木和美艳的娇体所诱惑,湮没在红尘,漂浮出心海,悬挂在灵魂深处。 清晨醒来,我迅速地启动大脑,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掀起被子,看到床单殷红一片,听到薛欣妍在厨房准备着早餐,我脑神经瞬间短路,这不是真的,不可能。 我口干舌燥,见书桌上晾着一杯清水,我抓起水杯一饮而尽,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穿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薛欣妍见我神色恍惚地走了出来,娇美的脸颊泛出阵阵红韵,婀娜的身姿充满着青春气息。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说:“你,你怎么起来这么早?今天是周六,我放假,不用做早餐的。” 又突然想到她今天第一天到萧晴妈妈那里去上班,急忙补充道:“对了,你几点到萧晴妈妈那里去?” 薛欣妍见我深色慌张,语无伦次的问东问西,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说:“九点过去就行,我走之前要把床单被褥洗一下。” 我突然想到昨晚翻云覆雨的经过,脸上的尴尬之情又添加了几分,薛欣妍不禁莞尔,嘴角露出浅浅的笑靥。 “洗洗手吃饭吧。” “呃,好。” 几样素味小炒,清淡的米粥,配上两盘可口的咸菜,让我食欲大增,吃过早餐后,薛欣妍便钻进我的卧室,拆下床单被套,抱着走进卫生间洗了起来。 我漫无目的的拿起一本《红楼梦》看了起来,《红楼梦》第一回写道甄士隐家业破败后,和妻子移居乡下,在街上遇见一个疯癫落脱,麻履鹑衣的跛足道人,那道人边走边念叨着: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我读到这里,将目光转向正在卫生间洗床单的薛欣妍,心里百感交集,无语凝噎,我放下书,走向卫生间,盯着她妩媚的背影看着出神。 薛欣妍感觉我站在身后,转过头,惊艳诱人的脸庞再次映入眼帘,每次看见都让人心思紊乱,欲罢不能。 我走上前,再一次把她打横抱起,径直向卧室走去,她捶着我的胸口,水光潋滟的美眸散发出羞涩的光芒。 “你疯了王涛,现在是白天,” 我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凑近她的耳边说:“昨晚喝多了,我不相信,现在我要在确认一遍。” 她的发丝中散发出芙蓉花的芬芳。 薛欣妍一如昨晚,没有挣扎和反抗,有的只是迎合和温柔,我清醒地认识到,人间的欢愉有好多种,这种能调动男性荷尔蒙的欢愉让我流连忘返,无法回头。 这一次没有了狂躁,不安,愤恨,和脑子里无休无止的陈旧画面,她带给我的娇媚,满足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尝试过的探险,像轻轻地触电,像升入云端,转而又来到了烟雨江南。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在梦中,我又抵达了天堂。 正文 第十四章 百感交集 http://.biquxs.info/

我和薛欣妍步行二十分钟左右,找到了萧晴妈妈的会计公司,公司是那种常规的门面楼,上下两层,一楼是负责接待或商议事宜的大厅,二楼才是办公的区域,有两位前台美女正在低头看着什么。 我和薛欣妍到了前台后,一位美女抬起头,笑着对我说:“您好,请问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楼梯上有人喊道:“是王涛吧,怎么才来啊” 是萧晴的声音,我寻声望去,见萧晴那亭亭玉立的身姿站在那里,我心里突然有种愧疚的情绪在翻涌着,莫名其妙般的红了脸,心脏不安地跳动,我有些尴尬地走了过去,边走边说:“原来你在这呀,我以为周六你会在家睡懒觉呢” 萧晴看了看我身后清秀如花的薛欣妍,脸色骤然转变,她阴沉着脸说:“上来吧,我妈妈在二楼办公。” 萧晴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话语和缓,交代的事情有始有终,让我深深地折服。 薛欣妍在这里就是打打杂,复印一些文件,打扫打扫卫生,萧晴妈妈给了她几本书,让她闲下来时仔细看,慢慢学,虽然工资不多,但也轻松自在,还能跟着萧晴妈妈学习专业知识,两全其美。 薛欣妍留下后,我走出会计公司,站在门口,我漫无目的的左右张望着,一颗烦躁的心无处安放,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正在我要迈开步子离开时,萧晴推开公司大门走了出来,见我一脸疑惑的表情后,她笑着说:“怎么走的这么匆忙,今天不是星期六吗,回家有事?”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看萧晴的眼睛,便把双手插进裤兜,眼神游离地说:“没,没什么事,在这待着影响他们工作。” 说完后我的眼神飘到了萧晴的脸上,她娉婷玉立,将近170的身高婀娜有型,精致的脸庞让人无比心动,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扎着干净的马尾,几缕发丝垂到额头,她利落地用手捋到耳后,她上身穿着白色t恤,t恤上印着国宝熊猫,异常俏皮可爱,下身穿宽松的黑色七分裤,脚上穿着一双银色瓢鞋,愈发的清纯靓丽,无可挑剔。 萧晴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轻咳一声,我才骤然惊醒,尴尬地移回视线,试探地问道:“你今天打算干什么去?” “没别的事的话,就在我妈妈公司呆着” “阿姨现在公司很忙,有你帮忙跑前跑后的也替阿姨分担不少。” “我不给我妈帮倒忙就不错了。” “呃,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饭?” 说完我低头看了看手表,在过半个点就到午饭时间了。 自从上高中后,我就一直没和萧晴单独待在一起过,虽然我们都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生疏,即使在一起的时候,也有孙凯陪在她身边。 她爽快地答应了我。 我俩找了距离她妈妈公司不远的一家鱼锅店,由于还没到饭点,里面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顾客,我挑了一个靠近窗边的位子坐了下来,这家店的装修很质朴,但又不失高雅,一楼餐厅空间很大,所以在这吃饭,烦闷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我和萧晴的餐桌上有一口大锅,服务员过来加汤,放作料,开火,一气呵成后,递给了我俩一份菜单,菜单上各种常吃的鱼类品种齐全,还有各类海鲜可供选择,我看得眼花缭乱,随便点了个鲤鱼和鲫鱼,便把菜单递给萧晴,萧晴笑着说:“这两样就可以了,不够再点吧。” 随后服务员便拿着菜单回到厨房去了。 我又跟萧晴聊了聊学校的作文大赛,还有学校老师之类的话题,服务员就用大盘子端着鱼走了过来,她把两条鱼放进锅中,盖上锅盖,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完成这些后便走进吧台坐下,低头玩着手机。 鱼肉鲜美可口,我吃的津津有味,满口夸赞,萧晴吃的不多,片刻后,她用餐巾纸轻轻地擦着嘴,代表着用餐完毕。 我疑惑地问道:“怎么就吃这点,吃饱了吗?” 萧晴看着我笑道:“从小到大我什么饭量你还不知道吗” 我释然地点了点头,继续吃着。 突然我的眼睛被一双手捂住,我惊诧万分,正要用手掰开,耳边就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亲爱的。” 随即便是夸张的咯咯咯笑声。 是秦筱澜吗,我震惊地站了起来,回过头查看,果然是她。 我尴尬地看着她说:“你怎么到这来了。” 她瞪了我一眼说:“谁规定餐馆就允许你来吃饭的。” 说完嘟起了小嘴。 我见她身后还有两位长辈,应该是秦筱澜的爸爸妈妈,便问了声好。 萧晴也站起身来礼貌问好。 这时秦筱澜转过身对一位高贵富态,穿戴奢侈的妇人道:“妈妈,这个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男朋友。” 说完扬起那可爱的沙宣头,一脸的骄傲和幸福。 她妈妈宠溺地拍着她的头说:“才多大点啊,就谈恋爱,不允许啊,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她爸爸笑着说:“是啊,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着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筱澜没有理会爸妈的劝说,径直拉起我的手说:“我就是喜欢他,你们管不着。” 我尴尬地看着萧晴,萧晴此时已经满脸的阴云密布,娇俏的身姿因为过度刺激而阵阵发抖,闪亮的美眸里透着伤心的倒影,脸庞因为悲伤而扭曲变形,她紧紧地咬着薄唇,伫立在那里。 秦筱澜见我盯着萧晴看,也转过头看着萧晴说:“咦,这不是上次在网吧的那个女孩吗?” 我急忙说:“这是我的朋友,今天周六在一起吃饭,你也快去陪叔叔阿姨吃饭去吧。” 说完,我就要挣脱她的小手。 谁知她攥的更紧了,冷冷地说:“周六为啥不陪我吃饭?” 我苦涩地笑着说:“你也没叫我陪你啊,再说我又没有手机,你不是有爸爸妈妈陪着吗,听话,快去吃饭吧。” 她妈妈这时也走过来拉着她说:“筱澜,别闹了,让你同学好好吃饭。” 秦筱澜冷淡地说:“哼,现在暂且放你一马,等上学了在收拾你。” 说完便掐了掐我的脸。 秦筱澜走后萧晴一直没有说话,阴沉的脸颊下透着淡淡的忧伤。 我试探地问她:“你怎么了萧晴,哪里不舒服吗。” 萧晴淡淡地摇了摇头说:“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我见萧晴像赌气一般的作势离开,心里慌乱不堪。 急忙对她说:“萧晴,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萧晴低着头,没有吱声。 我又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跟我说啊。” 她继续沉默不语。 我见状更是心急如焚 “是不是因为薛欣妍到你妈妈那里,给你带来不便了?如果是这样,你也不用太为难,她还可以找别的工作,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观察着她,她明亮的双眸里噙着泪花,晶莹剔透,氤氲可观,草莓般娇嫩的红唇因为啃咬用力而变得发白。 我摸不着头脑地一遍遍问着她,她都只是低着头,咬着薄唇,不肯言语。 我有些气恼,烦躁的情绪再一次蔓延出来。 “萧晴,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从小到大我们三个有什么都不隐藏的,你倒是跟我说呀。” 我有些气急败坏,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萧晴慢慢地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见状心里一阵绞痛,从没见过萧晴这样伤心地哭过,她的样子让人无的放矢,异常焦躁。 她哽咽着说:“王涛,我不想看到你现在得这样子。” 我有些短路,愣怔了一会,问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不管是什么样子,也不至于让你哭到这个程度吧。让孙凯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萧晴抽噎了一下说:“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招蜂引蝶,风光无限。” 我诧异地看着她,思绪混乱,不知该说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我望着眼前的这个一起成长的女孩,百感交集,心生怜悯。 随后我轻声问道:“你是,你是因为我在学校交了女朋友,才会哭的吗?” 我只是想试探地问她,谁知她突然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不是,不是,不是,你别再问了,你交不交女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便推开椅子跑了出去。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萧晴也会这样语无伦次般的失态,她一直都是礼貌有加,轻声细语的女孩,即使遇到困难也只是皱皱眉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暴跳如雷,举止粗鲁。 我没时间多想,赶快跑到吧台结账,然后开门追了出去,萧晴边跑边用手揉着眼睛,轻声的低吟因为快速的奔跑而变成断断续续的喘息,我见了无比的心酸。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住,旁边有几个路人经过,一脸鄙视地望着我,我根本无心理会。 抓住萧晴后,我低声问她:“萧晴,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就不交女朋友,也不和别的女生来往了,行吗,只要你别哭了,别生我的气了,我都可以改掉。” 萧晴看着我,一脸委屈地摇着头说:“王涛,我说了,你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你也不用征询我的意见,你过得开心就行了。” 我听后更加疑惑,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心思。 我心乱如麻,这不明所以的闹剧,让我毫无头绪,更让我倍感烦躁不堪,气急败坏。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呀,到底他妈的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哪里让你伤心哭泣了,哪里做的失格了,你告诉我呀。” 我大声喊着,抓住萧晴瘦弱的肩膀摇晃着。 萧晴瞪着哭红的眼眸,大声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因为这乱七八糟的情愫,因为那埋在心底的思念,因为那整日整日的幻想,这些够了吗?” 说完便全身颤抖,大串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到干燥的土地上。 从小学到高中,萧晴都是最刻苦最努力的那一个,她也是孙凯的力量源泉,是他心中圣洁的女神,不可被玷污,不可被侵犯,就像被教科书定义的一样,她从小到大都是孙凯的,不给别人一丝机会去接近她,讨好她,追求她。 我突然发现,当萧晴有勇气抛开孙凯,自己去选择的时候,所谓教科书的定义根本就是扯淡,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这个本身就风雨飘摇的定义,被毫不费力地打破,撕碎,丢弃。 我望着眼前的女孩,悲喜交加,我从没想过萧晴会喜欢我,虽然我一直对她情有独钟,暗怀情愫,但直到今天,她站在我面前,鼓足勇气对我说喜欢我,我焦躁的情绪也被一阵清凉带走。 我望着泛着红眸的萧晴说:“萧晴,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孙凯才是你的选择。” 萧晴挤出一丝苦笑道:“孙凯是我最好的哥哥,但我对他没有别的感情掺杂。” “你知道,如果咱俩在一起了,对孙凯的伤害有多大吗?” “我不能强迫自己去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萧晴,我现在有女朋友,你刚才也看到了。” “我不在乎,我只喜欢你这个人,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我会跟秦筱澜分手的。” “我没逼你。” 我见她情绪稳定了不少,便顺势把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萧晴才是我最爱的那个,我一直偷偷地喜欢着她,关注着她,今天能把他搂如怀中,也算是对自己目前最好的交代,不管未来的变化如何。 我不想因为自己喜欢萧晴就对不起孙凯,当天晚上我就去孙凯家找他,把我喜欢萧晴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后,一直沉默不语,低头看书,我有些急躁地对他说:“孙凯,我知道你一直喜欢萧晴,但我也不能欺骗自己,现在萧晴我俩走到了一起,我不想因为这个破坏咱俩之间的感情,你能理解我吗。” 孙凯听后,阴冷地说:“王涛,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个德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善解人意的姿态,萧晴你俩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无法左右,你大可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心痛如割,从小到大孙凯都很听我的话,他认为我说的都是对的,今天孙凯已经放下了之前的看法,他成长了,看开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也淡了,他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使别人无法动摇和触碰。 我鼻子有点酸,望着一脸冷淡的孙凯说:“孙凯,我们还是朋友吧。” 孙凯冷冷的目光一直盯着桌子的书本,他轻蔑地说:“出去。” 我差点哭出了声,眼泪在打转,心情无比沉重压抑,我悲痛万分地站起了身,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看他,他揉着眉心,似乎是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一样,异常痛苦。 我对秦筱澜说分手的时候,她不吵不闹,一副云淡风轻之态,完全不像她的作风,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往后的日子里,秦筱澜一如往常的跟着我疯,依然把我当成她的男朋友,搞得全班的男同学都不敢接近她,我无奈万千。 转眼间作文大赛开始了,参赛同学估算有三百多人,考场设在了我们学校,我刚到学校的时候碰到了萧晴,她笑着向我走来,为我加油打气,平时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边的孙凯不见踪影,这让我很伤心难过,我故作轻松地问萧晴说:“孙凯不是也报名参加比赛了吗,怎么不见他人呢。” “没看见他,我直接从家来到你们学校的。” 这时孙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脸色极差,瞳孔里透着红血丝,头发蓬乱不堪,像是休息的极其不好,我急忙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怎么才来呀,考试都快开始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没有说话,萧晴正要对他说什么,他径自向教学楼走去,头也没回,高高的背影显得凄凉无助。 萧晴望着我尴尬万千,我对萧晴说:“我跟他说了咱俩在一起的事,可能他还没缓过来,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好好考试吧。” 萧晴一脸歉意地说:“真不希望因为咱俩,影响到孙凯,我更怕失去这个朋友。” 我安慰她说:“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有些东西该面对的就不能逃避。” 萧晴释然地点了点头。 我的考场在一楼,单桌被拉得很远,有几位同学正在嘀咕着,像是在猜测作文考试的题材,外校学生来参赛的有很多,本校的却寥寥无几,我们班级就我和三位男生报了名。 考试开始了,试卷发下来时我看了一眼题材,一阵唏嘘,这是什么题材的作文啊,大大的标题上写着:请以春秋战国时期的大背景,写一篇自己的看法。 我差点昏死过去,脑海中迅速回忆着自己有关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记忆,初中历史书中讲解过,还有老爸常看的《鬼谷子》,《孙庞演义》,这两本书也是写战国时期的。 我尽量用华丽的辞藻来修饰自己的文字,把仅存的几个人名也写入其中,比如白起,孙膑,庞涓,张仪,苏秦,廉颇等等,后又尽量多用完璧归赵,围魏救赵,等典故来补充着我的缺陷,通篇两千字,我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前前后后看了几遍,觉得还算凑合,便交了试卷,走出教室。 正文 第十五章 野外郊游 http://.biquxs.info/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手拿一张a4纸,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一排排同学,秦筱澜不知在哪弄来一个游戏机,低头静音玩着,我推了她一下,她面露凶色地低头说:“烦不烦呀,这关打不过去就怪你。” 我吓唬她说:“班主任看你呢。” 她慌张地把游戏机塞到课桌当中,抬起头查看。 班主任气定神闲地抖了抖手中的a4纸说:“我来宣布一下这次全市作文大赛的获奖者,其中有一位第三名的同学在咱们学校。” 台下同学们相互低声猜测着,我眼神恍惚的盯着班主任看。 班主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位同学在咱们班级。” 他卖关子一般挖空学生们的想象和猜测。 同学们听了后,迅速地来回张望着参赛的三位同学,也包括我。 我把脸埋在两只手掌中,秦筱澜用手指怼着我的肋条说:“要宣布了,你听着呀,第三名在咱们班级里。” 我不为所动,继续揉着眉心。 班主任继续故弄玄虚:“他就是.......” 台下的同学全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班主任说出这个中奖者的名字。 “就是....” “你们的班长,王涛同学,大家掌声。”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震惊,更多的是让我无法相信,就我这半吊子,既然作文比赛得了第三名,史无前例的第三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三名,秦筱澜激动的跳了起来,教室内掌声聒噪,欢呼声此起彼伏,让我差点忘记了呼吸。 班主任兴奋地说:“我早就知道选他当班长错不了,他不仅给我班级争光,还给我们的学校增添风采,做了表率,快上来,说说你的感想。” 我木讷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毫无表情,秦筱澜掐了我一下说:“亲爱的,快上台去,班主任让你谈谈人生梦想。” 说完便低声笑了起来。 我机械地走上了讲台,望着台下一双双无比骄傲的眼睛,和秦筱澜手中举起的“iloveyou。”脑袋一片空白。 “呃,感,感谢大家” 说到这我转头看着班主任,他一脸慈爱地望着我,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谢谢大家。” 说完我就走下了讲台,回到座位上,秦筱澜夸张地用双手给我捶着肩,兴奋地说:“我果然没有看错,嘿嘿,你太棒了,为我们家族都争了光。” 我苦涩地摇了摇头,说:“怎么把家族都扯出来了,太夸张了吧。” 秦筱澜阴恻恻地轻声道:“当然不夸张了,以后我嫁给你,我们不就是一个家族了吗。” 我倍感无奈,没在理她。 班主任看着我说:“就说这两句吗,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秦筱澜大喊道:“不草率,王涛就是喜欢低调。” 说完引起全班同学一阵哄笑。 班主任轻咳一声道:“安静点,还有就是,比赛前十名可以跟校方组织的旅行团,去野外郊游三天,周六周日和周一这三天,王涛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发。” 我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见他又不见了踪影,就来到他的办公桌前,看到作文比赛的名单,我仔细地看着前十名同学,第八名孙凯,第十名萧晴。 我喜出望外,原来他俩都挤进前十名了,这次去郊游也有伴了,后又想到了孙凯,我便心有余悸,不知道他现在情绪缓和了没,想到这里我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我走出校门口,秦筱澜便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直玩的游戏机,递给了我说:“怕你去了无聊,用这个可以打发时间。” 我笑着说:“不用了,我不会玩。” 秦筱澜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可简单了,就是把对方打没血了,你就赢了。” 我见她一脸天真地看着我,便伸手接过游戏机,打开书包,塞了进去。 她又嘟着嘴说:“你出去要小心,不要跟别人打架,照顾好自己。” 我无奈地摸了摸她可爱的沙宣头说:“放心吧大小姐,我们是跟学校出去,又不是跟人家去火拼。” 她不舍的望着我说:“别忘记带花露水,野外蚊子多。” 我浅笑道:“知道了大小姐,就三天而已。” 我见她盯着我不说话,便说:“行了,我回家准备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她用力的拉住我说:“你知道我喜欢你,不管以后你走到哪里我都一直喜欢你。” 很少见她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心里百感交集,我不能给她任何承诺,更不能无故去伤害她,我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轻声说:“筱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不要一棵树上吊死,我不想耽误你追求自己的幸福。” 秦筱澜却说:“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说完便转身跑掉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有种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我给不了她什么,也只有祝福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我回到家,开门进屋后,见房间被收拾的一尘不染,镜子,电视机,玻璃被擦的闪闪发光,老爸老妈窝在沙发上,薛欣妍还没有回来,老妈见我回来便说:“小涛,今天你做饭,妈给你个惊喜。” 惊喜?我诧异了半天,便疑问道:“什么惊喜啊?我还有个惊喜要告诉你们俩呢。” 老爸一脸好奇地问道:“你能有什么惊喜?那小姑娘的工作有着落了吗,没着落就先住在咱家,我和你老妈都商量过了,以后让她当你媳妇正好。” 我一阵汗颜,当媳妇这事是你俩坐在沙发上,说让当就当的吗。 我赶忙解释道:“她去萧晴妈妈开的会计公司上班了,在那里也能学习不少知识。” 老爸焦急地问道:“到底什么惊喜啊,快说。” 我谄媚地笑着说:“你俩先说,我再说。” 见我一副守口如瓶的态势,老妈背着手,走到我的面前,一脸认真地说:“你以后要好好学习,考上重点大学,也不枉爸妈对你的一片苦心。” 说完便把一个包装盒递给了我,我见那包装盒上有手机的图案,当即就兴奋地跳了起来,欢呼雀跃,喜上眉梢,手舞足蹈地说:“谢谢老妈,谢谢老爸。” 老妈见我喜形于色,说着问道:“你的惊喜是什么啊,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把今天得了作文比赛第三名,和明天要去郊游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老妈听后也心花怒放,笑逐颜开,老爸一脸自豪地说:“我说过,我儿子以后肯定错不了,就是这个,这个智力开发的比较慢而已。” 我听后哭笑不得,没在搭话。 随后我便跑到卧室里打开了包装盒,拿出手机仔细观看着,我惊呼一声:“呀,这手机里既然还有qq,以后就可以用qq跟萧晴聊天了。” 老爸老妈体贴到连手机卡都给我办好了,就差储存电话号码了,但是qq里的好友之前在网吧就加过了,所以不用重复添加。 我打开qq软件,上下翻找着萧晴的头像,她的网名叫萧遥,找到后,急忙点开对话框,在里面输入:萧晴,我也有手机了。 片刻后,手机里传出滴滴滴滴四声熟悉的qq提示音。 “啊,真的啊,恭喜” “以后咱俩联系就方便了。” “是啊,找你的话终于不用给叔叔打电话了” “你把我的号存一下” “好的” 随后我把我的手机号发给了萧晴。 我又想起作文比赛的事,追问萧晴说:“作文比赛你和孙凯都在前十名当中,明天可以一起出去野游了” “是啊,你真厉害,既然得了第三名,平时真是深藏不露啊” “你就别寒颤我了,我啥水平你还不知道吗,这次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正聊得起劲,薛欣妍回来了,我放下手机,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我见她一脸的疲惫,跟老爸老妈依次打过招呼后,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我心想: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一天下来脸色这么不好。 我敲了敲她卧室的门, “进来”声音有些沙哑。 我进去后坐到她的床边,轻声道:“怎么了欣妍,是不是工作累了,我一会做好吃的,给你补补。” 她听后浅笑道:“不累,萧晴妈妈对我很好。” 我诧异了一会,又问:“那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沉默了半晌,说道:“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什么也不会,连最简单的都做不了。” 听到这里我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专业知识欠缺,无从下手,以至于她产生了自卑的心理。 我安慰道:“谁天生就会算账啊,会计那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即使专业的会计师也要学上好几年才会有成果呢,何况你刚去第一天,加上根本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当然会力不从心了,你不要太急躁,什么事情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说完我便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见她低头不语,为了缓解气氛,我又说道:“你知道吗,前几天我跟你说过的作文比赛,我得了全市第三名,明天要跟着学校组织的旅行团去郊游呢。” 她听后迅速地抬起头,喜出望外,乐以忘忧,她高兴地说:“真的吗,是全市第三名吗,你真的太棒了。” 说完竟扑过来把我紧紧的抱住,我能感觉到她有节奏的心跳声,由于激动,她的呼吸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加之穿的单薄,让我愈发难以自控,我的身体一阵燥热,像是要燃烧起熊熊大火,我轻轻地拍了拍她,冷静了一下,便把她推开,她单纯的美眸微微抬起,潋滟的红唇妩媚动人,精致的脸庞由于一天工作的疲惫,散发出病态的美。 我见到这样的人间尤物,迷人的诱惑再一次战胜了清醒的理智,我迅速的抱住她的双肩,低下头狂乱地吻住她的红唇,撬开她的贝齿,毫不绅士地吻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的双手在她的后背胡乱抓着,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用力地把我推开,大口呼吸着卧室内仅有的稀薄空气,她见我双颊绯红,便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理顺了垂下来的头发,轻声说道:“咱们去做饭吧,我们去做饭吧” 这时我那飘忽的理智才重新回到脑子里,我尴尬地轻咳一声,站起身,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上午九点,学生们集合到我们学校的教学楼前,带队的是两位男体育老师,一位是我们学校的,另外一位不明,由于有两位学生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参加郊游活动,所以我们的队伍算上体育老师,总共是十个人,一辆中巴车停到教学楼前,我刚到校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秦筱澜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焦急地张望着。 见到我后,她像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跑了过来,她把手里的一大袋东西递给我说:“天热,我给你买了冰镇饮料和一些零食,你路上吃。” 我感动万分,看着她娇俏的脸庞异常甜美可爱,我见她眼角里有一块脏物,便用手帮她拨了出来,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孙凯阴冷的声音:“你这样沾花惹草,招蜂引蝶,我怎么放心把萧晴交给你?” 我回过头,见孙凯双手插兜,一脸不屑地站在那里,他现在身高有180多,跟我差不多高,俊朗的外表散发出潇洒不羁之态,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高大的身材标致有型,犀利的明眸紧紧地盯着我。 我有些紧张地回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筱澜是我的同学。” 秦筱澜听了后,把我用力推到身后,大声对孙凯喊道:“王涛是我的男朋友,我是王涛的女朋友。” 孙凯听后,冷哼一声道:“王涛,我警告你,你虽然现在跟萧晴在一起了,但不代表我就不闻不问了,你要是敢做一点对不起萧晴的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听后心里发毛,孙凯什么时候这样威胁过我,但我心又没底,这让我迅速地想到薛欣妍,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薛欣妍不说,我索性也不会去问,但刚才孙凯的一番话让我有所释然。 我把秦筱澜拉到身后,语气平缓地说:“我跟秦筱澜是同桌,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并是不你想的那样。” 谁知话音刚落,孙凯像阵风一样向我冲来,秦筱澜惊吓得失声尖叫,孙凯用他那像钳子一样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衣领,直接把我撞向身后的校墙上,我闷哼一声,剧烈的撞击让我后背发麻,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王涛你记住,萧晴喜欢你不是我的无能,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位是你得女同学或是女同桌,这些话你只有自己骗自己,我不想听,你只要别违背萧晴的一片心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便松开抓住我衣领的手,头也不回地向教学楼方向走去。 秦筱澜胆怯的来到我身边,担忧的说:“那位不是上次在网吧跟你们一起玩的同学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有些苦涩地说:“不是他变成那样了,是我变了。” 萧晴差点没赶上车,我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都说快了,车子马上快开的时候,见一辆疾驰的出租车停到校门口,萧晴迅速地从车内爬出,焦急地朝中巴车挥着手,我见状,对司机说:“师傅,师傅,那位同学来了,快停车。” 萧晴气喘吁吁地上了车,坐到我旁边的空位上,我见她跑的满脸绯红,便问:“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差点没敢上,我跟司机软磨硬泡才多留十分钟等你,迟到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萧晴又深呼吸了几口气,对我说:“早上我爸回来了,我和我妈在家跟他聊了一会,没看时间,就迟到了。” 说完便浅浅地笑了笑。 我听后说:“叔叔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好吧。” “他现在风光无限好呢,他再婚了,打算去国外,临走前想过来看看我们娘俩。” 孙凯坐在我的前座,所以我跟萧晴的对话他也可以清晰的听见,我见他身体不自然的转了一下,像是要参与到这个话题当中,可转到一半,又迅速的复位到正常坐姿了。 我见状心如刀割,痛心疾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们三个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什么时候感情浅淡下来的,是我跟萧晴在一起之后吗,但又不完全是,孙凯这几年愈发的高大帅气,成绩优异,风生水起,是万千女孩青睐的对象,但正是这些因素,才导致他的目中无人,孤傲自大,虽然我向他保证过不会跟他抢萧晴,我亦不会去主动表白,是萧晴自己的选择,他便抛之情谊不顾,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虽然这让我反省很多,但也终归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萧晴见我神色恍惚,便凑到我面前说:“喂,想什么呢,这么深入。” 我尴尬地笑着说:“没什么,不知道野游的地方手机有没有信号,我老妈还让我给她报平安呢。” 萧晴笑着说:“应该不会太远吧,毕竟带队的老师也需要用手机跟校方沟通的。” 车子晃晃悠悠地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我昏昏欲睡,萧晴带着耳机听着音乐,孙凯抱着双臂,像是已经睡熟了。 中巴车终于停下了,我看向车窗外面,四周群山环绕,车子不远处有小溪在流淌,看来今晚要在这里扎营了。 正文 第十六章 八年流逝 http://.biquxs.info/

这一处的景色特别优美,群山迤逦延绵,草木青翠葱郁,溪水曲折环绕,流淌至山谷深处不见了踪影。 突然,天边飘来一片阴云,遮盖住这一片狭小的天地,光线变得暗淡,沉闷的空气使人快要窒息。 一位身材虚胖,一脸横肉的体育老师交代道:“一会分发帐篷和食物,每人一份,到我这领取。” 我看了看天气,对虚胖的体育老师建议道:“老师,这块四面环山,地势低洼,天又要下雨,要不要把车开出去找一处高地在扎营,那样会比较安全一些。” 虚胖的体育老师顿时横眉冷对,支棱起一脸横肉训斥道:“你了解几个问题,那得下多大雨才能把咱们冲跑?” 我听后唏嘘一阵,看来他一点建议也听不进去,我索性也闭口不提了。 傍晚7点左右,天光渐淡,群鸟悠扬,溪边不时传来几处蛙叫。 孙凯下车后跟一位不认识的女同学有说有笑,相谈甚欢,眉来眼去的把帐篷支在了一起,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可能是想报复我和萧晴吧。 那女孩见孙凯高大帅气,谈吐幽默,恨不得以身相许,孙凯上厕所都要跟着,很怕下一秒孙凯就会消失,我和萧晴看在眼里,萧晴表情有些尴尬和难堪。 萧晴的帐篷立在距离我五米远的地方,我大声说话她都能听到。 我笑着安慰道:“孙凯没事,那女孩喜欢他,我见他也很开心。” 萧晴担心道:“就怕他是置气,伤害人家女孩的心。” 我拍了拍她说:“你操的心太多了。” 扎营完毕,我和萧晴向着孙凯的帐篷走去,打算一起去溪边散散步,走到帐篷边时,帐篷的布门拉锁没有拉严,见孙凯和那女生正在相拥在一起疯狂地热吻着,萧晴见后瞬间满脸燥红,一直红到耳根,她快速地转过身向溪边走去,我愣怔在那里,这时孙凯突然睁开一直眼瞄着我,转而又深沉地吻下去,我全身汗毛直立,目睹着他的行为,难道他故意不拉紧帐篷,就是为了让我和萧晴看到这一幕吗。 我追上萧晴,见她郁郁寡欢,心思沉重,脸颊上的红韵已经褪去,我牵起她的手,漫步在这恍如仙境的溪水边,晚闲人寂,听数声鸟语悠扬,不觉耳根尽彻,夜静天离,看一片云光舒卷,顿令眼界俱空,山高峻处无木,而溪谷回环则草木丛生。 晚风吹过,溪水撞击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对萧晴说:“真希望能回到过去,咱们三个还可以在溪水边爬树,捉蝌蚪,在街头巷尾弹玻璃球,吃无花果。”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萧晴听后不免有些伤感,她看着我说:“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无忧无虑的生活谁都畅想,但我们都在慢慢的成长,慢慢的改变,这些事情,谁也逆改不了。” 是呀,我们在出生时就被放逐到了人间,每个人的命运不尽相同,自古逆天改命的学说应用不到现代生活,我们本身所拥有的力量微乎其微,在逆境中又异常强大,所向披靡。 云层厚重起来,空气中掺杂着潮湿的味道,天边不时有几道闪光划过,天要下雨了。 我对萧晴说:“要下雨了,我们回到帐篷中去吧。” 我刚到帐篷中,一阵狂风吹过,帐篷摇摇晃晃,像是要被吹到天上去,风雨飘摇,让我很心慌,天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几道闪电过后,雨水便垂落下来,打在帐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我心想,运气背到家了,好不容易出来郊游一次,还赶上风雨交加的天气,想想就让人火大。 这时,我见帐篷外有一道身影站着,我赶忙起身,拉开布门,是萧晴,我见她站在门口,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鸟,被雨水淋湿后显得异常娇弱可怜,我忙把她拉进帐篷,用毛巾擦干她的头发,心疼地说:“怎么跑出来了,别淋感冒了。” 她战兢兢地说:“我怕打雷。” 我听后紧紧地把她搂入怀中。 雷电闪烁,风声锐利,远处的群山都闪电照亮,恍如白昼,山中的参天树木在狂风的摇曳下,簌簌作响,小溪像沸腾的开水一般,密密麻麻地冒着水泡,雨水淅沥,从四面八方的崖壁上汇聚流下,水位迅速上升。 我顺着帐篷的缝隙看向外面,低头对萧晴说:“这样不是办法,如果一直待在这很快就会被大水冲走。” 她抬起头,瑟瑟发抖地说:“那怎么办,去找老师吗。” 我点点头说:“叫上孙凯和其他同学,咱们赶快回到车上去,让司机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萧晴焦急地拉开了布门,正要出去,我拉住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找到孙凯后,再来叫你,她担心地看着我说:“你小心点。” 我笑着对她说:“放心吧。” 说完我就朝着孙凯帐篷的方向跑去,雨势越来越猛烈,能见度极低,天边已经被披上一层看不清的黑雾,四面的崖壁在闪电的晃射下张牙舞爪,赤眉瞪眼,流淌下来的雨水像是血液般让人惊悚,山地的黑土在雨水的浸泡下泥泞不堪,举步维艰,我分不清了方向,瓢泼大雨阻挡着我的视线,我伸出手探寻着,忽然,见前方有两点昏黄的亮光,我喜出望外,加快了脚步走过去,一路摸爬滚打,不知摔倒多少次,才看清是孙凯的帐篷,我急忙扑过去,拍打着帐篷。 可能是用力过猛,帐篷被我扑得扭曲变形,里侧终于拉开了布门,是孙凯,和他怀中被吓坏了的女孩,我大声说,快离开这,到中巴车那里去。 孙凯见到是我,任性地说:“你走吧,不用你管。” 我顿时火冒三丈,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说:“在不走,就要被冲走了。” 他见我慌张万分,神色异常急躁,便拉着那女孩爬了出来,出来后,我见白天时的小溪已经变成洪流滚滚的大河了,河水湍急流过,在山谷中轰轰作响,让我胆战心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我揉搓着眼睛,凭记忆向着来时的道路前进。 孙凯拉着那个女孩跟在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大声地对孙凯说:“我们回去找萧晴,然后回到中巴车里。” 孙凯担忧地点了点头,由于这些学生的帐篷扎的地方很不统一,星罗棋布,有的扎的紧凑,有的扎在距离中巴车很远的距离,真不明白这两个体育老师是干嘛吃的,到现在不见踪影,很有可能去找其他同学了吧,我自我安慰着。 我正想着,感觉头上有一阵阵声音传了过来,带着轰轰的水流声,让人异常恐惧不安,声音越来越近,我大叫一声“不好。” 我使出全身力气把孙凯和那女孩推开,他俩一个趔趄被推到三米开外的地方,孙凯正不明所以时,一道泥流从天而降,撞到我的身上,力道之大,让人无法挣扎。 我被冲进了湍急的河流中,河水迅速把我包围,像是千军万马般势不可挡,我大喊着,想挣脱这冰冷的束缚,但无奈力量有限,我只能随波逐流,任其摆布,暴躁的河水没过我的肩膀,我双腿乱登,手臂机械地拍打着河水,想把头露出河面保持呼吸,但河水跌宕起伏,湍急不息,刚要吸一口就被拽入水下,水下岩石错杂,我的双腿重重地撞击了几下,疼痛难耐,我差点昏厥过去。 我已经看不到河岸上的一点亮光,任河水撕扯蹂躏,我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一阵阵困乏感瞬间袭来,让我无法保持清醒,岸上四处的岩壁和树木陌生恐怖,所有的景物都被抛在河水身后,我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了,多远了,只有冰凉刺骨的河水在时时地警告我,不能睡着,哪怕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挣扎下去。 河水中有凸起的片状岩石,锋利如比,我想抱住以阻止身体继续漂流,谁知湍急的河水像是生气了一般,不允许我稍作停留,我刚抱住那锋利的岩石,两只手臂就被像烧红的钢铁烫了一下,疼痛难忍,我低头查看,两条胳膊鲜血横流,惨不忍睹,但所幸身体不再向前飘动了。正在这时,一条被冲断的大树迅速地向我冲来,那断木直径足足有一米之长,我来不及躲闪,加之腿已经没了知觉,断木直直地撞向我手抱着的岩石,岩石被连根掀起,冲击力非常大,断枝重重砸在我的头上,我闷哼一声,仅存的意识也随着摇摇风雨熄灭在这昏天暗地的山谷中。 我做了一个很累人的长梦,梦中我行走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坡上鲜花紧促,鸟儿飞扬,山坡迤逦延长,没有尽头,我的后背异常酸痛,像是背着千斤重担,我腿脚软绵无力,每走一步都坐下来歇息,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后来我干脆爬了起来,胼手胝足,衣衫褴褛,无休无止,漫无目的的爬着,不知爬了多久,我看见了一双脚,没有穿鞋,洁白无瑕,我抬起头望着来者,是萧晴,但为什么是透明的。 我能看穿她的身体,像空气一样,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脚,轻松地穿了过去,是我的幻觉吗,还是我已经死了。 她笑靥如花,蕙质兰心,满脸的温柔和爱意,身体发出淡淡的微光,像电影里面普度众生的女神,居高临下,光芒万丈,我想站起身去拥抱她,谁知我的腿毫无知觉,我厮喊着,低吼着,挣扎着,但在这个空间像是被静音了一般,发不出一丝声响。 我被恐惧包围,抖动着身躯,把脸埋在粗厚的手掌上,想哭却没有泪滴,想说话又没有声音,这时,萧晴那温暖清脆的声音响起:“小涛,你不能睡,坚持下去,爬过这个山坡,你就能奔跑了。” 这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让我沉醉其中,我回想着萧晴的善良,萧晴的浅笑,萧晴的美眸,迅速的抬起头,想对她说些什么,面前却空无一人,只有几只美丽的蝴蝶悠然飞过,落在我那布满老茧的手背上。 我继续爬呀爬,身体已疲惫不堪,意识也混沌模糊,真想就这样美美地睡上一觉。 突然,湛蓝的天空阴云密布,美丽的蝴蝶也吓得飞进花丛之中,几声急促的闷雷过后,有雨滴打在我的脸上,我皱起眉头,加快了爬行的速度,骤然间,雷雨交加,整个山坡变成泥水的瀑布,每爬一下都会被湿滑的泥水倒推回来,我痛苦地低吟着,思绪紊乱,心脏也像是停止了跳动。 我每天都在做梦,我梦见老爸老妈,梦见孙凯,梦见萧晴,梦见萧晴的妈妈,梦见薛欣妍,梦见秦筱澜,梦见班主任,梦见校长,甚至梦见儿时与我一起玩玻璃球的俊俏男孩,但是无论我怎样做梦,都不肯醒来,我在梦中看不见一丝光亮,仿佛被黑暗拉进了无底深渊,我像一粒浮尘般游荡着,没有终点,没有彼岸。 突然,我的嘴里趟入了一滴沁人心卑的甘泉水,清凉的泉水流入我的身体,给予我无限的力量,瞬间整个梦境都被搅乱,天翻地覆,日月无光,所有的过往像是卷起的旋风一样在我身边高速旋转着,旋风把我紧紧地包围,带入其中,我也跟着疯狂转动,上天入地,每一个角落的土壤都被卷起,天昏地暗,不知道转了多久才归于平静,但我知道,我的梦做太久了,现在终于结束了。 我在梦中醒来,想睁开眼睛,但眼帘像是被浆糊封住一样,紧紧地沾着睫毛,我想用手揉揉,刚抬起手就带起一串串管子,电线之类的东西,我惊恐万分,使劲睁开了眼睛,白色天花板,有什么器械在有节奏地响着,滴,滴,滴。 我想坐起,但无奈一丝力气都没有,这时,我听见了开门声,有人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沧桑万千的老者,他头发几乎全部白掉了,满脸的皱纹,像是褶皱一般,他带着兴奋和震惊的眼神望着我,那浑浊的眼睛已分不清是什么颜色。这个人是我的老爸,不知为何,我心阵阵刺痛,他怎么变得这样老态龙钟了。 “儿子,儿子,你醒了,我是爸爸呀,你还记得我吗?” 我眼里瞬间噙满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枕边,我沙哑地回了一声:“爸,我记得你。” 老爸喜极而泣,嚎啕大哭,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我记得,自己被大河冲走,被断木砸到头上,然后就没了意识,唯一仅剩的就是梦中的奔波和劳累。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床单和被褥,各种医疗器械,病房外像是听到里面有声音,前前后后进来了好几个护士,他们扒开我的眼皮,用手电照着,又拿着本不知在记录些什么。 我见老爸握着我的手,一脸幸福地看着我。 我便轻声问道:“爸,我怎么了?” 老爸淡淡地笑着说:“没事,你安心躺着。” 说完便站起身,掏出手机走了出去,像是打电话去了。 我想,应该是给老妈打电话吧,萧晴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洪水冲走,孙凯呢,还有其他同学,都安全了吗,想到这里,我头痛欲裂,像是要撕裂开一样,我痛苦地低吟一声。 护士见我双手捂着头,便走过来对我说:“你别用脑过度,你刚刚醒过来,要慢慢适应环境,毕竟这么长时间没用脑了。” 我刚要问怎么回事,那护士便拿着本走出了病房。 这时老爸挂着微笑走了进来,在我身旁坐下,握着我的手说:“一会你妈就来了,还有欣妍。” 欣妍?老爸什么时候叫薛欣妍这么亲切了? 我疑惑地看着老爸,问道:“爸,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老爸瞬间别过了头,大串大串的泪珠滑落,哭了一会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儿子,你已经睡了8年了。” 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一梦七年的说法,我那七年的青春岁月就在梦中流逝了吗,我浑身颤抖,头像是要爆开一样疼痛难忍,我被洪水冲走那年17岁,那我现在已经25岁了吗,没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痛哭流涕,样子滑稽的像个小丑,我用牙咬着嘴唇,直到感觉嘴中有血腥的味道,也不觉得疼痛,父亲见状拉着我说:“小涛,你别想不开,你现在能醒来就是我们全家最大的欣慰了,当医生判定你为植物人的时候,爸爸妈妈一直都没有放弃你,你妈妈说你只是睡着了,睡醒了就好了。” 老爸说着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觉得这是命运跟我开的最大的玩笑,我还没好好感受青春,就丢失了8年时光。 这时,病房门被快速推开,老妈和薛欣妍出现在了门口,老妈头上也挂着缕缕白发,她泪眼婆娑地跑到我的面前,瞪大了眼睛,上下看着我,随后老泪纵横,直接趴在我的胸上痛哭起来,“小涛呀,你终于醒过来了,妈妈以为你会一直睡过去呢,呜呜呜。” 薛欣妍站在妈妈身后,她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的皮包,已经哭红了眼睛,这几年她变得愈发妩媚了,抛去青春靓丽的影子,剩下来的是带有成熟以后的韵味和风情。 老妈坐起身来哽咽着说:“这几年你住院,欣妍把这当成家一样,天天照顾着你,虽然她每天也要上班,但只要一有时间她就过来看你,她就像爸妈的女儿一样,让我心疼。” 我望着薛欣妍,她抹了抹眼睛,走过来说:“你感觉好点了吗?” 我见她像以前一样漂亮,由内而外散发着职业女性般的成熟和美丽,一点陌生感都没有,还像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姑娘一样,让我心动。 我笑着对她说:“我没事。” 我很想起身走走,老爸把我扶了起来了,把双脚放在地上,我正要站起,双腿瞬感乏力,我又坐回床上,老妈说:“你太长时间不走路了,所以要慢慢来。” 我反反复复试了几次,我终于站了起来,但刚走几步就倒下了,我心里想着“我绝不能变成废人。” 正文 第十七章 重返人间 http://.biquxs.info/

老爸在我昏迷的这几年,买了辆越野车,由于厂子里有班车接送,所以很少开,一般都是薛欣妍上下班代步开,这七年间,薛欣妍在萧晴妈妈的指导下,自学完成了初中,高中的学业,并且顺利考入重点大学,主攻会计专业。 毕业后她回到小城,考取了会计师资格证,教室资格证等,能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她和萧晴妈妈合伙开了一家幼儿园,她是园长,主要负责园内的学生管理和日常工作,每年收入可观,她把挣来的钱全部交给了老爸老妈,说是做为我们一家收留她的报答。她怕老爸老妈伤心难过,常常下了班就早早回家做饭,洗衣服,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左邻右舍都嘀咕着说:老王家这媳妇上哪也找不到,既漂亮还能抓钱,虽然他家那儿子从医院躺着,也没看她红杏出墙,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有时候听到老妈说起这些年的薛欣妍,我心里总是黯然神伤,阵阵绞痛,我王涛何德何能才能娶到这样蕙质兰心,善解人意,忠孝两全的媳妇,我现在一无所有,身无分文,才华学历,人生经历,工作经历全部都是空白,我根本配不上薛欣妍的所有付出和努力。 萧晴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了,毕业后回来次数有限,听说是服装设计师,挣得特别多,而且还交了个外国的男朋友,听萧晴妈妈说很可能这几年就要定居在国外了,我听到这里除了祝福她幸福外,心里荡不起一丝涟漪,可能这些年在睡梦中,心思空了,思想也飘散了,看待这些物是人非的曾经伙伴,也只能高兴地说“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了,为我们小城争光。” 我自己惨淡地笑着,站在镜子前观察着自己,这个马上奔三的男人,一脸的沧桑和陌生,这是以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王涛吗,我摸着自己的脸,泪水涌出,潮湿了陌生的脸庞,青春逝去,白云苍狗,墨染红尘,倥偬岁月,曾齐影并肩,繁华长街曾携手笑谈,这些,都没了吗? 孙凯高中毕业后顺利的考入了重点大学,毕业后再南方的一家合资企业任部门经理,好像一家搞服装生产设计的大公司,朝九晚五,车房都已入手,听孙叔叔说还交了一个高中时期的女朋友,大学期间也在一个学校,近几年就要结婚了,听到这里后,我就特别想他,那个跟我一起成长,一起跳脱,一起偷冰棍的孙凯,这是我最放不下的伙伴,我的朋友,当年我跟萧晴走在一起,伤了他的心,即使这些年我在睡梦中,也心有余悸,是我刺痛了他,是我太骄横跋扈,想着青春年少,懵懂无知,抛弃朋友情谊,去自己独享那一份爱情,我又苦笑了一番,可能那时的自己更看重爱情吧,不知道过了这些年,自己还会看重什么,孙凯原谅我了吗? 秦筱澜不知去向,后再高中班主任那里打听到,她高中毕业后也去国外留学了,现在不知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听说也是搞服装设计的,可能那会这个专业比较热门吧,所以大家都选了这个专业,我想起她那可爱的沙宣头,俏皮的脸庞,全身上下的青春气息,单纯勇敢地说爱我,想起那年在学校门口,她拉住我说:“我喜欢你。” 那甜美可爱的容颜,那义无反顾的付出,更我痛心疾首。 忽然想起那些年在网吧里加过的qq好友,我拿起老爸新给我买的智能手机,下载了一个qq软件,打开后,手机滴滴滴滴滴滴滴的响了好久才停息,里面有之前高中时同学的留言,大概都是班长加油,班长快点好起来的短句。 我上下翻看着,突然,看见孙凯的头像在闪动着,里面只有一条留言,我看了下时间日期,是四年前发来的,点开对话框,里面只有短短一句,写道:要是还把我当兄弟的话,就快点醒来。 我看着热泪盈眶,抽泣不已,孙凯还是我的兄弟,他原谅我了,我顿时幸福无比,压在心里的重担也放了下来。 我赶忙在输入框打着:谢谢你还把我当兄弟。 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关闭了对话框,向下翻看着,萧晴的头像有两条留言,我点了进去,第一条留言是八年前的,第二条留言是四年前的,第一条写道: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不忍心的话就醒来呀,快点醒过来呀。 第二条写道:对不起王涛,我不能等你了,我想选择自己的生活。 我捂住胸口,那里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我无法呼吸,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都让人痛不欲生,即使多年以后的回想,同样会让人泣不成声。 我不应该伤感,更不应该自私,萧晴有自己的天空,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目标,她现在能够幸福的生活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我又为何郁郁寡欢,多愁善感呢,想到这里,我擦干了眼泪,继续查看着qq留言。 最后一条留言是秦筱澜的,足足有300多条,我看得眼花缭乱,里面最多写道的就是:亲爱的,快快好起来,陪我去玩,亲爱的,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亲爱的,我到医院看你了,你睡的像个死猪一样,怎么叫都不肯醒来,亲爱的,我学文科了,以后想当一名作家…… 我从头看到尾,嘴角上挂着幸福的笑,时光匆匆过去,现在的秦筱澜还会像当年一样敢爱敢恨,义无反顾吗,我笑着摇了摇头。 看到最后几条留言,也是四年前的,留言写道:亲爱的,爸爸妈妈非要让我出国留学,我不想去,我想留在小城里陪着你,我不想去上大学,我天天哭,他俩不为所动,说这事没得商量,你快点醒来吧,我好想你。 看到这里我的鼻子又酸了起来,我用手拧着眉心,继续向下看着。 下面的留言是间隔三个月发来的,也是秦筱澜qq留言的最后一条,上面写了很多:亲爱的,我走了,我要远渡重洋去留学,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回来后就去看你,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我不想回去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继续睡着大觉,我会给你做漂亮的衣服,你长得高,又帅气,你给我当模特,我每天给你做一件,把你打扮美美的,你不许在沾花惹草了,不然我就把你休掉,哼!然后我们在生几个娃娃,在海边买一栋大房子,在那里幸福的生活,谁也不能打扰我们,这些的前提是,你要醒过来才能实施,别让我失望哦,爱你的筱澜。 我看完了留言,悲喜交加,哀思如潮,筱澜呀筱澜,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乐,你能天天开心地活着,我就知足了,我点开输入框,在里面写道:我醒过来了。 短短五个字发了过去,不知道她现在还用不用这个软件了。 我放下手机,百无聊赖,老妈让我这些天去报考一个驾驶证,既然忘了,我穿上衣服便出了门。 这些年我们的小城变化很大,周围的高楼更高了,街道穿行的车辆也变多了,每个人都低头看着手机,我很纳闷,这手机里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他们这么不舍得放下,我恍恍惚惚地走在大街上,摸不清了方向,听老妈说报考驾驶证的地方就在这里,可是我面前的是一家水果超市,根本没见什么驾校报考中心。 这时,我的手机里传来一串提示铃音,我惊了一下,掏出来查看,是薛欣妍的那貌美如花的头像,我看是微信视频通话,便点了绿色的接听键,片刻后,屏幕那边的薛欣妍站在一群小朋友的前面,她将镜头对准自己,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妩媚多姿,她见我一脸木讷,便笑着说:“你怎么跑到大街上去了,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吗。” 我看着屏幕里的她,有些恍惚,片刻后我说道:“我,我想去报名考驾驶证,可是这个地方我不记得是哪里了。” 屏幕里的薛欣妍捂着嘴灿灿地笑了一下,漂亮的双眸清澈明亮,潋滟的红唇依然不减当年,还是会让我心动,她笑着说:“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站在那里别动。” 我四处张望着,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我叫不出街道的名字,她见我一脸迷茫和无助,又笑了笑说:“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去找你。” 我愣怔了一会说:“怎,怎么发?” 她又耐心地教了我操作流程,我找了半天才给她发过去,我站在街头,像被世界遗弃了一般,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东张西望着,见身后是一家小型超市,便走了进去,买了盒烟,拆开烟盒拿出一支,便抽了起来。 自从回到家后,我便学会了吸烟,我觉得在烟雾缭绕中能找回曾经的自己,记得上学时,最讨厌老爸吸烟,说什么二手烟呀,伤身体呀,不为下一代考虑呀种种,我审视了一下现在的自己,突然想起一句话:长大成人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你或许会变成曾经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类人。 我正若有所思地站在街头吸着烟,薛欣妍开着我老爸的那辆越野车停到我的面前,她打开车门,曼妙的身姿从车内走了出来,她现在不胖不瘦,画着淡妆,暗褐色的发丝盘在头上,白皙的脖子显得愈发细嫩,修长的美腿标致有型,她穿了一件非常时尚的棕色风衣,腿穿深灰色紧身牛仔裤,脚穿一双小巧的白色瓢鞋,全身上下,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夺过我手中的香烟,扔到身后的垃圾桶中,一脸生气状地说:“怎么又吸烟了,不是告诉你少抽吗,对身体不好。” 我抿了抿嘴,笑着说:“这句话我也跟我老爸说过。” 她捶了我一下说:“就会犟嘴,走,我带你去报名。” 我脑海中顿时有种被大人领着去学校报到的既视感,让我的内心一阵透凉,我又多愁善感起来,如果没有这八年的沉睡,我现在在那里,在做什么,我会是现在这个呆头呆脑的样子吗,连报名都要别人带着去,我自卑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运动鞋,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我要离开这个城市,我要出去闯荡,我不能消极下去,我要找回那个充满阳光,有自信,有激情,有梦想的自己,我心潮起伏,表情呆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眶中不知什么时候已填满了泪花。 薛欣妍见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安慰道:“小涛,都过去了,别想了,人不能活在回忆里,更不能活在梦中,你要振作起来,才能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你要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给别人看,艰难险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说完她握紧了我的双手,我抬起头,把她紧紧地抱入怀中,轻声说:“谢谢你,欣妍,谢谢你这些年的不离不弃,谢谢你从未离开,谢谢你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 她拍着我后背安慰道:“小涛,这个家就是我的家,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要落叶归根的,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当年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大有可能会误入歧途,无法回头,如果没有你,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奋斗,什么叫拼搏,是你给了我力量,让我重新出发,所以,以后不要在谢我了,好吗。” 她说的极其温柔刻骨,声音就像清晨的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她分析什么东西都事无巨细,有的放矢,所有的这些品质都是我不具备的,我轻轻地推开她,看着她有些憔悴的容颜,再一次让我迷失其中,百看不厌。 她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有些尴尬地别过了头,转移话题说道:“走吧,别浪费时间,要不驾校报名的地方该打烊了。” 我苦涩地挠了挠头说:“你现在出来,幼儿园那边没事吧,会不会影响你。” 她笑着说:“你就别操心了,那边有十多个老师照看着呢。” 我见她笑靥如花,阳光灿烂,心中阴郁的情绪也减轻了,看来心情不好时还要跟充满正能量的人待在一起,效果相当好。 车子东拐西拐,转的我头晕脑胀,昏昏欲睡,薛欣妍看着我有些无奈地笑着,她推了我一下说:“别睡啊大少爷,马上就要到了。” 说完她停下了车,我望着前方很堵的样子,车子一辆挨着一辆,堵得水泄不通。 我苦笑了一下,望向街边,这个小城八年时间就变化如此之大,让我唏嘘不已,车子旁边是一处庙宇,我怅然若失地问道:“咱们这小城什么时候修的寺庙?我记得以前拜佛求子都要坐车到外地去。” 薛欣妍专注地看着前方说:“寺庙都建好四年多了,政府见咱们这个城市拜佛的人特别多,四年前就筹建了这家寺庙,香火特别旺盛,每天都有各类人群前来拜奉,你昏迷的这些年,我也经常和阿姨前来祈祷跪拜。” 听到这里,我转过头看着她,曾经那个跟在我身后,动不动就哭泣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变成英姿勃发,楚楚动人的职业女性,让我感慨万千,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从没到有,从有到无,总是让人来不及叹息就匆匆划过了。 她见我一直盯着她看,转过头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金子?” 说完便莞尔一笑。 我神色慌张地转过脸,继续看着车窗外,这家寺庙修建的非常高雅别致,黄瓦红垣,雕梁画栋,飞檐廊芜,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有祈祷心切的,有来还愿的,有跪求平安的,还有一些孩童在门口追打嬉闹,放眼望去,一片热闹祥和的场面。 近一刻钟时间,车子继续行驶起来,拐过一条街,便来到我要报考驾驶证的地方,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前台有一位40岁左右的妇人在玩着手机,我走过去说:“我想报考驾驶证。” 那妇人头都没抬地说:“桌子上的表填一下,身份证复印件,一寸蓝底照片….”云云。 我低头看着表格上的条条框框,一脸迷茫,无从下笔。 薛欣妍见状,笑着夺过了碳素笔,刷刷刷的填写着,我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她连我的身份证号都知道,后又拉着我到隔壁照了一寸照片,复印身份证等等,我只是麻木地跟在她的身后。 全部办好后,她一脸轻松地对着我说:“饿了吧大少爷,想吃什么,我请你。” 我见她明媚开朗,话语投足间飘散着诱人的魅力。 我说:“吃什么都行。” 她见我有些唯唯诺诺,径直拉起我的手说:“我带你去一家你肯定印象深刻的餐厅。” 我有些愕然,印象深刻?难道我以前去过吗。 车子在一个中学的对面停了下来,我望着那个中学,恍然醒悟,这里不是孙凯和萧晴读过的高中吗。 那对面这家餐厅,就是我暴揍类人猿的餐厅,没想到这家餐厅还开着呢,我心潮翻涌,往日点点滴滴的回忆冲进了脑海。 薛欣妍拉着我走了进去,老板看见我,忙走过来说:“哎呦,看谁来了。” 他一脸的堆笑和殷勤。 我试探地问道:“你还认识我?” 老板笑着说:“在这小城谁不认识你呀,各大头条都写着,往日少年山谷遇难,沉睡八年骤然醒来。” 我听后神情有些恍惚,细细地品味这句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板见状忙对薛欣妍说:“快带你对象到里面坐吧,里面还有雅间。” 薛欣妍笑了笑,拉着我向餐馆的雅间走去。 正文 第十八章 五味杂陈 http://.biquxs.info/

晚上回家,薛欣妍在路上给我买了几本书看,大多都是一些励志书籍,到家后我随手扔到床上,掏出手机漫无目的的瞎点着。 老爸老妈回老家窜门去了,正好告诉老家亲人,我大梦初醒的消息。 薛欣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我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一阵唉声叹气后,说道:“把你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我头也没抬地说:“新换的,不用洗,你忙你的去。” 薛欣妍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来夺过我的手机,看着我说:“你现在这样萎靡不振的,让我很担心。” 我听后有点火大,心里五味杂陈,很不好受。 薛欣妍见我郁郁寡欢,心思沉重,又安慰道:“小涛,你应该振作起来,这一晃你出院都快满一年了,整日的喝酒抽烟,两耳不闻窗外事,叔叔阿姨也很担心你,只是怕你心里难过,没有当面跟你说。” 我听完后心里异常烦躁,所有的情绪都像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我霍地站起了身,愤怒地喊道:“是我想这样的吗,我有的选择吗,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风雨无阻的王涛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我一无所有,我没文凭,没理想,没胆量,甚至他妈的连驾驶证报名都不会,我问你,我除了喝酒抽烟外,还能干什么,你告诉我啊。” 我似乎把出院后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对薛欣妍发泄出来,又有些后悔,我为什么向她发火,人家也是规劝我积极向上,保持乐观的心态而已,何错之有。 薛欣妍漂亮的眸子里挤满了泪水,晶莹剔透,她抿着诱人的薄唇,盯着我看,随即她走过来抱住了我,百合花的馨香瞬间把我环绕,让我迷醉,让我心安。 她哽咽着说:“小涛,我知道你心里的烦闷,但也不能一蹶不振,从此低迷下去啊,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即使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义无反顾的陪在你身边,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即使将来,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毫无目的的活,我在这些年的奋斗中,每每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第一时间想到你,想起你的鼓励,想起你的微笑,我一直盼着你早日醒来,带给我正能量,你现在的样子,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你必须逼着自己成长。” 她抱着我的身体抽噎不止,由于激动,身体有些轻微抖动。 我低下头,看着她,这个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抛弃,不放弃的女人,让我怎能释怀,我低下头,吻在她飘满馨香的头发上,我轻轻地推开她,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欣妍,谢谢你在我人生最落魄的时候陪伴我,激励我。” 她抬起长长的眼睫,灵动的双眸中透着温柔的妩媚,白嫩的脸庞精致美丽,细长的脖颈散发着阵阵诱人的体香。 我再一次沉沦在她的美貌之中,我慢慢地凑近她的双唇,她见状有些尴尬地身体后倾,我顺势把她抱住,直接吻在了她那艳如草莓的红唇上。 这仿佛是我八年以来,做过最美的梦,如果是梦,我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薛欣妍的皮肤依然还像当年那样紧凑光滑,她沉醉般地阵阵痉挛,美丽的眸子紧闭着,艳丽的薄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声诱人的低吟,我温柔地占有她,爱抚她,这个等了我八年的女人,八年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全部交代给了一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废人,我深深地吻着她,抚摸着她,真想这一刻永远被定格,被静止,时光不在流淌,岁月不在蹉跎,佳人不在老去,红尘不在喧嚣。 春节来临,薛欣妍忙进忙出,一会贴个福字,一会又粘个吉祥画,一会又挂个平安结的,我看的眼花缭乱,她却忙得不亦乐乎,老爸老妈也没闲着,她俩在厨房蒸着海鲜和肘子,老爸充分发挥了他做菜高超的本事,每道菜都能做出不同特色的花样,厨房里热气腾腾,客厅内气象万千,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这是我醒来后在家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家人在这八年当中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年,薛欣妍像个勤快的小媳妇,一刻也不停歇的东擦西摆着,倒是我清闲自在,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电视中大多数都是新春拜年的节目和广告,薛欣妍走过来掐了我一下,瞪着我说:“懒猪,什么也不帮忙。” 我笑着说:“家里有你呢,我都插不上手。” 她又白了我一眼,继续忙活去了。 我继续看着电视,当我拨到一个时装设计的频道后,我的眼眸被瞬间定格了,屏幕中一个打扮洋气,气质高雅,相貌超凡脱俗,身材高挑有型的女人在做一个节目,这个女人就是萧晴,她侃侃而谈,面容清秀随和,说着听不懂的英文,她身后有一大排服装挂在衣架上,款式新颖,造型时尚,这些都是她设计出来的吗。 屏幕下方有中文字幕,我盯着字幕快速地看着,当主持人问她:“中国的春节马上就要到了,不知sara小姐有回中国团圆的打算吗?” 萧晴浅浅地笑着说:“好久没回家看看了,今年我打算回去看看我的母亲和朋友们。” 我神情恍惚,脑子里净是曾经跟萧晴在一起的画面,她甜美的微笑,她羞涩的脸颊,她曼妙的身姿,她真的要回来了吗? 这时薛欣妍走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着我说:“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说完便向电视机的方向看去,我慌乱地想换个频道,但由于紧张既然把遥控器甩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电池摔了出来。 薛欣妍看着屏幕说:“瞧你紧张的样子,萧晴早就是这个频道的常驻嘉宾了,她现在是seasfisheriesco.ltd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我听后倍感惊讶,虽然不明白什么公司,什么首席设计师,但是在心里觉得萧晴非常了不起,小时候就看出来了,她勤奋努力,用功读书,灵敏聪慧,加之萧晴妈妈又善解人意,谆谆教诲,想不出息都很难。 薛欣妍见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走过来拉着我说:“她明年在巴厘岛举行婚礼,新郎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兼ceo。” 我听后有些苦涩,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法平静,这八年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所有的东西都面目全非,彻头彻尾的改变了轨道,她们跑的太快了,我还来不及看看他们的背影,就被抛在了起跑线上。 这时,手机响起了一声熟悉的滴滴滴滴提示音,是qq发来消息了,薛欣妍攥着我的手也坐在沙发上,我打开手机,点开qq,是孙凯的头像在闪动着,我一脸惊喜地望着薛欣妍,她微笑着说:“看看孙凯说了什么。” 我点开查看,里面还是简短的一句话,:在家等我,不要乱跑,我过年回家。 看完后我欣慰了很多,薛欣妍高兴地说:“孙凯要回来了,我都好几年没看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听阿姨说他也快结婚了。” 我心里暗暗窃喜着,这小子我都八年没见着了,实在是太想念他了,他只要过得好就足够了。 这时老妈走过来说:“你俩嘀咕什么呢,快收拾收拾桌子,准备开饭了。” 我望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有些激动地对老爸说:“这几年你厨艺见长呀,这些菜我有好多都没见过。” 老爸笑着说:“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去当厨师,挣得多不说,自己家人还能天天吃到各种口味的菜。” 老妈拍了他一下说:“夸你两句你就喘上了。” 我和薛欣妍对视了一眼,也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家都被幸福的笑声包围起来。 我给老爸倒满了酒,自己也满上了,薛欣妍在外面买了两瓶红酒,给我老妈和自己倒满,我见人已坐齐,便站起身举杯道:“今天是我出院后整整满一年时间,也是出院后在家过的第一个年。” 说到这里我鼻子有些发酸,我用手揉了揉,继续说道:“感谢我的家人,欣妍,爸爸妈妈,没有在我昏迷的时候放弃我,给予我希望,赐予我光明。” 说到这里我有些哽咽,我强忍着咽了回去,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一年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我不能继续消沉下去,不能纸醉金迷,不能辜负家人对我的期望,这一年当中,我看了不少书,也感悟了很多,赛米尔·约翰逊说,乐观者在痘疮里看到希望,悲观者在希望中看到灾难,我感谢家人对我的陪伴和悉心照料,过完年,我打算去外地闯荡,好男儿志在四方,不管结果如何,感谢生命中有你们为我照亮前行的路。” 说完,便一饮而尽,薛欣妍见状,抓着我的手安慰道:“你到外地能做什么,你考虑清楚了吗?” 老爸也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你有一腔热血,你这性格随我,愤世嫉俗,到外地,你不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又缺少社会经验,肯定是要吃亏的,前几天我跟厂子的领导谈了谈,想为你找一个文职工作,你先历练两年,在去外地也不迟啊。” 他说完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老妈担心地看着我说:“是呀小涛,你不能因为心里难过就自己跑到外地去啊,现在外面鱼龙混杂,免不了受欺负和挨骗,你一点社会阅历都没有,出去能做什么啊,还是听你爸的,先去厂子里上两年班,以后的事情,咱们在另做打算吧。” 我有些气短,黯然神伤,白酒的劲头冲进脑子,让我呼吸急促,面部滚烫,我思忖着爸妈和薛欣妍的话,他们全都是为我着想,是啊,到外地,我能做什么呢,去工地搬砖吗,还是去捡垃圾度日,没学历和工作经历,谁会收留我呢。 我望着家人,颔首示意,说道:“好” 薛欣妍听后激动的说:“这才是我们王家大少爷的作风。” 说完爸妈也跟着笑了起来。 桌子上觥筹交错,杂乱不堪,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大家都聊了些什么,薛欣妍面颊红润,老爸老妈也喝得酒兴正酣,老妈见我和薛欣妍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起劲,便顺势说:“小涛呀,人家欣妍这几年很不容易,为了你她都没找过男朋友,大家都看在眼里,等你到厂子上班稳定后,就把婚结了吧,让爸妈早日抱上孙子,颐养天年,祛除心里的这个疙瘩吧。” 我听后觉得头晕脑胀,神志不清,结婚?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薛欣妍是爸妈早就看中的媳妇,她在家中任劳任怨,外人眼中她早是我王涛的媳妇了,但归根结底,我跟薛欣妍在一起的时间才不过短短一年,我在睡梦中躺了八年,她在现实世界中等了我八年,我很过意不去,要问我说,你喜欢薛欣妍吗,我的回答当然是喜欢,她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蕙质兰心,落落大方,知冷知热,漂亮妩媚等等,她的优点太多了,而我呢,一个没钱没势,呆头呆脑,脾气暴躁,胸无点墨的穷小子,我何德何能配得上她。 我的自卑的心理又在作祟,我看着身边的薛欣妍,她羞怯地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让我顿生好感,这样的女人我不配她。 我突然大声说:“我配不上她。” 爸妈和薛欣妍听后,都是一脸震惊,随后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片刻后,薛欣妍端起酒杯说:“叔叔阿姨,我薛欣妍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赐予我的,你们是我的再生父母,即使打我骂我,我也毫无怨言,但结婚是人生大事,关系着自己下半生的幸福,我不想找一个胆小懦弱,思前顾后的丈夫,也谢谢你们的好意。” 说完便尽了杯中的酒,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我吃好了,先回屋休息了。” 我见她情绪起伏很大,是我刚才的那句话伤害到她了吗,我忙起身去扶她,她拨开了我的手说:“别碰我。” 说完径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我愣怔在原地,王涛呀王涛,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你不仅没有事业,还处处伤害自己喜欢的女人,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草包。 我心如刀割,莫名的痛恨自己,为什么沉睡几年后,就会变成现在这般让人瞧不起的模样,碌碌无为,胆小怕事,平平庸庸,浑浑噩噩,我攥紧拳头,酒劲上升,便直接冲进薛欣妍的卧室,大声地说:“我娶你” 薛欣妍坐在床沿上默默地流着泪,她见我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冷笑道:“我没逼你娶我,我还没寒颤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我快速地走到她的面前,轻声说:“欣妍,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女人,我说娶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会振作起来,现在的王涛不是真正的王涛。” 薛欣妍泪眼朦胧地望着我,让我心生爱意和怜悯,她现在的样子就像当年那个无助的小姑娘,让人无法放手,无法自拔。 第二天上午,我买了各样礼品,大包小包的拎着,我老爸开车拉着我,到他们厂子的领导家去看望,正好说说我去厂子上班的事。 领导家住在城北的一栋非常高端的小区内,我老爸轻车熟路的上了楼,按响门铃,片刻,一位头发异常茂盛,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的中年男人打开了房门,老爸见房门打开,便殷勤地说:“过年好呀张总。” 张总看了看老爸,殷切地说:“过年好,过年好,快进来吧。” 我和老爸换好鞋走了进去,顺手把礼品递了过去,张总客气地说,来就来,买东西干嘛,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张总家装修的非常奢华,放眼望去,所有的家具都是上等的楠木加工制成,茶具也很讲究,紫砂壶,茶碗,茶盘,查漏,公道,茶宠等一应俱全,整个房子格局通亮宽敞,让人顿感心旷神怡,我心里暗想,这样的一套房子得多少大洋啊。 这时张总走过来笑着说:“这是你儿子吧,哎呦,这大个,长得真标准啊。” 我老爸颇感自豪地说:“张总太客气了,我儿子的工作....” 张总看着我痛快地说道:“放心吧老王,过完年就上班,厂子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到时候让你儿子直接报道去就行了。” 我老爸兴奋地望着我说:“听见了吗,还不赶快谢谢张总。” 我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对张总说:“谢谢张总,让您费心了。” 张总哈哈道:“客气什么,上班以后好好干,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我老爸又跟张总聊了一下厂子的事,便匆匆地告别离开了。 老爸把我送到自家楼下,说去同事那里拜拜年,让我自己先上楼,把我放下后,开车就走了,我站在楼下的冷风中,有些异常的凄楚,心想,还是随便走走散散心吧,现在上楼也是百无聊赖的待着。 我双手插兜,没有目的的逛着,街上家家张灯结彩,迎接新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走在一条长长的街道上,放眼望去,被大雪覆盖过的长街像一条白色丝带一样,光彩柔软,几阵凉风吹过,街边松柏的树梢随风轻摇,落下朵朵雪花。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一个大院的门口,这是我上高中时的学校,望着那熟悉的教学楼,在记忆中抹不去的校门口,感慨万千,心中五味杂陈,我不知在那站了多久,我觉得我的双脚要被冻僵了,身体也随着冷风麻木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见身后站着一位身材苗条,眼睛大大的,漂亮的小红唇,梳着沙宣头的美丽女士,她穿着一身长款白色呢绒大衣,黑色牛仔裤,精致的黑色皮鞋,依然给人一种青春靓丽的气息。 这是,秦筱澜? 正文 第十九章 头破血流 http://.biquxs.info/

咖啡厅里,放着《kisstherain》的钢琴曲,曲调悠扬,荡气回肠,让人的心绪也随着轻柔的琴音淡淡飘扬。 秦筱澜坐在我的对面,她点了一杯芒果绵绵沙,我点了一杯蓝山。 这家咖啡厅环境优雅,三三两两的顾客散坐其中,聊着自己的故事。 我见氛围沉寂,便先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秦筱澜一直盯着我看,见我开口问她,她移开了视线,抬起手刮了下鼻子,轻松地说道:“毕业后就回来了。” 说完有些俏皮地朝我笑着。 我见她丝毫没在意尴尬的氛围,自己也轻松了很多,我又疑惑地问道:“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做服装设计师,在南方” “哦,你看见我给你发的qq留言了?” “没看见” “那你怎么知道我醒过来了?” “我不知道你醒过来,过年回家这些天,我闲来无事,就到母校走走,没想到就碰到你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一年了”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没有你的微信和电话,再说” 我停顿了一下:“再说,联系你了又能怎么着,你只要过得开心幸福我就够了。” 秦筱澜淡淡地笑着,她看我的眼神跟当年完全不同了,她的眼神里掺杂着职场磨砺,雨雪风霜,我不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如何,但从那漂亮的眼眸中可以看出,她绝对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撒娇卖萌的小姑娘了。 她看着我说:“不必说的这么绝情吧,就算不能做恋人,朋友还做不成吗?” 我有些愕然,回答道:“我当然还想继续做你的朋友,只不过物是人非了,我不再是当年那个风风火火的王涛了,我现在是个一无是处,毫无作为的人。” 秦筱澜听后,有些轻蔑地说:“你这句话很好笑,你知道吗,我秦筱澜交的是朋友,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政治家和商人,你什么时候这么悲观了?” 我释然道:“我在昏迷中的时候,天天做梦,常常梦到你,梦到我们一起上课,一起疯跑,一起值日,一起打闹,我在梦中一直在笑着,当我醒来后,发现那些画面都被尘封在八年的记忆中,我有时候无法接受这些,我认为梦中的才是真实世界,而现在才是那个虚拟的,充满幻象的人间。” 秦筱澜听后,身体前倾,撩了撩头发,灿灿地说:“现在不是很好吗,我坐在你的面前,一切都是真实的,无法抹去,你昏迷时,我常去看你,给你读故事,说着学校里的八卦,可你就是不为所动,不睁眼看我,我只身一人漂洋过海,在国外生活不比国内,刚去的时候,被人排挤,语言不通,每次我想到要放弃的时候,都会想到你,那时候你要是在我身边有多好,不管什么艰险险阻我都不怕,只要有你陪伴,我就会安心。”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又说道:“可是你呢,你一直在睡大觉,一直不醒来,我有时会恨你,恨你的自私,恨你的薄情,恨你的不可一世,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一个人挨过来,摸爬滚打毕了业,到大公司又要被同事排挤,被老板训斥,有时候我们没得选择,即使你是海归,是精英,可生活还要继续下去,人们只会看我们表面的风光,但谁又能理解加班熬夜,身体失调,甚至昏迷,那种煎熬和痛苦是没人看见的,我大可以什么都不做,找个好人嫁掉,不用去闯,不用去拼,就像我以前畅想的那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人,一房,一榻,一条狗,颐养天年,但我们是年轻人呀,谁又甘愿平凡,谁又想自甘堕落,一事无成,以前的设想是那么幼稚不堪,现在回眸观望,什么都淡化了,不值一提了,只有你,是擦掉后又出现,甩不开,忘不掉的。” 我见她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深受感动,如果我不昏迷又能怎么样呢,去上大学,毕业后去找工作,结婚生子,组建家庭,这些都是必备的规则,可我偏偏倒退了几年。 听完她的这番话,我畅朗了很多,我对她说:“筱澜,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些年你成熟了很多,阅历也远远高过于我,但做朋友的还想奉劝你一句,别太拼,注意身体,别白天黑夜颠倒着工作,太累的话就回到小城来,这里的生活条件虽然不如一线城市,但生活节奏很慢,起码不用那么劳累。” 这时,秦筱澜的电话铃声响起,她在包中掏出手机查看,我见她眉头紧蹙,一脸的反感和厌恶,她直接把电话挂掉,塞到包里,我惊讶地看着她说:“为什么不接?” 秦筱澜满脸的凄苦,又有些无奈地说:“不想接” 我试探地问道:“是谁呀?” 秦筱澜饶有兴致地回答:“这么想知道吗?” 我骤然失语,后又急忙说道:“那倒不是,挂别人电话很不礼貌” 秦筱澜讪讪地冷笑:“是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她见我一脸诧异地盯着她看,她便说道:“我回国后,家里人给我介绍一个相亲对象,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但我就是看不上,没有感觉,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他,谁知他根本不在乎,继续死缠烂打,穷追不舍,让我很厌恶。” 我听后释然的说:“原来是这样啊,如果家境合适,门当户对,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你也不小了,别太挑了。” 她正要说什么,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气恼地掏出手机,迅速的点了接听键。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不要在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我知道你在哪” 秦筱澜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随后又气急败坏地说:“你跟踪我?” 电话那边发出一阵阴恻恻地笑声,说了句:“你往外看。” 我和秦筱澜同时看向玻璃窗,一个身材矮小,身材肥胖,长着一张油腻腻的脸庞,滑稽的眼睛鼓鼓的,像斑马的眼睛一样,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链子,穿着一身搭配不符的红配绿,红上衣,绿色运动鞋,身后还站着一个中等身材,魁梧黝黑的男子,像是保镖一样寸步不离,一眼望去,明显的一个暴发户, 我和秦筱澜走出咖啡厅,红配绿一脸微笑地凑了过来,看着身后的我问道:“筱澜,这人是谁呀。” 我莫名的火大,这孙子合着怀疑我跟秦筱澜有地下情吗,我正要反驳,秦筱澜愤怒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既然跟踪我,简直不可理喻。” 红配绿殷勤地笑着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好几年不回这个城市了,现在治安可乱了。” 秦筱澜极度无语,转身便走,谁知那红配绿突然发起火来,他顺手就拽住秦筱澜的袖子,使劲一拉,秦筱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咬牙切齿地说:“不要给点阳光就灿烂,老子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这娘们别不识抬举。” 我见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迅速升腾起来,我强压着火气上前把秦筱澜拉到身后,对红配绿阴冷地说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何必跟一个女孩子撕扯。” 红配绿听后,露出一嘴的大黄牙,气急败坏地盯着我看了一会,不屑地骂道:“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 我的牙齿被咬的咔咔作响,心中的熊熊烈火和愤怒再也无法压制,我抡起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大黄牙上,只听啪的一声,他的门牙断裂了,他像个大虾米一样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捂着牙破口大骂:“他妈的,老子今天废了你,阿布,弄死他。” 秦筱澜胆战心惊地冲我喊道:“王涛,别打了,别打了。” 有几个路人过来围观,捂着嘴指指点点。 我哪里听得进去,这么长时间的烦闷正好可以好好发泄出来。 只见那个叫阿布的男人直接向我冲来,他用那粗壮的胳膊直接撞向我的胸口,我闷哼一声后腿数步,他顺势又冲过来向我挥起一拳,我双臂交叉挡住了,但他力气之大不容小觑,我的双臂阵阵发麻,隐隐作痛,我愤怒地攥紧拳头,眼里像是喷出红通通的烈火一般,直接向他扑去,我一拳击打到他的胸脯上,他像毫无反应一般,我心里暗想,这个魁梧的男人肯定当过兵,出拳招式套路都很有窍门,而且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 这时,大街上已经有一圈人在围过来看着热闹。 所幸他身体笨拙,没有我灵活,他几次想抓住我都没成功,他气急败坏地嘶吼着,再一次向我扑来,这次他看准了门道,我正要从他侧身绕过的时候,他回手便扯住我的衣领,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拽倒,他直接一拳猛击,打在我的肚子上,我瞬间觉得全身无力,那刺痛感差点让我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挥起第二拳时,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对他的太阳穴方向猛击数拳,他攥着我衣领的手松开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吼叫,随后便轰然倒下,我见他耳朵处流血不止,我正要回头去看秦筱澜时,就听见她撕破喉咙的喊道:“小心呀。”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嘭的一声,我的头部被重物击打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观众一阵唏嘘,血水瞬间流到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我的眼睛里,我顿时眼冒金星,差点昏厥,我用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是红配绿手里拿着半截砖头,正龇牙咧嘴地瞪着我,我火冒三丈,怒火中烧,攥紧拳头直接抡到他的脸上,他应声倒地,骂骂咧咧,我不消气,坐在他的身上,一拳,两拳,三拳,直到他的脸变得血肉模糊,连他老妈都不认识的时候,我也不停歇,我的手破了,殷红的鲜血淋湿了衣袖,这时,秦筱澜跑了过来使劲拉着我,哽咽着说:“你别打了,再打就被你打死了。” 警笛响起,跑过来数名警察,直接把我拽起,不由分说地塞进警车里,秦筱澜担忧地哭着,跟我一同上了警车,警车刚刚开走,急救中心的车就来了,下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抬着担架,正在处理倒下的红配绿和阿布的伤势。 在警车里,我恢复了理智,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目瞪口呆,秦筱澜从包里掏出面巾纸为我擦着头破血流的脸,抽噎着说:“你怎么还像上学时候一样,不知道收敛自己的脾气。” 我呆呆地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沙哑地说:“没,没吓到你吧。” 秦筱澜心疼地看着我说:“我都快被吓死了,你刚才的样子就像一个魔鬼。”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魔鬼了,弑人血肉,冷酷无情,丧失理智。 我说:“他欺负你” 秦筱澜抬起那张娇俏精致,美的使人忧伤的脸,看着我说:“王涛,我们不是少年了,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做这事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时,副驾驶的警察说:“小伙子,你偏偏赶上春节期间惹事,这会可有你好果子吃了。” 我听了后感到异常恐惧和不安,我忙问道:“警察同志,责任不全都在我身上,你没见到那个暴发户吗,他还带了个保镖出门,我不是故意要惹事的。” 那位警察回头轻蔑地看着我说:“所有进拘留所的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 拘留所?我顿时一阵慌张,急忙问道:“警察同志,我要进拘留所吗?情结有那么严重吗?” 那位警察被我一再追问,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打倒了两个人,警察到现场的时候你还在打着,你说情节算不算非常严重?人家不告你故意伤害罪都算是烧高香了。” 秦筱澜神色紧张地说:“警察同志,你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人,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呀。” 那位警察被问烦了,索性钳口不言。 我瞬间想到老爸给我安排的工作,如果这个时期被拘留的话,那工作档案上就要有犯罪的污点了,我如坐针灸,心急如焚。 警车开进了一家辖区派出所,我被带到一间审讯室内,一名警察叼着烟,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走了进来,在我面前坐下,秦筱澜在大厅焦急的等待着。 那名警察头也没抬地就问了一大堆问题,比如姓名,出生日期,家庭住址,家庭人口等等,这些都回答完毕后,他抬起头,看着满脸血渍的我说:“伤者现在在医院,颅骨骨折,鼻梁断了,还有一位耳膜被打坏了,幸运的是不太严重。” 我坐立不安,心急火燎地问道:“警察同志,是他们对那个女孩拉拉扯扯,我才动手的,你们可以去那里查看监控,那个暴发户还带了一个保镖。” 那警察听后冷冷地笑道:“我说小伙子,你真可以呀,带了个保镖都被你打趴下了,你以后去干特种兵得了。” 我见他冷嘲热讽地没完没了,便急躁地问道:“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那警察有一阵阴冷冷地讪笑道:“走?打电话通知家人,今晚就在这待着吧。” 说完把我的手机扔给我说:“只能打一个电话,别东拉西扯的浪费时间。” 我拿过手机,不知该打给谁,老爸老妈?肯定不行,他们都已经够操心的了,薛欣妍?我还有什么脸让她来赎我,但除了她,我别无选择了。 “喂,小涛,你在哪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我,我,你能,来一趟派出所吗” “什么?派出所?出什么事了,你在哪个派出所,我马上过去。” 简短的几句话,警察又把手机收了回去,随后便站起身离开了。 我坐在这间狭小的审讯室内,心里默默地流泪,王涛呀,你干脆死了算了,你只会惹祸,只会给家里人寻麻烦,只会没脑子的往死胡同里钻,你到底还能做出什么可以让家人骄傲,让朋友刮目相看的事来,我突然想到孙凯和萧晴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如果被他们看见我蹲在拘留所里,我还有何脸面去称兄道弟,抬眼去看那多年不见的老友,想到这里我悔恨交加,无地自容。 正在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薛欣妍脸色惨白地走了进来,她看着我,满脸的担忧和心疼,她快步地走近我说:“怎么弄的,全是血,疼不疼啊。” 说完便捂着嘴哭了起来,我摸着她的手说:“我没事,死不了,别哭了。” 薛欣妍看着我流血的头说:“还没事呢,都打破了。” 转而又向那名警察大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包扎,你们就这样让他一直留着血吗?” 那名警察当场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我拉着她说:“我没事,小伤,别为难人家” 秦筱澜的爸妈来了,她妈妈还是当年那个模样,时光一点也没让她变得衰老,倒是她爸爸沧桑了许多,两位刚进派出所,秦筱澜就声嘶力竭地喊道:“都怪你们,给我安排的那个相亲对象,那混蛋跟踪我,还打伤我的朋友,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说完就伤心地痛哭起来,她爸妈手足无措,只能轻声安慰,这时一名警察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他跟踪你了吗?” 秦筱澜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那名警察便用笔记了下来。 薛欣妍陪我在派出所待了整整一个晚上,警察让她明早过来,她就是不肯,在大厅的凉椅上一直坐着。 秦筱澜后半夜被父母强制拉回了家,她大喊着说:“王涛,你等我,明天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 派出所刚上班,老爸老妈就急匆匆地拥了进来,见到我后,老妈声泪俱下,苦不堪言,老爸拉着她,无奈地到大厅等候,我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九点多钟时,一名警察走了进来,又问东问西了一遍,我如实回答后,他便走了出去。 秦筱澜和爸妈也来了,所长热情地把她爸妈请到了办公室,聊了很久后,所长带着他们和我老爸老妈,薛欣妍,秦筱澜,来到审讯室,所长正色地对我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掏点医药费,那边不在追究了,还有,小伙子,以后出门可不能在脾气暴躁,鲁莽行事了,知道吗,大过年的图个吉利,赶快回家过年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薛欣妍快速的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跟我去医院包扎一下。” 秦筱澜见状,娇嗔地瞪了一眼薛欣妍说:“王涛的伤是因我而起的,应该由我带他去包扎。” 薛欣妍像是忍耐了很久,突然大声说:“你还好意思在这说包扎,没有你的话,小涛能进派出所吗,没有你的话,小涛能受伤吗,你知道他平时多老实吗?” 谁知秦筱澜也没忍让,大声反驳道:“王涛受伤是因为我没错,但这也能代表他在意我,不忍心看我被欺负,才大打出手,你又在这装什么心疼。” 我正要阻止她俩,薛欣妍一改常态,抛去了文静内敛的光环,声嘶力竭道:“我装心疼,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很好笑,王涛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我没日没夜的照料着他,你呢,你在哪?” 秦筱澜的父母拉着她,被她一把甩开,气势汹汹地走到薛欣妍面前,轻蔑地说道:“你真搞笑,你以为天天在他身边转悠,就能俘获他的心吗,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不问问他第一个吻给谁了吗,我告诉你,是我。” 薛欣妍睁大了她那双清亮的美眸,瞪着秦筱澜说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已经订婚了,你也不用拿陈年旧事来要挟我。” 秦筱澜有些无力的靠在桌角上,黯然神伤,那精致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伤,不过数秒后,她又恢复了方才的伶俐,她冷恻恻地说:“你还真是一个活在旧时代的可怜女人,真是可悲,不过一个订婚,就拿出来张扬,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秦筱澜想要的东西,就没失手过。” 说完,拿起背包便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二十章 觥筹交错 http://.biquxs.info/

孙凯和萧晴是同一天回来的,他们相继给我打了电话,订了一家餐厅并约好了时间,薛欣妍给我买了两套衣服,里里外外帮我打扮了一番,还帮我弄了个时下最流行的发型,抹上发胶后,我感到一阵别扭。 鼓捣完毕后,我站在大镜子前看着自己,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沧桑憔悴,刚刚刮过的胡子黝黑发亮,高高的身材伟岸笔直,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白色的领口搭配着黑色的外套,显得异常帅气,我正看得出神,薛欣妍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的腰,幸福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样养眼英俊。” 说完盯着镜子里的我灿灿地笑着。 我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你真的不陪我一起去吗?” 薛欣妍若有所思地说:“你们老朋友聚会,我去凑什么热闹。” 我急忙说:“你是我要过门的妻子,丈夫偕同妻子参加聚会是天经地义的事,有啥不方便的。” 她有些羞涩,推了我下说:“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我转过身,一脸不怀好意地凑近她说:“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快说。” 说完便把她用力的搂入怀中,她娇嗔一声,抬起那红润的脸颊看着我说:“你不是还有秦筱澜吗,哪里会想到我。” 我听后有些苦涩地笑道:“秦筱澜只是我高中时期的同桌,再说那天你俩大可不必在派出所争吵,那会让父母很难堪的。” 薛欣妍噘着嘴说:“我就是想让父母看见,我喜欢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话刚说完,她诱人的薄唇就被我吻住,我轻轻地吻着她,温柔地探寻着她娇软的舌头,手在她的后背摸索着,她条件反射般发出了一声呻吟,慢慢的轻吻变成了热吻,我全身躁动如火,在她后背探寻的手也大胆了起来,顺着衣摆伸了进去,我明显感觉到她的体温在急速飙升。 我手慌乱地去解她的内衣,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停止了热吻,轻轻地把我推开,说道:“还不快去,一会要迟到了。” 我淫笑道:“聚会不急,这个急。” 说完便把他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 薛欣妍的美妙之处就在于,无论我是强烈的侵略,还是温柔的进攻,她都乐在其中,这让我不知疲惫地攻城略地,尽享那披荆斩棘般的欢愉。 薛欣妍开车把我送到了预定好的餐厅门口,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这家餐厅坐落在城北,装修极度豪华又不失高雅,踏入餐厅,灯光是蓝色的,餐具是蓝色的,桌椅是蓝色的,让人恍惚之间有种到了爱琴海的错觉,餐厅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精心布置过的,漂亮的灯具,温暖的抱枕,让在这进餐的人完全没有了约束感。 服务员引领我走进一处包房内,门被打开,就见孙凯一人坐在那里,见我进来后,他像春风拂面般,挂着一脸淡淡的微笑,他站了起来,我两对视无话,心里百感交集,无法表达内心复杂的感受。 他已经完全成长为一个男人的模样,英姿倜傥,潇洒翩翩,精致帅气的脸庞带着酷酷的微笑,明亮睿智的眼眸炯炯有神,高大威武的身躯笔直挺拔,穿着一套深蓝色的休闲装,更显得他玉树临风,气质高雅。 他见我呆站在原地,便走过来一把抱住我说:“兄弟,谢谢你当年救了我。” 说完竟哽咽起来。 我有些诧异,我当年救过孙凯吗?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他感慨万千地说:“你忘了,你被冲进大河之前,用力把我和梦曦推开,你自己才被泥石流卷走的。” 我恍然惊醒,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孙凯,咱俩之间何必记挂那么多恩情呢,听说你快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这个梦曦吗?” 孙凯一脸幸福地说:“是呀,当年我高中毕业考大学的时候,她跟我报考了同一所大学,在一个城市里摸爬滚打很不容易,我俩打算明年举办婚礼,到时你一定要参加呀。” 我听后有些释然,高兴地说:“当然要参加了,你这爱情长跑时间够久的了,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到参加工作至如今,怎么说也快八年了,也该结婚了,给人家女孩一个结果。” 孙凯听后,苦涩地说:“小涛,别看外人怎么说,我其实过的很辛苦,家人都看我买车买房,但都是背着贷款,大城市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像咱们这个年纪大多数都是背着几百万甚至千万的房贷,房奴这个词在大城市中屡见不鲜,我每天玩命的工作,昼夜颠倒地加班,只是想给梦曦更好的生活,给我老爸更安逸的晚年。” 我赞成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工作压力大,喘过气来就回到小城里来吧,像欣妍那样,回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平平淡淡的也不错。” 孙凯喟然长叹道:“小涛,这些年我在外面游走拼搏,就是想为以后富足的生活打下基础,我很想一了百了的回到小城,开个小店去谋生,但这些都是我50岁以后才会去做的事,现在我只想在外面立足,也不悔当年的理想和目标,虽然艰苦了一些,但我和梦曦还是希望能苦中作乐,携手并进。” 听到这里,我望着眼前这个帅的掉渣的男人,他慷慨激昂的话语,深深打动了我,我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气馁,不能松懈,不管以后的路有多苦,有多累,也要咬牙挺过去。 孙凯望着我说:“你大梦八年,有何感受。” 我苦涩地摇了摇头,笑着说:“感受倒是没有,不过我昏迷的时候,天天做梦,梦见你,梦见萧晴,我们都能上天入地,都能一夜千里,这个梦太长了,我真怕永远做不完,醒不过来。” 孙凯有些抽噎,攥紧我的手说:“小涛,我在外面时常会想到从前的事情,当年你跟萧晴在一起的时候,我不该小肚鸡肠,心怀怨恨,有时候我深深地自责,要是当年泥石流把我冲走该多好,这样我就不用每晚睡觉被噩梦惊醒,活在悔恨当中了。” 说完便痛苦的哭了起来,一串晶莹剔透的液体在他帅气的眸子中滴落下来,我见他哭得像个孩子,心里也跟着悲痛起来。 我安慰他说:“孙凯,你不用悔恨,更不应该自责,当年是我做的不对,我明明知道你一直喜欢萧晴,还把她夺走,我很自私,我一直怕你无法原谅我,当我看到你的qq留言后,我惊喜万分,你一直挂念着我,我就很知足了。” 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萧晴那曼妙的身姿出现在了门口,我和孙凯同时抬起了头望向她,她气质非凡,全身上下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一身长款淡黄色风衣,黑色休闲裤,黑色精致的高跟鞋,浓密的秀发齐支腰间,画着淡淡的妆,姿色天然,宛若秋月,艳如春风,她的出现,给整个沉郁的包房带来一丝暖风,她莞尔一笑,慢步走了过来。 我和孙凯站起身看着她,她笑着说:“你俩这是谈什么事呢,声泪俱下的,搞得我都有点伤感了。” 孙凯尴尬地说:“我在跟小涛在说以前的事,你怎么才来啊。” 萧晴说:“路上有点堵,就晚了一些。” 我有些神色慌张,不知所措,萧晴看着我说:“小涛还是那个样子,一点也没变呀。” 我说:“哪有,都奔三的人了,没有当年的那股冲劲了。” 萧晴笑着说:“谁都是一样,岁月不饶人,我们三个整整八年没坐到一起了,今天好好叙叙旧,我很想念你们两个。” 孙凯怅然道:“是呀,自从你出国后,联系就断了,你又很少回来,我在外地也忙得焦头烂额,好多亲戚朋友都疏远了,今天难得咱们三个聚齐,正好小涛大梦初醒,我们应该祝福小涛才对。” 这时,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递给我们一人一份英文菜单,我随便点了几样不认识的英文菜,便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服务员看后,皱着眉头问道:“先生,您确定要点两道凉菜吗?” 我听后尴尬无比,急忙说道:“我喜欢吃凉菜,败火。” 说完额头泛起薄薄的汗水。 萧晴点了cuttwotomatoesintosmallpieces,孙凯点了两道putthescrimbledeggsintothepotwith hot oil,虽然我不知道都是啥,但上菜后显得很高端上档次的样子,我见大家都默默无语,便提议道:“难得聚在一起,也正逢过年,咱们喝点酒吧。” 孙凯听后:“好呀,跟自家兄弟姐妹喝酒,我今天就敞开量喝。” 萧晴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服务员又把英文酒单递给我,我忙说:“给他俩点吧,我喝啥酒都行。” 孙凯点了比较烈性的白兰地,征询我的意见,问我喝这个可以吗,我毫无意见地就答应了。 萧晴眉心紧锁,盯着酒单看了半天也没确定,最后孙凯对她说:“萧晴,要不你就跟我俩喝白兰地吧,挺好喝的,一杯下去没啥感觉,两杯下去喝啥都一个味道了。” 说完便捅了捅我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被孙凯逗乐了,包厢内压抑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 萧晴抬起那漂亮的眸子,看着我俩,无奈地笑道:“瞧你俩那鬼样子,跟小时候似的,行,就依两位少爷的,我也喝白兰地。” 菜和酒都被端上来后,我见他俩又闷不做声,萧晴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孙凯则木讷地东张西望着,我索性端起酒杯,站起身说:“感谢两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感谢你俩还记得我,在这个北方的小城中,没有把我淡忘。” 萧晴听后,放下手机,端着高脚杯站起身说:“小涛,我不管你睡了几年,我和孙凯都不会把你忘掉,抛开友情的层面,我们从小到大都是亲如兄妹的伙伴,不管以后我们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这份情缘的。” 孙凯也站起身说:“对呀,我们日后,必会天南地北,但心中的友谊不会随着距离而消退,正是这埋在心底的想念,才会有以后只增不减的情怀,今天相聚,我特别开心,同时也祝小涛能从梦中醒来,也祝愿那些曾经的过往,曾经在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新年快乐。” 我被孙凯的话语点燃了,高兴地说道:“好,新年快乐。” 杯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们慢慢地放松了绷紧的情绪,不顾及形象地大声说话,大声欢笑,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餐桌上觥筹交错,那几道不认识的英文菜已经被蹂躏的杂乱不堪,我掏出一支烟扔给了孙凯,帮他点燃,孙凯兴奋地吸着,说道:“可算抽了口烟,平时加班难熬,就借助抽烟来解乏,梦曦平时不让我吸烟,管的很严,这次出来放松,难得的抽了几盒。” 他一脸沉醉地吐着烟圈,我给自己点了一支,萧晴满脸酡红,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我说:“给我来一支。” 我和孙凯都有些吃惊地望着她,她见我俩表情惊诧,便不屑地说:“怎么着,一脸天要塌下来的表情,谁规定女孩就不能吸烟了,我在国外也要生活,也有苦恼,抽支烟可以缓解一下烦闷的情绪。” 我听后递给她一支,我们三人把包厢抽的乌烟瘴气,孙凯显然喝多了,英俊的脸庞已经红透到耳根,眼神呆滞木讷,叼着烟坐在我身边看着萧晴大声说:“萧晴,当哥的祝你永远幸福。” 说完便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萧晴不胜酒力,加之心情畅快,也喝了很多,她头发凌乱,嘴角沾着菜汤,淑女形象荡然无存,她扶着桌角艰难站起,举起酒杯大声喊道:“我爱你们。” 呯的一声撞杯,杯中大半下的酒,被一饮而尽,我看的汗毛直立,心想,今天堪称为豪饮了,孙凯仰头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面容痛苦地聚到我的面前,哽咽道:“小涛,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杯酒我敬你,祝你以后前程似锦,没有烦恼,开开心心地活着。” 我见状赶忙举起酒杯,对孙凯安慰道:“孙凯,咱们这么些年了,从小摸爬滚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邀功请赏的人吗,只要你把我当兄弟,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孙凯听后更是感慨万千,无语凝噎。 萧晴也端起酒杯说:“大家不要聊不开心的过去了,今天我们能聚在一起,就说明我们情深缘重,以后都要好好地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心无杂念地活着,大家干杯。” 萧晴说完,我们同时撞杯,大声的呼喊着,相互嫌弃着对方的丑态,包房内的气氛再一次推向了高潮。 我不知喝了多少,只觉得整个包房都在旋转,我想去卫生间洗把脸,谁知刚站起身,走到门口,就觉得天旋地转,腿脚不停使唤,歪斜地扶着门把手,萧晴见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她嘲笑着我说:“孙凯,快看小涛那德行,被挂在门上了。” 孙凯看后也随着萧晴一起发出一阵爆笑声。 我强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洗完脸后并没有觉得清醒,栽栽楞愣地回到了包房,刚走进去,就见孙凯在大声的嚎叫着什么歌曲,萧晴附和着。 我刚坐下,孙凯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我们去ktv唱歌去吧。” 我一阵怀疑地看着他说:“别去了吧,喝了这么多酒。” 谁知萧晴完全抛开了往日温柔内敛,她抓起一支筷子,来回摇摆地说:“去唱歌,去唱歌。” 我汗颜,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我们三人互相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出餐厅大门,服务员在身后一阵轻声讨论着:“瞧那三个人,喝的不省人事还要去唱歌呢。” 来到大街上,阵阵寒风吹过,让我稍微有些清醒,我见他俩兴奋地嚎叫着,心里顿生暖意,我们有多少年不像现在这般,放下形象,放下架子,放下尊严地在一起玩了。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我扶着孙凯挥着手,上车后,我一脸酒气地对出租车师傅说道:“师傅,带我们找个ktv。” 车子行驶片刻,停到一个金光璀璨,灯火辉煌的ktv门前,我付了钱,相互搀扶着他俩走了进去,吧台的服务员浓妆艳抹,眼睛画着黑影,分不出是眼皮还是眼球,她睨着我们三个说道:“305包厢,需要果盘和啤酒吗?” 孙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表情木讷,大声说道:“要,统统端上来。” 萧晴一直在唱着儿歌,唱的异常投入,无法自拔,孙凯唱着分不清是粤语还是国语的歌,服务生拎来了两打啤酒,孙凯见了,迅速地用瓶起子起了三瓶,递给我和萧晴,相互撞完后,便抱着瓶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两打啤酒很快就喝光了,果盘却一下未动。 我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只知道最后我们抱在一起大声唱着《光阴的故事》: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过去的誓言就像那书本里缤纷的书签,刻画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我们唱着,跳着,大声厮喊着,仿佛这天与地,都被我们征服,又被我们遗忘,仿佛那失去的青春又蠢蠢欲动,悄悄地回来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母女相认 http://.biquxs.info/

春节过后,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孙凯回到南方去了,萧晴也继续出国闯荡,秦筱澜恋恋不舍地找了我几次,说如果不想待在小城,可以去南方找她,她会罩着我之类的。 薛欣妍也开始忙碌起来,今年有一大批孩子要上一年级了,又有一大批可爱的孩子来上幼儿园,所以有时她忙到很晚都不见踪影。 我倒是轻松自在,正月十五之后,我便来到老爸安排的厂子上班了,这是一家服装厂,员工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女工,还有一些辍学来打工的小姑娘,有的甚至还没有成年就被雇佣了。 我的工作就是类似于库管的职务,我负责厂子面料的出库入库,盘点,核算,一个月3000块钱,其实我这个工作岗位完全就是个摆设,无实质作用,因为在我们车间,就有三个库管,我的活她们都帮我做完了,而且做的比我仔细。 我每天工作7个小时,节假日休息,天天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抽烟,玩电脑,喝茶水,百无聊赖,这样的工作做久了,即使再有激情,再有冲劲的人也会被磨掉楞角。 因为太安逸,工作无波澜,每个月拿着固定的薪水,天天上班坐着就行,托领导的福,我什么也不用干,厂区有很多人羡慕我说:“你们看那王家大公子,完全就是一官僚姿态,天天过来养身体,白白净净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过来养老。” 每每听到这种话我就火大,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吗,我申请了几次想去一线生产车间,领导们就是不批,说让我在自己的岗位发光发彩,我心里暗骂,发你奶奶个彩,光彩早都变成黑白了。 这样的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像一杯白开水,平淡无味。 秦筱澜常常用微信给我发视频,但为了不让薛欣妍猜疑,我接听的次数很少,虽然我很想跟她聊聊心里的烦闷,孙凯不时地跟我聊几句,大骂他的老板,像牲口一样使唤他,他诅咒那个资本家,是吸血鬼,是王八蛋。 萧晴到了国外后联系就很少了,虽然她也用微信,但她很少给我发消息,也很少发朋友圈,偶尔发来一条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的短句,我忙个屁呀,闲人王涛,是我在这家工厂的绰号,没人比我清闲,连领导有时候都不忍心地走过来对我说:“小涛呀,你适当地走走,锻炼锻炼身体,天天坐着对颈椎不好。” 我一阵愕然,领导呀,我能走哪去,出了门就是生产车间,我这看看,那瞧瞧的,人家以为我是领导视察工作呢,竟遭人白眼。 这天,我拿出手机,心血来潮地给秦筱澜发了一个视频通话,响了数声后,没有接听,我在想她可能在忙,正准备挂断的时候,她接听了,我见她那边像是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她身后有很多人坐在电脑前,或站着拿着什么东西看得出神,她见办公室内太嘈杂,便走到门外,笑着对我说:“我刚才在忙了,怎么,王大少爷很清闲吗。” 我苦笑道:“我现在是颐养天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书呢,我咋没看见书,我见你桌子上除了空烟盒就是茶杯。”秦筱澜怀疑着。 我尴尬地笑着说:“书在家呢,天天抱着看,有点杂。” 秦筱澜深沉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还抱着书看?我看你是天天抱着薛欣妍看吧。” 说完便一脸的鄙视和不屑。 我苦涩地解释道:“我说大小姐,你这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啊。” “我说错了吗,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得出来。”秦筱澜依依不饶地嘲讽着。 她又说:“王大少爷,你别被那个安逸的工作所迷惑了,我见你一天天上班就跟进了温柔乡似的,你这年纪轻轻的,别误了年华啊,你要实在不想干,可以到南方来找我,我可以带你搞搞服装设计。” 我诧异地问:“我这没阅历没学历的,现在能安逸的工作我感觉挺知足了,虽然我也干够了,但我要是出去了还能干啥呀,只能去工地搬砖了。” “你不出来怎么知道,外面机遇这么多。” “其实我下了挺大的决心,打算明年就辞职,出去转转,我倒不是嫌挣得少,就是感觉天天跟老头子待在一起,我的心境也变老了。” “说的不就是吗,瞧你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让人来气。”秦筱澜在屏幕中又白了我一眼。 我俩又聊了几句,她便说:“我得回去工作了,最近有个项目特别忙,天天加班到凌晨。” 我嘱咐道:“别太累了,不行就换个工作。” 她长叹道:“一件衣服,从脑子里,到图纸上,再到裁剪上,再到加工,再到摆在商场里,就像完成一部作品,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不能半途而废了。” 我听了后幽幽地说:“那也不能没日没夜的造孩子呀。” 说完便悻悻地笑了起来。 秦筱澜脸颊绯红,瞪着眼睛骂道:“流氓,你们工厂都是流氓。” 我有些不解地问道:“关我们工厂什么事,再说我怎么流氓了,你说你的作品是你的孩子,我说那就放慢脚步,休息一下,是你自己歪思齐想的。” 秦筱澜瞪着我,嘟着嘴说:“你就是流氓,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忙了。” 说完便匆匆地挂了视频。 周日,我窝在家里看书,薛欣妍回来了,她匆匆忙忙地翻找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疑惑地问道:“找什么呢欣妍,着急忙慌的。” 薛欣妍笑着说:“幼儿园的几个证件,上头要看看。” 我见她找完证件后,就想开门离开,我抓住她的手说:“欣妍,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拉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正色地说:“怎么了小涛?工作不顺心?” 我望着眼前貌美如花的薛欣妍,憋了半天才说:“我想辞掉厂子的工作。” 薛欣妍瞪大了美眸,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辞去工作你打算干嘛去?” “我想到南方去看看,那边机遇多一些。” “你人生地不熟的,到那边又没亲戚朋友,呃,秦筱澜在南方?” 薛欣妍脸色瞬时阴沉下来,冷冷地盯着我。 我苦涩地笑道:“欣妍,我不是去找秦筱澜,人家孙凯不也在南方发展呢吗。” 薛欣妍一脸怀疑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去找秦筱澜还是孙凯。” “咱俩还没结婚呢,你就妻管严啊,你不该猜疑我。” 我心里没底气的跟她解释,因为我也没想好去找谁,确切的说,去找秦筱澜的几率更大一些,因为孙凯快结婚了,又有女朋友陪在身边,我冒然去打扰人家肯定不妥,但又草率的去找秦筱澜,薛欣妍这边又不肯答应。 薛欣妍听后阴冷的脸庞变得惨白,她苦口婆心地说:“小涛,虽然咱俩没有结婚,但我不希望你在结婚之前跟别的女人有瓜葛,特别是前女友,秦筱澜那热情的劲头,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我见她依然不放心我,有些气恼,说道:“欣妍,我意已决,不管到南方哪个城市,我一定要离开这,如果我在这个厂子工作个十年八年,保不齐我会得抑郁症死掉。” 薛欣妍见我执意如此,索性也破罐破摔,她说:“行,小涛,那要是已经决定的话,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我惊诧万分,问她说:“你跟我走什么,你那幼儿园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再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不成?” 薛欣妍又低头看了看手表,焦急地对我说:“这事没得商量,要不我跟你去,要不你留下来。” 说完便站起身,径自开门离开了。 我心绪紊乱,如果带她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带我带她能干什么去呢,欣妍有学历,有阅历,才华横溢,长得又漂亮,肯定不愁找工作,那我呢,让她养我吗,想到这里我就觉得特别滑稽。 周一上班,我走进办公室,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我迅速地打了一份辞职报告,因为我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安逸的气氛改变主意,我拿着辞职报告快速地走到领导办公室,递交了上去。 领导看了后,一脸惊异的表情,他锁紧眉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涛呀,你来厂子也一年多了,领导们待你不薄吧,你好好考虑考虑,这篇辞职报告我就当做没看见。” 我急忙说道:“领导,我意已决,我知道厂子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但这不是我的理想和目标,我还很年轻,我想出去走走。” 领导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他换了种语气对我说:“当初你父亲拖张总找到我,我看你这小伙子聪明伶俐,也没说什么,你父母又是厂子的老员工,我当然对你宽松对待,所以,你真的不在考虑了吗?” 我正色地说:“是的领导,感谢您这一年多来的关照。”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 晚上回到家,我被老爸老妈严厉的指责了一番,老爸痛心疾首地说:“为了你能进厂子上班,我求遍了领导,你为啥想一出是一出,就不能本本分分,安安心心地上班呢。” 我反驳道:“我那工作就是养老一族待的地方,我不想浪费生命,我想去南方走走。” 老爸气得满脸橙红,:“行,你走吧,去闯荡吧,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驴。” 薛欣妍回来后,又是一通开导工作,她义正言辞地说:“你走哪我就跟你到哪,这事没得商量。” 我说:“欣妍,你不能跟我走,你到那边会很辛苦,我会拖累你的。” 薛欣妍毫无顾虑地说:“我才不怕那些艰难险阻呢。” 我见劝说不动,只好放弃。 第二天,一身轻松的我睡了一个足足的懒觉,醒来后家里没人,我想到厨房做点吃的,打开冰箱后看见什么菜都没有,心想,过完春节家里人都很忙,也没人闲下来去买菜了,现在最闲的人就是我了,我索性穿好衣服下楼去买菜,我买了胡萝卜,木耳,还有一些时令蔬菜。 我拎着两袋菜走到楼下的时候,见单元门口听着一辆宾利,我心里暗想,我们这穷小区谁能开得起这车呀,我走进查看,这车漆,这线条,太养眼了,我又趴在窗户上,向车内看着,谁知车玻璃降了下来,吓得我顿时后腿一步,车内是一位贵妇人,45岁左右,棕色的发丝有条不紊的盘在脑后,有些沧桑的脸庞保养得异常完好,眼睛炯炯有神,柳叶弯眉,标准的瓜子脸,高鼻梁,耳朵上挂着一串熠熠生辉的钻石,脖子上挂着一串很粗的珍珠项链,光泽氤氲,像是能飘散出薄雾来,上身穿了一件奢华高贵的貂皮外衣,手上戴着钻石戒指,个头不小。 她见我一脸懵逼地望着她,便打开车门钻了出来,一双锃亮的红色高跟鞋,鲜艳刺眼,她气质非凡,一颦一动都透着高雅。 她看着我说:“小伙子,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个单元楼是薛欣妍的家吗?” 我惊诧万分,欣妍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类富婆了,我疑惑地点了点头,她见我点头,表情异常兴奋和惊喜。 她又急忙问道:“那您知道她住在几楼吗?” 我心里暗想,靠,我当然知道,我俩天天住在一起,便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找薛欣妍有什么事吗?” 贵妇人哽咽地说道:“我是薛欣妍的妈妈。” 我愣怔在原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心里又急速地回想着,欣妍不是个孤儿吗,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了,怎么她老妈过了二十多年开着宾利来找女儿,这种只有电视剧才会出现的剧情,怎么让我赶上了。 我看着贵妇人说道:“我认识薛欣妍,你跟我上楼吧。” 当我打开自家房门的时候,她有些迷茫地望着我说:“你怎么会有薛欣妍家里的钥匙。” 我苦涩地笑着说:“这是我家,她17岁的时候就住在我家里了。” 她进来后,东走走西看看,最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说:“欣妍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句话让我异常不爽,这地方怎么了,这就是我家,冻不着饿不着的,我礼貌地说:“是的,欣妍的卧室在那边。”我指给她看。 她起身便要推门进去,我急忙拦住她说:“她不在家,你这样冒然的进去不太好吧,再说我又不确定你是她妈妈。” 她一脸鄙夷地望着我,说道:“欣妍是我的女儿,她后背上有一颗痣,我记得比谁都清楚,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可以跟她去做亲子鉴定,她是我女儿的这个事实,谁也否定不了。” 我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便说:“您先冷静一下,如果真是你的女儿,谁也抢不走,我给她打个电话吧,您先坐一会。”我真怀疑她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估计有钱什么事都能办到吧,何况找个人呢。 说完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坐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喂,小涛,怎么了,我忙着呢” “欣妍,你得回家来一趟” “别闹了小涛,我都跟你说,要去南方的话我必须跟着你去,要不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 “不是那事,你真得回来一趟,家里有人找你” “谁找我呀,都跑到家里找去了。” “她说,她,她” “快说呀,不说我挂了。”薛欣妍焦急的催促。 “她说他是你妈妈,想见见你。” 电话里一阵沉默,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便说:“喂,欣妍,你在听吗,说话呀” “我马上回去” 薛欣妍刚走进屋子,贵妇人便急切地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薛欣妍,口口称赞,“我女儿真漂亮,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哎呦,这大高个,得有170多了。” 薛欣妍一脸诧异地望着贵妇人,默不作声,她被贵妇人看得很不自在,便说:“你是哪位啊,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女儿,你有什么证据吗?” 贵妇人攥着薛欣妍的手说:“我当然有证据了,你的后背有一颗痣。” 说完一脸宠爱地望着薛欣妍。 薛欣妍身体轻微地抖动着,潋滟的美眸低垂下来。 片刻,她抽出被攥着的手说:“后背上有痣的人太多了,你凭什么说我是你女儿。” 她的语气明显加重,句句刺激着贵妇人的神经。 贵妇人哽咽着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薛欣妍听后,冷恻恻地说:“莫名其妙,我没时间陪你折腾。” 说完就要开门离开。 贵妇人见状,轻声的啜泣瞬间变成嚎啕大哭,她直接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说:“是妈妈太自私了,我不该丢下你一走了之,我知道无法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女儿,她很小的时候就很可爱漂亮,没想到长大了还是那么漂亮。” 我在旁边观看着,这贵妇人开始施展苦情戏了。 薛欣妍转过身,干净妩媚的脸庞已经挂满了泪珠,她继续冷淡地说:“我没有妈妈,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的再生父母是王涛的爸妈,你根本不配做一个妈妈,即使我是你女儿,我也不会跟你相认的。” 那贵妇人听后,更加痛苦不堪,肝肠寸断,她爬到薛欣妍的身边,抱住她说:“你不叫薛欣妍,你叫楚若涵,妈妈很年轻的时候,刚刚对爱有所懵懂,便跟一个混蛋生下了你,我怀了你之后,那混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家里人嫌我脏,嫌我丢尽了脸面,便把我赶了出来,妈妈当时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带着你讨饭都讨不到,所以放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心想着等妈妈能养活你了,一定会回来接你,前些年我一直在这个城市打听你的消息,可是都无功而返,这些年我拼了命的赚钱,不顾一切的工作,只为能找到你,我把一切都给你,我的女儿,你能理解妈妈的,对吗?” 薛欣妍已经哭成了泪人,贵妇人也哭花了妆,她的脸庞像水墨画被蹂躏了一样,让我一阵唏嘘。 我走过去,把贵妇人拉起,看了薛欣妍一眼,她的情绪仍然无法平静,无力的抽噎着。 客厅内鸦雀无声,只有那阵阵的啜泣和叹息。 薛欣妍沙哑着说:“我不知道谁给我起的薛欣妍这个名字,但我就是薛欣妍,不是什么楚若涵,你二十多年没有消息,今天突然出现让我叫你妈妈,你认为这合适吗,还有,不管我是谁,我现在过得很快乐,也希望你不要来扰乱我的生活。” 贵妇人再一次攥紧薛欣妍的手说:“女儿,我不会搅乱你的人生,但我想给你更充裕的生活,你还这么年轻,不要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年华呀。” 我听到这里有些恼火,在这生活怎么就成了浪费了,因为是人家的事,所以我还是闭口不言的听着。 薛欣妍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是那种对物质生活有太多要求的人,我觉得在这小城生活很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有自己爱的人。” 贵妇人听后,瞬间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一阵惊悚,她又对薛欣妍说:“你爱的人?是这个小子吗?” 我一阵气短,差点窒息,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个行为让她看不惯了,从进到屋子后就一直数落我和挖苦我,一会鄙夷家里的条件,一会又审视我的品格。 我正要质问她说:“我说,这位….” 薛欣妍突然大声道:“对,我就是爱他,喜欢他,怎么了?你没有权利干预我的爱情,更没有资格左右我的人生。” 贵妇人显然被她的这句话刺痛到了,她抽噎着说:“我的女儿,妈妈没有干预你喜欢谁,更不想左右你的人生,只是想…” 话还没说完,薛欣妍便打断她说:“别说了,我不想听。” 贵妇人神情悲切凄凉,拉着薛欣妍说:“若涵,呃,欣妍呀,你,你晚上陪妈妈吃顿饭吧,妈妈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了。” 薛欣妍是个软心肠的人,她不可能一直这样冷淡下去,她想拒绝,但又于心不忍,她侧过身对贵妇人说道:“好,不过我要带小涛一起去。” 贵妇人又转身犀利地扫射了我一阵,我心里有苦说不出,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自从你们母女相认,我这已经被鄙视n百次了。 贵妇人转过身兴奋地对薛欣妍说:“当然行了,你带谁去都行。” 这次轮到我鄙视她了,这老女人的心机可真深呀。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无限洗脑 http://.biquxs.info/

晚上九点钟左右,贵妇人的宾利停到了小区楼下,她一脸殷勤地笑着,站在车门处等着我俩。 这车坐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座椅的质感,行驶起来的舒适感都让人赞叹不已。 车子停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门前,这是我们小城唯一的一家意大利餐厅,我还从来没吃过意大利菜。 这家餐厅装修格调舒适宜人,环境相当不错,还有户外露天的位置提供给喝咖啡和晒太阳的人使用,华美的欧式座椅,小巧精致的吧台,都漆成纯白色,处处散发着贵族的气息,大厅空间很大,风格奢华,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的斑斓。 入座后,服务生很有礼貌地递上菜单,我点了意大利海鲜和意式鸡排,薛欣妍点了白酱海鲜意大利面,贵妇人点了番茄罗勒意大利面,还要了瓶红酒。 她想给薛欣妍倒上一杯,被委婉地拒绝了,我倒是想尝尝,这老女人既然拿了回去,让我心里一顿咒骂。 贵妇人看了看神色迷茫的薛欣妍说:“欣妍呀,以后想吃什么就跟妈妈说,妈妈带你吃,我平时在家也喜欢做一些料理,如果你喜欢的话.....” 薛欣妍没等贵妇人把话说完,就打断道:“对不起,我对吃的没什么兴趣,能吃饱就行。” 贵妇人愣怔了一会,轻咳一声说道:“也对,我女儿说的有道理,天天就想着吃,不成了酒囊饭袋了。” 说完竟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我一阵鄙视她姥姥的全家,我又站着躺枪,合着你自从出现后,就把我当反面的教材来参考了。 薛欣妍很不耐烦地对贵妇人说:“你能别张口一个女儿,闭口一个女儿的吗,长这么大没人这么称呼我,我不习惯,还有,我还不能确定你是我妈。” 贵妇人听后,身体迅速前倾,急忙说道:“欣妍呀,这个好办,明天我们去做亲子鉴定,不过结果出来的很慢,但这个结果也是最权威的,你要相信妈妈呀。” 我心想,相信你个大头鬼,老巫婆。 薛欣妍说不屑一顾地说:“即使结果匹配,又能怎么着,我依然还是想过我的平淡生活,你大可不必心疼我,怜悯我,我现在很满足。” 贵妇人一脸宠溺地看着薛欣妍,满脸委屈的说:“欣妍,我知道你现在很知足,妈妈也不会强加给你什么,你过得幸福快乐就行了,我确定这辈子还有个女儿活在世上,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种虚与委蛇的话让我听着别扭,为什么今天非要拉着我来,我坐在这里,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薛欣妍有些哽咽,很好,贵妇人软磨硬泡的计谋再一次起作用了。 贵妇人见状,继续洗脑道:“女儿呀,妈妈这些年在外拼搏奋斗,实在是累的挺不起腰了,我心里一直挂念的就是你呀,每次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我那可爱漂亮的女儿,只要有生之年,还能让我见到一眼,我死也瞑目了。” 很感动,我都有些快伤感落泪了。 贵妇人眼里含着泪水,握住薛欣妍的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换成谁都无法原谅我的自私,当年我带着你也会拖累你,虽然我知道这句话从一个母亲口中说出,是多么的滑稽好笑,我把你放到一户人家门口后,我身无分文,食不果腹,脑子里全都是你那胖嘟嘟的小脸蛋,我多少次想回头把你重新抱起来,但我不能,因为我自己也快要饿死了,我一路讨饭出了小城,那年我才17岁。” 说到这里,薛欣妍已经哭得不受控制,完全沉浸在母亲的悲惨遭遇中。 贵妇人又攥紧了薛欣妍的手说:“女儿,妈妈最大的心病就是你呀,我对不起你,但凡天下做母亲的,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饿死呀,哪怕是我饿死,渴死,冻死,被野狗咬死,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一点苦,遭一点罪呀,你能理解妈妈吗?” 薛欣妍流泪点头,双手捂住眼睛,痛哭流涕,那娇柔的身躯轻轻颤抖着,让人心生无比爱怜。 贵妇人抽抽搭搭,如泣如诉地继续讲述着:“女儿,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妈妈走出城后,眼泪都快哭干了,心也空了,我想到一死百了,来解脱这身负的罪孽,但想到你那可爱俏皮的模样,妈妈说什么也不能死掉,我咬牙坚持,身上像压着千斤重担,每迈出一步都觉得世界离我远了一段距离,我倒在了公路上,那时候,我就想,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恰巧路过了一位开车经过的妇人,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人生导师,她救了我,她喂我吃东西,喝水,我醒过来时,她继续开着车,我感恩戴德,无以为报,她很慈祥,也很善解人意,我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了她,并让她开车回去把你带上,当她再次回到我丢弃你的地方时,你却不见了踪影,我嚎叫着,打听着,有的乡民甚至说你被人贩子抱走了,我心痛欲绝,妇人也劝我要看清现实,她带我来到了南方沿海城市,她教我识字,读书,供我上学,留学,教我经商炒股,前几年她去世了,把一家上市公司托付给了我,我在读书期间,做生意期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你,我贴寻人启事,我在网络上发悬赏,但都找不到你,今年过年,我又来到了这个小城,偶尔打听到了你消息,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多开心吗,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她说的声泪俱下,我的心也跟着她的述说起伏不定,我心想,你真是福大命大,一路顺风的走进豪门了,你女儿可就比你悲惨多了。 贵妇人见薛欣妍只是闷头痛哭,突然推开那白色精致的椅子,站起身,走到薛欣妍的面前,扑通一声又跪下了,餐厅吃饭的人都把目光投射过来,连服务生也一脸懵逼的走过来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摇手示意,服务生又一脸惊诧地看了看这对母女,便转身离开了。 贵妇人哭的甚是悲情,她一扫往日高贵富态的神情,扑倒在薛欣妍的腿边,抽咽着说:“姑娘,跟我走吧,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妈妈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餐厅看客有的人都在用面巾纸擦着眼角,这次母女相认真可谓是隆重盛大,见证的人比我刚出生的时候都多。 薛欣妍终于动情,她于心不忍地扶起了贵妇人,站起身说:“我理解你的艰辛,但我不能跟你走。” 贵妇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薛欣妍,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如此固执,这个小城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薛欣妍揉了揉红肿的美眸,把贵妇人扶到座位上,自己也平静地坐了下来。 她看了贵妇人片刻,沙哑地说:“我跟小涛已经订婚了,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贵妇人听后,一道犀利的目光盯了过来,我....... 我招谁惹谁了到底,你们母女谈话,我是一句也没参与,还无故被冷眼相加,这让我异常不舒服。 我实在憋屈难忍,便对贵妇人冷冷地说道:“我跟欣妍已经订婚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不能说走就走。” 贵妇人听后冷哼一声说:“真心相爱?小伙子,这年头还有什么比钱重要的吗?你家我也去过,你能给欣妍什么样的生活,你又能承诺她什么样的未来?” 薛欣妍听后心里火大,立刻反驳道:“请你不要把话说死,我没让小涛给我承诺,是我自己喜欢他,如果没有他当年拉我一把,我现在说不定早已横尸街头了,还有,不要什么事都拿金钱来衡量,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你也不能为难小涛。” 贵妇人听后,绽放出狗尾巴花般的微笑,说道:“女儿,你喜欢的就妈妈喜欢的,妈妈怎么会为难他呢。” 我心里已经问候她全家祖宗不知多少遍了,她看我的眼神也由冰冷转为怀疑。 贵妇人把我和薛欣妍送到楼下后,就一直攥着薛欣妍的手,问长问短,吃的好不好,工作累不累种种,薛欣妍一直高频率的点着头。 正要上楼的时候,她妈妈又喊道:“欣妍,妈妈明天还来看你。” 薛欣妍有些无奈地说:“你别总来,我明天要上班,忙得很。” 贵妇人说:“我跟你说的事,你要好好考虑,然后用微信告诉妈妈,给妈妈打电话也行。” 薛欣妍颔首示意,便转身上楼了,我愣在原地,她妈妈见薛欣妍径自上楼了,便恶狠狠地对我说:“我女儿跟你不会幸福的,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吧。” 我本来想跟她说声晚安道别的话,没想到女儿一走就对我恶语相加,我气不打一处来,但我表情不起波澜,内心的情绪也控制的很好。 我浅淡地说:“这位阿姨,有句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知道你爱女心切,我也没有阻止你们母女相认,但你总是对我横眉冷对,处处鄙夷,这就让我很难堪,我王涛虽然没钱没势,但谁又规定了,全天下的女人一点要找权倾朝野,富可敌国的丈夫?谁又规定了,女人不能嫁给平淡无奇的人?” 贵妇人听后更是火冒三丈,她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大,嘴角轻微抽搐着,阴恻恻地说:“简直是一套自我安慰的说辞,我可以给我女儿更好的生活,更灿烂的未来,你呢?” 说完四处打量着有些寒酸的小区,又睨着我说:“你能给她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表情阴翳,眼神冷酷地望着她说:“你这人还真是肤浅,你不知道什么叫两厢情愿吗,今天你把话说的这么绝,本来我见你今天在餐厅悲痛欲绝的抱着欣妍,就有些心疼你了,可你处处紧逼,每句话都往我心窝子扎,那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欣妍我绝对不会放手,即使发生任何事情,你也休想让我离开她,你才是那个痴心妄想的人。” 说完,我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便上楼了,她在我身后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穷小子,别白日做梦了,你就是一混蛋王八蛋。” 我心里觉得可笑,我既然以为她是一个翩翩儒雅,受过高等教育的妇女,没想到这么不可理喻。 我开门进屋,屋子里冷冷清清,气氛沉郁,老爸和老妈去度假了,说不想看到我碌碌无为的样子,我想索性也清净了。 我见薛欣妍卧室的门紧闭着,我走到门口,想抬手敲门,后又想到,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毕竟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应该好好消化消化。 第二天清早,我还没起床,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我拿起手机看时间,才6点,薛欣妍也没起床呢,我在想,这谁呀,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趿拉着拖鞋,忙跑去开门,边跑边说,谁呀,来了来了,别敲了。 我打开房门,是贵妇人那堆着一脸笑容的脸庞,她见是我,便瞪了我一眼说:“欣妍起来了吗,我买了早餐,都是热乎的。” 我一脸厌恶的就要关门,谁知她灵巧地一闪身,就钻进屋子,我看着她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这叫擅闯民宅知道吗,亏你还留过学呢。” 她气哄哄地看着我说:“我找我女儿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看望自己的女儿了。” 我也加重语气说:“那你也得经过主人同意才能进屋,你活到这把年纪,还不懂礼貌吗?” 谁知她直接走到我的面前,耳环来回晃动,手里的早餐袋哗哗响着,瞪大了那涂得五颜六色的黑眼圈道:“就冲你这态度,我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你,什么素质。” 我正要反驳,薛欣妍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宽松睡衣,揉着眼睛,看向我俩说道:“大早上的,能不能安静点。” 说完又盯着贵妇人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别到这里来的吗?” 贵妇人赶忙一路小碎步凑了过去,拎起早餐袋在薛欣妍眼前晃了晃,殷切地说:“我给你买的早餐,都是热乎的,快吃吧。” 薛欣妍瞪着她说:“你不用这样,我这么大人了,早餐还不知道吃吗。” 谁知那贵妇人噘着嘴,一脸委屈地说:“我的乖女儿,妈妈一直想为你做一顿早餐,虽然这不是我做的,但也让我尽一点当妈妈的责任啊,等我们回到南方,妈妈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薛欣妍皱着眉头说:“我洗洗手。” 说完便走进卫生间,把门关上了,贵妇人转过身,一脸不屑地问我说:“餐桌呢,还不快拿碗筷。” 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简直不能理解,这样的妇女既然也能掌管着上市公司,什么公司不得倒闭。 她见我盯着她一脸的鄙视,气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我无奈地走进厨房,把碗筷拿到餐桌上,她走到餐桌前,打开早餐包装袋,里面有牛奶,鸡蛋,松子,杏仁,几样疏菜,还有热乎乎的包子,我见状,这老女人还真会营养搭配,难怪保养的那么好,这些早餐富含优质蛋白,淀粉,维生素,可谓是早餐中的精品了。 我毫不客气的抓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包子细嫩的皮和可口的肉馅在我嘴里搅拌着,我发出一阵称赞的声音,竖起了大拇指。 贵妇人见状,一脸震惊地望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我咽下包子后,揉了揉胸口说:“哎呀,你这包子在哪买的,太好吃了。” 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贵妇人。 贵妇人气急败坏,大声说:“谁让你吃了,这是给我女儿买的,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笑着说:“怎么?我都吃进去了,还想让我吐出来吗,那行,我吐出来吧。” 我把手假装伸到嘴里,做出一副呕吐状。 贵妇人不可理喻地望着我说:“你恶不恶心,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这种人,我今天真是见识了,毫无廉耻。” 这时薛欣妍洗完手走了过来,愤愤地说:“你能不能别吵了,小涛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自从你来了以后就闹的鸡犬不宁的。” 贵妇人的表情赶忙多云转晴,一脸阳光灿烂地说道:“欣妍呀,妈没想跟她吵,你先坐下来吃饭,妈有话想说。” 我心里暗想,这老妖婆又有什么洗脑攻略了,一大早上的就来劝说。 薛欣妍拿起一杯牛奶喝着,贵妇人疼爱地看了一会,说道:“欣妍呀,你今天能不能请个假,跟妈妈去上个坟,你姥姥,姥爷前些年都去世了,虽然当初他们狠心地把我赶出来,但怎么说也是我的生父生母,这次回来,我想去看看他们,正好你也跟着去吧,虽然你从没见过他们,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还在呀。” 她说的头头是道,有的放矢,根本让人无法找出漏洞。 薛欣妍点了点头,便自顾喝着牛奶。 她俩走后,我一个人百无聊赖起来,回想着自从贵妇人出现,就有着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见秦筱澜有一条微信留言,上面写道:“你什么时候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远走他乡 http://.biquxs.info/

薛欣妍回到家后郁郁寡欢,像是埋着许多心事,我有意想找她谈谈,她却把自己锁到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 我心想着,是不是贵妇人跟她说了什么,不然她平时根本不是这个消极状态。 我没有去问她,索性穿好衣服走下楼遛弯去了。 我来到公园,公园里有很多孩子在跑着放风筝,家长在后面跟着,一张张开心幸福的小脸庞,家长一脸的宠爱和担心,生怕孩子绊倒或摔伤。 盛夏时节,公园的水泥路上干燥焦热,路边野花争颜斗艳,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带起阵阵芬芳,公园深处林木茂盛,树木外侧有人工开凿的池塘,池塘中荷花点点,几只燕子飞过,带起一波涟漪,阳光照射下来,池水金光璀璨,闪烁着耀眼的波澜,距离池塘三百米远的地方是一座座假山,假山上野藤漫漫,几只蔷薇花在假山的缝隙中爬了出来,无力的卧在那里。 我从来没这么仔细地看过这个公园,我记得上中学的时候,这个地方常年堆放着一大片铁架子,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可能这些年我没机会见证这个地方的变化,甚至整个小城的变化。 我放飞思绪,把从昏迷中醒来,这一年多的烦闷都放飞了,我不知道这个小城能给我的一生带来多少回忆,不管是好的坏的,开心的快乐的,还是悲伤难过的,都随着公园的晚霞消散在那碧色池塘中,深深地沉入水底,彻底的被遗忘,从前的王涛死掉了,他死在那场泥石流中,他带走了所有的青春岁月,金色年华,你现在不该有所奢求,你只能选择接受命运或者放弃命运,亦或是当做那倥偬岁月是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吧。 我漫无目的逛着,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婀娜的柳树条上,斑驳的碎影散落在树下的一小片空地,树下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的老人,他的前面摆放着一张帆布,帆布上面压着一张防水纸张,纸张上面画着天干地支,乾坤八卦图,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卦文,我在他身边经过,没打算停留。 正要走过的时候,那位老人开口说:“小伙子可有心事?” 我有些好奇,他是在跟我说话吗,我左顾右盼了一番,这地方就我一个人,那肯定是我了。 我站在原地,一脸诧异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老人继续说道:“小伙子,你情绪不稳,心里积压着很多事吧。” 我在怀疑这位老者到底是能不能看得见我,如果能看见还带着墨镜装腔作势干嘛。 我走进他试探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老者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你又不是透明的空气,我怎会看不见。” 我诧异地问:“太阳都落山了,你为什么还带着墨镜?” 老者摘下墨镜后,我看着一阵惊悚,他的两只眼睛完全凹陷到眼窝当中,完全看不见两个眼球,我后退了一步,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看到我的?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生?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心事重重?” 我一连串的问了他一大堆问题,他听后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小伙子稍安勿躁,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我年过半百了,阅人无数,如果不能分辨你的脚步声是男是女,我还在这混什么。” 我听后更加好奇起来,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呢。” 那老者故弄玄虚起来:“千金求一法,善结有缘人,本师预测真实,绝不欺瞒,指点迷途之人,为有缘人排忧策划。” 我见他大有一副想给我算算前程的打算,就没了兴趣,因为我从小从不信邪,是典型的唯物主义代表,我对老者说:“这位先生,谢谢你看出我有心事,但我的心事刚刚被我扔到公园的池塘里了,所以我现在没心事,您老慢走。”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刚走两步老者那清晰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喧嚣红尘,岁月静好,小伙子以后切记谨慎为人,低调行事,方可万事大吉。” 我觉得这位先生莫名其妙,这样的话谁不会说,谁都会劝你做人需谨慎,低调保平安什么的,我不在理会他,径自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在楼下超市买了点疏菜,又买了点肉,打算回家犒劳一下自己,正好薛欣妍在家也没吃饭,买完菜往家走,刚到楼下,就看见那个夺人眼球的宾利停在那里,我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这老巫婆怎么又来了。 我上楼打开房门,走进屋子就听见厨房里的炒菜声,我以为是薛欣妍饿了在做饭,走进一看是贵妇人,我见案板上有各种海鲜珍品,锅里在炒着花蛤,味香扑鼻,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菜,索性一股脑的塞进冰箱里。 她见我站在身后,转过身龇牙咧嘴道:“看什么看,没你的份。” 我听了瞬间火冒三丈,我顶撞道:“我说这位夫人,什么叫没我的份,你擅自闯入我家,用我家的厨房,经过我允许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就是犯罪。” 贵妇人回头扒拉几下锅,又转过身来说:“少拿那些法律知识哄骗我,我来看望自己的女儿,给女儿做顿饭是天经地义的事,还用得着你允许吗?” 我毫不示弱地说:“哟,瞧您说的头头是道,那我问你,这是谁家?这个厨房是谁的?” 她把花蛤盛进盘中,往上面撒了些香菜,又转身向我唇枪舌战道:“你家厨房很金贵吗,行,厨房使用一个小时多少钱,我付给你便是,你也不用在这跟我争辩一些没意义的事了。” 我气得已经快失去理智了,这时薛欣妍走了过来说:“你俩见面就吵,能不能安静一会了,我已经明确的说,你不要总到这里来了,你为什么偏要来。” 贵妇人用围裙擦了擦手道:“欣妍,妈就是想给你做顿饭吃,你也尝尝妈的手艺。” 说完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心里问候她家祖上没男人。 薛欣妍冷漠地说:“你不用做这些,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我听后惊诧万分,这老女人把她带出去一上午,都给欣妍灌输了什么思想,欣妍又答应她什么了。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薛欣妍,她在我的眼神中好像明白了我的疑惑,便轻声说:“小涛,你跟我进来一下。” 我更加不能理解,什么事不能当着贵妇人的面说,我若有所思地跟着薛欣妍来到她的卧室。 进来后薛欣妍反手将门关上,思忖片刻后,淡淡地说:“小涛,我不能在这待下去了,我要跟她回到南方去。” 我听后脑子里混乱不堪,我努力地想弄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又继续说道:“她有时候浑浑噩噩的管理不好公司,膝下就我一个女儿,我不忍心看她自己那么大年纪了,还每天焦头烂额的经营公司,我想去帮帮她。”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心里却五味杂陈,七上八下,难道之前不好的预感,就是这个吗,我想了一下又说道:“欣妍,我理解你,你跟你母亲这么多年异地重逢,是皆大欢喜的事,我不能左右你的离开,但是......” 薛欣妍像是听明白了什么,她急忙补充道:“小涛,我不是一个人走,我想把你也带去,你不是一直想去南方吗,这次你跟我走,到那边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我理解薛欣妍,她时时刻刻都在为别人着想,她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因为我俩已经订婚了,如果没有贵妇人的出现,很可能今年就能完婚,没想到她横空出世,降临到我家,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总是要面对,欣妍有自己的考虑和规划,我当然不能自私到百般挽留,哭天喊地。 我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轻声说道:“欣妍,不管你到哪里,我都希望你天天开开心心的,但是我不能跟你走,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你到那边有你妈妈照顾,我去当然不合适,再说我跟你老妈八字不合,见面就吵,你也受不了,所以....” 薛欣妍听后,低下头思索着,我想她的心理也不好受吧,她应该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答应贵妇人的,毕竟她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一个家族的血液,我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已,或许数年后,她就会把我彻底忘掉吧。 薛欣妍抬起头,正色地对我说:“小涛,我们结婚吧。” 我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她显然意识到我被她刚才的话给震迷糊了,她补充道:“只要我们结婚,她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你是我的丈夫,有法律保护,她即使百般阻挠,也没有办法,因为木已成舟,她也没什么话说了。” 我一脸欣慰地看着她,摸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欣妍,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很想跟你结婚,做梦都想,但不是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俩结婚,不仅得不到你老妈的祝福,即使结婚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薛欣妍急忙说:“那怎么办,现在就这两个选择,一是立马结婚,让她闭嘴,二是你跟我走,我会安心,我不会自己一走了之,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的话再次感动了我,我鼻子有些发酸,把她搂入怀中,安慰道:“欣妍,你先跟她去,给我两年时间,你也在这两年时间冷静一下,两年很快就会过去的,再说现在信息科技这么发达,微信视频不都能看得到吗。” 薛欣妍听后,在我怀中抽泣起来,我心疼的把她抱紧,她抽噎着说:“你要等我,每天都要跟我联系,不许沾花惹草,不然让我知道了饶不了你,还有不准去找那个秦筱澜。” 我听她交代了一大堆,心里却暖暖的,我轻轻地推开她,她漂亮的双眸已经布满了泪花,艳丽的红唇依然勾魂般的诱人,我低下头,温柔地吻在上面。 那天晚上,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跟薛欣妍吃的最后一顿饭,也是吃的最心酸的一顿,她老妈一直忙着给她夹菜,叮嘱着吃完饭把行李收拾好,明天早上出发。 薛欣妍走的时候,哭得无法自拔,我的心像是被刀剜了一般疼痛难忍,我把她送到楼下,她死活不肯上车,贵妇人一直劝着,拽着,才把她哄上车,她降下车窗,哭着说:“你一定要等我,两年后你要娶我,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我也揉着泛红的眼睛,对她说:“放心吧欣妍,你要好好的,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我会给你发视频的。” 我想去拉她的手,贵妇人一脚油门,车子便驶出了小区,我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我的世界变成了黑白色,我脑海中所有关于薛欣妍的记忆,都在快速地翻转着,从相遇,相知,相爱,相别,每一帧画面都在眼前划过,我不能没有她,这个在病床边守护了我八年的姑娘,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金色岁月中,她都浪费在了一个植物人身上,我悲痛不已。 那天晚上,我买了很多酒,在家自己喝着,我一遍遍地打开薛欣妍的卧室,我以为她还没有走,还可以陪我喝酒聊天,但那是个不现实的梦,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我,她走了,我大声的嘶吼着“她没走” 那个声音又说:“快醒过来吧,认清现实,现在你身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你一个人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我捶打着自己的头,愤怒地喊道:“这是一个梦,所有人都在梦中,他们没有抛弃我。” 那个声音阴翳地笑道:“你做的梦太久了,现在还活在梦中,多么可怜,可悲,自负。” 我用力的摇着头,双手捂住脸,咬紧嘴唇,眼睛里滚烫的液体止不住地流淌着。 那天晚上,我像老去十岁,心也变得沧桑起来,早上醒来,我用微信订了一张去南方的车票,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那是个沿海城市,我深知不能再留在这个小城了,那样我会真的垮掉,真的会坠入黑暗无法自拔。 我买的是下午的车票,所以上午有时间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无非就是几件单衣,和一些洗漱用品,还有一些证件。 中午的时候我给自己做了一顿饭,饱饱的吃了一顿后,我看了一眼时间,一点半,两点半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我又收拾了一遍屋子,收拾到薛欣妍的卧室时,我呆立在那里,神情恍惚,思绪一片空白。 我去南方的事情没有告诉老爸老妈,他们知道后肯定不会同意的,我索性先斩后奏了。 我打车来到火车站,车站的人不是很多,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买了一瓶矿泉水,刚喝了一口,候车厅的喇叭就广播道:“去往xxx的火车马上发车了,请马上到检票口检票。” 我赶紧拎着行李来到检票口,检票员忙碌的用笔划着票,我找到车厢入座后,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我的行李不多,很轻松的就放到了架子上,跟我同坐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的行李很多,大包小包的,他个子很小,我帮他把行李塞进架子上,他人很憨厚,给我一个煮好的玉米,说:“这是俺媳妇新煮的,自己家种的苞米,特别香,小伙子你尝尝。” 我也不客气地啃了起来,味道确实很香甜,后来聊天知道,这位老乡是去南方打工的,他在一个工程队做瓦匠,跟着老板的工程走,就是包工头在哪里承包活了,他这个瓦匠就跟到哪里,一年当中回家的次数有限,听他说最多就能回来三次,回来看看媳妇和孩子,就得匆匆忙忙地回去。 我见他胼手胝足,满脸的皱纹,映衬着不适合他的沧桑年龄。 我真后悔为啥不提前在手机里下载好小说或者电视剧,这一路实在没事干,车厢内大部分人都抱着手机看,只有我东张西望的无所适从。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我梦到了薛欣妍,她一脸自信地站在一个演讲台上,台下密密麻麻的有数千人,她慷慨陈词,热情激扬地演说着东西,我站在台下,一脸骄傲地看着她,完全被她的风采所感染,身边突然有人推了我一下,我转身查看,发现台下数千人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惊恐万分,再看向台上的薛欣妍,她也消失不见了。 身旁又有人推了我一下,我有些恐慌地转过身,还是没人,我被吓坏了,撒腿便跑,可是不管我怎么跑,都在原地踏步,我冒着冷汗,刚才推我的手现在已经变成了拍打,我猛地惊醒。 原来是同坐的大哥,在拍打着我,焦急地说:“小伙子,你怎么睡得这么沉啊,叫了你半天都不醒,你到站了。” 我听了后,迅速地向窗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我看了一下手表,凌晨3点10分,我心想,我坐了这么久的车了吗,已经是凌晨了,难怪睡得这么沉,我取下行李,同坐的大哥还有两站地才到,所以我就跟他匆匆告别了。 我站在月台上,这个地方燥热难耐,我把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里,望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至此,我异地之行的序幕就此拉开。 第二十四章 初涉异城 http://.biquxs.info/

第二十四章初涉异城 我走出车站时,车站外已有一大群人在等着接站,人声鼎沸,异常嘈杂,我拎着行李推开人群向外走去。 谁知刚走十米远左右,就被一个45岁上下的妇女截住,她说着一口浓浓的方言,偶尔能听懂大概,意思就是问我住店不,我委婉拒绝了。 我继续往前走,她不依不饶,又跟了上来,轻声说:“柚腻个,食盒腻。” 我一脸懵逼的在破解这句话的含义,她见我正在思索,便又带一种邪恶的眼神凑过来说:“瞟凉,拜竟。” 我恍然明白,她是说她们店里有姑娘,适合我,漂亮还白净。 我听后瞬间觉得这位妇人就是古代怡红院的老鸨子,让我非常厌恶,我理都没理他,径自转身离开了。 刚走几步就听身后的妇人在嘀咕着:“折背房赖的笑活字,酒补接凤庆呢。” 我听后心里一阵想笑,她是再说,这北方来的小伙子,就是不解风情。 我解你妹的风情,快困死了,都凌晨3点多了,我得赶快找个地方补觉。 我拎着行李走出了火车站,行走在一条大街上,街边有很多店铺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一般都是小宾馆,小旅店,门上贴着单间30,免费上网之类的。 我没打算住在火车站附近的地方,我又走了两条街,回头看了看火车站的方向,已经很远了,这条大街两边,都是些网吧,网咖,台球厅,游戏厅之类的,根本没有可以住宿的宾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继续向前面的街道走去,身边有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在我身后按着喇叭,我回头查看,一位中年男人把手搭在车门上,操着一口闽南话,对我说:“小伙子刚下火车吧,是不是找住店的地方呢,上车吧,我带你找一家正规的,还不贵。” 我见他热情洋溢,莫名的有种亲切感,便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车子在安静的街道上行驶起来,走了大概10分钟的样子,出租车行驶进了主街,虽然是凌晨,但主街上车流量依然很大,两边的高楼建筑雄伟壮观,车子在主街上行驶几分钟后,一个跨江大桥出现在眼前,桥上灯光璀璨,一派繁华。 过了大桥,就是另一片城区了,桥这边相对火车那边的城区要气派的多,不仅楼高车多,从远处观看,就像是夜幕下的长安城,一片威严肃穆,但又不失人间香火的气息。 司机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一片新城区,所有的店铺商家都很正规,住店吃饭价格也很统一,不会漫天要价坑宰外来顾客。” 我打了个哈欠,问司机说:“大哥,你帮我找一家价格不用太贵的宾馆就行。” 司机大哥说:“当然,看你的样子也不会去住几千元的套房吧,你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吗?” 我有些伤感地点了点头,司机大哥又问道:“成家了没,到这边来打工吗?” 我说:“还没结婚,想出来走走。” 司机大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年轻人呀,真有冲劲,想走就走,你来到这想好干什么了吗?” 我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司机大哥有些无奈地说:“今天上午9点,城北那边有个招聘会,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他看了看车里的时间说:“你也睡不了多长时间了,这都快4点了。” 我心想,招聘会去了我能做什么,都是要求学历和工作阅历的。 车子停到一家小宾馆门前,我付完钱,司机大哥笑着说:“小伙子,祝你好运了。” 说完便开车离开了。 我推开宾馆的大玻璃门,走进去见狭小的一楼空无一人,便大声喊了一句“有人吗?” 又是一片静寂,只有吧台上的机械时钟在哒哒哒的旋转着,我见没人接待我,便要转身离开,这时从吧台里屋出来一位30岁左右的少妇,她皮肤白嫩,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揉着眼睛皱着眉。 我走上前问道:“还有空房间吗?” 她坐在吧台上,看着显示器,点着鼠标说:“有,单人间,120元。” 我给了她身份证登记,拿了房卡,交了200块钱押金,便拎着包上了二楼。 我打开房门走进去,把房卡塞进取电槽内,房间的灯便亮了起来,这个房间装修的还算小巧精致,所有东西一应俱全,我没心思观察这些了。把包和外套扔到椅子上,衣服都没脱,倒在白色柔软的床铺上,就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我睁开眼,强烈的阳光晃得我又把眼睛闭上,原来天色已经大亮了,我抓过手机,一看是老爸打来的,我心惊一下,人也清醒了不少,我坐起身,接听了电话。 “喂,小涛”是老爸那沙哑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 “你在哪呢?我和你老妈回来了,怎么没见到你,昨晚你也没回家,你去哪了?” “……” “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我心里一阵想笑,我要是离家出走,干嘛还接你电话。 “哎呀,没有,我就是想出来走走,散散心,你倆就别乱想了。” “什么?乱想?你长这么大都没出过远门,更何况,咦?欣妍呢?你倆一起走的?” “欣妍没跟我一起走。” 这是实话,如果那贵妇人不出现的话,还很有可能跟我一起来。 “那欣妍去哪了?她也没回家,住幼儿园了吗,我给她打电话她手机停机了。” 我不知道她手机停机,难道换号码了? “欣妍她妈妈来了,把她接走了。” “什么?” 电话那边的疑问和震惊,一个接着一个,老妈抢过电话,对我说 “小涛,到底怎么回事,我和你爸这才一个星期没在家,咋就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啊,你说明白了,欣妍到底跟谁走了,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跟你爸一声呢?” 老妈又是一大堆问题和数落。 我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她的亲生妈妈来接她来了,谁能拦住,就算给你俩打电话了,你倆还能留住她吗。” 老妈像是急得像火上房了似的,冲我吼道:“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自己媳妇被人带走了都不知道拦着,你就一辈子打光棍吧。” 我脸上一道黑线,苦涩地说:“妈,你就别管了,人家这么多年了,母女相认,你还不让人家母女俩有自己独处的空间吗。” 电话里又是忽大忽小的数落声,片刻后,老妈又问道:“你跑到哪里去了,离家远不远,还不快给我回来。” “哎呀,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咋还当小孩子养活着,我能照顾好自己。” “照顾个屁,连门都没出过。” 这时手机传来滴滴的警报音,我低头一看,手机电量1%,还有30秒自动关机,我急忙对老妈说:“妈,我手机没电了,先挂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老妈在那边又忙三火四的喊着你充电器….,我手机就黑屏了。 我一阵懊悔,为啥不睡觉前把手机充上电呢。 我放下手机,去行李包内翻找着充电器,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弄丢了吗,不能呀,这个行李包自从上了火车后就没打开过。 后又突然想起老妈喊着我充电器,拉家里了? 我一阵无语,自己这是什么脑子,无奈,这年头离开手机啥也干不了,微信收付款转账等等,再说我手里又没有多少现金,只能出去买个充电器了。 我到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着房卡就出了门。 刚走出门口,一股热浪便向我袭来,我额头瞬间挤满了汗水,这地方好热,我沿着街边走着,抬头看着天空,这地方云层真厚,见不到一点蓝天,家乡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零零散散地飘落在天边,这的云层是灰白色的,把整个天幕都覆盖住了,热辣的阳光灼烤着厚厚的云层,大地就像一个笼屉,被热气包围着。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即使有风吹过,也是烫脸的热风,在这不用怕被太阳晒黑,因为阳光直射不到你的皮肤,只能被硬生生的蒸的发白。 我心想,难怪在南方生活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白净水嫩,原来是被蒸出来了,至此我得出一个结论,要想皮肤好,早晚南方跑。 我打量着这个城市周围的楼群,一幢幢摩天大楼高耸着,像是插入了云端,比我家乡的楼高出一大截,大楼成片成栋的连绵着,就像小孩子都希望自己能长一个大高个似的,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奢华精美。 我看得有点头晕,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有低头玩手机的,有边走路边打电话的,有情侣坐在街边的椅子上,正说着自己下一代的,我看着有些眼花缭乱,这大街上的行人都比我们那个小城市中心的人多。 我又沿街走了500米左右,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尽头处是一个十字交叉路口,路边有水果店,鲜花店,书店,还有超市。 我看有超市在街对面,便等人行红绿灯变成绿色后,随着众人穿过路口,向超市走去。 刚进入超市,瞬间凉爽不比,额头上的汗水也消散了不少,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真想窝在这不出去了。 我在货架子上挑了一款自己用的充电器,付完钱后,便百般不舍地走了出来,刚推开门,就再次进入这大蒸笼里。 我手里握着充电器,思忖着,是回到宾馆充电,还是先吃饭,我看了一眼手表,11.10分,也该到吃饭时间了,毕竟从下车到现在一直没进食呢,虽然自己还不饿。 我又沿着街道寻找起来,超市北侧路口的各家店铺都是五金商店,南侧是我来的方向,西侧街边都是卖服装百货的,只有东侧零零散散的有几家重庆小面,牛肉面,锅盖面之类的。 就是这边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抖了抖湿透衣背的短衫,向一家牛肉面馆走去。 这家面馆没装空调,老板在天花板上吊着几个风扇,高速旋转着热气腾腾的暖风。 我找了一个风扇下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不知道这个城市中午下班的标准时间,但是在面馆吃饭的人流量能看出,还没到下班点,吃面群众就我和一对情侣。 店里没有移动菜单,餐桌的玻璃面下,压着一大篇纸,纸上印着五颜六色的面食,我点了一碗牛肉面,吃的大汗淋漓,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情侣,为啥他俩一点汗水都不流,难道是本地人已经适应这样的气候了么。 结完账我看自己的现金还剩不到20块钱,便赶紧回到宾馆给手机充电,这年头出门在外,没钱可不行。 我打开房门,走进房间,急忙把空调打开,撕开充电器的包装,塞到插座上,可是手机怎么没反应呢,难道是接触不良吗。 我反反复复试了很多次,还是不好使,顿时火大起来,难道还让我走两条街,冒着被热风吹中暑的危险,去换一个充电器吗。 事实证明,我只能去重新换一个,别无办法,售货员小姐一脸怀疑地看着我,把充电器插在她的手机上,屏幕亮了,既然充她的手机好使,我着急的说:“你给我换一个吧。” 她也有些不情愿地又给我拿了一个充电器,我当场撕开,插在手机上,依然不好使,我有些汗颜,这手机今天抽的什么风,售货小姐说:“先生,新换的这个你已经拆开了,不能再换了,可能是你的手机坏了。” 我一脸诧异地望着躺在充电器中的手机,怎么可能坏呢,早上还跟老爸老妈打电话了。 我拿着充电器又沿着街道寻找着维修手机的地方,心想,怎么刚到这个城市就如此倒霉,走了两条街,也没见到修手机的店铺,正要铩羽而归时,我见面前有一家百货商场,这里应该可以修手机吧。 我走商场,商场一楼简直是人山人海,难道今天有什么促销活动吗,还是都到这里避暑来了。 我东张西望,终于快走到商场尽头时,见到几家维修手机的柜台,我忙走过去,对一位50岁左右的人说:“师傅,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的手机,充不进去电了。” 我正忙着修另外一部手机,抬起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说:“先等一会吧。” 我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身后有一大群人传来阵阵的哄笑声,我转过身走过去,原来是一个卖鹦鹉的商贩,正吸引着大群人前来观看,有几只色带斑斓的鹦鹉甚是漂亮,其中有一只灰黑色的鹦鹉,不知什么品种,长得像一只黑乌鸦,但是极其聪明,老板说什么它就学着说。 老板说:“你好呀。” 鹦鹉:“逆好,逆好” “欢迎光临” “幻影搞你,幻影搞你” 人群中又传出一阵哄笑。 一位中年男人,领着一位六七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梳着一个精致的三尾辫,穿着一身卡通衣服,异常的天真可爱,她对中年男人说:“爸爸,我要这个。” 中年男人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走到那位老板面前问道:“这只会说话的鹦鹉多少钱。” 老板见中年男人穿着考究,全身上下散发出我是有钱人的气息,加上小姑娘非常喜欢这只鹦鹉,便心中窃喜,但脸上还是露出一副极其不舍得卖的表情。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我这鹦鹉,都是非洲那边运过来的,我平时也喜欢养鸟,我见这位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喜欢,我就按进货的价钱给你吧,3万块,真的是一点也不挣你的钱呀。”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小姑娘继续拉着中年人的手,嘟着小嘴喊道:“我要这个,我就要这个。” 中年男人掏出手机,对老板说,好,我扫你付款。 老板喜出望外,忙不迭的拿出收付款的二维码,双手递了过去,“微信支付收款,3万元。” 他的手机响起了收款提示音,老板把鸟笼子用黑色布片罩上,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中年男人便一只手拎着笼子,一只手抱着女儿,消失在人群当中了。 我看完这一幕交易,后背发凉,大城市的有钱人,花3万块钱就跟花3块钱似的,毫不在意,我得奋斗多少年才能像他那样,风度翩翩的甩出3万块买一只“幻影搞你”的鸟。 我正想着,身后有人喊道:“小伙子,你还修不修手机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修手机的,我急忙走了过去,把手机递给他,他利落地把手机外壳拆卸下来,又用精致的螺丝刀拧着螺丝,片刻后,他用万能表测试着电流之类的数值,这些都做完好,他抬起头对我说:“小伙子,你这手机充电口坏了,换一个40块钱,换还是不换。” 我迅速地点点头,后又想到自己的现金不到二十块钱,急忙说:“师傅,我得等手机充上电了才能付给你钱,我现金不够了。” 老师傅点了点头,一刻钟左右,他把手机连上充电器,屏幕亮了起来,我喜出望外,这手机终于又开始工作了。 充了3%的电量,我扫码付钱,拿着充电器便回到了宾馆。 第二十五章 迁移地下 http://.biquxs.info/

第二十五章迁移地下 我又补交了一天的房费,第二天清早,我洗漱完,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见门缝上夹着一张名片,我拿到手上查看。 烟盒大小的名片上,画着一个刚出浴的美人,很像华清池中走出的杨贵妃,名片上写着:同城寂寞请拨打电话,还有微信号,我看完笑了笑,随手将名片扔进垃圾桶里,开门出去了。 昨夜下了一场暴雨,今天相对凉爽一些,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我今天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固定的住所,每天住宾馆很不方便,还不能自己做饭,等住处找到后再找工作。 我简单的吃了几个包子,就用手机开个导航,想找一家房产租赁中心,地图上标注有一家距离我2km远,就这家了。 我到了后才发现,这家租赁中心是一间简陋不堪的住宅楼,一楼单元门上挂着房产租赁公司,我在想,这样的地方导航都能显示,这功能真够强大的了。 我敲了敲门,好半天才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打开了门,一股化妆品的气味迎面扑来,我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喷嚏。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说道:“你想租房子?” 我说是的,她又看了看我说:“你是学生吗?” 我摇了摇头,她想了一下说:“合租的房子行吗?” 我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门口谈着,她也没让我进屋,我也没有想进去的意思。 我说:“我想租一个单人公寓,有没有。” 她疑惑地说:“单人公寓价钱高,你租的起吗?” 我见她一脸鄙夷的眼神看我,瞬间火大,我说:“我租不起房子还到你这干嘛?” 她皱着眉头说:“没有,没有,你去别人家问问吧。” 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我碰了一鼻子灰,这一大早招谁惹谁了,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走出单元楼,又拿出手机,盯着导航看了一会,西北方向3km的地方还有一家租赁中心,我叹口气,便向这家租赁公司走去。 这家租赁公司正规多了,起码是个商品楼,落地玻璃窗,牌子也很中规中矩的,我满意地推门进去。 办事吧台有一位中年妇女在低头写着东西,大厅内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东张西望地,像是在等火车。 我走到吧台处,对中年妇女说:“你好,我想租一间单人公寓。” 她抬起头,皮肤白皙,但是眼角的皱纹有很多,她不紧不慢地说:“稍等,我给你看一下。” 她在电脑上查看着,我回过头扫视着不大不小的营业厅,突然发现大厅休息椅上,有一位35岁上下的中年在盯着我看,我一阵毛骨悚然,这人看我干嘛,我又不欠他钱,我急忙别开了视线。 这时中年妇女对我说:“现在这个季节单人公寓都租出去了,不过还有几处海景公寓,价钱稍微高一些。” 我听后有些沮丧,又试探的问道:“多少钱?” 中年妇女淡淡地说:“都是按年租一次交清的,年租金10万,押金1万。” 我听后头晕脑胀,怎么这么贵,我们小城租三年的房子也用不上这么多钱。 她见我犹豫不决,便劝我说:“小伙子,我见你是一个人来的,不妨合租一个公寓,价钱也有人帮你承担一半,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苦涩地说:“不用了,谢谢。” 我本来就不喜欢和几个陌生人挤在一个屋子里,所以刚开始想要租房时就想好了,要租一间单人的公寓,一来是很安静,二来自己一个人住得也很方便。 推开门走出去后,我点了一支烟,正想着看看下一家租赁公司,门被推开了,是刚才在大厅里一直盯着我看的中年男人。 他见我站在门口,便一脸的笑容向我走来,我心里暗想,这人一直鬼鬼祟祟,神秘兮兮的,到底想干什么? 她走到我面前,笑着说:“小伙子想租房吗?” 我见他是想向我推销住房,我吐了口烟,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你想租单人公寓是吗?” 我心想,刚才他一直盯着我看,原来是想听我和中年妇女的谈话,然后在见缝插针吗。 我看着他说:“你有房源为什么还要蹲在租赁大厅里,直接把租房信息登记上去不就得了。” 他听后急忙说道:“这可不对呀弟弟,我登记在他们那里是要收手续费的,我直接把一手房源租给你,没有中间商收的差价,你交的少,我挣得多,这多好呀。” 我听了表示很有道理,又问他:“你那里有单人公寓?” 他信誓旦旦地说:“有呀,包你满意,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房子?” 我说:“不急,你那房子年租金多少?” “不多,一年3万,地段也好,离公交站点,超市都很近,比那些中介公司的便宜很多,我见你挺着急的,就把最好的一间让给你,你看行不?” 我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看着他说:“3万太贵。” 他听后一脸夸张地望着我说:“弟弟,这还贵,在这新城区,你打听打听,我那地段的房子,哪还有这么低的价位了。” 我看他的表情上写满了诚意和信誉,便说:“先带我看看房子吧,看完后再讨论房租。” 他带我步行20分钟左右,来到一处居民小区的院内,院子内载满了热带绿植,公寓楼楼高6层,楼道露在外侧,有点像美国的汽车旅馆,白色栏杆固定在楼道边缘,一扇扇公寓的房门整齐的排列在楼面上,整体看来,这幢公寓楼像是一个大积木一样,让人有种想彻底改造的欲望。 他带我来到了三楼的走廊,走到一间白色的门前,掏出了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纯白色的屋子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棋盘格花纹的幔帐上,有种恬淡的气息,房间东墙角处有一张大床,上面铺着天蓝色的床单,大床旁是一张方桌,用来摆放东西,我又向屋内走去,里侧有卫生间和厨房,可以洗澡,灶台上做饭的用具一应俱全,卧室内空调,电视,无线网一样不差。 这让我瞬间对这间50平的屋子产生了好感,中年男人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便说:“怎么样弟弟,我说的不错吧,而且出了这间房子,到哪都很近,菜市场,超市,学校,走几分钟就到。” 我笑着对他说:“行,就这了。” 他听后激动不已,不知在哪拿出两份房屋租赁合同,递给我一份说:“把这个签了,把钱交了,你就能住在这里了。” 我大概看了一眼合同,都是一些琐碎的事项,我签了字,又交了3000块钱押金,他把钥匙和水电卡交给了我后便走了。 我回到宾馆,把房间退掉,拎着行李到附近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回到了公寓楼,我掏出钥匙,塞进锁眼,拧了很多遍也打不开,我纳闷,是不是这个人给错钥匙了。 我给他打电话,电话那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心急如焚,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孩走上楼来,在我的隔壁打了房门,她见我一脸慌张地望着她,她便疑惑地问我:“咦?不对呀。” 我急忙说:“你认识这里的一个小房东吗?” 女孩的脸上疑云更重了,她说:“房东?这公寓楼就开发商一个大老板,哪来的个人小房东?” 我汗毛直立,心里的怒火也随之升腾起来。 她见我脸色异常难看,又说:“再说,这个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呀,以前在这住了一个学画画的大哥哥,上个月出国了,房子也没退啊。” 我心里瞬间想到一个可能,被骗了,电视里经常看到,那些冒充房东,骗取租金的人,没想到这事让我赶上了。 我拎起行李,那些生活用品也不要了,拿出手机点开导航,就奔辖区的派出所跑去,小姑娘在身后喊道:“喂,你的东西。” 我大声说:“给你了。” 一位40多岁的民警坐在我面前,我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一告诉了他,他皱着眉头,笔在一张纸上刷刷的写着。 写完后他抬起头,看着我说:“这样的案例在我们这个城市,一年有很多,现在靠这种方法行骗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我好奇的问道:“他为什么有那间公寓楼的钥匙。” 警察笑着说:“小伙子,那种行骗高手,仿作一把钥匙不是区区小事吗,别说开一个房门,就是那种精密的保险箱他们也能打开。” 我愁眉不展,在家出来时就带了4万块钱,这些日子的花销,加上被骗走的钱,现在就剩下不到2000块钱了,我心里怒火难消,这些该死的骗子,让我抓到了非把你们大卸八块了不可。 我对那民警说:“那我的钱怎么办,追不回来了吗?” 民警说:“已经给你备案了,我们现在也在彻查这个诈骗团伙,你把联系方式留下来,我们破了案自然会跟你联系的。” 我一听,这事八成是石沉大海了,算了,我自认倒霉。 我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瞎逛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感觉自己像被命运流放了,我的灵魂和肉体要分离了,街边有几只流浪狗在垃圾箱旁边徘徊着,一只脏乱不堪的狗找到了一块骨头,津津有味地啃着,其他几只狗见状,龇着牙跑过来进行抢夺,瞬间,一群流浪狗从大街的各个角落里钻出来,加入到了骨头争夺大战,现场顿时传来嗷嗷的撕咬声。 我见到狗群火并的一幕,更让我的心情忐忑不安,异常的烦躁。 我快步绕过那群狗,拎着行李继续向前走着,肚子里发出咕咕的抗议声,我抬头观看了一下四周,有一家煎饺店在街对面,人来人往的生意很好,我心想,先吃饱肚子再说。 我吃了两大盘煎饺,喝了一瓶矿泉水。 出来时天光已经暗淡下去了,必须找一个住处,这条街都是吃饭和卖一些日用品的便利店,没有旅店和宾馆这些住宿,我只能继续寻找了。 转悠来转悠去,我又回到了先前那家宾馆,那名少妇一脸疑惑地望着我说:“下午回来退房,没出去一会,又回来开房,折腾啥呢。” 我苦笑道:“一言难尽” 还是那个房间,走进去后,我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 我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我看到了薛欣妍的身影,她杨起曼妙的身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面容娇美,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让人浮想联翩,突然,画风转变,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四起,大风把草皮都掀翻了,整个天空日月无光,混乱不堪,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深渊之中,深渊内黑暗无比,风沙走石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不到疼痛,这地方让我无限恐惧,我想出去,但很无力,突然,耳边响起一串熟悉的声音,在召唤我,这声音听久了会让人急躁。 我醒了过来,原来是手机响了,我抓过来查看,是孙凯打来的电话。 “喂” “小涛,听说你来南方了?” “你听谁说的啊” “阿姨在微信里跟我说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妈真是传播小助手。 “哦,来了没几天” “有什么困难你言语一声” “知道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我先找份工作,以后的事在做打算” “听说薛欣妍被她妈妈带走了,你也不用太难过” 我老妈真是什么事都往外说,我脸上一阵黑线。 “是,她妈妈找到她,然后把她接走了,我难过什么呀,她跟她老妈走是完全正确的选择,她老妈巨有钱。” “是吗,那你可捡了一个好老丈母娘,少奋斗20年啊” 说完电话那边得意地笑着。 “你得了吧,你要喜欢那样的老丈母娘,那我让给你算了。” 我俩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电话就挂断了。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闷的让我透不过气来,我打开空调,又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到薛欣妍的头像上有两条留言。 我急忙点开,第一条留言写道:你怎么不联系我? 第二条留言是一条视频通话,没有接通。 我看了下时间,半小时之前的,那会我正睡觉。 我忙点开视频通话,等待对方接听,提示音响了三声后,薛欣妍那漂亮妩媚的脸庞出现在屏幕里。 她的背后像是一个大厅,有盆景,有精美的欧式沙发和茶几,还有很多油画挂在墙上。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你这是在哪?” 我看着屏幕说:“南方” 薛欣妍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 “不是说让你在小城里等我吗,你怎么还一个人往出跑?” 声音里带着责备。 我一脸委屈地说:“你走了,那座城就空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也不能说走就走啊,你到南方打算干什么?你在哪个城市?”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挨骗的事情。 她把自己新办的手机号告诉我,聊了一会后,就挂了。 第二天醒来,我想到街上转转,走到一栋楼前,我见墙上贴着招租的广告纸,便走过去查看。 是一间地下室,可月租,一间住俩个人,一个月租金500,我看这个倒是挺适合我的,忙打了广告纸上的电话。 “喂,哪位?” “我想问一下,你们那地下室还招租吗?” “招,你月租还是年租?” “我想租一个月的。” “行,感兴趣的话就过来看看吧。” 我加了他微信,他把位置发给了我,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破旧不堪的楼前停下了。 我心想,为啥新城区内还有这种摇摇欲坠的老楼。 我走进地下室,里面闷热潮湿,刺鼻的气味冲击着我的嗅觉,走到最里侧的房门时,门自己开了,里面坐着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张上下铺的床,床上扔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好像是批发来的服装,屋内气味难闻,脏乱不堪。 那中年男人见我东张西望的瞧这瞧那,便不耐烦地说:“是你打电话租房子吗?” 我点了点头,他说:“那你要看着行,就住上铺吧,一个月500,把钱给我就行,不用麻烦别的。” 我疑问道:“不用签租房合同什么的吗?” 他睨着我说:“签个毛线,这破地方,你还能卖了不成,为了500块钱我还能跑了?” 我听他说的在理,说道,那我明天搬过来吧,他躺在床铺上,看着手机说:“随便。” 第二天,我买了些洗漱用品,拎着行李,便搬到了这家地下室里,他给我了一把钥匙,便匆匆忙忙地抱着那一大堆塑料袋装的服装走了,他告诉我说院子里有能洗漱和洗衣服用的水,自己用盆接着,没有热水,如果渴了,地下室里有烧水用的快开壶。 我把上铺收拾了一番,又把地下室里的酒瓶子拎出去丢掉,在走廊找了一个拖布,里里外外拖了一遍,收拾好后,便有些饿了。 本打算出去吃点什么,没想到走到院子里,既然看到了灶台,做饭的餐具都摆在上面,我心想,难道他们都在院子里吃饭吗。 我去超市买了点菜,回来忙活着做饭,中年男人回来了,闻到了菜香,便凑过来说:“你会做饭?” 我笑着点了点头,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只粗糙的手说:“我叫王大刚,你以后叫我渣哥就行了。” 第二十六章 走进车间 http://.biquxs.info/

第二十六章走进车间 住了几天后,我才了解渣哥,他老家在山西运城,这几年看到批发服装很挣钱,便只身一人来到南方,一年当中,只有过春节的时候,才能跟妻儿老小团聚,他在这边靠自己的努力挣了不少钱,但坚决不同意妻子过来跟他一起遭罪,渣哥为人豪爽,直言快语,是个热心肠的人,我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被他直爽的性格吸引住了。 他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半夜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完全一副挣钱不要命的架势,有时我也劝他注意身体,他都一笑置之了。 我在地下室住一个星期了,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吃饭,睡觉,玩手机,时间全部荒废掉了,我想,这不是我来这个城市的初衷。 这天,我在手机上看到了一条招聘信息,是当地的一家工厂发的,这家工厂是生产铝制品的单位,而且招聘条件很宽松,一个月4000元的固定工资。 我见了颇为心动,心想,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的等待机会,不如先去尝试一下。 我看着招聘信息下方留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你们厂子还招车间工人吗?” “招的,你以前在车间做过吗?” “呃,我以前在服装厂干过” 对面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这主要生产铝制品材料,是属于重体力、在高温下工作的活,如果这些你都能承受,那就过来看看吧。” 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但当我到生产现场亲眼目睹的时候,便彻底打消了我想来上班的激情。 车间闷热难耐,就像走进了汗蒸房,数十台生产机器轰轰地发出咆哮,昼夜不停的工作着,一个在车间生产的工作人员,带着安全帽,肩上搭着一个毛巾,不时的擦着汗,他带我在车间转悠了一圈,我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衣服贴在背上,黏黏的很不好受。 他见我满头淌汗,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便笑着说:“小伙子,这活你能干了吗?” 我心里也在问自己,这个工作你能胜任吗,只有接受,然后不分白天黑夜的熬着,还有放弃,同样不分白天黑夜的闲着。 他见我犹豫不决,又劝道:“小伙子,这工作不太适合你,依我看,你还是找一份文职或者销售类的工作吧,虽然也很辛苦,但不用24小时被高温烘烤着。” 销售?卖什么呢,楼房还是保险,我一没口才,二没人脉,三抹不开脸,销售的工作显然不适合我,那文职呢,最主要的就是要看文凭和工作经验了,我一个高中都没读完的人,谁会任用我呢。 我思忖了半天,抬起头对他说:“我想尝试一下,听说这个车间很锻炼人。” 是很锻炼人,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只要你能咬牙承受过来,那么以后再苦再累的工作,应该也不难干了。 那人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让我把身份证复印件还有一寸照片送到人力资源部,然后明天早上过来上班。 渣哥晚上回来后,我买了两打啤酒和一些熟食,坐在小方桌边上喝了起来。 我把自己找的工作跟他说了,他皱着眉头大声说:“兄弟,我说你找工作不长脑子的,那种活能干吗,你还没成家吧,听说长时间在那样高温环境下工作,很有可能会导致你不孕不育的,你还不如跟我倒腾服装呢,虽然也很辛苦,但起码能安全无忧的繁育后代呀。” 说完便汩汩的大口喝着啤酒。 我听后也是一阵惊悚,但是跟着渣哥批发服装我又没有本钱,我看着渣哥说:“没事,既来之则安之,他们都能承受了我为什么不能,我先干一个月试试吧。” 渣哥深深叹了口气说:“哎,那得需要有毅力的人才能常年坚持,我现在这么拼命挣钱,就是希望我儿子以后能有个舒适充裕的家庭,能有出息,也不枉我起早贪黑的拼搏了。” 他又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他那8岁的儿子,照片里,他儿子穿着一身海军服,小小的年纪,长得异常秀气,可爱的脸庞透着稚嫩,大大的眼睛跟渣哥很像。 渣哥一脸疼爱的看着照片,我好奇地问他:“渣哥,你这么想你儿子,为什么不接过来呢,老婆孩子都过来了,你奋斗不更有动力了吗。” 渣哥喟然长叹,抽了口烟,把烟头掐灭后,对着我说:“这些苦我一个人吃就行了,我老婆在家带带孩子,照顾照顾老人,我也安心,如果冒然举家搬到这边,我反而会觉得压力很大,大城市挣钱拿到小城花,不都一样吗。” 那晚我俩把两打啤酒都喝光了,我反而越喝越清醒了,渣哥醉眼迷离地说:“兄弟,你现在一个人刚来这个城市,跟我当年一个模样,对这陌生的地方很懵懂,但你只要记住,越努力,你的运气就越好,什么都别想,有时候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往往被我们弄的很复杂,比如挣钱,我们挖尽心思天天琢磨,怎样才能挣到钱,怎样才能让钱往你的腰包里钻,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肯吃苦,只要你敢玩命的干,钱自然就来了,就是这么简单。” 我听着渣哥给我讲着他的人生哲学,颇受感悟,突然想道老子的一句话:大道至简,知行合一,得到功成,大道至简,悟在天成。 复杂的事情简单去做,简单的事情重复去做,重复的事情用心去做,长期坚持,自然功成。 手机在6点钟准时响起,我睡眼惺忪的关掉了闹钟,渣哥已经走了,我起床洗漱,又给自己做了顿简单的早餐,狼吞虎咽的吃完,便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所以绝对不能迟到,工厂距离我的住处有10公里远,步行的话是很不现实的,但所幸有一趟公交通车,在厂子4公里外有一个站点,我只要坐到这个站点,在步行20分钟左右,就到厂区了。 最近的公交站点距离我的住处大概六七分钟左右的行程,车还没到,我就神色匆忙地左顾右盼着,站点已经有一大群人在等车,他们低头看手机的,有夹着包的,有边等车边吃早餐的。 车来了,人群攒动,纷纷往车内拥挤着,我的鞋被踩了好几脚,不时听见阵阵的咒骂声:挤什么,哎呦,没长眼睛啊。 我来到车间,一进大门,热浪袭来,汗水瞬间流淌到脸颊,还是昨天那个车间生产的中年男人带着我,他递给我一副手套,一个安全帽,一套工作服,让我到休息室换上,然后在找他。 我来到休息室,脱掉早已湿透的外衣,换上工作服后,感觉更加闷热难耐,这套工作服做的非常厚,属于牛仔服的材质,后来他们告诉我是为了防止生产过程中,融化的铝水飞溅到自己的身上,才做的异常厚重结实。 一直带着我的中年男人叫吕志斌,本地人,已经在这家工厂工作了8年之久,对生产过程的安全问题很重视,他正色地对我说:“理论上正规的流程是带你去做安全培训,培训后才能上岗,但就招了你一个人,那我就好好叮嘱你一下吧” 他告诉我很多有用的安全常识,比如天车吊几顿重的铝卷时,手不能攥着钢丝绳里侧,不然会被钢丝绳勒断,刚生产出来的铝卷不能用手摸,因为会把手烫伤,铝槽内铝水流动时,千万不能带易燃易爆物品接近,那样会导致瞬间爆炸等等。 他把我分到了他的班组,今天正巧是白班,我心想,跟着他能学到很多知识,最起码安全有很大的保障。 我的工作是打包铝卷,用气体打包机和扁平的铁带把圆圆的铝卷捆住,防止在运输过程中铝卷散开。 大家看到我是新来的,又长得白白净净,都摇着头说:“这小伙子坚持不了一天,就得累的起不来床。” 我心里不服,在外人看来,我就那么娇贵,那么瘦弱不堪吗。 厂子中午提供一顿饭,早晚自理,中午我来到食堂,诺达的空间里已经挤满了工人,他们有序的排着长队,放眼望去,像是动物世界中,等待过河的角马。 食堂饭菜极其难吃,我在米饭里吃到了两个黑色瓢虫,我挑出来放到桌面上,吕志斌看了笑着对我说:“食堂今天开荤了。” 我也苦涩的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 下午,我回到车间,热的有点头晕恶心,脸色惨白,我上午喝了六七瓶矿泉水,就去了一趟厕所,所有的水分都随着汗水蒸发出去了,吕志斌告诉我,在这个环境下工作,缺水过多会导致昏迷,所幸的是厂子的矿泉水是无限量提供的,就是超市都有卖的一块钱的冰露矿泉水,估计厂子大批量买会很便宜。 吕志斌给我了几粒预防中暑的药,我吃了下去,晃晃悠悠的回到工作岗位,没过十分钟,吃下的中暑药通通被我吐了出来,吕志斌见状,忙跑过来,扶着我到休息室,又给我拿了瓶水,他看我表情异常痛苦,便劝道:“小伙子,我看这工作真不适合你,你还是找一个力所能及的活吧。” 我听后霍地起身说:“我能干,只不过是刚开始有点不适应,明天就好了。” 吕志刚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但愿如此吧,别太逞强了,不然身体吃不消,遭罪的是自己。” 晚上到家已经快八点了,渣哥已经回来了,他买了瓶白酒,炒了盘秋葵,自己坐在那里喝着,见我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便看着我说:“怎么样大少爷,第一天上班,没累的哭爹喊娘吧。” 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见我一副萎靡不振的状态,又说道:“都跟你说了你不听,那工作平常人是吃不消的。” 他给我倒了一杯白酒,便起身到院子里,又炒了一盘莲藕端了进来,安慰道:“喝杯酒解解乏,好好睡一觉,那工作要是坚持不了,明天就别去了。” 我俩喝到11点多,一瓶白酒喝光了,我又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打啤酒和两盒烟,地下室的房间内,满地的啤酒瓶子和烟头,我俩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谈,谈未来,谈过往,谈女人,聊到高兴之处便哈哈的大声欢笑,毫无顾虑的畅饮,把所有的不痛快都抛向了九霄云外。 我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今天是上夜班,所以要补足睡眠,我起床刷了牙,做了早餐,便开始拾掇那脏乱不堪的房间,我又喷了点空气清新剂,屋内的酒味烟味和臭脚丫子的味道被盖掉了不少。 下午四点上班,一直到次日清晨八点,这是我第一次上夜班,也是第一次在高温的车间里熬夜。 前半夜还算凑合,困的时候灌几瓶矿泉水,抽几根烟还能清醒一下,可是到了后半夜可就难熬了,全身上下都时刻被高温笼罩着,汗水流淌到嘴角,咸咸的,工作服就像被海水浸泡过一样,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让人感觉异常的不舒服。 吕志斌擦了一把汗,向我走过来,他见我昏昏欲睡,身体打晃,便笑着说:“困了吧,但不能睡,尤其在高温作业的车间内,那样会很危险,你的面前就是红通通的铝水,你只要一不小心睡着,就有可能趴到铝水中去,到时候连你的骨头都会被烧成灰。” 我听后,瞬间清醒了很多,沉睡感也减轻了不少,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大家轮流吃饭,都是自己在家带来的饭菜,用饭盒盛着,凉了直接放到铝卷上,不过一分钟就会变得滚烫。 我带了桶方便面,吃完后在车间内走了几圈,又喝了两瓶水,旨在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不知道那样煎熬的夜晚是怎样坚持过来的,只知道回到出租屋内,衣服和鞋子都没顾得上脱,便趴在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我见到了儿时的孙凯,萧晴,他俩一脸天真的笑着,跑着,我们又来到了南巷的小溪边,抓蚂蚱,捉蝌蚪,爬杨树,气氛是那么的温暖和谐,我甚至从来都没好好感受过自己的童年,它就匆匆的流逝掉了,那青涩的岁月,没有压力和烦恼,没有痛苦和煎熬,没有迷茫和胆怯。 突然想到罗大佑的那首《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那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 等待着游戏的童年。 我眼角淌出了心酸的泪水,多么让人向往的童年,对万物懵懂,又不缺乏追寻的激情和勇气,对不明白的事情敢于大声说为什么,对不公平的分配会声嘶力竭的去争取。 是呀,我们现在还有童年时的勇气吗,大部分人游走在这浩大的城市中,背着那高额的房贷,开着贷款来的汽车,每天疲惫的奔波着,徘徊着,但终究抵不过年华老去,脸上铺满了沧桑的风尘,一道道皱纹刻在脸上,时刻提醒着人们,我们已不再年轻。 我在梦中醒来,枕巾已经被泪水浸湿,我扔进了院子里的洗衣机中,便走了出去,我实在是想洗个澡,浑身出的汗已经发黏,粘在身上特别难受。 走过两条街,有一家浴池,男生洗澡20元,我付完钱拎着拖鞋,走进里侧换衣服,浴池里有两个搓澡的师傅,见我走进来便问:“小伙子搓澡不,搓完澡在拔个罐子,即舒服又解乏。” 我听后点了点头,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解解乏也挺好。 我在澡堂的池子里泡了10分钟左右,倍感舒服惬意,搓完澡又拔了七八个火罐,身体轻松了不少,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后背,紫红色圆圆的印子密密麻麻,特别醒目,我赶快穿上衣服,到附近的超市买了晚上要吃的菜。 我和渣哥做饭的规则是,谁在家谁做,他回来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候回来的早,有时候回来的很晚。 只要我俩能赶上一起吃晚饭,就肯定会喝点。 我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做饭,渣哥推着大推车走了进来,他满脸的汗水,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推车上放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外衣裤子袜子裤头,应有尽有,他平时很少推这么多货物回来的,我帮他把推车固定好后,便好奇的问道:“渣哥,你今天咋推了这么多服装回来。” 渣哥擦着汗,舀了一大瓢凉水,咕咚咕咚的喝着,喝完后,抿了抿嘴唇说道:“这些服装太特么便宜了,买来能挣不少钱,我在那边市场上摆地摊,有少量货物放到就近的一个商店家寄存,这次的太多了,不好意思往人家那里塞,索性就推回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你能穿的,拿几件。” 说完又舀了瓢水,泼到自己的头上。 我见他进的这批货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穿的,不适合我,便说:“我这都二十八九了,不适合穿这些花里胡哨的,你快洗洗手吧,准备吃饭,我在水桶里震了两打啤酒。” 渣哥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便扔到水盆里了,凑过来说:“炒什么菜呢,这么香。” 我笑着说:“一会吃了不就知道了。” 我俩抽了一盒烟,把两打啤酒全都喝光了,我明天要上白班,所以喝完酒便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了。 第二十七章 暴打恶霸 http://.biquxs.info/

第二十七章暴打恶霸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家厂子工作了三个月,我还真佩服自己能坚持到现在,吕志斌也对我刮目相看,就连渣哥也不天天催着我让我跟你批发服装了。 我们班组由于缺少人手,在别的班组调过来两位生产工人,是两位小青年,胳膊上纹的乱七八糟,光头,瘦骨嶙峋,吕志斌安排他俩工作任务,他俩从来都是一脸的不屑,对人永远是满口脏话,毫无礼节,其中一位长相特别滑稽,很像马达加斯加半岛上的长尾狐猴,另一位小青年的脸上满是刀疤,我心想,这二位是不是没混明白社会,跑到工厂里打工来了。 这天,我上夜班,半夜12点左右我吃完泡面,困意袭来,我迅速的把自己工作干完,便到车间门口抽烟。 我坐到水泥地上,地面由于受到白天气温的烘烤,现在还是滚烫滚烫的,我把安全帽摘下,放到身旁,又用毛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便掏出烟抽了起来。 我低头看着手机,薛欣妍给我发来很多语音通话,我都没看见,正要准备跟她聊几句的时候,两位小青年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他俩在骂吕志斌,长尾狐猴愤愤地骂道:“妈的,什么东西,让我干活,也不仔细瞧瞧爷,看了他就让人火大。” 另外一位满脸刀疤的青年也附和道:“是啊,这个班组就他妈的事多,这个吕志斌更是他妈的油盐不进,一副正派的样子,妈的,就是欠揍,皮痒痒了。” 他俩都没带安全帽,大摇大摆地向我这边走来,嘴里叼着烟,样子很欠抽。 由于天色昏暗,车间门口又没有灯光,他俩走进了才看到我坐在地上抽烟。 长尾狐猴夸张般的蹦了起来,骂道:“卧槽,他妈的吓我一跳,这还蹲着一个人呢。” 刀疤男也走了过来,仔细的瞧着我说:“我他妈以为鬼呢,一点声都没有。”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但我没搭理他俩,继续抽着烟,看着手机。 他俩也坐到了我的身边,继续骂东骂西,我心想:这世间万物的生灵,恐怕都被他俩骂遍了吧。 我点开薛欣妍的朋友圈,她最近发了很多在那边生活的照片,照片里她眉如翠羽,樱唇贝齿,小巧的鼻子微微挺翘,秀发梳成偏马尾垂在肩头,柔顺如水,光泽流转,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她的头发仿佛滑动起来一样,腰如束素,美腿修长,她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身穿着笔筒裙,身上满含温婉柔和的气质。 我嘴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抚摸着照片当中的薛欣妍,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这时,两位小青年站起身,吐了一口痰,掐灭烟头,站起身来,长尾狐猴随手就把我的安全帽拿了起来,我刚开始还没看见,当我意识到他俩谁都没带安全帽来的时候,他俩已经走进车间里了。 我忙把手机塞进裤兜,起身追了上去,我跑到长尾狐猴的面前,说道:“哥们,这安全帽是我的,你没戴安全帽来。” 谁知长尾狐猴一脸不耐烦地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口说道:“草,这帽子写你名字了?” 我有些火大,但还是很冷静地向他说:“没写名字,但这帽子就是我的。” 这时刀疤男怼了我胸口一拳,骂道:“你他妈烦不烦?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这帽子老子今天就不给你了,你能把我俩怎么样?” 有几位生产工人前来看热闹,他们都愤愤地盯着两位小青年,转而又把目光投射到我的脸上。 此时我的脸色发红,源源不断的怒火充斥着我那还有一丝理智的大脑,我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骤然飙升,这样被怒火包围的感觉,让我的情绪无法平静。 我咬着牙,冷冷地说:“我不想惹麻烦,把帽子还给我,今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长尾狐猴听后,歪着嘴,睨着我说:“今天怎么碰到这么多傻子,要安全帽是吗,行,给你。” 说完,便把我的安全帽甩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看热闹的工人一阵唏嘘。 刀疤男顺势大声笑了起来,说道:“别磨叽了,看到这个人我就心烦。” 说完便和长尾狐猴就要转身离开。 我弯腰捡起了安全帽,最后的一丝清醒和理智已经完全沦陷。 我攥紧安全帽的边缘,抡起手臂,眼神喷火,精准地打到长尾狐猴的后脑勺上,他闷哼一下,应声倒地,两只手捂着后脑勺,在地上来回滚动着,样子还真像一直滑稽的猴子。 刀疤男大骂一声:“草,敢动手打人。” 他迅速地向我扑来,快到眼前时,我抬起长腿,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他表情痛苦,瞬间弯下了腰,嘴里依然在咒骂着:“你他妈完了,等你下班我就弄死你。” 我听了好笑,在次握紧安全帽,帽子坚硬的外壳,直接打到刀疤男的鼻梁上,啪的一声,他又瞬间捂住了鼻子,鼻血横流,大串大串的鲜血滴到车间的地面上,他嚎叫着蹲了下去,嘴里还在骂着什么。 这时,看热闹的工人把视线转到了我的身后,我顿时意识到,长尾狐猴想偷袭我,我刚要转身,长尾狐猴便在身后抓紧了我的头发,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我火冒三丈,疯狂的怒火完全点燃了我的斗志,我扔掉安全帽,强忍着头皮传来的剧痛,回身抓紧了长尾狐猴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直接把他拽向我的面前,他个子很矮,抓我头发的手有些够不到了,我的力道很大,把他拽得一个趔趄,险些趴到地上。 但我的手像钳子一般,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他神色慌张地看着,正要张开嘴骂人,我便一拳招呼在他那从不积德的大嘴上,两拳,三拳,四拳。 他的脸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眼神已经木讷,我拎着他麻木的躯体不停歇地击打着,我的手背和工作服上全是暗红色的血渍。 蹲在地上的刀疤男见我像疯子一样,忙过来抱住我的腰,想要解救他的同伴,我瞬间火大,扔掉长尾狐猴,捡起地上的安全帽,回过身,揪住了刀疤男的头发,他声嘶力竭的大叫着,我抡起帽子,直接打在他的脸上,嘴上,鼻子上,他抱着我的手松开了,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看热闹的工人一阵议论声,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我,像是帮他们解决掉了地痞恶霸一般,赞不绝口。 这时,吕志斌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长尾狐猴和刀疤男,紧张地问我:“王涛,怎么回事?” 我盯着地面的两个败类,阴冷地说:“他俩抢我安全帽,还丢在地上,挑衅我,是他先动手怼了我一下,我才还手的。” 吕志斌听后,急忙对我说:“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你知道在厂区打架是要被解雇的。” 我神色平缓道:“就算被解雇,我也不能忍气吞声,让这种败类人渣欺负。” 这时,地上的长尾狐猴骂道:“妈的,你给我等着,在这还没人敢动我。” 吕志斌看着他,严厉地说:“你还想怎么着?惹事还没惹够吗,还不快点给我起来。” 二人听后,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东西。 吕志斌看到他俩站起身,又看我阴沉的脸,又说:“明早下班,都跟我去趟领导办公室,把事情经过讲一遍,看领导怎么处罚吧。” 说完便对看那群看热闹的工人喊道:“散了散了,都回到岗位上去,有什么好看的。” 他见刀疤男和长尾狐猴的伤势很严重,便说:“你俩跟我到医务室,王涛回到岗位上去,明早下班先别走。” 说完对那二位人渣厉声说道:“还不快走,磨蹭什么。” 天快亮时,我毫无困意,可能是精神高度紧张的原因,虽然汗一直淌着,但一点也不觉得口渴。 长尾狐猴和刀疤男被纱布缠的像木乃伊一样,他俩后半夜一直在休息室里睡觉。 吕志斌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安慰我说:“王涛,咱们车间里有监控,那会我查看了,这事不怪你,你也别太计较,他俩被你打成那个样子,要是追究你的责任,你还得出医药费,至于你的工作,就看领导怎么说了。” 我听后若有所思,心里的气愤的火焰还是难以熄灭,我看着吕志斌,咬牙切齿地说:“那两个败类,想想我都火大,自从我来这上班,没迟到没早退,每天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我从来没想过要惹麻烦,可是他俩欺人太甚,我实在忍无可忍。” 吕志斌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劝道:“王涛,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刚来这个厂子的时候我就挺中意你的,你干活不偷奸耍滑,也不会阿谀奉承,这个品质我很欣赏,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到哪里工作,都是有规章制度的,只要你触犯了,那就要受到相应的处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是年轻人,脾气性子以后都要收敛收敛,做人要圆滑一些,在社会上行走,碰到那些无赖能装糊涂就装一些,切不可跟他们理论出个道理来,那样吃亏的是自己。” 吕志斌态度和蔼,让我再一次另眼相看,我盯着他看了一会,便低下头去。 喃喃地说:“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是个懦夫,让别人以为我很好欺负。” 吕志斌听后浅浅的一笑,轻声说:“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靠拳头立足的,我知道你为人仗义,又不肯向那些无赖低头,但有时处理事情不能意气用事,当你快要爆发时,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那你就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你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才能圆融于世。” 他说完让我感受颇深,我俩又聊了一会,他便起身离开了。 天亮时,白班接班的工人纷纷都来到了车间,领导的车也都停到办公楼前。 吕志斌带着我和两位人渣走出车间,向办公楼走去,路过的工人都把目光投向长尾狐猴和刀疤男,他俩的形象太惹人眼球了。 厂区到办公楼有两公里的距离,昨晚下了场雨,厂区的水泥路面上泛着晶莹的水光,路两边栽着一排排郁郁葱葱的杉树,阳光照射下来,树影婆娑,映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点点的小碎影,一阵暖风吹过,整片杉树簌簌作响,像是在抗议这闷热的天气一样,左右摇晃着。 领导是一位50多岁的男人,秃顶发型,上身穿着肥大的西装外套,巨大的啤酒肚顶在办公桌上,一脸的横肉,手里拿着一根烟,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吞云吐雾的抽着。 他见到有两位生产工人被打的头破血流,直接皱着眉对吕志斌说:“怎么回事?你在这工作这么多年,怎能让自己班组的员工打架呢?” 说完身体前倾,去拿桌角的烟灰缸,饱满的啤酒肚在办公桌的挤压下改变了形状,很像是菜市场案板上的生猪肉。 吕志斌把事情大概跟他讲明,大多数都是对我有利的话,领导边听边皱着眉头,眉心之间已由刚才的一字型变成现在的十字形。 他听完后,掐灭了手里的烟,非常生气的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脸上,我完全一派云淡风轻的态度,心想,不管你今天是辞退我还是让我赔医药费,我都不会向你低头。 他大声说:“你什么时候来上班的?” 我态度平淡地说:“三个月多了。” “公司里的规章制度你不懂么?” “我知道走到哪里都有制度限制,但有理说理,我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领导听后甚是火大,他直接站起了身,身后的转椅在他庞大身躯的撞击下,旋转到办公室的墙角里去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又阴冷地说:“你打人就有理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该动手打人,这是最起码的常识,你还不懂吗?这里是生产车间,是工厂,不是在你家,如果每位生产工人都像你一样,看谁不顺眼就打谁,那我们还生产个屁?” 我听后觉得他这句话特别好笑,他不问我青红皂白,就劈头盖脸的指责我,为什么那两位人渣还在一脸得意的站在那里,为什么不训斥他俩,我被气得全身都有些哆嗦了。 我盯着他反驳道:“领导,你还没明白事情经过,就不要妄自批评我,你可以去车间看一下昨晚的监控,我何错之有,为什么他俩可以逍遥法外,你大可问问车间里的工人们,到底谁对谁错,如果他们都说是我的错,我认,你辞掉我,开除我随便,但如果所有的过错都让我一个人背,那对不起,我接受不了。” 这位企业领导平时身边不乏阿谀奉承,低头讨好的人,很少遇见我这种看不清局势,毫无畏惧的年轻人,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形象完全被我玷污了,而且还是在员工面前,便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分青红皂白,让你一个人背黑锅吗?” 我阴鸷地说:“领导要是英明,自然后明查这件事,如果连问都问,看都不看,就妄下结论,我想世上没有人愿意接受对自己不公平的审判。” 领导气的眼睛鼓了起来,像牛眼睛一样,往外凸显着,他的表情很像雕塑半成品的石像,异常滑稽好笑。 这时长尾狐猴奸邪地对领导说:“舅舅,你别听他信口开河,他把我俩都打倒在地,可见他不适合这份工作,他的脾气适合当拳击手,有暴力倾向。” 我听后脑子嗡的一声,舅舅?这领导跟他是亲戚?难怪所有的言语攻击都指向了我,我听后只觉得怒火中烧,愤怒不止。 吕志斌见我身体有些发抖,便替我说道:“领导,您先看看监控吧,确实不是王涛先动的手,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一个巴掌拍不响。” 领导听后迅速将目光转向吕志斌,愤愤地说道:“行呀你,小吕,你在咱们单位可称得上是元老级别了,有些事轻急缓重你应该比我明白吧,连你也替这小子辩解吗,如果不惩罚他,那这厂子的制度不就成了摆设吗,还有什么意义?” 我听后径直走到那肥胖的,像头河马的领导面前,他有些心慌,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一步,威胁我说:“你想干什么?你还要打领导不成?” 我的脸距离这肥河马的脸只有5厘米左右,我眼神冰冷,嘴角扯出一丝嘲弄的笑容,他被我盯的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左右躲闪着。 我的呼吸急促,身体上下起伏着,他完全能感觉到我的怒气,所以他不在指责我,不在数落我,更不在训斥我了。 吕志斌在我身后慌张地说道:“王涛,你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刀疤男和长尾狐猴得意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巴不得我扇那肥河马一巴掌,大有一副幸灾乐祸,不怕事大的嘴脸。 我盯着肥河马有三分钟左右,整个室内的气氛都随着我的强势而沉寂下来,办公室内的空调,带有节奏的嗡嗡响着,我看够了这头肥河马,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他已经被凌迟处死上万次了。 我阴恻恻地说道:“你无非就是想解雇我吗,好,我成全你这头不明事理的猪。” 说完我便把挂在胸口的名牌扯了下来,呯的一声甩到了办公桌的键盘上,随即又跌落地上。 长尾狐猴见状,急忙对那肥河马说:“舅舅,他这是不想干了,这个月的工资别发给他,他这是对领导顶撞,以后哪家单位还敢任用这样的人渣。” 我迅速扭过身,凶狠的目光直直地投在长尾狐猴身上,咬着牙说:“以后别让我遇见你,不然我非弄死你不可,不信,咱走着瞧。” 他被我吓到了,躲到刀疤男的身后,探出头瞧着我,没敢说话。 刀疤男愣怔在原地,也不敢正眼看我,我直接朝着门口走去,路过刀疤男身边时,我阴冷地在他耳边说道:“你以后在外面小心点。” 他一脸无助的听着,我刚走出门口,便听到那肥胖的河马大声训斥着吕志斌说:“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员工?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回到车间彻底整饬一下,但凡发现不服从领导的当场开除。” 我心里一阵发笑,他这样的领导,也就会挑那种老实本分的人发火。 我回到休息室换上自己的衣服,拿着那被汗水浸硬的工作服和安全帽,一股脑的全都扔到厂区的水泥路上,心里舒坦了不少,便大摇大摆的朝厂区门口走去。 第二十八章 生活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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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生活琐碎 我坐在公交车上,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感到一身的轻松,破地方,跪地求我我也不会留下,不仅工人无理取闹,领导还包庇罪行,这样的厂子就应该早早的倒闭,真不明白吕志斌为什么坚持这么多年,他一表人才,又懂得车间生产工艺,为啥要受这窝囊气,是生活所迫还是压力过大,我不明白,我也从来没问过他家里的事情,他微信的朋友圈上时不时的会发他女儿和妻子的照片,看得出来,他有一个很幸福很和蔼的家庭。 虽然下了夜班,但不知为何,到家了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精神了许多,院子的大推车上,有一大堆服装货物,渣哥怕下雨淋湿,便在大推车上罩了一大片塑料布。 渣哥跟我说过,他每天摆地摊卖服装的地方,是在城西的一片跳蚤市场里,里面形形色色什么小商品都有,他卖的服装也是花花绿绿,很受小姑娘和小伙子的欢迎。 自从跟渣哥合租到现在,我一直没到他的摊位看过,索性现在毫无困意,便在院子里洗了把脸,喝了一瓢水,就出发寻找渣哥去了。 天气闷热难耐,还没走到跳蚤市场,我就已经汗流浃背,我到路边的商店买了根雪糕,边走边吃,眼前忽然闪过一个背影,让我一阵惊诧,这个背影很像骗我租金的中年男人。 我吞下雪糕,快步朝着那个背影跑去,谁知那背影像老鼠一样行动敏捷,转过一个街角便不见了踪影,我左顾右盼着,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生生的在我眼皮子低下溜掉了,我气愤不已,除非别被我逮到,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突然想到,这事用不用跟之前报过案的警察说明一下,想到这里,我便朝着派出所走去。 途径一家鲜花店,门口围着一群人,大呼小叫着,我心想,花店门口能有什么热闹好看的,便好奇地凑过去观看,我推开重重人群,原来是一个小伙子手里抱着一大捧鲜花,正半跪在地上,向面前的姑娘求婚,那姑娘显然是被惊喜给搞迷糊了,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盯着眼前的小伙子,眼神里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小伙子见女孩不为所动,便胆大的站了起来,来到姑娘面前,把花递给那姑娘,奇怪的是姑娘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一脸怀疑地看着小伙子,我心想,这女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递给你花,接受便是了,心里彷徨什么。 姑娘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试探地问道:“你和她分手了?” 我震惊不已,原来这小伙子是有女朋友的,那他手捧鲜花,又求婚又发誓的,到底整的是哪出。 小伙子喃喃地说:“她不肯跟我分手,她说分手了她就喝药,跳楼,上吊,我于心不忍,便没跟她提分手的事。” 我更加惊讶了,这男孩难不成是想脚踏两只船?胃口不小呀,难怪那女孩不接受他送的鲜花,原来是有原因的,我继续看着那女孩,她脸色阴沉难看,一副愤世嫉俗的表情,她厌恶地瞪着男孩说:“你把我当成什么?替代品吗,我就那么命贱,非要当你的第三者?真是不知廉耻,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我不会接受你的,赶快死了这条心,回去照顾你家那位要自杀的女人吧。” 说完便推开人群,径直的走掉了,人群议论纷纷,有人说女孩太无情了,大庭广众之下,太不给男孩面子,有人说这男孩真是花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样没有好下场。 男孩愣怔在原地,一脸悲伤的表情,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晃头晃脑地散开了。 他把鲜花扔进花店门口的垃圾桶里,掏出烟,叼在嘴上,浑身上下摸着,也没找到打火机,他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眼神告诉我:你身上有火吗。 我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着,他给了我一根,我俩便蹲到地上抽了起来,他一脸委屈地对我说:“你说我哪做错了,她为什么不接受我?” 我吐了一口烟,睨着他看了一会,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随后,我又安抚他道:“兄弟,你哪都做错了,你以为自己是古代社会的市井公子啊,还三妻四妾的,我要是那女孩,我也不会接受你的,谁会喜欢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 他苦涩的向我说:“我也没办法啊,我那女朋友死活不跟我分手,还威胁我说只要分手她就自杀,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听后异常气愤,对他厉声说道:“瞧瞧你这德性,你跟她讲明了不就得了,你肯定又藕断丝连,又缠绵不舍的,人家女孩才对你心有余悸,不舍得放手,你只要心不在她那里,时间久了,她自己都会提出分手的,还用得着你谆谆劝导?” 他委屈道:“我舍不得冷落她。” 我霍地站起身,扔掉烟头踩灭,瞪着他说:“我告诉你,你这么想都给我们男人丢脸,还想一箭双雕,还想双双搂入怀中,感情全天下的女人你都想独揽了似的,我真懒得跟你说这些。” 说完我转身继续向派出所方向走去,他蹲在那里不知所措,像是被我刚才的那些话刺激到了一般,他突然在我身后大声喊道:“那我到底要怎么做?” 我心里非常厌恶他这种贪得无厌,没有主见,又对女孩不负责任的男生,鱼和熊掌都想兼得,做春秋美梦去吧。 我转过身,盯着他说:“哥们,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别问我这个外人好吗,我劝你一句,别沾花惹草,招蜂引蝶的,那样谁都不会留在你身边,都会抛弃你,远离你,憎恶你,怨恨你的,你自己想清楚吧。” 我说完这些,突然想到当年的自己,萧晴,薛欣妍,秦筱澜,那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年华,那个不经世事,敢爱敢恨的青春岁月,我承认自己喜欢过萧晴,但是那份情缘随着我八年的沉睡,被埋在了梦的深处。 秦筱澜,那个爱笑的姑娘,大声说我喜欢你,我要做你女朋友青涩女孩,我记得自己的初吻给了她,那么美好,那么难忘,但我无法对她心动,她更适合做我的妹妹,可爱甜美,在她身边总能给我带来笑容。 薛欣妍,这个我朝思暮想,深陷其中的女人,在病床边陪伴我八年之久的姑娘,这个为了我可以放弃青春,丢弃杂念,奋不顾身的精灵,她便是我最难以忘记,最难以割舍的人,即使让我拿命来换,我也愿意。 薛欣妍的善解人意,聪明漂亮,每一点都深深的吸引着我,让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有时候我也在想,能娶到薛欣妍这样家里家外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知冷知热又会照顾人的老婆,那可能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不顾一切的跟着贵妇人远走他乡,为的就是以后可以创造更好的生活,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奋斗,不去拼搏呢。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派出所的门口,我走了进去,有几位老人在户籍大厅办理着什么,有位民警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写着东西。 我走过去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前几天我过来报案,被骗了三万多块的案子有线索了吗?” 民警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写着,轻声说:“那个案子正在排查着,有线索了自然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我听后急切地说:“民警同志,我刚才在大街上好像见到了那个骗子,他见我追他,便躲起来了,我确定是他,不然他为啥做贼心虚的躲我。” 谁知那民警放下碳素笔,站起身后对我说:“你神经大条了吧,是不是现在看谁都像是骗子,你试想一下,一个一米八几的强壮年轻人,跟在你身后追你,你不跑吗,你不心慌吗?” 说完他又坐下了,拿起碳素笔继续写着东西。 我有些恼火,对他说道:“不是我神经大条,当时我吃着雪糕,根本没追他,他肯定看到我了,才神色慌张的逃跑,再说,我发现一丝线索不是最先告诉你们警方吗。” 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说:“现在这个诈骗案已经转交到公安局的刑侦科了,你要是想提供线索,去那里问问吧。” 我碰了一鼻子灰,无奈的从派出所走了出来,又掏出手机,导航着去公安局的路线,好远,看来得坐公交车去了,步行的话到地方估计得天黑了。 我坐在公交车上思忖着,一会到公安局一定要说,那个人就是骗我钱的人,这个骗子还在这个城市中继续行骗着。 公交车行驶了两站地,上来一位姑娘,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套裙,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包,黑色高跟鞋,她上来后发现没有座位了,便在我的座位边上站着,姑娘身后站着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子,神情猥琐,穿着棕色凉拖,黄色九分裤。 我低头看着手机,薛欣妍给我发来了她最近出去游玩的照片,还发来几个可爱的表情包,她说以后要带我周游世界,砍柴种田,我看着笑了起来,忽然想到,以前秦筱澜的理想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 想到这里,我点开秦筱澜的对话框,在里面输入,干啥呢,最近忙不忙? 等了半天她都没回复我,车内拥挤不堪,气味难闻,我把手机塞进裤兜,便抬起头看着周围。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那个中年猥琐男,正用他那粗糙的手,放在套裙女孩的腰上,腿上,来回摸索着,那女孩满脸绯红,眼神恐慌,神情里透着无助和惶恐。 我见状,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不要爱出风头,不要在打架了。 可是我越看越气大,我伸手抓住那女孩的胳膊,轻轻一拽,她便坐到的腿上。 中年男人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倒是那女孩一脸感激的望着我。 我抬起头,瞪着中年男人,阴冷地说道:“咸猪手?啊?你对我女朋友做了什么,你胆子够大的,不想活了吗?” 中年男人显然被我吓到了,他把视线转移到别处,不敢看我,到了一站后便匆匆地下车了。 女孩站起身,满脸羞怯地对我说:“谢谢你刚才的…” 我爽朗地说:“没事,举手之劳,那样的色狼就欠收拾。” 她听后笑着说:“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哪里来的?” “北方人” “哦,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女朋友在这里吗?” “不是,就是想来这里看看,闯闯” “那你在这个城市上班吗?”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上班?我还哪里有班上了,暴打同事,顶撞领导,哪家单位还敢任用我。 我摇了摇头,笑着对她说:“没上班,闲人一个。” 她用一脸惊诧的表情看着我,又好奇地问道:“那为什么不寻找一份工作呢,你,你是富二代?” 我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这穷酸的样子,哪里像富二代,住地下室,出入高温的生产车间,更像是穷二代。 我打趣的说:“你看我像富二代吗,哪里像。” 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说道:“你说自己是个闲人,闲人有钱花,不就是富二代吗。” 我心里暗想,自己总不会坐吃山空的,虽然这几个月在工厂攒了点钱,但也花不了多久。 我看着她,她有一双迷人的眸子,但不如薛欣妍的诱人,她见我盯着她看,便不好意思的捋了一下刘海,脸颊橙红,倒有些妩媚的姿态。 我收回目光,看了看窗外,忽然想到什么,便转过头对她说道:“你看我能做什么工作?” 她惊颤了一下,又转动了一下明媚的眸子,对我说:“你适合当警察或者保镖之类的,你见你保护欲很强,又好打抱不平。” 她总结的还真到位,多少次的打抱不平让我吃了哑巴亏,心里无限苦涩,却无人诉说。 她见我低头思忖着,便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现在警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又有生命危险,你还是学学设计之类的工作吧,现在很热门的,比如房屋设计,服装设计,装修设计,脑力工作者也比用生命换钱划算一些。” 我听她夸夸其谈,说的有头有尾的,苦笑着说:“你是做设计工作的吗,我看你挺懂这方面的。”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学毕业后就到一家公司做服装设计了,虽然现在挣得不多,但也能学到很多经验,你要不要来我们公司试试?” 我本能的想到了自己的学历和工作经历,问她说:“想去你们公司需要什么条件?” 她把挎包往肩上提了提,掸了掸裙子,看着我说:“需要大学是主攻服装设计专业的,然后要热爱设计工作。” 她又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听得我昏昏欲睡,脑袋发涨,她所说的每一条我都不符合要求,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我到站了,正起身准备下车,她羞红了脸,轻声对我说:“能,能加个微信吗,哦,就是,你以后买衣服的话我能给你提供参考。” 我心里想,萧晴,秦筱澜,孙凯,包括渣哥,我身边这些人都是跟服装行业挂钩的,在多加一个懂服装设计的姑娘,有何不可。 我笑着说:“当然没问题。” 我扫了她的二维码名片,张雪瑶,这名字真好听,随便拿出来的名字都比我这王涛强, 我这名字简直是俗不可耐,毫无蕴意。 我刚走下车,她就发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表情,我急忙望向车内,她给我比划了一个大大的ok手型,我心想,这姑娘不会是想撩我吧。 公安局的警察态度明显要比派出所的好,他们详细的听我说了今天见到骗子的过程,一位警察还用笔记下了我经过的时间,地点,听完我提供的线索后,一位50多岁的老警察态度和蔼的对我说:“小伙子,很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实不相瞒,我们现在的调查进入了冰冻期,我们无法确定这个诈骗团伙是不是离开了这个城市,但你今天提供给我们的消息,让我们对破获这起案件又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你回去等消息吧,等我们抓获这些诈骗犯,马上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我听后心里很舒服,起码这些人能认真的听我讲述,不像是派出所的民警态度恶劣,目中无人。 我又坐着公家车往家走,微信发出提示音,我点开查看,是秦筱澜,她邪恶地说道:“怎么了?想我了?” 我给她发了一个兔子上吊的卡通表情,又在聊天框输入道:“我看你最近也不发朋友圈,也不说话,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王大少爷,我最近忙的大姨妈都倒流了,哪还有时间晒朋友圈啊” “大姨妈倒流是什么意思” “滚,流氓” “干嘛骂我,是你自己说的” “没时间跟你贫嘴,我要工作了,再见大少爷,照顾好自己,有事言语” 她又发了一个扇嘴巴子的表情,便安静下去了。 我买了几只阳澄湖的大闸蟹,两打啤酒,到家后渣哥还没回来,便把啤酒放进大水桶里冰镇着。 围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 第二十九章 佳人有约 http://.biquxs.info/

晚上渣哥回来,避免不了痛饮,我把被辞退的事跟他说了,他听后气愤道:“这群兔崽子,什么臭德行也敢出来混社会,混不明白还要找领导顶事,这要是让我遇见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喝了一大口酒,笑着对渣哥说:“渣哥,这不是人间常情吗,自古以来就这样,那个肥猪领导和惹事的小青年是亲戚关系,当然避免不了让我背黑锅,虽然这事不怪我,但我也打的解气了。” 渣哥皱着浓眉,几瓶酒下去,脸色有些酡红,他叹了口气,看着我说:“兄弟,车间回不去了,不如还是考虑考虑跟哥批发服装吧,这个虽然辛苦了点,但肯定要比你那高温几十度的车间强,挣得多少全看你勤不勤快了。” 其实我一直没想过要跟渣哥倒卖服装,只想安分守己找个工作,渣哥已经劝过我很多次了,我都一笑置之,我还是想找一份工作,踏踏实实的上班,批发服装是我最后的选择。 我笑着对渣哥说:“渣哥,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跟你批发服装咱以后再说。” 渣哥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一副望子不成龙的表情,他拿起瓶起子,又起开一瓶啤酒,汩汩的喝了几大口,喘着粗气说:“你就是一根筋,我跟你讲,你要是跟着我干,保证你比进车间挣得多。” 我俩喝到12点多,由于我下夜班,白天一天都没睡觉,渣哥明天又要早起,就都各自躺在床上睡着了。 渣哥不喝酒从来不打呼噜,只要是喝多了,那呼噜声简直就像一道道闷雷在轰鸣,有节奏的此起彼伏着,有时我失眠的时候就听渣哥的呼噜声,他像是累坏了,每次睡着都好像睡得特别解乏,特别舒服。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了,我到院子里洗漱完,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心想,都这个时间段了,找工作的事下午再说吧。 吃过饭,我就往渣哥的跳蚤市场走去,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前方有一排楼区,楼区的中间,有一大片摆摊的,像是一个大型的夜市,一眼望不到边,跳蚤市场内人山人海,我左拥右挤的走在人群长廊中。 长廊两侧摆在地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形形色色,我应接不暇的看着,看的有些头晕眼花。 有卖袜子的,手工品的,蟑螂药的,童装的,锅碗瓢盆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太阳镜等等。 在这被商品和人群包围的海洋中,想找到渣哥无疑为大海捞针。 我索性掏出手机,给渣哥拨打电话。 电话嘟了很久,渣哥也没接,我把手机塞进裤兜,继续向前寻找。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我被闷热的气温笼罩着透不过气来,人群拥挤,汗水和衣衫贴在一起,让我异常的不舒服。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我看是渣哥打来的,我忙接听电话,电话那边渣哥在喊叫着:“喂,喂,王涛,你给我打电话了吗?这边有点吵,有啥事啊。” 我也在电话这边喊着说:“渣哥你在哪个摊位呢,我都走了半天了,也没看见你啊。” “你在哪个市场呢,是城西的吗,我今天没在那边。” “啊?你不总说来城西这边摆摊吗,今天咋没来。” “那边的服装现在不好卖,我现在在河西的市场呢,你要是想来,就上这边找我吧,中午哥请你吃饭。” 挂掉电话后,我发现自己走错地方了,心想,这个城市既然有两个跳蚤市场,看来当地人很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商品,如果能看中门道,没准真可以挣上一笔钱。 渣哥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个他所在的位置,我见距离我10公里远,心里一阵唏嘘,渣哥天天都怎么去摆摊的,有时候还要推着大推车,他可真能吃苦。 我步行来到河西的跳蚤市场,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我的衣服,这该死的气温,热的让人窒息,我心里咒骂着。 这个跳蚤市场不比城北的小,甚至来逛市场的人比城北的还多,而且这里贩卖的商品要数服装最多了,难怪渣哥突然跑到这里摆摊,原来是客流量大。 我又是一通左拥右挤,东张西望的寻找着渣哥的身影,这次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渣哥,他一脸灿烂的看着我笑,向我招了招手。 我来到他面前,笑着说:“想见你一面比西天取经还难,真算得上是九九八十一难了。” 渣哥瞪着我说:“谁知道你今天来啊,再说你来之前倒是跟我言语一声啊,还省得跑到城北那边去。” 渣哥说中午请我吃饭其实就是盒饭,他叫的外卖,不过伙食不错,挑了几样我爱吃的,还买了两瓶啤酒,我漫无目的的在他的摊位坐了一下午,前来买衣服的人有很多,大多数都是青年情侣。 渣哥卖的服装款式新颖,又很时尚,最关键的是便宜,所以很受人们的青睐。 下午四点钟左右的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当地的一个陌生号,我很诧异的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是王涛吗?”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很悦耳。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见你之前在一家求职网站上发过一条求职信息,想问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信息港上发过求职信息,那时候我还没到车间上班,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有人给我电话了。 “呃,还没有,你那里是哪家单位。” “我这里是巫山服装批发公司的,我见你在简历上写过,你之前在服装厂做过库管是吗” 我迅速回想起之前在家乡的时候,父亲挖尽心思把我弄进服装厂,没想到进去是养老,岗位是库管,实际我从来没做过这些。 “是,是干过,不过干的时间不是很长。” “没关系的,你只要熟悉一下库存软件,然后盘点好货品就行了。” 我又问了她一些工资待遇,员工福利的问题,便挂断了电话。 她加了我的微信,把服装厂的位置给我发了过来。 这家服装厂的工资相比生产铝卷的车间要低很多,库管的话一个月只有2500元左右的工资。 我心想,索性现在我还没找到工作,不如明天去那里看看,万一自己喜欢呢。 渣哥收拾好摊位,走过来问我:“谁打的电话,女朋友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是一家服装厂,说明天让我去看看,有一个库管的工作,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渣哥听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你这人就是犟,怎么劝你都没用,非要找工作,自己当老板多好,来去自由的,还没有约束。” 我无奈地说:“等我走投无路了在跟你倒腾服装吧。” 说完扑哧一笑。 渣哥瞪着我说:“你就是看不起摆摊的,以为自己是上班族了不起啊。” 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往家走着,天色渐渐昏暗下去,街道上反而热闹了起来。 有各式各样的小吃车正准备前往夜市,跳蚤市场的人已散尽,夜市的街区又繁华了起来。 我和渣哥在路边买了几穗苞米,边走边啃着,渣哥说:“这苞米跟我家乡的比,差太多了,首先这个味道就不对,不香不甜,就跟嚼大米饭一样没有味道。” 我啃了几口说:“我吃着味道还行,可能是出门在外,不管吃什么都不喜欢,一直都怀念家乡的味道。” 这时,我的手机微信发出了一长串的提示音,我掏出来查看,原来是薛欣妍的视频通话,我忙点击接受。 视频接通后,屏幕那边依然是秀美如花的容颜,她粉嫩的脸颊像是能挤出水来,晶莹剔透的双眸明亮有神,柔顺的头发被盘在脑后,显得愈发妩媚诱人。 她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见我这边光线昏暗,便问:“你在哪里呢,在外面吗,怎么这么黑,都看不清楚你了。” 我点了点头说:“嗯,我和渣哥正在往家走,这边天快黑了,太阳已经落山半天了。” 这时渣哥凑过来阴笑着说:“呦,这不是王大夫人吗,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薛欣妍掩口而笑,脸颊变成绯红色,迷人的媚态散发着想把她搂入怀中的渴望。 我推了一下渣哥,笑着说:“我俩结婚能不叫上你么,皇上不急太监急。” 渣哥盯着手机屏幕说:“你媳妇可真漂亮啊。” 他看得眼珠子发直,就差口水流下来了。 薛欣妍捋了一下头发,正色地对我说:“小涛,我这几天不怎么忙,我想去你那边看看你,你这几天有什么事吗,要是有要紧的事,我就先不去了。” 我听了兴奋的差点蹦了起来,满脸欢喜地说:“我能有什么事,你来吧,随时恭候皇后娘娘大驾光临。” 渣哥一脸疑惑地问我:“你啥时候当皇上了,那能不能给我个官当当,让我也过过官瘾。” 我用脚轻轻踢在他的屁股上,笑骂道:“等我当皇上了,我就让你管理市场,你不是喜欢摆摊吗,到时候所有摊位都是你的了。” 渣哥说:“你倒是还挺懂我的心意,不过到那时谁还当那种琐碎的官职了,我还是衣锦还乡,安享晚年吧。” 我又看着屏幕,对薛欣妍说:“欣妍,你什么时候来呀,我好准备一下。” 她思忖了一会,说道:“我这里距离你那不远,坐车的话用不上一天就到了,我想后天过去。” 我忽然想起明天我还有个面试,欣妍后天来正好可以赶上。 我俩又说了一些别的话就挂断了。 渣哥为了犒劳我陪他摆了一下午摊,亲自下厨弄了几道硬菜,又开始我俩醉生梦死的夜晚。 他跟我谈到,等他儿子长大了,一定要让他儿子去部队当几年兵,锻炼一下他的心智和体能。 我若有所思地说:“当初我还有那个想法呢,无奈我出了一码子事,所有想做的事都没做成,上大学,谈恋爱,学自己喜欢的专业,未来还要自己创业,开办公司,好好孝敬爹妈,现在这些我一样也没完成。” 渣哥听后,好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想起从没跟渣哥谈过自己昏迷八年的过往,便借着酒劲跟他娓娓道来。 渣哥听后,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说:“我靠,你小子还有这种经历呢,我看你平时挺精明一个人,原来...” 我笑着说:“原来怎么样?我现在没什么后悔的,珍惜眼前吧,保护自己爱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我就很知足了。” 渣哥继续追问:“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 “这有什么好说的,谁一辈子没有个大起大落,大灾大难的。” “关键是你的灾难大的有点过分了,正是青春年华,热血儿郎的,怎么就白白的躺了八年,我听了都觉得惋惜。” 渣哥说完,抓起啤酒瓶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啤酒,放下酒瓶他又说道:“关键是你现在上学也不赶趟了,学专业知识的话又有点晚,所幸你这小伙长得还挺好看,姑娘不愁不没地方找吧。” 说完径自嘿嘿嘿的笑着。 我瞪了他一眼,点燃一根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说道:“我这辈子有欣妍就足够了,除了欣妍我谁也不要。” 渣哥起身出去方便了,我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想看看薛欣妍的朋友圈,忽然惊奇的看到张雪瑶有两条微信留言。 我好奇的点开查看,里面第一条留言道:“干嘛呢,找到工作了没?” 我喝的有些晃荡,眼神很迷离,又接着看第二条留言:“你明天有时间吗?” 我看了有些愣怔,她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想给我介绍工作? 我在聊天框输入:明天上午有个面试,一个服装厂的库管,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渣哥方便完走进屋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疑惑的问道:“咦,这姑娘是谁,不是欣妍啊,你小子按捺不住寂寞,跟别的女孩子去约会了?” 我苦涩的笑道:“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在公交车上认识的,那会她被一个大叔骚扰,我替她解围了,她为了感谢我,就加了我的微信。” 渣哥想都没想的就说道:“这姑娘相中你了,恐怕是要以身相许,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欣妍的事,臭小子。” 这时微信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我看是张雪瑶回复了微信,她发的是一条语音,我见渣哥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我,我索性点开语音听着。 “呃,我,我想求你个事,不,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渣哥更是一脸疑惑的盯着我看,连我自己都没搞明白,我能帮上她什么忙啊,我在这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没钱没势没工作,能帮上她什么忙。 我也点开语音录入,说道:“帮你什么忙?不是杀人放火抢劫就行。” 我看着渣哥说:“你别直勾勾的看着行不,我又没犯法,人家姑娘有事求我,我好歹得问问什么事吧。” 渣哥听后白了一眼,不屑的说:“我又没说什么,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想沾花惹草的。” 我气恼地说:“我没有,再说欣妍后天就来了,你把嘴闭严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叮铃,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抓起手机查看,依然还是一条语音留言,我点开拿到耳边听着。 “那个,我,我爸妈他俩,一直要给我相亲,已经安排好几个了,我非常厌恶,特别不想去,我就跟他俩说,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他俩不信,非要让我带到家里看看,我没办法,才想到你的,你能假扮我的男朋友吗,不白来,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这次渣哥找到借口了,他明目张胆的开始攻击我:“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姑娘就是看上你了,她怎么不找我假扮男朋友呢,你做这事对得起欣妍吗?” 我一阵气短,不知跟他说什么,拒绝人家又于心不忍,答应她渣哥又会找欣妍告状,我思忖片刻,在聊天框内打道:“我明天回复你。” 渣哥一脸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给她打什么字了,鬼鬼祟祟的。” 我无奈地说:“渣哥,你就别管了,我不会对不起欣妍的,来,喝酒。” 渣哥端着两瓶凉掉的炒菜,去院子里重新炒了,张雪瑶这会又发来几个非常可怜的表情过来,见我不回复,又发来一串字,上面写道:“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不想去相亲,那群人都是奇葩,没有我喜欢的类型。” 我回道:“你去都没去,怎么知道没有自己喜欢的类型。” “电视上看得,相亲对象大多数都是奇葩类型,反正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高高的,帅帅的,有正义感的,man一点的,比如说像你这样的。” 渣哥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我见渣哥走进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慌,急忙把手机塞进了裤兜,心想:我做错什么了?我,我,我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要心虚呢。 渣哥睨着我,说道:“是不是又跟那姑娘聊天呢。” 我一脸尴尬地说:“没,没有,刚看了一会朋友圈,呃,我说渣哥,你可不能乱怀疑我,我这人从小到大都是本本分分做人,没做过出格的事,欣妍后天来,你千万别乱说什么,知道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渣哥哈哈大笑着说:“知道了兄弟,来,喝酒。” 有时候我想,能跟渣哥天天醉生梦死的也挺好,起码喝完酒了就能忘掉忧愁,抛弃烦恼,把那些不痛快,不爽的情绪全部都埋藏在心底,不去想它,亦不会烦闷难过。 人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糟蹋了后,才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想以后的自己,定不会把最珍贵的感情结晶,狠心的揉碎,无情的践踏,欣妍,我不会那么做的。 第三十章 命运弄人 http://.biquxs.info/

次日清晨,我醒的很早,渣哥在院子里吃着早饭,见我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他喝了一口水,看着我,表情上写着刮目相看四个大字。 “去橱柜拿个碗来,饭还没凉呢,自打你来这住,还没见你起的这么早,哎,爱情的力量啊。” 渣哥自己坐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口渴难耐,径自走到水桶旁,舀了一大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今天的气温让人感觉特别满意,可能是清晨的缘故,吹过几缕微风,既然有一丝丝凉爽,天空的云层被早上的晨光染成淡淡的粉红色,光芒万丈,看得人心里很舒服。 院子的墙角边,有几缕野藤在肆意生长着,藤条碧绿粗壮,锲而不舍的向着墙外攀爬,从来都不知疲惫,院中的天竺桂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它长着大大的叶子,褐色的树皮,像一个塑料制成的摆设,又像一位忠心耿耿的武士,日日夜夜的伫立在那里。 树下生长着几朵蔓藤蔷薇,它们也不甘寂寞,像是在效仿着爬墙的野藤一样,在天竺桂的树身上悄悄攀爬生长着,花儿无声无息,又散发着强烈的生命力。 我见到院子各种植物生机勃勃的景象,瞬间想到孟凡了口中吟诵的一首拼接诗:桃花飞绿水,一庭芳草迎新绿,有情芍药含春泪,野竹上表宵,十亩滕花落古香,无力蔷薇卧晓枝。 渣哥见我愣怔在原地不动,眼神飘忽,神情木讷,便大声喊道:“臭小子,你傻了不成,过来吃饭,喊你好几遍了,一会饭凉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媳妇明天就来了,还胡思乱想什么,快点拿碗去。” 他把我从刚才臻美的意境中喊醒,我尴尬地挠了挠头,便跑到橱柜中拿出个大碗,盛了一碗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渣哥看着我说:“你上午要去面试吧,要是不想去的话就别去了,挣得少不说,离住处也不近,你要真去了天天上下班都是个问题。” 我夹了一块咸菜,扔到嘴里嚼着,又喝一口粥,对渣哥说:“都答应人家今天上午去看看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再说我天天闲在家也没事做,先看看再说吧,那活也不累,肯定比之前的车间强。” 渣哥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拿起烟点了一根,说道:“你真是执拗,一根筋,不是我说你,你来都来了,这个城市的发展商机你也看到了,为啥不去试试看呢,抹不开面子吗,出门闯荡做生意,那脸面值几个钱,要是都像你这么想,还做什么买卖了,那倒不如早点回到家乡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也比在这边浑浑噩噩的没有目标强。” 渣哥的一番话把我说的心服口服,是呀,我来到这个城市的初衷是什么,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当初薛欣妍被母亲带走时,只觉得自己生无可恋,心思烦闷,没想过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城市,难道只是想来走走看看吗。 我现在才真正的审视了一下自己,我还不如那墙角的野藤有生命力,我每做出一个决定都是在自欺欺人,时间久了,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目标和理想,什么是浮夸和吹嘘。 我拿抽出一根烟点着,吸了几口后,看着渣哥说:“渣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在给我一段时间适应适应,我保证理清思绪后,肯定会跟着你干的。” 渣哥站起身,白了我一眼后,说:“懒得天天教育你,不求上进。”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手套和水杯,又走进推车,拿出几大包服装,扛在肩膀上,便大步的走出院门去了。 我把地下室的房间收拾了一通,院子中堆着像小山一样高的酒瓶子,已经快把地下室的通道给封住了。 正巧院外有一位收破烂杂物的人在吆喝着:“收酒瓶易拉罐咯,收杂物废品咯。” 我忙跑出院子,大声喊着:“请问,啤酒瓶你收吗。” 他骑着三轮电动车,车上有一些报废的家用电器,还有一些螺丝铁片之类的东西,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嘴瘪瘪着,衣衫褴褛,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穷苦之人四个字。 他走进院中,看到那堆成山的酒瓶子,便皱着眉头说:“小伙子,你这是喝了多少啤酒啊。” 我尴尬的笑着说:“不是我一个人喝的。” 他看着我说:“我这小电动车装不下,起码要跑三趟才能全部运走。” 我听后急忙说:“没关系,走几趟都没关系,只要都能处理掉了就行。” 我帮着他装车查数,他走一趟回来大概得半个小时,我俩忙活了进两个小时,才彻底清空了院子里的这些瓶子。 老人掏出一把零钱,对我说:“这些瓶子送到废品收购站,总共是62块钱。” 他细数着零钱,我见状,忙对老人说:“大爷,这钱你留着吧,你能帮我把这些瓶子运出去我就很感恩戴德了。” 老人一脸惊讶的望着我说:“哪有这样的道理,白白拿走你三车瓶子,这可不行。” 我笑着说:“我说的是真的,这钱你留着买点什么吧,我真的不需要。” 我心想着,这钱够我坐一个月公交车了,大好人呀王涛,做好事不留名,以后可以叫我隐姓埋名的活雷锋,我心里暗自窃喜着。 老人不在推脱,口口称赞:“哎呀,现在像你一样善良的年轻人太少了,小伙子你真是好样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 送走老人后,我又看了眼手表,9点钟,现在去面试应该还来得及,我回到地下室,换了一套衣服,随便洗了把脸,便匆匆走出院子。 这家服装厂距离市区很远,我坐了几站公交就下车了,其他的路程要是靠步行起码得走半个时辰,我心想,这会不能心疼钱了,索性打个出租车吧。 我坐在车内,出租车在宽阔的街道上迅速奔驰着,我突然想起了张雪瑶,她拜托我的事我还没回复她,我赶忙掏出手机,准备打开微信,这时,出租车司机大哥对我说:“到了小伙子。” 我付完钱,心想,等面试完了再回复她也不迟,说实话,我也没想好要不要帮她,我怕被渣哥知道了一发不可收拾,毕竟薛欣妍明天就要来了,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家服装厂的厂区绿化非常好,70%的场地都被樟树和杉树覆盖着,放眼望去,一片绿意盎然,像是一个精心修整过的公园,让人赏心悦目。 厂区打扫的异常干净整洁,办公楼的建筑风格也很清新典雅,相对于我之前工作过的高温工厂,这里给人的感觉好过那里几十倍不止。 我走进办公楼,来到约定好的二楼人力资源部办公室,我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便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还是电话里那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桌后坐着一位35岁左右的娇艳少妇,她见我进来,便站起了身,她穿着红白条纹短袖,黑色的领边和袖边,精致剪裁,显得小巧玲珑,圆领露出漂亮的锁骨。左手手腕上是一连串的细小红圈手镯,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泽。 我心想,这女人年轻时一定是个迷倒众生的尤物,身材简直是堪称完美。 我面带微笑,看着她说:“你好,是电话里约好的,我来面试库管工作。” 她又打量了我一番后,便坐回椅子上说:“哦,我知道,你是什么学历,以前在哪家服装厂干过?” 我听后心里七上八下,明明简历上都写了学历,她偏偏还要问我,我有些语塞,又不得不回答。 我低声说:“我,我高中没读完,以前在北方的一家服装厂工作过。” 她听后,抿了抿艳丽的红唇,又抓起鼠标在电脑上点了几下,看着我说:“这个岗位的工作量不大,活也不累,说实话这个工作非常适合女孩子干。” 她见我不言不语,叹了口气说:“行吧,福利待遇已经跟你讲过了,你要是有意留下就把这张表填一下吧。” 她在抽屉里抽出一张a4纸,放到办公桌上。 我走到办公桌前,看了看那张表格,姓名学历身份证号等等,我拿起碳素笔,正要填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我回头查看,瞬间被惊呆了,她身穿一袭深蓝色披肩小外套,天鹅绒齐膝裙,黑色精致的高跟鞋,金色的波浪卷发披在肩上,潋滟的红唇艳丽十足,白皙的脸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一双晶莹剔透,熠熠有神的双眸,更突显出她的五官俊俏,魅力十足。 她就是张雪瑶,依然挎着她那精致的黑色皮包。 她一眼就看到我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惊讶,她迅速走到我的面前,上下看着,又把目光转移到办公桌后的艳丽少妇身上。 我见到是她,同样也是目瞪口呆,大吃一惊,她来这做什么,我怎么在这遇见了她。 张雪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王涛,你怎么在这,难道,是,是来面试的吗?” 我尴尬的笑着说:“是啊,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上午有个面试吗。” 这时,艳丽少妇惊奇的问道:“你们俩认识?” 张雪瑶说:“当然认识了,赵姐,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我听后忙解释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举手之劳,救命恩人这几个字我可承受不起。” 张雪瑶听后,娇嗔道:“我说是就是,咦,赵姐,他面试过关了吗,无论如何也要留住他,他可是个大人才呢。” 张雪瑶口口声声叫艳丽少妇为赵姐,应该关系不浅,便疑问赵雪瑶说:“你到这干什么来了,难道是在这家公司上班吗?” 张雪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漂亮的脸颊上印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她拍了我一下,大大咧咧地说道:“怎么,不想跟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吗?” 我心想,怎么会这么巧,误打误撞的跑到张雪瑶的公司来了,那天在公交车上跟她的谈话好像还在耳边回荡着,那天她跟我说,让我来他们公司碰碰运气,我婉言拒绝了,没想到现在还真是歪打正着的跑到这里来了,这该死的命运呀。 张雪瑶把腰倚在办公桌前,双臂交叉,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艳丽少妇则有些不知所措了。 片刻后,艳丽少妇轻声说:“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就快把表格填一下吧,然后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两份,一寸照片三张。” 张雪瑶一直盯着我看,把我看得有些头晕,我轻咳一声,便问艳丽少妇说:“请问,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今天把入职手续办好,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我一听明天上班,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明天薛欣妍来这个城市看我,我说什么也得把时间空出来。 我急忙问艳丽少妇:“明天,明天我不能上班,后天可以吗?” 艳丽少妇一脸诧异的望着说:“明天为什么不能上班。” 这时张雪瑶也好奇的问我:“对呀,明天有约会吗?” 我苦笑道:“我明天真的有急事来不了,呃,请问,请问赵姐能不能宽容一下。” 艳丽少妇看了我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咱们公司的规章制度很严格,等你入职了以后一定要好好遵守,知道了吗。” 我忙笑着说:“谢谢赵姐,本人谨记于心了。” 说完我便要转身离开,张雪瑶迅速的跑到我面前,拦住我说道:“你就这么想走了?” 我瞬间想到微信里她拜托我的事,便故弄玄虚道:“请问张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在下的。” 张雪瑶听后,瞬间拉住我的胳膊,脸颊上铺满了红韵,低声说:“你明明知道,还要问我。” 艳丽少妇站在身后满脸好奇的说:“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吗?我说雪瑶,你也真该抓紧了,你妈总跟我说你找对象太挑剔,这也不行,那也不顺眼的,你可千万别挑了,到时候像我一样,成了大龄剩女,便没人会要了。” 我听后惊讶无比,这艳丽少妇既然是个大龄单身女士吗,这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怎么可能,这么俏丽的佳人怎么会没人要呢,是眼光太高么,还是本身就觉得单身挺好的。 张雪瑶笑着对艳丽少妇说:“赵姐,我俩不是谈恋爱,他是我的保镖,还是我的仆人,今天我要拉着他去摆平一件事,呵呵。” 艳丽少妇听她说完更是不能理解,便说:“要打情骂俏撒狗粮出去耍,别在这里刺激我。” 说完白了张雪瑶一眼,张雪瑶满脸春风的笑着,弯着腰向艳丽少妇行了个标准的礼仪,笑道:“是,小的领旨谢恩,小的退下了。” 张雪瑶拉着我走出办公室,一脸的兴奋和惊喜,她瞪着明亮清澈的眸子看着我说:“王涛,你相不相信缘分,哈哈,反正我是信了,你这叫什么,叫天上掉馅饼,不对,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猪飞到饭锅里吧。” 我笑着说:“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啊,我怎么就成了野猪和狍子了。” 她抓着我的手说:“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还有,你到底肯不肯帮我渡过难关呀,我急得都要火上房了。” 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她着急,她的表现更多的都是欢欣雀跃,喜不胜收,像一只小喜鹊,叽叽喳喳的叫着。 我抽出手,看着她说:“大小姐,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啊。” 她见我这么说,就更加兴奋了,说道:“你下午跟我走,我帮你打扮打扮,然后晚上在到我家吃饭,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我心想,合着我今天下午的时间都要交代你那里了。 我又问道:“你下午不用上班吗,还是你想早退啊?” 她听后,骄傲地翘起薄唇说道:“我是设计师,来去自由,只要把作品弄好就行了,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 我听后更是汗颜不已,设计师和普通员工的待遇水平就是不一样,不仅工资相差很多,连工作时间都被安排的自由充裕。 她见我不说话,又补充道:“大少爷,你是不是在想我这工作很好,时间自由什么的呢,我跟你讲,我们工作很辛苦的,我现在只是在一个学习阶段,还没有完全参与到设计当中,但有时为了赶一个项目作品,加班熬夜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有时候我们也很羡慕你们那些能够正常上下班的员工,哎,可怜了我这红颜薄命啊。” 我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她瞪着我说:“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在公司受苦受累,回家又要被父母逼着相亲,难道不是红颜薄命吗。” 我看着她,笑着说:“大小姐,红颜薄命是这个人挂掉了,你这应该叫红颜命苦才对。” 她一脸惊奇地望着我,打趣道:“呦喂,行呀你,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几日不见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苦涩地摇了摇头说:“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说吧,你想怎么打扮我,我可没钱自己掏腰包。”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是我的木偶和仆人,当然是我出钱帮你打造形象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对张雪瑶说:“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先吃完午饭再说吧。” 张雪瑶挽着我的胳膊,说道:“走,主人请你吃好吃的。” 说完便拉着我走出了公司大门。 第三十一章 停车风波 http://.biquxs.info/

第一次跟张雪瑶独处,我不免有些紧张,倒是她很热情开朗,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 她今天开了一台红色的小本田,车身线条流畅柔美,后玻璃上被她贴上了花花绿绿的卡通图案,我钻进车内,扑鼻而来的是薰衣草的香味,特别好闻,中控台和空调上也被她装饰的有型有色,多啦a梦的香水夹,《驯龙高手》中的黑色夜煞摆件,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心形手链,心形框架内镶嵌着张雪瑶那清纯美丽的头像照,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手链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泽。 我笑着对张雪瑶说:“你把自己的车装饰的挺非主流呀,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都被你倒腾到车里来了。” 张雪瑶噘着红唇说道:“你见过哪个女孩子喜欢把自己的车搞得冷冷清清的,那多没有女孩子的情结。” 车子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我望向窗外,路边的杉树和人流随着车子的移动,都缓缓的被抛在车子的后面,我想到欣妍,我有多久没真正的见到她了,一晃快半年了,不知道她在那边过的怎么样,虽然明天她就要来了,我心里还是有一些小紧张。 张雪瑶看着我奇怪的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想女朋友呢吧。” 我转过头,一脸幸福的说:“是呀,她明天就要来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张雪瑶的脸色有些阴沉,她盯着前方的街道,缓慢的开着车,片刻后,她轻声说道:“哦,那恭喜你呀,明天佳人归来。” 我看了看街道两边,没有吃饭的餐厅,更多的是一些服装专卖店和百货商场,我急忙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不是说先吃饭吗。” 张雪瑶白了我一眼后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先买完衣服在吃饭,你今天下午干什么都要听我的。” 我听出来她说话的语气有几丝不爽的口吻,心里想到,是我刚才跟她说欣妍明天要来看我,所以才使性子的吗,后又摇了摇头,是自己想多了,我女朋友来看我跟她也没关系,我不过是善发慈悲,帮她一个小忙罢了。 我俩在停车场左一圈右一圈的转悠着,想找一个停车位,但无奈这个时间段正是中午下班高峰期,所有的停车位都被占满了。 我看她有些焦急烦闷,便安慰道:“要不,去别的停车场或街区看看吧,这地方明显没位置了。” 她明媚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前方,精致的脸颊有些红韵,两只白皙纤细的手握着方向盘,像是在置气一般,狠狠地说道:“我就不信诺达的停车场,没有一个位置是空的。” 说完也巧,我见前方有一辆商务面包车开了出来,我看着她兴奋的说:“看,空出来一个,快开过去。” 她也有些激动,开着车子快速奔向停车位,停稳后,正准备倒车的间隙,一辆白色轿车突然出现,我和张雪瑶还没来得及反映,那白色轿车就径直停到空出的车位上,熄火后,走下来两男两女,看样子应该是两对情侣,大概都在二十三四岁左右,一个男孩长个白白净净,个子差不多跟我一般高,女孩也是娇嫩秀美,纤细有型的身材,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但是另外一对情侣可就大相径庭了,男孩子个子很矮,皮肤黝黑,身体发胖,很像酿酒的瓮缸,开车的正是这翁刚缸,女孩子比他还要肥壮,带着黑框眼镜,头发被烫的像是没煮透的方便面。 张雪瑶见状,气得火冒三丈,她迅速的打开车门,我刚要劝她,她已经走下了车,嘭的一声,车门被甩严关闭上,我无奈,只好开门下车。 张雪瑶气愤地看着他们说:“你们不知道先来后到吗,这个车位是我先发现的,你们凭什么要插队。” 白净青年很客气的走过来赔礼道歉,点头哈腰,态度甚是谦恭,他那漂亮的瓜子脸女朋友也很客气,转过身对那翁缸说:“哥,车位是人家先占的,咱们还是另外在找一处吧。” 白净青年也劝说道:“是啊,起码要有先来后到,不能插队,咱们在出去找找吧。” 我看到这一对情侣有礼貌的耐心游说,心里大为赞叹,一看就是有教养,有素质的青年。 谁知那翁缸哼了一声,面带凶相,不屑一顾地说:“你们说是就是了?这车位我开到停车场就看见了,凭什么让出来,不让,走,吃饭去。” 我听到这里就有些火了,我正要辩解,翁缸身边的肥姐大声说道:“对呀,这个时间段去哪啊找车位,简直是莫名其妙,这种人我见多了,无理取闹,耍无赖。” 张雪瑶气得汗毛直立,脸颊已经由刚才的红韵变为阴暗的紫色,她也大声喊道:“耍无赖?呵呵,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肥胖女能耍,起码那一身肥肉就能耍好几年了。” 肥姐听后雷霆大怒,脸色铁青,她破口大骂道:“你这贱女人,你骂谁是肥胖女,你这一身骚气的狐狸精。” 张雪瑶听后,神情由愤怒转换为平淡,她波澜不惊地说:“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青蛙,你也不照镜子自己瞧瞧,那一脸的油渍,被涂抹的像油画似的,肉厚的,打你一拳我都怕拳头陷进去。” 肥胖女气得咬牙切齿,一身肥膘在激动的情绪下轻微抖动着。 我真是对张雪瑶刮目相看,她骂人不带脏字,还能骂的一套接着一套,衔接的又天衣无缝。 我站在她身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你” 肥胖女见状更是怒火冲天,那发火的样子很像诸神黄昏中的雷神,眼球冒着白光,就差给她一把锤子了。 翁缸兄当仁不让的大骂道:“你他妈的笑什么,老子今天心情好,才不跟你俩个崽子斤斤计较,识相的话赶紧滚远点,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俩一次,呸,什么东西。” 白净青年听后忙上前说:“哥,你别这样骂人家啊,毕竟是咱们插队的,你有什么理由骂人家。” 瓜子脸美女也责怪道:“哥,嫂子,咱们快把车位给人家让出来吧,没理还嘴硬。” 肥胖女听后像发了疯的水牛,她直接大骂着:“臭婊子,还没人敢这么侮辱过老娘,今天我就撕了你这张狐狸皮。” 说完直接向张雪瑶冲了过来,我见状忙把张雪瑶拉倒身后,肥胖女留着尖锐的指甲,他直接抓到我的脸上,我顿时感觉火辣辣的疼痛。 我用手擦了一下,有很多血流出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疯婆子想干什么,神经错乱吗,我用力把她推开,手捂着脸。 张雪瑶慌张的来到我面前查看,她晶莹的眸子里透着心疼和愤怒,她见到有两条长长的抓痕,便不由分说的转过身向那肥胖女扑了过去。 她俩相互撕扯着头发,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翁缸兄见状,正要向张雪瑶的后背挥起那粗壮的手臂,我迅速跑过去,一拳打到他的耳朵上,他嚎叫一声,捂着耳朵。 他瞪着那已经被肥肉遮挡住的眼睛说:“妈的,敢打老子,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停车场。” 他自知打不过我,便掏出手机,想要叫人支援,白净青年忙喊道:“哥,差不多行了,有完没完了。” 瓜子脸美女正在拉着肥胖女,一脸气愤的喊道:“你到底什么毛病啊,要惹事别带上我俩行吗,有没有有点素质。” 我再一次把张雪瑶拉到身后,翁缸兄瞪着眼睛,用一只手指着我,另一只有正上下翻找着电话簿。 我见状更加怒不可遏,我快步走向翁缸兄,抓起他的手机,用足了力气,摔到停车场的地面上,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手机瞬间被解体,屏幕变成密密麻麻的小碎花。 翁缸兄看着自己的手机已经壮烈牺牲,抬起那蹴鞠一般的头颅,大声骂道:“我他妈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张雪瑶担心的喊着:“小心王涛。” 翁缸兄抡起一拳打在我的太阳穴上,我一阵眩晕,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滚烫疼痛。 肥胖女既然兴奋地蹦了起来,大声欢呼着:“老公好样的,揍死他。” 如果说刚才摔他手机的时候,我还有一丝清醒的理智,那么被打这一拳的时候,我的头脑在一次陷入了黑暗。 我慢慢地抬起头,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翁缸兄,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我握紧拳头,重拳像流星一般,击打在翁缸男的鼻子上,他还没来得及嚎叫,第二拳再次打到他的鼻子上,第三拳,第四拳,他被打的麻木了,双臂下垂着,闭着眼睛,好像还不明白这痛击是发生在自己脸上。 第五拳,啪的一声,她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终于用双手捂住了鼻子,随即便瘫软的倒在地上。 白净青年和瓜子脸美女迅速的围了过去,查看伤势,肥胖女夸张般的尖叫起来,跑过去大喊着:“老公呀,呜呜呜,你为啥不还手呀。” 说完便瞪着我阴冷地说道:“你俩知道我老公是谁吗,我老公是....” “你这头肥猪还不闭嘴,你也想挨揍吗,不管你老公是谁,他惹的事,就得他担着,别跟我提这提那得,对我来说屁用没有,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揍。” 白净青年爬上车,快速把车倒了出来,他们把翁缸扶上后座,肥胖女还一脸阴狠地看着我,但是不敢言语,只是嘴里不知在轻声嘀咕着什么。 车子开走了,张雪瑶把车倒了进去,锁好车便向我跑来,摸着我的脸心疼的说:“这么长的口子,还疼吗?” 我笑着安慰她说:“没事,粘几个创口贴就好了。” 她瞪着我说:“那怎么能行,万一留疤呢。” 说完竟抽噎起来,泪水顺在她精致的脸颊滴到衣领上和我的手背上,我忙拍着她的肩膀说:“哎呀,哭什么,刚才跟人家那么强势,这会倒是哭上了。” 她揉了揉泛红的眼眸说:“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然后再去吃饭。” 我笑着说:“听你的,今天下午都听你的。” 她一脸娇羞的白了我一眼,便拉着我走出了停车场。 地三十二章 她的日常 http://.biquxs.info/

张雪瑶拉着我在停车场最近的一家诊所包扎了脸上的伤口,我的脸还是火辣辣的疼,医生先用棉球沾着碘酒清洗了血渍,然后在用云南白药敷在伤口上,又用医用棉纱粘在脸上。 我站在镜子前观察着自己,自己英俊的形象已经全然没有了,我开始痛恨那个可恶肥胖女人,再让我见到她,我非把她那身肥膘在打出两层来。 突然想到,明天薛欣妍来,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她,真是丢人,被那胖女人挠花了脸。 我越想越气,呼吸节奏也明显加快。 张雪瑶满脸的愧疚,很委屈的看着我说:“王,王涛,对不起。” “呃,没事,不会留疤。” “可是,你女朋友明天来,你的脸...”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的低下头,随后又想到这事不能怪人家张雪瑶,是自己保护欲强烈,替雪瑶打抱不平, 我对她灿笑道:“没,没事,明天她来了我就把纱布拆下去,这样不会太明显。” 张雪瑶听了更是愧疚难当,她抓住我的手说:“真的对不起,都怪我,我就应该听你的,不该在那个停车场转悠,要是能早点出来找别的停车位,也不会遇见他们,你的脸也不会被抓花了。” 说完又轻声抽噎起来,诱人的脸颊上,瞬间划下来一串串泪珠。 我急忙安慰她说:“事已至此,就别自责了,你怎么这么喜欢哭,再说我不也狠狠的修理了那个男生吗,我打的很出气,你别哭了,我饿了,快点吃饭去吧。” 她想到从中午到现在,衣服也没买,饭也没吃,便止住了哭泣,她用面巾纸擦了擦眼睛,看着我说:“你,你想吃什么?” 我笑着说:“你不说吃大餐吗,看你喽。” 她娇嗔地说:“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帮我完成呢。”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说:“大小姐,你也看到我的脸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你的爸妈呀,即使是你冒牌的男朋友也不行啊,你要不在意我这个德行去你家,那我也无所谓咯。” 她掩口笑道:“没事呀,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影响你的五官,到时候去我家,你就说不小心撞门框了,对,你这样说就可以了。” 我反驳道:“我这眼睛是有多斜,这么大人还往门框上撞,骗小孩都不过关。” 她听后噘着嘴说:“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到底还帮不帮我了。” 我揉了揉肚子对她说:“先把我喂饱再说吧,饿死我了。” 车子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前,这家西餐厅只有三层楼高,但是整面楼体修饰的风格都非常像波西米亚的建筑,古典的雕刻纹理,在阳光的照耀下,又凸显的那么高端奢华,就连招牌都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一串英文,wilkwesternrestaurant,翻译成汉语就是威尔克西餐厅的意思。 我和张雪瑶推着琉璃门,走进一楼大厅,整个一楼空间都被青蓝色的灯光,和浅蓝的琉璃墙所映衬着,空间内的光泽很像碧海蓝天,小巧精致的桌椅,大厅棚顶挂着一盏蓝色的水晶吊灯,吊灯上镶嵌着精光闪闪的绿宝石,高雅奢华,环境宜人。 张雪瑶挑了一处人少的位置坐下,服务生走过来,递给我俩一人一份菜单,我急忙掀开,因为肚子此时正在抗议,咕咕的叫着。 这家餐厅的菜单做的很人性化,英文菜名已经全部翻译成汉语,我从上看到下,牛排,海鲜生蚝,鸡丁沙拉,沙福罗鸡,烤大虾苏夫利,意大利面等等。 咦,能迅速吃饱肚子的,应该是意大利面了,我看着服务生说:“给我来一份意大利面。” 服务生听后,看着我,又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先生,您想吃哪种意大利面。” 我忽然想起在家乡的时候,萧晴和孙凯我们吃过这个东西,有培根芝士意大利面,有黑椒牛柳意大利面,有奶油蛤蜊意大利面,番茄肉酱意大利面,哦,对,番茄的这个。 我抬起头看着服务生说:“番,番茄肉酱的有吗。” 服务生微笑的说:“当然有,先生。” 我听后安心了不少,便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张雪瑶点了一个糖酱煎饼,和一杯马蹄沙沙鲜果爽,又帮我点了一杯蜜桔柠檬汁。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了,张雪瑶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迷离的看着我。 我被看的脸有些发烫,便问她:“到你家我怎么说?”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在轻快的舞蹈。 谁知她所问非所答,既然直接跑题道:“你女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被问的有的不知所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欣妍在她妈妈那边做什么,贵妇人具体开的什么公司我也没过问,既然是上市公司,那肯定来头不小,资产雄厚,财大气粗的,我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所以欣妍具体做什么我从来不会去追问,只要她在贵妇人那边开心快乐就好。 张雪瑶见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有些不开心地说:“哼,不方便说就别说了,看你吭哧瘪肚的。” 我苦涩的看着她说:“她在她妈妈公司上班,具体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这时服务生把我的番茄肉酱面和果汁饮料端了上来,我拿起叉子不顾形象的大口吃着。 张雪瑶担心的看着我说;“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喝口饮料吧。” 她把饮料向我面前推了推,又问道:“你和你女朋友认识多久了?” 我喝了口饮料,看着她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我刚才问你,到你家我怎么介绍自己,你还没回答我呢。” 她正要说什么,服务生把她的糖酱煎饼和鲜果爽端了上来,她小口小口的吃着。 片刻后,她又正色的对我说:“你晚上到我家,就说你是我的大学同学就得了,其他的事全都交给我。” 我听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把盘子里剩下的面条全部消灭掉了。 结完账后,我俩走出餐厅,她说:“现在开始打扮你,跟我买衣服去。” 我俩又来到距离西餐厅不远处的一家购物广场。 这家商场特别大,一楼大多数都是卖首饰珠宝的店铺,形形色色的珠宝款式新颖,金光闪闪。 有很多情侣手牵着手在一家家店铺前闲逛着,卖服装的店铺大多都在三楼和四楼。 我和张雪瑶乘坐着电梯来到三楼,这里的服装做的都很精致,每一件衣服都被裁剪的有板有型,各种款式的男装女装被挂在店铺的衣架上,相比于渣哥批发来的服装,这里的服装很注重做工,面料和质量,渣哥的服装则更偏向于更低廉的价格。 我俩转悠了半天,我看中好几件,每次征询张雪瑶的意见时,她都不满的摇着头,我心想,跟女人逛街真心累,要是我自己买衣服,十件都买好了。 我俩又逛到了四楼,如果说三楼的服装侧重于清新休闲的风格,那么四楼的服装则更偏重于成熟大气的商务风。 这里店铺的衣架上,大多都挂着白衬衫,黑色西装,浅蓝色西装,白色西装等等,而且面料极佳,有亚麻面料的,有金羊毛面料的,还有纯棉和真丝面料的等等,我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张雪瑶看到这些顿时来了兴趣,蹦蹦跳跳的拉着我说:“我喜欢这种风格的,特别帅气,穿上这种衣服会显得特别man,一会咱俩在出去理个发,你就更帅了。” 我瞥了她一眼说:“我都没穿过这种衣服,别买这种的,穿着不舒服,紧紧巴巴的。” 她白了我一眼,娇嗔着说:“你没穿过怎么知道不好看,你看你比那模特都有型,穿上肯定帅气。”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骑着一台迷你小电动向这边驶来,她的电动车闪闪发光,车身上贴满了荧光彩条,车尾还托着一个很精致的车斗,斗内装着各式各样的卡通布偶,甚是可爱。 张雪瑶看见后,急忙抓住我的手说:“你看到那些布偶了吗,我想要那个,你帮我弄来。” 我一阵汗颜,她怎么什么都想要,她摇晃着我撒娇着说:“快呀,她要走了。” 我见那中年妇女马上要行驶过去,便向她大声喊道:“请,请问,你的布偶卖不卖?” 中年妇女停下车,看着我一脸诧异的说:“这些布偶不卖,呃,不过要是能赢得话就可以免费送你。” 我心中疑惑不已,忙问道:“赢什么?” “一会一楼大厅有一家店铺搞促销活动,有喜欢唱歌的观众可以去他家店铺报名,老板要是觉得谁唱得好,就把这些布偶送给谁,呃,在我这里报名也可以。” 张雪瑶想都没想,就用力摇着我说:“你快报名呀,快呀快呀。” 我觉得陪她逛街什么事都能遇到。 我上学的时候,唱歌还算可以,这么多年都没唱了,也记不住几首歌的歌词,再说唱出来都是一些经典老歌,流行歌曲又不会唱,所以直接就拒绝了张雪瑶。 我对她说:“你要想要布偶,可以自己报名去唱呀,我唱歌不好听。” 张雪瑶一脸的委屈,噘着迷人的小嘴说道:“我,我就会唱儿歌,而且还跑调,你快帮帮我呀,快报名呀。” 我已生无可恋,无话可说了,怎么会碰到这类刁蛮公主,还好不是我女朋友,我突然想到了秦筱澜,我想她俩活泼可爱的性格应该有得一比,不知道那丫头现在还忙不忙,好久没联系她了,甚是想念。 那中年妇女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小伙子,你女朋友都这么要求你了,你就报个名呗,唱不好又不会掉块肉,怕什么,万一赢了这些就都是你女朋友的了。” 张雪瑶听后更是喜笑颜开,她抓着我的手,一脸兴奋的说:“对呀对呀,要是赢了呢。”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我,白嫩嫩的脸颊泛着诱人的光泽,漂亮的眸子里晶莹清澈,我,我真是没办法在拒绝了。 “好吧,我报名。” 中年妇女笑着说:“这就对了吗,呃,四点钟,到一楼这家店铺门口就行了,还有半个小时,你俩先逛吧。” 她递给我一张店铺宣传单,然后就骑着那迷你小电动消失不见了。 张雪瑶低头看着那张宣传单,低头念道:“霞光璀璨珠宝店,一会来一楼找到这家店铺就可以了,千万别忘了呀,咱俩先买衣服吧。” 我俩又逛了几家店铺,她选了三四套休闲西装,喜欢的不得了,每一件都让我去试,满意了就买,不满意就继续试,我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像一只木偶了,毫无挣扎的能力,只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一会噘着嘴说不行,一会又兴奋的手舞足蹈,真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全都买好了,总共买了四套,两套深蓝色的,一套灰色的,还有一套白色的,这些买好后,她又拉着我到五楼买鞋,我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她却精神极佳,毫无疲惫感。 她向我介绍着,商务牛筋皮鞋搭配什么颜色的西装,白色滑板鞋又怎么搭配九分裤,英伦尖头皮鞋怎么搭配紧腿休闲裤云云。 我心想,她真不愧是做服装设计的,既能看得出服装面料的好坏,又会穿衣搭配,想想自己以前的穿着,完全就是一土包子,毫无美感。 我俩试了好几双鞋子,穿在脚上,她又让我把那几套西装穿上,上下打量着我,都不满意,逛了很久才买了一双,索性这个楼层卖鞋的店铺有很多,又走了几家店铺后,她终于看中了两双鞋子。 他叫我赶快换上,我无奈的又把刚才的鞋子脱下来,一双一双的试着,脚都有些酸痛了。 她拍手叫好,大声称赞道:“帅气,完美,我太喜欢这样的风格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四点十分,我急忙对她说:“我说大小姐,你让我报名的那个唱歌比赛已经开始十分钟了,你还打算让我去参加吗?” 她听后大叫一声,慌张的结完账便拉着我往一楼跑去。 她边跑边问我说:“那个,那家店铺叫什么名字了?” 我一看那张宣传单早已不见了踪影,便说:“好像叫什么霞光的珠宝店,一会到一楼看哪里唱歌就对了。” 我俩来到一楼的时候,有一家店铺门前簇拥着很多人,我拉着张雪瑶挤进人群,有一位30岁上下的女士正在唱着张学友的《吻别》,声音沙哑沉闷,真可谓是五音不全,不堪入耳。 我听后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听到她唱,感觉自己唱歌也不是那么跑调。 中年妇女见到我俩挤进人群,忙走过来说:“你俩怎么才来呀,这都开始半天了。” 说完便低头看着手里的名单,看完后又对我说:“前面还有一位,就轮到你了,想好唱什么了么,我帮你下载伴奏。” 我脑子迅速运转着,在想自己最拿手的歌曲是什么,忽然想到一首张敬轩的《断点》,便对中年妇女说:“你帮我下载一首断点的伴奏吧。” 她点头应允,便回身走到笔记本电脑前,仔细的查找着歌曲。 这时店铺的老板走了过来,他是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红光满面,富态十足。 他满脸微笑着对我说:“小伙子,谢谢来给我捧场啊,好好唱。”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放心吧老板,我一定发挥最好的水平,得到你的卡通布偶。” 老板噙笑着看了看张雪瑶说:“哟,你这女朋友真漂亮,就算你不赢,我也应该赠送这位美丽的女士一只布偶。” 我听了这句话,顿时看向老板的脸,他眯缝着色眯眯的双眼,嘴半张开,看着张雪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满脸的色相。 我本能的把张雪瑶往身后拉了拉,看着他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老板,唱歌是要凭实力赢的,您要是白送我,我可不敢要。” 这时张雪瑶在我身后掐我一下,我龇了一下嘴,回头瞪着她轻声说:“他是色狼,想泡你。” 张雪瑶在我身后咯咯的笑出了声,我惊诧道:“笑什么?” 她趴在我耳朵上轻声说:“你在意我。” 她嘴里的热气铺盖到了我的耳朵上,我瞬间觉得脸庞发烫,耳根发红。 她见我一脸的囧样站在那里,笑的更加得意灿烂了。 我低吼道:“别笑了。” 老板见我俩像是打情骂俏,他一句我一句的,便知趣的转身离开了。 轮到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我手握麦克风走到人群中间,精神高度紧张,我向四周张望了一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我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伴奏响起,那熟悉的旋律,上中学时流唱一时的《断点》,我闭上双眼,身上穿着刚刚在楼上买的白色休闲西装,修长的双腿映衬着裤子的版型,不胖不瘦的上身秀气结实,最吸引眼球的地方是我的脸上还贴着一张白色纱布,跟这一身华丽的服装格格不入,毫不搭调。 “我吻过你的脸,你双手曾在我的腰间,感觉又那么甜又那么迷恋,断开了感情线,我不要做断点,只想在梦里在听见你的,蜜语甜言。” 一首歌下来,我全程都在闭着眼睛,我仿佛又回到那个青葱岁月,金色年华,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没有忧愁,有的只是那无悔的欢笑,臻美的爱恋,美妙的青春,和对未来的期待。 是呀,未来这个词汇,在我刚刚懵懂世事起,就有人问过我。 你未来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突然想到牧荒在《路过纽约》中写道:在非洲乞力马扎罗的雪山上,有一头三只眼睛的豹子,那只豹子已经死了,经过冰天雪地的冷冻,岁岁年年的寒风侵袭,豹子已经变成了僵硬的干尸。 但是,这只豹子为什么要登上乞力马扎罗的雪山呢,是为了寻找真理吗,还是为了真正的放飞自我,才不会在这嘈杂而又平淡的红尘中迷失方向? 我想成为一个寻找真理,不迷失方向的人,对,就这么简单。 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发现泪水已经浸湿了眼角,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有好多人对我指指点点,“你看那个唱歌的,好像唱到心里去了,都唱哭了,这得多用心唱呀。” “是呀是呀,不就为了几个卡通布偶吗,至于吗。” 人群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是沸腾的开水。 我把麦克风递给老板,张雪瑶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说:“你没事吧,怎么还唱哭了呢。” 我已经恢复了平静,笑着对她说:“我能有什么事,为了给你赢所有的布偶,能不用心唱吗。” 她听后一脸幸福的看着我说:“你唱歌真好听,长的又帅,刚才人群中有几个女孩还给你拍照了呢。”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后又想到,无非就是几张照片,不用放在心上。 我尴尬地笑着说:“老歌了,新歌我也不会唱,马马虎虎,你可千万别夸我了,听见了没。” 我这人就不禁夸,谁要是一直夸我我就会飘飘欲仙,骄傲无比,所以我让张雪瑶趁早打住。 张雪瑶不悦的白了一眼说:“哼,夸你还不愿意听,看来你就是被人损的命了。” 我俩又站在那里说笑了一会,等全部的演唱人员都唱完后,老板抓起麦克风说:“非常感谢大家来到小店门口捧场,本店所有首饰促销打折,望大家….” 他首先给自己的店铺宣传了一番,然后才故弄玄虚的说:“我宣布,今天唱歌比赛中,我认为唱的最好的是…” 张雪瑶紧紧攥着我的手,眼睛紧紧的盯着老板那如加菲猫一样的脸,就等着他宣布得奖人的名单。 可是那老板一直在卖关子,他又说道:“就是….” 人群安静无比,所有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射在老板的脸上,老板用眼睛扫视了一圈观众后,突然将身体转向我这边,用手指着我说:“就是这位小伙子。” 观众发出了热情的掌声,有几个人还在用手机对着我拍照,张雪瑶兴奋的又蹦又跳,她突然抱着我的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满脸兴奋的看着我说:“你可真厉害,这么多人既然都能赢,我太喜欢你了。” 说完既然又要亲,我一只手按住她躁动的头说:“大小姐,适可而止。” 她蹦蹦跳跳的去领奖品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都稀稀拉拉的散了。 那一大堆卡通布偶,足足能装一大麻袋,我头疼的看着张雪瑶,她正在查看着布偶的样式,满脸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我无奈的向老板要了七八个大塑料袋,才把所有卡通布偶装下,我又紧紧的抓住袋口,扛在后背上。 合着我这一下午跟着张大小姐,不是挨挠就是充当苦力,下次叫我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张雪瑶依然没有从愉悦的欢喜中走出来,她紧张的提醒我说:“你别弄脏了,哎,别这么挤压,会皱的,这个你应该这么拿着。” 我一脸愤怒的吼道:“你能不能闭嘴,你要不相信我,你自己扛着。” 她见我冲她发火,欢乐的脸颊瞬间被无限的委屈所铺满,她既然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大声的哭喊道:“你凶我,你凶我,呜呜呜…” 我见状,瞬间觉得张雪瑶的心智水平,肯定还是幼儿园时期的阶段,有几个人路过,一脸鄙视的看着我,我满脸的黑线。 无奈的走过去,把布偶扔到地上,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对不起,别哭了好吗。” 这时,有两位姑娘路过,看到张雪瑶捂着眼睛,我站在那像根被点穴的木头一样,便嘲笑着说:“喂,你看你看,那个女孩在那哭,那个男的就站在那傻看,肯定是个渣男。” “嗯嗯,是啊,这样的渣男应该远离。” 这几句话被我和张雪瑶清晰的听见,我转身凶狠的望着那两位姑娘,他俩见状,吓得赶忙转身跑掉,边跑边说:“这渣男还有暴力倾向,她女朋友肯定天天挨打。” “是呀,快跑,这男的有精神病。” 我听了更加怒火中烧,而我面前的这位张大小姐,还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我急忙凑近她说:“喂,你能不能别哭了,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啊,你没听见她们骂我渣男吗,我多冤枉啊,费力不讨好。” 张雪瑶听后,扑哧一笑,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又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就是渣男,欺负我,凶我。” 我生无可恋的说:“行,张大小姐,咱能走了吗,能不能别戳在这里了。” “哼,不许在凶我了,不许再欺负我了,不许再不听话了,不许…” 我一一应着,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购物广场。 车的后备箱塞的满满的也没装下,无奈只好把剩下的布偶扔到了后座上。 一切都弄好后,我坐在车上,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公子哥,现在本宫要带你去理发,把你包装成出道的巨星。” 我心想,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过了今天我可不会再来这跟你遭罪了。 她见我默默不语,又喊着说:“喂,你怎么不说话,你要陪我聊天知道吗,要不我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我就会浑浑噩噩,浑浑噩噩我就会开不好车,开不好车我就会…” 我昏昏欲睡,一直在听她自言自语,像一只永远都不会疲惫的小喜鹊,叽叽喳喳的叫着。 第三十三章 登门拜访 http://.biquxs.info/

我和张雪瑶从美发店出来时,天色早已暗淡了下来,我的头发有些自来卷,张雪瑶便让理发师帮我设计了一个微卷偏中分的发型。 这个发型我也非常满意,在一定程度上修饰了我的脸型,也提升了整体的气质。 我俩坐到车里,张雪瑶一遍又一遍的上下打量我,我被盯的有些发毛,便问:“看什么啊。” 她一脸坏笑的说:“今天本宫就娶了你这娘子,休得反抗。”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去她家是不是应该买点礼品,总不能空着手去呀。 张雪瑶似乎看明白了我的心思,自顾的说:“放心吧,东西我都买好了。” 我心想,这丫头平时心思还挺缜密,细节之处都想得有头有尾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城市的灯光一一亮起,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绿色的,放眼望去,一片辉煌璀璨,绚烂缤纷,像是五颜六色的火焰降落到了人间。 一弯新月如钩,挂在夜幕上,在柔和的银辉里,我看到城市广场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广场上的照明灯,草坪灯,探照灯,礼花灯装点着城市的夜景,像是天边的点点晨星,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眼望不到边,就像一道银河,把两岸五彩缤纷的星辰隔绝开来,人们在广场上有散步的,带着孩子玩碰碰车的,也有情侣坐在椅子上甜言蜜语的,每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我总是看得很入神,常常无法回到现实中来。 张雪瑶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我,她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大公子,又多愁善感了?” 我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 她听后,俏皮地调侃着说:“我说文青,一会到我家你可一定要听我的,别乱说话,万一露馅了,就筹划的所有东西就前功尽弃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都交代一路了” 我无奈的回应着她。 “还有就是,我爸好喝酒,你得陪他喝点酒,咦?你会喝酒么?” 我心里暗笑,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别的不见涨,这个酒量可是跟渣哥磨炼出来了,每天回家就跟泡在酒缸里似的。 我谦虚的说:“稍微能喝点,但不能太多,我怕万一酒后失态了,影响了你的精心布局。” 她深邃的眸子挂着一抹骄傲的笑容,翘起小嘴说道:“切,亏你还记得酒后误事,我爸喝不了多少,你点到为止就好了。” 她又交代了诸多事宜,比如她家的宠物狗的名字,不叫它的名字它就一直咬人等等。 车子一直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最后在一片轻奢繁华的小区内停了下来,这个小区的楼型都是欧式风格的,楼檐在金色景观灯的照射下,精致美观,别有风味。 张雪瑶带着我来到电梯门口,我俩走进电梯,正要关门时,一位50岁上下,穿着红色披肩外套,搭配黑色褶皱长裙的妇女急忙跑进了电梯。 她大口喘着粗气,弯着腰,低声念叨着,累死我了,咳咳。 她喘了一会,慢慢直起了腰。 张雪瑶见状,调皮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红衣妇女惊讶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便满脸堆着笑说道:“呀,这不是雪瑶吗,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咦。。这是?你男朋友?” 张雪瑶笑着说:“王姨,看你风风火火跑的,快喘喘吧!” 红衣妇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雪瑶呀,这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咱们这邻里邻居的,还从来没见你带过男孩子回过家呢,看来今年是你的桃花年呀,哟,这小子长的真直溜,家是本地的吗?” 她说了一大堆,说完一脸询问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慌不忙的说:“你好王姨,我是张雪瑶的同事。” 张雪瑶一直交代我这么说。 “哎呀,同事更要好好相处了,现在工作压力这么大,在一家单位上班年轻人都要好好的帮助对方嘛。” 叮咚,电梯门打开了,张雪瑶礼貌的对红衣妇人说道:“王姨,有时间到家里来坐坐吧,我妈总说你最近没来,都想你了呢。” 她的嘴还挺甜,为什么对我总是一副刁蛮公主的姿态。 我俩又沿着过道走了数步,一扇青灰色的防盗门出现在眼前,我两只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张雪瑶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位富态有余的妇人迎了上来,她首先望了望张雪瑶身后的我,看完后眉头紧蹙,我心想,她肯定是看到我脸上的纱布了,张雪瑶见状,忙解释道:“妈,他前几天上班不小心摔倒了,脸刮到桌角上了,不碍事的。” 我忙把手里的礼品递了过去,她满脸客气的说:“哎呀,来就来,带什么东西,让你破费了。” 我心想,我破费什么,这些都是你那宝贝女儿花钱买的。 一直比熊在我脚下徘徊着,一脸好奇的望着我,见我不理它,便很生气的大叫起来,汪汪汪汪汪… 我只顾笑着,气氛异常尴尬,张雪瑶见状忙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妈妈,这个是我男朋友,叫王涛。” 说完便弯腰换上了拖鞋,抱起了那只烦人的比熊。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妈妈说:“阿姨你好,我叫王涛,是张雪瑶一个公司的同事。” 我只会说这一句,有点心酸。 她妈妈一脸微笑打量着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手,看得非常仔细认真,就差看到我那虚假的身份了。 我被看得后背有些发凉,我先换了双拖鞋,张雪瑶拉着我走进了客厅。 我大概观察了一下她家的装修风格,客厅里摆着一个低调奢华的茶几桌,旁边是一个长条白色的皮质沙发,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所有品茶的小杯子,茶宠,茶壶应有尽有,阳台前挂着神秘又高贵的紫色落地窗,足足有80寸的液晶电视,挂在洁白的墙壁上,电视下方是一条方形的电视柜,柜子上摆着常听的cd和数码相机。 这是典型的现代家居风格,客厅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明亮璀璨的水晶吊灯,金光闪闪,五光十色,非常夺人眼球。 这时,厨房里走出一位50岁左右的男人,他刘海上有些许白发,稀稀拉拉的不是很明显,标准的国字脸,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高大结实,脸颊皱纹不是很多,隐隐约约透着一副武将的风范。 张雪瑶在冰箱里拿了一个芒果递给我,我谢绝了,她扒着芒果皮,介绍道:“这位是我老爸,这位是王涛。” 她爸爸向我慢慢的走过来,我有些心慌,忙站起身挤出一丝微笑,颤巍巍地说:“叔叔好,我叫王涛,是张雪瑶公司的同事。” 还是那句倒背如流的话。 他爸爸脸上见不到一点笑容,见到我脸上的纱布,他没有多问,但说话还是很客气的,她和蔼的说:“哦,行,你们年轻人相互喜欢就好,雪瑶长这么大也没往家里带过什么男朋友,以后你俩好好处,叔叔随时欢迎你到家里做客。” 我听后心绪瞬间舒畅了很多,便也客气的说:“知道了叔叔。” “你俩坐着,我先去做菜,马上就能吃了。” 说完对张雪瑶的妈妈说:“你帮我弄一下。” 她妈妈满脸灿烂的微笑,热情的对我说:“小伙子,你先吃点水果,我先去做菜。” 我恭敬的说:“阿姨,您快忙去吧。” 她爸妈都走后,我悄悄的对张雪瑶说:“你真是第一次带男孩回家呀,你父母对我可真热情。” 她咬了一口芒果津津有味的嚼着,看着我小声说道:“你可千万别弄露馅了,不然我可就真的去相亲了。” 我听后大惊失色,忙问她说:“真的去相亲?合着你爸妈没给你安排相亲?,你这欺上瞒下的,怎么没一句实话。” 她瞪着我说:“你激动什么呀,他俩天天催促我要抱外孙子,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你充当我男朋友,又不会损失什么,哼。” 饭菜一一被端上了餐桌,珍馐佳肴丰盛无比,红烧全鱼,清炖土鸡,素炒莴笋等等,还有几道凉拌的菜,猪耳朵拌黄瓜,凉拌木耳,叉烧肉等。 她老爸拿出来一瓶五粮液,张雪瑶很有眼力见的拿来了两个酒杯,给我和她爸爸倒满,她和她妈妈则每人倒了半杯干红。 主客入座,晚餐就此开始。 我有些紧张,张雪瑶坐在我的身边,一直在桌子下用手掐我,大概意思就是表现的自然一些。 她爸爸妈妈坐在我俩的对面,她妈妈很热情的给我夹了一个鸡腿,笑着说:“快趁热吃,这个东西凉了就有腥味了。” 我忙道谢:“谢谢阿姨,我自己夹就行。” 她爸爸举起杯子,看着我正色道:“小伙子,既然你是第一次到家里来,我们这也匆忙,没准备什么好菜,你就凑合着吃一口,千万不要客气。” 我听后忙站起身,搞得张雪瑶都有点紧张了,她一脸惊愕的望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叔叔阿姨,你们准备的这些美味,都是我最喜欢吃的,我敬二位长辈一杯酒,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 撞了酒杯,我不受控制的灌了一大口,我想利用酒精麻木这尴尬的情绪。 她爸爸见我喝了大半杯,便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我说:“小伙子好酒量呀,平时常喝吧。” 都是喝酒中人,既然被一眼看穿,索性瞒不过去,便直接说道:“呃,是的,平时天热喜欢喝冰镇啤酒。” “好,一看就是个豪爽的性情中人,但是我听你说话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小伙子是北方人?” 再一次被他看穿,我举起酒杯说:“叔叔真是好眼力,我这点秘密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在敬您一杯。” 我仰头干了剩下半杯的白酒,头稍微有些晕乎,但距离我喝多的程度还差很远。 张雪瑶又掐了掐我的大腿,我哎呦一声,她妈妈忙慌张的问我:“怎么了,是菜太咸了吗?” 我忙解释:“不是的阿姨,菜做的很好吃,不过是刚才腿抽筋了一下,不碍事的。” 张雪瑶趴在我的耳边说:“你这神经病,你慢点喝酒,不是告诉你就喝一杯的吗,你这两口就喝没了。” 我一脸傻笑的看着她,她爸爸见我已经喝光了酒杯,忙对张雪瑶说:“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给你同事倒酒。” 张雪瑶很不情愿的又给我倒了一杯,她妈妈又给我夹了一块鱼肉,亲切地问道:“小伙子,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我刚要实话实说,张雪瑶忙抢先道:“他父母退休了,颐养天年呢。” 我心想,你这想的倒是美好,这么早就颐养天年了。 她妈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又问道:“那你在公司里负责什么呀。” 我很想说我还没上班呢,即使上班了也是一个小小的库管。 张雪瑶再次抢到道:“他负责,负责我们公司的服装销售,对,销售。” 她爸爸听后,皱着眉头道:“女儿,你妈妈问你同事问题,你怎么老抢着回答,一点礼貌都没有。” 说完端起酒杯对我说:“来,小伙子,难得家里有这种喝酒气氛了,我见你也是好酒之人,咱们今天好好喝点,说实话,我年轻时候更贪酒,不过人要自律,切不可酒后失德,古人喝酒有酒政,就是专门监督官员喝酒的一个官职,咱们现代社会没有那套繁复的流程了,高兴了便饮两杯,但要控制好度,特别是结婚以后,更不能酒后失态。” 他说了一大堆,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酒可以喝,但是结婚以后能不就别喝,即使是喝了也要少喝。 张雪瑶无所事事的低头刷着朋友圈,我则跟他老爸你一杯我一口的把一瓶五粮液都消灭掉了。 我感觉身体发烫,眼神有些迷离,头晕脑胀,特别是脸庞纱布下的抓伤,有些隐隐作痛,她爸爸则是一副很清醒的样子,脸色稍有酡红,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他双臂交叉,健硕的上身结实紧凑,标准的五官威严有型,完全是一家之主的风范。 突然,张雪瑶尖叫一声,我们三都吓得够呛,三双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她,她妈妈惊慌失措地问道:“怎么了雪瑶?” 张雪瑶举起手机,把屏幕对准我们,兴奋的说道:“你们看,王涛他上当地的娱乐头条了。” 我听后惊诧不已,我能上什么头条,她爸爸训斥道:“你这丫头,一点也不懂礼貌,哪有在饭桌上喊叫的,何况你还是个姑娘家。” 我见她爸爸一脸的严肃,看来张雪瑶的家风很严厉,难怪她从来没带过男孩子回过家,看来我今天说话多多少少要注意一些分寸,虽然是假扮的男朋友,但也不能表现的毫无素质和教养。 张雪瑶一脸委屈的噘着嘴嘀咕道:“本来就上头条了吗,还不让我高兴高兴。” 她妈妈看着手机屏幕,一张清晰的照片映入眼前,照片中我身穿白色西装,眯着眼睛,手握麦克风,正深情的唱着歌,张雪瑶站在我身后一脸幸福的看着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画面。 她妈妈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里,怎么还去唱歌了?” 张雪瑶解释道:“我俩下午逛商场了着,然后有一家店铺搞促销,我俩为了赢卡通布偶,就报名参加了唱歌比赛,没想到得了冠军。”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我说:“我的布偶还在车里,忘记拿上来了。” 我安慰她说:“那也不是活物,闷不死冻不僵的,那么在意干什么。” 她听了更惊慌了,拉着我说:“不行,放在车里不安心,必须拿楼上来,咱俩下楼去拿。” 说着便要起身。 她爸爸听后愤怒的吼道:“雪瑶,不得无礼,大晚上的你客人跟你到停车场取什么布偶,成何体统。” 张雪瑶带着哭腔说:“我,我就要拿,你管不着。” 我见她那刁蛮公主的性子又上来了,忙打着圆场说道:“叔叔,没关系,我正好也吃饱了,索性下楼遛个弯,不碍事的,你就别训她了。” 她妈妈也忙劝着说:“是呀,让她去吧,咱们女儿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都快要嫁人了,你就别管她那么严厉了。” 穿好衣服下了电梯,她还一脸的委屈相,我喝的有些摇晃,走到她面前,安慰她说:“我说大小姐,你说你不是自己找挨骂呢么,大晚上的去拿什么布偶。” 谁知她的眼泪像决堤的小溪一样,情绪瞬间失去控制,哇哇的大哭起来,我惊慌失措,加之喝了酒后脑筋反应很慢,站在地上急得团团转,无奈只好把她抱紧在怀中。 她抽噎着,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又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宠物,我根本无法掌控她上下起伏的情绪,一会还是阳光明媚,活蹦乱跳的,一会又是雷雨交加,委屈可怜的,我只能就这样抱着她,别无办法。 她哭了片刻,便停止了,她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的泪痕,哭红的双眼还是水汪汪的,我调侃她说:“喂,大小姐,你几岁了,动不动就哭,你这样怎么做设计师。” 她没有反驳我,依然抬头望着我,我觉得这个姿势有些暧昧,大晚上孤男寡女,在地下停车场里,我抱着她相互对视着,我赶忙把她推开,挠了挠头发,尴尬地说道:“你的车停哪里了,我怎么忘了,这记性。” 我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她还伫立在那,盯着我看,我有些毛骨悚然,不知所措,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我哪句话惹到她了,我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我见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只好又转移话题说:“大小姐,你怕不怕鬼呀,你想哈,在这漆黑无光的地下停车场里,突然窜出一只恶鬼,你害怕不。” 这次她终于说话了,她嗤之以鼻的说:“哼,我才不怕那些牛鬼蛇神呢。” 这时,停车场里开进来一台车,灯光闪的我赶忙转过头,那是一辆最新款的兰博基尼,白色车身,流水线条,地下室的灯光照在车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泽。 我笑着对张雪瑶说:“喂,你们小区还有这样的豪车呢。” 她也一脸好奇的说:“我也没见过那台车。” 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男人身高跟我差不多,穿着一身板正的深蓝色西装,款款有型,潇洒翩翩,头发也被发胶固定的一丝不乱,我和张雪瑶一阵唏嘘,这男人肯定是个商界精英,长着粗粗的眉宇,冷酷的脸庞像是一位霸道总裁。 那女子背对着我们,身材奇好,纤细婀娜,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上身穿着职业小西服,束紧的腰身更突显着胸部的饱满,漂亮的长腿穿着黑色九分裤,搭配一双小巧精致的高跟鞋。 我和张雪瑶一直盯着那边看,那个霸道总裁像是看见了我俩盯着他们,便对那女孩轻声说了几句话,女孩点了点头,回头看向我们这边。 这一看,让我瞬间醒酒了,我仿佛被冰冻了一般无法思考,我和那女孩双目交汇,紧紧地盯着对方。 欣妍,你怎么会在这? 第三十四章 佳人相伴 http://.biquxs.info/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薛欣妍了,当她迈着优美的步伐向我款款走来时,我还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一般。 薛欣妍走到我的面前,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说:“小涛,呃,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是?你朋友?” 我慌忙的解释道:“这位是我朋友,叫张雪瑶,我今天来她家,呃…” “她来我家看望我的父母,你是谁呀?” 张雪瑶一扫刚才的那委屈的哭相,瞬间变成了一副当仁不让的表情。 “你好,我叫薛欣妍,是王涛的女朋友,请问看望你父母是什么意思,能解释一下吗?” 薛欣妍很有礼貌的问着张雪瑶。 我见状忙说:“是这样的,她求我帮她一个忙,就来她家了,欣妍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说好了明天来吗,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这什么都没准备。” 薛欣妍又盯着张雪瑶看了一会,便将目光转到的脸上。 “你的脸怎么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和纱布,满脸的心疼。 我笑着说:“没事,问题不大,刮了一下,不会留疤痕的,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那位霸道总裁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很有气场,他站在薛欣妍的身边,轻声问道:“欣妍,你认识他们?” 我看到这个男人距离欣妍很近,心里非常不爽,便有些气愤的说:“你是谁呀,薛欣妍是我女朋友。” 薛欣妍听后笑着解释道:“小涛,你太敏感了,这位是杜宸宇,是我妈妈公司的总管,妈妈知道了我要来这个城市看你,便百般阻挠我,还派人盯着我,多亏了宸宇,我才来到这的,这里是宸宇妹妹的住处,他便开车送我来这里住下,你别多想。” 欣妍一口一个宸宇的叫着,我气不打一处来,这贵妇人也真是狠毒,竟然派人监视自己的女儿,妈的,都什么年代了还阻拦年轻人的爱情,我倒是想看看,这老妖婆还有什么手段。 我抓住欣妍的手说:“你在那边是不是过的很辛苦,你妈有没有为难你,要是不想待在那里,就来我这边吧。” 薛欣妍像是一个成熟的姐姐一样,一脸爱意的看着我,她笑着说:“小涛,你别担心我了,我在那边挺好的,倒是你,现在怎么样啊,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张雪瑶见我俩虚寒温柔,情意绵绵,便气愤的喊道:“撒狗粮别再这撒,真是碍眼,哼。” 说完便径直去拿布偶了,杜宸宇也轻声说道:“欣妍,既然你找到人了,那就不用麻烦我妹妹了吧。” 薛欣妍赶忙致歉说:“谢谢你杜大哥,一次次的帮我,我都不知该怎样报答你了。” 杜宸宇还是那副霸道总裁的脸庞,他一脸严肃的说:“这次带你出来,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不然你老妈那边我没法交差。” 我仿佛有种牛郎见织女的感觉,便一脸疑惑的问杜宸宇:“凭什么我自己的女朋友跟我约会,还有时间限制。” 没想到他理都没理我,就向那辆惹人眼球的兰博基尼走去。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心里非常不爽,薛欣妍攥着我的手说:“你别生气,杜大哥就是那种性格,他人很好。” 我心想,这人肯定是喜欢欣妍,不然也不会对我冷眼交加,欣妍可是上市公司老板的千金,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追求她,而我是一个连工作都不稳定的穷小子,这根本没有对比性,难怪贵妇人总是各种数落我,挖苦我,阻止欣妍见我,理由充分,自己的心理又有什么不平衡的,自古以来都讲究门当户对,婚姻匹配,但我确实是爱着欣妍的,不管是谁来了也阻止不了我。 我把薛欣妍紧紧的搂入怀中,她身上的薄荷香味非常清新,我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真好闻,我有多久没有抱她了。 薛欣妍轻声说:“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跟谁喝的” “张雪瑶的爸爸” “那女孩找你帮她什么” “假扮男朋友,不然她爸妈就让她去相亲” 薛欣妍把我推开,抬起头望着我说:“你怎么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别人拜托你做什么你就答应,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拒绝,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 我见欣妍漂亮的脸蛋微微泛起红韵,清澈明亮的眼眸带着些许埋怨,妩媚诱人的红唇微微翘着,样子很可爱,但她此时正在生我的气。 我慌忙的解释道:“欣妍,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的第一位,我不会去沾花惹草的,更不会欺骗你,背叛你,那种事我不会做,我这人心软,别人求我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其实这种事也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我又不会损失什么,你就别生气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我哄了半天,薛欣妍的脸上才恢复了往日的清纯笑容,我拉着她的手,走出地下停车场,来到附近的一个广场上。 广场上灯火辉煌,喷泉如柳,水气扑面而来,我感到一阵清爽,广场上散步的人已经很少了,有几对小情侣手牵手在广场的一隅低声交谈着。 我看着走在身边的薛欣妍,满心欢喜,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那个能让我心动,产生怜悯的女孩,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对于自己的爱很知足,我愿一生一世守着她,像一个收藏家一样,看守着我岁月里的感动。 我突然想起汪峰的那首《光明》: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我用固执的枯藤做成行囊,走向了那布满荆棘的他乡。 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扯碎我的脚步,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 多么符合此时此刻的自己,当我跨上火车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这坎坷羁绊的一生,所幸我还有欣妍,这个在我迷失方向时指引我前进,在我深陷黑暗中给予我力量,在我痛苦时抚慰我伤痕的女孩,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爱她,守护她呢。 豪华的房间里,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像当年一样让人沉醉,让人留恋,让人无法自拔。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躺在我的怀中熟睡着,像一只温顺的猫咪,她好像很憔悴,缺少了在小城里的欢笑和愉悦,更多的是行事果断,雷厉风行,但那只是在外人面前,在我面前她还是那个娇羞,善良,内敛的女孩子,可能这段时间跟在贵妇人的身边,那老巫婆可是商界中的佼佼者,当然也会把自己的女儿改造成未来的常胜将军了。 我深情的望着她,眼睛里充满了爱怜,她白嫩的脸颊透着红韵,不时的抿了抿那可爱的薄唇,我不受控制的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此刻我非常心满意足,人生得意,佳人陪伴,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拥在怀中,还有什么坎坷羁绊不能走过去呢。 我望向窗外,天穹辽远,群星闪烁,月牙挂在夜幕中,散发着清冷的银辉。 我又低头看着薛欣妍,心想,如果命运给我这样的与世无争,恬淡自然的生活,不是也很美好吗。 我常常怨天尤人,愤世嫉俗,主持正义,维护公平,特别是我那流失掉的八年岁月,但现在想想自己的抱怨又是何等的幼稚不堪,命运是公平的,当你在梦中醒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陪伴,有那硬朗健康的父母疼爱,这样的人生何尝不是圆满,人们常常挖空了心思去寻找幸福,但不知道何为幸福,就像《路过纽约》中的三眼豹,它眼中的幸福就是爬上乞力马扎罗的雪山,那里有自己想要的真理和自由,可是当走到生命最后的劲头时,它又何尝满足? 天将破晓,夜将发白,我在那缥缈的思绪中缓缓睡去。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10点才醒来,薛欣妍却不见了踪影,我慌乱的爬下床,穿上衣服,拿出手机拨打着薛欣妍的号码。 电话刚拨通,薛欣妍就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些水果和早餐,一脸微笑着说:“懒猪,睡醒了啊。” 我急忙说:“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很沉,不忍心叫醒你,我出去给你买了点吃的,吃完后到你的住处看看吧,正好也看望一下你常说的渣哥。” “呃,渣哥白天不在家,如果找他得去跳蚤市场,他这人挣钱不要命,每天都很晚才回来。” 薛欣妍听后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去你的住处看看总行吧,看看你自己一人在外有多邋遢,呵呵。” 我苦涩的笑着说:“我住的地方就是一普通地下室,我倒是挺喜欢那个院子的,能做饭洗衣服,还有一颗大树。” “呃,你快把这早餐吃了吧,不然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陪我一起吃,买这么多我吃不下。” 她一脸宠溺的看着我,笑着说:“好,王大公子,我就陪你用膳一次。” 我俩有说有笑的吃完饭,我简单的洗漱完,便打车来到我的住处。 她走进院子,兴奋的说:“这个院子很像咱们小城的农家小院,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咦?这就是你说的大树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她背着手蹦蹦跳跳的,对什么都好奇的问一下,像是一个出来炸到的小女孩。 我又带着她走进地下室,她一进来就捂着鼻子,皱着弯眉说:“怎么这么大的酒味,你天天喝酒吗?” 我尴尬的笑着说:“呃,平时天热,就跟渣哥喝点啤酒凉快凉快,这里没有空调,夜晚非常闷热。” 薛欣妍又看了看我的床铺,被褥还算干净,她见床板下有一堆空烟盒,便数落道:“你平时就不能少抽点烟吗。” 我嘿嘿的笑着,调侃道:“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只有抽烟才能消除掉对你的思念。” 她白了我一眼说:“油嘴滑舌,给自己找借口。” 她又东张西望的看了一番后,对我说:“你别住在这了,还是找一个公寓住吧,那里的条件相对来说也比这里好。” 我心想,我何尝不想住公寓楼,只不过钱被骗光了,自己这几个月攒的钱还不够租金,但我不能跟她说自己上当受骗的事,害得她跟我一起担心。 我安慰她说:“这里也挺好的,我现在非常舍不得这个地方,况且每天还有渣哥陪着我,我自己也不寂寞。” 薛欣妍倒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直接对我说道:“不行,你不能住这个地方,这里阴暗潮湿,又不见阳光,万一得了风湿病就晚了,你千里迢迢来到这,弄个风湿腿,老寒腰的,那可不值当,下午我就陪你去找房子。” 我知道薛欣妍见不得我受苦遭罪,她要帮我租房的强硬态度,让我大受感动,但我不能花她的钱,我这人面子特别薄,虽然有时我也很痛恨自己,可是我怎么能用她的钱呢。 我听后忙对她说:“欣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在这住的很舒服,我走了渣哥就没伴了,他还指望我跟他批发服装呢,我真的不能搬家,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有困难自然会找你的。” 薛欣妍听后,陷入沉思中,我见她默默无语,便说:“咱俩去院子里坐会吧,这里太暗了。” 她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我帮她削了个苹果,她边吃边说:“小涛,要不你跟我到那边生活吧,也好有个照应,我不想看到你现在受苦受累,要不我跟你回北方小城也可以,萧晴妈妈一直给我打电话说,幼儿园的小朋友很想念我,我真想回去看看。” 我心想,我来到这个城市就是想离开自己的小城,目前肯定是不能回去的,至于到薛欣妍的城市里,我还是很想去的,但毕竟她妈妈在那边,一想到那贵妇人的横眉冷对,一脸鄙夷,我就反感,再说我要是冒然到她那边,薛欣妍难免会对我百般照顾,到时候她妈妈肯定又会多嘴的说:你瞧,这个酒囊饭袋,一事无成,碌碌无为的,还指望我的女儿养活,真是不知廉耻。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打退堂鼓了,自己宁愿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打拼,也不能让那老巫婆嘲笑,虽然不能跟欣妍天天待在一起,但是有那份想念,自己奋斗的步伐也会加快很多。 我拉着薛欣妍的手说:“欣妍,只要你在过的开心就好,不用时时刻刻的为我操心,我暂时还不能去你那边,你要理解我。” 薛欣妍看了我一会,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又拉着她在附近的公园转了转,下午到电影院看了个恐怖电影,把她吓得闭着眼睛往我怀里钻,我呵呵的笑着,仿佛天地之间所有的不痛快都随风而去了。 晚上渣哥回来了,他知道今天欣妍来,便拎着一大包的海鲜和啤酒。 欣妍很有礼貌的跟渣哥打着招呼:“渣哥好,我是薛欣妍。” 渣哥见了,喜笑颜开的说:“呦,这姑娘长得,赛若天仙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我们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渣哥在院子里忙的热火朝天,我和薛欣妍在洗碗池里洗着螃蟹和蛤蜊,由于人手众多,大家一起忙活,所以没过半个小时就开饭了,我在院中放了一个小方桌,拿了几个杯子,把啤酒从冰凉的水桶中拎了出来,用瓶起子打开,递给渣哥一瓶,渣哥抓过来就汩汩的喝下去半瓶。 薛欣妍看的目瞪口呆,我笑着说:“渣哥喝酒向来都是这样,为人也很爽快,呃,欣妍要不要也喝一瓶…” 薛欣妍豪爽的说道:“来到这样充满激情的酒桌上,岂有不喝之理。” 说完便掩口而笑,我心想,今天难得和欣妍坐在一起吃晚饭,甚是高兴,便递给了她一瓶啤酒。 渣哥做的蒜蓉蛤蜊和清蒸螃蟹特别让人有食欲,就连薛欣妍都竖起大拇指口口称赞。 酒桌上觥筹交错,渣哥进入了状态,一直在提远在家乡的儿子和妻子,她有些悲怆的说:“当年他老婆嫁给他时,她父母死活都不同意,还威胁我说只要我老婆嫁过来,他们就立刻跟我老婆断绝父子关系,那时候我家穷,房无三间地无一垅,可我那老婆一心一意的跟我过日子,从来不管别人的口舌。” 渣哥说的情深意切,甚是悲凉,薛欣妍双手托着下巴,脸颊泛着酡红,认认真真的听着。 渣哥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老婆刚嫁过来时,她父母从来不到我家来,我每次去看望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理不睬的,我很伤心,后来,我为了给我老婆和儿子更好的生活条件,便只身一人来到南方闯荡,这几年生活有起色了,那两位老人到我家窜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我和薛欣妍敬了他一杯酒,他咕咚咕咚的喝着,放下酒瓶,他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看着我俩说:“年轻人谈恋爱,就不能被任何东西所迷惑,哪怕是父母的阻止,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同甘共苦,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那晚渣哥说了很多,也很难得,他平时很少跟我谈他的过往,他只是想告诫我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薛欣妍那晚跟我挤在地下室的床铺上,她满脸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渣哥的呼噜声还是那样震耳欲聋,此起彼伏,我抱着柔软的她,在半睡半醒中,我再次找到了前行的方向和目标。 第三十五章 携手同行 http://.biquxs.info/

跟薛欣妍待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因为她只有三天时间陪我,而我只有一天。 我只好偷偷的给服装厂的艳丽少妇打了个电话。 “喂,呃,你好赵姐,我是王涛,报名库管的那个” “哦,有什么事吗,你明天不是正常上班吗?” “我,我想在请两天假可以吗,我女朋友来了,我想多陪陪她。” 电话那边一阵长久的沉默,我有些心慌意乱,不知该说什么。 “喂,赵姐,你在听吗?” “你还没入职,就一直请假,这个库管的岗位虽然不累,但也不能一直空缺着,这样吧,看在你和雪瑶认识的份上,在准你最后一次,以后上班了绝对不能在这样了,知道了吗?” 我满心欢喜的说:“谢谢赵姐,以后请你吃大餐。” “油嘴滑舌,以后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 电话挂断了,我的心情也无比舒畅,薛欣妍还不知道我到这家服装厂上班,我瞒着她说自己找了个好工作,还没入职,所以有时间陪她,叫她不必为我担心。 早晨醒来,渣哥已经出摊了,我和薛欣妍做了顿早餐吃过,她就有些兴奋的对我说:“小涛,咱俩去爬泰山吧,我真的很想去,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我的脑海中迅速计算着来回路程和时间,但看到她满脸的期待,我直接就答应她了。 她用手机查看当天的机票,在这个城市到山东泰山可不近,坐飞机当然很快,但是她皱着眉头,很失望的说:“当天的没有了,看来只能坐火车了。” 我忙问她:“那高铁呢,那车坐起来跟飞机一样快。” 我虽然没做过高铁,但常在电视上见到这种快车,好像能跑到将近每小时400公里,心中瞬间对祖国的强盛感到无比自豪。 薛欣妍还是皱着眉头,她又查找了半天,无奈的说:“高铁的票也没有,我还是抓紧订两张火车票吧,呃,中午有一趟,就这个了。” 她又订了两张回程的机票,我俩简单的拾掇一番,我看了眼手表,10.50,便拉着薛欣妍说:“该走了,不然赶不上车了。” 她拎着一个精致的挎肩包,我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的水果零食和饮料,又把手机充电器和身份证检查了一遍,便匆匆的走出了院子。 再次来到那个老城区的火车站,我记得几个月前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走了好几个街区才打着车。 来到简陋的候车室,有三五成群的人,或站着,或坐着,有依依不舍的情侣,互诉衷肠,爱情总是让人感觉那样美好,有急着归乡的男人,也有满脸倦容的人们。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有一丝欣喜,又有一丝落寞,欣喜的是有她陪在我的身边,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落寞的是每次见到一列列火车疾驰而过,坐上它,面容一日日变老,内心不再纯净如水,风景变幻,人也会随着时光的列车而变得面目全非。 这趟车相比我在北方坐来的,要好很多,车厢内干净宽敞,环境优雅,据说还提速了不少,我和薛欣妍找到自己号位坐下,我正好靠近临窗,心里不免有些窃喜,我很喜欢坐在车内看外边的风景,但现在有欣妍陪着我,风景也无暇观看了。 坐在我俩对面的是一位35岁左右的女人,她画着淡淡的熏妆,衣香鬓影,气质如兰,白嫩的皮肤透着淡粉色的光泽。 她身边坐着一位六七岁左右的萝莉,她有着一双可爱天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白嫩的皮肤就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她抿着嘴,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甚是让人心生怜爱。 薛欣妍在塑料袋里翻了一会,拿了一袋零食递给那个小萝莉。 那小萝莉眨着天真可爱的大眼睛,满脸的警惕,后又慢慢低下头,怯生生地说:“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也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薛欣妍被这小萝莉的萌态逗笑了,她妈妈见状,摸着小萝莉的头轻声说:“这位姐姐不是坏人,你应该说谢谢姐姐。” 小萝莉又抬起那萌态十足的头,满心欢喜的说:“谢谢大姐姐。” 她接过零食,她妈妈帮她打开,小萝莉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我和薛欣妍又跟她妈妈聊了一会,原来她也是北方人,这次坐车是想回娘家看看,我们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小萝莉给我们大声朗读成语故事,背诵古诗词,既然还会许多英语单词,比我都强很多,薛欣妍由于之前开过幼儿园,所有对小孩子有莫名的好感,她爱心泛滥,不知疲惫的陪着小萝莉玩着,唱着,她妈妈也很开心,这一路来欢声笑语,其乐无穷。 我和薛欣妍率先下车,彼此告别后,我俩牵手走下火车,此时天色有些阴暗,这里的气候相比南方要凉爽的多,我俩走出车站,车站前人山人海,嘈杂非凡。 有卖煎饼的,包子的,手串的,接站的,拉货的,招租的等等,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继续向前走着,迎面走来一个身体强壮,黝黑发亮的男子,他凑近我和薛欣妍的身边,满脸堆着笑容,问道:“小两口住店不,24小时热水,无线网都有,很便宜。” 我回应他:“不好意思,我俩有人接了。” 他听后识趣的走了,薛欣妍抬起头,用她那美眸盯着我说:“谁来接我们。” 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没人来接我们,我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他会一直拉着咱俩去住店的。” 薛欣妍听后调侃道:“你还挺有经验的,跟谁学的。” 我刮了她一下鼻子,笑着说:“无师自通,急中生智,没人教。” 她白了我一眼说:“切,夸你一句还挺得意。” 我俩又走了几条街道,我见她面容有些憔悴,神情中还透着淡淡的疲惫之态,可能是长时间坐车比较熬人,加之和同坐的小萝莉玩了一路,难免会有倦容。 我对她说:“咱俩先吃饭吧,吃完饭找个住的地方,明天再去爬泰山。”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地方美食众多,我挑来挑去也没确定吃什么,突然我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家美食店,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便拉着薛欣妍走过去查看。 发光的牌匾上写着泰安水豆腐,我心想,这水豆腐有那么好吃吗,这么多人来捧场。 我索性拉着薛欣妍走了进去,观察了半天才看到有一个座位空了出来,服务员匆匆忙忙的收拾饭桌的餐具,笑着对我俩说:“二位先坐这,豆腐汤马上来。” 说完便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我疑惑万千,我还什么都没点呢,薛欣妍看着我说:“这家店总共就两样特色,煎饼果子和泰安三美,白菜豆腐和水。” 我满脸诧异的看着她说:“你怎么会知道。” 薛欣妍笑着说:“来之前在网上查的呀,这叫旅游攻略。” 片刻后,服务员端来一个大海碗,冒着滚滚热气,她把汤碗小心的放到桌子上,不一会又拿着两个煎饼果子放到我俩面前,然后说:“二位慢用。” 我仔细的瞧了瞧那海碗里的白菜豆腐汤,未免有些太普通了,但是吃了一口才觉得没那么普通,白色的汤,味美爽口,汤中的白菜既然有些清甜,白嫩的豆腐咬一口饱满香软,就着香酥可口的煎饼果子,喝着味道鲜美的汤汁,实为惬意。 难怪这家普通的店客流量如此巨大,实在是味美价廉又实惠,薛欣妍吃了半个煎饼果子,汤倒是没少喝,我自己的吃光了,又帮她把那剩下的半个煎饼果子给消灭掉了。 我俩撑得有些摇晃,她嘲笑我说:“在这么吃,等回去后就成了两个大胖子了。” 我回应她:“大胖子咋啦,有福气,看着富态,人家唐朝不是还以胖为美吗,比如杨贵妃。” 我俩订了一家宾馆,把一些随身物品扔到房间里,便出来散步遛弯来了。 距离这家宾馆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广场,此刻正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时间。 小孩子相互追逐着,嬉笑打闹,几位家长站在一旁谈笑风生,远处有几个人在放着孔明灯,灯光缓缓飘升,片刻后便消失在那浩瀚的夜空中了,广场的景观灯璀璨闪亮,一会变幻出一只兔子,一会又悄悄的变成一棵大树,绚烂多彩,趣味无穷。 我拉着薛欣妍又向前走了段距离,这里的场地大多是跳广场舞的,有节奏的音乐在大音响里躁动着,催促着广场舞大妈的跃动神经和缓慢的步伐。 但距离广场舞不远处,有两位年轻女孩穿着古代服装,在人群中衣袂翩翩,我和薛欣妍顿时来了兴趣,忙走过去查看。 走近后看到,是两位气质出众的美女,吸引了大量的观众,他们纷纷拿着手机拍照,录小视频,那两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舞姿优美,头插雀翎,体态端庄,轻步慢舞,沉静幽邃的眸光中看不出一丝波澜,那如霜雪一般的白色衣袍,袖口处有一道红色纹理花饰,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间,一阵清风吹过,迎风起舞,像是在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我瞬间想到晏几道的一句诗:舞低杨柳楼新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薛欣妍见我一脸的痴迷沉醉,便拉着我说:“怎么了,喜欢吗,这样古风古韵的美女,是不是心动了。” 我在她的语气中闻到了一丝醋味,忙笑着说:“没有没有,要论气质,在我心中还没人比得过你,不过是见到模仿古代女子跳舞有些好奇。” 薛欣妍听后扑哧一笑说:“看你紧张的样子,好像真做错了事似的,我又没说什么,呵呵。” 我俩又看了一会,两位古代美女跳的有些乏累,便坐到椅子上休息去了,众人也都散了。 我拉着薛欣妍又向前走了一会,见又一老妇人的摊位前没有几人,非常冷落,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原来老妇人经营的是一个娱乐竞技的摊铺,她身后的面板上挂满了气球,气球中塞进了小纸条,摊位的案板上有一大把碳素笔长短的飞镖,摊位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玩具车,玩具手枪,卡通布偶,精致的小摆件和手串,项链,袜子,还有各类工艺品等等。 老妇人见我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便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小伙子,要不要试一试。” 我疑惑地问道:“气球里的纸条上都写着什么?” 老妇人轻声说:“各种奖品都有,大一点的气球奖品比较便宜,小一点的气球奖品相对要好一些,看你自己扎中哪个了。” 我心想,这还不好扎,一排排的气球,随便扔过去一个飞镖都能打中。 我又问那老妇人说:“飞镖多少钱一个。” “10块钱” “呃,一个就10块钱吗?” “是的。” 我心想,有点贵呀,怪不得没人过来玩,我索性买了四个,我和薛欣妍一个两个。 我瞄准一个饱满硕大的气球,嗖的一声,飞镖像子弹一样在我手中抛了出去,哐的一声,飞镖钉在木板上,而那饱满的气球依旧完好如初。 我心里顿时觉得这东西不简单,可能广场上的人都吃过亏,看似非常普通的气球,实则非常难以击中,在伴随着阵阵微风,那气球迎风起伏,更加大了命中的难度。 薛欣妍见我第一镖就铩羽而归,便走过来笑着说:“你又不是神枪手,看我的。” 她捏着飞镖,瞄了又瞄,看了又看,我内心一阵焦急的说:“我说,你能不能扔了呀,我都快睡着了。” 嗖的一声,飞镖迅速破风飞驰,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那飞镖以抛物线的走势,飞跃了老妇人身后的面板,消失不见了。 老妇人和我都目瞪口呆,薛欣妍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她不紧不慢的说:“这不能怪我,是风向改变了飞镖的滑动轨迹。” 我狂笑了一阵,看着她说:“我虽然不是什么神枪手,也好过你滥杀无辜的强呀。” 她白了我一眼说:“我怎么滥杀无辜了。” 我拍了拍她的头说:“万一那边有个路人甲或者路人乙经过,是不是就中镖了,哈哈” 我又拿起第二支飞镖,瞄都没瞄,瞬间就扔了出去,啪,一个气球被扎爆了,掉出一个白色小纸条。 薛欣妍见后,高兴的蹦蹦跳跳,我也满心欢喜,原来扎气球是这种套路,越瞄越跑偏。 老妇人弯腰捡起了那个纸条,打开查看,我和薛欣妍也凑过去看着。 纸条上写着:崖柏手串一个。 老妇人在摊位上拿了一个手串递给我,我见那手串非常普通,而且珠子直径很大,很不喜欢,便向那老妇人说:“能不能换一个,我不喜欢这个。” 老妇人听后,正色的跟我说:“小伙子,这个手串现在很流行的,大街小巷都有人带。” 我说:“能不能换一个女士的,我平时也不带这种东西。” 老妇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你想换什么样子的。” 我低头看着面前形形色色的手串,看的有些眼花,忽然我看到一串晶莹剔透,泛着白光的纤细手串,我拿在手中,这白色手串竟比刚才的崖柏还要沉重,我急忙对老妇人说:“我想要这个。” 老妇人瞧了瞧,劝我说道:“小伙子,你拿的那串可没有这个崖柏手串贵重,虽然外表漂亮,但那个材质就是普通的玻璃球做的,你确定要换么?” 我激动的说:“嗯,我想换。” 我拿着那白色手串急忙给薛欣妍带上,她那纤细白嫩的手腕,带上这精致绝美的手串后,更显得活泼灵动,美感十足,我看得非常满意,上下瞧着,感觉她整体气质都提升了不少。 薛欣妍还剩一个飞镖,她强烈要求我在命中一个气球,但无奈我的好运气用光了,没有打中。 夜深了,广场上的人已经快散尽了,一颗流星划过夜的寂静,流下一条发光的弧形,薛欣妍见了,忙拉着我说:“看,流星,快许个愿望吧。” 她说完就双手合十,闭上美眸,一脸认真的许着愿,夜幕下的她,婉转动人,气质如兰,娇懒的唇瓣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许完愿,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我,我微笑的问她:“你许的什么愿呀。” 她俏皮的说:“不告诉你,秘密。” 话刚说完,我便吻在了她那潋滟迷人的唇上,急躁又不失温柔,夜的星空,天穹辽宇,无数的星光像是被镶嵌在夜幕上的小眼睛,充满了好奇和美妙,那些小星星注视着大地上的生灵万物,注视着广场一隅的我们,我抱着她沉醉在这夜的美好,夜的妩媚,夜的浪漫之中。 青春太过美好,所以稍纵即逝,可能我们一觉醒来就会发现,曾经那美好的年华已经悄悄离你远去了,站在镜子前,岁月像是一把无情的刻刀,改变着我们的模样,身边还能有人陪伴,与你同行,这无非就是我们更应该紧紧握住的最好年华,难道不是吗? 第三十六章 攀爬泰山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清晨,我和薛欣妍在宾馆楼下的早餐铺吃了几根油条,喝了两碗豆浆,便匆匆的向开往泰山的中巴车站点走去。 站点已经有数十人在等车,他们大多数手里都拎着矿泉水和饮料,基本都是年轻的情侣,他们手牵手,焦急的东张西望着。 今天的气温非常适宜出行,没有炽热的阳光,昨晚下了场雨,早晨的空气异常清新舒爽。 我和薛欣妍上了中巴车,这辆车是专门接送泰山游客的,每天要往返数次,车内挤满了人,有不少游客都站在过道上。 泰安这座著名的旅游城市,因泰山而闻名遐迩,这里的高楼耸入云天,公路一再拓宽,处处人流车流,显出勃勃生机之态。 中巴车停到泰山脚下,我和薛欣妍走下车,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有各种小商贩,卖拐杖的,矿泉水饮料的,还有卖形形色色的工艺品和纪念品的。 我走到一个摊位前,买了四瓶矿泉水,一瓶普通矿泉水要价四块钱,明明在超市里买才一块五,我心里一阵嘀咕,随后我又买了两根拐杖,递给薛欣妍说:“这个可是个好东西,爬山必备的。” 一切准备妥当,爬山开始。 泰山两边的松树长得很高,放眼望去,大自然一片盎然生机,我对泰山的雄伟之态也肃然起敬了不少。 薛欣妍走在我的身后,她把拐杖拎在手里,没有拄着,她撩了一下头发,对我说:“小涛,咱俩在泰山看日出吧,听说特别美。” 我回头笑着说:“来都来了,当然要看看,不过得在山上守夜,你能行吗,山上海拔高,气温很低,我怕你冻感冒了。” 薛欣妍噘着嘴说:“我可没那么娇惯,在冷也没有咱们北方小城的冬天冷呀。” “主要是山上山下温差太大,容易感冒。” “哎呀,快走吧王大公子,感冒了正好能多陪你几天,索性去医院躺着,我妈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呵呵。” 我俩一路有说有笑的向上爬着,由于是上午,上山的人很多,下山的很少,下山什么样的人群都有,女孩子的铅华被汗水洗尽,男孩有的衣衫不整,都显出筋疲力尽的样子,愉快的表情一扫而光。 有一位大块头的哥们从山上走下来,累的脚一跛一跛的,每走一步都要歇一会,脸上的表情异常心酸痛苦,他看见我说:“哎,哎,哥们,下山还得多长时间,啊。” 说完就坐在石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看着他,笑着说:“快了,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下山了,加把劲兄弟。” 他坐在那里把运动鞋脱了下来,用手揉着脚,每揉一下,嘴里就发出哎呦,哎呦的叫声。 我和薛欣妍继续向上走着,薛欣妍在我身后说:“你怎么骗他呢,咱俩从下面走上来都快用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拉着她的手,和蔼的笑着说:“我这是在给那哥们信心和希望,你看他累的,平时肯定不怎么运动。” 正说着,我见山上又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她被两个男人驾着,就像电视剧里打了败仗的国民党逃兵,那妇女的表情简直是生不如死,她微眯着眼睛,好像要断了气一般,非常虚弱,她的头上和脖子上系着火红色的平安带,在微风中轻舞飞扬。 人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中,去掉羞怯,尽情的装扮自己,潇洒一回,着实不错。 其实本来我想跟薛欣妍选择晚上来爬山的,夜风清快凉爽,不会那么累,但看不见两侧的景物,尤其是看不到泰山的名胜古迹。 上山的人和下山的人表情完全不一样,上山人的表情多数是兴奋,新奇,愉快的。 但下山的人多数则是满脸的倦容,疲惫,憔悴,虚弱。 我俩又往上走了一段,开始能感觉到清凉的山风了,树也多了起来,我和薛欣妍走的很慢,走一会歇一会,但我俩眼睛都没闲着,东张西望的,我向右侧望去,这山中既然平添了几座精致的小楼,非常幽静的院落,还有一座正在建设。 那小楼白墙黑瓦,在群山环绕下,像是仙人谪居的地方,在远处望去,像是坐落在云端里,若隐若现,突显的异常神秘和幽美。 我心想,有钱有权就是好,想在哪住就在哪住,回想起小时候住的地方,被高楼包围的城中村,门前就是垃圾场,夏季来临时,气味污秽不堪,苍蝇成群,每次路过那里,都能听见苍蝇的嗡嗡声,跟这样的人间仙境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想着,这栋小楼里住的人肯定不简单,可能还有直升机出入。 薛欣妍见我望着小楼的方向出了神,便把手在眼前挥了挥,笑着说:“想什么呢,这么专注,眼睛都直了。” 我攥紧她的手说:“欣妍,你觉得人怎么活才算活的好呢。” 薛欣妍被我的这句话问的有点迷糊,她想了一会说:“开开心心的吧,不快乐的话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我听后,瞬间想起《大鱼海棠》中的湫,他说:“如果不快乐,活太久又有什么意义呢。” 横看成岭侧成峰,每个人对自己一生的看法都不同,即使奋斗终生也没取得一点成绩的人,他们还是会很乐观的生活着,即使那些走上人生巅峰,被万众瞩目的人,他们也有可能会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薛欣妍推了我一下说:“快走吧,是不是相中人家的小楼了,呵呵。” 我笑着对她说:“以后咱俩也要在这里有栋房子,安度晚年。” 薛欣妍又捶了我一下说:“你可想得真美。” “呃,怎么了,你不想跟我安度晚年?” “哼,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薛欣妍俏皮的白了我一眼。 我把她一下就搂到怀中,笑着说:“说,那跟谁。” 说完我就挠她手心,我俩打打闹闹了一会,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中午了。 这时有几个小商贩挑着扁担,来兜售他们的商品,一个卖黄瓜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说:“买点黄瓜吃吧,凉的,上面卖的可贵了。” 我婉言拒绝了,又有一个小商贩走过来:“小两口买几个茶叶蛋吧,新煮的,味道非常好,不然到山上就没有卖的了。” 我买了四个,我和薛欣妍一人俩个,坐在石阶上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 又过来一个小商贩,笑着对我俩说:“小情侣,要不要买几条平安带,系在身上可以保平安,保佑爱情美满,婚姻幸福,事业顺利的。” 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薛欣妍被说的心动,就买了两条红丝带,丝带上绣着金色的黄龙图案,她系在自己的胳膊上,也给我的脖子上挂了一条,我低头看着这条丝带,就像上小学时候带的红领巾一样,随风飘舞着。 薛欣妍今天上身穿着薄薄的羊毛衫,白色为主,中间有棕色的花纹,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胳膊上系着红色丝带,手腕带着我送给她的白色手串,整个人更显青春靓丽,美感十足。 又走了一段距离,薛欣妍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在走半个小时有一间休息的客栈,便对薛欣妍说:“在加把劲,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咱俩到那里休息一下吧。” 她无力的点了点头,我拉着她艰难的走到客栈,我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客栈里是用木头板隔开的小单间,空间非常狭小,所幸休息的人不多,我找了个床铺让薛欣妍躺在上面,又走出去买了两桶泡面,等我回来时,发现薛欣妍已经熟睡过去,我看着她一脸倦容的脸,顿时心生怜悯,爬了一上午的山,可能是太累了,平时她在贵妇人那边可能也没有什么重体力的工作,不运动的话肯定会腰酸腿疼的。 倒是我精神百倍,只是脚有些酸痛,其他并无大碍。 我吃了一桶方便面,吃完后困意袭来,单间内就一张床铺和一张塑料椅子,我靠在椅子上,双臂交叉,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我看到了孙凯,他风度翩翩,耀武扬威,他站在一个大玻璃窗前,窗下是星星点点的低矮建筑,他双手插兜,剑眉紧锁,英俊的五官透出酷酷的气质,我站在他的身后,就像一个仆人,颤颤巍巍,非常惶恐,他转过身,满脸的气愤和恼怒。 他走到的面前,我被他的气势压的有点窒息,他阴冷的说:“你不该来到这个城市,滚回北方去吧,那里才是你苟活的地方。” 我看着他,他一脸的厌恶和鄙夷,我轻声说:“孙凯,我们何曾这样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孙凯,对不。” 他清澈的眼眸弥漫着冷冷的光芒,他阴恻恻的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兄弟,别自作多情,我甚至都不曾认识你。” 我听后伤心欲绝,悲痛万分,我的兄弟,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改变了你,是利益还是金钱,是权势还是贪婪。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突然他的身体变得缥缈起来,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变成了空气,整个大玻璃窗前,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我站在原地悲痛欲绝,大声喊着:“孙凯,孙凯,你回来…” “小涛,小涛,你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薛欣妍那精致漂亮的脸,我神情恍惚,慢慢的坐起身,才想到自己和薛欣妍正在爬泰山,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亲娘呀,都晚上七点多了,我一觉睡了六个多小时。 “小涛,你怎么了,我听见你一直喊着孙凯的名字,是不是做噩梦了。” “呃,没事,梦见孙凯了。” 我和薛欣妍走出客栈,此时人已经很少了,路也变得宽敞起来,我牵着她的手,晚风习习,清凉而爽快,心头也很惬意。 我忽然想到下午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是我平时想念孙凯的原因吗,怎么会做这种不着边际的梦,我自己都觉得诧异。 黄昏的太阳恋恋不舍地下山去了,渐渐地登山的人更少了,下山的人还是一拨接着一拨,山路上亮起了灯,夜幕降临,在山上行走并不觉得特别黑,山路被照的很清晰,天空蓝蓝的,路边的松树依然清晰可见。 空气也彻底的变得清凉了,我身上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我和薛欣妍依然还是走一会歇一会,不紧不慢的,我转过身对薛欣妍说:“欣妍,咱俩不用太着急爬山,明天早晨四点多太阳出来,在这之前能爬到山顶上就行。” 这时我俩身后有一群学生模样的青年赶了上来,他们大声吆喝着爬山口号:锲而不舍,不屈不挠,克服坎坷,勇攀高峰。 他们个个精神饱满,意气风发,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书包上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偶,随着身体的前行而左右摇晃着。 我搀扶着薛欣妍往前走,前面是中天门,欣妍说肚子很饿,我给她买的泡面她一口都没吃,我想起来,自从上山到现在,她就吃了两个茶蛋,肯定饿坏了,我俩走到一间小饭店里,薛欣妍吃了一大碗面,狼吞虎咽的,那样子就像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似的,吃的很香,我吃了两个煎饼,卷着小葱,一个煎饼十块钱,我对薛欣妍说:“咱们老家两块钱能买一沓煎饼,这十块钱才买一张。” 薛欣妍用餐巾纸擦着嘴说:“那能一样吗,这里可是旅游胜地,物价自然要上涨了,不然商家靠什么赚钱呀。” 我笑了笑,不在言语。 我俩都吃完后,我点了一根烟,沉醉的抽着,薛欣妍低头看着手机,她对我说:“下午在客栈的时候手机还没信号呢,这会既然满格了,真是奇怪。” 我吐了一口烟,对她说:“你应该庆幸手机没信号,这样你老妈才不会总给你打电话,咱俩玩的才会安心。” 我拉着她又走了一段路,薛欣妍没了力气,口口声声说实在走不动了,我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她轻轻的喝了几口,我又扶着她坐到路边的木质长椅上休息。 到南天门时,欣妍把一整瓶矿泉水都喝光了,我笑着对她说:“平时很少见你喝矿泉水,现在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了吧。” 在往上走,有很多寺庙,薛欣妍见了庙门就烧香,一路烧到山顶。 她念念有词的说:“保佑我所有的家人身体健康,保佑我爱的人天天开心,没有烦恼。” 我见她善良可爱,便把她抱在怀中说:“欣妍,往后我们肯定会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生活。” 当我俩到达玉皇顶主峰时,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非常冷。 主峰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山下云雾缭绕,山顶冷风阵阵,饭店是最好的避风港,薛欣妍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我想拉着欣妍到饭店里躲避寒风,欣妍说:“那饭店你要是不吃饭或者买东西,他们是不让你进门的。” 我忙说:“那就花钱买点东西呗,总该让进去吧。” 我租了两件棉大衣,帮薛欣妍穿上,又跟她坐在饭店里一人吃了一碗刀削面,门外是雾蒙蒙的黑夜,冷风袭袭,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我见薛欣妍哈欠连天,就对她说:“欣妍,先在旅馆睡一会吧,等到四点半,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叫你。” 这旅馆简直是漫天要价,一个非常简单的铺位,一个小时三百块钱,我内心一阵谩骂。 我守在薛欣妍的身边,用棉大衣把自己裹住,欣妍见状忙说:“小涛,要不你也来铺上跟我挤挤吧,窝在那里多难受啊。” “我笑着说,那小铺你一个躺着都不太够用,我这身板要是在挤上去,你不得掉在地上,你快休息一会吧,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五点二十,我见时间快到了,便轻轻的唤起薛欣妍,我俩穿好棉衣从旅馆内走了出来,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人群攒动,赞叹不已,大家都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个个欢欣愉悦,喜不胜收。 美丽的景色并非人人都能够遇到,正如世间的美事,讲究可遇而不可求。 我用手机拍下美丽的瞬间,又给薛欣妍照了几十张美丽的照片,她自带美颜效果,站在红日下,每一张都多彩多姿,妩媚万千,我激动万分,把薛欣妍抱在怀中,开心的笑着,吻着。 她上山时的辛苦一扫而光,跟着我看着那变幻无穷的金色彩云,看着那一轮朝气蓬勃的红日,看着氤氲缭绕的山下风景,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我倆沉浸在这明媚的晨光中,爱情就像一杯珍藏千年的美酒,味香醇厚,薛欣妍的脸颊被清晨的雾气滋润着,眼眸里洋溢着迷人的光彩,垂到额头的发丝,在山风的吹拂下轻轻飞扬,我紧紧的抱着她,真想永远也不放开。 第三十七章 颠沛流离 http://.biquxs.info/

我和薛欣妍坐着缆车下了山,期间她的手机一直再响,是她妈妈贵妇人打来的,她通通挂掉了。 我看着她说:“这样不好吧,今天咱俩就返程了,你妈肯定也是担心你,要不,你给她回一个电话吧。” 她满面绯红,目光暗淡,像是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了一般,我握着她的手说:“咱俩去吃点东西,然后去机场吧。” 她没有言语,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她迅速接听电话,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不要一直给我打电话了,我这么大人了还能走丢了?你这样真得很烦知道吗。” 电话挂断了,随后,微信提示音响起,是一条语音消息,薛欣妍点开,贵妇人责怪的声音传来:“女儿啊,妈妈不反对你游山玩水,去国外玩妈妈都不管,但你要跟那个穷小子待在一起,妈妈就很担心了,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趁早回来吧乖女儿,离那小子远点,不学无术的东西,看着他跟你在一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段语音听的特别清晰,我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明白贵妇人为什么如此排斥我,贬低我,挖苦我,但我内心一直都在坚定着,老巫婆,你越是阻止我,妨碍我,算计我,我越不会向你低头。 薛欣妍紧紧的攥着手机,指关节由于用力过度而变得发白,她全身轻微颤抖着,回复贵妇人说:“你跟踪我?” “乖女儿,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妈妈不放心,这不也是为你好吗。” “你要是还把我当成你的女儿,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 “你就听妈妈的一次,只要你离开那个浑身是刺的穷小子,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好不好乖女儿” “别痴心妄想了,我自己有我自己的人生,由不得别人来左右,小涛是我最爱的人,你休想把我俩拆散。” “哎呦,我的乖女儿,你先回家来吧,妈妈都快担心死你了,一切事情回来再谈好不好。” 我望着薛欣妍,她像竹影一般青涩,单薄,摇曳生姿,站在那里永远都是气质如兰,与众不同,她像是在思考什么,由于贵妇人的万般指责,排斥,恶语相加,薛欣妍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弱者不弱,柔中带刚,她冷冷地回复道:“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说完便把手机关机,塞到那精致的皮包里。 我两眼温情脉脉地望着她,轻声说:“欣妍,对不起,为了我跟你母亲闹得不可开交,咱俩还是抓紧回去吧,好吗。” 谁知薛欣妍一改常态,眼神犀利的看着我说:“她越是这样,我越不回去。” 这时,我见煎饼摊后面,有七八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有点像美国联邦调查局的fbi,他们眼神冰冷,个个都整装待发,随时出击的姿态,我心想,这应该就是贵妇人派来接薛欣妍回去的人。 我轻声对薛欣妍说:“身后有几个人在盯着咱俩,你别回头,跟着我慢慢向前走。” 薛欣妍听后惊恐万分,她攥紧我的手,神色慌张的说:“那怎么办。”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说道:“先走,找机会甩掉他们。” 我拉着薛欣妍快步的向前走着,神经高度紧张,薛欣妍粉嫩的脸颊已经变得惨白,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那个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最后像是奔跑起来一样。 我对薛欣妍大喊一声:“跑” 我俩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奔跑在人来人往的水泥路中,我一丝也不敢松懈,紧紧的攥着薛欣妍的手,不时的回头查看,那几个壮汉行动异常迅速,距离我俩越来越近,薛欣妍大口喘着粗气,头发凌乱,路过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着我俩狂奔,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 有的路人还掏出手机录下这精彩的一幕,大声说:“是不是拍电影呢,太真实了。” 我无暇顾及,景区出口就在前方,有三五个维持治安的警察在门口检查证件,我对薛欣妍大声说:“前面有警察,咱俩往警察那边跑。” 我拉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到警察身边,我迅速的回头查看,那几位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民警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说:“跑什么,这又不是健身场所,不知道遵守公共秩序吗?” 我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指向身后说:“警,警,警察同志,有,有一群人追我俩。” 民警同志睁大眼睛,警惕的看着我来的方向说:“人倒是不少,没见到有人往这边跑的,倒是你们俩,像被狼撵了似的。” 这时薛欣妍也焦急的说:“警察同志,真的有好几个人在追我俩,他们都穿着黑色西装,非常明显的。” 民警见我俩跑的满面通红,神情紧张,便在桌子上拿出一个本子,写了一会说:“行,我会帮你俩留意,这景区到处都是监控,就算有人追你俩,他们也跑不了。” 我和薛欣妍听后甚是欢喜,但一想到那贵妇人,我就怒从心头起,这老巫婆真是阴险,为了阻止我跟薛欣妍接触,既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这和谐社会中,还想在大街上明抢,她还真敢铤而走险。 民警又帮我俩登记了一下信息,姓名,住址,身份证等,然后就放我俩出了景区。 出租车上,薛欣妍一脸憎恨和厌恶的表情,我安慰她说:“欣妍,你消消火,你妈这么做不是冲着你来的,责任在我这边,咱俩先去机场吧。” 她听后显得有些无助,思忖片刻后,她看着我说:“机场不能去了,包括火车站,客运站,那里都有我妈的眼线,去了肯定会被发现的。” 出租车司机听见我俩的对话,在后视镜上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看,轻声的问道:“呃,请问二位要到哪里?” 我和薛欣妍对视一眼,两双眼睛都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我心想,本来今天回去,明天就正常上班,看来我那库管的工作是彻底的泡汤了,索性我也不用跟那艳丽少妇请假了。 既然那贵妇人阴狠诡谲,用尽手段,薛欣妍也正在气头上,万般的不想回去,那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反正是出来游玩的,那就玩个尽兴好了,山东地大物博,风景如画,有很多历代名人的故居,还有很多名声古迹,各种生鲜小吃,美味佳肴数不胜数,索性观摩一番再做决定。 我对司机大哥说:“师傅,你拉着我俩到曲阜吧,钱不会少给你的。” 薛欣妍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疯了,去那边干什么,你不是还要回去上班吗” 我摸着她的头发,宠溺的看着她说:“不用为我担心,这么多年咱俩也没再一起好好的玩玩,这次就顺水推舟,玩个尽兴,也让你老妈看看,我王涛不是那种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的人。” 薛欣妍没再言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安慰她说:“等玩够了,我送你回去,我想跟你老妈好好谈谈。”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后又有些担心的说:“你跟她能谈出什么结果,还不是一见面就吵,我看现在这样挺好的,见不到她就不会心烦意乱。” 司机大哥扭过头来问道:“小伙子,你真得要去曲阜吗,这要是去那边的话虽然不算远,但还有一段距离的,我劝你还不是坐火车或者汽车,打车的话非常不划算的。” 我听后想着,火车站汽车站都有贵妇人的眼线,肯定不能去,我看了一眼身边异常憔悴的薛欣妍,便狠下心来,看着出租车司机说:“师傅,没关系,我俩就坐出租车去,你这就往那边走吧。” 出租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两边风景秀丽,条条大河奔流不息,波光粼粼,远山迤逦延绵,层层叠嶂,绿草如茵。 薛欣妍窝在靠背上熟睡着,满脸的倦容,也难怪,昨晚为了守夜看日出,都没有休息好,看她睡得那么香甜,我也有些困意了,我把薛欣妍抱过来,让她的头枕在我的腿上,我靠在车门上,便打起了盹。 我又梦见了孙凯,这次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大玻璃窗,而是在一个阴森恐怖的仓库中,仓库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仓库内是各种纸壳箱装的货品,像是服装一类的东西,孙凯浑身血迹斑斑,手里拖着一根短棍,他满脸诡笑,一双冰冷如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而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薛欣妍,她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披头散发,满脸的血渍,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色彩。 一声炸雷,孙凯嘶吼着说:“王涛,你最爱的女人在我手中,你还拿什么跟我斗,你不是很在意她吗,来呀,救她呀。” 说完便抡起那短棍砸在薛欣妍的后背上,她痛苦的嘶喊着,挣扎着,无助的神情透着万般悲凉。 我见状,瞬间雷霆大怒,双目喷火,可是我的脚像是被钉在地面上一般,无法迈出一步,我更是愤怒无比,恨不得把这条双腿锯断,我声嘶力竭的喊道:“孙凯,你要是是个男人的话,就冲我来,放开欣妍,别拿欣妍威胁我。” 孙凯听后,爆发出一阵刺耳的诡笑声,随后他阴冷的看着我说:“王涛,你是我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没人任何人能阻止我成功,包括你最爱的人。” 说完,孙凯和薛欣妍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大喊大叫,身体来回扭曲着,想要挣开固定自己的枷锁,但没用,他俩的身影已经像空气一般飘散的无影无踪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这冰冷的仓库中,我抱头痛哭,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大声呼喊着:孙凯,你把欣妍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同意,只要你把她还给我,孙凯,孙凯…. 一阵剧烈的摇晃,我醒了过来,薛欣妍一脸担心的表情浮现在我的面前,我努力睁大眼睛,在辨认这个脸庞的真假。 “小涛,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又梦见孙凯了吗?” 是她的声音,我回到现实中来了,我的双腿塞到副驾驶的座位下面去了,双手抱着头,眼神有些麻木的看着薛欣妍,片刻后,我已彻底清醒过来,便把她楼进怀中,摸着她的头发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梦到孙凯,而且都是不太好的画面。” 薛欣妍轻声说:“是不是想他了,要不去他那边看看他吧,你倆也好久没见了。” 我安慰她说:“我平时不怎么想他,单单这两天出来游玩,每次都能梦见他,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聊聊吧。” 出租车司机说:“小伙子,看来你刚才做的梦很吓人呀,大呼小叫的,把我都吓了一跳。” 我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啊师傅,我平时不怎么做噩梦的,对了,还有多久到曲阜。” “快了,再有个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曲阜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疏朗,满眼的新奇,与自己的小城相比,这座城市有一种深深的厚重感,虽然新旧建筑之间对比明显,但这里的文化气息,都能在古韵十足的建筑上,公路中间的提示牌上,公园墙角的花坛上体现出来,孔子的故乡果然名不虚传,中庸之道,儒家风范,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这些儒家思想的核心,至今还是我们遵从学习的标榜。 天色渐晚,但光线还很充足,我拉着薛欣妍漫步在曲阜的大街上,路边高耸入云的办公楼威严伫立,相邻的一幢幢大楼依次蔓延,干净整洁的人行道上,有几片落叶躺在那里,仿佛我俩真的走向那中庸之道一般,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我兴奋的对薛欣妍说:“这里可真美,又干净又气派。” 薛欣妍神情有些憔悴,但还是笑着说:“文化发源地当然气派了,这里也是著名的旅游城市。” 我看着她疲惫的神情,自打从泰山下来,就一直没有吃饭,休息的又不好,满脸的倦容挂在脸庞,忙心疼的说:“走,我带你吃饭去。” 我俩走到一个破旧医院的门口,医院对面有一家羊肉泡粥,我眼神冒光,征询她的意见,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便拉着她走进这家店。 店里顾客不多,60多平的小店面积不大,但装修的却古韵古香,红木吧台的背景墙上,印着一句孔子的励志名言:芝兰生于幽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 我莫名的对这坐城市产生了无限好感,孔子故里,东方的耶路撒冷,这座旅游城市被历史文化所熏陶,连街头的店铺都装扮的有儒风气质。 服务员拿着菜单,一脸微笑的走了过来,我看了一眼说:“来两碗羊肉泡粥。” 然后又盯着菜单看了一会,这家店的菜品完全代表了山东曲阜的特色,六艺冷菜,孔府八珍,曲阜香酥煎饼,干炸刀鱼,神仙鸭子,孔府一品锅等等。 薛欣妍看着我说:“两碗泡粥就好,别点多了。” 我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她便转身走掉了。 我一脸愧疚的对薛欣妍说:“欣妍,自从咱俩爬泰山到现在,你竟跟着我颠沛流离了,都没吃上一顿好饭。” 薛欣妍有气无力的说:“即使是这样,我也要跟你待在一起,我不后悔。” 她掏出手机,开机,点开微信,只听那提示音响了好一阵子才消停,薛欣妍皱着眉头,盯着手机屏幕,全部都是贵妇人发来的语音留言,她随便点开一条听着,手机传来贵妇人那焦急沙哑的声音:“欣妍呀,你不要怪妈妈,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跟那个穷小子能得到什么,他是觊觎咱们家的财产,才跟你交往的,我死也不会给他一分钱,趁早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倒是你,我的乖女儿,妈妈有再多的钱,也都是留给你的,你要听妈妈的话呀,你杜哥哥,杜宸宇,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妈妈打江山,心地善良才华出众,你要是跟他交往妈妈一百个同意,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婚姻大事,你跟那小子在外面鬼混,咱们家大业大的你置之不顾,你把妈妈放在什么位置了呀。” 那贵妇人说话急促,语音留言足足有一分钟,她带着哭腔,像是当年在小城里,跪地请求欣妍原谅的语气一样,软硬兼施,完全是一副资本家的派头,就是为了把我驱赶出她的视线。 我听完这句留言,心如刀割,紧紧地攥紧拳头,我何时曾想贪图她一分钱财,早在那老巫婆还没出现时,我就跟欣妍情投意合,两厢情愿,她凭什么从天而降,夺人所爱。 薛欣妍见我情绪起伏很大,满脸的愤恨和不屈,忙把手机关机塞进包中,握着我的手轻声说:“小涛,不管我妈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才跟我交往的,我妈的本性就是猜忌和多疑,还有杜宸宇,我只把他当成哥哥,并没有同他交往的意思,你能理解我吗。” 我听后大受感动,心里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我有些哽咽的说:“欣妍,你要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安定的生活,我不会让你妈一直看不起的。” 片刻后,服务员端上来两碗羊肉泡粥,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这种羊肉泡粥好像很受当地人的欢迎,我见邻桌的几位食客也都点了这个,一脸沉醉的喝着。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这是将顿好的羊肉和羊肝切成薄片,然后在上面撒上煮熟的米粥,吃的时候用肉泡粥,粥里留着肉香,肉里又有粥的清淡,完全没有一丝膻味,吃的特别可口。 薛欣妍大口大口的吃着,把整整一大碗的肉粥都吃光了,吃完我俩相互嘲笑着对方的糗态。 我心想,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越努力越幸运,不管未来有多大的坎坷羁绊,我都不会轻易放手,特别是坐在我面前的甜美女孩,贵妇人,咱们来日方长。 第三十八章 观瞻孔庙 http://.biquxs.info/

我和薛欣妍睡到上午10点多,这一觉睡得非常解乏,这几天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了。 要不是我的手机铃声响起,估计我俩得睡到中午,是服装厂的艳丽少妇打来的,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我既然陪着薛欣妍跑到曲阜来了。 “呃,喂,赵姐” “王涛,你不是说今天准时来上班吗,怎么没见你人?” “我,我恐怕还得等几天才能回去” “王涛,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既然是新来的,三番五次请假不说,今天第一天上班你又没来,你今天来不了可以告诉我一声呀,要不是看在张雪瑶的面子上,我也不可能把这个岗位给你留到现在。” 我有些语塞,不知说什么好,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早知道昨天就应该给她打个电话,索性多请几天假,能不能给是她们那边的事。 我充满歉意的说:“赵姐,我这几天可能回不去,要是您着急,就在招一个人吧,如果不急,我保证这几天忙完就回去。” 电话那边不由分说的就挂断了,薛欣妍担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小涛,是不是没去上班被训了,都怪我任性,要是昨天坐飞机回去,你也不能被批评了。” 我看着一脸自责的薛欣妍,她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理,永远都能理解我的处境,特别能照顾我的情绪。 我握着她的手说:“没事,你不用担心,起来洗漱洗漱吧,今天咱俩要好好逛逛孔子老人家的故乡。” 洗漱完毕,我和她来到宾馆楼下吃了快餐,薛欣妍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服说:“小涛,咱俩去买几套衣服吧,这身衣服被汗水浸湿后,都有一股馊味了,这次出来匆忙,也没带换洗的衣服。” 我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休闲装,爬泰山,辗转曲阜,这一身衣服已经脏的发黄了,我笑着对她说:“好,吃完饭咱俩就逛逛曲阜的商场。” 我牵着她沿着一条街道寻找着商场,高大的建筑后面是一些相对低矮的城区民房,放眼望去,一片连着一片,坐落在高楼大厦之间,这些民房几乎家家都有一块招牌,什么温馨旅馆,幸福旅馆,家和古玩,香香理发等等,这些旅馆都是家庭旅店,没次到旅游旺季来临时,生意红红火火,天天住客爆满,客房供不应求,买卖兴旺,老板也乐得合不拢嘴。 这些胡同里,一个接着一个石磙,每隔三五步就有一个,我见后,兴奋的对薛欣妍说:“你看,那个石磙,咱们老家也有,都在一些矮房子里,我小时候见过那东西,这些年完全不见踪影了。” 薛欣妍张望了一会说道:“瞧把你兴奋的,这里可是文化发源地,古文物,古文化保护的都很好。” 是呀,可能身在异乡,看到什么东西都喜欢跟自己家乡的比较,在这个城市,这么古老的东西都随处可见,文化气息浓厚,文物保存的又异常完整,让我赞叹不已。 又走了一条街,来来往往的行人多了起来,这条街有两条很宽敞的十字路口,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林立,璀璨耀眼,真是一派繁华的景象。 我和薛欣妍走进了一家商场,刚进一楼,一股清凉扑面而来,让人瞬间神清气爽,身心舒适。 这家商场装修的非常高档豪华,洁净的地面一尘不染,一楼的商铺错落有致,恬静自然,我东张西望着,这些店铺大多都是卖童装和玩具的,便拉着薛欣妍向二楼走去。 二楼是卖电子产品的,相机,手机,电脑,打印机,监控,传真机等等。 薛欣妍来了兴致,非要买一个照相机,我劝她说:“现在都用手机拍照,拎着照相机玩会不方便。” 她任性的说:“我就想买一个,手机里的相册存不住东西,万一哪天手机丢了,照片就全都没了。” 我俩走到一个柜台前,这家店铺经营着种类繁多的数码相机,尼康,佳能,松下gf系列,奥林巴斯epl等等,单反,双反,旁轴的都有。 老板向我们一一介绍不同种类的相机,和它们不同的功能,画幅的大小,中篇幅,小篇幅,aps-h画幅等等。 我听得昏昏欲睡,薛欣妍倒是一脸认真的听着。 老板见薛欣妍兴致高昂,便向她推销一款单反相机,笑着说道:“美女,家用相机这款最适合你了,成像质量高,对焦很快,续航能力非常强悍,而且可以更换镜头,实在是旅行家居必备的。” 说完便把那相机递给了薛欣妍,她拿过来惊叹一声:“呃,好重,这要是拿上一天,胳膊都会酸痛。” 我在一旁笑着说:“欣妍,你这女孩子不适合拿这么大的相机,你要是真想买的话,不妨买一个小点的,拿着不沉,携带还方便。” 谁知薛欣妍偏偏看中了这款尼康单反相机,她向老板询问价格,说道:“老板,这个相机多少钱。” 老板满脸笑容的说道:“小姑娘,这款相机全国统一价98000元,你可以上网查询,正品保证质量的,另外我还赠送你一个镜头。” 我听后脑袋翁的一声,差点昏聩过去,这个价格着实让我吃惊,我想劝说一下薛欣妍,但她确满脸的平淡,毫无波澜,依然沉浸在相机给她带来的畅想中。 她看了一会,抬起头对老板说:“是全国联保的吗?” 老板急忙点头说:“是的,姑娘,你就放心用,如果有质量问题,你拿过来我给你换都行。” 薛欣妍说:“行,那就它了。” 说完便刷卡付了钱。 老板用笔刷刷的写着收据,写完后递给了薛欣妍。 薛欣妍满脸兴奋地望着我说:“在小城生活的时候,经常见到那些外地旅游的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这样的相机,那时候我羡慕的不得了,现在我也有自己的相机了。” 我见她欢喜不已,笑逐颜开,就像一个小女孩买到了自己喜欢的洋娃娃一般,心花怒放,手舞足蹈,我也看着很开心。 我俩又来到商场的三楼和四楼逛了一圈,薛欣妍买了一身非常符合她气质的衣服,上身是光鲜靓丽的碎花衬衫,红而不艳,妖而不媚,下身是修身性感的浅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小巧的运动鞋,俏皮可爱,绚丽非凡,一头柔顺的长发垂到双肩,全身都散发着浓厚的青春气息。 我心想,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有气质,不过薛欣妍在北方小城的时候,穿衣风格就很前卫时尚,倒是我,买了一身灰色的运动装,搭配着一双灰色运动鞋,不过也很修身,穿的倒是很舒服,比那板身的西装要好的多。 我挎着相机牵着薛欣妍走出商场,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下午2.30分,便对薛欣妍说:“咱俩去逛逛孔庙吧,现在时间挺充足的。” 薛欣妍笑着说:“来到曲阜,当然要观瞻一下孔圣人的风采了。” 我俩沿着大宽马路向北走去,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外地前来游玩的旅客,他们背着书包,或拿着手机拍照,或大声赞叹圣地的风光。 又走了一段距离,一座横跨河面的大桥迎面而来,桥的颜色和设计风格甚是奇妙,支撑桥身的柱子上有各种图案刷在上面,像是一些古人的画像,桥面的栏杆处立着一个长长的大牌子,牌子上记载着此桥的前身和改建的日期等。 宽敞的大桥上路灯高悬,路灯形状做的精致巧妙,像是一个孔明灯挂在上面飘荡着。 河水从城中蜿蜒穿过,河中小荷尖尖,两岸杨柳依依,几只蝴蝶在岸边轻快的飞着。 我和薛欣妍都一扫之前的烦闷,脸上都挂着激动的笑容,她兴奋的说:“王涛,快拍照啊,这么美丽的景色都要记录下来。” 我研究那新买的相机,琢磨了一通后才发现拍照的按钮,我给薛欣妍拍了数十张照片,又请求路人帮忙给我俩拍了一些亲密照。 桥的北侧不远处,便是孔子碑林了,看着潺潺流水,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昏昏欲睡,这如诗如画的河边,有很多长椅供人休息,我对薛欣妍说:“咱俩去那边走走吧。” 河边垂钓的人很多,我俩走到河边时,见到一个老者正在安静的守着鱼竿,我俩静悄悄的走了过去,怕惊动了上钩的鱼。 忽然,河岸西边有一群人在大声欢呼着,我和薛欣妍一脸疑惑的走过去看热闹,原来是一个妇人钓到了大鱼,我仔细观察,那是一条白鲢,有二尺多长,银光闪闪。 众人都赞叹不已,说年年有余发大财,事业恒通百事顺,祝福那位妇人喜钓大鱼。 我和薛欣妍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孔庙,这里挤满了人,我心里一阵唏嘘,孔圣人的影响力果然名杨万里,前来观瞻的游客络绎不绝。 有金发碧眼的,南腔北调的,还有说着听不懂的方言的,游人如织,像是高峰期的菜市场,嘈杂不堪。 我俩走进孔庙大门,便见这里黄瓦红垣,雕梁画栋,飞檐翼张,碑碣如林,古木参天,我激动的赞叹不已,薛欣妍也兴奋的说:“快,快拍下来,这些古建筑,太美了。” 我现在才感觉,此时此刻,是我跟薛欣妍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刻了,我从来没见她如此神采飞扬,笑逐颜开,看来这次跟她出来游玩是相当正确的选择,我自己也被这孔子的风采所吸引住了,在大中门的一个石凳上,我拉着她坐下来休息。 我给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她小口的喝了几口,说道:“泰山有它的雄伟壮丽,曲阜有它的古韵古香,这次玩的真的很开心。” 我看着她,笑着说:“其实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青岛的崂山,崂山道士也很出名。” 薛欣妍一脸新奇的望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跟我说什么旅游攻略吗,我在网上看的” 四周尽是一对对手牵手的小情侣,十八九岁的居多,他们个个都是风度翩翩,潇洒非凡,我心想,现在的人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大成殿是孔庙的主殿,这里重檐九脊,黄瓦飞铺,周绕回廊,和故宫的太和殿,岱庙的宋天贶殿并称为东方三大殿,今天能跟自己爱的人一起观赏这里,我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静。 我抬头看着周围的建筑,见那重檐飞翘,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祥云缭绕,群龙竞飞,这里还有一尊孔子的雕像,工作人员维护的非常好,孔先生那威严祥和的姿态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很多人都在膜拜着。 在一个有碑的水井旁,薛欣妍对我说:“网上说,乾隆爷在这口井里喝过水,便拜了孔子为师,他来了这里八次,五次在这里题字呢。” 我一脸叹羡的看着她,这丫头平时既然还喜欢看古历史文化。 突然,有一位游客大声喊道:“快看,那不是康熙皇帝手书的万世师表吗,那是吴道子画的孔子为鲁司寇像,那边还有顾恺之画的先圣画像。” 站在那位游客旁边有一位老者,老者笑着说:“古代名人的东西多着呢,慈禧还写过一个大大的寿字。” 我和薛欣妍望着那边,果然高手在民间,他们的知识储备量远远高于我俩,孔子文化千年不息,源远流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在这些文学爱好者中代代传承着。 我和薛欣妍又逛了五殿,一阁,一坛,两堂,十七坐碑亭,共四百六十间建筑。 薛欣妍已经累得喊不出声了,连我都有些力不从心,腰酸脚痛,我俩找到一个长椅上休息,期间有两个外国人让我帮忙拍照,他们蓝色的眼睛,中文讲的非常不好,但他手比划的意识就是帮忙,excusemeexcuseme,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一句。 孔子的圣明闻名海外,我对这个地方更加的肃然起敬了。 我俩歇了一会,又开始继续逛着,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孔庙的后花园,一位游客激动的说:“快看呀,那就是五柏抱槐。” 我和薛欣妍顺着那位游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一颗柏树的五条粗壮的枝干,中间既然生长出了一颗槐树。 这个花园非常美,鲜花齐放,草木成荫,游客纷纷举起手机拍照,我也没闲着,拿着那沉重的相机左一张右一张的拍着,每次拍到精彩的图片我都给薛欣妍看看。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那声音非常大,像是在吵架,我拉着薛欣妍前去查看,人群已经把吵架的人团团围住了,我左拥右挤,才勉强看到是两对情侣,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正在破口大骂着:“妈的,老子也不是故意的,你还叨叨个没完,到底几个意思?” 他身边站着一位女孩,那女孩水灵诱人,圆圆的脸蛋粉嫩如花,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对这一切的事情都很懵懂无辜。 被骂的小伙子个子也很高,皮肤稍黑,五官英俊,毛寸头,身边的姑娘个子便矮,神情恐慌,看似胆怯,她依偎在毛寸头男孩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 毛寸头男孩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手机撞掉了,就应该赔礼道歉,你不仅态度恶劣,还在这孔庙大院里口出脏话,攻击别人,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吗?” 我大概明白了事出起因,原来毛寸小伙正在跟女朋友拍照,谁知被不小心经过帅气男撞到,手机掉在地上,毛寸小伙让他赔礼道歉,帅气男便破口大骂,在女朋友面前为了耍威风,无理也要争得三分。 帅气男一脸不屑的说:“妈的,今天怎么碰到这么多傻子,你手机没事就得了,跟我纠缠什么对错,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倒是挺会煞风景,滚远点,别影响老子心情。” 毛寸小伙身边的女孩更胆怯了,她已经战战兢兢的把头埋在毛寸小伙的臂肘里。 这时人群沸腾起来,大家都指责帅气男的霸道无理,异口同声的要求他道歉,有的人甚至还录着视频。 帅气男火冒三丈,冲着人群大骂道:“你们它妈的都嫌事小是吗,跟着起什么哄,都是君子吗,都是圣人吗,老子今天就不道歉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见他一副不挨揍不消停的架势,想走上前跟他理论理论,薛欣妍死死的拽着我说:“咱俩是出来玩的,你别掺和这种事。” 毛寸小伙忍无可忍,迅速冲了过去,一拳打在帅气男的脸上,帅气男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身边那圆脸女孩吓得尖叫起来。 帅气男当仁不让,反身抱住毛寸小伙的腰,想要把他摔倒,谁知没得逞不说,还让毛寸小伙用臂肘重重砸在他的后背上,起码得砸了十多下,帅气男抱着他的手松开了,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大呼一声:“打得好,解恨。” 薛欣妍又拽了我一下,瞪着我说:“闭嘴小涛。” 这时,维持秩序的民警赶到了,他们架起帅气男,拥着毛寸小伙离开了现场。 我俩又逛了六艺城,里面建造了几个游玩的大厅,有诗、书、礼、义、乐这几个大厅,还有春秋大厅,薛欣妍笑着对我说:“咱俩周游一下列国吧。” 大厅在北边,好多人在排队,终于轮到我俩了,十个人一组,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俩顺利爬上了电动的滑车,钻进了黑黑的山洞里,薛欣妍有些紧张的握住我的手,我安慰她说:“没事,一会就亮了。” 十秒钟左右,眼前亮了起来,导游坐在电动车的前方,介绍说:“这里到了韩国,孔子见都饥民遍地….”云云。 我俩玩了一下午,在宾馆楼下简单的吃了一顿,便回去休息了。 薛欣妍躺在我的怀里,抚摸着我的手,柔情的看着我说:“小涛,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第三十九章 缉拿盗贼 http://.biquxs.info/

宽敞豪华的房间里,有一张长条办公桌,是上等的紫檀加工制成,散发着古韵高雅的芬芳,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办公用品,笔记本电脑,笔筒,还有整理好的文件,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各种油画,真假难辨,但艺术气息浓厚,办公桌前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英俊帅气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西装,洁白的衬衫解开一个扣子,一张酷酷的脸庞透着冰冷,眼神犀利,鼻梁高挺,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夫人,我们在泰山跟丢了,现在不知去向,火车站和汽车站都找遍了,也不见踪影。” “哼,那小子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休想斗得过我。” 说话的是贵妇人,她一身罗素长裙,脖子上挂着闪闪发光的珠宝项链,浓密的长发盘在脑后,十指几乎戴满了戒指,晶莹璀璨的钻石在他的关节上争相闪亮,像是在争宠一般,散发着全身的光泽。 她身体前倾,盯着办公桌前帅气的男人说道:“欣妍的手机不是被你偷偷安装了gps追踪系统吗,难道定位不到么?” 帅气男人解释道:“夫人,那个系统需要手机开机才能定位,我们现在一点信号也接收不到,所以无从下手。” 贵妇人一脸诧异的靠回椅背上,用手拧着眉宇,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帅气男人见状,补充道:“夫人,要不我们在安排人手,在周围旅游城市搜寻一番,没准还有一些希望。” “不用了,叫他们撤回来吧,那丫头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你去调查一下王涛,那小子现在的住址,工作,还有跟身边什么样的人来往,我现在需要这些资料,我倒想看看,那小子能有什么手段跟我斗。” 帅气男人领命出去后,贵妇人拿起手机,看着屏幕里薛欣妍的照片,轻声说道:“女儿,你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清晨,我和薛欣妍还在睡梦中的时候,那烦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睡眼惺忪的拿过手机查看,是张雪瑶,我扭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薛欣妍,便接通了电话,轻声说:“喂,雪瑶” “你在哪呢,赵姐找过我两次了,你还上不上班了。” 我听了有些愧疚,便带着歉意说:“雪瑶,我现在还回不去,我昨天跟赵姐说了,如果那个岗位实在是缺人,就让她们先找一个吧。” “你是不是跟女朋友玩的不知天南地北了,我都帮你求了两次了,这一次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也不管了。” 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又扭身看了看薛欣妍,她依然在睡着,还好没吵醒她。 我又点开了微信,张雪瑶在微信里给我发了七八条语音留言,我一一点开放到耳边听着,大多数是什么时候回来上班之类的。 我在聊天框打着:快了,就这两天了,谢谢之类的客套话。 忽然,我见孙凯有一条微信留言,我点开查看,上面写道:小涛,最近忙不忙呀,看你也不吱声,通知你一下,我要结婚了,具体确定时间我在另行通知你。 我心想,难道最近总梦见孙凯,是他要结婚的关系吗,不过我还是特别为他高兴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我忙在聊天框打着:恭喜你呀孙凯,放心吧,你结婚我绝对第一个到场。 秦筱澜也发两条微信,她留言写道,最近交了一个男朋友,就是个混蛋,人渣,背着她劈腿,还明目张胆的跟我说那是真爱之类的。 我和薛欣妍没有退房,打算在曲阜在玩一天,洗漱好了之后,便走下楼去吃早点了。 不愧为旅游旺季,就连吃早点都要排队,每个人神情焦急,纷纷催促着店家快一些,我和薛欣妍走了好几家人都爆满,最后又回到宾馆楼下的那家早餐铺了。 我笑着对薛欣妍调侃道:“以后咱俩可以来这里开个包子铺什么的,你当老板娘,我当老板,你负责蒸包子,我负责收钱。” 薛欣妍听后,噘着那诱人的小嘴反驳道:“凭什么你收钱,我蒸包子,我不干。” 这时,店内传来一阵争吵声,起初那声音很小,大家都没在意,后来演变成了大声争吵,沸沸扬扬。 我和薛欣妍前去查看,只见一中年妇人在人群中张牙舞爪,骂骂咧咧,身边站着一个带着眼镜,身材瘦小,学生模样的青年,青年手里拿着一塑料袋油条和豆浆,中年妇女的攻击对象就是他。 “老娘出门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明明这一袋早点是我的,你凭什么要抢?” 老板有些无奈的劝道:“这位大姐,您不能怪他,小店凌晨4点刚开门的时候他就来了,见我们刚开张还没起火,他就跑步去了,说一会回来取,这不,人家回来了,我理所当然的应该先给他了。” “呸,不要脸的年轻人,我在这排队排了快半个小时了,才轮到我,我这腰也酸了,脚也麻了,就算是你先预定了,是不是也应该先照顾一下年龄稍长的,啊,你上来不由分说的拎起来就走,你眼里还有没有点尊老爱幼的意识。” 我一阵汗颜,那中年妇女的体质可谓是生龙活虎,块大膘肥,见过蛮不讲理的,没见过这样用道德绑架年轻人的。 那青年有些不知所措,一直没有言语,老板见状,赔笑道:“这位大姐,我在给您做一份,不收钱,您看行不?” “不行,我今天非要教育教育现在的年轻人,目无长辈的东西。” 围在早餐铺的看客议论纷纷,他们大多数都是年龄稍长的人,因为年轻人很少有起大早过来吃早餐的,所以看客们既然把矛头都指向了青年,口口声声责怪说:“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照顾老年人的情绪。” “是呀,无法无天了。” “真应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他们众口铄金,青年已经完全被这些嘈杂的声音所麻木。 老板既然也拉长了脸子对青年说:“小伙子,你就把手里的那个早点给这个大姐吧,我这还要做生意呢,要吵你们出去吵,别影响我开张。” 薛欣妍在我身边轻声说:“怎么会有这样一群人,一点也不讲理。” 此时我打抱不平的念头又窜到脑海里,我低头对薛欣妍说:“你在这等我。” 说完我就挤着人群往里走,心想,我不是想为青年出头,而是为所有的年轻人讲个公道。 薛欣妍在身后喊着:“王涛,你干什么去。” 我没理会,继续向前拥挤着,我挤到一个大妈的肩膀上,那大妈瞪着我也跟风的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礼貌。” 我终于走到人群中间,伸手拿过了青年手中的塑料袋,随手就拿出一根油条放到嘴里嚼着,边吃边说:“真香呀,阿姨,你不尝尝?” 我向中年妇女递了一根油条,又向看客们比划着塑料袋说:“你们不是饿了吗,来,尝尝。” 人群中传来一阵谩骂声,什么神经病呀,年轻人脑子坏透了呀,没素质呀等等。 中年妇女见状,顿时火冒三丈,瞪着她那牛眼睛大骂道:“怎么又来一个不要脸的人,今天我这是怎么了,出门没看黄历。” 说完上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气短的姿态。 我突然大笑道:“这位阿姨,您的身体恐怕不吃一顿早饭还是能站的住吧,现在外面有一个跳广场舞的队伍,等着您加入呢,你不去报名吗?” 她听后大发雷霆,粗壮臃肿的身躯气的有些发抖,她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脸色瞬间阴冷下来,眼神里透着凶狠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们,我们年轻人有素质,我们不会像你一样站在公共场合骂人,更不会道德绑架别人,倚老卖老,毫无廉耻,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年轻人脑子坏透了,那你们的行为就让年轻人舒服了吗,我们接受的是新鲜社会带给我们的正能量,学习的是最前沿的科学知识,看得是最能激发青年人奋斗的书籍,听得是最能陶冶情操的歌曲,那你们呢,你们占着广场跳着舞,不顾年轻人的疲累,站在公交车居高临下的要求座位,你们哪里为年轻人想过,他们工作压力巨大,每天焦头烂额,身心疲惫,你们还处处影响他们,指责他们,但凡有一点做的不满意就群起而攻之,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们做的就合乎情理了?” 人群中安静无比,没有人在咒骂我和那位青年了,中年妇女目瞪口呆,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老板见状,又随风倒的说:“对,这位小伙子说的好,来来来,大家都散了吧,有想吃早餐的继续排队。” 说完便拿了几个包子和豆浆,装进塑料袋里递给我说:“小伙子,这个算是我请你的。” 我拉着薛欣妍的手往宾馆走着,她在身后一脸好奇的问我说:“骂完了心里舒坦不?” 我笑着说:“咱有理说理,我看刚才被骂的那哥们不敢吭声,就有些来气,本来不怪他,他都不敢站出来为自己辩解。” 我俩回到宾馆,想收拾一下,准备去孔府逛逛,可当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发现房门半掩着,我和薛欣妍都很震惊,难道是客房服务员进来打扫房间了吗,理论上应该不会,他们每次会征询客人的同意才会进去打扫。 我和薛欣妍忙走进房间查看,让人无比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左右查看一圈,发现昨天新买的照相机不见了,我俩大惊失色,薛欣妍更是满脸的恐慌,我安慰她说:“先别急,马上到前台问一下,他们那边有监控。” 我俩匆匆忙忙跑到前台询问,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看着我俩说:“能进到房间的除了打扫客房的服务员,不可能有别人进去的,因为前台只给客人做一张房卡。” 我要求那小姑娘查看监控,她用对讲机说明了一下原因,就有一位保安模样的人带我俩去了监控机房,我和薛欣妍离开房间前后没到一个小时,所以查找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画面出现了,一名中年男子打开了我俩的房门,片刻后手持照相机,神色慌张的走了出来,监控显示,他直接离开了宾馆,带着黑色鸭舌帽,白色半截袖,黑色短裤,看不清长相。 我和薛欣妍又跑到前台询问住客的登记信息,那名小姑娘说我俩没有权限查看,薛欣妍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只好报警,因为这个相机不仅价钱昂贵,也是欣妍最喜欢的一款,何况昨天才买到手,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偷了,换谁也接受不了。 这里的警察出警很快,片刻后一辆警车停在宾馆的门前,下来两位年龄不算太大的中年警察,他们查询了一下住客登记信息,锁定了住在我俩对门的326号房间,此人名叫李邱,身份证信息上写着36岁,浙江人,住一宿,没有退房。 我在心里暗自想着,他是怎么进到我俩房间去的。 这时走过来一位打扫客房的服务员,她让前台的小姑娘帮忙给她重新制作一张总控卡,总控卡是可以开任何房门的,方便她们进去打扫,前台的小姑娘带着疑问说:“大姨,你自己的卡呢,这个东西不是随便制作的,需要老板同意了才行。” 那打扫客房的大姨愁眉苦脸的说:“今天早上打扫客房,不知道房卡丢在哪里了,怎么找都没找到。” 我恍然醒悟,忙对民警说:“警察同志,这位大姨的卡可能是被偷了,所以才跑到我们房间行窃的,不然他没办法开门进去。” 警察也很同意我的说法,随后他给火车站,汽车站的民警相继打了几通电话,并把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发了过去,做好这些后,又把我和薛欣妍的身份信息登记了一下,那名警察对我说道:“行了,一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你们俩,手机一定要畅通,最好是先不要着急退房,先在这家宾馆等等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薛欣妍还是愁眉苦脸,心急如焚的打着转,我安慰她说:“欣妍,你先别着急,先等等看吧,警察那边一有消息就会通知咱俩的。” 我俩索性回到房间等着,她如坐针灸,我更是火烧眉毛一样着急。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薛欣妍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兴奋的掏出手机查看,看到是渣哥打来的,我失望的接听了电话:“喂,渣哥。”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啊,在外面玩野了吧,是不是不想回来了” 电话那里传来渣哥的大嗓门,我现在没时间跟渣哥扯皮,因为我还要等警察那边的重要电话。 我焦急的说:“渣哥,我快回去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传来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声音,渣哥声音带着沙哑,他说:“有一个姑娘来家里找你了,就是这事,我说你不在,她就走了。” 我听后惊诧万分,我住的地方除了薛欣妍知道,别人怎么会找到那里去呢,我忙问渣哥说:“渣哥,她长的什么样子。” 渣哥思忖片刻说:“好像跟你上次聊微信的时候,跟那个姑娘挺像,那时候我还开你玩笑说红杏出墙的那位。” 我瞬间想到了张雪瑶,她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难道是向艳丽少妇要的地址吗,我记着去服装厂报名的时候填写过地址,应该是没错了。 我又跟渣哥匆匆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薛欣妍坐在床沿上,神情恍惚,一脸萎靡不振的神情,我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再等等,他们排查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点了根烟,站在窗前抽着,曲阜这个城市很美,山青水绿,斜阳高悬,树木茂盛,绿草如茵,但此时我没有心情看风景了。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薛欣妍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的期待和无助,我看着手机,是曲阜当地的陌生号,我心想,这应该是那位警察打来的,便迅速的接听了电话。 “喂,是王涛吧。” 我语速很快的回答道:“是,我是王涛。” 那边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今早报案说相机丢失了对吗。” “是的,黑色的尼康单反相机。” “我们是曲阜铁路派出所的,现在排查了一名嫌疑人,你能来确认一下这款相机吗?” 我听后,喜出望外,激动的差点蹦了起来,大声说:“好,好,我们马上就过去。” 薛欣妍听后也露出了满脸的激动,她询问我说:“是我的照相机吗?” 我一边把手机塞进裤兜,一边看着她说:“现在还不确定,警方说那个人鬼鬼祟祟的,手里拎着相机,并且长相也跟身份证的符合,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我俩打了辆出租车,一路狂奔铁路派出所,办公室内,站着一位中等身材,白色半截袖,黑色短裤的中年男子,他没带鸭舌帽,一脸的惊恐和慌张。 我和薛欣妍跑进办公室,一名警察把照相机递给我说:“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 这还用仔细看吗,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薛欣妍的愁眉苦脸也变得笑靥如花,领完失物,签了字,我盯着那盗贼看了他了一会,他全身颤抖着,眼神飘离,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鸭舌帽。 出来后警察告诉我俩说,昨天我俩回到房间的时候这个犯罪嫌疑人就看中了这款相机,趁着今早你们出去,他观察你倆身上没带照相机,他便要求前台给自己打扫房间,卫生阿姨来的时候,把总控卡放到清扫车上了,他就趁机偷走,进了你们的房间,拿着照相机逃之夭夭了,幸好你们报案及时,不然他的票都买好了,再晚半个小时他就坐车离开了。 我和薛欣妍说尽了感谢的话,那盗贼具体怎么审判跟我俩也没关系了,所幸照相机找到了。 傍晚,我俩徜徉在曲阜灯火辉煌的大街上,我对薛欣妍说:“欣妍,咱俩该回去了吧。” 她一脸天真的看着我说:“回宾馆吗?” 我笑着说:“回家,你回去找你老妈,我回去找渣哥。” 她听后有些黯然神伤,似乎很不愿听到这句话,片刻后她对我说:“我还没玩够,不想回去。” 我知道她回去一点乐趣都没有,我何曾想回去,这外面的世界既精彩又夺人眼球,回去后的生活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 我又劝她说:“欣妍,不管你现在想不想回去,但终归是要回去的,不管早回还是晚回。” 谁知薛欣妍根本没理会我这句话,她直接对我说:“小涛,咱俩去崂山看道士吧。” 第四十章 羊入虎口 http://.biquxs.info/

第四十章 当天晚上,薛欣妍就订了两张去青岛的车票,她一心想去崂山看看,我也只能陪着她了。 我俩打车到了火车站,候车室内人山人海,沸沸扬扬,薛欣妍皱了皱眉,说道:“早知道订机票好了。” 我看着她说:“坐飞机速度太快,火车的话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 我俩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等待着,这时,门口走进来七八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跟我和薛欣妍在泰山上遇到的黑衣人很像。 他们走进来就警惕的望向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我见薛欣妍正坐在椅子上刷朋友圈,她手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处于开机状态,贵妇人没打电话骚扰她,她索性也不关机了。 我紧张的对薛欣妍说:“欣妍,你看门口那几个人,是不是那天在泰山追咱俩的那几位。” 薛欣妍把手机塞进包中,抬起头看向门口。 这时,一位黑衣人望向我俩这边,并同身边的同伴交谈了几句,就快步的向我俩这边走来。 我攥紧薛欣妍的手,神色有些慌张,心跳加快,眼睛扫视着周围,心想,在这里逃跑机率相对大一些,因为人山人海的很容易隐蔽。 我忙对薛欣妍说:“一会跟紧我,千万别跑散了” 她被惊吓得脸色有些发白,慌张的点了点头。 黑衣人已经距离我俩将近十米远了,他们左拥右挤的推开行人,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俩。 我在薛欣妍的耳边轻声说:“快走,往人多的地方走” 我俩起身,快步的走进人群之中,我时刻都在回头观察着黑衣人的动向。 他们见我俩没有想走出门的意思,便改变策略,有几个黑衣人迅速分散开来,走到人群的外围去了,他们想来个瓮中捉鳖,死死的把我俩困在人群之中。 我心想这样的周旋短时间内可以暂且安全,如果人群都上了车,那就彻底暴露在黑衣人的眼前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逃出候车室,在外面隐藏逃脱的概率会更高一些。 我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低头对薛欣妍说:“欣妍,一会等检票的时候咱俩就往外面跑。” 薛欣妍满脸恐慌的看着我说:“要不,咱俩也上火车吧。” 我见黑衣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已经距离我俩六七米的距离了,忙对薛欣妍说:“千万不能上火车,如果上车了就等于束手就擒,火车的活动半径有限。” 那几位黑衣人就像一条条毒蛇一般,慢慢的向我俩的方向蠕动着。 我神经高度紧张,随时做好冲出人群的准备。 但我心里也非常纳闷,为什么我俩来到曲阜还能被发现,这一路走来我和薛欣妍都格外小心,行事低调,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我俩的行踪。 我又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薛欣妍,她神色恍惚,满脸的焦急和无助,难道是手机? 自从昨晚开始,薛欣妍就把手机开着,刷着朋友圈,晒着美图,在那之前一直都没有问题,现在他们既然找到了这里,猫腻肯定在手机之中。 我想到这里,忙对薛欣妍说:“快把你手机关机。” 薛欣妍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为什么,我妈现在也没骚扰我”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神色慌张的说:“你手机可能被定位了,要不他们不能可能找到这里来。” 薛欣妍忙把手机从皮包里掏了出来,快速的关了机。 这时,候车室的广播响起,一声清脆的女声广播着:尊敬的旅客,开往青岛的列车马上就要出发了,请有序的到检票口检票。 人群攒动,黑衣人被挤得左支右绌,我见机会来了,忙对薛欣妍说:“快走。” 我俩迅速的向候车室门口走去,因为人太多,薛欣妍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人群挤倒。 我紧紧拉着她的手,警惕的观察着黑衣人的动作,他们见我俩想逃出候车室,便迅速的往门口聚集。 但我俩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黑衣人已经全然不顾及形象,他们用力的推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并大声喊道:“快,别让他们跑了。” 我和薛欣妍出了门口,便像两只撒了欢的兔子一样,快速的向前跑着,有两位黑衣人追了过来,我慌张的对薛欣妍喊道:“咱俩还是找民警吧。” 薛欣妍只顾着跑,没有说话,我见前方有一个车站警察值班室,便拉着薛欣妍拼了命的向值班室跑去。 无奈的事情发生了,值班室里根本没人,而此时黑衣人已经近在咫尺。 当先跑过来的黑衣人抓住了薛欣妍的胳膊,薛欣妍吓得尖叫起来,我见状一把推开了黑衣人,把薛欣妍拉到身后。 片刻后,所有黑衣人纷纷已经聚齐,他们把我俩围得严丝合缝,慢慢的靠近我俩。 我心跳加速,把跨在脖子上的照相机拿下来,递给薛欣妍。 突然,一个黑衣人迅速向我扑来,他在我身后紧紧的抱住我了的胳膊,想要以此控制我,又冲上来一名黑衣人,我见状抬起一脚把迎面跑来的黑衣人踹倒在地,又狠狠踩住抱着我的黑衣人的脚背,他大叫一声松开了我,弯腰捂着自己的脚,那形状就像蜷曲的大虾。 其他几位黑衣人见状,一起向我扑来,我感觉自己像被撕碎了一般,左支右绌,完全失去还手的能力,我的脸上不知挨了几拳,火辣辣的疼痛,我揪住一名黑衣人的衣领,死死的攥着,他被我拖倒在地。 我心想,既然不能全部打倒,那就盯着一个揍吧,我玩了命的打着地上的黑衣人,其他黑衣人在我的后背上踹着,一双双拳头打在我的头上,脖子上,腰上,我觉得自己可能要玩完了,后背已经被打的麻木了,完全失去了知觉。 薛欣妍蹲到地上,大声的哭着。 我的鼻子不知什么时候流的血,那殷红的血液趟到衣襟上,裤子上,鞋子上,我就像一个从血池里浸泡过的人,全身都是血,我大声的嘶吼着,地上的黑衣人已经被我打得面目全非,地上已经流出了一滩血渍。 身后的黑衣人骂道:“妈的,这小子什么毛病,还不快松开。” 我依然死死的攥着地上黑衣人的衣领,双手就像钳子一般越抓越紧。 围观群众多了起来,他们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指指点点,唏嘘不已。 这时,开过来两台路虎,停在路边,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穿浅蓝色西装的男人,他风度翩翩,仰着帅气的脸庞,快步的走向这边。 薛欣妍见到后,带着哭腔大声喊着:“杜大哥,杜大哥你快救救小涛呀。” 是杜宸宇,他走到黑衣人身边,轻声说道:“别打了,教训教训就行了,把这废人拖到车上去。” 薛欣妍难以置信的看着杜宸宇,表情充满了疑惑和厌恶,她冲杜宸宇大声喊道:“杜大哥,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带小涛去哪?” 杜振宇满脸的云淡风轻,帅气的脸庞看不到一丝波澜,她走到薛欣妍的身边轻声说道:“大小姐,是夫人派我来的,接您回去,跟我上车吧。” 薛欣妍哭的满脸泪痕,咬牙切齿的说:“你们要是把小涛怎么样了,我跟你们没完。” 杜振宇一脸浅笑的说:“小姐,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只要让他离开你,他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薛欣妍用手揉了揉哭红的眼睛说:“杜大哥,枉我这么相信你,原来你也是我妈那边的。” 杜宸宇依然是那副遇事不惊的表情,他看着薛欣妍说:“大小姐,您不能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先跟我上车吧。” 我被塞到路虎车的后座上,眼睛被打出了恐怖的红血丝,手背已经打的快露出白骨,鲜血横流,惨不忍睹,我低着头,困意袭来,此时我只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安安静静的躺着。 我被两位黑衣人夹在中间,薛欣妍在另外一辆车中,我很担心她,我又想到了杜宸宇,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表面上仪表堂堂,一派端庄,实际是一条为贵妇人卖命的丧家犬,令人发指,卑鄙无耻。 我的思想混乱,殷红的鲜血趟到我的鼻尖上,痒痒的,停留一会后,又滴到那豪华的座椅上,我像是睡着了一般,满脸的疲惫,浑身酸痛难耐,牙齿咯咯作响,贵妇人,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我也不会放手,即使要了我这条贱命,我也会跟你血战到底的。 车子开进一家医院,我被黑衣人押到病房中,一位医生和几个小护士走了进来,查看我的伤势,他们咧着嘴说:“哎呀,这小伙子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黑衣人听后很不客气的说:“你只管看病包扎,哪来那么多废话。” 医生听后脸色难堪,吩咐一名护士去拿包扎器械,然后对黑衣人说:“不是包扎一下这么简单的,我们需要给他拍个片,看看全身有没有骨折的地方。” 医生帮我把头部的伤口洗净,把我手背上涂上药水,用白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这些都做好后,两名小护士又把我推到x光室,拍了个片子。 片子出来后,医生皱着眉头看了一会,轻声对黑衣人说:“虽然没有骨折的地方,但这小伙子现在全身都是伤,得住院接受治疗一段时间。” 黑衣人听后,轻蔑的说:“哼,住院?能给他简单的包扎一下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又被几名黑衣人簇拥着回到了车里,我见薛欣妍的那辆车不见了踪影,忙问身边的黑衣人说:“那辆车去哪了?” 那黑衣人睨着我说:“哪来这么多问题,快上车。” 车子行驶在宽敞的公路上,不知开了多久,我坐在车里昏昏欲睡,思绪杂乱,欣妍在哪里,被杜宸宇带回贵妇人那里去了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年轻人谈恋爱还要受贵妇人的约束,她有什么权利制止我和薛欣妍的爱情。 早都已经过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为什么她要倒插一手,凭空出现的来阻止我俩相爱,难道她以为我跟薛欣妍在一起就是想巴结她的钱吗?她可真是幼稚,肤浅,不可理喻,我把金钱看得很淡,不管挣多少钱,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她为什么要把我想象的如此龌龊不堪。 天色暗淡下来,车子还在开着,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但我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南方的。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梦见了薛欣妍那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的样子,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着,她站在杜宸宇的身边,像是被吓坏了一般,满脸的泪痕和无助。 我见了心疼不已,忙走过去把她抱在怀中,突然,贵妇人凭空出现,张牙舞爪的样子令人厌恶,她带着腔调看着我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想打我女儿的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我的身体就飞了出去,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我一般,我重重的摔在墙上,怒视着贵妇人说:“老巫婆,今天除非你把我打死,否则休想阻止我跟欣妍在一起。” 贵妇人听后勃然大怒,她一挥手,我就从地上直接撞向天花板,砰地一声,我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裂了,随后,我又摔回在地上。 贵妇人瞪着那牛眼睛,把薛欣妍拉到身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乖女儿,你只要听妈妈的话,离那个小子远一点,妈妈保证不再为难他,好不好。” 我看不清薛欣妍的表情,她一直低着头,全身轻微颤抖,像是在抽噎,又像是在愤怒,她瞪着犀利的眼眸,盯着贵妇人说:“别痴心妄想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小涛死在一起。” 说完便向我这边走来,谁知那贵妇人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薛欣妍就跪倒在地,动弹不得,她走到薛欣妍的身边,阴恻恻的说:“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不要在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惹恼我。” 她一扫往日慈祥的姿态,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阴森恐怖的老巫婆。 我大声嘶吼着:“老巫婆,有什么手段你冲着我来,别为难欣妍。” 我喊破了嗓子,自己的脸已经完全扭曲,眼大无神,呆滞的表情带着深深的悲凉。 突然,整个房间转动起来,桌椅板凳和墙壁都在移动着,房间剧烈的摇晃着,我趴在地上,抵抗着地震一般的晃动,贵妇人抓着薛欣妍和杜宸宇的手,像空气一般消失在房间里。 我悲痛欲绝,放声大哭,双手抱着头,蜷曲在墙角之中,等待着死亡。 我醒了过来,是黑衣人在摇晃我的身体,边摇边骂道:“喂,臭小子,喊什么喊,妈的,睡个觉都不老实,快滚起来,马上就到了,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我坐起身,看向窗外,此时天边已经泛白,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4.40分,难道他们开了一夜的车吗? 我好奇的问身边的黑衣人说:“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一脸不耐烦的说:“我们老板想见见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我听后心想,贵妇人想见我?她又想耍什么手段,这老巫婆看来是铁了心的想拆散我和薛欣妍,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松懈,绝对不能让贵妇人有机可乘。 车子又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便进入了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郊外,这里有很多富豪建的私人别墅,小楼风格优雅,异常夺目,水泥路两边绿化的非常优美,鲜花齐放,绿树如茵。 远处峰峦竞秀,迤逦延绵,车子又向前开了一段距离,便见一条大桥迎面扑来,清澈的溪水蜿蜒流过,汇入不远处的湖泊之中,湖水烟波浩荡,水气岚光,变化无穷,有几只水鸟在湖面上盘旋着,画面异常优美。 我心想,有钱真好,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贵妇人也真会挑地方,可惜了这绝美的风景。 车子开进一幢小楼的院子中,几名黑衣人迎了出来,打开车门,我的脚刚落地,就传来刺骨般的疼痛,我无力的摔倒了,不仅脚疼,全身上下都酸痛无比,黑衣人见状,骂道:“妈的,快点起来,别在这装死,夫人等着见你呢。” 过来两个黑衣人把我架起,径直走进小楼之中。 贵妇人坐在皮质的长条沙发前,睨着我,她摆了摆手,身后的几名黑衣人便退了出去。 她上下打量着我,露出一副虚假的嘴脸,轻蔑的说:“我说你还真是没皮没脸,我百般警告过你,远离我女儿,你就是不听。” 她又看了看我血迹斑斑的衣服说:“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咱们就不能和和气气的坐下谈谈吗?” 我听后觉得她这虚与委蛇的姿态特别好笑,便瞪着她阴冷的说道:“别再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还有什么花招和手段通通都使出来吧,小爷我不会怕你半分的。” 她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就像猫咪发情一般,刺耳难听,她笑了一会,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步走到我的身前,看着我说:“你开个条件,多少钱都行,只要离欣妍远一点,我都答应你,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不就得了,何苦让大家闹的不愉快呢。” “呸,谁稀罕你的臭钱,以为有钱了不起吗?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来吗?” “呃?那就是说不要钱喽,这可不好办了,我得好好想想。” 她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一只手放在下巴上,嘴里不知在喃喃什么。 我的表情异常冰冷,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更是气愤不已,我问她:“欣妍在哪里,你把她关在哪了?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 她听后一脸无辜的说:“哟,小子,还想着我女儿呢,她现在很好,你不用惦记了,对了,以后也不用惦记了。” 我不明白她话语的含义,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欣妍已经让我送出国了,不回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第四十一章 回归生活 http://.biquxs.info/

杜宸宇在前面开着车,我神情恍惚的坐在后面,看着窗外被抛向车后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贵妇人的话还在我的耳边环绕着:你死了这条心吧,欣然已经被我送到国外去了。 我不敢相信贵妇人会如此狠毒,她用尽心机破坏着我和薛欣妍的感情,我低下头,掏出手机,找出薛欣妍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又打开微信,点开薛欣妍的聊天框,输入着:欣妍,你在哪里,看到留言给我回个电话。 杜宸宇在后视镜观察着我,语气平淡的说:“王涛,你何苦这么执着,早早放手还能得一笔钱,够你下半辈子过活了,为什么要单恋这么一个人呢” 我听后,竟觉得这句话如此可笑,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他的心是铁打的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给我一堆钱,活的不快乐,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扯开嘴角冷笑一声,对杜宸宇说:“你难道就没爱过一个人吗,你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评价我,你永远都理解不了我此时的感受,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解决的。” 杜宸宇听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开着车,片刻后他说道:“欣妍已经被送走了,夫人那边看管的很严,连我也不能前去看望,具体被送到哪里我也不清楚,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单恋一枝花了。” 我听后没有言语,心里暗想,这老巫婆简直是无法理喻,为了阻止我俩在一起,既然囚禁自己的女儿,这样的母亲,当初就不应该相认。 我越想头越疼,用手揉了揉缠着纱布的后脑勺,碰一下都是钻心的痛疼,我皱起眉头,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杜宸宇在后视镜看着我说:“你要是早一些束手就擒,他们也不会大打出手,苦还是你自己找的。” 我听后气愤不已,眼神冰冷的瞪着他说:“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绝对不会向那老巫婆投降,你们不要以为打我一顿就能震慑住我。” 杜宸宇听后表情依然毫无波澜,他平静的说:“我跟随夫人多年,她的性格我很了解,她想做成的事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下三滥的,见不得光的手段,她也会想法设法的去促成的,所以我还是劝你不要跟她较劲,不然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你。” 我听了这句话,反而燃烧起了我的斗志,我阴冷的对杜宸宇说:“哼,就让她把所有的手段都使出来吧,我不怕她。” 车子停到院子前,我走下车,那辆路虎拐过街角便消失不见了。 几天没回来,院子也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得就是渣哥的服装货品又多了起来,那个大推车已经完全装不下了,他把多余的服装堆在地下室的过道上,行走起来特别不便。 我刚打开地下室的门,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张雪瑶打来的,我接听。 “喂,雪瑶” “你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刚到家,对了,你前几天是来我家找过我吗?” “对呀,我向赵姐要了你的住址,便去找你了,谁成想碰到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他说你不在,我就走了。” 我听后笑着说:“那是渣哥,我的室友” “你还回来上班吗,要是想回来,我跟赵姐打一声招呼,你过几天就能来上班了” 我听后,心里暗自思忖,我走的这几天张雪瑶没少替我求情,加上我刚去报道还没上岗,就频繁的请假,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要是还能回去那当然好,不过还得麻烦张雪瑶去求情,总觉得有些愧疚。 “喂,王涛,你在听吗,喂” “呃,雪瑶,要是能回去上班,那你就替我跟赵姐说一声吧,我,我不好意思去找她了。” 电话那边传来张雪瑶爽朗的笑声,她说:“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这次出去玩的怎么样呀,跟女朋友在一起开不开心?” 当然开心,爬泰山逛曲阜,要不是贵妇人派人搅和,本打算还要去崂山看道士的,一想我就火大。 我笑着说:“挺开心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张雪瑶又问道:“你女朋友跟你回来了?” 我有意想避免这个问题,因为一想到薛欣妍那泪眼婆娑的模样,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的疼痛。 她见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便转移话题道:“出来吧大公子,我请你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你在赵姐那边帮我说尽好话,应该我请你才对。” “一码归一码,上次你帮我,我承诺请你吃大餐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别废话了,我一会去接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床上神情木讷,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欣妍不知去向,这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和打击,我掏出烟,点燃,烟圈在狭小的空间里缓慢飘升着,最后消失在这暗淡的空气中。 张雪瑶说到就到,她把车停在院门口,按着喇叭,我从沉思中醒来,匆忙的走了出去。 她今天画了一个淡淡的烟熏妆,美目流盼,婉转动人,氤氲的眼眸一眨一眨,甚是俏皮可爱,弯月般的柳眉带着妖娆的气息。 她坐在车里,看我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纱布,便疑问道:“你又跟别人打架了?怎么出去旅游还能打成这个样子?” 我苦涩的笑道:“不小心摔的,问题不大,咱俩去哪吃饭?” 她娇嫩的唇瓣散发出迷人的光泽,穿着红色的职业小西服,抿了抿嘴说:“还没想好吃什么,要不要吃海鲜?” 我揉了下鼻子,看着她说:“行,听你的。” 车子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张雪瑶兴致很好,一路都哼唱着歌,那爱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气质幽兰,撩人心怀。 车子停在一家海鲜店的停车场里,听完车后,张雪瑶突然说了一句:“我爸妈一直念叨你呢,抽空的话你还得去一趟。” 我听后有些惊诧不已,上次明明就是去应付一下,难道还要假戏真做不成。 我忙问她:“不是说好了帮你应付过去就行吗,怎么还要见我?” 张雪瑶白了我一眼,噘着诱人的红唇说:“没有办法,我老爸很中意你,如果不想事情败露,还是去一趟吧,又不会损失什么。” 我听后有些气短,不知道这丫头回家又跟她父母怎么说我的,既然三番五次的要求见面。 这家海鲜店装修的非常朴实,夺人眼球的是它的招牌,四海宾朋海鲜店,很有寓意。 我和张雪瑶推开转门走了进去,一名服务员很客气的迎了过来,笑眯眯的望着我说:“欢迎光临,请问就两位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很复古,很像宋朝时期的酒楼,每一个包间内都是用红罗莎账围着,莎账的底部垂着几只香囊,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这句诗非常应景。 店内的海鲜很齐全,贻贝,海瓜子,花蚶,牡蛎,寄居蟹,泥螺,花螺,香螺,鱿鱼,章鱼,海蜇,佛手应有尽有。 我和张雪瑶走进一个包间,里面被拾掇的干净整洁,环境优雅,非常适合两个人闲谈。 我看了眼菜单,点了个辣炒蚬子和油焖大虾,张雪瑶点了香辣河蟹和剁椒蒸鱼。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张雪瑶看着我说:“要不这几天你抽空去我家一趟吧,我爸天天给我施压,我也没办法,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说完,她信誓旦旦的举起了那只白净的小手。 我无奈的说:“大小姐,你说的,最后一次,如果再去的话我保证会露馅。” 她兴奋的点了点头。 菜端上来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品尝起来,这几道菜色泽诱人,催人食欲,入口后鲜味十足,清香鲜爽,真是人间美味。 我对张雪瑶说:“这家店做的东西真不错,你常来这里吗?” 张雪瑶正在跟一只大虾战斗着,她吃的满嘴是油,暗黄色的酱汁粘在白嫩的脸蛋上,全然不顾及形象。 她喝了一口水,用餐巾纸擦着嘴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店。” 我俩把这四盘菜全部消灭掉了,撑得我一直在打嗝,张雪瑶笑话我说:“看你吃的,就跟饿了好几年似的,你几天没吃饭了。” 我睨着她说:“你这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她把我送到院子门口,嘱咐我说:“我在帮你求最后一次情,这次你可不能在失约了,等我的电话。” 我又说了一堆感谢的话,便匆匆告别了。 我坐在院子中喝了一大瓢凉水,本想回屋睡一觉,手机又响了,我掏出来查看,是微信视频通话,秦筱澜发来的,我忙接听。 屏幕里传来秦筱澜那圆圆的脸庞,她脸上挂着泪痕,神情憔悴不堪,一阵阵的抽泣着。 我见状忙问她说:“筱澜,你怎么了,哭什么呀?” 她用纸巾擦了擦哭红的眼睛,抽噎着说:“我交的那个男朋友要跟我分手,他在外面还有两个女朋友,已经明目张胆的交往了,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听后瞬间火大,愤怒不已,冲着屏幕阴狠的说:“这孙子简直是给脸不要脸,妈的,真想揍他一顿解解气,你快跟他分手吧,这样的人渣不值得你为他哭。” “我舍不得,他平时对我很好。” “大小姐,你什么毛病?这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不懂吗,覆水难收了。” 这时她才看到我的头上缠着纱布,便止住了哭泣,好奇的问道:“你的头怎么了?跟人家打架了吗?” 我把自己和薛欣妍这几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跟秦筱澜说了,她听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便问我:“那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出手打人啊,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内心苦涩无比,看着屏幕说:“我也想呀,但是没有机会,那老巫婆太阴险了,她既然在欣妍的手机里安装了追踪器。” 秦筱澜听后唏嘘不已,她想了想说:“那,那薛欣妍她现在在哪?” 又说到了我的痛处,我沮丧着说:“我也不知道,那老巫婆说把她送出国,我打她手机关机,微信也不回,很可能是换手机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把我问住了,我有什么打算,是去贵妇人那里要人吗,还是找她大闹一通,天天搅的她不得安宁? 秦筱澜见我有些语塞,便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可能你俩的缘分还没到呢。” 我听后急忙说:“怎么会没缘分,要不是那老巫婆从中间作梗,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怪谁呀,薛欣妍十七岁的时候就在我家生活,这都十年多了,婚都订了,自从那老巫婆出现后,什么都乱套了,她死命的阻拦我和欣妍交往。” 说到这里,我气的浑身颤抖,满面飘红,心脏剧烈跳动着,久久不能平复。 秦筱澜听我埋怨了一大堆,便安慰我说:“行了吧你,本来今天我是找你诉苦的,没想到你还向我倾诉起来了,你就看开点,没准哪天薛欣妍就回来了呢。” “但愿如此吧” “英雄要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华,这才哪到哪呀,你就要死要活的,一点都不像你当年的风格了。” 我看着屏幕里的秦筱澜的情绪平稳了很多,嘴角也有淡淡的笑容了,便劝她说:“你快点跟那人渣男朋友趁早分手吧,他不值得你掉眼泪,花心男的下场就是人去两空,让他什么也别得到。” 秦筱澜见我提到她,又有些黯然神伤,她抿了抿嘴唇,说道:“我跟他分手,谁还会要我。” 我听后一阵汗颜,看着屏幕说:“我说大小姐,你以为这是封建社会呀,怎么叫分手了就没人要了,你是被他一纸休书抛弃了,还是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她听后扑哧一笑,说道:“那倒没有,只是我现在不想在谈感情了,搞得自己心很累,人也没有精气神了,每天工作浑浑噩噩的,一点也投入不进去。” 我和秦筱澜又东扯西扯的说了一大堆,便挂断了视频通话。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两点半,刚才跟秦筱澜聊了一通后,睡意全无,我心想,好多天没见渣哥了,挺想他的,便给他打了个电话,嘟了数声后,我马上快要挂断的时候,渣哥接听了电话。 “喂,王涛” 电话里依旧是那个大嗓门和无比嘈杂的噪音。 “渣哥,我回来了,你在哪个跳蚤市场摆摊呢,我想过去找你。” “啊,我在城北的市场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我去接你。” 我心想,自己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还让人接什么。 “你咋又跑到城北的市场去了,上次不是在河西吗?” “我两头跑,你过来吧,我今天早点收摊,咱俩好几天没喝了,今晚好好喝一顿,自己喝酒太无趣了。” 我挂断电话,走出院门,打了一辆出租车,便向城北的跳蚤市场驶去。 这个市场依然是人山人海,杂乱不堪,我左拥右挤,举步维艰的左右查看着,走了大概五分钟的光景,我终于看到渣哥坐在摊位后面,瞧着二郎腿,抽着烟,一副完全沉醉的样子。 他又黑了不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羸瘦的身躯透着精干。 我带着笑容走了过去,渣哥见我头上被缠的像木乃伊似的,便惊叹道:“头怎么了?” 我笑着说:“回去在慢慢跟你说。” 渣哥火冒三丈的喊道:“哪个王八蛋打的,妈的,老子扒了他的皮。” 我急忙劝道:“没事渣哥,小伤,就是纱布缠的圈大,明天我就掀下去了。” 渣哥递我一根烟,说道:“抽完这根烟,收摊” 我帮渣哥把地摊收拾好后,便跟他直接去了菜市场,渣哥问我说:“想吃什么,海鲜行不行?” 我听后连忙拒绝,海鲜绝对不能再吃了,今天跟张雪瑶吃的海鲜还没消化呢,总不能顿顿都吃海鲜呀。 我对渣哥说:“随便买点别的菜吧,咱俩主要是喝酒,菜就是陪衬,简单点就行。” 渣哥听后买了两把蒜苗,半斤西红柿,半斤秋葵,一把西芹,还买了块羊肉。 我在菜市场附近的超市买了两捆冰镇啤酒,一切妥当,我俩打车回了家。 渣哥回到院子里洗了把脸,便开始忙活做菜,所有菜都炒好后,我吃了一口鸡蛋炒秋葵,入口既有鸡蛋的香腻,又有秋葵的素味,好吃的不得了,我夸赞渣哥说:“渣哥,你以后可以改行当厨师了,我说真的,你可以回老家开个小饭店,你这做菜手艺不比那些大厨的差。” 渣哥喝了一口啤酒说:“你小子就别奉承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的很,我不是那块料。” 我把自己和薛欣妍的遭遇同渣哥说了,他听后气愤不已,大声骂道:“妈的,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恶毒的老女人,年轻人的事她掺和什么。” 我醉眼迷离的看着渣哥说:“渣哥,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欣妍她被送到哪里了我也不知晓,急的我火烧眉毛了竟毫无办法。” 渣哥点了一根烟,看了我片刻,沙哑的说:“我有一个办法。”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渣哥说:“什么办法?” 渣哥卖着关子说:“先喝酒,明天告诉你。” 我俩把两捆啤酒全部喝光了,我摇摇晃晃的回到床上,拿出手机,看着屏幕里笑靥如花的薛欣妍,眼角淌出了心酸的泪水。 第四十二章 打抱不平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酒醒,我口渴难耐,渣哥还躺在床上呼呼的熟睡着,我下床去院子里喝水,舀了一大瓢的水汩汩的喝着。 忽然,我发现院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捷达车,我有些诧异,便走过去查看。 这是一辆老款的捷达春天,机盖处白漆已经脱落,轮胎已经磨损的看不见花纹,我心想,这栋楼谁会开这种破车。 这时,渣哥哈欠连天的从地下室走了出来,我看着他疑惑道:“渣哥,你今天不出摊?这都几点了还不走吗。” 渣哥坐在院子的长椅上,点了一支烟,没有言语,我见他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问道:“渣哥,这车谁的,住在咱们这个楼里的好像没人开这种破车吧。” 渣哥弹了弹烟灰,站起身走到车边,拍了拍机盖说:“我借的车。” 我听后有些诧异的说:“你借车干嘛,回老家吗?” 渣哥听后带着满脸的坏笑说道:“不回老家,今天我要替你出头,把欣妍抢回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渣哥,难道昨晚他说有办法帮我,就是开车去找贵妇人吗。 我急忙问道:“渣哥,欣妍现在不在国内了,咱俩就算去找也见不到人。” “你小子就这么点本事?自己的女人都被抢走了还不快点想个对策,每天浑浑噩噩的,看着就来气。” “那也不能去闹呀,这样反而中了那老巫婆的圈套,她巴不得找到我的把柄呢。” “别废话,你要是还想见到自己的女朋友,今天就听我的,你还能找到那老女人的住处吗。” 我心想,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很隐蔽,但凭大概的记忆应该能找到。 我看着渣哥,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渣哥揉了揉眼睛,说道:“行,一会吃完饭就出发。” 我有些懵圈,又问渣哥说:“那你不出摊了?” 渣哥大声的看着我说:“出个屁摊,自己兄弟被打成这个德行,回来又唉声叹气,生无可恋的,我看着就来气,你快去准备早饭,饿死我了。” 我煮了几个鸡蛋,又熬了一锅粥,回地下室掏了几袋榨菜,便匆匆的吃了早饭。 渣哥的饭量很大,他一顿能喝五六碗粥,每次看他吃饭都倍香,搞得自己也很有食欲了。 有时候我笑话渣哥说:“你属猪的吗,怎么这么能吃,更可气的是,咋吃都不长膘。” 渣哥憨笑着说:“不是我能吃,是这盛饭的碗太小了,哈哈。” 这辆车的发动机噪音很大,开在宽敞的公路上,车门和玻璃都透风,我看着渣哥说:“渣哥,你从哪借的这台破车,为啥不借一台有点档次的。” 渣哥睨着我说:“你见我身边的人,哪一个有档次了,不是要饭的就是摆地摊的,能舍得借给我都不错了,别挑肥拣瘦的。” 渣哥开车有个习惯,就是前方不管什么车都想超过去,他说那些车在前面晃荡碍眼,当碰到好车把他碾压时,他就低声骂道:“妈的,开好车了不起呀。” 我俩开到一处服务区,渣哥让我去买两盒烟,我刚走到服务大厅的门口时,就听见里面有阵阵的吵闹声。 我忙走进去查看,原来是一个酒鬼喝多了,正在大闹服务区,旁边有几名交警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这个酒鬼满脸通红,眼神呆滞,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年龄在30岁左右,中等身材,如果没喝醉的话,倒很像一个文弱书生。 他大着舌头喊道:“我痛苦呀,哎,我不该放手的,她走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她回来,你们放我走吧,我要去找她。” 我心想,原来是他老婆走了,他才要死要活的。 交警劝道:“先生,你喝了这么多酒,我们是不能让你开车通行的,你现在属于酒驾,我们要依法…” 酒鬼大声的嘶吼道:“你不能带我走,我还没找到她,我给你钱,放我走吧。” 他说完便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个黑色钱包,抽出一大把百元大钞,大概有两三千左右,他塞到交警的手中,带着哭腔说:“警察同志,我就这么多钱了,你放了我吧。” 交警把钱推了回去,正色的跟他说道:“你不仅酒后驾驶,现在又涉嫌贿赂交警,你这是罪加一等了,等着去坐牢吧。” 酒鬼听后,身体颤抖,眼大无神,半张着已经皲裂的嘴唇,战战兢兢的看着交警说:“不行,我不能坐牢,绝对不能坐牢。” 他无意识的摇着头,嘴里轻声嘀咕着:“你们都是铁石心肠,从来都没爱过,你们不懂什么是真爱。” 突然,他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们特么的都是魔鬼,你们不配拥有爱情,你们永远也不能理解我。” 我心想,又一个堕落人间的情圣,老婆走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现在毫无理智的大吵大闹,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以前好好对他老婆比什么都强,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后悔药给他吃。 见到这一幕,我想起了薛欣妍,那个只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姑娘,她现在在哪呢。 那酒鬼喊完便向门口跑去,而我恰恰就站在门口,几名交警见状,忙追了上来,大声喊着:“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酒鬼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有心想去阻拦他,但想到他如此痴心,痛苦,绝望,便放弃了阻挡他的念头。 我侧过身,他便跑了出去,一名交警带着怒火冲我喊道:“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我听后指了指自己的头,那一圈醒目的白色纱布还在挂在头上,我笑着对交警说:“我是个病人,不能用力过度,不然后昏迷的。” 那交警瞪了我一眼,便跑出追那名酒鬼了。 我在柜台买了两盒烟,两瓶矿泉水,还有两罐八宝粥,结完账后,我拎着塑料袋走出了服务大厅。 渣哥坐在车里抽着烟,见我出来后忙问我说:“刚才跑出来那几个警察是怎么回事,有人抢劫吗?” 我听后苦涩的笑着说:“抢劫什么,一个酒鬼喝多了,哭哭啼啼的要找老婆。” 渣哥听后一脸好奇的说:“那怎么跑到服务区找老婆来了,他老婆在这上班?” 我把塑料袋递给渣哥,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说道:“他喝多了,车开到这里被交警给拦下,他想让交警放过他,交警说让他去坐牢,这哥们急了,就跑出来了。” 渣哥听后哈哈大笑,突然,服务区的停车场里传来一阵嚎叫声,我和渣哥走过去查看,原来是那酒鬼被几名交警给按在地上,用电棍给击晕过去了。 酒鬼的黑框眼镜已经解体,手里还攥着车钥匙,闭着眼睛趴在地上,满脸的憔悴和疲惫,我看着有一阵心酸,便对渣哥说:“咱俩走吧,这没什么好看的。” 这时,停车场里开进来两辆警车,闪着耀眼的警邓,警车里下来几名警察,交警跟警察交谈了几句,就有两名警察把酒鬼架到车上去了。 渣哥喟然长叹道:“自作孽不可活呀。”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孽?” “这不是很明显吗,他媳妇跑了,那怪谁呀,怪他吧,他要不喝这么多酒,跑到这里闹事,警察也不会把他带走吧,这不是作孽是什么?” “那没准是他老婆出轨了呢,我觉得这哥们不像是那种打骂妻子的人,很有可能是他老婆跟别人跑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复杂的很,不能单看表面。” 渣哥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着我,不知为什么,看完这一幕我总觉得心里压抑,非常不爽。 想起那贵妇人一脸的轻蔑和不屑,我内心就充满了深深的恨意,人生长河曲曲折折,没有一处是通顺的,如果她不倒打一耙,我跟薛欣妍没准现在都已经去度蜜月了。 难道我在贵妇人的眼中,就那么一文不值,毫无作为吗,谁想这样活着,是我自己选择的吗,没有那该死的泥石流,没有那丢掉的八年时光,我会来到这里吗,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恐怕谁也回答不了我。 渣哥见我愣怔在原地,便催促道:“上车吧多情小子,正事要紧,别瞎操心了。” 后半段的路程是我开的,渣哥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倒,躺在那里昏昏欲睡,我开的非常慢,渣哥一直数落我说:“照你这个速度,明年都到不了” 我笑着说:“安全第一,生命至上。” 下午两点左右,我俩进入了那老巫婆住的城区,可是要想找到那个郊区别墅,还是有点难度,我开车在城市的外围兜着圈子,渣哥急得火烧眉毛,他看着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她住哪呀,你这么兜圈子车都快没油了。” 我记着那个郊区风景特别美,有一个大湖,绿化的也很好,但是这周围都是矮趴趴的民房,根本见不到别墅的影子。 我索性停下车,掏出手机,打开导航,找有湖水的地段,地图上显示,距离这个城市70公里处有一个湖泊,我心想,难道还有这么远的路程吗。 一个老农赶着水牛走了过来,我忙下车去向他打听,我看着老农说:“大爷,这附近有没有湖,或者有钱人盖的别墅小楼。” 老农上身穿着灰色汗衫,敞着怀,下身穿着墨绿色的长裤,趿拉着一双黑色军板,肩上扛着一根竹竿。 他上下打量着我,沙哑着说:“呃,你说的是雁鹤湖吧,离这有七十公里。” 看来导航没错了,我匆匆跟他谢过,便回到了车上。 渣哥睨着我说:“弄明白了?” 我笑着说:“明白了,还有七十公里。” “那快走吧,这都下午了,饿死我了。” “你怎么总饿,又没让你干体力活。” “坐车也很耗体力的,先进城吧,吃点东西,中午就喝了两罐八宝粥,屁用不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车子开动起来,渣哥不知从哪掏出来个u盘,插在车的u口上,片刻后,车内传来一阵暴躁的dj,渣哥把音量拧到最大,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左右晃动着。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我望着渣哥那沉醉的模样,大声说:“渣哥,看不出来你平时也是一个狂野不羁的人呀。” 渣哥兴奋的看着我说:“我跟你讲,我年轻那会最喜欢跳舞了,我老婆就特别欣赏我的舞姿” “然后就嫁给你了?” “对呀,我那时候风度翩翩,很多姑娘都追我,可我就稀罕我家的那个” “你老婆是不是太草率了” “靠,你小子说什么草率,我拼命挣钱养家,她现在幸福的就像一朵花。” 车子停到一家牛肉面馆的门口,渣哥揉着肚子说:“我能吃两大碗。” 我笑着说:“你吃八碗我都不管你,别撑得走不动道就行” 这家小店非常简陋,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走路很慢,但态度极好,店里还坐着两位中年男人,其中一位留着一头长发,骨瘦如柴,脸庞丑陋不堪,另一位膀大膘圆,肥胖的脸上挂着横肉,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位像是吸毒过量似的萎靡不振,一位像是营养过剩般的满面红光。 他俩点了两打啤酒,一盘麻婆豆腐和炝拌土豆丝,有滋有味的喝着酒。 两碗牛肉面端了上来,渣哥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见那肥胖男从兜里掏出一沓纸巾,其中一张纸巾里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渣哥看着我说:“你咋不吃,一会面坨了该不好吃了。” 我向渣哥的身后示意了一下眼神,渣哥好奇的回过头,只见那肥胖男从纸巾里拿出一只苍蝇,扔到麻婆豆腐中。 然后大声骂道:“妈的,这是什么破店,吃饭都能吃出苍蝇来,恶心死我了。” 渣哥放下筷子,转过身看着他。 老妇人听后急忙走了过来,她满脸的歉意和无助,神色慌张的对肥胖男说:“这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做菜很干净的,不可能跑进去苍蝇呀。” 肥胖男支棱起那一脸的横肉,大声说:“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往菜里扔苍蝇了?” 老妇人有些无奈的说:“这位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那长发男人龇着牙说:“那你什么意思,这店里卫生不达标,我可以去告你,分分钟让你关门。” 肥胖男也跟风道:“对呀,这破店早关门早利索,省的坑害其他人。” 老妇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神色焦急,无话可说。 这家小店没有安装监控,所以这两位不知廉耻的人才会选择这里。 肥胖男见老妇人不在言语,便说道:“这样吧,我俩也不告你了,这顿饭你就给我俩免单吧,下次做菜注意点。” 渣哥忍无可忍,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向那肥胖男走去,我见拦不住他,也只好跟着渣哥走了过去。 渣哥走到肥胖男的面前,眼神凶狠的盯着他说:“妈的,碰过蹭吃蹭喝的,没见过你倆这般不要脸的人渣。” 那肥胖男迅速起身,瞪着黄豆粒一般大小的眼睛,看着渣哥说:“哪来的野狗,到处乱咬人,我跟老板理论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长发男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的看着渣哥说:“对呀,你特么算老几,管东管西的。” 渣哥听后火冒三丈,他拿起桌子上盛着麻婆豆腐的盘子,一下就掴到长发男的脸上,又抓着他的头发从座位上拖了出来,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长发男闷哼一声,正要破口大骂,渣哥第二脚又踹到他的嘴上。 殷红的鲜血跟麻婆豆腐掺杂在一起,改变了颜色,肥胖男见状,拎起一个凳子就向这边砸来,我大喊一声:“渣哥小心。” 凳子砸到渣哥的后背上,他弯着腰蹲了下去,我看了渣哥一眼,便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冲了过去,肥胖男双臂交叉,但无奈我的速度奇快,一瓶子轮到他那油光锃亮的脑门上,啪的一声,瓶子粉碎,他大声的嚎叫着,双手捂着额头,鲜血淌了出来,滴到他那肥胖的前胸上。 他见自己头破血流,更加狂怒不止,迈开那沉重的步子就向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闪,被他推到在地,我感觉肥胖男的力道很大,如果跟他硬碰硬肯定会吃亏。 我正要爬起身的时候,他又举起一个凳子向我砸来,我见状,迅速抱住他的肥腰,他扔掉凳子,想要抓我的衣领,刚要伸过手来,我见机会来了,精准的掰住他的食指,他惨叫一声,后腿两步,我步步紧逼,手里食指已经被我掰的变形。 他嘶吼道:“妈的,放开我,该死” 我一拳打在他那肥胖的脸上,他用另一手捂住鼻子,生怕鼻梁被打断。 我抓住他的衣领,用力的把他拽倒在地,一脚踢在他的鼻子上,他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我见他没有了反抗能力,忙去扶起渣哥,慌张的问道:“没事吧渣哥,伤到哪了” 渣哥大大咧咧的说:“没事,肩膀有些疼痛,回去贴一片膏药就好了。” 我见问题不大,又来到肥胖男的身边,我见他躺在地上骂骂咧咧,便伸手从他的下身兜里掏出了那沓纸巾,打开一看,我被惊呆了,那纸巾里包着都是苍蝇,这两人真是阴险狡诈,不知廉耻。 我把老妇人叫了过来,跟她说:“大娘,一会你打电话报警,把这纸巾里的苍蝇交给警察,让警察收拾这两个厚颜无耻的人。” 说完我便结了账,扶着渣哥回到了车里。 第四十三章 死磨硬泡 http://.biquxs.info/

渣哥在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和啤酒扔进后备箱,我见后疑惑的问他:“渣哥,你买这么多吃的干嘛。” 渣哥一脸神秘的说:“这你就别管了。” 我看着后备箱里还有一顶帐篷,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看着渣哥说:“你想跟那贵妇人打持久战?” 渣哥坦言道:“是又怎么样,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好人做不成索性当个无赖也挺好。” 我听后忙对他说:“渣哥,那贵妇人有很多保镖,我上次就是被她手下打伤的,咱们这么死磨硬泡,他们肯定会大打出手的,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渣哥听后一脸不屑的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那帮人可以把我打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养着一群家兵,我看她是想造反。” 我见劝不动渣哥,也只能依着他行事了。 车子驶进那个郊区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这里的景色依然秀丽迷人,一抹斜阳挂在天边,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华彩绚丽,放射出璀璨的红光。 湖水像镜面一般,倒映着蓝天,白云,和那岸边的杨柳,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那小溪在夜以继日的拥抱着湖水,像是回归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不知疲惫的流淌着。 渣哥见到这样的景色,感叹的说:“妈的,住在这里能多活十年,还是有钱好呀,等我以后有钱了,就带着老婆孩子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安度晚年。” 我专心的开着车,无暇观看风景,笑着对渣哥说:“钱永远都不嫌多,你感觉自己挣够了,可一个又一个挣钱的好机会在你眼前晃着,你敢说自己不心动吗?” 渣哥望着窗外说:“肯定会心动呀,谁不想自己越来越有钱,但我这个人很知足,钱再多,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只要够花就行,你别看我这几年拼命的赚钱,其实都是为了老婆孩子,如果我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那索性挣个酒钱就好了。” 我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有了老婆孩子陪在你身边,那才叫家,如果孤身一人四海为家,那就叫流浪了。” 这里的小楼都依山傍水,数量繁多,我努力辨认着贵妇人的别墅,那时候自己被打的神志恍惚,根本没有记住门牌号,这让我很头疼。 我把车停在一家别墅的院门处,走下车来,想打听一下。 这家小楼的院子里,种了七八颗桂花树,树被打理的非常漂亮,远远望去,像一个个大蘑菇似的,枝繁叶茂,树冠美观,被修整的不会盖过房屋的高度。 桂与贵谐音,代表着富贵,每年八月中秋左右,是桂花绽放的时节,香飘十里,不仅味道清香,外观也透着淡雅的气质,我一直都非常喜欢这个树种,心想,这家的主人一定是非常喜欢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高雅之人。 我按响了院口的门铃,片刻后,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全身穿着白色的中山装,身材高大,气质非凡,他拄着一根紫檀木制作而成的拐杖,暗想幽浮,很有年代感。 他慢步走到我的面前,轻声说道:“小伙子找谁?” 我忽然想到,那贵妇人的姓名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打听,我所能形容的只有她的长相和身材,还有那让她无比自豪的上市公司。 我轻咳一声,看着老者说道:“呃,我想打听一个人,她是一个将近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开着一台宾利,呃,还有她身边有一群黑衣人跟着她,开着路虎,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我所能描述的只有这些了。 老者听我说完后,皱了皱眉,一只手揉着下巴,像是在想着什么,我焦急的看着他说:“她就住在这个别墅区里。” 老者看着我说:“我大概知道你要找的人了,不过我看你头上缠着纱布,是不是跟她有关,如果是那我劝你不要去找她,那个人阴险的很,你要是冒然找她理论会得不偿失的。” 这位老者果然机智过人,他单从我的外表就能看出我想找贵妇人理论事情。 我听后神情恢复了平淡,看着老者轻声说道:“她抢了我的东西,我必须要回来。” 老者听后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说:“抢了你什么东西?” 我沙哑的说:“我的女朋友” 老者淡淡一笑,说道:“就是说她不准自己的女儿跟你交往,然后把女儿藏起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老者,他为什么分析事情的能力这么强,我只不过跟他讲了一些皮毛,他便能猜出个大概,实在令我叹服。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说:“是的,她百般的算计我,就是不想让欣妍跟我来往。” 老者告诉了我贵妇人的地址,我谢过后,正要转身离开,他看着我说:“小伙子,我支持你,不管前方有多少风风雨雨,你只要挺过去,肯定会收获美好的爱情。” 他的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心想,世间还是好人多,像贵妇人那种阴险狡诈的人毕竟还是少数的。 我回到车上,渣哥看着我说:“问明白了吗?” “嗯,前面不远就到了,具体的门牌号那位老者也不清楚,但大概位置可以确定了。” “那快走吧,天都快黑了。” 我发动车子,继续向前寻找着。 行驶了片刻之后,出现两幢精致华美的小楼,大概可以确定就是这两家了,可是这两家别墅的院子里都没有车的影子,难道没人吗?我很好奇。 我把车停到一幢小楼的院门前,走下车想确认一下,刚走到院门口,院子的角落里就冲出来一只德国牧羊犬,它体型高大,外观威猛,行动敏捷,一路疯狂的汪汪汪,但没咬我。 我吓得赶忙跑回车里,心脏狂跳不止,冷汗涔涔,脸色惨白。 渣哥看我一脸的囧样,便笑话我说:“就你这样还想找那老巫婆理论呢?被一只狗吓得屁滚尿流的。” 我瞪着渣哥说:“你不怕,那你下车试试,看它咬不咬你。” 渣哥点着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说道:“你确定是这两家吗?” 我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点着头说:“应该没错。” 渣哥叼着烟说:“那还等什么,下车吧。” 我听后,又向那院子里张望了一通,问道:“那狗怎么办?” 渣哥已经打开了车门,回头看着我说:“要我说你是猪脑子,你喂饱它不就得了。” 他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根火腿肠,用牙咬开后,便走向那个院子,那只狗见到渣哥后,又是一通张牙舞爪,凶狠的龇着牙。 渣哥见状,忙把火腿肠扔了过去,那只狗用嘴闻了闻地上的火腿肠,一口就消灭掉了,吃完后摇着尾巴,一脸期待的看着渣哥。 我见后唏嘘不已,原来一只狗这么好贿赂。 渣哥见狗的问题已经摆平,便回头看着我说:“喂,是不是这家。” 我也无法确定,有些迷惑的点了点头。 渣哥说:“行,那就支帐篷吧,今天咱俩就在这里过夜。” 我听后忙说:“那不成了耍无赖了。” 渣哥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小子还想装正人君子吗?” 我心想也对,那贵妇人既然无情,也休怪我无义了。 我和渣哥把后备箱里的帐篷拿了出来,支在院门口,又把吃的和啤酒拎出来,坐在帐篷里大吃大喝。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从远处开过来一辆越野车,停进院子中,车上走下来一位年轻少妇和一个小男孩,少妇打扮的非常艳丽,美目流盼,婉转动人,小男孩长着一双浓眉大眼,白嫩的脸颊像是能挤出水来一般,晶莹剔透。 年轻少妇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俩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家院门口搭帐篷?” 我看了渣哥一眼,问少妇说:“你是这家的主人?” 少妇不悦的瞪着我说:“废话,请你俩快点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 我和渣哥赶忙起身收拾东西,转移战场。 我俩又跑到隔壁的院门口搭起了帐篷,此时天光已经暗淡下来,我躺在帐篷里昏昏欲睡,神情恍惚,渣哥倒是一脸警惕的观察着街道和小楼的动向。 我看着渣哥说:“你别看了,很明显这楼里没人。” 渣哥看着外面说:“没人就等她回来,我就不信那老女人永远都不回来。” 夜幕降临,渣哥坐在帐篷口抽着烟,我躺在里侧睡着了。 我梦到了萧晴,那个像仙女一般的女孩子,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梦中的她笑的很甜美,很纯洁,身穿长款白裙,一头秀发垂到双肩,精致的高跟鞋上嵌着熠熠生辉的宝石。 她看着我说:“小涛,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听后心里非常难受,低下了沉重的头颅,空气闷的令人快要窒息。 萧晴拉住我的手继续说道:“小涛,覆水难收别回头,天光渐晓,夜将发白,你还是早放手的好。” 我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萧晴说:“萧晴,有些东西注定就是属于我的,但是有人横刀夺爱,挖尽了心思陷害我,我更不能心慈手软,坐以待毙了。” 萧晴听后面容突然变得扭曲,神情恐怖,那张清秀的脸庞在一阵扭曲后,变成了贵妇人的模样。 我大惊失色,后退了几步。 贵妇人眼神毒辣,一张大嘴里长出了两个锋利的尖牙,很像一个阴森恐怖的吸血鬼,她阴冷的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我捂住耳朵,一脸厌恶的望着她说:“怎么会是你,萧晴呢?” 她听后瞬间位移到我的眼前,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阴狠的说道:“小子,你没有机会风花雪月了,去死吧。” 我想要挣脱她,但无奈贵妇人的手就像钳子一般卡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满脸通红,两只手胡乱的上下挥舞着。 “喂,别睡了,起来,快点起来。”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压在脖子上,浑身酸软无力,心想,难怪会做那样的怪梦。 渣哥依旧坐在帐篷口处,他见我坐起身来,便转过头一脸警惕的对我说:“刚才有一辆车开进院子了,估计是那老女人回来了。” 我听后忙问渣哥:“是刚进院子的吗,有没有看到咱俩的帐篷。” 渣哥点点头说:“帐篷搭的这么明显,当然能看到了。” 我好奇的说:“那为啥没人过来查看。” “先等等,要耐得住性子。” 渣哥声音里带着沙哑。 我看一眼手机,十点多了,这贵妇人天天都回来这么晚吗? 我爬出帐篷,想去方便一下,刚站直身体,院子里就走过来一个人,夜幕下很难看清长相,但从大概轮廓上可以确定是一个女人。 我伸了个懒腰,那女人走近了,贵妇人那令人生厌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一脸诧异的打量着我和身边的帐篷,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惶恐,她看着我疑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在我家门口搭帐篷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一脸清闲的表情,神色平淡的说:“哎呦,快来瞧瞧,这位夫人抢了我的东西,还蛮横不讲理的问我什么意思。” 贵妇人的瞳孔放大,表情冰冷,她忙掏出手机说:“你这是扰民,我可以报警把你抓走,耍无赖是吗,行,老娘陪你玩。” 说完便在手机屏幕上慌张的点着号码。 这时,渣哥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他站起身,掸了掸上衣,阴阳怪气的看着贵妇人说:“快报警,就说我俩扰民了,哦,对了,一会警察来了我正好也要说说你的事。” 贵妇人上下打量着渣哥,一脸好奇的说:“我的事?我有什么事?你要说不出来我就告你诽谤,让你俩都去牢里蹲着。” 渣哥听后哈哈大笑,他夸张般的笑弯了腰,捂着肚子说:“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种脸皮像城墙厚的女人,好,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第一,你把我兄弟打成这样,是不是属于故意伤害,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让你这上市公司的老总颜面尽失,让大家看看你这公众人物是一个什么货色,第二点,薛欣妍虽然是你的女儿,但她已成年,你没有权利去阻挠年轻人的爱情,更何况,你竟无耻的把女儿藏了起来,不管她在哪,你都犯了监禁罪,应该坐牢的是你,你反倒恶人先告状,好呀,报警吧,警察来了我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渣哥一口气说了很多,我第一次觉得渣哥很有口才,刚才他口中所说的我既然从来都没想过。 贵妇人听得目瞪口呆,满脸的惶恐和不可思议,她慢慢放下手机,看着渣哥说:“我女儿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爱情,但绝不能是这个小子。” 我听后异常气愤,看着贵妇人大声说道:“我怎么了,欣妍和我青梅竹马,两厢情愿,倒打一耙的是你才对。” 渣哥也说:“对呀,欣妍喜欢他是自己的选择,你没法左右自己女儿的爱情。” 贵妇人听后阴冷的笑了笑,看着我说:“你俩休想在这威胁我,也别想跟我耍无赖,老娘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吓到我吗,简直是痴心妄想,幼稚肤浅,既然你俩觉得住在帐篷里舒服,那就住着吧。” 说完又看了看渣哥,转身径自向小楼走去。 渣哥一脸的从容无畏,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根,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看着小楼说道:“哼,她是没理由赶咱俩走,才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进楼里。” 我看着渣哥说:“现在怎么办,咱俩走吗?” “走个屁,她现在胆怯了,咱俩应该乘胜追击,继续守在这里,什么时候知道薛欣妍的下落了,再走不迟。” 我满脸佩服的望着渣哥,他此时就像一个老谋深算的军师,大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架势。 我有些愧疚的说:“渣哥,你陪我做这件事,耽误了你出摊挣钱,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渣哥睨着我说:“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干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我看你天天浑浑噩噩的很来气,一个年轻人活成这个样子,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我俩钻回了帐篷,起了两瓶啤酒,渣哥大口大口的喝着,我问渣哥说:“渣哥,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那老女人是个公众人物,咱俩天天耗在这里,对她肯定会有影响,她又不可能采取强制手段对付咱俩,最后她肯定会服软的。” 帐篷外,远山含黛,近水缠绵,蛙声起伏,夜朗星疏,世间万物都在这安静的夜色中沉寂下来。 小楼的灯光熄灭了,渣哥依旧坐在帐篷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我窝在里侧沉睡过去。 欣妍,你在哪,我该怎么办? 第四十四章 等来结果 http://.biquxs.info/

这里环境优美,气温舒爽,白天没有发闷的热气,晚上没有冰冷的凉风。 这个帐篷很大,足够容纳我和渣哥两个人躺下,我躺在帐篷里侧舒适的睡着,渣哥过了后半夜才躺下。 凌晨两点左右,我感觉有一个冰凉刺骨的东西爬到我的肚皮上,那东西爬的很慢,像是在仔细的探寻着我,让我感觉异常别扭。 我睁开眼睛,看向肚皮,只见一条像蠕虫一般的盲蛇趴在我的肚皮上,它吐着须子,正在向我的脖颈处爬动着。 我瞬间坐了起来,大惊失色,冷汗岑岑,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我以前见过这种蛇,它没有毒性,生活在热带或者亚热带山区,体型不是很大,但为什么爬到我俩的帐篷中来了。 我冲着渣哥大声喊道:“渣哥,有蛇,快点出去。” 渣哥听后忙从睡梦中惊醒,他慌张的看着我说:“在哪呢。” 我抓住蛇的细腰,神色焦急的说:“你先出去。” 渣哥迅速爬出了帐篷,那条盲蛇在我手中卷曲着,冰凉刺骨。 我跌跌撞撞的爬出帐篷,一使劲,便把那盲蛇扔到路边的草丛中,我心跳的厉害,久久不能平静。 渣哥走近我说:“有没有被咬伤?” 我惊恐的摇了摇头,对渣哥说:“这种草蛇没有毒性,但我很好奇它为什么会爬到帐篷里来,难道是贵妇人搞的鬼?” 渣哥唏嘘一阵,叹了口气说:“很有这种可能,这个老女人还真是什么手段都有,这种阴损下流的招数都能使出来,实在是不知羞耻。” 风波过去,无心睡眠,我和渣哥坐到帐篷里抽着烟,渣哥看着我说:“明天搞到薛欣妍的去向,我们就离开。” 我疑惑的问道:“那老巫婆会告诉咱俩吗?” “哼,她要是还顾忌脸面的话,会告诉咱俩的。” 我打开手机,点开微信,薛欣妍的头像还是那张在曲阜拍的照片,清纯可爱,美目流盼,婉转动人。 忽然,我见张雪瑶有一条文字留言,便点了进去,她写道:我跟赵姐说完了,这几天你就回来上班吧,记住,不许再放鸽子了。 想到那个库管的工作,我三番五次的请假,爽约,张雪瑶还在替我争取着,内心除了感激之外,还有一丝丝暖意。 我点开输入框,打着:行,知道了,我现在没再本地,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就回去上班,谢谢你了。 消息刚发过去,手机就响起了低电量警报音,我见电量还有百分之五,忙问哥说:“渣哥,这台老爷车能给手机充电吗?” 渣哥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说:“充电?这车能开走都不错了,手机没电了可以买个充电宝。” 我又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破车,有些无奈的说:“都怪我提前没准备好,明天进城一趟吧,买个充电宝,手机没电了可不行。” “天亮了再说,你不睡会了吗?” 我揉了揉眼睛说:“还能睡几个小时,我在躺一会。” 我梦见了琅琊山,虽然从来都没去过,但上学时课本里学过一片欧阳修的古文,《醉翁亭记》,赞美的就是琅琊山,我又梦到了狼牙山,那个保定市的狼牙山,我一直在想,这两坐山有什么区别。 外面嘈杂起来,有车辆从街边驶过,还有路人的交谈声,远处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歌声。 我从睡梦中醒来,渣哥躺在我身边熟睡着,我看了眼手表,六点半,天色已经通亮了。 我坐起来,爬出帐篷,不小心碰到渣哥的头,他醒了,揉了揉眼睛,问我说:“几点了?” “六点多了。” “那老女人出来没有?” 我爬出帐篷,看到院子里的车依然停在那里,便回头对渣哥说:“车还在,人应该还没走。” 渣哥听后,打了个哈欠,神情憔悴的说:“那就行,你盯住了。” 我点了点头,便方便去了。 渣哥拿出昨天买的口粮,有饼干,面包,薯片,酥饼之类的,丢给我一袋面包说:“先对付吃一口。” 我就着矿泉水,吃了一袋面包和两个酥饼。 八点钟左右,贵妇人一脸高傲的走出小楼,径自上了车,她浓妆艳抹,嘴唇涂抹的血红,像是生吃了只母鸡一般,眼睛化着浓浓的眼影,分不出眼皮还是眼球,穿着一款红色长裙,红色高跟鞋,很像《吸血鬼猎人》中的邪恶女巫。 她把车开了出来,停在帐篷边,一脸轻蔑的看着我俩说:“你倆在这守着,纯属就是浪费时间,我还是劝你俩,从哪来回哪去吧,这里不欢迎你倆。” 说完正要开车走掉,渣哥不屑的说:“行,看谁能笑到最后,如果你还要脸面的话。” “你” 渣哥轻声笑道:“你什么你,你不是名人吗,不想身败名裂吧,如果你还是个聪明人,就告诉我俩薛欣妍在哪,或者她的联系方式,我俩保证不再来烦你。” 贵妇人听后,挤出满脸的假笑,虚伪的说:“哼,别痴心妄想了。” 说完就径自开车离开了。 我看着渣哥说:“渣哥,咱俩先去城区吧,我看这里也没有超市。” “行,走吧,我看这事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 “那,这个帐篷是收回车里还是…” “当然是摆在这里了,事情没解决完,绝对不能收走帐篷。” 我开着车,渣哥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车子行驶到湖边时,我见有很多人坐在水边钓鱼,离湖面不远处,有一家租赁渔具的小店,我看到这一幕,忙对渣哥说:“渣哥,咱俩从城区回来要不要去租个鱼竿。” 渣哥闭着眼睛说:“租那东西干嘛?” “钓鱼呀,要不今天也没事做,打发时间呗。” “你小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回来再说吧,先到城区里吃一顿,昨天吃了一天的零食,我感觉自己都有点消化不良了。” 车子开进城区,这里高楼林立,繁华无比,宽敞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穿流不息,三五成群的行人匆匆的走过去,像是上班快要迟到了一般,神色焦急不堪。 我对渣哥说:“这大城市的人生活节奏就是快,每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图个什么。” 渣哥望向窗外说:“图挣钱呀,养家糊口不都得需要钱吗。” 我看了渣哥一眼说:“人老了都想落叶归根,重回故乡,人生在外走一遭,最后不还是归零了吗。” 渣哥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那不一样,人走出故乡都是想增长见识,拓宽眼界,如果一生都在家乡过活,也不是不可以,但见识不同,想法不同,看待问题的观点也不同。” 我疑惑道:“那你呢,你离开家乡来到这里,是为了挣钱养家,还是为了增长见识。” “二者都有吧,等我挣够了钱,回到家乡,我会跟乡亲们谈我在这里的所见所闻,既来之则安之,回去以后才会有谈资。” 我一直都很佩服渣哥,他没读过什么书,但社会阅历却很丰富,看待事情也很长远,孤身在外,有一颗坚忍不拔,锲而不舍的恒心,他只相信一点,幸福的生活是用自己双手拼出来的,世界也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有太多的庸人给搞复杂了而已。 车子停到了一个超市的对面,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午九点半,这个时间段逛超市的人很少。 渣哥推了一个购物车,拿了两打啤酒放进车里,又买了一堆应急口粮,我劝他说:“别买太多,天热容易坏。” “得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咱俩不能天天往城区跑,这来回140公里,太浪费时间。” 结完账后,我俩便找了一个饺子馆坐下,渣哥撑得一直打嗝,我笑话他说:“你这是把明天的饭都吃出来了,悠着点,别把胃撑爆了。” 渣哥笑着说:“我倒是想吃一顿顶三天,但无奈总是饿,没有办法。” 一切购置妥当,我俩开车回到了那个别墅区,刚开到贵妇人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有两名黑衣人在拆卸我们的帐篷,我忙把车停到院门口,下车后就奔那两名黑衣人冲了过去,渣哥在我身后焦急的喊道:“小涛,不能打架。” 我听后冷静下来,渣哥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看着黑衣人说:“你今天要是把这个帐篷拆了,那事可就大了,不信?那你拆吧。” 黑衣人犹豫片刻,瞪着渣哥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不能怪我。” 渣哥听后,轻声笑道:“奉命行事?奉谁的命?那老女人的吗,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我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是过来跟她讨公道的,她无视我也就算了,还要强制把我撵走。” 这时有几个路过的行人走了过来,看到这滑稽的一幕,驻足观望。 渣哥见状,瞬间提高了嗓门,他喊道:“大家都来看看吧,这户人家有多阴险,不仅把我兄弟打成这个样子,还不让过来讨要说法,既然无视法律,无视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大家评评理,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了,这像是上市公司老板的作风吗。” 围观群众越聚越多,他们指指点点,讨论声沸沸扬扬,两名黑衣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位掏出了手机,走出人群,像是在给贵妇人打电话。 片刻后,黑衣人再次走进人群,他站在渣哥面前,眼神冰冷的说:“夫人说了,只要你俩不吵不闹,她可以坐下来跟你俩谈谈。” 我听后,心里暗想,贵妇人服软了,她怕自己身败名裂,纵然她富可敌国,家财万贯,但名誉丢了是很可怕的。 渣哥轻蔑的看着黑衣人说:“哼,她要是早有这个心思,何必大费周折,浪费时间。” 两名黑衣人没有言语,转身离开了。 群众们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了。 我问渣哥说:“渣哥,她说想谈谈,那这顶帐篷是不是可以收起来了。” 渣哥神情平淡的说:“现在还不能收,她什么时候说出薛欣妍的下落,再收也不迟。” 我说:“那咱俩现在干嘛去,那老巫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你不是说想钓鱼吗,那就去钓鱼吧。” 我俩开车来到湖边,这里空气清爽,景色宜人,有不少钓鱼的人支起一个高高的遮阳伞,带着太阳镜,神情专注的守着鱼竿。 我到湖边小店里租了两把鱼竿,又准备了一些鱼饵,两个鱼钩,两把竹椅,一个钓箱,一切妥当后,渣哥跟我来到湖边,挑了一处芦苇茂密的地方,开始了垂钓。 湖中荷叶尖尖,有几只水鸟落在荷叶上,蹦蹦跳跳,我问渣哥说:“我听说南方有一种水鸟,专在荷叶上筑巢孵蛋,是不是这种水鸟。” 渣哥正一丝不苟的盯着他的鱼漂,轻声说道:“小点声,鱼都被你吓跑了,南方水鸟那么多,我怎么会知道。” 我无奈的说:“咱俩在这坐了快一个小时了,一条鱼也没钓到,是不是这个位置不对呀,我看那群人都钓了好几条了。” “钓鱼得有耐心,钓不到也没事,反正咱俩就是来打酱油的,即使钓到了,也没有锅炖鱼。” 渣哥说的很有道理,我俩现在露宿街头,起不了火。 我看着渣哥说:“那可以拿到饭店去,让厨师做,然后给他加工费不就得了。” 渣哥突然悄声说:“嘘,上钩了。” 我见他的鱼线有些轻微晃动,忙对他说:“快,快收竿啊。” 渣哥兴奋的转动着鱼线轮,片刻后,一条草鱼咬着鱼钩,被渣哥提了上来,这条鱼体型硕大,磷光闪闪,起码有三四斤重。 我激动的看着这条大鱼说:“渣哥,你可真厉害,既然钓到这么大一根草鱼,看来咱俩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渣哥点燃一根烟,得意的说:“怎么样,新手也有春天,钓鱼要耐得住性子,不能着急。” 这时我的鱼竿也有轻微的晃动,渣哥叼着烟说:“上钩了,上钩了。” 我慌张的转动着鱼线轮,心想,一人一条,刚好够吃了。 片刻后,一条鲫鱼被我扔进桶中,我失望至极,看着渣哥那条大草鱼就心里不爽,我这条小鲫鱼连半斤都不到,还不够塞牙缝的。 我俩用一下午的时间,钓了五六条鱼,草鱼,鲤鱼,鲫鱼,然后拎着水桶走进那家小店,把渔具钓竿归还后,正要转身离开时,小店老板忙叫住我俩说道:“二位,手里的鱼卖给我吧。” 我疑问道:“你收鱼?” 老板殷勤的笑着说:“是的,有很多游客来这里钓鱼都不是为了自己吃,他们大多都是打发时间的,他们喜欢钓鱼的这个过程,他们把鱼卖给我,我在送到当地的鱼锅店卖个差价。” 几条鱼总共卖了85块钱,渣哥高兴的说:“刚好够今天的油钱了。” “是呀,咱俩回去吧,天快黑了,那老巫婆不知道回没回来。” 我俩开车回到了贵妇人的住处,我把车停到院门处,走下车向院里张望着,那辆宾利停在院中,我心想,贵妇人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想跟我早早的谈谈,然后把我俩打发走。 渣哥走了过来,看着院子的方向说:“哼,这老女人今天回来的倒是很早。” 这时,小楼的白色木门打开了,一位管家模样的妇女走了过来,看了看我俩说:“跟我进去吧,夫人想见你俩。” 我心里暗想,这老巫婆还挺会摆谱。 我和渣哥跟随那名管家走进了小楼,入眼处尽是豪华精致的装修,璀璨耀眼的水晶吊灯,古韵古香的紫檀家具,软绵绵的蓝色地毯,各种叫不出名的油画挂在墙上,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奢华,像是走进了宫殿一般,每一处都让人叹羡不已。 贵妇人坐在皮质的长条沙发上,卸去了浓妆,道道皱纹刻在眼角,皮肤蜡黄,一扫往日作威作福的派头。 宽敞的客厅中,摆放着一个淡蓝色的茶几,各种饮茶杯具应有尽有,茶壶,茶宠,茶杯,茶漏等等,都被摆放的错落有致,很有品味。 我和渣哥坐在茶几前,管家给我俩倒了两杯茶,便退出了客厅。 贵妇人神情平淡,态度和蔼的看着我说:“王涛,我不是有心阻碍你和欣妍在一起,你也要拍拍自己的良心,你和欣妍真的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家庭背景和物质基础都不般配,你让我有什么理由把女儿嫁给你呢。” 我听后瞬间火大,但想到她都能态度平缓的跟我说这些,那自己也应该拿出坚定的立场来。 我压下了这股火气,看着贵妇人说:“我和欣妍在一起十多年了,本来都已经订了婚,要组建家庭,可你凭空出现,夺人所爱,这是小人做事的风格,你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想必心中也是能容下很多事的,我跟欣妍在一起是自己的选择,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虽然我自知配不上她,但我会努力做到配得上她,让你满意,你不能第一眼见到我就全篇否定我的不足。” 我一口气说了很多,渣哥听后也接过话说:“是呀,咱有理说理,我俩也不想搞的难看,你首先大打出手,本身做的就不对,年轻人谈恋爱,做父母的可以给建议和参考,但不能千方百计的去搅乱和破坏,你是聪明人,这样简单的道理应该懂吧。” 贵妇人听后并没有强词夺理,态度依然平缓如初,不起波澜,片刻后她看着我说:“欣妍现在在美国纽约,我送她出去学习企业管理,并不是你俩所说的囚禁,我可以把欣妍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在阻拦你俩。” 我听后欣喜不已,愉悦之情溢于言表,忙问道:“什么事情?” 贵妇人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轻轻的放到茶几上,不紧不慢的说:“你需要做出一件让人值得骄傲的,有成绩的事,我才会满意,我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无业游民。” 我急忙问道:“你所说的有成绩的事,是指什么?万一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呢,这是个伪命题。” 贵妇人掩口而笑,轻声说:“那就要看你有多大的能力了。”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有些诧异,撕开查看,是一张叠进去的白纸,白纸上写着一串号码。 我抬头望向贵妇人,她端着茶杯说:“这是欣妍的联系方式,你最好少给她打电话,不要影响她的学习。” 说完便示意管家送客。 走出院门,渣哥高兴的看着我说:“怎么样,有效果吧,现在知道你女朋友在哪了。” 我依然攥着那张白纸,看得入神,渣哥一脸好奇的问我:“想什么呢?” 我抬起头,看着渣哥说:“我想,我想去找欣妍。” 第四十五章 救人性命 http://.biquxs.info/

记得以前有个楚楚女作家说过:据说爱情永远是失败的,不是败于难成眷属的无奈,就是败于终成眷属的倦怠。 现在去纽约找薛欣妍是很不现实的,语言不通,资金不足,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眼前的联系方式。 渣哥看着我说:“你还是先打电话确认一下吧。” 我掏出手机,照着白纸中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片刻后,电话那边传来了薛欣妍那温柔熟悉的声音。 “喂?” “是欣妍吗?” 我焦急的问道。 “是我,呃,你怎么拿到我的电话号码的,是在我妈那里要的吗?” “嗯,你以前的微信不用了吗?” “是的,到这边大多数都用e-mail,你可以记一下我的邮箱地址。” 我听后忙钻进车里,翻出来一支笔,在纸条上记下了薛欣妍的e-mail地址。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我妈让我在这边学习企业管理,我非常讨厌这边,生活的一点都不舒服。” 我有些心酸的说:“你等我,等我挣够了钱就去接你,我答应你妈要做一件她满意的事,现在我的任务就是挣更多的钱,让她看得起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后,薛欣妍说:“小涛,你不用那么辛苦的,等我这边结业了,自然就会回去的。” 我俩又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返程一路都是渣哥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神情恍惚,虽然现在知道了欣妍的去向,但内心依然有一些杂乱和担忧。 第二天,我躺在床上正在沉睡,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查看,是张雪瑶打过来的,我心想,她八成是催促我去上班。 我接听电话,慵懒的说:“喂,雪瑶。 “王大少爷,你的事忙完了没,忙完了就来上班吧。” 电话那边传来张雪瑶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嗯,忙完了,什么时候上班?” “要是今天能来的话也行,先熟悉熟悉工作流程,然后明天正式上班。” 我看了一眼时间,上午九点多,应该来得及。 张雪瑶又说:“你是不是还没起床呢,你是猪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几天风餐露宿的,都没休息好。” 张雪瑶听后,嘲笑我说:“你去郊游了还是旅行了,还风餐露宿的。” “一言难尽呀,有时间在讲给你听。” “行,你先洗漱洗漱吧,我一会去接你。” 我听后忙说:“我坐公交去就行,不用麻烦你了。” “别废话,快起来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走到院子中,渣哥早早就出摊去了,想想这几天他一直陪我讨要说法,耽误了他出摊挣钱,心里很过意不去,晚上还是买点好菜,好好感谢一下渣哥。 我熬了一锅粥,吃了两个鸡蛋,用凉水洗把脸,张雪瑶的车就出现在院子口。 她下了车,轻快的向我走来,白色丝质短衫,浅蓝色修身牛仔裤,白色小巧精致的瓢鞋,头发扎着马尾,清淡的妆容,更添青春柔媚的气息,肌肤赛雪,弯月般的柳眉妖娆淡雅,娇嫩的唇瓣涂着肉色的口红,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走到我的面前,瞪着我说:“懒猪,准备好了吗。” 我笑着说:“随时出发。” 我钻进张雪瑶的车中,迷人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车里放着《克罗地亚狂想曲》,我听着荡气回肠,久久不能平静。 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轿车停在张雪瑶的前面,绿灯亮起,黑色轿车却迟迟未动,张雪瑶按了数声喇叭,也不见那车开走。 停在后面的车急躁的鸣笛,堵的车越来越多,喇叭声此起彼伏,异常嘈杂。 有的司机无心等待,索性把车开到了右车道,匆匆的走掉了。 我看着张雪瑶说:“要不你也开到右车道去吧。” 张雪瑶盯着前方的黑色轿车说:“不行,那就违章了。” “那我下去看看,这车当不当正不正的停到这不动,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快步走到黑色轿车的窗前,见车内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目测得有七十多岁了,她闭着眼睛,表情痛苦,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无力的靠在座椅上。 我心想,难道是突发心脏病吗。 我拉了拉车门,被锁住了,便慌张的拍打着车窗,那老妇人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我心急如焚,跑到路边捡了一个砖头,想要砸开车窗。 这时,张雪瑶也跑了过来,焦急的问我说:“怎么了,捡砖头干什么?” 我喘着粗气说:“车里的人好像心脏有问题,昏迷过去了,车门被锁住了,只能先把车窗砸开,打开车门,把人救出来。” 有不少司机也都围了过来,他们一致同意破窗救人。 我抡起砖头,砸向驾驶室的玻璃,呯的一声,砖头掉渣,车玻璃却安然无恙。 我又砸了几下,依然没能成功。 我心想,这玻璃怎么这么结实。 这时,一位司机走过来,急促的说:“小伙子,你不能这么砸,应该砸玻璃的四个对角。” 左上,右上,左下,右下,我用力的砸了数下,最后一下,砸到玻璃的正中间,哗啦一声,玻璃被粉碎了。 我急忙打开车门,在众人的帮助下,把老妇人从车里拖了出来。 她呼吸微弱,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有人建议拨打急救电话,我觉得还是直接送到医院比较靠谱,毕竟这个地方距离医院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我对众人说:“还是送到医院去吧,救护车开过来需要不少时间,这里离医院不远。” 张雪瑶忙说:“用我车送她吧。” 我点了点头,便把老妇人抱到车的后座上。 有人已经把老妇人的车开到了路边。 张雪瑶猛踩油门,车子快速的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六分钟左右,我们驶进了医院的大院,车子停稳后,我忙下车,在后座把老妇人抱了出来,跑向急诊室。 我神色慌张,看着怀中马上就要断气的老妇人,更是心急如焚。 在急诊室的走廊中,我大声喊道:“大夫,大夫,快救人呀。” 听到喊声后,跑来几个小护士,她们推着一辆车,我把老妇人轻轻的放到床车上,其中一名护士对我说:“你是病人的家属吧,先去挂个号吧,病人需要手术,你在手术室外等待就行。” 说完就推着老妇人匆匆的赶往手术了。 我心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反正已经把她送到医院,能不能救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但是总感觉就这么走掉有些绝情,好事做到底吧,也不知道手术顺不顺利。 张雪瑶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看着我说:“病人怎么样了。” 我担忧的说:“还不知道,护士说要给病人做手术。” 张雪瑶听后,若有所思的说:“那怎么办,需要通知她的家属吗?” 我思忖片刻,看着她说:“肯定要通知的,对了,她的手机是不是还在那辆车里。” “是呀,刚才太匆忙了,忘记拿手机了,我回去拿吧。” “不用了,她的车现在应该被交警拖走了,他们应该会联系到她的家属的。” 我和张雪瑶在手术室的门外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有几名交警走了过来,其中一名交警人高马大,精壮无比,一张国字脸,全身穿着标准的交警制服。 他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说:“是你把病人送到医院的吗?” 我忙说:“是我,她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昏迷了。” 交警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们检查了她的手机,她有一个儿子,在美国纽约,正在往回赶,并没有其他亲属在国内,还有,很感谢你及时的把病人送到医院。” 我说:“应该的。” 这时,一名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我见状,忙凑过去说:“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大夫神情平淡的说:“病人暂时已经脱离危险了,但不能刺激她,饮食也要注意。” 我听后,紧张的情绪瞬间轻松了不少,满脸溢于感激之情,看着医生说:“太谢谢你了大夫。” 大夫摘下眼镜,揉了揉干燥的眼睛,轻声说:“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不是,我只是路过,发现老人昏迷在车里,才把她送到医院的。” 医生说:“哦,现在老人有病在身,心脏也不好,在家属来之前,你最好能陪陪她,这对于她的病情恢复有一定的帮助。” 张雪瑶听后,忙对医生说:“大夫,我们只是路过,刚才警察说了,她儿子正在从美国赶回来,所以…” “可以,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干。” 医生听完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那两名交警又嘱咐我几句,也都走掉了。 张雪瑶有些不悦的看着我说:“王涛,你明天就要上班了,为什么还往自己的身上揽事。” 我有些苦涩,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救她,救她,救活她。 我神色忧郁,内心不安,有些愧疚的说:“雪瑶,事已至此,我索性在陪她两天,她儿子很快就来了,我又不会损失什么,上班的话在延后一天吧。” 张雪瑶睨着我说:“哼,懒得管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我愣怔在原地,有些失神,看着张雪瑶走远的背影,心里更是愧疚难当,她为我付出了很多,而自己却每每让她失望,真不知该怎样谢谢她了。 这时,走过来一名护士,让我到收费大厅交手术费用,我心想,先帮她垫付上吧,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交完医药费,我推开病房的门,老妇人躺在病床上轻睡着,她一脸的倦容和疲惫,嘴微微张着,道道皱纹刻在脸庞,彰显着岁月无情,生命无价。 我无心打扰她睡眠,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老妇人沙哑的声音:“小伙子,你等等。” 第四十六章 照顾病人 http://.biquxs.info/

我回过头,看着老妇人说:“你醒了。” 老妇人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无力的说:“嗯,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吧。” 她的神色依然憔悴不堪,像是说一句话都需要很大力气似的。 “是的,当时你在车里昏过去了,情形紧急,我把你的车窗打碎,才把你从车里拖了出来。” 老妇人听后,面露慈祥之色,她揉了揉自己虚弱的心脏,说道:“谢谢你小伙子,现在像你这么好心的年轻人真的很少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些尴尬的笑着说:“不用谢我,这事碰到谁都不会置之不理的,呃,我叫王涛。” 老妇人想坐起身,我忙走过去,帮她在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老年斑铺满脸颊,但眼神中透露着精干利落,她靠在枕头上,额头渗出丝丝汗水。 她望着我说:“小伙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苦涩的说:“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正准备去服装厂做库管。” 老妇人听后,若有所思的说:“哦,年轻人就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以后才能干大事,对了,医药费多少,我转账给你。” 我有些好奇的问她说:“你心脏有问题,就没有家人陪在身边吗?还有,你自己一个人开车出来,是不是有点危险呀。” 像是说到了老妇人的苦处,她沉默片刻,喃喃的说:“他们都很忙,已经在国外定居了,我这人平时比较孤僻,不喜欢同外人来往,国内就我孤身一人,他们百般邀请我同他们一起生活,但无奈我脾气倔强,喜欢在家乡城市安度晚年。” 我听后有些诧异,忙问她说:“那国内没有亲戚朋友吗?” “亲属们几年前都移居国外,要好的朋友也都相继去世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酸楚和孤独。 我觉得这位老妇人有些可怜,晚年生活既然过的如此孤单寂寞,孑然一身。 我看着她说:“你的儿子正在从美国赶回来,在他到来之前,我陪着你吧。” 她听后,有些愧疚的说:“这怎么好意思,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我笑着安慰她说:“放心吧,反正我现在还没正式上班,正好闲在家里。” 手机铃声响起,我忙掏出来查看,是孙凯打来的电话,我心想,他找我什么事,难道是要结婚了吗? 我对老妇人轻声说:“您先躺一会,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听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帮她把身后的枕头拽了出来,让她舒服的躺在床上,便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喂,小涛” 电话那边传来孙凯那爽朗清脆的声音。 “怎么了孙凯。” “结婚时间定下来了,婚礼在老家举行。” 我听孙凯说要回老家举办婚礼,就有点黯然神伤,那是个让我伤心绝望的地方,但孙凯结婚,我又不得不回去,心里还是很为他高兴的。 “恭喜你呀,新郎官,定在什么时候?” “这个月月底,你安排一下时间吧。” “月底?今天都25号了。” “对呀,所以才提前打电话通知你,怕你时间不够用。” 我瞬间想到服装厂的工作,看来这次是肯定不能回去了,一想到张雪瑶那张失望之极的俏脸,我心里就百感交集,愧疚不已。 “好,一定如期而至,呃,萧晴那边通知到了吗?” 孙凯轻咳一声,说道:“通知了,她也在这几天赶回来。” 我俩又聊了一会,他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我点开微信,打开张雪瑶的聊天框,想跟她道个歉,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思忖片刻,我打着:雪瑶,对不起,那个工作我恐怕不能去了,我兄弟结婚,我得回趟老家,可能会需要很多天时间,所以你让赵姐在招一个人吧,谢谢你一次又一次的替我说情。 我又上下看了两遍,便给张雪瑶发了过去。 我正要把手机息屏,张雪瑶就迅速的回复了消息,她只写了四个字:你这混蛋。 我扑哧一笑,正要在跟她道个歉,张雪瑶又发来一条消息,她写道:为了补偿我的损失,今天晚上来我家,见我父母。 我脑袋翁的一声,这丫头怎么又说这事,我忙回道:我得照顾病人,改天再去吧。 “不行,就今天,谁让你做烂好人了,你要不来,我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我心里暗想,这丫头犟劲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动,反正是我做得不对,她又帮了我这么多忙,我没理由拒绝她。 “好吧,到时候你来医院接我吧。” 她发来一个哼字,便不再言语了。 中午的时候,我给老妇人买了小米粥和一些清淡的咸菜,又买了点水果放到桌子上,她满脸感激的望着我说:“孩子,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坐下来一起吃吧。” 我笑着说:“好,一起吃。” 我刚坐下,张雪瑶就打电话过来,我心想,这丫头大中午的又什么事,忙接听了电话。 “喂,雪瑶,什么事。” “出来,我在医院门口呢,中午一起吃饭。” “啊,我。” “我什么我,快点出来。” 电话里张雪瑶的情绪似乎很不佳,我又不能得罪她,索性只好答应下来。 老妇人满脸微笑的看着我说:“是女朋友吧,找你吃饭?快去吧,别让姑娘等着急了。” 我尴尬的笑着说:“不是女朋友,您慢吃,吃完放到桌子上就行。” 我走出医院大门,见张雪瑶的车停靠在路边,便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我见张雪瑶那白嫩的脸颊泛着红韵,噘着诱人的唇瓣,潋滟的双眸带着哀怨,便笑着说:“怎么了大小姐,谁惹着你了。” 她把散落的头捋到耳后,瞪着我说:“你惹我了。” 我忙赔笑道:“大小姐,我并不是不想上班,但我兄弟结婚,我不能不去,消消火,咱俩吃什么去?” 张雪瑶抿了抿嘴说:“我想吃粽子了。” 我疑惑道:“这不没过端午节呢,怎么想起吃粽子了。” 她睨着我不屑的说:“谁规定端午节才能吃粽子了,肉粽,吃过没,我知道有一家店做的很好吃。” 车子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停在一家饭馆门口,下了车,我望着这家小店的招牌,四季飘香,别有一番风味。 由于是中午饭点时间,小店内坐满了吃饭的顾客,我俩站在吧台前,看着人满为患的餐厅,有些无奈。 这时,服务员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看着我说:“二位吃饭吗,不过得先等几分钟,有一桌客人马上就要吃完了。” 我对服务员说:“好吧,那就先等等吧。” 我和张雪瑶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是以前在车间一起工作过的吕志斌,他对面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应该是他妻子。 吕志斌给我的印象一直不错,我赶忙走了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见是我,高兴的说:“王涛?你是吧,怎么胖了不少。” 我打趣道:“离开那个车间就变胖了,天天在那里工作,有多少汗都不够流的。” 他听后笑着说:“有道理,咦,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他看着我身后的张雪瑶,好奇的问道。 我听后,尴尬的说:“不是,是一个朋友。” 吕志斌满脸坏笑的说:“这么漂亮的朋友,慢慢发展,也会成媳妇的,哈哈。” 张雪瑶脸颊绯红,在我的腰上掐了一下。 我问吕志斌说:“你今天没上班吗,怎么跑到这里吃饭来了。” “我已经不再那里工作了,现在自己开了个小超市。” 我看着一脸精明能干的吕志斌,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能在那个车间忍气吞声的工作八九年,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让我大为折服。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说:“二位,有空座位了,请跟我来。” 我又跟吕志斌交谈了几句,便跟着服务员来到已经拾掇干净的餐桌前。 入座后,服务员递给我俩一人一份菜单,张雪瑶点了四个肉粽,我点了一个油焖春笋和辣子鸡。 服务员拿着菜单转身走了。 张雪瑶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说:“刚才那个人是谁呀,什么车间,是服装生产车间吗?” 我苦涩的说:“不是服装生产车间,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在一家重工业车间工作过几个月,刚才那个人就是我在车间里认识的,他人很好,也很正直,那时候没少帮我的忙。” 她双手托着下巴,美目流盼,婉转动人。 片刻后,服务员端着一个白色的盘子,上面摆放着四个肉粽,色泽红润,轻轻咬上一口,入口清甜,黏米在口中像是融化了一般,非常可口,在咬上一口,肉馅便露了出来,大大勾起了我的食欲。 油焖春笋和辣子鸡也端上来了,春笋脆嫩可口,质感一流,无论是炒,炖,煨,闷,皆成美味,这道菜在北方是很难吃到的,想不到张雪瑶也是个吃货,对美食还挺有研究,包括那道肉粽,也是我第一次尝到。 饭后,我抢先结账,这一次绝不能在让张雪瑶付钱,因为我亏欠她的太多了。 她把我送回医院,在车里又嘱咐我说:“我晚上下班来医院接你,不许爽约或者放我鸽子,知道吗?” 我信誓旦旦的说:“保证完成任务。” 她回公司上班去了,我走进病房,见有很多护士在进进出出,我忙问一个护士说:“病人怎么了?” 那护士神色慌张的说:“病人又昏迷过去了。” 第四十七章 贵人相助 http://.biquxs.info/

第四十七章 我随着护士匆忙的向病房走去,我见老妇人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紧紧的闭着双眼,两只手无力的垂在床头,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 她的身上连了很多管子,那些管子通向医疗器械,滴、滴、滴,有节奏的响着。 医生在她床前忙来忙去,我站在病房中,心里七上八下,异常酸楚,生命短暂,时光荏苒,可能我们一觉醒来,镜子中的自己就老去了几分,沧桑铺满脸庞,皱纹刻在额头,时间就像一把无情的刻刀,改变着我们的模样。 生命太过美好,所以稍纵即逝,看着病床上呼吸微弱的老妇人,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滴落在病房内的白色的地板砖上。 医生忙了一阵后,看了看病床边的血压心率测试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走到我的面前,摘下口罩,护士递给他两张面巾纸,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我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 我听后忙问他说:“你上次也说暂时脱离危险了,那她还会犯病吗?她的心脏到底怎么了?” 大夫听后,冷静的说:“她是肺源性心脏病,是由于各种胸肺及支气管病变而继发的肺动脉高压,最后导致以右室肥大为特点的心脏病。” 我听不懂大夫说的医学术语,直接问道:“这种心脏病好治吗,死亡率高吗?” 大夫不耐其烦的的说:“肺源性心脏病常年存在,多于冬春季节并发呼吸道感染而导致呼吸衰竭和心力衰竭,病死率较高。” 我听后有些气短,慢慢的低下头,医生见状,又说:“如果是由慢性阻塞性肺病而发展而来,一般需要用抗生素进行抗感染治疗,对于肺源性心脏病引起的呼衰、心衰,也可以有一定的针对性治疗。” 医生和护士都走了以后,我坐在老妇人的病床前,神情恍惚,非常沮丧。 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掏出手机查看,是萧晴,正在给我发语音通话。 我看了老妇人一眼,她依然还在昏睡中。 我静悄悄的走到门口,轻轻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喂,小涛。” 是萧晴那熟悉温柔的声音。 “萧晴,呃,好久没联系了。” “是呀,孙凯要结婚了,通知你了吧。” “嗯,通知了,在家乡举行婚礼,你还在国外吗?” 那边传来萧晴轻柔的笑声,她说:“我昨天就已经到家了,为了孙凯的婚礼,能不提前回来么,你在那边怎么样呀,订票了吗,几号回来。” “呃,我在这边挺好的,这几天回去。” 这时,病房里传来杯子摔碎的声响,我忙打开房门查看,原来是老妇人醒过来了,她想拿桌子上的水杯,但无奈手掌无力,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见状,急忙对萧晴说:“萧晴,我现在有些急事,咱们回去再聊。” 说完我便把手机塞进裤兜,快步走进病房,看着老妇人那满脸的倦容和疲惫,我担心的问道:“您没事吧,你想喝水了喊我一声就行。” 我在方桌下方又拿出一个杯子,倒满水,递给她说:“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把杯子放在没有血色的唇边,抿了几口。 我把地上的水渍和玻璃渣拾掇好后,便坐在床边陪着老妇人。 她靠在枕头上,沙哑的说:“孩子,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当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这些,除了身体健康,家人幸福,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听后感慨颇深,冬去春来,斗转星移,时光荏苒,白云苍狗,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人生最宝贵的东西不是财富的多少,而是笑口常开,健康常在。 她望着我,淡淡的说:“孩子,你的理想和目标是什么,能跟我这老婆子说说吗?” 我听后,心里瞬间想起贵妇人跟我说过:你必须做出一件令人骄傲的事,让她感到满意了,才会把薛欣妍嫁给我。 我抬起头,看着老妇人说:“我想给我女朋友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我想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让别人看得起我。” 老妇人听后,轻咳了几声,我又把水杯递给她,她轻轻的喝了几口说道:“孩子,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如果你有梦想,那就去闯闯,年轻的时候不奋斗,上了年纪就力不从心了。” 她语重心长的跟我说了很多,后来聊到薛欣妍的时候,她又多问了几嘴,说道:“你女朋友现在在纽约?” 我情绪有些低落,神情沮丧,一想到欣妍哭得满目泪痕的脸庞,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的疼痛。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她被她母亲送到纽约去学习企业管理了,就是为了把我和她分开,不在交往,还好我前几天在她母亲那里要到了欣妍的联系方式,才确定她在纽约。” 老妇人听后,若有所思的问我说:“哦,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年轻人谈恋爱就应该义无反顾的呀。” 我听后有些苦涩的笑着说:“我想去找她,但我英文不好,又没有太多的资金。” 她正了正身子,把露出被子的脚缩了回来,思忖片刻后,问我说:“你想去找她吗?”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她怅然的说道:“既然你想去纽约,那就跟我一起去吧,我出院后想去美国待段时间,也看看我的孙子和儿媳妇,毕竟时日不多了,家人亲戚总归都是要走走看看的。” 我听后,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一时语塞,满面橙红。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忙解释道:“孩子,你不用紧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我退休前是个教授,我姓刘,你也可以叫我刘教授,我儿子在纽约也是教授,他教生物学,你这么悉心的照料我,我肯定要帮帮你才对,所以也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吧。” 我听后忙站起身说:“刘教授,这怎么行,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换成谁也不能见你昏迷在马路上而置之不理,至于去美国找我女朋友的事,还是别麻烦您了。” 我心想,贵妇人怕我跟薛欣妍频繁见面,才把她送到美国去,如果我现在去找欣妍,会不会节外生枝,到时候怕是贵妇人反咬一口,说我没有履行约定。 可是现在想想,我本身跟她也没缔结过什么条约,是她自己说让我以后有模有样了,让她满意了,才会把欣妍嫁给我,我现在去见欣妍,她更没有资格约束我。 刘教授听后,恬淡自然的看着我说:“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也不推搡了,我儿子今晚到,他会帮你安排好到那边的事宜。” 我见她神色憔悴不堪,心想,既然事已至此,有贵人相助,那就顺理成章的答应她吧。 忽然,我想到孙凯的婚礼将至,会不会跟我去美国的时间冲突,我忙问刘教授说:“刘教授,我过几天想回趟老家,参加我朋友的婚礼,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回美国。” 她听后和蔼的说:“孩子,你尽管先忙你的,等你这边都处理好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激动的说:“实在太谢谢你了刘教授,谢谢你的成全。” 刘教授淡淡的笑着说:“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夺人所爱,我也多亏了你,才能重见天日呀。” 这时,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我看了刘教授一眼,有些诧异的向门口走去。 刚打开房门,就迎面撞到一位中年男子的肩膀上,他皮肤略黑,留着干净利落的毛寸头,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年龄在45岁左右,身穿白色t恤衫,黑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质的公文包。 身高在180左右,身材健壮魁梧,眼神里透着精干和明朗。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你,你是?” 刘教授在病床上虚弱的说:“这是救我的那个小伙子。” 中年男子听后,迅速伸出一只大手,满脸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说:“实在是谢谢你救了家母,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忙握住他的手,谦恭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记挂在心上。” 他听后,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向病床走去。 刘教授露出愉悦和思念之情,她握住儿子的手,哽咽的说:“我还以为我要去见你爸了呢,呜呜呜…” 中年男子也痛哭流涕,自责的说:“母亲,我再也不离开你了,都是我的错,你晕倒了我都没在你身边照顾你,儿子不孝。” 刘教授揉着他的脸,轻声说:“儿子,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是我自己脾气倔强,不肯跟你去美国生活,你在那边事业有成,忙不过来,我也不想去那边打扰你。” 中年男子听后,愧疚的说:“妈,你别这么说,谁老了都希望能魂归故乡的,我能理解你。”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们母子二人在病房中说了很长时间的家常话,半个小时后,中年男人开门走了出来。 他笑着对我说:“小伙子,我叫迈克,你也可以叫我大伟叔,刚才母亲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她很挂念你的处境,你放心,你去纽约的事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我听后兴奋的说:“谢谢你大伟叔,为我的事操心,太麻烦你们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掏出来查看,是张雪瑶打来的,我忽然想起,今晚我要去她家吃饭。 第四十八章 路遇碰瓷 http://.biquxs.info/

我接听了张雪瑶的电话。 “喂,王涛,你还在医院吗?” 电话那边传来她清脆悦耳的声音。 “嗯,还在医院。” “等着,我去接你。” 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神情疲乏憔悴,头发乱成一团,衣服也变得皱皱巴巴,整个脸庞都透着颓废的倦容。 我心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去张雪瑶的家里,好像有些不妥,这些天一直都没休息好,跟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反差太大,她父母会不会怀疑这一点,既然是帮她瞒天过海,就要有一个神清气爽的样子才对。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医院门口,等了片刻后,张雪瑶把车开了过来,她坐在车里,降下车窗,上下打量了我一通,皱着眉头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我家啊,上次买的几套衣服呢?” 我神色恍惚的说:“呃,在家里,一直没有穿。” 她听后看着我说:“那先去你家换套衣服吧。” 正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车流滚滚,拥挤不堪,街道上人来人往,嘈杂非凡。 我俩行驶过两个街区,便来到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带,这里人群异常密集,高楼大厦熠熠生辉,车辆行驶缓慢,行人神色匆匆,卖芒果的小商贩,推着一个板车,正向行人兜售着他的水果。 这里有卖糖葫芦的,烤地瓜的,烤玉米的,还有小孩的喜爱的各种玩具,气球,卡通人偶等等。 各家商铺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宣传广告,卖服装的一条街,美食快餐一条街,电子产品一条街,每家店铺门前都有行人进进出出,或是站在店外观看着,或是在跟老板侃着价格。 我见到这样繁华的一幕,心里感慨颇深,我家乡的小城,人口较少,楼房商厦也建的不高,每到下班时间段,马路上的车辆虽然也很多,但不会拥堵太长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就会全部通过,尔后,整条街又恢复了三三两两的平静。 可能是身在异乡的缘故,我看到什么东西都喜欢和家乡的做比较,比如,这个城市的女孩白净漂亮,气质迷人,我家乡的女孩甜美可爱,性情豪迈,再比如,这个城市的小吃非常舒爽可口,美味众多,我家乡的小吃也很咸淡适中,飘香四溢等等。 我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张雪瑶拍了我一下,睨着我说:“喂,我说你今天怎么萎靡不振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失恋了吗?” 我听后苦涩的笑着说:“呃,那倒没有,就是觉得这个城市很美,不出来看看真不知道外面的繁华和喧闹。” 张雪瑶嘟着小嘴说:“那当然了,我们这个城市外来人口非常多,本地常住居民也都比较喜欢做生意,这几年发展的特别快,你当初来这就对了,你只要肯踏实的奋斗,一定会有回报的。” 由于异常拥堵,她的车开的很慢,走走停停的,这时,我见前方走过来一名神情猥琐,骨瘦如柴的男人,他衣衫褴褛,眼大无神,径直走到张雪瑶的车前,躺在了地上。 张雪瑶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不知所措,我瞬间想到碰瓷二字,这种事并不常见,在这种繁华的城区可能会多一些,我淡淡的对张雪瑶说:“这是碰瓷的,你车里安装行车记录仪了没?” 她神色慌张的说:“没有,怎么办?碾压过去吗?” 我扑哧一笑,说道:“碾压过去你就犯了大事了。” 说完我便打开车门,走到车前。 我见那名男子一脸痛苦的表情躺在地上,嘴里还呓语着:“哎呦,哎呦,疼死我了,活不了了,都来看看吧。” 围观群众聚了过来,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地上的男子40岁上下,皮肤蜡黄,头发像鸟窝一般蓬乱,他蜷缩在车前,样子很像一只滑稽的猴子。 我无奈的问他说:“喂,你哪里疼,撞到你哪了?” 猴子见我问他,便有了底气,他冲我骂道:“你特么会不会开车,你撞到的肚子了,还有我的头,还有我的胸口,妈的,疼死我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心想,他无非就是想讹诈一些钱财,我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个地段繁华无比,有很多监控摄像头照在这里,这给我了很大的信心。 张雪瑶急忙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男人说:“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带你去医院,还有我想说,我根本没撞到你,是你自己走过来趴在地上的。” 猴子听后勃然大怒,他骂道:“你们特么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把人撞倒了还在跟我理论对错,呸,简直是不知羞耻。” 围观人群一阵唏嘘,他们把目光纷纷投向我和张雪瑶的身上。 我听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这位兄弟,你是第一天出来碰瓷吗,你不知道这里有监控吗?” 他似乎毫不在意这些,继续恶语相加道:“我管你特么什么监不监控,反正是你把我撞伤了,快点赔钱,不然你倆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我向车后望了一眼,这里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众人纷纷抱怨和愤怒起来,他们指责躺在地上的男人说:“快点起来吧,我赶时间。” 也有人对我说:“你就赔他点钱吧。” 我听后更加火大,情绪异常烦躁,我想,看来这猴子软的不行,那就得来点强硬措施了。 我看着他阴冷的问道:“你刚才说自己哪里疼?” 那猴子有些不耐烦的说:“我特么浑身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一脚踹到他的脸上,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第二脚又踹到他的肚子上,张雪瑶被我的举动惊吓到了,她站在我的身后,拽着我的衣服,试图想阻止我。 我甩开张雪瑶,弯下腰,揪住猴子的头发,他正双手捂着汩汩流血的鼻子,我用力把他拽起了来,他佝偻着身体,嘴里骂骂咧咧,一刻也没停止过,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又嚎叫起来,我继续打着,他的叫声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小。 人群沸腾,有人劝道:“哎呀,这样打会被打死的。” 我停止了击打,攥着他的头发,来到了路边,眼神冰冷,凶狠的对他说:“现在浑身上下还疼吗?” 他听后有些不服气的瞪着我,大声喊道:“妈的,我今天弄死你。” 说完便挣脱了我的手,一拳打在我的额头上,我后退了一步,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他见状自己得逞了,便又向我扑来,我心里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全身的力气都输送到那握紧的拳头上,他刚跑到我的面前,我抡起拳头,重重的打在他的鼻子上,啪的一声,鼻梁骨断裂了,鲜血横流,他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指着我大骂道:“尼玛,我…” 我没等他说完,第二拳已经招呼在他的脸上,我攥紧他的衣领,第三拳狠狠的打在他的眼眶上。 殷红的血液淌在他的胸前,也沾湿了我的手背和衣袖,他似乎已经被打的麻木了,全身无力的颤抖着,手臂下垂,眼神无光,嘴里吐着血沫,样子十分恐怖。 我松开了他的衣领,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上。 张雪瑶拉着我神色紧张的说:“别打了,别打了,一会警察就来了。” 我忽然意识到这点,如果有什么污点,那就出不了国了,出不了国就见不到欣妍了。 我谨慎的望了望四周,看着张雪瑶说:“走,回到车里。” 我俩的前方没有车辆拥堵,我坐到驾驶室,启动车子,便快速的离开了现场,车子在马路上疯狂行驶着,张雪瑶慌张的说:“你,你慢点开。” 开到我的住处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我把车停在院门口,便熄了火。 我揉了揉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背,皱着眉头,那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了,有不少血沾在方向盘的把套上,变成了深红色的血渍。 张雪瑶见状,拉过我的手查看,担心的说:“怎么这么严重,咱们还是找个诊所包扎一下吧。” 我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她说:“没事,问题不大,一两天就好了。” 她抬起头,潋滟的双眸含着泪水,诱人的红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白嫩的脸颊已经被惊吓到没有血色。 片刻后,她问我说:“你为什么要打他,给他点钱打发走就可以了。” 说完便轻声的呜咽起来。 我最见不得她哭了,头脑顿时慌乱起来,我忙说:“我说大小姐,你怎么这么爱哭,我不是没事吗,再说那个碰瓷的就是欠揍,这件事不是给点钱就能解决的,我要是不打他,他可能下次还会找你碰瓷,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她在黑色精致的皮包中摸了一沓面巾纸,擦了擦泛红的眼睛,委屈的说:“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每次都能碰到这样无法理喻的事,上次在停车场你为我大打出手,这次又遇到碰瓷的,你又动手打人了,我下次在想找你,就不开车了。” 我听后,被她逗乐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大小姐,这跟开不开车没啥关系,是那种人渣太多了。” 片刻后,她问我说:“那今晚你还能去我家吗?” 我见她情绪平稳了不少,便爽快的说:“当然要去,等我换好衣服咱俩就出发。” 第四十九章 应邀出席 http://.biquxs.info/

我换了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正在系着口子走出地下室,就见渣哥一脸倦容的走进院子。 张雪瑶跟渣哥打了声招呼,便钻进车里去了。 渣哥把手里的汗衫扔到板凳上,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说:“晚上不在家吃?” “嗯,去雪瑶家吃。” 渣哥听后揉了揉眼皮,若有所思的说:“你小子注意点身份,别玩过火了,你也知道咱俩弄到欣妍的联系方式有多难,你要是不知道珍惜这份感情,成天在外沾花惹草,胡作非为的,我可饶不了你,听见了吗?” 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笑着说:“渣哥,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一阵微风吹来,吹动了渣哥那稀松凌乱的头发,他眯缝着眼睛,神态憔悴不堪,片刻后,渣哥缕了缕头发,看着我说:“王涛,感情这东西是有始有终的,社会纷繁复杂,诱惑太多,你能保证自己坐怀不乱吗,你能从一而终,专心致志的只爱一个人吗,恐怕你都说不好吧。” 我听后急忙对渣哥解释道:“渣哥,我遇到贵人了,等我从老家参加完孙凯的婚礼,我就跟着一位刘教授到纽约去看欣妍。” 渣哥听后大为不解,他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我,像是在询问我为什么。 我又跟他说了这几天救人的经过,以及照顾她和遇见大伟叔的事情。 渣哥听完的描述后,表情似阴似淡,异常复杂,我看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这时,张雪瑶在车里按了一下喇叭,催促我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又看了看渣哥说:“渣哥,你也别太为我担心了,去纽约是天公作美,碰到贵人了,再说我非常想念欣妍,真想到那边去看看她,既然有人帮我,那就顺水推舟,卖了这个人情吧。” 渣哥站起身,点了一根烟,看着我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想法,我只是想劝你,一个人在外总是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只要你能坚持自己的初心,我都会支持你的。” 说完他便拿起板凳上的汗衫向地下室走去。 我望着渣哥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是我跟张雪瑶走的太近了,还是我突然要去异国他乡,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空落,但不管怎么样,渣哥都是一个在背后默默支持我的人,他的话有时候我还是会听的。 张雪瑶降下车窗,大声喊道:“我说你忙完了没,天都黑了,你还去不去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懑和埋怨。 我急忙钻进车里,赔笑道:“渣哥不放心我一个人去纽约,我就跟他多说了几句,你急什么。” 张雪瑶听后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你要去纽约?什么时候去?自己?” “呃,不是,就是我送医院的那个老人,刘教授,她为了感谢我,想帮我一把。” “你脑子锈掉了吧,你见过她几次面?就只身一人跟着她出国,再说你到那边语言不通,你怎么找你女朋友?” 其实张雪瑶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无奈我真的很想过去看看,倒不是想念薛欣妍太强烈,只是在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走出去,走出去。” 我有些黯然神伤,但一想到外面的世界能带给我无限的充足和感动,便又鼓足了勇气,我看着张雪瑶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前怕狼后怕虎的,到最后什么事也做不成。” 张雪瑶瞪了我一眼说:“哼,懒得管你。” 说完便发动了车子,离开了院门,开到宽敞的大街上去了。 车里放着陈奕迅的《爱情转移》,那缠绵悠远,扣动心弦的歌声,让我的思绪也跟随这优美的旋律飞到车窗外面,漂浮在那星星点点的天穹之上。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才知道分离也并不冤枉,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好让日子天天都过的难忘,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我闭目倾听,神情恍惚,多么切合自己的歌词,多么让人产生无限的想往,多么缠绵悱恻的旋律。 “喂,王大少爷,睡着了吗,你这是什么德行?到了。” 我被张雪瑶那清脆的喊叫声吵醒,发现自己正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嘴角淌出了不少口水。 我忙坐起身,擦着嘴角的哈喇子,尴尬的笑着说:“你这车里的香水味道太容易让人沉醉了,有点像零陵香。” 张雪瑶狠狠的在我胳膊上掐了下,闪着诱人的美眸说:“怎么样,现在清醒了吗?” 我哎呦一声,求饶道:“彻底醒了,别掐了。” 她又买了点礼品让我拎着,我俩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还是那个熟悉的电梯,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门,张雪瑶低头从包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门刚被打开,就听见房间内传来一阵阵嘈杂的谈话声。 我拎着东西,换好了拖鞋,张雪瑶的妈妈便迎了上来,她依然是满面红光的模样,满脸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她看着我说:“哟,还买东西干啥,快进来坐。” 我有些尴尬的把礼品递了过去,心虚的说:“呃,没多少东西,孝敬你们二老的。” 她听后笑容更加灿烂了,满脸的宠溺和欣赏的表情,她拉着我的手说:“快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我听后忙向客厅内望去,好家伙,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起码得有十多人。 我见状有些心慌,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张雪瑶怎么没告诉我,她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难道就是为了看我的吗? “这个是三姨,这个是二姑,这个是你四大爷,咦,小丽丽别乱跑,哎,那是她表姐家的孩子。” 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也没记住,只记得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我,偶尔还相互低声评论着,有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赏,有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有的眼神很空洞,我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被大家品头论足着。 这让我非常不舒服,我非常难以适应这样的氛围,何况还是把我当成今天的主角。 我很想极力逃脱,迅速望向四周,张雪瑶却不见了身影,心想,这丫头把我带来了,自己却逃跑了,实在不地道。 我忙向对她妈妈说:“阿姨,雪瑶呢?” “她回房间了,行了,都给你介绍完了,你去房间陪雪瑶吧,一会菜做好了在叫你俩。” 我又陪大家说了几句话,就向张雪瑶的房间走去。 白色漂亮的房门半开着,金色刻着花纹的把手精致非凡,我轻轻推开房门,张雪瑶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入了神。 我走了过去,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屏幕,屏幕上有很多服装的样板图,还有未成形的草图,一张张铺满了屏幕,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又抬起头扫视着卧室内的布局,整个墙壁都被粉刷成浅蓝的色调,搭配着青蓝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来到了爱琴海的感觉,屋内香气扑鼻,跟张雪瑶车内的香水味很像,每次吸进鼻孔,都会让人昏昏欲睡,陷入沉醉。 粉红色的卡通床单,很有女生的格调,床头边摆放着各种布偶,哆啦a梦,小熊维尼,《驯龙高手》中的夜煞等等。 雅白色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空气加湿器,还有一盆新鲜的绿萝。 电脑桌旁,有一个一米五左右的书架,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 我走过去看了一会,有很多国学经典和服装设计类的书,比如《绕指柔》《笛之韵》《桥畔杂记》《时装手绘》《高级服装设计与面料》《传统与时尚》等等。 我心想,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回到家后学习还挺刻苦。 她见我站在那里四处张望,便对我说:“喂,你看够了没。” 我盯着书架,问她道:“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她听后泄了气的说:“看小说还能将就看下去,看那种生涩难懂的书就昏昏欲睡,提不起兴趣。” 我好奇的问道:“比如说?” 张雪瑶皱着眉头说:“比如那种服装设计类的,人生哲理类的,成长励志类的,我都不怎么看。” 我听后更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忙问她:“你不感兴趣干嘛要一本一本的买回来?” 她把笔记本电脑合上,站起身说:“可能是心理原因作祟吧,买之前逼着自己去看,买回来就扔到书架上了,哈哈。” 这时,张雪瑶的妈妈敲了敲门,又轻轻的推开,走进来笑着说:“饭菜已经做好了,去吃饭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今天的菜比上次还要丰盛,可能用餐的人比较多的缘故,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珍馐美味,我的心情大好。 各种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还有各类素食小炒,清淡凉菜,喝酒人的面前都摆上了一个精致的酒杯。 张雪瑶拿着酒瓶依次倒满,鸡尾酒,白酒,红酒,清酒,各种颜色,五花八门,看的人眼花缭乱。 她爸爸依然是那副严肃认真的脸庞,她给我俩倒满了白酒。 酒桌上热闹非凡,嘈杂不堪,美酒佳肴,觥筹交错,没过多久,气氛就达到了高潮。 他们左一杯右一杯的向我敬酒,我左支右绌,有些应付不来,但还是被这种欢欣愉快的气氛所感染,大口的喝着酒,席间我却忘记了自己是个冒牌的女婿。 第五十章 酒后失态 http://.biquxs.info/

酒兴正酣,张雪瑶的爸爸轻轻的推开椅子,站起身,手里握着酒杯,满面酡红,眼神有些木讷,但不失锐利的光芒,他看着我说:“小伙子,今天你能来家里做客,大家都很高兴,我们的家人也都很欣赏你,雪瑶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也算除掉了我的心病,希望你以后能对我女儿好一点,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我听后,瞬间清醒了不少,张雪瑶当初就想让我假扮她的男朋友,来躲避她去相亲的尴尬,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今天,竟有些无法收场。 我内心一阵自责和心虚,我本无意去欺骗这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善良家长,如果继续一意孤行,假扮下去,恐怕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们。 索性长痛不如短痛,今天就把事情摊牌吧,坏事让我一个人做,也别牵扯到张雪瑶了。 我借着酒劲,站起了身,张雪瑶见我有些摇晃,表情呆滞,便明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会大煞风景,不堪入耳,她忙凑近我的耳边,慌张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没理会她,举起手里的酒杯,看着张雪瑶的爸爸,惭愧的说:“叔叔,其实我是…” 手机铃声响起,张雪瑶紧张的情绪瞬间松懈了几分,众人将目光投在我的身上,我有些尴尬的掏出手机,一看是渣哥打来的,我忙向大家赔了个不是,就转身走到阳台接听了电话。 “喂,渣哥。” “怎么还没回来,你小子想夜不归宿吗?” 电话那边传来渣哥那凄冷严厉的声音,说实话,自从我来到这个城市,认识了渣哥,我才觉得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人生也写满了更多的希望,渣哥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兄弟一样,他知冷知热,在我最难熬的岁月里给我力量,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带领我走出迷茫,所以我很敬重他,他就像家人一样,是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渣哥,我一会回去,饭还没吃完。”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渣哥说:“行,早点回来吧,这几天休息不好,回老家搞得没有精气神,会被他们笑话的。” 每次听渣哥的劝告,心里都是暖暖的。 “好看,知道了。” 电话挂断了,我走回酒桌,神色恍惚的坐在椅子上,我刚才想对张雪瑶的爸爸说:其实我是个冒牌货,我只是拿你女儿寻开心而已,并不爱她,我在外面有女朋友了,是我看到你女儿后穷追不舍,不知廉耻的表白。 坐下后我思忖片刻,觉得这样说非常不妥,不仅会伤透了张雪瑶的心,以后我也没办法做人了,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事情只能慢慢发展才会看到好的结果。 自从我坐下后,张雪瑶就一直盯着我看,她神情有些紧张和不安,我理解她的处境,所以刚才借着酒劲的冒失想法,现在已经彻底的被打消了。 我见酒桌上高潮的氛围已经褪去,慢慢陷入了沉寂和冷淡,众人有的相互悄声交谈着,有的喝的神情呆滞,毫无表情,有的低头点着手机,像是有很重要的微信没有回复似的。 我慢慢的站起了身,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张雪瑶见状,忙拉扯我的衣角,轻轻的摇着头,一脸祈求的表情。 她以为我又要戳穿这个骗局,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无助和焦急,我拍了怕她的头,弯下腰,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你保证下不为例,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你家,在有一次,肯定会露馅的。” 张雪瑶听后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脸上也绽放出迷人的微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松开攥着我衣角的手。 我轻咳一声,看着她爸爸说道:“感谢叔叔的热情款待,今天这么多家人能聚到一起,是我的荣幸,本人才疏学浅,能有幸遇到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雪瑶,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刚才叔叔说让我对雪瑶好点,即使您不说,我也会对她百般呵护,照顾有加的,请你们放心。” 众人听后都纷纷举起了酒杯,有说有笑,有夸奖和赞美,有嘱托和劝告,诺大的客厅之中,热情的气氛再次燃烧起来,碰杯声,欢笑声,喊叫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他们又再次向我敬酒,我每次都喝掉很多,一来二去,我的神智有些模糊,吵闹和欢笑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眼前的酒桌有些飘忽,张雪瑶的脸庞也变成了模模糊糊的重影,我意识到今天自己喝的太多了,如果在继续喝下去,恐怕我是连家都回不去了。 我按着桌角,艰难的站起身,想跟大家道个别,如果现在不走,难免一会要出洋相。 谁知我刚起身,张雪瑶的爸爸满面绯红,眼神发直,口齿不清的看着我说:“来,小伙子,我在敬你一杯。” 我听后,脑袋翁的一声,心想,还要喝吗?如果这杯酒不喝,她爸爸的脸面可能会挂不住,如果我喝下去,我的糗态可能就会暴露无遗。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端起桌子上剩下大半杯的白酒,正要举杯相碰,张雪瑶这时夺过了杯子,站起身说:“这半杯酒,我替他喝了。” 张雪瑶的妈妈见状,急忙劝她说:“女儿,你喝不了白酒,别逞能。” 她爸爸也一脸严肃的表情的说:“还不快把酒还给客人,这么没有礼貌。” 依然还是那古板严苛的表情。 酒桌上燃烧的温度瞬间冷却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张雪瑶的脸上。 她站在那里,红润的脸颊里透出阵阵委屈之情。 我急忙夺过酒杯,把张雪瑶轻轻按到座位上,看着她的爸爸,笑着说:“来,叔叔,难得尽兴,那就再喝一杯。” 大半杯白酒被我一饮而尽,这次我想应该可以走了吧。 可当我推开椅子的时候,最后一丝的清醒就被酒精的麻醉所冲垮,我只觉得天昏地暗,整个房间都在旋转,胃里翻江倒海,直扑口中。 我忙捂住嘴,向卫生间跑去,张雪瑶见状,跟在我的身后,我趴在马桶上,吐的有些无力,浓浓的酒味包围着我,让我失去了意识。 张雪瑶担心的拍着我的后背,想让我舒服一些,她妈妈给我倒了一杯蜂蜜水,让我喝下去。 我勉强喝了半杯,没过一分钟,便吐了出去,我心想,自己是不是要挂了,怎么会这样难受,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在剧烈旋转着。 我索性抱着马桶不出来了,众人见状,也都识趣的依依告别,张雪瑶的爸爸送完客人后,便摇摇晃晃的来到卫生间,看了我一会,劝说道:“小伙子,喝多了不丢人,这代表你这个人实在,不偷奸耍滑。” 张雪瑶一直蹲在我的身边,听到她爸爸这样说,便有些气愤,她抬起头,一脸怨恨的表情说道:“都怪你,为什么让他喝这么多。” 她爸爸扶住卫生间的门框,看着张雪瑶说:“今天不是高兴么,喝多了是人之常情的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别太担心了,再说,你还没嫁出去呢,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张雪瑶听后更是悲愤交加,她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我就往外拐了,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不用你管我。” 她爸爸听后火冒三丈,平时在家乖巧如猫的张雪瑶,既然在外人面前公然顶撞他,这让他这个非常看中面子的男人很下不来台。 他气得瞪大了眼睛,用一只手指着张雪瑶嘶吼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翅膀硬了是么,不服从管教了是么?” 我想站起身跟他理论几句,但无奈双脚无力,刚爬到一半便摔倒在地上。 张雪瑶心疼的扶着我,哽咽的说:“你没事吧,摔到哪了?” 我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不要跟他吵。” 说完便不省人事了。 梦中,那场让我昏迷八年的泥石流再次包围了我,我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脱这种让人窒息的束缚,但无奈那股力量异常强大,大到让我无法思考和呐喊。 我累的筋疲力尽,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最后,我只能随波逐流,任那滔滔河水把我带走,带到那长达八年的梦境之中,那里有我童年时期的记忆,有我中学生涯的欢乐,有我挂念之人的微笑,有我回不去的青春,有我那无数声幽怨的叹息。 在我最无助和疲劳的时候,我只想喝上一口甘甜的清水,润一润我那皲裂的双唇。 我被渴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张雪瑶家的沙发上,白色的皮质沙发已经被我蹂躏的改变了形状,我望向窗外,天光将晓,夜将发白,我揉了揉有些浑浊的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四点多了,难道我昨晚是在这里过的夜吗? 回想起昨晚答应渣哥的话,现在想想就有些愧疚,不知道渣哥会不会原谅我夜不归宿。 我站起身,找到外套穿在身上,想要早点回到住处去,毕竟昨晚喝多了给张雪瑶添了很多麻烦。 我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正喝着,张雪瑶打开卧室的门,轻轻的走了过来,她身穿粉色丝质睡衣,头发披在肩上,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满脸憔悴的倦容。 我见状,内心一阵自责,都怪我喝多了,折腾她一夜都没睡好。 她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说:“你要回去了吗?” 我放下水杯,有些愧疚的说:“嗯,实在太抱歉了,我不该喝那么多酒,影响你休…” 话还没说完,她竟突然踮起脚尖,吻在我那干裂的唇上。 第五十一章 返程准备 http://.biquxs.info/

张雪瑶并没有因为一个吻而尴尬,反而我却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清晨我离开了张雪瑶的家,往自己住处走去,天刚破晓,大街上勤劳的保洁阿姨已经在打扫街道了,我路过一家早点铺,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坐在板凳上慢慢的吃着。 马路上稀稀拉拉有几辆出租车开过,像是开了一夜似的,无精打采,车速缓慢。 我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回到了家,走进地下室,光线顿时变得一片漆黑,我没有打开墙壁开关,怕影响渣哥的休息。 借助手机的光亮,我悄悄摸索到自己的床铺,想换一套衣服,因为昨天喝醉吐的不省人事后,这套衣服上也粘了不少呕吐物,穿在身上让人感觉异常难受。 渣哥还在酣睡着,我轻轻的翻找衣物,生怕惊醒了渣哥。 “现在才回来?” 渣哥那带着质问的沙哑声音响起。 我像做贼心虚一般没有应声。 渣哥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几口,地下室内顿时飘散开来一缕缕烟雾。 室内的灯点亮了,渣哥揉着眼角,继续问道:“昨晚在那女孩家住的?” 我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忙解释道:“渣哥,我昨晚喝多了,回不来了,在她家客厅的沙发躺了一宿,这不,天刚蒙蒙亮我就回来了。” 渣哥听后皱了皱眉,没有接话,他叼着烟站起了身,趿拉着拖鞋出去方便了。 我见他走出去,赶忙在行李包中找出一套短衫和短裤,迅速的换上,我拿着那套脏衣服走出地下室,扔到院子中的大洗衣盆里。 然后坐在板凳上,点了一根烟,刚吸第一口,胃里便抗议般的痉挛起来,我干呕一阵,便掐灭了手里的烟,只觉得眼睛冒花,头晕脑胀,异常痛苦。 渣哥倒了杯水端到我的面前,淡淡的问我说:“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看着渣哥说:“要是有今天的车票,那就今天走,要是没有,那就买明天的。” “咋不坐飞机回去,速度快,还不用遭罪。” 我听后苦涩的笑了笑说:“我们小城没有飞机场,最近的机场距离我家也很远,索性直接买个卧铺算了,一路睡到家,也挺享受的。” “哦,那今天走不了的话,就在家洗洗衣服吧,等确定什么时候走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你。” “不用渣哥,我打车直接到火车站就上车了。” “别废话,早饭吃了吗?” “呃,吃过了。” 渣哥又忙活一通,熬了一锅小米粥,煮了两个咸鸭蛋,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送走渣哥后,我掏出手机,查看这几天返程的车票,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当日的,我又查看了第二天的,有一趟车,不过很早,上午七点的,我直接预定了一张。 买完车票后,手机铃声响起,是孙凯打来的,我忙接听。 “小涛,你什么时候回来?” 孙凯在电话那边带着深深的催促语气。 “呃,明天的车票,大概后天早晨就到了。” “行,现在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了,快点回来吧,大家都挺想你的,回来兄弟陪你好好喝点。” 我心想,在这么喝,我的身体估计要报废了,便笑着说:“行,不辱使命。” 我俩又简单的聊了几句,便匆匆挂断了。 我把洗衣盆里的脏衣服洗完,便走出了院子。 这个城市的天气依然是闷热难耐,厚厚的云层看不到一丝阳光,阵阵暖风拂面吹来,有种滚烫的感觉,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月,可我依然没有完全融入到这个亚热带的气候之中。 我来到水果超市,想临走前去医院看看刘教授,毕竟她是要帮自己大忙的人,握买了一些火龙果,橙子,香蕉之类的水果,便打车来到了住院部。 我拎着一塑料袋的水果走在住院部宽敞的走廊中,见刘教授的病房敞开着,走出来一个60多岁的老汉,我没见过这个人,便急忙走过去。 老汉被我的仓促惊到了,我刚走到门口,他便拦住我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我向病房里张望了一通,发现刘教授住的病床上已经更换了面孔,急忙问老汉说:“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病人,大概七十多岁的一个老妇人,怎么不见了?” 老汉穿着深灰色的汗衫,头发蓬乱不堪,一条黑色呢绒长裤,上面沾满了泥土,一双胶鞋,已经分不出颜色。 他听后皱了一下眉,咳了两声说道:“哦,那个病人已经出院了。” 我一时有些短路,心想,刘教授不是说等我回来后再出院的吗,难道她跟大伟叔先去纽约了? 我忙掏出手机,找到上次刘教授给我的手机号码,直接拨打过去。 电话通了,我的紧张情绪也舒缓了不少,嘟,嘟,嘟… “喂” 电话通了,是刘教授那慈祥沙哑的声音,我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刘,刘教授,我是王涛,您出院了吗?” 对方思索片刻,便和蔼的说:“是呀,住医院里不习惯,索性就搬到家里来住了。” 听到这里我才彻底的放下心。 “呃,你家在哪里,我想过去看看你。” “你不是要回老家参加婚礼吗,还没走吗?” “我明天走,走之前想看看你” 我换了一只手拎塑料袋,走到旁边的休息长椅上坐了下来。 “好,正好今天你大伟叔还要联系你呢,你出国办护照需要身份证,还有无犯罪记录,以及体检报告单等等,到时候他会联系你的” 我听后有些兴奋,连忙感谢她说:“实在太谢谢你了,你的身体还好吗,哦,对了,你家住哪里,我马上过去。” 刘教授告诉了她家的详细地址后,我便匆匆走出住院部,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便来到刘教授家的小区,这是一片教师楼,统一楼层高度在15层,楼体颜色为浅褐色,楼窗呈半弧形,很有欧式建筑的风格。 我乘坐电梯来到六楼,找到门牌号后,便按响了门铃,片刻后,一位中年妇女打开了房门。 她戴着粉色围裙,手里还套着胶皮手套,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很大,但没有神色,眼角的皱纹很深,像是被刀雕刻过一样。 我有些诧异的问她说:“这是,这是刘教授的家吗?” “哦,是的,快进来吧。” 她说话声音洪亮,切急促,一看就是个性情直爽的人。 她把我让进屋子,我换了拖鞋,把手中的水果递给她说:“刘教授在哪里?” 她用袖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在卧室里躺着呢,喏,那间。”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那是一间白色木门,木门上的纹理清晰可见,图案很像兰花的枝叶。 我又张望了一下客厅,整个家居风格都偏向于雅白色,白色的吊顶,白色的茶几,白色的沙发,白色的电视柜。 电视柜上摆放着不知名的雕刻,茶几上放着各种茶具,阳台上有数盆鲜花和绿植,正在争妍斗艳,开的热闹。 一盏透明的水晶吊灯挂着客厅,更突显整个空间的光鲜通亮,给人一种清新舒适的感觉。 我正看得入神,卧室里便传来刘教授那虚弱的声音:“是王涛来了吧,快让她进来。” 我听后急忙应答:“是我,刘教授。” 说完便向那间神秘的卧室走去。 我轻轻推开了门,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扑面而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刘教授半躺在床上,神情依然很憔悴。 但她的脸色稍有红润,比在医院时好了很多。 这个卧室很大,就像一个小客厅似的,沙发,电视,茶几,书架应有尽有,不过跟刚才的客厅完全是两种风格,这个卧室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怀旧,老式的电视机,木质茶几,木质沙发,就连书架都是统一的楠木颜色,古韵古香,书香的味道很浓厚。 刘教授看我有些拘谨,便淡淡的笑着说:“别见外,坐吧。” 我走到一处单人沙发前坐了下来,看着刘教授问道:“您身体好些了吗,回家后有没有不舒服?”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在家养着就行。” 我听后也有些释然,又问道:“大伟叔呢?” 刘教授捋了捋垂落下来的白发,轻声说:“他回国还有些事要忙,就找了个保姆照顾我,一来是不放心我,二来是他得去见见同学和朋友。”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张雪瑶,我心想,她又找我什么事。 我带着歉意向刘教授说:“我,我去接个电话。” 刘教授微笑的挥了挥手,我走出卧室,接听了电话。 “喂,你,你在哪呢?” 她说话有些迟缓,像是为早上的那个吻而娇羞难堪,搞得好像是我强吻了她似的。 “我在刘教授家里” “哦,你什么时候走?” 这句话她说的很急切,又有些无力。 “明天早上走” “什么时候回来?” 她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心想,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便回答说:“用不了几天,只不过是参加个婚礼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持久的沉默,我觉得有些尴尬,便问她说:“你老爸昨天喝那么多酒没事吧。” 她听后像是很火大一般,轻蔑的说:“谁管他有事没有事。” 我笑了笑说:“大小姐消消气吧,你老爸也是为你好。” “明早我去送你。” “不用,渣哥送我去车站,你安心上班就行了。” 我俩又聊了一会,便挂断了电话,刘教授留我在她家吃了午饭,又向我交代了一些到纽约的事项,我便跟她告别了。 第五十二章 踏上列车 http://.biquxs.info/

当天下午,我来到跳蚤市场去找渣哥了,依然是废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他。 天气闷热,渣哥在摊位旁放了一个水桶,又弄了个毛巾,沾进水桶里,拧了几下,便搭在脖子上,时不时的擦擦脸上的汗水。 他见我来找他,便责怪道:“你明天回家,不回去准备准备,跑这来做什么。” 我笑着说道:“想过来多陪你一会。” “没正事,订票了吗?” “嗯,明天早上七点的,刚好吃完早饭就出发。” 这时,走过来一对情侣,大概在二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他俩站在渣哥的摊位前,认真的挑选着短袖。 渣哥见状,忙说:“这是今年韩版的小衫,特别适合你们穿,你看大街上穿这种款式衣服的,都是像你倆这样青春好看的孩子。”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渣哥,他平时跟我说话嘴可没这么甜过。 小情侣看中一件白色的短袖,短袖上印着一串黑色的英文字母,男孩拿起在自己身前比试了一下,便看着女孩,似乎是在寻求建议。 女孩摸了摸衣服的面料,问渣哥说:“这件衣服多少钱?” 渣哥见已经询价了,便把脖子上的毛巾扔进水桶里,满面红光的说:“姑娘,这件衣服进价是80块钱,我见你男朋友很喜欢,就按进价给你吧。” 我大概看了一眼,以我的眼光来看,那件衣服也就值三四十块钱,渣哥倒是挺能坐地起价的。 女孩听完皱了皱眉,喃喃的说:“那边有一家才50块钱,跟这个款式一样的,为什么你比别人贵了30.” 我又把目光转移到渣哥的脸上,谁知这货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姑娘,那不一样,面料跟面料是有区别的,我之所以卖的比别人家的贵,是因为我这进价也高。” 男孩听后,不知所措的看着女孩,像是一点主见都没有的随身玩偶。 女孩听后,又揉了揉那短袖,思忖片刻后,她泛着水润的眼眸看着渣哥说:“50块钱,你要是卖就卖,不卖的话我去别人家看看。” 渣哥依然还是坐怀不乱,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无奸不商四个大字,他叹了口气,露出很无奈又很亏本的表情,他看着女孩说:“哎,既然看你俩这么喜欢这个短袖,赔点也没关系,五十块钱,拿去吧。” 渣哥从摊位下方掏出来一个服装袋递给小姑娘,我分明在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得意和奸笑。 这让我一阵唏嘘,小情侣结完账走了之后,我便问渣哥说:“渣哥,刚才那件短袖是不是根本不值50块钱?” 渣哥点根烟,从水桶里把毛巾拽了出来,拧了几下,擦了擦脸,搭在肩膀上,很像古代酒楼里招呼客人的店小二。 他叼着烟看着我说:“卖50我还能挣35,你说这买卖是不是很暴力。” 我听后更是唏嘘不已,惊讶的看着他说:“也就是说这个短袖,你是15块钱进价来的?” 渣哥不以为然的说:“对呀,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跟人家说进价是80块钱?” 渣哥睨着我,轻蔑的说:“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不多说哪来的讨价空间,不抬高进价,哪里来的利润?” 我深知自己赚钱的头脑比不上渣哥,他的思维很适合经商做买卖。 我俩抽了一根烟,我又问渣哥说:“渣哥,你看现在服装市场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租一个门面呢,这样摆地摊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渣哥听后,喟然长叹道:“我这人很知足,这个行业在这个城市很赚钱,但不管是什么,都有饱和滞销的那一天,我只是来这挣够生活费和养老费,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太操心,如果我冒然租一个门店,说不定什么时候服装市场缩水,那危机就大了,我这样打游击,加入的快,抽身的也快,亏不到我,虽然利润小了点,但不至于赔的血本无归。” 我听渣哥说了一大堆做小买卖的道理,感触颇深,他说的这些,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一心想找个稳定的工作,朝九晚五,两点一线,那样就会觉得很满足,可能跟家庭环境有很大关系,从小到大,老爸老妈都在给我灌输努力学习,好好上班的教诲,固有的传统思想占据着我的理想和目标,使我很难迈出脚步,像渣哥这样有魄力,有胆识。 渣哥见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我说:“是不是想家了?明天就回去了,还在这多愁善感什么。” 我有些惭愧的说:“渣哥,等我看完欣妍回来,我就跟你一起摆地摊吧。” 渣哥听后,整理了一下摊铺上的服装,径自说道:“你自己选择,我没逼着你跟我一起干。” 我急忙说:“我想好了,我发现自己是一个不听管教的人,每次上班都会惹出点事端,如果自己干,可能还会宽松一些,也能锻炼自己的心智。” 渣哥扭过头看着我,一脸望子成龙的表情,他淡淡的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上班有上班的好处,那些有能力的人不是也拿着高额的年薪吗,自己干事业要辛苦的多,不过时间自由,没人约束,这一点是很多年轻人都喜欢的。” 我陪渣哥坐了一下午,天色暗淡下去的时候,渣哥说:“今晚咱俩别回去做饭了。” 我帮渣哥收拾着摊位,问道:“出去吃么?” “嗯,就当是给你践行了。” 我好奇的问道:“去哪吃饭?” 渣哥把水桶里的水倒掉,把毛巾扔进去说:“跟我走就得了。” 我跟在渣哥身后,不明所以的走进一个小胡同内,两边高墙林立,有不少藤蔓爬上墙头,由于这个地方的雨水充足,气候闷热,走进这个胡同里,就像来到一线天的峡谷之中,墙壁潮湿,有不少水滴在墙檐上滴落下来,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有许多清澈的小水洼,很多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在墙底生根发芽,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很有刘禹锡在《陋室铭》中描绘: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意味。 走出狭长的胡同,便豁然开朗了,前方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屋,白墙黑瓦,灯火通明。 房屋是一家家特色鲜明的饭店,每家店门口都有两颗大榕树,店铺的招牌下挂了两个通红的大灯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来到了陶渊明笔下的桃源村。 我跟渣哥走进一家店铺,酒肉饭香扑面而来,店内稀稀拉拉坐着几位食客,他们举杯畅饮,毫无顾忌,像是自己真的远离了红尘喧嚣,进入了桃花源里一般。 店内装修的古色古香,吧台后面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是一张远景海图,只见那画中,祥云朵朵,碧波万顷,茫茫海天,一派空灵。 包间很大,是用屏风遮挡开来的,我和渣哥入座后,便有一位打扮成古代女子模样的服务员迎了进来,她笑着说:“二位想听曲吗?” 我听了有些诧异,一脸迷茫的看着渣哥。 渣哥爽朗的说:“行,听一段,饭菜也一起端上来吧。” 服务员听后,便转身离开了。 渣哥见我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便说:“这家店的菜品都是固定的,不用点菜。” 忽然,店外狂风肆虐,吹动着门窗桄榔作响,吹过一阵风后,淅沥的小雨便下了起来。 片刻后,包厢内走进一位甜美可爱,婉转动人的女孩,她也穿着一身古代女子的服饰,淡绿色的秀裙,白色樱花布鞋,一头秀发散落双肩,她抱着一个琵琶,美目流盼,锦衣秀袍,落落大方。 她坐在包厢的一角,调试着琵琶,服务员端上来四道酒菜,放置桌间。 有酱牛肉,清炒莲藕,油焖青笋和太湖糖醋锦鲤,精致的瓷壶上写着竹叶青,桌上摆放着两个酒盅。 琵琶姑娘见菜已上齐,便轻声询问道:“请问,可以弹奏了吗?” 渣哥看着她点了点头,便帮我把酒盅倒满。 一首《塞上曲》弹奏完毕,仿佛将我带回了故乡,轻飘的音调融入窗外萧瑟的风雨,扣人心弦,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所有的思绪都被这淡淡的酒香和悠扬的曲调,消逝在这苍茫的天地之间。 那晚我和渣哥喝了很多,但并没有醉到失态,我反而很开心,能在这个城市遇见像渣哥这般关心我的人,我才不会堕落消沉,走入黑暗。 第二天清晨,渣哥把我叫醒,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六点了,我忙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渣哥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四个鸡蛋,一碗粥,两个豆沙包,一袋榨菜。 渣哥又嘱咐我说:“到火车上身份证和车票要收好,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 我苦涩的笑着说:“知道了渣哥,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走丢吗。” 早晚吃完,我拎着行李包,便跟渣哥走出院门,来到街上打了一辆出租车,便向火车站驶去。 二十分钟后,我和渣哥走进售票厅取了车票,我又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四十,便跟渣哥说:“我得走了渣哥,你这几天自己在家少喝点酒。” 渣哥笑着说:“臭小子,知道关心人了,滾吧,路上小心点。” 候车室内人流如潮,嘈杂不堪,清脆美妙的播报声响起,催促着旅客抓紧检票。 我拎着行李包,攥着车票和身份证,跟随人流慢慢向检票口走去,旅客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焦急,生怕见不到自己最亲的人,或者赶不上回家的列车。 我反到轻松了不少,毕竟又要和自己的好朋友见面了,内心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激动。 第五十三章 车中趣事 http://.biquxs.info/

检完票,我便匆匆忙忙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车厢和铺位后,我把行李包里的充电宝拿了出来,然后便把包扔到行李架上去了。 我运气不错,买了个下铺,这个车厢内人很少,偌大的6个铺位就我一人,我心里暗暗窃喜。 片刻后,火车发出几声高亢的长鸣,便行驶出车站。 我提前下载了几个电影在手机里,怕路上无聊,要坐22个小时的火车,可真是够难熬的。 距离下一站大概有半个钟头左右,此时我已昏昏欲睡,丝毫不知火车已经停下。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我拿起手机查看,是老爸打来的,我心头一紧,自己多长时间没跟家人通过电话了,我有些愧疚的接听了电话。 “儿子,回来了没?” 是老爸那粗犷而又沙哑的声音,我听后有些莫名的心酸。 “嗯,在火车上了。” “在车上买点吃的,别饿到了知道吗。” “行,知道了,孙凯他们那边的婚礼准备怎么样了?” 老爸顿了顿说,“孙凯回来后,说是婚礼一切低调从简,也没闹出多大动静,倒是老孙头忙里忙外的不着消停。” 我又跟老爸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我才发现,卧铺车厢已经上来不少人了,我这间床铺内,新来了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孩,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 青年男孩一脸的稚气,像是一名学生,他在我对面的最上铺,塞着耳机,半靠在车厢上,穿着淡黄色的休闲服,白色短衫,短衫上印着《海贼王》里路飞的画像,一双清澈的双眸盯着我看,眼神里带着警惕和疑问。 老汉坐在我对面,也是下铺,他手里握着一个白钢色的茶杯,花白的头发,满面的风尘和沧桑,浑浊的眼眸里没有光彩,一身黑色朴素的布衣,暗灰色的网鞋,样子很像是从田间地头走出的老农,带着深深的泥土气息。 老汉见我盯着他看,便有些不自在的说:“呃,小伙子到哪里去呀。” 我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揉了揉鼻子说道:“我到北方去,你呢?” 老汉听后轻抿了一口水杯,若有所思的说:“我是回家,这地方不适合我这种老人生活。” 我有些诧异,便问道:“为什么不适合,你来南方做什么?” 老汉把杯子放到储物板上,脱掉了那双暗灰色的网鞋,把白色的枕头立在铺位的里侧,便半躺下去。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片刻后,喃喃的说道:“我是来看我孙子的,没想到刚在儿子家住了三天,小两口就吵的不可开交,我实在忍受不了,便返回老家了。” 我听后瞬间同情气老汉来,可能老年人和年轻人的思想观念不同,加上生活方式和作息习惯有所差异,才会导致儿媳不满,但儿子又看不过去,所以避免不了吵嘴。 这时,乘务员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响亮切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即使离我很远也能听的异常清晰。 “来来来,把车票拿出来,检票了。” 我忙从裤兜掏了一通,把身份证掏了出来,可是车票却不见了踪影,我有些慌张,急忙站起身把行李包取了下来,拉开拉锁,在里面又是一通翻找,依然没有找到车票。 我焦急万分,努力回忆着上车之后的场景,明明和身份证一通塞进裤兜了,为什么不见了呢。 乘务员已经走到了我的铺位,老汉和青年依次捡完了车票,我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我的车票不见了。” 乘务员听后,不慌不忙的说:“身份证给我一下。” 我忙递过,他拿在手中,在一台类似手机的设备上,输入了我的身份证号码,片刻后,他又在本子上写下了我的铺号和姓名。 做完这些后,他看着我说:“现在车票都是实名认证的,即使丢了也不用心慌,补一张就行了。” 我听后紧张的情绪瞬间松懈下来,忙问乘务员说:“补票还要另外花钱吗?”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本子,沙哑的说:“不用,有记录。” 说完又转身继续喊道:“来来来,把票拿出来,检票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便转身走掉了。 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一点半,我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这会肚子已经抗议般的咕噜好几声了。 我想去餐车吃点饭,但这个时间段好像午饭已经超时了,还是买桶泡面吃吧。 我刚站起身,就有一辆餐车推了过来,推车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低声吆喝道:“盒饭盒饭了,热乎的盒饭了。” 我见状喜形于色,忙走过去打听道:“盒饭多少钱一份。” 中年妇女捋了捋那有些杂乱的刘海说:“二十五块钱一份。” 我心想,好贵,又问道:“都有什么菜?” 她有些不耐烦的说:“吃了不就知道了,买不买?” 态度恶劣,满脸的横肉,但无奈我确实有些饿了,索性买一份吧。 白色泡沫包装的盒饭,拿在手中毫无分量,更没有她所说的温度。 我走回自己铺位坐下,打开盒饭,里面就一道菜,土豆片炒青椒,我夹了一口放进嘴中,嚼了几下,凉的刺牙,米饭上还带着氤氲的霜气,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般,让人无法下咽,这简直就是暗黑料理,我有心想找她理论,但一想到那满脸横肉的婆娘,便打了退堂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认倒霉吧。 我吃了半盒,剩下的通通扔进垃圾箱去了。 吃完后便躺在床铺上拿起手机,我点开微信,看到孙凯在朋友圈里发了数条小视频,我急忙点开查看。 但无奈在火车上网速实在太慢,等了半天才打开一个视频,大概就是他结婚布置的场地,还有亲人们欢声笑语的表情。 我关掉微信,想起了异国他乡的薛欣妍,又点开e-mail,输入她的邮箱地址,标题写道:欣妍,最近还好吗。 正文写道:欣妍,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孙凯结婚了,我现在正在回家的火车上,去参加他的婚礼,萧晴也回来了。 你最近还好吗,我前几天碰到了一位好心人,我叫她刘教授,她打算带我去纽约看望你,一想到能马上见到你了我就非常激动,希望我的到来不会给你增添负担。 爱你的小涛。 我又前前后后查看了一遍邮件,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点了发送键,网速依然很慢,等了片刻,手机上显示发送成功,我才把手机放下。 我见对面的老汉盖着白色的被子,平躺在床铺上,酣睡了过去,他上铺的青年正趴在那里玩着手机,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一阵孤独感悄然袭来,搞得我心里空落落的,要是渣哥能在身边就好了。 我坐到走廊通道的折叠座椅上,望向车窗外的风景,回忆着自己从离开家乡,又返回家乡的一些经历,刚来到这个城市,举目无亲,租房被骗,来到地下室后,认识了渣哥,去了车间,付出了太多的汗水,一直咬牙坚持着,直到那两个无赖地痞的出现,才大打出手,离开岗位。 走出工厂后,认识了张雪瑶,那个美丽善良,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女孩,她的出现影响了我的生活,不管是曾经她帮助过我的,还是我回报给她的,想起跟她在一起的时光,都能发生些奇葩另类的事情,但内心的感动是只增不减的,也希望那个丫头永远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我神色恍惚,内心惆怅,不管是我爱我的人,还是我爱的人,在我匆匆忙忙的生活中,都带给了我无限的感动和泪水。 车窗外是一片宽阔的稻田,放眼望去,一片青绿,有很多老农在田间劳作着,现代化的播种收割设备,在稻田中缓慢穿梭着,省去了农民很多的麻烦。 我来到吸烟处,点了支烟,刚吸了两口,便走过来一个身穿黑色条纹短衫,淡蓝色牛仔的男子,他剃了一头清爽的毛寸,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走到我身边后,客气的说:“兄弟,借个火。” 我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着,他吸了口烟,看着我说:“兄弟哪里人呀。” 我淡淡的说:“北方人。” “回家探亲吗?” “算是吧,朋友结婚,回去参加婚礼。” 他弹了弹烟灰,又问道:“兄弟在哪里高就呀?” “打工,混口饭吃。” 我忽然有些反感,不想跟他继续交谈下去,便掐灭了烟,准备转身走掉。 谁知他又追问道:“我这有个项目,很适合你这个年龄段做,你有没有兴趣?” 我扭过头,看着他,皱着眉说:“什么项目?” 他见我有兴趣听,便凑过来轻声说:“溜冰知道么?” 我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贩毒,我听后带着厌恶的语气说:“没兴趣,离我远点。” 他听后有些不高兴的嘀咕说:“草,装什么。”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很清晰的听见了,我迅速转过身,一把钳住他的脖子,大声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见我眼神喷火,满脸通红,赶忙致歉道:“兄弟,消消火,对不起。” 我又盯着他看了一分钟,便松开了手,他见我放开了他,急忙掐灭了烟蒂,慌张的跑回自己的车厢去了。 我走回铺位,脱掉鞋子,躺在软绵绵的枕头上,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所惊醒。 第五十四章 又见故友 http://.biquxs.info/

我是被对面的老汉叫醒的,原来列车已经到站了,我忙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四十,好家伙,我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 列车发出嗡嗡的长鸣,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车窗外,天光将晓,我去了趟卫生间,在洗手池边洗了把脸,便回到行李架处把包取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铺位,那个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就剩下我和老汉两人,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在哪里下车?” 老汉正吃着几个凉透的包子,他边嚼边说:“还有两站,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我掸了掸裤子,笑着说:“那我们离得不远,还是老乡呢。” 老汉喝了口水,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火车停下了,我跟他道了别,便匆匆走下列车。 刚踏上家乡的土地,就能感觉到阵阵凉风迎面扑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望向蓝天,万里无云,湛蓝如海,太阳还没东升,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但偌大的车站之中,已经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我拉紧上衣的拉锁,拎着不大不小的行李包,向出站口走去。 由于觉睡的太多了,现在感觉自己一身清爽,毫不疲惫,我走到路边想打个车回家,刚摆手,就听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我。 “小涛,喂,这呢,哈哈。” 我向那边望去,在人群中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是老爸和老妈来接我了,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 我急忙向那边走去,老妈拥了上来,攥着我的手,满脸的爱怜和思念,我见状有些心酸,便说:“妈,你咋来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老爸过来帮我拎起行李,看着我说:“我让她在家睡一觉,她不听,非要来,走吧。” 老妈埋怨我说:“你个兔崽子,在外面心野了,平时也不知道给妈打个电话。” 我拉着老妈的手,边走边说:“妈,我在那边挺好的,不用一直打电话,再说,我平时不也用微信跟你视频吗。” 我们三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车,我和老妈坐在后座,老爸开车。 这个阔别半年之久的小城,没有什么改变,我望向车外,还是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粗壮结实的大杨树整齐的伫立在街边,阵阵凉风吹过,簌簌作响。 车子驶过一处正在修建的教堂,我见状急忙问老妈说:“妈,咱们这又见了一个教堂吗?” 老妈抿了抿嘴说:“对呀。” “那以前的教堂呢?” “呃,以前的教堂几个月前出事了,听说有个杀人犯进去杀了一名教民,还放火烧了教堂的门面,都上新闻了,你没看么。” 我心想,还有这种事,在教堂里杀人放火,简直是拿耶稣老人家不当回事。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我走下车,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里感慨万千,五味杂陈。 我拎着行李上了楼,老爸打开房门,一股熟悉的家庭味道迎面扑来,还是以前的摆设,还是那几盆花,还是那个动不动就乱叫的电子钟。 我换上拖鞋走进自己的卧室,这里被老妈打扫的一尘不染,淡蓝色的被罩,黑色的枕巾,写字台上的几本漫画书,还有那很久没见的充电器。 我把行李仍在地上,趴在软绵绵的床上,床单上扑来阵阵馨香,是洗衣液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了薛欣妍的卧室,便爬起身,打开她卧室的门,入眼处已物是人非,只有那张床还在那里等候着,丝毫见不到她曾经生活过的气息。 我心有些凄凉,呆立在她卧室的门前,回想起曾经的一暮暮,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 “快来,吃早饭了。” 老妈把我在回忆中喊醒,她端着一盘咸菜放到桌上,又帮我拿来两根油条,盛了一碗粥。 一家三口很久没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我问老爸:“爸,你今天不上班吗?” 老爸咬了一大口油条,边吃边说:“上班,一会走。” 老妈问我说:“儿子,你在那边怎么样啊,找到工作了吗?” 为了不让老妈担心,我撒谎道:“嗯,找到了,挺好的工作,不累,工资还高。” 这句话我自己听了都有些心虚。 老妈喝了一口粥,又淡淡的问道:“呃,做什么的?” 我被问的一时语塞,想了想后,对老妈说:“库管,服装厂的。” 老爸听后忙说:“哟,你的老本行呀,哈哈。” 我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 早饭吃完后,老爸老妈收拾了一下,又嘱咐我几句,便匆匆的上班去了。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又觉得索然无趣,忽然想起渣哥,我到了应该告诉他一声。 我忙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半,渣哥这会应该到跳蚤市场了,我拿起手机,找到渣哥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片刻后,渣哥那沙哑的声音传来:“喂,王涛,到家了吗?” “嗯,到家了,早饭都吃完了。” 他那边依然是嘈杂不堪,我又忙说:“渣哥,你先忙吧,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 电话刚挂断,孙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孙凯。” “到家了吗?” “嗯,今天早上到的。” “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不用,我老爸老妈来接的我。” 我点了根烟,坐起身,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闭了。 “出来吧,王大公子。” 我恍惚的问道:“呃,去哪?” “出来你就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便匆匆的下楼去了。 刚到楼下,就见一台最新款的奥迪a6l开了过来,停在我的面前,我有些诧异的看向车内。 车子挺稳后,车门打开,孙凯走下车来,他穿一身亚麻色的休闲西装,修长的美腿坚韧有型,高高的个子已经跟我同肩,有些偏分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白色衬衫,带着一块精致的手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清秀的脸庞,棱角分明,丹凤明眸,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搭配那张微笑的嘴,更突显气质非凡,俊美无俦。 他眯起深邃的眸子,看着我说:“王大公子,好久不见呀。” 说完便轻笑起来,我见他现在竟有如此高雅不凡的气质,在审视一下自己,顿时觉得颜面尽是,无地自容。 我尴尬的笑着说:“是呀,你可越来越帅了。” 正说着,副驾驶的车门也打开了,萧晴满脸微笑的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身穿一款白色丝质外套,淡蓝色的纱织九分裤,黑色精致高跟鞋,鞋面上镶嵌着两颗乳白色的宝石,肩上挎着一款价值不菲的红色皮包,衣香鬓影,气质如兰,十指纤纤,亭亭玉立,像是一朵秋日的雏菊,散发着迷人的馨香。 萧晴看着我,笑着说:“小涛一点都没变呀,哈哈。” 我挠着头发说:“嘿,都成大叔了,咋没变,倒是你倆,郎才女貌的,看得我心直痒痒。” 孙凯听后,腹黑的笑道:“那你倒是把薛欣妍领回来呀,让我们大家见见,嘿嘿。” 说完便坏笑起来。 一提起薛欣妍,我高涨的情绪瞬间像泼了盆冷水一般,消沉下去。 我转移话题说:“这台车是你新买的吗,真不错呀。” 萧晴拍了怕机盖说:“人家孙凯现在可是又升职又加薪,现在又抱得美人归,正所谓是人生巅峰了,是不是很羡慕,哈哈。” 我听后很为孙凯自豪,但内心还是有一些失落,如果自己也能有孙凯今天这般成就,是不是贵妇人就会心甘情愿的把欣妍嫁给我呢。 孙凯见我神色恍惚,情绪低落,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我带你倆看看我结婚的场地。” 坐在车里,孙凯放了一首《秋日私语》钢琴曲,我望向车窗外,内心百感交集,思绪纷飞,时过境迁,我又回到这个让我心痛不已的城市,但人去楼空,没留下丝毫的眷恋和感动,更多的是心酸的过往和记忆。 车子停在一处公园的停车场里,萧晴和孙凯兴高采烈,情绪高昂的走在前面,我慢步跟在他俩身后,有些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感觉。 走进场地,有四五名工作人员在忙碌着,他们在调试音响和led大屏幕,有的在布置鲜花和地毯,见孙凯走过来,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士急忙凑过来,问孙凯说:“孙先生,这些都是按您要求布置的,你看还有什么东西遗漏的吗?” 孙凯四处张望了一通,又揉了揉鼻子,轻声说:“婚礼现场放几段我们好朋友的视频,素材的话我晚些给你。” 那位女士听后忙说:“没问题孙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你去忙吧。” 萧晴站在我身旁,悄声打趣道:“看看人家孙老板,多有派头。” 我苦涩的笑着说:“是呀,孙凯从小到大都是最努力,最刻苦的一个,他能有今天的成绩也算是实至名归吧。” 场地上绿草如茵,洁白的帷帐随风飘扬,精致的白色桌椅摆放的异常整齐,喜庆的红地毯两边,铺满了绚烂的鲜花。 孙凯走过来,酷酷的说:“你倆嘀咕什么呢,走,我请你俩吃饭去。” 萧晴听后忙说:“咱们三个在外面吃饭,哪有不把新娘子叫出来的道理。” 我也说:“是呀,毕竟明天就结婚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孙凯听后,眯着眼睛说:“我的地盘我做主,今天是咱们三的主场,没有那婆娘的份。” 说完,他便左拥右促的拉着我俩回到了车里。 刚坐进车,孙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手机,眉头便皱了起来。 “嗯,好,一定办到,好,嗯嗯,让他们走着瞧吧,哼。” 我和萧晴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心想,可能是他公司的事务,便没有言语。 第五十五章 体验电玩 http://.biquxs.info/

孙凯情绪高昂的开着车,萧晴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面,车里依然放着钢琴曲,曲调已经由《秋日私语》的绵柔,转变为《克罗地亚狂想曲》的奔放。 我笑着问孙凯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喜欢上钢琴曲了,不像是你的格调呀。” 孙凯抬起美眸,盯着后视镜说:“人的品味是会变的,浮躁的时候听听钢琴曲,很容易静下心来,比抽烟喝酒强太多了。” 萧晴听后浅笑道:“你明天就结婚了,抽烟喝酒以后更得注意点。” 孙凯眯着眼说:“我家那位婆娘,能把家里的事照顾好就行了,至于我的爱好,她现在也不怎么管了,管了我也不会听,男人在外工作压力很大,偶尔抽盒烟,喝顿酒是很正常的事,这些她如果在约束我,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了。” 他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但能看得出来,孙凯和他老婆之间,是他在主事。 萧晴听后说:“也不是所有女人都爱管男人的事,但毕竟组建家庭了,以后有些恶习还是要注意点的,而且要学会自律,比如我那位男朋友,我从来都不会管他几点回家吗,去哪,做什么等等,因为我相信他,两个人走到一起最根本的条件是彼此坦诚和相互理解。” 第一次听萧晴主动谈起她的男朋友,我和孙凯都来兴趣,我忙问道:“萧晴,这次你回国,怎么没把你男朋友带回来。” 孙凯也附和道:“对呀对呀,好歹也让大家见一见,把把关,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萧晴扭了扭身子,正了正衣领,说道:“大概明年吧,具体时间没定,先交往着看看吧。” 我问萧晴:“听说是个外国帅哥,是不是长得人高马大的。” 萧晴听后掩口一笑,说道:“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人家是混血儿,也是我的学长,谁说国外的男生都人高马大的,再说你跟孙凯的个头也不小呀。” 孙凯腹黑的笑道:“这句话我爱听,嘿嘿。” 车内的气氛被我们的说笑营造的异常愉快,萧晴看着孙凯说:“你要拉着我俩去哪呀?” 孙凯努了努鼻子,说道:“不是说吃饭去吗。” 萧晴摸着肚子说:“我还不饿呢,你饿吗小涛。” 她转过头看着我。 我刚从家吃完早饭,这会还没消化呢,我说:“不饿。” 孙凯听后,降低车速,思忖片刻,说道:“要不,咱们三去打电玩吧,找找童年的欢乐。” 说完便咧开嘴笑了起来。 萧晴惊讶的说:“什么?打,打电玩?” 孙凯:“对呀,怎么了,谁规定大人就不能打电玩了,对不对小涛。” 孙凯从后视镜看着我。 我笑着说:“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没有对手是很寂寞的,哈哈。” 萧晴听后,瞪着我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骄傲。” 孙凯轻咳一声,看着萧晴说:“今天就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孙凯开着车,在街道转悠了左一圈右一圈的,也没找到电玩城。 他有些焦急的说:“妈的,我记得这以前有好几家来着,怎么不见了。” 萧晴解释道:“那都是很多年前开的老店了,现在早都没了。” 我掏出手机,点开导航,在屏幕上翻找着,无奈,一家电玩城都没有,难道是不让开了吗? 我对孙凯说:“你把车停下,我下去打听打听。” 孙凯把车停在一个小超市的门口,我走进超市,买了两盒烟,收银员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浓眉大眼,涂着鲜艳的口红,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牛仔装,结完账后,我问她说:“美女,你知道哪里有电玩城吗?” 她盯着收银机的屏幕说:“商场里多了,不过都是抓娃娃和竞技类的游戏机,也有vr体验馆,没有赌博机了。” 我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政府部门为了整饬赌博之风,把以前的游戏赌博小店都给查封了。 我钻进车里,看着孙凯说:“这里的店铺都不开了,去商场吧,那里有玩的。” 车子又开了片刻,找到一家相对来说还算高端的购物广场,孙凯找了个停车场,停完车后,扔给我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萧晴皱着眉头,连咳数声后说:“你倆,你倆别抽了,呛死我了,咳咳。” 我和孙凯对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家商场跟其他的购物广场风格差不多,一楼是卖珠宝首饰的,二楼三楼卖服装鞋袜的,四楼是吃饭的餐厅,由于还没到放学下班的时间,这里异常冷落肃静,只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坐在那里悠闲的聊着天。 但是到了五楼气氛就大不一样了,这里人声鼎沸,嘈杂不堪,热闹非凡,没错,五楼就是电玩城,有很多人情绪高亢的打着游戏,还有很多女孩站在娃娃机面前专心致志的抓着布偶,不时传来数声激动的尖叫跟喝彩,也有铩羽而归的,唉声叹气,情绪低落。 孙凯走到柜台旁,一口气买了三大筐游戏币,递给我和萧晴,他笑说着:“比试一下,看今天谁抓的娃娃多,输的请客吃饭。” 我激动的说:“没问题。” 萧晴瞪了我俩一眼,嘟着嘴说:“试试就试试,我还怕了你倆不成。” 我们三个走到机器前,投进了两枚游戏币,便开始了抓娃娃大赛。 我瞄准一个体型很大的哆啦a梦,心想,这么大的个头,肯定会好抓。 爪子落了下去,我屏住呼吸,精神高度集中,眼睛死死的盯着游戏爪子。 抓住了,我嘴角扯开一丝微笑,但紧张的情绪依然没有放松,爪子勾住了哆啦a梦的耳朵,我慢慢推动着摇杆,很好,被提起来了,我心想,开门大吉,一下子就能抓住这么大个头的布偶,运气不错。 但是铁爪在往回移动的时候,哆啦a梦掉了下去,那爪子也迅速的复位了,沮丧和失望的情绪瞬间打垮了我,刚才激动万分的紧张感也不见了踪影。 我心想,这不合常理呀,那个爪子明明力道很大,为什么走到一半就变得无力了呢。 这时,萧晴在我身边激动的蹦了起来,我忙看向她,由于异常兴奋,她的脸颊有些绯红,清澈的美眸忽闪忽闪的,就跟当年我和孙凯刚见到她的时候一样,此时的她,依然会让人心生爱怜。 我和孙凯都急忙走过去,萧晴抓了一只大熊猫布偶,活灵活现的特别可爱,我有些诧异的问她说:“你,你是怎么抓到的,个头还这么大。” 孙凯也泄了气的说:“是呀,我都抓了三轮了,都没抓到。” 萧晴得意的说:“哼,我有秘密武器,走开,别偷看。” 我挠了挠头发,转身回到自己的机器上,心想,既然大个的抓不到,那就挑个小一点的吧。 我把目光锁定在一个小熊身上,投入两枚币子,爪子再次移动起来,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摇杆,铁爪移动到小熊上方时,我觉得角度没什么问题了,便点了下降键,非常完美,我激动的情绪又回来了,那铁爪抓住了小熊的头部,而且抓的严丝合缝,没有漏点,上升,铁爪移动起来,往回行走着。 我紧张的盯着那个小熊,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在掉下来了。 谁知那个铁爪跟上次一样,走到一半又变得异常无力,小熊像是活过来一般,挣开铁爪,掉了下来。 我见状气愤不已,这是什么操作,明明都要走回来了,怎么会突然掉落呢?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萧晴和孙凯,大声喊道:“孙凯,你抓到没有?” 孙凯听后,有些愤怒的喊道:“他姥姥的,全都掉下去了,这机器有问题。” 我觉得也是,我刚想换台机器试试,萧晴又激动的尖叫起来,我和孙凯急忙走了过去,她又抓了一只个头很大的海豚布偶,我和孙凯见状,都彻底的被她征服了。 我一脸羡慕的问萧晴说:“萧晴,你的秘密武器是啥,为什么能抓到这么大个的,我连小的都抓不到。” 萧晴透出满脸骄傲的神情,她捋了一下刘海,仰着头说:“嘿嘿,你要有耐心啦。” 孙凯听后,暴躁的说:“不玩了,咱们三个去玩vr吧。” 这个楼层,vr体验馆有很多家,我们三个随便找了一家,便走了进去。 店里没有顾客,老板是一位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男青年,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见我们走进来,便满脸笑容的说:“欢迎光临,正好最近新出了三个人可以一起玩的游戏,要不要试试?” 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有些懵,老板很耐心的帮我把眼镜设备套在头上,又扶着我走进一个区域,递给我两个手柄。 萧晴和孙凯也都准备就绪了,游戏开始。 这是一款滑雪竞技类游戏,从一个很高的山坡上向下俯冲,两个手柄充当助力杆。 前方障碍重重,不时还有悬崖需要飞跃,画面异常逼真,每次飞过一处断崖,我的心都紧绷着,萧晴站在我的旁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尖叫。 我划行的速度很快,孙凯与我不相上下,倒是萧晴被拉的没了踪影。 由于速度太快,前方障碍又多,我躲避不及时,撞到一块大石头上,我的心紧张的差点蹦了出来。 孙凯大笑的说:“哈哈哈哈,拜拜了。” 他在我身边迅速的划了过去,像道闪电一般,瞬间没了踪影。 我心不甘,奋勇直追,刚走了一会,便看见孙凯掉进前方的一个悬崖里去了。 第五十六章 再遇旧敌 http://.biquxs.info/

我见状,便发出一阵狂笑,萧晴不明所以的说:“怎么了怎么了?” 我笑的弯下了腰,对萧晴说:“孙凯掉悬崖里去了。” 孙凯大骂:“妈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条沟呢。” 这时,隔壁的vr店里传来几声谩骂声:“都特么小点声,喊什么喊,影响老子游戏。” 我听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孙凯没有理会隔壁的骂声,情绪高昂的继续划着雪。 我又划了一段,跟孙凯一样,也掉进那条很宽很长的悬崖之中,倒是萧晴不紧不慢的越了过去。 我和孙凯看得目瞪口呆,我俩完全低估了萧晴的实力。 老板又给我们三换了个游戏,他笑着说:“有一款打僵尸的游戏,可以跟整个商场的vr玩家联网,一起分享弹药,很刺激,要不要尝试一下?” 我听后忙说:“不止我们三位玩家吗?” 老板点了点头说:“是的,是个大战场,特别激情。” 孙凯来了兴趣,看着老板说:“好,那就玩一会吧。” 游戏加载进去,场面是一个废弃的公寓,破败的门窗和杂乱的空间,看不见一丝生命的气息,带上耳机,整个空间内传来阵阵恐怖的哀嚎,让人毛骨悚然。 系统自动给玩家配备一把ak47,但是弹药很少,需要打死僵尸才会下发补给。 我被随机分到一个黑暗无比的小房间内,看不见了孙凯和萧晴的身影。 我急忙问他俩说:“你倆在哪呢?是不是在一个小黑屋中?” 萧晴战战兢兢的说:“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好像是一个楼顶,能看见蓝天白云。” 我听后诧异的说:“蓝天白云?那你太幸运了,我这伸手不见五指。” 孙凯无奈的说:“我身边有一位玩家,是不是你倆?” 我转了转身,观察一下周围,空无一人,便告诉孙凯说:“肯定不是我,我这里没人。” 萧晴也说:“房顶就我自己。” 孙凯有些茫然的说:“那是谁?” 老板听后,悠闲的说:“是其他玩家,喏,游戏要开始了,做好准备。” 突然,小黑屋的房门打开了,整个公寓的哀嚎声越来越大,已经有些刺耳,我把耳机摘了下来,便向楼顶跑去。 公寓大门被撞开了,进来一大群僵尸,它们行动迅捷,张牙舞爪的向楼上涌来,我举起枪,对着楼下扫射起来,哒哒哒,这些僵尸生命力特别顽强,不爆头的话很难消灭掉。 三十发子弹快打没了,我急忙说:“你倆在哪呢,怎么就我自己在打,我快没子弹了。” 萧晴皱着眉头说:“我在楼顶下不去了。” 我听后差点昏聩过去,忙说:“你看看有没有梯子,顺着梯子爬下来,呃,孙凯,你个王八蛋,快来救我。” 孙凯焦急的说:“我在院子里打呢,我旁边这位孙子既然不开枪,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消耗子弹。” 我顾不上别的了,萧晴一时半会下不来,我只能硬着头皮冲到院子里,跟孙凯会和。 哒哒哒,我打死两只冲到面前的僵尸,便迅速下楼,向门口跑去。 刚到一楼,我就被僵尸团团围住了,还剩十发子弹,索性都打出去吧。 又打死几只,我快速切换到刀战模式,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的血量急速下降,心想,看来是走不出一楼了。 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枪声,我喊道:“是你吗萧晴,你下来了?” 萧晴胆战心惊的说:“是我,你往我这边走,我看你生命值很低了。” 我急忙向萧晴那边跑去,我又对孙凯说:“院子里还有多少僵尸?” “院子里还有十多只,我子弹快没了,跟我一起的这个王八蛋一枪都没开,气死我了。” 我说:“他什么意思?等着抢补给吗?” 孙凯气急败坏的说:“谁知道他什么意思,我这马上都要挂了。” 萧晴把一楼的僵尸全部解决掉后,我俩便向院子里跑去,院子里还有两只,我用刀杀死后,这一波的防守就算告一段落了。 眼前蹦出几个大字,是英文的,我不认识,我忙问萧晴:“写着什么?” 萧晴喃喃的读道:“恭喜通过第一关,请领取补给包,准备下一轮防守。” 我听后忙向四周看了看,院子里没有补给,那,难道在公寓? 这时,孙凯身旁的玩家快速向一楼跑去,我大喊一声:“不好,他去抢补给了。” 等我们三个来到一楼的时候,血量包和弹药包已经没了,那名玩家的血量足足提升了三格,就连手里的枪都换成了威力强大的重机枪。 我看了一眼孙凯的生命值,跟我一样已经剩下小半格了,而且我俩已经没有了弹药,萧晴还剩下三四发子弹,这样下去还打个毛线了。 我异常气愤,天底下还有这样自私的人,我跟萧晴和孙凯说,既然所有装备都被他抢去了,那咱们三就跟在他身后,看他打不打。 他俩应了一声,便向那位玩家走去。 他像是有意躲避我们三个一般,一溜烟跑到了楼上,我们三个就跟他到楼上,最后,他被我们跟随的有些累了,便跑到一楼不动了。 警报音响起,第二波进攻开始了,这次的僵尸改变了体型,有的长的像巨大的青蛙,一蹦一跳的很难击中,有的拎着巨大的板斧,体型庞大,很难打倒。 它们从院子里冲了进来,铺天盖地,乌央乌央的,萧晴把最后的几发子弹打了出去,但无奈攻击力太低,一只也没打死。 现在我们三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名武器精良,血量惊人的玩家身上。 谁知他就像来搅乱似的,一枪也没开,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任凭僵尸撕咬他。 我们三很快被僵尸包围,没过半分钟,便都挂掉了。 那名玩家被撕咬片刻,也跪倒在地了。 凄惨的画面中飞出几个大字,gameover,游戏结束。 孙凯气急败坏的摘下眼镜,大骂道:“妈的,是哪个二比进来了,会不会玩。” 萧晴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就怕遇到猪一般的队友。” 这时,隔壁的vr店里传来一阵得意的爆笑声,有人大声说道:“哈哈,得劲,就喜欢这种横尸街头的感觉。” 我们三个听后都很疑惑,对视一眼后,便来到隔壁的vr店,只见有六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们的头发五颜六色,像是塞进了染缸一般,有一位背对着我们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正悠闲的抽着烟,偌大的空间内,已经被抽的乌烟瘴气,异常朦胧。 萧晴被呛的捂住鼻子,有一位青年见孙凯脸色铁青的走了进去,便拦住他说:“喂,喂,说你呢,你找谁?” 孙凯阴冷的说:“刚才打僵尸的游戏,是你们玩的吗?” 这时,背对着我们的年轻人扭过头来,不耐烦的说:“谁呀?” 我看见他的脸庞,瞬间被惊呆了,这不是以前在餐厅打过架的类人猿吗,以前我和秦筱澜在网吧也遇见过他,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目中无人的德行。 他站起身,看了我和孙凯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似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是你,对不,以前在网吧被我追过的那个杂碎。” 我听后不屑的说:“你说话注意点,是我又怎么样,刚才那个游戏里面的玩家,抢补给,不开枪的混蛋,是不是你?” 他见我神色异常阴冷沉重,便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对呀,我就是要抢补给,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喜欢看见队友被僵尸咬死,你能怎么样,妈的,我说今天怎么这么点背,原来是碰到这几个丧门星了。” 孙凯听后大发雷霆,眼睛喷火,他直接攥紧类人猿的头发,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他刚要反击,第二拳又打在他的鼻子上,类人猿嚎叫起来,被打的束手无策,麻木在地。 身旁的青年们见状,迅速的冲向孙凯,我急忙跑过去,扯过一位黄发青年的胳膊,使出全身力气,直接把他抡到在地,萧晴大声喊道:“小心。” 我刚要回过头,我的脸上便挨了两拳,我松开黄头发,向身后扑了过去,打我的青年见我直奔他来,竟有些胆怯了,他浑身颤抖着双臂交叉,想抵挡我那像铁块一般的拳头,我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弯下了腰,紧接着我又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啪的一声,他便瘫软在地了。 类人猿已经被孙凯打的血肉模糊了,有两名青年抓着孙凯的头发不放,好几脚都踹到孙凯的腰上,我见状,急忙拽住那两名青年的衣领,但无奈他俩像粘在孙凯身上一般,没有拽动。 孙凯松开类人猿,回过身抱住一名蓝色头发的青年,把他摔倒在地,我见机会来了,直接抡起一拳,打在另外一名青年的太阳穴上,他气愤不已,想要过来抓我的头发,我又一脚踹到他的膝盖上,他嚎叫一声,便跪倒在地。 这时,萧晴焦急的喊道:“别打了,警察来了。”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对孙凯说:“快走” 孙凯从地上爬起,又重重的踢了一脚蓝发青年的胸口,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我拉着萧晴,跟在孙凯身后,直奔电梯跑去。 身后传来类人猿杀猪般的嚎叫:“给我追,一群废物,酒囊饭袋,妈的。” 第五十七章 蒙古风味 http://.biquxs.info/

孙凯,萧晴我们三人一路疯跑回到了车里,孙凯发动了车子,猛踩油门,车子快速的离开了停车场,飞驰在宽敞的马路上。 我和萧晴坐在后座,孙凯在后视镜观察着我俩的表情,没有吱声。 我揉了揉脸,刚才被打了几拳有些肿痛,萧晴依然是满脸惊恐,思绪好像还停留在刚才的火爆画面之中。 片刻后,孙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萧晴满脸疑惑的看着前方,我见萧晴不明所以的表情,也跟着孙凯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萧晴有些恼火的喊道:“你倆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跟人家打架很光荣是吗,特别是孙凯,明天就要结婚了,还没个正行。” 说完便深深的剜了我一眼,我拍了怕萧晴的肩膀说:“我说萧晴,人家孙凯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能不能让他释放一下压力呀,走进婚姻生活,以后可就没时间这么疯了。” 孙凯听后,看着后视镜说:“婚姻就像生活的牢笼,明天我就要钻进笼子里去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哈哈。” 萧晴气得脸颊绯红,看着孙凯说:“那只是你倆的一面之词。” 车子停在一家饭馆门前,孙凯笑着说:“这回饿了吧,先吃饭吧。” 我们三人走下车,我看了一眼招牌,塞北风味,这个店名起的倒是很有意境。 来到餐厅一楼,映入眼帘的是装修特别有格调的大厅,模仿游牧民族的装饰风格,一张偌大的裘皮搭在吧台上,椅子板凳都是木质的马札,大厅的墙壁上挂满了烹羊宰牛的油画,再往里走了几步,羊膻味便扑面而来。 服务员迎了上来,她身穿蒙古长袍,头戴圆圆的蒙古帽,双手捧着洁白的哈达,献给我们三人一人一条,双手接过后,另外一名服务员又用木盘端来三碗奶茶,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依次喝完后,服务员便把我们三人引领到一个尖顶的蒙古包中。 这间蒙古包是用木杆和帆布搭建而成,一根根手腕粗细的圆木呈锥形围成一圈,圆木外披着灰色的帆布,蒙古包中挂着一幅成吉思汗的画像,画像下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蒙古字,我想应该是记载这位蒙古集团首领的辉煌战绩吧。 服务员递给我们三份菜单,我翻开仔细看着菜品和主食,大概有烤全羊,羊肉松,熟奶酪,哈达饼,牛蹄筋,羊肉串,手扒肉,风干牛肉干等等。 服务员见我们三人都没有做出决定,便推荐道:“三位,要不要来一只烤羊腿,味道鲜美,还不油腻,特别划算。” 孙凯听后,若有所思的问道:“多大的羊腿。” “呃,多大的都有,需要您自己选。” 我说:“好,那就来一只羊腿,都有什么酒?” 服务员微笑的说:“来到这里做客,当然要喝上等的马奶酒了,味道香甜浓厚,喝完飘飘欲仙,还不上头。” 孙凯忙问:“真有这么好?” “这位客人,如果不信,我可以送你一碗尝尝,如果感觉喝的还算爽口,那我就多给您打几碗酒来,如果不习惯这个味道,本店别的酒也有很多种,但挑无妨。” 我看着服务员说:“那你先打一碗酒过来吧。” 她欠了欠身,便慢步走出了蒙古包。 孙凯问萧晴说:“萧晴,你想吃点什么,羊肉比较膻,你能享受的了吗?” 萧晴端起桌子上的奶茶,喝了一小口,看着孙凯说:“你见我从小到大挑过食吗,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矫情。” 我给孙凯扔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刚抽了两口,服务员便端着一个精致的酒碗,碗的边缘嵌着红色的宝石,碗身涂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白狼,我心想,一只碗都做的异常精致考究,那这家店的老板肯定是一个做事很用心的人。 碗内盛着满满的马奶酒,呈乳白色,还没品尝,便闻到那清香四溢的味道,服务员双手端到我的面前,面带微笑的说:“请您品尝。” 我接过酒碗,直接喝了大半碗,入口清甜,像核桃奶一般香浓可口,我抿了抿嘴,大声称赞道:“太好喝了,你确定这是酒吗?” 我满脸兴奋的看着服务员。 她掩口一笑,轻声说:“这种酒是在马奶中提炼发酵的,是蒙古八珍之一,也叫元裕浆,顾客们很喜欢这个味道。” 孙凯听后,急忙说:“快给我尝尝。” 我把剩下的半碗酒递给他,他接过碗,起初还有点好奇,只是抿了一小口,仔细斟酌了片刻后,他便一饮而尽,看着服务员激动的说:“这个,这个给我来十碗。” 萧晴听后,满脸疑惑的看着孙凯说:“你要那么多能喝了吗?” 孙凯听后,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的说:“喝不了我不姓孙,哈哈。” 我也被这货逗的咯咯直笑。 我们点了一只烤羊腿,奶豆腐,羊蝎子,羊肉串,还有一锅奶茶。 服务员在桌子中间的凹槽处加了碳火,又在碳火两侧立了一个架子,片刻后,一只硕大的羊腿被端了上来,羊腿中间串了一根铁扦子,扦子两端架在烤架上。 又拿来三把剔骨刀和三个叉子,分给我们三人,一切准备妥当后,服务员又轻声问道:“三位需要歌手助助酒兴吗?” 孙凯听后,兴奋的说:“好,快叫上来。” 服务员躬了一下身,便走了出去。 萧晴吃了一个奶豆腐,又喝了一口马奶酒,便满脸享受的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家蒙古餐厅。” 我手拿一个羊肉串,边吃边说:“应该是后开的。” 孙凯端起酒碗,站起身说:“来来来,喝酒,今天是我最后一个放浪的日子,感谢你倆陪我一起度过。” 我和萧晴纷纷起身,呯,三只大碗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和孙凯一饮而尽,萧晴喝了大半碗,便皱着眉头说:“这个酒喝多了中瘾。” 孙凯用剔骨刀割了一大块羊肉,塞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他看着萧晴说:“哪来的歪理邪说,喝的高兴就行了。” 这时,蒙古包走进一位二十一二岁左右的姑娘,她身穿蓝色蒙古长袍,白色丝质腰带,下摆很窄,脚穿棕色蒙古靴,头戴浅蓝色圆帽,帽子上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宝石。 她脸颊白嫩反光,像是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细嫩迷人,一双丹凤眼,搭配着弯弯的柳眉,更添妩媚之色,潋滟的红唇小巧诱人,十指纤细,气质非凡。 我和孙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娇羞没人,竟一时语塞,萧晴见我俩的糗样,轻咳一声,对那姑娘说道:“那个,你会唱什么歌?” 蒙古姑娘听后,微笑着说:“我会唱蒙古族民谣,三位想听听吗?” 孙凯回过身来,兴奋的说:“好,唱一段吧。” 说完便喝了一大口酒。 蒙古姑娘转身,打开身后的音响,又在点歌机上点了几下,片刻后,整个蒙古包中便传来悠扬的蒙古曲调。 “望不尽连绵的山川,蒙古包就像飞乱的大雁,勒勒车赶着太阳游荡在天边,敖包美丽的神话守护着草原,爱我蓝色的蒙古高原,你给了我希望,从远古走到今天,你就像不灭的信念,把我的爱献给你,把我的祝福留给你,祝福留给你。” 她唱的动情投入,声如莺啼,宛转悠扬,彻底把我的思绪拉扯到那蓝色的蒙古高原之中,飘飞在那朵朵白云之上,白云下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绿草如茵,莺飞草长,茫茫草色之中,有白色的羊群和骑着马的牧羊人。 一曲完毕,蒙古姑娘摘下帽子,鞠躬谢礼,我们三人同时鼓掌,为她喝彩。 孙凯兴奋的举起大碗,说道:“来,我们干杯。” 偌大的蒙古包内,一波波歌声和喊叫声,充斥着整个餐厅,高潮迭起,久久不能平息。 那天我和孙凯一人喝了十多碗酒,萧晴也喝的摇摇晃晃,满面酡红,我们三人搂着肩膀,在吧台结完账,便走出了餐厅。 一阵凉风吹来,醉意稍减,孙凯已经完全人事不省了,他坐在餐厅的门口,掏出手机,似乎是想给谁打电话。 萧晴见状,忙对他说:“你给谁打电话,你跟小涛顺路,直接打车回去就行了。” 孙凯用直勾勾的眼睛看着萧晴说:“不行,我得让我家那婆娘来接我。” 我听后忙劝他说:“孙凯,跟我打车回去吧,你的车放到这里也没问题。” 此时孙凯已经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片刻后,他对着电话大声喊道:“梦,梦曦,过来接我,快点的。”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孙凯大着舌头骂道:“妈的,咱俩还没结婚呢,你就说这话,我不回家我去哪,我他妈跟朋友喝点酒怎么了,给你五分钟时间,不来的话就拜拜。” 我和萧晴对视一眼,无话可说,片刻后,萧晴走到孙凯面前,蹲下身,轻声劝道:“孙凯,你明天就结婚了,别为了这点小事跟梦曦闹别扭好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说话之前能不能想清楚了再说呀。” 孙凯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口水顺着嘴角滴到地上,面容憔悴扭曲,似乎很痛苦,又很无奈,他没有回答萧晴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呓语着:“你们谁都不能理解我,我的痛苦,我的压力,我的无奈,我表面风光无限,却暗自做一些不情愿的事,迫不得已,又无法回头。” 第五十八章 酒后乱性 http://.biquxs.info/

孙凯的这句话听得我和萧晴都不明所以,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完全忽略了我俩的存在。 我蹲下身,轻声问道:“小凯,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想开点,何必这么痛苦呢。” 孙凯听后,冷冷的笑着,抬起那有些红肿的眼皮,看着我说:“你从未走到过我今天的境地,如何能理解我的处境?呵呵。” 萧晴听后,忙对孙凯说:“小凯,咱们三从小到大,以前你有什么秘密都会告诉我俩,你现在这么痛苦,能跟我俩说说吗,没准说出来就好受一点,毕竟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人生大事,还是要高高兴兴的,家人才不会担心。” 孙凯深深的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呆滞的眼睛,抬起头看着萧晴说:“萧晴,我在公司里,之所以能升职加薪,是帮我,帮我老板…” 正说到这里,路边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在我们的身旁停稳后,便走下来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我心想,这应该就是孙凯的未婚妻了,她上身穿着浅灰色条纹外套,拉锁拉的很严,下身穿着黑色修身牛仔裤,一双白色小巧的运动鞋,鞋腰处有两道红色纹理,她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单眼皮,眉毛精细,瓜子脸型,鼻子和嘴都很小,称不上漂亮,但整体很有气质,也很耐看。 她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孙凯,便哽咽着说:“孙凯,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起来,跟我回家,明天就结婚了,还有很多事没准备呢,你倒好,手机关机,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也找不到你人,你是不是不想结婚了?” 话音刚落,便抽咽起来,萧晴见状,有些愧疚的说:“呃,你好,我俩是孙凯的朋友,我叫萧晴,实在对不起,今天叫孙凯出来,本没想喝这么多酒的,但一想到他明天就要结婚了,我和小涛也很替他高兴,喝成这个样子实在抱歉。” 梦曦听后没有言语,站在那里继续哭泣着,孙凯见她哭哭啼啼的,皱起眉头,怒喝道:“你这婆娘哭什么,为我送终吗?” 我听后,有些恼火的说:“孙凯,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女朋友,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谁知孙凯喝完酒竟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满脸不屑的看着我说:“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话了?” 他既然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深深刺激着我那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我的情绪瞬间被怒火填满,借着酒劲,我一把攥住孙凯的衣领,大声说道:“你这混蛋,你刚才说什么?” 萧晴和梦曦都过来拉着我,萧晴劝阻着说:“小涛,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快放开孙凯。” 我双眼冒火,怒气冲冲的说:“你刚才没听见他说什么吗?” 啪的一声,孙凯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捂着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孙凯扭曲着脸庞,眼神木讷,目光已经被酒精麻醉的没有一丝神彩,两颊酡红,头发杂乱,衬衫的扣子被拽掉了两个,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脯。 我呆立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梦曦上去拉着孙凯,抽咽着说:“孙凯,别闹了,咱们回家吧,呜呜呜。” 孙凯有些不耐烦的甩开了梦曦,满脸怒火,大步的向我走来,萧晴见状,急忙上去拉住孙凯,神色慌张的说:“孙凯,站住,你要干什么?” 孙凯烦躁的挣开萧晴,走到我的面前,又是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我本无心跟他纠缠,谁知他竟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我揉了揉鼻子,一股鲜血淌了出来,我生平最见不得自己流血,孙凯已经彻底把我激怒了。 我上前就是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梦曦尖叫着,在我身后拽着我,萧晴拉着孙凯的胳膊。 他闷哼一声,弯下腰,眼神里带着怒火,他挣脱萧晴,直接扑了上来,把我摔倒在地,扭打在一起,他的力量很大,我竟有些左支右绌,招架不过来了。 他坐在我的身上,抡着拳头,边打边怒吼着:“都他妈怪你,当初跟我抢萧晴,我今天打死你,你知道那给我留下多少阴影吗,萧晴是我的挚爱,你从中间倒插一脚,你算什么东西。” 我用双臂抵挡着他的击打,内心忽然想起当年的帧帧画面,事到如今,孙凯还在怪罪我吗? 萧晴听后,带着哭腔喊道:“孙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还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了,当初我喜欢的是小涛,这么多年了,你还念念不忘,泥石流的时候,要不是小涛救你,他也不会被卷进河水之中,你不仅不知恩图报,还大打出手,你对得起梦曦吗,做人能如此自私,你真的是太可怜了。” 萧晴已经泣不成声,捂着脸蹲在地上。 孙凯听后,扭曲的脸庞恢复了一丝血色,他停止了击打,软软的瘫倒在我的身边,蜷曲着身子,痛苦的哭了起来。 片刻后,他喃喃自语道:“萧晴,时隔这么多年,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是你那甜美可爱的笑容,她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像一股无形的暖流,默默的鼓励着我,给予我力量,但我还是迷失了方向。” 我站起身,掸了掸衣服,萧晴递给我一沓面巾纸,我把血流不止的鼻孔塞住,看着孙凯说:“孙凯,你把梦曦放在什么位置了,明天你就结婚了,你觉得说这些话合适吗,还有,当初我跟萧晴在一起,是两厢情愿的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们现在都有彼此的生活,也请你尊重一下自己的选择,尊重你的未婚妻。” 孙凯听后,慢慢的爬起身,满脸阴冷的看着我说:“哼,真是可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呀,永远充当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谁也不得罪,却又在无形之中伤害到每个人的心,你没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说完,便整理了一下衣服,睨着梦曦说:“你没喝酒,把车开回家去。” 梦曦听完,急忙问道:“你,你不回家吗,你要去哪?” 孙凯掏出车钥匙,扔给梦曦,径自转身离开了。 我和萧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梦曦倒是很乖顺的开车走了。 孙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我和萧晴满脸担忧的跟在后面。 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他突然停下,一只手扶在路灯上,佝偻着腰,吐了一地,萧晴见状,忙走过去,拍了怕他的后背,担心的问道:“好受点了吗?” 孙凯没有言语,只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我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有一家小超市还开着门,忙跑过去,买了两瓶矿泉水。 我拧开瓶盖,递给孙凯,他接过漱了漱口,便一口气把剩下大半瓶的水都喝光了。 他随手把瓶子扔到马路上,又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我和萧晴见状,只好无奈的跟上去,他高大的身影在前面晃动着,阵阵凉风袭来,吹起他那杂乱的头发,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袖,路灯照射下,竟有一丝凄凉和悲楚。 我快步走上前,拦住孙凯,心平气和的劝慰他说:“小凯,别走了,咱们回家吧,好不。” 他拥了我一下,完全没搭理我的意思,继续向前走着。 我愣怔在原地,萧晴走过来说:“让他走吧,这样也能醒醒酒,冷静一下。” 他走进一个广场,夜深人静,偌大的广场中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北风吹来,广场周围的大杨树簌簌作响,他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形单影只,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他走到一处休息椅旁,坐了下来,全身上下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见状,瞬间理会了他的意图,他想抽根烟,但无奈刚才厮打在一起的时候,烟和打火机都滚落出去了。 我忙走上前,掏出一根烟递给他,他思索片刻,接了过去,我帮他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根,坐在他的身旁。 萧晴走了过来,挨着孙凯坐下,满脸紧张的盯着他看。 我们三人都没有言语,就这样坐了一支烟的功夫,孙凯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前方,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不起,我…” 他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悲戚和哽咽。 我拍了怕他的肩膀说:“孙凯,振作起来,没人会怪你今天的事,一个人背负的压力越多,情绪就越容易失控,明天就是你新婚大喜的日子,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妻子陪在你身边,你应该高兴才对。” 孙凯没有说话,萧晴拉过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小凯,我漂洋过海,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这也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事了,我不希望看到你萎靡不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我的话,回家去吧,明天精精神神的迎娶你的新娘,好不。” 孙凯又叹了口气,站起身,看着萧晴,笑着说:“明天不许迟到,不然跟你没完。” 萧晴见他露出了笑容,也打趣的说:“哼,你别爬不起来床就好。” 孙凯又拍了一下我的头,说道:“想什么呢臭小子,还不快去打个车,困死我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此时我们三个也基本上都醒酒了。 我刚要站起身,孙凯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一场噩梦 http://.biquxs.info/

孙凯接听了电话,是梦曦打来的,电话那边传来阵阵抽噎声,孙凯有些愧疚的说:“梦曦,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原谅我一次好吗,我马上回家。” 沉默一会后,电话挂断了,孙凯有些无助的看着手机,不在言语。 萧晴说:“快回家吧,明天还有婚礼呢,这都后半夜了。” 我们三个站在大街上,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一台出租车,阵阵夜风吹过,彻底吹散了我们身上的酒气,我把手塞进兜里,四处张望着。 总算等来一辆出租车,我忙挥手比划着,车子停在路边,我们三人钻进车里,直奔萧晴家的方向而去。 黑夜的街头异常清寂,没有人群的喧嚣,没有滚滚车流,没有了外卖小哥的身影,有的只是那万物沉睡后的寂寥和冷清,天空繁星点点,明月当头,有几片稀薄的云朵挂在天边,氤氲漂浮,若有若无。 车子驶过市中心,高楼大厦上,霓虹闪烁,绚烂多彩,各种形状的log被探照灯晃的通亮,各大商场已经打烊了,只有那一幢幢耸入云天的写字楼里,还能发现几处亮光。 萧晴的家在北区,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便停在她家小区的楼下,她下车前又叮嘱了孙凯几句,让他明天千万不能耽误了结婚大事,回家更不能跟梦曦吵架等等。 我回到家中,躺在那个自己睡了二十几年的床上,内心充满了孤独,愤懑和忧郁,丝毫没了睡意,我掏出手机,发现薛欣妍给我回复了e-mail,我忙点开查看,有数行字和一个压缩包。 她写道:小涛,你能来这边我当然高兴,但我很放心不下你,你英文不好,人生地不熟的冒然前来,会不会太草率了,即使有人帮你,但毕竟你对她的了解不多,你还是再想想吧,我又申请了一个微信,你可以加我另外一个号,不用总发e-mail了,我给你发了几张在这里生活的照片,一切安好,不用挂心,爱你的欣妍。 看完薛欣妍回复的邮件,我的内心有些酸楚凄凉,我忙点开那个压缩包,里面有几十张生活照。 照片中她依然保持着恬淡的笑容,白皙的脸颊没有一丝瑕疵,潋滟的美眸像星光一般闪烁动人,弯弯的柳眉淡雅妖娆,艳丽的红唇散发着迷人的光泽,青春时尚的发型使她更有一份活泼灵动的气息。 我用手机一张一张翻看着,所有过往画面都倍加真实的充斥我的脑海,甩不掉,忘不了,情深切,爱意浓。 就像陈奕迅唱的:回忆是抓不住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景消失于晴朗。 最后一张照片,上面写着她最新的微信号码,我忙点开微信添加验证,等待她的回复,这里是凌晨,那么欣妍那边应该是白天了吧。 我闭上有些沉重的双眼,思绪飘散,进入梦中,梦里出现了秦筱澜那甜美可爱的脸庞,我正拉着她,走在一片沼泽地中,这里行动艰难,满地都是湿漉漉的水草和一眼望不到边的泥巴。 一脚踩到淤泥中,就很难在迈出第二步了,搞得人筋疲力尽,举步维艰。 秦筱澜闪动着漂亮的眸子说:“王涛,要不我们飞过去吧。” 说完便掩口而笑,我揉了揉异常酸痛的腿,一脸好奇的问她:“飞过去?怎么飞,你会飞吗?” 秦筱澜吹了一下刘海,坏笑着说:“小意思,这还不简单吗。” 话音刚落,她便握紧了我的手,竟像气球一般飘了起来,我被她拽离了泥坑,迎风飞舞,飘到空中。 我俩就像一个大风筝似的,被高高的挂在天边,阵阵清爽的风吹过,带走了眼前的云朵,我望着大地,那片沼泽不见了,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忽然,天气骤变,黑云压境,万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冰凉的雨水浇在我的身体上,让我无法保持清醒。 大地裂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像科罗拉多大峡谷似的,不过这个口子下面,是滚滚流动的岩浆,红通通的溶液冒着烟气。 我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这周围的环境就像地狱一般,让人胆战心惊,汗毛直立,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我望向秦筱澜,她更是吓得我魂飞魄散,恐慌万分,她已经没有了五官,鼻子、眼睛、嘴,整个面部都变成了平面,就像带着一个肉色面具似的,没有血色,异常惨白。 我被这种阴森恐怖的气氛吓到了,雨越下越大,最后演变成了乒乓球大小的冰雹,冰雹打在我的身上疼痛不比,几乎让我昏迷过去。 突然,秦筱澜发出阵阵狞笑,五官慢慢出现,但已不是秦筱澜那甜美可爱的脸庞,扭曲一阵后,孙凯那冷酷无比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他阴冷的笑着,眼神冰冷暗淡,面无血色,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头皮发麻,全身像被冻僵了一般酸痛无力,我看着孙凯问道:“孙凯,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孙凯冷笑道:“这里是地狱,我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慢慢享受吧。” 我正疑惑不已的时候,孙凯突然松开了手,我大叫一声,便向那裂缝的方向跌落下去。 天空变黑,日月无光,只有阵阵寒气和恐惧包围着我。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顽强的心跳,放飞思绪,可能此时此刻,就是自己最后的归途吧。 身体跌进裂缝,马上就要掉进岩浆之中了,我感觉自己呼吸急促,缺少氧气,随时都可能会窒息过去,头痛的像要炸裂开似的,强烈的求生欲占满了我的思想,我要活着,我要好好活着,我要跟我爱的人好好活着,一阵阵呼唤声钻进我的大脑,终于把我唤醒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一个枕头正压在我的心脏位置,我有些诧异,把枕头推向一旁,坐起身来,舒舒服服的喘了口气,又端起床头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天色大亮,我点了根烟,回想昨晚那阴森恐怖的噩梦,依然会汗毛直立,惊悚不已。 为什么我总能梦见孙凯,而且多数都是噩梦呢,难道是昨天他酒后乱性的原因吗,还是冥冥之中孙凯就是我的克星? 我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今天是孙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乱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拿起手机,八点零五分了,孙凯的婚礼是上午九点,应该还来得及。 我见微信有两条留言,是薛欣妍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还留言了两个动画表情,一个卡通猫咪跳舞和一个晚安表情。 见到她的留言,我全身上下有一丝暖流通过,心绪也变得明朗起来。 我在聊天框内打着:欣妍,今天孙凯结婚了,这小子的终身大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真替他高兴。 打完字,我便把手机扔到床上,走到厨房,老妈给我留了早餐,两个鸡蛋,半锅八宝粥,还有三个包子。 我吃过早饭,在卫生间匆匆洗漱过后,便穿上衣服下了楼。 出了楼道,阵阵清风吹来,掀起了我的衣摆,撩起了我的发丝,晴空万里,太阳高悬,八月的北方正是让人神清气爽的季节,没有冬日的寒冷,路人都穿着短衫悠闲的走过,像是这样的温度就应该惬意起来似的,少了焦躁不安,多了淡定从容。 我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孙凯结婚的公园驶去。 路上的车虽然不多,但我还是很着急的催促司机在快一些,因为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婚礼就开始了,在自己兄弟的婚礼上还迟到,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给萧晴打了个电话。 “喂,小涛。” 萧晴那柔和清爽的声音传来。 我急忙问道:“你到了吗?” “到了呀,你怎么还没来,人都快坐齐了。” “我马上到,孙凯来了吗?” “呃”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后,萧晴有些慌张的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早上过来,一直没看见孙凯呢,连新娘也没看见。” 我听后大惊失色道:“什么?你给孙凯打电话了吗?” “打了,一直关机,我以为他手机没电了或者有别的事,就没理会。” 我内心开始不安起来,忙说:“我去接你,咱俩去孙凯家看看,你跟婚礼主持说一声,就说婚礼推迟半个小时。” “好,好吧。” 车子停在公园门口,萧晴满脸焦急的站在那里,我摇下车窗,向她挥了挥手,她便快步的走了过来。 坐到车里后,萧晴慌张的看着我说:“会不会昨晚回去后,跟梦曦吵架了,所以今天才没来。” 我思忖片刻,说道:“不会,孙叔叔在家,昨晚梦曦是住在孙凯家的,即使是吵架了,有孙叔叔在呢,孙凯不敢顶撞他爸。” 萧晴听后更加疑惑了,她嘟囔着说:“那到底怎么回事呢,自己结婚这么大的事,难道当成儿戏了吗。” 我拍了怕萧晴的肩膀,安慰她说:“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先去他家看看再说吧,呃,师傅,麻烦你再快点。” 我掏出手机,找到孙凯的号码,便拨了过去,嘟,嘟,嘟。。 “通了。” 我兴奋的看着萧晴说。 “接了吗。” “还没有,在等等。” 萧晴紧张的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有些失望的说:“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车子开到我们小区,停在孙凯家的单元楼前,我付过钱,跟萧晴匆忙的下了车,神色慌张的向楼上跑去。 第六十章 孙凯婚礼 http://.biquxs.info/

我和萧晴急匆匆的跑到孙凯家门口,用力敲着门,我大声喊着:“孙凯,你在家吗,快开门呀,孙凯。” 萧晴也急的焦头烂额,手足无措。 孙凯家好像没人,我趴在防盗门上清听着,屋子里丝毫没有动静。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急忙掏出查看,好家伙,是孙凯打来的。 我慌张的看着萧晴说:“是孙凯。” 萧晴涨红了脸,急忙说:“快,快接呀。” 我快速接听了电话,焦急的问道:“喂,孙凯,你在哪呢,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别提了,梦曦跟我闹别扭,从昨晚开始就不理我,今天早上拿着行李走了,我追到车站,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回来,手机忘记充电了,刚才在车里充了一会,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没听见。” 我把手机开到免提,萧晴满脸惊讶的听着,她忙对手机喊道:“那你这个婚还结不结了,你倆是小孩子吗,这种事能说不办就不办的吗?” 萧晴的语气里带着责怪和愤懑,像是孙凯把我们大家都放了一个大大的鸽子似的,让人异常气愤和无语。 孙凯在电话那边轻咳几声后,回答道:“婚礼当然要举行了,不过是晚了一会而已,你倆在哪呢?” 我有些无奈的说:“我俩在你家门口,你这王八蛋,明明知道今天结婚,还非要惹梦曦不开心,诚心的吧。” 孙凯听后,在那边哀求道:“哎呦,你就别损我了,我爸那边的责怪都够我受的了,你倆快来现场吧,我马上就到了。” 萧晴问他说:“梦曦呢,婚纱都换好了吗?” “她在我车里呢,我出门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你倆抓紧过来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萧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自作孽,不可活,就知道给自己身上找麻烦,真该打光棍。” 我笑着说:“你就别责怪他了,他最近可能工作压力太大,在加上回乡结婚,难免会闹点脾气,所幸的是梦曦跟他回来了,如果她真的急眼了,撒杆子跑到南方去,那孙凯不傻眼才怪呢,不止他一个人丢脸,他老爸更丢脸。” 我和萧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萧晴边下楼边说:“谁说回乡结婚就要闹脾气了吗,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呵呵。” 我刮了刮鼻子,说道:“就是这个理,回家后父老乡亲难免会问工作什么的,本身压力就不小,一直追问不崩溃才怪呢。” 萧晴听后,有些诧异的说:“崩溃什么,孙凯现在混的多好啊,他应该自豪才对。” 我俩走出楼道,又走了片刻,我低声说:“混的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萧晴停下脚步,看着我疑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孙凯在外地过的不如意吗?” 我听后,慢慢转身,看着萧晴,笑着说:“一个人在外地工作,肯定会很累,不止是身体累,心里更累,孙凯在外这些年,能有现在这般成就,除了自身的天赋和持之以恒的努力外,靠的是什么?” 萧晴听后更是满脸疑云,大为不解,忙问我说:“小涛,你能不能别在这故弄玄虚了,到底什么意思?” 她带着不悦和质问的语气。 我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萧晴,没有谁能拆散咱们三个朋友的友情,但我总感觉孙凯有很多苦衷没告诉咱俩,虽然你常年待着国外,但你可能不是很了解现在的孙凯,昨天他喝醉了,说的那些话,你觉得那是醉话,还是心里话?这些话压在他心里这么多年,昨天终于说出来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吗,还是因为婚姻逼近,有些麻木了?这些都不是,是因为他一直没放下你,是因为他一直把我当成了罪人,才会脱口而出的。” 萧晴认真的听着,把手插在衣兜里,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说:“我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我不会怪罪他,你也别想太多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俩走出小区,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驶向孙凯的婚礼现场。 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到公园门口,我和萧晴走下车。 公园内人声鼎沸,嘈杂不堪,来到礼宾席位,便看到孙凯带着满脸歉意的微笑跑了过来。 他身穿一套得体的深蓝色西装,修长的双腿映衬着身姿的挺拔,俊秀的五官精致有型,梳着一个时尚的背头,洁白的衬衫敞开一个扣子,露出有些发红的前胸。 他走到我和萧晴的面前,笑着说:“你倆可算来了,我这都急冒烟了。” 我捶了他一拳,阴恻恻的说:“你小子还知道着急呢,你知道我和萧晴去你家敲门那会有多急吗。” 孙凯惭愧的说:“都怪我,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萧晴听后,扑哧一笑,说道:“你还想结几次婚,还有下次呢,呵呵。” 我也被逗笑了,看着孙凯说:“你还真贪呀,有一个梦曦不够,还想取第二房吗,哈哈。” 我们又说笑了一会,工作人员便把孙凯叫去了。 片刻后,一位神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上礼台,他身穿黑色长袍,脖子上挂着一个棕色的十字架,头戴一卷白色假发,脸颊呈蜡黄色,道道皱纹刻在眼角,凸显着岁月匆匆和沧海桑田。 他轻咳一声,走到立式麦克风前,看了看台下的客人,沙哑着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先生们,女士们,大家上午好,我很荣幸受两位新人委托,担任他们的新婚庆典主持人,与大家共同见证两位新人的幸福和喜悦,今天,我们在这里,参加孙凯先生和楚梦曦女士的婚礼,请允许我代表两位新人以及他们的家人,向各位来宾、亲友的光临,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问候。” 台下响起阵阵掌声,我看着萧晴,坏笑着说:“喂,人家结婚了,你羡慕不?呵呵。” 萧晴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说:“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倒是你应该抓点紧才对,你和薛欣妍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一说到薛欣妍,我的情绪就有些暗淡,我叹了口气,看着碧绿的草坪,轻声说道:“她去美国了,我想这段时间去看看她。” 萧晴听后瞪大眼睛说:“去美国了?去那边做什么?” 我有些无奈的说:“她妈不同意我俩在一起,执意拆散我俩,便把欣妍送到美国去了,目的就是让我离她远点。” “现在怎么还有这样的家长,你人生地不熟的,到那边了怎么办?” 我把刘教授的事讲给萧晴听,她思忖片刻后,对我说:“我支持你,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我安心的点了点头。 这时,音乐响起,节奏欢快,跑上台两名活泼可爱的小孩,男孩穿着黑色小礼服,女孩身穿白色褶裙,他们衣袂起舞,跳起了灵活的舞蹈。 众人纷纷拍手祝贺,赞不绝口。 舞蹈完毕,主持人走上礼台,满脸微笑的说道:“今天,世界上两个最幸福的人,他们将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即将开始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让我们掌声有请新郎孙凯先生。” 一首《梦中的婚礼》响起,曲调轻快悠扬,沁人心卑。 孙凯那英俊挺拔的身姿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脚步平稳,意气风发,酷酷的脸庞更添几分俊秀。 大家都悄声议论着:“快看,新郎好帅。” 孙凯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走到主持人的身边。 主持人看着孙凯说:“欢迎你,孙凯先生,首先请向所有的亲友鞠一躬,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见证你的幸福。” 孙凯面前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台下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主持人又问孙凯说:“我还想问一下新郎官,此时有什么感想?” 孙凯听后,看着台下,神情竟有些紧张,片刻后,他拿起手持麦克,轻声说道:“呃,首先我想谢谢我老爸,我从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抛弃我了,是我爸没日没夜的劳作,撑起了这个家,他把所有的爱和温柔都献给了我,这是我永生都报答不完的。”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轻微的哽咽。 停顿片刻后,他又把目光转向我和萧晴,继续说道:“其次,还要感谢我最牵挂的朋友,王涛和萧晴,所谓青梅竹马,能穿一条裤子的人,那就是他俩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我带来安慰和力量,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能不离不弃的感情,无论时间空间如何变化,都不褪色的友谊,这是我孙凯这辈子最知足、最骄傲的事了,感谢生命里有你倆的出现。” 说完,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眼睛泛红,感动不已,几颗晶莹的泪水掉落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我望向孙凯,内心起起伏伏,终年不变的友谊,也就这样了吧。 梦曦身穿洁白的婚纱,由她的父亲牵着,慢步走上礼台,主持人又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便开始了今天的婚礼。 孙凯和梦曦两人宣读完结婚誓词后,整场婚礼才算达到了高潮,他们手拿香槟,喝了交杯酒,主持人又说:“朋友们,让我们衷心的祝愿他们在今后的生活当中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真爱一生、真诚到永远。” 我激动的看着两位新人,满心欢喜和愉悦,萧晴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脸颊绯红。 正在高兴之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商店无赖 http://.biquxs.info/

我见来电显示,是刘教授打来的,我急忙接听了电话。 “王涛呀,你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吗?” “嗯,明天就能坐车回去,后天就到了。” “好,你大伟叔在美国那边有很多要紧事需要处理,他先回去了,你的护照也都办好了,等你回来,直接找我就行。” 我听后激动万分,站起身,向公园一角走去,说道:“实在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 刘教授叹了口气,轻声说:“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是我应该报答你才对。” 她又跟我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我点开微信,找到薛欣妍的头像,点了进去,在聊天框里输入:欣妍,这几天我就去看你,刘教授那边已经把我的护照和签证都办好了。 打完字,我便把手机塞进裤兜,回到座位上,婚礼已经接近尾声,有很多人已经离开了。 工作人员正拆卸着音响设备,我问萧晴说:“孙凯呢?” 萧晴低头点着手机,若有所思的说:“他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 说完抬起头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走?” “呃,我想明天出发,你呢?” 萧晴捋了捋头发,把手机放回包里,轻声说:“我想在家多陪陪我妈,毕竟离开这么久了,她现在一个人在这边挺累的。” 我想了想说:“那你就把她接到国外,跟你一起生活不就好了。” 萧晴叹了口气,说道:“她不去,说跟年轻人生活不习惯,再说她现在的会计公司也步入正轨了,我妈事业心很强,如果让她闲在家里,会闷出病来的。” 这时,我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掏出手机查看,是秦筱澜给我发一个视频通话,我心想,已经好长时间没跟这个丫头联系了,不知道她跟那个花心男分手了没。 我点了接听,屏幕中出现秦筱澜那有些婴儿肥的脸庞,依然留着干净利落的沙宣短发,潋滟的美眸深邃清澈,上身穿着黑色小西服,搭配白色丝质衬衫,更突显出她的干练和妩媚。 她坐在一个办公桌后面,桌子上放着一个粉色的水杯,身后有一个棕色书架,架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书籍。 她脸色红润,散发着妖娆的光泽,一看就是最近工作生活都很顺心。 我看着屏幕,笑着说:“怎么了大小姐,最近不忙了啊。” 秦筱澜噘着小嘴说道:“忙的话就不能给你发视频了吗,切。” 说完白了我一眼。 我被她逗笑了,说道:“你跟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还在交往吗?” “呵,那种渣男入不了本宫的法眼,已经被我弃掉了。” “哦,那你还挺有觉悟的,不枉我的谆谆教诲呀,哈哈。” 秦筱澜扒拉几下刘海,不屑的说:“你教诲我什么了,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笑着说:“我坐着呢,没站着。” “滚” 她又白了我一眼,把手机立在办公桌的一角,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便熟练的点着了,她贪婪的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像是很享受这种飘忽的感觉,吐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烟圈,身体倚在靠背上,看着屏幕中的我,不再言语。 我好奇的看着她,有些诧异,忙问她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秦筱澜听后,身体前倾,盯着屏幕说:“不常抽,有时候加班到很晚的时候,抽一根,能缓解疲劳。” “哦,烟还是要少抽,特别是女孩。” 说完,我便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 秦筱澜瞪着我说:“瞧你那德行,还说我呢,咦,你这是在哪呢?” 她见我身后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忙碌着,便好奇的问我。 我笑着说:“你猜,猜出来有惊喜。” 我把手机切换了镜头,给她看了婚礼现场。 秦筱澜歪着头,仔细看着,片刻后,她说:“婚礼现场吗?你结婚了?” “不是我,是我哥们孙凯,他今天结婚,我现在在老家呢。” 秦筱澜听后惊讶无比,她大声说:“啊,你回老家了?什么时候回去的?” “呃,回来两三天了,怎么了,是不是没见到我有些遗憾啊,哈哈。” 她在烟灰缸掐灭了烟头,不屑的说:“呸,别臭美了,你身边不是有薛欣妍吗。” 萧晴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屏幕说:“咦,这不是你那个高中同学吗?” 我笑着说:“嗯,这丫头现在混的有模有样的。” 秦筱澜在那边说:“谁呀,是说我吗,这位美女是谁,看着眼熟呀。” 萧晴礼貌的看着屏幕说:“你好,我叫萧晴,是王涛的朋友。” 秦筱澜双手托着下巴,面无表情的说:“哦,是他的新女朋友吗?” 我和萧晴的脑门上划出两道黑线。 我正要解释,电话铃声响起,是孙凯打来的,我忙对秦筱澜说:“筱澜,我接个电话,改天咱俩再聊。” “哦,那你快接电话吧。” 我接听了电话,问孙凯说:“你跑哪去了?” “送了几位客人,你倆还在公园里吗,我去接你倆吧。” 我诧异的问道:“去哪啊,今天你结婚,多陪陪梦曦和你老爸,我俩这边没啥事。” 孙凯那边嘈杂不比,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的样子,他大声说:“行,等我忙完的在找你俩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萧晴坐在我身边,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 我看着她说:“难得今天有时间,一起去看看阿姨吧,都好久没去看望她了。” 萧晴听后,高兴的说:“好啊,要不我也想一会到她公司去呢。” 我俩达成共识,便离开了公园,公园两侧种满了榆树,一侧是宽敞的马路,一侧是公园的铁栅栏,栅栏上的爬山虎正开得旺盛,远远望去,像是一道花墙似的,清新艳丽,夺人眼球,马路对面是一家家低矮的平房,多数都是一些小商店,小旅馆和修理摩托车的店铺,有很多电线杆顺着马路一侧迤逦延长,电线杆上卷着乱七八糟的电缆,网线,光缆,还有一些网络运营商的配电盒子,看着那杂乱不比的线路,心绪也会变得烦躁无比。 我和萧晴过了马路,我对萧晴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买盒烟。” 说完便转身向商店走去,售货员是一个小青年,他体型羸瘦,戴着眼镜,染着白色的头发,眼睛很小,但嘴却很大,鼻子扁平,叼了根烟,正低头玩着手机。 屋子脏乱不堪,货架上已经没有几样商品了,有几袋面包已经发霉变质,长着绿色的菌毛,墙壁上贴着几张报纸,但由于屋子阴暗潮湿,那几张报纸已经被水汽浸成了纸沫。 我对青年说:“老板,拿盒苁蓉。” 他依然低着头,随口说了句:“没有,没有。” 我看着柜台里有一盒苁蓉,便问他说:“这不是有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有些不耐烦的说:“这盒是我自己抽的,你可以买别的烟。” 我心想,哪有这样当老板的,又问他说:“那给我拿盒紫云吧。” 我指着紫云对他说。 谁知他说了句:“不卖。” 我有些火大的说:“为什么不卖?这个也是你自己抽的?” “不卖就是不卖,哪来这么多问题?” 说完他又嘟囔了一句:“烦不烦,买盒贵烟不就得了…” 我清晰的听见他说的话,瞬间明白他不卖我烟的意思了,原来买便宜的烟他挣的利润太小,所以才不卖给我,但他那轻蔑的态度实在让我压不下这股怒气。 我看着他,阴冷的说:“我今天就买这盒紫云,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他听后既然比我的火还大,霍的站起身,正了正眼睛,凶神恶煞的骂道:“妈的,哪来的二比,今天我他妈就不卖给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气的我浑身发抖,血脉偾张,双目中泛着血色,紧紧的地皱着眉头。 青年身高很矮,站起身才到我的下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很欠揍的样子。 我心想,狗咬我一口,我肯定不能咬他一口就对了,算了,到别的商店买吧。 我转过身,刚要走到门口,那青年又骂了一句:“二比,抽不起烟就别买。” 这句话瞬间激发了我暴怒的情绪,我快速转身,不由分说的冲进了柜台,抓住他那白色的头发,就往外拖。 他大声的嚎叫着,从柜台里摸出一个甩棍,重重的打在我的肩膀上,我松开手,捂着肩膀,骂道:“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萧晴听见店内发出阵阵争吵,忙跑了进来,见我把青年按在地上,两只拳头正招呼在他的脸上,萧晴见状,在我身后大声喊着:“王涛,你干什么,还不住手,快放开他。” 我哪里听得进去,重重的拳头打在他的眼镜框上,啪的一声,眼镜碎了,斜歪在他的鼻子上,他的额头已经被眼镜碎片划出了血,血流顺着太阳穴淌在耳后,他依然在骂骂咧咧,一刻也没停止过,我又一拳砸在他的嘴上,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嘴角泛着血沫,两只手在我的身上乱抓着,像是要挣脱我的束缚似的。 萧晴满脸慌张的拉着我,大声说:“王涛,你要是在不放开他,我以后永远都不理你了。” 我听后,停止了击打,慢慢站起了,看着萧晴,有些愧疚的说:“我,我本来不想打他,可是。” 萧晴皱着弯弯的柳眉说:“行了,别说了,快走吧。” 我俩走出商店,就听地上的小青年骂道:“妈的,想走?今天谁也走不了。” 第六十二章 生死拼杀 http://.biquxs.info/

小青年在地上嚎叫着,周围几家店铺纷纷走出来很多人,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个个都骨瘦如柴,头发染的五颜六色,有的男青年头发很长,已经批到了腰间。 我心想,看来今天是进了土匪窝了,我拉起萧晴的手,慌张的说:“快走。” 她像是被吓坏了似的,脸色惨白,黯淡无光,紧紧的抿着薄唇。 身后跟上来六七个青年,他们手持棍棒尖刀,气势汹汹的追着我俩。 他们大声骂着:“别跑,妈的,连我哥们都敢打,今天我非捅死你不可。” 我和萧晴快步走在前面,青年们半跑着,马上就要追上我俩了,我对萧晴大声喊道:“快跑。” 我俩顺着马路疯跑起来,阵阵清风吹乱了萧晴的长发,她的衣摆随风飘扬,由于奔跑太快,她的脸颊已经泛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警惕的回头查看着,见青年们穷追不舍,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心想,事已至此,不能连累了萧晴,索性跟他们拼了。 我急忙对萧晴说:“你快跑,我拦着他们,别回头。” 萧晴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她泪眼朦胧的说:“不行,我不走。” “快走,别管我。” 我停下脚步,大声喊着。 “我,我马上报警。” 我听后,马上劝阻她说:“别报警,打架斗殴会影响我出国的。” 萧晴看了看身后慢慢接近的小青年,焦急的说:“那怎么办?” 我没时间想了,直接说:“你给孙凯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俩。” 萧晴掏出手机,由于紧张,手机掉落在地上,她急忙弯腰捡了起来,眉头紧蹙,快速翻找着孙凯的手机号码。 青年们已经追了上来,把我俩团团围住,有一位黄头发的青年见萧晴正要打电话,便上去抢她的手机。 我见状,迅速把萧晴拉到身后,扭过头轻声问道:“通了吗?” 萧晴点了点头。 “喂,孙凯,你快来接我俩一趟,在那个公园西侧,快点。” 一名长得像黑猩猩似的青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萧晴,抢过了萧晴的手机,淫笑道:“哟,这小娘们,身子可真软,怎么,想打电话叫人吗?” 萧晴气的浑身颤抖,满脸通红,她大声说:“放开我,把我手机还给我。” 萧晴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黑猩猩的束缚,谁知那黑猩猩,竟然把脸埋在萧晴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满足的说道:“这娘们真香呀,哈哈。” 我见状,瞬间火冒三丈,血脉偾张,我快步走到黑猩猩的侧面,一把攥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扯,他便发出刺耳的哀嚎。 他放开了萧晴,直接抱住了我的腰,想要把我摔倒在地,但无奈他力量太小,挣扎了几下也没搬动,我抓紧他的头发,往后一拽,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我又抬起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弯下腰,紧接着,我又抡起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他摇摇晃晃的倒下了,蜷曲着身体,像一只大虾似的,在地上来回滚动着,两只手捂着鼻子,发出阵阵嚎叫。 黄头发青年见状,抡起手中的棒子,狠狠的打在我的后背上,疼的我眼冒金星,差点昏聩过去。 他见我龇着牙,满脸的愤懑和凶狠,又抡起棒子,想要砸我第二下,我见状,急忙转身,握住他的手腕,棒子指向天空,他大声骂道:“你妈…” 我用力把他拉向我的面前,快要接近我的时候,我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他后腿一步,我又把他拉了回来,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鼻血流了出来,淌到地上,殷红了青色的方砖,来来回回四五拳,他已经被打的麻木了,手里的棒子也掉落在地上。 最后一拳刚要打下去,我的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似的,异常疼痛,我急忙回过头,见一位瘦弱的青年手持尖刀,正张牙舞爪的站在那里,我的肩膀鲜血横流,皮开肉绽,滚烫的鲜血已经顺着胳膊流到了手上,浸湿了我的衣袖。 萧晴大声尖叫着,她拉着那名瘦弱青年,美丽的脸庞已经哭的扭曲变形,道道泪痕挂在两颊。 我心想,这青年既然敢用刀扎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棒子,瘦弱青年见我想要反击,便又冲了过来,想要扎我第二刀,我强忍着疼痛,紧紧的握住棒子的一端,用尽全身力气,抡起了手腕粗细的棒子,狠狠的打在瘦弱青年的侧脸上,他甚至都没发出声音,瞬间倒在地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汩汩淌了出来,头的下方已经流出一滩血渍。 我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有一条六七公分左右的口子,入目处极其惊悚,萧晴呜咽着说:“小涛,你的胳膊,呜呜呜。” 我安慰她说:“没事,问题不大。” 实际这条伤口已经疼的让我直冒冷汗,神志不清了。 其他小青年见我把他们的同伴打倒在地,便拿起棒子一起冲了上来。 我大声嘶吼着,没有目标的抡着棒子,我的脖子,我的腿,我的后背,我的胸口,已经被打得有些麻木了,但我依然没有倒下,顽强的抵抗着,几番乱战后,我觉得体力不支,随时都可能昏迷过去。 我看准一位身穿花衬衫的青年,扔掉手中的棒子,直接向他扑了过去,他被我撞到在地,我抡起拳头,狠狠的打在他的眼眶上,鼻子上,嘴上,他龇着一口发黄的牙齿,大声骂道:“妈的,放开我,唔..” 最后一拳打在他的门牙上,啪的一声,牙齿断裂,我的拳头也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滴到他的脸上,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 围观群众多了起来,他们远远的看着我们厮打,没有上来劝阻的意思,更没有一个人掏出手机报警,因为他们怕惹麻烦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看热闹就行了,然后这场斗殴就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的后背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了,我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快被震碎了,有些恶心的感觉,我怕一口鲜血吐出来,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时,一辆黑色奥迪开了过来,快速停到路边,孙凯从车里走出来,直接冲向我身后的小青年。 他速度很快,冲击力很强,一拳打倒了手拿棒子的青年,青年正要爬起身,孙凯又一脚踹到他的脸上,那青年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另外两名青年不明所以的转过身,把攻击对象锁定在了孙凯身上,地上的花衬衫青年已经被我打的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那丑陋的五官了。 孙凯捡起地上的棒子,指着面前的两名青年说:“妈的,来呀,打我呀。” 一名青年被激怒,直接抡起棒子打在孙凯的胳膊上,萧晴坐在地上,大声喊道:“孙凯,小心呀。” 孙凯来不及反应,又被另外一名青年打在腰上,他弓着身子,满脸怒气,双目喷火,握紧了棒子,直接抡到一名青年的太阳穴上,青年一个趔趄,晃了几下,孙凯又抡起棒子,直接砸在青年的后脖颈上,他瞬间倒地,昏迷过去。 另外一名青年见状,扔掉棒子,直接向孙凯扑去,他抱住孙凯的肩膀,想要把孙凯摔倒在地,孙凯紧紧的皱着眉,一脸厌恶的表情,抬起一脚,踹到青年的命跟子处,那青年还没来得及嚎叫,孙凯抡起棒子,直接打在他的后脑勺处,青年闷哼一声,便不省人事了。 所有的青年已经全部被打趴下了,围观群众纷纷拿出手机拍着照片,录着小视频,人群沸沸扬扬,都在议论着这场群架的起因和结果。 孙凯扔掉棒子,把我扶了起来,焦急的说:“你没事吧,赶紧跟我去医院吧。” 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晴打开车门,把我扶到车的后座,孙凯刚钻进车里,不远处就响起了警车的鸣叫,警笛刺耳,听着让人心惊胆战。 萧晴催促着孙凯:“快开车,快走。” 孙凯猛踩油门,车子迅速的离开了现场,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青年还在谩骂着,但很快谩骂声就被急速行驶的奥迪抛在车后,最后彻底的听不见了。 车子开进市医院,孙凯停稳了车,便急忙打开车门,把我扶了出来。 急匆匆的向急诊室走去。 “大夫,大夫。” 一名护士听到孙凯的呼喊,匆忙走了过来,看了看我胳膊上的伤口,说道:“跟我来吧。” 我们又在医院的长廊上走了一会,便被引领到一个手术室内,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医生吩咐我躺在床上,他皱着眉头说:“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这么长的口子起码得缝十多针了。” 我听后,有气无力的说:“没事大夫,你缝吧。” 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开始了手术,他在我的伤口周围打了麻醉药,又用碘酒认真的清洗了伤口。 萧晴和孙凯焦急的在手术室外等待着,孙凯双手捂着脸,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萧晴则是眨着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看的出神。 我躺在手术床上,神色恍惚,思绪漂浮,竟疲劳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我被一群人簇拥着,他们把我绑在一颗大树上,正在用剔骨刀割着我身上的皮肉,我疼痛的嘶吼着,想要挣脱这生不如死的刑罚。 但不管我怎样呼喊,怎样扭动,那疼痛感越来越重,而嘶吼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呐喊,我在梦中惊醒,老爸老妈那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六十三章 返程前夕 http://.biquxs.info/

“儿子,你醒了,没事吧,哪里疼呀?” 老妈哽咽着,满脸心疼的看着我。 我嗓子像是被划破了一般,刚要说话,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咽了一下口水,眼泪差点呛出来。 老爸端了一杯水递给我,沙哑着说:“这才回来几天,就在外面打架,都多大人了,还能不能让爹妈省点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和责怪。 我轻噬了一口水,感觉喉咙舒服多了,想要坐起身,但整个后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耐。 老妈见状,忙扶着我坐起身。 “大夫说了,让你住几天院,特别是的肩膀,千万不能感染了。” 听老妈说完,我愣怔了片刻,忽然想到刘教授叮嘱我的事,她这几天急着出发,我不能在这边耽误时间,更不能因为我误了刘教授返程计划。 我急忙对老妈说:“妈,我不能住院,马上给我办出院,我明天就得回那边去。” 这时,孙凯和萧晴开门走了进来,他俩手里拎着很多水果和营养品,放到桌子上后,萧晴走到床边问我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笑着摇了摇头。 孙凯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说:“我说你这小子,就去买盒烟,怎么还能跟人家打起来呢?” 我抿了抿嘴,嘟囔道:“不是我想打他,实在是那个老板欺人太甚。” 老爸听后,顿时火冒三丈,他训斥我说:“欺人太甚就大打出手吗,你以为你是超级英雄吗,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公平、没道理的事,你都能一一解决吗,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什么时候能放下浮躁的情绪,踏踏实实的工作生活呀,你都多大的人,马上三十岁了,整天就这么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活着吗?当初你一意孤行,自己一个人跑到南方去,我和你妈都没说你什么,但你到那边做出什么成绩了吗,做出一件让人骄傲的事吗,有时候老同事、老邻居向我打听你现在正忙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怕说出来丢人。” 我被老爸数落的无地自容,寄言无所,愧疚的低下了头,内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我那探索求知的热情。 我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是我自己选择的吗,如果没有那八年的沉睡,我会变成平淡无奇,碌碌无为的王涛吗,命运拿走你最好的八年时光,是注定让你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还是一个冲破困顿的探险家,没人能回答我,命运既然帮我选择了现在的生活,即使给我的是狗屎,我也得接着,别无他法。 老妈拍了拍我的手背,轻声劝慰道:“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爸妈现在说的都是为了你好,我们都支持你出去闯闯,但你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千万不能在跟别人打架了,知道吗,像你爸说的,世界上有太多不公平,没道理的事,咱们是管不过来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生活,有什么困难跟家里说,好不,你先住几天院,出院后有什么打算,咱们在商量。” 我听后,毅然决然的否决道:“不行,我不住院,马上给我办出院手续。” 老爸气的直接转身离开了,口里念叨着:“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老妈听后,皱着眉,诧异的说:“为什么不住院,你被打成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呢?” 孙凯也走过来附和着说:“是呀小涛,你要是没有要紧的事,还是听大夫的吧,好好休息休息,等身体养好了,你不出院我都把你揪出来,呵呵。” 我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轻声说:“我得去找欣妍,我已经答应她了。” 老妈一听有薛欣妍的消息,瞬间来了精神,她兴奋的说:“你跟她联系上了?她现在在哪,跟她母亲过的好不好?” 我把到南方后,跟薛欣妍见面,到泰山、曲阜游玩的经过,以及贵妇人把她送到美国的事情,还有后来遇到刘教授和大伟叔的帮助,都讲了出来。 老妈和孙凯都张大了嘴巴,几乎异口同声的疑问道:“美国?” 只有萧晴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双臂站在一边。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刘教授那边已经帮我把出国护照都办好了,这几天就要前往那边,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刘教授的时间。” 萧晴拔了一个橘子,递给我说:“可是你现在的身体能支撑的了吗。” 我掰开两瓣橘子,塞进嘴里嚼着,酸甜的液体流过喉咙,我的嗓子瞬间清凉了很多。 我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我没那么矫情,在说我也没受多大的伤。” 大家都没有说话,偌大的病房里气氛一度压抑下来,只有那墙壁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 片刻后,老妈轻咳一声,问我道:“那,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揉了揉眼角,看着老妈说:“大概明后天吧,我想早点回去,不能让刘教授等着急了。” 老妈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在言语。 我攥紧她的手,安慰她说:“妈,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在那边过的很好,生活挺滋润的,等从美国回来,我打算跟我室友渣哥一起倒卖服装呢,虽然辛苦了点,但来去自由,挣得也多。” “你做什么我不管你,但你绝对不能干一些违法的事,更不能跟人家打架了,知道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 孙凯出去办理出院手续,我换了套衣服,又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便跟着老妈和萧晴走出了医院。 我感觉除了全身酸痛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肩膀上的刀口要注意一些。 孙凯把车停到住院部的门口,老妈走在我的前面,她鬓角发白,佝偻着身躯,一阵微风吹过,打乱了她的发丝,她利落的把几绺头发捋到耳后,显得愈发阒然凄楚。 在车上,我用手机买了一张返程的车票,买完后,我拨通了刘教授的电话。 “喂,刘教授,我是王涛。” “哦,我知道,你回来了吗?” 电话里传来刘教授虚弱的嗓音,像是在呓语似的,有气无力。 “呃,还没有,我这边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天,不过我买了明天的车票,大概后天就回去了。” “好,这几天能回来就行,你大伟叔为这事跑前跑后操了不少心,你可别让他失望呀。” 我听后有些愧疚的说:“嗯,我知道了刘教授,我尽快赶回去。” 孙凯把我老妈送回了家,见我爸的车停在楼下,笑着说:“王涛,你看,你把叔叔都气到家了。” 我无奈的说:“他是看我一事无成,还在外跟人打架,才生气的。” 萧晴瞪了我一眼,气冲冲的说:“你还好意思说,买盒烟也能跟人家老板打起来,你是有多嫉恶如仇,愤世嫉俗?天底下这种事多了去了,难道你都要靠拳头来解决问题吗,你没长脑子吗?” 我被萧晴训斥的很惭愧,的确是自己太冲撞,太冒进,太鲁莽了,这种事完全可以避免,不在发生的,为什么自己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动不动就发火,其原因还是自己不成熟,没有责任心的表现。 我忽然想起自己去南方之前,遇到了一个公园里算卦的盲人先生,他曾经对我说:“放下浮躁,低调做事,才能避免陷入泥淖,方能保全自身,生活顺利。” 难道生活不如意的根源,都在于自己遇事不冷静,没有清醒的头脑吗。 孙凯替我解围道:“萧晴,你就别数落他了,他被叔叔阿姨训斥的已经够头疼的了,你在责怪他,小涛多伤心呀,呵呵。” 萧晴听后,捶了一下孙凯的肩膀,皱着弯眉说:“还有你,明知道自己大婚当头,还借着酒劲耍脾气,你对得起梦曦吗,亏你俩还是个成年人,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做事不经过大脑,不靠谱的两个家伙。” 我和孙凯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萧晴气的脸颊通红,全身轻微颤抖着。 我安慰萧晴说:“萧晴,只有咱们三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做出这种幼稚无比的事,我们好多年都不在一起疯玩了,偶尔淘气一下无伤大雅的,在说正赶上孙凯结婚,平时大家见面的机会又少,难得凑到一起,释放一下工作压力和愤懑的情绪,很正常呀。” 萧晴听后,不屑的说:“哼,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孙凯问道:“咱们去哪啊,小涛明天就要走了,是不是该给他践行。” 我听后急忙说:“免了吧,咱们还是去萧晴妈妈那里看看吧,很久没回来了,怎么也得去看望一下吧。” 孙凯听后捶了一下方向盘,激动的说:“对呀,我差点把这事忘了,呃,对了,萧晴,阿姨现在在家吗?” 萧晴说:“周末她一般都在家休息,公司里的事有人处理。” “好,目标锁定在你家,出发。” 孙凯启动了车子,黑色奥迪驶出了小区,直奔附近的一家礼品店开去。 我和孙凯买了许多营养品,大包小包的塞进车里,萧晴见状,皱着眉说:“你倆买的这些东西她都不吃的,浪费钱。” 我笑着说:“吃不吃没关系,总不能空着手去,这么长时间没见了,礼数还是要有的。” 萧晴听后白了我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孙凯把车开到萧晴家的楼下,刚停好车,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孙凯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紧皱,脸色突变,像是很不愿意接听这个电话似的。 我和萧晴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迟疑了片刻,他点了接听键。 “喂,老板。” 第六十四章 不明前兆 http://.biquxs.info/

孙凯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助和愤懑。 只听见他说:“嗯,嗯,好的,我明天一定回去,好。” 电话挂断了,萧晴诧异的问道:“是不是公司那边有要紧的事呀?” 孙凯有些惆怅的说:“嗯,明天就得回去。” 我听后忙问他说:“春节的时候回家过年吗?”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回来的。” “那别愣着了,下车吧。” 萧晴打开了车门,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下了电梯,左拐第二家便是萧晴的家了,记得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还不习惯坐电梯呢,时间在忙碌中恍恍惚惚的就过去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经变成了回忆的上一刻。 萧晴打开房门,萧妈妈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不是小涛和小凯吗,都长这么高了,哟,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我平时根本吃不上的。” 我笑着说:“阿姨,我们这么久都没来看望你,买点东西是应该的。” “别傻站着了,快进来坐。” 萧妈妈把我和孙凯让进了客厅,又对萧晴交代道:“快给你朋友倒茶,我去做饭。” 萧晴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回客厅,在净水机上点了几下,那机器发出嗡嗡的响声,她又找出来两个茶杯,放到桌子上,从茶几下拿出一个铁盒子,盒子上写着品西湖龙井茶,做云淡风轻事。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水烧开了。 我四处打量一番,萧晴家的装修,一如当年一般轻奢豪华,楠木家具,精致的吊顶,宽敞的阳台,阳台上摆放着几盆绿萝和茉莉,电视柜上有几本书,大概是外国文学史,55寸的液晶电视有些老旧了,已经见不到vcd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网络运营商提供的机顶盒,这让我感慨时代发展之快,特别是近年来电子产品的更新速度,更是让人们大跌眼镜,惊叹无比。 3d打印,无人驾驶汽车,智能机器人等等,社会在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在持续提高,已经没有了传统的距离差异。 回想起自己用过的第一部手机,里面仅仅有一个qq软件,就让我欣喜不已,短短十年时间,市场就被网络洪流所包围,智能手机,电商平台,网上教学,在线挂号预约等等。 高新技术的发展,大到国家的信息安全,小到平民百姓的无线wifi,每个人都依赖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和创新。 我盯着液晶电视出了神,萧晴笑着说:“想什么呢王大公子,是想看电视了吗?”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看着我说:“喝茶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回过神,发现茶已经泡好了,端起来放到嘴边闻了闻,茶香四溢,清淡的薄雾氤氲飘起,飞扑在我的脸颊上,让人感觉很舒服。 轻轻喝了一口,满口留香,沁人心碑,怪不得很多人都喜欢品茶,原来茶香的味道很美好,不仅能提神,还可以在闲暇之余,陪朋友坐下来,享受着惬意的生活。 我喝了几口茶,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渣哥打来的,我忙接听。 “喂,渣哥。” “嗯,什么时候回来,婚礼结束了吧。” “结束了,明天坐车回去,凌晨三点多能到。” 渣哥打了个喷嚏,又咳嗦几声问道:“那你直接坐飞机回来多好,省时间还舒服。” 我苦涩的笑着说:“我家这没有机场,得去别的城市坐,在说坐飞机多贵呀,哈哈。” 渣哥听后,不屑的说:“坐飞机就知道省钱了,平时也没见你勤俭节约。” “我平时也没多大花销呀,就是喝点酒,抽点烟,充个话费啥的。” 我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行了,不多说了,你到了我去接你。” 我急忙说:“不用渣哥,我到地方是凌晨,下车后直接打车就回去了,别折腾你了。” 渣哥沉默片刻,说道:“行吧,路上注意安全。” 刚挂断电话,萧妈妈就冲着客厅喊道:“吃饭了,萧晴,快帮忙端菜。” 我扭过头,看着萧妈妈已经做好了四五道菜,厨房里菜香扑鼻,我到卫生间洗了手,帮忙端上碗筷,看到桌上摆了几道下饭菜,土豆片炒青椒,凉拌猪耳朵,还有两个海鲜小炒,味道极佳。 孙凯吃的索然无味,便问萧晴说:“有,有没有酒喝?” 萧晴瞪着他说:“有,不给你喝,喝完耍酒疯,谁敢让你乱喝,在说,今天小涛有伤在身,也喝不了酒,你就忍忍吧。” 我听后忙说:“萧晴,小凯想喝酒,你就让他喝呗。” “不行。” 萧晴毅然决然的否决了。 在萧晴家吃饱了饭,我便匆匆返回家中了,因为明天要启程,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一下,比如洗洗衣服,把充电宝充满电等等。 我回到家,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傍晚六点,纽约时间差和国内是相差十二个小时,那欣妍那边也就是早晨六点钟。 我打开微信,找到薛欣妍的聊天框,在里面输入:欣妍,我参加完孙凯的婚礼了,这几天就打算去你那边。 把手机扔到一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梦中自己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中,一排排会议记录本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褐色的会议长桌足足有二十多米长,宽两米,桌子两侧摆满了名签和会议麦克,桌面中央位置放置几盆绿萝,会议室北墙上挂着一幅宏伟的山水画,画中大山苍翠巍峨,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山的下面有一湖泊,湖水如镜,没有一丝波澜,湖中心有一渔舟,捕鱼人伫立在船头,遥望天边飞远的鸿雁。 我正看的出神,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甜美靓丽的姑娘,他身穿职业套装,头发绾在脑后,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子,美目流盼,红唇艳丽,气质芳华。 她走到我的面前,恭敬的说:“王总,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我顿了顿说道:“嗯,都叫进来吧。” 那名秘书模样的美人点了一下头,便走出了会议室。 我来到会议桌前,看到自己的名签在最里侧,是董事长的位置,我内心平淡如水,走到棕色的皮质座椅旁,轻轻坐下。 片刻后,会议室里走进来一大群人,他们有的手拿公文包,有的抱着笔记本电脑,有的只拿了几张a4纸,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深蓝色西装,纷纷向我点头示意,人群中,我看到了薛欣妍,秦筱澜,张雪瑶,萧晴,他们脸色铁青,没有一丝笑意,倒是那些年纪稍长的人相互交谈着,偶尔发出几声轻笑。 秘书帮我把面前的会议麦克打开,又在我面前摆满了会议纪要和会议大项,做完这些后,她便站在我的一旁。 我清了清嗓子,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我低头看着面前的销售数据,眉头越皱越紧,已经拧成一个川字。 我抬起头,正色说道:“咱们集团的销售额今年急速下滑,已经亏损到快要关门大吉的地步了,诸位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秦筱澜听后,站起身,满脸怒气的说:“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我们,这属于商业犯罪,只可惜我们找不到那个人的把柄,没法起诉他。” 众人听见秦筱澜的陈述后,纷纷议论起来,嗡嗡的声音很像是逛菜市场,嘈杂非凡。 我看着秦筱澜,诧异的问道:“呃,那这个陷害我们的人是谁呢?”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衍变成了白色的雾气,氤氲飘忽,若有若无,我慌张的站起身,大惊失色道:“你们?” 我又急忙回头查看身旁的小秘书,但入眼处空无一人,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掉了。 突然,会议室的四面墙壁迅速向上拔起,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孤岛,放眼望去,都是深蓝色的大海,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玻璃破碎的声响,海滩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搁浅了,正在无力的挣扎,我急忙奔跑过去。 跑到近处才发现,是一只鲨鱼,它有气无力的扭动着,密密麻麻的尖牙上,还沾着许多血渍。 我有些无助的看着它的身躯,在想该不该救它,正在思忖之时,那条鲨鱼竟然飞了起来,它在空中尽情的翻滚着,身躯灵活,像是又回到了水中一般,自由自在,毫无束缚。 它在我头上盘旋一会后,便直接向我冲来,我大惊失色,全身颤抖,眼看那张血盆大口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都能闻到那口中的血腥味,让我一阵反胃。 我撒腿便跑,在软绵绵的沙滩上奔跑是很费力的,每迈一步,脚都会陷入松软的沙地中,我跑的气喘吁吁,满面通红,后背的汗水浸湿了我的短袖,但我不能停下,因为身后那惊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 我跑到一颗椰树下,想利用粗大的椰树抵挡鲨鱼的进攻,谁知它直接把椰树拦腰撞断,巨大的冲击力把我差点震晕过去,疯狂的鲨鱼已经红起了眼睛,它一副气势汹汹,不可阻挡的架势,再次向我发起第二轮追捕。 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遮住了阳光,海风大作,吹得浪涛更加凶猛,孤岛上的树木已经被吹弯了腰,像是马上就要断掉了一般,海水已经变成墨黑色,天光暗淡下来,只有那条阴森恐怖的鲨鱼还在喘着粗气。 我拼了命的奔跑,但无奈那鲨鱼已经飞到我的身后,它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我的头咬进嘴中,我大声嘶吼着,疼痛难忍,眼前的最后一丝光明也被黑暗所填满。 我惊醒过来,被褥已经被汗水浸湿,发现卧室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阵阵凉风吹了进来,让我打了个冷颤。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走下床,关上窗户。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我拿起查看,是薛欣妍发来的微信,但让我感到失落和恐慌的是,她在微信里说道:你不用来找我了。 第六十五章 火车有毒 http://.biquxs.info/

我一阵惊诧,盯着手机屏幕,薛欣妍没头没脑的发来这样一段话,到底是什么寓意,我急忙在聊天框内打道:欣妍,你什么意思? 她没回复我,这让我陷入了无限的猜想和惆怅之中,想了一会,觉得头疼,便把手机充上电,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套被褥,铺在床上后,把那套被汗水浸湿的被褥扔到客厅的沙发上,做完这些后,我便倒在床上继续昏睡过去。 清晨,老妈把我叫醒吃早饭,咸鸭蛋和大碴粥,还有两根油条。 老爸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吃着,见我从卧室走了出来,便叹了口气。 我在卫生间洗漱好,来到餐桌前,拿起一根油条咬着,老妈走过来问我说:“是九点的火车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老爸夹了口咸菜,津津有味的嚼着,片刻后,他沙哑着说:“到那边自己注意安全,安下心来找个工作,别整天跟小混混似的学人家打架,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之前要动动脑子,虽然你书读的不多,但做人的道理不用爹妈教给你吧。”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我有些愧疚的说:“我,我知道了。” 电话铃声在卧室响起,我放下筷子,急忙向卧室走去,是萧晴打来的。 “喂,小涛,你几点上车,我和孙凯去送你。” “孙凯今天不是也返程吗?” 我诧异的问道。 “他自己有车,时间自由,别废话了,一会我俩去你家接你。” 我听后忙说:“呃,好的。” 我匆匆吃过早饭,回到卧室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九分裤搭配一双滑板鞋,上身穿着浅蓝色的牛仔外衣,里面穿着白色的净版小衫,我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除了脸上突显出淡淡的憔悴外,其他地方看着还蛮顺眼的。 我把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拎了出来,八点十分,该出发了。 老爸看着我说:“走吧,我送你。” 说完他便拿着车钥匙准备下楼。 我急忙说:“爸,不用了,孙凯和萧晴送我去车站,你和我妈上班去吧。” 老爸听完,把钥匙塞进兜中,淡淡的说:“路上小心,到了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有些心酸的点了点头,老妈拿了几个茶蛋装进塑料袋里,递给我说:“路上饿了吃,在那边照顾好自己,缺钱了跟家里说。” 听到这里,我迷离的眼眸中含满了泪水,我怕在停留一会,就真的不想走了。 我接过茶蛋,塞进行李包中,打开房门,转过身说:“你倆也要按时吃饭,我到了给你俩打电话。” 说完便快步的向楼下跑去。 出了单元楼,便看到孙凯的车停到路边,我急忙走了过去,钻到后座上。 萧晴和孙凯坐在前边,见我上了车,萧晴扭过头来看着我说:“东西都齐了吗,特别是身份证。” 我笑着说:“放心吧,都带在身上了。” 孙凯启动车子,直奔火车站驶去。 城市里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街边的店铺也都纷纷开门营业,有的人坐在门口啃着西瓜,有的翘着二郎腿,拿着竹制扇子很惬意的扇着风,有的行人神色慌张的小跑着,手里拎着公文包,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被耽搁似的。 车子里放着刘若英的《后来》,后来,我总算学会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这首歌一度把我带回伤感的回忆中,人生百年有几,能遇到一个自己爱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事,近乡情怯,曾经那个美的使人忧伤的女孩,竟漂到了异国他乡,我深谙自己没有作为,怯懦,胆小,但是这该死的生活偏偏把我最在意的东西夺走,自己却又无能为力,消沉堕落。 翠绿的大杨树伫立在路边,一排排迤逦延长,车子快速驶过,杨树就像流逝掉的光阴似的,在车窗外一道道的闪过。 车子开进车站,这里早已挤满了旅客,宽大的停车场里已经密密麻麻停满了车,孙凯找到一个停车位,把车子停稳后,扭过头对我说:“时间还来得及,别忘了取票。” 我眼神里充满了感动,对他俩说:“就送到这里吧,孙凯着急返程,时间也很紧。” 萧晴有些不舍的说:“好久没聚到一起,没待几天又要各奔东西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哦,对了,你要是出国的话千万要谨慎一些,国外和国内区别大着呢,更不能惹事,不然是要被遣送回国的,知道了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又聊了几句,看时间快到了,我便走下车,在售票大厅里取完票,便来到了候车室。 我们这个城市的候车室已经很老旧了,空间很大,但公共设施已破败不堪,墙皮脱落,有大片的水渍浸湿了大白,休息椅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变的东倒西歪了。 候车室内有一家小超市,我走了进去,买了盒烟和一瓶矿泉水,好家伙,一瓶水要我五块钱,真够黑的。 广播喇叭响起,去往xx的旅客,请到二号检票口检票上车。 找到铺位后,发现这个卧铺车厢几乎没几个人,我睡下铺,把行李塞到行李架上后,走进来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她穿着白色砂质短衫,黑色短裙,脚穿白色凉鞋,披着头发,画着浓妆,看不清本来的长相,走过我身边后,便闻到了刺鼻的香味,不知道喷了多少香水,只觉得那个味道闻久了可能会让我昏迷。 她拎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皮包,其他行李一概没拿,进来后,她便坐到我对面玩起了手机。 火车发出几声轰鸣,便驶出了车站,漫长的旅程正式开始。 我的手机里什么东西都没下载,包括小说,电视剧,电影,我点开微信,看着薛欣妍的头像,眼神有些迷离,内心异常酸楚,她跟我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有回复我。 想多了头疼,我索性把手机放到一边,盖上被子,昏睡了过去。 睡了一个小时左右,我被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吵醒,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向对面望去。 原来对面的铺位上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一位中年男人,他骨瘦如柴,大概四十多岁,穿着条纹衬衫,挂着一串手指粗的金链子,白色短裤,红色运动鞋,他正满脸淫笑着搂着那位女孩,干枯无肉的手在女孩后背上下抚摸着。 那女孩竟是满很脸享受的表情,我心想,这男人的岁数都能当她爸爸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难道是包养的小三么。 我没再理会,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见薛欣妍有一条语音留言,我惊喜不已,急忙点开,放到耳边倾听着。 她说:“小涛,你自己来这边我不放心,没别的意思,我母亲派杜宸宇来这边看着我,我的时间也不是很自由,我怕你来了后不能把你照顾周全,所以还是等我在这边学习毕业后,再回去看你吧。” 我听完后,心里想着,那贵妇人还真是阴险狡诈,怕我去找薛欣妍,既然把杜宸宇安排到她的身边,真可谓煞费苦心了。 我看了看对面的情侣,转过身,按着语音说:“欣妍,你不用为我担心,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在返程的火车上,过两天时间差不多就到你那里了,你千万不要有负担。” 我松开手,那条语音在屏幕上转悠了半天才发送出去,我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把手机塞进裤兜,便走到吸烟处抽烟去了。 刚点着烟,微信提示音便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查看,张雪瑶发来一条消息,上面写着:回来了吗? 我吸了口烟,烟雾飘进了眼睛里,呛得我眼泪直流,我掐灭烟,在聊天框内打着:在火车上,凌晨到站。 张雪瑶秒回信息。 “什么时候去美国?” 我按住语音键说道:“回去后就走,什么都办好了,刘教授那边时间很紧,我不能耽搁她返程。” 片刻后,张雪瑶发来一条语音消息,我点开听着。 “那你回来后打算做什么?” 我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这丫头今天好多问题。 我说道:“回来后打算跟渣哥搞服装。” 她回复道:“要不要去上班,我可以帮你找个工作。” “不用了雪瑶,你已经帮我的够多了,我现在对上班已经没有多少热情了。” 她回复了一个哦字,便不在言语了。 我把手机塞进裤兜,在洗手池内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里布满了恐怖的红血丝,脸色很差。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便向自己车厢走去。 刚走进车厢,便看见前方有两名警察站在自己铺位旁边说着话。 我惊诧不已,这里怎么会上来警察呢。 我急忙走了过去,见刚才那位中年男人手上戴着手铐,低着头,乖乖的坐在铺位上。 我有些慌张的问道:“怎么,怎么回事?” 警察满脸严肃的说:“此人涉嫌贩毒,身上携带毒品上车,警方已经盯他很久了。” 那位小姑娘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眼神里透着恐惧和不安,一扫刚才风情万种的姿态。 警察在他身上搜出一包白色粉末,经验证是白丨粉,他和那名女孩被押走了。 我倒在床铺上想着,难怪那么瘦,原来是吸毒吸的,自作孽呀。 半夜的时候,我被饿醒,拿下行李包,拉开拉锁,入目处让我惊悚不已,这几包白色的粉末是什么东西?难道是… 第六十六章 勇斗毒贩 http://.biquxs.info/

难道是刚才我去抽烟的间隙,那位中年男子塞进我包里的吗,我惊诧不已,内心慌乱。 他是为了逃脱罪行,故意把毒品转移到我的包中。 想到这里我有些愤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不能无缘无故替他背这个黑锅。 我把拉锁拉紧,提着行李站起身,冲着警察离开的方向走去,刚走出铺位没多远,就见前方迎面走来两位凶神恶煞的大汉,他们身材高大威猛,悌着秃头,结实的胳膊都快有我的腿粗了。 我有些胆战心惊,心想,这两位不是冲着我来的吧,但为什么眼睛都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转过身走到铺位旁边,见身后也走来两位大汉,我心里一直在打怵,难道他们是想要包里的白丨粉吗? 我坐回铺位上,片刻后,四位大汉走进来,一位坐在我旁边,两位坐在铺的对面,还有一个坐在外侧的休息椅上。 我瞄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男子,他的手背上纹着青色的图案,像是一团烈火,又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狼头。 他满脸横肉,左侧脸庞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疤痕日久弥新已经完全愈合,但那痕迹彰显着曾经火爆惊悚的画面。 他们谁都没有言语,只是凶狠的看着我,我就像个走投无路的逃犯似的,被几位大汉团团围住,没有一丝空隙让我出逃。 我抱紧了手里的行李,警惕的观察着几位,内心惶恐不安,不知道他们想对我做什么,但狭窄的车厢内,又无处可逃。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火车到站,但就是这仅仅的三十分钟,比一年的时间还要漫长难熬。 我想出去抽根烟透透气,刚要站起身,身旁的男子就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我见状,汗毛直立,惊恐万分,差点喊出了声,心里诧异着,管制刀具他是怎么带上车的? 男子恶狠狠的威胁道:“坐下,不然一刀捅死你。” 我战战兢兢的说:“我,我想抽根烟。” 他听后,盯着我看了一会,便冲对面的大汉摆了下手,示意他带我出去。 我拎着包刚走出卧铺,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皱紧了眉头,我唏嘘一下,回头看着他,他低声说:“包留下。” 我无奈,只好把行李包递给他。 由于是凌晨,吸烟处已经没人了,我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递给大汉,谄媚的说:“抽根烟吧。” 他没理睬我,只是警惕的左顾右盼着,时不时的回过头盯着我,像是我会人间蒸发掉似的。 我把烟点着,背对着大汉,透着玻璃看着车外的风景,天光将晓,大地在慢慢苏醒过来,沿途的景色已由光秃秃的山脊,变成了一马平川的水田,火车经过一个村庄,家家户户都是白墙黑瓦,精美的琉璃窗内,朦胧中透着点点灯光,已经有勤快的农夫起床了,远远望去,烟囱中冒着几缕淡淡的炊烟,这如诗如画的江南小村,真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一般,人们生活愉快,自给自足,远离尘世喧嚣,每每涉入村庄,都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我沉浸在江南的晨晖之中,竟然忘记身旁还站着一位膘膀大汉,他用力推了我一下,阴冷的说:“抽完没,别在这浪费时间。” 我有些不悦的回过身看着他,拧着眉宇,犀利的星眸如冰刃一般射向他。 他见状,似乎很火大一般迅速凑到的面前,一股汗臭味迎面扑来,他紧盯着我的眼睛,轻蔑的说:“不服?” 我收回目光,没理会他,掐灭烟蒂,想要去卫生间方便,谁知他又拦住我说:“你想干什么去?” 我既气愤又无奈的说:“这位大哥,我想上wc,你不能让我尿到裤子里吧?” 他盯着我思忖片刻后,说道:“去也行,卫生间的门得开着。” 我听后沉着脸说:“我只是撒泼尿而已,别人看着我尿不出来。” 他像是进行了一番很强烈的思想斗争,表情复杂,皱着眉头。 “快点,事真他妈多” 我钻进卫生间反锁了门,便迅速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慌张的找着渣哥的头像,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手也抖动的厉害。 终于找到了,我急忙点开聊天框,在里面输入:渣哥赶紧报警,我被人挟持了,火车到了在车站接我。 编辑好点击发送,但由于网速很慢,信息在屏幕上一直转着圈。 这时大汉已经在猛烈的拍打着卫生间的门板了,他低吼着:“怎么没听见上厕所的声音,你到底在里面干嘛呢,快把门打开。” 他越是催我,我越慌乱,我故作镇定的回答他说:“等一会,我尿不出来。” 说完便冲了一下便池。 终于发送成功了,我内心有些兴奋,像是走在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盏灯光似的。 我怕渣哥看不见我的微信留言,我索性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嘟了两声后,我又匆忙挂断了电话。 做好这些后,我怕他们检查我的手机,又把和渣哥的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删除了,这样他们就找不到我求外援的证据了。 我从容的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大汉见我走出来,直接抓住我的衣领说:“你在里面干什么了?” 我淡定的说:“撒泼尿呀,我还能干什么。” “手机呢,把你手机给我” 他面露凶光的看着我说。 我把手机掏出来,无奈的递给他。 他按着我的肩膀,走回了卧铺车厢。 我又坐回了之前的铺位上,大汉低头查看着我的手机,看得异常认真仔细,我绷紧了神经,心脏几乎快要跳了出来,车厢内的气氛沉闷寂静,只有那列车在不知疲惫的奔跑着,我内心在暗自祈祷着,渣哥千万别再这个时候给我回微信,不然我做的一切就都露馅了。 这几位贩毒团伙想利用我做掩护,将毒品带出车站,但凡有一些破绽,他们都会把屎盆子倒在我的头上,这种当冤大头的事情,我可没心情帮他们去做。 列车终于进站了,身旁的大汉威胁我道:“一会出站的时候别特么东张西望的,只要安全的走出站台,我保证你没事,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以后绕不了你,听见了吗?” 我见他面露凶光,语气阴冷,便像一只乖顺的猫咪似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面前的大汉,胆怯的问道:“呃,可不可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不行,什么时候走出站台了,什么时候给你。” 他毅然决然的否定道。 我抿了抿嘴唇,怀里的行李包抱得更紧了。 列车停稳后,我被四人簇拥着走出车厢,虽然是凌晨时分,但接站和招住店的人却有很多,身后大汉手里搭着一件外衣,衣服下面是锋利的匕首,正顶在我的腰间,稍一用力,就会扎进皮肉之中。 我不敢声张,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探索着,希望渣哥能早日出现,拯救我逃离这惊悚的旅程。 人群沸沸扬扬,卖早点的,接站的,推销工艺品的,招租的,出租车司机拉活的,嘈杂不比的声音充斥着我清醒的大脑,我感到有些厌烦和不安。 走出站台,人变少了,宽敞的街道上稀稀拉拉的开过几台车,我警惕的看着周围,渣哥和警察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我内心开始惶恐不安起来,我们几人走过两条街道,在一处僻静的胡同内,那名持刀男子走到我的面前,沙哑着说:“把东西给我。” “呃,什,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我被打了一耳光,脸庞火辣辣的疼痛,他怒吼道:“别特么装傻,快点拿出来,老子没时间跟你在这闲耗。” 我揉了揉被掌掴红的脸,战战兢兢的拉开行李包,把里面四袋白丨粉拿了出来,依次递给了他。 他用手接过,满意的掂量了一下后,阴恻恻的说:“早这么听话,何必受罪呢,以后出去嘴严点,老子时刻盯着你,你要是敢报警,我分分钟就能找到你,听见了吗?” 我乖顺的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想着,难道渣哥没看见我给他发的微信吗,为什么迟迟不见踪影,我彻底的绝望了。 四名大汉把白丨粉塞进上衣的口袋里,便转身离开了,我正在咬牙切齿时,街边的角落里突然冲出来几名男子,他们迅速的向四名大汉跑去,我见状,瞬间明白了,原来警察暗中埋伏在车站附近,等我把东西交到他们手中后,才伺机出动,一网打破。 持刀男子见情况不妙,既然转身向我跑来,他想挟持我做他的人质,这样才有筹码跟 警方谈判。 他慌不择路,像一只瞎了眼睛的野猪似的,拼了命的直奔我冲过来。 这是一条狭窄的胡同,再往里走是一面灰色的墙壁,两边更是五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冲出去了。 我快速朝着大汉来的方向奔跑起来,他放慢脚步,满脸惊诧的望着我,我俩越来越近,他掏出了匕首,眼睛死死盯着我看。 我没时间多想了,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试图用手拽住我的衣服,但无奈我跑的太快,只听滋啦一声,我的外衣被持刀男子抓破,他满脸阴霾,见我跑出了胡同,更是手足无措,把自己困在了里面。 我跑出胡同,便看见了渣哥,他满脸的惶恐和焦急,见我并无大碍,他的表情才略微舒缓。 警察把几名贩毒分子全部塞进了警车,一名警察走到我的面前,表情严肃的说:“你被逮捕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大惊失色道:“什么?我被逮捕了?” 第六十七章 警局审讯 http://.biquxs.info/

那名警察不由分说的把我押进警车里,渣哥见状急忙说:“警察同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兄弟是被那些人挟持的,他怎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呢。” “你是他的家属吗?” 警察满脸严肃的看着渣哥。 渣哥紧张的点了点头,沙哑着说:“算是家属吧。” “是你报的警吧?” 警察眼神里透着犀利的光芒。 “对,是我。” “那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做个笔录。” 渣哥钻进车里,坐在我的旁边,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便深深的叹了口气。 凌晨时分的警察局里,除了几个抓捕嫌犯的民警,并无他人,我被带进一间审讯室里,渣哥在一个办公桌前做着笔录,片刻后,一名身穿便装的警察走进审讯室,他打着哈欠,手里拿着一个浅蓝色的文件夹。 坐下后,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我说:“讲讲你火车上的经过。” 他摊开文件夹,拔开碳素笔的笔帽,准备开始记录我的讲述。 “警察同志,我是被冤枉的。” 我紧张的看着那名警察,内心焦躁不安。 “你只管说经过,其他的事警察会查清的。” 警察皱着眉头,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冷酷。 “我,我上火车的时候碰到一个中年男人,后来他被警察带走了。” “嗯,继续说。” 他低头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 “后来我的行李包里凭空出现了四袋毒品,我发誓,那东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淡淡的说:“然后呢?”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然后那几名男子就出现了,他们威胁我,让我帮他们把毒品带出车站,其中一名男子还有一把匕首。” 警察低头写了一会,抿了抿嘴唇,满脸疑惑的问道:“那你是怎么跟外界联系的?” 我听后忙说:“我在卫生间里给我朋友发了条微信,让他帮我报的警,就是外面的那位。”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 “来到这城市的目的是什么?” 我听后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来这的目的是挣钱吗,还是单纯的来找薛欣妍,还是想逃避生活的责任。 “我,我来这边打工。” 警察扭了扭身子,轻咳几声,问道:“目前在哪里工作?” “呃,无业。” 他听后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道:“在案子还没处理完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说完便合上文件夹,推开椅子,站起了身。 我慌张的说:“警察同志,我跟这件事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扣押我。” 一想到刘教授那边的返程计划,我就急得火烧眉毛,如坐针灸。 他淡淡的说:“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最快上午就能查清。” 警察走出去后,偌大的审讯室里就剩我孤身一人,我神情恍惚的坐在那里,忽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我想给爸妈打个电话,但无奈手机被警察没收了。 回想着自己从上火车一直到被扣押在这里,内心更加惆怅不安起来,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旋转着,不知他们调查的怎么样了,我心急如焚,焦躁的情绪里带着恐惧,万一自己含冤入狱怎么办,万一调查的不明不白,就认准我是毒贩怎么办。 安静的审讯室里,我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着,昨晚没有休息好,我的脸上挂着倦容,神情疲惫,心力憔悴,我趴在审讯室的长条桌上,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我梦到自己被关押在监狱里,周围都是一群膀大膘圆的壮汉,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坦胸露乳,后背上纹着五颜六色的图案。 有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有的在做仰卧起坐,有的叼着烟满脸不屑的看着我。 见到这一幕,我的后背发凉,头皮发麻,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走到一个塑料椅子旁,战战兢兢的坐下。 这时,走过来一名壮汉,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满面凶光的说:“这个椅子是我的,我允许你坐下了吗?” 我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他刚说完,便一拳打在我的脸上,力道之大,差点让我昏迷过去,我后腿数步,他紧追不放,又抡起了第二拳,我见状,急忙用胳膊阻挡,这拳打在我的手背上,我倒吸一口冷气,手变得酸麻疼痛,壮汉又要抡起第三拳的时候,我被警察叫醒了。 原来自己的手背撑着我整个头部,已经被压的血液不通,变得麻木了。 我甩了甩手,看着那名警察,诧异的问道:“调查清楚了吗?” “嗯,你做了一件无上光荣的事,如果没有你及时报案,警方想抓获那几名罪犯是很不容易的,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我神色恍惚的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又看向墙上的挂钟,上午九点三十分,现在去找刘教授应该还来得及。 我忙问他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了。” 他的态度变得和蔼恭敬,一扫之前的冷淡凌厉。 我推开审讯室的门,看到渣哥坐在休息椅上,面容里带着焦急和担忧,见我走过来,他忙站起身,看着我说:“怎么样,可以走了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 警察把我的手机还给了我,我点开屏幕,看到有四个未接来电,老爸打了两个,张雪瑶打了一个,刘教授打了一个。 我急忙给老爸回了电话,片刻后,电话那边传来了老爸沙哑的声音。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到地方了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责怪。 “嗯,到了,出了点事给耽搁了。” “出什么事了?”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我转移话题说:“没事,我老妈呢?” “她去买菜了。” 我跟老爸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我跟渣哥走出警察局,外面闷热难耐,没走几步,我的衣衫就被汗水浸透了。 渣哥打趣着说:“是不是回家待几天,突然回来有点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了。” “嗯,家那边早晚温差很大,中午太阳晒得人都快冒油了,半夜的时候不关窗户会把人冻醒。” 说完,我便掏出手机,找到刘教授的号码,拨了过去。 “刘教授,我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 她说话有气无力的,声音很小,带着浓浓的病音。 “您在家吗,我想一会过去看看你。” “嗯,在家,你过来吧。” 电话挂断后,我对渣哥说:“渣哥,我先不回家了,你先回去吧,为了我的事又耽误你出摊了,晚上我请你喝酒。” 渣哥听后,拍了我肩膀一下,爽朗的说:“行,晚上喝酒。” 说完他便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冲我挥了挥手,车子便开走了。 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打车来到了刘教授的家。 开门的还是那位中年妇女,她满脸笑容的看着我说:“快进屋吧,刘教授说你要来,让我做几道家常菜。” 刘教授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见我走进客厅,她摘掉了老花镜,淡淡的说:“别每次来都买这些东西了,我平时吃的很少,上次买的还没吃光呢。” 我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孝敬您的。” 我走到她的旁边坐下,看了看她手里的书,是一本《时间简史》。 她把书合上,放到一边,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嘴唇,轻声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明天就出发吧,机票已经买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 听她说明天启程,我竟有些紧张起来,搓了搓手说:“好,那我明天过来接你。” 他点了点头,捂住嘴轻咳几声,脸颊涨的有些发红。 保姆在厨房里炒着菜,豆油被高温烫的发出噼啪的响声,刘教授眯着双眼,靠在沙发上,面容憔悴不堪,我的内心竟有些悲切凄凉。 片刻后,保姆喊道:“吃饭了。” 我扶着刘教授来到餐桌旁,桌上摆着四道精致小炒,青椒炒腐竹,爆炒鳝段,腰果桂花炒鲜贝,还有一道韭菜炒鱿鱼须。 色泽鲜美,飘香四溢,看着就很有食欲。 我看着保姆,羡慕的说:“阿姨,您这厨艺真是绝了。” 她听后有些惭愧的说:“你就别夸我了,这些都是很普通的家常炒菜,但凡有点难度的菜,我都做不出来。” 刘教授沙哑着说:“坐下来一起吃吧,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以后你就帮忙打理一下家里,工资我会按时结给你的。” 保姆满脸感激的说:“谢谢刘教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我掏出查看,是张雪瑶打来的,在警察局的时候她就打过一次,由于我忙着来看刘教授,既然忘记给她回电话了。 我带着歉意对刘教授说:“我去接个电话。” 刘教授轻轻点了点头,我站起身走到阳台处,接听了电话。 “你回来了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有点事耽误了。” “哦,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晰。 “明天出发,我在刘教授的家里” 那边一阵沉默,片刻后,她说:“那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就当给你践行了。” “呃,晚上我要陪渣哥喝酒,要不,你也过来吧。” “行,我下班了过去。” 刚挂完电话,我就听身后扑通一声,我急忙回过头,看到刘教授躺在地上。 第六十八章 路遇乞丐 http://.biquxs.info/

我大惊失色,急忙跑了过去,我和保姆阿姨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刘教授额头冒了一层冷汗,神情疲惫,面无血色,紧紧闭着双眼,道道皱纹皱在一起,像是风化干裂的树皮。 她半张着嘴,气若游丝,虚弱的呻吟着。 “药,拿药。” 她无力的呓语着。 保姆阿姨听后,快速跑进卧室,拿了一个白色瓶装的药,拧开盖子,倒出五六粒,又端了一杯水过来。 刘教授吃下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样子十分痛苦。 我攥紧她的手,焦急的说:“刘教授,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她面容惨白,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见状更是焦急万分,如坐针灸,回过头对保姆阿姨说:“阿姨,你去找几件衣服,拿上水杯,还有刘教授常吃的药,我们去医院。” 说完我便把刘教授抱起,打开房门,快步向楼下走去。 阿姨神色慌张的跟在我身后,刘教授很轻,大概三十公斤左右,走到大街上,阿姨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把刘教授轻放到后座,急忙对司机师傅说:“快,快去市医院。” 出租车发出暴躁的轰鸣,直接奔向医院方向。 我抱着刘教授奔跑在急诊室的走廊里,大声喊叫着:“大夫,大夫。” 一名医生见状,急忙走了过来,引领我走进一间手术室,身后跟了几名手术科的护士,我把刘教授放到手术台上后,大夫看着我说:“先出去等候吧。” 我又看了看躺在手术台上的刘教授,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手术室。 我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焦急的等待着,手术不知进行了多少个小时,保姆阿姨已经回家去了,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实在让人心里不踏实,期间薛欣妍发来一条微信消息,她问我什么时候去美国,我没有回复她。 手术门打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医生摘掉口罩,满脸倦容的走了出来。 我急忙迎了过去,看着医生说:“大夫,怎么样?”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平时不能受到惊吓,更不能刺激她,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医生面无表情,语速很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我推开手术室的门,见刘教授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秋风中被吹落的一片枯叶,见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毫无血色的脸颊,突显着万般的悲切和凄凉,生命在即,生死轮回,每个人曾经都生机勃发、春意盎然过,但并不是谁都能用心的感受过生活,珍惜过生命。 护士把刘教授转移到重病监护室里,她一直昏睡着,我坐在床边,内心异常凄楚,一种无助感包围着我,让我不知所措,前方的路是那么迷茫,生命又是如此短暂,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困意袭来,我靠在椅子上沉睡过去,梦中,我来到了一个野兽横行的大陆,这里处处埋藏着危险和绝望,血腥的味道冲进我的鼻腔,差点让我呕吐,野兽自相残杀,场面惊悚不堪,天空雾蒙蒙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我愣怔在原地,突然,一只怪兽出现在我的面前,它像一条巨大的蟒蛇,长了四只锋利的爪子,头很像一只乌龟的头,它冷冷的盯着我看,寒气逼人,我打了一个冷颤,想转身逃掉。 可我的脚像是被粘在地面上似的,迈不开步子,那怪兽发出恐怖的嘶吼,两眼放光,直接把我吞到肚子里去了。 我瞬间惊醒,吓了一身冷汗,病房内已经完全黑透了,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灯,掏出手机查看,是渣哥打来了,我又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三十分,我忽然想起要跟渣哥一起吃晚饭,既然忘记了。 我刚要接听,电话挂断了,我走到病床前,刘教授已经醒过来了,我大喜过望,握着她的手,激动的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看上去有些无力,沙哑着说:“我怕是时日不多了,这样吧,明天你自己去美国吧,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你到了那边,联系你大伟叔就行,咳咳…” 说完,她便剧烈的嗑嗦起来,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又给她倒了杯水,担心的说:“刘教授,您不用为我的事担心,那边我不急着去,等你病养好了,咱俩一起去。” “别因为我耽误了你。” 我听后急忙解释道:“一点也不耽误,看病才是大事。”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渣哥,我对刘教授说:“刘教授,我去接个电话。”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打开病房的门,来到走廊,点了接听键。 “你小子怎么不接电话呢,我这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你放我鸽子呀。” 电话那边传来渣哥暴躁的责怪声。 “渣哥,我这边突然出现点事,恐怕不能回去吃了。” “靠,搞什么。” 我愧疚的说:“实在是对不起啊渣哥,下回我肯定补偿你。” 渣哥又埋怨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我走进病房,刘教授看着我说:“王涛,有事的话你就去忙吧,这边有护士照顾我就行。” 我逗她说:“护士哪有我照顾的周到啊,我可是全能型男保姆,洗衣、做饭、监护、保镖,我都能干。” 刘教授听后,轻轻的笑了两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之光,看了我一会,淡淡的说:“王涛,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做一些有损健康的事情,人要知足常乐,切记不能贪婪和误入歧途,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热爱家庭,回报社会,用心生活,才不枉此生,生而不易,当一个人从呱呱落地开始,就已经承担起各种责任了,你要不断学习和进步,才不会被这个社会淘汰,多鼓励一下自己,千万不要自卑和自负,有点信心,你还这么年轻,要相信自己。” 那晚,她跟我说了很多箴言明理,我感触颇深,正如她所教诲我的,男人应该有做为,有担当,认清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 可以说,这些年来,刘教授才是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她教会了我怎样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如何在瞬息万变的社会中立足,如何在竞争激烈的商品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如何在堕入黑暗中摆脱迷茫等等。 我在她病床前坐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见她睡得很沉,便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慢慢打开房门,走出了医院。 我在医院附近的早点摊里买了两盒小米粥,两个茶蛋,还有四个素馅包子。 付完钱后,我转身向医院走去,忽然,在街道对面的墙角处,我看见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带着墨镜,身材高大挺拔,很像贵妇人的手下,见我一脸警惕的望着他,他正了正墨镜,转身消失在街角深处了。 我暗自思忖,这贵妇人又想跟我耍什么花招,难道她在派人跟踪我吗? 那我要去纽约的事她应该也知道了吧,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她对我一直没有放松戒备,既然派人调查我,也罢,该来的总会来,来了我也不会怕她。 我继续向前走着,见前方不远处跪着一个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满脸的泥垢,身穿一所小学的校服,一双白色球鞋,头发蓬乱不堪,正抬着头慌张的左顾右盼着,眼神里透着些许的无助和绝望。 男孩身旁躺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衣衫褴褛,上身穿着绿色迷彩服,下身穿着脏的发亮的黄色长裤,裤管中只有一条腿伸了出来,剩下的裤管像是蜕了身的蛇皮似的,皱巴巴的卷在那里。 他的年纪大概跟渣哥差不多,闭着眼睛,神情异常痛苦,不时发出几声无力的呻吟。 看样子,男孩应该是中年男人的儿子,由于少了一条腿,又要供儿子上学,才出来乞讨的。 我无心管这种事,记得张雪瑶之前跟我说过,这个城市的骗子很多,比如沿街乞讨的人,多数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这些乞丐有一个头目,他会每天给这些人下达任务,如果完不成,回去免不了皮肉之苦。 一般未成年的孩子多数都是从偏远山区拐卖来的,他们残忍的打断孩子的双腿,或者扣瞎双眼,让他们到大街上乞讨,博得公众的同情心,为自己谋取利益。 我路过这对父子的时候,男孩看着我大声说:“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爸也快饿死了。” 他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清澈的眸子泛着泪光,神色有些恐慌,说话声音轻微颤抖,像是很不情愿做这件事似的。 我停下脚步,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包子递给他说:“给你,刚买的,还热乎呢。” 男孩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没有伸手去接。 我有些无奈的说:“拿着呀,你不是饿了吗?” 这时,身后的中年男子用手在男孩的后背上使劲掐了一下,男孩痛苦的龇着牙,几滴眼泪掉落下来。 我看在眼里,忙问那位男子说:“这位兄弟,给你包子你不吃,你还想要什么?” 他没有说话,依然躺在那里装死。 男孩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我不要吃的,我要钱。” 我惊诧不已,这是什么套路,无心跟他俩闲聊,刚想转身走掉,那名中年男子呼啦一下坐了起来,容貌扭曲着,一扫刚才的病态。 他有些气恼的看着我说:“你等等。” 第六十九章 乞讨黑幕 http://.biquxs.info/

我深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那名男子叫我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他见状,既然破口大骂起来:“真是特么的狼心狗肺,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爱心都没有,呸,算个什么东西,堵挺。” 他在我身后喋喋不休的辱骂着,我感到异常厌烦,我努力把这股怒气压制下来,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他说:“闭上你那张臭嘴,给你包子你不吃,张嘴闭嘴的要钱,男人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谁知他呼啦一下站起了身,腿脚麻利的向我走来,刚才隐藏在裤腿里的那条残腿也瞬间恢复了正常,我大惑不解,假装残疾?然后带着男孩到处行骗? 他气势汹汹的走到我的面前,口出狂言道:“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 我不想惹事,更不想打架,老爸老妈的叮嘱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小涛呀,出去的话踏踏实实的,千万不要在找麻烦了,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数不胜数,你根本管不过来的。 我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他中等身材,偏瘦,但从脸色上看,他很健康。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淡淡的说:“这位大哥,我信你的行了吧,现在我要走了,祝你乞讨愉快。” 我正要转身离开,他迅速抓住了我手中的早餐,一把扯了过去,两盒小米粥掉在地上,包装盒已经摔破,粥水冒着热气淌了出来。 他不知哪里来的怒火,上前抓住我的衣领,大声骂道:“蹬鼻子上脸了是么,妈的。” 我看了看洒落到地上的早餐,又看了看眼前这位不知死活的男子,仅有的一丝理智被瞬间冲垮,我气的全身颤抖,血脉贲张,道道青筋凸起,双目中泛着血色。 我用力的把他推开,上前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弯下了腰。 男孩满脸惊慌的跑了过来,在男子身后把他扶住,谁知那中年男子一脸不耐烦打了男孩一耳光,男孩被打翻在地,捂着脸颊委屈的放声大哭。 男子又上去拳打脚踢,不管不顾,每一下都击打到男孩的头部。 我见状,大声喊道:“喂,你住手。” 他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回过头阴恻恻的说:“怎么,我打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无奈的掏出手机,想要报警,他见我想打电话,直接向我冲了过来,我的手机差点被撞到地上,他嘶吼着,想要抢走我的手机,我实在厌烦,无心跟他耗下去,便抡起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他后腿几步,双手捂住鼻子,鲜血顺着手指淌了出来。 他站在那里,喘着粗气,眼露凶光。 这时,有很多行人凑了过来,对眼前的这一切指指点点着,我听到他们议论说:“这人怎么连乞丐都打呢,啧啧,现在的年轻人都疯了。” 我气愤不已,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猪脑子吗? 中年男子见众人的舆论对他有利,竟然直接躺在了地上,装出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 我无奈的报了警,片刻后,一辆警车停到路边,走下来两名警察,他们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语气冰冷的问我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另外一名警察走过去想把男子扶起来,谁知他既然像是真的死了一般,无论警察怎样拽他,他都毫无反应,只有那装出来的痛苦表情,彰显着他还有一丝气息。 我急忙对身旁的警察说:“警察同志,他和那个男孩乞讨,我给他包子他不要,非要跟我要钱,我没给他他就上来拽我衣服,还殴打那个男孩。” 警察皱着眉头听着,片刻后,他看着地上的男子说:“喂,你能不能站起来了?” 男子睁开眼睛,爬起身说:“警察大人,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呀,这个人品行太恶劣了,对我这个乞讨的人大打出手,不信你问问大家。” 说完他便向人群努了努嘴,众人纷纷摇着头,既然有人还在咯咯的笑,他们满脸鄙夷的盯着我看,我就像一个摆在展示柜中的赝品似的,被看客们评头论足着。 警察对着人群大声喊着:“都散了吧,散了吧。” 又回头对我说:“这有监控,跟我回警局看看吧。” 中年男子听后顿时大惊失色,慌乱不已,他忙问警察说:“警察大人,这地方怎么会有监控呢,我怎么没看到?” 警察无奈的说:“有监控不是更好吗,到底谁对谁错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是这位小伙子无缘无故就打你,我肯定会为你做主的,如果是你耍无赖到处行骗,那就等着坐牢吧。” 男子听后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眼大无神,愣怔在原地,木讷的盯着警察说:“呃,我,我没事,这事就算了吧,都是误会,啊,麻烦警察大人了,我这就走。” 他的态度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警察听的大惑不解,问他说:“这不行,你们既然报了警,就要处理这件事,走吧,跟我回警局。” 话音刚落,男子转身就跑,神色慌张,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似的,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喂,你站住,喂。” 另外一名警察迅速追了上去,边跑边拿起对讲机喊道:“二队,二队,一名犯罪嫌疑人朝着第二人民大街跑去了,请求拦住。” 站在我身边的警察,走到那名男孩面前,正色的问道:“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男孩低着头,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惊愕,脆弱的心灵早已被伤害的千疮百孔。 他抿了抿唇,低声说:“他是我爸爸。” 警察听后,按着他的肩膀,吓唬他说:“孩子,包庇罪是很严重的罪行,是要枪毙的,你难道想包庇他吗?” 男孩听后身体颤抖起来,他紧紧咬住下唇,眼睛看着地面,没有言语。 片刻后,警察的对讲机响起,“刘队,刘队,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 他拿起对讲机讲道:“收到,收到,先押回警局,我马上到。” 他又看了看男孩,说道:“走吧,跟我回警局。” 刚转过身,男孩慌张的说:“他,他不是我爸。” 警察满意的转过头,蹲下身,淡淡的说:“一会到警局了就这么说,我们问你什么,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好不?” 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去警局做个笔录。” 他语气冰冷,神情严肃,走到警车旁,打开了车门,示意我和男孩上车。 我坐在车里很担心刘教授,不知道医院有没有早餐。 我掏出手机,找到刘教授的手机号,拨了过去,几声提示音后,刘教授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王涛呀。” “刘教授,您吃早餐了吗,我现在有点事,不能及时回去。” “吃过了,不用为我担心。” 听到这句话我才放下心,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停在了警局院里,警察带着我和男孩来到警局二楼,走进一间狭小的办公室内,他把警丨帽挂在墙上,在办公桌上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我,然后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把姓名,户籍,身份证号码,职业,都写上。” 我在桌子上拿了根笔,开始认真的填写。 警察又打量了男孩一番,淡淡的问道:“你刚才说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男孩依旧低着头,瘦小的身躯显得愈发娇小无助。 他战战兢兢的说:“我不能说,我要是说出来会被他们打死的。” 警察弹了弹烟灰,皱着眉头说:“你放心孩子,现在有警察保护你,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这样才能拯救更多无辜的孩子。” 我把写好的表格递给警察,他扫了一眼,有些诧异的说:“你叫王涛?这个名字看着耳熟啊,你是不是在火车上被毒匪挟持过?”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呃,是我。” 警察掐灭了烟,站起身看着我说:“上次抓获那几名毒贩,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叫刘鞞,你也可以叫我刘队。”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满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急忙跟他握了手,笑着说:“刘队长,我能走了吗?” 他坐下身,淡淡的说:“先不急,把你遇到那名男子的经过讲一下。” 我把早上买完早点,碰到男孩,还有男子的无赖行为都讲了出来,特别是他暴打男孩的经过,让我记忆犹新,也讲的颇为细致。 刘队长听后轻点着头,看着男孩说:“孩子,现在能说说你跟那位男子的关系了吗?” 男孩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情绪也没那么紧张了,但他还是警惕的看了刘队长一眼,抿了抿唇后,低声说道:“我是被抢到这里的。” 我听后大为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男孩,正如张雪瑶所说,这些乞讨的孩子,多数都是从偏远山区被拐卖和抢夺回来的。 刘队倒是满脸平淡,没起一丝波澜,他顿了顿后又问道:“你住在哪里,像你这么大的同伴还有多少?” “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每次天黑后,就会有一个面包车来接我们,然后用黑布把我们的眼睛蒙上,到地方了就把我们一个个抱下车,进入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在把眼睛上的黑布解开。” 刘队听后,一脸的阴霾,他沉着脸喃喃自语道:“这群王八蛋,简直是猪狗不如。” 片刻后,他看着男孩说:“你们的管教长什么样子?” “他瘦瘦的,牙很黄,三十多岁,平时总是打电话,电话里一般都说出租房子,租公寓的事,有时候还高兴的说又骗了一大笔钱,他沾沾自喜的样子很让人讨厌,心情好了就给我们买点零食,心情不好了就打我们。” 我听到这里,大惊失色,突然想到了什么,三十多岁,牙齿很黄,瘦瘦的,出租公寓,难道是他? 第七十章 缉拿罪犯 http://.biquxs.info/

听完男孩的描述后,我急忙对刘队说:“刘队长,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骗子,他到处招租,骗取租金,我就被骗了三万多元,当时在派出所和公安局都备过案。” 刘队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思忖片刻后,他咬牙切齿的说:“这是一个团伙作案,他们不止行骗租金,还把罪恶的触角伸向了弱小的孩子,实在是罪不可赦。” 这时,办公室外有人敲门,刘队皱着眉头,低声说:“进来。” 是早上跟刘队一起出勤的那名民警,他手里拿着一个审讯记录,走到办公桌前,递给刘队说:“这是那名男子招供的信息,但我认为其中有很多都是虚假的。” 刘队点了根烟,接过记录本,大概扫了两眼后,说道:“他们团伙的藏身地点交代清楚了没?” “他不承认,只说这个男孩是他的儿子,其他的事一律闭口不谈。” “哼,嘴还挺硬,不用他说我也能找到他们的贼窝。” 刘队轻轻吐了一口烟,犀利的眼眸被上升的烟雾所遮蔽。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只能听见刘队那吧嗒吧嗒的吸烟声。 片刻后,他抬起头说:“你去通知一下二队,让他们随时做好抓捕准备,记住,隐秘行动,不能声张。” “是” 那名警察转身走出办公室,刘队掐灭了烟,看着男孩说:“成功的关键就在你那里了,你仔细想想,你住的那个地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或者那个废弃的仓库有多大?” 男孩低下头,双手扣着衣服上的拉锁,破旧的校服已经脏乱不堪,瘦削的脸庞精致有型,由于长期缺乏营养,精瘦的面容下,显得眼睛很大,鼻梁很高,像一个混血儿似的,俊美无俦。 “我,我记得有一次坐在车里,我偷偷扒开过一次面罩,车子好像路过一片摆摊的市场,在走一会就行驶到郊区了。” 他有气无力的说着,声音很小,但字字说的都清晰无比。 摆摊市场?是渣哥常去的南区吗? 我满脸激动的看着刘队,他也显然想到了那个地方。 他喃喃自语的说:“南区跳蚤市场,呃,再往南走二十公里,就进入郊区,郊区大部分都是水田,如果想找到一个窝藏十几个孩子的仓库,那可不太容易,既不能让老农发现,又要防止孩子偷跑出去,那,这个地方在哪呢?” 刘队一只手在下巴上轻轻的揉着,眯缝着眼睛,一副深沉思考的样子。 忽然,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快速站起了身,眼神里射出冷冷的光芒,嘴里说道:“这帮骗子,跟我斗智斗勇,哼。” 他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机,按了一个键,低声说道:“小李,组织二队警力,门口集合。” 说完便离开了座位,走到门口,拿起挂在墙上的警丨帽,开门走了出去。 我见状,急忙跟在后面说:“刘队,刘队,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认识那个骗子。” 他带上帽子,又左右正了正,看着我说:“去可以,但只能待在车里,不能擅自行动,知道吗?” 我激动的点了点头。 这时男孩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有些胆怯的问道:“我,我能跟着一起去吗,我对那里还有些印象。” “好吧,到那里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听警察叔叔的话,千万不能乱跑,听见了吗?” 男孩揉了揉眼睛,快步跟了上来。 走出警局,便看到已经有两辆警车停在门口了,那名叫小李的警察走到刘队面前,问道:“刘队,人已经到齐了,现在出发吗?” 他说话声音很洪亮,相信唱歌一定也很动听。 “上车,这两位你照顾一下。” 刘队指着我俩交代着。 “好的,没问题,跟我坐前面那辆车吧。” 警车轰鸣着驶出了警局,直接向南区方向奔去。 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内,两名男子坐在椅子上正说着话,椅子前面是一张快要散架的木桌,桌子上有几瓶啤酒和两盘熟食,还有一把面包车的钥匙和三部手机。 其中一名男子神色担忧的说:“李哥,安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今早我开车路过他守的那条街道,怎么没看见他呢,更可气的是,连小鹏也不见了。” 说完,他抓起桌子上的啤酒,汩汩的喝了两大口。 他上身穿黄色衬衫,下身穿着黑色纱料的短裤,脚穿一双白色的凉拖,手腕上带着一块金灿灿的手表,体型精瘦,面色焦黄,两只眼球向外突出,很像青蛙的眼睛。 那名叫李哥的男子也好不到哪去,羸瘦的体型像是一只丧尸,骨瘦如柴,梳着偏分头,一说话便能露出那发黄的牙齿,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岁上下,他上身穿着红色短袖,短袖正面镶嵌着金光闪闪的亮钻,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七分裤,肥大的的裤子装进他那瘦小的身躯,竟像套了一个大麻袋片似的,异常滑稽。 他拿起盘子里的烧鸡腿,啃了起来,边吃边说:“慌什么,你没给他打个电话吗?” “打了,一直关机,安仔平时就喜欢惹事,是不是被条丨子盯上了,单抓他自己倒没什么,但小鹏今天不是跟着他吗。” 青蛙男焦急的看着李哥。 李哥啃完鸡腿,随手把骨头扔到地上,一条黑色的土狗闻着味跑了过来,消灭掉了满地的鸡骨头。 吃完后摇着尾巴坐在地上,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哥。 青蛙男抓起桌上的空酒瓶就向土狗砸去,嗷的一声,瓶子打中了狗的前腿,它惨叫着,一瘸一拐的跑掉了。 “火气那么大干啥,小鹏就算是被抓进警局,也不敢往出说什么,除非他是不想活了,但凡他在外面胡言乱语,我不打烂他的嘴。” 李哥说完,又起了一瓶啤酒。 “李哥,要不先让外面的孩子回来吧,我今天有种不好的感觉。” 青蛙男依然焦躁不安,满脸担忧的看着李哥。 李哥听后,拿了一个抹布擦了擦手,掏出烟点了一根,便陷入了沉思。 思忖片刻,他皱着眉头说:“行,接回来吧,现在这个城市抓的紧,不行在换个地方吧。” 两人站起身,朝着院子里的银色面包车走去。 警车里有很重的汽油味,坐了一会我便有些发晕恶心,我捂着嘴,额头渗出几滴汗水。 刘队看着我说:“怎么了,晕车了吗?” 我笑着说:“坐别的车没事,坐警车就迷糊。” “放松点,别紧张,一会到地方乖乖待在车里。” 我摇下窗户,新鲜空气灌进车里,我的胃舒服了很多。 警车又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便来到一处破旧的车间外,刘队坐在前面,扭过身看着男孩说:“孩子,你看是不是这个地方。” 男孩趴着车窗看向外面,有些迷茫的说:“看着眼熟,但不能确定。” 这是一个长条形状的车间,车间外皮是用彩钢板制成的,由于废弃时间太长,有很多板子已经生锈脱落,车间外杂草丛生,异常荒凉,车间北侧有两间破烂不堪的平房,平房门前堆放了很多杂物和垃圾,酒瓶子,塑料袋,拖鞋,还有一些动物腐烂的尸体,在高温的环境下,那尸体已经化脓生蛆,气味异常难闻,看一眼都会让人几天吃不下饭。 刘队抓起对讲机,轻声讲道:“二队分两组,一组从车间东门进入,二组从西门潜入包抄,一队跟我进院子里搜索。” “二队收到。” 分配好任务后,车里队员纷纷掏出手枪,一脸严肃的下了车,刘队再次交代我说:“在车里等我,别乱跑。” 我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很快,大家各司其职,消失不见了。 这时,我见平房西侧开出来一辆面包车,我忙问身旁的男孩:“你看,是不是那辆车。” “是的,就是这辆银色面包车。” 刘队他们也发现了这辆车,纷纷向警车方向跑了回来。 刘队和小李钻进车里,便匆忙发动了车子,猛踩油门,车子便朝着面包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小李打开扩音器,亮起警丨灯,鸣响了警丨笛,对面包车喊道:“前面的车靠在路边停车,靠在路边停车。” 谁知那面包车像是画画似的,在马路上左右摇晃着,根本无视警察的喊话。 刘队拿起对讲机,调换了几个频道,迅速说道:“这里是公安局刑侦局一队,我是刘鞞,现有一银色面包车正在南区马路上,朝市区方向行驶,请求拦截,请求拦截。” 又追了五分钟左右,前方行驶过来两辆警车,警车横到路边,直接挡住面包车的去向。 马路两边是绿色的隔离网,这次面包车彻底的山穷水尽,无路可逃了。 车停下了,刘队和小李迅速下车,拿着枪向面包车跑去。 “双手抱头,下车。” 刘队大声喊着,声音里带着不由分说的穿透力。 面包车里走出一个黄色衬衫和红色短袖的男子,正是青蛙男和李哥。 我把头伸出车窗,仔细辨别着二人,那个身穿红色短袖的李哥,正是骗我房租的人,我一见他就火冒三丈,气愤不已,但无奈现在只能压住火气,等着警局的审讯和法院的宣判了。 两名犯人被押送到警局后,我向刘队讲述了自己被骗的经过,也指认了那个叫李哥的犯人,刘队态度和蔼的说:“王涛,你回去等我的电话,他骗你的钱,法院那边会给你个交代的。” 我听后心里终于有了着落,这段时间以来,心里的阴影也渐渐消失了。 我走出警局,掏出烟,刚想点着,便看见街对面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带着墨镜,跟今早看到的那位应该是同一个人,他见我盯着他看,便转身走掉了。 我正满脸疑惑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呃,怎么是美国的号码? 第七十一章 莫名邀约 http://.biquxs.info/

我有些诧异的接听了电话。 “喂?” “王涛,你还挺执着的呀,上次的伤疤还疼吗?呵呵。”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冰冷的笑声。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脑子有些短路,这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请你踏踏实实的待在国内,如果敢来纽约,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他的声音里透着冷冷的威胁。 “你是杜宸宇吧?” 电话那边没有言语,我猜到肯定是他,能做出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当属是贵妇人的手下了。 “看来这几天跟踪我的人,应该也是你们老板派来的吧?” “少废话,如果不想让自己死的太难看,就老老实实的在国内待着,不然夫人饶不了你。” 听完杜宸宇说的这句话,我感觉特别好笑,又有些怒火,当初贵妇人把欣妍的地址告诉我,并没说我不能去看她,这个杜宸宇又算是哪根葱,在这跟我耀武扬威的。 我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如果我想去,你休想拦得住我。”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我点着了手里的烟,又向对面的街角张望了一下,那个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气愤不已,心想,这些下三滥的杂碎,狗腿子,你越是想法设法阻挠我,我越不低头,这种幼稚的威胁手段偏偏吓不到我,走着瞧吧。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路边的梧桐树正长的苍翠茂盛,绿色树皮,笔直的树干,水灵灵的叶子,在太阳的照射下,彰显着生机盎然的活力,但树根下那一团团枯黄的干草,却在光合作用下慢慢的腐烂下去,最后成为梧桐树的肥料。 我忽然想到了张雪瑶,自从回来后一直没见到她,之前跟她越好到家里喝酒也没兑现,不知那丫头会不会记恨我。 我掏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便拨了过去。 “喂,王涛。”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憔悴。 “在哪呢,方便的话出来吃个饭呀。” 她那边像是很忙的样子,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在交谈着什么。 “现在不行,这几天公司有几个大项目要忙,晚上吧,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 挂完电话,我向四周望了望,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两点多了,自从早上在医院出来后,我还一直没吃饭,现在肚子已经在抗议般的咕咕叫了。 我来到一家面馆,点了碗牛肉面,刚吃两口,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是一串当地的陌生号,我满脸疑惑的盯着屏幕,正要接听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我没在理会,把手机放到桌上,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这家面馆做的牛肉面堪称一绝,汤汁鲜美,面量很大,里面还加了半个茶蛋,碗的周围洒满了香菜。 我正吃的津津有味,手机响了一声短信提示音。 我拿起手机查看,是刚才的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写道:下午四点三十分,玉龙酒店十二楼210房间,不要迟到。 看完这条短信,我警惕的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了一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能约我当面谈事的会是谁呢? 我内心有些不安,找到刚才的陌生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搞什么,故意给我留悬念是吗? 我已经没心思吃面了,结完账,走出面馆,便给渣哥打了电话。 “喂,喂,王涛。” 电话里传来渣哥的大嗓门,还有嘈杂不堪的声音。 “渣哥,你在哪个跳蚤市场呢,我要去找你说点事。” “哦,行,你来吧,我在河西这边呢。” 我心想,渣哥还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河西的跳蚤市场驶去。 渣哥的摊位不固定,每次找他都要废很大功夫,市场内人声鼎沸,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呛得我眼泪差点流下来,这里真是卖什么的都有,水果、蔬菜、点心、童装、老人装、民族服饰,还有国外的一些产品,比如俄罗斯的啤酒,东南亚国家的糖果,韩国的泡面,匈牙利的工艺品等等。 我皱着眉头,推开一个又一个人,左顾右盼着,快要走到市场尽头的时候,终于看到渣哥的身影,他正跟一对中年夫妇推销一条短裤,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我笑着走了过去,渣哥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先坐一会。 他看着中年夫妇继续说道:“这真的不贵,不信你去夜市或者别人家问问,但凡有一家比我便宜,我都免费送给你,而且这条短裤质量也很好,洗完不皱巴,也不变形,现在天多热呀,穿条短裤既舒服又好看,您就别讲了,拿着吧。” 中年男子又比量一下,看着渣哥说:“在便宜十块钱。” 渣哥听后,嘴角扯出了淡淡的微笑,但表情还是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他唉声叹气的说:“哎,进价三十,在卖你三十块钱,我真是一分也没挣到呀,算了,给你拿着吧,记得以后多往我介绍介绍人啊,就当交个朋友了。” 说完便递给他一个塑料袋,男子付完钱后,满意的离开了。 渣哥拿起一个扇子扇着风,又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摊位下面摸出半盒烟,拿出一支扔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满脸好奇的问渣哥:“渣哥,那个短裤进价多少钱?” 渣哥吐了口烟,眨了眨眼睛,看着我说:“问这个干什么,你又没兴趣。” 说完拿起地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汩汩的喝了起来。 “我现在有兴趣呀。” 我一脸激动的看着渣哥。 “你有个屁兴趣,这地方天气闷热,动不动就来一场暴雨,还要忙着收拾服装,每天早出晚归的,中午吃不上一顿好饭,这些你都能坚持的住吗?” “不是你之前口口声声让我跟你倒腾服装的吗,现在怎么还打压我呢。” 渣哥抽了口烟,眯缝着眼睛说:“我就是想看看你小子有没有那个耐力,好让你认清现实。” 我听了有些火大,站起身说:“渣哥,我刚来这里的时候,那车间高温作业的环境我都能坚持了,更别说这个了,我怎么就不认清现实了。” 渣哥抬起头瞪着我说:“坐下,嚷嚷什么。”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发,坐下来看着渣哥,轻声说道:“渣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我收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短信,你看。” 我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把那条信息点出来递给渣哥。 渣哥看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咬牙切齿的说:“这特么就是那个老妖婆的诡计,你自己怎么想的?” 渣哥攥着手机,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喃喃的说:“我,我想去看看,最近总是有人跟踪我,我怀疑是那老妖婆派来的人。” “她派人跟踪你干什么?难道她知道你要去美国找欣妍?” 渣哥瞪大眼睛看着我,嘴角轻微抖颤着。 “所以,要想弄明白,我就应该去一趟,更可气的是,那个叫杜宸宇的家伙,既然打电话威胁我,真是让人火大。” 我拿起渣哥喝剩下的半瓶水,一饮而尽。 渣哥坐在那里沉思着,片刻后,他站起身,开始收拾摊位。 我惊讶的看着渣哥,忙说:“你干什么?” “现在几点了?” 渣哥所问非所答,继续把摊位上的衣服塞进袋子里。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四点了。” “那还愣着干嘛,帮我收拾啊。” 渣哥有些急躁。 我疑惑的问道:“你想陪我一起去?” “这事你自己去不吃亏才怪呢,那老妖婆我可见识过,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把一沓短袖放进塑料袋里,看着渣哥说:“什么对手不对手的,我又不是去跟她打架。” 收拾好后,渣哥把肩上的毛巾扔进身旁的水桶里,抿了抿嘴说:“不管是打架,还是口舌之战,你都不是她的对手,别废话了,那个地方在哪了着。” 我忙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地址,对渣哥说:“这个酒店不远。” 渣哥扛起了一麻袋的服装,说道:“先把东西送到寄存的地方去。” 我帮渣哥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到一个小超市后,便走出跳蚤市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玉龙酒店。 我和渣哥来到大厅前台,看到一位白嫩端庄的美女坐在那里,她正低头玩着手机,看到我后,她站起身,堆起满脸的笑容,看着我说:“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打听一下,十二楼210房间有人预定了吗?” “好的,您稍等。” 她在电脑上查找片刻,礼貌的说:“已经有人预定了。” 我又问道:“能说一下预订者的姓名吗?” “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属于个人隐私,我们不能透露的。” 我有些失望的说:“哦,好的。” 渣哥拍了我一下说:“直接上去吧,别打听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什么。” 说完径自向电梯走去,我急忙跟上渣哥,胆怯的说:“渣哥,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闭上你那乌鸦嘴,你的感觉什么时候准过?” 渣哥站在电梯里,按了十二楼,电梯缓缓升起,我的心却七上八下。 找到210的房号,我敲了敲门,片刻后,门打开了。 我和渣哥看着眼前的人,都楞在了原地。 第七十二章 佳人重逢 http://.biquxs.info/

门口站着薛欣妍那娉婷多姿的身影,很久没见,她愈发显得气质非凡,楚楚动人。 她上身穿着白色纱质衬衫,胸前有一个黑色蝴蝶结装饰,脖颈上挂着一条精致的银色项链,下身穿着黑色修身九分裤,搭配一双小巧的红色高跟鞋,鞋子的腰身处镶嵌着一颗金光璀璨的宝石,白嫩的脸颊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散发着妖娆的光泽,漂亮的眸子清澈动人,一眨一眨的看着我。 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激动的说:“欣妍,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薛欣妍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说:“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我松开了她,担心的问道:“你妈妈知道你回来吗?” “不知道。” “什么,那杜宸宇不是在美国吗,你回来他总该知道吧?” 渣哥站在我身后说:“问那么多干啥,欣妍回来了就是天大的好事。” “我,我是偷偷跑回来的。” 薛欣妍低下头,满脸的委屈和恐慌。 我见她站在那里,全身都在轻微的抖颤,顿时让我百感交集,心酸不已。 我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正色的说:“欣妍,你放心,这次你回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管你老妈有什么手段,我绝对不会屈服。” 我们三人走出了酒店,我提议想找个地方大吃一顿,薛欣妍说:“咱们还是买点菜回去吃吧,好长时间没吃渣哥做的菜了。” 渣哥听后,搓着他那双粗糙的大手说:“行,今天我给你做几道最拿手的菜。” 我笑着说:“渣哥平时自己吃糠咽菜,从来不做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欣妍今天回来,可是非一般的待遇呀。” 我拦了辆出租车,刚要上车的时候,见距离自己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名黑衣人,他带着墨镜,一脸警惕的盯着我看。 此时薛欣妍和渣哥已经坐到车里,我扶着车门,低声说:“你倆看前面那个人,跟了我好几天了,你倆别声张,我今天就抓住他问个明白。” 我也钻进了车里,对司机师傅说:“师傅,你慢点开,我让你停你就停。” 司机应了一声,车子慢慢向前方开去,越来越近,马上要经过黑衣人身边的时候,我对司机大声说:“停下。” 车子立刻停到了路边,我迅速打开车门,直奔那名黑衣人跑去。 黑衣人站在那里,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慌乱的表情。 他见我满脸怒火,气势汹汹的样子,便转身向后跑去。 我穷追不舍,足足追了两条街道,才勉强抓住他的衣领,我身体向前一扑,便把他摔倒在地。 我累的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黑衣人的墨镜也掉落在了地上。 他迅速站起身,眼神犀利,眉毛紧蹙,全身肌肉紧绷,握紧了双拳,想跟我较量一番。 这时,渣哥和薛欣妍也满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黑衣人见状,立刻收起了刚才凛然的架势,很有礼貌的向薛欣妍鞠了一躬,低声说道:“小姐。” 薛欣妍一脸厌恶的说:“是我妈妈派你来的吗?” “是的。” 黑衣人依然恭敬的低着头。 “你回去告诉她,如果她在派人跟踪王涛,我就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薛欣妍气的脸颊绯红,两只潋滟的美眸也被愤怒填满。 黑衣人站在那里,没有言语。 “你怎么还不走?” 薛欣妍带着哭腔喊着。 “对不起小姐,既然在这里遇见你,那我只能把你带回夫人身边了。” 说完,便向薛欣妍走去。 我见状,赶紧把薛欣妍拉到身后,阴冷的说:“你动一下她试试?” “那就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迅速出拳,直接打中我的鼻子,我来不及反应,第二拳又打在我的肚子上,我闷哼一声,肚子疼痛无比,像被坚硬的石头砸过一样,翻江倒海,我紧皱眉头,弯下腰,双手捂着肚子。 “住手,还不快停下。” 薛欣妍扶着我,冲着黑衣人大声呼喊着。 谁知那黑衣人一把抓过我的手腕,稍一用力,直接把我拽趴在地。 我心想,这名黑衣人绝对是个高手,不管是出招的速度,还是力量的强度,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渣哥大骂一声,直接冲了过去,他抡起一拳,瞄准了黑衣人的太阳穴,打了出去,但无奈那黑衣人的身体异常敏捷灵活,他直接躲过那一拳,顺势抓住渣哥的臂肘,一个过肩摔,直接把渣哥摔倒在地。 黑衣人很会以柔克刚,遇强则强,没想到贵妇人会派来一位这样的高手跟在我身边,真是煞费苦心了。 渣哥艰难的爬起身,再次向黑衣人扑去,黑衣人冷笑一声,一拳打在渣哥的胸口处,紧着又连续击打四五拳,渣哥终于承受不住,瘫倒在地了。 我痛苦的躺在地上,见渣哥也倒下了,便迅速掏出了手机,找到刘队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喂,你好。” “刘队,我是王涛。” 我声嘶力竭的喊着。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队,玉龙酒店南二街这里,有人绑架,你快…” 话还没说完,黑衣人直接把手机抢了过去,扔到了我身后的草坪上。 我愤怒不已,想要爬起身去捡手机,他一脚踹到我的前胸上,我紧闭着眼睛,剧烈的疼痛感让我咧开了嘴,虚弱的呻吟着。 黑衣人见我渣哥都已经倒在地上,便捡起了地上的墨镜,用嘴吹了吹,带上后,直接向薛欣妍走去。 薛欣妍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呆了,她愣怔在原地,满脸的慌乱和惊恐,当黑衣人抓住她的手腕时,她才想起来放声尖叫。 我吃力的爬到黑衣人的身下,一把抱住他的腿,他满脸厌烦的盯着我看,用另外一只脚狠狠的踹着我的胳膊,一脚,两脚,我只感觉自己手臂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的疼痛,但我依然紧紧的抱着,执着的令人发指。 黑衣人寸步难行,他无奈的松开薛欣妍的手,弯下腰,一把抓住我的头发,露出了满脸凶狠的表情,他握紧拳头,想要对我来一次致命的打击,刚要挥拳时,一辆警车飞奔过来,吱的一声刹车,刘队气势汹汹的从车里跑了出来。 “住手,说你呢。” 黑衣人见状,松开我的头发,直接转身跑掉了。 “喂,站住。” 刘队大声的喊着。 但无奈那黑衣人就像一头美洲豹似的,转过一个街角便消失不见了。 刘队走了过来,蹲下身,把我扶了起来,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 “是我女朋友的妈妈派来的人,他一直跟踪我,还要把我女朋友强行带走。” 我揉着酸痛无比的胸口,看了渣哥一眼。 薛欣妍已经把渣哥扶起来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向这边走来,看着刘队说:“警察同志,你看见了吧,光天化日之下,那人明目张胆的行凶,不仅大打出手,还要绑架这个女孩,还有没有点王法了,这可是法治社会,有钱就了不起了吗?” 刘队听渣哥埋怨了一通,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薛欣妍,叹了口气说:“先跟我回警局备个案吧,我们会留意的,如果下次那个人在出现,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薛欣妍捋了捋凌乱的刘海,走到草坪把我的手机捡了回来。 我们三人跟刘队到警局备了案,还是那间狭窄的办公室,我把事情起告诉了他,包括在曲阜被殴打,以及在电话里的种种威胁等,都全盘托出了。 刘队皱着眉头听着,不时的点了点头,渣哥给刘队点了根烟,他吸了几口,看着我说:“我大概知道情况了,你以后要注意安全,遇到那种功夫很好的打手不要跟他硬拼,你要第一时间报警,现在很多富豪身边都有保镖,他们只要不违法,我们是没有权利逮捕的。” “可是,他已经三番五次的跟踪我了。” 我在次向刘队补充他跟踪我的事实。 “现在没有跟踪罪,只有侵犯到他人隐私,比如未经你许可,公布你的照片,或者住址,非法安装窃听器或者跟踪器等等。” 刘队掐灭了烟,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跟踪器? 我忽然想起在曲阜的时候,薛欣妍的手机里就被植入过一种gps跟踪器,我急忙对刘队说:“他们的确装过跟踪器,在我女朋友的手机里。” 刘队听后,身体前倾,看着我说:“手机呢,拿来我看看。” 我激动的转过身,看着薛欣妍。 薛欣妍喃喃的说:“那个手机再去美国之前就让我扔掉了。” “口说无凭,又没有证据,王涛,还是那句话,以后在出现这种情况,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或者报警,这种突发事件每天都会有很多,行了,你回去吧。” 我听后有些失望,刚要转身离开,刘队又把我叫住说:“哦,对了,上次抓捕的那两名罪犯,警方这边已经审完了,赃款也已经追回来了,你给我提供一个卡号和身份证号,你被骗的钱过段时间会给你打过去。” “那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刘队。”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瞬间好转了很多。 我们走出警局,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菜市场,买了一大堆海鲜和家常菜,我买了两瓶红酒,笑着说:“今天好好庆祝一下,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掉。” 我们三人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地下室,刚走进大院,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七十三章 创业资金 http://.biquxs.info/

只见院子站着四名黑衣人,跟我和渣哥打架的那位也在其中。 长条木椅上,坐着贵妇人,她浓妆艳抹,脖子上挂着一串璀璨的宝石,耳朵上坠着一颗白色珍珠,阳光照射下,散发出氤氲冰冷的光泽。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长裙,腰身上系着一条紫色丝带,搭配一双粉色高跟鞋,整个人都衬托出了一种难以接近的贵族气质。 木质长桌上,摆放着各种高档的礼品,光是烟酒就摆满了桌子的一半,还有各类名贵的茶叶,滋补品,营养品等。 贵妇人见我们三人走进院子,便慢慢的站起身,嘴角上扯起一丝微笑,淡淡的说:“王涛,别来无恙呀。” “你来这干什么?” 我脸色阴沉,声音冰冷。 “我女儿漂洋过海回国,我有什么理由不过来看看呢。” 她说话阴阳怪气的,听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她向薛欣妍走了过来,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欣妍,跟妈回家吧,你看你,这么不懂事,回来也不跟妈妈说一声,你杜大哥在美国急得团团转。” 她拉住薛欣妍的手,声音里带着责怪,但不乏温柔。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薛欣妍一脸厌恶的看着贵妇人,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贵妇人。 “女儿呀,你从美国偷偷跑回来,妈不怪你,但你回来就直接找这小子来,妈妈可不同意。” “我没征求你的同意,你的所作所为太卑鄙了,不仅派杜宸宇到美国监视我,还派人调查王涛,你就是个冷血动物,你不配拥有亲情。” 薛欣妍涨红了脸颊,黑色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贵妇人。 “欣妍呀,你都快三十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呢,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肯定会感激我现在为你做的一切。” 贵妇人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我直接把薛欣妍拉到身后,一名黑衣人想上前阻止我,贵妇人抬起一只手,示意黑衣人退回去,很像一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我看着她摆谱的姿态,脸上又增添一分厌恶之情。 “我告诉你,不管你带多少人来,我都不怕你,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你敢打死我。” 我语气冰冷,脸色阴沉,大义凛然的看着她。 “跟她说那些废话干什么,直接报警,让警察收拾她,涉嫌私闯民宅,还带好几名打手过来,这不是犯罪是什么?” 渣哥看着贵妇人身后的四名打手,咬牙切齿,特别是看到下午打他的那名黑衣人后,更是气愤不已。 “哈哈哈哈,激动什么,我何时私闯民宅了?” 贵妇人装出一副负屈含冤的表情。 “你带四五个保镖,到我家院子里做什么,这不是私闯民宅是什么?” 我丝毫没有退缩,直接掏出了手机,找到刘队的手机号,便要拨打过去。 “哎,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露出一副真诚的嘴脸,用手轻轻按在我的手机上,我完全分不清她本来的面目。 “怎么谈?” 我满脸的阴霾,握紧了身后薛欣妍的手。 贵妇人优雅的转过身,四处打量着偌大的院子,她盯着墙角的天竺桂分了神,那棵树长得愈发挺拔葱翠,笔直的树干像根钢管一样结实,茂密的叶子装点着树冠,从远处望去,像一个大蘑菇,顶部圆滚滚的,很有观赏性。 树下的蔷薇花不知什么时候枯萎了,枯黄的花叶被阳光榨干了最后一丝水分,无力的挂在花枝上,吹来一阵微风,叶子挣扎了几下,飘落在地上,彻底结束了它的使命。 贵妇人顿了顿,转过身,轻声说道:“你想要多少,说个数。” “我很早以前就明确的告诉过你,我不会要你一分钱,你更别把我当成一个爱财如命的人。” 我有些恼火。 “呃,那你想要什么,我女儿吗?” 贵妇人瞪着冰冷的眼睛,一脸轻蔑的看着我。 “没错,我就是要跟薛欣妍在一起,别说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拆散我俩。” 我愤怒的嘶吼着,情绪异常激动。 贵妇人听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像是看了一场极其搞笑的闹剧似的,而我就是那个小丑。 渣哥见状,走过来厉声说道:“有什么好笑的,有钱人都跟你一样精神错乱吗?年轻人谈恋爱,你在中间搅和什么,你也配当欣妍的妈妈?” 黑衣人见渣哥出言不逊,便要上前替贵妇人出头。 “退下。” 贵妇人皱着眉头怒喝一声。 我没心思继续跟她耗下去,拿起手机,再次找到刘队的电话号码,准备打过去。 刚把手机贴到耳边,贵妇人沉着脸说:“我同意你倆在一起。” 说完,她便恶狠狠的看着我,像一头饥饿很久的母狮,随时都会把我一口吞掉。 我慢慢放下手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贵妇人,心想,她又要耍什么花招,怎么可能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改变主意了。 “你,你是说,是说同意我俩交往了?” 我被贵妇人的话震惊到了,竟一时有些口吃起来。 “你口口声声不要嗟来之食,我没办法帮你,但我女儿要是跟你结婚,起码得有个房子吧,这是最基本的条件,难道你想让欣妍跟你一起住那脏乱不堪的地下室吗?” 她语出迟缓,态度依然平静的如一滩秋水,丝毫不起波澜。 “我不会让那个欣妍住地下室的,只是,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我喃喃的说着,情绪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自卑。 贵妇人听后,骄傲的翘起红唇,再次问道:“你是男人,四十岁之前都有大把的时间浪费,但欣妍是个女孩子,没有多少时间等你一点点的攒钱买房,请你认清现实吧,别活在虚假的想象之中了,我们之前的协议还有效,只要你能做出一件我满意的事,或者做出点成绩出来,我亲自把欣妍给你送过来。” 她说的话句句在理,但又句句扎心,我的思绪有些迷乱,紧紧的攥着薛欣妍的手,真怕下一秒她就会人间蒸发,消失不见。 “好,我答应你,我会做出一件让你满意和骄傲的事,但在这之前,你不能阻碍我跟欣妍交往,更不能派人调查我,跟踪我。” 我不屈不挠的说着。 贵妇人听后,转身走到木质长椅上坐了下来,用手指敲着桌面,神情复杂,老谋深算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 片刻后,黑衣人递给她一张湿巾,她擦了擦手指,看着我说:“我给你两年时间,如果两年后,你还是现在这副模样,庸庸碌碌,毫无作为的话,那就别怪我不近人情了。” 她说完便把湿巾扔到桌面上,慢慢站起身,走到的面前,轻声说:“这两年当中,你可以跟欣妍见面,但不能做出格的事,更不能让她未婚先孕,坏了我女儿的名声,如果让欣妍打胎受苦,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听见了吗?” 她涨红了脸,一扫刚才云淡风轻的姿态,燃烧着两只眼眸,死死的盯着我。 “你说什么呢,我跟王涛的事不用你管,你为什么总是为难他?” 薛欣妍站了出来,极力维护我的尊严。 贵妇人听后,语重心长的说:“欣妍呀,妈不是为难他,想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里生存,必须要背负一定的压力,才能获得成功,妈妈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只想让他早点看清这个现实,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果他只想碌碌无为的活着,那还是趁早回到老家去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他,更不适合那些奸懒食馋的家伙。” 她抿了抿红艳的嘴唇,又瞥了我一眼说:“我给你二十万创业资金,虽然少了点,但事无巨细,做什么都要有的放矢,如果你能力过人,天资聪慧,自然会有办法让钱生钱,别说我不近人情,更别说我没没给过你机会。” 她掸了掸黑色的裙摆,把一绺杂乱的刘海捋到耳后。 “我不要你的钱。” 我低着头,这句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渣哥在我身后戳了我一下,皱着眉头轻声说:“给你你就拿着,这种情况下还装什么清高?” 我没再言语,那敏感自卑的心仿佛在告诉我:别要她的钱。 “哈哈哈哈,还挺有骨气,你不要有什么想法,这个钱我可不是白给你的,是你和我女儿在正式交往之前的一个考验,也是一个筹码,如果两年之中你赔的血本无归,负债累累,那就说明你的能力不够,没有经商的头脑和魄力,如果这个钱在两年之后,能为你带来丰厚的回报和利润,我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 说完,便挥了挥手,一名黑衣人快步走了过来,在上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贵妇人两指夹着银行卡,在我面前晃了晃。 “密码是欣妍的生日。” 渣哥见我迟迟不接银行卡,焦急万分,他上前拿过银行卡,塞进了我的上衣兜里。 “这钱,这钱我会还给你。” 我喃喃的说着,声音很小,像一只飞过的蚊子。 “哼,我等着那一天,欣妍,跟我回家,你过几天再来看他,他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忙了。” 说完便拉起薛欣妍的手,走出了大院,四个黑衣人在她俩身后跟随出去。 我愣怔在原地,内心异常酸楚,神情悲切凄凉,我忽然想到金钱这个名词,它是什么,是等价交换的货币,还是摧残人心的魔鬼。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又是一串陌生号码,我想都没想就点了接听键。 “喂,王涛吗,我是你大伟叔。” 他语带哽咽,声音有些抖颤。 想到是大伟叔打来的电话,我异常惊恐不安,难道是… 第七十四章 大病一场 http://.biquxs.info/

刘教授去世了,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她躺在一间冰冷的床上,大伟叔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正伤心的哭泣着。 他面容憔悴,抖颤着双唇。 “都怪我,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呜呜呜”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大伟叔,节哀顺变吧,刘教授不会怪罪你的。” 刘教授安详的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似的,虽然脸颊白的有些渗人,但丝毫看不出痛苦的表情。 “本来前几天想跟刘教授一起去美国的,但她身体撑不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看了一眼大伟叔,他完全沉浸在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之中。 第二天,刘教授的遗体被转移到了火葬场,前来给她送行的人很多,大多是刘教授的曾经教过的学生。 他们神情悲切,有的趴在骨灰盒前嚎啕大哭,有的站在一旁默默的流泪。 料理好刘教授的后事,大伟叔便返回美国了,临走前他对我说:“王涛,以后来纽约,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能帮你办到的,我绝对义不容辞。” 那天外面下了瓢泼大雨,天空灰蒙蒙的,城市被阴云覆盖,就连路边的桂树都弯下了腰,雨水冲刷掉街道上的污垢,花池里的百合,被猛烈的大雨撕扯掉了花瓣,无力的躺在泥土之中,任凭狂风暴雨的蹂躏。 我回到地下室,情绪异常低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大雨拍打石阶的声音。 神情恍惚之中,我仿佛听到了刘教授对我说过的话,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才不枉此生。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我来到了一个陡峭的山坡,这里白雪皑皑,草木不生,天边有几只鸟儿飞过,发出嘎嘎的叫声。 我艰难的向上爬行着,寒冷低温的空气包围着我,每走两步,都要向下滑行一段距离,我全身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冷冽的寒风像刀片一样划过我的脸庞,让我无法保持清醒。 手脚都被冻僵了,我吐了口哈气,白色的水雾被瞬间凝固,消失在眼前,我向四周张望着,群山起伏,迤逦延绵,白雪覆盖了整个世界,一切都静止下来,只有那寒风在不停的撕扯着我,仿佛告诉我,不能止步于此。 我搓了搓手,皱着眉头,继续向上爬着,忽然,我听到山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震得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我瞬间慌乱起来,警惕的看着山顶,四周的白雪慢慢融化,天空布满了黑色的阴云,山顶上冲下来一股剧烈的洪水,把覆盖在山坡上的白雪冲刷殆尽,我转身向山下跑去,刚跑几步,脚下一滑,便被摔的屁滚尿流,那股洪流来势汹汹,迅速把我拉扯进去。 我被冲进了大海,狂风卷起海浪,足足有一百多米高,我的头刚露出水面,就被巨浪拍打到水下,沁入冰凉的海水之中,我忘记了呼吸,黑色的海水让我恐惧,在这里,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 我慢慢的沉入水下,紧闭双眼,全身上下都冰冷的被海水撕扯着,几度让我昏迷过去。 突然,海水消失,狂风停止,厚厚的云层也渐渐的飘散开来,一道金灿灿的阳光射向大地,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我来到了一座火山,站在火山口上,火山里岩浆迸发,滚烫的液体烘烤着火山壁,我热的大汗淋漓,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 岩浆慢慢沸腾起来,越来越躁动,片刻后,一股红通通的溶液由内而外喷发出来,剧烈的震动把整个火山都震裂开来,轰隆隆的响声过后,岩浆顺着火山口向下流淌,我被烘烤的头晕脑胀,整个身体像是被融化掉了似的,高温刺激着我的皮肤,衣服已经冒起青烟,头发也像被烧焦了似的,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醒了过来,全身酸软无力,头像是要裂开一般,疼痛难耐,我用手摸了摸额头,好烫,难道是生病了吗。 我用舌头润了润干燥的双唇,想起身倒杯水喝,刚站起身,腿脚无力支撑我的重量,我又跌坐在床上。 我心想,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难道跟这场暴雨有关吗。 这时,电话响起,是张雪瑶打来的。 “喂,你在家吗?” “我…” 嗓子已经坏掉了,一阵沙哑的声音,我皱着眉头,强忍着疼痛。 “你嗓子怎么哑了,是生病了吗?” 张雪瑶在那边焦急的问道。 “嗯。” “你在家等我。” 挂掉了电话,我把手机扔到一旁,无力的躺到床上,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我又沉沉的睡着了,只感觉自己被高温包围着,额头和后背渗出汗水,浸湿了枕头和被褥。 不知过了多久,张雪瑶来了,她把我扶进车中,便向医院开去。 我躺在一间病房里,护士给我扎了点滴,我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不时传来几声虚弱的呻吟声。 张雪瑶神色担忧,她坐在床边,低声嘟囔着:“平时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会病倒呢。” 一瓶药输入到我的体内,浇灭了我那滚烫的血液,清凉的感觉涌上额头,让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的特别解乏,梦中没在出现高温的火山,没有冰冷的大海,也没有白雪皑皑的山坡,只有风景秀丽的江南小镇,一杯清茶,两丝细雨。 我醒了过来,黑夜降临,病房内亮着灯光,张雪瑶趴在床边睡着了,她脸上挂着疲惫的倦容,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呼吸平缓,几绺发丝垂在脸颊上,显得异常娇羞动人。 我慢慢的坐起身,酸痛无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我伸出手,摸了摸张雪瑶的头。 她醒了,坐直了身子,睡眼惺忪的看着我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说完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多了,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 我一脸的感激之情,看得她很不自在。 “嘿,说什么呢,咱们不是朋友吗,你生病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她说完又递给我一杯水,说道:“喝点水吧,看你嘴唇干的,像被火烤了似的。” 我接过水杯,满满一大杯水让我一饮而尽,我又抿了抿嘴唇,感觉舒服了很多。 “你还没吃饭吧。” “当然没吃了,以后你可得补偿我。” 她噘着小嘴,白嫩的脸颊上,挂着不满意的表情。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晚上九点半。 “别以后了,就现在吧,我饿的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说完我便下了床,穿上鞋子,又把挂在门口的外套穿上。 “吃什么啊?” 她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粉色的小包。 “吃拉面去吧,有没有意见。” 我脸上挂着笑容。 “好吧,我知道有一家面馆做的拉面很好吃。” 我俩走出医院,白天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夜晚却平静婉约,繁星点点。 刚钻进车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查看,是渣哥打来的。 “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家?” 电话里传来渣哥焦急的询问。 “呃,我在外面,今天感冒了,刚从医院出来。” 说完,便嗑嗦了几声。 “怎么感冒了,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吃完饭就回去。” “行,那注意安全,别太晚了。” 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便停在一家面馆的前面。 走进店内,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一名服务员坐在吧台内,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欢迎光临。” 她见我俩走进来,便站起了身。 我俩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服务员拿了一个小本走过来。 “二位想吃什么面?” 我看了一眼贴在墙上各类面条的图片。 “呃,给我来一碗重庆小面。” “好的,这位美女想吃什么?” 服务员用笔在本子上快速写着,边写边询问张雪瑶。 “来一碗拌面。” “好的,二位稍等。” 说完,服务员转身离去。 面端上来后,我狼吞虎咽的吃着,逗得张雪瑶咯咯直笑。 “你是饿死鬼托身吗,吃相太难看了,能不能注意点啊,哈哈。” 她用筷子敲着我的碗沿。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你一天试试。” 我为自己辩解着。 “很正常呀,我减肥的时候一天不吃饭也没像你这样。” 她白了我一眼,挑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 有时候我很佩服那些一日三餐都不吃的女孩,记得以前看过一条新闻,讲一个小姑娘为了减肥,活活把自己折磨成了一具干尸,胃部萎缩严重,身体轻的一只手都能提起来。 想到这里,我好奇的问张雪瑶说:“你说,女孩为了减肥,都保持一个什么样的心理想法?” 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轻轻喝了口水。 “什么心理?当然是想变的苗条有型了,有句话不是说,为了青春美,饿死不后悔吗,再说有很多减肥产品都不保险,用过后反弹很严重,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管住自己的嘴,这样没有副作用。” “那胃能受得了吗?” 我继续追问着。 “当然能了,也不是一点都不吃,就是吃的量比较少,还有高蛋白,高脂肪,高热量,油炸食品都不能吃。” 她在包里掏出镜子,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刘海。 付完账后,我俩走出面馆,微风吹过,夹杂着暴雨过后的水汽,吹得人神清气爽。 刚要上车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面馆西侧墙角处,有一个人影,正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汗毛直立,后背有些发凉,这人是谁? 第七十五章 初涉市场 http://.biquxs.info/

我回到地下室,渣哥已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的脱掉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渣哥醒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点了根烟,揉了揉眼睛,看着我说:“怎么突然感冒了呢,好点了没?” “没事了,在医院躺了一天,再吃点消炎药就彻底的好了,问题不大。” 我把衣服搭在床沿上,把手机扔到床上,掏出烟想点一根。 “嗓子难受就少抽点烟。” 渣哥皱着眉头,弹了弹烟灰。 “渣哥,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跟踪我,看不清长相,是不是那老妖婆派来的人。” 我倒在床上,盯着阴暗潮湿的水泥棚。 “除了她,还能有谁,你这几天出去留点神,多观察一下周围的动向。” 渣哥起身,把烟掐灭,趿拉着拖鞋出去方便了。 我拿过手机,打开微信,找到薛欣妍的头像,点了进去,想了一会,便在聊天框内输入:欣妍,你回去后她没为难你吧? 渣哥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掀开被子钻进去,铁床发出吱吱的响声。 “渣哥,我明天跟你一起出摊。” 我放下手机,淡淡的说。 “随便,你要是能吃的了那份苦,就去试几天吧。” 渣哥说完便翻了个身,吧唧两下嘴,准备睡觉。 “你说,那老妖婆给我二十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疑问。 “让你做生意挣钱呀,干什么不都得有点本钱吗,她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二十万吗。” 渣哥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可是我不知道做什么呀?” “除了坑蒙拐骗的事,其他的都能干。” “比如呢?” 我继续追问着。 “哎呀,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做什么你自己想,不过奉劝你一句,坚持到底才能有好的结果。” 渣哥也有不耐烦了。 一个装修非常奢华的咖啡厅内,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人高贵富态,穿着一身很款式的白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雅白色的丝带,一双红色高跟鞋,耳朵上带着一串心形红宝石耳坠,有些沧桑的脸庞被昂贵的化妆品所覆盖,眼角处有几道皱纹,双唇涂成红艳艳的色彩,看着有些渗人。 她对面坐着一个英俊冷酷的男人,一身浅蓝色的西装,领口解开了一个扣子,露出白净的脖颈。 “怎么样,那边有什么动静?” 她摸了摸手中的杯子,杯子里的蓝山轻微晃动着。 “夫人,这小子今天在医院躺了一天,好像是感冒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跟一个女孩从医院出来,在一家面馆里吃的饭,饭后,女孩把他送回了家,便分道扬镳了。” 男人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轻轻喝了一口。 “这么说,他今天什么也没做了?” 她皱起眉头,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的夫人,还要继续跟下去吗?” 男人征询着他的意见,态度谦卑又不失礼节。 “当然要跟下去,我就想看看那小子有什么能耐,明天你亲自去观察一下,他有什么动作,立刻向我汇报。” “是的夫人,我知道了。”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次日清晨,我被渣哥叫醒。 “喂,起来了,就这德行还想出摊挣钱呢,等你睡醒了,连摊位都被人家抢没了,快起来。” 渣哥皱着眉头,一把掀开我的被子。 “哎呀,这才几点啊,再睡一会。” 我睡眼惺忪的拿过手机,点亮屏幕,五点零五分。 “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想跟我出摊,就起床洗把脸,到院子里吃早饭,如果不想去,那就继续睡你的大觉吧,哼,懒得管你。”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慵懒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哈欠。 “哪来这么大脾气。” 我轻声嘟囔着,慢慢的爬下床,穿上衣服走出地下室。 渣哥坐在长椅上吃着豆沙包,桌上有两碟咸菜和一个盛粥的大盆,盆的旁边放着两个咸鸭蛋。 我走到水桶边,舀了一大瓢水汩汩的喝了起来,由于昨天发烧感冒,又吃了很多消炎药,总感觉很口渴。 喝完水,我又拿来洗脸盆,往盆里舀了两瓢水,洗了把脸,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 坐到桌边,我抓起一个豆沙包便咬了两口,又扒开一个咸鸭蛋,津津有味的吃着。 “你先跟我几天,看看我在哪进货,还有怎么摆摊,如果自己感觉合适,那你以后就单干。” 渣哥边吃边说,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渣哥,我要是去摆摊,是不是还要给管理市场的交费用呀?” 我喝了口粥,一脸疑惑的看着渣哥。 “当然要交费了,只有把钱交了,才算得上是合法经营。” 渣哥放下筷子,站起了身,走到水桶旁喝水去了。 吃完饭,我跟渣哥走出院子,来到宽敞的大街上。 虽然是早晨五点多,但街上已经有很多行人了,有的人拎着公文包,站在公交站点旁,有的人手里拿着早餐,边吃边低头看着手表,有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身边不时跑过几个人,他们是晨跑者,早早起床锻炼身体,也有人领着宠物狗一起跑,可爱乖顺的狗狗被累的伸出了舌头,跟随在主人的身后。 天空湛蓝,东方的天幕泛起红光,巨大的太阳冲破地平线,照亮了世间万物,唤醒了花鸟鱼虫和沉睡中的人们。 “渣哥,这个城市的人都挺能起早的,在我们家乡,不到八点钟,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我边走边说,四处张望着。 “嗯,这个城市的生活节奏很快,想要多挣点钱,就得勤快一些,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就是这个道理。” 渣哥掏出一根烟,递给我。 我俩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跳蚤市场便出现在眼前,有很多人挤在门口,等待管理人员打开大门。 渣哥领着我挤进人群,向门口移动着。 人群嘈杂,能听到各个地区的口音。 “渣哥,是不是来这里摆摊的大多数都是外地人呀?” 我推开一个人,艰难的向前走着。 “对呀,我们在这兜售商品,当地人来这里购买。” 渣哥回过头大声说着。 “那为什么当地人不来这里摆摊挣钱呢?” 我继续追问着渣哥,皱着眉头在人群里拥挤着。 “当地人也有,不过为数不多,他们大多是上班族。” 渣哥简短的向我解释着。 跌跌撞撞,终于挤到铁大门的边上。 “来这么早就是为了抢一个好的摊位,这决定了你一天生意的好坏。” 渣哥再次向我普及摆摊的小经验,我似懂非懂的听着。 这时,铁门的里侧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个黑色短袖,粗壮的胳膊上纹着一条青龙,脸上有一道很惹眼的刀疤,一颦一动都显露着不好惹的表情。 他拎着一大串钥匙,钥匙相互碰撞,发生哗啦啦的响声。 众人看见开门的人走来,便又向大铁门拥挤着,做好了最后的冲刺。 “喂,别挤,哎呦,你踩到我脚了。” 人群躁动,发出嗡嗡嗡的吵闹声。 中年男人走到门前,找出一把钥匙,打开锁头,把门上的铁链抽了出来。 铁门打开了,人群像洪水一般,冲进跳蚤市场,渣哥快步走向距离门口不远的一个摊位,我神色慌张的跟在他的身后,像是来到一个冷兵器的战场,搞得我神情紧张,直冒冷汗。 渣哥占据了一个有利的摊位后,便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压在摊位上。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代表这个摊位有人了,别人就不能来了。” 渣哥得意的掏出烟,点了一根,又向仓库方向走去,准备把货物取出来。 来到库房,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往出搬东西了,为了区分货物,管理市场的人在这间庞大的库房里,建了上百个单间,想要把东西存放在这里,需要每个月上交一千元,免去了来回路上大包小包搬运的烦恼。 渣哥找到自己的单间,掏出钥匙,打开门上的锁,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里堆放了一袋袋服装,渣哥拽出两个麻袋,扔到门口。 “渣哥,这一麻袋的服装,几天能卖出去啊?” 我把麻袋拖出单间,向渣哥询问着。 “运气好的话,一天就能卖出去。” “啊,这么快。”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渣哥。 “对呀,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卖出两麻袋。” 渣哥抿了抿嘴,继续在库房里东挑西拣着。 “那生意不好的时候呢?” 我继续追问着渣哥。 “生意冷清的时候,一麻袋的服装,能卖一个星期左右,那个时候就得甩卖了,哪怕赔钱也要卖出去,绝对不能积压太多衣服,一定要进一些好卖的,款式新颖的衣服。” 渣哥拎起地上的小水桶,又把水桶里的毛巾搭在肩上,转身走出库房,锁上了铁门。 我跟渣哥回到摊位上,果然那个位置极佳的摊位没人抢占,渣哥把砖头拿下来,打开麻袋,把里面的服装掏了出来。 我帮渣哥把衣服摆在摊面上,生意就算是开张了。 “渣哥,这里的管理人员是不是跟黑道有挂钩啊?” “多多少少沾点关系,因为这个市场很大,鱼龙混杂,需要有能力的一群人来管理。” 渣哥把肩上的毛巾塞进水桶里,拧了两把,又搭在脖颈上了。 这时,走过来一位身材笔直,冷酷帅气的男人,他穿着深蓝色西装,黑色皮鞋,穿着打扮和这个环境很不相衬。 我正低头跟渣哥聊天,并没有抬头看他。 “这件衣服怎么卖?” 他拿起一件绿色的短袖,询问着渣哥。 我抬头看向他,瞬间被眼前的男人惊呆了,怎么是他? 第七十六章 劳神费力 http://.biquxs.info/

杜宸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诧异不已,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渣哥站起身,准备开始推销商品,我用手拉住渣哥,让他坐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语气冰冷,带着深深的疑问。 “呃,我是个自由人,来这个市场买东西,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他掸了掸上衣,满脸不屑的看着我。 “这谁呀?” 渣哥大惑不解的问我。 “那老妖婆的狗腿子。”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 杜宸宇听后,把手里的绿色短袖扔到摊铺上,轻蔑的看着我说:“请你注意措辞,夫人待你已经很厚待了,不要不识时务。” 他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来这想做什么?” 我站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做什么?哈哈哈哈,夫人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花的,看看你有没有偷懒,有没有做正事。” “你是来监视我的吗?” “哟,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夫人只给你两年时间,这期间内,你无论做什么事,我都管不着,但请你记住,如果两年过后,你还是现在这副德行,那就对薛欣妍趁早死了心吧,因为你根本配不上她。” 他冷酷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得意之情,仿佛已经看透我两年后的惨状。 “你回去告诉她,我有我的打算,也请她尊重我,还有,请你离开,在我动手打你之前。” 我阴沉着脸,牙齿咯咯作响。 他冷笑一声,又补充道:“哦,对了,听说你跟一个女孩走的很近呀。”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我听后,瞬间想到了张雪瑶,我冲出摊位,一把抓住杜宸宇的衣领。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渣哥也站起身,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哦,这我可保证不了,谁让你那么喜欢招蜂引蝶呢,有一个薛欣妍还不够,难道还想脚踩两只船吗?哈哈哈哈。” 我的心率急速飙升,愤怒的情绪冲垮了我的理智。 “她是我的朋友,你别动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我犀利的冷眸像冰刃一般射向杜宸宇。 “这么和谐的社会,何必大动干戈呢。” 他用手轻轻推开我,温文尔雅的姿态让我更加厌烦。 “只要你本本分分的,不做违背欣妍和夫人的事,我保证她没事。” 他整理了一下被我抓皱的衣领,满脸的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你们真是卑鄙无耻,一点人性都没有,简直是猪狗不如。” 渣哥走过来,看着杜宸宇,毫无畏惧的谩骂着。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吧,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永远都不能兼得。” 他解释的头头是道,厚颜无耻的程度简直无法想象。 “什么狗屁道理,还不快点滚,当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渣哥提高了嗓门,引来路人的围观。 杜宸宇见状,觉得在这里耗下去会对自己不利,便系上西装前面的口子,阴恻恻的说:“王涛,你好自为之吧,记住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做出点成绩给夫人看。” 说完,便诡异一笑,转身离开了。 “妈的,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渣哥坐下身,嘴里依然咒骂着。 整个上午,我都过的浑浑噩噩,期间薛欣妍打来一个电话,大概说了一些家常话。 但此时我最担心是张雪瑶,杜宸宇阴险狡诈,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掏出手机,找到张雪瑶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喂,王涛。” 电话那边传来张雪瑶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呃,雪瑶,这几天有没有人跟踪你?” 我焦急的问道。 “什么?跟踪我?” 张雪瑶带着大大的疑问,不明所以的问我。 “对,有没有?” “没注意啊,在说,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出什么事了吗?” 张雪瑶继续追问着。 “呃,没什么事,你最近上下班什么的多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哦,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我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二十,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通,发现整个市场里人很少,稀稀拉拉的有几个买家站在铺位前砍着价。 渣哥看着我说:“这个时间段几乎没人了,大家都吃饭去了。” “那你天天中午都吃什么?” 我把手机塞进兜里,看着隔壁摊位的老板,他拿出一个铝制饭盒,里面有半盒米饭和一道素菜,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有时候自己带饭,有时候起来晚了,没时间做,就点个外卖吃,或者去卖午餐的摊位买饭吃。” 渣哥低头点着手机,正浏览着各家快餐店的外卖菜单。 “妈的,这些东西都吃腻了,也不换个花样,你看着点摊位,我去那边买点吃的。” 说完便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拿着一把扇子离开了。 渣哥走后,来了一位老头,他穿着白色大背心,黑色宽松的短裤,趿拉着一双拖鞋,背着手走了过来。 站在摊位前,他看中一个白色的短袖,这是一款印着卡通图案的小衫,并不适合这位老年人穿。 他看着我说:“这个怎么卖?” “这个,呃,四十。” 我也不知道多少钱,索性蒙了一个价格。 老头听后,皱了皱眉,又问我说:“有没有小号的?” 我在摊铺下面,翻了一通,找到一件同款小号的短袖,递给他说:“这个是最小号的。” 他接过去,又用手揉了揉面料。 “还能便宜点吗?” 他把小衫放在身前,上下比量着。 我不知道渣哥对这件短袖标价多少,刚才的四十块钱也是我自己瞎猜的,如果在冒然降价,渣哥回来肯定会生气。 “呃,四十块钱是最低价,不能在便宜了。” 老头又把那件大号的短袖放到身前比量着。 “行,这两件我都要了。” 他付完钱,把两件小衫装进袋中,便要转身离去。 “其实,其实这两件衣服不太适合大爷您。” 我向他说出自己的看法。 老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说:“我知道这不适合我穿,这是给我孙子买的,我俩一人一件。”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大爷走后,渣哥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回来了。 “快,趁热吃。” 他把塑料袋里面的一次性饭盒拿了出来。 两盒米饭,一盒土豆片炒青椒,渣哥递给我一双筷子,捧起饭盒,撅了一大口米饭。 “明天开始,要自己带饭了,这样能省很多钱。” 他夹了一口菜扔进嘴里,看着我说。 “渣哥,我刚才卖出去两个短袖,就是白色带卡通图案的那款。” “嗯,卖多少钱?” 渣哥吧唧着嘴。 “一件四十,两件八十。” 我拿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那还行,我卖的话也四十上下。” “那进价是多少钱?” 我放下瓶子,扒拉一口米饭。 “进价要看你能进多少衣服,如果在一家服装厂进货,价格太统一,那样不划算,服装这个东西就要多走多看多打听,一家一个价格,那件小衫我进价是十五块钱,但别人进价可能是十块,所以,等你以后自己摆摊的时候,一定要多问价格。” 渣哥吃饭很快,饭盒里的米饭已经被他消灭殆尽了。 他打了个饱嗝,从兜里掏出烟,点着后,沉醉的吸了几口。 高温的天气笼罩着整个大地,一阵热风吹来,让我差点昏迷过去,整个下午我都昏昏欲睡,汗水不停的从额头淌下来,流过脸颊,滴在温热的土地上。 市场内人声鼎沸,异常嘈杂,各种难闻的气味在高温的环境下,腐烂变质,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我捂着嘴,跑到仓库附近的洗手间,把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洗了把脸,依然没法振作起来,我摇摇晃晃的走回摊铺,心想,自己是不是中暑了,第一天出摊,就搞的病恹恹的,免不了渣哥的数落。 渣哥可没时间训斥我,他忙的不亦乐乎,有很多人过来挑选衣服,有询问价格的,也有一次性买了好几件的,短短几个小时内,摊铺上的衣服就被销售一空。 临近傍晚时分,渣哥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把所剩无几的十几件衣服塞进袋里。 “这里晚上六点关门,六点之前一定要把东西收拾好,不然市场管理员会把你撵出去的。” 渣哥边拾掇摊铺,边对我说。 我俩今天来的是城北的跳蚤市场,我好奇的问渣哥说:“那河西的市场,也是这种管理方法吗?” “对,大同小异,那边太远,节假日的时候,生意要比这边好很多。” 他拎起麻袋,早上从库房扛出来的时候,还是满满登登的,正如渣哥所说,一天真的可以卖出一麻袋的衣服,这为我以后的摆摊生涯提供了很大的动力。 我和渣哥走出跳蚤市场,天光已经暗淡,街道上行人纷纷,热闹非凡,各大酒楼、按摩房、足疗店、烧烤店等等,都亮起霓虹彩灯,绚烂夺目。 走回地下室,卸掉行装,我感觉自己像散架了似的,浑身酸痛无比。 渣哥在水池里洗了洗手,便开始准备晚餐。 我倒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其他什么都不去想。 半个小时左右,渣哥叫我吃饭,我迷迷糊糊的走到院子,见有两道炒菜和一盆炖菜摆在桌子上,一瓶白酒和两个杯子放在座位前。 “看什么呢,过来喝点酒,解解乏。” 渣哥拧开瓶盖,在杯子里倒满了白酒。 我走了过去,坐下身,刚拿起筷子,便看见院子门口被车灯照亮,片刻后,一辆车吱的一声停在了门口。 第七十七章 适者生存 http://.biquxs.info/

我正诧异之时,张雪瑶从车上走下来。 她把头发绾在脑后,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裙,白色衬衫,手里拎着一个粉红色的包包。 “刚下班吗?” 我看着她,夹了一个藕片放进嘴中,轻轻的嚼着。 “嗯,最近公司接了一个项目,经常加班到很晚。” 她把包包放到桌子一角,坐到长椅板凳的一端。 我起身到碗橱拿了一双碗筷,放到张雪瑶桌前。 “还没吃饭吧,在这一起吃吧。” 我跟渣哥撞了一下杯,轻轻抿了一口白酒。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呃,真好吃。” 张雪瑶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笋块,边吃边说。 “好吃吧,我这道油焖秋笋可是最拿手的下酒菜。” 渣哥又喝了一口酒,酒精划过食管,让他皱起了眉头。 “反正你最近小心点就是了,要是发现有人跟踪你,你马上给我打电话或者报警,那群人不是善茬,给我一个人找麻烦就够了,我不想把你也连累进去。” 晚风吹过,院子里的桂树簌簌作响,搭在衣架上的几件短衫也随风飘扬起来。 “那总得有个原因吧,是不是你女朋友那边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雪瑶用纸巾擦着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嗯,那边有点麻烦事。” “哦,我不怕,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还真就不信那群人敢绑架我。” 张雪瑶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又夹了一个藕片放进碗中。 渣哥提倡喝酒就一定要喝好,有时候我很佩服他的酒量,即使当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第二天还会不差分毫的起床出摊。 那天晚上我俩把那一瓶白酒都消灭掉了,一人又喝了一打啤酒,以至于张雪瑶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跟渣哥出摊一个多月,大概了解了基本流程,包括进货渠道,服装储存,定期甩卖,薄利多销等等。 有一天我跟渣哥说:“渣哥,这两个跳蚤市场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想自己单干,你看行不?” “我当然支持你了,你天天跟着我混,又没有工资,出门在外,不就图想多挣点钱吗。” 渣哥正低头整理着手里的一把零钱。 后来,渣哥陪我到市场管理处交了租用摊位的钱和仓库使用费。 又陪我坐火车到外省进了两万块钱的服装。 “第一次进货还是多走几家服装厂,咱们是小本经营,一定要价比三家,质量是次要的,但款式要新颖,卖的衣服要符合现在年轻人的眼光和审美需求,如果你想做好长期摆摊的准备,那就跟几家服装厂合作,他们会定期给你送货,免去你来回奔波的麻烦。” 渣哥又跟我讲解着如果低价进货的小窍门,他的宗旨理念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降低成本,获取最大的利润,也正是渣哥不厌其烦的对我灌输经商之道,才会铸就我以后独到的眼光。 我把两万块钱的服装运到仓库后,一切手续办妥,至此,我的摆摊生涯正式开始。 我跟渣哥每天都同一时间起床,但大部分早餐都是渣哥准备,理由是我做的东西不符合他的口味。 我记得第一天自己单独摆摊的时候,我找了一个位置极其偏僻的位置,可能跟自己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我不喜欢跟在人潮里哄抢,因为这个,渣哥还训斥过我一次。 “商场如战场,如果你是想来消磨时间的,那你趁早回家去吧,这里不适合你,如果你是一门心思想赚钱的话,那就要放开膀子使劲干,在这里没人会怜悯你,那群人巴不得把你踩在脚下,那样就会少一个竞争对手,看看你那德行,像一只家猫似的,这里是狼窝,你要不想早点被吃掉,那就豁出命来跟他们抢。” 渣哥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其实他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可能从小到大家人给我灌输的思想都是早八晚五,踏踏实实的上班,自己的家族里也从未出现过一个经商的亲戚,所以我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打怵和迷茫。 夏日里的跳蚤市场像一个大蒸笼似的,每分每秒都在烘烤着摆摊谋生的人群,这里小偷横行,他们有的三五成群,拉帮结伙的出现,在你的摊位前询问着价格,他们扯开嗓门,一会抓起一条短裤,一会又拿起一件小衫,问东问西,嘈杂无比。 我左支右绌,根本招架不住,但他们从来都是只问不买,离去时,摊铺上总是会少几件衣服,这让我很火大。 有一次我问渣哥:“渣哥,他们总是明目张胆的偷我衣服,我是不是该找市场管理员说说这个事?” “市场管理员?你别天真了,他们只负责收取摊位的费用,其他的事一律不管,你还是别费那个口舌了。” 渣哥抽着烟,满脸的释然之态。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偷吗?” 我愤愤不平的说。 “没有办法,你是陌生面孔,他们自然会来欺负你的,要是在这待上半年,他们就不会来了。” “这是什么特么歪理邪说,一个破市场,还要欺负新来的。” 我咬牙切齿,满脸的嫉恶如仇。 “习惯就好了,无非就是拿了你几件衣服而已,我早都跟你说过,这个地方就是适者生存的地方,如果你想赚钱,就要学会忍辱负重,如果你想选择安逸的生活,大门就在那边,没人拦着你。” 渣哥说的话句句在理,句句扎心,可能从前的我活的太过安逸虚无了,从来没有真正的经历过经商的辛苦和压力,我只会看到他们表面上的风光无限,却忽略了所有背后的心酸和汗水。 初来乍到,我不敢大声吆喝,每次都要等顾客自己前来询价,我才会一一讲解,有点像姜太公钓鱼,只求愿者上钩。 无论如何我都吆喝不出来,庆幸的是,在这个地方,没人认识我,摆地摊也不会觉得尴尬和狼狈。 刚出摊的前几天,我就卖出去一件衣服,还是按进价出手的,生意惨淡不堪,整日愁云密布,闷闷不乐,我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生意这块料,如果不是当初头脑一热,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番惨状。 渣哥从来都没嘲笑过我,他只求我能尽快适应这样的环境,走出那片自卑的阴霾。 每天收摊回来,他都会不辞辛苦的准备几道小菜,让我陪他喝点酒,但我感觉,这个酒的味道变了,在我第一天自己摆摊的时候就变了,它变的苦涩不堪,难以下咽。 我的食量减少,体重急速下滑,由于长期营养不良,食欲不振,有几次差点在摊位上昏迷过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摊铺前来回走动的人群出现了重影,他们被放慢了,有的甚至停留在影子中,静止不动。 而我的心脏却是在疯狂的跳动着,脉搏每分钟飙升过百,血压一度下降,惨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烈日高温,汗流浃背,整个跳蚤市场就像人间地狱一般,每时每刻都在撕扯着我那最后一个信念,坚持下去。 但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高强度的工作,终于有一天,中午过后,我油水未进,眼神木讷的看着前方,那是一处墙壁的裂缝,缝隙中仿佛透着一丝冰冷的气息,有几株爬山虎沿着缝隙艰难的生长着,一片片发黄的枝叶,彰显着生命的终结。 哐啷一声,我的上半身砸翻了摊铺,一大堆衣服把我埋在下边,我失去了意识,只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窒息了,像是掉进了火堆,炽热,干燥,饥渴,疲惫。 渣哥赶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抬进了救护车里,刺耳的鸣笛告诉我,生命还可以在延续下去。 我从来没这么乏累过,不止是肉体上的折磨,更多的是力不从心,劳神交瘁。 那该死的梦又继续上演着,梦中的自己永远都是胼手胝足,衣衫褴褛,不是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淖中,就是跌落在黑暗无边的悬崖下,即使我百般挣扎,费力求生,都无法挣脱掉这种束缚。 我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白炽灯点亮整个房间,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我瞬间感觉自己是个被遗忘和抛弃的人,那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包围着我,让我第一次有了恐惧和不安。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摊铺上的衣服有没有被管理员扔出大门,两滴眼泪划过眼角,顺着耳根淌到枕头上,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潸然泪下,是心酸的眼泪吗,还是对自己当初离开家乡的懊悔。 我想这些都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要么在安逸中死去,要么在竞争中生存,刘教授曾对我说,生而为人,一定要做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才不枉此生。 是呀,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即使前方阴云密布,坎坷难行,但只要勇敢的跨过去,那么,谁又会对你的未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呢。 我坐起身,抓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汩汩的喝了起来。 放下杯子,一阵眩晕的感觉冲进大脑,差点让我摔下床去。 我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又躺倒在床上。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甜美可爱,娉婷多姿的熟悉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 第七十八章 筱澜来访 http://.biquxs.info/

秦筱澜走到我的病床前,她上身穿着红白相间的休闲短衫,露出白皙的肚皮,下身穿着白色修身的九分裤,一双白色旅游鞋,手腕上带上一个银色手串。 依然留着干净利落的沙宣头,大大的双眼清澈有神,白嫩的脸颊泛着迷人的光泽,小巧的鼻子,诱人的薄唇,跟高中时代的秦筱澜风格很像,唯一有些出入的地方就是她的笑容更加妩媚动人了。 “王大少爷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她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里面有几个橘子和一个菠萝。 “你怎么会在这?” 我满脸惊讶的看着她,完全被秦筱澜的突然出现搞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我怎么不能在这,谁规定我不能来的?” 她噘着小嘴,正在扒橘子。 “可是你…” 我不明所以,看着她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更增添了几分疑惑。 “哎呀,哪来那么多可是,给。” 她把橘子掰成一瓣,自己扔进嘴里半瓣,剩下半瓣递给我。 “我今天下午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后来又打了一个,是你朋友接的,他说你突然昏倒了,我向他要了地址,就赶过来了。” 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像是蝴蝶的翅膀。 “我没事,倒是你,这么远跑过来,没影响你工作吧。” 我坐起身,在床头拿过外衣,想抽根烟。 “这里是病房,不让抽烟,你忍着吧,医生说你低血压,低血糖,突然抽烟不昏迷过去才怪呢。” 她白了我一眼,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准备切开菠萝。 “哦对了,我过来看你没跟领导请假,你要补偿我。” 咔嚓一声,菠萝被切成了两瓣。 “怎么补偿,让我以身相许吗?” 我阴恻恻的奸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滚,不要脸。” 她又瞪了我一眼,切过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菠萝肉,递给我。 “多吃点水果吧,看你都瘦的快脱相了,跟老头子似的。” “渣哥呢,就是接听我电话的那个人。” 菠萝肉有些涩涩的酸甜,很符合我的口味。 “那个人呀,长的跟鲁智深似的。” 我扑哧一笑,秦筱澜形容的还挺到位的,渣哥还真跟鲁智深有几分想像,浓眉大眼,嗓门又大,性格爽朗,又好打抱不平。 “呃,对,就是他,我叫他渣哥,他去哪了?” 我拿过纸巾,擦了擦手。 “我怎么会知道,我来到医院后不久,他就人间蒸发了。” 她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我又擦了擦嘴,把纸巾扔进纸筒里,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找到渣哥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喂,王涛,你醒了。” 电话那边传来渣哥粗糙沙哑的声音。 “嗯,你在哪里呢?” 秦筱澜又递给我一块菠萝,我扔进嘴里边嚼边说。 “别提了,家里招贼了,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他妈的,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要让我抓到了,非特么扒了他的皮不可。” 渣哥在那边大发雷霆,破口大骂着。 “渣哥你先冷静冷静,你报警了吗,这属于私闯民宅,或入室行窃,我这就给刘队打电话。” 秦筱澜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听着。 “报警了,警察过来看了看,又拍了几张照片,说这地方没有监控,没法确定嫌疑人,只是备了个案。” 电话那边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又听到几声叹息。 “没事,反正咱俩那地下室也没值钱的东西。” 我下了床,正弯腰穿着鞋子。 “渣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老妖婆派人干的?” 我试探性的问道。 “对呀,我怎么把那个老妖婆给忘了呢,之前,去跳蚤市场找你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我特么最怀疑他,人魔狗样的。” “渣哥,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我用肩膀夹着手机,回过身拿起床头上的外套。 “呃,你好点了吗,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什么的,哦对了,还有一个女孩来看你。” 渣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嗯,先挂了。” 匆匆挂断电话后,我看着秦筱澜说:“秦大小姐,要不要跟我回家呀。” 我眯缝着眼睛,嘴角上扯出一丝淡淡的坏笑。 “不要,你是坏人。” 她瞪了我一眼,继续啃着桌子上的菠萝。 “哈哈哈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跟我回家看看,然后请你吃好吃的,我现在饿的都突突了。” 她拿过面巾纸,擦了擦嘴,一边摇头一边感慨的说:“你也真该换换房锁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入室行窃的。” “哎呀,快走吧大小姐,这事说来话长了。” 我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哎,等等,你干嘛呀,还有好几个橘子呢。” 她挣脱我,转过身拎起塑料袋里的橘子,满意的笑着说:“这可都是花钱来的。” 我睨着她说:“哟,叱咤风云的秦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勤俭持家了?” “滚,我一直都很会持家的好吗,只是有个沙雕眼睛瞎了而已。” 她扒拉一下整齐的刘海,不屑的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秦筱澜待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能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没有顾虑,没有尴尬,更没有紧张感,虽然我俩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了,但每一次相见,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甚至连萧晴和孙凯都给不了我。 我俩走出医院,夏季的晚风拂面吹来,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和乏累,月朗星稀,璀璨的银河就像一道炫彩斑斓的霓虹,挂在天幕上,在没有云层遮盖时,显得更加熠熠生辉,它就像静止的时间,世世代代停留在那里,供人们欣赏和编织故事。 夜深人静,奔波的人群消失在大街小巷,只有几辆出租车稀稀拉拉的开过去,我挥手拦了一辆,秦筱澜哼着小曲钻了进去,我正要上车,突然被一道闪光灯晃了一下,我惊诧万分,瞬间警惕起来,亮起犀利的眸子,望向四周。 医院西南角,也就是街道的西北侧,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正毫无顾忌的看着我,手里拎着一个单反相机,看不清容貌,但敢肯定,那是贵妇人派来的人。 “喂,你上不上车,看什么呢?” 秦筱澜坐在车里埋怨着。 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浅蓝色地毯,紫檀木桌椅,精致的白色吊顶下,挂着一盏欧式吊灯,墙壁上镶着各种世界名画,梵高、毕加索、米勒、马奈等等。 “怎么样,拍到什么了吗?” 贵妇人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紫砂壶通体晶莹剔透,被她用手指来回摩挲着,显得更加有质感了。 “夫人,王涛那小子今天摆摊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杜宸宇笔直的站在那里,高大挺拔的身材很适合做一名模特。 “哼,真是没用的废物,扶不起的刘阿斗,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被累的哭爹喊娘,体力不支了,这个德行,以后能成就什么大事?” 贵妇人用力搓着壶壁,发出吱吱的响声。 “夫人,他今晚从医院出来,有一名女孩跟他在一起,是一个陌生面孔,之前从没见过。” 杜宸宇走上前,把照片递了过去。 “这小子还挺有女人缘,我可不想欣妍跟他结婚后,忍气吞声,做一只乖顺的猫咪。”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芒,一只手捏着照片的一角,上下晃荡着。 “夫人的意思是?” 杜宸宇半躬身子,样子很像一尊青铜像。 “把张雪瑶,还有这个女孩带过来,我想跟她俩谈谈,记住,不要有什么闪失。” 贵妇人扔掉手里的照片,嘴角上抹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是的,知道了夫人。” 杜宸宇恭敬的点了一下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照片,转身走掉了。 出租车里,我神色慌张的看着秦筱澜说:“筱澜,有人跟踪我,这里不安全。” “什么?跟踪你?” 秦筱澜停止了哼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对,就是薛欣妍的妈妈派来的人,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你明天抓紧走,在这个城市里逗留的时间越长,危险系数越高。” 我轻声向她解释着,露出担忧的神色。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跟踪你?” 秦筱澜依然大惑不解的追问着。 “这事很复杂,回头我在跟你解释。” 我的神情已经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回到地下室后,渣哥正坐在大院里喝着啤酒,桌子上摆着一只烤鸭和一盘花生米,见我和秦筱澜走进院子,便扭过身说:“那老妖婆既然做到这个份上,那我就跟她死磕到底,看看到底谁更有种。” 说完便抓起啤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 “渣哥,我刚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偷拍我。”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筱澜,她正不明所以的盯着渣哥看,仿佛想把面前的鲁智深看透似的。 “这样吧,你明天给刘队打个电话,这件事情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渣哥被秦筱澜看的有些发毛。 “这姑娘是谁?” 他拿起烟盒,点了根烟,满脸疑惑的看着秦筱澜。 “这位是我在家乡时期的朋友,她工作的城市离咱们这不远。” “你好鲁智深,我叫秦筱澜。” 秦筱澜走过去,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潋滟的眼眸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什,什么?鲁智深?” 渣哥叼着烟,满脸的复杂之情。 这时,我手机响起一声微信提示音,我掏出查看,是一个陌生人加我,请求通过。 第七十九章 危险降临 http://.biquxs.info/

通过申请,这个微信好友没有头像,朋友圈也空空如也。 正在诧异之时,叮咚一声,发来一条微信消息,上面写道:我是欣妍。 “你怎么换微信了?” 我快速的在屏幕上点着。 “那个微信被我妈监视了,我又新申请了一个,以后就用这个联系吧。” “哦,知道了。” “我听说你摆摊的时候晕倒了,没事吧?” 我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一阵眩晕感瞬间袭来,我一只手扶住桌角,才勉强站住。 “都跟你说了,别抽烟,你就是不听,抽迷糊了吧。” 秦筱澜在我身后扶住我,嘴里不停的埋怨着。 “我没事。” 我扭过头,脸色异常苍白。 “过来吃点东西吧,看你瘦的跟个猴子似的。” 渣哥帮我盛了碗米饭,放到桌子上。 我在微信里打道:我没事,扛得住,不用为我担心。 “饿死他算了,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挺大个男人这么矫情,哼。” 秦筱澜坐下来,拿起我的饭碗和筷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大小姐,那是我的碗。” 我无奈的笑着。 “我管你,想吃自己去拿碗筷。” 她把烧鸡的腿扯了下来,咬了一大口。 渣哥看的目瞪口呆,轻咳两声,便拿起啤酒瓶,轻轻喝了两口,边喝边看秦筱澜。 简单的吃了晚饭,我和秦筱澜走出大院,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在手机上预定了一家酒店,打算住一宿,然后明天返程。 出租车停在酒店楼下,秦筱澜哼着小曲下了车。 “慢走啊王大公子,恕不远送了。” 她趴在车窗上,俏皮的看着我。 “哦,要是半夜害怕什么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过来陪你。” 我露出满脸邪恶的奸笑。 “我呸,老掉牙的撩人段子,酸死我了,还不快滚。” 她瞪着我,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行,我走了,你注意安全,明天我过来接你,请你吃顿饭。” “这还像个人话,明天给我打电话吧,拜拜。” 她拎着包包,转身向酒店走去,轻盈的身影像一株水仙花,妩媚妖娆,推开玻璃转门后,便不见了踪影。 我回到地下室,渣哥依然坐在院子里喝着啤酒,像是有很多心事。 “渣哥,你少喝点,明天还要出摊呢。” 我走到水桶旁,舀了一瓢水,汩汩的喝着。 “王涛,你坐下,我跟你聊聊。” 我把水瓢扔进水桶,转过身,一脸诧异的看着渣哥。 “过来呀,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渣哥敲了敲旁边的长椅,示意我坐过去。 “怎么了渣哥,搞的神神秘秘的。” 我起开一瓶啤酒,轻轻喝了一口。 “呃,我觉得你不是做买卖这块料。” 渣哥脸颊酡红,打了一个酒嗝,显然是喝了不少。 “为,为啥这么说,就是因为我撑不住晕倒了吗?” 我放下啤酒瓶,正襟危坐,想从渣哥的表情里寻找答案。 “倒也不是,你看看,自从你摆摊到现在,我也教你不少东西了,可你一样也没办到,做生意就是要豁出面子,不要怕丢人,更不能有自卑心理,实际上我没必要跟你说这些,因为你挣多少赔多少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关键是我心疼你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堕落下去,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还有必要干下去吗?” 渣哥醉眼迷离,连呼吸都带着浓厚的酒精味,他点了根烟,表情里挤满了担忧。 “渣哥,你信我一回,这次我肯定能行。” 我信誓旦旦的看着渣哥,就差立字为证了。 “你的服装我已经帮你收到仓库去了,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在出摊吧。” 渣哥把剩下小半瓶的啤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地下室。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中,晚风习习,院中水池处,年久生锈的水龙头正渗出水来,滴滴答答的落进白色的洗碗池,为安静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生机。 加班到深夜的张雪瑶,从公司走了出来,来到停车场中,她打了一哈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脸上挂着疲惫的倦容。 这里四下无人,漆黑一片,她心里嘀咕着:这公司也真够小气的,停车场连个路灯都没有。 她打开车门,正要坐上去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后脖颈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痛不比,就要闭上双眼时,她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他五官清秀,棱角分明,帅气的脸庞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你,你…” 张雪瑶无力的闭上眼睛,彻底陷入了昏迷。 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停到酒店后门,车里坐着一个瘦弱的青年,他头发蓬乱的像个鸟窝,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上身穿着灰色短袖,短袖正面印着一个大大的π字,下身穿军绿色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 他坐在最后排,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座位旁边还有一个纸筒大小的设备,那设备上亮起了一排排绿灯,他正了正眼镜后,便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 “好了没?” 杜宸宇坐在前座,不耐烦的扭过身来。 “杜总,在给我几分钟,这个酒店监控的防火墙有点复杂。” 眼镜男没有抬头,继续敲打着键盘。 “快点,我没时间在这耗着。” 杜宸宇把倒在一旁的张雪瑶往座位里边推了推。 滴滴滴,几声清脆的警报音响起,眼镜男身旁的设备亮起了一排红灯。 “可以了杜总,不过尽量要快一些,时间长的话会被发现。” 眼镜男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正色的看着杜宸宇。 “废话这么多,高价请你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杜宸宇拉开车门,对旁边的人说:“你倆跟我来。” 一个身穿酒店制服的女孩,和一个黑衣人,跟着杜宸宇下了车。 酒店后门,已经被锁上了,一道结实的铁门被紧紧的关上,似乎在警告别人,此路不通。 杜宸宇向身后的黑衣人努了努嘴,便侧过神,给黑衣人让路。 黑衣人走到贴门前,从兜里掏出一个形状怪异的工具,有点像钳子,又很像一个起红酒瓶盖的起子,他猫着腰,把工具塞进锁眼,来回转动几下,咔嚓一声,门锁就被打开了。 三人依次走了进去,片刻后,他们来到六楼,杜宸宇示意女孩敲门,自己和黑衣人则站在门的两侧。 女孩走了过去,神色有些慌张,她咽了一口唾沫,轻轻敲了两下门。 “谁呀?” 房间里传出秦筱澜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声音里带着烦躁的口气。 “你好,服务员。” 女孩压低声音,尽量保持冷静。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杜宸宇给那女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处岔子。 “是这样的,楼下漏水了,但关闭管道的开关在您房内,我需要进去关一下。” 女孩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冷汗,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娇小的身躯轻微颤抖着。 “哦,好的,稍等一下。”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了,杜宸宇一把推开女孩,直接冲了过去,用手捂住秦筱澜的嘴。 “你们,唔…” 黑衣人从兜里掏出一条白色毛巾,捂在秦筱澜的鼻子上,她奋力挣扎着,双脚乱蹬,一只手重重打在黑衣人的脸上,被杜宸宇死死的攥住,没过两分钟,秦筱澜便昏迷过去,无力的瘫倒在杜宸宇的怀中。 “把她的衣服收拾好,别有遗漏。” 杜宸宇把秦筱澜打横抱起,吩咐着黑衣人。 黑色的别克商务车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 “夫人,办妥了。” 杜宸宇坐在副驾驶上,扭过身看着瘫软在后座上的秦筱澜和张雪瑶。 “很好,抓紧带回来,明天早上我要见见这两个女孩。” “知道了夫人。” 天边飘来一大片乌云,遮住了月亮的银光,不时传来几声闷雷,天要下雨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每次翻身,铁床都发出吱吱的响声。 渣哥已经完全沉睡过去,打着有节奏的呼噜,不时的吧唧两下嘴,呓语着几句听不懂的梦话。 外面起风了,躺在地下室里都能听到风吹墙角的呼呼声。 我拿起手机,半夜十二点十五分,不知道秦筱澜睡了没。 点开微信,找到秦筱澜的微信,在聊天框里输入:你睡了吗? 等了片刻,没有回复,心想应该是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梦里自己来到了一片被雾气罩住的空间,朦胧的水汽扑打着我的脸颊,我错了搓脸,向四周张望着。 这里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被塞进了一朵云中。 突然,雾气散去,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个武道场,圆形的院子中,摆放着各种兵器,刀枪棍棒,剑矛盾斧,鞭叉锤锏,应有尽有。 院子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武字,也呈圆形。 正在我左顾右盼时,院门处,突然出现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他手握一把长剑,直接向我飞奔而来。 我大惊失色,转头就跑,但那黑衣人的行动速度就像闪电一般,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一剑扎进我的肚子,穿透了我的身体。 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额头上冒着冷汗,肚子疼痛难忍,估计是吃坏肚子了。 我正要爬下床去方便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我拿过来查看,是秦筱澜给我发来了微信。 但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她微信里只回复了两个字。 再见。 第八十章 诡异之策 http://.biquxs.info/

一间六十平米左右的房间,装修的异常精美豪华,上等的紫檀木家具,被摆放的错落有致,天然的纹理,红黑相间的色泽,散发出淡淡的木香。 一个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棕色茶具,茶盘,茶杯,茶壶,水盂,茶宠,盖碗等等,应有尽有。 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古老的吊钟,在色泽上看,此钟已经有很高的寿命了,它正不知疲惫的来回摆动着,仿佛在告诉世人,不要将它遗忘。 距离办公桌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皮质的长条沙发,黑色的皮面,弧形的靠背,显得既舒服又有质感。 张雪瑶动了一下手指,随之感受到的是脖颈处剧烈的疼痛,她皱着眉头,无力的从沙发上坐起身,用手轻轻揉着脖颈,不时发出几声虚弱的轻吁。 她艰难的站起身,观察着周围陌生的空间,忽然,她发现一个女孩倒在沙发的一角,正沉沉的睡着,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 张雪瑶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她努力回忆着昨晚下班后,被人打晕后的片段,她只记得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长着一张冷酷的脸庞,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其他的事情,她都一概不知道了,那么眼前这个女孩是谁? “喂,你醒醒。” 张雪瑶推着沙发上的女孩,脸上露着焦躁的神情。 “喂,你醒醒呀,喂。” 张雪瑶已经开始慌乱起来,她用力的摇晃着面前的女孩。 “哎呀,在,在睡会…” 女孩无动于衷,抿了抿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声的呓语着,似乎在做一个美梦,生怕醒了以后梦就会破灭似的。 张雪瑶不在理她,她捋了捋杂乱的刘海,又整理了一下被压皱的衣服,便来到房门处,准备开门走掉。 门被锁上了,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拉扯,坚固的木门都纹丝不动。 “喂,有没有人呀,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喂,来人呀。” 张雪瑶放声喊叫,娇小的身躯轻微颤抖着,对周围陌生的环境愈发不安起来。 她不死心,走到一扇蓝色落地窗前,两米高一米宽的大玻璃上,印着一个中国结的图案,并没有开窗把手,这是一扇死窗,除非将它砸碎。 “喂,有没有人呀,放我出去,呜呜呜…” 她拍打着窗户,一大串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到玻璃下面的阳台上,阳光照射下,泪珠显得晶莹剔透。 “喊什么呀,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秦筱澜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你是谁,这里是哪?” 张雪瑶见秦筱澜睡醒了,急忙走过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秦筱澜。 “呃,这里不是宾馆,宾….” 秦筱澜呼啦一下站起身,观察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记得,我记得打开房门,然后冲进来两个男人,啊….” 秦筱澜放声尖叫,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抓住头发,不顾形象的冲到门口,想要开门逃跑。 “没用的,他们把门锁死了。” 张雪瑶无助的看向秦筱澜,表情愈发忧郁了。 “他们这是绑架,我要报警,快,我们报警。” 秦筱澜跑到沙发处,上下翻找着,又走到办公桌旁,把一层层的抽屉都拉了出来,想找到自己的手机。 “手机也被他们拿走了吗?” 秦筱澜愣怔在原地,惊慌失措的看着张雪瑶。 张雪瑶无奈的点了点头。 秦筱澜走到沙发旁边,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哭什么呀,快想办法出去呀,哭顶什么用?” 张雪瑶瞪着她,神情再度紧张起来。 “你,你是谁,我被绑架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秦筱澜坐起身,擦着眼泪,带着哭腔看着张雪瑶。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 张雪瑶也不甘示弱的盯着秦筱澜,丝毫没有退缩。 这时,墙上的挂钟发出咣、咣、咣的三声报时,吓得秦筱澜又是一声尖叫。 张雪瑶抬头看着古钟,早上八点整。 “喂,你叫什么名字?” 秦筱澜噘着小嘴,警惕的打量着张雪瑶。 “凭什么我先说,你呢?” 张雪瑶抱着双臂,抿了抿诱人的薄唇。 “是我先问你的。” 秦筱澜白了张雪瑶一眼,做出一副不屑的姿态。 “就不说就不说,你能怎样。” 张雪瑶来了气势,快速走到秦筱澜的面前,两张白嫩的脸颊瞬间拉近,相差只有五厘米左右。 两人站在沙发旁,僵持在一起,双发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喂,你干什么,恶不恶心。” 秦筱澜后退一步,弯下腰做出呕吐状。 “切,恶心的是你吧,还有一股酒味,都快熏死我了。” 张雪瑶扭过身,轻蔑的说道。 秦筱澜想起,昨晚回到宾馆后,自己睡不着,就喝了两罐啤酒,她抬起手,在自己鼻子面前快速挥动两下,又细细的闻了闻。 “喂,我叫张雪瑶。” 张雪瑶转过身,走到秦筱澜的面前,伸出一只手。 “呃,我,我叫秦筱澜。” 秦筱澜眨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张雪瑶。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秦筱澜恢复了精神,在办公桌前摆弄着各种茶具,听到张雪瑶问她昨晚被绑架的经过,她便火大的把手里的茶杯一下就扔进茶盘里。 “我昨晚在宾馆睡觉,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是一个服务员,我就没有防备,谁知打开门后,便冲进来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们把我按住,用一条白色毛巾捂住我的嘴,没过一会我就晕过去了。” 秦筱澜咬牙切齿的说着,由于说话语速很快,加之情绪起伏很大,她竟站在那里喘息起来。 张雪瑶听后,暗自思忖着,穿西装的男人,跟自己的遭遇很像,她正想确认一下的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 贵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紫色长裙,依面料和做工上看,应该价值不菲,脚穿一双黑色高跟鞋,长发绾在脑后,胸前挂着一串玉石项链。 她画了一个淡妆,但妆容之下,也遮盖不住那高贵富态的容颜。 杜宸宇站在后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表情,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西装,高大提拔的身姿跟那张没有笑容的脸很不匹配。 “就是他,那个男的,就是他绑架我的。” 秦筱澜满脸惊慌的喊叫着,一只手指着杜宸宇,另一只手抓着张雪瑶的肩膀。 “没错,就是他。” 张雪瑶那冰刃般的美眸,直直的射向杜宸宇,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两位姑娘稍安勿躁,我没想伤害你倆,只是想邀请你倆来家里做做客。” 贵妇人脚步轻盈的走进房间,面带微笑,语气和缓,完全放下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架子。 “什么,邀请我俩做客,你见过哪个客人是被绑来的?哼,你说的好听,你们这是绑架,我要报警。” 秦筱澜声嘶力竭的喊着,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说完,便向门口跑去。 杜宸宇临危不乱,伸出一只手,攥住秦筱澜的手腕,稍一用力,便把她拽到房间内,做完这些后,便转身走出房间,再一次锁紧了房门。 秦筱澜瘫软在门口,用力拍打着木门,声泪俱下。 贵妇人却云淡风轻的走到办公桌前,在净水机旁烧开了一壶水,准备开始煮茶。 张雪瑶走到门口,扶起秦筱澜,又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雪瑶满脸怨恨的瞪着贵妇人,语气冰冷的问道。 “来,喝杯茶吧,我很喜欢东南亚进口的茶叶,有一种迷人的香味,快尝尝。” 贵妇人端起两杯茶,放到办公桌的边角上,完全没有理会张雪瑶的质问。 “你不要故弄玄虚了,有什么话趁早说出来吧。” 张雪瑶抱着已经快要崩溃的秦筱澜,恶狠狠的盯着贵妇人。 “这位姑娘,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可早就见过你了,呵呵。” 贵妇人诡异的笑着,表情里藏着看不透的阴险毒辣。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雪瑶擦了擦秦筱澜脸颊上的泪水,继续追问着。 “薛欣妍你倆认识吗?” 贵妇人没有抬头,她拿起茶勺在茶罐里舀了几颗圆粒茶叶,倒进筛网中,又拿起茶壶,浇灌着干燥的茶粒。 秦筱澜和张雪瑶听后,对视一眼,同时向贵妇人望去。 “欣妍是我的女儿,想必王涛你倆也应该认识吧。” 哗的一声,她把过滤掉的渣滓倒进办公桌下的桶中,平静的脸庞下看不出一丝波澜。 “你什么意思?王涛和薛欣妍谈恋爱,跟我俩有什么关系?” 秦筱澜忍无可忍,看到贵妇人那气定神闲的姿态,更让她增添了几分厌恶之情。 “喝口茶吧。” 贵妇人抬起头,不在摆弄茶具,但她的的脸上依然挂着阴险的笑容。 她站起身,闲庭信步般走到她俩的面前,淡淡的说道:“王涛跟我有言在先,我出钱给他做生意,只要两年之后他能做出成绩来,我就把女儿嫁给他,如果两年之后,他要是赔的血本无归,负债累累,或者不思进取,坐吃山空,那欣妍跟他就没那份姻缘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张雪瑶恼怒的打断了她。 “早就听说薛欣妍的妈妈是个阴险狡诈,心思歹毒的人,今天我真的见识了。” 秦筱澜气的剧烈喘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贵妇人。 “这就是我找你俩的原因,呵呵。” 贵妇人不温不火的说,她背着手走到门口,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她优雅的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说:“你倆,想不想帮帮他?” 第八十一章 决然反对 http://.biquxs.info/

“怎么帮?” 张雪瑶和秦筱澜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贵妇人慢步走到办公桌前,端起一个精致的茶杯,轻轻饮噬一口。 “让他识时务,回到故乡去。” 贵妇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眼神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般不知廉耻的人,人家来到这个城市打拼,你有什么资格强加阻拦?” 秦筱澜气愤到了极点,涨红了白嫩的脸颊,恶狠狠的看着贵妇人。 “小姑娘稍安勿躁,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说,我之所以叫你俩来是有原因的。” 贵妇人坐在豪华的转椅上,端起茶壶,把桌上的茶杯续满,又不紧不慢的说:“你倆是跟王涛比较熟悉的人,对他的品性和为人比较了解,而我呢…” 她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之所以赞助他资金,当然是想让他赚更多的钱,虽然我给了他两年时间,但我不相信他。” 贵妇人放下杯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孩。 “不相信他为什么还要给他钱,再说这件事跟我俩有什么关系?” 张雪瑶厉声质问着,身体紧绷,不自觉的攥紧了秦筱澜的手。 “你倆是他的朋友,当然不想看到他一个星期也卖不出去一件衣服吧?” 贵妇人把桌角上两杯凉茶水倒掉,又重新填满了热茶,异常恭敬的端到沙发前方的茶几上。 “来,趁热喝。” 秦筱澜端起茶杯,放到嘴边。 “唔,好香。” 她又轻轻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 张雪瑶见状,捏了一下秦筱澜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喝别人的东西。 “放心喝吧,我不会卑鄙到在茶水里放迷魂汤的,呵呵。” 贵妇人看着张雪瑶满脸紧张的神态,淡淡的解释着。 “你倆回去后,帮助王涛把手里的货物全部倾销掉,然后让他找一间地理位置比较好的门店,当然,租店装修的钱我来出,想必二位是学服装设计的吧,那么对服装裁剪,加工,面料选择,样板成型,前沿风尚等等也都很了解,有了你倆的帮助,他只要不是个废物或者败家子,不想成功都难吧,我不是挖苦他,也不是贬低他,我只想欣妍嫁给他后,有一个和睦稳定的家庭环境,谁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混蛋小子早出晚归的摆地摊,我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不是你倆眼中的商人,我这么说你倆能理解吗?” 贵妇人又喝了一口茶水,高傲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 “为什么是我俩,这么好的事你可以亲自跟他去说。” 张雪瑶有些释然的看着贵妇人。 “呵呵,我不相信他,他同样也不相信我,在他眼中,我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商人,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和欣妍好。” 贵妇人苦涩的笑着,复杂的表情下看不出一丝波澜。 “既然是这件事,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把我俩绑架过来吧。” 张雪瑶也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果然,茶香四溢,回味无穷。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换个角度想,突然有个陌生人想找你俩谈谈,你倆肯定是带着抵触心理的,不管是约在咖啡厅,还是酒吧,你倆都听不进去,索性用这种方法把你俩请过来,以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完,她便躬下身,表示歉意。 张雪瑶和秦筱澜面面相觑,看的目瞪口呆,这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集团老总,既然给两个黄毛丫头躬身,她俩竟有些不自在起来。 “哦,那个,你…” 秦筱澜别过脸,变的磕磕巴巴。 “你倆回去后,就开始办这件事,你倆公司那边,我自会找人安排。” 张雪瑶和秦筱澜又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报酬是少不了你倆的。” 贵妇人急忙补充。 “呃,给我俩多少?” 秦筱澜迫不及待的追问着,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贵妇人。 “你倆工资的十倍。” 贵妇人骄傲的看着两个女孩,嘴角上扬,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表情。 “我不要你的钱。” 张雪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抓起秦筱澜的手站起身。 “放我俩出去。” 她涨红了脸颊,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全然不顾及刚才贵妇人彬彬有礼的态度。 “好的,两位姑娘,记住我今天的话,这一切都是为了王涛好,如果你俩还是他朋友的话。” 贵妇人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杜宸宇,送客。” 说完,便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在转椅上。 门打开了,杜宸宇英俊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门口,他把手机纷纷还给了二位后,一辆路虎开了过来,杜宸宇礼貌的拉开车门,张雪瑶和秦筱澜走出房间,看着眼前的车。 “喂,他们是送咱俩回家吗?” 秦筱澜凑到张雪瑶的耳边,轻声问着。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才不怕她呢。” 张雪瑶拉着秦筱澜钻进路虎车中,车子轰鸣,驶出了恬淡优雅的院落。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渣哥坐在院子里吃早餐,见我哈欠连天的走出来,便说:“过来吃点饭,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了在出摊。” 我揉着眼睛坐到长椅上,看着渣哥说:“感觉好多了,明天出摊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喝了碗粥,又吃了个鸡蛋,便来到水池旁洗了把脸。 “渣哥,你今天去哪个市场?” 我用毛巾擦了着脸,看着渣哥。 “城北的,怎么了?” 渣哥站起身,点了根烟,向地下室走去。 “哦,没事。” 我把毛巾搭在杆上,回到地下室换了身衣服,倒在床上玩起了手机,一玩就是两个小时,突然想起秦筱澜还在这个城市,便匆忙找到她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喂,王涛。” 秦筱澜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起来了么?” 我用肩膀夹着手机,蹲在地上系着鞋带。 “呃,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怎么了,什么事。” 我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出地下室。 “见面说吧,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 “什么事非得见面说,那就来欧尚咖啡厅吧,我马上过去。” 我有些诧异的挂断了电话。 走出院子,来到大街上,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午十点多了,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对面的一家网吧,门口摆着一个黑色音响,正放着一首暴躁的dj,网吧的大玻璃门被各种游戏宣传画贴满,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气温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厚厚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城市,阳光被遮挡在云层之外,虽然没到正午时分,但已感觉今天的温度会把人蒸的很烦躁。 我步行来到那家咖啡厅,大概走了半个点左右,推开咖啡厅的门,一阵清凉迎面扑来,顿时舒服了很多。 我站在吧台前,四处张望着,由于咖啡厅刚刚营业,还没有几个顾客,很快便在靠窗户的地方,看到了秦筱澜,但令我不大惑不解的是,她对面坐着一个女孩,看着背影很眼熟。 我心想,秦筱澜刚来这个城市两天,就交到朋友了吗? 我快步走了过去,当看到那个女孩的面容时,我瞬间惊呆了。 “张雪瑶,你,你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俩就不能出来喝咖啡吗?” 张雪瑶不屑的瞪了我一眼。 “筱澜,怎么回事,你倆怎么会在一起?” 我拽出一把椅子,坐在了张雪瑶的身边,满脸疑惑的看着秦筱澜。 “我饿了,我要吃好吃的。” 秦筱澜噘着小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饿了,眼睛都冒花了。” 张雪瑶低头看着菜单,全然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我又无趣的问道:“你倆倒是说话啊,难道你倆以前就认识?还是大学同学?” 我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满脸的疑惑不解。 “哎呀,哪来那么多问题,先吃饱了饭再说,呃,服务员…” 秦筱澜大声喊着。 服务员应声而来,礼貌的问道:“请问想点些什么?” “给我来一份牛肉圆饼,和一杯芒果绵绵沙。” 秦筱澜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双手撑起下巴,满脸鄙夷的看着我。 “呃,给我来一份韩式烤牛肉汉堡,再来一杯草莓芒果思慕雪,谢谢。” 张雪瑶也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用手接过,又看着我,笑着问道:“请问这位先生点些什么?” “我,我来杯凉白开。” 我挠了挠头发,因为一点也不饿,平时也不爱喝咖啡之类,所以就喝点水好了。 “好的,三位稍等。” 服务员转身离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侧过身看着张雪瑶,正色的问道。 张雪瑶把事出经过都大概跟我讲了一遍,我的脸色也愈发变得阴沉起来。 “这老妖婆,既然绑架你俩,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次决不能饶了她。” 我掏出手机,便要给刘队打电话,这次有两个人证,看那贵妇人还有什么话说。 找到刘队的手机号后,我正要拨过去,张雪瑶抢过我的手机。 “你先冷静一下,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张雪瑶瞪着一双美眸,俊俏的脸颊显得有些憔悴。 “对呀,王涛,她这么做,就是认可你和薛欣妍的交往了,不然她才不会管你呢。” 服务员端来了果汁和肉饼,放到秦筱澜的桌前,她不顾形象的大口撕咬着,像是饿了一个月的野兽似的。 我神情恍惚,强大的自尊心告诉我,不能连累她俩。 我突然站起身,大声说:“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不用你倆帮我。” 第八十二章 突发奇想 http://.biquxs.info/

我有些恼火的走出咖啡厅,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北跳蚤市场。 张雪瑶和秦筱澜坐在咖啡厅里面面相觑。 “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懒得管他。” 秦筱澜喝了一口果汁,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得回公司了,这几天有个非常重要的项目要做。” 张雪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那他的事你不管了?” 秦筱澜嘴里含着吸管,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能为这事丢了工作,拜托大小姐,你也快点回去上班吧。” 张雪瑶站起身,拿起身边的粉色包包,准备转身走掉。 秦筱澜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轻声说道:“好吧,那就让他自甘堕落吧。” 我在市场里绕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空闲的摊位,本来想着来摆摊的,无奈自己来的太晚,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我推开拥挤的人群,艰难的向前走着,终于在身体左侧的位置,找到了渣哥。 “你来干什么,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空摊铺了。” 渣哥手里拿着一根雪糕,正慢慢的吃着,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渣哥,跟你说个事,你都不带相信的。” 我走过去,坐下身,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渣哥一根,渣哥伸手接过,把烟夹在耳朵上。 “啥事我不相信?” “那老妖婆,你猜…” 我使劲抽了一口,呛得我眼泪横流。 “她又派人跟踪你了?” 渣哥继续舔着雪糕,方形的雪糕已经被他蹂躏成了三角形。 “不是,你再猜。” “我猜他姥姥,那老妖婆做的哪件事不是阴损缺德,伤天害理的。” 渣哥把剩下的大半根雪糕一口吞掉了,把雪糕棍扔到一旁,把耳朵上的香烟拿下来塞进嘴里。 “秦筱澜,我那个朋友,就是昨晚来咱家的那个女孩。” 我替渣哥把烟点着。 “那老妖婆昨天派人把她绑架了。” “什么?绑架?” 我嘘一声,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这还不算,她把张雪瑶也抓去了。” “她想干什么?” 渣哥皱起眉头,弹了一下烟灰。 “说是想让她俩帮我创业,开店。” 我拿起脚下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 “你答应了?” 渣哥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我当然没同意了,刚才张雪瑶和秦筱澜在咖啡厅跟我说的,我听完就直接跑到这来了。” 渣哥叼着烟,思忖片刻后,沙哑着说:“理论上这事你应该答应她才对。” “为什么?” “你现在这德行,功不成名不就的,自尊心还强,想靠自己挣钱挺难的,除非去上班,地摊也别摆了,但你那脾气,领导或者老板训斥你两句,你也受不了,现在有人帮你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渣哥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满脸羡慕的看着我。 我看着摊铺前来来往往的人群,顿时感觉很迷茫,自己该如何选择,既然贵妇人有意帮我,那就说明我和薛欣妍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她的认可,理论上这是应该高兴的事,可是自己就是高兴不起来。 这时,微信铃音响起,我掏出手机查看,是薛欣妍发来的视频通话。 我犹豫片刻,点了接听。 她坐在海边的一个凉亭里,带着一个黑色的蛤蟆镜,秀丽的发丝被海风卷起,迎风飞舞着,白嫩的脸颊在墨镜的映衬下,更显得晶莹剔透,洁白无瑕,潋滟的红唇微微翘起,两条银色的耳坠两回摇晃,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精美玲珑。 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泳衣,半躺在休息椅上,见我接听了视频通话,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在哪呢,我好像看到大海了。” 我盯着屏幕仔细看着。 “嗯,这边有我妈的一个别墅,她说让我到这边散散心。” 看到薛欣妍那么完美,那么恬淡自然,在审视一下自己,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那该死的自尊心又泛滥起来,自卑的情绪正慢慢占据着我的乐观。 “呃,那个,欣妍,我正卖东西呢,回家后在聊吧。” 说完,我便匆匆的挂掉了视频通话。 渣哥睨着我说:“怎么?自尊心受损了?” 我盯着摊铺上的一件黑色短袖出了神,那件短袖上印着几个复杂的菱形图案,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老妈也给我买过一件这样的衣服,恍惚间,我看到那个图案飘了起来,它们不断变幻着,扭曲着,最后竟变成了一个大铁笼子,笼子越来越大,最后既然把整个市场都装了进去,结实粗壮的钢筋足足有电线杆那么粗。 “喂,想什么呢。” 渣哥推了我一把,正整理着摊铺上的服装。 “渣哥,我要是接受那个老妖婆的帮助,是不是就成了人下人了?” 我开始变得烦躁起来,特别是在这嘈杂不堪的跳蚤市场中。 渣哥见我满脸迷茫的表情,便深深叹了口气,他淡淡的说:“王涛,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这里有一杆秤,而你呢,就是这个秤砣。” 渣哥拿着手中的打火机来回比划着。 “但这个刻度呢,就好比是金钱,刻度越高,钱就越多,但你想要挣更多的钱,需要增加什么的重量?” 渣哥满脸认真的看着我,让我回答他的提问。 “秤,秤砣?” 我结结巴巴的回答。 “没错,就是你自身的重量,你把自己看的越重,你就能翻了番的挣钱,换句话说,就是得自己看得起自己,你想要称重,是不是得知道自己的重量?” “渣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只是…” “你懂个屁,你要是真懂了,就不能一个星期才卖出一件衣服。” 渣哥吐了口唾沫,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一阵暖风吹过,带来阵阵发霉变质的气味,我急忙捂住鼻子,渣哥却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要想在这个地方生存,首先要适应这个地方,帮我看会摊,我去上趟厕所。” 渣哥站起身,手里拿着扇子,黑色肥大的短裤一晃一晃的,一双棕色凉鞋已经穿了一夏天了,灰色的短袖,油光锃亮,从没见他洗过,他转身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我要是有渣哥的心态就好了,我低着头,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小伙子,你这卖不卖拖鞋呀?”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她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牙齿已经掉的精光,上身穿着一件碎花凉衫,下身穿着黑色纱裤,一双黑色布鞋。 “奶奶,这不卖拖鞋,你去隔壁那边看看吧。” 我向她解释着,露出满脸的微笑,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很喜欢老人,总感觉在他们身上能看到岁月的痕迹,更多的是可以听到很多自己喜欢的故事,比如已经过世的刘教授,每每想起她那慈祥的脸庞,我都会潸然泪下,伤感不已。 “哎呀,都走了好几家了,那,那你这卖不卖睡衣呀?” 她看着摊铺上的服装,皱着眉头问着。 “老奶奶,我这只卖年轻人穿的服装,别的都不卖,您去别的摊位上看看吧。” 我耐心的向她解释着。 “小伙子,要想生意好,就要多进点货,货品齐全,种类繁多,才能招揽顾客的呀,你这太单一了,反正也是小本经营,为啥不多进点货呢。” 老奶奶边摇头边感慨,转过身走掉了,边走边嘟囔着。 我听了她的话,瞬间醒悟,对呀,为什么不进一些大众人喜欢的小商品呢,如果只是效仿渣哥,那真的是太单一了,庞大的跳蚤市场中,卖年轻人服装的摊位数不胜数,自己又是初来乍到,根本竞争不过别人,如果增加商品种类,迎合大众需求,薄利多销,那样就会有利润了,何苦只卖一样东西呢。 我坐在那里竟然傻笑起来,为自己的突发奇想赞叹不已。 “喂喂喂,这是白天,别做美梦了。” 渣哥叼着烟,在我身边坐下。 “渣哥,我不要那老妖婆的施舍了。” “怎么,彩票中奖了?” 渣哥在胳膊上拍死一只蚊子,不屑的看着我。 “不是,我想多进点不一样的货,种类越多越好,那样不就好卖多了吗。” 我兴奋的看着渣哥,依然傻笑着。 “你这想法,别人几百年前就想过了,你想想,你进的东西越多,积压的货物就越多,到最后,入不敷出,资金链断裂,你哭爹喊娘都没用了。” 渣哥耸了一下肩,做出无奈状。 “那我要是卖出去呢,资金不就活跃了吗?” 渣哥的冷水并没有浇灭我的热情。 “那倒是,你有信心都卖出去吗,不是我打击你,你连服装都卖不好,自尊心又强,脸子又小,更别提卖其他东西了。” “那可不一定,只要我狠下心做一件事,就肯定能成功。” 我满怀信心的看着渣哥,做出一副无畏坎坷的表情。 “哟哟哟,行,瞧你那德行,我支持你,不过做不好,千万不要找我来诉苦,我可不会安慰人。” 渣哥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仿佛看到了结局似的。 “得咧,你就瞧好吧。” 我拍了拍渣哥的肩膀,起身便要离开。 “你干什么去?” “回家弄两个菜,喝点,小爷今天心情好。” 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渣哥在后面喊道:“喂,别太咸了,弄辣点…” 叮咚一声,响起一声微信提示音,我掏出手机,是孙凯发来一条消息,我点开微信,只见上面写道:小涛,恭喜我吧,我当副总了。 第八十三章 喝的尽兴 http://.biquxs.info/

看到孙凯发来的微信,我也跟着兴奋起来,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副总的位置,能力果然非凡。 我直接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喂,小涛。” 孙凯情绪高亢,连说话声音都变的颤抖起来。 “孙凯,你真得当副总了吗?” 我还是有点恍惚,想在确认一下。 “当然了,我可是集团钦点的新生代人才,哈哈。” 孙凯骄傲的自夸着。 “那恭喜你呀,你现在可谓是走上人生巅峰了,有房有车,还有一个高薪的工作,更让人羡慕的是,还有梦曦那么漂亮的老婆。” “谢谢兄弟的祝福,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聊。” “好的。” 挂断电话后,我来到菜市场,买了两斤青虾,一盒海肠,一斤扇贝,半斤海螺,又买了一些青菜,走出菜市场后,在对面的小商店买了两打啤酒。 回到院子,我便开始做菜,我先把青虾煮上,又把扇贝放进开水里煮到开口,切好青椒,起锅烧油,葱姜蒜炒出香味,又倒进点辣椒油和豆瓣酱,放进少半碗水,此时锅中的酱料已经呈金黄色了,我把扇贝肉倒进锅中,爆炒两分钟后,倒进青椒,不出片刻,整个院子中便飘香四溢起来。 海螺的做法大概跟扇贝的做法相同,不过炒海螺我放的是辣酱和切成片的圆葱。 渣哥走进院子,闻着满院的菜香,满意的说:“闻着味道还行,不知吃起来怎么样。” 他把短袖脱掉,扔到长椅上,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 我把青虾捞了出来,又挤了点辣根,倒了点陈醋,端到桌子上。 虽然菜品单一,但每一道菜我都力求精益求精,烹饪的很用心。 渣哥在水桶里拎出两瓶啤酒,起开后便喝了一大口,坐下后,他夹起一个扇贝肉,扔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怎么样?还凑合不?” 我激动的看着渣哥,想要一个中肯的评价。 “嗯嗯,不错,稍微淡了点,不过整体味道都挺好。” 渣哥竖起大拇指,边嚼边说,频频点头。 听了渣哥的鼓励,我顿时喜笑颜开,拿起啤酒瓶跟渣哥碰了一下,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渣哥,我想明天在进点货。” 我夹起一个小海螺,用牙签挑着。 “你那三万多块钱的服装还没甩卖出去呢,如果在进别的货,那这些服装怎么办?积压吗?” 渣哥吧唧着嘴,很有食欲的吃着。 “我的意思是一起卖,什么东西卖的快就多进点货,我现在单靠卖服装的话根本卖不动,也没人买,如果商品种类繁多,顾客购买的选择性会更大一些。” 我扒开一个虾,沾了一下辣根,扔进嘴里嚼着,辣根的酸爽味道呛的我眼泪横流。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有充足的流动资金,我还是支持你的,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带你去进货,这次进货比较麻烦,因为你进的东西五花八门的,需要走很多地方,不过多进几次之后,彼此熟悉了,他们以后会主动给你送货的。” 渣哥起身,走到水桶边,又拎过来两瓶啤酒。 这时,一辆车停在院门口,我和渣哥满脸疑惑的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院门处。 张雪瑶和秦筱澜从车里走了出来,她俩手牵着手向院子里走来,我诧异不已,这二位大小姐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亲密了。 “你,你怎么没回去?” 我站起身,满脸疑惑的看着秦筱澜。 “怎么,不欢迎我啊,哼。” 秦筱澜噘着小嘴,睨视着我。 “哟,喝着呢,呃,渣哥好。” 张雪瑶礼貌的跟渣哥打了声招呼。 “还没吃呢吧,来来来,一起吃吧,刚端上来,还热乎着呢。” 渣哥起身到橱柜里拿出两只碗,两双筷子。 入座后,张雪瑶看着我说:“王涛,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她直奔正题,我竟一时语塞,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正跟渣哥说这个事呢,我打算在进一点小商品。” “然后呢?” “然后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垂头丧气,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张雪瑶看在眼里,她语重心长的说:“王涛,你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要不,你考虑一下那个老女人的建议,这样你会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的。” “我绝对不会接受那老妖婆的馈赠。” 我满脸通红,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一饮而尽。 渣哥见状,淡淡的说:“可是你已经收了人家的钱了,她对你做的这些,无非就是想让你早点从那个像垃圾堆一样的市场解脱出来,你拿了人家的钱,还怕别人在多给你一点吗?” “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认怂。” 秦筱澜瞪了我一眼,手却没闲着,她扒了一个虾,放到我的碗里。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她俩说:“要不要喝点?” “喝个屁,我一会还要开车呢。” 张雪瑶白了一眼,抽出两张面巾纸递给秦筱澜。 “可以叫代驾呀。” 我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后,又递给秦筱澜一根。 渣哥说:“这个院子一直都是门前冷落车马稀,难得凑到一起,那就喝点吧,一会我打电话叫个代驾来。” 秦筱澜看着渣哥说:“喝酒喝,我还怕了你这鲁智深不成,拿酒来。” 我和渣哥对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渣哥起身洗了很多青菜,黄瓜,水萝卜,苦苣,香菜等等,又炸了一盘鸡蛋酱端到桌子上。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喝起酒来。 两打啤酒下去,我们四人都不过瘾,我急忙跑出院子,在街对面的小商店里又买了两打啤酒和两盒烟。 渣哥喝完酒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把张雪瑶呛得直皱眉头。 酒过三巡,我感觉有些头晕,渣哥却喝的很过瘾,他正在眉飞色舞的给两位女孩讲着他的心酸历程。 “我跟你俩讲,做人要知足,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那叫一个惨,兜里只有两千块钱,租不起好的房子,我睡了两天小旅馆,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堕落了,那时的我跟王涛的想法很像,只想找一份工作,稳定下来,后来我去了服装厂上班,供吃供住,就是在那时,我看中了做服装买卖的门道,他们生产一件衣服,成本极低,即使批发出去,也能赚的盆满钵满,呃,呃,我干了半年,攒下点钱,就出来租了这个地下室,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最后我来到城北的跳蚤市场,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小商品和廉价服装受欢迎的程度,我想都没想就租了一个摊位,支撑我走下去的只有一个信念,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漂泊在外的人,每时每刻都想着故乡的妻儿老小,但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即使吃了上顿没下顿,即使被人打压排挤,即使累的只剩下一口气,也要坚持下去。” 渣哥的酒劲上来了,说的声泪俱下,心痛不已,就连坐在对面倾听的两位女孩,也泛红了眼眸,用纸巾轻轻的擦着。 “哎,渣哥的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对比的,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就是不忘初心,来来来,大家再喝一杯。” 我看着气氛压抑沉闷,便站起身,活跃一下气氛。 呯,四个杯子撞到一起,我咕咚咕咚的喝着,放下酒杯后,我看了看张雪瑶和秦筱澜,她俩脸色酡红,像是已经进入了状态,便笑着对张雪瑶说:“雪瑶,给大家跳支舞吧。” “什,什么?跳舞?” 张雪瑶满脸惊讶的看着我。 就连渣哥和秦筱澜都拍着手说:“来一个,来一个。” “我看你家电视柜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你衣袂起舞,很动人呀,你学过舞蹈,就给大家跳一段助助兴吧。” “对呀对呀,你需要什么样的背景音乐,我帮你找。” 秦筱澜满脸兴奋的看着张雪瑶,拿起手机,点开酷狗音乐。 “那我给大家跳一段广场舞吧。” 张雪瑶很不情愿的站起身,噘着小嘴,酒后的她更显得妩媚动人,妖娆万分。 “广,广场舞?” 我大惑不解的看着她。 “对呀,不看那算了。” 张雪瑶说完又坐下身,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 “看,看,只要是你跳的,什么都好看。” 我满脸坏笑的看着她,推了一下秦筱澜说:“找到广场舞的伴奏了没?” “雪瑶,你要跳哪个伴奏?” 秦筱澜盯着手机,轻轻抿着嘴唇。 “什么都行。” 张雪瑶摇摇晃晃的走到院子中央,整理了一下衣服。 一首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响起,欢快的节奏搭配张雪瑶灵动的舞姿,瞬间将整个酒局推向了高丨潮,大家毫无顾忌的大笑着,秦筱澜也跑过去跟着张雪瑶的节奏一起跳了起来。 渣哥来了兴致,拎着啤酒瓶子,跳着八十年代的迪斯科,我已经笑弯了腰,看着渣哥说:“渣哥,你这舞蹈和音乐都不匹配,用不用我帮你找个dj呀,哈哈。” “不用,这叫自嗨,没有音乐我都能跳一个小时。” 这里成了渣哥的主场,他在院子里扭动着身体,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我们三人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很快,两打啤酒又被消灭掉了。 秦筱澜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嘴里呓语着:在来一瓶。 张雪瑶醉眼迷离的挺坐在长椅上,眼神木讷,嘴里哼唱着听不懂的歌曲。 渣哥背靠在地下室的门口,昏睡过去。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想把渣哥扶到床上去,谁知刚走两步,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哐啷一声,我砸翻了面前的水桶,衣服湿透了,只感觉自己特别困倦,那就在这睡一会吧。 第八十四章 第一桶金 http://.biquxs.info/

恍恍惚惚之中,我感觉自己回到了家乡,那时的自己还是个孩子,无忧无虑的跑着,欢声笑语,跟着孙凯和萧晴嬉笑打闹。 还是那条熟悉的小溪,水边杨柳依依,河水清澈见底,挽起裤腿踩进水中,清凉的酥丨麻感刺激着我的神经。 这是永远也忘不掉的回忆,即使漂泊在异国他乡,即使孑然一身,即使陷入黑暗,都无法抹去自己成长过的经历。 我又看到了把自己卷入水底的大河,它像发了疯似的撕扯着我,冰凉的河水让我全身都麻木起来,我牙齿咯咯作响,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院子的水桶旁,水桶翻到在地,地上的水渍泛着光芒,而自己就躺在那滩水中。 天光破晓,东方的天幕上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艰难的爬起身,站在院子里张望着,看到长条木桌上,趴着秦筱澜和张雪瑶,她俩正沉沉的睡着,秦筱澜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划落在木桌上,样子异常狼狈。 我拍了一下脑袋,都怪自己,不该喝这么多酒,明明记得应该给张雪瑶叫个代驾的,没想到喝多以后,什么事都忘记了。 我转身在地上捡起水瓢,把水桶扶了起来,走到水池边,接了一瓢凉水汩汩的喝着。 我在桌子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渣哥这时候应该起床了才对。 走进地下室,看到渣哥趴在床铺上,打着呼噜。 “渣哥,渣哥,起来了。” 我推了推他,皱起眉头。 “呃,嗯。” 渣哥吧唧着嘴,缓慢的翻过身,呼噜声停止,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几点了?” “五点十分,你不说今天跟我去进货吗?” 我点了根烟,递给渣哥。 渣哥坐起身,揉着眼睛,叼着烟说:“你去做点粥,我这胃有点难受。” 我换了身衣服,那件被水泡过的短衫短裤被我扔到院子里的洗衣盆中。 熬了一锅大米粥,又出门走到街对面的早点铺,买了几根油条,还有两袋萝卜咸菜。 “喂,两位大小姐,起来了。” 我把油条扔到桌子上,关掉煤气灶,把桌子上的酒瓶子和残羹剩饭拾掇了一番。 张雪瑶和秦筱澜吃过早饭,便匆匆离开了。 我和渣哥打车来到一个物流中心,这里有一个早市,虽然只有五点多钟,但这里已经挤满了人,足足有三四百。 一辆辆卡车停在两边,卡车打开箱门,里面都是编织袋装的商品,有服装,工艺品,米面粮油,布料,烟酒糖茶,生活用品等等。 渣哥在前面走着,费力的推开拥挤的行人,皱着眉头说:“你想进点什么货,自己挑吧。” “买完了怎么拿回去啊?” 我紧跟在渣哥身后,疑惑的问他。 “当然是扛回去了。” “什么?扛回去?” “你这是第一次来进货,跟卖家还不熟悉,一会买完东西,留个微信或者手机号,卖的好的话他们以后会给你送货,你就不用来这挤了。” 渣哥转过身,耐心的向我解释着。 那天早上,我进了男士女士袜子各一百双,常用的五号电池和七号电池各五十板,拖鞋五十双,还有浴巾,睡衣,遮阳帽,雨伞,旅游鞋,头绳,清凉油,花露水,太阳镜等等。 “喂,我说你一下进这么多东西,卖的出去吗?” 渣哥扛着一个麻袋,放到地上,皱起了眉头。 “慢慢来吧,我也没想过一天就全部倾销出去。” 我弯着腰,认真点着货物。 我租了一台摩的,勉强把所有的货物装进车斗,来到城北跳蚤市场的时候,已经快七点钟了。 还剩下几个稀稀拉拉的摊铺,位置不太好,但总比被占满了强。 渣哥帮我把大包小包的货物塞进仓库,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我说:“你先整理一下吧,我出摊去了。” “谢谢你了渣哥。” 我满脸的感激之情。 “靠,少跟我来这套。” 说完便转身走掉了。 我打开编织袋,掏出货物,想着今天该卖点什么。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秦筱澜打来的,我诧异的接听了电话。 “喂,筱澜。” 闷热的仓库让我快要窒息,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我用手拽了拽贴在皮肤上的短袖。 “你在哪?” 秦筱澜那边异常嘈杂,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完全被噪音所覆盖。 “我在市场呢。” “哦,我要回去了,告诉你一声,已经在这边耽误好几天了,再不回去公司那边没法交代。” 秦筱澜提高了嗓门。 “你在哪,我去送你。” 我扔掉手中的编织袋,走出仓库。 “不用了,雪瑶姐送我来的,我在候车室,马上就要发车了,你别过来了。” “哦,那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挂断电话,我把今天要卖的货物扛出仓库,来到摊位上,便精心的布置起来。 我把太阳镜和电池之类的小商品挂在两边,服装类的摆在摊铺上,旅游鞋运动鞋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一些时下流行的短衫放到里侧,我又跑回仓库,找了一个水桶,在水池边接满了水,学渣哥的样子,把毛巾浸泡在水中,拧了一把,搭在肩上,渣哥说这样可以避免中暑。 这些工作用了我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坐在摊位后面,擦了把汗,掏出烟,刚要点着的时候,走过来一位身材高挑,穿着朴素的姑娘。 我放下自尊和那该死的脸面,站起身,看着姑娘,开始兜售自己的商品。 “美女想买点什么?” 她快要走过的时候,听见我的推销声,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摊铺上的商品。 我见她驻足观看,忙说:“您需要什么,我这货特别全。” “呃,有没有花露水。” 她看了一会,轻声问道。 “有呀,还是最新推出的花露水,简直就是蚊子的克星。”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使,自己一次都没用过,地下室阴暗潮湿,很少有蚊子光顾。 我急忙在摊位一角摸出一瓶花露水递给她,又开始唾沫横飞的说:“放心用吧,这是我今早新进的,特别好用。” “多少钱一瓶?” 她仔细的看着花露水的商标,向我询问着价格。 我急忙翻看摊铺上的小本子,因为买的东西太多,我把进价和出售的价格记在本子上,这样可以一目了然,找到花露水那一栏,进价十五块钱,出售二十九,我皱了皱眉,这是不是太贵了。 “呃,二十五块钱一瓶,这东西没什么利润。” 我心虚的向她说出了价格。 “太贵了,我不要了。” 她把花露水扔到摊铺上,转身就要走掉。 “哎,等等。” 我有些慌乱起来,急忙叫住她。 “干什么?” 她瞪着漂亮的眸子,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呃,二十块钱,你要的话就拿走吧,我敢说,我这是卖的最便宜的一家了。” 我拿起摊铺上的花露水,递给她,露出一脸真诚的表情。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接过瓶子,顿了顿说:“十八块钱,要是卖的话我就买。” 十八?挑战低价极限了,抛去进价和运输成本,自己也就挣一块钱都不到,但这是第一单生意,图个吉利,还是卖给她吧。 “行,18就18,我可真没挣你钱,你打听打听别人家,哎,以后要多光顾一下我的生意哦。” 她拿出手机,看着我说:“扫哪里?” 我拍了一头,既然忘记做二维码标签了,我急忙点开微信,找到二维码收款,她扫了一下,十八元钱到账,她便转身走掉了。 我叹了口气,坐下身,拿起刚才的那个烟,正要点着,又走过来一位中年大妈。 她直接来到摊铺前,看着我说:“小伙子,你这卖不卖拖鞋?” 我急忙把烟塞进烟盒,站起身,满脸微笑的说:“大妈,您想要什么样的,我这都有。” 由于摊铺太小,我把拖鞋塞到脚下的位置了,我拎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拖鞋。 “这双粉色的多少钱?” 大妈打量着手里的粉色拖鞋,拖鞋正面粘了一个胶皮的小红花,样子十分讨喜。 “呃,那双十块钱。”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小本子,进价三块,卖十块,也很有赚头。 “能便宜点吗?” 大妈似乎很喜欢这双拖鞋,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大妈,十块钱是最低价了,不能在便宜了。” 我坚守着自己的心里价位。 大妈站在那里,又仔细的看了看,便从包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我。 “帮我找个袋装上。” “好咧。” 第二笔生意成交,别提心里有多爽了,原来做生意的有趣之处就在于,自己付出了非常多辛苦,等看到回报的时候,才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那天我挣了五百块钱,忙的连中午饭都没吃,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疲惫的不想说话了。 恰恰是我新进的这些货物,才吸引了大量的顾客,服装小衫之类的还是无人问津,整整一天时间,服装类的商品才卖出去四件,大多数都是来买浴巾,毛巾,拖鞋,太阳镜等等。 这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做小买卖赚钱,思路一定要活,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件商品,而忽略了那些利润低,不起眼的小物件。 奇怪了,天都快黑了,渣哥怎么还没回来,记得自己收摊的时候,市场里几乎没人了,渣哥到底去哪了? 第八十五章 黑店陷阱 http://.biquxs.info/

我掏出手机,找到渣哥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王涛。” 渣哥那边人声鼎沸,异常嘈杂。 “你在哪呢,怎么还没回来。” 我提高了嗓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 “孩子放学被车撞了,我现在在火车站呢。” 渣哥的声音有些颤抖,语速很快,完全慌了神。 “什么?孩子没事吧?”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走到院子里。 “还不知道,说是在医院呢。” 渣哥带着哭腔。 “我去找你。” “不用了,你来顶什么用,好好看家吧,我先上车了,电话联系。” 渣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竟显得有些失落凄凉。 平时渣哥在家的时候,感觉很有生活气息,渣哥突然离开,还有些不适应。 我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抽了根烟,浑身酸痛无比,晚饭还没吃,今天忙了一天,回来后忘记买菜了,我走到橱柜旁,打开查看,里面除了几只碗和筷子,并没有剩菜剩饭。 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想叫个外卖,但手机屏幕不亮了,我惊诧万分,刚才还给渣哥打电话了,应该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电,我走回地下室,把充电器连在手机上,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又坏了? 记得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这个手机就坏过一次,现在是关键时期,千万别坏呀,我在渣哥床铺上找了一会,发现一个过时的老人机,虽然安装不了微信,但好歹能接打电话,先凑合用吧,什么时候有时间在去修修我那慢的要命的手机。 我走出院子,来到大街上,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一排排路灯齐刷刷的立在路边,照亮了宽敞的街道,有些卖服装的小店已经关门了,绿色的卷帘门拉下来,上面贴满了小广告。 街道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他们匆匆忙忙的赶着路,忙碌一天的疲惫身躯只有回到家才能得到慰藉。 我来到一条小吃街,各种特色的小吃店应有尽有,麻辣火锅,过桥米线,蒸饺煎饺,快餐小炒,家常馅饼,凉皮米粉等等。 我走进一家水饺店,这里坐着三三两两的顾客,大多都是学生模样的情侣,穿着校服,有说有笑的吃着饭,不时传来几声笑骂。 我找到一个靠门口的地方坐下,走来一名服务员,手拿一个小本,看着我说:“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她说话有浓重的地方口音,我既然听成了先吃韭菜馅的饺子。 她见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便提高了嗓门又问一遍:“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这次我听懂了,忙说:“呃,有没有酸菜馅的?” “有,要多少?” 她低头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 “来一斤吧。” 她停下笔,满脸鄙夷的看着我,似乎是在说你能吃的了吗? “好的,稍等。” 她转身走掉了。 小店门外热闹非凡,整条街就像一个大夜市,街边摆满了小吃摊,烧烤、涮串、烤鱿鱼、扇贝粉丝、韭菜盒子、煎饼果子等等,还有卖宠物的,有小兔子、小金鱼、哈士奇、小暹猫、拉不拉多等等。 可爱的宠物装进笼子里,一脸懵懂的看着外面,仿佛自己是一个囚徒,又像是一个待人宰割的鱼肉,有几只活泼的柯基招来很多顾客的青睐,他们把手指放进笼中,小柯基伸出舌头舔着,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酸菜饺子端上来了,好家伙,一斤饺子足足有两大盘,这明显超过了我的食量范围。 我看着服务员疑惑道:“这不是一斤吧?” “怎么?是多了还是少了?” 她眯缝着眼睛,态度很恶劣,又很刁钻。 “哦,没事。” 我心想,索性先吃吧,吃不了剩下,打包回去,明天早上可以当早餐吃。 我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中嚼着,品尝一会,便皱起了眉头,这什么味呀,又苦又咸,简直难以下咽。 但自己实在太饿了,也没挑剔,夹起第二个饺子咬了一口,呃,这是什么东西,我把饺子放到碗中,仔细观察着。 扒开饺子,酸菜馅里既然包着两根很长的头发,我胃里一阵痉挛,差点把刚才吃的饺子吐出来。 “服务员。” 我放下筷子,大声喊着。 片刻后,服务员扭着臃肿的肥腰,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 她瞪着我,仿佛我是一个讨饭的乞丐。 “这是什么?” 我有些火大,端起桌上的碗,递给她看。 “头发呀,怎么了?” 她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更让我火冒三丈。 我把碗扔到桌子上,咣当一声,她不自然的哆嗦一下。 “知道是头发还理直气壮的,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 我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大声的嘶吼着。 谁知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瘪了下嘴,轻声嘀咕着:“有钱就去高档餐厅吃呀,我又没逼着你来我家,再说吃出一两根头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说完又白了我一眼。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我气势凌人,毫无畏惧的喊着。 她站在原地,歪楞着身子,抱着双臂,噘着嘴,完全忽略了我的叫喊。 店内吃饭的几对小情侣听到争吵声,都转过头来看向这边,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把我当成了吹毛求疵的人。 这就是黑店,我心里瞬间明白过来,但黑店为什么还有学生情侣过来光顾呢,难道我是外地人,带着北方口音的缘故吗? 这时,从厨房走出来一位粗糙大汉,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膀大膘圆,悌着光头,赤裸着上身,胸口上纹着一个龙头,远远望去,竟像一只八爪蜘蛛,他满脸横肉,挺着一个硕大的啤酒肚,走起路来上下翻滚着,很像一个十月怀胎的孕妇。 “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头,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塞进嘴里,服务员见状,从围裙都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麻利的给秃头点上。 “哥,这小子没事找事,在饺子里吃出一根头发,非要讨个说法。” 服务员做出一脸委屈状,战战兢兢的依偎在秃头的胸前。 见到这一幕,我的心脏都要气爆了,我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别说没用的,要么给我重新做一盘,不然我是不会买单的。” “小崽子,你混哪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想吃就吃,不想吃把账结了,哪来的滚哪去,趁着爷心情好,别让自己下不来台。” 他在我脚下吐了口唾沫,又抿了抿嘴唇,叼着烟,狠狠的咬着烟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从家乡出来的时候,老爸老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外面打架,放下浮躁,踏踏实实的做事,这些话再一次涌现到我的耳边,我努力克制自己,压下怒火,稳住躁动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服务员说:“多少钱,我结账。” “120块钱。” 服务员想都没想,随口就说出了这个天价。 “什么?我就点了一斤饺子,怎么这么贵。” 我努力的为自己辩解着。 “你吃的酸菜是从东北运过来的,自然就贵了。” 秃头弹了弹烟灰,满脸不屑的看着我。 我浑身颤抖,青筋暴露,心脏剧烈跳动,牙齿咯咯作响,冰冷的说:“这钱我要是不给呢?” 我的眼睛通红,全身变得滚烫,体内有一股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不给钱?我特么弄死你。” 秃头扔掉手中的烟,凶狠的看着我。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底线,一旦逾越了人性的临界点,那只能称得上是畜生了。 我抓起桌子上的瓷碗,直接打在秃头的脑门上,哗啦一声,碗应声破碎,秃头油光锃亮的脑门上被砸出一条口子,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他捂着脑门,嘴里大声骂道:“他妈的,我弄死你。”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直接向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避,被他撞到在地,哐啷一声,身后的桌子被砸翻,酱油瓶、醋瓶掉了下来。 秃头紧紧的攥着我的衣领,抡起一只拳头,重重打在我的脸上,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打死他打死他,呸。” 那名服务员正在旁边喝彩,我就像罗马斗兽场里的奴隶,而秃头却被服务员当成了达官贵人麾下的刽子手。 我被打的眼冒金星,侧过脸,想减轻被击打的疼痛,刚转过头,便看到地上的醋瓶,我艰难的伸出手,握紧瓶子的顶部,用尽全身力气,抡起胳膊,只听哗啦一声,醋瓶粉碎,瓶中的陈醋洒了出来,和秃头的鲜血融合在一起,变成了紫黑色。 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瘫倒在地上,双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头,来回翻滚着。 我爬起身,眉头紧蹙,揉了揉被打肿的侧脸,恶狠狠的瞪着那名服务员。 她已经完全被吓懵了,看着地上哭爹喊娘的男人,竟忘记了尖叫,只是愣怔在原地,眼神木讷,身体颤抖,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懒得去观察她,推开挤在门口的看客,咧着嘴走出小店。 街道两边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远处有一个小吃摊,正在煎炸着臭豆腐,微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香味和臭味的混合体,我深深吸了一口,刚要转身走掉时,身后传来那服务员阴阳怪气的口音:“站住,打完人就想走?” 第八十六章 胡搅蛮缠 http://.biquxs.info/

我停下脚步,满脸厌恶的回过头,心想,这服务员还要耍什么花招。 她跨出门槛,快步向我走来,露出诡异的表情。 我见状,急忙后腿几步,皱紧眉头,警惕的观察着她。 她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大家快来看看呀,这个年代既然还有吃霸王餐的,不仅不给钱,还动手打人,都过来评评理吧,呜呜呜。” 她做出一副委屈状,煽风点火,一派胡言,人群迅速围了上来,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见情况对自己不利,便挣脱了她的手,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她一下趴到在地上,双手抱住我的裤腿,声嘶力竭的喊着:“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们这些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哎呀,活不了了,活不了了,有没有人来评评理呀。” 她拧了一下鼻子,痛哭流泪,仿佛我是这天底下的头号恶人似的。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议论声沸沸扬扬。 “喂,你看,那小伙子吃完饭不给钱。” “谁说不是呢,不给钱还把老板给打了,啧啧啧。” “好像是外地人,哟,把我们城市的风气都带坏了…” 我盯着一位议论最激烈的中年妇女看着,心里愤怒的火苗再一次燃烧起来。 “哟,你瞧瞧他那眼神,快走吧,保不齐一会他又打人了。” 我站在人群之中,万般无奈,自己就像砧板上的猪肉,被人点评着。 这时,人群中走进来两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们的打扮跟秃头很像,一位赤裸着上身,胳膊上纹着看不懂的图案,花花绿绿的,穿着紧身牛仔裤,脚下趿拉着一双凉拖。 另外一位上身穿着黑色短袖,短袖上印着一个虎头图案,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链子,很像遛狗时脖子上拴着的绳子,下身穿着黑色短裤,脚踩一双拖鞋,悌着一个炮头。 赤裸男推开人群,气势汹汹的向我走来,炮头男跟在他的身后,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服务员见状,急忙爬起身,阴阳怪气的说:“哟,大弟来了,快帮我教训一下这个混蛋,把我家老周打趴下了,还不结账,我们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她扭着屁股走过去,饱满的胸部紧紧贴在赤裸男的胳膊上,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你哪的?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是不是皮痒痒了?” 赤裸男咬牙切齿,语气冰冷,像是跟我有多大仇似的。 “你不了解情况,就别在这乱逞英雄,这家店是黑店,老板更是猪狗不如。” 我毫无畏惧,向前走了两步,死死的盯着赤裸男。 “哎哟,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家店开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说是黑店,你不要诋毁我的招牌,小心我告你诽谤。” 服务员抱住赤裸男的胳膊,又把身体向上蹭了蹭。 “妈的,跟他废什么话,我来教教他怎么做人。” 炮头男说完,直接向我扑了过来,我凶狠的看着他,体内的怒火再也不受控制,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攥紧了拳头,也向炮头男冲了过去。 啪的一声,拳头打在他的眼眶上,他一个趔趄,后腿了两步,用手捂着眼睛,嘴里骂骂咧咧。 我刚站稳脚,头皮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原来是赤裸男趁我没防备,在身后抓住我的头发,正使劲拽着。 我猫着腰,钻心的疼痛让我差点昏聩过去,炮头男见状,再一次向我扑来,他一脚踹到我的肚子上,我闷哼一声,只觉得全身无力,眼冒金星。 我强忍着疼痛,扭过身,一拳打在赤裸男的鼻子上,他一只手迅速捂住鼻子,另一只手依然死死的攥着我的头发,我只感觉自己头发被扯掉了一大把,我龇着牙,眉头紧蹙,又抡起一拳,重重的打在赤裸男的肚子上,他大叫一声,弯下了腰,松开了手,我的头发终于解放了。 我揉着疼痛的头皮,一脚踹到赤裸男的肋条上,他便歪歪愣愣的倒下了。 我正要回头之时,只觉得后背一阵钻心的疼,我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震碎了,炮头男不知在哪捡了一块砖头,直接砸在我的后背上。 “打得好,打死他。” 服务员站在旁边给炮头男助威,人群的半径扩大了,是为了给我们腾出地方打架,并无一人拿出手机报警,他们生怕给自身招惹麻烦,只是看看就好,看完回家也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双目中泛着红色,血脉贲张,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了一眼周围,他们依然在指指点点,议论不休,我咬紧牙根,捡起地上的砖头,愤怒的情绪已经完全燃烧起来,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炮头男见状,有些害怕了,他后腿几步,想要转身跑掉,我迅速冲了过去,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他慌张的回过头看着我,嘴里骂道:“你特么疯了?放开..唔。” 砖头在他的额头上变成了碎渣,一股鲜血淌了出来,顺着他的鼻梁划落到下巴上,脖子上金灿灿的链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裂,卡在他的肩膀上,还真的像一条遛狗绳。 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双手捂住额头,全身颤抖着,嘴里依然在嘟囔着难听的脏话。 “杀人啦,杀人啦,他简直就是魔鬼。” 服务员大声嚷嚷着,我厌恶的看着她,真想一拳把她打成两截。 刺耳的警丨笛响起,警察疏散着人群,一位四十多岁的民警走到我的面前,严肃的说:“都住手。” 他皱着眉头,像是很不愿意处理这种案子似的。 “警察大人,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呀,这小子吃霸王餐,不给钱,还大打出手,不信你问他们。” 服务员凑到民警面前,又把饱满的胸部贴到民警的胳膊上,她指着周围的看客,想拉来群众的支持,一起讨伐我。 “嚷嚷什么,你俩都跟我走。” 警察用力的推开她,又转过身冲着人群喊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小张,叫辆救护车过来。” 他吩咐着旁边的手下,又推了一下我。 “看什么,上车,你也上来。” 他皱着眉头,看了服务员一眼。 “我,我就不去了吧,店还没打烊呢。” 她又向民警迎了过去,磕磕巴巴的不想上车。 “你刚才不是叫嚷的挺凶吗,怎么,到警察局自然有人给你主持公道,为什么不跟我走,少废话,快点上车。” 民警冰冷的质问他,满脸的厌烦的之态。 警车呼啸而去,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停在警察局的大院中。 走下警车,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半,我心想,被这事耽搁,明天看来是出不了摊了。 警局已经下班,只有值班的两个民警坐在电脑前,正抽云吐雾着。 “坐在这。” 他依然皱着眉,拿过一个本子扔到面前的桌子上,点了根烟,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便坐下身来。 “说说事情经过。” 他看了我一眼,便低头翻开本子,掏出一根笔,准备开始记录。 “警察大人,他吃饭不给钱,还打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服务员又露出那副极度委屈的表情,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坏透了似的。 “没问你,把嘴闭上,这是警察局,喊什么喊?” 中年民警终于不耐烦了,他瞪着服务员,大声的谴责着。 她悻悻的低下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我把事出起因,以及动手打人的经过都讲了出来,民警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偶尔点点头表示认同。 服务员见状,呼啦一下站起身,表情复杂,目光紧紧锁定在我的脸上,像是要把我一口吃掉似的。 “你干什么,坐下。” 民警掐灭了烟,睨示着服务员。 “警察大人,他满嘴的胡言乱语,你不要相信他,我有证人,那些群众都能给我作证。” 她开始慌乱起来,全身都在哆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民警。 “那条街是出了名的黑街,对本地人还算仁慈,对外地人简直就是噩梦,漫天要价,还联合几家店铺搞捆绑经营,人生地不熟的旅客常常会陷入你们的圈套,别装作一副被欺负了的姿态,警局已经立案侦查了很久,近期就会对你们这些不良商铺彻底整饬一下。” 民警句句说的都铿锵有力,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倆今晚就在这过吧,等明天拍照取证的上班了,在定夺吧。” 他站起身,把我和服务员带到一个监禁室中,锁上门后,便转身离开了。 “你等着,以后我不会让你好过。”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我,露出一副死磕到底的表情。 “小爷我随时奉陪,哦,对了,你以后也要小心点,说不定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就再去光顾一下你那个黑店。” 我阴恻恻的说着,露出恶毒的笑容。 我一夜未眠,坐在椅子上心烦的要命,她倒是睡的很沉,像一只刚下完猪仔的老母猪似的,大声大声的打着呼噜。 终于熬到上午八点钟,门打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 “刘,刘队长。” 我兴奋的站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听说你昨天又打抱不平了?” 他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我把大概经过跟他说了一下,他看着我说:“问题不大,哦,对了,有个人想见你,等了半天了,跟我出来吧。” 我听后诧异了两秒,谁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第八十七章 无奇不有 http://.biquxs.info/

刘队把我带出了监禁室,来到大厅内,看到杜宸宇站在一个办公桌前,高挑的身材,冷酷的脸庞,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休闲西装。 我皱着眉头,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别来无恙呀,王涛。” 他手里拿着一根棕色雪茄,放到鼻尖闻了闻,露出一脸沉醉的表情。 “你来这干什么?又跟踪我吗?” 我冷眼相加,没好气的质问他。 “哟,话可别说的这么难听,你横扫一条街,这么大的新闻可能全市人都知道了吧。” 他语气平稳,表情冷淡,眼神像一道犀利的冰刃,看得我很不自在。 “那你到这来是什么意思?” 我别过脸,不想看他。 他听后,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把雪茄装进西装的上衣口袋,眯缝着眼睛,冷冷的说:“你别忘了和夫人达成的协议,我只是好心过来提醒你而已,夫人给你创业成本,不是让你在大街上胡作非为,打架斗殴的,你自己心里要想明白,只有两年的时间,何况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 他双手插进裤兜,笔直的站在那里,无形之中给人一种烦躁的压迫感。 “行,我知道了。” 我有些不耐烦,眉宇紧蹙,话语中带着怒火。 “哼,你好自为之。” 杜宸宇说完便径自向警局门口走去,所有的耍酷动作被他应用的淋漓尽致。 刘队拿着一个表格走过来,看着我说:“王涛,看来你昨天又做了一件好人好事呀。” 他把表格递给我,自己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你把这个表格填一下,然后就先回去吧。” “呃,那,那昨天给我打架的几个人呢。” 我低头看着表格,满脸疑惑的问道。 “那些就不用你操心了,那条街的黑店有很多,专门坑骗外地人,漫天要价,非法营销,我们这边早都盯上他们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刘队扔给我一根烟,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把表格填完,站起身递给刘队。 “刘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行,你先回去吧。” 他叼着烟,低头看着手里的表格。 我刚转过身,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又回过头来问道:“刘队,我想问你个事。” “呃,什么事?” 刘队放下表格,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绑架罪怎么判刑?” 刘队听后抿了抿嘴,又吸了口烟,想了一会后再烟灰缸掐灭烟头,淡淡的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满脸警惕的看着我,仿佛我要去绑人似的。 “我,我就是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我紧紧攥着双手。 “这个要分情节轻重处罚的,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或绑架他人做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 “那情节较轻呢?” “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刘队表情平淡,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向我,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心想,贵妇人呀,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违法的,做为受害人的张雪瑶和秦筱澜,如果让她俩出面作证,我就不信搬不到那老妖婆的恶势力。 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只感觉全身乏力,酸痛不已,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好好的吃上一顿饭,已经饿得我有些迷糊了。 路边绿化带里,栽种着人工修剪后的云杉,翠绿的叶子折射出耀眼的光泽,微风吹来,忽闪忽闪的,像蝴蝶的翅膀似的,看得人赏心悦目。 树丛中盛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它们的花蕊呈粉红色,花瓣却是晶莹剔透的白,不仔细看,很少有人能发现它们,树的叶子脱落,躺在泥土上,经过光合作用,变成了它们的肥料,几朵小野花便静悄悄的生根发芽,破土开花。 我来到菜市场买点时令蔬菜,又买了二斤猪肉和做菜所需的常用调料,刚走出菜市场的门口,手机响了起来,是渣哥打来的,我急忙接听。 “喂,渣哥。” “哦,给你报个平安,孩子没啥大事,就是轻微擦伤,已经出院了。” 渣哥释然的说着,语气也由之前的晴转多云,变成现在的多云转晴了。 “那太好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一个人生活不下去呀,哈哈。” 我打趣的说着,悬着的心也平稳落地了。 “在等几天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多陪陪他娘俩,你在那边好好的,正常出摊挣钱,别偷懒。” 渣哥在电话叮嘱着我,生怕我松懈下来。 我走出菜市场,看到对面有一个修手机的店铺,正好今天那老爷机带在身上,索性先修修看吧,已经好几天没上微信了。 渣哥见我不说话,又问道:“你今天出摊了没?” 我一时语塞,心想,出哪门子的摊呀,在警局里蹲了一宿,饭还没吃呢,但怕渣哥担心,我便敷衍着说:“出摊了,先不说了渣哥,回来我请你喝酒。”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这家修手机的小店只有不到五平米,我根本进不去,只有站在门外看着里面,柜台上摆着各种型号的手机配件,有的手机已经被拆的大卸八块,支离破碎,有的手机内脏已经被掏空,孤零零地躺在柜子一角,无人问津。 正对柜子的方向是一个工作台,上面摆放着各种修理工具,万能表,工作灯,电烙铁,小螺丝刀等等。 工作台下是一张床,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孩躺在上面,正呼呼大睡着。 她穿着一条白色短裙,手背上纹着一个红色图案,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平稳的呼吸带动着上身微弱的起伏,洁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像是故意展示给众人观看似的,毫无遮盖起来的意识,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两个扣子,饱满的胸部呼之欲出,在胳膊的挤压下改变了形状。 我轻咳一声,她依然沉睡,没有反应。 “请问,这里能修手机吗?” 她动了一下,吧嗒两下嘴,睁开两只干涩的眼睛,慢慢坐起了身。 “什么型号的,拿过来我看看。” 她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我修不了,你等会。” 她皱着眉头,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喂,死哪去了,有个修手机的,你回来看看。” 她挂断电话,一头倒在床上,继续昏睡过去。 我一阵汗颜,这是什么奇葩小店,看待顾客就跟孙子似的,我拿起自己的手机,想换一家店铺,刚把手机揣进兜里,便看见一名中年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我惊呆在原地,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的话,那实在是太小了,迎面走来的正是跟我昨晚打架的赤裸男,他依然坦胸露乳,向众人展示着他胸口上的八爪鱼纹身,起初他还没认出我,当走到我的面前时,他的表情瞬间被惊恐填满。 他穿着一条碎花短裤,手腕上带着玉石手串,趿拉着拖鞋,上下打量我一通后,便破口大骂道:“小崽子,胆子不小呀,今天你哪也别想去了,妈的。” 说完便向我扑了过来,我厌烦了他的胡搅蛮缠,一把推开了他,阴冷的说:“少来烦我,我不想惹事。” 床铺上的女子听见争吵声,又坐了起来,满脸鄙夷的看着我说:“我看你就不像好人,是不是你昨天晚上把我老公打了?真特么是不知死活。” 说完便站起身,点了根烟,走出小铺来到我的面前,抽云吐雾的看着我,像是这样就能把我看倒在地似的。 我眉宇紧蹙,不想跟他们纠缠,掏出手机,找到刘队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喂,王涛。” 电话里传来刘队沙哑的声音,他那边很吵,不时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嘈杂之声。 “刘队,我在菜市…” 话还没说完,赤裸男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恶狠狠的说:“妈的,想打电话叫人,门都没有。” “揍他,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女人走到赤裸男的身后,饱满的胸部蹭着他的后背,更给赤裸男增添了几分斗志。 我心烦意乱,加之食不果腹,根本无心自找麻烦,更不想给别人带来困扰,我顿了顿,心平气和的说:“这位大哥,昨天是我做的不对,因为这个,我还在警局里蹲了一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小弟我感恩戴德,一定会记得你的好。” 我有气无力的说完这些后,仔细的观察着赤裸男的表情。 他听后,楞在原地,开始犹豫起来,表情复杂不堪。 身后的女人却伶牙俐齿起来:“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当初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昨天的医药费都是我们自己报销的,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下,我们还在这一片怎么混,对吧老公。” 她又蹭了蹭赤裸男的后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麻木的看着眼前不怕事大的男女,竟感觉有些好笑。 不知过了多久,赤裸男终于说话了。 “对,干他娘的。” 赤裸男来了精神,正要向我进攻的时候,刘队出现了。 “住手。” 刘队那具有穿透力的男中音,瞬间震慑住了二人嚣张的气焰。 “把手机还给他。” 刘队走过来,看着赤裸男,语气冰冷,表情严肃。 “可是。” “可是什么,无法无天了是吗,没完没了是吗,想到局子里蹲着吗?” 女人缩在赤裸男身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刘队,不在强词夺理了。 我拿回手机,露出满脸的感激之情:“刘队,实在对不起,又麻烦您了。” “别说那些不靠谱的,你先回去吧。” 我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看了看面前的赤裸男,便转身离开了。 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刚钻进车里,手机便响了起来,一串陌生号码,我皱起眉头,盯着手机屏幕。 第八十八章 共进午餐 http://.biquxs.info/

我接听了电话。 “喂?” “小涛,我是欣妍。” 听到是她的声音,我漂浮不定的心瞬间平稳了很多。 我疑惑的问道:“欣妍,你在哪呢?” “我在家,给你微信发了很多消息你都没回,就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哦,我手机坏了,这个老人机上不了微信,所以没看见。” 我向她解释着,内心泛起一丝奇妙的涟漪。 “我,我想明天去找你。” 她说话声很小,不仔细听的话,可能会被忽略掉。 “好呀,那你过来吧。” 我开始兴奋起来,眉飞色舞的看着出租车司机。 “小伙子,你去哪?” 司机师傅转过头,语气平淡的问我。 “呃,到新兴路三十二号街。” 我急忙向司机说出自己的住址。 车子呼啸而去,我又对着电话说:“欣妍,你明天几点来呀?” “不确定,我自己开车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 出租车停到院子门口,我付完钱走进院子,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本来只是想去菜市场买点菜,没想到碰上这档子事,现在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刷锅洗碗,在电饭锅里蒸上了米饭,又打开煤气灶,起锅烧油,爆炒猪肉,炒至七分熟的时候,把事先洗好的青椒切成段,扔进锅中,快速翻炒着,偌大的小院内,菜香四溢,刺激着我的味觉神经。 我咽了一下口水,又在案板上把西红柿切成一块块,把鸡蛋打入碗中,撒进去点葱花和调料,用筷子搅拌着。 二十分钟左右,两道精致的家常炒菜便出锅了,我把炒锅刷干净,又切了一把泰椒段,锅中倒油,炸开后挤入豆瓣酱,翻炒片刻,把案板上的泰椒段倒入锅中,又加了半勺水进去,防止糊锅。 片刻后,香喷喷的辣椒酱也出锅了,我在水池边洗了一盆青菜,水萝卜,香菜,藤蒿,黄瓜等等,用来蘸酱吃。 一顿饭从准备到端上桌,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我掏出手机,找到张雪瑶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王涛。” 她声音里带着憔悴般的沙哑。 “吃饭没呢,到中午饭点了。” 我用肩膀夹着手机,走到电饭锅前,盛了一碗米饭。 “没吃呢。” 她带着重重的鼻音,像是感冒了似的。 “来我这吧,正好我也没吃呢,刚做了两个菜。” “呃,好吧。” 挂断电话,我便开始狼吞虎咽,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饭菜也没那么难吃。 二十分钟左右,张雪瑶的车停在院门口,她走下车,脸色有些苍白,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惨淡的脸颊上挂着疲惫的倦容。 我给她盛了一碗米饭,看着她说:“怎么了?生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她端起碗,拿起筷子,夹了一瓣西红柿放进嘴中,无味的嚼着。 “连续加个好几个班,正好赶上来大姨妈,难受的要死了。” 她扒拉一口米饭,又在酱碗里夹了一个泰椒段,扔进嘴里。 “唔,好辣。” 我急忙递给她一杯水,笑着说:“喝点水吧,吃点蘸酱菜。” 我看着她,几日不见,她仿佛瘦了很多,跟之前那个生龙活虎的张雪瑶,简直判若两人。 “我老爸老妈又在给我安排相亲呢。” 她若无其事的说着,在菜盆里抓起一个红通通的水萝卜,扔进嘴里嚼着。 “我不是假扮你的男朋友吗?他们把我忘了?” “是我跟他们说咱俩分手了,他们自然会帮我寻找下家了,刚开始邀请你去我家,只是应付一下我那不进油盐的老爸,自从你去了之后,他便一直催着我要见你的父母,倒也不能假戏真做,起码不能三番五次的麻烦你呀,所以我就跟他说咱俩分手了,倒也让他断了这个念想。” 张雪瑶把杯子里的凉白开倒进碗中,用筷子来回搅拌着。 我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心疼的问道:“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没啥打算呀,随遇而安咯,万一相亲时能碰到自己喜欢的男生呢。” 她说的有点心不在焉,连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你要不愿满意,可以不去相亲呀。” 我站起身,来到电饭锅旁,又盛了一碗饭。 “我爸什么样,你也见过了,他在家说话就跟高高在上的皇上似的,我敢违抗吗。” 张雪瑶白了我一眼,扒拉着盘子里的青椒。 我坐下后,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一般,七上八下的。 “要不,我,我在帮你一次?” 我试探的问着,观察着她的表情。 “算了吧,我不能永远演戏给他俩看,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你这两天出摊了没。” 她把碗里的水饭消灭掉,把筷子放在碗边。 “昨天出了,把我累成狗,但也挣了不少,昨晚出了点事,今天就耽搁了。” 我把西红柿炒鸡蛋的菜汤倒进米饭上,大口大口的吃着。 “出什么事了?” 她拿出面巾纸,擦了擦嘴,又拿出化妆用的小镜子,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刘海。 “没啥大事,还吃点不?” “不吃了,减肥呢。” “你都瘦成一道闪电了,还减肥?” “切,女孩的心思你永远都不会懂,瘦不是目的,主要是保持体形和身材,即使我天天加班,也不忘每天去健身房锻炼半个小时。” 她白了我一眼,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送走了张雪瑶后,我锁上地下室的门,走了两条街,来到一家大众浴池,泡了一个热水澡,全身酸痛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回到院子,困意袭来,由于昨晚在警局一夜没睡,现在困得已经头晕脑胀,打不起精神。 我倒在床铺上,鞋都没脱,便昏睡过去。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淅沥的雨滴打在门檐上,发出哗哗的响声,不时吹起一阵风,院中的桂树随风摇晃,簌簌作响。 梦中我再一次看到了刘教授,她满脸微笑的看着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怕。 她带我来到了纽约下城,在第五大道以西的这一片街区,就是所谓的下城西村,在纽约格林威治村,这个区域里,夹杂着纽约三所名闻遐迩的大学,纽约大学、帕森斯设计学院、时装设计学院。 坐落在第七大道上的fit时装设计学院,名声虽然略逊于帕森斯,但仍算是美国培养时装界人才的拔尖学府,至于西村内的纽约大学,更是名震一方,以人文科学为本的名牌大学。 它的法律、商科、医科、戏剧等科目,在纽约可以坐二望一,与上城青藤名校哥伦比亚大学相比,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yourattention,please”(大家请注意了)。 刘教授站在讲台上,这是一间梯形大教室,座位上坐满了前来拜读的学生,我也坐在其中,刘教授手执教鞭,神情严肃的看着下面,宛若一尊象征美国精神的自由女神像。 我满脸兴奋的看着她,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自己连高中都没毕业,能坐在纽约大学的教室里听刘教授授课,真可谓三生有幸了。 我低头整理了一下课本,在抬起头时,周围的一切都变成静止的死物,刘教授眼睛呆呆的看向前方,教室内的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我想大声呼喊,但在这个空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我惊恐万分,推开教室的门,眼前的恐怖景象再一次让我退缩回来,这个教室建在一个悬崖边上,在多迈一步我就会掉进万丈深渊之中,摔得粉身碎骨。 我回过头来观察着教室里的动向,突然,教室里所有人全身冒着热气,一点点的消失,慢慢的变成了透明色,最后彻底的变成了空气。 宽敞的教室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桌椅板凳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我摔倒在地,头磕在桌角上,鲜血横流,教室最后扭曲成一个墓室的模样,石墙青壁,阴森恐怖,眼前还有一口石棺,棺门半开着,有缕缕蓝光由内飘出,刺激着我那强烈的好奇心。 我走了过去,只见棺内突然钻出一条水缸粗细的蟒蛇,它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向我脖子咬来,我侧过身,躲了过去。 大蟒蛇爬了出来,嘴边的芯子发出呲呲的响声,巨大的腰身在地上蠕动着,准备发起第二轮的攻击。 我冷汗岑岑,惊恐万分,愣怔在原地,腿脚已经不听使唤,只能坐以待毙。 蟒蛇再一次冲了过来,这一次它直接把我绊倒在地,继而又把我卷进它那冰凉刺骨的蛇皮上,强大的力道紧紧的包围着我,恐怖的感觉湮灭了我那无声的呐喊。 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下,潮湿冰凉的水泥地贴着我的后背,难怪有凉飕飕的感觉,我爬起身,坐到床铺上,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三十分,既然睡了八九个小时,记得从澡堂出来的时候,才下午一点钟。 我点了根烟,走出地下室,迎面扑来的是潮湿清爽的空气,雨停了,只有房檐上划落下来的雨水,滴打在石台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月朗星稀,天空放晴,我拿着干燥的抹布擦了擦长椅上的雨水,叼着烟坐了下去,心想,如果明天薛欣妍过来,还得耽误一天出摊,也好,很久没见她了,少出两次摊又何妨,我挠了挠头发,打算回地下室继续补觉,这时,院门口亮起了车灯,两三秒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 第八十九章 偕同入市 http://.biquxs.info/

夜色朦胧,院门外没有路灯,漆黑一片,只有那车灯把这一片区域照的通亮,片刻后,车子熄火,灯光关闭,车门打开了。 我站起身,满脸疑惑的看着车上走下来的人。 一个模糊的脸庞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薛欣妍那精致到没有瑕疵的俏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衣香鬓影,美目流盼,时尚的发型使她更有了一份活泼灵动,一身牛仔装,衬托着她那高挑柔美的身材,眉如翠羽,樱唇贝齿,小巧的鼻子微微挺翘,嘴角上露出淡淡的浅笑。 我愣怔在原地,欣妍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思绪,她本不该现在出现的。 “怎么了,不欢迎我来吗?” 她挤眉弄眼,走到我面前,散发出薰衣草的花香。 我深深吸了一口,笑着说:“求之不得呢,话说你这个点过来,你老妈不会说什么吧?” 我拉起薛欣妍的手,向长椅走去。 “我来这找你,我妈知道。” 我用抹布擦了擦椅子,她坐下身,看着我说。 “她没说啥?直接同意你来了?”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没有呀,看着挺正常的。” 她抻了抻牛仔服上的褶子,表情里流露出若无其事的神态。 我心想,这贵妇人葫芦里又卖得什么药,既然同意欣妍一个人过来,我忽然想起了杜宸宇,忙问她说:“欣妍,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 “没注意呀,一路上都挺平静的。” 她抿了抿诱人的薄唇,握紧了我的手,疑惑道:“你怎么了,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我突然来让你困扰了?” “没有,你千万别这么想,只不过你老妈一改常态,我还有点不适应。” 我急忙向她解释,站起身,走到快开壶旁,准备烧一壶开水。 “我听杜宸宇说,你最近摆摊很辛苦,身体扛得住吗?” 她抱着粉色的包包,坐在长椅上看着我,夜色下,她的身影有些单薄。 “问题不大,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摆摊的滋味。” 我在橱柜里拿出两个杯子,放到桌子上,快开壶已经冒出了白色的热气。 “好呀,正有此意呢。” “你来找我不会是?” “就是想跟你一起出摊,体验一下生活。” 我诧异了两秒,看着她说:“别开玩笑了欣妍,摆摊真的巨辛苦的,我怕你挺不住,中暑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撕开两袋速溶咖啡,倒进杯子中,快开壶里热水沸腾,剧烈抖动,就像要爆开了似的。 “能不能坚持下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呵呵。” 她嫣然浅笑,白嫩的脸颊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我把开水倒进杯中,咖啡的香味四溢飘散,氤氲的热气升腾上来,钻进我的鼻孔,我吸了一口,淡淡的说:“欣妍,我现在有点力不从心了,你老妈给了我二十万,让我在两年之内翻一番,感觉压力很大,但这也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最后筹码,有时候我真想把这钱还给她,索性一了百了,但每次想到你,我都在咬牙坚持,其实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一个男人如果不立业,没有物质基础,怎样都说不过去,更别说给你温暖舒适的家庭了。” 我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咖啡有些苦涩,又有点香甜。 薛欣妍听后,握住我的手,劝慰我说:“你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压力,天无绝人之路,即使你两年之后没挣那么多,我也不会离开你,就算我妈强力拆散咱俩,我也不会改变心意,再说,这个城市混不好,可以回到家乡发展呀,即使地方小了点,起码有一个温暖的家,何必在这吃苦受罪呢。” “我就是想做给她看看,不要老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脸,我王涛不是废人,我有能力养活你。” 我攥紧她的手,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起,五点十分,我坐起身,看到欣妍还在熟睡着,我揉了一下眼睛,静悄悄的穿上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生怕吵醒了她。 来到院子,一阵暖风迎面吹来,让我清醒了不少,东方的天幕上,云层被太阳烤成红通通的一片,像是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又像是万马奔腾而过的草原,绚烂多彩,散发着璀璨的光辉。 我把小米倒进锅中,用水冲了几遍,准备熬一锅米粥,倒进一瓢水,湮没小米的四分之一,便按下电饭锅的煲汤键。 我又拿出四个鸡蛋,用水洗了洗,打开煤气灶,添上半锅水,把鸡蛋放进去,便盖上了锅盖。 走出院子,来到街对面的早摊铺,买了四个芹菜猪肉馅的包子。 回来后,把昨天买的黄瓜放到案板上拍碎,放入盆中,又切了葱花大蒜,倒入调料搅拌均匀,又加了点香菜进去,一道拍黄瓜便做好了。 做好这些后,我看了眼时间,五点半,自己用了二十分钟准备早餐,速度还是很快的。 走进地下室,薛欣妍依然睡得很沉,真不忍心叫醒她,但无奈已经答应她今天要出摊的,在不起来,那黄瓜菜真的就凉了。 “欣妍,起来了。” 我轻轻地推了推她,在她耳边温柔的呼唤着。 她微微动了一下,散落下来的刘海挡住她精致的脸颊,我帮她捋到耳后。 “唔,几,几点了?” 她睁开漂亮的眸子,睡眼惺忪的看着我。 “五点多,起来洗洗手吃饭吧,不然一会该凉了。” 她坐了起来,揉了揉被压麻的胳膊。 我走出院子,把快开壶里的开水倒进洗脸盆中,又兑了点凉水进去,调好水温后,对身后的薛欣妍说:“先洗把脸吧,精神精神。” 她环抱住我的腰,娇羞的说:“在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对我这么好。” 我笑着说:“老爸老妈在家呢,不像现在这么无拘无束的。”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已经六点半了,我匆匆收拾了碗筷,放进水池,便跟薛欣妍走出院子,来到大街上。 “出摊都要起这么早吗?” 薛欣妍好奇的看着我,妖娆的美眸中散发出诱人的风情。 “对呀,去晚了抢不到好的摊位,平时进货的时候起的更早,不然货物会被抢购一空的。”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快步向前走着。 来到跳蚤市场的大铁门外,薛欣妍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远远望去,本就狭窄的铁门前方,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他们说着不同口音的方言,有的拎着好几个编织袋子,神色焦急的趴在铁门上,有的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皱着眉头,像是逃荒而来的旅人。 “哎,别挤呀。” “你瞎呀,踩我脚了。” “怎么还不开门。” 人群沸沸扬扬,异常嘈杂,我个子高,长得还算结实,费力的推开几个人,异常艰难的向前走着,身边不时传来几句难听的谩骂,薛欣妍跟在我的身后,一双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还没走到铁门,那个凶神恶煞的光头佬便拿着一串钥匙,神态悠然的走过来,打开了锁头,抽下门栓上的铁链,吱的一声,门被众人推开了,人群攒动,像是一群饿狼,扑向前方一个个空闲的摊位。 我来不及多想,抓起薛欣妍的手便向前方跑去,把边的几个摊位瞬间被人占满了,我皱着眉头,继续向前跑着,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奔跑声,声音中夹杂着呼喊和咒骂。 薛欣妍已经被刚刚发生的一切震惊住了,她只是机械般的跟在我身后,红润的脸颊已经变得惨白,似乎来到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看不见刀光剑影,但在混乱的场面中,随处都可以闻到刺鼻的火药味。 跑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找到了一个位置偏好的摊位,我迅速走了过去,在铺下拿起砖头,压在案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这,这就可以了吗?” 薛欣妍走过来,战战兢兢的问道。 “嗯,这个摊位今天就归我了,这个砖头就代表印章,别人不会再来抢夺了。” 我把渣哥教过的常识重复给她听。 “那,那这个位置好吗?” 薛欣妍瞪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还可以,主要是卖的商品要吸引人,这样才能招揽顾客。” 我把她拉到摊位后面,从里面拽出一个马札,让她坐下。 “你在这等我,我去仓库把货拿过来。” “要不要我帮你?” 她又站起身,一副焦躁不安的表情。 “不用,我马上回来。” 我笑着看了看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便转身向仓库走去。 太阳升空,散发着红通通的光泽,阵阵热浪卷过,预示着今天闷热高温的气候才刚刚开始。 我在仓库里翻找出那天卖剩下的货物,拖鞋、遮阳伞、太阳镜,这几样卖的极好,我把这些商品装进编织袋,又掏出一大包服装和拖鞋,清凉油和花露水也拿了二十多瓶,这些货物加在一起,足足有六七袋,我费力的拖到摊位上。 薛欣妍帮我把摆放着商品,她布置的很精心,把常用的货物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卖的不好的服装摆在里侧,刮胡刀,电池,小风扇之类的挂在摊铺两侧,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开始了一天的生意。 她额头上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汗珠,我掏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她说:“累了吧,快坐下来歇歇吧。” 我叹了口气,看到不远处走来两个熟悉的人影,我皱着眉头,再次绷紧了神经。 第九十章 盆满钵满 http://.biquxs.info/

贵妇人画着一个淡淡的妆容,头发绾在脑后,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皮夹,一只玉镯挂在手腕上,阳光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银光。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脚步轻盈,平静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高傲和不屑。 杜宸宇跟在她的身后,依然是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梳着一个锃亮的背头,两只手塞进裤兜里,神态冷酷,眼神犀利,很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我的摊铺前,薛欣妍满脸疑惑的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贵妇人和杜宸宇,皱起了弯弯的柳眉。 “你来这干什么?” 我率先开了口,语气冰冷,在闷热的空气中,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我女儿第一次跟你出门做生意,当然要光顾一下了。” 贵妇人阴阳怪气的说着,抱起双臂,得意的嘴角上,扯出一道诡异的笑容。 薛欣妍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倆快走吧,不要影响王涛做生意。” 贵妇人听后,看着薛欣妍,温柔的说:“欣妍呀,妈妈答应你来看他,但没让你跟他来这种脏乱的地方受罪呀,不说环境有多差,就是这种气味都让人作呕,听话,跟妈妈回去吧。” 她伸出一只手,态度表现的异常诚恳。 我忍无可忍,气愤至极,阴冷地说道:“这种地方怎么了,这里能让我赚钱,能养活一家人,既然你给我了创业资金,就不要干涉我做什么。” 我攥紧薛欣妍的手,气势汹汹的看着贵妇人。 “听杜宸宇说,你前几天又跟人打架了,还被带进了警局里?” 贵妇人若无其事的说着,露出满脸的诡谲之态。 薛欣妍听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轻声问道:“小涛,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欣妍,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着以后跟你说的。” 我有些慌乱,急忙向她解释着。 贵妇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三番五次的惹事,打架斗殴,公安局的门槛都快被你踩烂了吧,呵呵。” 说完,她便拿起摊位上的一瓶花露水,漫不经心的看着。 “如果你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个,那我无可奉告,因为每次发生这种事,都不是因我而起,警局那边你可以去调查,我没有案底,如果你非要在欣妍面前挖苦我,贬低我,那这里不欢迎你,还有,别以为你做的事就很光彩,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懂。” 我毫无畏惧的说着,身体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烈火,烘烤着我那躁动不安的情绪。 “哟,我做什么不光彩的事了,来,说来听听。” 她诡异的笑着,把手里的花露水放回原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阴冷的说着,眼眸射出一道冷光,看的她很不自在。 她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道:“王涛,我已经认可了你和欣妍的关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给你俩以后的生活提供保障,你现在可能不理解我,但以后你肯定会感谢我的。” “你要是想帮我,那现在就立马消失,我不想看到你。” 我沉着脸,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杜宸宇听后,皱着眉头走到我的面前。 “请你说话注意语气,谁允许你这样跟夫人说话的。” 我满脸阴霾,觉得眼前的一幕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此狗血的镜头应该出现在影视剧中。 我冷笑道:“狗就是狗,即使养在家中,也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你说什么?” 杜宸宇勃然大怒,平日里翩翩君子的形象荡然无存,他一把攥住我的衣领,气势凌人的瞪着我。 我没有反抗,只是阴冷的笑着,不想跟这个疯子纠缠下去。 薛欣妍见状,急忙过来推开杜宸宇。 “你们俩烦不烦呀,赶快滚开,不然我报警了。”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白嫩的脸颊涨的通红。 “哼,警察来了又怎么样,我又没杀人放火,坑蒙拐骗。” 杜宸宇喘着粗气,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我听后觉得好笑,淡淡的说道:“那好,等警察来了,我们就仔细的说说,绑架囚禁要判几年刑。” “你…” 贵妇人听后,顿时露出焦躁不安的神情。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你想想看,人证会偏向你还是我?” 我整理了一下衣襟,神态平静,淡淡的话语中带着强烈的威慑力。 二人都呆愣在原地,刚刚盛气凌人,无限嚣张的气焰被彻底浇灭,贵妇人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她不曾想过我会抓住她的把柄,更没想过我会利用法律的力量奋起反抗,她开始觉得我变了,变得愈发难以控制,愈发的阴险诡谲了。 沉闷的气氛持续了三四分钟,薛欣妍挽着我的胳膊,愤怒的看着他俩,逛市场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左顾右盼,四处张望,行人在摊前经过,看到两人静止在原地,都是一脸诧异的表情。 “你俩走吧,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我坐下身,不想跟他俩纠缠下去。 “那我光顾一下你的生意,做生意这东西,跟谁都是做,喏,摊铺上所有的东西我都买了。” 贵妇人说完,便拉开手里的皮夹,想要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对不起,我不卖。” 我一脸厌恶的表情,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薛欣妍在我身边轻轻推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钻牛角尖。 杜宸宇看不过去,厉声说道:“王涛,你不要不识抬举,夫人买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 我听后哈哈大笑,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看着杜宸宇笑道:“这样啊,那你可千万别看得起我。” 说完,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烟气流进肺中,呛得我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贵妇人把手机塞进皮夹中,看着薛欣妍,有些尴尬的说:“欣妍呀,明天回家吧,这里不适合你。” “不用你管,我喜欢这里。” 薛欣妍噘着嘴,坐在我的身边。 贵妇人听后,露出无奈的表情,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和杜宸宇对视一眼,又在摊铺前站了片刻,便摇了摇头,转身走掉了。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我长吁一口气,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了几下。 “你刚才说的绑架囚禁是什么意思?” 薛欣妍大惑不解的看着我。 我把张雪瑶和秦筱澜被绑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每每提起这件事,我都咬牙切齿,久久不能平静。 “她既然做出这种事?” 薛欣妍似乎有点不相信我说的话,她皱着弯眉,神情黯淡,慢慢低下了头。 “你不要难过,她保护欲太强了,把你捧在手心里供养着,生怕被我拐跑了,有时候我也能理解她的处境。” 我拉起她的手,劝慰着她。 “老板,这个怎么卖?” 我抬起头,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站在摊铺前,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短袖。 “呃,这个三十。” 我站起身,低头扫视了一眼铺上的小本子,进价十块,卖三十也有得赚。 “能便宜点吗。” 他拿着短袖在自己身前比量着,短袖正面空白一片,什么图案都没有。 这是一件韩版小衫,服装厂模仿当下最流行的款式,用廉价的面料,大量生产了一批又一批,然后在低价批发给我们这些小商贩。 “诚心买的二十八拿走吧。” 小伙子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显然是不太会讲价,他又揉了揉短袖的面料,说道:“二十五卖不卖,别人家也有这样的款式,比你这便宜。” 我听后,盘算了一下,二十五也有得赚。 “成交,以后多光顾一下。” “放心吧老板。” 他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付完款后,他在摊铺前把自己穿来的黑色小衫直接扒了下来,换上了刚买的短袖,一把扯掉标签,向我抛了个媚眼,便转身走掉了。 我心想,年轻真好,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既然躺在病床上沉睡,大好的青春时光,全部都被那八年的噩梦强行夺去,甚至来不及叹息,就匆匆流逝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不远处的摊位上买了两碗拉皮,我俩匆匆吃过,来不及拾掇,就开始卖货,上午生意极好,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买服装的特别多,一上午卖出去三百多块钱的短袖小衫。 气温逐渐升高,薛欣妍不断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但无奈空气异常闷热,极有可能中暑昏迷。 “欣妍,你先回去吧,这么热的天气,中暑就不值当了。” 我担心的看着她,把毛巾浸泡在水桶里,拎出来拧了一把,递给她。 “没事,我挺得住。” 她用手接过,摊开毛巾,敷在额头上,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已经完全散乱,热的心烦的天气让人想钻进冰箱里凉快凉快。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半之间,是气温最高,也是最难熬的几个小时,这个时间段是没有顾客的,有的摊铺老板钻到摊板下面,脸上盖着一张报纸,呼呼大睡着,有的跑到仓库里去避暑,但不能离开太远,生怕货物被盗。 那天我和薛欣妍挣了九百多,摊铺上的货物几乎被销售一空,她开心的手舞足蹈,回去的路上她欢歌笑语,一整天的疲劳都随着欢乐的氛围飘散而去,我第一次感悟到,生活原来如此有奔头,如此多姿多彩。 本来今天早上出摊的时候,薛欣妍提议要开车去的,我告诉她跳蚤市场人多复杂,没有停车场,监控设备老旧,被刮蹭了都找不到人,非常不值当,就选择了步行,车子便停在了地下室的院门外。 可当我俩走回院子的时候,却发现车不见了。 第九十一章 偷车盗贼 http://.biquxs.info/

我和薛欣妍对视一眼,瞬间慌了神,四处张望一通,除了院门外墙根下的蒿草,以及院子里陈旧的摆设,并未发现车子的踪影。 我快步走到大街上,仔细观察着停靠在路边的车辆,又抬头看了一眼院角处闪着红灯的监控,心想,偷车贼真够大胆的,既然在监控下作案。 薛欣妍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焦急的问道:“怎么办?” “先别着急,你给你老妈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她把车开走的。” 我极力压制住不安的情绪,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她慌乱地拉开皮包,拿出手机,手有些轻微颤抖,找到贵妇人的号码后,直接拨了过去。 “喂,你开我车了吗?” 薛欣妍话语急促,询问时竟带着哭腔。 我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监控头,院子拐角处有一个,街对面早点摊铺有一个,这两个监控如果能正常工作的话,完全可以看清楚偷车贼的面容。 “车不见了,我今天早晨明明就停在院子门口的。” 薛欣妍开始抽噎起来,脸颊上挂着一串串晶莹的泪珠。 我急忙走过去,把她抱进怀中。 电话那边传来贵妇人不急不躁的劝慰声:“欣妍,你别难过,妈妈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轻声说:“放心吧,这地方有监控,仔细找找应该可以确定偷车贼的长相,我现在打电话报警,看看警察怎么说。” 我帮她楷掉眼角的泪水,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想报案,我的车丢了。” 我拉着她的手向院子走去。 “地址是哪,提供一下你的姓名,联系方式。” 说完详细信息,挂断电话,我让薛欣妍坐在院子的长椅上等一会。 此时我已无心做饭了,但肚子一直在抗议般的咕咕叫着,我索性拿起手机点了两份外卖。 等了片刻,警车和外卖小哥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院子口,两份糖醋冷面,装在塑料打包盒中,我拿出一盒,放到薛欣妍的面前,劝她先吃些东西。 她愁眉苦脸,完全没有食欲,看着走进院子的民警说:“警车同志,我的车今早停在院子门口,晚上回来就不见了,呜呜呜…” “这位女士,你先别慌,我们要拍一些照片,然后在调取就近的监控录像,才能侦查立案。” 民警走出院子,在院门外掏出手机,拍了很多张照片,他又来到街角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监控,转过身对薛欣妍说:“这里有监控,是隔壁这家洗衣店安装的,我们进去看看。” 我和薛欣妍,还有一名个子很高的民警跟在他身后,走进这家洗衣店中。 店内西墙的衣架上,挂满了形形色色的衣服,风衣、衬衫、外套、西装等等,东墙衣架上则搭着各种床单、被单、毛毯、窗帘等等。 店铺最里侧是一个黑色吧台,吧台上摆放着一个显示器,一部座机电话,还有一些零碎的本子。 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坐在后面,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你好女士,我们是公安民警,这位小姐的车子今天丢了,需要调用你们的监控录像,请你配合一下。” 民警态度和蔼,话语清晰。 “呃,好的。” 中年妇女依然是满脸的不明所以,她站起身,拖着臃肿的身躯挤出吧台,撞得显示器来回晃荡。 民警走进吧台,摘下帽子,放到一旁的衣堆上,中年妇女提供了监控密码,登录进去后,便开始查找一整天的监控录像。 从早晨六点三十开始,一直到我和薛欣妍收工回来,期间大概调取了十二个小时的监控录像,民警点了快进键,我和薛欣妍站在身后,仔细的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 这个监控角度看不到车子停靠的位置,但可以看到车子从这里开出去,院子的另一侧是死胡同,即使偷车贼进来行窃,也必须要在这个转角处走进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八点、九点、十点、十一点,画面中一直平静如水,无一人进入。 薛欣妍皱起柳眉,额头上渗出一丝汗水,神情焦急,眼睛死死的盯着显示器看,丝毫也不松懈。 下午十三点二十分,一名男子出现在监控中,画面里他身材矮小,带着一个白色鸭舌帽,黑色短袖短裤,白色运动鞋,手腕处带着一串饰品,双手插头,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他的身影只出现在画面一秒钟,便走进院子的胡同之中,不见了踪影。 我急忙说:“我不认识这个人,即使看背影也很陌生。” “别着急,在看看。” 民警盯着显示器,提醒我稍安勿躁。 我们都不再言语,继续看着监控画面。 十三点三十一分,一辆白色凯迪拉克ct6迅速开出了院角,民警点了暂停键,放大了几倍画面,想从车窗处看清盗贼的长相,但无奈画面异常模糊,加之车窗紧闭,根本无法确定嫌疑人的面容。 “车里有安装gps吗?” 民警扭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薛欣妍。 “安装了。” “那先跟我们回去备个案吧,最近城区内有很多市民的车都被盗了,这是一个专业的作案团伙,我们已经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正在立案侦查这起偷车案件。” 民警掏出手机,对着显示器又拍了数十张照片,做完这些后,他站起身,在旁边拿起警丨帽带上,走出了吧台。 “警察同志,我看见对面的早点铺也有一个监控头,我们在这个角度看不见盗贼的模样,没准换个角度就能看清了。” 我跟在民警身后,急忙向他提供说着有利的抓捕证据。 “行,那过去看看吧。” 我们一行人走出洗衣店,来到早点铺的店门前,蓝色的大卷帘门紧紧的锁着,老板早已下班,所幸我经常在这里买早点,跟老板也算认识,掏出手机,看着招牌上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喂,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老板似乎是在睡觉。 “真不好意思老板,我是经常在你这买早点的小王。” 我急忙向他致歉,他思忖片刻,也没想起来我是谁。 “呃,怎么了?” 我把事出起因向他解释了一通,他很豪爽的说:“行,等我几分钟吧。” 挂断电话后,我看向薛欣妍,她正来回踱着步子,脸色惨白,神情异常焦躁。 十分钟左右,早餐店的老板骑着一台两轮电动车赶了过来,他走到卷帘门前,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里拧了两下,便用力的把卷帘门拉了上去。 走进店铺,便闻到一股白面烧焦的味道,他打开电脑,输入了监控密码,便离开了座位,让民警进行操作。 民警直接把调取时间定在十三点二十分,那是偷车贼进入院角的时间,画面中出现了那名男子,但这个角度的监控录取到的依然是男子的背影。 十一点三十一分,车子开了出来,男子坐在驾驶室中,正脸被监控完完整整的拍摄下来,民警点了暂定键,把画面放大了四倍,这家店铺的监控设备要比洗衣店的先进,像素很高,拍摄的异常清晰。 画面定格,这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短发长脸,其貌不扬,换面中他叼着一根烟,眯缝着眼睛,右侧手臂上有一个十公分左右的刀疤,面黄肌瘦,像是长期吸毒导致的营养不良,眉毛稀薄,几乎已经掉光。 民警拿出u盘,把一整段监控录像都拷贝到u盘中,叹了口气说:“这个人叫左铭,不是本地人,之前有过作案前科,刑满释放后,勾结黑道组织行窃偷盗,非法贩毒,去年十一月二十号,警方对他们犯罪团伙进行大范围抓捕,落网了十二名嫌疑人,他却跑的无影无踪,没想到他既然又回到这个城市里兴风作浪,这样吧,你跟我回趟警局,登记一下车辆信息,我们会努力侦破此案的。” 民警站起身,拔掉硬盘录像机上的u盘,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瘫倒下去的薛欣妍。 我扶着身旁战战兢兢的薛欣妍,向民警点了点头。 警车刚停到警局院中,薛欣妍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有气无力的掏出来查看,是贵妇人打来的。 “欣妍,你在哪里?” 我坐在她身边,清楚的听到贵妇人那焦急万分的口音。 “我在警局。” 薛欣妍声音沙哑,异常憔悴。 “在那里等我,妈妈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和薛欣妍走进警局一楼,这个地方我来过数次,已经非常熟悉了。 民警让我俩坐在一个办公桌前,他在身后找出一张表格,递给薛欣妍,轻声说道:“你先把车辆信息登记一下,包括型号,车牌号等等。” 薛欣妍接过表格,拿起一支笔,手微微颤抖着。 她低头填写片刻,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 我回头查看,是贵妇人和杜宸宇正向这边走来。 她视我为空气,根本没搭理我,径直走到薛欣妍身边,长吁一口气道:“女儿,别着急,车丢了妈妈再给你买一辆。” 她抓起薛欣妍的手,态度极其诚恳。 杜宸宇不动声色的站在身后,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看的我头皮发麻。 这时,那名民警的手机响起,他迅速接听。 “喂,小周。” 他皱起眉头,表情变的异常严肃。 “嗯,嗯,好的,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看着薛欣妍正色说道:“车子有线索了。” 第九十二章 扑朔迷离 http://.biquxs.info/

“是找到车子了吗?” 贵妇人握着薛欣妍冰凉的小手,焦急的看向民警。 “还不能确定,刚才我的同事打电话来说,他们在调查当中,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废旧车间,他们定点侦查了一段时间,发现车间内进进出出的车辆有很多,今天打算进行一次突击检查。” 民警拿着一个对讲机,对身边的同事交代几句,便向门口走去。 “我跟你们一起去。” 薛欣妍站起身,急忙向民警走去。 “不行,你们先回家等等,你的车辆信息已经登记好了,一经查获,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剩下那名高个子民警走过来说:“各位不要着急,我先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谢谢。” 贵妇人拉起薛欣妍的手,满脸心疼的看着她。 “欣妍,先跟妈妈回宾馆坐一会,着急也不顶用的,我答应你,找不到那台车,妈妈在给你买一辆更好的。” 薛欣妍满脸厌恶的看着她,抽回手,直接向警局的大玻璃门处走去。 我见状,急忙跟了过去,走出警局,她的脸色极差,以往红润的脸颊已经变得像一张白纸,月色下竟显得有些恐怖。 “欣妍,先回到我那吧,手机保持开机状态,他们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的。” 我搂过她单薄的肩膀,靠在我的胸口,温柔的劝慰着她。 这时,贵妇人和杜宸宇从警局走了出来。 “我发现一件事,只要我女儿跟你单独在一起,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贵妇人站在我身边,掸了掸白色休闲衬衫上的一缕灰尘,瞪着阴险的眸子,做出一副轻蔑的表情。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合适吗?” 我皱紧眉头,不想跟她胡搅蛮缠。 “哟,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女儿在家的时候车怎么不丢,偏偏跟你摆了一天摊,车子就不见了,不怪你怪谁?” 她瞬间起了高调,破马张飞的架势简直就像没有教养的泼妇。 “我不想跟你吵,你能力那么大,倒是帮欣妍把车找回来呀。” 我毫无畏惧的反驳着,真想立刻远离这个不明事理的老妖婆。 “这件事是因你而起,你要负全部责任。” 她得理不让,非要跟我死磕下去。 “你们都别吵了,烦不烦呀,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薛欣妍终于爆发了,她声嘶力竭的喊着,惨白的脸庞涨得通红。 喊完便头也不回头的向马路一侧跑去。 “呃,女儿,你听妈妈说。” 贵妇人瞬间慌了神,她急忙对身后的杜宸宇说:“快,快追上她。” 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快步向薛欣妍追了过去。 贵妇人跑回警局的院子里,发动了车里,迅速的开了过来。 我拉住薛欣妍的胳膊,把她抱紧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对不起欣妍,你冷静一下,我不是有意跟她拌嘴的。” 她身体颤抖着,已经哭成了泪人,几绺刘海散落在额头,显得愈发憔悴疲惫。 贵妇人开车把我和薛欣妍拉到一家重庆火锅店,走进店中的时候,薛欣妍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还未品尝,便能闻到飘香四溢的香麻味道,重庆火锅讲究辣和麻,所以每个汤锅里都会放进很多川椒和麻椒,当然吃清汤的例外。 这家店装修的异常精致奢华,桌椅被摆放的干净整洁,大厅吊顶呈椭圆形,边框处镶嵌着精美的led灯,店铺东面有一副巨大的背景墙,墙上展示着重庆火锅的由来和特色,有大队长火锅、秦妈火锅、秧秧鱼火锅,巴将军火锅,王五火锅,渣渣火锅,洞子老火锅,记忆老灶火锅,猪圈火锅,外婆桥火锅等等。 这个时间段吃火锅的人特别多,大多是附近大学的情侣,他们相依而坐,你请我侬,不时还有小男生拿着餐巾纸为女孩擦着嘴角。 我们四人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一名身材高挑的服务员走了过来,递给我们每人一篇菜单和一支笔,礼貌的问道:“请问几位想吃什么锅?” “来一份鸳鸯锅吧。” 贵妇人头也不抬的看着菜单,不时用笔在纸上勾画一下。 “好的,如果点好了按一下身后的呼唤器,我马上就过来。” 她躬了下身,便离开了。 我看着菜单上的食材,简直是太丰富了,一时间不知自己要吃什么,从家出来的时候点了两碗酸甜冷面都没吃,现在已经饿到快发疯了的边缘了。 肉类食材有很多,比如牛肉片、猪肉片、羊肉片、香肠、鱼丸、鸭肠、牛肚等等,虽然我很饿,但此时对肉类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点了很多蔬菜类和干货类,有藕片、土豆片、莴笋叶子、白菜、生菜、木耳、水豆腐、粉丝、黄花菜等等。 薛欣妍坐在我身边,看着菜单发呆,一样都没点。 我心疼的看着她说:“欣妍,你好歹吃一点吧,再等等,没准一会警察就会通知你去领车呢。” 她回过神,把菜单扔到餐桌上,轻声说:“我吃不下去,你们吃吧。” 贵妇人见薛欣妍愁眉苦脸,急忙说道:“欣妍,是不是重庆火锅不合你胃口啊,要不要换一家餐厅,你想吃什么?” 她满脸的慈爱之情,宠溺的看着薛欣妍,像是捧在手心的冰块一般,生怕她融化掉。 我了解薛欣妍的口味,刚刚自己点的这些菜她基本都爱吃,我扭过身在墙壁上按了一下呼唤键,不过一分钟,那名高挑的服务员就满脸微笑的走了过来。 我把点好的菜单递给她,催促她快点上菜。 片刻后,一个鸳鸯锅端了上来,放在餐桌的正中央,圆形的不锈钢锅,一半清汤,一半红汤,就像太极八卦中的阴阳两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相辅相成。 服务员推着一个餐车,上面摆满了盛放食材的白色盘子,推到餐桌旁,她把各道青菜依次摆放到桌上,汤汁沸腾,我夹了一把青菜放进清汤锅中,翠绿的菜叶触碰到翻滚的菜汤,瞬间改变了颜色,软绵绵的沉到锅底去了。 杜宸宇什么都没点,他像个蜡像似的坐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言语,真不明白贵妇人为啥带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贵妇人点了一盘南极冰虾和扇贝类的海鲜,她爱吃辣,红汤的锅便归她了。 我看了薛欣妍一眼,她依然是一副萎靡不振,神情憔悴的表情,我劝慰她说:“先吃点东西,别上火。” 我站起身,来到宽敞的大厅内,这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蘸料,我帮薛欣妍调了一小碗,她不太吃辣,所以给她加了花生酱、麻油、香醋、香菜、白糖。 自己调制的蘸料跟她类似。 走回座位,我把小碗放到她的面前,拿起筷子,把涮熟的藕片和土豆片夹到她的盘子中。 刚吃了几口,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刚才在警局留的联系方式是薛欣妍的,这个时间段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我急忙掏出手机查看,原来是渣哥打来的,她们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露出满脸疑惑的表情。 我轻咳一声,接听了电话。 “喂,渣哥。” “你在哪呢,家里怎么没人呀?” 电话那边传来渣哥的大嗓门。 我诧异两秒,急忙问道:“你回来了?” “对呀,你干什么去了?” “我这边有点事,一时半会回不去,桌子上有两盒酸甜冷面,你吃了吧。” 挂断电话后,我尴尬的把手机塞进裤兜,薛欣妍满脸失望的吃着青菜,贵妇人和杜宸宇则是满脸鄙夷的看着我。 这时,薛欣妍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她扔掉筷子,急忙拿过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她兴奋的接听了电话,按了免提键。 “你好,是薛欣妍小姐吧。” 手机传来那位民警熟悉的声音。 “我是我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薛欣妍急躁的询问着,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变得炯炯有神,充满活力。 “嗯,这边查货了一批走私车,您提供给我们的车辆信息里,确实有一辆凯迪拉克ct6白色轿车,你来案发现场领认一下吧。” 电话那边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交谈着。 薛欣妍听后,激动的看着我,她向民警要了地址,便拿起桌上的皮包走掉了。 我见状,急忙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她站在大街上,左顾右盼着,想拦辆出租车,贵妇人在吧台结账买单,杜宸宇推开店门,快速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子,开到薛欣妍的面前,示意她坐上去。 车子按照民警提供的地址,行驶了足足四十分钟,才找到那个破旧不堪的车间。 这是一处郊区,天色已晚,这一带没有路灯照明,远远的便看到有璀璨的警丨灯在闪烁着。 走进车间,我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这里整整齐齐的停放着一百多辆车,其中不乏有些高档的豪车,奔驰、奥迪、宝马、宾利、路虎等等,也有一些中低档的小车,但为数不多。 民警带我们找到那台白色的凯迪拉克,对薛欣妍说:“您看是不是这辆?” 车间内灯光昏暗,只能借助手电筒的光亮,她走到车前,打开手机的led灯,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的车,只不过车的牌照已经被偷车贼摘掉了。 她大喜过望,一扫整个晚上的阴霾情绪,激动的看着民警说:“谢谢,谢谢你们,这是我的车。” 民警笑着说:“不用客气,在这里签个字,然后把车开回去吧。” 我也兴奋的钻进车里,刚开到车间门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巨响,薛欣妍吓得急忙踩住刹车,满脸慌张的看向外面。 第九十三章 勇斗悍匪 http://.biquxs.info/

只见前方开来一辆黑色的大卡车,卡车冲到车间入口,撞到一辆警车上,哐啷一声巨响,警车的引擎盖被撞掉了,车顶的警丨灯也随之熄灭。 货车车厢上跳下一群人,大概有三十多人,领头的是身穿黑色短袖,黑色短裤,白色运动鞋,正是监控画面中的偷车贼,左铭,他们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向车间内冲了进来。 由于警力有限,所有警员加在一起,也不过六七人,一名民警站在车间门口,迅速掏出对讲机呼叫支援,不幸被几名失去理智的歹徒发现,他被围在中间,一通棍棒下来,便倒在地上,无力的颤抖着。 “快上车。” 我对站在车边的贵妇人、杜宸宇、民警同志大声喊着。 几人急忙打开车门,钻了进来,贵妇人神色慌张的说:“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他们是跟偷车贼勾结的黑社会组织。” 民警边说边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西郊六十公里,对方人数众多,请求武警支援。” 简短的几句话,便让我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一群歹徒快速向这边走来,他们大声咒骂,已经把几辆警车的玻璃砸得粉碎。 “快倒车。” 我看着坐在驾驶室上的薛欣妍,大声喊着,想在车间的另一个大门逃出去。 薛欣妍挂入倒挡,猛踩油门,车子迅速向后倒去,变速箱的齿轮发出高速旋转的刺耳声。 民警拿起随身对讲机,急促的喊道:“所有人员到车间西门集合。” 贵妇人已经完全被吓得慌了神,她紧紧攥着杜宸宇的胳膊,脸色惨白,神情扭曲。 “警察同志,你们出勤不带枪吗?” 杜宸宇终于吱声了,话语中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们只是过来查收这些非法车辆,所以没有带枪。” 民警皱着眉头,看着前方浩浩荡荡的人群,握紧了手中的对讲机。 薛欣妍盯着倒车影像,倒了一段后,带着哭腔说:“没路了,后门被堵死了。” 我急忙降下车窗,把头伸出去向后看了一眼。 “是一个破旧的彩钢卷帘门,年久失修,被卡住了,杜宸宇你跟我下车,看看能不能抬起来。” 我来不及看他的表情,打开车门便快速向卷帘门跑去。 杜宸宇和民警同时下车,急匆匆的跑过来。 我们三人合力抬起了那道破败不堪的彩钢门。 正在这时,以左铭为首的十几名歹徒已经冲了过来,他们率先打开车门,把薛欣妍和贵妇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前方已经有很多辆豪车被开了出去,他们想转移贵重的车辆,来减免全部的经济损失。 “放开她。” 我厉声喊道,放弃了逃生的念头,六名民警从彩钢门的缝隙中钻了进来,站成了一个梯队,丝毫没有恐惧。 “哟,这小娘们可真香呀。” 左铭擒住薛欣妍的手腕,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在薛欣妍的脖颈处来回探寻着。 “我跟你们拼了。” 贵妇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她挣脱一名歹徒的束缚,疯了似的冲向左铭。 还没跑两步,就被那名歹徒一拳打翻在地,贵妇人捂着红肿的脸颊,痛苦的呻吟着。 “你们放开她,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贵妇人哭花了眼睛,她想豁出命来救欣妍。 左铭轻蔑的看着脚下的贵妇人,嗤之以鼻。 “哼,你是什么东西,这些车的钱,如果被警方全部收缴,你知道我损失多少钱吗?你特么赔得起吗?” “我赔得起,十倍一百倍我都赔得起,我只求你放开我女儿。” 贵妇人爬到左铭的脚下,用力的摇晃他的一条腿。 “滚开,哪来的疯狗。” 左铭一脚踹到贵妇人的肩膀上,朝她吐了口唾沫。 杜宸宇攥紧拳头,忍无可忍,他想去解救自己的主人,我相信凭借他的身手,打倒左铭这类下三滥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无奈他刚走两步,就被左铭威逼回来。 “站住,要想让这位小美人平安无恙,最好都放老实点。” 左铭恶狠狠的瞪着我们,刀尖紧紧贴在薛欣妍的动脉血管处,已经有两滴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我无法保持冷静,看着左铭,大声说道:“如果你想要人质,我可以跟她交换。” 我向前走了几步,眼睛时刻都盯着他握着尖刀的右手。 “你又是哪条狗,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左铭不屑的看着我,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是我的未婚妻,倒在地上的是我的岳母,你说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贵妇人,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往日女皇的风范。 “哟,听你这么说,那还真有一层关系在里面,那你过来,把你的未婚妻和丈母娘换回去吧。” 左铭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喂,你别过去,这是陷阱。” 身后的民警大声的喊着。 即使是陷阱,也不能让欣妍落到坏人手里,我慢慢向左铭靠近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看。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地上的贵妇人一脸哀求的看着我,仿佛此时此刻的我就是她的神祇。 但情况转变的让我来不及反应,当我走到左铭的面前时,他突然把薛欣妍拽向身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冰凉刺骨的尖刀直接顶在我的脖子上。 薛欣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一名歹徒抓过她,紧紧的按在地上。 “你这卑鄙小人。”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身体里已燃烧起熊熊烈火。 左铭听后,不紧不慢的说:“这年头,不阴险一些怎样生存呢。” 他把我按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看向面前的几名民警,阴冷的说:“你们都出去,要是敢耍花招,我现在就杀了他。” 他用刀死死的顶在我的脖子上,刀尖刺进皮肉中,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民警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快滚出去,都聋了吗?” 左铭勃然大怒,脖子上的疼痛感又加重了几分。 杜宸宇跟随民警从彩钢门缝隙,纷纷钻了出去。 “现在清净了。” 他阴恻恻的笑着,攥着我的头发,其貌不扬的脸庞上露着阴险诡谲的神态。 “你还想怎样?” 我强忍着疼痛,看了一眼身后的薛欣妍和贵妇人,心想,今天自己可能就要挂掉了,真对不起那些信任我和喜欢我的朋友,更对不起远在家乡的父母。 我的眼睛滑下一滴泪水,心酸的感觉涌入脑海,回想起这些年自己经历过的一幕幕,感慨万千,五味杂陈,如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那实在心有不甘,我还这么年轻,还没好好的享受生活,我不能死,我要对欣妍负责,更要对未来憧憬过的梦想负责。 左铭见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淡淡的说:“小子,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你知道这里面的车值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吗?事情马上就要成功了,那几名不知好歹的警察既然要全部查封,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成果,就因为区区几名警察,就要毁于一旦吗,换做是你,你甘心吗?” 他越说越激动,抓我头发的手也越来越紧,我疼的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此时,车间外面,武警官兵已经把这里包围的水泄不通,他们荷枪实弹,全副武装,正在和外面的民警商讨救援计划。 “他们有大概三十个人左右,目测身上没有带枪,有三名人质在里面。” 主事的民警正在向一位领导讲解着里面的情况。 那名领导听后,皱紧了眉头,他又看了看车间,沙哑的说:“先派人进去劝降,如果歹徒顽固不化,在想别的计划。” 我看着已经完全麻木的薛欣妍和一直摊在地上的贵妇人,心想,歹徒没有枪,目前来看,左铭手中有一把尖刀,如果把刀夺过来,没准还能为薛欣妍和贵妇人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我一直看着薛欣妍,她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慢慢的抬起头,睁大了泪眼婆娑的眸子。 我挤眉弄眼,示意他自己一会要有所行动,她领会到了一点点,先是轻微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后,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不在征询她的意见,鼓起勇气,一把抓住左铭那骨瘦如柴的手腕,使劲一别,刀掉在了地上,他发出渗人般的惨叫,就连车间外的武警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快速捡起刀,直接冲向按着薛欣妍的歹徒,一刀扎进他的胳膊上。 “你倆快跑,快出去。” 薛欣妍挣脱了束缚,拉起地上的贵妇人,来不及多想,便向彩钢门方向跑去,她俩快速钻出车间,一名武警迎了上来。 “快,快去救他。” 薛欣妍放声大哭,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所有人员听令,现在立刻进行强攻,力保人质安全。” 那名领导紧握对讲机,大声的发号命令。 我拿着尖刀漫无目的的抡着,我的头部,胸部,腿部,腰部,已经被打的失去了知觉,周围传来了嘈杂的咒骂声,声音越来越乱,越来越小,像是这场生死拼杀跟我撇清了关系似的。 当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刘教授,她总是一副慈祥友善的模样,每次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她都会准时出现,告诉我生命能够继续下去的原因,就是永远都存在无法去除的事。 我在睡梦里游荡,就像那沉睡八年的梦境,梦太美了,我仿佛睡了一万年,叫不醒,也放不开。 阳光穿透十月下旬的天空,我在梦中醒来,出现在眼前的,却是最能让我撩动心弦的人。 第九十四章 爸妈来了 http://.biquxs.info/

老爸老妈那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他们脸上挂着焦躁的神态,见我苏醒过来,老妈一把握住我的手,哽咽着说:“儿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妈都快担心死了。” 说完眼角便滑落下来一大串泪珠。 老爸见我醒来,严肃的神情里带着些许慰藉,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户边,看着南方十月的风景。 “我这是在哪?” 我满脸疑惑。 “这是哪里,你倆怎么来了?” 我瞬间想起自己最后闭上眼睑的时候,身在歹徒恶斗之中,被殴打的瘫倒在地,棍棒像雨点一般打在我的身上,最后彻底麻木,失去了知觉。 我抬头左右观察了一下房间,电子血压仪正滴滴的响着,吸入鼻孔的是刺鼻的药水味,这是一间病房。 “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 老爸从窗边走来,坐到床头旁边的一个灰色椅子上,看我的眼神也和蔼了很多。 “我,我没事,你倆大老远的跑来干什么?” 我艰难的坐起身,把枕头垫在后背上,靠在床头中央。 “你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是欣妍打电话通知我俩,你死在外面家里都不知道,你就不能让爸妈省点心吗?” 老妈痛哭流涕,悲伤的情绪喷薄而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没事吗。” 我惭愧的看着老妈,鼻子有些发酸。 “这叫没事吗,都昏迷四天了,你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吗?” 老爸厉声喝道,吓的我缩了缩脖子。 病房内静了下来,只有挂在墙上的机械钟表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窗户半开着,一阵暖风吹进房间,净化了药水的味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清醒了很多,看着老爸老妈焦急的神情,自己也黯然神伤,有些事不是一味的逃避就能解决的,当你想过平安无忧的生活时,那些危机四伏的隐患,总是藏在看不见的角落,伺机待发。 一间复古的茶楼,被装修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楠木门窗,精致的小茶桌,白色的青花瓷杯子,飘散着沉醉的茶香。 一名身穿青色长裙的茶女半蹲在茶桌旁,正精心的沏茶,玉手如葱,洁白无瑕,她熟练的操作着各类茶具,不时传出瓷器碰撞的声响。 “宸宇,王涛这次的表现你怎么看?” 贵妇人端起桌上的一个茶碗,放到鼻孔处轻轻嗅了几下。 “很勇敢,很有舍己为人的精神。” 杜振宇端坐在贵妇人的对面,中间隔着一个红木茶桌,面无表情,神情冷酷。 贵妇人听后喟然长叹,她轻轻抿了一口香茶,淡淡的说:“他是真的爱欣妍,我看得出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在他身上,我看不到苟且偷生,委曲求全,情形紧急的时候,我更多的看到,他是一个胆魄过人,勇气可嘉,不自私自利的人。” 她把白色茶碗放到桌上,看着杜宸宇说:“他父母这次前来,我还没正式跟他们见过,这样,你去安排一下,等王涛出院后,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好好谈谈。” “知道了夫人。” 杜宸宇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表情的五官上泛起一丝波澜。 我的右侧胳膊骨折了,上面打着重重的石膏,缠着厚厚的绷带,一根白色的绳子跨在我的脖子上,让我走动起来特别不便。 上厕所一贯用右手擦屁股的我,突然改用左手,实在让我头疼,特别是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左撇子,只能用勺?着吃。 有几次我去找大夫,要求他把我的绷带拆掉,大夫正了正眼镜,严肃的说:“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右手废掉,那就拆吧。” 铩羽而归,只能等到医生给定的期限,才能一次性拆的利索。 “喂,跟歹徒搏斗是什么感觉?” 渣哥坐在病床前,费力的拧开一个水果罐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呃,我想想,好像就是,跟打群架差不多,不过他们下手更狠一些,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震碎了。” 我接过渣哥递来的罐头,这是一瓶桃子罐头,一片片桃肉浸泡在里面,看得人直流口水。 “那你当时有没有害怕?” 渣哥搓了搓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满脸的疑惑和惊奇,像是一个战地记者,正在采访一位从前线负伤而归的战士。 我用勺子捞出一块桃肉,放到嘴里嚼着,一股清凉酸甜的触感铺满口腔,滑过食道,整个人瞬间都舒爽了很多,难怪看望病人都喜欢带一两瓶水果罐头,真是个好东西。 “我能不害怕吗,都吓的快尿裤子了。” 我扫了渣哥一眼,他依然要不满足的追问下去。 “行了渣哥,你要想体验我当时的感受,改天你去街边抓几个小偷或者乞丐,保证有一大帮人出来揍你。” 我喝了一口罐头汁,好酸爽。 老爸老妈被薛欣妍安排到一家酒店入住了,我醒来后,又在医院躺了三天,实在受不了这里索然无味、寂寞难耐的生活,强烈要求医生让我出院,并口出狂言道:“大夫,我这都活蹦乱跳的了,你就让我出院吧,不然我就强行跑出去。” 大夫被我三番五次的骚扰搞的焦头烂额,索性在第四天的时候,答应了我出院,并交代了很多饮食起居的注意事项。 “小伙子,你的病历上写着,你之前有过八年的昏迷经历,现在脑部又受到重创,虽然你现在清醒过来,但以后千万不能在让脑部受伤了,知道吗?还有你胳膊上的石膏,平时不能沾水,十天过来复查一次,一个月左右就能拆掉了。” 医生语重心长的向我嘱咐着,他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夫,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对他印象很好,不拿架子,说话没有高傲的腔调,像是一位邻家老大爷,喝茶看报养鸟种花,看着特别舒心。 出院那天杜宸宇一个人过来接我,他把病房内的生活用品和一些水果打包好,拎着走出了医院,我跟在他身后,疑惑的问道:“喂,他们人都去哪了?” 他没理睬,走到医院的停车场,打开后备箱,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去后,直接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耍酷一般的坐了进去,仿佛我刚才说的话像是空气。 我坐进副驾驶,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又看了他一眼,便费力的掏出手机,找到薛欣妍的微信,问道:欣妍,你在哪? 车子开出医院,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我按下车窗,深秋十月的空气钻进车内,吹得我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杜宸宇又把车窗按了上来,我有些火大的看着他。 “夫人准备了一个晚宴,我现在送你过去。” 杜宸宇终于说话了,很有穿透力的男低音听得我有些慌乱。 “呃,都谁去参加呀。” 我把手机塞进裤兜,抿了抿嘴唇,看着他。 “你说呢?” 他瞪了我一眼,便不再言语。 我心想,这位阔少平时斯斯文文,今天却像是谁欠了他八吊钱似的,明明是我救了你家主人,你既然不感谢我,还对我冷眼相加,是何居心,难道是晚宴没有邀请他,所以才嫉恨我的吗?我在心里默默猜测着。 车子在街道上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 “到了。” 冰冷的两个字把我拉回到现实之中,我抬头看向车窗外,车子停到了一家酒楼门前,我急忙下车,关上车门,杜宸宇也不说餐厅预定在几楼,哪个包间,直接一脚油门就不见了踪影,留下我愣怔在原地,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飘过。 我无奈的掏出手机,找到薛欣妍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小涛,你到了吗?” “我到了,你们在几楼呢。” 我抬头看着这栋足足有二十几层高的大厦,有些头晕目眩,眼睛冒花。 “你在楼下等我,我下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我抬了抬胳膊上的石膏绷带,又揉了揉脖子上被勒红的印子。 傍晚六点多的街道,热闹非凡,各种小吃车在我面前推过去,他们正在赶往夜市,卖烤串炸串的,煎炸臭豆腐的,卖手串项链的,形形色色,各有不同,跟我在跳蚤市场摆摊的风格很像。 在楼下等了片刻,薛欣妍匆匆忙忙从酒楼门口走了过来。 “怎么不在大厅里等?” 她走到我面前,粉面桃花的脸庞透着诱人的红润。 “你不是让我在楼下等吗,呵呵。” “死心眼呀,走吧。” 她拉过我的手,推开酒楼的转门,走进了豪华的大厅。 一楼大厅极其宽敞,装修的很质朴,但不失低调中的高雅,精致的蓝色吊顶造型新颖,一盏盏吊灯悬在上面,金碧辉煌,璀璨岸然。 地砖也被铺成了淡蓝色,遥望过去,自己就像行走在平静无风的海面上,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靠近电梯的左侧,有一个长条形状的吧台,吧台上印着一个红色醒目的wee,下方是欢迎光临,两名前台服务员笔直的站在那里,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左右,他们面露笑容,穿着黑色的迎宾制服,双手交叉,放置在肚子上,同时喊着:“欢迎光临。” 我有些不习惯这样工作式的问好,跟随薛欣妍直接进了电梯。 叮咚,电梯门打开了,楼层12,入目处是一间间精致的包厢,包厢内有电抗,上面摆放着一个炕桌,很有农家乐的风格,服务员来回穿梭,忙碌不停,他们穿着老东北农村姑娘的布衣,花花绿绿的很是鲜艳。 “别傻站了,快进去吧。” 薛欣妍拽着我的手,扭过身看着我。 走过几个包厢,来到一个叫桂花厅的门前,薛欣妍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 第九十五章 夫人设宴 http://.biquxs.info/

这个包厢很大,里面的装修风格完全是农家摆设,质朴亲和。 走入包厢,仿佛来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北方农家,几穗玉米挂在墙边,顶棚上能看到圆滚滚的木质房梁,和方形的椽子,全部都被涂成鲜艳的红色,抬头望去,很是喜庆。 包厢的地面是灰色的水泥地面,被打磨的锃亮反光,西墙下有一电炕,铺着蓝格条状的炕席,炕上放置一个木桌,桌上摆着几道农家饭菜,东北乱炖,蒸地瓜,茄子酱,酸菜炖排骨,还有几道炒菜。 在今天,主人宴请客人,以官职大小、长幼为序,以家族、家庭中的伦常关系为序,如果是为远客设宴洗尘,远客便是主宾,其他人则为副宾。 贵妇人这次安排的晚宴可谓煞费苦心,不管是设宴场地选择,还是座位座次安排,都用尽了心思。 因为老爸老妈来自北方,所以贵妇人选择了这家极具特色的东北餐厅,因为老爸老妈远道而来,所以贵妇人把他俩的座位安排到朝东而坐,我和薛欣妍朝西而坐,贵妇人朝北而坐,看来,她对中国宴席的坐序还是很有研究的。 “快过来坐。” 贵妇人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酒壶,酒已经被温热,她正准备给老爸老妈斟酒,看到我和薛欣妍推门走进来,便急忙让我俩入座。 我脱了鞋,爬到炕上,菜香四溢,飘散在整个包厢中。 包厢南墙边,有两位二人转演员,和几位乐器演奏人员,贵妇人摆了一下手,代表东北民间特色的曲调响彻耳边,一首《小拜年》被两位演员唱的绘声绘色,活灵活现。 “正月里来是新年,大年初一头一天,家家团圆会,少给老的拜年,也不论那男和女,哎呦呦呦呦,哎哟哟,都把那新衣服穿呀。” 几人欢声笑语,把酒联歌,酒兴正酣时,贵妇人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举起杯,感叹一声说道:“首先,我要感谢二位培养了欣妍,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薄酒饭菜,招待不周,我先干为敬。” 她把手里二两白酒一饮而尽,喝完后,她用纸巾擦了擦嘴唇,又把酒杯倒满,再次举起说道:“王涛和欣妍的事想必二位长辈也已经知道了,起初我在中间搅和了很多事,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看透王涛是怎样的人,自从这件事之后,我发现他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目光短浅的人,是我错怪他了,从今天开始,他俩的事我不管了,在这里也祝福他俩的爱情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我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只此而已。” 她说的声泪俱下,脖子一仰,喝掉了杯中的白酒,她泛红了眼眸,脸色酡红,轻轻抿了抿嘴唇,又要给自己倒酒,这时,薛欣妍拦住了她。 “你少喝点,脸都红了。” “没关系,今天不同往日,妈妈一定不醉不归。” 她握住薛欣妍的手,满脸宠溺的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涌在嘴边,又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杜宸宇来接我们的时候,只有我薛欣妍还保持着清醒,贵妇人已经喝到完全不省人事了,只听她闭着眼睛呓语着什么,老爸老妈被送回酒店,我和薛欣妍手牵手在广场上散步。 夜幕降临,广场上的彩灯喷泉闪动跳跃,一会变幻成耀眼的红色,一会又转变成绚烂的绿色。 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小朋友脚踩旱冰鞋,正兴致勃勃的滑动着,他们欢声笑语,情绪高亢,好不热闹。 “欣妍,你老妈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很高兴,她现在是彻底的认可我了。” 我正了正胸前的石膏手臂,喷泉的雾气迎面扑来,让我清醒了几分。 “也别高兴的太早,酒话你能信吗?” “什么意思?” 我急忙回过头来问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也没收回你的两年奋斗目标啊,现在你还不能松懈,该奋斗的时候还要奋斗下去,她情绪转变太快,万一哪天看见你纸醉金迷,无限堕落的时候,说不定她又会想方设法的为难你了。” 薛欣妍松开我的手,系上牛仔服上衣的扣子。 “你放心,也让她放心,我王涛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 “我当然相信你了,就怕她眼珠一转改变心意。” 她掩口一笑,晚风吹过,卷起她额头上的一缕发丝,灯光照耀下,千娇百媚,撩人心怀。 我俩手牵手向前走了五十米左右,忽然,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向前方。 只见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那里跳着欢快的舞蹈,女孩穿着一身款款有型的运动装,头发散落在双肩,眉目如画,深邃幽深的眸子闪着诱人的光芒。 这,这不是张雪瑶吗,她身旁是一位身材高挑,体型偏瘦的男孩,大概十八九岁的光景,一头卷发被打理的干净利落,上身穿着黑色的休闲衫,下身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膝盖处有两个破洞,一双红白相间的滑板鞋,活泼灵动,散发着迷人的青春气息。 地面上放着一个功放音响,一根音频线连接着手机,正放着vimartinez的《runrunrun》,音响调制重低,欢快的曲调很有节奏感,吸引了很多年轻人过来观看。 我拉着薛欣妍慢慢走了过去,来到人群外围,张雪瑶跳的脸颊通红,头发迎风飞舞,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衣袂起舞,婉转动人,像一只撒了欢的野兔,又像一只漂浮在空中的花瓣,让人产生无限联想。 一曲完毕,男孩笑着对张雪瑶说:“姐姐,这个舞你跳的越来越好了。” “哪里,跟你比还差的很远。” 张雪瑶拿出一张面巾纸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我拉着薛欣妍走了过去,起初她坐在一个塑料椅子上,低头点着手机,我走进后她才抬起头,表情由呆愣慢慢转变为疑惑,看了我旁边的薛欣妍,又变幻成惊奇。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女朋友回来了?” 张雪瑶站起身,满脸的尴尬的之情。 她看着薛欣妍,全身汗毛直立,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贵妇人曾绑架过她,她眼神里充满了敌意,绷紧了神经,像是马上要逃离现场一般。 “你好,我叫薛欣妍,之前见过一面,没有正式打招呼。” 薛欣妍伸出白嫩的小手,满脸微笑的看着张雪瑶。 张雪瑶愣怔在原地,像是做了很强的思想斗争似的,她犹豫了片刻,慢慢伸出小手说:“呃,我叫张雪瑶。” 说完,便露出满脸娇羞的神情,她很不自在的别过身,看着身后的美少年说:“你先把音响设备收拾一下吧,今天不跳了。” “姐姐,你不说今天比个高低吗?” 美少年不明所以的看着张雪瑶,大好的兴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少废话,明天早点来,姐姐陪你跳。” “哦,知道了。” 少年噘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抱着音响走掉了。 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跳了,我刚才看了一会,跳的很好啊。” “累了,不想跳了。” 张雪瑶捋了捋额头上的刘海,拎起塑料椅子,看着我说:“我要回去了,有机会咱们聚一下吧。” “好的,路上慢点。” 薛欣妍依然满脸笑容,礼貌的跟她告别。 看着张雪瑶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忧伤,这种不知哪里来的情愫搞得我有些烦乱,广场的人渐渐稀少了,中央喷泉也停止了跳动,天边挂着半轮明月,一大片黑云慢慢飘来,遮挡住氤氲的月光,空气中迷茫着潮湿的水汽,天要下雨了。 “咱俩回去吧,我有点饿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渣哥这个点应该还没睡着。 “这才吃完多大一会,你是猪吗?” 薛欣妍白了我一眼,帮我把歪楞下来的石膏手臂向上抬了抬。 “光吃菜,不吃饭,当然饿的快了,咱俩去买点熟食,回去叫渣哥在喝点,怎么样?” 我满脸坏笑的看着薛欣妍,想着今晚喝的不过瘾,正好佳人作陪,酒兴大发了。 她听后,在我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哎哟,疼。” “你还知道疼,搞得自己跟酒鬼似的,天天就知道喝,你现在是病号伤员,应该少喝酒,这点常识还用我告诉你吗?” 她瞪着清澈的美眸,紧紧咬着下唇,由于情绪激动,精致的笑脸涨得通红。 “看来你嫁给我,以后你的酒量得慢慢上涨了,呵呵。” 我楷了一下她的鼻尖,满脸幸福的望着她。 “谁说要嫁给你了,离我远点。” 她口是心非的说着,却又攥紧了我的手,她悄悄低下了头,来遮掩那娇羞的神情。 我俩来到熟食店,买了一只烤鸭和三个八珍猪蹄,油炸花生米,都是非常不错的下酒菜,打车回到地下室,又在街对面的小商店买了两打冰镇啤酒,考虑到薛欣妍不能喝太凉的啤酒,又买了两瓶鸡尾酒。 回到院子的时候,渣哥正光着膀子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手机,被一篇吸引住了。 渣哥有很重的强迫症,他平时很少看书,一旦有本写的格外精彩,即使熬夜也要看完。 “欣妍来啦。” 渣哥站起身,关掉手机,塞进了裤兜。 “渣哥好。” 我把下酒菜放到桌子上,又抽出两瓶啤酒,起开后递给渣哥,笑着说:“长夜漫漫,喝点酒解解乏,好长时间没陪你喝了。” 说完我便汩汩的喝了两口。 “你胳膊骨折,最近出不了摊,还是少喝点酒吧。” 渣哥好心的提醒着我。 “不能出摊的话,可以出去旅游呀。” 薛欣妍兴奋的看着我,轻轻喝了一口鸡尾酒。 我疑惑道:“去哪?” “青岛崂山。” “什,什么?” 第九十六章 狂风暴雨 http://.biquxs.info/

“对呀,上次到曲阜的时候,本打算下一站去崂山游玩的,没想到计划被打乱了,这次你正好有时间,就去好好逛逛吧。” 薛欣妍喜笑颜开,手里的鸡尾酒瓶也轻微的哆嗦着。 渣哥听后,看着薛欣妍,笑着说:“崂山啤酒很好喝,记得带两瓶回来。” “渣哥你真够了,啤酒哪都能买到。” 我叹了口气,夹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薛欣妍来了兴致,她想明天就出发,拿出手机,低头仔细查找着机票,她找了半天,失望的说:“机票没有了,高铁票也没有了,看来又得坐火车了。” “火车也挺好的,既安全,又舒服,上次咱俩去爬泰山不也是坐的火车吗。” 我跟渣哥撞了一下瓶,喝掉了小半瓶的啤酒。 我打了个酒嗝,看着薛欣妍说:“欣妍,要不咱别去了,这附近旅游景点也不少,没必要非得去青岛啊。” “不行,之前说好了的,就一定要去。” 薛欣妍翘起嘴角,不容置疑的驳回我的请求。 她抓起桌子上的鸡尾酒,汩汩的喝了两大口,呛得直嗑嗦,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擦了擦眼角呛出的泪水,激动的说:“那就订两张明天的火车票吧。” 我执拗不过她,反正这几天胳膊骨折,出不了摊,贵妇人又放宽了政策,那就出去散散心,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多了,正好适当的减减压,增进一下和欣妍之间的感情。 当晚,我们三人喝的摇摇晃晃,桌子上一片狼藉,两打啤酒都被我渣哥消灭掉了,渣哥倒在床上打着呼噜,薛欣妍跟我挤在一张床上,她呼吸平缓,睡得很沉,我把她楼进怀中,幸福的睡了过去。 天快亮时,我被渴醒,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阵阵水汽飘进地下室,阴凉潮湿的感觉包围着我,我爬下床,把被子给薛欣妍盖紧,看了一眼时间,早晨五点钟,渣哥还在呼呼大睡着。 想起今天要坐火车去青岛,发车时间是上午七点十分,这会应该准备点早餐了。 我走出地下室,看到外面雷雨交加,院子中的桂树被猛烈的雨点捶打得弯下了腰,院门角的地下排水口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我皱起眉头,今天要出门,偏偏要赶上这样的坏天气,我站在地下室门口,点燃一支烟。 天空阴云密布,厚厚的黑云遮盖了天幕,大地像混沌初开一般,被雨水冲刷得破败不堪,刮起一阵大风,吹掉了手中的烟灰,深秋的雨,终于让我感到阵阵凉意了。 我把烟头扔进院子的水洼中,干燥的过滤嘴瞬间被雨水浸湿打翻,变成了黑灰色。 我打了个冷颤,转身走回地下室,渣哥已经醒了,他嘴里叼着烟,若无其事的盯着水泥棚顶看着。 “今天你不是出门吗,叫一辆出租车吧,不然大暴雨很难拦到车。” 渣哥沙哑的说着,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渣哥,这样的天气你就别出摊了,根本没有顾客。” 我走到自己的床铺边,摸了摸薛欣妍的头发。 “看看吧,万一一会雨停了呢。” 渣哥坐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出地下室,方便去了。 薛欣妍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双眼,又抿了抿诱人的薄唇,看着我说:“几点了。” “再睡会吧,时间够用。” 我把她露出来的手腕塞进被子中,掏出手机准备叫几分外卖,但雨势这么大,外卖小哥也够呛能及时送来早餐,我正愁眉苦脸时,薛欣妍坐起了身。 “呃,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嗯。” “那咱俩还去不去了?” “票都买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她穿上衣服,打了一个哈欠,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回过头说:“要是去的话得抓点紧了。” 渣哥走进地下室,感慨的说:“冬去春来又一年呀,这外面的雨水冰凉,不像夏天那样温乎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几件常穿的衣物,充电器、身份证、充电宝等等,塞进旅行包后,我走出地下室,在水池边捧起一把雨水洗了洗脸,又把脸盆拿进屋中,用快开壶烧了壶水,倒入盆中,掺进两瓢凉水,调到适当水温后,对薛欣妍说:“欣妍,你先洗漱一下,一会出去吃个早餐。” 我又掏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他俩打算今天回家的,没想到天降大雨,只好推迟到明天了。 一切准备妥当,我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跟渣哥道别后,便拎着旅行包,和薛欣妍钻进车中。 车中,薛欣妍皱着眉头说:“都怪我,早知道应该提前看看天气预报的。” 我安慰她说:“没事,这里下暴雨,不代表外地也下。” 车里停到一家早点铺门前,我付了钱,在车外撑起雨伞,和薛欣妍走进这家早点铺。 走进店中,我看了眼时间,六点三十分,时间只剩不到四十分钟了,我抬头看着店里拥挤的人群,便皱起了眉头,难道人们在暴雨天都食欲大增吗,平日里这家店生意惨淡,食客稀少,真不明白他们是进来躲雨的还是来吃早点的。 我好不容易挤到柜台前。 “老板,来两份豆浆,四根油条,再来一碟咸菜。” 我攥着薛欣妍的手,偌大的小店里没有一张空闲的餐桌,有几个人明明已经吃完,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优哉游哉的抽着烟,不时用牙签剃着黑黄色的牙齿。 “站着吃吧,抓紧时间。” 我和薛欣妍挤到柜台一角,脖子上的绷带勒得我有些心烦,把吸管插进豆浆包装中,递给了薛欣妍。 这顿早餐吃的我异常狼狈,由于时间太紧,我又不是左撇子,吃咸菜都是用左手抓着吃,很像一个逃荒而至的乞讨者。 早饭过后,我和薛欣妍走出店铺,天空依然没有放晴的迹象,我撑着伞,在马路边站了很久,才看到一辆空车开了过来,我大喜过望,急忙挥手拦下,薛欣妍钻进后座,我收起雨伞,正要上车时,早餐店里跑出一名男子,他神色慌张,手里的公文包顶在头上,身材矮小,却又不合时宜的穿着一条又肥又大的牛仔裤,他看到路边的出租车,直接跑了过来,径直钻进车子的副驾驶中,急促的说:“师傅,快开车,我上班要迟到了。” 他长着一口大门牙,很像鼠科动物的牙齿,嘴唇奇厚,眼睛极小,丑陋的五官在黑夜中出现,可以把小孩子吓哭。 出租车司机犹豫不决的看着我,似乎他也拿不定主意。 见到这一幕,我瞬间怒火中烧,冷冷的说道:“喂,这个车是我们先拦下的,你要是着急的话,就打别的车吧。” 谁知他却毫不客气的说:“送完我在送你哈,我着急上班。” 说完便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喂,你着急上班,我还特么着急赶火车呢。” 我勃然大怒,冲他大声怒吼着。 因为已经马上七点了,在磨蹭一会,就真的赶不上车了。 他毫无廉耻的说:“你怎么不重新在拦辆车,跟我嚷嚷什么?” 我没时间跟他纠缠,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拉,便把他拽了出来,他连滚带爬的摔倒在地上。 “他妈的,哪来的傻币。” 他捡起公文包,快速的爬了起来,雨水浸透了我的衣衫和头发,薛欣妍走下车,撑开了雨伞,为我遮挡雨水。 他气不过,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抡起公文包便向我砸来,我身体后倾,躲过一击,满脸厌恶的看着他,不想跟他胡搅蛮缠。 他见我手臂打着石膏,这激发了他的斗志,以为我是残疾人,会很好欺负。 他又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我皱紧眉头,露出满脸厌恶的神情,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破口大骂:“大清早就能碰到傻币,太晦气了,有能耐你别跑,在这等着。” 说完便拎着公文包,逃之夭夭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七点整,急忙对薛欣妍说:“快上车,时间不够用了。” 我俩钻进车里,急忙对司机说:“师傅,到火车站,麻烦快点。” 出租车轰鸣一声,呼啸在暴雨侵蚀的街道上,车窗外一片模糊,雨滴扫射着车的顶部,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 火车站人山人海,暴雨来临并没有推迟赶路的旅客,我和薛欣妍来到售票大厅,取完票后,便匆匆忙忙的向候车室跑去。 这里挤满了旅客,他们有的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正焦急的看着列车时刻表,生怕晚了一步就回不了家乡似的,有的人则很悠闲的坐在休息椅上,翘着二郎腿,低头玩着手机,也有一对情侣神色慌张的小跑着,他们通过检票口,向月台跑去,这对情侣就是我和薛欣妍。 找到车次后,看到一名乘警正在弯腰收着踏板,我拉着薛欣妍的手急忙跑过去,给他看了车票。 “怎么这么赶,车还有几分钟就开了。”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 我愧疚的把车票揣进兜中。 “快上来吧。” 我和薛欣妍买的是卧铺票,找到铺位后,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但坐在长廊的一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二十出头,穿着白色砂质短衫,黑色短裙,脚穿白色凉鞋,头发垂在双肩,画着浓妆,黑色的眼影涂在眼睛上,分不清眼皮和眼球。 这个女孩好熟悉,我努力回忆着,忽然,我想起一个人,是她? 第九十七章 列车奇遇 http://.biquxs.info/

这不是上次坐火车的时候,那个毒贩的小女朋友吗,那个面黄肌瘦的毒贩把毒品塞进我的行李包中,惹来四名大汉一路挟持,现在想想都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在这又遇见她了,我急忙别过脸,让薛欣妍走进铺位里。 薛欣妍手机里下载了很多电视剧,她插上耳机,分给我一支,看了一会也不觉得寂寞。 倒是那名女孩,自从我和薛欣妍上车后,她便趴在铺上呼呼大睡,这也让我松了口气,要不是因为我,那四名壮汉也不会被警察抓捕。 所以自从上车后,我一直避免直面她。 火车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天气放晴,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这跟早上在家出发时的狂风暴雨反差很大,透过车窗望去,路边的风景已经由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变幻为远山如黛,绿草如茵的山川景色,不时有几处翠绿的水田飞驰而去,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抛在后面。 薛欣妍看了一会手机,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她直打哈欠,脸上挂着疲惫的倦容。 “睡会吧,到地方我叫你。” 她点了点头,把手机放进包中,爬到中铺上盖上被子,没过一会,便沉沉的睡去了。 我坐在下铺,看了眼趴在对面的白衣女孩,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 我急忙走出车厢,来到吸烟处,在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 吸烟处有一位身材矮小,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他穿着花格衬衫,黑色西裤,搭配一双格格不入的凉拖。 “哎,一到这个季节农民就忙了。” 他站在我身边,径自感慨着。 我对农民种田不太了解,只在初中上地理课时学过水稻一年几熟之类的。 他见我不明所以,没有搭话的意思,便又自言自语说道:“现在科技发展的快,基本都实现了农业机械化,省去了农民很多的体力。” 他弹了弹烟灰,又塞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机械化这个我还有所了解,不过在一些地区,还是能看到水牛耕田,我刚要跟他搭话,便看到白衣女孩手里拿着烟盒,正向吸烟处走来。 我一时有些慌乱,急忙掐掉手里大半截的烟,想要逃之夭夭。 但她已经走了过来,我只好别过身看向窗外,不想被她看到正脸。 农民大哥见我一副自命清高的神情,便掐灭了烟,识趣的走开了。 白衣女孩站在我身后,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在衣服口袋里摸索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透过车窗反光,我看到她正抬头看向我。 坏了,她想借火,我把手塞进裤兜,攥着打火机。 “喂,有没有火?” 她嘴里叼着烟,满脸不屑的叫着,样子很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混混。 算了,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我转过身,掏出打火机递给她,一只手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 她接过打火机,手背上纹着一只彩色蝴蝶,俯看过去,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是我见过所有纹身当中,纹的最精致,最漂亮的一个了。 她点燃香烟,把打火机还给我,没有道谢。 我站了两秒钟,感觉有点尴尬,想要回到车厢去。 刚要迈开步子,她便说道:“喂,要不要来一根?” 她吐了个眼圈,眯缝着眼睛,满脸沉醉的表情,把手里的烟盒递给我。 “不抽了,谢谢。” 她仔细的看着我,乌黑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一番,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手里的烟灰由于长时间不弹而飘落到铁皮板上。 我被看得很不自在,心里有些慌乱,苦涩的笑了笑说:“我先回车厢了。” 经过她面前的时候,她大声说:“是你,对不?” 我心咯噔一下,还是被她认出来了,为什么我每次坐火车都能遇见不好的事情。 我慢慢转过头,尴尬的挠了挠眉心,没有说话。 我俩就这样互看了五秒钟左右,她说:“你跟我一个车厢的,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我长吁一口气,放松了过于紧张的神经。 “哦,对。” 我敷衍着,不想在这耽误太多时间。 “可是你看着很眼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一只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轻轻捏着下巴,像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 “呃,应该没见过,我先回车厢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直接转身离开了,但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我,让我后背感到发凉,头冒冷汗。 回到车厢后,见薛欣妍睡得正沉,低头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二十分,该到吃饭时间了,我揉了揉还不太饿的肚子,不忍心叫醒薛欣妍,索性饿的时候在吃吧。 我坐到铺上,掏出手机,看到萧晴发来一条微信留言,这很稀奇,我急忙点开查看。 上面写道:小涛,听说孙凯当副总了。 看后,我笑了笑,心想孙凯这厮还真是藏不住喜悦,连远在异国他乡的萧晴都知道了,我回复道:是呀,这小子混的真不错,从小就很刻苦,实至名归吧。 点击发送,这条消息在屏幕上转悠了半天才发送成功。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铺上。 “啤酒、白酒、花生米、矿泉水、饮料。” 一位身穿蓝色制服的中年妇女,推着一辆食品车走了过来,经过车厢对接缝隙时,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小伙子吃点什么?” 我想到之前在火车上吃的盒饭,实在难以下咽,还是买点泡面香肠之类的填填肚子吧。 “有没有香肠?” 我看了一眼食品车,小小的车架上商品还挺齐全,花生米、扑克、乡巴佬鸡蛋、各种口味的泡面、奶糖、饮料等等。 “五块钱一根。” 她拿着一袋红肠递给我。 “再给我来两瓶款泉水,一桶泡面。”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递给她一张二十的。 买完东西后,中年妇女正要推车走,白衣女孩回来了。 “等等,你这有没有扑克?” 她走到食品车前,仔细观看着。 我把泡面和矿泉水放到窗边的置物板上,扯开红肠的包装,咬了一大口。 “唔,好咸。” 我急忙拧开一瓶矿泉水,汩汩的喝掉了半瓶。 “喂,要不要玩扑克?” 她盘腿坐在铺上,由于穿着短裙,洁白的大腿裸露在外,我看了一眼,又吃了口红肠,密不透风的车厢内,竟有些燥热。 “玩不玩呀?” 她依然盯着我看,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不会打牌,谢谢。” 我又喝了口矿泉水,不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 “切,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连扑克都不会玩,我教你。” 她手法娴熟的洗了洗牌,又拍了拍她旁边的铺位,示意我坐过去。 “我,我真不会玩。” 我把最后一口红肠扔进嘴里,喝光了手里的矿泉水。 “快点过来,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 她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乌黑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冷光,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站起身,看了眼薛欣妍,她依然在熟睡着,我帮她盖了盖白色的被褥,便坐到白衣女孩的铺位上。 “我教你玩二人斗地丨主。” 她若无其事的说着,把牌摊在铺上,自己抓了一张,手背上的彩色蝴蝶像是活过来似的,散发着灵动的美。 坐近后我才闻到,她身上喷了一种香水,有点像洗发精的味道,我本能的打了个喷嚏,由于喷的太突然,没别过脸,也没有面巾纸,一个大大的喷嚏直接喷到她的脸上。 她皱着眉头,在身旁拽出一张纸巾,边擦边说:“你怎么这么恶心。” 我:“….” “话说,两个人怎么斗地丨主?一个农民一个地丨主?” 我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这位纸牌高手怎样玩二人斗地丨主。 列车停下了,经过一个小站,上车的人不多,大概停留五分钟左右,便长鸣一声,呼啸而去。 她正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解着二人斗地丨主的玩法,说的云里雾里,全是套路,我听的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 这时,车厢内走进一位体型精瘦,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他四十岁上下,白色短袖白色短裤,偏中分的头型,脚踩一双凉拖,脖子上挂着一条手指粗细的金项链。 白衣女孩见后,直接扔掉手中的纸牌,光着脚跑出车厢,露出满脸的喜悦之情。 “老公,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快进来坐。” 她搂着中年男子的胳膊,喜笑颜开,春风拂面。 我站起身,回头自己的铺位上,看向车厢外侧。 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当他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顿时慌乱起来,心率直线飙升,额头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此人正是上次坐火车时,往我行李包中塞毒品的中年男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刑满释放了吗?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释放,除非警方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加之他关系网疏通的很好,实力雄厚,有人撑腰,才会这么快就走出狱门。 “怎么不坐飞机,别心疼钱,缺钱了吱声。” 他抱着白衣女孩,一双干枯的手掌摸索着女孩洁白的大腿,另一手环腰抱着她,露出一副淫丨荡的表情。 我心想,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不想遇见的人偏偏都遇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信大庭广众之下,他能把我怎样。 中年男子爱抚女孩一会,便抬起头来打量着我,他的表情由奸笑变为痴楞,两秒钟后又变为疑惑。 我被看的有些心烦意乱,想躺下身,躲过目光。 “是你?” 第九十八章 诡异梦境 http://.biquxs.info/

他满脸鄙夷的望着我,仿佛在这里相遇是命中注定一般。 “我们认识吗?” 我眼神冰冷的盯着他,不想跟这种毒贩纠缠下去。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怀中的白衣女孩被他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没印象。” 我径自躺在床铺上,侧过身,躲过他挑衅的目光。 列车越往北行驶,气温就降的越快,我盖紧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飞翔在云朵之间,细细的薄雾迎面扑来,让我感到异常舒爽,俯瞰大地,远山层峦叠嶂,迤逦延绵,一条大河冲出山涧,奔流在绿色的草地上,草长莺飞,群蝶飞舞,好一派安静祥和的画面。 忽然,云朵冰凝成雪,片片雪花撒落下去,遮盖了碧绿的野草,凝固了娇嫩的黄花,不出片刻,大地就变成了苍茫的雪海,像圣诞老人的家乡,也像挪威那广袤无痕的白色荒原。 远方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在缓慢移动着,我像一阵山风,快速飘了过去,黑点越来越近,仔细观看,是一个行走在雪地中的旅人,面部被蒙的严丝合缝,只留一双深邃的眼眸露在外面,氤氲的雾气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凝结成霜,他用手拧了拧冻红的眉宇,继续艰难前行。 他身穿羊皮棉袄,锃亮的皮子露在外侧,头戴一顶灰色毡帽,黑色翻毛长裤,脚蹬一双羊皮长靴,整个人显得很臃肿,他步履蹒跚,踽踽独行,远远望去,很像一个塞外来客。 他来到一片碑林,摘掉头上的帽子,解开缠在嘴上的围巾,看清容貌后,让我大吃一惊,这,这不是我自己吗,我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梦中的我站在碑林前,双眸犀利,炯炯有神,他看着周遭的白色雪原,皱起了眉头。 片刻后,碑林移动,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最后石碑排成了半圆形,圆圈中心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一条长长的石阶通向洞中,一阵风吹过,洞里发出恐怖的声响。 他揉了揉有些冻僵的脸颊,轻咳一声,便向洞中走去。 我像一个漂浮不定的魂魄,随着梦中的自己轻飘了进去。 洞中石壁上挂着经久不息的长明灯,昏黄的烛火照亮了布满青苔的石阶,通往洞内的路很长,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我感觉全身都被冰冷的空气包围着,而梦中的自己,似乎早习以为常了这种寒冷的气候。 走进洞底,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无法呼吸,那满地的金银珠宝,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墙角的古钱币、珍贵的青花瓷器、叫不上名的奇珍异宝,种类繁多,堆积成山,数不胜数。 我仿佛来到了中世纪海盗的地下藏宝库中,这里堆积的财富可以挽救一个国家的财政危机,但为何睡梦中的自己会来到这种地方呢?我跟这数不尽的财宝又有什么瓜葛呢? 我正诧异之时,前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慢慢向我这边走来,朦胧的面孔愈发清晰,走近后,我才惊讶的发现,来人正是孙凯,他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蓝色西装,高高的身材挺拔有型,梳着一个利落的背头,冰冷的脸颊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王涛,你想好了吗?只要你答应我,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他冷笑一声,掏出一条白色手帕,按在冻红的鼻尖上,阴恻恻的看着我。 “别做梦了,人是有底线的,我绝不会跟你一起做触犯道义,违背良心的勾当。” 我毅然决然的反驳他,拧着眉宇,冰冷的脸颊上挂着厌恶之情。 孙凯听后,背过手,不以为然的说:“王涛,你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成功吗?” 我死死的盯着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轻微颤抖,仿佛在这个没有生命气息的世界里,自己很难活过明天。 他见我没有接话,便又径自说着:“因为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成功,你不会审时度势,抓住机会,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取,就要挖空了心思去算计,而不是像你这样,永远当一个市井小民,眼光短浅,活在城市一隅,苟且偷生,坐井观天。” 他凑到我的面前,我甚至能感觉他的鼻息,他阴冷的笑着,刺耳的笑声响彻洞底,听的我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所以,你只有听我的,跟我合作,才能走出那污秽不堪的地下室,得到你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听好了,你永远也别想在我这里拿走半点东西,什么都不行。” 我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皱着眉头,脸色铁青。 “哈哈哈哈,那你就永远沉埋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吧。” 他大声狂笑着,举起双臂,棱角分明的五官已经扭曲变形,看不清原来的面貌。 他的身体变成了气泡,飘散在阴暗的密室中,落在石壁上,爆裂开来,最后彻底消散在黑暗之中。 突然,洞底剧烈摇晃,梦中的自己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但震波太强,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巨大的石块轰隆一声砸了下来,压在我那渺小的身躯上,寒风刺骨,冰冻着我的脸庞,整个身体很快就失去了知觉,任凭那无尽的冷风侵袭,最后,我闭上了眼睛,整个意识都飘散在黑暗中,湮灭了希望,斩断了相思。 我被薛欣妍晃醒,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冰凉的铁皮地面刺激着我的皮肤,被子也随我滚落在地上,床铺下一片狼藉,杂乱不堪。 “你怎么了小涛,是不是做噩梦了?” 薛欣妍满脸担心的望着我,把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放在铺位上,又伸出一只手,把我拉了起来。 我恢复了意识,但那个长梦却变的有些恍惚,我坐在床铺上,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不着边际的梦。 薛欣妍坐到我的身旁,抓过我的手,轻轻的说:“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她把手放到我的额头上,感受着我的体温。 “呃,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洗把脸就好了。” 我看了看对面,发现中年男子和白衣女孩不见了,急忙对薛欣妍说:“欣妍,对面的人呢?” “前两站就下车了,你认识他们?” 薛欣妍满脸诧异的看着我。 “哦,不认识,之前坐火车的时候见过一面。” 我站起身,走出车厢,来到吸烟处掏出烟盒,正要点着时,发现身后有一名个子很高的男子盯着我看,他高高的鼻梁,丹凤眼,耳朵出奇的尖,很像中古时代的精灵,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装,白色运动鞋,毛寸短发。 我没在意,别过身去,点燃了手里的香烟,刚吸了两口,就感觉身后的男子向我走来。 我瞬间绷紧了神经,警惕的侧过脸,用眼睛余光瞄着他。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透过车厢的玻璃,外面的景色被黑暗笼罩着,只有几盏灯光落在远方,星星点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越往北白天越短,气温也越低。” 他站在我身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特意说给我听似的。 我慢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你在哪里下车?” 他吸了口烟,眯着眼睛,迷离的表情中透着一丝沧桑感。 “青岛。” “哦,那是个好地方呀,出差吗?” 他继续追问着,在壁挂的铁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我正了一下打着石膏的胳膊,看着窗外说:“旅游。”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到站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不知薛欣妍吃没吃饭,我掐灭手中的烟,打算回到铺位中去。 谁知刚走两步,他便急忙把我叫住,低声说道:“兄弟,想不想挣大钱?” 他眼神里飘散着兴奋的光芒,直直的看着我。 “什么意思?” 我皱紧眉头,不明所以的问他。 “我这有个百无一失的好项目,现在还没在市场推广,需要合伙人,放心,挣个钱后咱俩对半分。” 他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像个演说家,说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转过身,疑问道:“项目?什么项目?” 他见我来了兴致,便开始把他的理论学说灌输给我:“你知道成功学吗,像美国的成功学家卡耐基,还有奥格?曼狄诺等等,他们创建的成功学是当代很多人追捧和学习的标杆。” 他说的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皱紧眉头看着他。 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们把这种营销模式,传输给企业和个人,培训他们怎样成功,帮助企业怎样盈利,每天都开讲座,有金牌讲师给他们授课,让每个人都知道成功学的伟大,要是能组织更多的人把我们的学说传递下去,那以后还愁没钱赚吗,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项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 他满脸期待的看着我,由于讲的很激动,他身体竟轻微的哆嗦着。 我冷笑一声,这特么不就是传销吗,还美其名说是成功学讲座。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走掉了,他快步跟了过来,在我身后急促的说:“喂,兄弟,你考虑一下,真的可以赚很多钱。” 我怒火中烧,愤怒的回过头去,大声骂道:“滚,滚远点,不然揍死你。” 他见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便战战兢兢的走开了,嘴里嘀咕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回到铺位后,却发现薛欣妍不见了。 第九十九章 车遇绑匪 http://.biquxs.info/

四处张望一通,也没见薛欣妍的身影,心想,抽支烟的间隙,她能去哪呢? 夜深人静,卧铺车厢内,旅客们纷纷入睡了,车厢内寂静下来,只有列车外的铁轨上发出有节奏的哐啷哐啷声。 我掏出手机,给薛欣妍打了个电话。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内心焦躁不安,薛欣妍的手机明明有电,为什么突然会关机呢? 我的额头上渗出一丝细密的冷汗,来到薛欣妍的中铺上,发现她的东西都在上面,人应该不会走太远。 我快速穿过长廊,来到硬座车厢,仔细寻找着薛欣妍的身影。 硬座车厢内旅客很少,有不少人脱掉鞋子横躺在座椅上,也有人趴在置物板上轻睡着。 我一节节的寻找着,神情开始慌乱,内心焦急不安。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我急忙查看来电号码,是一串陌生号,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直接接听了电话。 “喂,哪位?” 我皱着眉头,语速很快。 “你女朋友在我这里。”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听着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五号车厢,32号铺位,现在过来。” 电话挂断了,我冷静一下,想了想,看来是有人绑架了薛欣妍,以此来要挟我。 我找到刘队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此时正是半夜,但情况紧急,也不怕打扰他休息了。 电话通了,嘟了几声后,刘队接听了电话。 “喂,王涛。” 刘队说话声很轻,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竟出奇的冷静。 “刘队,我在火车上,我女朋友被人绑架了。” 我快速向刘队描述这边的情况。 “什么?绑架?” 刘队惊讶万分,似乎不太相信我所说的。 “对,火车开往青岛,你能帮帮我吗?” “嫌疑人是谁?” “我还不清楚。” 刘队思忖片刻,继而说道:“你注意安全,千万不能跟歹徒硬碰硬,你到青岛后,会有警方接应你们。” 挂断电话后,来不及多想,我便匆匆忙忙的向五号车厢跑去。 这里漆黑一片,由于是卧铺车厢,到了晚上灯光会关闭,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一间间的寻找着。 有的铺位上拉着帘子,我一把拽开,用手机照亮了躺在里面的旅客,不时传来一阵难听的谩骂声。 我心急如焚,皱着眉头,终于在车厢的尽头,找到了薛欣妍,她坐在铺位上,神情慌张,脸色惨白,身体轻微颤抖着,两只潋滟的双眸无助的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苦衷。 车厢内有两名男子,薛欣妍身边坐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他表情猥琐,悌着光头,花衬衫,解开两个扣子,一串玉石项链挂在脖子上,胸前有纹身,灯光太暗,看不清纹的是什么。 我又用手机照亮了铺位对面的男子,映入眼帘的面孔让我大吃一惊,这不是那名毒贩吗?难道他没下车? “你想干什么?” 我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喂,兄弟,火气别这么大嘛,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他阴恻恻的笑了两声,面黄肌瘦的脸庞像一盘煎鸡蛋饼。 我没时间搭理这种混蛋,直接走到薛欣妍面前,拉起她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别动,识相点。”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黑色手枪,真假难辨,这让我惊诧不已,他是怎么把这种枪械带上火车的? “坐下。” 我不敢反抗,只能惟命是从。 “托你的福,我的几位兄弟都被你搞到监狱去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撕碎剁烂,弃之荒野。 “今天在这碰到你,看来是老天特意安排的,既然遇见了,我那几名兄弟的债就得你来偿还。” 他坐下身,把黑通通的手枪搭在腿上,满脸不屑的看着我。 “你想怎样?” 我低声问道,猜不透他的想法。 “怎样?我损失掉的那些货物,你知道值多少钱吗?我辛辛苦苦的疏通关系,走后门,才把那几袋货物运到内地,没想到被你这毛头小子给举报了,你说说,这些损失是不是你该赔偿?” 他越说越气,瘦削的脸庞已经变得扭曲,手里的枪也轻微的哆嗦几下。 “老大,别跟他废话了,干掉算了,不过那个小娘们留着,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旁边的花衬衫男子色眯眯的看着薛欣妍,眼神里露出奸佞的光芒。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跟她没关系。” 我沉着脸看向花衬衫,冰冷的眼眸射出一道犀利的冷光,竟硬生生把他看得低下了头。 “还不能干掉他,那样多不值,等他什么时候把我损失掉的钱挣回来,在收拾他。” 他站起身,拉开铺位边的帘子,把头伸出去看了看两边的情况。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列车还有二十分钟进站,不知刘队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我攥紧了薛欣妍的手,如坐针灸,看着身旁一直上下打探薛欣妍的花衬衫,更是心烦意乱,真想一拳打爆他那色眯眯的眼睛。 “一会出站的时候别左顾右盼,直接往前走,不许交头接耳,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中年男子露出凶狠的目光,龇着焦黄的牙齿,一股口臭味迎面扑来,呛得我胃里一阵痉挛。 列车驶进青岛市区,漆黑的夜幕下,被一幢幢高楼大厦点亮,灯光璀璨,炫彩夺目,虽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但依然遮盖不住青岛的气派繁华。 火车发出一阵刺耳的长鸣,车速减慢了,驶进了月台,我望向车窗外,青岛的站台好大,被一盏盏悬在半空中的路灯照的恍如白昼,有几名乘警站在那里,望着驶入进来的火车。 吱的一声,火车停下了,乘警打开车门,旅客左拥右挤的下了车。 我拉着薛欣妍的手站起了身,想要快点远离这个沉闷的车厢。 “坐下,等他们都走没了在下车。” 中年男子厉声喝道,做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表情。 我无奈的坐下身,向旁边的薛欣妍递了个眼神,她像是领会了我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人去车空,旅客们已经走的一干二净,中年男子站起身,淡淡的说:“下车。” 花衬衫走在前面,我和薛欣妍走在中间,后面就是中年男子,他怕我耍花招,才一前一后的把我俩夹在中间。 他手里搭着一件外套,手枪藏在里面,外人很难发现。 出站口有很多人等着接站,也有很多出租车等着拉活,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不堪,不时有人过来说:“几位去哪呀,要不要坐车,便宜。” 中年男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向前走着。 我神色慌张的向周围看了看,不见警察的身影,内心开始不安起来。 “几位住店吗,二十四小时热水,无线网都有。”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跟了过来,边走边推荐着她的旅馆。 “不住,走远点。”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把那名妇女轰走了。 又向前走了十分钟左右,远离了人群,走进一条路灯昏暗的街道上,这里是一家家高档豪华的宾馆,酒店大楼高耸入云,楼的侧面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要不要坐车?” 司机把头探出车窗,话音里带着浓重的鲁地口音。 “不坐。” 花衬衫把出租车打发走了,继续向前走着。 这里人迹罕至,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中,中年男子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老地方,过来接我。”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这个地方像是他们经常交易的地点。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从出站口走到这里,至始至终也没见到一个警察的身影,这让我彻底的失望了,但不能就此心灰意冷下去,他们折磨我可以,但不能连累了薛欣妍。 中年男子有一把枪,不知是真枪还是假枪,如果能夺过来,没准还有一丝希望,至于赤手空拳的搏斗,他俩瘦弱矮小的体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但我现在只有一只手,算是半个残疾人,除非打碎石膏,不然没法跟他俩肉搏。 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又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想要在车来之前解决掉他俩。 “看什么看,老实点,别想耍花招。” 中年男子在我后背上怼了一拳,这让我很不爽。 我正要转身攻击他的时候,街对面开过来一辆黑色本田轿车,吱的一声,停到了我们面前。 “快上车,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车里的男子皱着眉头,神情很紧张,不时的向四周张望一通。 花衬衫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快速的钻了进去,中年男子拉开后座车门,用枪顶着我说:“上去。” 这时,街角、街对面突然开过来四辆警车,警丨笛大作,车顶闪着耀眼的警丨灯,很快把这辆黑色本田轿车围住了。 “双手抱头,下车。” 警车的扩音器里大声的喊着,走下来六名警车,他们拿着手枪,指向这边。 中年男子大惊失色,他扔掉手中的外套,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用枪顶在我的太阳穴上,战战兢兢的喊着:“都别过来,不然我一枪崩了他。” 警察见他有枪,便不敢轻举妄动,一名警察在扩音器里喊道:“放下手枪。” 黑色冰冷的手枪触碰到我的皮肤,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占据了我那无畏勇敢的心,但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薛欣妍,这件事跟她又有何关系呢。 中年男子阴冷的说:“杀一个值了,杀两个赚了,去死吧你。” 他失去了耐心,顶在我头上的手枪愈发用力了,他想开枪。 第一百章 店内晚餐 http://.biquxs.info/

我全身都被汗水打湿,额头上的汗水淌在鼻夹上,随着紧张的喘息,汗水滑落在干燥的地面上。 正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强烈的求生欲告诉我,自己的生命不能终结在这等人渣手中。 我用后脑勺撞到他的鼻子上,枪声在我耳边响起,差点震碎我的耳膜,耳间响起嗡嗡的声响。 我快速转身,一脚踹到他的裆部,他嚎叫一声,弯下了腰,我乘胜追击,抡起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啪的一声,他咬到自己的舌尖上,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淌在胸前,样子很恐怖,像飘在夜色中的厉鬼。 我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手枪掉落在地,花衬衫见状,从车里钻了出来,想要捡起地上的枪,三名警察迅速跑了过来,把花衬衫按在地上,动弹不动。 中年男子和花衬衫,以及本田司机都被警察押到警车中,我和薛欣妍被安排到最后一辆警车里,需要到公安局做笔录。 警车轰鸣一声,离开了案发现场,在青岛街头呼啸而去。 透过车窗,看着夜色中青岛,着实壮观美丽,肃穆中彰显着气派繁华,一排排路灯照亮了城市街区,远方大厦中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不愧为国际性的港口城市,山东省的经济中心,滨海度假的旅游胜地。 警车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停到一幢二十多层高的大楼前,我走下车,抬头看着耸入云天的高楼,心里感慨着,真气派呀,记得家乡的公安局才有五层高。 做了笔录后,我给刘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他叮嘱我出门一定要小心,遇到这种事首先记得报警等等。 我和薛欣妍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已经快早晨六点钟了,她看了看我胳膊上的石膏手臂,关切的说:“你的手没事吧,疼不疼?” “没事,没碰到。” 我长吁一口气,回想这次惊险的遭遇,还是直冒冷汗,但看着安然无恙的薛欣妍,心里便多了一份慰藉。 她打了一个哈欠,揉着眼睛,一夜没睡的她有些支撑不住了。 “困了吧,先找个酒店住下吧,睡醒了在说。” 我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找了一个酒店,距离这里不远,预定后,便牵着薛欣妍的手向酒店走去。 “咱俩这都黑白颠倒了,呵呵。” 薛欣妍走在我的身后,打趣的笑着,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深深的倦容,看不到往日的红润光泽。 太阳在城市东方破晓而出,烧红了天边的云朵,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大地上的万物,路边的行人多了起来,他们有晨起锻炼身体的,也有保洁大妈在街道旁打扫卫生,出租车也多了起来,他们穿梭在宽敞的马路上,不时按几声喇叭,吸引着行人的注意。 “先吃点早餐吧,饿着肚子睡觉不舒服。” 我拉着她在附近找到一家粥铺,走进店中,看到这里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几人,我点了两张馅饼,一碗燕麦粥,薛欣妍点了一根油条,一碗豆浆。 吃完早餐,我和薛欣妍便回到了酒店,一觉睡到了傍晚六点钟,足足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觉睡多了,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呆愣起来,我坐在床边,点燃一根烟,回头看了一眼依然还在睡梦中的薛欣妍,心里盘算着,下次出远门一定要看看黄历,绝对不能让她担惊受怕了。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酒店不远处有一个广场,有的人正神情惬意的背着手,悠闲的散着步,有的人领着一只宠物狗,在广场上快速的跑着,狗狗吐着舌头,不知疲惫的追赶着主人,还有两波人正情绪高亢的跳着广场舞,广场上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彩灯,远远望去,热闹非凡。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但整个城市却被灯光点缀的异常华美,像置身在一个缤纷绚丽的彩色世界。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我急忙走到床边,拿起手机,薛欣妍被铃声吵醒,她慢慢的翻过身,睡眼惺忪的看着我。 是渣哥打来的,不知什么事,我接听了电话。 “喂,渣哥。” “你到了吗?” 渣哥打了个嗝,像是在喝啤酒。 “到了,今天凌晨到的。” 我又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火烧云慢慢褪去,天边的红色印痕被黑夜擦掉,逐渐暗淡下来。 “那什么,这几天暴雨不断,跳蚤市场的仓库里面进水了,有大批货物被水泡了。” 渣哥不紧不慢的说着,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什么?那我的货呢?” 我紧张的拧紧眉头,声音有些发颤。 薛欣妍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走进了洗手间,片刻后,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 “我没有你仓库的钥匙,后来管理员来了,砸开了铁门,把你的货都转移出来了。” “那我的货现在在哪?” 我焦急万分,如坐针灸,那些货可是我创业的本钱,如果被水淹了,自己在进货零售,肯定会力不从心的。 “放心吧,你的那些货在我的库里呢,什么时候回来再细分吧。” 听到这我才放下心,忙说:“谢谢渣哥了,你要不在估计我的货全都得被水淹了。” 挂断电话后,薛欣妍走了过来。 “怎么了?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捋了捋头发,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没事,饿不饿,下楼吃点东西吧,我看前面有个广场,挺热闹的,吃完饭咱俩去逛逛。” “嗯,我换身衣服。” 我来到卫生间,在洗手池边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有些陌生,曾经稚嫩的脸庞,有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我用毛巾擦干了脸,又凑近镜子仔细看了看,眼角边既然有了轻微的皱纹,我大惊失色,自己怎么苍老的如此之快。 “干嘛呢小涛,下楼了。” 薛欣妍把我从感慨中叫醒,她挎着一个格子包,画了一个淡淡的烟熏妆,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长裙,乍眼一看,竟像一袭婚纱,精致的脸颊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来到楼下,竟感到一丝凉意,这里早晚温差很大,又是沿海城市,一阵冷风吹过,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仔细看着夜幕笼罩下的青岛,这里有很多巴洛克、洛可可和哥特式的城堡,远远望去,如梦如幻,仿佛置身到了西欧世界。 沿街走了几公里,便看到前方大楼下有一条美食街,一家家店铺都敞着店门,有的店铺门口摆放着一台音响,放着暴躁的音乐,来招揽食客进门。 有几家店铺的招牌吸引了我的眼光,像满嘴留香海鲜馆,顶头上司海鲜锅,钓鱼丨岛烤鱿鱼等等。 我和薛欣妍走进一家装修风格很质朴的小店,这里几乎坐满了顾客,他们说着不同地方的口音,看样子应该是外地来的旅客。 “二位坐在这边吧。” 一名十八九岁的服务员引领我俩走到靠近吧台的座位,又递给我俩一人一份菜单,手里拿着点菜器,满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坐下身,翻开菜单,这里的菜品几乎都是海鲜特色,比如爆炒海螺、辣炒蛤喇、烤鱿鱼等等,还有蛟鱼饺子、海菜凉粉、大虾烧白菜、青岛锅贴、笔管鱼炒韭菜等等。 我看得眼花缭乱,实在不知吃什么。 我抬头看着小服务员,问道:“有什么推荐的菜品吗?” “二位吃辣吗?” 薛欣妍听后,说道:“可以吃辣。” “那我推荐你点一个麻辣诱惑。” 服务员抿了抿嘴唇,满脸自信的看着我。 “那是什么?” 我好奇的问她。 “材料有鱿鱼须,还有鲜虾、藕片、墨鱼丸、圆葱,用特质的辣酱爆炒出来的一道菜,很多人都喜欢这个味道,您不妨尝尝。” 我看了薛欣妍一眼,她轻轻点了点头。 “好,来一个吧。” 我又点了一个辣炒蛤喇,薛欣妍点了一个海菜凉粉,服务员一一记好,便转身离开了。 “这家店生意真好。” 薛欣妍左右张望着,感慨的说。 “这是旅游城市,又是国际大港口,在这城市开餐厅肯定赚钱。” 我在她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热茶。 这时,身后吧台处传来热烈的争吵声,我急忙回过头查看。 只见一名醉汉赤裸着上身,头发剃的油光锃亮,肩膀处有两道醒目的刀疤,三十五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他面露凶相,瞪着豆大的眼睛,手里拿着一个钱包,像是在结账的样子。 “怎么这么贵?” 他大声喊叫着,吸引了其他食客的目光。 “先生,这是您的账单,我们没多收您一分钱。” 吧台内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服务员,她态度谦和,正耐心的向面前的醉汉解释着。 醉汉两只手倚在吧台上,身体有些轻晃,像是喝了很多。 这时走过来一名打扮精致的艳丽少妇,她来到吧台前,轻蔑的说:“你们这是黑店吧,看我们是外地人就漫天要价,你信不信我去告发你们。” 她比那名醉汉还要蛮横刁钻,打扮入时的装束跟那张嫉恶如仇的嘴脸很不相配。 “这位女士,我们这个店是平价餐厅,并没有漫天要价,坑宰顾客,请你不要乱说。” 那名服务员依然满脸平淡的表情,浅浅的微笑让人看着很舒服。 “那给我开张发票,能打个折吗?” 艳丽少妇诺诺的说,知道自己被众人的眼光注视着,说话的分贝也降低了很多。 “发票可以开,但不能打折。” 服务员宠辱不惊,淡淡地向她解释着。 “那给我开张发票。” 醉汉露出满脸厌恶的表情,在钱夹中抽出五张钞票,一把扔了过去,红色钞票飘散在地上,他恶狠狠的看着服务员,撇了撇嘴,做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这时,从餐厅后厨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他看着醉汉,厉声喊道:“给我捡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蛮横食客 http://.biquxs.info/

走过来的是一名40上下的中年男人,毛寸短发,白色厨师装束,脚穿一双黑色凉鞋,高鼻梁,一双深邃的眼眸散发着犀利的光芒。 他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兼厨师。 “还不快捡起来?” 他走到吧台,冰冷的嗓音很有穿透力。 醉汉晃荡两下身子,不屑的看着厨师,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倒是艳丽少妇开始胡搅蛮缠着说:“就不捡,你能怎样?” 说完便轻蔑的看着厨师。 醉汉听后,也附和道:“妈的,钱自己掉在地上,凭什么让我捡,欺负老实人是不?” 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不时有人向吧台这边指指点点,对醉汉的行为品头论足。 “你的手是残废吗?不过是几张钱还握不住吗?欺负老实人?呵呵,我看你是恶人先告状吧!” 厨师阴沉着脸,无所畏惧的捍卫自己的尊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绷着石膏的右手,长叹一口气。 饭馆里开始沸腾起来,众人纷纷指责醉汉和少妇的无理行为,有的顾客甚至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吃不起饭就别出来摆谱。” 醉汉回过头张望一通,觉得自己已经惹起了众义,在纠缠下去,形式会对自己不利。 他绕过吧台,想要捡起刚刚自己扔到地上的五百块钱,可就在这时,少妇缺依然坚守着不要脸的姿态。 “回来,不许捡,我倒要看看,这家黑店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她向醉汉厉声呼和,双臂抱在胸前,样子很像一名没有教养的泼妇。 已经有很多顾客拿起手机,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醉汉站在原地,犹豫起来,他一会看一眼厨师,一会又偷瞄一眼少妇,左右为难,表情极其尴尬,他脸颊上的酡红慢慢褪去,神智也愈发清醒,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竟觉得很惭愧。 他搓了搓手,走到吧台里侧,弯腰捡起了散落在地的钞票。 他把钱捋了捋,递给厨师,谦恭着说:“不好意思啊,是我做得不对,我给你道歉,我酒后失态,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顾客们听后,纷纷说他好话。 “你看,知错认错,这才是好样的。” “是呀,识时务,知道自己理亏。” 众人又把目光转移到少妇身上,她依然扭曲着脸,睨视着醉汉,仿佛他这么做让自己很下不来台。 她越想越气,不知哪来的怒火,很没礼貌的指着厨师说:“钱帮你捡起来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打个折?” 众人听后,纷纷汗颜,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一个人既然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可以堪称为奇葩了,何况还是一个打扮入时的艳丽少妇。 “我已经说过了,不打折,你把钱扔到地上,是你们做得不对,我让你把钱捡起来,是应该的,这跟打不打折没有半点关系。” 厨师一脸严肃的盯着少妇看,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少妇见自己颜面尽失,竟恼怒起来,她破口大骂道:“妈的,你以为自己是谁,老娘今天能来你这里吃饭是给足了你面子,别他妈不识抬举。” 她脸颊上擦着厚厚的化妆品,情绪激动下,竟分不清是红还是白。 “呵呵!” 厨师冷笑一声,正色的看着她说:“本人开店这么多年,什么人都见过,我见过不识抬举的顾客,却没见过不识时务的老板,如果你今天非要在这里吹毛求疵的话,那请你马上离开,我没时间跟你纠缠,我还要做生意。” 厨师指了指门口的位置,示意她快点出去。 少妇听后,觉得自己的尊严遭到践踏,竟破马张飞的向厨师扑了过去,她不管不顾,全然没了高傲的姿态,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狗,抓住了厨师的头发,用力的撕扯着。 厨师咧着嘴,露出满脸厌恶的表情,他用力攥住少妇的手腕,强忍着疼痛,挣脱了她的纠缠。 厨师稍一用力,便把少妇推到在地,那少妇见自己吃了亏,竟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嚎着:“快来看看啊,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点王法了,欺负老实人了,呜呜呜…” 众人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妇,唏嘘不已,一个人竟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醉汉见自己的老婆吃了亏,回过身,一把抓住厨师的前大襟,用力一拽,把厨师薅的一个趔趄。 “妈的,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醉汉面露凶相,大声骂着厨师,他比厨师高了半头,身材也比厨师威猛,如果真动手打起来,被打倒的一定是厨师。 众人见醉汉改变了态度,又翁嗡嗡的议论起来。 “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刚才还是一副识大局的模样,这会,啧啧啧。” “是啊,翻脸比翻书还快,现在的人太险恶了。” 少妇见醉汉出手了,急忙在地上爬了起来,直奔厨师的裆部踢去。 厨师反应敏捷,快速的躲了过去,就在这时,醉汉走到厨师左侧,抡起一拳,直接打在厨师的鼻子上,他来不及捂鼻子,少妇又上去抓住他的头发,表情狰狞恐怖,嘴里骂骂咧咧。 饭馆内沸沸扬扬,大家议论的更凶了。 “哎哟,这不是欺负人吗,快拍下来,上传到网上,让网民们评评理。” “曝光这对狗男女,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他们只是拍照录视频,并无一人前去劝架,我向四周看了看,有一个小伙子正在给女朋友发微信视频。 “宝贝,快看,有人在打架,看到了没,呃,看不清?那我往前走走。” 他既然真的站起身,向吧台方向走了几步,对准摄像头,继续问道:“这回呢,清晰了吗?” 我见状,瞬间火大起来,愤怒的火焰在我体内熊熊燃烧着,我又看了看那名厨师,他现在无法挣脱少妇的手,因为醉汉正把他当成沙袋子,一拳拳打在他的胸口上,脸上,胳膊上。 餐馆服务员过来劝架,被醉汉一巴掌甩到吧台下面,服务员委屈的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众人缺越看越舒爽,他们已经忘了谁对谁错,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可以成为一个星期,乃至一个月的谈论重点。 “你报警。” 我看着薛欣妍,站起身。 “你要干什么?” 薛欣妍惊恐万分,露出满脸惊诧的表情。 “听我的,你只管报警。” 说完,我便推开椅子,向吧台走去。 走近后,我一把攥住少妇的手,使劲一拽,便把她拉了出来。 “妈的,谁呀。” 少妇回过头来,诧异了两秒,上下打量我一番,不屑的说:“你拽我干什么?你有病啊?” 我皱紧眉头,扶了扶歪楞下去的石膏手臂,没接少妇的话,径直走到醉汉身后,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 他哎呦一声,停止了对厨师的攻击。 我的出现,把整个餐厅火爆的气氛,彻底引向了高丨潮,食客们忘了吃饭,他们纷纷起身,来到吧台前方,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嘈杂,不时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他妈的,谁敢踢我。” 醉汉转过身,凶神恶煞的看着我,我长得比他高大威武,但无奈只有一只手,这给他增添了很大斗志。 “你不想活了,你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我咬紧牙根,抡起一拳,重重的砸到他的嘴上,啪的一声,嘴角击破,一缕鲜血淌了出来,滴到他的前胸上。 醉汉用手揉了揉已经红肿的嘴唇,气势汹汹的向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闪,被他撞倒在地,身后的餐桌也被我砸翻,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餐桌上的碗筷调料瓶洒落一地,现场顿时一片狼藉。 众人纷纷向后退了一步,以防激烈的打斗波及到自己。 醉汉骑在我身上,占据了优势,他攥紧拳头,一拳打在我的脸颊上,紧接着就是第二拳,只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让我难以呼吸。 薛欣妍惊叫着,她抓住醉汉的头发,使劲向后拽着,想要阻止醉汉对我的攻击。 少妇见状,她直接把薛欣妍扑倒在地,像一只发情的犀牛,横冲直撞,她掴了薛欣妍几个耳光,啪啪作响,薛欣妍无力反抗,因为这个少妇无论是体重还是身高,都要比薛欣妍更占优势,就连叫骂声都很彪悍。 厨师见状,他在吧台上抓起一只啤酒瓶,直接砸在醉汉的后脑勺上,哗啦一声,酒瓶应声而碎,醉汉大声嚎叫着,双手捂住头,在我身上瘫软下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我艰难的爬起身,把身旁的疯狂少妇推到一边,把薛欣妍扶了起来。 “没事吧?” 我心疼的看着她,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关切。 “没事。” 薛欣妍整理一下散乱的长裙,又捋了捋垂到额头的刘海。 “老公,你怎么了,快起来呀,啊,老公,我一定要让这群傻币付出代价。” 疯狂少妇半蹲在醉汉身边,完全失去了理智。 醉汉躺在地上,双手抱头,来回翻滚着身体。 这时,餐馆门口停下一辆警车,下来两名警察 走进餐馆后,一名警察凝眉紧蹙,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打人,这是一家黑店。” 少妇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把警察视作为及时雨,救世主。 “喂,你还能站起来不?” 另一名警察盯着地上来回翻滚的醉汉,皱着眉头质问着。 醉汉停止了滚动,慢慢的坐起身,面露凶光,死死的盯着我看。 “站起来,跟我们走。” 警察揉了揉鼻子,失去了耐心。 “还有你,也跟我们走。” 警察皱紧眉头,看着我。 第一百零二章 面馆丢钱 http://.biquxs.info/

醉汉和少妇由于由于聚众闹事,动手打人,扰乱饭馆正常营业,处500元罚款,拘留三日的处罚,说实话,这样避重就轻的处罚让我很不满意。 我和薛欣妍来到警局主要就是做了一个笔录,讲述一下事情的大概经过。 当天晚上,微信朋友圈、微博、还有一些媒体平台上都纷纷转发了视频,我和薛欣妍也不幸的上了镜头。 更不幸的是,这条视频既然被贵妇人看到了,导致薛欣妍的手机每几分钟就来一个电话,大多都是贵妇人打来的。 事情平息后,我和薛欣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宾馆,她在手机上找到了第二天去崂山的汽车票,便订了两张。 次日清晨,我俩起床,匆匆洗漱完毕,收拾好行装后,便来到宾馆前台退了房。 走出宾馆,便能感受到空气中的丝丝凉意,滨海城市,早晚温差很大,太阳刚刚升起,炙热的温度还没有降临,此时出发,最是惬意了。 我和薛欣妍来到宾馆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点了两碗牛肉拉面,虽然是清晨,但店内吃饭的顾客已经快要坐满了。 他们大多数都背着硕大的旅行包,或拎着一塑料袋零食饮料,应该都是出来游玩的。 靠近窗子的地方,坐着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他带着黑框眼镜,一头短发,一身黑色短袖短裤,体型微胖,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面条。 我和薛欣妍在等待的间隙,他仰头喝干了大碗里的面汤,又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站起身掏出钱包,来到吧台处结账。 我只是无意中看到,他付钱的时候,在钱包中不小心夹出三张红灿灿的百元大钞,钞票向几只油尽灯枯的蝴蝶,慢慢飘落在吧台一角。 但眼镜男却毫不知情,他转身回到座位边,挎上双肩旅行包,带上一个蓝色鸭舌帽,便走出了面馆。 我见到这一幕,想站起身提醒眼镜男,但一想到每次自己行侠仗义的时候,都不会有好事发生,看着坐在眼前满脸兴奋的薛欣妍,更打消了我乐于助人的本意。 因为今天就要去崂山游玩,应该保持一个好心情才对,决不能因为别的事而影响了一天的情绪。 我长吁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吧台下面的三百元钱,摇了摇头,甩掉了一切拾金不昧的想法。 一名服务生端来两碗面放到桌子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长着一张贼眉鼠眼的脸庞,略微瘦削,体型羸瘦,自来卷发型,像一团大蘑菇,身穿条纹衬衫,白色七分裤,一双凉拖,年纪在二十六七岁左右。 他转身走到吧台的时候,看到了散落在地的三百元钱,他迅速用脚踩住,又偷偷向四周瞄了几眼,便弯下腰,快速把钱捡起,攥在手中,直接奔后厨走去。 我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慢慢吃着,但目光一直在吧台处扫视着。 “小涛,你说泰山好玩还是崂山好玩?” 薛欣妍拿起一瓶矿泉水,轻轻喝了几口,瞪大了清澈的眸子看着我。 “崂山还没开始游览呢,不过我觉得都挺不错。” 我若无其事的说着,眼睛依然看着吧台一角。 薛欣妍寻着我的目光向那边看了看,疑惑道:“看美女呢?这么入神。” 她白了我一眼,拿起筷子慢慢吃着面条。 “不过泰山的日出实在美呆了,就冲这个,爬过一次泰山也值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薛欣妍笑了笑。 她翘起二郎腿,双手捧起大碗,喝了一口面汤,额头上渗出一丝细密的汗水。 “你不知道有句话说,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吗?这个东海崂就是指崂山,自古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有很多帝王都曾经来过这里寻找灵丹妙药,后来就成了道教名山了。” 她抽了两张面巾纸,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哟,我家欣妍懂得真多,看来每次跟你出来玩都能增长见识呢,呵呵。” 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但内心也为她的知识渊博而感到骄傲。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七点三十分,开往崂山的客车是八点十分,看来时间还很充裕。 这时,刚刚离开的眼镜男回来了,他匆匆忙忙的走进店中,来到刚才吃饭的座位上仔细寻找着,他神色慌张,皱着眉头,像是很赶时间的样子。 他见搜索无果,又来到吧台处逡巡着,他正了正眼镜,准备到吧台里边看看。 “喂,干嘛的?” 那名贼眉鼠眼的服务生从后厨跑了出来,大声制止着眼镜男的行为。 “说你呢,干嘛呢?” 他很没有礼貌的用手指着眼镜男,出言不逊,态度恶劣。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三百元现金,我着急赶火车,时间很紧。” 眼镜男的表情由慌张转变为焦急,话语中带着轻微的颤音。 “没看到,你快走吧。” 服务生不耐烦的打发他走,在吧台上面倒出一根牙签,叼在嘴中,样子很像一个初来乍到的小混混。 “不可能的,我刚才在这就吃了一碗面,吃面之前钱还在的,出了这个店面就发现少了三百。” 眼镜男急切的追问着,他凝眉蹙宇,黑色短袖已经被汗水浸透。 “你说话注意点,这可是公共场合,别诬陷我们,什么叫你一出门钱就没了,难道是我们店里的人偷了你的钱不成?” 服务生据理力争,嘴里的牙签在他说话时,像兔子嚼着一根干草似的,没规则的上下扭动着。 “我要求查看监控。” 眼镜男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服务生,冰冷的说着。 我喝掉碗中的汤,用面巾纸擦了擦嘴,继续观察着服务生的表情。 “你没权利查看监控,呃,我们店的监控坏了。” 他说话声越来越小,越说越心虚。 眼镜男如坐针灸,心急如焚,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吧台上的显示器屏幕。 “这监控不是好使吗?” 眼镜男指着显示器,看着服务生质问着。 “就算好使你也没有权限看。” 他走进吧台内,关闭了显示器的电源开关,又转过身来,一脸不屑的看着眼镜男。 眼镜男急得在原地打转,不知所措。 “他没有权限查看,那警察有没有?” 看到这一幕,我实在忍无可忍,没听薛欣妍的劝阻,果断站起身,向吧台走去。 服务员满脸诧异的看着我,只见我手打石膏,满脸憔悴之情,竟没把我放在眼里。 “切,又出来个打抱不平的,警察当然有权限查看了,但如果不是我们店员偷的,你负的了责吗?你这是诽谤,我都可以告你。” 他一只手捏着牙签,在焦黄的牙缝上剃了几下。 “如果不是你们拿的,我负全责,如果是你们拿的,你要双倍赔偿他,因为你们耽误了他坐火车,万一人家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被你们耽搁了,你们又负的了责吗?” 我脸色铁青,厉声质问着他,眼眸中泛出一道犀利的冷光,死死的盯着他看。 他被问的哑口无言,低头思忖片刻,看着眼镜男说:“算我倒霉吧,这三百块钱我给你垫付上,虽然不是我们店里人拿的,但也不耽误你坐车了。” 说着,他便拉开身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三百元钱,递给眼睛男,又假惺惺的说:“哎,提醒你哈,以后出门最好不要带现金,现在都是扫码付款,既方便还安全。” 他又用余光瞄了我一眼,没敢继续跟我争辩。 眼镜男感激涕零的看着我:“真的太谢谢你了,三百块钱确实没有多少,但它丢的很奇妙,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又正了正眼镜,眼镜片足足有啤酒瓶底那么厚,看来是高度近视,难怪自己钱掉了都没发现。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走出面馆,身后的服务生看着我的背影轻声咒骂着,我充耳不闻,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咱俩先去买点零食和矿泉水。” 我俩在就近的便利店买了很多吃的,有买了两只遮阳帽。 “咦,这个太阳镜不错。” 薛欣妍拿起一个金边大框的太阳镜,正仔细的端详着。 “这个呀,我还卖过呢,之前进了十多个,确实卖的很好。” 我在货架上拿起一个女士的太阳镜比量了一下。 “这个你卖多少钱?” “记得自己进价的时候好像是十块,卖十五或二十吧。” 我又仔细看了看。 “这怎么没标价呢,要不要买一个?” 薛欣妍似乎很喜欢这款眼镜,我笑着说:“喜欢就买一个吧。” 结账的时候我傻眼了,我卖十五到二十的眼镜,这家便利店既然要六十块钱。 我和薛欣妍都倒吸一口凉气。 “还,还买吗?” 薛欣妍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买了。” 走出便利店,我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到汽车站。” 出租车呼啸而去,青岛的绿化带做的很有创意,长条形状的绿化带内,被园艺工人修剪成各种造型,翠绿的云杉伫立在街道两旁,透过车窗望去,树木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抛在后面,很像一段段经历过的旧时光,被慢慢淡化,渐渐抹去。 汽车站内人山人海,沸沸扬扬,我牵着薛欣妍的手,费力的挤过人群,逡巡了好久,才找到开往崂山的客车。 钻进客车,才正式开始了我俩的崂山之行。 第一百零三章 崂山之行 http://.biquxs.info/

客车内拥挤不堪,人群嘈杂,车子花了很长时间才开出青岛市,又走了半个点左右,便行驶到一条宽敞的马路上。 透过车窗,远远望去,便是蔚蓝色的大海,烟波浩荡的水,波光粼粼,一望无际,茫茫海天,变幻无穷,客车快速行驶,视野逐渐宽阔,心情也变得舒爽起来。 车外,一面是巨大的山石,石头上生长着翠绿的苍松,脚下便是大海,峰峦竞秀,地势清幽。 我和薛欣妍初次来到这里,看什么东西都很新鲜,客车驶入进山公路,两侧青山绿水,风景如画,新式的高楼林立,随着巍峨的山势转着弯,有好多楼房还在建设当中。 山入口处有很多人等候在那里,见客车开了过来,他们便一股脑的把车子团团围住,充当导游。 旅客纷纷下车,相互拥挤着,由于我的右手打着石膏,左手又要拎着一堆零食和行李包,行动异常不便。 “你跟在我身后,别走丢了。” 我皱着眉头,回过头看着薛欣妍。 她怔怔的点了点头。 走下客车,便有种来到清晨刚刚开门的跳蚤市场的感觉,人声鼎沸,拥挤不堪。 山下所有旅客都聚集在这,偌大的山口处,挤满了旅客、导游、商贩、出租车司机、旅馆老板等等。 旅客不间断的输送到山口,又开来三辆客车,下来一群身穿黄色衣装的游客,他们带着红艳艳的鸭舌帽,手里拎着照相机,身后背着旅行包,一名导游手里握着一个电子喇叭,大声喊着:“a组的游客到这边集合,我们马上出发了。” 人群攒动,身着黄色衣装的旅客纷纷以导游为中心,嗡嗡的嘈杂声,覆盖了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 他们集合完毕,便随着导游一路攀爬上去,那名三十多岁的女导游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的介绍着沿途的风景,样子很是疲惫。 “咱俩也上去吧。” 我看着正在用面巾纸擦拭汗水的薛欣妍,她的脸颊有些惨白。 “我有点后悔了。” 她把面巾纸扔到附近的垃圾箱里,走过来对我说。 “怎么了?是游客太多了吗?” “早知道下午来,人没准会少点。” 她帮我整理一下胸前的衣襟,诺诺的说着。 “下午来也不见得人会少,走吧。” 我俩拾阶而上,已经有很有游客爬到半山腰了。 “先生,需要导游吗?” 我寻声望去,见前方迎面走来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姑娘,她皮肤略黑,扎着马尾,两只清澈的眼眸炯炯有神。 “不用,谢谢。” 我朝她笑了笑,婉转的拒绝了。 她听后,并没有走掉,继续推销着自己。 “先生,您和这位女士第一次来这吧,我可以一一向您介绍这里的景点,收费很低的。” 她瞪大了明亮的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呃,收费多少。” 薛欣妍跨上两节石阶,走到她的面前,向他询问着价格。 “别人收300,我就收二位200块钱好了,是不是很划算?” 她捋了捋额头前散落下来的刘海,潋滟的双眸一眨一眨的。 薛欣妍听后咧了咧嘴,轻轻摇了摇头,婉转的说:“我们不需要导游,之前来过这里,对这里的名胜景点还是很熟悉的,算是故地重游吧,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哦,好吧,那祝二位玩的开心。” 她嘴角上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容,说完便转身向山口走去,招揽其他游客去了。 我和薛欣妍又向上爬了十分钟左右,薛欣妍忽然指着一块石头,兴奋的说道:“看,那是太白石,你站在那,我给拍张照。” 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太白石前显得很不自然。 “这次出门怎么没把你的照相机带来?” 照完相后,我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疑惑的问着薛欣妍。 “走得匆忙,相机在家里,没顾得上拿,走吧。” 薛欣妍拎起旅行包,帮我分担了手里的重量。 “看那边,那边是蟠桃峰,上面有王母娘娘的蟠桃林,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薛欣妍满脸兴奋的向我介绍着,海风吹过,扬起她脸颊上的发丝,白嫩的皮肤反射着亮丽的光泽。 “你怎么知道的?” 我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旅行包,挎在自己的左肩上,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些都是我平时看书学到的,电视上也经常讲到,毕竟这里是名扬万里的旅游胜地。” 她努了努诱人的小嘴,满脸自豪的向我解说着。 我俩转过蟠桃峰,直上瑶池,走过一段平坦的石路,两边能看到苍翠的竹林,竹干笔直的伫立在林中,一大片翠竹迤逦延绵,郁郁葱葱。 我和薛欣妍上了顶峰,到了崂山南部的昆仑腰,前方不远处看到一面大石头,藏青色的石面吸引着我的注意。 “咱俩到那边看看。” 走到近处,才发现石面上刻着四个大字,我轻声读着:“霞朱天半。” 薛欣妍听后,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好奇的回过头看她,不明所以。 “你可以从右向左读,半天朱霞,是不是顺嘴多了,呵呵。” 我恍然大悟,的确很顺嘴,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常言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很有道理的。 在向前走,便来到了碧霞洞,薛欣妍要爬过去试试自己的灵敏度,她对我说:“明代道士孙子阳曾在这里静修过,这个地方很有灵气,一般家庭不幸,生活不顺的人来到这,可以净化掉心灵上的雾霾,祛除浮躁,保佑平安。”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也随着薛欣妍爬了过去。 这时,身后走过来七八个人,最前方是一名导游,她手里拿着一个醒目的小红旗,爬过洞中,向身后的游客讲解道:“碧霞洞据说原来洞高宽敞,但在清朝年间曾遭到了雷劈,大半已经陷入地下了,我们脚下踩着的,就是碧霞洞的原貌,现在只剩下半截露在外面了。” 游客们认真的听着,甚至有的人还拿出了本子,快速记载着这些不为人知的典故。 我和薛欣妍向里走了六七十米,便看到一座古庙,薛欣妍走进庙中,虔诚的跪地磕头,还烧了一炷香,在包包里拿出钱夹,抽出一百元塞进功德箱中。 我有些看不惯,走出寺庙后,我问她说:“你以前不迷信的吧?” 薛欣妍听后,白了我一眼,正色的说:“在这里别乱说话,跪拜烧香只是求个平安顺心,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 我想想也对,自己是一个粗人,将来薛欣妍嫁给我后,看来自己这快言快语的毛病得改改了。 寺庙山墙西侧,有一个古井,古井边上摆放着一个黑色方桌,上面放满了白色水瓶,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坐在井边,手里握着一把竹扇,翘着二郎腿,满脸惬意的扇着风。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走近后发现桌子前方立着一个长方形的小牌子,牌子上写着:仙人古井,饮者化灾,取水一瓢,得到功成。 牌子最下方写着:一瓶水五十元。 我看后一阵汗颜,唏嘘不已,这要真的是瑶池之水,别说五十元,五百元我也认了。 寺庙的一个耳屋内静的出奇,跟外面嘈杂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屋子里侧,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道士,他正襟危坐,体型羸瘦,脸大而长,两个肿胀的眼袋耷拉着,闭着双眼,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经文。 见我和薛欣妍走进屋内,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二位施主求个签吧。” 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在寂静的小屋内竟显得有些空灵。 薛欣妍和我对视一眼,便走到老道士的面前,坐到一个仿古的小木椅上。 “真性不乱,万缘不挂;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 他看着我,说了一句听不懂的道教术语。 “呃,大师的话是指?” 我想弄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急忙向他追问着。 “施主最近可心思烦乱,被一些琐事缠身?” 我听后,的确是这样,便点了点头。 老道士眯缝着眼睛,又仔细盯着我看了片刻,便要求我伸出左手,想要看看我的生命线。 我内心诧异,道家也兴看手相这一套吗? 他在我掌心上摸索一番,慢慢皱起了眉头。 “施主曾经历过一次劫难,而且遗失掉很多光阴。” 我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就连坐在身旁的薛欣妍都惊讶万分,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差点惊叫出来。 “是的,是的。” 我频频点头,满脸崇拜的看着老道士。 “你的内心太浮躁,不能专心做好一件事,这会对你以后的生活不利。” 老道士放开了我的手,盘腿坐在圆垫上,慢慢阖上了双眼。 我看了一眼薛欣妍,不知如何是好。 薛欣妍轻咳一声,谦恭的询问:“大师,怎样才能祛除内心的浮躁呢?” 老道士没有言语,还是轻闭双眼,像一尊羽化登仙的旧石像。 片刻后,他又呓语出一段听不懂的道家经文:“知足者富,知足者乐,厚德载物,抱元守一,德从宽处积,富向俭中求,宁守善而死,不为恶而生,淫为诸恶首,孝为百行先。”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大概领会了他传达的意境,无非就是做事有始有终,不做妄自内心的事,要知足常乐,孝顺父母,热爱生活等等,听着还蛮有正能量的。 这里没有收费的功德箱,道长也没向我俩明码标价的要钱,我和薛欣妍对视一眼,不知该给老道士多少钱,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 第一百零四章 遇到老友 http://.biquxs.info/

中年妇女体型臃肿,头发绾在脑后,被染成了亚麻色,阳光照耀下略微发黄。 她穿着一身休闲装,白色丝质衬衫,黑色九分裤,脚穿一双灰色瓢鞋,手里握着一把棕色扇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庙中。 “把算命的钱交给我吧。” 她摇动两下扇子,眼神里透着贪婪的光芒。 “唔,多少钱?” 我向前走了两步,好奇的望着她。 “算卦五百元起,刚才大师给你讲解了摆脱浮躁的方法,所以你需要交七百元费用。” “什么?七百元?” 我长大了嘴巴,满脸惊讶的望着她。 “对呀,七百,都是这个价。” 她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随着他有节奏的呼吸,项链上下起伏,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可是你们这里也没标注求卦的价格呀。” 薛欣妍走上前去,跟她理论着。 她听后讪笑道:“谁说没标价格,这里是什么?” 妇女指向耳屋北侧的墙壁,那里光线阴暗,墙壁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和薛欣妍走到木牌下方,深灰色的牌子上写着:算命求卦500元,指点明路700,辉煌腾达1000元,道长做法1500元。 看完后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漫天要价吗? 薛欣妍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轻声说:“给了吧。” 我越想火越大,转过身对妇女说:“你们为什么不把牌子放在明面上?” 我沉着脸,语气有些冰冷。 她听后瞪了我一眼,不慌不忙的说:“这就是明面,不然我还挂在哪?” 我听后瞬间火大。 “你挂着在光线那么阴暗的地方,游客根本看不到。” 我情绪激动,额头上冒出两滴汗水,滑落到脸颊上。 “看不到不会张嘴问么?我逼着你来算卦了么?” 妇女出言不逊,摆出一副轻蔑的表情,睨视着我,把我当成了胡搅蛮缠的游客。 “你…” 我一时语塞,薛欣妍拉过我的手。 “小涛,别在这认死理了,算了。”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着妇女阴冷的说:“我付款。” “扫这里,喏,这里。” 妇女喜笑颜开,指着贴在门框上的二维码,兴奋的看着薛欣妍。 我见那个二维码贴的位置倒是很醒目,又转身看了看北墙上的小木牌,狠狠的瞪了妇女一眼,直接走出了耳屋。 薛欣妍付完款,走出屋子,见我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抽着烟,便走过来劝慰我说:“小涛,这种现象一般景区都有,没什么好生气的,走吧。” 我手里夹着烟,刚要站起身,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叼着烟,掏出了手机,是孙凯打来的,我诧异两秒,他怎么会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喂,孙凯。” “小涛,崂山风景好不好?玩的开不开心?呵呵。” 电话那边传来孙凯爽朗的笑声,我听后惊诧不已,孙凯怎么知道我在崂山? “你,你怎么知道…” 我磕磕巴巴的询问着。 “回头,哈哈。” 我迅速站起身,烟灰掉落在裤子上,被撞成粉末,随风飞舞着。 我和薛欣妍一起回过头,看到孙凯和梦曦站在那里,许久不见,他又俊朗了很多,一身黑色运动装,搭配一双白色旅游鞋,挎着一个绿色单肩包,一头舒服的短发,帅气的脸庞上愈发精致有型,他嘴角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把手机通话挂断,牵着梦曦的手,笑眯眯的向我这边走来。 “好巧啊,呃,欣妍,好久不见。” 他和薛欣妍打了声招呼,便上下打量我一番,看到我打着石膏的手臂,便疑问道: “胳膊怎么了?是不是又跟别人打架了?” “哎,一言难尽,不过能在这里碰到你也真是巧了。” 我长叹一口气,又看了眼他身旁的梦曦。 “梦曦越来越漂亮了,都说女人结婚后会得到爱情的滋润,果然是这样呀,哈哈。” 梦曦听后,娇羞的说:“别夸我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呀?” “王夫人就在这站着呢,结婚的事不是分分钟就能办完吗。” 孙凯看着满面羞红的薛欣妍,打趣着说。 “你不是荣升副总了吗,平时应该很忙吧,怎么还有时间出来旅游呢?” 我掏出烟盒,递给孙凯一支烟,帮他点燃后,好奇的看着他。 梦曦见他一脸沉醉的抽着烟,使劲掐了他一下,低声嘟囔道:“还抽烟,没皮没脸的。” 孙凯吐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副总也是人呀,是人就要休息,忙了这么久,带着老婆出来旅旅游,也不算过分吧。” 说完,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孙凯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和薛欣妍的旅行计划,本打算今天逛完崂山,明天就预定一张机票返程,没想到孙凯来了兴致,非要拉着我和薛欣妍到黄岛去玩玩,我执拗不过他,索性出来玩,多玩几个地方也没关系,就答应他了。 我们一行四人下了山,来到海滩上,这里人群密布,游客们赤裸着双脚跑进海里,岸边的同伴举起相机咔咔的拍着照。 有的游客穿着大裤衩,赤裸着上身,跑到浅水边,一头扎进海水里,欢快的游泳,像一只久逢甘露的野鸭子。 “小涛,给我和梦曦拍几张照。” 孙凯从单肩包里拿出一款索尼数码相机,他递给我说:“按这个键是照相。” 他和梦曦脱掉鞋子,跑进海水里,惹得梦曦一通尖叫,海水浸湿了裤腿,但孙凯却不在乎,他向梦曦撩着水,大声欢笑着,远远望去,他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欢乐氛围中。 梦曦用两只手遮挡着水花,不时踢起一片水,抵抗着孙凯的攻击,我把这一幕幕都记录在相机当中,孙凯情绪高亢,他一把抱起梦曦,向海水深处走去,觉得深浅适中后,便把梦曦扔进水中,然后发出一阵大笑声。 “我靠,这两口子玩的够疯的。” 我盯着相机,看着水中作乐的二人,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薛欣妍,轻轻叹了口气。 “你看我干什么,你的手又不能沾水。” 薛欣妍把一绺头发捋到耳后,白了我一眼。 孙凯牵着梦曦走到海滩上,他一脸兴奋的看着我说:“怎么样,拍了几张。” “五十多张吧。” 梦曦拧了一把湿透的衣衫,瞪着孙凯说:“你在敢把我扔进水里,我就杀了你。” 海滩上有一个卖衣服的小摊,小摊后面有一个很小的更衣室,供游客们换装使用。 孙凯脱掉湿透的上衣,用手拎着。 “等我一会。” 他牵起梦曦的手向小摊走去,买了两套衣服,把之前浸湿的衣服直接扔掉了,走进更衣室,几分钟后,他又牵着梦曦回来了。 “饿了吧,咱到附近吃点饭吧。” 孙凯抹了抹头发,满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多了,也该到饭点了。 “走吧,吃饭去。” 我正了一下手臂,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找到一家叫八面河的餐厅,点了几道当地极具特色的菜品,有崂山皮皮虾、崂山蘑菇炖鸡、崂山拳头菜炒肉、崂山渔家铁锅鱼玉米饼子,主食点了鲅鱼水饺,我和孙凯喝了两瓶啤酒,饱餐一顿后,便走出了餐厅。 我们找了一家宾馆,办理好入住后,又到当地的小商铺里逛了逛,下午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气温降低,海风吹来,夹杂着潮湿的水气。 我们四人来到了广场,这里灯光璀璨,热闹非凡,大型雕像五月风伫立在广场中心,像一个巨大的飞碟,全身发出紫油油的光芒。 距离雕像不远处,有一个圆形的喷泉,喷泉做的异常精致,道道水流喷出,在空中变换出多种形状,幻化着七彩光芒,一边是浩荡无边的大海,一边是华美精致的喷泉,灯光绚烂,交相辉映,茫茫海天,变幻无穷,真乃人间之美景。 孙凯找了一家饭馆,嚷嚷着不醉不归,薛欣妍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喝多,我心领神会。 他点了一大桌子海鲜,可能白天登山游玩累了,我们四人都食欲大开,点了煎封鲳鱼、香滑鲈鱼球、油爆乌鱼卷、蚝油龙虾、醋烹虾段等等。 餐桌上觥筹交错,一片狼藉,喝着舒爽的冰镇啤酒,感觉自己人生走上了巅峰。 薛欣妍把对我的忠告抛之脑后,她喝的满面酡红,举起扎啤杯子,大声说道:“喝酒。” 四个酒杯撞到一起,发出呯呯的响声,我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扎啤。 孙凯汩汩的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后,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他醉眼迷离的看着我说:“小涛,自从上次我婚礼后,咱俩一直没凑到一起喝酒呢,今天就喝他个不醉不归。” 他的舌头已经变得僵硬,但兴致却大好。 “服务员,再来四杯扎啤。” 他大声呼喊着,一脸傻笑的看着身旁的梦曦。 我点燃一根烟,满脸沉醉的抽着。 “给我也来一根。” 梦曦搓了搓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和孙凯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老婆,你啥时候学会抽烟的?” 孙凯把梦曦搂进怀中,温柔的问着。 “喝完酒了想抽,谁说女孩子不能抽烟的,土鳖。” 她噘着小嘴,满脸露出幸福的表情。 坐在隔桌有两名男子,他俩酒兴正酣,聊到高兴之处便放声大笑起来,一名男子拿起桌上的烟盒,想抽根烟,但无奈烟盒是空的。 “老板,你这卖烟吗?” 他回过头朝吧台大声喊着。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不卖烟。” 一名服务员走过来向他致歉。 “那这里有没有商店或者超市,你帮我买两盒。” 他掏出一百元钱递给服务员,又大义凛然的说:“剩下的钱归你。” “不好意思先生,最近的一家商店距离这里四公里,我们店不提供买烟服务。” 男子失望的叹口气,攥着手里的钱,将目光转移到我们这边。 第一百零五章 孙凯返程 http://.biquxs.info/

男子站起身向我们这边走来。 “一百块钱买你的烟,卖不卖?” 他站在我面前,把钱扔到桌子上,一副慷慨怅然的神情。 我有些诧异,烟盒里还剩三支烟,一百块钱买三支烟,很有炫富的嫌疑。 “想抽烟自己买去,我们不差这一百块钱。” 孙凯嘴里叼着烟,直勾勾的眼神里露着厌恶的神情。 男子听后,嗫嚅道:“再给你加一百,怎么样?” 他盯着桌子上的烟盒,两眼冒光。 “哥们,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你给多少钱的问题,我们这里就剩下三支烟了,如果你刚才过来向我要的话,那我二话不说,肯定会给你,但你直接掏钱过来买,这就不合适了吧?” 我醉眼迷离的看着他,打了一个酒嗝。 男子碰了一鼻子灰,转身回到座位上,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啤酒。 “妈的,有钱不赚,傻币。” 他轻声嘀咕着,不时瞪向我们这边。 虽然声音很低,但恍惚中还是被我听到了。 “你骂谁傻币?” 我呼啦一下站起了身,凶神恶煞的向那名男子走去。 孙凯见状,也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由于喝的有些过量,他一只手按在桌角上,支撑着快要倒下去的身体。 男子不屑的打量着我,见我一只手臂缠着绷带,轻蔑的说:“怎么?残废还想打架?” 另一名体格健壮的男子也附和道:“就骂你是傻币,怎么了?” 说完抱起双臂,歪着嘴角,翘起二郎腿,慢慢抖着。 这分明就是挑衅,气得我牙齿咯咯作响,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哆嗦起来。 我双目冰冷,怒火在体内迅速燃烧,看到桌子上放着很多啤酒瓶,正要抓起瓶子砸过去的时候,薛欣妍走了过来。 “小涛,不许惹事,回去老实坐着。” 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两位大哥,不好意思,他喝多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别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心情。” 两位男子对视一眼,没有言语。 薛欣妍又转身回到座位上,拿起烟盒,走过来递给男子说:“出门在外,不打不相识,虽然只剩三支烟了,就送给二位吧。” 男子尴尬的接过烟盒,为刚才自己的高傲态度感到很惭愧。 “呃,是我做的不对,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大家放开了吃。” 他又大声喊道:“服务员,给这桌加几道特色菜,要最好的。” 薛欣妍把我拉回座位,孙凯挤眉弄眼的说:“你小子可以啊,这样还有人帮你买单。” “我也没成想他出手这么阔绰。” 我扒了一虾,放进薛欣妍的碗里,看到她刚才为自己解围,心里特别骄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成熟到知性、冷静、勇敢、阳光,在审视一下自己,鲁莽、肤浅、无知、易怒,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无拘无束的少年,逃避生活的责任,躲在城市一隅,没有梦想,没有目标。 那晚我们喝到十二点多才散场,那名男子履行了承诺,帮我们结了账,还互相加了微信。 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宾馆的,四人当中只有薛欣妍还算清醒,她需要照顾三个酒鬼,真是操碎了心。 我吐的一塌糊涂,感觉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那一刻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这可能是大多数酒鬼的心声吧。 宾馆的卫生间被我搞的很脏乱,洗了一遍又一遍的脸,但还是感觉自己脸颊发烫,热的心烦意乱。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发现薛欣妍不在房间,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原来梦曦找她出去逛街了。 我坐起身,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觉得脑袋异常沉重,胃里传来阵阵刺痛,我皱着眉头,穿上衣服,在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色的眼仁上布满了红血丝,脸色惨白,胡子拉碴,茂盛的头发已经被压的散乱变形,这哪里是朝气蓬勃的王涛,分明就是一个宿醉憔悴的酒鬼。 我深深叹了口气,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来到隔壁,敲了敲门。 “谁呀?” 房间内出来孙凯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我,开门。” 我一只手扶在门檐上,一只手捂着阵阵痉挛的胃。 房门打开,孙凯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个黑色裤头,睡眼惺忪,头型蓬乱的像一堆野草,看样子还没睡醒,带着一点起床气。 “起来,吃点东西去,胃里不舒服。” 我站在门口,嘱咐他穿上衣服。 “不吃了,你自己去吧。”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捂着胃,又说:“你没事吧?” “有事,快点穿衣服,不是说今天去黄岛玩吗,别磨蹭了。” 胃里又传来一阵刺痛,我弯下腰,干呕了两声。 “我靠,你平时不是挺能喝吗,现在怎么这副德行?” 孙凯转身走进房间,拉开旅行包,拿起一套衣服,扔到床上。 “你进来坐会吧,我先洗个澡。” 他打了个哈欠,走到卫生间去了,片刻后,发出哗啦啦的水流声。 我走到床边,刚坐下身,孙凯的手机在床头一侧响了起来,我拿过来查看,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来电话了。” 我朝卫生间喊了一声,孙凯没吱声,估计是没听见,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没有理会。 电话响了片刻,便挂断了,但紧接着来了一条短信,叮咚一声,点亮了屏幕,我好奇的拿过来看了一眼,由于手机解屏需要密码,短信也只能看到前面几个字。 上面写着:对方抓到我们把柄了,给我回个… 我仔细看着这几个字,心里疑惑万千,抓到把柄?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吗,但在商业竞争中,有些把柄和短板也很正常,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卫生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片刻后,孙凯走了出来。 “刚才来电话了。” 我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 “哦,是不是梦曦?” 他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查看着,当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他平静的脸庞慢慢阴沉下来,眼神中透着惊惶之色。 他急忙给梦曦打了个电话。 “抓紧回来,我们今天返程。”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刚才那条短信对他如此重要。 “不好意思小涛,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不能陪你去黄岛玩了,下次咱们约个时间,在一起去玩。” 他神色有些慌乱,回身开始收拾行装,身体轻颤,手脚发抖,好像真出了大事。 “那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我抿了抿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来不及了,下次吧。” 他拉紧旅行包的拉锁,又给梦曦打了个电话。 “你快点回来,我在宾馆楼下等你。” 他说话很快,语气中透着烦乱。 我陪他来到前台退了房,他神色匆匆的走出宾馆,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皱起了眉头。 “这婆娘怎么这么慢,女人真是麻烦。” 他开始失去了耐心,左顾右盼着。 五分钟左右,一辆出租车停到宾馆门口,梦曦神色慌张的下了车。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别问那么多了,今天还有返程的机票吗?” “没有,计划是明天返程的。” “那高铁票呢?” “我看一下。” 梦曦掏出手机,快速查找着返程车票,样子很像一个业务娴熟的秘书。 “下午一点,有一班车次,预定吗?” 她抬起头,征询孙凯的意见。 “马上订两张。” 说完便把旅行包扔进出租车的后座,看着我和薛欣妍说:“实在抱歉,公司有点事特别紧急,需要我回去处理,不能陪你俩玩了。” 他有些失望的说着,表情里带着深深的愧疚。 “没关系,正事要紧,这两天玩的很开心。” 薛欣妍客气的说着。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孙凯的肩膀。 “常联系,路上注意安全。” “好。” 孙凯和梦曦钻进出租车里,向我挥了挥手,车子便呼啸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子,我长吁一口气,喟叹道:“这就是上班族的烦恼。” “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人家孙凯现在可是副总,当然要承担很大的工作压力了。” 薛欣妍拉起我的手,又说:“饿了吧,吃点东西去吧。” 我俩来到一家快餐店,我点了一碗蔬菜面,薛欣妍什么也没点,她和梦曦逛街的时候吃过了。 “孙凯突然返程,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薛欣妍听。 “哪里不对了?” 薛欣妍身体前倾,两只手拖着下巴,满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吃了口面,若有所思的说:“他来了条短信,被我看到了。” “什么内容?” “上面写着什么把柄被人家抓住了,就是这样。” 半碗面下肚,胃里感觉舒服多了,看来以后喝完酒一定要吃点东西,空肚喝酒太伤胃了。 “什么把柄?” 薛欣妍听后,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什么把柄,估计是公司账目之类的吧。” 我把剩下的半碗面吃光后,已经是大汗淋漓了,似乎所有的酒精都被汗水蒸发出去了,感觉特别舒爽。 “你是说财务那边出了问题?” 薛欣妍抽出两张面巾纸递给我,继续猜测着孙凯突然返程的原因。 “我瞎猜的,就是感觉他的心很慌乱,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我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到吧台结了账。 走出快餐店,薛欣妍问我:“那还去黄岛玩吗?” “去呀,为什么不去,不能因为孙凯和梦曦走了,就影响咱俩游玩的心情。”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向宾馆走去,心里还在想着那条诡异的短信。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把我从思索中唤醒,我掏出查看,是一串陌生号码,我皱起眉头,这又是谁? 第一百零六章 初坐飞机 http://.biquxs.info/

我带着疑问,接听了电话。 “喂,哪位?” “是小涛吧,我是萧晴。” 电话那边传来萧晴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原来是她呀,忽然听到她的声音,让我舒心了不少。 “是萧晴呀,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薛欣妍,她板着脸,撅着小嘴,似乎很不高兴。 “我回国了,下个月准备结婚,提前通知你一声。” 听到她要结婚了,除了祝福和开心,没有别的词语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好的,最近都是不好的事情,总算听到一个让我高兴的事了,放心吧,我一定回去参加你的婚礼。”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向前走着,薛欣妍听到萧晴下个月结婚,脸上绽放出花朵般的笑容。 “具体日期我发到你的微信上。” “嗯,办完婚礼什么时候走呀?” 我看着薛欣妍满脸的笑容,便向她做了个鬼脸。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打算在国内开一家服装设计公司。” “啊?你不说国外机遇更大吗,怎么突然想要回国发展了?” 我惊诧不已,放慢了脚步。 “国外机遇确实多,但生活节奏太快,我可不想成为工作的奴隶,跟我男朋友商量了一下,还是回国创业舒服一点,毕竟很习惯这里的生活环境。” 跟萧晴聊了一会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薛欣妍说:“萧晴下个月结婚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跟她不熟,你自己回去吧。” 薛欣妍努了努小嘴,漫不经心的说着。 “别呀,上次孙凯结婚就是我自己回去的,这次你一定要跟我回去。” 我坚持着,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到时候在说吧。” 她把散落到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又说:“要去黄岛需要轮渡过去,咱俩回去把房退了,现在出发能玩一下午,然后明天返程。” “回程的票订了吗?” “嗯,订了两张机票,明天上午八点的。” 薛欣妍抿了抿小嘴,很像多年前刚跟她相识的模样。 我俩回到宾馆拾掇了好行装,在前台退了房,便拦了辆出租车,打听好轮渡的码头,便出发了。 上船后,我和薛欣妍来到了二层,太阳在江面上同迷雾捉着迷藏,笨重的货轮像负重的老牛在水中缓缓移动,巡逻的舰艇在水面上乘风破浪,快速移动着。 “到黄岛就是交通不便,不然这里早就建设好了,不过现在也不错。” 薛欣妍站在我身旁感叹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风儿吹过,卷起她额头上的发丝,仔细看去,她仿佛是画像中走出来的仙子,体态妖娆,姿容妩媚,楚楚动人。 二十分钟左右,到了黄岛,我牵着薛欣妍走在大街上,经过一片叫金沙滩的地方。 “欣妍你看,这里像不像咱们家乡南巷的那片地。” 我指着前面的风景,满脸兴奋的看着薛欣妍。 “倒是有几分像,不过南巷早都被开发了,以前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 黄岛区属鲁东丘陵区,境内山岭起伏,沟壑纵横,风景秀丽,海岸线蜿蜒曲折,岛屿众多,港汊遍布,大小山头遍布全区,仅有名称、海拔在百米以上者即有42座,分布在黄岛区的各山,依陆傍海,构成山海奇观。 当晚,我和薛欣妍回到青岛,由于第二天要赶飞机,回去不久便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俩早早起床,在宾馆附近的早餐店里吃了早饭,拦了辆出租车,直机场方向。 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我不免有些紧张,薛欣妍见状,安慰我说:“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没什么好怕的,习惯就好了。” 候机大厅里,被装饰的异常干净整洁,一扇扇巨大的透明玻璃窗,被阳光照耀的非常华美,透过玻璃,眺望过去,便看到机场上停放着一架架飞机。 有很多人正焦急的等待着,他们有的人坐在休息椅上东张西望着,有的人手里拿着杂志看得入神,有的人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轻轻喝着,有的人拉着行李箱站在那里,不时低头看着手表。 候机大厅内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里面货物齐全,琳琅满目,有两台咖啡机摆放在超市门口,为旅客提供可口的热饮。 我和薛欣妍领完登机牌,没过多久,广播里喊出我和薛欣妍乘坐的航班,登上飞机后,热情的空姐提示着旅客系上安全带。 我好像坐在距离飞机发动机不远的地方了,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差点让我昏迷过去。 飞机刚起飞的时候,我难受的要命,一度怀疑这种交通工具的安全性,耳朵很不舒服,薛欣妍看着我,微微一笑,他攥紧我的手,跟我说了几句话,我却一句也听不清。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闭着双眼,飞机平稳飞行了二十分钟左右,我慢慢睁开眼睛,透过圆形的小窗,看向外面,只见大地万物都被细小化了,山川河流像油画一般蜿蜒曲折,城市的建筑物变成密密麻麻的小方块,像一个沙盘似的,有几处湖泊被大地割裂开来,星罗棋布的铺在山川脚下。 飞机穿过一处云层,洁白的云朵奇形怪状的,像小山,又像一条白鲸,变幻无穷,非常有趣。 “坐飞机也不错哈。” 我紧张的情绪平稳了很多,自言自语的说着。 “都跟你说了,没什么好怕的,是你自己搞的神经兮兮的。” 薛欣妍白了我一眼,又扑哧一笑。 她前座有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他脱掉了鞋子,正用指甲刀剪着脚指甲,乘客们都纷纷投去异样的眼光,有的旅客轻声议论着:“瞧那个人,真没素质。” “对呀,在家不剪,非要在飞机上剪脚指甲。” 那名男子充耳不闻,继续低头剪着。 起初我没在意,人家剪指甲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他每次剪完,都把粘在指甲刀上面的脚指甲向后甩甩,薛欣妍坐在后面,有几个指甲被甩到薛欣妍的头发上,众人一阵唏嘘。 “喂,你能不能注意点。” 我站起身,满脸不悦的看着中年男子。 他听到我叫他,慢慢的转过身,这一看,倒吓了我一跳,此人长的奇丑无比,发黄略黑的脸上,凹凸不平,全是痘坑痘印,小眼睛肿眼泡,眉宇间高高凸起一块肉瘤,看着异常恶心。 他上身穿着白色背心,脖子上挎着一条玉石项链,手腕上带着一块金灿灿的手表。 “怎么了?我剪指甲碍你事了?” 他支棱起一口焦黄的牙齿,满脸不屑的看着我。 “你怎么剪我不管,但你甩我女朋友一头发,这我就得管管了。” 我怒视着他,真想把他从飞机上扔下去。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落到头发上摘下去不就得了。” 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气得我差点冲上去揍他。 “算了小涛,坐下吧,把安全带系上。” 薛欣妍拉我坐下,这时,空姐走了过来,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职业套裙,笑容十分甜美。 “先生,这是在飞机上,请您忍耐一下,下了飞机在剪,也给其他乘客行个方便,好吗?” 她躬着腰,非常有礼貌的警告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色眯眯的看着空姐,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指甲刀收了起来。 两个半小时左右,飞机降落在机场,我和薛欣妍走下飞机,在机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在车上,我给渣哥打了个电话。 “渣哥,我回来了,你在市场吗?” “在呢,你要过来吗?” “嗯,我现在过去,我那个仓库现在还有水吗?” 我问着渣哥,非常担心自己的货物。 “水倒是没了,但我不建议你把货搬回去,你去市场管理员那,让他们在给你换个防水好点的仓库吧。” “行,等我到了再说。” 出租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开到城北的跳蚤市场,薛欣妍跟在我的身后,匆匆忙忙向市场走去。 一间间熟悉的小摊铺,拥挤不堪的人群,嘈杂鼎沸的讨价声,迅速把我从梦中拉回到现实。 这里的天气也没有夏日那般闷热了,十月末的天空,云层慢慢变的稀薄起来,虚弱的阳光褪去了夏日的热情,它像是很累很累,有气无力的俯视着大地万物,懒洋洋的挂在天上,像一个卡通图案。 “渣哥,喂。” 渣哥坐在不远的一个摊位上,正跟一位老妇人推销着一条长裤,他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像一位演说家似的,精气神十足。 几日不见渣哥,他皮肤好像白了很多,见我呼喊他,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和薛欣妍过去。 “你倆先坐一会。” 渣哥递给我俩两个马札,继续跟老妇人说:“这位大姐,天气凉了,您在买短裤就不合适了,我给你推销的这条裤子,无论是面料,还是价格,都太适合您了,而且还很保暖,你就买一条吧。” 老妇人被说的动了心,低声问道:“多少钱一条?” “哎,看在你喜欢的份上,我按进价给你,八十。” 渣哥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八的造型,满脸严肃的看着老妇人。 “能便宜点吗?” 老妇人犹豫着,手里挼搓着那条黑色长裤。 “这位大姐,八十块钱是最低价了,真不能便宜了。” 我凑到薛欣妍的耳边,轻声说:“这条裤子进价十五块钱。” 说完便朝她腹黑的笑了笑。 薛欣妍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用手捂住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好吧,我买了,给我个袋。” 老妇人最后还是买下了那条裤子,渣哥掏出一个服装袋递给她,忍痛割爱的说:“哎,真不挣啥钱。” 要不是我了解他,还真被他那虚伪的表情蒙骗过去。 这时,摊铺前方走来一位膀大膘圆的壮汉,他面目狰狞,一脸横肉,看着我说:“你是王涛吗?” 第一百零七章 刁钻顾客 http://.biquxs.info/

壮汉身穿白色背心,凸起的肌肉块像是要挤破皮肤一样,下身穿一条军绿色迷彩裤,一双灰白相间的运动鞋。 “呃,我是王涛。”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慢慢站起身。 “我是市场管理的,你的仓库被水泡了吧。” “是的。” “那跟我来吧,给你调换一个。”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我和薛欣妍紧跟在他身后,周围传来一股食物发霉的恶臭味,我已习惯了,可薛欣妍却双手捂着嘴,皱着眉头,像是马上要吐出来似的。 壮汉带我来到一间仓库,给我一把钥匙,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我找了个推车,把库里的货物装了上去,推到新的仓库里,薛欣妍也跟我一起忙活着,不时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由于我一只胳膊打着石膏,所以搬运东西很不方便,我俩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时间,才把所有东西转移完毕。 中午,渣哥点了三份外卖,我和薛欣妍坐在摊位后面吃着,正午时分的太阳变得有些毒辣,云层消退,充足的光照直射下来,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吃完饭你倆就回去吧,别跟我在这耗着了。” 渣哥扒拉一口米饭,看着我。 “明天我想出摊。” 我把剩下的米饭消灭掉后,又夹了一个土豆片扔进嘴里。 “你胳膊能行吗?” “问题不大,卖货也不是啥体力活。” 我轻轻抬了抬右臂,向渣哥示意着。 “那欣妍呢,你还想让她跟你一起出摊?” 渣哥站起身,把包装盒扔到摊铺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跟小涛一起出摊,你不用担心。” 薛欣妍慢慢吃着没有食欲的饭菜,不时用手赶一赶嗡嗡的苍蝇。 “这不是长久之计,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你老妈那边肯定不会同意。” 渣哥皱着眉头,往嘴里塞了根烟。 “你什么意思?” 薛欣妍放下没吃几口的盒饭,用面巾纸擦了擦嘴。 “你倆应该出去在租个房子,住宅楼或者公寓都行,这样挤在地下室里也不是办法。” 渣哥把烟点燃,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渣哥,找房子的事她妈妈知道,她之前答应给我两年时间的,现在还没到期限。” 我听渣哥说到找房子的问题,急忙把贵妇人的承诺说了出来。 渣哥听后,吐了口唾沫,睨视着我。 “你没长脑子吗,她那么说就是让你跟欣妍保持距离,在这两年当中不要走的太近,两年之后看你的成绩在考虑下一步的打算,你还真把她的承诺当真了?” “渣哥,话也不能这么说。” 薛欣妍轻咳一声,觉得渣哥说的话带着个人偏见,她解释道:“之前小涛救我俩的时候,她已经说了,以后不会在参与我俩的事,我觉得这句话是可信的。” 她顿了顿,又说:“前几天我俩出去旅游,她也没派人跟踪我俩,只是打了几个电话,我觉得她现在变化很大,跟以往对我俩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渣哥听后,不由心中一悸,他叹了口气,看着薛欣妍说:“那看来她真的是变了,我只记得她以前的模样,那叫一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我和薛欣妍对视一眼,都扑哧一笑。 “老板,这件小衫怎么卖?” 正在我们聊的开心之时,摊铺前走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她满脸皱纹,特别是眼角上的几道,特别醒目,面色焦黄,头发有些散乱,体型偏瘦,灰色衬衫,黑色纱料长裤,一双棕色凉鞋。 她手里拿着一件紫色毛衫,自从天气转凉后,这种小毛衫很受顾客欢迎。 “呃,那个六十块钱。” 渣哥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急忙站起身。 “这个小衫卖的很好,很适合你这个年龄段的人穿,不仅好看,还很划算。” 渣哥又拿起摊铺上的一件白色毛衫说:“我觉得你穿白色的更好看一些,整个人都显得精气神十足。” 他递给那名妇女。 “这两件价格一样,你喜欢什么颜色自己挑。” 妇女拿着一紫一白两件毛衫对比着,思忖片刻后,看着渣哥说:“六十有点贵,三十卖不卖?” 我听后有些震惊,这妇女砍价真是干净利落,从没见过直接把价格压到一半的顾客。 我仔细看了看那件毛衫,自己虽然没进过这种服装,但之前在批发市场上看到价格,进价大概在三十五块钱左右,妇女直接出价三十,那渣哥真是没什么利润了。 “大姐,三十块钱我进价都进不来,你去别人家问问,他们都卖多少,三十块钱太亏了,我不能卖。” 渣哥脸色有些阴沉,叹了口气,坐下身来。 妇女见自己出价不合理,又犹豫了一下,嗫嚅着说:“那你最低价多少卖?” “最低四十,你要喜欢就拿走,不能在便宜了。” 渣哥没好气的说,拿起竹扇使劲摇晃着。 “四十太贵,在便宜点。” “不卖了,你走吧。” 渣哥气不打一处来,一扫平时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神态。 这时,摊铺又走来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他穿着白色短袖,短袖正面印着一个虎头图案,他把短袖下摆卷了上去,露出汗毛细密的肚皮,看得人一阵干呕,下身穿着一条黑白相间的短裤,趿拉着一双拖鞋,手腕上带着一串玛瑙手串,嘴里叼着烟,光头,吊儿郎当的模样,很像古代的市井公子。 “妈,怎么了?” 他走到妇女身边,叫了一声妈,看来这二位应该是母子关系。 “他们不卖我衣服。” 妇女做出一副委屈状,阴恻恻的看着渣哥。 “为啥?为啥不卖?” 秃头男听后,瞬间火冒三丈,一把扔掉了嘴里叼着的香烟,气势汹汹的质问着渣哥。 “不卖就是不卖,哪有那么多为啥。” 渣哥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表情异常平淡,丝毫不起波澜。 “妈,到底怎么回事?” 秃头男又拉了一下妇女,做出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 “这件毛衫他漫天要价,我跟他还价,他就不高兴了。” 妇女手中依然攥着那两件毛衫,眼睛里闪过一道诡异的目光。 “妈的,讲价还价才是做生意,我妈跟你还价,哪里做的不对?” 秃头男用力的拍了两下摊铺,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渣哥抹了抹头发,慢慢站起身,平淡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这位兄弟,这件衣服我进价三十五,你母亲直接还价三十,我还有得赚吗,换句话说,我给她最低价四十块钱,自己挣五块,抛去运费,摊位费,仓库管理费,我问你,我还挣钱吗?” 渣哥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在身前上下比划着,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声音很有穿透力。 “小涛。” 薛欣妍坐在我身旁,拉了拉我的衣角,凑近耳边叫我。 “怎么了?” 我扭过头看着她。 “这件衣服进价到底多少钱?” 她满脸疑惑的问我。 “呃,三十五左右,大概是这个价格。” 我抿了抿嘴,拉过她的手,轻声说:“放心吧,这种事渣哥见得多了,他肯定能摆平的。” 看着薛欣妍一脸担忧的神情,我又劝慰她说:“摆摊什么样的顾客都能碰见,最主要的就是随机应变,圆滑一点。” 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利润我不管,你特么今天就是侮辱我母亲。” 秃头男满口喷着脏话,暴跳如雷,像是一只发情期的犀牛。 “随你怎么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少了你这一个顾客我照常做生意。” 渣哥拿过烟盒,扔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烟圈,依然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这就让秃头男无从下手了,他本想激怒渣哥,挑起事端,没想到渣哥根本不吃他这套,软硬兼施,遇强则强,搞得他毫无头绪。 “你就不怕我出去宣扬,你这个摊铺漫天要价,坑骗顾客?” 秃头男揉了揉裸露在外的肚皮,咬牙切齿的说着,以为用这招就能镇住渣哥似的。 “那太好了,谢谢你帮我宣传了,我正掏不起宣传费用呢,你尽管出去嚷嚷,让他们都来,他们来了我就降价,我赔钱卖也不卖给你,呵呵。” 渣哥冷笑一声,差点让秃头男吐血昏聩过去。 “你…” 妇女见自己儿子占了下风,连续吃亏,她脸色铁青,忍不住想要加入到讨伐渣哥的行列。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他帮我宣传,我降价甩卖,两全其美的事呀,我还真要感谢你们二位呢。” 渣哥满脸惬意的坐下身,拿起竹扇轻轻摇摆着。 “走吧妈,别跟这种傻币理论。” 秃头男抓起那两件小衫,一把扔到渣哥身上,狠狠的瞪了渣哥一眼。 渣哥抓过毛衫,哈哈大笑起来,气的秃头男和妇女逃也似的走掉了。 “渣哥真高明呀。” 我向渣哥竖起大拇指,满脸艳羡的看着他。 “是呀渣哥,你这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情绪,竟硬生生把那两人气跑了,哈哈。” 薛欣妍也称赞着渣哥,掩口而笑。 “出门在外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咱们不能跟人家打架,也不能骂人家,他耍无赖,那我也就死皮赖脸了,又不会损失什么。” 渣哥说的头头是道,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说道:“今天早点收摊,给你俩接个风。” 走出跳蚤市场的时候,我看到有几个人跟在身后,他们贼眉鼠眼,神态猥琐,这让我感到很不安。 第一百零八章 街头恶斗 http://.biquxs.info/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我警惕的回头查看尾随者的动向。 他们一共三人,为首的正是心存怒气的秃头男,下午渣哥让他窝了一肚子火,他睚眦必报,既然想要伺机报复渣哥。 渣哥提议去海鲜店买点新鲜的海鲜,为我和薛欣妍接风,但意识到身后的麻烦,他放弃了买菜的想法。 “你保护好欣妍,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手,知道吗?” 渣哥凑近我的身边,低声提醒着我。 “为什么?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挨打吗?” 我疑惑不解,瞪大了眼睛看着渣哥。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听我的。” 薛欣妍满脸担忧的看着渣哥,神态有些慌张。 渣哥尽量挑那些宽敞的马路走,避免进入隐蔽的小巷,以防秃头男下死手。 但回地下室的路不都是阳关大道,终于快要走到院子的时候,路过一片低矮的院墙,灰色的墙面已经裂出缝隙,绿色湿漉漉的青苔生长在墙角,滑溜溜的散发着潮湿的气味。 秃头男见机会来了,急忙加速了脚步,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我握紧薛欣妍的,精神高度紧张,看了渣哥一眼,他的脸上铺满了慌乱的神情,一扫下午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冷静。 “要不,要不快跑吧。” 薛欣妍颤抖着声音,身体已经哆嗦起来。 “跑不是办法,第二天他们还会找渣哥麻烦的。” 我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转过身看着急速走来的三人,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秃头男还是那身装束,白色短袖黑色短裤,撩着肚皮,一举一动都显露出痞痞的神态。 身边二人高矮不一,胖瘦不同,一位个子高高的男子,足足有一米八五左右,他瘦的像一根电线杆,面部已经脱了像,两腮凹陷,浑浊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明亮,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下身穿着褐色短裤,脚穿一双黑色凉鞋,一只鞋的锁扣已经绷断,他索性直接当拖鞋趿拉着。 另外一名是个胖子,身高出奇的矮,目测有一米五五左右,圆滚滚的身躯像一只皮球,硕大的啤酒肚呼之欲出,豆大的眼睛两回转动着,像两只360度全息摄像头,满脸的肥肉有些松弛,耷拉在脸庞上,像腊肉一般,年龄在四十岁上下。 “喂,站住,妈的,可算逮到你了。” 秃头率先一步,走上前来,边走边骂,气势汹汹。 我把薛欣妍挡在身后,沉着脸看着他。 渣哥见状,把我和薛欣妍都拉到一旁,毫无畏惧的走了过去。 “怎么的?不服气?” 秃头男一拳打在渣哥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渣哥没有反击,只是阴冷的看着他,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大有一副不打则已,一打既破的架势。 “哟,怎么蔫吧了,今天下午那盛气凌人的本事呢,拿出来呀,妈的。” 他又抡起一拳,重重打在渣哥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渣哥歪楞着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薛欣妍捂着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见状,实在忍不无可忍,我松开薛欣妍的手,直接冲了过去。 胖子见我有所行动,急忙上前拦截我,但无奈他个子太矮,又胖的有些过分,走几步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我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既然被他厚重的肥肉丨弹射回来,接连后腿两步,险些摔倒。 这后坐力也太强悍了,我站稳身子,打算发起第二轮攻击。 “住手。” 这声音听的很耳熟,我寻声望去,只见杜宸宇站在院墙一侧,冷酷帅气的脸庞,高挑有型的身材,穿着一身浅蓝色休闲西装,衬衫领口解开两个扣子,露着白色结实的胸膛。 秃头男几人回过头望去,满脸鄙夷的看着杜宸宇。 “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不悦的看着他,内心却有些激动,因为这是贵妇人贴身武将,身手了得,这几个货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让我和渣哥松了口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回到本市就在街头打架,还真像你的作风。” 杜宸宇双手插在裤兜里,眉宇紧蹙,话语如寒冰一般冰冷,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态,样子很是欠揍。 “你不了解事情起因,别血口喷人。”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薛欣妍身边,轻声说:“让你杜大哥解决这事吧,我相信他,呵呵。” 我腹黑的笑了两声,薛欣妍却满脸挂着担忧之色,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喂,说你呢,干嘛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识相的话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揍。” 秃头失去了耐心,杜宸宇的出现更让他手足无措,迷茫万分。 “识相的应该是你。” 杜宸宇缓缓说着,褐色的眼眸中暗流涌动,慢慢向秃头走来。 “你知道站在你眼前的是什么人吗?” 秃头龇着牙,满脸的阴霾。 “这两位可是我们夫人的女儿和女婿,如果你动他俩一下,后果是不能想象的。” 杜宸宇走到秃头面前,笔直的身材整整高了他一头。 秃头男越想越气,面部严重扭曲,他心里防线彻底崩塌,紧紧攥着拳头,破口大骂道:“妈的,我管你是什么夫人太后的,今天他惹到我了,我就要揍他,谁他妈来了也管不了我。” 他双目喷火,全身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像是体内藏了一吨c丨4炸药,已经点燃了索引,马上就要爆炸一般。 杜振宇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俯视着他,淡淡的说:“是吗,那我偏要管呢?” “那就他妈的去死吧。” 秃头暴怒,体内燃起熊熊烈火,他直接抡起一拳向杜宸宇脸上打去。 杜宸宇快速仰身,躲过一拳,后腿一步,提防秃头的袭击。 渣哥揉了揉通红的侧脸,走到我身边,沙哑着说:“他行吗?” “你就瞧好吧,这位大内高手,这几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我脸上扬起得意的表情,认真看着前方焦灼的战况。 “妈的,还愣着干什么,上去揍他。” 胖子又气喘吁吁的扑了过去,他想利用自己圆滚笨重的身体,把杜宸宇撞到在地。 杜宸宇眉头紧蹙,冷酷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他紧抿双唇,抬起一条长腿,一脚踹到胖子的肩膀上。 跟我刚才遇到的情况一样,杜宸宇被反弹数步,而胖子却安然无恙,继续向杜宸宇跑去。 杜宸宇站稳身子,意识到自己轻敌了,他快速观察着胖子的移动轨迹和弱点所在,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绝对不能硬碰硬。 这次,当胖子冲过来的时候,杜宸宇双脚移动到一旁,身体迅速飘离原位,躲过了胖子的撞击。 胖子停下脚步,用小短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满脸通红,他没有歇息,发起了又一轮的撞击。 杜宸宇找到了破敌的窍门,他嘴角一哂,看着前方奔跑而来的胖子,再一次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 “这不就是斗牛吗?” 渣哥搓着粗糙的大手,看着已经快要累瘫倒地的胖子,兴奋的评论着。 “杜宸宇还挺聪明,知道硬拼没有优势,索性让这个胖子消耗体力,然后在一击即破。” 我向渣哥讲解着杜宸宇的散打套路,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心想,这个高傲的小子今天既然在街头小巷里,跟三个小混混打架,实在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胖子在第三轮攻击中,体力耗尽,全身颤抖,汗水已经浸透他的衣衫,无力进行下一轮撞击了。 “傻看什么,快点上啊。” 秃头看出杜宸宇身手不凡,不敢以身试险,他推了一把瘦子,让他前去迎战。 瘦子二话不说,迈开大长腿便向杜宸宇冲去,瘦的已经是皮包骨头的他,跑起来像一具骷髅骨架,远远望去,更像旧社会戏台子上面比划的皮影。 他跑到杜宸宇面前,抬起一脚就向他踹去,杜宸宇灵活一闪,躲了过去,瘦子大呼小叫:“去死吧。” 反手抡起一拳,直接向杜宸宇的脸庞打去。 “唔,小心呀杜大哥。” 薛欣妍攥着双手,紧张的向杜宸宇方向喊去。 杜宸宇以惊人的速度挡住瘦子的攻击,他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凝神聚力,握紧拳头,在瘦子收回手臂的瞬间,重重砸在他的肚子上。 “呃” 瘦子闷哼一声,后退数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踉踉跄跄几步,便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秃头见状,脸色铁青,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打得好,漂亮。” 我为杜宸宇大声欢呼着,薛欣妍在我身后怼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起哄。 杜宸宇慢步走向秃头,每走一步,秃头的身体都剧烈的哆嗦一下,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又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回吧。” 他战战兢兢的说着,面无血色,冷汗直流。 “滚,别让我在见到你。” 秃头扶着二人,屁滚尿流的逃离了院墙里侧,拐过街角,便不见了踪影。 “谢谢你杜大哥,幸亏你及时出现,才教训了那群人渣。” 薛欣妍满心欢喜的看着杜宸宇,甜甜的笑着。 杜宸宇听后,面不改色,表情冷淡,他向薛欣妍点头示意了一下,又看着我,淡淡的说:“夫人想见你。” 第一百零九章 马路杀手 http://.biquxs.info/

听到杜宸宇的话后,我有些诧异,贵妇人要见我?她想干嘛? “明天请随我去一趟夫人的别墅,她有话对你说。”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十指如葱,白皙的脸颊上没有一点瑕疵,清澈的眸子里像是有一滩湖水,冷酷的荡不起一丝涟漪。 “哦,她找我什么事?” 我抿了抿了干燥的双唇,一脸好奇的看着杜宸宇。 “无可奉告,明天去了你自然会知道。” 他顿了顿,又看着薛欣妍说:“大小姐,这次出去游玩开心吗?” 杜宸宇话语由刚才的冰冷,转变成现在的温柔,他露出满脸的宠溺之情。 “嗯嗯,玩的很开心。” 薛欣妍露出甜美的笑容,一脸幸福的看着杜宸宇。 “那就好。” 杜宸宇又向渣哥点了点头,便要转身走掉。 我见状,想都没想就喊道:“呃,那个,能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吗?” 我搓了搓手,看到他那张冰冷的脸庞,既然有点小紧张。 杜宸宇听后,脸上的表情依然平淡如水,不起波澜。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微微扬起嘴角,轻咳一声,淡淡的说:“好吧。” 他又犹豫了一下,说道:“希望你做的菜不要太难吃。” “嘿,这个你放心,渣哥可是我们这里的大厨,保证符合你的口味。” 我走到杜宸宇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跟他已经很熟络了。 他把我的手拿开,表情略微有些尴尬。 “走吧,先去买点菜,要新鲜的海鲜。” 渣哥边走边说,眉飞色舞的介绍着他做菜的套路和技巧。 我们在附近一家海鲜店买了花蛤、螃蟹、小海螺、大虾。 回到院子后,渣哥洗了洗手,便开始忙碌起来,薛欣妍帮忙打杂,杜宸宇正襟危坐在长椅上,凝重的表情变得平淡起来,我则悠闲的抱着手机,刷着朋友圈。 一个陌生号打了进来,我诧异了两秒,便接听了电话。 “喂,你好,哪位?” “是王涛先生吧,我这边是医院的,明天早上如果你有时间,就过来把手臂上的石膏拆掉吧。” 电话那边是个悦耳的女声,应该是医院的小护士,没想到医院现在这么人性化了,还主动提醒病人去拆石膏,这让我感动不已。 “好的,明天我一定去。” 挂断电话后,我看了一眼杜宸宇,淡淡的说:“明天早上我得去一趟医院,拆掉手臂上的石膏。” 他听后扭过头来,轻轻挑了一下眉。 “行,别耽误太长时间就行,别让夫人久等了。” 渣哥果然秀了一手好厨艺,短短半个小时,他便把几样海鲜做的色香味俱全,麻辣海螺,清蒸大虾,爆炒花蛤,就连高傲冰冷的杜宸宇都不停的咽着口水。 渣哥把浸泡在水桶里的啤酒拎了上来,起开一瓶递给杜宸宇,瓶身上的水滴到长桌上。 杜宸宇满脸惊讶的看着渣哥,他没想过这种喝酒操作。 “拿着呀,这么喝酒才有气氛,你们那些文人雅客喝酒太有内涵了,不适合我们。” 渣哥拧了拧鼻子,把啤酒放到杜宸宇面前,又转过身起了两瓶递给我和薛欣妍。 “大小姐,夫人交代过,您在外面不能喝酒。” 杜宸宇露出惭愧之色,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中说这样的话很扫兴,但为了表示对贵妇人尽忠尽责,他还是提醒了一下薛欣妍。 “没关系杜大哥,我跟渣哥和小涛经常这样喝酒,你不妨也尝试一下。” 薛欣妍面露微笑,一脸兴奋的看着杜宸宇。 杜宸宇没有言语,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圆葱片,慢慢放到嘴里嚼着,举止特别优雅,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味道怎么样?” 渣哥喝了口啤酒,满脸期待的看着杜宸宇,希望他能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 “很不错,火候掌握的也很好,特别是味道,保留了海鲜的鲜美,加了圆葱和辣酱进去,让这道菜的味道更加淳厚了。” 杜宸宇像个美食家一样,盯着桌子上的几道菜,认真品评着。 “那就好,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提议大家一起喝一杯。” 渣哥站起身,情绪看上去异常激动,他举起啤酒瓶,在我们大家面前晃了晃。 “呃,什么高兴的事?” 我抬起头,好奇的问着渣哥,自从中午下飞机,到跳蚤市场找他,然后转移库房,收摊后又在街头巷尾打架,好像真没遇到什么高兴的事。 “你和欣妍从青岛玩的开心,又平安落地,这不就是高兴的事吗,今天杜宸宇赏脸来到咱们院子中,一起吃饭喝酒,这也算是一件喜事呀。” 渣哥果然是摆摊出身,说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思维活跃,既圆滑又老道。 “好,那我们大家就共同喝一杯。” 我也站起身,举起啤酒瓶。 杜宸宇见状,坐在那里微微蹙眉,他犹豫了两秒后,也拿起桌上的酒瓶,呯的一声,四个酒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汩汩的喝了大半瓶,薛欣妍咧着嘴说:“唔,好凉。” “喝常温的,给你这个。” 我回过身摸出一瓶常温啤酒递给她,不过那啤酒有些温乎的感觉,喝下去估计会不好受。 杜宸宇喝了一小口,薛欣妍给他夹了一个大虾。 “谢谢。” 他礼貌的道谢。 那晚杜宸宇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了,薛欣妍留了下来,我的床铺虽小,但容纳我们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次日清晨,渣哥早早就出摊去了,他给我和薛欣妍留了早餐,四个鸡蛋,一锅小米粥,还有两个黄米面炊饼,一盘卷心菜咸菜,这个咸菜是渣哥自己搅拌的,味道很好,特别下饭。 吃过早饭,正在洗碗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擦了擦手,拿出一看,一串陌生号码。 “喂,哪位?” “我是杜宸宇,你起床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杜宸宇低沉沙哑的声音。 “嗯,起来了。” “在家等我,我一会过去接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回到地下室换了一套衣服,薛欣妍坐在院子里低头玩着手机。 过了十分钟左右,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停到院门口。 “上来吧,抓紧时间。” 杜宸宇降下车窗,示意我和薛欣妍上车。 车子很快便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过了几条街区后,车子后方开来一辆灰色suv,他不停的变道,完全无视交通规则,当行驶到一个红绿灯时,他迅速超车,直接插到杜宸宇的前方。 “我靠,这是什么操作?” 我不禁惊呼,又看了一眼冷酷平淡的杜宸宇。 杜宸宇紧急刹车,我和薛欣妍身体前倾,险些飞出去。 “这个人会不会开车呀,他在红绿灯前,压着实线强行超车,不怕扣分吗?” 薛欣妍满脸疑惑的看着前方的车。 这时,前方灰色的suv伸出一只手臂,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正向车窗外弹着烟灰。 他的手腕上纹着一个图案,由于具体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晰。 绿灯亮起,车子起步,刚开始灰车还算规矩,一直行驶在一条车道上,但好景不长,当杜宸宇要超他的时候,他突然变道,把杜宸宇的车别了一下,又一个紧急刹车,还好这次我和薛欣妍都把安全带系上了。 “妈的,这孙子故意的吧。” 我愤愤的喊着,杜宸宇板着阴沉的面孔,怒视着前方左右摇晃的suv。 “杜大哥,别超他了,算了吧。” 薛欣妍坐在后座,看着后视镜里的杜宸宇,轻声劝慰着。 杜宸宇无心跟他纠缠,前方的suv行驶速度非常慢,但我们还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去医院只有这一条路,所以只能快速超过他。 杜宸宇抿紧双唇,猛踩油门,车子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像脱弦的箭一般,快速行驶在左车道的位置,准备超车。 灰色suv看着杜宸宇超车的意图,他迅速把车子调离右车道,猛打方向盘,向左车道移去。 吱的一声急刹车,轮胎在柏油路上摩擦出两道黑色印子,一瞬间惊险万分,吓得我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杜宸宇咬紧牙根,紧紧锁定着前方车辆,再一次飞奔过去。 这一次杜宸宇没给他机会,他把车开到右车道,猛踩油门,他不信那辆suv敢撞上来。 刷的一声,车超过去了,但杜宸宇却咽不下这口恶气,他看了看倒车镜,找准了suv那不修边幅的架势操作,突然,他猛踩刹车,直接把车斜到右车道上,我和薛欣妍的身子左右摇晃,特别是我,由于昨晚饮酒过度,现在胃里一阵痉挛,险些把早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灰车无路可走,被迫停车,杜宸宇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径直向suv方向走去。 薛欣妍满脸慌张的看着我,战战兢兢的说:“杜大哥干什么去了?” “当然是教育教育这种开车没有素质的人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来到suv车边,看到杜宸宇沉着脸说:“下车。” 他脸色铁青,在侧面看过去,竟有些狰狞。 我又看了看suv的驾驶者,这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他穿着一件衬衫,上面印着花花绿绿的图案,炮头,脸上带着墨镜,左腕上纹着一个看不懂的标致,有点像一个车标,耳垂上带着一个红色耳钉。 他歪着嘴,正大呼小叫的打着电话。 “喂,滨河大街上,叫几个兄弟过来,今天出门碰到一个傻币。” 杜宸宇一把抢过手机,转身直接扔到马路护栏那侧去了。 “你丨妈,活腻歪了吧。” 黄衬衫在手扣里摸出一把砍刀,打开车门,直接向杜宸宇砍去。 第一百一十章 奋勇火拼 http://.biquxs.info/

我大惊失色,这位花衬衫车里既然藏了一把砍刀。 黑色刀把,银色刀身,阳光照耀下,寒光闪现,锋利无比。 我和杜宸宇都快速向后退了几步,花衬衫面目狰狞,他攥紧砍刀,直接向杜宸宇砍了过去。 “小心。” 看着眼前惊悚无比的画面,我惊呼一声,急忙后退。 花衬衫见杜宸宇身体敏捷,行动迅速,便转移了攻击目标,他面露凶相,又向我扑了过来。 我瞬间慌乱起来,皱紧眉头,我本能的抬起绑着石膏的右手,抵挡砍刀的攻击力。 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石膏破裂,花衬衫继续抡起砍刀,砸在手臂上,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石膏终于承受不住撞击,在绷带里已经完全碎裂,白色碎渣有的散落在地上,绷带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杜宸宇见状,急忙冲了过来,他一把攥住花衬衫持刀的右手,使劲一转,砍刀落地。 “你丨妈,我弄死你。” 花衬衫暴跳如雷,抡起左拳,直接向杜宸宇的侧脸砸去。 杜宸宇灵活的躲了过去,两只手握紧花衬衫的胳膊,快速闪到他的身后,一个反擒拿,便把他制服在地。 “不想死的话就他妈放开我。” 他破口大骂,满脸通红,路边有几辆私家车经过,他们缓慢驶过,不时有人降下车窗,看向这火爆的场面。 “报警。” 杜宸宇抬起头,语气冰冷,表情冷淡,干净利落的背头有些散乱。 我把缠在手臂上绷带解下来,哗啦一声,破碎的石膏碎片散落一地,心想,医院也不用去了,我这手臂终于摆脱束缚了,我活动一下手腕,还是两只手方便。 我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花衬衫,掏出手机,在拨号界面拨了110,准备报警。 突然,花衬衫挣脱了束缚,快速向我扑来。 这始料不及的状况让我毫无防备,花衬衫夺过我的手机,一把扔到双向车道的另一侧,正巧开过一辆箱货,轮胎碾压过我那可怜的手机,啪的一声,手机应声而碎,四分五裂。 我愣怔在原地,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这时,花衬衫捡起地上的砍刀,再一次向我砍来。 “快躲开。” 杜宸宇大声喊着,他快步走来,像道闪电,一把拽住花衬衫的衣领,咔嚓一声,他衬衫的两个扣子飞了出去,露出胸脯,胸脯上纹着一条红绿相间的龙头。 “妈的,你他妈没完了。” 花衬衫一把扯掉剩下的几只扣子,敞着怀,像是故意把自己的纹身露出来似的。 杜宸宇皱着眉头,抬起长腿,一脚踹到他的膝盖上,他惨叫一声,抡起砍刀,直接向杜宸宇的肩膀砍去。 杜宸宇斜歪着身子,险些躲过,我见状,直接向花衬衫发起了攻击。 我站到花衬衫的身后,抓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拽。 “哎呦,你他妈。” 他后仰着头,龇着一口黄牙,面容扭曲,露着痛苦的神情。 杜宸宇看准时机,快速抢过他手里的砍刀,直接扔到马路一侧。 我抓着花衬衫的头按到suv的车身上,沉着脸说:“你最好老实点。” 杜宸宇看了花衬衫一眼,深深叹了口气,他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这时,距离这里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开过来两辆黑色商务面包车,车速很快,看着飞驰而来的车,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杜宸宇皱起眉头,平淡冷酷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迷乱,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来不及打电话报警了,他直接点开微信,找到一个人的头像后,打开聊天框,按住语音录入。 “滨河大路,马上派人过来。” 说完便把手机塞进衣兜,警惕的看着开到面前的两辆车,吱的一声,车停下来,车门拉开,下来一群穿着怪异的年轻人,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高矮胖瘦,参差不一,两辆车足足走下来十五六个人,他们有的人手里拎着棒子,有的攥着砍刀,有的肩上扛着一根棒球棒。 “哈哈,我的兄弟来了,你们俩个等死吧。” 我用力攥着他的头发,沉着脸说:“闭嘴。” 说完便看向人群方向。 “妈的,还不快放开他。” 一名身穿迷彩背心,军绿色短裤,梳着背头的男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他手里拎着一把砍刀,胸前挂着一条手指粗细的金项链,走起路来项链来回摇晃着。 “聋了吗,我他妈让你放开他。” 项链男大声喊着,用砍刀指着我,露出满脸凶恶的表情。 我犹豫片刻,正要松开花衬衫的时候,杜宸宇扭过头来,低声说:“别放手。” 我见他愈发平淡冷静,攥着花衬衫的头发更紧了。 “傻币,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项链男抡起砍刀就向杜宸宇砍来,行动速度之快,像一只草原野兔。 杜宸宇眼角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他紧抿双唇,迅速闪身,躲过了项链男的攻击。 项链男扑了个空,顿时大发雷霆,暴跳如雷,他把砍刀换了只手,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击。 这次杜宸宇没有躲闪,他正面应敌,当项链男的刀刃快要砍到他的头上时,他快速出拳,完美准确的打在项链男的脸上,啪的一声,他的鼻梁骨断裂,鼻血横流,砍刀落地。 一串鲜血顺着鼻孔淌到前胸上,染红了金灿灿的项链,前襟的迷彩背心也被殷红的血液浸湿了一片。 杜宸宇这一拳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看来项链男这次应该伤的不轻。 他后腿数步,双手捂着鼻子,身体打晃,眼神有些恍惚,弯着腰,完全失去了攻击能力。 “妈的,你们是来看热闹的吗,上呀,跟我砍死这两个傻币。” 花衬衫见杜宸宇身手不凡,一两个人根本无法搞定,他冲着人群大声谩骂起来。 青年们握紧手中的武器,三三两两的向我们这边走来。 杜宸宇见状,急忙捡起地上的砍刀,指着对面的众青年,大声喝道:“不想死的就过来。” 青年们根本没理会他的警告,继续向杜宸宇这边靠近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路虎车快速开了过来,停到杜宸宇身边,车上走下来五名黑衣人,其中有一位还是我见过的,他以前跟踪过我,带着墨镜,我和渣哥跟他交过手,不出两个回合就被他打趴下了,真可谓深藏不露的散打高手。 “宇少,有没有受伤?” 他正了正墨镜,走到杜宸宇的身边,恭敬的向杜宸宇行了个礼。 “我没事,叫一个人去我的车里,保护好大小姐。” 杜宸宇皱着眉头,扔掉手里的砍刀,又在衣服上兜掏出一条手帕,从容的擦了擦手。 “是。” 一名黑衣人心领神会,快步走到奥迪车边,又趴着车窗看了看坐在里面的薛欣妍,便站直身子,一动不动的守在那里。 “放开他吧。” 杜宸宇示意我放开花衬衫。 我听后,松开了花衬衫的头发,抓紧他的胳膊,推向了众青年。 “妈的,神秘兮兮的我以为能搞多大阵仗呢,就他妈来了五个人,西装?哈哈,笑死我了,黑社会吗?美国教父吗?” 花衬衫来到人群中间,揉了揉头皮,一脸不屑的看着杜宸宇,试图把他激怒。 杜宸宇却一脸的云淡风轻,不屑一顾,他阴冷着说:“识相的话就快点离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完把一绺散落在前额的头发抹了上去。 “妈的,老子混社会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这种傻币,怎么?心虚了?害怕了?” 杜宸宇眉宇紧蹙,不耐烦的说:“你要是真想拼出个结果,那我奉陪到底。” 花衬衫听到这句话,放声大笑起来,他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又有武器,丝毫没有胆怯之色。 “喂,你跟谁的?怎么这么嚣张,你知道我是谁吗?” 花衬衫在伙伴手里拿过一根棒子,指着杜宸宇,大有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 “没时间跟你纠缠,解决他们。” 杜宸宇跟身边的一名黑衣人交代一句。 杜宸宇不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花衬衫,他涨红了脸,气的浑身发抖,双目喷火。 “草尼玛,给我砍死他。” 他破口大骂,号令身后的小青年发起了进攻。 四名黑衣人见状,快速来到杜宸宇的身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燃烧到了顶点。 “你先回到车里等我。” 杜宸宇转过身看着我,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凶狠的冷光。 我想起薛欣妍来,急忙向奥迪车跑去,守在车边的黑衣人见我过来,帮我拉开了车门。 “谢谢。” 我钻进车里,看到薛欣妍的脸上挂着急躁的表情。 “小涛,杜大哥怎么样了?我刚看到来了很多人,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放心吧,他能搞定,这种场面他应该见多了。” 我拉过薛欣妍的手,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心想,贵妇人身边真是高手如云,像杜宸宇这种文武兼备的人才,还真是很难遇见。 这时,车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嘶吼声,我急忙望向车外,只见人群攒动,场面混乱。 杜宸宇和四名黑衣人跟青年们打在一起,这几名黑衣人的身手都很好,他们沉着应战,反应迅捷,出招毒辣,张弛有度。 而以花衬衫为首的众青年却乱了阵脚,他们的打斗千奇百怪,毫无章法,不出几招,便有好几名青年被黑衣人打倒在地。 杜宸宇在人群中厮杀着,远远望去,竟有种将军征战沙场的风范。 几声清脆的警丨笛由远至近传来,两辆警车呼啸而驰,向着人群方向快速开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拜访豪宅 http://.biquxs.info/

两辆警车停到路边,刘队从车里走了出来。 众人停止了打斗,杜宸宇整理一下衣襟,笔直的站在那里。 我看到是刘队,急忙打开车门,向这边走来。 “胆子够大的,敢在大街上公然打群架。” 刘队捏了一下帽檐,满脸严肃的看着众青年。 “刘队。” 我满心欢喜的走到刘队面前。 “王涛?你怎么在这?” 刘队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把事出起因跟刘队简短的说了一遍。 “你他妈放屁,你下车就打人,还有理了?” 花衬衫心有不服,破口大骂。 刘队皱着眉头,看着散落在地的砍刀和棍棒,大声呵斥道:“闭嘴,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还不快放下。” 刘队指着花衬衫手里握着的一把砍刀,表情严肃,不容置疑。 花衬衫胆怯的扔掉了手里的砍刀,悻悻的向后靠了靠。 “小王,通知交警队的同事,把这几辆车扣下,先把这些聚众闹事的人押到局里去。” 一名警察点了一下头,大声说:“上车,别嚷嚷了,喂,说你呢,快点上车。” 两辆警车开走了,包括黑衣人和杜宸宇在内,还有七八人没上车,十分钟左右,又开来三辆警车,我们依次上车,前往公安局。 警车上,杜宸宇给贵妇人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遇到点麻烦事,耽搁了回程时间。 警局内,人声嘈杂,沸沸扬扬,众青年吊儿郎当的坐在休息椅上抽着烟,有的双手插兜满脸高傲,有的低声谩骂不屑一顾。 杜宸宇笔挺的坐在一个办公桌前,正详细的说明事出起因,以及花衬衫车里藏刀,态度蛮横的经过。 一上午时间,我和薛欣妍都是在警局度过的,临近中午的时候,刘队来了。 “问题不大,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会配合交警同事好好处理的。” “好的,麻烦了。” 杜宸宇站起身,把西装的扣子系上,跟刘队握了手,便向警局的大玻璃门走去。 “妈的,你等着,以后出门小心点。” 花衬衫坐在一张椅子上,鼻青脸肿,面目狰狞,见杜宸宇离开,便起身大骂。 杜宸宇英俊的脸庞上扯出一丝冷笑,头也不回的推开了玻璃大门,走出了警局。 “胳膊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上车后,杜宸宇看了看后座的我。 “没事,活动自如,不用去医院了。” 我比划了两下右手,说道:“现在中午了,要不要先吃个饭,在出发?” “也好,想吃什么?” 杜宸宇脸色冷清,冷酷的脸庞下看不到一丝温度。 薛欣妍抿了抿嘴说:“在这附近吃点就行了。” 杜宸宇透过车窗望去,见前方有一条美食街,他发动车子,向那条街道开去。 中午我们三人吃了西餐,薛欣妍点了鸡丁沙拉,杜宸宇点了西冷牛排,我点了牛肉披萨。 饭后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杜宸宇结完账后,我们一行三人便急匆匆的上了车,前往贵妇人的别墅。 十月末的南方,风景依然秀丽无比,远山含黛,绿草如茵,路边的水田里,农民正忙碌着收割水稻,云层淡薄,依稀可以看见湛蓝色的天空和炽热的阳光。 一只雄鹰展翅高飞,俯视着苍茫大地,鸣叫几声,便飞向了茂密的丛林。 车子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左右,便停到了那栋既精致又熟悉的小别墅前。 走进别墅的院中,便听到鸟儿悠扬的歌声,别墅一楼的落地窗前,挂了两个鸟笼子,有两只夜莺在笼中欢快的叫着,这贵妇人还真是有闲情雅致。 走进别墅,一股檀木香气迎面扑来,伴随着淡淡的茶香更让人流离忘返,沉醉其中。 棕褐色的欧式沙发前,摆放一楠木茶几,茶几上有一鱼缸,大概有快开壶那么大,鱼缸里有几条观赏鱼,通体发红,头部扁平,形状有些怪异。 鱼缸边上摆放着茶具,已经有两杯热茶沏好,冒着氤氲的热气。 贵妇人满脸惬意的坐在沙发上,深褐色的头发绾在脑后,穿着一身居家休闲服,上身粉色纱质长衫,下身白色宽松长裤,没穿袜子,两只脚窝在沙发上,一只手握着茶碗,见我和薛欣妍走进来,她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将手中的茶碗放到茶几上。 “坐吧。” 她用手指了指茶几另一侧的沙发,示意我俩坐下。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走到沙发旁,慢慢坐下了身,我东张西望,打量这富丽堂皇,恍如宫殿一般的别墅,别墅东侧靠窗位置,有一个面积很大的阳台,阳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有一名管家正用喷壶浇水,精心照料着。 室内空气清新,干净整洁,一扇琉璃落地窗铺盖住整面南墙,外面风景一览无余,每次看都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欣妍呀,这次出去玩的开不开心?” 贵妇人身体前倾,把我和薛欣妍面前的茶杯向前推了推,示意我俩喝茶。 “嗯,非常开心,比在美国时候强多了。” 薛欣妍放松下来,因为这里毕竟是她的家,但我却有些拘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贵妇人在冥冥之中给了我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妈妈让你去美国,不也是为你好吗,你想想呀,万一有一天妈妈走不动了,你没有一技之长,怎样管理这庞大的集团呀,你甘心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吗?” 贵妇人喟然长叹,看着薛欣妍,露出满脸宠溺之情。 “哎呀,你别整天跟我说这些了,我对管理企业真的没兴趣。” 薛欣妍满脸不悦,她噘着嘴站起身,来到身后不远处一个吧台处,拿出一个杯子,把碾磨好的咖啡粉倒入杯中,加入热水晃了晃,便走回沙发旁,慢慢坐下,看来贵妇人沏的热茶算是白沏了,薛欣妍不喜欢喝茶。 倒是我口渴难耐,抓起面前的茶杯汩汩喝进肚子,并没品出什么味道,但很解渴。 “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两件事情。” 贵妇人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正色的看着我。 “什么事?” 我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满脸疑惑。 薛欣妍脱掉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咖啡杯,一只手拿着手机,刷着朋友圈。 “第一件事,我想送你出国进修,学习一些专业知识,考个文凭,为以后做好准备。” 我听后和薛欣妍对视一眼,都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她既然会送我出国留学,看来我在她心目中是有一些地位了。 “可是,可是我俩高中都没读完。” 我诺诺的说着,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自卑的攥紧了双手。 “所以才送你出国,到那边要专心学习,不要以为出了国混个毕业证书,就以为自己是海归了。” 贵妇人趿拉着拖鞋站起身,朝管家喊道:“张婶,准备一下晚饭吧。” 说完便走出了别墅,看望那两只夜莺去了。 薛欣妍见我低垂双目,一脸漠然,便拍了拍我的手背说:“怎么了,她这是为你好,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走就走,我…”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走?” 薛欣妍喝了一口咖啡,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我,我不想去。” 我别过脸,不去看薛欣妍,我知道自己拒绝别人的好意很不对,但内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扰乱着我的思绪,看不清自己,更不了解自己,我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拖着一具只有皮囊的外表,却没了奋发向上,激流勇进的热情。 我站起身走到房间西侧的墙边,这里镶嵌着一副巨大的梳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如此陌生,曾几何时自己慢慢长大,又经历了多少琐事让自己站到这里,我的体内住着一个堕落的王涛,那个他既自卑又自负,既胆小又懦弱,既迷茫又无知,但真正的我在哪里呢,在那八年梦境中死掉了吗,还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改变了原来的模样? “想什么呢?” 薛欣妍走到我的身后,双手环抱在我的腰上,前胸贴在我的后背,我明显能感觉到她那有节奏的心跳,这个十几年前被我捡回家的女孩,这个可以抛下一切跟我重来的女孩,这个一心一意,守护在我身边的女孩,让我何德何能不去爱她。 我声泪俱下,转过身紧紧抱住薛欣妍,面色一垮,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呀?” 薛欣妍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不知怎样劝慰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痛哭流涕,是懦弱、无能、敏感,还是感动、兴奋、憧憬、热情? 我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有时候心思烦闷,默默不语,有时候又咧嘴傻笑,欢欣雀跃,就连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渣哥都说我神经大条,长了一颗玻璃心,多愁善感又好打抱不平,遇见我这样的人真是头疼的要命。 有时候我喜欢安静,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静静躺着,抑或拿起一本仔细品读,我之所以选择去跳蚤市场摆地摊,纯属生活所迫,我不喜欢吵闹,不喜欢那里难闻的气味,不喜欢为了几毛钱跟顾客争执不下,但我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被抛到社会底层,摆在我面前的出路,只能是从头做起,努力勤奋,没日没夜的奋斗,就像渣哥一样。 但你不图安逸,大可买张车票回到家乡,让老爸托人回到服装厂,当我那个可有可无的小库管,每个月拿固定的3000元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终老,这不是你想要的,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共进晚宴 http://.biquxs.info/

傍晚时分,我和薛欣妍在别墅周围转悠了一圈,这里地势清幽,景色宜人,真是居家养老的风水宝地。 就连街道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街道两边的桂树在肆无忌惮的生长着,茂密翠绿的叶子迎风摇晃,簌簌作响。 我丢掉了心里上的负担,有自己最爱的人陪在身边,要学会知足常乐,享受生活。 晚饭是在贵妇人家吃的,那名管家看得很不起眼,但做了一手好菜,鱼香鸡丝、青椒猪耳、咖喱烧豆腐、虾皮白菜汤,主食有肉沫豆腐饼和馒头。 几道家常菜做的色香味俱全,菜香扑鼻,让我这个吃货顿时来了食欲。 贵妇人吩咐管家拿来一瓶红酒和三个高脚杯,她亲自给我倒了半杯,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尴尬的看了一眼薛欣妍,她向我抛了个媚眼,示意我不要大惊小怪。 各自斟满酒杯后,贵妇人正色着说:“今天是你第一次来家里吃饭,以前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谅解。” 她说的情真意切,表情严谨,这让我更加不自在起来,跟之前的贵妇人相比,现在的她反差实在太大,一时间让我很难接受。 我们三人撞了一下杯,贵妇人仰头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后示意我夹菜吃。 我轻抿一口,苦涩的液体经过食管淌进胃里,让我不禁咧了咧嘴。 “怎么了?” 薛欣妍给我夹了一块猪耳朵,看到我龇牙咧嘴,好奇的看着我。 “呃,没事。” 我急忙吃了两口菜,才压制住那种苦涩呛鼻的气味,红酒不是甜甜的吗,这个红酒怎么这个味道,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瓶,上面写着几串看不懂的字母。 贵妇人看着我皱起眉头,便拿起瓶子,轻微晃了晃,淡淡的说:“这是法国红酒,法国法律将法国葡萄酒分为4级,法定产区葡萄酒(aoc)、优良地区餐酒、地区餐酒、日常餐酒。”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诺诺的问道:“那咱们喝的这个是几级的红酒?” 贵妇人把酒瓶放到桌子上,翻起眼皮,一道嘲讽的目光扫射过来,让我为之一颤。 “你猜…” 我猜?贵妇人什么时候还有这样调皮的一面了。 “优质地区产的葡萄酒?” 我满脸懵懂的看着贵妇人,随口说出了一个级别。 “回答正确。” 贵妇人满意的喝了口红酒,但没有吃菜,她看了我片刻,若有所思的说:“王涛,你跟我女儿交往的事我不阻拦,但房子的问题你考虑了吗?” 她手握高脚杯,轻轻晃动着,满脸惬意的看着我,让我觉得非常不自在。 我瞟了薛欣妍一眼,她正低头玩着手机,全然没有参与到我和贵妇人的谈话中。 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房子的问题的确想过,上次渣哥也提醒过我,要么出去租一个公寓,要么租一个像样点的住宅楼,总挤在地下室里肯定不是办法,但现在我身无分文,只有贵妇人给我的二十万,况且进货还花了三万多,包括最近的饮食起居,生活开销,也花掉了不少,剩下十六万多,买房子付首付都不够。 贵妇人像是看出了我的难言之隐,她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我的脸上移开,看着薛欣妍说:“欣妍,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 虽然是训斥的话,但话语里却包含了满满的温情。 薛欣妍又点了几下手机,便噘着嘴白了贵妇人一眼,拿起筷子,索然无味的吃着。 贵妇人坐在薛欣妍的身边,看到薛欣妍的刘海散落在额头上,便帮她捋到耳后,面露宠溺的柔情。 “今天让你过来,想跟你说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下午已经跟你说了,那么,现在跟你说第二件事。” 贵妇人给薛欣妍夹了一块肉,又抽出两张面巾纸擦了擦嘴。 我黯然神伤,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大口难喝的红酒,酸涩的味道瞬间冲进我的大脑,呛得我连咳数声,眼泪都挤出来了。 薛欣妍急忙递给我两张餐巾纸,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满脸担心的说:“没事吧,怎么呛着了,喝口水吧。” 管家倒了杯水过来,我喝了两口,才把那酸涩的味道压制下去。 “你没必要这么紧张,今天找你来说的这两件事都是对你有利的。” 贵妇人一脸平淡,轻轻抿了一口酒。 我没接话,贵妇人依然故弄玄虚的给我埋伏笔,让我自己发挥想象,这简直就是煎熬,鬼知道她想对我说什么。 “我给你和欣妍买了一套房子。” 贵妇人摆了摆手,管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门钥匙,递到贵妇人手中。 我和薛欣妍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脸上除了惊讶就是不可思议。 “这套房子在市区相对不错的位置,160平米,足够你们小两口过日子了。” 难道她今天叫我来就想说这事吗,我内心压抑到了极点,脸上泛出不自然的紫红色,我王涛何德何能白白要她的东西,我只是一介乡野村夫,粗鄙之人,这么大的礼我受之不起。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激动的情绪里掺杂着些许自卑,身体微微颤抖,看着贵妇人手里的门钥匙,就像压在我心底的一块巨石,让我窒息,更让我无力接受。 “对不起,我不能要。” 薛欣妍在我旁边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坐下。 “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 贵妇人把钥匙慢慢推到我的筷子旁边,又补充道:“这房子算是我借给你的,你每个月要还我本金和利息,当然,我的利率要比银行低很多,怎么样,这样不过分吧?” 的确不过分,她这么做就是想变相的帮助我,也让我有奋斗的动力和决心,这招实在太高明了。 我慢慢坐下身,薛欣妍拉过我的手,看着贵妇人说:“一个月还你多少房款?” 贵妇人慢慢将自己的袖子向上挽了挽,不紧不慢的说:“那要看他有多大的偿还能力了。” 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市区160平米的房子,在这个城市,全款购买的话,怎么着也得三四百万吧,就按三百万来说,我一个月还款一万,一年十二个月,一年还款十二万,那也得还二十五年。 我今年二十九岁,二十五年之后我都无十四岁了,我还能干什么?我这些年就还房贷了,还没算上跟薛欣妍结婚后的花销,有了孩子,从出生到上学,以后都是一笔惊人的数目,这些都是不能想象的。 “这房子我不能要。” 我冷静下来,即使是贵妇人赠送我的,我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虽然我现在是穷人一个,身无分文,一副臭皮囊,但不代表我要接受她的赠予过活。 “怎么,是怕还不起贷款,被我赶出去吗?” 贵妇人嗤之以鼻,高傲的表情里瞬间增添了一层阴霾。 我不想跟她争辩,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离开这里。 薛欣妍见状,急忙起身来到我的身边,低声说:“这么晚了你去哪呀,这个别墅出去就是荒郊野岭,附近又没有旅馆,在这里住一夜吧,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内心慌乱无比,虽然这件事对自己确实有好处,什么费用也不用掏,直接拿钥匙开门入住就行,但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房子不能白要,即使要,也不能通过这种方式。 贵妇人手里端着高脚杯,慢慢走了过来。 “我刚才说了,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没说让你每个月还我多少,在你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还多少都可以。” 我站在原地,手里拎着外套,低垂双目,神情黯淡。 “你在好好考虑一下吧,天已经黑了,今晚就在这里住吧,明天杜宸宇送你回去,还有,出国学习的事也要想清楚,明早一并回答我,别托太晚。” 说完她便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红酒。 “张婶,给客人铺床。” 她喊了一声,又盯着我看了两秒,便转身回到餐桌旁,拿起酒瓶,又在杯子里倒了半杯红酒,一个人坐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背影竟有种凄切的孤独感。 一楼北侧有一间客房,管家抱着一床被子走进去,正忙着铺床。 我和薛欣妍看着贵妇人的背影,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慢慢向她走去。 贵妇人有些喝多了,她脸色酡红,头发散乱,眼神迷离,盯着餐桌上的一个白色瓷盘出了神,手里的高脚杯靠在胸口,身体后倾,倚在靠背上。 “你少喝点吧。” 薛欣妍坐在贵妇人的身边,轻声埋怨着。 贵妇人回过身,看到薛欣妍坐在她面前,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她温柔的抚摸着薛欣妍的头发,淡淡的说:“你都长这么大了,是妈妈不好,让你经历了一段不好的往事,妈妈没能陪你度过快乐的童年,没能一点点的看着你长高,没能给你过一个成年以前的生日,妈妈对不起你。” 贵妇人说的声泪俱下,身体哆嗦着,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握着高脚杯,神情异常悲凉凄苦,动人心弦。 我看不惯这种温情的画面,特别是酒后痛哭,薛欣妍抱住贵妇人一并哭出了声。 我长叹一口气,不知如何安慰这多年未见的娘俩,索性走出大门,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欣赏着浩瀚缥缈的星辰。 天高云淡,群星闪耀,皓月当空,不时有一颗流星拖着尾光忽闪而过,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满脸迷醉般的看着让人心碎的银河,突然,屋内传来哐啷一声巨响,我急忙扔掉手里的烟,向屋内跑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夫人病倒 http://.biquxs.info/

我急忙跑进屋子,见贵妇人蜷曲在餐桌下面,高脚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杯中殷红的葡萄酒洒落在她的裤腿上,黏黏的红酒顺着裤腿向下淌着。 她微闭着眼,绾在脑后的头发散落下来,神情痛苦不堪,一只手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像是缺氧似的,长大了口用力喘息着,脸色由刚刚的红韵,变成现在的惨白,狼狈中透着一点凄楚。 可能平时贵妇人在大众人眼中是雍容华丽,高高在上的代表,但今天见到这样一幕,我才颠覆了对她的想象。 “快叫救护车。” 薛欣妍回过头喊着,表情已经扭曲,声音异常尖锐,她抱着贵妇人已经泣不成声。 我一掏兜才发现,上次打架的时候,手机被花衬衫扔到马路上,被货车压碎了。 我慌了神,看到薛欣妍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正要走过去的时候,杜宸宇从门外跑了进来。 “夫人。” 他大惊失色,见到贵妇人昏迷过去,平时冷酷的脸庞荡然无存,脸上更多的是慌乱和紧张。 “夫人,夫人,你醒醒呀,你怎么了?” 杜宸宇轻轻晃动两下贵妇人,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哽咽。 贵妇人哼唧两声,说不出话来,像是在沉睡,又像是魂魄离体,只留下这个虚假的肉身。 “去把车开出来,车钥匙在门口挂着,快点。” 杜宸宇扭过身看着我,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我急忙跑到门口,仔细看了看门框边上挂着的车钥匙,不看则已,一看瞬间把我震惊到了。 这上面挂了十多串车钥匙,而且个个都是豪车,宾利、路虎、奥迪、奔驰、宝马、凯迪拉克等。 我不知拿什么,站在那里犹豫起来,这时,杜宸宇已经抱着贵妇人向门口方向走来。 “拿奥迪的,真是没用。” 杜宸宇狠狠瞪了我一眼,抱着贵妇人径直出了门,薛欣妍跟在身后,拿了一串奥迪车的钥匙,也跟了出去。 冲我喊什么,我又不知道你开哪个车,我在那里嘟囔一通,也随着出了门。 杜宸宇把贵妇人轻轻放到后座上,便发动了车子。 夜晚的郊区没有路灯,我坐在副驾驶,看着被黑暗笼罩下的远山,群山迤逦延绵,呈现出高低起伏的波浪线,很像心电图。 大地万物悄然睡去,就连路边农田里的稻谷,都疲惫的弯下了腰。 透过后视镜看去,薛欣妍抱着贵妇人的头哭泣着,杜宸宇则是板着个脸,皱紧眉头,专心开着车。 他开的飞快,进入城区后,道路变宽,但来回穿梭的车辆也随之增多。 他不管不顾,猛踩油门,大秀车技,连闯两个红绿灯,完全无视交通规则,这一点有点像那个彪悍的花衬衫,不过杜宸宇的手法要更娴熟一些。 我默默的系上了安全带,又扭过身看了一眼薛欣妍,她已经完全哭成了泪人,样子十分可怜,看了几眼,不免让我有些痛心。 最后一个红绿灯,这个车道上来回行驶的车特别多,如果冒然闯红灯的话,极有可能会发生交通事故。 杜宸宇冷静下来,吱的一声,把车停到红绿灯前,焦急的看着电子屏上的读秒数字。 “喂,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呀,我车里有小孩子,出了事故你负的了责吗?” 一辆车停到杜宸宇的车旁,等待着红绿灯,车窗降下来,一位少妇探出头来,怒气冲冲的跟杜宸宇理论着。 因为刚才杜宸宇频繁变道,把少妇的车逼停了一次,她咽不下这口闷气,索性追上来跟杜宸宇理论起来。 杜宸宇皱着眉头,把车窗升了上来,依然看着前方的红灯秒数。 3、2、1,路灯亮起,杜宸宇猛踩油门,强大的动力把我身体推向靠背,发动机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车子像离弦的箭矢,闪电般的向前飞奔而去。 “你,你慢点,不差这一会了。” 我双手攥紧,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比坐过山车还惊险刺激。 杜宸宇面无血色,眼睛里露着罕见的冷光,他紧抿双唇,像是一头伺机待发的雄狮,分分钟就能把唾手可得的猎物撕的粉碎。 车子终于停在市医院急诊大楼的门前,他急忙下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就拉开后座车门,把贵妇人抱了出去,急匆匆的向急诊楼跑去。 “欣妍,你找个地方把车停好,我跟杜大哥先进去。” 我拍了怕薛欣妍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 急诊室里,问诊的病人不多,有两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值夜班,见杜宸宇抱着一个人跑进来,医生急忙带领他来到一间手术室,有三名护士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 “家属去走廊等候,我们要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医生带上一次性口罩,看着满脸焦急的杜宸宇,轻声嘱咐着。 “大夫,你一定要救好她,她平时定期体检,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今天突然昏迷了,是不是哪里不对?” 杜宸宇依然不舍得离开贵妇人的身边。 “病人喝酒了吗?” 医生在洗手池边洗了洗手。 “喝了。” 我急忙向医生交代,她喝了不少红酒。 “行,去外面等着吧,别影响我们手术。” 杜宸宇悻悻的走到医院走廊,无力的坐在休息椅上,两只大手用力搓着那冷酷帅气的脸,深深叹了口气。 薛欣妍停好车后,一路小跑来到手术室门前,她神色慌张,头发凌乱,平日里湖水般的眼眸也黯淡无光了。 “怎么样?” 薛欣妍看着我,几缕刘海盖住了额头,一件浅红色的风衣穿在身上,由于出来的太过匆忙,没系扣子,风衣内侧穿着浅蓝色的休闲衬衫,衬衫下摆皱皱巴巴,胸前解开两个扣子,洁白的脖颈上挂着一条心形银色项链,项链被拉扯到右肩上,样子十分狼狈,惨白的脸颊上挂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还不清楚,医生正在检查,先过来坐一会吧,着急也没用。” 薛欣妍站在原地,面容呆愣,神情憔悴,像是一位失去母亲的小姑娘,不知所措,前途迷茫。 我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欣妍,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相信我。” 我轻声安慰着她,除此之外我也毫无办法。 薛欣妍趴在我的怀里悲情痛苦,抽噎的声音让我很揪心,贵妇人平时身体硬朗的像一头公牛,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呢。 我忽然想起了刘教授,她曾经对我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珍惜生命,热爱生活,时间就像流水,直到干枯殆尽,那也就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深了,医院内逐渐静了下来,强烈的药水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孔,让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手术室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慢慢走了出来,他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医生,身材偏瘦,面色发黄,头戴一顶手术帽,样子有些疲惫。 “怎么样大夫?” 我们三人急忙走过去,把他当成了救世主,满脸急切的看着他。 医生把口罩攥在手上,长吁一口气,淡淡的说:“病人属于高血压心脏病,是一种常见的后天性病理,现在已经把血压控制住了。” “那,什么叫高血压心脏病?” 薛欣妍满脸疑惑的看着医生,她一直没法接受贵妇人突然病倒的事实。 医生看了薛欣妍一眼,又耐心的说:“高血压心脏病,动脉性高血压会导致左心室肥大,肺高压症会导致右心室肥大,由于血压长期升高,心脏的左心室泵血阻力上升,左心室长期处于超负荷状态,因代偿而逐渐肥厚、扩张,心肌耗氧增加,心肌重量增加,但无相应的供血增加,同时高血压损害冠状动脉血管,发生粥样硬化,使供应心肌的血液减少,两者联合作用,会导致心律紊乱、心绞痛、心肌梗死和心力衰竭等。”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似懂非懂的听着,像是这个情况会引发很多不利的病状。 “怎样预防,或者说怎样才能控制病情?” 杜宸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正色的看着医生。 “注意饮食,适当运动,戒烟戒酒,作息起居要规律,不能有太大的刺激,情绪更不能过于激动,别给她太大压力等等。” 医生把一次性口罩扔到走廊的垃圾桶里,向前走了几步,扭过身说:“病人还没醒过来,先别进去打扰她,等明天情况好转了,转移到病房后,再进去探望吧。” 说完,他轻叹口气,便转身走掉了。 我们三人傻站在走廊上,不知所措,薛欣妍听完医生的讲述后,情绪也平复了不少。 几名小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打着哈欠经过走廊,消失在不远处的值班室中。 “你倆先回去吧,没必要在这干等。” 杜宸宇看了我和薛欣妍一眼,慷慨凛然着说。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陪她。” 薛欣妍投来一道不容置疑的眼光,语气坚定,脸上挂着让人心疼的倦容。 那一晚,我们三人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一夜,早晨八点左右,一名医生走进手术室,检查贵妇人的体征状态,一切完好,血压已经降下来了,被转移到病房中。 我们三人都挂着黑眼圈,来到病床前,看着熟睡的贵妇人,内心的担忧也稍稍放松了些。 杜宸宇出去买早餐,薛欣妍拎着一个暖壶去打开水,只有我一个人坐在病床前,困乏的感觉慢慢袭来,我身体轻晃,意识模糊,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一个趔趄,我坐直身体,用力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此时贵妇人已经醒来,她面无血色,表情平淡,目光无神,这跟以前叱咤风云,飞扬跋扈的贵妇人完全判若两人。 “王涛,你是个好孩子,我以前错怪你了。” 她轻轻抿了抿干裂的双唇,满脸真切的看着我,说的情真意切,异常真诚。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有言语。 “那个房子我送给你。” “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宸宇身世 http://.biquxs.info/

我像是没听懂贵妇人想表达的意思,加之一夜没睡,头脑反应速度很慢,我瞪着困乏的双眼看着贵妇人,疑问道:“为什么要白白送给我?” 我不知说什么好,看着贵妇人憔悴不堪的容颜,内心竟有一些酸楚。 “王涛。” 她声音有些沙哑,轻咳几声,身体轻微起伏,顿了顿后又说:“你跟欣妍认识这么多年,她平时也总跟我提一些曾经的往事,如果没有你和你的家人照顾她,培养她,就没有今天的薛欣妍,她很可能会变得蛮狠无理,素质低下,或者游荡社会,堕入迷茫,就冲这一点,我都该表示感谢。” 她说的有气无力,真挚动情,我靠在椅背上,神情平淡的看着她,心里有千言万语的感想,但涌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她一只手撑在床边,皱起眉头,想要靠在床头上,我见状,急忙起身把她扶起,把枕头塞到后背上,她叹了口气,喟然长叹:“病来如山倒,有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一个健康的身体。” 薛欣妍拎着暖壶走进来,看到贵妇人已经苏醒,急忙把暖壶递给我,一把扑倒贵妇人的怀里,哀怨的哭了起来。 “哎呦,我的乖女儿,妈妈没事,别哭了啊。” 贵妇人面露微笑,慢慢拍着薛欣妍抽噎起伏的后背,她的声音里也带着哽咽。 “你都快担心死我了,你答应过我出去玩的,巴厘岛,马尔代夫,夏威夷,你一样也没做到,赶快好起来,带着我出去玩。” 薛欣妍噘着小嘴,坐直身子,满脸幽怨的看着贵妇人,平时冷漠的眼神里竟带着幸福的色彩。 “好,妈妈一定快点出院,带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去玩玩。” 贵妇人骄傲的笑着,她说出一家人这三个字的时候,竟温柔的看了我一眼。 我被这种温情的话语感动了,眼眶里含着少有的泪水,喃喃的说:“谢谢你。” 说完泪水像不受控制一般,夺眶而出,滴落到手背上,还带着一点湿丨滑的温度。 “小涛,你怎么哭了?” 薛欣妍扭过身,满脸好奇的看着我,不明白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为何总是哭哭啼啼的。 我激动的摇了摇头,接过薛欣妍递给我的面巾纸,擦了擦眼睛。 “真是苦了你杜大哥了。” 贵妇人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我和薛欣妍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贵妇人捋了捋散落在额头上的刘海,淡淡的说:“杜宸宇是个可怜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才十岁。” 她自顾自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我和薛欣妍听。 “他也是你们北方小城的孩子,那年我去北方找你。” 她把目光转移到薛欣妍身上,露出满脸的慈祥之色。 “每年我都会去那个小城碰碰运气,但每年都失落而归,但是那一年的北方特别寒冷,寒风像刀片一样撕裂着人的肌肤,夜晚我订了一家宾馆,跟几位老友吃过晚饭后,便回到宾馆入住,当走到距离宾馆不远的一处楼角时,我看到了他瘦弱的身影,他蹲在地上,搓着已经冻僵的两只小手,放到嘴边吹着哈气,我好奇的走过去看他,他的脸已经被寒风吹成了紫红色,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一条皱皱巴巴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球鞋,鞋的前端露了一个洞,他的大脚趾已经被冻的毫无知觉了。” 贵妇人深深叹了口气,抓着薛欣妍的手,继续说着:“这个小男孩就是杜宸宇,他是个孤儿,居无定所,没人关心,靠讨饭和捡垃圾为生,即使饿着肚子,他也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的坏事,我把他带回宾馆,又点了点饭菜,他的手背已经冻得裂开了口子,血液已经凝固到伤口里侧,脚指也冻得发紫,如果那晚我不把他带回宾馆,再过两个小时,他就会活活冻死在街头。” 贵妇人说的有些伤感,她的眼角划过几滴泪水,却全然不知,依然语重心长的讲着。 “后来回到这个城市,我供他读书,教他经商,他天资聪慧,一点即通,在学校里出类拔萃,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为我争夺了很多别的家长称赞不已的荣誉,高中毕业后我送他到纽约留学,毕业后回来管理企业,两年后又到伦敦精修钻研,他爱好广泛,喜欢散打、赛车、看书、健身等等,我之所以把他带在身边,就是他有一身本领,自从我找到欣妍后,他乐的合不拢嘴,虽然他话很少,但我能看懂他的心思,他很喜欢欣妍,只是没办法表白,因为有我在中间阻隔着,他视我为母亲,不敢跨雷池半步,但我有心将欣妍嫁给他,金童玉女,谁见了都会竖起大拇指称赞的。” 我听后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心想,原来是我抢了杜宸宇的美好姻缘,难怪贵妇人之前一直百般阻拦,设计陷害我,杜宸宇看待我的眼光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直到现在我才完全明白事出起因。 贵妇人看了我一眼,轻叹一口气,薛欣妍瞪大了眼睛看着贵妇人,她问道:“原来你之前就打算好了,让我跟杜大哥结婚的吗?” “嗯,找到你那一刻开始,我就有这个打算了,但没想到你竟然对王涛这么痴情,他这个包袱甩不掉,就永远也达不到我的目的,所以我费尽心机,挖空心思的要拆散你俩,可是到最后,只给我留下了骂名,不管我用什么手段,都没法真正的做到让你俩分道扬镳,直到他不顾一切的在歹徒手中把咱俩解救出来时,我才恍然醒悟,我为什么要干预一段不应该干预的感情,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这是我这些年来都没想明白的事,从那天开始,我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一个美满的人生,咳咳。” 她一只手捂着心脏,剧烈嗑嗦几声,脸色愈发惨白,表情非常痛苦。 “快去叫医生。” 薛欣妍回过头看着我,神态有些慌张。 我急忙站起身。 “不用,” 贵妇人摆了摆手,轻声说:“不用叫大夫,我没事。” 这时,杜宸宇拎着早餐走进了病房,他把一个塑料袋放在桌子上,看着贵妇人说:“夫人,我给你买了最爱吃的小笼包,快起来尝尝。” 他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手套,又把一小袋包里拎了出来。 “来吧,一起吃吧。” 贵妇人伸手接过塑料手套,示意我和薛欣妍一起吃早餐。 我拿过一盒小米粥,插上吸管,无味的喝着。 “宸宇,吃过早饭,你带王涛和欣妍去那个房子看看,不知道那个装修风格符不符合现在年轻人的眼光。” 贵妇人咬了一口小笼包,津津有味的嚼着。 “知道了夫人。” 杜宸宇扫视了我一眼,把吸管插入一盒豆浆罐中,眼神中冷光稍稍暗淡了一些。 早饭吃过,杜宸宇我们三人便离开了医院,他开车带我俩来到距离市中心不远的一个小区。 这里楼层统一高度为28层,总共有20栋楼,高楼林立,像积木似的,方方正正的伫立在繁华的街道旁,小区有一个非常优美的名字,塞外桃源小区,听着名字就很舒服。 贵妇人买的房子在二十层,车子停到楼下,我走下车,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环境优美,地势清幽,绿化的非常不错,小区活动地带虽然没有游泳池,但健身器材一样也不缺少,虽然过了晨练的时间,但依然有几名大爷大妈在那里锻炼身体,惬意攀谈着。 “所有费用都已经交完了,包括水电费,物业费,电梯使用费等等,以后的费用就要靠你俩自己交了。” 杜宸宇站在电梯里,冷酷的脸庞上平淡如水,话语相对之前也柔和了一些。 下了电梯后,杜宸宇走在前面,挺拔伟岸的身材绝对是无数少女眼中的背影杀手。 薛欣妍一路上一直默默无语,像是在思索着很重要的事,忽然,她快速走到杜宸宇面前,拉住他,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和凄楚。 片刻后,她说:“杜大哥,谢谢你。” 杜宸宇愣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表情中闪出过一丝极少看见的柔情,不过那份温柔只停留了两秒钟,他说:“大小姐,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顿了顿,又说:“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夫人的命就是我的命,快走吧,前面那间就是了。” 他揉了揉薛欣妍的头发,便转身走掉了。 房门打开,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映入眼帘,房子装修的很精美,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华丽的沙发,璀璨的吊灯,方形长条茶几,都是精心挑选的,一台液晶电视足足有75寸左右,阳台上既然养着各种娇嫩的花,看来是有人过来定时浇水照料,不然这些花不可能长得这样鲜艳。 我激动的左右张望,三个宽敞的卧室,一个主卧,两个副卧,里面摆放着上等楠木打造的床铺,卫生间里一个洁白的大浴缸躺在一侧,淋浴喷头热水器应有尽有。 客厅内的生活用品,卧室里的床上用品,厨房中的烹饪用品,一样也不缺少,我情绪有些兴奋,这么大的房子加上这些家具家电,得多少钱才能买下来呀。 正在我盘算着房价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思考人生 http://.biquxs.info/

是萧晴打来的,自从上次她通知我已经回国后,就一直没联系了。 她说婚礼定在下个月初,今天是十月二十八号,还有几天就到十一月份了,看来得在婚礼之前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喂,萧晴。” 我接听了电话。 “小涛,忙吗?”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薛欣妍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杜宸宇站在阳台边看着外面,我走进一间卧室,轻轻把门关上。 “不忙,你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日期定下来没?” “嗯,正要通知你呢,定在十一月二日,一定要提前回来哦。” 电话里萧晴的声音愈发甜美清脆,婉转动人。 “好的,我一定提前。” 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薛欣妍开门走了进来,她打量了一下卧室的布局,漫不经心的说:“弄这么大的房子,两个人住有点浪费空间了。” 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我说:“刚才谁打电话来?” 我把手机塞进裤兜,笑着说:“是萧晴,她结婚日期定下来了。” “哦,几号结婚?” 薛欣妍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双唇,由于昨晚陪床,一夜都没休息,此时的她满脸倦容,疲惫不堪。 “下个月二号,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时间。” 我把她散落在额头上的一绺刘海捋在耳后。 “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也好久没回家看看了。” 我拉过她的手,语气很温柔,因为上次孙凯结婚就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那场婚礼办的索然无味,平淡无奇,加之孙凯酒后失态,使得整场婚礼下来都不冷不热的。 “看看她的病情怎么样,如果稳定了,可以出院了,我就陪你回去,如果还在危险期,我不能直接就走,你理解我吧。” 我听后,心领神会,怪自己太自私,什么事都不为别人考虑。 “好,我也很希望她早点出院,她要是病倒了,就没人逼我铆着劲奋斗了,呵呵。” 薛欣妍听后白了我一眼,揶揄道:“是不是她给了一套房子,还不用还贷款,你就向着她说话了,怎么没有以前那种横眉冷对的气势了,切,低俗。” 她怒着小嘴,不屑的瞄了我一眼。 我听后扑哧一笑,掐着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抱在我的腿上,又在她脸蛋上狠狠亲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 我坏笑着说:“小两口乔迁之喜,当然要来一个热吻了,哈哈。” “滚开,放开我,谁说要跟你乔迁了。” 她在我怀里轻轻扭动着,并没有用力挣脱,憔悴的脸颊上闪过一丝娇羞之色。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欣妍,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王涛是那种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人吗,这个房子咱俩先暂时住着,等以后有条件了,房钱我一定会如数奉还的。” “那出国学习的事?” 她慢慢抬起头,询问我出国进修的打算。 “出国的事就算了吧,别说出国了,就是把我送进最好的大学读书,我也不是那块料,与其浪费过多的时间读书,不如争取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专心挣钱,也不枉你老妈对我的一片苦心。” 我信誓旦旦的说着,我看到了卖货摆摊这个行当的利润,以及未来市场的发展走向,如果形成系统化,规模化,正规化,打造一支高素质,有技术,高质量的营销团队,那么以后在这个城市发展下去,肯定能打捞到一桶满意的黄金。 咚咚咚,杜宸宇站在卧室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 薛欣妍急忙在我怀里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时间不早了,夫人还在医院,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什么时候搬家通知我一声。” 杜宸宇站在门口,眼袋处挂着两个醒目的黑眼圈,看来我们三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走出卧室。 “这是房子的钥匙,你收好,水卡电卡还有一些常用发票,都在茶几上的文件夹里,需要什么在那里找。” 杜宸宇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钥匙,他把钥匙递给我,交代着一些日常水电费的事情。 “杜大哥,我俩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搬过来,要不这把钥匙你就先拿着吧,我俩不着急入住。” 薛欣妍走到杜宸宇身边,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着。 “是呀,我俩先不搬家,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这把钥匙你先代管吧,什么时候需要了,我俩在联系你。” 我本来就不想马上搬来,贵妇人还在医院躺着,渣哥那边的地下室还有半年的房租,要想退租金相当费事,加之萧晴几天后要结婚,我还要回一趟老家,房子钥匙给杜宸宇保管正合适,他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过来浇浇花。 “不好意思,这个钥匙我不能帮你俩保管,夫人说了,既然你倆同意要这个房子,那么这个房子的所有权就是你倆的,我无权拥有这间房子的钥匙。” 杜宸宇话语坚决,字里行间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他再一次把钥匙递到我的面前,两眼炯炯有神,表情严肃冷酷。 我看了眼薛欣妍,她努了努嘴,示意我拿着。 我接过钥匙,喃喃地说:“谢谢,这个房子的钱我一定会还给她的。” 杜宸宇听后,先是一愣,盯着我看了几秒后,又干笑两声。 “好,那我拭目以待。” 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间。 我和薛欣妍坐在车的后座上,杜宸宇专心的开着车,不时透过后视镜查看我和薛欣妍的表情。 “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杜宸宇突然说,我和薛欣妍都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用手楷了下鼻尖,继续说道:“夫人既然把房子送给你了,你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吧,夫人最近常说你的好话,跟之前相比,他更喜欢现在的你。” “可是现在的我也没什么不同啊。” 我疑问着说,又看了薛欣妍一眼,她正闭目养神,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 杜宸宇没有回答我,他沉默无语,继续看着车,片刻后,他看着后视镜,问道:“夫人让你留学的事想清楚了吗?” “哦,那个,我不去留学了,我不是那块料,你帮我告诉她一声吧,谢谢她的好意。” 我身体后倾,长吁一口气,觉得自己全身乏力,疲惫不堪。 “这话还是你自己当面跟她说吧。” 杜宸宇歪着嘴角,看到前方道路施工,路中间摆满了警示牌,施工车辆穿梭不息,便皱起了眉头。 “你就停在这吧,这离我住处不远,我走回去就好了。” 车子停到路边,下车前我又看了眼薛欣妍,她已经睡得很沉,诱人的小嘴微微张开,双眼紧闭,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支撑着头部,一只胳膊放到腿上,白嫩的小手攥着他那粉色的小包,手腕上挂着一条银色手链,咦?这不是我和她逛曲阜的时候,在广场上打气球赢来的吗,没想到这种廉价货她还带在身上,我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喂,你把车门关上,她马上就是你老婆了,还没看够啊?” 杜宸宇不悦的扭过头,示意我关上车门。 我急忙把车门关上,车子掉了个头,消失在楼角一侧,不见了踪影。 我绕过那片施工区,朝地下室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自从我在八年睡梦中醒来,我为薛欣妍付出过什么?我又给予了她多大的关怀?我又给她买过什么像样的礼物? 这些问题我从来都没想过,虽然自己身无分文,屌丝一个,但薛欣妍从未埋怨过我,她永远把我当成最真实,最正直,最坦诚的一个人,但我自己却在短短几年中,分化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王涛。 光明中的我充满正义,追求自由,喜欢挑战,无畏失败,是一个积极向上,毫无怨言的人。 但阴暗中的我,却充满了自卑,胆怯,懦弱,甚至愚昧,顽固,教条,讨厌新鲜事物,逃避生活责任,毫无激情可言。 我恍然大悟,这正是现在的我,我揉了揉眼睛,停住脚步。 跌跌撞撞这么久,我却忘了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从何时开始我就迷失了自己,是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吗?还是我大梦初醒,那些曾经的朝歌彩霞,一米阳光,早就丢失在那永无止境的梦中了。 前方有一处上了年纪的老楼,年久失修,墙皮已经脱落过半,看不出当年的风采,墙角下生长着一片爬山虎,由于地处阴暗,不见阳光,加之天气转凉,气温骤降,那片爬山虎也接近枯萎,它们放弃攀爬,纷纷抖掉叶子,一条条粗细不一的枝干留在墙上,远远望去,像一个乱糟糟的渔网挂在那里似的。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一片黑云,厚重的云层相互挤压着,彻底遮挡了城市上空最后一缕阳光,我抬头观望,一滴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冰凉刺骨,这让我忽然想起辛弃疾的一首词,《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我长叹一口气,好一个深秋的雨,冰冷了前世今生,冰冷了世俗凡尘,冰冷了喧嚣过往,冰冷了一往愁云。 我走到院子的时候,小雨已经稀稀拉拉滴落下来,记得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打在身上的雨滴还是温热的,现在确是冰凉刺骨,毫无温度,正如刘教授所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时光匆匆,白云苍狗,倥偬岁月,飞逝何惜。 我走进地下室,直接趴到床铺上,只觉得全身酸痛无力,异常疲惫,轻声嘟囔着:成长好累。 慢慢的,我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没人替你成长。”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渣哥谈心 http://.biquxs.info/

这一觉睡得可真够解乏的,外面雷雨交加,整整下了一天,雨天跳蚤市场没有生意,渣哥收摊的很早。 他在菜市场买了点家常菜,天气转凉,气温下降,渣哥不怎么喝啤酒了,最近晚上他喜欢喝两杯白酒入睡。 “嘿,起来,别睡了,睡得像个死猪,起来洗手,喝点。” 渣哥做好饭菜,走回地下室推了我两下。 “唔,几点了,啊,你都收摊了?” 我慢慢爬起身,地下室光线黑暗,看不清渣哥表情,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外面听不到小雨淅沥的声音。 “雨停了?” 我揉着眼睛,拿起手机看着时间,傍晚六点四十,好家伙,我足足睡了一天。 “停了,起来吃点饭吧,昨晚去哪了?” 渣哥靠在门框上,点了根烟。 “欣妍妈妈住院了,陪了一夜床。” 我打了个哈欠,拿出烟盒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什么?她住院了?” 渣哥惊讶万分,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嗯,先吃饭吧,饿死我了。” 我叼着烟走出地下室,来到院子里,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潮湿的腥味飘进鼻孔,让我打了个喷嚏。 我坐在长椅上,桌子上摆着一道拍黄瓜,一道鸡蛋炒秋葵,炖了一锅杀猪菜,血肠酸菜五花肉,看着很有食欲,碗边放着两个咸鸭蛋,二两半的杯子里倒满了白酒。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夹了一个血肠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渣哥坐下身,扒开半个咸鸭蛋,拿起筷子撅了一口蛋清扔进嘴里,皱着眉头说:“今天这破天,足足下了一天雨,生意冷淡,一天就卖出去两件衣服,从早到晚也没几个顾客,我身上都浇透了。” 我跟渣哥碰下杯,喝了口酒,白酒进肚,火辣辣的感觉传进大脑,呛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你慢点喝,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以后啤酒还是少喝点,喝点白酒能舒筋活血,既能抗寒,又不爱感冒。” 渣哥继续吃着他的咸鸭蛋,筷子已经撅到淡黄了,他吧唧着嘴,看了我一眼,又问道:“那老妖婆平时生龙活虎,耀武扬威的,怎么突然生病住院了?” “医生检查说是高血压心脏病之类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我看着院角的桂树,它像是也生病了似的,无力的伫立在角落中,树冠处的一圈叶子已经凋零枯萎,凉飕飕的空气包围着它,正抽取它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 “来,再喝一口。” 渣哥举杯跟我碰了一下,滋溜喝了一口,他长叹一口气,夹了两块秋葵扔到嘴里嚼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端着酒杯,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最近发生很多事,我都没跟渣哥商量,看着他大口吃菜,大口喝酒的模样,更让我情绪低迷,神情黯淡。 “渣哥。” 我停顿一下,喝了口酒,酒精进肚,我龇牙咧嘴,扒开咸鸭蛋,用筷子撅了一大口放进嘴里,抵消掉了白酒传来的腥辣味道。 “咋了你,神经错乱啊?有屁快放。” 渣哥见我表情扭曲,两只手扇着嘴里传来的酒味,瞪了我一眼。 “渣哥,贵妇人送我一套房子,塞外桃源小区,在城北那边。” “呃,我知道那个小区,新建的,挺好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去那边买房子。” 渣哥不以为然的说着,他表情平淡,似乎早就知道贵妇人会给我买房。 “可是我不想要。” 我放下酒杯,一本正经的看着渣哥。 “兄弟,快收起你那愤愤不平的心态吧,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那天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要是想跟欣妍结婚,就绝对不能住在这里,要么出去租房,要么交了首付贷款买一套,那老女人既然自己掏腰包给你买房子,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你没那个经济能力,但她有呀,这个年代,想要生存,不能靠仁义道德,高尚的品行,还有你那不值钱的自尊心,给你你就端着,不给你你也别埋怨,毕竟人家有都是钱,不在乎那一两套房子,你就别在这纠结了。” 渣哥心直口快,跟我讲的都是非常直白的大实话,我听得懂,也听得进去,我拿起烟盒,递给他一支烟,点燃后,我问渣哥:“渣哥,房子我虽然接受了,但她想送我出国学习,说是为以后经商打基础,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特别没主见,什么事都喜欢听渣哥的,但渣哥每次分析问题都清晰透彻,面面俱到,所以甭管大事小情,我都愿意找渣哥商量。 “那你想去吗?” 渣哥看了我一眼,又把烟叼在嘴上,拿起白酒瓶,把我杯子倒满。 一杯白酒下肚,我觉得身子热了不少,额头上也渗出一丝汗水,我扯了扯衣襟,看着渣哥说:“当然想去了,换谁都想去,这是个机会,甭管学的怎么样,至少填补了自己没学历的空白。” 我有些激动,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那就去呀,你想想在这几年时间里,你能挣多少钱?如果你有信心,不去上学,就一门心思在这摆摊或者做别的生意,挣得钱自己满足了,那你就很划算,如果你一分钱没挣到,反而赔了,那就不划算了。” 渣哥弹了弹烟灰,翘起二郎腿,神情淡淡,看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我怎么知道自己能挣能赔啊?” 我深深叹了口气,一直胳膊支在桌子上,撑着头,无奈的看着渣哥。 渣哥吸了口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拿过一个牙签剃了剃牙,沙哑着说:“干什么事都是未知数,谁能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没准你到国外学成,回来创业做买卖,一下就成功了呢,或者国外发展机遇好,索性不回来了,在国外混出个名堂。” 渣哥端起酒杯,我跟他撞了下杯,他轻轻喝了一口,夹了口酸菜塞进嘴里嚼着。 “或者不去国外上学,就在这里摆摊,生意越来越好,买卖越做越大,自己成立个公司当老板,进货发货挣利润,这都不错,什么事都要你自己选择,你觉得自己适合走哪条路,就义无反顾的走,别有疑义,别瞻前顾后,胆小怕事,那样什么事都做不成。” 我跟渣哥聊到深夜,每人喝了三杯白酒,渣哥给我提出了很多建议,虽然酒过三巡,思绪不清,眼皮子打架,但我还是听进去很多,他无非就是让我选一条自己喜欢的路,别人没法替我选择。 我迷迷糊糊倒在床上,今晚喝的有点过量,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睡梦中,我又看见了已经过世的刘教授,她满脸微笑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之情,我激动的向她走了过去,她看了看我,转身离开了。 这里山清水秀,绿草如茵,野花争妍斗艳,蝴蝶翩翩起舞,远方不远处有一处湖泊,深蓝色的湖水像一面镜子,平静悠然,与远方绛紫色的落日霞光连接成延绵一线,几只野鸭飞过,跟落霞融为一体,让我想到了王勃《滕王阁序》中的一句诗。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多美的景色呀,这可能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了吧。 忽然,大地颤抖,天光暗淡,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很像宇宙黑洞,它把所有东西吸了进去,湖水、野花、刘教授、草皮,甚至山峦,都在剧烈的翻转着,烟尘滚滚,万物荒芜,只留下我孤身一人站在原地。 片刻后,漩涡消失了,万物归于平静,眼前出现了一片荒芜人烟的沙漠,恐怖的高温侵袭着我,让我不自觉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炽热,空气稀薄,一直鹰隼翱翔而过,俯视着我,它在等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然后啄食我的肉体。 我艰难的向前走着,细沙烫脚,太阳毒辣,我已经筋疲力尽,大汗淋漓了,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处亭台楼阁,不远不近,像是投影仪投射出来的影子,既真实又缥缈,那楼阁建筑的异常华丽精美,黄瓦土垣,雕梁画栋,重檐九脊,金碧辉煌。 我惊诧不已,在这茫茫大漠之中,何来的水榭楼阁,一定是海市蜃楼。 我抿了抿干燥的双唇,继续向前走着,但梦境终归是梦境,我真的走进了这个如仙府一般的庭楼之中,刘教授的身影在次出现。 “王涛,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 她慈眉善目,语重心长的跟我说着,我只觉得昏昏欲睡,神志不清,全身燥热,口渴难耐,刘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样子也越来越模糊。 我在梦中惊醒,汗水浸透了被褥,口渴的感觉在次袭来,我坐起身,趿拉着拖鞋来到院子中,拿起水瓢在水池边接了瓢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瓢,我把水瓢扔进水桶,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光将晓,夜已发白,空气中夹杂着清晨特有的潮气,深深吸上一口,便会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我走回地下室,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二十,渣哥再睡一会该起床准备早饭了。 我躺在床铺上,思索着昨夜那个奇怪的梦,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为何总是做这种不着边际的梦,我翻了个身,睡意全无,算了,不睡了,做点早饭,省的渣哥起来一通忙活。 我穿好衣服,刚要走出地下室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一阵诧异,这个时间段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夫人陪床 http://.biquxs.info/

我拿过手机,一看是薛欣妍打来的,心里有些诧异,她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喂,欣妍。” 我看了眼正在酣睡的渣哥,悄悄走出了地下室。 “她昨晚又昏迷不醒了,今天凌晨抢救一次,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呜…” 薛欣妍带着哭腔,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姑娘,听得我愈发揪心。 我走到院子里,皱紧眉头,问道:“怎么会这样,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说完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我怎么过去,她的城市距离我将近二百公里,只能去汽车站和火车站买票了。 “杜大哥打算送她到美国治病,明天办理转院手续。” “她现在处在危险期,长途跋涉,身体能扛得住吗?” 我坐在长椅上,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不知道。” 她说话声很小,但周围杂音却很大,应该是在医院。 “在医院等我。”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一阵凉风吹过,院子里的桂树轻微摇晃,几片枯黄的叶子脱离枝干,随风飘落下来。 渣哥打着哈欠从地下室走出来,他在水桶里拿起水瓢,走到水池边接了一瓢水,如饥似渴的喝着。 我坐在长椅上愁眉不展,紧皱眉头,唉声叹气的抽着烟。 渣哥喝饱了水,把水瓢扔进水桶里,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说:“大清早的,怎么了?” 他走到我身边坐下,拿出烟点了一根,又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道:“是不是她病情加重了?” 我慢慢站起身,把手里的半截烟扔到地上踩灭,淡淡的说:“我得去一趟她那边。” “哦,那就去吧,你查查火车票还有没有?” 我听后急忙拿过手机,查找着当日的车票。 “还有,六点四十发车。” 我激动的看着屏幕,直接订了一张。 “那得抓紧了,现在都快六点了。” 渣哥叼着烟,站起身走到煤气灶旁,开始准备早餐。 昨晚的拍黄瓜还很新鲜,用来当早餐也很不错,渣哥煲了一锅大米粥,煮了四个鸡蛋,又拿来两袋榨菜。 “凑合吃点吧,陪床很耗精力和体力的。” 我盛了碗粥,平淡无味的喝着,渣哥看出我的心思,劝慰道:“着急有什么用,如果那家医院治不好,就换一家好的医院试试。” “薛欣妍说,杜宸宇打算把她送到美国就诊。” 我喝掉了碗里剩下的粥,拿过一个鸡蛋慢慢扒着。 “怎么?美国就能治好她的病了?” 渣哥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天气转凉后,他的行装也换成了小毛衫。 我继续扒着鸡蛋,低头不语。 “不过到国外看病,费用肯定会高,医疗条件肯定也比这边强,多亏她有钱,要是咱们平民百姓得了个突发性疾病,没钱没保险的,那就是干瞪两眼,坐家等死了。” 渣哥吧唧着嘴,他拿起桌子上扒好的鸡蛋,直接扔到嘴里,费力的嚼着,撑的腮帮子鼓鼓的。 我咬了一口鸡蛋,又在锅里盛了碗粥,夹了个碎黄瓜扔进嘴里,慢慢嚼着。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病倒,这太不可思议了。”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病来如山倒,谁也挡不了。” 渣哥看了我一眼,把最后一口榨菜吃光后,他放下筷子,走到水池边开始刷牙洗漱。 我匆匆吃过早饭,看了眼时间,六点十分,还有半个小时发车,我走回地下室,换了身衣服,白色长裤,白色滑板鞋,浅蓝色长袖小衫,搭配一件浅色牛仔服,把身份证和手机塞进裤兜后,便走出了地下室。 “渣哥,我先走了,时间来不及了。” “嗯嗯,路上注意安全。” 我走出院子拐角,来到大街上,挥手拦了辆出租车,便向火车站飞奔而去。 最近城市有很多道路都在施工,地下排水管道年久失修,加上最近几个月暴雨连绵,有很多城市道路都被雨水覆盖,一些私家车被水浸泡,彻底宣告报废。 出租车绕了好几个弯,才勉强走出施工路段,我焦急的看着手表,如坐针灸。 到火车站的时候将近六点三十五分了,旅客已经检完了票,我一路小跑,来到候车室,看到一个检票员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 看到我满头大汗,神色慌张,检票员大声喊着:“快点快点,车要开了。” 检完票后,我在站台上一路奔跑,找到七号月台,火车已经拉响了鸣笛,一名乘警正要关门,我边跑边喊:“等等,喂。” “快点,这都几点了。” 乘警皱着眉头,他没看我的车票,直接把我拉上车厢。 刚踏上去,火车便长啸一声,慢慢开动起来。 我找到自己的座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想,下次坐车一定要提前一个小时出门,每次搞的都像被狼撵了似的,非常狼狈。 列车行驶了两个半小时,到达薛欣妍的城市。 我没时间欣赏这个城市的风光,走出站台,来到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医院驶去。 走进住院部,来到上次贵妇人住过的病房,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白色的床单铺的整整齐齐,所有生活用品都不见了踪影。 “麻烦问一下,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呢?”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护士经过,我急忙拦住她询问着。 “应该是搬到重病监护病房了。” 她把一次性口罩向上拉了拉,向前走去了。 我掏出手机,给薛欣妍打了个电话。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皱紧眉头,怎么会关机呢。 我又找到杜宸宇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电话通了,片刻后,杜宸宇那沙哑的男低音传来。 “怎么了?” “你们在哪个病房?” 我又向走廊两端张望一通,来回走动的有两位医生和一位病人。 “你在哪?” “在以前的病房。” “在那等我。” 挂断电话后不久,杜宸宇的身影便出现在走廊一侧,我见状,急忙走了过去。 走到他面前后,我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我便看出他有多乏累疲惫了,他面无血色,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以往挺拔的身姿既然有些轻微佝偻了,只是两夜之间,竟能让这个伟岸的男人变得如此悲情凄楚,神情憔悴,可见贵妇人在他心中的分量之重。 来到病床前,贵妇人已经醒过来了,有几位五六十岁的男人站在那里,他们身穿西装,神情肃穆,满脸真挚的看着贵妇人。 有一位头发花白,体型臃肿,带着一副老花镜的男人说:“董事长,你放心,这里有我们在,集团日常经营还有宇少把关,所以您尽管去美国安心养病,身体要紧,其他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贵妇人听后,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脸白的像一张纸,鼻孔上挂着氧气管,手指和胸口处贴着各种医疗管线,气息微弱,两只眼皮肿胀的很高,道道皱纹刻在她的额头和眼角上,双唇干裂,神态疲乏。 “是呀董事长,您就安心养病吧,公司这边目前没有什么太大的项目,即使有,这不是还有宇少在家吗,他既聪明又能干,我们大家都很信任他。” 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坐到床前,他握住贵妇人的手,神情悲切,慷慨陈词。 杜宸宇送走了几名男人后,走到贵妇人身边,轻声说:“夫人,王涛来了。” 贵妇人动了动手指,示意让我过去。 我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奄奄一息的贵妇人,内心竟有些说不出的酸楚,我慢慢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太不理智了,强烈的愧疚感悄悄袭来,让我不禁潸然泪下,痛哭不已。 “王涛呀,你要照顾好欣妍,我这次可能要命归西天了。” 她无力的说着,一只手耷拉在床边,曾经饱满圆润的身材此时已经瘦成一具躯壳。 我抓过她的手,哭的更凶了。 这时,薛欣妍推门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伤心不已。 杜宸宇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放心吧欣妍,夫人福大命大,怎么会惧怕这种不起眼的小病小灾呢。” 杜宸宇扶着薛欣妍站到病床前,看了我一眼后,正色的说:“我订了明天去美国的机票,欣妍还有两名医生陪着我一起去,到美国后,把夫人安顿好,我再回来管理公司。” “可是去美国这么远,她身体扛得住吗?” 我疑惑的看着杜宸宇。 “已经安排了一间病护舱,有两位医生陪同,加上药品携带齐全,只要能熬过这十几个小时,到了美国,一切就都好办了。” 杜宸宇揉了揉眼睛,以前炯炯有神的双眼,此时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浑浊,一条条红血丝挂在眼仁上,看着有些揪心。 贵妇人一直看着我,她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杜宸宇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转身看了看电子血压仪上的数值,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王涛,去美国读书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要不要这次跟我一起走?” 她说话很温柔,几次手术过后,她苍老了很多,很像已经过世的刘教授。 “我,我不去了,我想先留在这边做点生意,等以后条件好了,在做打算吧。” 我喃喃的说着,内心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病房内陷入了沉默,薛欣妍站在我旁边轻声抽泣着,墙上挂了一个机械钟表,齿轮正发出哒哒哒的转动声。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这次去凶多吉少,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欣妍,知道吗?” 她说的情深意切,真挚动人,每一句都撩动着我的心弦,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杜宸宇和薛欣妍两夜未睡,他俩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一人开了一间房,傍晚时分,便回去休息了,我一个人陪在贵妇人床边,又是漫长的一夜,她沉睡着,但我的思绪却飘散到不为人知的梦境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机场践行 http://.biquxs.info/

清晨,杜宸宇拎着早餐走进病房,我打着哈欠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六点零五分。 刚一站起身,就觉得腰酸背痛,腿脚发麻,一阵眩晕感涌进大脑,我直接坐了回去。 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睛浑浊模糊,看东西也有些不清晰了,没想到熬夜对身体伤害这么大。 “吃点东西吧,昨晚一夜辛苦了。” 杜宸宇看了我一眼,在塑料袋里拿出豆浆油条,放在桌子上,又轻轻推了推了贵妇人。 “夫人,吃点早餐吧。” 他说话声音很低,不忍心把贵妇人叫醒,但急着赶飞机,只能早早的准备妥当,才不会像我一样慌慌张张的追着火车跑。 薛欣妍推门进来,她穿着一件黑色长款风衣,柔顺的头发垂在肩上,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修身牛仔裤,一双白色旅游鞋,肩上挎着一个黑白格子的包包。 她走到贵妇人的床边,满脸担忧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之情。 贵妇人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说:“几点了?” “夫人,六点多了,九点的飞机,先吃点东西吧,不然会晕机的。” “哦,我还不饿,帮我倒杯水吧。” 我听后,急忙拿起暖壶,在杯子里倒了半杯热水,放到桌子上晾着。 “王涛,你熬了一夜,早点回去休息吧。” 贵妇人满脸倦容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之情。 “我不困,不用担心我。” 我扶着床沿站起身,看了看杜宸宇,由于昨晚他休息的很早,此时的他脸色很好,眼袋上的黑眼圈也暗淡下去了。 早饭吃过,医院门口开来一辆救护车,两名医生从车上走下来,我和杜宸宇还有几名护士把贵妇人推到车上,救护车空间很小,坐不开我们几人,薛欣妍便开着她的车载着我向机场呼啸而去。 这里距离机场很远,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杜宸宇留在救护车里陪着贵妇人。 “我走后,这个车你就先开吧。” 薛欣妍握着方向盘,两眼注视着前方,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怎么行,我平时用不上车。” 我满脸惊讶的看着她,贵妇人送套房子给我,又给了我二十万,薛欣妍又要把她的凯迪拉克ct6送给我开,我王涛何德何能,绝对不能白要她的东西了。 “你想什么呢,这个车之前丢了,就丁算是你找回来的,你当然有权利开了,等我在美国陪她治好病,回国后你还得还给我呢。” 她撇了撇嘴,白了我一眼。 她这么说的话我心里倒是挺畅快,来回这两个城市,没有一辆车还真是不方便。 “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我满目柔情的看着她,竟有些依依不舍。 这几天连续熬夜,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疲惫的倦容,她叹口气,淡淡的说:“我知道,倒是你,自己在这边,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别打架了,知道吗?” 她看了我一眼,抿了抿潋滟的红唇。 “嗯,知道了。” 车子开进机场,在停车场逡巡一圈,找到一个停车位倒了进去。 薛欣妍锁上车门,把车钥匙递给我说:“你先开着吧,等我回来在还给我。” 我犹豫了一会,接过钥匙,喃喃的说:“你不怕我开车生猛,横冲直撞吗?” “你敢。” 她在我腰上使劲掐了一下,噘着小嘴,不屑的瞪了我一眼。 我傻笑两声,把她搂入怀中,轻声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别太担忧了,我会想你的。” “嗯,我不能陪你去参加萧晴的婚礼了,很抱歉。” “说什么呢,治病要紧。” 这时,那辆白色救护车开了过来,杜宸宇走下车,和两名医生小心翼翼的把贵妇人抬了出来。 我见状急忙走过去,杜宸宇推着移动担架,看着贵妇人轻声说:“夫人,辛苦了,马上就能上飞机了。” 贵妇人紧闭双眼,无力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推着担架向机场大厅走去,薛欣妍神色担忧的跟在后面,走进大厅的时候,已经有几名黑衣人正在等候了,他们纷纷走了过来,疏通着前面候机的人群。 几人领取了登机牌,通过检票口,我冲着薛欣妍大声喊着:“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声音穿过人群,薛欣妍满含泪水,挥了挥手,深深点了两下头,便消失在检票口的方向。 我站在原地,内心异常酸楚,我跟薛欣妍的感情真可谓是跨越千山万水,又飘散在异国他乡,几经周转,一路坎坷波折,走到今天还能相信彼此,真情流露,这是她给予我最深厚的爱意和付出,自己除了感激,回报给她的更应该是无休止的疼爱和关怀。 我回到停车场,点了根烟,站了很久,有几班飞机已经起飞了,我分不清他们坐的是哪架,但飞机带走的除了远赴重洋的旅客,更带走了我那深情思念的心灵。 抽完一支烟,我找到了薛欣妍的车,掏出钥匙解开车锁,拉开车门,正要上车的间隙,电话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见是秦筱澜打来的,我点了接听,但那边只能听到轻声的哭泣声,我皱了皱眉,急忙问道:“筱澜?” 那边依然没有言语。 “怎么了你,说话呀。” 我有些急切的追问着,过了十秒钟左右,她停止了哭泣,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她唏嘘了一下,沙哑着说:“我失恋了。” 我听后长吁一口气,翻了个白眼。 “又碰到渣男了?” 我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 “他前女友失恋了来找他,说是不敢一个人睡,然后…” “然后他就去了?” 我系上安全带,把档位推入d挡,车子慢慢驶出车位。 “嗯。” 秦筱澜又哽咽了两下。 “妈的,哪来的混蛋,既然还有这种男人,你跟他分手就是一种解脱,幸亏没结婚,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我专心开着车,手机蓝牙连接到车上,摆脱了一只开车一只手拿手机的束缚。 “可是我很喜欢他,他对我很好。” “大小姐,你清醒一点行吗,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忠贞不渝,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日子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数落着电话那端的秦筱澜,真不知道这些女孩脑子里都想着什么。 “振作起来吧,出去散散心,不要一个人泡酒吧喝酒。” 电话那端又陷入了沉默。 “或者休假的时候来我这,我请你吃顿饭,谈谈心。” “你还住在那个地下室吗?” “嗯,还在那。” “那我明天过去找你。” “什么?明天?” 我脑子里迅速思索着明天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了?不方便吗?还是你得陪女朋友,没时间陪我玩?” 我急忙解释:“不是,欣妍她妈妈生病了,今早刚送上飞机,到美国治病去了。” “哦,没事吧,严重吗?” “挺严重的,突发性心脏病,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到公路前方站着两只水牛,正正好好把路堵上,我按了两下喇叭,水牛看了我两眼,不为所动。 我把车听到路边,解开安全带,拿起手机下了车。 “怎么会突然得这么病?上次她绑架我和张雪瑶姐姐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呢。” 秦筱澜在那边疑问着,我走到水牛身边,拍了两下牛屁股,心想,这高速公路上怎么会有水牛呢,怎么跑上来的? 这时,一辆农柴车开了过来,车斗上立着高高的铁笼子,车子慢慢停到路边,两名男子走下车,直接向水牛走去。 “筱澜,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点事,明天你要是来的话记得提前通知我一下。” 我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直接向那两名男子走去。 “你好,我问一下这个牛是你们的吗?” 我走到一名男子身边,他穿着一身军绿色迷彩服,黄胶鞋,头发蓬乱,面容猥琐,体型偏瘦。 “当然是我家的牛了,你又是谁?” 他龇着一口黄牙,不屑的看着我。 “哦,我刚好在这经过,看到两只牛停在路中央,就停车了。” 另外一名男子上身穿着黑色外套,敞着怀,下身穿着绛紫色的长裤,脚穿一双黑色布鞋,他正赶着水牛向农柴车方向走去。 “喂,等等。” 我急忙拦住黑外套,又说:“你们怎么知道这两头牛跑到这里来的?” 黑外套听后,顿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妈的,哪来的孙子,这牛就是我家的,你管得着吗,滚开,当心我揍你。” 他打开农柴车的箱板,迷彩服男子跳进车斗里,顺下来两张又长又宽的板子,搭在车斗上。 我越看疑点越大,这水牛是耕田种地用的,但看着两名男子的穿着打扮,根本不像是农民,更像是偷鸡摸狗的盗贼。 我见劝说不动,如果硬碰硬跟对方撕扯起来,又有些不值当,我拿出手机,找到刘队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电话嘟了几声后,刘队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喂,王涛,怎么了?” “刘队,南郊通往机场这条公路,有两头水牛跑到路中间了,应该是附近村民的,可是现在来了两名男子,强行要把水牛运走,是不是嫌疑很大?” 我滔滔不绝的说着,两名男子满脸凶狠的瞪着我,似乎要把我撕碎一般。 “你先拖住他俩,我马上过去。” 刘队挂了电话,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那我只能竭尽全力阻拦这两名男子了。 幸亏水牛不想上车,不然他俩早都逃了。 “喂,你倆不能走。” 我把手机塞进裤兜,走到一头水牛前,挡在黑外套的面前。 “你丨妈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掏出一把筷子长短的尖刀,直接向我扑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偷牛大盗 http://.biquxs.info/

我眼疾手快,迅速躲了过去,心想,现在可以完全确定这两个男子是偷牛贼了,我只说了几句话,他俩便贼眉鼠眼,大发雷霆,满脸怒容,可想而知,他俩不想在这浪费过多时间。 “怎么?做贼心虚了?” 我看着身穿黑色外套的男子,不屑的说着。 他站稳了身子,握紧了手里的尖刀,破口大骂道:“滚你姥姥的,哪来的狗,敢管来自闲事,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向我身后的迷彩服男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偷袭我。 我一眼便看出他的小伎俩,没等迷彩服上来之前,我便迅速闪身,移动到迷彩服的身侧,他扑了个空,表情愈发狰狞恐怖,凶狠渗人。 他刚站稳身子,我看准时机,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我的胳膊一阵哆嗦,由于手臂刚刚恢复不久,不能用力过度,我皱着眉头,轻轻揉了一下手腕。 迷彩服捂着耳朵,满嘴污言秽语,喋喋不休。 黑外套见状,手持尖刀再次向我扑来,他速度之快,像一道闪电一般,我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拼了。 他扑到我的面前,手里紧紧握着尖刀,当务之急就是控制住他的手腕,我快速抬起右腿,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他后退两步,闷哼一声,身体稍稍有些弯曲。 我见机会来了,快速冲了过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掰,“你妈…” 他痛苦的嚎叫一声,尖刀落地,迷彩服见状,急忙跑过来捡刀,他的手刚抓住刀柄的时候,我一脚踩到他的手背上,他嘶吼着,另一手扳住我的腿,用尽力气,一下把我扳倒在地。 这一下摔得我头晕脑胀,眼冒金星,手上有两处擦伤,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迷彩服捡起刀子,阴恻恻的说:“小子,练过呀,不过你今天点子背,碰到我俩了,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考虑给你个面子,别特么在这逞英雄,识相的话赶紧滚。” 黑外套气急败坏的跑到农柴车斗里,拿出一根钢管,一米左右,火腿肠粗细,他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边走边骂。 “妈的,跟他废什么话,今天就打断他的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说完,他便攥紧钢管,向我跑来。 我左右张望一下,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挡的,索性硬碰硬跟他拼了。 我没有躲闪,丝毫没有退缩,咬紧牙根直接向他冲去。 砰的一声,钢管重重砸在我的肩膀上,钻心般的疼痛,差点让我昏迷过去。 我紧紧抓着黑外套的头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鼻梁骨断裂,鼻血沾在我的手背上,我皱紧眉头,一阵厌恶,又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他尖叫着,嘶吼着。 “我他妈杀了你…” 我血脉偾张,脸色阴沉,体内燃烧着熊熊烈火,全身紧绷,怒火攻心,此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发泄我高亢的情绪。 连续数拳打下来,黑外套的脸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他停止了咒骂,只有拼命呼吸才能防止自己窒息。 我松开了手,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由于用力过猛,我一个趔趄,身体歪楞着后退两步,险些摔倒。 但黑外套就没那么好运了,哐啷一声,他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一幅半成品的油画,样子十分狼狈,表情痛苦不堪,他倒在地上,双手捂脸,虚弱的呻吟着。 迷彩服紧紧攥着尖刀,全身发抖,面目可憎,他龇着牙,看着倒在地上的黑外套,阴恻恻的说:“既然你要管这事,那就得付出代价,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他脱掉迷彩服,里面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胸前露了一个洞,两只胳膊上纹着相同的图案,像是两只大螃蟹,张牙舞爪,花花绿绿的。 他把衣服扔到旁边,快步向我走来。 我额头上冒着冷汗,心想,刘队怎么还不来,这样长时间的对峙,很怕自己会托不下去。 这时,有两辆车开了过来,见公路被堵,一人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一人手拿尖刀,阴森恐怖,剑拔弩张,还有两只水牛站在路中央,不明所以的哞哞叫着。 我揉了揉左侧肩膀,刚才被砸的不轻,碰一下都会让我头冒冷汗,疼痛不已。 两辆吉普越野车停到路边,车上下来六七名男男女女,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穿着时尚,年龄在二十三到二十六岁之间,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城市的大学生。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孩走过来,满脸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阴沉着脸,看着距离我三米远的迷彩服,咬牙切齿的说:“他们偷牛。” “什么?” 男孩将目光移到迷彩服身上,见他手持尖刀,面目狰狞,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黑外套,以及滚落在地的钢管,瞬间明白了事出起因。 “啊,大白天的既然偷牛。” “对呀,你看他还拿着刀子呢,不止是偷牛这么简单。” “应该是这位哥哥想阻拦他,他就发火了,然后大打出手的。” 几名同学议论纷纷,有一个女孩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连拍数十张照片。 “这么劲爆的新闻,不投给时事记者都亏了。” 女孩喃喃的说着,又看了一眼迷彩服,慢慢向后退了一步。 高速路上的车越堵越多,有很多司机纷纷下车,向这边走来,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迷彩服见状,知道形式对自己不利,他急忙把匕首塞进裤腰里,扶起黑外套,想要逃之夭夭。 众人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逃逸。 “嘿,你等一下,不能走。” 那名男孩勇敢的站出来,阻止两名嫌犯逃离现场。 “你的牛不要了吗?” 我瞪着迷彩服。 “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这两只牛是你的,是谁掏出匕首,据理力争的?” 我走到农柴车前,一把按住了车门,又阴冷的说:“你不说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吗?” “我去你丨妈。” 迷彩服放声大骂,情绪再次失控,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崩塌,他被我激怒了,直接抡起拳头,向我打来。 我抬起胳膊挡住,一只手攥住他的背心,咔嚓一声,背心应声撕碎,他却丝毫未动。 不好,我突然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他的拳头已经招呼在我的脸上了,啪的一声,这一记重拳砸的我全身乏力,神志不清,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我踉跄的后腿两步,男孩见状,把我扶稳,他瞪着迷彩服说:“住手,你这小偷,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我听后,轻轻拍了拍男孩,示意他不要激怒迷彩服。 “哪来的小崽子,毛还没长全呢,还敢来教训老子?” 迷彩服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捡起地上的钢管,向男孩走来。 这时,公路上响起了刺耳的警丨笛,一辆警车快速驶来,车子停靠在路边,刘队手里握着一个对讲机,正了正警丨帽,从车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来了,我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牛是你吗?” 刘队走到迷彩服面前,表情严肃,话语冰冷,强大的气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迷彩服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黄胶鞋。 “说话,是你的牛吗?” 刘队抬高音量,声音很有穿透力,就连身后的几名小青年都吓的哆嗦了一下。 “不,不是。” 迷彩服嗫嚅着,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像是蚊子在叫。 刘队身体前倾,一只手插在裤兜中,一只手握着对讲机,又问了一遍。 “什么?大点声。” 这句几乎是喊出来的,迷彩服身体颤抖,神情慌张,面无血色,他紧紧的攥着两只手,战战兢兢的说:“不是我的牛。” 群众们听后,唏嘘不已,议论纷纷。 “果然是偷牛贼,胆子真是够大的。” “是呀,大白天的在高速路上偷牛,看看这辆农用车,一看就是经常运送牲畜的,看来偷鸡摸狗这事他干了不少。” 刘队看了看他手里的钢管,皱起眉头,大声呵斥道:“还敢拿钢管打人,你真不知道法律两个字怎么写吗?” 迷彩服急忙扔掉钢管,看了一眼瘫在一旁的黑外套,他此时正坐在地上,两只手慢慢揉着被我打烂的脸。 “他还有匕首呢,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他藏在裤腰上。” 男孩替我伸张正义,他指着迷彩服的裤腰,控诉着他的犯罪行为。 “拿出来。” 刘队伸出一只手,表情严肃的看着迷彩服。 “唔,我,我没有刀子。” 他委屈的缩了缩身子。 “快点。” 刘队大声喊道,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 他哆哆嗦嗦的从裤腰处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刘队,又慢慢低下了头。 “跟我走吧,偷盗罪,持刀行凶罪,回去够你喝一壶的了,上车。” 又走过来两名警察,押着迷彩服和黑外套钻进了警车。 刘队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问题不大。” “行,老规矩,去警局交代一下事出起因,做个笔录吧。” “嗯,好。” 刘队拿起对讲机,通知交警同事过来处理这辆农柴车,又叫过来一名警察,让他带几个人到附近村庄,打听打听谁家的牛丢了,处理好现场的事情,他又疏通道路,放行车辆。 在警局做完笔录,我把薛欣妍的车开到塞外桃源小区地下停车场,锁好车门后,想着她的车放在这里是最让人放心的,有监控,而且停车位也是杜宸宇租来的,自己平时用不上车,索性停到这里是最合适不过了。 忽然想到自己的房子看看,那些花得定期浇水,不然会枯萎的,做好打算后,我便乘坐电梯,来到了二十层。 这个单元楼是住户门对门的格局,两门之间距离三米左右,当我走到自己家房门时,却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住了。 第一百二十章 垃圾邻居 http://.biquxs.info/

只见偌大的防盗门前,堆满了生活垃圾,香蕉皮、橘子皮、鞋盒子、用过的纸巾、烟盒、碎纸片,塑料袋里还有吃剩的外卖,零食袋,各种杂物等等,一大堆垃圾堵在门口,足足将近一米多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我站在垃圾堆旁,皱紧眉头,捏着鼻子想,这堆垃圾是谁堆在这的? 我看了眼对门,这家住户的门口却空空如也,被打扫的异常干净整洁,我疑惑不已,难道是这户人家把垃圾堆过来的吗? 我带着疑问敲了敲门,没人开,我又趴门上听了听,没动静,家里貌似没人。 我轻叹口气,把自家门口的垃圾向过道中间推了推,掏出钥匙开了门。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套房子,还真是通亮,上好的木质地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南北通透的布局,给房间增加了很多光亮,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被擦的一尘不染,闪闪发光。 客厅摆放着一个白色皮质沙发,一盏白色长条茶几,西墙上挂着电视,电视下面有一个白色电视柜,搭配着白色的墙面,整个客厅都显得特别干净敞亮,给人一种轻松的气息。 我又来到三个卧室看了一眼,南侧的卧室,是整个房子的主卧,面积很大,一张楠木打造的双人床,上面铺着浅蓝色的床单,卧室东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中有一座高高的雪山,雪山向下慢慢演变成了落叶松,浩浩荡荡的一大片,迤逦延绵,碧波荡漾,松树向下有一条宽宽的河流,河水奔腾涌动,流入远方,消失在氤氲的雾气之中。 我看得入神,虽然自己不会赏画,更不知道这副画中描绘的景色是哪里,但我还是被这副宏伟画卷深深吸引住了,久久不能自拔。 电话铃声响起,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回过身,掏出手机,是秦筱澜打来的,我接听了电话。 “喂,筱澜。” 我走出卧室,来到阳台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我确定了,明天过去找你玩。” 听她的口气像是心情大好,没有之前哭哭啼啼的情绪了。 “哦,行,过来吧。” 我看着阳台上的一盆三角梅,翠绿的叶子挂在花枝上,郁郁葱葱,非常茂盛,不知开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怎么?不想让我去吗?” 秦筱澜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似问非问的质疑着我。 我长吁一口气,走到沙发旁,慢慢坐下身,解释着说:“秦大小姐,欢迎你莅临小城视察工作,我双手欢迎。” 暖暖的阳光照进客厅,窝在沙发一角,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溢出的眼泪,慢慢闭上了眼睛。 “行,你要跟我看电影,还要请我吃美食,还要跟我去游乐场,还要跟我…” 秦筱澜滔滔不绝的说着,我脱掉鞋,侧躺着身子,把手机贴在脸上,听她无休止的唠叨。 一分钟后,她见我不吱声,也不言语,顿时大发雷霆,火冒三丈。 “喂,你这混蛋,王八蛋,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我昏昏欲睡,刚要进入梦乡,就被她那大嗓门吼醒。 “唔,听着呢,陪你看电影,行了大小姐,我要补一觉,明天等你来了在说吧。” 我翻了个身,又打了个哈欠,吧唧两下嘴,准备挂断电话。 “哼,我不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听出她火大的语气,我急忙顺着她说:“哎呀,知道了大小姐,明天陪你去吃饭,陪你去游乐场,陪你去看电影,行了吧。” 我揉着自己的肩膀,被那黑外套男子砸了一下,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应该是肿了,等晚上回到地下室买点跌打损伤药擦擦吧。 “哼,这还差不多,明天到了我给你电话,拜拜混蛋。” “你…” “嘟嘟嘟…” 挂断电话,我苦涩的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和薛欣妍步入了婚礼殿堂,偌大的教堂中,坐满了前来祝福的人们。 欣妍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美目流盼,婉转动人,肤若凝脂,巧笑嫣然,像是在画卷中走出来的美人,赏心悦目,美的令人窒息。 贵妇人立在一侧,她牵着薛欣妍的手,慢慢向我走来,严肃的表情中透着满满的祝福。 “今天,世界上两个最幸福的人,他们将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即将开始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 主持人站在那里,深情的看着我和薛欣妍。 我和薛欣妍宣读了结婚誓言,正要给她带上戒指的时候,婚礼现场所有人都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野兽,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黏黏的口水滴落下来,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散发着贪婪的光芒。 我冷汗岑岑,看着台下一群群如饥似渴的野兽,我绷紧了神经,抓住薛欣妍的手就要往外跑,但为什么这双手是冰凉的? 我抬头查看,只见薛欣妍也变成了野兽的形态,阴绿色的脸颊上刻着道道血痕,乌白色的头发披在两肩,上百颗尖牙上滴着口水,一条长长的舌头仿佛触角一般向我这边探寻过来。 我松开她的手,大叫一声,连续后退数步,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画面,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 野兽们伺机待发,行动敏捷,它们上窜小跳,发出阴森恐怖的嚎叫。 我汗毛直立,由于惊吓,双腿剧烈抖动着,我冲出野兽的包围,跑到教堂前门,用力一推,大门纹丝不动,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向我扑来的野兽,焦急慌乱的情绪催促着我,一定要打开这扇门,不然就会被冷血的野兽剥光撕碎,活活吃掉。 我又晃动了一下木门,依然没有转机。 汗水染透了衣襟,我面无血色,攥紧拳头,勇敢的转过身,第一只野兽扑了上来,它力大无穷,直接把我撞飞五六米开外,我重重摔在墙上,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震裂了。 野兽不容我起身,又跑来两只一口咬在我的头上,咔嚓一声,我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断了,强大的窒息感让我瞬间惊醒过来。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窝在沙发和茶几的间隙中,蜷曲着身子,膝盖顶在心脏位置,一直胳膊被身体压得已经毫无知觉了。 我艰难的爬起身,坐在沙发上,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深深吸了口气,看来以后睡觉不能在压着心脏了,不然总是噩梦不断,休息不好。 我打了个哈欠,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钟,记得刚来的时候才中午十一点多,这一觉又睡了好几个小时。 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自从送欣妍和贵妇人上飞机后,一直没有吃东西,先填饱肚子在说吧。 我走到卫生间,在洗手池边洗了把脸,用毛巾擦干后,我来到阳台边,拿起浇花的小水桶,接满水后,把一盆盆花都浇透了,做好这些后,我点了根烟,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渣哥打来的。 “喂,渣哥。” “在哪呢?” “我在塞外桃源这边的房子里呢。” 我一推门,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开了半截,我皱紧眉头,难道又是垃圾? “哦,他们都去美国了吗?” 渣哥似乎对贵妇人的病情很关心。 “嗯,今天早上就走了,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你干嘛呢,什么时候回家?” 他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吵,以至于他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用喊的。 “这就回去了,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打算回去做点饭。” 我又用力推了一下门,只听哗啦一声,像是推倒了什么东西。 “渣哥,先不跟你说了,晚上回家再说,哦,对了,上次喝的那个白酒,在买两瓶,味道不错。” 我挂断电话,彻底把门推开了,只见门口又堆满了生活垃圾,已经招来一群苍蝇,嗡嗡嗡的飞舞着,我费力的跳了过去,看着满目狼藉的地面,瞬间火大,这是哪个孙子干的好事,但凡有点素质的也不会往别人家门口倒垃圾。 我看着对门,皱紧了眉头,走到门边,隐隐约约听到房间里有电视机的声音,看来是回来人了。 咚咚咚,我敲了敲门,等了一分钟之久,依然没人开门,我失去耐心,又重重的拍了两下房门,这次有人应声了。 “谁呀?拆迁队的呀,那么用力。” 声音由远及近,门终于打开了。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33岁到35岁之间的少妇,她脸上贴着一张透明面膜,穿着一套睡衣,头发盘在脑后,睡衣前胸的扣子解开两个,红色的蕾丝胸罩若隐若现,饱满的胸部呼之欲出,散发着妩媚诱人的风情。 “你谁呀,不会轻点敲门呀,有事吗?” 她敷着面膜,看不清表情,但从话语中可以听出,她的心情不是很愉悦。 我拧紧眉宇,指着身后像小山一样的垃圾,对她说:“我是这家的住户,这些垃圾是你堆在那的吗?” 我侧过身,让她看清楚那堆快要腐烂变质的垃圾。 “对呀,是我放到那的。” 我拍了拍脸上的面膜,理直气壮的看着我,丝毫没有敷衍和避讳。 “那你为什么要往我家门口堆垃圾,你不会自己拎下去吗?” 看着她满脸无辜的样子,我越说火越大,身体已经微微颤抖起来。 “哦,知道了,我下回注意。” 她说完便要关上房门,我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扳住门说:“把垃圾收走。” 我满脸阴霾,碰到这样没素质的邻居,真是让人头疼。 “谁呀?” 一个男人从客厅走到门口,他体型肥胖,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花裤衩,脖子上挂着一串玛瑙项链,胸前纹着一只毛毛虫似的图案,一脸横肉,面露凶相,每走一步鼻间都吐出一口重重的氮气。 “老公,他让我咱俩把垃圾清理干净。” 少妇扯掉脸上的面膜,依偎在花裤衩的怀中,满脸委屈的看着我。 “滚远点,老子心情不好,自己收拾。” 他出言不逊,满口喷粪,龇着一口焦黄的牙齿,像涂上一层黄油漆似的,看得我胃里一阵痉挛。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慢慢向屋内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好好生活 http://.biquxs.info/

“喂,你干嘛?” 少妇瞪着我,露出满脸不屑的表情。 我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干嘛?你把我家门口糟蹋的面目全非,让你拾掇了你还骂人,那就公平点,我也给你家制造点垃圾吧。” 我走到客厅,解开裤腰带,对准沙发,准备撒尿。 少妇捂着眼睛,尖叫一声。 “臭流氓,没素质,我要报警。” 花裤衩见状,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攥住我的衣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还不快滚出去,敢在这里撒野。” “先撒野的是你吧,今天你要是不把我家门口收拾干净,我就尿到你家沙发上,不信咱就试试。” 我耸了耸肩,痞痞的看着他。 花裤衩皱紧眉头,松开了我的衣领,又回头看了少妇一眼,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行,我把垃圾收走。” “老公,为什么要收走?” “行了,别问了,你往人家门口堆垃圾,本身就不对,让你平时懒。” 花裤衩训斥着少妇,他带上一副手套,拿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走出房间,看到堆积成山的垃圾,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俩把垃圾收拾好后,花裤衩憨笑着说:“你是新搬来的吧,我姓张,你叫我老张就行,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他变得愈发客气从容,倒让我有些尴尬了,我挠了挠头说:“我叫王涛,过段时间搬过来。” 我把车钥匙留在房间,走出小区的时候,我已经饿的有点打晃了,索性这个小区离菜市场不远,我买了一斤蒜苗,一斤鸡蛋,二斤折椒,又买了二斤排骨,一斤血肠,回到地下室后,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我掏出手机,找到渣哥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咋啦?” 渣哥的大嗓门传来,每次给他打电话我都要把听筒音量调小半格。 “渣哥,你收摊回来不用买菜了,记得带两瓶酒回来,上次喝的那个,味道不错。” 我把蒜苗放到水池边,用水冲洗着。 “行了,知道了,今天生意太好了,回去在跟你说。” “还有,你帮我买一瓶云南白药喷雾,胳膊扭了一下。” “咋弄的?” “没事,别忘了买啊。” “嗯,先不跟你说了。” 渣哥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我心想,生意好?看来明天我得出摊挣钱了,一晃又有些日子没出摊了,在这么混下去,恐怕连老本都要吃光了。 我忽然想到秦筱澜明天要来,又想到几天后萧晴的婚礼,我长叹一口气,把洗好的蒜苗放到案板上,用菜刀切成段。 起锅烧油,打了两个鸡蛋进去,翻炒几分钟后,又把蒜苗倒进锅中,加入调料,片刻后,院子里菜香四溢,闻得我直咽口水。 很快,一道蒜苗炒鸡蛋出锅了,我拿出一个盘子,把菜盛进盘中,放到桌子上。 把锅刷干净,我打算做一道糖醋排骨,锅中烧水,把排骨倒进锅中,煮了一支烟的功夫,捞出来放进盆中,加料酒,生抽,老抽,香醋,搅拌均匀,锅中烧油,把排骨倒入锅中,炸到金黄色。 这一步要用铲刀勤翻转几下,不然排骨会糊,不仅影响美观,味道也不好。 锅中倒入少量水,此时就可以加糖了,渣哥很爱吃甜食,我加了四勺糖,又加了半勺盐进去,用小火闷了十分钟左右,又加了一勺香醋,此时香甜的味道就出来了。 快出锅的时候,又在上面撒了点葱花和味精,这样,一道糖醋排骨就做好了。 盛进盘子中,我又把锅刷干净,在案板上切了半盘肉,把折椒切成碎段,起锅烧油,半盘瘦肉倒进锅中,滋啦一声,肉香味迎面扑来,馋的我直流口水。 渣哥叼着烟走进院子,他手里拎着两瓶酒,走到我身边后,看了看锅里翻炒的瘦肉,吸了口烟说:“小点火,别炒糊锅了。” 说完便走到洗手池边洗了洗手。 我把折椒倒进锅中,快速翻炒着,一股刺鼻的辣味传进鼻孔,呛得我打了两个喷嚏,眼泪都流出来了。 加入调料,切了半碗葱花倒进去,加了点水,小火闷了五分钟左右,一道折椒炒肉出锅了,我盛进盘中,放到桌子上。 “吃饭了渣哥。” 我拿着碗,走到电饭锅旁,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连手都来不及洗,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渣哥拿了两个杯子走过来,看着我说:“不喝酒了?” “喝,我太饿了,先垫垫肚子。” 渣哥坐下身,把云南白药喷雾剂递给我,又把白酒的瓶盖打开,在二两半的杯子里倒满,他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明天出摊吗?” “出不了,明天秦筱澜来。” 我扒拉一大口米饭,还没嚼烂,就咽进肚中,夹了一块排骨,津津有味的吃着。 “秦筱澜?就是上次来这的那个姑娘?叫我鲁智深的那个?” 渣哥夹了口蒜苗,轻轻嚼着。 “这蒜苗太老了,不太新鲜吧。” 渣哥品评着我的手艺,我点了点头说:“对,就是上次来这的那个姑娘,这蒜苗就剩最后这点了,我就都买回来了,你尝尝这个排骨,看看味道怎么样?” 我夹了一个排骨,放到渣哥碗中。 “嗯,好吃,这个做的有水平。” 渣哥啃着排骨,频频点头,赞不绝口。 一碗饭进肚,强烈的饥饿感消失了,我打了个嗝,端起酒杯跟渣哥碰了一下,好奇的问渣哥:“渣哥,你说今天生意好是什么意思?挣多少?” 我轻轻喝了一口白酒,酒精淌进胃中,让我皱紧眉头,这酒每次喝都苦涩呛鼻,第二杯就毫无感觉了。 “今天一天,挣了一千多块钱,早上从仓库拿出来的货,几乎都卖光了,就剩下几件过时的短袖。” 渣哥吧唧着嘴,脸上洋溢着激动的表情。 “为啥今天生意这么好?” 我疑惑不解,夹了一口蒜苗扔进嘴里嚼着,这蒜苗不算太老,很有嚼头,味道也不错。 “估计是前几天下雨,顾客都没出门,现在天气转晴,来了一大批顾客,真是把我们给成全了。” “哦,我明天也想出摊,但事太多,抽不开身,过几天我还要回趟老家,参加朋友的婚礼。” 我无奈的叹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又回老家?你这朋友够多的了,上次回去也是参加婚礼吧。” 渣哥啃着排骨,他似乎很钟情这道菜。 “嗯,我就这两个最好的朋友,人家结婚大喜,我能不回去吗。” 我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对了,那老妖婆送上飞机了?现在应该到美国了吧?” “没呢吧,到了欣妍会告诉我的。” “咱们这黑天,那他们那应该就是白天对吧?” 渣哥嘀咕着,他一直搞不懂时差关系,他的理解是地球是不会转动的,所以全世界都是零时差,有一次我跟他说极昼极夜,他听后,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嘟囔着说:“不可能,绝不可能。” “应该是十二个小时时差,正好一个白天一个黑天。” 我也夹了一块排骨,慢慢啃着,每次吃自己做的饭菜,甭管好吃坏吃,都有满满的成就感。 “哦,这次回老家待几天?” “还不确定,应该不会太久。” 渣哥跟我碰了一下杯,把剩下的一口酒喝掉,又拿过酒瓶,倒满了第二杯白酒。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渣哥起身,在桌角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天气转凉后,他也注意爱护身体了。 “再等等吧,我这是不是还有半年的房租?” “嗯,房东在外地,退租的事你就别寻思了,那个缺德房东,一毛钱都不会掏的。” 渣哥滋溜一口酒,长叹一声,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又说:“搬家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 “嗯,知道了,估计今年不会搬,贵妇人现在生病在床,欣妍又不在国内,我一个人搬到那么大的房子住,非常不合适。” 我弹了弹烟灰,眼神黯淡,阵阵凉风吹在后背上,提醒着我美丽的夏季已经走远了。 “真邪了门了,说谁生病我都信,唯独她突然病倒,还真有些意外,平时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大老板,财大气粗,雷厉风行,单单这身子骨不争气,所以呀,别有命挣钱没命花,该享受的时候,还是要及时行乐,生活这个东西,不是靠省出来的,是每一天都觉得值了,每一天都感觉赚到了,那就不白活一回。” 渣哥又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烟头掐灭,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疲惫的脸颊透着沧桑感,道道醒目的皱纹刻在脸上,告诉众人,他已不再年轻。 “唉,病来如山倒,突发性心脏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虽然有钱,可以买一大车的营养品,保健品,但买不回一个健康的身体,所以呀,别糟蹋身体了,对自己好点吧。” 我喟然长叹,眼角潮湿,我抽出纸巾,醒了一下鼻子,跟渣哥碰了一下杯,喝光了第二杯酒。 “之前听过一个故事。” 渣哥喃喃的说着。 “就是说当你七八十岁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回忆着年轻时候的往事,自己做过什么正确的事,又错过什么遗憾的事,自己为什么不快快乐乐的活,为什么不朝气蓬勃,乐观向上的活,每个人的活法不同,到头来怨天怨地,后悔当初,人生没有重来,每天经历的一切都会成为以后的回忆,不要等到快要死去的时候,在抱憾终身,为什么不那样活,为什么?我们都还有时间,希望在以后的岁月里,甚至八十岁的时候,不要遗憾,不要后悔。” 渣哥说的情真意切,句句箴言,我泪流满面,悲痛不已。 长大成人的恐怖之处就在于,你或许会成为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类人。 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活,守护住心里的每一分感动,因为,那些一直爱我的人,都值得被爱。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良商家 http://.biquxs.info/

清晨醒来,头疼欲裂,口渴难耐。 我皱着眉头坐起身,趿拉着拖鞋来到院子里喝水。 “唔,好冷。” 我抱着胳膊,喝了半瓢水,看着院子里的桂树,焦黄的叶子占据着树冠,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地上堆积着落叶,仿佛告诉着人们,它一年的任务已经完成,需要好好休息了。 我洗了把脸,走回地下室,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十分,有一条微信留言,我点开查看,是薛欣妍发来的。 “我们已经到这边了,一切都很顺利,她被送到了医院,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看到这条留言,我大喜过望,急忙回复道:那就好,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正在沉睡的渣哥,我走出地下室,煮了两个咸鸭蛋,熬了一锅大米粥,来到街对面买了一斤油条,一小蝶咸菜。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走进地下室,推了推渣哥。 “渣哥,起来吃饭了。” “唔。” 他翻了个身,吧唧两下嘴,轻声问道:“几点了?” “五点半了。” 渣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慢慢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便趿拉着拖鞋走出地下室。 “南方都这么凉了,北方肯定更冷。” 渣哥站在水池边洗了洗手,坐到长椅上感慨着。 “北方早晚温差大,中午下午还是很热的。” 我盛了碗粥,放到桌子上,拿起咸鸭蛋,慢慢剥着皮。 “你进的那些夏季衣服还没卖光呢吧,在不往出卖,估计就要砸在手里了。” “嗯,等我办完事回来的。” “你得抓紧了,这都多长时间没出摊了,马上入冬了,生意更不好做了,趁着秋天末尾,把库里积压的货物该甩的甩,哪怕赔钱,也不能砸在手里。” 渣哥好心劝说着,他喝光了碗里的粥,在锅里又盛了一碗。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能推就推,如果还想干这行,就别花太多精力和时间在别的事上,更别想着坐享其成,那样会越来越懒,到最后什么事也干不成。” 听到这里,我有些落寞,神情黯淡,心绪烦乱。 渣哥洗漱完后,便走出了院子,我把碗筷拾掇好,走回地下室,躺在床上睡了一会,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把我唤醒。 “喂,我十点到,去哪找你?” 秦筱澜在电话里吧唧着嘴,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哦,你来地下室找我吧。” 挂断电话后,我坐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摸了摸下巴,胡子长的还真快,我找出刮胡刀,打开开关,刮胡刀却不转了,难道没电了吗? 记得是新充的电,我又插上充电器,刮胡刀依然不转,不会是坏了吧。 我拍了两下,又上下掰了掰开关,毫无反应,看来是彻底报废了。 我叹了口气,穿上衣服,走出院子,打算去商场买个新的,天气转凉,正好在买两件棉衣。 还有渣哥给我的手机,简直慢的要命,上个微信都要等好几分钟,上次打架的时候,手机被货车压碎了,这次就买个新手机吧。 步行十五分钟左右,我来到一家商场,不知为什么,商场里永远都是恒温,冬暖夏凉,每次走进来都很舒服。 “帅哥,买手机吗?这都是新款的,运行速度特别快。” 我在一家卖手机的柜台前逡巡着,看着玻璃柜内琳琅满目的电子产品,数量繁多,型号齐全,充电器、数码相机、充电宝、车载cd、蓝牙音箱、路由器、无线鼠标键盘、各大品牌手机等等,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 “有没有刮胡刀?” 我看着柜台里的女孩,她二十五岁左右,皮肤白嫩,丹凤眼,高鼻梁,嘴巴很大,梳着一个沙宣头,一身黑色套裙,绛紫色的高跟鞋,胸前挂着一串金灿灿的项链,整体上看很有气质,但称不上漂亮。 “有刮胡刀,你稍等。” 她弯下腰翻找着,由于上衣又瘦又短,她光滑洁白的后腰露出衣襟,我急忙扭过头,看到卖珠宝展区的柜台边上围着一圈人,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里有三面环速的,还有双面的,不过我推荐用三面剃刀的,刮的干净,而且质量还好。” 她滔滔不绝的向我推荐着,自己坏掉的那个就是三面了,质量也不怎么样,可能跟品牌有关系吧。 “这个多少钱?” 我拿着三面环速的剃须刀,询问着女孩价格。 “打完折298,这个是品牌剃须刀,非常耐用。” 我心想,你又没用过,怎么知道耐不耐用。 “还能便宜点吗?” 我打开开关,电动剃须刀旋转起来,发出嗡嗡的响声,劲头还挺大。 “帅哥,真不能在便宜了,你要诚心买,那我在给你便宜八块钱,290。” 我犹豫片刻,说道:“行,装起来吧。” 这时,柜台内走来一位中年妇女,体态臃肿,一身赘肉,短发烫成卷,搭配她那肥大的身躯,难看极了。 “290不能卖。” 中年妇女坐到椅子上,拿过女孩手中的剃须刀,放到柜台里面,轻声嘀咕着:“真会捡便宜,290我还挣不挣钱了。” 我又看了一眼剃须刀,记得自己进货的时候,这种剃须刀进价才30块钱左右,虽然不是品牌,即使是品牌的,价格一下增加到十倍,哪来的赔钱说法。 “老板,我都答应顾客了,这…” 女孩尴尬的站在原地,涨红了脸颊,紧紧攥着双手,不知所措。 “是你答应的,我又没答应,还有,我是老板,这个东西定价多少我说了算,知道吗?” 中年妇女睨着女孩,满脸欠揍的表情。 “这位大姐,那你想多少钱卖呢?” 我两只手按在柜台上,满脸好奇的看着她,剃须刀可以不买,但她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实在让我咽不下这口气。 “300,少300一分都不卖。” 她翘起二郎腿,真不知道她的店是怎么开起来的,这种态度只会让顾客厌恶,反感,甚至唾骂。 “呵呵,我不买了,行了吧。” 我冷笑一声,转身便走,听到她在身后嘀咕着:“穷酸样,买不起就别来打听,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他妈说谁穷酸?” 我大发雷霆,怒火中烧,转过身用力拍了一下柜台,恶狠狠的看着她。 “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捡钱捡东西捡垃圾,还有人捡骂的。” 她嗤之以鼻,露出满脸轻蔑的表情,好像我跟她有多大仇似的。 “你说话注意点,小心我揍你。” 我忍无可忍,全身颤抖着,为什么总能碰到这种杂碎之人。 这时,两名商场保安走了过来,他们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黑色的特勤服,带着黑色鸭舌帽。 “怎么了张姐,一早上火气就这么大。” 一名保安看了我一眼,身体倚在柜台上,询问着事出起因。 “我也不想生气,一大早就遇见傻币,心里堵得慌,他还扬言要打我,哎呦,真是吓死我了。” 中年妇女瞪着我,用那胖的像猪蹄的手拍了拍胸口,表情可恶到了极点。 “你他妈说话注意点,你骂谁是傻币?” “喂,说你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靠在柜台上的保安面露凶相,龇着牙,在向我示威。 此时我真想一拳打掉他的门牙,撕烂他的头发,偌大的商场,既然还有这样欺负顾客的,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窝囊气,我攥紧拳头,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你他妈算老几,在这指手画脚的,你是警察吗?你是道德标兵吗?还是这个老女人的情人?” 我愤愤的说着,心率一路飙升,青筋暴露,眼冒红光。 “呸,狗杂种,满嘴喷粪,没有教养,小刘,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学会做人。” 中年妇女站起身,破马张飞,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我,像一个骂街的泼妇,张牙舞爪,面目扭曲。 “来,你跟我出来。” 那名保安上来攥住我的衣领,想要出去修理我。 “我只说一遍,放开我。”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语气冰冷,血脉贲张,全身剧烈颤抖,拳头握的像钢铁一般坚硬。 保安没拽动我,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出言不逊道:“老子就松手,你能把我…” 话还没说完,我一拳砸在他的嘴上,他来不及反应,第二拳又打在他的鼻子上,他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 他身旁的保安被吓傻了,他二十一二岁左右,像是刚来工作的样子,虽然长的高大威猛,但他表情稚嫩,空洞的眼神里透着懵懂和恐慌。 他站在原地,没想参与到这场打斗中。 那名保安捂着鼻子,鼻血顺着指间淌了出来,两只眼睛里透着凶狠的目光。 我乘胜追击,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脸凑到他的耳边,阴冷的说:“不是说让我跟你出去吗?走,我跟你出去。” 我攥着他的头发就往外走。 “小刘,打他呀,揍他。” 中年妇女站在柜台里,急得乱蹦,身旁的女孩满脸鄙视的瞪着她,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 “妈的,放开我,小赵,你是瞎子吗,打他,我命令你打他。” 保安佝偻着腰,歪着脑袋指责那名年幼的保安。 “你还想不想干了,揍他。” 年幼保安后腿两步,摘掉头上的帽子,扔到柜台上,一溜烟的跑出了商场,消失不见了。 有不少顾客围了上来,他们纷纷掏出手机,记录这一劲爆的瞬间。 保安急了,感觉自己的人格被践踏,尊严被侮辱,他强忍着疼痛,用力把我推开,挣脱了我的束缚,他从兜里掏出对讲机,快速的说着:“所有队员马上来一楼集合,有人闹事。”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群保安从各个楼层呼呼啦啦的跑了过来,足足有十多个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偶遇雪瑶 http://.biquxs.info/

我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喂,孙子,别跑呀,妈的。” 那名保安捂着鼻子,在我身后大骂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跟他们耗下去,吃亏的是自己,不跑留下来挨揍吗。 保安没有追来,我推开商场的大玻璃门,快速走过两条街道,才放慢脚步,心想,大清早就能碰到这档子事,点背到极点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皱了皱眉,掏出查看,是秦筱澜打来的。 “喂,你这混蛋在哪,老娘在你家等你快一个小时了,快点给我回来。” 秦筱澜在电话那边不悦的喊叫着,情绪很糟糕的样子。 我急忙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十分,都到中午了,没想到在商场里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好的,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便急匆匆的向家走去。 回到院子,便看到秦筱澜满脸怒容的坐在长椅上,她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外套,外套上印着猫咪的图案,乍眼一看,非常可爱,下身穿着一条黑色修身九分裤,一双粉色运动鞋,依然留着干净利落的沙宣发型,精致的脸颊上泛着红韵,潋滟的双眸炯炯有神。 她正噘着小嘴,翘着二郎腿,两只小手抱着一个白色的包包,满脸怒容的看着我。 “对不起啊,有点事耽搁了。” 我走到她面前,咧着嘴傻笑。 “你能有什么正事,薛欣妍走了,跟别的妹子约会去了?” 我坐到长椅上,点了根烟,苦涩的笑了笑。 “我还没花心到那种程度,欣妍就是我的夜明珠,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女孩约会。” 我吐了个烟圈,一只手伸进烟圈里,慢慢搅动着。 “切,幼稚,我饿了,请我吃好吃的。” 她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把包包垮在肩上,示意我带她出去吃饭。 许久不见,她好像又瘦了不少,165的身高,美腿修长,体型匀称,搭配着浅蓝色的外套,全身都散发着浓烈的青春气息,看来年轻的秘诀就是心态好,保持一个积极乐观的心态,就不会苍老的那么快。 “喂,色狼,你看什么?” 秦筱澜不悦的看着我,抱住双肩后腿了两步。 我把烟掐灭,站起身,满脸坏笑的向她走去,边走边说:“秦大小姐这么光彩照人,靓丽无比,看我的心痒痒的。” 我假装咽了下口水,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眯缝着眼,做出一副饿虎扑食的姿态。 “滚,离我远点。” 秦筱澜涨红了脸颊,满脸露出娇羞之色,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哈哈,看把你吓的,大白天的还怕我吃了你呀,走吧,想吃什么?” 我拍了拍她的头发,就往院门口走去。 日料店里,我和秦筱澜靠窗而坐,我俩点了黑椒芦笋培根卷、日式牛腩、尾虾海苔寿司、香椿肉松团饭。 秦筱澜食欲大开,吃的津津有味,像是已经饿了很久,大快朵颐,暴饮暴食,额头上渗出一丝细密的汗水。 “喂,你慢点吃。” 我帮她倒了杯水,慢慢推到她的面前,自己却食欲不振,吃的很慢,这种日本餐口味清淡,非常不符合我的胃口。 “一会陪我到商场买两件棉衣吧。” 我把一个饭团子扔进嘴里,慢慢嚼着。 “嗯,行。” “我明天要回趟老家,萧晴结婚。” “又回老家?” 她抽出两张面巾纸,擦了擦嘴,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嗯,要不要一起回去,一个人太寂寞空虚了。” 我身体前倾,满脸坏笑的看着她。 她白了我一眼,喃喃的说:“现在不能回去,我没有假,要回的话也得过年期间了。” 她摘掉塑料手套,用纸擦了擦手,端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 “你跟薛欣妍的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定,她妈妈现在生病住院,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也没有马上结婚的打算。” “为什么?” 我靠在椅背上,表情黯淡无光,有些悲怆的凄凉感。 “是因为没有稳定的工作,还是没有房子?” “那倒不是。” 我坐直身子,双手搭在桌子上,摆弄着一个绿色的打火机。 “我觉得,以我现在的收入条件和经济水平,不能给欣妍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所以在没做好完全准备的情况下,我不会冒然结婚的。” “靠,王大公子,你这是看不起你自己,人家薛欣妍都没说什么,你倒把自己砭到最低处了,真是无药可救。” 秦筱澜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化妆镜,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刘海。 我看着她,曾经我的同桌,那个敢爱敢恨,据理力争,充满阳光,积极向上的秦筱澜,就坐在我的面前,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如此陌生。 她却愈发的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璀璨耀眼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她见我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有些不自然的把化妆镜塞进包中。 “走吧,陪我去趟商场。” 我站起身,把桌子上的打火机揣进兜中,在吧台结了账。 我特意避开那家商场,如果现在冒然走进去,免不了会挨一顿毒打。 距离日料店三个街区,有一家新开的商场,货物齐全,琳琅满目,而且价格也很合理,我和秦筱澜走了十分钟左右,便来到这家商场。 一楼是卖电子产品、珠宝项链、儿童玩具、生活用品的,二楼是女装,三楼卖鞋子,来到四楼才看到有卖男装的店面。 “你想买什么样的衣服?” 秦筱澜左右张望着,询问我对衣服的要求。 “呃,天冷了,买两件厚的外套,估计咱们老家现在的天气更冷。” 秦筱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走进一家英文标注的店面,我悄声问秦筱澜:“这是什么品牌?” 她嘟着小嘴,皱着眉头,满脸迷惑的说:“我也没见过,估计是新上市的品牌吧。” “欢迎光临,本店新到货各种男装,款式新颖,价格便宜。” 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迎了上来,她满脸微笑,背着手,向我推荐各类男装。 秦筱澜帮我选了两件外套,一件黑色长款,一件短款浅蓝色,又到另外一家店买了两条休闲裤,在三楼买了一双滑板鞋,一双休闲皮鞋。 “怎么样,满意不?” 秦筱澜满脸骄傲的看着我,双臂交叉,抱在前胸上。 “嗯,设计师的眼光果然很独特,不错。” 这时,我看到前方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异常嘈杂,像是发生什么事了。 “走,过去看看。” 我拎着大包小包向前走去,秦筱澜跟在我的身后。 艰难的推开人群,便看到一男一女站在那里,女孩只能看到背影,看身材有些眼熟,我眯着眼睛,又看了一眼男孩。 男孩身穿深蓝色牛仔服,白色小衫,黑色休闲裤,一双白色滑板鞋,年龄在二十六七岁上下。 他身高在180左右,偏分短发,面容俊俏,皮肤白嫩,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好帅。” 秦筱澜站在我身旁,不自觉的夸了一句。 男孩满脸怒容的看着女孩,似乎很不高兴。 “我们分手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听懂了吗?” 男孩每一句都说的很果断,很绝情,背影女孩身体上下颤抖着,像是在哭泣。 我又仔细看了看女孩的背影,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跟她匹配的身材。 “你哭也没有用,跟你在一起这段时间,简直就是煎熬,度日如年,跟我前女友比,她能甩你几条街。” 男孩的表情变得愈发扭曲,越说越气愤。 “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吧。” 秦筱澜轻声嘟囔着,似乎很看不惯男孩的态度。 我轻轻推了她一样,示意她不要多嘴。 “你走吧,我不想在看见你。” 男孩说完就要走掉,女孩急忙追了过去,一把拽住他的手,带着哭腔说:“求求你别走,我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改,别离开我。” “放开我,恶不恶心。” 男孩大发雷霆,扭过身就打女孩一巴掌,众人唏嘘不已,议论纷纷,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指指点点。 女孩侧过脸,我终于看到了她的长相,这不是张雪瑶吗,我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这位大小姐既然被人打了一巴掌,这还了得。 “雪瑶姐。” 秦筱澜已经跑了过去,把张雪瑶拉到身后,瞪着男孩说:“你还是不是男人?” 男孩不屑的说:“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是男人,还打女人巴掌,你丢不丢脸?真替你脸红。” 秦筱澜轻蔑的看着他,紧紧握着张雪瑶的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哪根葱?” 男孩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双手插进裤兜,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筱澜。 “这是我朋友,你打她就是不行。” 秦筱澜歇斯底里的喊着,精致的脸颊涨得通红。 “喊什么?我今天就是打她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 秦筱澜束手无策,愣怔在原地,全身颤抖,薄唇紧闭。 “那我就替她打回来。” 我满脸悠然的走过来,嘴角上带着一丝冷笑。 “靠,今天哪来的这么多白痴,你又是谁?” 男孩脸色惨白,眼神里透着一丝胆怯和恐惧。 “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你打我的朋友,我是不是该打你呢?” 我直接走到男孩面前,犀利的眼神里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我俩对视了十秒钟左右,男孩败下阵来,他眼神飘离,神情慌乱。 “行,算你狠,走着瞧。” 男孩转身推开人群,大声喝道:“看什么看,都他妈闲的。” 秦筱澜挎着张雪瑶的胳膊走出商场,我跟在她俩身后。 刚走出商场,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孙凯打来的,我皱了皱眉,这小子给我打电话能有什么事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返乡列车 http://.biquxs.info/

我接听了电话。 “喂,孙凯。”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电话那边传来孙凯爽朗的声音。 “呃,我打算今天买票,明天回去,大概后天凌晨能到。” 秦筱澜正安慰着张雪瑶,看到她哭花了脸颊,我竟有些心疼。 “哦,我已经回来了,就差你了。” “你倒是挺有速度的。” “那当然了,萧晴结婚可是大事,我可不能含糊了。” 张雪瑶还是哭个不停,秦筱澜回过头看着我,示意我快点挂掉电话,安慰一下她。 孙凯见我没吱声,他又有些惭愧的补充道:“对不起啊小涛,上次在青岛没玩的尽兴,这次回来一定要玩好。”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得了吧,咱老家也没什么玩的,只要萧晴的婚礼办的顺顺当当就好。” “嗯,还是你有心,这次带欣妍一起回来吗?” “她出国了,这次我自己回去。” 张雪瑶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样子十分狼狈。 “那个,小凯,先不跟你说了,我也有点事,等回去了我陪你喝酒。” 我匆匆挂断电话,走到张雪瑶身边。 “雪瑶,哭什么呀,宁缺毋滥,那小子我看不咋地,不值得你哭。” 我蹲下身,轻声安慰着她。 “是呀雪瑶姐,我前几天跟一个渣男分手,也像你一样,后来想想,自己真是幼稚,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喜欢你的男生都要排成队,何苦为一个渣男掉眼泪呢。” 秦筱澜滔滔不绝的说着,我看了她一眼,差点笑出声来,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哭哭啼啼,讲述自己心酸的失恋历程,现在既然开导起别人来了。 秦筱澜见我满脸鄙视的看着她,她瞪了我一眼,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秦筱澜递给她两张面巾纸,她擦了擦哭红的眼睛,慢慢站起身,轻声说:“我想喝酒。” “啊?” 我和秦筱澜对视一眼,大白天喝酒,总归不太好,但为了照顾她的心情,还是随她去吧。 我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过身对张雪瑶说:“去我那喝吧,给你俩做几道好菜。” 秦筱澜把张雪瑶扶进车中,满脸不屑的说:“你做的菜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快上车。” 我坐到副驾驶上,扭过头看了眼张雪瑶,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停止了哭泣,但漂亮的眼眸已经哭的红肿,表情沮丧,神态黯淡,窝在后座上,竟有些凄楚可怜。 “师傅,到菜市场。” 出租车轰鸣一声,向菜市场驶去。 我买了一斤扇贝肉,半斤青椒,半斤红椒,大闸蟹五只,洋葱两个,冬笋红极参各半斤,又买了一小袋胡椒,一个烧鸡,两袋凤爪,四瓶鸡尾酒,一沓啤酒。 从菜市场走到地下室,步行十分钟左右,回到院子,张雪瑶和秦筱澜坐在长椅上,我在水池边洗了洗手,便开始准备下酒菜。 “喂,你打算做什么呀,需要帮忙吗?” 秦筱澜站在我身边,满脸新奇的看着我。 “哦,那你把扇贝用清水泡上吧。” 我把切成块的大闸蟹裹上面粉,准备煎炸。 张雪瑶坐在椅子上,神情木讷,眼睛发呆,看来这次分手,男孩对她的打击着实不小。 “筱澜,筱澜。” 我轻声叫着。 秦筱澜把一袋扇贝肉倒进盆中,在水池边接了半盆水。 “怎么了?” 她把盆放在案板上,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你去安慰安慰她,别跟我忙活了。” 我向张雪瑶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她过去。 “就你事多。” 秦筱澜瞪了我一眼,向张雪瑶那边走去。 我深深叹了口气,继续准备我的下酒菜。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做出了一道香辣蟹,一道香辣扇贝肉,冬笋烧红极参,红烧凤爪,摆上杯子,秦筱澜把鸡尾酒打开,给张雪瑶倒满,我起了一瓶啤酒,洗了洗手,在餐桌前坐下身来。 张雪瑶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和秦筱澜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虽然是鸡尾酒,但也是有度数的,从没见过她这样喝酒。 “雪瑶,你慢点喝,知道你心里堵得慌,但也不能这么喝酒呀。” 我给张雪瑶夹了一块扇贝肉,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她俩都不言语,我手里拿着啤酒瓶,气氛压抑极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水池边的笼头,在滴滴答答的溢出水来。 我掏出手机,订了张明早的车票,早上七点十分发车,这次一定要早早的出门。 我忽然想起薛欣妍,不知她在那边怎么样了,贵妇人的身体也不知恢复的如何,按理说,杜宸宇现在应该回国了才对,我轻轻摇了摇头,把这些琐事抛在脑后。 渣哥回来的时候,我才喝了两瓶啤酒,张雪瑶喝了三瓶鸡尾酒,秦筱澜喝了半瓶。 “哟,二位大小姐,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 渣哥嚷着大嗓门,沙哑的声音响彻空旷的院子。 “唔,是鲁智深。” 秦筱澜看着渣哥,露出满脸的奸笑。 “行,你说鲁智深就是鲁智深,王涛,把菜热热,我陪两位美女喝点。” 渣哥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我把凉掉的菜倒进锅中,又重新翻炒了一遍。 “渣哥,我订了张明天的车票。” 我帮渣哥起了瓶啤酒,放到桌子上。 “这么着急走吗?” “嗯,路上就十多个小时,还是早点出发吧。” “哦,行,明早我送你去火车站。” 渣哥擦干手,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情绪低落的张雪瑶,笑着说:“怎么了,耸拉着脸,这是谁惹着你了?” “鲁智深大哥,她失恋了,还被前男友打了一耳光。” 秦筱澜跟渣哥碰了一下杯,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渣哥。 “什么,被前男友打了?这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 渣哥放下酒瓶,愤愤的说着。 “哎呀,行了,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我示意渣哥不要在提此事,举着啤酒瓶大声说:“来,大家干一杯,我明天回老家,需要带点土特产不?” “咱老家啥特产都没有,你把自己带回来就行了。” 秦筱澜喝了口酒,调侃着我,逗得张雪瑶扑哧一笑,板着的脸也放松了很多。 渣哥哈哈大笑,他说:“等我下次回老家,给你们带点地道的苞米,回来蒸着吃,烤着吃,煮着吃,味道倍香。” 我们有说有笑的喝到了夜晚十点多,张雪瑶越喝情绪越高昂,她起身为大家跳舞,秦筱澜唱歌,渣哥附和着,他什么歌都能来上两句,看着张雪瑶情绪平稳,玩的开心,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张雪瑶这次出来,没有开车,夜深了,大家都很困倦,我把张雪瑶送回家,又把秦筱澜送到酒店,回到家后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渣哥已经打起了呼噜,不时呓语几句听不懂的梦话。 我洗漱完,泡了泡脚,便哈欠连天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渣哥把我叫醒。 “喂,起来吧,吃点饭,不是急着赶火车吗?” 我睁开眼睛,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半,还好来得及。 我急忙起身,走出地下室,在水池边洗了把脸,看到桌子上摆着六个包子,我好奇的问渣哥。 “啥馅的包子?”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渣哥给我盛了碗粥放在桌子上。 “快吃,一会我送你。” “不用渣哥,我打车去就行,你送我的话回来出摊该来不及了。” 我咬了口包子,是大头菜猪肉馅的,吃起来很可口。 “行了,别废话了,快吃。” 渣哥坐下身,扒了个鸡蛋,蘸着辣酱,大口的吃着。 吃过早饭,我回到地下室收拾了一下行装,总共也没几件衣服,充电宝,充电器,身份证,轻装上阵,收拾完毕后,我看了眼时间,六点半,现在出发不早不晚,正正好好。 我跟渣哥走出院子,在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车子行驶二十分钟左右,便来到火车站。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人山人海,沸沸扬扬。 我在售票大厅取了票,便拎着行李来到候车室。 “路上注意安全,少惹事,知道吗?” “嗯,你回去吧渣哥。” 渣哥又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我情绪有些低落,看着渣哥远去的背影,让我想起了薛欣妍,那个漂泊在异国他乡的女孩,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给她发了几条微信也没回复,这更加重了我的担忧。 候车室的喇叭中播报着车次,提示旅客检票,我收回思绪,排队检票。 走进车厢,找到自己的卧铺后,便把旅行包仍在行李架上。 还是一如既往的下铺,我倚靠在铺位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两回经过的旅客。 片刻后,铺位内走来一对情侣,不是中国人,他们肤色有点发黑,双眼皮,眉毛浓重,应该是印度人。 男孩个子高高的,体型健硕,穿着一套黑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短发,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女孩有些偏瘦,一头波浪卷发披在身后,黑白条纹上衣,浅蓝色紧身牛仔裤,一双白色休闲鞋,年龄在二十五六岁左右。 男孩坐在铺位上,在背包中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置物板上,便把背包塞进行李架。 女孩安静的爬到中铺,拿出手机,插上耳机,不知道看的什么节目,偶尔轻笑几声。 男孩则把笔记本电脑放到置物板上,开机后,两手便在键盘上飞速的敲打,时不时的皱着眉头。 我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昨晚睡的太晚了,此时困意袭来,还是先补个觉吧,只觉得脑子有些昏沉,迷迷糊糊中我便沉睡过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it男孩 http://.biquxs.info/

第一次在火车上睡的如此解乏,只觉得一觉睡到了自然醒,耳边响起火车疾速行驶的声音,还有敲击键盘声。 我缓缓睁开眼睛,觉得有些头晕,可能觉睡的太多了。 慢慢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模糊的双眼,看到对面铺位上的男孩依然坐在那里,飞快的敲打着键盘。 中铺的女孩已经睡着了,我穿上鞋,走到洗手池边洗了把脸,看了眼时间,好家伙,傍晚六点多了,我这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走到吸烟处,点了根烟,看着车窗外暗淡的风景,深秋的田野一片荒芜,金黄色的植物彰显着生命枯竭,走向衰亡。 列车越往北行驶,气温越低,车厢内还没供暖,阵阵寒气扑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掐掉烟头,走回铺位,把外套穿在身上,搓了搓冰凉的手。 “你好,你在干什么?” 强大的好奇心驱使着我,我询问着男孩为何一直操作电脑。 他抬起湖水般的眼眸,看了我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敲打着键盘,沙哑着说:“我在写代码。” 我恍然大悟,他原来是搞it的,我一直对程序员有一种敬畏之心,觉得他们是神祇一般的存在,他们能做软件,做游戏,做app,做网站,甚至做黑客,在互联网行业迅速发展的当代,it工程师这个职业一定会前程似锦,大展身手的。 我又看了看他,这名长得像印度人的小伙,汉语说的如此好,一看就是个学霸或者天资聪慧的家伙。 “你一直盯着电脑,眼睛不疼吗?” 我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铺上,满脸好奇的看着他。 他敲打键盘的手速降了下来,没有抬头看我,而是皱了皱眉,像是我打断了他的思路似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疲惫。 “没办法,下车之前就要写完,不然没法交差。” “哦,那还挺辛苦的。” 我喃喃的说着,见他忙的焦头烂额,我也识趣的躺下身子,拿出手机看了会。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甭管火车上的饭菜好吃坏吃,先垫垫肚子再说吧。 我又穿上鞋,走到餐车,见里面坐满了旅客,沸沸扬扬,拥挤不堪。 “先回自己车厢等着吧,一会餐车会送盒饭的。”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看着我,示意我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我失望的回到车厢,看到男孩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收起来。 “写完了?” 我好奇的问道。 “嗯,大概写的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 “你工资应该很高吧?” 我满脸八卦表情看着他,人家挣多少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真是神经。 他听后,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还好,年薪40万多。” 他说的很淡然,像是这个数目只是冰山一角似的。 我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多,还是少?” 他坐在铺位上,抱着双臂,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觉得很多。” 我悻悻的说,心里想着,我什么时候一年能挣40万呢。 “你认为很多?公司每年给我40万的薪水,但我每年可以为公司创造几千万的利润,这样看来,你还觉得多吗?” 男孩正色的看着我,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神情严肃的雕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没有言语,不知说什么好,可能我对这个行业不太了解,所以跟他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你是做什么的?” 他脱掉鞋子,半躺在铺位上,身子侧过来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自己明明是无业游民,但好歹还有个摊位。 “我是摆地摊的小商贩。” 我抿了抿嘴,观察着他的表情。 “呃,都卖什么东西?” 他似乎对摆地摊很感兴趣。 我脱掉外套,放到枕头边,倚靠在车厢上,喃喃的说:“生活用品,服装杂货。” “哦,利润大吗?” 他继续追问。 “还可以,每一件商品的利润都很可观。”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电商平台,线上线下推广销售呢?” 他把被子盖在身上,洁白的被褥跟他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这是小本经营,没必要搞什么电商平台,再说我对网店一窍不通。” 我向他解释着自己的经营规模。 “那你更应该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了。” 我看着他,疑惑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现在的经营规模虽然小,但你要是有心扩大规模,就得提前做好市场调研,以及前期的商品推广,制定营销策略,以及年度销售计划等等。”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看他一本正经,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还有,你说兜售小商品很有利润,那你可以在经济能力允许的范围内,自己当经销商,自己大批量进货,低价购进,高价售出,如果这个地区销售情况很乐观,那你可以在外省建立站点,全权代理,拉网式销售,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小商品出口到国外,这样下来,不出几年,你的跨国公司就会成立了。” 他淡淡的说着,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兴奋的光彩,似乎这件事已经做成了一般。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深有感触,不知道这个想法被贵妇人听见,她会作何感想,我思忖片刻,看着他说:“你思维真的很活跃,而且对做生意的门道了解的也很透彻,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it互联网公司,自己当老板呢?” 其实我一直想问他这个问题,但碍于面子,我一直也没询问,刚才他向我描绘了一个商业帝国的诞生,这让我更加好奇,更加疑惑了。 他听后,黝黑的脸颊上淡漠如水,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说道:“我这个行业是夕阳产业了,全国有千千万万的程序员,能拿到我这样薪水的却寥寥无几,经商相当于赌博,有输有赢,做生意也是一门玄学,在最不景气的年头,也有人赚的盆满钵满,在最好的年月,也有人赔的血本无归,倾家荡产,如果我冒然辞职,自己创业,成功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如果我现在继续为这家公司工作,好歹还能百分之百的拿到薪水,何乐而不为呢。” 他掏出钱包,在里面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又说:“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以后生意做强做大,需要网站推广,或者线上销售,可以联系我。” 我接过名片,上面写着越华互联网科技集团,技术总监,史密斯先生。 我悻悻的点了点头,把名片揣进兜里。 “盒饭,热乎乎的盒饭。” 卖盒饭的来了,我急忙穿上鞋,来到走廊,见一名中年男子推着一辆餐车,放开嗓门嚷嚷着。 “多少钱一份?” 我盯着餐车上的白色餐盒,询问着价格。 “22,热乎的,最后一趟,不吃就没晚饭了。” 他满目痤疮,灯光照射下,散发出油腻腻的光泽,看得我一阵反胃。 “哦,给我来一盒。” 坐在铺位上,打开餐盒,里面有两道菜,一道麻婆豆腐,一道木须柿子,菜量很少,米饭居多,我拿起一次性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相比上次火车上的进餐经历,这次让我非常满意。 夜深了,气温骤然下降,卧铺车厢关掉了灯光,我躺在铺位上,裹紧了被子,昏昏欲睡。 恍惚中,我来到一个冰雪世界,这里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晃得我眼睛刺痛。 一排排尖顶房屋不像是中国建筑,长方形的烟囱在屋顶上冒着青烟,蔚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山林间的阔叶松上,积压着厚厚的白雪,像是盖上了一层棉被。 “王涛?”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急忙回过头,是孙凯。 “小凯,你怎么在这?” 我有些惊诧,不知这是哪里,但索性碰到了孙凯。 孙凯双手插兜,穿着一件黑色长款棉衣,面容冰冷,每次呼吸嘴边都会带起一丝雾气。 “还不快滚。” 他突然神情严厉,两只眼眸射出道道犀利的光芒,不容置疑的看着我。 我不明所以,诧异的问道:“什,什么?为什么让我滚?” “因为这里根本就不属于你。” 他慢慢向我走来,脚踩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多么祥和安静的画面,白雪茫茫,一派空灵,只是因为你的到来,让这里美丽的景色变得暗淡,所以,请你离开,滚远点。” 他走到我的面前,冰冷的脸颊距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你的到来,只会阻挠我的事业发展。” 看着近在咫尺的孙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但真实中又有半分缥缈,我无法分辨是这梦境还是真实,那让人头疼的警告和这一片虚无的白色世界,让我异常厌恶,却又摆脱不掉。 “我不走。” 我挺起胸脯,露出一副毫无畏惧的表情。 孙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突然,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扎在我的肚子上。 “那就去死吧。” 他面目狰狞,失去了理智,拔出匕首,再一次深深扎了进去。 我双手捂着肚子,皱紧眉头,道道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淌了下去,剧烈的疼痛感让我弯下腰,只觉得全身已经麻木,腿脚酸软,疲乏的无力感占据着我的全身,我慢慢倒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上,缓缓合上了双眼。 我醒了过来,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我拿了一沓纸巾,走到卫生间,看来是晚餐吃坏肚子了。 冲完了便池,我走到吸烟处,点了根烟,天光破晓,带走了沉沉的夜色,故乡,我又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友相聚 http://.biquxs.info/

凌晨五点半,列车缓缓开进车站,我拎着行李包走出火车,一阵凉风吹过,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轻声嘟囔着:“春去秋来,时间过得真快。” 整理了一下衣襟,我便走出车站。 这一站下车的旅客很少,车站外除了十几辆等待拉活的出租车外,并无他人,我坐上一辆出租车,车子轰鸣一声,呼啸而去。 清晨的街道,已经可以看到环卫工人的身影,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拿着微薄的薪水,做着又脏又累的工作,他们是我最为敬仰的人。 有几家早点铺已经开张营业,店门打开,一阵阵雾气飘逸出来,很快便被凛冽的寒风吹散,消失在冰冷的街头。 这次回来没有提前通知爸妈,我走到自家门前,敲了敲房门。 “谁呀,大清早的。” 老爸慵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听得我心里很暖。 片刻后,老爸打开房门,见我站在门口,他呆愣了一会,满脸惊讶的说:“小涛?你咋回来了?” 我笑了笑,走进屋子,换了双拖鞋,淡淡的说:“萧晴结婚,我回来参加婚礼。” “谁回来了,是小涛吗?” 老妈穿着一套条纹睡衣从卧室走出来,看我站在那里,她喜笑颜开,满心欢喜的迎了过来。 “怎么瘦了,平时要少喝酒多吃饭,知道吗。” 老妈上下打量着我,又问道:“还没吃饭吧,我去做早饭。” “妈,我不饿,你在睡会吧。” 我把外套挂着衣架上,掏出一根烟点着。 老爸打着哈欠,沙哑着说:“做好早饭叫我,我在睡一会。” 他哈欠连天的走回卧室,关上了门。 老妈兴奋的说:“你今天回来的正好,我正准备蒸包子呢。” 她走进卫生间,把头发盘在脑后,又洗了洗手,开始准备早饭。 “什么馅的?” 我对肉馅包子还是情有独钟的。 “大头菜猪肉的,你最爱吃了。” “哈哈,还是老妈最了解我。” 我坐在沙发上,抽完一支烟,便回到自己的卧室。 还是那张熟悉的大床,熟悉的味道,卧室北墙有一个写字台,上面摆放着几本,《红楼梦》、《隋唐演义》还有几本谍战类。 我给孙凯和萧晴各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俩我已经回来了。 在旅行包中拿出充电宝,充上电,我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一炷香的时间,老妈在厨房喊着:“别睡着了,吃饭了。” 我走出卧室,在卫生间洗了洗手,坐在餐桌上,好久没吃老妈蒸的包子了,我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咬了一大口。 “唔,真香。” 我向老妈竖着大拇指。 “欣妍怎么没回来?” 老妈端着一碟咸菜放到桌子上,满脸好奇的问我。 “她出国了,她老妈突发心脏病,去美国看病了。” “心脏病?严重吗?” 老妈倒了杯水递给我,坐下身来,想要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哎呀,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哦,那你俩结婚的事定下来了吗?” 老妈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觉得很不自在,喝了口水,轻声说:“还没有,现在她老妈生病住院,我哪能跟人家提结婚的事呢。” 这时,老爸从卧室走出来,在卫生间洗了洗手,走到餐桌旁坐下身,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那摆摊的生意怎么样了?” 他抓起一个包子,一口咬掉半拉,在嘴里慢慢嚼着,腮帮子凸起,像是嘴里含了一个圆滚滚的鸡蛋。 “还行,那边现在天气也凉了,我准备把夏季的衣服卖光后,在进点棉服。” “你干什么我不管,但记住不能惹事,打架斗殴的事不能干,知道吗?” 他瞥了我一眼,把剩下的半个包子扔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 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端着碗,走到厨房,盛了碗小米粥,滋溜滋溜的喝着。 早饭吃过后,老爸老妈便上班去了,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强大的孤独感悄然袭来,我把被子蒙在头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响起,把我从梦中唤醒,我睡眼惺忪的拿过手机,是孙凯打来的,他应该看到我的微信留言了,我又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半,自己又睡了好几个小时。 “喂,小凯。” 我懒洋洋的说着,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这个小城十月一号就开始供暖了,房间内温度很高,加上我的被子又厚,此时已经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枕巾,像是被水浸泡了一般,湿漉漉的。 “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到家那会才五点半,你们都没醒呢,我打个车就行了。” 我坐起身,把枕巾攥在手里,走到卫生间,扔进洗衣机中。 “下楼吧,别睡了,咱俩去接萧晴。” “你在楼下?” 我急忙走到窗边,看到孙凯站在车边,抬头向上看着。 萧晴的婚礼还有两天,在这两天之余,我们几人又能凑到一起,胡吃海喝,耀武扬威了。 “行,等我一会。” 我挂断电话,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在旅行包掏出一套衣服,换好后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上身穿浅蓝色牛仔服,里面搭配着白色净版短衫,白色休闲裤,白色滑板鞋,整体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 我跑下楼,看着孙凯说:“你给萧晴打电话了吗?” “打了,先上车吧。” 他帮我拉开车门,还是那辆黑色奥迪车,我坐在前座,看了眼车内的装饰。 “有她男朋友陪她,咱俩突然找她,有点不好吧?” 我把安全带系上,满脸好奇的看着孙凯。 “有啥不好,咱俩是她朋友,她也可以把男朋友带出来。” 孙凯发动车子,看了看倒车镜。 “梦曦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没有,她在那边有点事。” 车子呼啸而去,驶出小区。 透过车窗,看着路边的风景,北方的深秋已经毫无生机,异常萧瑟,一排排大杨树掉光了叶子,寒风吹过,树枝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 车里放着一首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滚滚,痴痴情深,聚散终有时。 “你最近不忙了?” 我回过神,看了孙凯一眼,他正哼唱着歌曲,表情惬意,脑袋轻晃着。 “怎么忙,萧晴的婚礼也必须要参加,话说,你跟薛欣妍到底定没定下来,什么时候结婚?咱们三个当中,就剩你了。” 孙凯若有所思的说着,我听后,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想早点结婚,现在房子有了,就差有一个稳定收入了,如果真的要组建家庭,起码要有经济来源。 “她人在国外,等回来后再说吧。” 我淡淡的说着,又将目光移到车外,车子已经开进了萧晴住的小区。 孙凯把车停到楼下,掏出手机,给萧晴打了个电话。 “喂,萧晴,我和小涛在你家楼下,出来玩呀。” 他咧着嘴憨笑着,打开了免提。 “啊?去哪玩?” “还没想好,把你男朋友也带出来吧,让我和小涛看看。” 孙凯向我挤眉弄眼,俊朗的五官上,露出阳光男孩一般的笑容。 萧晴犹豫片刻,说道:“哦,好吧,等我一会。” 电话挂断后,我问孙凯说:“到底去哪里呀?” “喝酒呀,萧晴还有两天就结婚了,婚后生活非常枯燥乏味,索性来个婚前大解放,喝个痛快,上次在崂山的时候,我有急事提前走了,借这次机会,把遗憾补回来。” “哈哈,你想的倒是挺周到。” 十分钟左右,萧晴和她男朋友走下楼来,我和孙凯纷纷下车,跟萧晴寒暄几句,便把目光转移到她身边的男士身上。 他身高一米八左右,不及我和孙凯高,皮肤白皙,单眼皮,高鼻梁,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嘴唇略厚,牙齿洁白,自来卷的头发被打理的干净整洁,一套浅蓝色的休闲西装,棕色皮鞋,白色圆领毛衫,像一个文弱书生,又像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 孙凯首当其冲的跟他握了握手。 “你好,我叫孙凯,是萧晴的发小。” 孙凯的脸颊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 “你好,我叫金晨。” 他礼貌的浅笑,将目光投射到我的脸上。 我尴尬的走过去,伸出手。 “我叫王涛。” 自我介绍完毕,四人纷纷钻进车子,拐了几个弯后,车子便开出小区大门,消失在荒凉的街道上。 纽约私立医院,薛欣妍搀扶着贵妇人走在医院的公园里,杜宸宇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宸宇呀,我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了,你就先回国吧。” 走到一处长椅前,薛欣妍和贵妇人坐下身,杜宸宇笔直的站在一旁,像一尊威严的雕像。 “夫人,医生说您的病还需要长期观察。” “嗯,我知道,有欣妍在我身边照顾我就够了,我不放心公司那边的事情,你先回去,等我病情彻底好转后,再和欣妍一起回去。” 贵妇人摸了摸薛欣妍的头发,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夫人,公司的事您就别操心了,现在还是专心养病吧。” 杜宸宇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双唇,这段时间他过的很辛苦,忙前忙后的跑,憔悴的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 “我能不操心吗,那可是我的心血,决不能因为养病,让公司亏损,别说了,你先回去,明天就出发,我可不相信集团的那些老家伙。” 贵妇人攥紧了薛欣妍的手,满脸严肃的看着杜宸宇。 杜宸宇犹豫片刻,又看了眼同样休息不良的薛欣妍,轻叹一口气,颔首道:“知道了夫人,我明天回国。”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尴尬酒局 http://.biquxs.info/

一家重庆火锅店内,二楼的一间包间里异常嘈杂,三男两女正欢快的喝着酒,涮着火锅。 这四人正是我,孙凯,萧晴,还有她的男朋友金晨。 金晨酒过三巡,一改初次见面时的温文尔雅,仅存的一点书生气也荡然无存,他高举酒杯,谈论着与萧晴在国外的相识相爱,共同奋斗的过程,当中不免有艰难心酸的历程,也有欢声笑语的甜蜜。 孙凯似醉非醉的看着他,冷酷的脸颊上流露着一抹复杂的神情,但嘴角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萧晴脸颊酡红,但神智却很清醒,她身体倚在靠背上,表态惬意,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餐桌上摆着一个很大的鸳鸯锅,汤汁在锅里沸腾翻滚,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几盘羊肉卷和青菜放在锅边,不见有人往锅里夹菜。 “来,只顾喝酒了,先吃点东西吧。” 我往锅里倒了一盘羊肉,又看了一眼孙凯,他说天气凉了,提议大家来吃顿火锅,可他坐在那就只顾喝酒,一口菜也没吃。 金晨听后,急忙夹了几根苦苣放进锅里。 “服务员,在拿两瓶白酒过来。” 孙凯大声喊着,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小凯,别喝了,咱们大家聊会天,等我婚礼结束后,在好好聚一下吧。” 萧晴的脸上挂着一丝担忧,幽幽的劝说着孙凯。 我听后,递给孙凯一根烟,又扔给金晨一根。 “呃,对不起,我不吸烟。” 他双手摇晃着,做出一副投降状。 “萧晴说得对,再过两天就是她的婚礼了,别把身体喝伤了。” 我点燃手里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观察着孙凯的表情。 这些年来,我还是很了解他的,萧晴一直是他心里抹不掉的情结,不管什么时候,亦或是天涯海角,他那份痴痴的爱意从未噬灭,即使他跟梦曦结了婚,他所尽到的,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埋藏在心底的爱。 “要结婚了才要一醉方休。” 孙凯嘴里叼着烟,继续说着:“结婚是人生大事,有人说结婚就像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但愿萧晴的婚姻生活是美满的。” 他翘着二郎腿,红通通的脸颊上透着一丝醉意,眼神有些飘忽,但藏于其中的冷冽光芒依稀可见。 服务员敲门走进包房,递来来瓶五粮液,躬了一下身,便慢慢走出房间。 “来来来,壶中日月存心近,鸟外烟霞入梦清,特别是你哦。” 孙凯站起身,拧开了白酒瓶盖,悻悻地看着金晨,示意他自觉把酒杯端来。 金晨犹豫片刻,他看了眼萧晴,萧晴低着头,没有理会他。 喧嚣的气氛瞬时冷却到了冰点,无声的沉默持续了十秒钟左右,只见包间内,孙凯握着酒瓶,高大挺拔的身姿伫立的桌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金晨。 金晨左顾右盼,一会看着萧晴,一会看着我,他在寻求援助,尴尬紧张的情绪涌上脸庞,他额头铺满了细密的汗水,如坐针灸,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萧晴则低着头,眯缝着眼睛,像是喝酒上头了一般,皱着眉头,情绪好像很糟糕。 可怜的金晨,我心里想着,这种尴尬的气氛中,我一口酒也喝不下去,自从上次孙凯喝酒失态后,我便有些抵触,尽量避免跟他在一起喝酒,上次在崂山的时候,他情绪很好,但在这样低沉压抑的场合,难免会做出一些有失德行的事。 “来,我陪你喝。” 我站起身,把孙凯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把自己的被子倒满。 “你陪我喝算怎么回事?” 孙凯气势汹汹的看着我,仿佛我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怎么?我陪你喝酒不行?” 我睨视着他,掐灭了手里的烟,一只手插进裤兜,眼眸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 孙凯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停留在童年时期的模样,即使他今天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取了一位贤惠的老婆,拥有一份高薪的工作,但我从未眼气过,在心里埋着深深的祝福,只是从未对他说过而已。 但他对萧晴的爱意不曾泯灭,甚至在她婚礼将至前夕,为难新郎官,摆出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这就有点让我看不起了,我们三人虽然都是一起长大,但我见不得其中一位朋友婚姻不幸,既然萧晴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归宿,我们应该用心祝福她才对,而不是当众拆台,扫了大家的幸。 孙凯看了我五秒钟,慢慢低下头,在桌上端起自己的酒杯,示意我将它倒满。 “这就对了嘛。” 我讪笑着,又瞥了一眼萧晴,她正用一只手揉了太阳穴,面容有些憔悴。 这顿饭吃了足足四个小时,后期已经没人聊天说话了,只有我不时的说出几个冷笑话,但没人吃这套,气氛一直活跃不起来,金晨低头玩着手机,一副坐视不理的样子,萧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孙凯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不停的抽着烟。 从火锅店出来后,萧晴和金晨拦了辆出租车,寒暄几句便分道扬镳了。 我和孙凯住一个小区,他执意要开车回去,我劝他不要酒后架势,死活不肯上车,他一气之下把我丢在店门口,车子呼啸而去,带起路边的阵阵枯叶。 秋风萧瑟,万物萧条,寒冷的北风带走了街道上的生机,枯黄的野草铺盖在公园里,为深秋的到来增添一抹金黄色的光彩。 我裹紧外衣,口干舌燥,在火锅店附近的超市里,买了盒烟,买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汩汩的喝干了一瓶水,打了嗝,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个广场,见有几名小朋友站在那里操控着无人机,冻的通红的小手里握着遥控器,无人机在天上嗡嗡的飞着,不时的做几个飞行造型,惹来众人抬头观看。 微信提示音响起,掏出手机查看,是薛欣妍发来的视频通话,我急忙向周围张望一下,看到公园内有一处休息椅,接听通话后,我向长椅走去。 她在一个干净整洁的病房中,身后是一张宽大的病床,洁白的床单被褥铺在上面,床边有一张长桌,桌上摆放着几盆绿植还有一些热带水果。 几日不见,她光彩照人的神色不仅没有恢复,反而变得愈发疲惫不堪,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朦胧的双眸有些憔悴,干燥的双唇上不见一丝血色。 “你还好吗?在那边是不是很累?” 我满脸担忧的看着手机屏幕,见她这副神态,心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 “我没事,你回老家了吧,那边冷不冷?” 她捋了捋刘海,观察着我身后的景色。 我把手机转换到后摄像头,给她看了看这个不大不小的公园。 “非常冷,就像冬天似的,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悻悻的笑着。 “不知道,好久没回去了,有的地方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 她说这句话让我的心有些发凉,自己大梦初醒的时候,不也是满脸迷茫,对这曾经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徘徊不定,难舍难分。 “杜大哥回国了。” 她在桌边端起一个水杯,轻轻喝了口水。 “哦,那你和你老妈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她的病需要长期观察,再等等吧。” “她人呢?” 我看着一张空床,有些疑惑不解。 薛欣妍听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隔壁病房住进一位病友,美籍华人,历史系教授,老伴早年间去世了,长得还挺帅气,她可倒好,犯起了花痴,天天去人家病房坐着,找人聊天。” 薛欣妍噘着小嘴,气的差点翻白眼。 我听后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好事吗,帮你找一个爸爸,也圆了你一家三口的梦了。” “我懒得管她,她找不找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是吗?那你为啥生气呢,你瞧,脸都红了,呵呵。” 薛欣妍被我一说,脸颊瞬间涨红,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再说我就挂断了。” 她像是真的生气了,我急忙收敛,一本正经的说:“她这些年一直单着,公司上下还得操心,时间和精力大多都用在经营公司上了,索性这次遇到自己心仪的,那就祝愿她吧,谁不想晚年生活有个伴侣呢。” 公园里一个小朋友嚎啕大哭,他的无人机没电了,不管怎样按遥控器,无人机都纹丝不动,毫无反应,他爸爸蹲下身替他擦着眼泪,正耐心的哄着他。 “萧晴的婚礼举办了吗?” 薛欣妍抿了抿嘴,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没呢,后天举行。” 我看着公园里的那名爸爸,把小男孩抱起,慢慢走出公园,消失在北侧一角,不见了踪影。 公园里瞬间安静下来,阵阵秋风吹过,带来西伯利亚最早一批到达的寒流,公园里的树木划过北风,发出簌簌响声,天光暗淡下去,灰蒙蒙的天空上,零零散散挂着几颗星子,云层飘离,把一轮月光遮掩过半,像是《琵琶行》中的歌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有种欲说还休的青涩感。 跟薛欣妍聊了很久,直到华光初上,万家灯火照满城,我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视频通话,站起身,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醒酒了,我把手机揣进兜里,搓了搓脸,掏出烟点着,便向家走去。 到了自家门口,敲了好半天门也没人开,突然想起,老爸老妈还没下班,给我的那把钥匙让我放到屋子里的鞋柜上了,我看了眼手表,六点四十,他俩回来起码得十点多,这可如何是好。 我坐在台阶上,掏出手机,想给老妈打个电话,内心挣扎半天,还是放弃了,他俩在上班,不能因为忘记带钥匙就冒然打扰,我轻叹一口气,觉得全身乏力,腿脚酸痛,提不起精神,此时真想倒在床上大睡一觉。 我慢慢走下楼,抬头看了看孙凯卧室的窗户正亮着灯,我裹紧外衣,慢慢向前走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医院争端 http://.biquxs.info/

我没去孙凯家,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办理入住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老爸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自己在宾馆里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宾馆楼下的早点铺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粥,回到家后,见老爸老妈还在沉睡,便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 我躺在床上,心想萧晴明天举报婚礼,不知道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拿过手机,给萧晴打了个电话。 “喂,小涛。” 电话那边传来萧晴懒洋洋的声音,似乎还没有睡醒。 “呃,明天婚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哦,不用了,室外天冷风大,婚礼在一家酒店举行,其他的事情都交代给婚庆公司了,你就别操心了。” 她打了个哈欠后,又长吁一口气。 我翻了个身,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喝酒过量,感觉头疼的厉害。 “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点了根烟,却发现床头柜上没有烟灰缸,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把一个大烟灰缸端进卧室,轻轻关上了房门。 “不知道呀,没什么事就在家待着了。” “要不要叫小凯出来,一起玩玩?” 我弹了弹烟灰,坐在床沿上。 电话那边沉默了五秒钟左右,她说:“没地方玩呀,昨天都喝了很多,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吧,外面刮大风,还是待在家里靠谱。” 她像是抻了个懒腰,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声。 “这样吧,我和孙凯去你老妈那看看,上次回来有事耽搁了,这次借着机会看看她。” “她呀,工作狂一个,要很晚才能回家,要看的话也得去她的公司看。” “公司也行,我给孙凯打个电话,一个小时后,在你老妈公司楼下见。” 萧晴思忖片刻,答应了我的提议。 挂断电话后,我又给孙凯打了个电话,他那边一直处于通话中状态,我心想,他是不是在跟梦曦煲电话粥呢。 他的通话状态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接听了我的电话。 “给谁打电话呢?这么久?” 我有些不耐烦的质问他。 “呃,公司的事情,怎么了?” “一会去萧晴她妈妈那里看看吧,很久没去了。” “好的,我在楼下等你。” 挂断电话后,我在卫生间洗了把脸,穿上外套,便下了楼。 孙凯把车停到单元楼前,坐在车里的他,脸色有些惨白,面容憔悴,上身穿着一件棕绿色的棉服,棉服后面有一个毛茸茸的帽子。 “怎么了?没休息好?” 我坐上车,系上安全带,仔细打量着他。 “没有,咱俩去接萧晴吧。” 他发动车子,慢慢驶出了小区。 “不用,直接去她老妈公司就行。” “哦。” 他揉了揉鼻子,眼神黯淡,头发有些凌乱,看来萧晴结婚,对他打击还是很大的。 车子行驶二十分钟左右,便停到萧妈妈公司楼下,正要下车时,萧晴电话打来,我诧异两秒后,接听了电话。 “喂,萧晴,你到哪里了?” “我去不了,金晨发高烧了,好像得了重感冒,我要送他去医院。” 萧晴的声音里带着阵阵哽咽,我心想,金晨应该不适应北方温差较大的气候,加上昨天喝了很多白酒,今天才会大病缠身。 “在家等我,我和孙凯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慌张的对孙凯说:“快去萧晴家,金晨病倒了。” 孙凯听后,嘴角上扯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瞥了我一眼后,很不情愿的发动了车子,向萧晴家奔去。 我和孙凯合力把金晨扶上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扭过身看着萧晴满脸担忧的神情,内心竟产生一丝怜爱之情。 孙凯则不冷不热的开着车,不时看一眼后视镜,摆出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车子开进医院,把金晨扶到急诊室,挂上了点滴,萧晴坐在病床前,握着金晨的手,哭成了泪人。 我时刻观察着孙凯的表情,平时最能说的他,今天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这让我和萧晴都很诧异,但我看出了他的所想所思,金晨平稳睡去后,孙凯独自一人走出急诊部,来到外面抽烟。 病房内只剩下我和萧晴二人,我俩谁都没有言语,偌大的房间内,安静的让人厌烦,病床上,金晨正憨憨的睡着,平缓的呼吸带动我打了个哈欠。 沉默几分钟后,萧晴喃喃的说:“我理解小凯的心情。”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我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没有搭话,倚靠在门边,看着她。 “他占有欲很强,当年我跟你谈恋爱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她捋了捋散落在额头的刘海,眼睛盯着金晨,空洞又迷茫。 “虽然他现在结婚了,但他那贪婪欲望从未泯灭,他见不得我跟别人好,所以才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我听后,瞬间对萧晴的淡定刮目相看,原来她早就看穿了孙凯的心理,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从小到大,我们三人的关系中,一直掺杂着莫名的情愫,即使我远离了萧晴,但在孙凯心中,萧晴永远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不容任何人靠近和占有。 “萧晴,小凯其实没有恶意,慢慢就好了,他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昨天喝的有点多,他并不是想针对金晨的。” 我抱着双臂,为孙凯辩护着。 这时,孙凯推门而入,他身上带着浓浓的香烟气味,表情上挂着一层阴霾。 我心里一悸,不知我跟萧晴的对话被他听到了没。 他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萧晴,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后,看着我说:“咱俩出去玩一会。” 他声音有点低沉,似乎这个病房内极度缺氧,多待一秒钟都会让他窒息似的。 “呃,去哪玩?” 我双手插头,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跟我走吧。” 他皱着眉头,似乎不想在争论这个问题。 见我不为所动,他又回过头看着萧晴说:“他打完点滴给我来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萧晴抿着双唇,轻轻点了点头。 孙凯把我拉出病房,他在前面走着,一只手攥着我的衣袖,力道很大,让我感觉很不自在,穿过走廊,来到急诊部门外,我挣脱他的手,没好气的说:“你到底怎么了?” 他听后,冷哼一声,沉着脸说:“没怎么。” 我皱紧眉头,看着他说:“明天就是萧晴婚礼,你要不想给她添堵,好歹露个笑脸,这一上午就板着一张臭脸,是给我看呢还是给萧晴看呢?萧晴是咱俩最好的朋友,你想在她婚礼前夕闹的不愉快吗?” 我有些火了,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把内心想说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孙凯听了这些话后,难看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他面露凶相,全身颤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用力向后一推,我一个踉跄,撞到医院的玻璃门上,发出哐啷一声闷响。 “你他妈没资格跟我说这些,我有爱的权利,萧晴是我的,谁都不能拥有她。” 他像发了疯的骡子,在医院门前歇斯底里的嚎叫着,路过的几名小护士加快脚步,吓得有些发抖,急速远离了这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亏你还是个一个堂堂的副总,做事都不经过大脑的吗?真不明白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怎样升官发财的,你把梦曦当成什么?寂寞时发泄的玩偶,还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你心里放不下萧晴,就不要给梦曦承诺,既然你取了梦曦当老婆,就要全心全意的爱她,而不是继续关注萧晴的婚姻。” 我靠在急诊部的玻璃门上,冷冷的说着。 “除非,你不喜欢萧晴以后幸福。” 我又补充一句,看着孙凯,他喘着粗气,牙齿咯咯作响,双拳紧握,怒视着我。 对视持续了一分钟之久,他情绪趋于平缓,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浑浊的眼眸中慢慢变得清澈,最后又像决堤的河流,一串串泪珠顺着脸颊淌了出来,他双手捂住眼睛,无声的抽噎着,样子异常狼狈凄楚。 我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递给他,他擦了擦眼睛,接过香烟,狠狠的吸了两口。 “咳,咳…” 他弯下腰,剧烈嗑嗦数声,眼泪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滋润了点点斑纹。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说:“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心里积压太多的感情会很累的,梦曦对你很好,这是你应得的,你也应该忠贞不渝的回报她,你现在车子房子老婆都有了,以后梦曦在给你生一个孩子,三口之家,其乐无穷,这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家庭,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编织的美梦,被一个外来者搅碎而已,你太不了解我了。” 孙凯站直身子,扔掉了手里的烟,又说道:“如果一个人连梦都没有,那就只剩下一具躯壳,一副难看的皮囊,这样没有灵魂的生活,我宁可不要。”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后,又把视线转移到天边的一朵白云上,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也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如果你天生要做一个小燕雀的话,可能永远都不能理解鸿鹄的远大志向。” 他说的云山雾罩,我听的更是大惑不解。 “你说的这些,跟萧晴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孙凯把目光从天边收了回来,瞥了我一眼后,冷笑着说:“所以说,小燕雀又怎么能参透鸿鹄的心思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萧晴婚礼 http://.biquxs.info/

金晨出院后,孙凯开车把他送回萧晴家。 金晨是浙江宁波人,可能不太适应北方的气候,在结婚前夕感冒病倒,也真是够倒霉的。 我和孙凯在萧晴家吃了晚饭,萧晴做了一桌暗黑料理,口口声声说是在国外学的,我和孙凯满脸鄙视的看着她,她狡辩道:“看我干什么?两个土包子。” 我无奈的笑了笑。 第二天的婚礼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我和孙凯早早来到了现场,帮忙摆放果盘。 这场中式婚礼办的异常低调节俭,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不是很多,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有不少是萧妈妈公司的职工,还有一些亲戚朋友。 在这个城市,萧晴最好的朋友就是我和孙凯了,萧晴结婚,孙凯虽然心有余悸,但脸上还是挂着一丝祝福的笑容。 上午九点,众人入座,主持人走到台上,他中等身材,体型微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领口系了一个领结,四十多岁,秃顶,他敲了敲手持麦克,轻咳一声。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 台下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 主持人轻轻躬了一下身,继续说道:“很荣幸受新人委托,主持金晨先生和萧晴女士的婚礼,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二位新人,对各位来宾的光临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和最热烈的欢迎。” 他声音洪亮,说话清晰,在众人的注视下,神态从容,举止端庄。 “金秋时节,趁此良辰佳日,我宣布新婚庆典仪式,现在开始,让我们的音响师奏响婚礼进行曲,有请我们的新人进场。” 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曲调悠悠,荡气回肠,灯光璀璨,绚烂多姿。 通向仪式台的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地毯上铺撒着星星点点的花瓣,地毯两边是一盏盏精致的彩灯,led呼吸灯可以变幻很多种色彩。 众人被地毯分隔两边,他们纷纷转过身,看向礼堂北侧的一处木门,两位新人就要在那里款款走出,见证他们的爱情。 “你有没有想过,萧晴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子?” 孙凯坐在我身边,扭过身来看我,脸上挂着一层阴霾。 我轻轻摇了摇头。 “还记得咱们三个小时候玩过家家,萧晴是咱俩的新娘,你把红领巾系在她的头上,还说那是红盖头,你还记得吗?” 孙凯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捏了捏眼角,样子有些凄楚。 “说这些干什么,那不是过家家吗,现在萧晴真的步入婚礼殿堂了,咱俩应该祝福她才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怎样开导他。 “但你有没有想过。” 他长叹一口气,皱了皱眉,继续说道:“生活本来就是过家家,只不过在一起玩的伙伴变了,有的人跑到天涯海角,失去踪影,有的人又变得面目全非,失去了本该有的样子,我们到最后都会丢掉初心,一个人走,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他眼神里黯淡无光,越说越悲切,最后有几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淌过脸颊,聚集在下巴上。 礼堂的白色木门被推开,金晨和萧晴出现在门口,他们穿过红地毯,缓缓走到礼台上。 我和孙凯向台上看去,只见萧晴身穿一款白色婚纱,褶皱的裙摆垂在下方,高挑的身材款款有型,她手上戴着一副白色手套,十指修长,婀娜妩媚,白嫩的脸颊像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两只潋滟的双眸如湖水般清澈,娇嫩的唇瓣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耳垂上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吊坠,似花瓣,若珍珠,跟随着萧晴的移动,轻轻晃动着。 金晨就没什么看头了,由于他昨天感冒住院,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颓废,脸色苍白,一副金丝眼镜下,两只眼睛呆滞无神,身穿黑色西装,白衬衫,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 他站在台上,向下摆了摆手,样子很像美国的参议员,细细看来,更像是一名大学讲师。 萧晴美目流盼,婉转动人,她向我和孙凯的方向看过来,诱人的嘴角上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容。 孙凯呼啦一下站起身,揉了揉浑浊的双眼。 “喂,坐下,你要干嘛?” 我拽了拽他的一角,满脸慌张的看着他。 他捂着眼睛,站了两秒钟后,推开椅子,径直走出了礼堂,消失在白门方向,不见了踪影。 萧晴看在眼里,她嘴角上的笑容消失了,诧异片刻,她看着我,露出满脸无助的表情。 我耸了耸肩,轻轻摇着头。 婚礼继续进行,主持人请萧妈妈和金晨的父母上台,说了一番痛彻心扉,感人肺腑的话后,萧晴和萧妈妈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我很纳闷,为什么中式婚礼中,本应该是欢欣雀跃,举杯同庆的庆典,但每次都要搞得气氛凝重,众人叹息。 金晨和萧晴喝了交杯酒,又说了很多感恩的话,众人纷纷鼓掌,表示祝贺。 婚礼持续到十一点多,酒席上摆满了各色菜品,我看了看,没有胃口。 我站起身,四处打量一通,看到萧晴和金晨正端着酒杯跟客人敬酒,我慢慢走了过去。 “萧晴。” 我走到萧晴身后,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 萧晴转过身,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她脸颊绯红,千娇百媚,像是画卷中走出的美人,看得我魂牵梦绕,眼神迷离。 我轻咳一声,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说道:“那个,我先走了,我去看看孙凯。” “哦,他在这边也没有朋友,估计是回家了。”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朝她笑了笑,又拍了拍金晨的肩膀,叮嘱道:“别喝多了,身子要紧。” 说完我便走出了酒店。 站在大街上,看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我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哎,都结婚了。” 我轻声嘟囔着。 “时间过的真快,过完今年我都到而立之年了。” 我苦涩的笑着,对面走来一个体态龙钟,行动迟缓的老人,发皱的脸颊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看不出本来面貌,他拄着拐棍,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喘息片刻。 一个人从呱呱落地开始,到命归西天,到底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记得之前看过一篇散文,叫《有一天,我去世了》,今生,无论贵贱贫富,总有一天要走到最后一步,到了后世,霍然回首,我的这一生,形同虚度,我想忏悔,却已迟暮。用心去生活,别以他人的眼光为尺度,爱恨情仇其实都只是对自身活着的,每一天幸福就好,珍惜内心最想要珍惜的,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沙。 电话铃声响起,把我从游离中唤醒,我急忙掏出手机,一看是孙凯打来的电话。 “喂,小凯。” “你还在婚礼现场吗?” 他的声音有些失落和惆怅。 “没有,我出来了,在酒店门口。” 我拉紧外衣,把一只手塞进兜里,气温很低,感觉说话都能看到白茫茫的雾气了。 “你什么时候返程?” 孙凯没来由的问这样一句话,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说道:“我明天回去,要不要喝点?” 我听后,心里盘算着,回家也是百无聊赖的睡大觉,这么冷的天,喝点酒也无妨。 “好。” “你在酒店门口等我,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我把手机塞进衣兜,跺了跺脚,真是一场秋风一场凉,还没好好感受到夏天的风景,秋天就带来了一片萧条。 十分钟左右,孙凯的车停到酒店门口,我钻上车,系上安全带,看着他说:“咱俩要不要等到晚上跟萧晴一起喝点?” “她婚礼大喜的日子,你好意思把她叫出来喝酒吗,再说,结婚有很多事要忙,还是咱俩先喝点吧。” 车子慢慢驶入街道,孙凯抿着嘴,苍白的脸颊上挂着复杂的神情。 “但你明天就要走了。” 我撇了他一眼,心想,看来这次孙凯返程,是不打算跟萧晴道别了。 “嗯,公司事多,明天必须回去。” 他看了眼窗外,精致的五官下竟透着无法言说的凄楚。 “那你跟萧晴说了吗?” “我来去自由,有什么好说的,到时候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他失去了耐心,猛踩油门,车子开得飞快,我身体后倾,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看着他说:“打电话跟当面说能一样吗,我觉得你还是跟她说一声比较好,不然她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孙凯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他瞪了我一眼,牙齿用力咬在下唇上,眼神冰冷的看着前方。 我见状,轻叹口气,倚在靠背上,不在言语。 他在一家饭馆门口停下车,我走下车端详着店面,牌匾上的四个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塞外山庄,真是寓意颇深,走进店铺,餐厅内装修的异常古朴,有一种强烈的穿越感。 古色古香的摆设,别具一格的装点风格,与现代的餐厅相比,这里更像是古代游牧民族的会客厅。 我和孙凯入座后,一名身穿裘皮外套,高腰短靴,棕色麻布长裤掖进靴子,头戴一盏翻毛毡帽。 “二位先生想吃点什么?” 她递给我和孙凯一人一份菜单,手里握着一个手机大小的点菜器,笔直的站在那里,像一尊年代久远的俑象。 “烤羊腿,羊肉串,白酒,特色的都来点。” 孙凯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从兜里掏出烟盒,扔给我一支,点燃后慢慢吸着。 “好的先生,稍等。” 我什么也没点,喝了口茶水,点燃香烟,我俩相顾无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我俩从中午,一直喝到天色暗淡,孙凯已经完全人事不省了,他趴在桌子上,口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低声呓语着,样子十分狼狈。 我也好不到哪去,我俩喝了四瓶白酒,啤酒无数,我神志不清,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剧烈痉挛,偌大的包房内,被我吐的污秽不堪,一片狼藉。 手机响了数十声,我的手却不听使唤,慢慢的,我倒在地上,只觉得脸庞有一阵凉风吹来,门被打开了。 第一百三十章 宿醉之苦 http://.biquxs.info/

推门而入的是那名身穿胡人装束的服务员,她见我和孙凯足足喝了一下午之久,便担心起来。 她走进包厢,见我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便替我接听了电话。 “嗯,嗯,是的,他俩喝多了,在塞外山庄,好的。” 隐隐约约听到的是萧晴的声音,我趴在地上,眼睛看到最后一丝画面就是踏入包厢的几双鞋子,头晕沉沉的,眼皮沉重,慢慢阖上眼睑,无尽的黑暗向我袭来,沉沦,堕落,恐惧,惆怅。 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稍一动弹,全身便酸软无力,头疼剧烈,口干舌燥。 我费力的坐起身,发现自己除了一件裤头外,周身衣物已经被扒的精光。 找到一条短裤套上,打开房门,来到厨房,接了一杯凉水,汩汩的喝了下去。 天光发白,站立在窗前,见远方地平线处,万丈霞光破晓而出,染红了云朵,照亮了大地,唤醒了万物生灵。 听到了开门声,我回过身去,慢慢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双手揉搓着太阳穴,挥散不去的酒精依然在扰乱着我的思绪,剧烈的头痛让我不禁轻声呻吟。 老爸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撇了我一眼后,便走进卫生间方便去了,片刻后,听到水冲马桶的声音,卫生间拉门打开,老爸洗了洗手,走到客厅,在茶几上拿起烟盒,点了根烟,在我身旁坐下身来。 “你平时在外,就是这么喝酒的?” 老爸叹了口气,窝在沙发一角,半躺着身子,语气有些严厉。 我没有言语,点了根烟,烟雾吸进肺中,胃里瞬时翻江倒海,痉挛不休。 我一阵干呕,急忙把烟掐灭,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着酸水。 “怎么了,没事吧?” 老妈闻声从卧室出来,在我后背轻轻拍了两下,见我满脸痛苦,生不如死的表情,她又埋怨道:“哎呀,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很伤身体的,我去熬一锅粥,吃点东西就好了。” 老妈说完后便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饭。 我在洗手池边洗了把脸,感觉胃里空空如也,我皱着眉头回到卧室,趴在床上奄奄一息,浑身乏力,疲惫不堪。 正在自己与宿醉挣扎之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无力的翻了个身,在床头拿起手机查看,是渣哥打来的,我诧异两秒后,接听了电话。 “喂,渣哥。” 我有气无力的说着,气若游丝,声音沙哑。 “是不是昨天又喝大了?” 渣哥瞬间就听出我宿醉后的声音。 “嗯,难受的要命。” “那边婚礼参加完了吗?” “嗯,完事了。” 我坐起身,揉了揉有浑浊的双眼。 “什么时候回来?” 渣哥那边出奇的安静,应该不在跳蚤市场。 “呃,我想在这边多待几天,陪陪爸妈,怎么了?” 我站起身,打开卧室的门,走到阳台边,这里有老妈精心照料的几盆花,三角梅、茉莉花、月季、牡丹等等,只见那茉莉开出几朵小白花,细细观看,晶莹剔透,高贵典雅,我弯下腰轻轻嗅了嗅,花香扑鼻,回味无穷。 “通知你个事,城北的市场秋季改建,仓库和摊位都要重新修整,咱们的货物得搬走了。” 渣哥喃喃的说着,听到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声音,他深深吸了一口,轻轻吐出,电话里传来呼呼的声响。 “什么?搬到哪去?不让做生意了吗?” “搬到河西的市场,这两家市场都是一个老板承包的,那边的顾客也不少,只是路程稍微远点而已。” 我抿了抿嘴,又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双唇。 “哦,那我明天返程吧。” “嗯,尽快吧,你也抓紧把自己的那些货卖卖了,现在天气凉了,你仓库里的还都是夏装,在不卖出去,恐怕就要积压到明年,到那时就更不好兜售了。” 渣哥不厌其烦的说着,我有些暗淡和惆怅,轻声说:“嗯,知道了,我回去后就甩卖。” 挂断电话后,老妈在厨房呼喊着:“吃饭了,快来喝点粥。” 老妈煲了一锅大碴粥,煮了三个咸鸭蛋,又蒸了六个豆沙包,一瓶臭豆腐。 我坐在餐桌前,喝了两口粥,感觉胃里针扎了般的疼痛,我皱紧眉头,又拿起一个豆沙包,咬了一口。 面团划过食道,就像吞进了一只刀片,疼得我直冒冷汗,差点昏聩过去。 老爸见状,叹了口气说:“以后出去绝对不能这么喝酒了知道吗,你都马上快三十岁的人了,这点自律都没有吗?” 老妈听后,急忙替我圆场:“哎呀,吃饭吧,儿子也不是想喝酒的,你看那孙凯,喝的连他爸都不认识了,还说什么,萧晴是他的,你没看昨晚把老孙头气的。” “妈,昨晚我和孙凯是怎么回来的?” 我很好奇这件事,只记得包厢内来了几个人,不知道来者是谁。 老妈喝了口粥,悻悻的说:“你倆喝成那样,可把人家饭店老板吓坏了,萧晴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后来说是一个服务员接听了电话,她才知道你倆喝多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倆去了吗?” 老爸冷哼一声,睨视着我,低声说:“能不去吗,萧晴和她丈夫根本拽不动你倆,孙凯非要在喝,老孙头给了他几巴掌,才把他拖进车里,要我说,你们年轻人就不能凑到一起喝酒,没有自制力,还打肿脸充胖子,自己什么酒量不清楚吗?” 老爸越说越气,把半个豆沙包扔进嘴里,艰难的嚼着。 一顿早饭,我被训的狗血淋头,气哄哄的不欢而散。 我回到卧室,订了张第二天返程的车票,看到薛欣妍有一条微信留言,上面写道:我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国,这边有点事情要耽搁很久,你照顾好自己。 看到这条留言我有些诧异,她在那边的事无非就是照顾贵妇人,难道还有别的小插曲吗? 我想了想,在聊天框写道:出什么事了吗? 又想了想,觉得什么事都要问出个起因有些不妥,我把那几个字删掉,写道: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这边很好,不要担心。 发送过去后,我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恍恍惚惚中,我进入了一个水气岚光,视线模糊的仙境。 我睁大眼睛看着前方,阵阵迷雾飘散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演武场,偌大的场地中央印着一个大大的武字,场地呈圆形,漂浮在空中,朵朵霞云穿透而过,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观感。 一名白衣道长站立其中,他面向我,手持拂尘,闭目养神,缕缕白发迎风飘扬,道道眉须逸动洒脱。 我满脸诧异的走了过去,快走到他面前时,道长慢慢睁开双眼,两只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神秘莫测的力量,褐色的瞳孔上,散发着凄厉的光芒。 “这是哪里?” 我大声质问着,又看了看被云雾缭绕的演武场,内心渐渐不安起来。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世间浮沉,皆为尘土,富贵百年能几何,死人一度人皆有。” 他的声音很小,但句句清晰,像是四周摆满了音响,每说出一句话,都能穿透这不大不小的空间。 “什么意思?” 我皱起眉头,又向前走了两步,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见我满是迷茫,便轻轻笑了几声,继续说道:“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故智者不以言而失人之言,故辞不烦而心不虚,志不乱而意不邪。” 他像诵经一般,径自说着,我一句也没听懂,只想搞明白自己为何在这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失去了耐心,心绪烦乱,话语中带着焦躁。 “小施主,你的生活曲曲折折,跌宕起伏,那自己有没有悟出什么道理呢?” 他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像一副山水画中的白衣神仙。 “没有。” 阵阵凉风吹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气温下降了,感觉自己像被冰块包围了一般,牙齿打架,全身颤抖。 “那我来告诉你。” 他脚下像踩了滑板车似的,慢慢飘到我面前,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聪明的人,绝不会因为自己能言善辩,就抛弃他人的观点,做人内心不能虚伪,心志不能迷乱,思虑不能有邪念,才能平安渡劫,摆脱灾难。” 他说的不快不慢,义正言辞,苍白的脸颊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两只深邃的眼眸里充斥着智者的光辉。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化作一团雾气,消散在这烟波荡漾的演武场中。 我醒了过来,睡前开了卧室的窗户,外面起风了,灌进道道凉风,难怪这么冷。 我把窗户关严,坐在床沿上点了根烟,思索着刚才的梦境。 为什么自己老是做这种不着边际的梦,难道以后要遭遇一次劫难吗? 我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就算是劫难,也不用搞得让仙人托梦给我,实在太滑稽了,我是一个忠实的唯物主义者,什么仙魔鬼怪,魑魅魍魉,通通都不会相信。 但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白衣道长的话还在耳边轻轻缭绕,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苦笑道:“什么劫难,什么坎坷,只管来好了。” 我弹了弹烟灰,站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我拿过电话,是孙凯打来的,看了眼时间,正直中午,如果他今天没返程的话,应该也是睡了一上午的懒觉。 “喂,孙凯。” 我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有一盘小西红柿,晶莹剔透,看得我垂涎三尺,我拿过一个扔进嘴里嚼着,西红柿酸甜的浆汁在嘴里爆裂,清凉的感觉划过食管,让我顿时神清气爽,回味无穷。 “昨天,昨天对不起啊,又拉着你喝多了。” 他声音低糜,带着些许憔悴和沙哑,看来昨天的那顿酒局,对他的伤害也很大。 “哦,没事,你今天没返程吧?” 我又往嘴里塞了两个小柿子,酸甜的感觉在次传来,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吃到了人间圣果,异常爽口。 “嗯,明天出发,今晚咱们三个要不要聚一下?” 我把嘴里的果浆咽进肚子,惊诧道:“还,还聚?”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传单风波 http://.biquxs.info/

孙凯约我、萧晴还有金晨,下午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我睡了一上午,早晨宿醉的感觉消失了,一觉过后,现在却精神百倍,神清气爽,看来睡大觉还能治百病。 我在卫生间洗了把脸,穿上衣服鞋子准备出门,突然,听见楼道里隐隐约约的传来脚步声,步伐轻缓,窸窸窣窣。 我有些诧异,把门钥匙揣进兜里,便推开了房门。 只听哗啦一声,门把手上掉下来一本书厚的传单,楼道的窗户大敞四开,阵阵凉风灌进楼道,吹得传单纸四散飘飞,呼呼啦啦的落满了整个楼道。 “我靠,这是谁干的好事?” 我站在门口,看着一片狼藉的楼道,皱起了眉头。 这时,我听到有二楼有人快速下楼,我心里一紧,关上房门便追了下去。 三步并一步,我几乎是从楼梯上跳下来的,追到一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臃肿体宽的背影,她穿着紫色棉服,黑色长裤,头发绾在脑后,正推开单元楼的铁门,准备逃之夭夭。 “喂,等一下。” 我在她身后低呼一声,她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逃跑速度,像一只惊魂落魄的牛犊子。 我心里突生厌烦,如果她能停下,我会警告她不要把楼道搞成那个样子,起码不会气急败坏的跟她大声理论,但她此时的态度,更是激发了我的怒火。 我迈开长腿,没跑几步便追上了她,我一把攥住她的胳膊,跑到她的面前。 “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弯下腰喘了几口粗气,才慢慢抬头打量了这个垃圾制造者。 她40岁上下,脸庞像她身材一样肥胖,三角眼,粗眉毛,低鼻梁,嘴很大,两只肥大的耳垂上带着两个金色耳钉,手里还握着一把传单,样子很像《还珠格格》中的容嬷嬷,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看什么,还不放开我。” 她大声嘶吼着,浮肿的眼眸中闪现出一道冷冽的光芒。 我急忙松开了她的胳膊。 “这位大姐,你把我家楼道扔满了传单纸是什么意思,你扔一张两张也就算了,你一下就扔了上百张,弄的我家门口跟垃圾堆似的,这不合适吧?” 我双手插兜,心平气和的跟她理论着,道道雾气从嘴里飘散出来,预示着深秋即将结束,初冬马上来临。 “碍你什么事了,你这人可真逗。” 妇女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抿了抿嘴,样子十分可恶。 “这位大姐,你把我家门口弄的那么乱,是不是得我自己拾掇,除非你帮我回去把那些传单捡起来,不然咱俩就去居委会说道说道。” 我当仁不让的反驳她,她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更让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听后,态度不仅没有舒缓,反而大发雷霆。 “呸,不识好歹的东西,到居委会又怎么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发传单了?” 她突然将手里的十多张传单呼啦一下洒向空中,北风吹过,传单随风飘摇,不一会,几张传单便消失在冷冽的风中。 我见状,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明显的就是一个撒泼妇女,毫无素质可言。 我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心想,碰到不讲理的,不能硬跟她讲道理,还是走吧,自己认栽。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从别的单元楼纷纷走来四位中年妇女,她们手里捧着传单,穿着打扮跟眼前的这位无比相似,就连身材体型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臃肿肥胖,一脸横肉。 “怎么了田姐?” 一位身穿蓝色棉服的妇女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通后,又看了眼刚才的妇女,不时从上衣兜里掏出几粒瓜子,扔到嘴里咔吧咔吧的嗑着。 “妈的,碰到一个爱管闲事的傻币,给老娘心里添堵。” 她白了我一眼,做出一副主权不可侵犯的架势,仿佛我是那个油盐不进,撒泼无理的罪人似的。 我顿时火大起来,暴跳如雷,怒火中烧,大声骂道:“你他妈骂谁是傻币?” “就骂你了,怎么着,想打我呀?来呀来呀,往这打。” 那名妇女歪着脖子,直接朝我走了过来,一头顶在我的前胸上,让我一阵反胃。 “离我远点。” 我皱起眉头,用力把她推开,双手紧紧攥住,真想暴打她一顿。 妇女后腿两步,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她怒不可遏,完全不顾及形象,破马张飞的再次扑来。 “田姐,我们帮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一瞬间,我被五名中年妇女团团包围,她们力气很大,像饿虎扑食一般,撕扯我的头发,拽着我的衣领,不时还用力踢踹我的大腿,我左支右绌,招架不过来,更不能对这类人拳打脚踢,使尽全力,万一她们倒地不起,讹赖上我,那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时,一辆黑色奥迪车在旁边停了下来,片刻后,孙凯从车里钻了出来,他皱着眉头,看见我被人纠缠不放,他关上车门,径直向这边走来。 “住手。” 孙凯大喊一声。 妇女们停止了攻击,纷纷回头看向孙凯。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呢绒风衣,梳着一个锃亮的背头,黑色休闲西裤,黑色圆头皮鞋,细细看去,样子十分高贵气派,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大侦探,又像是一个气宇轩昂的演说家,脸庞冷酷,眉宇清秀,俊美无俦。 “你是谁?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啧啧啧。” 那名叫田姐的中年妇女回过头,满脸不屑的看着孙凯,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像是要跳出来一般,看我的一阵恶心。 “滚。” 孙凯涨红了脸庞,英俊的五官上挂着一幅恐怖的面容,低沉浑厚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小区,让几名妇女不寒而栗,倒吸一口冷气。 她们放开了我,但嘴里依然嘟嘟囔囔,不时挤出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片刻后,五名妇女消失在小区一角,不见了踪影。 我整理一下被抓皱的衣襟,又揉了揉自己的头皮,哎哟,我轻声低吟,这妇女可真敢下死手。 孙凯走了过来。 “没事吧?” 他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明亮的眼眸里波光荡漾,炯炯有神。 “没事。” 我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本来跟他约好在楼下见面,没想到出了这一档子事,真是头疼,但幸亏他及时出现,不然我还真得被那几名妇女痛扁一顿。 “你也真是够奇葩的,怎么跟那些妇女打起来了?” 车上,孙凯撇了我一眼,脸上挂着无比惊奇的表情。 我苦涩的笑了笑,低声说:“碰到疯狗了,自认倒霉吧。” 车子开到一家叫迪漫的咖啡厅,停好车后,我和孙凯便走进咖啡厅。 萧晴和金晨早已在里等候,见我和孙凯走进来,萧晴的脸颊上绽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金晨的脸色很好,前几天病痛折磨之色已经完全消失,挂在脸上的,更多的是幸福和满足,圆润和健康。 “怎么才来呀?” 我和孙凯入座后,萧晴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问王大公子吧。” 孙凯低头看着菜单,沙哑的说着。 萧晴听后,双手托腮,满脸好奇的看向我。 “呃,有点事耽搁了。” 我点了一杯薄荷蜂蜜红茶,孙凯点了一杯芒果奶茶。 天气转凉后,咖啡馆的热饮更受顾客欢迎。 红茶端上来后,我轻轻喝了一口,甜涩的感觉在口腔弥漫,红茶穿过食管,温暖了全身,也提升了精神。 “我订了明天的车票。” 我轻声说着,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孙凯,估计他也是明天出发吧。 “这么着急走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萧晴双手握着一个白色杯子,里面盛满了曲奇可可奶茶,她梳着一个精致的马尾,白色毛衫,脖颈上挂着一条银光项链,白嫩的脸颊上散发着一丝营养不良般的妩媚,饱满的胸脯将毛衫高高顶起,给人一种成熟妖娆的美感。 “嗯,你和金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翘着二郎腿,看了看坐在萧晴身边的金晨,他像一个文弱书生,身材不太魁梧,带着金丝眼镜,脸庞瘦削,眼大无神,给人一种文质彬彬,高雅端庄的感觉。 “我和金晨打算在我老妈的公司帮忙一段时间。” 萧晴喝了一口奶茶,吧唧着嘴。 “你之前不是说,要自己成立一个服装设计公司吗?” 我好奇的追问她,又看了一眼孙凯,他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表情,像是对这场聊天对话很不感兴趣似的。 “成立公司要慎重,不能盲目投资,现在市场经济风云变幻,需要抓住合适的机会,我和金晨都没有太多经验,在我老妈公司里学习一下财务知识,对以后也会有帮助的。” 她抓起金晨的手,脸上充满了幸福之色。 孙凯看在眼里,脸色变得铁青,他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揶揄道:“萧晴说的对,不过在这个城市发展,机遇不是特别多,不妨来我的城市,我还会尽一点微薄之力。” “在等等吧,没准以后真要去你工作的城市,还请孙老板多多照应呢。” 萧晴俏皮的笑了一声,这让孙凯坐立难安,无比尴尬。 晚上回到家,我把行装收拾好,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回到卧室休息了,明早要坐六点四十的火车,所以早睡很关键。 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到薛欣妍发来一条微信消息,我急忙点开查看。 “她疯了,跟那个历史教授你请我侬,天天缠在一起,气死我了。” 看到这条消息,我扑哧一笑,贵妇人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还真是颠覆了我对她的认知。 我想了想,在聊天框内写道:就随她去吧,她奋斗这么多年,也该有一个老伴陪陪她了,不过她的心脏病才是头等大事,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她对你的宠爱突然减少了,所以心里才不平衡呀。 点击发送后,我把手机插上充电器,放到床边,盖上被子后,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急忙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查看,见薛欣妍发来两个字:“放屁。”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万恶黑店 http://.biquxs.info/

我哭笑不得的回复道:大小姐哪来的火,我说的不对吗,你老妈一直对你宠爱有加,像捧在手心里的夜明珠,生怕你磕磕碰碰,可是这份爱怜突然给了别人,你心里当然不平衡了,所以才会感到气恼。 发送过去后,我看了眼时间,十点半,该睡觉了,不然明早赶不上火车可就悲剧了。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噩梦繁多,扰乱睡眠,孙凯的面容频频出现在梦里,挥之不去,但每次出现都是恶语相加,蛮横刁钻,极其恐怖。 清晨五点整,闹钟响起,我晕晕沉沉的坐起身,头痛欲裂,咽口吐沫,只感觉嗓子眼像刀片划过一般疼痛,不禁让我皱起眉头。 老爸老妈上夜班还没有回来,看来早餐得自己准备了。 来到卫生间洗漱完毕,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用毛巾擦干脸,回到卧室,是孙凯打来的,我急忙接听电话。 “喂,孙凯。” 我在床头柜上拿起烟盒,掏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抽进肺中,只感觉肺部像红铁搅拌了一般难受,额头瞬间渗出一丝汗水。 “起床了吗?火车是六点四十的吧?” “起来了,你今天也返程了吧?” 我把烟掐灭,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嗯,洗漱完就下楼吧,咱俩去吃点早点,然后我送你去火车站。” “呃,不用了,我打车去吧。” 我走到冰箱前,拉开门,拿出一瓶冰镇矿泉水,拧开盖汩汩喝了两口,清凉的液体划过嗓子,让我舒爽了很多。 “别废话,我马上下楼了,你也抓紧。” 孙凯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把剩下的半瓶水一饮而尽,吧唧两下嘴,只觉得神清气爽,异常解渴。 收拾好行装后,我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返程了,老爸在电话那边无休止的叮嘱我,不许打架,不许喝酒等等。 我拎着行李包走下楼,看到孙凯的车已经停到楼下。 秋去冬来,萧瑟的寒风席卷大地,带走了生机勃勃的绿意,也卷走了飘荡虚浮的游子之心。 马路两边的绿化带已经变成了黄灰色,枯枝败叶随风摇晃,像是在对最后一缕阳光挥手告别。 “现在天气冷了,那边虽然是南方,但气温下降的也很快,而且冬天没有暖气,你在那边摆摊的话要多穿点,别感冒了。” 孙凯边开车边叮嘱我,冷酷的脸庞上不见一丝表情,深邃的眼眸清澈如水,双唇微微张开,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气息。 车子路过一个寺庙,只见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天边的晨晖破晓而出,万丈金光染红了天幕,太阳爬到寺庙的屋顶,像是佛陀降世一般,普度众生,点化生灵。 “前面有一家早点铺。” 我指着前方一个叫粥记早点的小店,示意孙凯把车停到那里。 这家小店卫生条件相当差劲,服务态度异常恶劣,偌大的铺子里,竟无一个顾客,我和孙凯坐在靠近里侧的地方,阵阵酸臭味迎面扑来,我皱了皱眉,对孙凯说:“要不换家店吧。” 孙凯低头看了眼手表,沙哑着说:“换什么,火车快开了,对付吃一口吧。” 我点了两个包子,一碗豆腐脑,孙凯点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一碟萝卜咸菜。 吃第一个包子的时候,味道还算凑合,豆腐脑虽然有点咸,但也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但吃第二个包子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牙齿和一个坚硬物重重碰撞,震的我的颌骨发麻,牙齿掉渣。 “怎么了你?” 孙凯满脸惊诧,看到我吐出一大口掺杂着血沫的食物,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拿起筷子,在那堆食物里扒拉着,片刻后,在肉馅和面团中,挑出了一块黑色物体,类似碳渣,呈方块状,已经被我咬碎,零零散散。 “老板。” 孙凯站起身,向吧台方向大声喊着。 只见一个黑色吧台内,有一位身材肥胖,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其中,他翘着二郎腿,上下快速抖动,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一脸横肉若隐若现,卡尺发型,又肥又粗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链子,很像遛狗的脖套,身穿一件白色圆领毛衫,灰色休闲牛仔裤,一双低腰靴,像是美国乡村音乐的歌手,也像《水浒传》中的蒋门神,样子十分欠扁。 孙凯见他依旧坐在那里,低头玩着手机,完全无视我俩的存在,这让孙凯怒火中烧,气急败坏,他一把拉开椅子,只听哐啷一声,便气势汹汹的向吧台走去。 “喂,小凯,算了。” 我急忙起身,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去拽他。 但无奈他走的太快,来到吧台前,孙凯又大声喊了一句:“喂,你是老板吗?”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肥胖老板依旧盯着手机,没有抬头,表情冷淡,态度刁蛮。 “你们店里的包子馅,是用煤炭包的吗?” 孙凯涨红了脸庞,双拳紧握,身体有些颤抖。 肥胖老板像是在玩一款竞技游戏,玩的很入迷也很投入,沉默几秒后,他啪一下把手机扔到吧台上,骂骂咧咧的说:“妈的,晦气,大早上就输了两局。” 他满脸怒火的站起身,盯着孙凯看了两秒,愤愤的说:“你刚才说什么?包子里有煤炭?我说这位小哥,你别埋汰人行吗,我这可是正规经营,喏,你看。” 他向吧台里侧指了指墙上的营业执照,又不屑的说:“现在煤炭这么值钱,我要是真往包子里塞煤,那我不是傻吗。” 他说完,便把嘴里的烟掐灭,抱着双臂,露出一副无辜冤枉的表情。 孙凯越看越气,他一把抓住肥胖老板的手腕,就往餐桌这边走来。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我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 肥胖老板皱紧眉头,弯下腰,看了看我吐出来的血沫碳渣,撮了撮嘴,说道:“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想想啊,自己在家做饭吃,也有可能会被石子或者鱼刺硌到,没必要在我这讨要说法。” 他背着手,不以为然的说着,摆出一副无赖装,显然是不想给自己的小店抹黑。 “喂,你说话注意点。” 我有些火大起来,看着肥胖老板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更是难咽这口恶气。 “你开门做生意,做出来的东西难吃不说,包子里还有碳渣,把我的牙都硌出血了,这跟自己在家做饭能比吗,自己做饭是给自己吃,你开早点铺卖早点是给顾客吃,顾客吃出问题了,是不是得先找你这个老板,你倒好,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我青筋暴露,血脉偾张,双拳紧握,死死盯着他看,势必要讨个说法。 肥胖老板瞪了我一眼,悠然走回吧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百元钱,又慢悠悠的走回来,扔到桌子上,崭新的百元大钞正好盖住了我吐出来的食物。 “不就想讹点钱吗,拿去花吧。” 他在餐桌上的牙签筒里倒出一根牙签,叼在嘴上,轻蔑的看着我。 “谁特么要你的臭钱,我差这一百块钱吗?” 孙凯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肥胖老板脸上的横肉慢慢缩紧,红润的脸庞变得发青,他紧紧咬着牙签,面露凶相,目光如灼,像是要把孙凯撕碎一般,狰狞恐怖。 “别给点脸不要脸,在这条街打听打听,我万老三怕过谁,妈的,两个小崽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敢来我这叫嚣,想把事闹大是吗?” “哟,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这事到底能闹多大?” 孙凯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上前一步,冰冷的眼神中射出一道凄厉的冰刃,毫无畏惧的看着眼前的肥胖男。 “等着。” 肥胖男把嘴里的牙签重重摔到桌子上,快步走到吧台,在里面拿过手机,找到一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片刻后,电话接通了,他阴恻恻的说:“店里有人点火,过来几个兄弟来灭灭。” 我看了孙凯一眼,轻声说:“要不算了,我这火车快赶不上了。” “火车算鸟球,大不了今天不走了,我倒要看看这个什么万老三还是万老八,能把咱俩怎样了。” 孙凯从大衣兜里掏出烟,点燃后,愤愤的吸了两口,眼睛一直盯着肥胖男,完全没有退缩的意向。 这时,有一对小情侣走进店中,看样子是来吃早点的,看到我们三人剑拔弩张的姿态,便战战兢兢的坐在一个角落,头也不敢抬,话也不敢说,样子十分狼狈。 “出去,本店今天不做生意。” 肥胖男站在吧台前,对小情侣怒目相对,厉声驱逐。 小情侣急忙起身,逃也似的走出小店,像被饿狼追捕的野兔,消失在店门外,不见了踪影。 “妈的,在这个城市,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对我万老三吆五喝六的,看来你们两个今天是皮紧了,进这个门容易,但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他语气冰冷,每句话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和恐吓,但我和孙凯偏偏不吃这套。 片刻后,一辆别克商务车停在店门前,车上下来五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们气势汹汹的走到店里,一眼便看到我和孙凯站立其中。 为首的一名男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型健壮,毛寸短发,面相恐怖,身穿军绿色外套,黑色九分裤,一双尖状皮鞋,脖子上纹着一条像毛虫似的图案,样子十分滑稽。 “怎么了万哥?是这两个崽子吗?” 他指着我和孙凯的方向,像咬着牙根在说话似的。 “把他俩的腿打断,好好教育一下。” 肥胖男恶狠狠的说着,势必要把我俩撕碎一般。 我和孙凯站在原地,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倒是那名为首的毛虫男子,率先走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店内恶斗 http://.biquxs.info/

小店内飘溢着剑拔弩张的焦灼气氛,火拼一触即发。 就在毛虫男快要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哆嗦一下,掏出手机查看,是萧晴打来的,估计是问我上没上车之类的。 我看了眼孙凯,他青筋暴露,攥紧双拳,目光如灼,准备迎战。 又看了眼毛虫男,他的脸上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脸色铁青,像是我跟他有多大仇似的。 我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 “喂,萧晴。” 我快速说着。 “你跟小凯在一起吧,上火车了没?” “还没,有点事耽搁了。” 我观察着站在我面前的毛虫男,他正双手插兜,面露凶光,满脸不屑的看着我。 “什么事耽误了,在不上车就来不及了。” 萧晴在电话那边担心的提醒着我。 “喂,特么说你呢。” 毛虫男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手机差点掉地上。 萧晴在电话里喊着:“小涛,你倆在哪?是不是又和别人打架了?” 我站直身子,对着电话轻声说:“粥记早点。” 说完后我便挂断了电话,满脸怒火的看着毛虫男。 “妈的,还敢打电话,不想…” 话还没说完,孙凯率先出拳,啪的一声,重重砸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 毛虫男一只手扶住桌子边角,一只手捂着脸颊,喘着粗气,怒目相瞪,片刻后,他脱掉棉服,从腰间掏出一把筷子长短的匕首,刀尖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锋利的刀刃吹毛立断,他紧紧攥在手中,直接奔孙凯扑来。 孙凯见状,急忙后腿两步,我急中生智,抓起一个椅子,直接向他砸去。 “小心凳子。” 肥胖老板在吧台处大声叫喊着,但为时已晚,只听哐啷一声,椅子砸到他的肩膀上,促使他停下脚步,将攻击目标转移到我的身上。 “妈的,老子今天捅死你。”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不管不顾的向我扑来,我见无处可躲,索性扑了上去,事已至此,已经想不得太多了。 “小涛。” 孙凯上前一步,想要攥住毛虫男的手腕,但无奈他速度太快,匕首划破棉服,大团大团的白絮裸露在外,棉服胸口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我冷汗岑岑,幸亏棉服够厚,不然这一刀下去,非要皮开肉绽不可。 毛虫男龇着牙,眼仁通红,他手势收回,握紧匕首,准备捅出第二刀,我看准时机,快速伸出双手,一把攥住他持刀的手腕,大声喊道:“孙凯,快。” 孙凯见状,一脚踹到毛虫男的膝盖上,他嚎叫着跪在地上,我用力一掰,匕首落地,孙凯弯腰捡起,虎视眈眈的看着吧台处的肥胖老板。 毛虫男觉得尊严受到践踏,颜面尽失,他嘶吼着,挣脱了我的束缚,快速起身,双手拽住我的衣襟,像失去理智一般,用力把我推向后方,只听桌椅板凳被撞的噼啪作响。 我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是一堵墙,连续后腿十步左右,砰地一下,我重重的撞在墙上,我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震碎了。 他站稳了身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拳打在我的眼眶上,我嘶吼一声,用手臂阻挡,这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头晕脑胀,估计在打几拳,我就会招架不住。 “老子今天废了你。” 第二拳打在我的下巴上,牙齿剧烈撞击,震的我头疼欲裂,差点昏迷过去。 就在第三拳打过来的时候,我一脚踹到他的裆部,他大声嚎叫着,猫着腰,双手捂住下身,表情凄惨,痛苦不堪。 我见机会来了,抓住他的衣领,在旁边餐桌上,拿起一个白色瓷盘,重重砸在他的头上,哗啦一声,瓷盘应声而碎,他大声咒骂着,慢慢瘫软在地上,双手抱头,来回翻滚着。 “你们都他妈是死人吗?上去废了他俩。” 吧台处的四名男子见毛虫男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便在玻璃门处,一人拎起一个啤酒瓶,纷纷向我和孙凯走来。 “不想死的就来。” 孙凯大声喊着,握紧手中的尖刀,指着四名男子,双目喷火,血脉偾张。 四名男子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相互对视,犹豫不决,不知所措。 “你们他妈的是第一天混社会吗?” 肥胖老板暴跳如雷,他拎着一个啤酒瓶就向我这边扔来,我侧身躲过,啤酒瓶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应声而碎,一整瓶啤酒飞溅在墙面上,冒着白色的气泡。 紧接着,他又拎起一个啤酒瓶,直接向我飞奔而来。 我皱起眉头,见餐桌上有一个装酱油的瓶子,我攥在手上,眼睛死死盯着肥胖老板的动向。 他边跑边骂:“妈的,在我万老三的地盘上撒野,小崽子。” 快要跑到我面前时,我快速出击,还没等他收紧脚步,擀面杖粗细的酱油瓶便招呼在他的头上,只听啪的一声,瓶子爆裂,酱油飞溅而出,殷红的鲜血和黑色的酱油掺杂在一起,顺着他的头发缓缓淌下,洒满了他那肥胖的面庞和宽厚的前胸。 他扔掉手中的啤酒瓶,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捂着头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嘴却没闲着。 “你们都是他妈吃干饭的吗,上呀,杀了他俩。” 他晃晃悠悠的栽到一个椅子上,在餐桌上拿过一沓餐巾纸,按在流血不止的头上。 四名男子面面相觑,仿佛被眼前火爆的打斗震惊住了,但又不能临阵脱逃,只能硬着头皮冲了过来。 当先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身穿白色外套,浅蓝色牛仔裤,一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自来卷头发,体型偏瘦,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面色蜡黄,耳朵上挂着一串耳坠,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他的攻击目标是孙凯,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身高一米八二左右,年龄在三十五岁上下,秃头,浓眉大眼,耳朵肥大,样子很像一尊弥勒佛,但他现在是我的敌人。 白外套转换套路,啤酒瓶没有砸在孙凯头上,他反其道而行之,只听砰的一声,瓶子打在孙凯的肩膀上,并没有碎裂,孙凯皱紧眉头,握紧尖刀,在白外套面前用力一挥,滋啦一声,白外套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由于衣物单薄,白外套的前胸被刀划伤,大片鲜血殷红而出,很快,白色外套变成了红白相间的凶衣,眨眼一看,非常恐怖。 他龇牙咧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再次抡起酒瓶,这次,他想攻击孙凯的头部,但机智的孙凯早就看出了他的出招套路,孙凯灵敏的向左侧躲避,白外套砸空,孙凯攥紧他的头发,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他尖叫一声,佝偻着身子,孙凯憋足了劲,第二脚踹到他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白外套丨紧抿双唇,表情痛苦至极,直接跪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白外套体型偏瘦,跟高大威猛的孙凯相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站在我眼前的弥勒佛男子,就不太好对付了。 他怒目圆瞪,体型健硕,胳膊都快有我大腿粗了,他快速奔跑而来,我无处躲藏,被他重重撞倒在地。 还没等我爬起身,他便抡起手中的啤酒瓶,我见大势不妙,要是被瓶子砸中,脑袋不裂开口子,也得被砸晕过去。 我急中生智,咬紧牙根,抬起一只腿,重重踹到他的脚上,他嚎叫一声,身体向前扑来,我快速翻滚,只听身旁扑通一声,弥勒佛来了个脸贴地,手中的啤酒瓶砸在地上,啤酒爆裂开来,白花花的洒了一地,浸湿了弥勒佛的上衣。 他摔的很重,额头处有大块的淤血,红紫色的印痕有些狰狞恐怖,他轻声呻吟着,身体轻微颤抖,慢慢昏迷过去。 我爬起身,走到孙凯身旁,还剩下两名男子,他俩都属于敢怒不敢言的类型,肥胖老板用餐巾纸捂着头,轻声咒骂道:“妈的,五六个人被两个小崽子打成这个德行,你倆跟谁混的?” “我只跟自己混。”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眼前的两名男子看来是无法应付了,身体直打哆嗦,但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能被对手看出丁点破绽。 我又看了眼身旁的孙凯,他喘着粗气,眉头紧皱,身体微微颤抖,看来他情况跟我一样,耗尽了体力,无法迎战了。 “给我打,就他妈知道看戏。” 肥胖男再次下达命令,两名男子握紧手中未开封的啤酒瓶,准备进行最后的总攻。 我和孙凯本能的后腿两步,踩到一处玻璃碴子,发出噼啪的清脆响声。 两名男子越走越快,气势汹汹,大有一副势不可挡的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小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萧晴站在门口,大声嘶吼道:“住手,通通住手。” 两名警察把萧晴推向一边,快步走进店内,看到的是满目狼藉的铺子和倒地不起的伤员,一名警察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两名男子手中握着啤酒瓶,便厉声喝道:“还不放下?” 两名男子战战兢兢的把瓶子放到餐桌上,又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我和孙凯。 孙凯把匕首扔到身后的地上,站直身子,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警察,毫无退缩之意。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警察看着孙凯,满脸严肃,给人一种无法僭越的威严。 萧晴和金晨走了过来,看到我和孙凯的狼狈相,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精致的脸颊已经被泪水铺满,她哽咽着说:“为什么要打架,就不能踏踏实实生活吗?” 金晨把她抱紧怀中,看了我和孙凯一眼,轻声叹了口气。 “我不想惹事,但是遇事我也不怕,特别是遇见这种昧着良心做生意,跟黑恶势力勾结的老板,我更不能容忍。” 孙凯冰冷的说着,冰刃般的双眸散发着道道寒光,刺向坐在椅子上的肥胖老板。 “跟我们到公安局去,还有地上的,能站起来不?” 警察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名男子,皱紧了眉头。 这时,肥胖老板擦净了脸上的污垢,抬头看了警察一眼,便喜出望外,欢欣雀跃起来。 “咦,这不是老陈吗,哟,好巧。” 第一百三十四章 警局过夜 http://.biquxs.info/

当先的一名警察四十岁出头,体型略微臃肿,国字脸,剃着毛寸头,一顶警丨帽戴在头上,显得愈发威严和庄重。 他扭过身看了一眼胖老板,眼神里透着复杂的光芒。 门外走进两名年轻警察,把躺在地上的几名男子纷纷扶了出去。 老警察站在原地,扫了我和孙凯一眼,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话语冰冷,不带丝毫温度。 可肥胖老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俩,仿佛在说,警察是我熟人,你倆死定了。 看到这一幕,气得我差点昏聩过去,我愤愤不平的说:“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秉公执法,我俩没有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嚷嚷什么?我说过要徇私枉法了吗,快点上车,别废话。” 老警察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紧皱眉头,转过身对肥胖老板说:“还有你,整天除了惹事还能干什么?跟我上车。” 说完,他便走到门口,拉开了玻璃大门,示意我们三人立刻出去。 肥胖老板长叹一声,慢慢站起身,睨视着我,不屑的说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萧晴见状,大声喊道:“你有什么好牛的,无非就是认识几个在警局工作的人而已,现在这个社会,我就不信还有谁敢徇私枉法,偏袒你这种下三滥的人渣。” 她气的浑身哆嗦,脸颊绯红,金晨在拽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招惹这类人。 “呵呵,姑娘,奉劝你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没看透这个社会。” 胖老板抹了一下头部上的血渍,慢悠悠的走向门口方向。 “你们快点上车,别在这浪费时间。” 老警察敲了敲玻璃门,脸耸拉的像融化了一般,极其难看。 我们几人走出小店,只见面前停了两辆警丨车,警丨灯闪烁,车门已经被拉开了。 坐进车内,我看了眼时间,好家伙,已经快中午了,看来火车是肯定坐不成了。 警局内,人声鼎沸,异常嘈杂,胖老板、我和孙凯,被带进一间狭窄的办公室内,其余几名伤员被送往医院进行救治,还有两名没有受伤的男子在大厅等候。 萧晴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攥紧双手,脸上露着担忧的神色和不安的焦虑,金晨坐在她身边,不知所措,两眼木讷。 “呃,他,他俩经常在外面打架吗?” 金晨试探性的询问着,声音很低,但说的却很清晰。 “你什么意思?” 萧晴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恼怒。 “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 金晨呢喃着,似乎被萧晴的强势惊吓到了,也像是自己挖了个坑,却没法添上。 “就是什么?” 萧晴不温不火的追问着,看到金晨满脸慌乱的神情后,她差点笑出声来。 金晨彻底败下阵来,他没有回答萧晴的问话,只是嗫嚅着什么,径自转过身去,想躲避萧晴的眼神攻击。 办公室内,空气干燥,气味难闻,偌大的百叶窗被拉得严丝合缝,老警察坐在办公椅上,身体前倾,两只肥大的手掌紧紧握住,眼睛却两回转动着,似乎是在快速思考,也像是很不想参与这起案件。 “跟我讲讲,因为什么打架?” 短暂的沉默后,老警察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沙哑和疲惫。 “老陈,你最了解我。” 胖老板呼啦一下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指着我和孙凯说:“他俩就像跟我有多大仇似的,吃饭挑毛病,还动手打人,你在不给我评评理,我就真的没地方说理去了。”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由于情绪激动,身体上的肥硕膘肉上下起伏,看得我有点恶心。 “坐回去。” 老警察厉声喝道,又满脸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你倆先说。” 老警察看了我一眼,紧皱眉头,在办公桌上拿起一个红色水杯,拧开盖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水。 我把事出起因都交代出来,包括自己的牙齿被硌出血,以及胖老板打电话叫来打手,且打手还身带凶器等等。 老警察越听,面容就越抽巴。 我说完后,看了胖老板一眼,他正满脸仇恨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生生吃掉似的。 “是这么回事吗?” 老警察盯着胖老板,语气冰冷,带着不容反抗的质问和威严。 “老陈,咱俩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会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那几名打手是怎么回事?” 老警察继续追问着。 “都是朋友,来吃饭的,看到他俩欺人太甚,就稍稍帮了我一下。” 胖老板搓着手,嘴角上挂着一丝邪恶的奸笑,自从他走进这间办公室,就没说过一句真话。 “你他妈放屁,什么叫欺人太甚,什么叫稍稍帮你一下,你打个电话,不出十分钟,就来了四五个人,还带着尖刀,不管不顾的进门就打,到底谁欺负谁了?还有,你别他妈一口一个老陈老陈的叫着,你以为就你认识几个在职警察,你就能逃得掉干系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不是很牛逼吗,万老三万老八的,你那势不可挡的姿态呢,拿出来呀,不是要打断我俩的腿吗,来呀。” 孙凯全身颤抖,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大,他站起身,用手指着胖老板,大声斥责,坚决捍卫自己的利益,丝毫没有被他那狐假虎威的气势吓倒。 胖老板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缩了缩,他不敢直视孙凯的眼睛,哪怕一眼,都像是会被这冰冷的、凶狠的、像刀子一般的眼神撕碎。 “喂,你坐下,这是警局,容不得你大呼小叫,秉公执法是我的职责,用得着你帮我教训他吗?” 他看了眼胖老板,又喃喃的说道:“老万呀老万,你能不能别惹事了,我替你扛了多少个案子了,你自己心里没个数码?” 老警察站起身,态度忽然转变,刚刚的一脸正义和无私,瞬间变成了丑陋的代名词,我和孙凯对视一眼,觉得老警察所说的话真的让人反胃,简直不堪入耳。 “哼,都是一些狼狈为奸的狗东西。” 我眼睛死死盯着警察,只觉得脑袋像炸开了一般,气的我牙齿咯咯作响,全身血脉偾张,青筋暴露。 “喂,你说话注意点,这是警局,诽谤侮辱我有权利让你坐牢,别不识好歹。” “靠,正因为警局出现你这种徇私枉法的败类,才会助长社会上的不正之风,你少拿官架子吓唬我,你也吓不到我,还有你。” 我指着胖老板,咬牙切齿的说:“别他妈以为你在社会上认识几个人,就可以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我王涛连命都敢不要,你敢吗?你也别拿一些黑恶势力压我,说什么出了这个门,就把我怎样怎样,嘿,我还真就不怕这一套。” “够了。” 老警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只听砰的一声,他的红色水杯掉在地上,剩下的半杯水撒了一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快步走进一名年轻警察,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看着老警察疑惑道:“陈叔,没事吧?” 胖老板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看了眼老警察,像是在寻求他的保护,表情凄凉,之前的不可一世之态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把这三个人关起来,让他们冷静冷静,明天再来审问。” 老警察涨红了脸庞,沟壑纵横的皮肤上,铺满了条条皱纹。 我们跟着年轻警察走出办公室,另外两名没有受伤的男子被押送到办公室内,开始进行审问。 萧晴见我和孙凯走出来,急忙向这边走来,倒是金晨,走得懒洋洋的。 “怎么样?” 萧晴走到我面前,满脸关切的看着我。 “你先回去吧,别再这里等了,我俩今晚可能出不去了,明天还要在审一遍。” “为什么,你倆明明没错,为什么还要在审?” “哎呀,你先回去就是了,在这里等也等不出结果。” 孙凯喃喃的说着,他看了萧晴一眼,又慢慢的转过头去。 当晚,我和孙凯,还有那个丑恶的胖老板,被关在一个铁笼房间里。 孙凯整晚都默默不语,他坐在长条休息椅上,似乎在想心事。 倒是胖老板却很活跃,他不时的跟我搭话。 “喂,小哥,出去跟哥混吧。” 我没搭理他,抱着双臂,跟这类人真的没法成为朋友。 “喂,小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要是不想上班了,还想有钱花,哥带你做点大买卖,保证你以后吃香喝辣的。”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絮叨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开了那么个黑店,欺骗顾客,态度恶劣,我跟你混不得喝西北风去,还有,别他妈跟我说话,我跟你不熟。” 说完后,我觉得心里瞬间舒坦了不少。 胖老板搓了搓手,感觉自己很不识趣,后期也就不言不语了。 第二天警局上班后,那名老警察和一名年轻警察推门走进看押室,年轻警察打开笼子后,便走出了房间。 老警察背着手,上下打量着我们三人,面带微笑的说:“怎么样,坐牢的滋味好受吗?” “该走程序走程序,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孙凯脸色惨白,皱着眉头,似乎对这起事件已经失去了耐心。 “很好,走程序,跟我来吧。” 老警察冷笑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我们三人跟在他身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走出房间,我便看到萧晴和金晨在大厅等候着,我朝她苦涩的笑了笑,但看到她身边还站着两个人后,我心里一悸,他俩怎么来了,真是糟透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临行畅饮 http://.biquxs.info/

来人正是老爸老妈,他俩站在萧晴身边,老妈站立不稳,被老爸搀扶着,她满脸的焦躁和不安,脸上还挂着道道泪痕,鬓角间的白发又多了几缕,条条皱纹刻在脸颊,让我不忍直视,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父母逐年老去,自己还未立业成家,家里的事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在外面又毫无作为,惹是生非,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 老爸已经彻底老了,他体型佝偻,头发已经完全苍白,老态龙钟,羸瘦的身材扛起了家之顶梁,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却躲在一个叫梦想的避风港里,逃避着生活的责任,推卸着家庭的琐碎。 “喂,看什么呢,跟我进来。” 老警察回过头,看到我呆愣在原地,不满的吆喝着。 还是那间狭窄到让人窒息的办公室,但今天的百叶窗是拉开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办公桌一角,青灰色的桌面上,折射出一道虚弱的光线。 “坐下吧。” 老警察的态度相比昨天,要和蔼很多,他坐下身后,在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拆开包装后,抽出一支塞进嘴里,点燃后,他深深吸了一口,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今天早上,局里针对你们这起案件开了个会。” 他轻轻吐了口烟,眯缝着眼睛,身体靠在椅子上,样子十分惬意。 “可能你倆对我的办案方式有些误会。” 他抬起眼皮,扫视了我和孙凯一眼,又抿了抿嘴说道:“我一向秉公执法,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是局里所有同事有目共睹的好警员。” 他开始给自己戴上了高帽。 “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破坏公共秩序,把人打伤住院,这些罪行,就够你倆吃一壶的了。” 他弹了弹烟灰,翘起来二郎腿,继续说道:“所以,你倆要是识时务的话,起身开门,各回各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在纠结这个案子,这样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胖老板听到这里,呼啦一下站起身,双手作揖,满脸兴奋的说道:“老陈呀,还是你办事稳妥,我看这样最好,不要把事情搞的太大。” “坐下。” 老警察厉声喝道,随即又皱了皱眉。 “你激动什么?你聚众打人,还叫来同伙参与恶斗,这种情节非常严重,这次你脱不了干系,到看守所蹲段时间吧。” “什么?” 胖老板脸色骤变,眼珠瞪得溜圆,硕大的啤酒肚上下起伏着,像是一个充气过多的大皮球。 “老陈,能让他俩先出去吗,我想跟你说点事。” 他向前一步,嘴角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奸笑。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是局里决定的,还有,有顾客举报你家早点铺卫生条件太差,食品质量不过关,工商部门的同事今早已经去你店里检查了,准备整改吧。” 老警察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慢慢站起身,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倆先回去吧。” 他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打开门,示意我俩出去。 我和孙凯对视一眼,觉得这件事处理的太过简化,一时间还没有适应。 我看了看愣怔在原地的胖老板,他脸色极差,目光呆滞,之前威风凛凛的姿态已经荡然无存。 “怎么?不想走吗?” 老警察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和孙凯。 走出办公室后,老爸老妈迎了过来,我有些不敢面对他们二老,总觉得心里亏欠他们太多太多了。 “儿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为什么又打架呀,你可急死妈妈了,呜…” 老妈攥着我的手,大串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我愧疚难当,深深低下头,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愧对家人对我的期待,愧对朋友对我的关心,愧对一切曾经对我抱有希望的亲朋好友。 老爸拍了拍老妈的肩膀,看着孙凯说:“小凯,你爸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心脏也总有毛病,你小时候就很听话懂事,为啥长大了还要在外面打架呢,这事你爸还不知道,大家都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也就没声张,以后常回家看看他,别只管在外挣钱,你现在事业有成,婚姻幸福,但不能辜负你爸对你的期待,他可不想看到自己儿子打架斗殴蹲监狱,明白吗?” 孙凯垂下双眸,眼角湿润,定眼看去,高大挺拔的身姿下,像是住了一个长不大的灵魂,他神情悲切,身体颤抖,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显得愈发悠凉。 萧晴走过去,从包里掏出一沓面巾纸递给他,又轻声安慰道:“小凯,这事不怪你,但以后要收敛一点脾气,做什么事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孙凯接过面巾纸,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几人走出公安局,孙凯需要到胖老板的早点铺取车,我和萧晴还有金晨执意要跟他同去,老爸老妈便打车先行回家了。 金晨提议要给我和孙凯洗尘,他订了一家鱼锅店,为了缓和气氛,在去饭店的途中,他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新型服装设计理念,以及国际时装的设计亮点。 我和孙凯对服装设计一窍不通,他自顾自的说着,我俩像听天书一般昏昏欲睡。 孙凯把车停到一家叫钓鱼村的饭庄门前,走进店内,引入眼帘的是层层木质构架的风趣装修,一个半圆形的树墩吧台,被精雕细琢的异常华美出众,一楼餐厅的墙面上,都镶嵌着这种仿造树皮,通体清灰色,仿佛来到一个很大的木屋当中。 顶棚上的道道椽木,被铺设的严丝合缝,井井有条,条条方木垂直下来,底端上固定着一盏盏渔灯,由于是白天,渔灯散发的光彩呈现金黄色,甚是耀眼夺目。 服务员带领我们四人来到二楼的包厢内,推门而入,便被里面的质朴摆设惊呆了,这里只有一张普通木桌,六张竹木椅子,一扇一米宽一米长的小窗。 墙壁上挂着蓑衣草帽,各式鱼竿,鱼篓,靠近窗子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竹制摇椅,上面铺着一层凉席,仿佛置身在渔家做客,给人一种闲情惬意的舒适感。 木桌中间掏了一个铁锅大小的窟窿,下方有一煤气灶,片刻后,服务员端进来一个配好作料的不锈钢铁锅,坐落其中后,便开火烧汤。 一切准备妥当,服务员递给我们一人一份菜单,她手里拿着一个点菜器,轻声问道:“请问几位想吃什么鱼?” “呃,来两条鲷鱼。” 金晨低头看着菜单,喃喃的说着。 孙凯什么菜都没点,他靠在椅背上,眼神呆滞,神情木讷,不时的揉一揉眉心,像是压力很大一般,对吃东西提不起丝毫兴趣。 萧晴看了他一眼后,轻轻叹了口气,她放下菜单,什么也没点。 此情此景,让我无比头疼,我见气氛尴尬,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对服务员说:“再来两条梭鱼,两条鳊鱼。” “好的先生,请问酒水需要来点吗?” 服务员态度和善,面露笑容,身穿汉服,皮肤白皙,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我见大家都提不起精神,便说:“来两瓶白酒。” “好的。” 服务员躬身退出房间,我对孙凯说:“小凯,明天返程吗?” “嗯,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在这边耽搁时间太长了。” “好,明天我也出发,今天好好喝点,回家睡个好觉。” 我掏出烟,递给孙凯一根,点燃后,轻轻吸了两口,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抽烟,烟雾缭绕中,我竟有些头晕。 “小涛要是那边没有要紧的事,可以多待一段时间,现在我和金晨在国内,不打算出国了,可以多陪陪你。” 萧晴身体前倾,双手搭在木桌上,有点像小学生上课时的姿势。 我吐了个烟圈,苦涩的笑着说:“我在跳蚤市场进的货还没卖,都是夏装,现在天气冷了,在不卖估计就要压箱底了。” “那明年在卖呗。” 金晨补充道,他正了正眼镜,似笑非笑的说着。 “大哥,亏你还是搞服装设计的,明年的款式肯定更新颖更有亮点,我这压箱底的老货肯定无人问津的,到时候赔钱甩卖,我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时,服务员端了两个硕大的白色瓷盘走了进来,她把几条鱼放进锅中,又加了点调料进去,把锅盖盖严后,又问我说:“先生,刚才忘记问了,您想喝什么类型的白酒?” 我听后,还没来得及想,孙凯说道:“茅台,来两瓶。” “好的先生,稍等。” 服务员扭着曼妙的身姿走出包厢,轻轻把门关上后,萧晴有些诧异的问道:“小凯,两瓶白酒可喝不了呀。” “喝不了我喝。” 孙凯起身脱掉棉服,挂在衣架上,笑着说:“今天不劝酒,明天我和小涛返程,能喝的就多喝点,反正外面天气寒冷,出去也干不了什么,索性喝点就暖暖身子,回家睡他一觉,忘掉这些头疼的琐事。” “很好,就要有这种觉悟。” 我拍了拍手,咧着嘴哈哈笑着。 “就怕你倆酒后闹事。” 萧晴白了我一眼,端起木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你当我俩是麻烦精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为自己辩解着。 “切,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知道不。” 萧晴放下茶杯,身体后倾,翘着二郎腿,说了一句刘禹锡的诗词,她嘴角上扬,双眸明媚,婚后的萧晴愈发柔媚妖娆,暗香袭人。 服务员把酒拿了上来,金晨起身,为大家斟满酒杯,包括他自己的,看来他很会来事。 我们四人从上午九点,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多,两瓶白酒很快便消灭掉了,萧晴喝了很多,她红着脸颊,舌根发直,眼神飘离,总是提起小时候的生活过往,以及不能回首的匆匆岁月。 “喂,你倆,你俩还记得不。” 萧晴身体摇晃,头发散乱在额头上,直勾勾的看着我和孙凯,打了个酒嗝后,又说:“有一次,小凯被人家欺负,裤子都被扒下来了,哈哈哈哈哈。” 她大声笑着,笑的没有忧愁烦恼,笑的没心没肺,笑的泪水滑落,笑的苦涩难言。 “你还好意思说我。” 孙凯嘴里叼着烟,手里握着酒杯,揶揄道:“有一次你爬到树上,下来的时候踩空了,衣服挂在树枝上,活活像挂在铁钩上的一块腊肉。” 我听到这里,指着萧晴,笑弯了腰。 萧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拍了拍金晨的肩膀,醉笑着说:“老公,看到了吗,我的童年岁月就是跟这两个混蛋度过的,满满的阴影。” 金晨耸了耸肩,看着孙凯说:“小时候我也经常爬树。” “唔,说说你的故事。” 孙凯弹了弹烟灰,满脸释然的看着金晨。 金晨轻咳一声,诺诺的说:“小时候我个子小,同学们总欺负我,学校是一片平房,操场外长着一颗大榕树,他们逃学的时候总让我爬上榕树给他们望风,有时候在树上一待就是一下午,非常悲惨。” “然后呢。” 孙凯吐了个烟圈,依然看着金晨。 “然后就没了。” 金晨摊开双手,做了一个副曲终人散的表情。 “靠,这是我听过最精简的童年故事,哈哈。” 孙凯大笑,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他端起酒杯,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大声说道:“我最亲爱的朋友,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干了这杯酒。” 我看了一眼他的酒杯,足足大半下的白酒,干下去不得现场直播。 我慢慢站起身,跟大家撞了一下杯,喝掉杯中的酒,看到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洋溢着满足,洋溢着傲娇,洋溢着苦涩,自己却潸然泪下,悲喜交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返程 http://.biquxs.info/

当天晚上,我订了第二天返程的车票。 孙凯第二天早早就启程了,他谁也没通知,可能确实有要紧的事回去处理。 老爸老妈送我上了火车,临行前老妈还依依不舍的跟我叮嘱了很多事情。 这次家乡之旅就此告终,列车驶出站台,看着窗外萧瑟的风景,内心有百般不舍,对于这片土地,我既爱既恨,就像一个逝去的情人,她给予我生命和温暖,却在自己最要好的年华中,夺走了我的青春和梦想。 同铺的还有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衫,条纹毛衫,偏中分发型,黑色休闲长裤,搭配一双白色滑板鞋。 他有两个硕大的行李箱,大的有些夸张,当他艰难的来到车厢内时,我帮他把箱子搬到行李架上,箱子很大,但却不重,一切都安置好后,他笑着表示感谢:“谢谢你呀。” 他的口音很浓,听不出是哪里的人,后期聊天时才知道他是贵州人。 我半躺在铺位上,有些百无聊赖,又毫无睡意,他盘着腿坐在我对面,拿出一张图纸认真的看着,不时的皱一下眉。 “这是什么图纸?” 我好奇的问他,盯着他手中的一篇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文字,有些疑惑。 他把那张图纸完全铺开,抬起头笑着说:“这是机械设备的图纸,我来北方给一些水泥厂安装设备。” 他用手点了点上面的一个方块形状,纸张发出哗哗的响声。 我对工厂的概念还停留在那个高温,燥热,沉闷的南方小厂,却对水泥厂毫无概念。 “你们生产设备,然后卖给这些水泥厂吗?” 我似懂非懂的问着。 “差不多,有一些新开的厂子,他们对新型设备的使用还不太了解,我们生产厂家有责任过来帮助调试,直到生产进入正轨,才能离开,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也是生产厂家必做的工作。”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像是对自己这份工作很满意也很自豪。 我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们都生产什么设备呢?” 他把图纸慢慢叠了起来,拿过一个公文包,把笔记本电脑掏出来,开机后,他勾了勾手,示意我过去看看。 我坐起身子,来到他的铺位上,盯着电脑屏幕,看到他在一个文件夹里找出很多图片,一张张的翻看着。 “你看,这个是生产水泥产品必不可少的设备。”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认真的讲解着,见我有些懵懂,他又补充道:“这个叫水泥球磨机,说白了就是把一些物料研磨粉碎,变成粉尘状态。” “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转起来的?” 我抿了抿嘴,不明所以的问着。 他轻笑几声,并没觉得我问的问题很低级,他解释道:“这个要靠很多电器设备支持,还有主电机,辅机,减速机等等,这个设备是水泥生产环节中,最关键的设备。” 他讲解的越详细,我就愈发迷惑。 他见我对这台设备不敢兴趣,随即又换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台立体式旋转的设备,足足有三米多高,设备有十个出料口,每个出料口上方都有一个鞋盒子大小的配电箱,电箱上灯光闪烁,各种数值显示在上面,看得很有科技感。 “这台设备是水泥包装机,上面的数值是水泥的袋重。” “水泥不是50千克吗,一百斤。” “没错,这台设备就能控制水泥的袋重,如果调控不好的话,一袋水泥很可能分量不足或者分量超重。” 他似乎很喜欢谈论自己的工作,嘴角上扬,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 我实在不敢兴趣,也不想了解这些,我吧唧一下嘴,回到自己铺位上,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半,到达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距离,索性先睡一觉。 躺在铺上,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恍惚间,我来到了一个沙漠腹地,这里荒无人烟,异常萧条,黄彤彤的土墙上,杂草丛生。 遥望远方,沙尘遍地,荒凉无边,一抹斜阳低垂下去,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一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土墙内断壁残垣,很像古丝绸之路的一个遗址,我四处打量这个让我新奇不已的地方,天边呼啸而过一只秃鹰,发出一声嘹亮的长鸣,很快便被那滚滚黄尘所湮没。 “你是谁?”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我急忙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穿裘皮衣装的少女,他的头发编成一道道细小的辫子,垂落在肩头,下身穿着一条肥大的白色长裤,脚穿一双高腰长靴,乍眼一看,像是塞外来客。 “我,我叫王涛,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看着眼前的胡人少女,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这里是我家。” 少女轻声说着,清澈的双眸像湖水一般平静闪光。 “什么?你住在这种地方?” 我大惑不解的问道,又转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没错。” 少女的声音突然变的阴森冰冷,空旷的院墙里,她的声音来回碰撞,一声声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看着她,只见她的脸色变得愈发铁青,片刻后,她的眼眸变成深红色,嘴边长出两条一寸多长的獠牙。 “你?” 我汗毛直立,看到她的恐怖形态后,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跑。 可是在这种沙漠地段,每跑一步,脚都会陷入柔软的细沙中,很快,我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我累倒在地,滚烫的黄沙把我淹没,空气变得稀薄,不多时,我便窒息过去,彻底消失在无情的大漠之中。 “喂,哥们,醒醒。”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是睡在我对面的那个男子,他正满脸担忧的看着我。 “怎么了?”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艰难的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你刚才可把我吓坏了,在床上不停的抖,还嚎叫出声,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啊,没事。” 我穿上鞋子,来到吸烟处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朦朦胧胧,星星点点的灯光铺满了遥远的平原,火车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不知疲惫的行驶着。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自己足足睡了一天,肚子传来阵阵响声,掐灭烟,我来到餐厅,要了一份晚餐。 麻婆豆腐,西红柿炒鸡蛋,白米饭,我大口大口的吃着,觉得这顿晚餐,是在火车上吃的最有味道,最饱的一顿了。 吃过晚餐,我回到铺位上,见住在我对面的哥们盖着被子,已经熟睡过去。 我轻手轻脚的躺在铺上,拿过手机,点开微信,看到孙凯给我发来一条语音留言。 “我到了,一切平安。” 好快,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此时已经在补觉吧。 我回复到:到了就好,我还在火车上,天亮的时候到。 放下手机,我盖上被子,闭目养神,回想着白天做的那个不靠谱的梦,那个少女是谁,那个荒凉萧条的场景又是怎么回事,想了很久,也没有思绪,索性抛开这些,好好休息吧。 天亮时分,列车进站,发出一声高亢的长鸣,我拎着行李包走出站台,在车站外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塞外桃源小区。 我要去自己的房子浇花,顺便在看看薛欣妍的车。 车子行驶半个小时左右,停在了小区楼下,付过钱,我便来到电梯,电梯的指示灯是熄灭状态,我皱紧眉头,好家伙,电梯坏了吗? 要是爬楼梯,我还真有点力不从心。 我咽了口吐沫,清晨的小区异常安静,很多住户还没有清醒过来,我轻咳一声,看来只能爬楼梯了,别无办法。 到达自己的楼层时,我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掏出门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看到邻居家的房门打开,走出来一名陌生男子,这个不是我上次看到的那个房东。 我有些诧异的愣在原地,见那名少妇跟在他身后,穿着一身粉色睡衣,披头散发,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笑容。 见我站在门外,她的脸色迅速转变,由刚刚的微笑变成青白色的阴冷。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一下,没有反应,我尴尬万分,见对面两人满脸狐疑的看着我,又拧了一下钥匙,依然不为所动。 我把钥匙拔了出来,仔细观察着,心里暗想,怎么房门打不开了? “那个。” 少妇见我不知所措,她轻声说道:“那个,前几天来了几个换锁的工人,好像把锁芯换掉了。” “什么?” 我大惊失色,能换自家锁芯的除了我和薛欣妍,还能有谁? 我思忖片刻,拿出手机,找到杜宸宇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喂。” 电话那边传来杜宸宇沙哑的男低音。 “杜大哥,我的房门锁芯被换掉了,你知道是谁吗?” 我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头冒冷汗。 “哦,是我换的。” 他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理所当然。 “为什么要换掉?” 我攥紧了手中的钥匙,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出金洋相的小丑。 少妇关上房门,那名陌生男子按了一会电梯,才发现电梯出现故障了,他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径直走向楼梯,消失不见了。 “因为,这个房子现在还不能给你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归 http://.biquxs.info/

听到杜辰宇说出这句话,我内心惊诧不已,沉默片刻后,我问道:“是她说的吗?” “夫人的意思是等你和欣妍结婚后再搬过去。” 杜辰宇平静的说着,但他越表现的平淡,就让我a愈发不能冷静。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换锁芯吧,你把我当成什么?怕我带不三不四的姑娘回来过夜?还是怕我偷偷把房子卖掉一走了之?如果她这样想,请你转告她,这个房子我不要了。” 我恼火至极,还没等杜辰宇解释,我便挂断了电话。 邻居家的房门又打开了,少妇身上批了一件黑色外衣,她像做贼心虚一般看着我,妖娆的身姿丰满圆润,潋滟的双眸楚楚动人,饱满的胸部呼之欲出,民间有句老话相传,少女没有少妇美,果然是这样。 她见我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口,低声说道:“那个,你。” 她观察我的表情,欲言又止,搞得我都有一些紧张了。 “怎么了?” 我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把手机塞进裤兜,抱起双臂,想听听这婆娘要表达什么。 她顿了顿,向前一步,嗫嚅道:“那个,我老公回来后,你别跟他说。” 她一脸妖媚,抿了抿唇,深不见底的眸光中,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心虚。 “跟他说什么?” 我有些焦头烂额,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明白呢,哪有心思关心别人出不出轨。 “你知道的。”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又向我靠近一步,饱满的胸部顶在我的肩上,嘴角上扬,挤出一丝奸邪的笑容。 想到刚刚落荒而逃的男子,他身材挺拔,长相清秀,体型健美,很容易俘获少妇的寂寞心思,趁她老公出差,便把自己的情人带到家中逍遥快活,泄愤解忧。 “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 我侧过身,躲过了她的人肉攻击,来到电梯口,看到电梯已经来电了,这让我感到有些惊喜。 “喂。” 少妇在我身后喊了一声,我满脸厌恶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后,又转过身,按了一下上升建,急切的等待着。 “求你了,别跟我老公说好吗,他在外面养小三,经常不回家,我有需求,找一个疼我的,爱我的情人,这有什么错?” 我极度不想听她絮叨这些事情,叮咚,电梯门打开了,我快步走进电梯,刷了一下磁卡,正要关闭的时候,少妇扑了过来。 她挡在电梯门旁,阻止我下楼逃离,由于跑动太快,披在她肩上的黑色外套掉在地上,一袭粉色睡衣光滑闪亮,白嫩的胸口裸露在外,呈现出一片让人喷血的风光。 “求你了,别跟他说好吗?” 她攥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凄切的眼眸中流露出近乎渴求的光芒。 “你先把衣服披上。” 我弯下腰捡起外套,帮她搭在肩上,淡淡的说:“好了,我不说,这回你放心了吧。”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说完朝我抛了个媚眼,又做了个飞吻,便退出电梯,消失在拐角处,不见了踪影。 我深深叹了口气,这种人把婚姻当成什么?摆设吗?还是儿戏? 当初既然选择在一起生活,那就应该彼此信任,相互扶持,而不是所谓的山盟海誓,水枯石烂后,双双出轨,同床异梦,表面上维持着夫妻关系,暗地里却做一些男盗女娼,毫无廉耻之事。 有人说,婚姻就像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内的人想出去,虽然我还没开始婚姻生活,但自己却不屑于这类伪君子,当今社会发展迅速,信息化网络化全面覆盖,人们只要空虚寂寞了,就会情不自禁的拿出手机,下载各种社交软件,搜附近人,同城一夜情,为了钱财而出卖肉体的大学生,好多好多明处暗处,身边听说的,曝光仇杀的,离婚包养的,真是数不胜数。 记得跟欣妍去崂山游玩的时候,同车遇见了一老一小,男人老态龙钟,满头花发,体型臃肿,带着一副老花镜,目测年龄应该有60岁起步了。 女孩体型娇小,皮肤白嫩,大大的双眼一眨一眨,小鼻子,樱桃嘴,双唇潋滟,妖娆妩媚,婉转动人,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耳垂上坠着一双银色套环,脖子上挂着一条华美的心形项链。 她年纪在20岁左右,她依偎在老人怀中,像一只乖顺的小猫,起初我和薛欣妍以为他俩是父女关系,但那位老人满脸猥琐,嘴上挂着一抹淫笑。 这就是所谓的干爹和干女儿之间的游戏,大学里有很多女生,没有步入社会,缺乏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她们经不起诱惑,耐不住金钱的考验,在利益和洁身自好间,她们的理智天平很容易向钱财靠拢,以至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的确是一个经不起考验的年代,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女孩家庭贫困,求学艰辛,靠父母的几亩田地,亦或自己打零工,这些用汗水换来的微薄工资,抵不过干爹千金一笑,须信倾城,抵不过款爷送你的一枚戒指。 恍恍惚惚中,我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看到薛欣妍的凯迪拉克依然停在那里,白色反光的车漆煜煜生辉,流线型的车身给人一种舒适感。 我轻声叹了口气,走出停车场,这时,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掏出手机,是杜辰宇发来的,我皱紧眉头,有些诧异,是因为跟他发了个火,才发来短信解释的吗? 我点开短信,查阅内容。 他写了一大段话,依次是:第一,夫人是为你好,这套房子肯定是你和欣妍的,毋容置疑,所以你没必要忧心忡忡,殚精竭虑。 第二,夫人之所以现在收回房子,是想留给你和欣妍结婚后居住的,也算是婚房,你应该懂夫人的意思,她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每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所以你不应该有所疑义。 第三,夫人观察到你,长时间以来你都没有出摊挣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她很为你的前途担忧,所以,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出去挣钱,不管收入多少,不管经商还是出国,不管上班还是创业,你都不能像现在这样生活。 第四,你突然打电话冲我发火,还径自挂断我的电话,这是非常没礼有貌的行为,同时,也让我感到了不爽,下回注意,把话听完在挂电话。 看完这条巨长的短信后,我竟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没想到杜辰宇发条短信都搞得一本正经,像是一篇工作报告似的,莫名的有些可爱。 我没回复他,走出小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东方的地平线,城市在苏醒,气温在回升,沉睡的人们走出梦境,准备开始一天的征程。 我看了眼时间,清晨5.15分,渣哥应该还没醒来,我在一家早点铺买了几个包子,米粥还有咸菜。 站在路边看了半天,也没见一辆出租车,我叹了口气,步行向地下室走去,走了将近二十分钟,那个熟悉的院落终于出现在眼前。 虽然离开不久,但这里给了我一种莫名的情愫,让人怀念,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逼迫我回到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还是那个终年滴水不断的水龙头,还是那棵野蛮生长的老桂树,还是那张亲切的长条餐桌,还是那几只木质椅子。 一切都好像回归到了原点,生活平静如水从未掀起过一丝涟漪,爱情,亲情,友情,不变的生活,永久的旋律,不管离开多久,这里是我的起点,亦会是我事业开始的地方,命运给予我的,从来都是公正无私的,只是自己要求的太多,渴望的太多,索取的太多。 我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拎着行李包走进地下室,看到渣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每次看到他睡觉都觉得异常解乏,渣哥从未跟我说过噩梦之类的事,可能他白天过于劳累,只有借助晚间的睡眠,才能洗去一天的风尘吧。 倒是我,总是没日没夜的噩梦连绵,无休无止,对这一切,我早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我把行李包放到床上,尽量轻手轻脚,怕打扰了渣哥的美梦。 “唔,你回来了。” 渣哥睁开眼,吧唧两下嘴,有气无力的说着。 “嗯,今早下的火车,去房子那边看了眼,我买了早餐,起来吃点吧,快六点钟了。” 我脱下身上厚重的外套,搭在床沿上,又找出一身长袖上衣和长裤,准备换上,虽然季节已经进入初冬,但这里的温度还是要比北方高出很多。 “回来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我去车站接你。” 渣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坐起身,在床头拿起烟盒,点了根烟后,深深吸了两口。 “不用呀,打车就回来了,你最近生意怎么样?服装好卖吗?” 我换好衣服后,也点了根烟,坐在床上看着渣哥。 他最近好像苍老了很多,白发增多,身影佝偻,竟有些老态龙钟的视感,无法相信还不到四十岁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倦容。 “夏秋季的衣服卖的差不多了,其实秋装和冬装都差不多,如果你想进一批冬装,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供应商。” 渣哥披了件衣服,穿着拖鞋走出地下室,我坐在床上为自己的一大批货物担忧起来,如果现在卖不出去的话,那只能积压一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假钱 http://.biquxs.info/

吃过早饭,我和渣哥来到河西的跳蚤市场,城北的正在改建,预计明年才能完工。 “你把自己的货点点,看看少了什么?” 渣哥递给我一把库房的钥匙,之前回家的时候,渣哥帮我把货物都搬到河西的仓库了,有这样一个真心付出的朋友,让我倍感欣慰。 但感谢话说的太多了,我笑了笑,接过渣哥手里的钥匙,找到自己的库房,门刚打开,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用手捂住鼻子。 好长时间没出摊了,库里面虽然都是服装类的货品,但长时间不见阳光,加上阴暗潮湿,有很多小衫短裤已经发霉,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我找了辆小推车,把库里所有货物都推到外面,在一处光线好的空地,铺了一层塑料布,把衣服摊在上面,一些生活用品类的货物,我都用抹布擦洗干净,装到编织袋内,准备明天开始出摊。 “还是洗洗吧,这样不行,就算晒干了也有味道。” 渣哥背着手站在我身后,嘴里叼着一根烟,悻悻地说着。 “洗完了就发皱了,跟新衣服能一样吗?” 我心疼的看着满地的服装,内心百感交集。 “干洗没事,别水洗,这附近就有几家干洗店,你把发霉有味道的衣服挑出来,装进袋子,送去清洗吧。” 渣哥蹲下身,挑拣着地上有酸臭味的服装,皱着眉头说:“想从跳蚤市场混,就要用心经营,你这样每天东奔西跑的不守时,那肯定不行。” 我惭愧的低下头,抿了抿嘴:“这次一定踏踏实实的出摊,前段时间确实有要紧事脱不了身。” “现在事办利索了?” 渣哥睨视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 “嗯,大事都办完了,萧晴的婚礼也结束了。” “你小子在最好的季节里不勤快点,到了冬季生意就难做了。” 渣哥站起身,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摊铺,门前冷落车马稀,顾客真是少的可怜。 “抓紧时间,你去找几个编织袋,我在这边给你挑拣衣服。” 渣哥把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咳嗦几声后,他便开始挑拣衣服。 我俩用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把所有发霉有味道的衣服都塞进编织袋中,足足有七八袋,我暗自思忖,这些衣服要是都送到干洗店,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想到这里,我就开始痛恨自己,要是刚开始踏踏实实的出摊做生意,也不用现在这样麻烦了,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来承担,没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渣哥中午需要看摊,所有袋子都需要我一个人送到干洗店,没有其他的运输工具,只有这台不大不小的推车,我来来回回走了三趟,才把所有编织袋彻底运过去。 一名中年妇女帮我点了遍货,她头发凌乱,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工作服,皮肤暗黄,一双三角眼,单眼皮,体型臃肿,弯腰点货的时候,满头大汗,不时站起身捶打腰部。 “大姐,你看这些衣服干洗需要多少钱?” 货物已经全部点完,中年妇女坐在柜台里侧,抓过一条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拿来一个计算器,在上面点着数字。 “总共525,你给我500就行了。” “这么多?” 我有些不敢相信,又追问道:“这些衣服什么时候能洗完?” “最快也要明天下午,因为衣服太多了。” 她拿起柜台上的一个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 “大姐,这些衣服都是新衣服,只不过积压时间太长了,你看能不能在便宜点。”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进的货,还没卖出去,就要往上面搭钱。 “你就给我480,不能在讲了,你这些衣服是要干洗的,我这也需要很多成本的。” 她抹了一下头发,汗水顺着头皮粘在她的指间,她又拿过毛巾擦了擦。 “好,就这些,明天下午我来取。” 我扫码付钱,走出干洗店后,我又在隔壁小超市里买了一盒烟,一瓶矿泉水。 渣哥和我中午都没吃饭,我走了两条街,来到一家小饭馆,打包了两份牛肉面,又买了两瓶啤酒,拎着塑料袋走回渣哥的摊铺时,看到他正在跟一位老头讲价。 “渣哥,我买了牛肉面,趁热吃。” 我坐在渣哥旁边,把打包盒拿了出来,打开盒盖,香味扑鼻,掰开一次性筷子,起开一瓶啤酒,汩汩喝了两大口。 “大爷,现在天冷了,这件小毛衫绝对适合你。” 他手机拈着一件灰色毛衫,向那名老头推销着,老人抿着嘴,似乎很喜欢这件衣服,不过价格可能高了一些,他摇了摇头,揶揄着说:“能便宜点吗?你这有点贵呀。” “大爷,70块钱还贵吗?我这进价就要60,真不骗你,不信你看看进价表。” 渣哥在摊铺上拿过一个本子递给老头,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老人接过本子,扫了一眼,不知道看没看到这件毛衫的进价。 老头满头白发,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夹克衫,里面是一件深褐色的圆领毛衫,下身穿了一条黑色棉料长裤,一双白色旅游鞋。 “在便宜五块钱我就买了。” 老人把本子放在摊铺上,又拿过毛衫揉搓了一下。 渣哥苦涩的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他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行吧,开张大吉,以后要常来光顾啊。” 渣哥在摊铺下面拽了个塑料袋,把毛衫装进去递给老头,老头现金结账,一张五十的,一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正好六十五元。 渣哥接过那张五十块钱的时候,不由皱了皱眉,他两只手撑开那张钱,对着太阳仔细看了看后,便把钱递给老头,低声说道:“大爷,这五十块钱你给我换一张吧。” “怎么了?” 老头满脸疑惑,表情有些紧张。 “大爷,您这张是假钱。” 渣哥抿了抿嘴,满脸微笑的看着老头。 “怎么会?” 老人接过那张五十元钱,用拇指在钱上用力揉搓着,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是我刚才在隔壁那个铺子买袜子找给我的钱。”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这件毛衫我先不买了。” 他把塑料袋放在摊铺上,攥着手里的假钱,满脸怒容的向隔壁摊铺走去。 渣哥叹了口气,坐下身来,打开牛肉面的包装盒,用筷子搅拌几下后,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真的是假钱吗?” 我看了渣哥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我摆了这么多年地摊,真钱假钱还分不清吗?” 渣哥起开一瓶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后,打了一个酒嗝。 “没想到现在既然还有假钱。” 我扭过头,看了看隔壁的摊铺,老头正在跟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商贩理论着,那名小商贩面容猥琐,体型焦瘦,长着一双无比奸邪的眼睛,大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气势。 “渣哥,他好像不承认。” 我看着渣哥,向那边努了努嘴。 渣哥抻着脖子看过去,见那名男子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睨视着老头,样子很像一名没有教养的泼妇。 渣哥叹了口气,低声骂道:“妈的,这种损人还敢出来做生意,真不怕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 我喝了口汤,看着渣哥说:“这种上岁数的人一般很少会扫码付钱,身上总是带着现金,但对真钱和假钱的辨别能力有限,所以消费的时候难免会收到假钱。” 渣哥吃完了面,把半瓶啤酒一饮而尽,吧唧两下嘴后,他点了根烟,站起身向隔壁摊铺走去。 “喂,你干嘛去,别多管闲事。” 我见渣哥想为老头评评理,急忙阻拦他。 “坐下吃你的饭。” 渣哥回过头低声说着,又径自向那边走去。 我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现在已经无力去操心别人的事了,眼前有一大摊子的活,明天早上必须出摊,把一些生活用品低价甩卖,比如香皂,花露水,雨伞,浴巾,毛巾,拖鞋,电池,袜子,裤头等等,最头疼的就是夏装,那些短裤短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买。 “你还要点脸不?你找给人家假钱,到现在还不敢承认,还是不是个男人?” 渣哥的叫骂声响彻耳边,我回过身,扭过头看望那边。 “有你什么事?跟你有关系吗?你说这钱是我的,那你有证据吗?不要张嘴就诬陷别人,否则我告你诽谤。” 那名男子做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猥琐了。 老头站在渣哥身边,愤愤的说:“我这么大岁数,还能平白无故埋汰一个人吗?我给了你一百块钱,买了三双袜子,你找给我九十,这前后还没到十分钟,你就不承认了?” 老人身体有些颤抖,手里依然攥着那张皱皱巴巴的五十元钱。 “靠,我说这位大爷,害人之心不可有知道吗,谁知道你会不会自己把钱换掉,然后再来诬陷我。” “你。” 男子瞪了老头一眼,掏出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后,又厉声说道:“还不走吗?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老头气的满脸通红,怒不可遏,他恶狠狠的看着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渣哥则是云淡风轻,满面从容,他笑了笑,弯下腰,双手按在摊铺上,低声说:“你不怕我满世界嚷嚷,你这不仅卖假货,还找给顾客假钱?” 渣哥笑的有些阴险,又有些难以捉摸。 男子头冒冷汗,叼在嘴里的香烟有些轻微抖动,他看着渣哥,脸色苍白,神情慌张。 “你有证据吗?” 男子站起身,把嘴里的烟一把扔到地上,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证据?当然有了。” 渣哥站直身子,双手插进裤兜里,从容不迫的说:“老人出门就带一百块钱,毋庸置疑,他在你这买了三双袜子,花了十块钱,你先给他九十,紧接着他就来到我的摊铺上买毛衫,我俩没有交易,因为这时候发现这张50元钱是假的,老人说的没错,前后不到十分钟,你就不承认了,虽然五十块钱不多,但最起码能看出,你是一个极其阴损,心性野蛮的人,证据就在这里摆着,你别想推脱,更别想抵赖。” 渣哥像一名大侦探,有条有理的分析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名男子脸色难看至极,他恼羞成怒,攥紧拳头,冰冷的眼眸中射出一道恶狠狠的光芒,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这里教育我?真他妈不知道死活。 他掏出手机,开始翻找号码,不知想给谁打电话。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击打 http://.biquxs.info/

等了片刻后,小商贩的电话打通了,只听他握着手机喊道:“光哥,我在市场摆摊呢,你在哪,能过来一趟吗?这里有个家伙没事找事。” 渣哥听到这里,皱紧了眉头,他双手插兜,眼睛死死盯着小商贩,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 我把牛肉面吃光,掏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看向那名小商贩。 他又说了几句话,频频点头,露出一脸谄媚的表情,看得我一阵反胃。 刚才他在电话里提到光哥,应该就是管理跳蚤市场的人,之前在城北市场交仓库管理费的时候,隐隐约约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商贩男子挂断了电话,嘴角上扬,表情愈发猥琐,看得我牙根直痒痒。 老人满脸慌张的站在那里,他像一棵干枯的野草,身体瘦削,脸色发黄,道道皱纹刻在脸颊,显得愈发苍老。 “等会光哥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商贩男子吧唧两下嘴,睨视着渣哥,他点了根烟,翘起二郎腿,样子十分欠扁。 “呵呵,你真搞笑。” 渣哥冷笑一声,不屑的说:“有理说理,之前说你不像个男人,现在看来,我还真说对了,遇见这点小事就打电话求助,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哟,这话说的有点大呀。” 我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走了过来,他体型肥胖,迈着外八字,鼻梁短小,嘴巴却很大,悌着光头,身穿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脖子上挂着一条玛瑙项链,手里揉搓着两个核桃,手背上纹着一条看不懂的图案,这正是我之前见过的光哥,气场十足,满脸横肉,每次走路身体上的肥肉都随之颤抖,样子十分滑稽。 他背着手走到渣哥面前,看了渣哥片刻后,又对小商贩说:“怎么回事,让你们在这做生意,不是让你们在这闹事的。” “光哥,你给我评评理。” 小商贩呼啦一下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老头说:“这个老不死的在这我买了三双袜子,我卖他十块钱,他给我一百块钱,我找给他九十,后来他到这个多管闲事的摊铺上买衣服,回来就说我找给他假钱了,谁知道他有没有把我给他的五十块钱换没换,他却无缘无故的诬陷我。” 他说的慷慨陈词,义愤填膺,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完全是恶人先告状。 “你放屁,昧着良心说话,你不怕遭报应吗?” 老头大怒,攥紧双拳,全身颤抖。 光哥撇了老头一眼后,又看着渣哥说:“你又是怎么回事?这件事跟你有多大关系?” 渣哥很识相的掏出一支烟递给光哥,态度极其恭维。 光哥推了推渣哥的手,示意他不吃这套,肥胖的脸颊上挂着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光哥,我摆摊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渣哥把手里的烟塞到自己嘴里,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我虽然是做小生意的,但我从来不昧着良心坑骗顾客,缺斤少两,找人假钞的事更是没干过。” 渣哥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非常看不起这类做买卖的人,今天遇见了,还是坑骗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大爷,你让他想想,他良心过得去吗?” “你他妈闭嘴。” 小商贩尖叫一声,从摊铺里侧快步走到渣哥面前,一把攥住渣哥的衣领,态度十分恶劣,他满脸通红,似乎光哥的到来给了他十足的勇气。 “喂,放开他。” 光哥皱着眉头,朝地面上吐了口唾沫,把小商贩拉开。 我依然坐在渣哥的铺位上,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态。 “这样吧,反正也没有多大事。” 光哥背着手,瞪了渣哥一眼后,继续说着:“老头的五十块钱你给补上。” “什么?我给补上?光哥,大白天的,你还没睡醒吗?” 渣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色极其难看。 “喂,你他妈说话注意点,你能在这摆摊,是多亏了光哥,光哥一句话就能把你撵走,你别他妈不识抬举。” 小商贩附和着,满脸洋溢着小人得志和骄傲之色。 “做为一条像你这样的狗,真的给我们男人丢脸。” 渣哥咬牙切齿的说着,他青筋暴露,眼神凶狠,双拳紧握,似乎要把小商贩撕碎一般。 “你他妈真是不知死活,今天就让我教育教育你。” 小商贩再次向渣哥扑去,样子很像一条疯狗,张牙舞爪的抡起拳头直击渣哥头部。 渣哥后腿两步,躲过了小商贩的攻击,他气红了脸颊,快速喘息着。 光哥依然背着手站在那里,大有一副不怕事情闹大的态度。 小商贩见攻击失败,觉得在光哥面前丢尽了脸面,便更加气急败坏起来。 他重振旗鼓,气势汹汹,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他快步走到渣哥面前,抱住渣哥的双肩,想把渣哥摔倒在地,但左右扭动片刻,渣哥岿然不动,小商贩皱紧眉头,想要用脚踹倒渣哥,但无奈渣哥的反应速度要比他快很多。 只见渣哥以力借力,稍稍向后挪了一小步,小商贩的身体也随之向前跨了一步,渣哥看准了时机,抬起一直脚,直接踹到他的肚子上。 他闷哼一声,双手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紧闭双眼,样子十分痛苦。 渣哥攥紧拳头,对准他的脸部,狠狠一击,啪的一声,小商贩歪楞一下身体,瘫倒在光哥的脚下。 我坐在那里大喊道:“渣哥打的好。” 拍了拍手,看着光哥的脸上挂着一丝无比难堪的神情,我觉得心里爽到了极点。 光哥站在原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小商贩,大声骂道:“喂,你他妈就这点能耐吗?” 小商贩仰身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吭吭唧唧的呻吟声。 光哥有些尴尬,但作为一个市场管理者,气势绝对不能输给一个摊贩,他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后,皱紧眉头说道:“你什么时候来摆摊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几句话说的极其阴冷,我想,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即使见过渣哥,或者跟渣哥打过交道,也是嘴上不承认吧。 “你见过我,我也见过你。” 渣哥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着。 “呃,那行,那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吧。” 光哥很惬意的吐了一口烟,眼神却很毒辣的盯着渣哥。 这时,小商贩慢慢爬起身,躲到光哥身后,满脸凶狠的瞪着渣哥,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 “去办公室干什么?” 渣哥脸色平静,丝毫没有慌乱。 “当然是销户了,你在市场闹事,还出手打人,我不能让这样的摊贩在这里做生意,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在这市场上混。” 光哥一只手拈着烟,一只手插进裤兜里,很像一位社会老大,正在为自己的手下据理力争,出尽风头。 老头站在旁边看不过去,他替渣哥说道:“我说这位,咱们能不能讲讲理,这件事本身就不怪这位,你为什么还要难为人家?” “公理?哈哈,我他妈就是公理,老不死的,识相的话就麻溜的滚远点,别在这碍手碍脚,你那五十块钱让这位赔给你,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光哥扔掉手中的烟,用脚使劲揉捻着,肥胖的脸颊上挂着一丝奸邪的笑容。 “光哥,话不要说得太满。” 渣哥脸色铁青,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哟,在这里,我就是天,你能把我怎么样?” 光哥背着手,满脸不屑的看着渣哥,这种让人恶心的姿态,实在让我恶心反胃。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径直走向光哥的方向。 光哥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又来个多管闲事的?”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天?” 我冷哼一声,体内已经燃烧起熊熊烈火,血液变得滚烫,愤怒的情绪再次冲垮了我的理智。 “年轻人说话要注意措辞。” 光哥又吐了口唾沫,依然背着手,低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劝你还是哪来的滚哪去,别来这当英雄。” “哦,我今天就是想当一回英雄。” 渣哥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冲动。 “光哥。” 小商贩在光哥身后轻声说道:“这俩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今天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俩。” “你闭嘴,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大声骂道,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直接向光哥冲了过去。 “喂,你。” 啪的一声,我抡起拳头,重重砸在光哥那肥胖的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第二拳又打在他的嘴上。 “唔,你他妈。” 他捂着嘴,嘴角处有一道鲜血流出来,他脸色难看至极。 光哥被打的毫无还手能力,他身后的小商贩却躲到摊铺后面去了,拿起手机,又开始打起了电话。 “光哥,我叫弟兄过来帮忙。” 我却不吃这套,抬起一条腿,一脚踹到光哥的裆部,他哎哟一声,双手快速捂着,额头上冒出星星汗水,疼痛难耐。 “你他妈不说你是天吗,我今天就想给天捅一个窟窿。” 我拿起小商贩摊铺上的一个纸筒,向光哥的头部砸去。 “小涛,别惹事。” 渣哥在我身后大叫一声,但为时已晚,坚硬的纸筒在光哥的秃头上应声而碎,哐的一声,光哥倒在地上,头破血流,呼吸急促。 “光哥。” 小商贩看着倒在地上的光哥,看我的表情异常恐怖,便瑟缩了一下身体,慢慢把手机放下。 “把假钱给老头换了。” 我阴冷的说着。 “什么,不是我找给他的。” 小商贩依旧狡辩着。 “行,那我就教教你怎么诚实做人。” 我气势汹汹的走向摊铺里侧,脸上挂着恼怒的神情。 “你别过来,我给他换钱。” 小商贩大惊失色,神情慌乱,急忙从包中掏出一张五十块钱,递给老头。 第一百四十章 黄粱一梦 http://.biquxs.info/

小商贩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我伸手接过五十元钱,递给了老头, “大爷,你先走吧,钱已经帮你换回来了。” 我轻轻拍了拍老头的肩膀,示意他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别让他们跑了,妈的。” 光哥慢慢爬起身,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指着我,大声嚎叫着。 “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没吓到立马跑路的程度。” 我恶狠狠的盯着光哥,牙齿咯咯作响。 “妈的,以后你俩谁也别想在这摆摊。” 老头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了市场,光哥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喂,我在市场这呢,叫几个弟兄过来,有人闹事。” 渣哥见事情闹大了,为了自己以后的前途着想,他上前,急忙拉住光哥,低三下四道:“光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他初来乍到,还不太懂规矩,您就消消气,晚上我请客,咱们去喝一顿咋样?” 光哥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挂断了电话。 “光哥,绝对不能放过这两只狗,这小子刚才趾高气扬,恶语伤人,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现在知道你实力后,又认怂了,这种人哦见多了,典型的给点脸不要脸,你当过他这一次,那让其他商贩兄弟怎么想,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小商贩现在摊铺里侧,滔滔不绝的说着,样子很像一位站在讲台上的演说家。 光哥思忖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说的很有道理。” 光哥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冷笑道:“正因为是年轻人,才要好好教育一下,这样吧,摊还可以摆,但需要交双倍的市场管理费,这是补偿。” 我刚要反驳,渣哥瞪了我一眼,又陪笑着说:“光哥,您放心,双倍就双倍,明天我就去交钱,您宰相肚里能撑船,真的让我很敬佩。” “呸,就知道溜须拍马,恶心死我了。” 小商贩抱着双臂,不屑的白了渣哥一眼。 渣哥也不生气,笑着说:“得咯今天我也不做生意了,咱们出去喝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光哥揉了揉鼻子,没有言语,但观察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想狠狠的宰渣哥一顿。 “渣哥,大白天的,我不想喝酒。” 我看着渣哥,喃喃的说着。 “你闭嘴。” 渣哥皱紧眉头,摆出一副无法逾越的威严态势。 距离河西跳蚤市场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酒馆,饭店老板是一名新西兰人,他中国话说的很好,态度也很和蔼,见我们四人走进饭店,他便热情的迎了过来。 “欢迎光临,里面请。” 他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摆出了请的手势。 “哟喂,中国话说的不错呀。” 光哥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全世界都再说中国话,我是跟随时代潮流嘛,哈哈。” 老板很健谈,为人也很豪爽。 入座后,老板拿来一分中文菜单,分别递给我们。 渣哥看了一会,也没决定要点什么,他点了根烟,看着光哥说:“光哥,你点吧,千万别客气。” 正是因为这句别客气,让渣哥当天消费了将近两千块钱,现在生意难做,夏季的高峰期已经过去,转眼便来到了这个难熬的冬季,生意冷淡,效益不佳。 这件事因为我动手打人,害得渣哥向他们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的,还自费掏腰包请客喝酒,这让我异常揪心。 晚上回到地下室,渣哥坐在床沿上泡脚,我躺在床上发着呆,我俩谁也没有说话。 临近睡觉时分,我问渣哥:“渣哥,你为啥要请光哥吃饭,这件事明明就是他们不讲理。” 渣哥没有接话,他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沙哑着说:“王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社会,不是一切事情都要据理力争的,也不是你让人三分,别人就会还你七寸的。” 他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要想在市场继续摆摊,就得把光哥维护好,人家毕竟是管理市场的,你如果以后还想在这挣钱,就必须要低头,你今天上去就把人家打了,他没追究责任就很好了,如果他执意要把你赶出市场,那很轻松,一句话就能做到。” 渣哥掐灭烟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盖紧被子,低声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没过五分钟,渣哥有节奏的呼噜声准时响起,不时吧唧两下嘴,睡的非常香甜。 可我却毫无睡意,回想着一天内发生的事情,自己都难以想象,此时此刻,要是欣妍能陪在我身边该多好,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放逐的犯人,终生漂泊,四海为家,没有家的概念,对未来不抱有希望,对自己不够自信。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恍恍惚惚中,自己来到一个废弃的城市,这里满目疮痍,一片狼藉,举目望去,曾经一派繁华的高楼大厦,此时已经变成断壁残垣,异常萧条。 有一大群乌鸦停在马路中间,似乎在啄什么东西,不时发出几声嘎嘎的叫声。 我一脸好奇的走过去查看,几张报纸随风飘扬,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走近后我才看清,原来乌鸦啄食的是一个人的尸体,这具尸体已经完全腐烂了,在高温的环境中,蛆虫遍布其中,白花花的蠕动着。 我皱紧眉头,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急忙转过身,捂住鼻子,离开这个让人极度不适的地方。 路边停满了废弃的车子,有的已经锈迹斑斑,有的玻璃破碎,有的车翻倒在地,几只猴子从一辆车里钻了出来,叫了几声后,便利落的跑到街角那边,不见了踪影。 这里很像美剧《我是传奇》里面的场景,人类世界爆发一次病毒,基因变异,变成了行尸走肉,它们嗜血如命,疯狂的追杀人类,饥不择食,更增强了它们的疯狂程度。 我又向前走了两条街区,萧条凄凉的景象让我有些莫名的空虚,曾经灯光璀璨,一度繁荣的城市,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堪入目,如此萧瑟。 我路过一处住宅楼门前,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一群人正在奔跑,直冲门口。 我汗毛直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加快脚步,向前跑去,不时的回过头查看着。 哐啷一声,单元门被撞开了,跑出来一群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丧尸,它们发出异常恐怖的嘶吼,脚步极快,衣衫褴褛,有的丧尸断臂残肢,血肉模糊,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布满血丝,样子十分恐怖。 我拼命的向前跑着,心脏快速跳动,内心极度恐慌,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我跑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只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疲劳过,空气闷的令人窒息,阳光照在厚厚的云层上,折射出灰蒙蒙的光线。 突然,我的后背发凉,衣领变紧,我快速回头,看到一个丧尸,它张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一只干枯的手攥紧了我的衣服。 我冷汗涔涔,攥紧拳头,回过身,一拳打在它的脸上,只见血沫四溅,面部破裂,我一阵干呕,急忙收回拳头。 我不敢在这耽搁太长时间,因为后面的丧尸已经涌了过来,我掉头快速奔跑,身后响起了嘈杂的丝丝声和脚步声。 穿过一条马路,前方有一个百货商场,玻璃大门已经破碎,里面一片狼藉,各种商品东倒西歪,散落一地。 我来不及的多想,直接跑了进去。 越往里跑光线越暗淡,电梯已经停用了,我找到楼梯,快步向上攀爬着,一层,两层,三层,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值严重下降,闷热的空气让我张大了嘴巴,身后的丧尸穷追不舍,像一群饿疯了的魔鬼。 终于跑到了尽头,已经忘了了多少层,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耗光了体力,跑到天台的时候,我推开铁门,在上面找到一根钢筋,插到铁门的把手处。 门被关上了,只听楼道里发出砰砰的撞击声,片刻后,细小的钢筋都撞弯曲,我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心脏快速跳动着。 钢筋支撑不了太久,我爬起身,来到天台的栏杆处,向下看了看。 “好高。” 我自言自语着。 目测这栋百货大楼有十五层左右,如果在这跳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必死无疑,除非有神仙降临。 哐啷一声,钢筋断裂,铁门被撞开,一大群丧尸呼呼啦啦的涌了出来,它们气急败坏,势必要把我生吃活剥一般。 我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楼上跳下去,或者回头跟丧尸搏斗,但很有可能会被它们撕碎,最后变成它们的模样。 看着向我扑来的丧尸,我皱紧了眉头,手扶栏杆,纵身一跃,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我紧闭双眼,所有的思绪都随着耳边的狂风呼啸而去,一切曾经走过的,看过的,听过的事情,也都消散云烟,好像我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我会被世人遗忘,没人会记起我,没人会谈论我,直到天荒地老,世界末日,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场黄粱大梦,被强大的时间冲散。 第一百四十一章 辟邪 http://.biquxs.info/

“喂,喂,怎么了你?” 我被渣哥叫醒,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渣哥满脸惊慌的看着我。 我抿了抿嘴,慢慢将思绪从梦境拉回到现实。 “几点了渣哥?” “五点了,起来吧,吃点早饭,今天不是要出摊吗。” 渣哥打了个哈欠,递给我一支烟,沙哑着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大呼小叫的,平时看你睡觉挺老实的。” “呃,确实做噩梦了。” 我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两口。 “你应该去心里医生那里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心里疾病,或者平时精神压力太大了,需要开导开导。” 渣哥吐了一口烟,满脸认真的看着我。 “靠,渣哥,你不会觉得我有心里障碍吧,我才不会去看心理医生,最多就是去医院买点安眠药啥的,其实我的睡眠质量还是很好的,就是平时总是做一些不着边际的噩梦,我也很无奈啊。” 我坐起身,慢慢穿着衣服。 “我在农村老人嘴里听过,如果一个人经常做噩梦,说明他要遭遇吉祥的事情。” 渣哥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掐灭,在桌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吧唧两下嘴。 “还有这种说法?天天做噩梦是吉祥的征兆?”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渣哥,完全无法相信他的说法。 “对呀,不信你上网查查。” “那要是梦见某个人呢?他在梦中总是狰狞恐怖,威逼利诱,而且还是我身边最相信的人。” 我继续追问着。 渣哥思忖片刻,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周易算卦的,你重复性的做一个梦,在梦中还总是梦见一个人的话,说明你以后要提防这个人,他可能是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也可能会彻底毁掉你的生活,我估计是这样,如果你不信这些,那你大可不必烦恼,如果你相信这些,那你遇事还是要小心一些,低调一下,千万别太张扬,” 渣哥说的头头是道,完全不输给一个算命解挂的老先生,我听得昏昏欲睡,有点乏困,打了个哈欠后,我揉着眼睛说:“渣哥,你为啥不出去给人算卦呢,就凭你这口才,挣钱养家肯定不是问题,这比你卖衣服要强得多。” 渣哥听后,笑着说:“你可饶了我吧,这个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是那块料,但我不能说这个东西有多邪门,就说我小时候吧,记得我三岁那年,高烧不退,天天咳嗦,给我妈急得火烧眉头,一点招都没有,我那时候咳出了肺炎,到医院大夫给开了很多退烧药和止咳药,回家怎么吃都不好使,最后我爸想到了一个人,就是我们村子的黄大仙,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没出过村子,从外表上看,就是本本分分一个人,家里种着几亩高粱,勉强糊口,光棍一人,从来没找过对象。” 渣哥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继续说道:“我爸妈抱着我去找他,刚一走进屋子,我就嚎啕大哭,我记不清那时自己为啥要哭,后来听我妈说是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吓的我脸色发白,紧紧靠在我爸身上,黄大仙第一眼看见我,就说这孩子身上有个东西,他说他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东西缠在我身上,喝汤吃药都不管用,他把我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屋里贴满了黄纸,我坐在炕上打着滚,哭的呼天喊地,我爸我妈那叫一个心疼。” 我像听一样,被渣哥的讲述完全吸引住了,我正襟危坐,像是一个听书人,期待着渣哥的后续剧情。 渣哥又点了根烟,轻轻吸了一口后,站起身,在门口拿起一个笤索,边扫地边说:“虽然那时候我小,处在懵懂时期,但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像烟雾似的东西,黄大仙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念叨什么东西,只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松,身上布满了汗水,慢慢的我就睡着了,醒来时,高烧退去,咳嗦停止,所以我在那个时候,就很相信这些,虽然我不供奉,但也不忌讳。” 听完渣哥说的这些,我心有余悸,突然想起之前在家乡逛公园的时候,遇到一个瞎眼算命的,他之前就跟我说过自己命硬,遇事要冷静,行走社会更要低调行事,收敛自己的脾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才能保佑自己顺顺当当,万事大吉。 “渣哥,你的意思是我也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我似懂非懂的问着。 “我可没说。” 渣哥把地上的垃圾扫进矬子里,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个人看看,你这样长期做噩梦,对睡眠还有心理影响是很大的。” 我的家庭观念就是不信邪,从小到大,老爸老妈给我灌输的思想就是无神论,老爸更是一名唯物主义代言人,我看着渣哥,半信半疑的说:“真的管用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但有个前提。” 渣哥故弄玄虚的说着,把矬子放到门后,在床上拿起一件外套穿在身上,准备开门走出地下室。 我急忙问道:“什么前提?” 渣哥打开门,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那就是你必须要信,我不是说了吗,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要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那肯定没用,要诚心。” “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想到医院看看,自己就是常做噩梦,其他的问题不大。” 我穿上鞋,拿起外套穿上,步入初冬,外面的天气虽然不算寒冷,但穿着短衫短袖还是会有凉飕飕的感觉。 “靠,跟你说了一大堆,算是白说了。” 渣哥白了我一眼,走出地下室。 来到外面,一阵凉风吹过,院子里的桂树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水池上的水龙头,依旧在无力的滴着水,像是一个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或者龙头爆裂,喷出水来。 我走到橱柜边,打开柜门看向里侧,没有剩菜剩饭,看来晚上回来要买点菜了。 “渣哥,咱俩出去吃早点吧,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回头看着渣哥,他正在水池边洗着脸。 “哦行,你也过来洗洗脸,这水真凉呀,洗完特别精神。” 洗过脸后,我和渣哥来到街对面的早点铺点了六个包子,两碗豆腐脑,一盘萝卜咸菜。 “小伙出门了吧,好长时间没见你过来买早点了。” 早点铺老板端着两碗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热情热情的笑容。 “嗯,回了趟老家,朋友结婚。” 我伸手接过粥碗,看了老板一眼,他是上次薛欣妍丢车后,警察来到他的店调取监控的中年男子,为人热情,买早点的时候,零钱不够他从来都是大手一挥,免了,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好。 这个时间段吃早点的人不多,偌大的店铺内坐着三个人,老板用抹布擦了擦手,笑着说:“朋友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呀,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哈哈,还没定,不着急。” 我夹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嚼着。 “哟,我看你上次领来的那个姑娘就不错,她是你女朋友吧,长得多好啊,文文静静的,别挑三拣四的了,现在这个社会男多女少,找对象很费劲,你还是抓紧把事办了吧,别到时候鸡飞蛋打,得不偿失呀。” 老板很有耐心的劝导着我,就像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每句话都说道我的心坎里。 渣哥喝了一口粥,睨视着我说:“他就是没心没肺,你不用可怜他。” 我苦涩的笑了笑,我跟薛欣妍在一起,的确遇到了百般挫折,贵妇人的阻挠,送她出国,又相隔两地,到现在还能维系了当初那份悸动,已经很不容易了,都说人心隔肚皮,但我却能看透薛欣妍的心思,她深深爱着我,忠贞不渝,至死方休,我当然也要拿最好的来回报她。 说到结婚,我又何尝不想,自己没能力给她买车买房,虽然贵妇人赠送给我一套房子,但又被收回去了,搞的我精神恍惚,都开始不相信这些是是非非,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吃过早饭,我和渣哥走出早点铺,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染红了半天天幕,几只鸟儿匆匆飞过,开始了一天的奔波,公交站点前,站着几名路人,他们焦急的四处张望,似乎公交车就是他们的及时雨似的,急不可耐。 “渣哥,这个城市的生活节奏这么快,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辞辛苦的奔波着,他们可以选择一个小城,比如我的老家,那里生活节奏很慢,也很适合养老,钱挣的够花就得了呗。” 我满脸好奇的看着渣哥,很不理解这个社会的运转规则。 “要都是你这种想法,那社会还运转不运转了?” 渣哥眯缝着眼睛,大有一副哲学家的风范。 “什么意思?” 我继续追问着。 “大城市虽然生活节奏快,但挣的也多,同样消费也高,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他们有自己的奋斗目标,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人如果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的话,那就像行尸走肉,毫无活力了,比如说我,我在老家就有一百多亩地,可以种玉米,种花生,养家糊口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我为什么背上行囊,远走他乡,不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有所保障吗,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会很多,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做后盾,孩子以后拿什么买房子,拿什么买车,拿什么结婚?难道要在家乡种地吗?” 我俩继续向前走着,我看了一眼渣哥,他脸上的皱纹又变深了一些,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单薄的身躯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做为一个父亲,他肩上扛的不仅仅是一个家的重担,更是妻儿老小的顾盼和责任。 我很敬佩渣哥这个人,他为人处世圆滑精明,难得糊涂,却又糊涂的恰到好处。 我俩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来到河西的跳蚤市场,这里聚满了摆摊的商贩,铁门还没打开,人群嘈杂,沸沸扬扬,来自五湖四海的生意人聚拢其中,就像一个大杂烩,每个人都说着自己的家乡话,口音很重,缺又很亲切。 “喂,喂,说你俩呢。” 众人的目光快速聚集在我和渣哥身上,我俩寻声望去,只见光哥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摆摊 http://.biquxs.info/

我和渣哥对视一眼,脸上都挂着诧异之色。 “光哥早上好呀,昨晚睡得怎么样?” 渣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光哥,态度十分谦卑,倒是我,对这个指手画脚,趾高气扬的人没有好感。 光哥接过烟,渣哥急忙帮他点燃,他吸了一口后,用眼神扫视着我和渣哥。 “光哥,我俩正要去找您呢。” 渣哥自己也点了根烟,脸上的笑容只增不减。 “哟,还记得呢?” 光哥睨视着我,轻轻吐了口烟。 “这事能忘了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给渣哥双倍的摆摊费用,就一定要做到,而且要做得彻底。” 渣哥开了一个冷冷的玩笑,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没忘就好,一会来我办公室吧。” 他叼着烟,把市场的大铁门打开,商贩们蜂拥而入,像开闸泄洪似的,沸沸扬扬,嘈杂不堪。 我和渣哥找了两个挨着的摊铺,在上面压上砖头后,渣哥给了我个眼神,示意我跟他一起去光哥的办公室。 走了五分钟左右,在市场尽头拐角的一个小屋里,光哥翘着二郎腿,拿着一个手机,在跟一个女孩视频通话。 叫我和渣哥走进来,他视若无睹,把我俩当成了空气,依然在跟手机里的女孩聊的火热。 我和渣哥坐在靠近门口的两张椅“”子上,我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叫办公室算是高估这个屋子了,这是一间简易的彩钢房,水泥地面,上面布满了粉尘。 彩钢房的上面,由于年久失修,彩钢板已经破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板子五一幸免,都裂开了一条又宽又长的口子。 屋子内传来真真难闻的酸臭味,好像什么东西腐烂了似的,我皱紧眉头,从兜里掏出一只一次性口罩,套在嘴上,这是我摆摊这么久以来总结出的经验,跳蚤市场内一直都是臭气熏天,每天都有食物坏掉,在身上常备几只口罩还是有好处的。 光哥视频通话里的女孩说话声音很酥很嗲,她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听的人心里发麻。 “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啊,我都快寂寞死了,你都答应人家好多次了,可一次都没做到,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哼。” 女孩在那边撒着娇,不知她跟光哥是什么关系,我咽了口唾沫,从兜里掏出烟,点着后深深吸了一口。 “哎呀宝贝,我这边太忙了,走不开,你还不理解我吗,再说我骗你什么了,给你钱花,给你买最好的化妆品,给你买好看的衣服,这些还不够吗?” 光哥嬉皮笑脸的解释着,样子很像一只被驯服的家狗。 “你就是一个色鬼,骗我的身体和青春,我不管,明天你就要带我去马尔代夫玩,不然我就跟你分手。” 女孩似乎很不高兴,停顿片刻后,她继续娇嗔道:“我看中了一款包包,你买给我。” 光哥扭了扭身子,问道:“行宝贝,多少钱,我给你转账。” “三万八。” 女孩斩钉截铁的说着,说的很天经地义,三万八说的像三块八似的,毫不在乎。 我轻轻吐了口烟,眯缝着眼睛观察光哥的表情,只见他脸色骤变,刚刚的满面春风瞬间耸拉成一座冰山,不过难看的表情只停留片刻,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喃喃地说:“宝贝,前几天不是给你新买一个包包吗,你还说是最新款,怎么这么快又要买呀?买那么多包包干什么呢?” 光哥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但其中依然少不了谄媚之情。 女孩听后,更加气恼,她在电话那边破马张飞的喊道:“你什么意思,现在哪个女孩不喜欢包包,我才买了几个你心里不清楚吗?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要多听话有多听话,你喝完酒后跟禽兽没什么区别,我还要解决你的生理需求,还不能抛头露面,甘愿躲起来充当你的性奴,你还想怎么样?算了,看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笑话,我他妈找别人给我买,不用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女孩彻底翻脸,隔着屏幕没好气的咒骂着,完全一扫刚才的娇嗔之态。 光哥皱紧眉头,脸色铁青,沉默片刻后,光哥陪笑道:“哎哟我的宝贝,咋还生气了呢,我又没说不给你买,你就是我的心肝肉,你要是不高兴了,我心情也会变得压抑,包包肯定给你买,我马上给你转账过去,你消消气,今晚忙完了我过去找你。” 渣哥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我悄声问道:“干嘛去?” “透透气。” 我叹了口气,继续坐在椅子上,等待光哥结束通话。 女孩在那边冷冷的拒绝:“别来找我,我今天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好。” 光哥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他又说道:“那我明天去找你吧。” “明天也不行?” “为什么?” 光哥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质疑。 “我来大姨妈了不行吗?你是畜生吗?” 光哥被拒绝后,心里非常不爽,但脸上依然挂着浅淡的笑容。 他顿了顿,奸笑道:“我是不是畜生,你还不清楚吗?嘿嘿。” “滚,色鬼。” 女孩娇嗔着,似乎对这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又爱又恨,陷入了情感漩涡。 “记得给我转钱,不然我就再也不让你碰。” 尽力末尾,女孩还不忘提醒光哥转账,看来能维系他们之间的感情纽带,就只有金钱了。 “知道了宝贝,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 光哥有气无力的说着,似乎已经没有过多精力来跟女孩进行周旋了。 “好啦,先不跟你聊了,我约了个姐妹,说好了一起去做脸和做头发的,拜拜。” 嘟的一声,还没等光哥道别,视频通话就挂断了。 渣哥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两口。 渣哥推门走了进来,见光哥结束了视频通话,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走到办公桌前,笑着说:“光哥,你还真忙啊那个,我俩过来交管理费,看你一直忙着,就没打扰你。” “忙个屁,不过是一个卖弄风骚的婊子罢了,还真以为老子喜欢她?等我玩够了,转手让给你怎么样?” 光哥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奸笑,看向渣哥的眼神里透着难以捉摸的色彩。 “光哥,你还是饶了我吧,给我哦也养不起,我一个月就挣那点钱,还不够这姑娘买个包包呢。” 渣哥搓着粗糙的大手,神情有些尴尬。 “哼,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光哥弹了弹烟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俩每人在交两千块钱,算是这一冬天的管理费了。” 看着他那张肥胖变皱的欠揍表情,我气的牙根发痒,真想一拳打掉他的门牙。 “行,没问题。” 渣哥掏出手机,准备给光哥扫码付款,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二维码收款,扔到桌子上,示意渣哥和我快点付款。 我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到桌边,掏出手机付了款,又看了一眼光哥,他正低头打字,好像在跟女孩说着什么。 “光哥,要是没什么事,我俩就先去出摊了。” 渣哥点头哈腰的说着,把手机塞进裤兜里。 “行,你俩去忙吧。” 光哥没有抬头,依然打着字。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渣哥走在我的身后,喟然长叹:“现在生意不好做,既要照顾这帮吸钱鬼,还要照顾顾客的心情,所以你这脾气以后一定要收敛一点,做事低调,别乱说话。” “我怎么不低调了,我怎么乱说话了?” 我放慢脚步,回过头看着渣哥,对他刚才说的这句话很是介意。 “急了?瞧你那德行,我说的不对吗?你哪次做事冷静的经过大脑了?” 渣哥白了我一眼,推了我一下。 “快走,都快九点了,还做不做生意了?” 我向四周张望了一通,没好气的说:“做毛线个生意,顾客这么少。” “没顾客就不做生意了?要都像你这样,那干脆谁都别出摊了。” 我走到库房,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迎面扑来阵阵酸腐味,我急忙把口罩带上,拎出今天要卖的货物。 两编织袋服装,多数都是短袖短裤,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苍蝇药,花露水,电视万能遥控器,拖鞋,浴巾,头花,电池,遮阳伞等等。 我用了二十分钟把这些货物搬到摊铺上,又用了二十分钟摆设,都忙完后,已经快上午十点钟了。 我扭头看了眼渣哥的摊铺,他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一脸闲情惬意的半躺在长椅上。 还是商品单一好,出摊快,收拾的也快。 “瞧一瞧,看一看了,新到的韩版外套,外观时尚,特别暖和,价格便宜咯。” 渣哥看到一名年轻少妇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走过来,急忙起身开始大声叫卖。 “美女,买件衣服吧,新到的货,你穿上肯定好看。” 渣哥脸上挂着复杂的笑容,连我都看不懂了。 少妇在他摊铺前看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 “妈妈,你不是说要给我买拖鞋吗?” 小姑娘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的妈妈。 “你这卖小孩的拖鞋吗?” 年轻少妇向渣哥询问着。 “我这没有,隔壁那个小伙卖,你去那看看。” 渣哥向我这边比划着。 “买拖鞋吗美女,我这有大人的小孩的,保证让你满意。” 我满脸微笑的看着她。 少妇领着小女孩慢慢走过来。 我急忙在摊铺下面拎出一个大编织袋,把儿童拖鞋掏出来,放到摊铺上。 “有粉色的吗?” 小姑娘歪着小脑袋看着我,样子十分可爱。 我拍了拍她的头,轻声说道:“当然有了。” 我给她找出三双款式各异的粉色拖鞋,递给她看。 小女孩很快就看中一双带蝴蝶结的拖鞋,满脸欣喜。 “多少钱?” 少妇低头仔细观察着拖鞋的质量。 “15块钱。” 少妇皱了皱眉,看着我说:“10块钱卖吗?” “美女,十块钱真的不能卖,十块钱是进价,这个拖鞋质量特别好。” 我耐心的向她解释着。 “那13吧,让你饿挣点。” 她把额头上的刘海捋到耳朵后面,继续讨价还价。 我犹豫片刻,开张大吉,图个吉利,索性卖给她吧。 “美女以后要常来呀。” 我找了一个塑料袋,把拖鞋装在里面,发给她, “好的,以后会常来光顾的。” 扫码付款,小姑娘欢欣雀跃,蹦蹦跶跶的欢笑着,我压抑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刚坐下身,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张雪瑶打来的,我俩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她找我有什么事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降美事 http://.biquxs.info/

我诧异片刻,接听了电话。 “喂,雪瑶,好久没联系了。” “是呀王大公子,你从老家回来了?” 很久没听张雪瑶说话,她的声音竟有些陌生。 “嗯,回来两天了,你怎么样,最近忙不?” 我跟她客套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渣哥坐在凳子上,扭过身看向我这边,似乎想要听些什么。 “最近挺忙的,公司又中标了几个项目,忙的焦头烂额,你现在还摆摊呢吗?” 她语速很快,似乎是有要紧的事要问我。 我用肩膀夹着电话,把拖鞋摆在摊铺一侧,又把一大把塑料袋塞进一个编织袋中,疑问道:“出摊了,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你那里还有卖剩下的服装没?” “卖剩下的服装?” 我重复着,不明白她想要了解什么。 “对,有没有?” 她失去了耐心,语气有些蛮横。 我皱了皱眉,看着眼前摆在摊铺上的夏季短衫短裤,疑惑道:“呃,有夏装,都是一些小凉衫啥的,前段时间出门积压下来的存货,一直没有进货,现在甩卖呢,怎么了,你感兴趣?” “不是我感兴趣。” 她轻咳一声,周围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话筒里异常嘈杂。 “是我们公司感兴趣。” “你们公司对我这地摊货感兴趣?有没有搞错,如果喜欢可以去批发市场自己进货呀,为啥到我这来买。” 我瞪大了眼睛,大惑不解的询问着她。 “你猜?” 张雪瑶故弄玄虚的说道,连说话的语气也舒缓了不少。 “猜什么?照顾我生意吗?” 我愈发迷惑了,不知道张雪瑶在卖什么关子,搞得自己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答对啦,哈哈。” 张雪瑶在电话那边得意的笑着,好久没听到她爽朗清脆的笑声了。 “什么意思呀张大小姐,能不能有话直说,想急死人不偿命吗?” 我掏出烟点着,慢慢坐下身,看到渣哥正在跟两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周旋着。 “行了,不逗你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新设计了一批服装,需要一些样版服,不需要质量太好,只要是当下流行的款式,或者今年来大众人穿的衣服都可以,你是我朋友,还是卖衣服的,我当然要第一个考虑你了,怎么样,够朋友不?” 她在那边洋洋得意的说着,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字里行间中,都洋溢着满满的骄傲之情。 她说的太快,我没怎么听懂,急忙追问道:“你慢点说,是要在我这买一些服装吗?” “没错。” “为什么要在我这进货,大一点的批发商不是很多吗,再说我的货也是在服装厂商那里进的。”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这是照顾你的生意,你说说你现在一天能挣多少钱?” 我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言语。 “答不上来了吧,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把你介绍给公司领导了,就说你是服装批发商,这次公司需要进大量的夏装和冬装,所以可以帮我联系一些服装厂商,从中赚差价,这不是省去你每天早出晚归去摆摊了吗。” 张雪瑶把实情说了出来,我有些诧异的问道:“可是万一我进的服装你们领导看不中怎么办?” “放心吧,有我在呢,我可以帮你挑选。” “可是…” 我开始犹豫起来,张雪瑶可谓是雪中送炭,正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可是她这样帮我,我不能白白接受,虽然不知道她们公司需求量多大,但看她的口气,应该不少。 “可是什么?这么划算的买卖你想做吗?那我去找别人好了。” “等等。”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又急忙说道:“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这样吧,你晚上有时间没,我请你吃顿饭,具体事情咱俩在细谈。” 张雪瑶听后,沉默了一会,说道:“今晚不行,这段时间公司事情太多,明天吧,明天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好,来我家吧,我做几道好菜犒劳犒劳你。” “切,这么大的好处,就请我吃一顿饭吗?真是小气鬼。” 她似乎很不满,对我的吝啬抱着轻蔑的态度。 我苦涩的笑了笑,低声说道:“那就连续请你吃一个星期的饭,专门挑你喜欢的吃,呵呵。” “不行。” 她一口回绝,不容商量的余地。 我百思不得其解,抓耳挠腮的想了解她的想法,思忖片刻后,我又问道:“那事成之后,我陪你玩一整天,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总行了吧?” “呃…” 她似乎很中意这个条件。 “好,连续一个星期吃饭就免了吧,我现在正在减肥呢,陪我玩一天还将就,反正我最近工作也挺忙的,索性出来玩玩放松一下心情,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王涛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呵呵。” 我在拿自己的人格做担保,她缺不以为然的说:“切,你还算得上是君子呢?你要是君子,那我还是圣人呢。” “行了,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做生意了,明天忙完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来我这吃顿饭。” 我俩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渣哥眯缝着眼睛看着我,满脸好奇的问道:“谁呀?” “张雪瑶。” 我把手机揣进裤兜,又说:“她帮我把这些滞销的服装卖出去了。” “我靠,真的假的?她怎么会有渠道的?” 渣哥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们公司需要做一批服装,需要一些样版服,各种款式的都可以,张雪瑶正好在那里上班,而且还是设计师,就把我推荐给她们公司了。” 我向渣哥详细的说明了一切。 “买这么多样版服,不就是抄袭了吗?” 渣哥似懂非懂的说着,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支扔给我。 “那我就不了解了。” 我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回想着刚刚跟张雪瑶的那场对话。 “可是这么大的好处她都让给你了,你怎么回报她?不会是以身相许了吧?哈哈。” 渣哥打趣着说,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吐出一个烟圈,满脸的闲情惬意,似乎对摆摊生涯非常满足似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的意中人只有薛欣妍一个,至死不渝,张雪瑶虽然也很漂亮,女友力也很强,但更适合做朋友。” 我把目光投射到距离我和渣哥不远处的一个小伙身上,他牵着女朋友,二人身穿白色衣装,男孩下身穿一条亚麻色的牛仔裤,黑色运动跑鞋,皮肤略黑,西瓜头,走起路来有些外八字,身材挺拔,体型偏瘦。 女孩下身穿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喇叭筒,有点像铅笔裤,一双白色休闲鞋,黄色长发,个子不高,但体型匀称,胸部发育饱满,皮肤白白净净的,前凸后翘,真可谓是极品尤物。 在跟渣哥闲聊之际,两位小情侣来到渣哥的摊铺前,挑挑拣拣,脸颊上透着懵懂之初的稚嫩,但挑选衣服时却很认真仔细。 “帅哥美女喜欢什么衣服,随便看看,这些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渣哥站起身,不自然的搓了搓那双粗糙的大手,脸上堆满了圆滑的笑容。 “这条裤子还有小一号的吗?” 男孩拿起一条黑色休闲裤,大眼睛一渣渣,正询问着渣哥。 “我给你找找。” 渣哥急忙蹲下身,在摊铺下方的一堆塑料袋中来回翻找着。 女孩拽了拽男孩的衣角,又递给他一个眼神,看得我有些不明所以。 “你真幸运,大一号的就剩这最后一条了。” 渣哥递给男孩一个透明的包装袋,里面装着一条小一号的黑色休闲裤。 跳蚤市场里没有更衣间,要想试衣服就得当场试,如果试完不合身的话,那可以调换,有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抹不开面子,只凭肉眼感觉衣服和裤子的长短大小,这样很容易买回去不合身,那样是不能调换的。 “这条裤子多少钱?” 男孩接过裤子,打开包装袋,把裤子抻开,来回比量着。 “诚心买的话70块钱,这裤子质量很好,而且弹性也很不错,特别适合你这种腿长的帅哥穿,在大商场明码标价330,在我这也能穿出他们的效果。” 渣哥眉飞色舞的说着,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只见那男孩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眼女孩,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我眯缝着眼睛,仔细看着男孩手中的黑色休闲裤,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条裤子厂家进价应该在20块钱左右,渣哥张嘴就要人家70,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把自己噎着。 “叔叔,能便宜点吗?” 女孩说话了,她看着渣哥,脸上挂着一丝祈求,明显的不会讨价还价。 记得小时候老妈带我去批发市场买衣服,我看中一件绿色的短衫,没有标价,老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老妈向他询价,他张嘴就要80,那时候我很小不懂事,哭着喊着要买那件短袖,老妈无奈,只好跟他还价。 老爸老妈都是服装厂的工人,对衣服的质量加工和价格,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粗浅的了解,老妈一眼就看出那件短袖不值80块钱,记得她把价格直接压低到20块钱,那位老板听后,露出满脸惊讶之色,完全愣在那里,反应过来后,他拼命摇头,厉声说道:“没有你这么讲价的,一下就抹去60,60块钱肯定不能卖,你出去问问别人家都什么价吧。” 我老妈二话不说,拉着我的手就走,我的思绪还沉浸在那件绿色的短袖中。 老妈用力拽着我,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示意不要有所犹豫。 我只能跟着老妈的屁股后面亦步亦趋,毫无反抗能力,哭是不可以的,那样老妈会用大嘴巴招呼我的。 老板一直用眼神盯着我和老妈的动向,刚走出十步之遥,男子便大声喊道:“喂,等等,真是要了命了,回来吧,二十块钱卖给你,要不是马上收摊了,我才不会卖呢。” 他径自嘀咕着,老妈嘴上挂着一抹满意的微笑,八十块钱的小衫,硬是二十块钱买下来了。 回到正题,就比如男孩手里现在拿着的黑色裤子,进价二十,男孩完全可以把价格压到三十或者四十,就看他会不会讲价了,渣哥只要有利润可赚,他肯定会出手的。 我轻轻吸了一口烟,继续观察着这场小交易。 “哎呀,小帅哥,真的不能便宜了,你看看这裤子的弹性,还有面料,不仅耐穿,而且样式也很好看。” 渣哥不想主动降价,他继续向男孩讲解这条裤子的性价比。 男孩又看了一眼女孩,没有了主见,但从他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他很喜欢这条裤子,有种势在必得的打算。 女孩抿了抿嘴,看着渣哥说:“五十块钱卖吗?” 我迅速将目光转移到渣哥身上,只见他两眼冒光,嘴角微微上扬,但表情依然是一副百般不舍的神态。 他又搓了搓手,百般不舍的说:“哎,缘分一场,看你喜欢的份上,索性就五十块钱卖给你了,以后记得常来光顾哦。” 他一边说一边装袋,期间还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掐灭烟头,心里暗自想着,不管各行各业,都有或多或少的水分掺杂其中,如果自己不会圆滑处事,那就只能在这适者生存的社会中被淘汰,没人会对你客气,更没人会对你加以怜悯。 第一百四十四章 畅谈 http://.biquxs.info/

当天下午,快要收摊的时候,渣哥跟我来到了市场附近的干洗店,把我上次送来干洗的衣服领走,扛到仓库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晚上想吃点什么?” 渣哥把肩上的编织袋放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好久没吃你做的爆炒鱿鱼了,要不要展示一下你的大厨手艺?”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把仓库里乱七八糟的货物拾掇了一番。 “也行,那个姓张的小丫头过来吃不?” 他是指张雪瑶,我笑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张大小姐现在忙的脱不开身,明天差不多有时间,她帮我联系了这么好的买卖,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给她做一桌好吃的。” “得得得,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还是我来吧。” 渣哥撇了我一眼,拿起仓库上锁头,挂在门鼻上,用力一按,门就被锁上了。 我俩来到菜市场,买了一斤鱿鱼,一斤海螺,两头圆葱,三两泰椒,一斤黄瓜,一斤三文鱼的肉。 “看样子今晚是海鲜盛宴呀,哈哈。” 我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咧着嘴笑。 “很久没吃了,你回家这段时间我天天就对付吃一口,一个人也懒得做菜。” 走出菜市场,渣哥递给我一支烟,自己叼上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露出沉醉的表情。 “渣哥,你说那些孤独终老的人,一生是不是都很寂寞,像你说的,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想做饭,只想对付一口,那要是一辈子都是一个人的话,那岂不是顿顿都将就了?” 我满脸好奇的看着渣哥,每次遇到这种犄角旮旯的问题,我都喜欢向渣哥请教。 渣哥没有说话,我俩继续向前走着,他抬起头看了看被落霞浸染成金黄色的天边,喟然长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记得我刚成年的时候,那时候我很腼腆,还不懂怎么追姑娘,我把人们口中描绘的爱情,当成了不可见人的丢脸行为,可能那时候农村思想观念太滞后,开放的思想还没涌入进来,所以我很自卑,即使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也不敢大胆的表白。” 他踢了一个石子,石子飞奔出去,撞在不远处的院墙上,发出啪拉一声,掉进墙根下的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我和渣哥走进院子,把菜放到长桌上,渣哥来到水池边洗了洗手,开始准备晚餐。 “可是你现在跟嫂子都很幸福啊。” 我把鱿鱼,三文鱼肉,海螺拿出来放进盆里,但依然看着渣哥,想听他把故事讲完。 “现在幸福,就是曾经的争取,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渣哥瞥了我一眼,把手伸进盆中,开始清洗鱿鱼肉。 “那你当初是怎么争取的?你那时不是很自卑吗?” “哎呀,哪来这么多问题?” 渣哥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在拿一个盆过来。 “说说嘛,我想借鉴一下。” 我打开橱柜门,拿了一个小铝盆递给渣哥。 渣哥接过盆,把洗好的鱿鱼放进盆中,又把脏水倒在泔水桶里,睨视着我说道:“借鉴什么?你有一个薛欣妍还不够?难不成想沾花惹草,红杏出墙?” 他一连用了三个疑问句,我听得扑哧一笑,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现在的性格就有点自卑,我想听听你是怎样从自卑的情绪中走出来的。” “你自卑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渣哥又走到水池边,接了半盆水,把三文鱼肉倒在里面,用手揉搓着。 “我自己当然了解自己了,我有时候情绪会莫名的失落,一个人的时候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寂寞,特别是白天睡觉,一觉醒来,天色暗淡,整个房间都静的吓人,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所以带着这种情绪与人交往的时候,我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好像他们都怀揣着恶意,自己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别人走进我的世界,我怀疑自己现在有轻度抑郁症的嫌疑。” 我帮渣哥洗着泰椒,红通通的小辣椒,辣味十足,我竟愚蠢到揉了揉眼睛,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种针刺般的疼痛,辣的我眼泪横流,我快步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把手上的辣味冲掉后,又接过一捧水,慢慢冲洗着眼睛。 “你是不是傻呀,平时看你挺精明的,洗辣椒还敢揉眼睛,真的没救了。” 渣哥扭过身,看着我在水池边哭爹喊娘,无奈的叹了口气。 清凉干净的水舒缓了眼睛的刺痛感,我用毛巾揉了揉眼睛,眼泪依然止不住的流。 渣哥见状,笑着说:“你在冲一会,辣味还没掉呢。” 我又拧开水龙头,干脆把头浸泡在池水中,冒着咕噜咕噜的泡泡,在水中我睁开眼睛,又用力眨了眨,这次的感觉特别好,刺疼感消失了,我两只手按在白色水池的两边,把头在水中拔了出来。 新鲜空气迎面扑来,我快速喘息着,深深吸了几大口。 记得小时候常跟孙凯玩这个游戏,在自家院子里放上两个水桶,桶里倒满了水,我俩把头扎进桶中,看谁憋气时间长,一般都是我输,孙凯的肺活量超级好,他即使憋到满脸通红,或者两只手乱抓,也不示弱,有时候萧晴会把我的头按在桶里,不让我出来,惹得孙凯捧腹大笑。 晚饭是爆炒鱿鱼,香煎三文鱼,这是渣哥的招牌菜,用来喝酒简直堪称一绝,盐水煮海螺,还有一道拍黄瓜,简单的四样小菜,色香味俱全,菜香四溢,让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渣哥拿来两个杯子,在长桌下面摸出一瓶白酒,拧开盖给我倒满一杯。 “快尝尝呀,别傻坐着了。” 渣哥给自己倒满白酒后,端起杯,轻轻喝了一口,他喝白酒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喝一口,都喜欢吧唧两下嘴,似乎是在品酒的味道,有种意犹未尽,回味无穷的感觉。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鱿鱼丝扔进嘴里,嚼了两口,真是鲜味十足,口感适中。 我跟渣哥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大口,艰难的咽了下去,我喝白酒就是这样,喝第一杯的时候就像喝农药似的,简直是难以下咽,喝第二杯就会好很多,估计是神经已经麻醉了吧。 “你刚才是说自己得抑郁症了吗?” 渣哥夹了一个碎黄瓜扔进嘴里嚼着,发出清脆的咀嚼声。 “我是说有这个可能,有时候我就想自己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不想随波逐流,又很怕见人,有时候一个人又很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但又不知道该找谁述说,我这不是抑郁症吗?” 我皱着眉头,这种白酒真的不太适合我。 渣哥嚼着一片三文鱼肉,外酥里嫩,吃的满嘴流油,他吧唧两下嘴,淡淡的说:“有句老话说得好,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你是说我自寻烦恼?” 我放下酒杯,从不相信自己是庸人,对渣哥的这句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对呀,不然呢?” 渣哥的脸颊上挂着一抹红韵,看来今天的酒喝的恰到好处。 “我不是庸人,也不是自寻烦恼,只是有点愤世嫉俗,嫉恶如仇,就是见不得别人受欺负,也看不惯那些所谓的正义,表面明朗,背后阴暗,感觉自己跟这个社会脱轨了,不想去面对那些是是非非,可自己在社会上飘荡着,又很无奈。” 我端起杯子,喝干了剩下的大半杯酒,浓烈的酒精味道滑过食管,刺激着我的味觉神经,我剧烈的嗑嗦着,眼泪夺眶而出,渣哥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我,劝慰道:“慢点喝,哪有你这样喝白酒的。” 我伸手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情绪异常低落。 渣哥观察着我,轻轻叹了口气,沙哑着说:“你那会不是问我怎样摆脱自卑情绪吗,我告诉你,要想走出这样的阴霾,别人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 他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燃后,又继续说道:“我当初自卑的很厉害,上中学的时候我敢跟女孩子说话,每次说话脸都会红,那时候我就使劲扣自己的手,有一次指甲刺进肉里,鲜血流出,自己却浑然不知,吓得女生哇哇大叫。” 渣哥身体后倾,倚在靠背上,拿起酒瓶,帮我把酒杯倒满。 “那你是什么时候才有改观的?” 我接过杯子,放到桌子上,满脸好奇的看着渣哥。 “大概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吧,那时候老爹老妈身体都不好,家里穷的都快掀不开锅了,更没有钱给我娶媳妇了。” 渣哥端起杯子,跟我撞了一下,轻轻喝了一口后,抿了抿嘴说:“我十六岁出来打工,太原,天津,济南,唐山,石家庄,跑了很多地方,那时候跟自己的同乡到建筑工地当小工,一天六十块钱,由于自己太小,初涉工地,难免会被人欺负,加上自己性格缺陷,自卑,不善于跟人交流,所以吃了很多亏,那时候我就看清楚一件事,在这个社会上漂泊,除了自己的佳人,没人会真的怜悯你,他们只会看你笑话。” 渣哥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径自端起酒杯,一口喝掉了半杯,似乎沉浸在这段悲伤的往事中。 “我第一年去工地,干了半年,省吃俭用攒了5000块钱,想着带回家孝敬老爹老妈,谁知我那个同乡却张嘴向我借钱,还拿人格担保,说自己遇到了难事,需要借钱,等到秋后结账了就还给我,我那时哪里懂得打什么欠条,就算有欠条,也找不见人,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去他家要钱,谁知他翻脸不认,还对我大打出手,一改曾经借钱的模样,说我无凭无据就来讹人,我当时气的死的心都有了。” “后来呢?” 我听得入神,烟灰掉在裤子上,我急忙用嘴吹了下去。 渣哥长叹道:“后来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从那时候起,谁管我借钱,不管是要好的同乡,还是亲戚朋友,我都一概不借,借钱的时候人模狗样,要钱的时候摆出一张恶心的嘴脸,索性一口回绝,免了以后的烦闷。” 渣哥说的很有道理,我颔首道:“那你跟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她呀,哈哈。” 一提到嫂子,渣哥便乐开了花,似乎终于可以谈论自己的老婆了,我跟他撞了一下杯,把第二杯白酒喝净,夹了块黄瓜,扔进嘴里慢慢嚼着,但眼睛一直盯着渣哥,想听听她和渣嫂的相识过程。 “她也是我的同乡,那年她跟我老丈人到唐山的工地给人做饭,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哟,长的真带劲,特别招人喜欢,但我老丈人不中意我,那时候我媳妇长的好看,有很多工友都追求她,他们舍得花钱,给她买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我性格腼腆,虽然心里喜欢,但嘴上却不敢表白,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什么?嫂子主动追你?” 我瞪大了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渣哥的长相,浓眉大眼,脸颊瘦削,年轻时候已经也是帅哥一枚。 “也不能这么说,休息的时候她就来找我聊天,可以这么说,是她帮我打开心扉的,让我的心能容纳下其他人。” 渣哥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嘴角上扬,似乎能娶到渣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自豪的事。 “后来呢?” “后来就水到渠成了,回到老家后,我就张罗着结婚,可是我老丈人死活不同意,百般阻挠,但那时候我就豁出脸面了,死磨硬泡,说难听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天天去她家找她,也多亏了我媳妇的坚持,我俩才能有今天,所以呀,我现在早出晚归的奋斗,就是为了让她娘俩以后能有一个好的生活,不要学我出来摆地摊。” 一滴泪水挂在渣哥的眼角,那是幸福的泪水,里面掺杂着感动,心酸,无奈和深深的缅怀。 第一百四十五章 车祸 http://.biquxs.info/

当天晚上,我和渣哥喝了两瓶白酒,听着渣哥说了很多他经历过的往事,我听得感慨颇深,也很同情渣哥的遭遇。 正是这些曲曲折折的平凡经历,才铸就了渣哥今天的老道圆滑和坚韧不屈的品格。 渣哥做为一个过来人,他可以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处事经验告诉我,每当我迷茫或者陷入人生困顿的时候,他总是准时出现,为我指点迷津。 当天晚上喝完酒,还不到九点钟,我和渣哥早早就休息了,他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我迷迷糊糊中,拿起手机,找到薛欣妍的微信,想都没想就给她发了个视频通话,手机发出一阵微信等待音,片刻后,薛欣妍接通了视频通话。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好久没见她了,视频里的薛欣妍竟有些陌生。 她那边是上午时分,只见她穿着一件紫色的小衬衫,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头发染成了散发青春气息的淡黄色,耳垂上戴着一对粉红色的宝石耳钉,精致的脸颊显得有些瘦削,但不缺乏美观,潋滟的双眸像蝴蝶似的,翩翩闪动,撩人心弦,艳丽的红唇愈发婉转诱人。 “小涛?你那边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吧,还没休息吗?” 视频中的她眉宇微蹙,似乎是想看清黑暗中我的面孔。 “还没,睡不着,想跟你聊会天。” 我点了根烟,晚上跟渣哥喝的有些过量,只觉得头晕脑胀,舌头麻木,唯一能够让我保持清醒的,就是薛欣妍那张让人沁入心魂的脸颊。 “哦,渣哥睡了吗?” “嗯,刚睡着。” 我吐了口烟,却感受不到烟雾袅袅上升,我急忙爬下床,打开地下室的灯光,我不喜欢黑暗,更不喜欢从自己口中吐出的烟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灯光亮了,薛欣妍盯着我看了片刻,淡淡的说:“你瘦了,最近有没有按时吃饭?”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心疼和担忧,这让我很欣慰。 “放心吧,每顿都不少吃。” 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薛欣妍所在的房间,她背后有一扇很大的半圆形窗户,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使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很充足,窗户下方有一张大床,床上铺着一张洁白的床单,还有一个手提包放在上面,床边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摆放着各种电子医疗器械,电子血压仪,电子心率仪等等,贵妇人没躺在床上,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找那位华裔教授去了。 “你老妈去找那位教授了?” 我眯缝着眼睛,吸了一口烟后,把枕头立在床头,慢慢靠在上面。 “你说呢,她现在彻底的疯了,以前还天天叨咕着公司里的事,自从认识了那个什么历史教授,就天天魂不守舍的,有一天晚上睡觉,我既然听到她喊着教授的名字,简直是无可救药。” 薛欣妍不悦的瞪着眼睛,她嘟起了小嘴,似乎对贵妇人的所作所为异常不满。 “就随她去吧。” 我弹了弹烟灰,又说:“她让杜宸宇把房子锁芯换掉了,这事你知道吗?” 我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一阵酸水倒灌进口腔,我急忙把手机扔到一旁,捂着嘴穿上拖鞋就往出跑。 “嗷…” 我趴在水池上,吐的昏天暗地,身体虚脱,两只手按在水池边上,轻微颤抖着。 又吐了一会,觉得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我把嘴伸到水龙头上,嘴里灌满水后使劲漱了漱口。 一阵凉风吹过,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踉踉跄跄的走回地下室,沉闷稀薄的空气瞬间把我包围,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胃,觉得还不如待在院子里舒服。 我拿过手机,见视频通话已经挂断了,薛欣妍发来一条语音留言,我点开听着。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薛欣妍焦急的询问着。 我穿上衣服裤子,渣哥翻了个身,眯着眼睛问道:“大半夜的,咋了?” 我穿上外套,把手机塞进兜里,轻声说道:“出去转转,胃里难受。” “吐了?要不要给你做点吃的?” 渣哥吧唧两下嘴,想要坐起身。 “不用渣哥,你睡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我便开门走出地下室。 夜晚的空气既凉爽又清新,我紧了紧外套,坐在长椅上,拿出手机,在次给薛欣妍发了个视频通话,提示音响了片刻,也没见她接听,可能有事在忙吧,我轻叹一口气,按住语音键,淡淡的说:“放心,我跟渣哥喝酒问题不大,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吸进肺中,胃里又传来一阵强烈的痉挛,我张开嘴,干呕了几下,急忙把烟掐灭,慢慢站起身,只觉得今天似乎什么都没吃,胃里空空如也,饿的发慌,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夜晚十点三十分,希望还有快餐店营业吧。 走出院子,来到大街上,晚风萧瑟,阵阵凉风呼啸而过,卷动着绿化带里的云杉,几张报纸随风飞扬,发出呼啦哗啦的响声,它们像案板上的鱼肉,无力反抗,任由北风撕扯,四处漂泊,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车窗降下,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把头伸出车窗,操着一口当地方言,大声喊道:“小伙子,坐车不?天冷了,快上来吧。” 我双手插兜,四处张望一通,街道上行人稀少,白天时穿梭不息的车流也消失不见了,黑夜中,我只想自己走走路,清醒一下,把晚上喝的酒消化出去,并不想打车。 “不用了,谢谢。” 我笑着回绝,继续向前走着。 “上来吧,你是回家还是吃饭?我送你过去,算你便宜。” 男子异常热情,我不好拒绝,只好钻进车里。 “你找一家快餐店吧,我想吃点东西。” 我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好咧,没问题,小伙没少喝吧?”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上下打量了我一通。 “你闻到酒味了?” 我把鼻子凑近外套上,细细闻了闻。 “那倒不是,你的脸特别红,别看晚上光线暗,但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他依然憨笑着,我用手揉了揉脸,感觉很烫,自己喝酒明明不脸红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又吐又红脸的,难道是年龄大了,身体开始排斥酒精了吗? 我抿了抿嘴,双唇干燥开裂,口腔里散发着尼古丁和酒精的混合味道,我又是一阵干呕,用手擦了擦眼角里溢出的泪水,感觉自己糟糕透了。 车里放着一首《一梦半生》,唱出了我的心声。 以为没醉却又沉沉昏睡,窗外的事不在理会,年轻无畏再到苍老憔悴,宛若那弹指一挥,难分是非人心可谓,最亲的人最后难以面对,纸醉金迷如同一汪春水,在惋惜着没留下来错过的珍贵,曾年少的时候好过多年以后,几个老友吵着一醉方休,不经心的牵手每逢阴天难受,轻易为谁悄悄种下红豆。 听着听着我便昏昏欲睡起来,眼皮打架,但又不肯闭上,仿佛在贪恋这个让我执念的夜晚,似乎人生的每一场经历,都是自己太过觊觎,无法忘怀,却又让人痛彻心扉。 出租车驶进环岛行驶路段,这里漆黑无比,没有路灯,出租车的卤素灯光亮度有限,在环岛行驶中左侧是一片看不见的盲区,司机师傅跟着哼唱着,神情异常惬意。 这时,一个人灰色身影突然出现,我迅速坐直身子,瞪大了眼睛,喊道:“有人,小心。”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人倒在车前,车子熄火,司机惊呆在驾驶室内,一动不动,冷汗岑岑。 “喂,你撞人,还不下来看看。” 我打开车门,皱紧眉头朝他喊着。 他反应过来,急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车。 我走到车前,看到一名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坐在地上,他捂着脚踝,轻微呻吟着。 我急忙走过去,蹲下身,轻声问道:“伤到哪了?” “脚,脚疼。” 他神情慌张,眯着眼睛,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毛寸短发,上身穿着一件灰色运动服,下身穿着深蓝色牛仔裤,白色旅游鞋,地上还有一个电脑包,面容清秀,长得并不讨人厌。 “上车吧,到医院检查一下。” 我扶着他,准备让他坐进车里。 他龇着牙,唏嘘一阵后,一只手环在我的肩膀上,艰难的站起身。 “这。。。” 司机站在一侧,嗫嚅着。 我扶着受伤小伙,瞪着他喊道:“这什么这,不送医院去,难道把他仍在这里吗?” “可是我快要交车了,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出租车分为白班和夜班,看来他开的是白班,该到了交接班的时间了,可是他既然把人撞了,就不能因为交接班的原因来逃避责任,想到这里,我便火大起来,厉声喝道:“你还是个人不?你把人撞伤了,就拿交接班的话来搪塞我,难道你为了交班,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置之不理了吗?” “行了行了,用不着你来教育我,我送他去医院还不行吗?” 他拉长了脸子,一扫刚才满脸微笑的态度,这让我感到非常不爽。 “不仅要把他送到医院,还要报销他的医药费。” 我不依不饶的说着,绝不能让他趁机溜掉。 “你烦不烦呀,我又没说不给他看病,真是多管闲事。” 他嘟嘟囔囔的拉开车门,让受伤的小伙上车。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我瞪了他一眼,也钻进车里。 他发动车子,关掉了音乐,满脸阴霾,似乎很不想处理这件事,但又不得不做,因为他身后有一双犀利的目光在注视着他,让他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秦仂 http://.biquxs.info/

出租车驶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一名护士坐在值班室里昏昏欲睡,见我们走进来,她急忙站起身,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扶着小伙子,焦急的说:“他撞了一下,估计脚腕子骨折了。” 司机皱着眉头,耸拉着脸子看着我。 “你看什么,还不过来扶着他。” 我满腔怒火,看到司机阴着臭脸,更让我心怀不满。 他瞥了小伙子一眼,在我的注视下,他的表情显得愈发无奈。 “跟我来吧。” 小护士走在前面,我和司机搀扶着小伙子,在她身后踉踉跄跄的走着。 她带我们来到医生值班室,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夫坐在那里,穿着白大褂,正低头写着什么。 “这疼吗?” 大夫按着小伙子的脚踝,耐心的询问着他。 “疼,特别疼。” 小伙子扭曲着脸,表情异常痛苦。 “先去拍个片吧,应该是骨折了。” 我扶着他跟在小护士身后,前去ct室。 “你们还没挂号吧,一个人去挂号,一个人跟我去拍片。” 小护士边走边说,轻轻打了个哈欠,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特别明显,似乎是严重的休息不良。 “你去挂号吧,我带他去拍片。” 我撇了司机一眼,依然对他有所戒备。 “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司机瞪着小伙子,淡淡的问道。 “呃,我叫秦仂,24岁。” “行了,知道了。” 司机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片子拍好后,我又扶着秦仂回到医生值班室,大夫皱着眉头看着片子,淡淡的说:“没有骨折,但肿的很厉害,先打两瓶消炎药吧,不然会有炎症的。” “好的。” 大夫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着字,似乎是在开药,我向门口张望一通,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也不见司机回来,难道他逃逸了? “你在这等我一会。” 我拍了拍秦仂的肩膀,轻声说道。 他瞪着大眼睛,似乎对我有很强的依赖感,疑惑道:“你去哪?” 我轻叹一口气:“我去看看那个王八蛋是不是跑了。” 当我来到挂号处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我急忙走出急诊楼,看到出租车早已不见了踪影,我皱紧眉头,低声骂道:“这个混蛋果然跑了。” 我无奈的走回病房,大夫看着我说:“先去挂号,把医药费交了,不然药开不出来。” “我这里有钱。” 秦仂急忙把手塞进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百元递给我。 我接过钱,来到挂号处,挂了个急诊,又低头看了眼药费单子,好家伙,算上拍片开药,总共635元,秦仂只给我了200元,看来剩下的只能自己帮他垫付上了。 一切都办妥当后,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看着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秦仂,我对他说:“你有没有朋友在这边,我得走了,明天还有要紧的事。” “没有,我刚来这个城市不久,没有熟人。”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凄楚和落寞,有点像我初到这个城市的模样。 秦仂见我站在那里有些犹豫,又急忙说道:“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我仔细的看着他,他五官俊俏,肤色白皙,一双眸子如湖水般清澈深邃,高高的鼻梁像中俄混血似的,异常挺翘,真是一位俊美无俦的帅哥。 他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低声问道:“那个,刚才的医药费不止二百块钱吧,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我听后,故作轻松的摆了摆手:“不用了,没多少钱,你家是哪里的?为什么要来这个城市?” 我走到他对面的床铺旁坐下身,想听听他来到这个城市的初衷。 他长叹一口气,淡淡的说:“我家在河北石家庄,我女朋友家在这里,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去年毕业的时候我想回石家庄发展,她却不想去,我俩便发生了争执,最后我俩各执己见,她回到了自己的城市,我回了老家,两地相隔,我每天都对她朝思暮想,回老家后我爸帮我安排到农电局工作,我却偏偏不喜欢那里的工作氛围,觉得那里的人都太刻薄,太教条了,所以就辞掉工作,来到这个城市找我的女朋友。” 他抿了抿双唇,看着滴液一点点的淌进自己的身体,继续说道:“可没想到,刚来这里我就看到她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后来才知道,她已经在半年前就跟别人交往了,只是碍于我曾经对她的感情,才没有跟我提出分手,但我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出轨,我头也没回的就走掉了,只觉得世间在无真爱,在无真情了。” 不知为何,听到秦仂说的这番话,竟让我感到有些欣慰,我欣慰的是薛欣妍的用情专一,欣慰她的忠贞不渝,欣慰她的至死方休,但我又有些愧疚,愧疚没有给她一个好的生活,愧疚没有让她笑口常开,愧对没有给她任何承若,哪怕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回过神,看着秦仂说:“既然已经分手了,那你怎么不回石家庄,这个城市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我不想回去。” 他眨了眨眼睛,喟然长叹道:“哪怕这里留给我痛苦的回忆,那也好过回到家后被我父母左右的人生,他们总是说为我好,以后会感谢他们的等等,但我不想按照他们规划好的人生前进,我有自己的理想,他们却想把自己的描绘好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我觉得那样活着,还不如远走他乡,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哪怕他们不认可,我也不会后悔。” 他愤愤不平的说着,像是对自己的父母很不满意。 我微微颔首,淡淡的说:“也对,好男儿四海为家,趁着年轻在外打拼一番,也好过躲在家乡里安逸的生活,不过最后总归是要回去的。” “这我知道,但现在我肯定不会回去。” 他咬紧下唇,干净的脸颊上流过一抹忧伤之情。 我打了个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到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到凌晨三点,心里暗想,看来今晚是休息不了了。 “我出去抽根烟。” 我慢慢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来到急诊楼外,我掏出烟点燃,北风呼啸而过,把手里的香烟火炭吹得透亮,我紧了紧衣服,轻轻吸了一口。 夜朗星稀,银河璀璨,一颗流星划过夜幕,拖着长长的尾光,眨眼功夫,便消失在群星当中,如昙花一现,白驹过隙,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匆匆闪过,不见了踪影。 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生命的长河中,有很多人匆忙前行,却忘记停下脚步回头看看,那些曾经美好的过往,苦涩的经历,为生活增添了色彩,为岁月弥补了遗憾,不管是欢声笑语,还是悲伤苦闷,我们都应好好珍惜。 年少的时候,我想过死亡,人生一世,到头来不过一滩骨灰,时间会带走你的一切,包括你曾经活在世上的证据,你会化作一团空气,亦或成为农田里的肥料,人生没有重来,父母只给你一次生命,不管你是虔诚的教徒,还是苦心修行的道人,都没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包括上天,所以你想怎么活,活出什么样子,都要靠你自己,没人替你做选择。 人生如登山,我们胼手胝足,一点点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只为贪恋山峰上的景色,却忘记观赏旅途中的风光。 一阵凉风吹过,把我从多愁善感的思绪中带回现实,我扔掉手中的烟头,用脚踩灭,搓了搓冻的冰凉的手,急忙走回了急诊室。 回到病房的时候,秦仂正玩着手机,见我走进来,他有些过意不去的说:“谢谢你这么晚了还陪着我,你先回去吧。” 我抬头看了看他的药瓶,已经打进去三分之一了,便说:“快完事了,打完了一起走吧,你这一瘸一拐的我不放心。” 他听后低垂眼睑,没有言语。 “你住在哪里?” 我倚靠在床头,满脸好奇的望着他。 “这几天住在宾馆,还没有找到房子。” 他放下手机,嗫嚅道:“我从家出来没带多少钱,这边租房太贵了,之前找了几家中介,他们给我推荐的房子一年都四五万,我是个刚毕业一年多的学生,哪里有那么多钱付房租。” 他唉声叹气,把手机放到床边,眼睛盯着天花板看着。 “这里的房价很贵,但如果你想在这边长期发展的话,就必须找一个固定的住所,还有,找房子一定要去正规的中介公司,千万不能随便给别人钱。” 我向他普及着身在异地的小常识,这让我想到了自己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找房子被骗,钱财两空,急得自己差点上吊自杀,索性后来遇见了渣哥,才搬到地下室里踏踏实实的住下。 我忽然想到地下室还有一间空房,用来堆放我和渣哥的杂物,不知道秦仂对住地下室介不介意,我瞥了他一眼,试探性的问道:“那个,我现在住的地方有一间空房,房租很便宜,不过是地下室,你介意不?” “当然不介意了,你都能住,我为啥不行。” 他义正言辞的说着,但我听到这句话总感觉有些别扭,无奈的笑了笑后,看着他说:“如果你感兴趣,那我把房东的手机号给你,你自己联系他吧。” “好的,你真的是个好人,不仅把我送到医院,还替我找房子,太谢谢你了。”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不用谢我,大家都是来到外地打工的,互相帮助是很正常的。” 我的肚子咕咕叫着,记得自己晚上出来的时候就是为了找家快餐店,如果不上那台出租车,也不会碰到这种事。 点滴打完了,我扶着秦仂走出医院,他走的很慢,一直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每迈出一步都龇牙咧嘴,唏嘘不已。 “你一个人在外地,一定要注意安全,走路别低头看手机,那样会很危险的,这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了,他们得多担心,索性没出大事。” 我悉心叮嘱着他,站在医院大门外,想找辆出租车,把他送回宾馆,我还可以回到地下室小睡一会。 他没有言语,一只手拎着电脑包,情绪异常低落。 等了片刻后,街道尽头车灯闪过,终于开来一辆出租车,我俩坐上车,直奔宾馆方向。 “咱俩加个微信吧。” 秦仂掏出手机,找出二维码名片,让我扫码。 “好。” 微信加好后,他又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淡淡的笑了笑,轻声说:“我叫王涛。” 第一百四十七章 白狼 http://.biquxs.info/

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走进地下室,渣哥正熟睡着,阵阵鼾声在门外就听见了。 我脱掉外套,疲惫的躺在床上,眼皮打架,肚子依然咕咕叫着,我长叹一口气,迷迷糊糊中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自己来到一个森林,这里长着异常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抬头望去,茂盛的树冠遮挡住了阳光,这里清凉无比,一阵冷风吹过,整片树林都簌簌作响。 忽然,前方跑过一只白色动物,我急忙追了上去,那动物行动异常敏捷,跑的飞快,我气喘吁吁的追着,只觉得那只白色动物像一条狗,但比正常的家犬要大很多。 我的脚步愈发沉重,最后彻底没了力气,我扶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向前方看去。 只见那只白色动物也停住了脚步,它警惕的回过头来,粉红色的眼球散发出一抹猩红,两只三角形的耳朵立在头上,全身通体白色,像一只林中精灵,它张开嘴吐着舌头,露出一排锋利无比的尖牙。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就是一只白狼,它的体型比普通狼大三倍左右,像一匹矮脚马。 我看得心惊胆战,冷汗岑岑,如果被它咬上一口,不死也会扒层皮,我想转身跑掉,但该死的脚突然不听使唤,我咬紧牙根,皱起了眉头,那头白狼闲庭信步般的向我走来,红色的眼睛像燃烧的烈火一般,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我握紧双拳,支撑自己没有倒下的,只剩最后那点微不足道的勇气了,我身体剧烈哆嗦着,看着眼前这头白色野兽,觉得自己这次彻底要玩完了。 一只乌鸦飞了过来,落到我头顶的树枝上,发出嘎嘎的叫声,似乎在等我倒下的时候,能在我身上分到一杯羹。 白狼在距离我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它用鼻子嗅了嗅地面,摆动两下尾巴,黑色的鼻头上挂着一点点水汽,洁白的毛发像批了一层白色绸缎,靓丽无比。 片刻后,它既然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它,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神情有些慌张,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哪里?” “这里是幻雾森林,我是这里的守护精灵。” 它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是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低音,听得我有些沉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我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白狼听后,向前走了两步,它把舌头收了回去,猩红的眼眸变成了墨绿色。 “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就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它扭过身,准备带我离开这里。 “看什么东西?” 我边走边问它,不时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里迷雾缭绕,氤氲之气飘散其中,遮挡了很多美妙的景色。 走了片刻,白狼带我来到一个长桌前,桌子足足有三米长,两米宽,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建筑模型,定眼一看,是一座恢弘的城堡,奔放高雅的建筑风格吸引了我的眼球,城堡下方有一个很长的院子,院子东西两侧盖满了民房,一些中古时期的模型人物站立其中,他们排成了一字队形,像是在迎接一位重要的客人到来。 我把目光移向距离民房不远处的一座大门,只见一队人马立在门外,足足有二十多人,他们骑着白色的马匹,马队后方有十多个侍从模样的人,他们半躬着身子,微微低着头,步行跟在后面,样子很像考古出土的泥俑侍人。 马队最前方有一名男子,他被做的异常出众,身材高大,眉清目秀,神采飞扬。 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不禁惊呼出声,这不是我吗。 我长大了嘴巴,对这一切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无论自己怎样回忆,都想不起生活在这里的证据。 白狼瞥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惑,它淡淡的说:“这里是一处庄园。” 我听后愈发疑惑,急忙问道:“庄园?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这个庄园是属于你的。” 白狼漫不经心的说着,仿佛早已看出了我的迷茫。 “我的?”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继续问道:“我怎么会有一处庄园?还有这个城堡,这些侍从,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狼蹲在地上,目光依然盯着桌面上的城堡模型,它低声说道:“这里能看到你的人生脉络,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能通过这种建筑形式反映出来,比如你眼前看到的城堡建筑,就是你人生最辉煌的时期,可能在过几十年,城堡就会荒废,这里会变得满目疮痍,杂草丛生。” “那能说明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白狼,总觉得它说的玄之又玄,听得自己昏昏欲睡,不明所以。 “如果到了那个程度,就说明你人生的巅峰时期已经过去了。” “那要怎样维持现在这个局面?” 白狼听后,慢慢站起身,摇了摇白色的大尾巴,淡淡的说:“把握当下,珍惜时间,你的选择决定了你以后的人生走向。” 我有些恍惚,内心满是惆怅,看着它说:“我不知道怎样选择,我分不清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一棹春风一叩舟,一纶蚕缕一轻钩子,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话毕,它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幻雾森林之中,眼前的城堡模型慢慢淡化,一阵风吹散了所有的虚幻景象,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变幻无穷。 我被渣哥叫醒,强烈的困意包围着我,让我不想睁开眼睛。 “喂,起来了,都快六点了。” 渣哥打了个哈欠,拿起床头上的外套穿上。 我拉过被子,把头盖上,昨晚回来的太晚了,还没睡醒,天就亮了。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干啥去了?” 渣哥把我头上的被子拽下来,又说:“你今天不出摊了?” “哎呀,再让我睡一会吧。” 我皱着眉头,耍了一通起床气。 “睡个屁,瞧瞧你那德行,还口口声声说想挣钱呢,你不说今天姓张那丫头要来买服装吗?还不快点起来。” 我忽然想到张雪瑶今天要来进服装,我急忙坐起身,揉了揉眼角上的眼屎,真不想离开这张温暖的床铺。 渣哥见我低头打晃,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起来洗把脸精神精神,我去准备早餐。” 我百般不舍的离开了床铺,披上外套走出地下室,在水池边洗了把脸,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擦干脸后,渣哥端来两碗大米粥,又用筷子在锅里夹出一个豆沙包递给我,一碟海白菜咸菜,一个鸡蛋,早餐还真丰富。 “渣哥,咱俩里间的那个屋子,房东还往出租吗?” 我咬了一口豆沙包,里面的豆馅冒着热气,看得我食欲大开。 “就是堆放杂物那间吗?” “对,面积跟咱俩现在住的一样大吧?” 我喝了口粥,胃里舒服了很多,大大缓解了昨晚到现在的饥饿感。 渣哥看了我一眼,疑惑道:“怎么?有人要租房子?” 我轻轻点了点头,扒开鸡蛋,把蒜蓉辣酱挤在白嫩嫩的蛋清上,咬了一大口。 “谁要租房子?是你认识的人吗?” 渣哥继续追问着,我又点了点头,把昨晚遇见秦仂的事跟渣哥叙述了一遍,他听后思忖片刻,沙哑着说:“那就让他搬来吧,正好房东最近在家,保不齐过几天又要跑去外地了。” “我把房东的手机号给他了,不知道秦仂联系了没。” 我站起身,来到锅边又盛了一碗粥,第一次觉得大米粥是这么好喝,可能是肚子太饿了,吃什么都香吧。 渣哥吃过早饭,坐在长椅上点了根烟,看着我说:“姓张那个丫头帮你搞的这个生意很不错,你要盯住了,别太散漫,这么好的买卖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你要是搞砸了,那谁也帮不了你,知道了吗?” 渣哥悉心叮嘱着我,让我心生暖意,我喝掉最后一口粥,淡淡的说:“放心吧渣哥,这事没啥难的,她们公司不过是把我手里的积压货买过去,而且后期还需要大量的样版服,有张雪瑶在那边帮我联络,我这边就更没什么压力了。” 我起身把碗端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冲刷着碗。 “你自己知道就好,她今天就去买吗?” “没啥意外的话就是今天。” 我把碗擦干,打开橱柜放了进去。 “那你今天还用出摊吗?” 渣哥弹了弹烟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当然出摊了,就算服装被张雪瑶预定了,但我还有一大堆小商品没倾销呢。”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快七点钟了。 “走吧渣哥。” 我走回地下室拿过手机,背上我出摊用的小包,锁上门后,来到院子里。 这时,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他身材挺拔,眉目清秀,皮肤白皙,梳着干净利落的毛寸短发,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抹潋滟的光芒,高高的鼻梁,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此人正是昨晚遇到的秦仂。 “这里真难找呀。” 他拖着行李箱走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你联系房东了?”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心情都会变得明朗,可能是他年轻气盛,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青春气息吧。 “嗯,房东一会过来,你能带我看看地下室的环境吗?” 他把行李箱立在长椅旁,又把身上的大书包拿下来,放在桌子上。 “行,跟我来吧。” 我带他来到地下室,打开灯光,淡淡的说:“这是我和渣哥住的地方,你的房间在隔壁,里面有挺多杂物还没收拾,不过你自己住的话足够大了。”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微微蹙眉,一只手捂着鼻子,似乎被这种难闻的气味呛到了,跟我刚搬来的时候一样,需要慢慢适应这里的环境。 “怎么样,你确定要住在这里吗?” 秦仂没有说话,他犹豫片刻后,释然道:“这有什么住不了的,我现在能力有限,又没有太多的钱,能有一个住处已经很不错了,哪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那行,上午你就把里面的杂物收拾出来,放到院子里就可以了,我要赶着出摊,就先不陪你了。” “好的,你先去忙吧。” 我俩走出地下室,渣哥坐在长椅上吸着烟,秦仂走到渣哥身边,伸出一只手,礼貌的说:“你好,我叫秦仂,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渣哥叼着烟,伸出那只粗糙的大手,笑着说:“你叫我渣哥就行。” 这时,一辆白色宝马轿车停在院门口,我跟渣哥对视一眼,目光移向那辆豪华的车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订单 http://.biquxs.info/

车子停稳后,走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体型微胖,披着头发,浓妆艳抹,眼睛被涂成淡淡的粉色,远远望去,竟有些惊悚。 大大的鼻子,跟肥胖的脸型很相衬,嘴巴上涂抹着鲜艳的口红,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上身穿着白色外衣,外套肩膀处镶嵌着几颗红色宝石,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下身穿着黑色紧身裤,肥肥的大腿撑的裤子有些紧绷,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旅游鞋。 这位中年妇女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雍容富态,她关上车门后,慢慢走进院子,渣哥见状,急忙迎了过去。 “哎哟,什么风把张姐吹来了。” 渣哥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妇女身旁,点头哈腰,我皱紧眉头,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位妇女应该就是房东了,自己刚搬来的时候,是渣哥帮我办的入住,一直没见到房东的长相,今天一见,彻底颠覆了我的想象。 “这不是有个小伙子要租房吗,过来看看。” 妇女看了秦仂一眼,从包里拿出地下室的钥匙,递给秦仂,打量他一通后,低声说道:“五百块钱一个月,必须年租。” “好的,谢谢。” 秦仂接过钥匙,急忙走进地下室,打开房门后,一阵酸臭的气味迎面扑来,他嗑嗦不止,用手捂住嘴,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间屋内有渣哥堆放的一些货物,三大编织袋的服装,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和渣哥把东西搬了出来,堆放在院子一角。 秦仂扫码付款,房东又交代他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这里。 “秦仂,你先自己拾掇拾掇这里吧,我得出摊去了,晚上我早点回来,帮你收拾。”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神情有些焦急。 “行,你先去忙吧,我这也要出去呢,得买点生活用品和空气净化剂,这间屋子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他又看了一眼水池边的橱柜,疑惑道:“你和渣哥就在院子里做饭吗?” 渣哥听后,笑着说:“院子里吃饭香,再说只能在院子里做饭,别的地方没有空间,你慢慢适应就好了。” 渣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该出发了。 刚走出院子,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张雪瑶打来的,应该是跟我谈进货的事。 “喂,雪瑶。” “你在市场吗?” “正在往那边走呢。” 我紧了紧衣服,一辆suv开过,车窗紧闭,以防止冷风灌入。 “行,我一会跟同事去市场那边找你,你先把服装都拿出来,我派个车过去拉货。” 她的语气有些急躁,刻不容缓,搞得我有些紧张。 “哦,那你过来吧。” 挂断电话后,渣哥看着我说:“是姓张那个丫头吧?” 我把手机塞进衣兜,轻轻点了点头。 “她今天就来进货吗?” “对,一会她和同事去市场找我,打算把我现在所有库存积压的服装买走。” “那你都卖给她后,还能找到货源吗?” 渣哥掏出一支烟点燃,继续追问着。 “货源的话就从以前的批发商那里进货,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问题大着呢。” 渣哥吐了一口烟,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什么问题?” 我有些迷惑,继续向前走着,街道不远处的一个商场楼下,有一对情侣正在激烈的争吵,男孩双手按住女孩的肩膀,满脸通红,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女孩则不顾及形象的大声喊叫着,双手握拳,使劲捶打着男孩的胸脯。 “姓张那丫头要是需求量大的话,那你不妨从服装厂进货,厂家销售的话进价要便宜很多,你要是从商贩手里买货,他们还会扒一层皮,那样你就没有多少利润了。” 渣哥详细的向我解释着其中的门道,目光也落到不远处的吵架情侣身上。 “也对,但张雪瑶说以后订单肯定会不小,我先把自己积压的服装倾销出去,在看看她们公司以后的需求量吧,她现在也不确定需要多少。” 我和渣哥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吵架情侣的身边,本来我俩想绕道而行,但无奈时间紧迫,这里又是必经之路,再说人家情侣吵架,跟我俩有什么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去照顾别人的心情。 “别他妈说了,分手吧,我受够你了。” 男孩的情绪突然失控,他按住女孩的肩膀,用力一推,女孩一个趔趄,身体迅速向后倾斜,如果是这个姿势倒地的话,头部很可能会直接撞地,伤的肯定不轻。 恰巧我和渣哥路过,我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踉踉跄跄的女孩,她回过头看我一眼,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潋滟的美眸已经被泪水冲刷掉了色彩,诱人的薄唇异常干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 她站稳身子,还没来得及说谢谢,男孩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抓住女孩的头发,挥手就是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女孩惨叫出声,重重摔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捂住脸颊,恶狠狠的看着男孩。 “妈的,本少爷从小家境优越,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跟你相处的这段日子,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跟我叨叨个没完,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点记性,免得以后祸害别人。” 男孩骂骂咧咧,满嘴脏话,瘦削的脸庞已经扭曲变形,头发散乱,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装,上身敞着怀,里面穿着一件白色小衫,脖子上挂着一条草木灰打磨而成的项链。 他弯下腰,想再次抓女孩的头发,女孩吓得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大声尖叫着。 “喂,说你呢,住手。” 渣哥看不过去了,他大喊一声,语气冰冷,态度蛮横,脸上挂着一抹沉沉的怒容。 男孩直起腰,瞪着渣哥说:“怎么了?我跟我女朋友吵架,碍你事了?” 他不屑一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渣哥,渣哥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推,便把他拥到墙上,男孩被撞的眼冒金星,闷哼一声后,他张嘴大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还不快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哪根大葱,你打女孩就是不对,怎么着,还想教训教训她?来呀,先过我这关。” 渣哥恼火至极,握紧拳头,重重打在男孩的脸上。 “我弄死你。” 男孩用力推开渣哥,抡起拳头,对准渣哥的脸,迅速出击。 渣哥后腿一步,双臂交叉,抵挡住男孩的攻击,男孩龇牙咧嘴,见攻击无效,便更加气急败坏,他不顾一切的抱住渣哥的双臂,想把渣哥摔倒在地。 渣哥体型精瘦,但力大无穷,他站稳身子,侧过身,一只手紧紧攥住男孩的胳膊,把自己的后背贴在男孩的前胸上,使劲发力,来了个标准的抱臂飞摔,男孩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低声呻吟着。 我把女孩扶了起来,他瑟缩着身体,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孩,牙齿咯咯作响。 “没事吧你,伤到哪了?” 我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她长的有点像秦筱澜,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没事,谢谢你。” 她颤着音,喵了我一眼后,又垂下眼睑。 男孩爬起身,愤愤的说:“算你狠,以后出门小心点,今天这梁子算结下了。”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女孩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走掉了。 渣哥冷笑一声,径自说道:“呵,我倒要看看这个梁子有多大。” 女孩捡起地上的包包,跨在肩上,白嫩的脸颊被打的红肿起来,有一个很明显的手掌印记,我心里暗自想着,现在的情侣关系真不牢靠,分手了既然还有动手打人的,真是可怕。 “谢谢你倆替我出头。” 女孩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丫头,这种渣男可不能交往呀,相处之前一定要看清他的为人,要不以后受伤的就是你自己,得不偿失的。” 渣哥看着女孩,以过来人的姿态劝导着女孩,样子很像一位资深教授。 “我知道了,刚开始他不是这样的。” 女孩喃喃的说着,又用手揉了揉红肿的脸颊,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正所谓日久见人心,以后找对象还是擦亮眼睛吧。” 渣哥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他皱了皱眉,看着我说:“走吧,要来不及了。” 我点了点头,又叮嘱女孩说:“你还是小心点吧,别被那男孩纠缠住,他要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你就更应该警惕一点,免得被他报复。” “嗯,知道了,谢谢你。” 女孩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像是只有痛哭一场才能解去心中的烦闷。 我和渣哥刚来到市场门口,张雪瑶又打来电话。 “你到哪了?怎么这么慢?这可是你第一单生意,你能不能重视一点。”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我急忙赔笑道:“张大小姐息怒,刚才路上碰到点事,我现在已经到市场了。” 由于季节性原因,这里现在摆摊的小商贩很少,没有夏天旺季的时候多了,所以空闲摊位有很多。 我点了根烟,匆匆挂断了电话。 渣哥径自走进库房,准备开始出摊,我左顾右盼着,终于在前方拐角处,看到了张雪瑶的身影,她身边还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应该就是她的同事了。 我丢掉手中的烟,用脚踩灭,快步向她走去。 “不好意思哈,刚才遇到点事。” 我看了张雪瑶一眼,许久不见,她好像瘦了很多,身上喷了一种叫不上名的香水,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服,下身穿着一条黑色修身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浓浓的青春气息,美目流盼,妩媚诱人。 “哼,没心没肺的,带我俩去看看你的服装吧。” 张雪瑶白了我一眼,抱着双臂,神情跟秦筱澜有些过分相似。 我笑着说:“二位请跟我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倾销 http://.biquxs.info/

我带着张雪瑶和她的同事来到库房,打开铁门后,一阵发霉变质的难闻气味向外涌出,张雪瑶皱紧眉头,用手捂住鼻子,表情有些难堪。 “这是什么味道?” 她身边的同事后退一步,一只手上下挥动,驱赶着气味。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苦涩的笑道:“前段时间赶上雨季,服装发潮就容易发霉,这里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空气流通也不太好,所以气味有些难闻,不过服装都是完好的,这您放心。” 张雪瑶偷偷在我腰上捏了一下,提示我不要什么都说。 我心领神会,又恍然道:“我把服装拿到外面去吧,这里光线暗淡,看不清楚。” 张雪瑶微微颔首,我提起两个硕大的编织袋就往外走,放到一处摊铺上,解开袋口的麻绳,抓住编织袋底部,呼啦一下把所有服装都倒了出来。 “这里都是夏装,短裤短袖居多,你倆看一下,库房里面还有。”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张雪瑶讲解着。 张雪瑶弯下腰,拣起一个白色包装袋,拆开后拽出一件粉色t桖衫,她仔细看了看后,抿着嘴说:“这种t桖衫还有多少?” “这款的有很多,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都搬出来。” 我搓了搓手,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对眼前的这一单生意拭目以待。 张雪瑶和她的同事对视一眼,然后轻声说道:“你不用去搬了,这种款式的我们都要了。” 我听后激动无比,抱住张雪瑶的肩膀使劲摇晃着。 “真的吗?” 她费力的挣扎出来,睨视着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一会货车就到,咱俩谈一谈价钱,然后签一份协议。” “好的,没问题。” 我自己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这些t桖衫进价十块钱,如果张雪瑶她们公司能全部收购回去,那就以二十五元出手,自己的中间利润就是十五元。 除了这款t桖,张雪瑶承诺把我现在库存里所有的服装都打包带走,不过价格相对要低一些,那也好过积压滞销。 我们三人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把所有服装都清点完毕,前前后后加起来有2450件服装,我在中间赚取的利润是30500元,其中t桖衫的数量为1200件,中间利润为18000元,其他滞销服装数量为1250件,其中利润为12500元。 张雪瑶让我毫不费力的赚了30500块钱,这是我做梦都不曾想过的美事,也是我来到这个城市后,掏到的最大一桶金。 十二月份已经接近尾声,新年元旦马上到来,这个城市的人们依然忙忙碌碌,步履不停,像是晚了一秒就会错失良机,抱憾终身,天气愈发凉爽,就连路边的梧桐树都卷起了叶子,准备迎接新年的钟声。 我忽然想到梦中的白狼,它彬彬有礼,张弛有度,看着眼前恢弘的城堡,沙哑低沉的声音依然还在耳边萦绕。 “把握当下,珍惜时间,你的选择决定了你以后的人生走向。” 是呀,选择大于努力,我很庆幸在这个城市中能跟张雪瑶相识,也很感恩在束手无措时有渣哥的指点,无论之前遇到过多少辛酸坎坷,但自己的初心从未改变,只希望多年以后,在回想起这段经历时,可以无愧于心,可以没有遗憾、没有抱怨、没有苦闷,生活给予我们的,从来都是努力与奋斗相平衡,懒惰与愚昧相妥协,善良与真诚相和谐,爱情与初心相吻合。 跟张雪瑶签好合同后,货车开来,我把所有的货物都装进车内,时至正午,阳光燥热,我累的满头大汗,但心里却美不胜收,张雪瑶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瞬间心领神会,她的意思是让我好好请她大吃一顿,我向她竖起大拇指,又点了点自己的心脏位置,表示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不会食言。 张雪瑶走后,我把库房整理了一下,把剩下的小商品拖到铺位上,依次摆好,这些商品是日常生活常备的东西,所以不愁没有销路,像拖鞋、电池、万能遥控器、打火机、浴巾、毛巾、头花、碳素笔等等。 这些东西只能慢慢往出卖,不能着急,成本也小,利润很低,没有了积压货物的烦恼,使我心情异常舒爽,中午我点了两份外卖,给渣哥送去一份,我坐在他身边津津有味的吃着。 “姓张那丫头把服装都拉走了?” 张哥夹了一块干锅牛肉扔进嘴里慢慢嚼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嗯,都买走了,现在还剩下一些小商品,不愁卖,在里面投入的成本也小。” 我拧开矿泉水瓶盖子,汩汩喝了两大口后,递给渣哥。 “那她以后还需要服装不?” 渣哥接过水瓶,轻轻喝了一口后,把瓶盖拧严。 “之前说过,今天倒是没说,估计有同事在她身边,她抹不开说吧,今晚我请她到咱家吃个饭,到时候在谈谈吧,不能太贪婪,张雪瑶这次帮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我不能一门心思的跟人家要订单。” 我把盒饭吃的干干净净,扔到对面的垃圾桶中,又走到渣哥身旁,慢慢坐下。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我急忙掏出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 “喂,是王涛吗?我是秦仂。” 原来是他呀,有什么事不能微信说呢,我疑问道:“怎么了秦仂?” “我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你晚上和渣哥早点回来,我想请你俩吃顿饭。” 他正吧唧着嘴,像是在吃东西。 我想到晚上要请张雪瑶吃饭,时间错不开,张雪瑶替我赚了这么多钱,我绝对不能失约,于是说:“那个晚上有个客人要来家里,你跟我们一起吃吧,都是好朋友,没什么拘谨的。” “啊,可是我菜都买好了。” 我扑哧一笑:“住在这个院子里就是这样的,谁有时间谁买菜,谁有时间谁做饭,今天你买菜,明天我和渣哥要是收摊早的话就我俩买,不用太计较这些。” 渣哥把打包盒扔进垃圾套里,走过来点燃一支烟递给我,轻声问道:“是新搬来那小伙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 秦仂释然道:“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一对老夫妇来到渣哥的摊铺前,两位老人满脸风尘,佝偻着身躯,曾经高大挺拔的身姿已经荡然无存,岁月带走了他们所有的辉煌,但不管时光匆匆,还是白驹过隙,两位老人依然执手同行,不抛弃不放弃,相互支撑,相互勉励,共同走完所剩无几的生命时光。 两位老人在无声中给年轻人上了一课,看着当下高的令人心惊的离婚率,以及毫无感情根基的一对对情侣,曾经的海誓山盟,三分钟热情,都被平淡的生活打败,柴米油盐,高额房贷,还不清的信用卡,买不起的名牌包包,我们的眼中只能容得下别人的光鲜亮丽,却不能从平淡的生活中找到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乐趣。 “二位想买点什么?” 渣哥站起身,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搓了搓被冷风吹凉的大手,看着眼前的老大爷。 这位老大爷80岁左右,头发花白,带着一副厚厚的老花镜,脸上刻满了皱纹,身躯佝偻着,穿着一身黑色长款呢绒大衣,他看了渣哥一眼后,低声说:“我想给我老伴买一个棉帽子,你这里卖不卖?” 老奶奶听后,推了一下老大爷,示意他不要买。 她体型羸瘦,个子很矮,两只眼袋耸拉在眼睛下方,脸上布满了老人斑,手指干枯,紧紧的挽着老大爷的臂膀,上身穿着灰色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下身穿着一条厚厚的保暖裤,臃肿的裤腿和她瘦削的身躯很不搭配。 “棉帽子是吗,我这里有很多,现在天气冷了,买一个送给奶奶带上,既保暖还好看。” 渣哥憨笑着,从摊铺下方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棉帽,有适合年轻人戴的,也有中老年人喜爱的颜色。 “你看一下,有没有喜欢的。” 渣哥把棉帽倒在摊铺上,让老大爷自己选择。 他拿起一个灰色针织棉帽,把手套进帽子里侧,又揉了揉后,看着身旁的老奶奶说:“这个怎么样?” “哎呀,别给我买了,家里有好几个呢。” 老奶奶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要,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灰色帽子,眼眸里荡漾着一抹黯然神伤的色彩。 老爷爷听后很不高兴,他呵斥道:“你这一辈子就是犟脾气,明天就是你83岁生日了,我送你一个帽子当生日礼物,这可能是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以后我想还能送你什么呢?” 他眼泪夺眶而出,身体微微颤抖,一只手捂住泪流不止的眼睛,神情异常悲凉凄楚。 我听后竟有些不能自己,扭过脸去擦了擦眼角上的泪珠,听到眼前这幕让人心酸的对话,我只觉得人的生命在时间的长河中,宛如一粒浮沉,在生命的尽头,有的人痛哭流涕,抱憾终身,有的人却超然解脱,乐观面对,我们终归是凡夫俗子,要对自己爱很知足,一生一世太过短暂,我们都要像收藏家一样,掬起生命中的每一次感动,让时间之河流淌的慢一些,只此而已。 渣哥长吁一口气,看着老奶奶说道:“奶奶,这个帽子我送给你啦,也祝你生日快乐,你一定要活到一百岁知道吗,从明年开始,只要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送你一个棉帽子,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 老爷爷牵着老奶奶走远了,渣哥久久没有坐下,他看着两位老人的背影,内心凄楚万分,可能是触景伤情,亦或是想念远方的家人了。 我抬头看天,天空的云朵已经被阳光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多姿多彩,变幻无穷,像竹影一般青涩,单薄,摇曳生姿,那一抹无法言说的光晕,照亮了人生百态,五味杂陈,也照亮了人生的灿烂和辉煌,生命的美好和感动。 第一百五十章 槐叶 http://.biquxs.info/

渣哥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似乎是被那对老夫妇刺激到了,闷闷不乐,我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卖了一个充电器,还有一盒碳素笔,一个革质的钱包。 这几样小商品算起来利润还不到20块钱,相比张雪瑶送给我的大订单,我竟有些不屑一顾了。 渣哥的摊铺不管旺季还是淡季,每天都有不错的收入,旺季时期最高记录一天纯利润就收入1500多元,淡季时期一天纯利润最多收入600多元。 比如今天,渣哥的生意就很好,虽然他的话变少了,但回头客却有很多,一会来一对小情侣来买款式新颖的外套,一会又有中年男子来买棉手套,一会又有老年人来买针织围巾,看得我艳羡不已,只觉得自己嘴太笨,脸太薄。 渣哥曾经跟我讲过,他以前也是一个常常自卑的人,但因生活所迫,他不得不豁出脸面出来闯荡,把自己唯唯诺诺的软弱性格掩藏起来,展现给大众的永远都是乐观开朗,精明强干的外表。 这种圆滑老道的处事态度,不是谁都能学会的,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十年前见自己,三十年后见天地,可能渣哥年长世故,早早就看透了自己的秉性,他混入世俗,与社会最底层的民众们打成一片,赚的盆满钵满,左右逢源,却又害怕自己一个人承受孤独。 记得之前回老家参加孙凯的婚礼,渣哥每天夜晚都给我打一个电话,询问我什么时候返程,试想一下,在那个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狭小空间里,夜晚灯光熄灭,空气稀薄,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鼻息和心跳,想起远在他乡的家人和孩子,那是何等的心酸和无助,一滴滴苦泪沁入心田,浸湿了那颗早已冷却下来的心。 一个将近四十岁的铮铮硬汉,夜半时分,把被子捂在头上,偷偷掉泪,我不止一次听见渣哥啜泣,他从不跟我说自己有多累,身体有多疲乏,每天出工之前,他都拧开止痛片的药瓶,倒出两片白色药粒扔进嘴里,这样就能顶住一天的酸痛劳累。 我的小商品买卖有些惨淡,临近傍晚时分,我便早早收了摊,来到渣哥摊铺旁坐了下来。 “咋这么早就收摊了?还没到时间呢。” 渣哥抱着双膝,扭过身来看着我,脸上挂着疑惑之情。 “生意不好,利润太小,我卖的那些东西人家超市里,商店里都卖,谁会来我这买个打火机或者浴巾啊,我又没有回头客。” 我从兜里掏出烟,点燃一根递给渣哥,自己也点了一根,慢慢吸着。 “是不是姓张那个丫头买走了你的服装,你赚点小钱就骄傲了?” 渣哥瞪了我一眼,咳了一口痰,走到对面的垃圾箱旁,吐在里面。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不是的,张雪瑶买了我一批服装,这只是暂时的,他们公司也是服装厂,没必要非在我这大手大脚的进货,我现在愁的就是回头客的问题,我看你现在卖货,既不吆喝,也不大肆推销,即使这样也有顾客络绎不绝的来买衣服,这就让我有些不能理解了。” 渣哥听后,眯缝着眼睛,吐了一个烟圈后,把手指塞进圈中上下搅和着,他又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才摆摊几天,就想有回头客,我都摆摊好几年了,才有那么几个不固定的客源,你小子就是太想急功近利,不劳而获了。” 我听后呼啦一下站起身,恼怒道:“谁想不劳而获了?我早出晚归,辛辛苦苦的赚钱,一没坑骗顾客,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二没卖假冒伪劣产品,让顾客用的放心,我怎么就不劳而获了,我是凭自己本事赚钱。” 我的情绪异常激动,夹香烟的手一直在哆嗦,瞪大了眼睛看着渣哥,呼吸急促,满面绯红。 渣哥则气定神闲的抻了个懒腰,他把烟叼在嘴上,身体后倾,倚在靠背上,低声说道:“嚷嚷什么,坐下。” 烟灰掉在鞋上,我弯腰掸了掸,又瞥了渣哥一眼后,慢慢坐下身来。 “你小子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怪不得你总是吃亏,你直来直去的跟我还好,跟别人这样,谁还会惯着你,谁还会悉心教导你怎样做人,怎样做买卖。” 渣哥审视我一番,叹了口气:“我以前就说过,做生意是一门玄学,即使在最好的年头,也有人赔的血本无归,倾家荡产,甚至抛妻弃子,躲避债务,即使在最烂的年月,也有人赚的盆满钵满,大获丰收,你是年轻人,以后的发展机会和出路一定会比我多,我马上四十岁了,这里不是我的故乡,更不是我颐养天年的地方,我有自己的妻儿老小,我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所以我会拼了命的去招揽顾客,即使他们回应我的是白眼,是辱骂,是轻蔑,这些我通通都不在乎,只要能有一位顾客说,你卖的衣服质量还行,价格也不贵,那我觉得就值当了,回头客不是靠自己强拉硬拽来的,是靠你的口碑和信誉,还有你的服务态度。” 渣哥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只感觉有些困乏,抬起头,我看着前方不远处有一颗老槐树,它长在距离仓库大门两米远的地方,秋去冬来,凋零的叶子被冷风吹落,无力的飘散在树下,宣告着自己生命的完结,但新生嫩芽却布满了树枝,那一抹油光光的绿意,抚平了我心中烦躁,解开了自己长期以来的迷茫与困顿。 我站起身,慢慢走到槐树脚下,仔细观察着树枝上的新生嫩芽,那顽强的,生生不息的绿叶,彰显了向阳而生,不畏寒冷的坚韧品格,我把烟头丢掉,用脚踩灭,在树枝上摘了一片嫩叶,放在鼻间轻轻吸了一口,这沁人灵魂的味道,让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渣哥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这种树生长在南方,一年要退掉两次枯叶,然后在重新长出来,不像咱们北方,叶子掉了,就得等到来年开春才能生长。” “你闻闻。” 我把手中的叶子递给渣哥,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渣哥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叶子就扔到嘴里嚼着,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槐树叶子春夏采摘,晒干后可以作为药材。” 渣哥双手插兜,慢慢走到摊铺后面坐下。 我听后急忙走过去问道:“能治什么病?” 渣哥思忖片刻后,看着我说:“可以治疗痔疮,便血。” “那你刚才怎么吃了?” 我在渣哥身旁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傍晚六点三十分,天色慢慢暗淡下来,气温骤降,周围摊位已经收摊了,他们拖着大大的编织袋,走向自己的库房。 “其实在老一辈的时候,因为缺少粮食,很多人都会吃一些槐树叶。槐树叶的吃法也是很讲究的。一般在春天的时候,槐树叶刚刚生长出来,还比较的嫩。这个时候的槐树叶是最好吃的。采摘下来的槐树叶,一般可以凉拌或者当做馅料,都是非常美味的食材。槐花还可以做蜂蜜,做染料,所以槐树浑身都是宝。”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老槐树,敬畏之情油然升起,一颗老树都能为人类做出这么大的贡献,那自己呢? 我帮渣哥收拾好摊铺后,渣哥问我:“新搬来的那小伙都买什么菜了?需不需要在捎回去点东西?”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他吧,今晚张雪瑶来家里吃饭,还是你亲自下厨吧。” 我掏出手机,找到秦仂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嘟了很久,就在我马上挂断的时候,秦仂接听了电话。 “喂,王涛。”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还没睡醒。 “睡觉呢?” “嗯,太累了,昨晚就没休息好,补了一觉,你收摊了?” “这就往家走了,你都买什么菜了?需不需要捎回去点别的?” 我和渣哥走出市场大门,一名老大爷站在铁门边上,准备给铁门上锁。 “就是一些常吃的海鲜,鱿鱼,海螺,花蛤之类的,你们不吃海鲜吗?” 我笑着说:“行,这些就够了,我和渣哥马上到家。” 挂断电话后,我把手机塞进衣兜,拉紧上衣拉锁,搓了搓冻的有些发凉的手。 “是海鲜吗?” 渣哥抿了抿嘴,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 快到地下室的时候,我给张雪瑶打了个电话。 “喂,雪瑶,你在哪呢?” 渣哥回到了院子,我走进院子对面的小超市内,想买两打啤酒。 “还没下班,菜做好了?” 她的声音略显疲惫,像是加班了很久的样子。 “这就开始做了,有渣哥在,你还怕没好吃的吗?” 我用肩膀夹着手机,在超市门口拎起两打啤酒放在柜台上,准备结账。 “你等我一下吧,我还不知道加班到几点,最晚不超过一个小时。” 那边传来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像是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 我笑着说:“行,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手机低电量警报音响起,我急忙点开微信扫码,滴的一声,扫码成功,但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店员,询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充电器,我手机没电了,没法付款。” 那名店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低头玩着手机,画着一个浓浓的妆,睫毛长的有些恐怖,头发被染成紫色,两条长长的耳坠垂到双肩,银光闪闪,上身穿着一件露脐装短衫,低胸领,俯看下去,有些不忍直视。 她一直玩着手机,像是在直播着什么,并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觉得有些无趣,把啤酒拎到原处,匆匆走出了超市,打算回到地下室取点现金。 刚来到院子拐角处,一个孩子蹲在那里,我快走几步来到孩子身边,她八九岁的光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从细嫩的脸颊上看,应该是个小女孩,我长吁一口气,轻声问道:“小姑娘,天黑了怎么不回家?” 她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悲凉,见我在她面前蹲下身,她的神情有些慌乱。 “你家在哪里呀,我送你回去好不?” 我又凑近了一些,想把她拉起来。 “我没有家,我不回去。” 她突然嘶吼起来,吓得我差点坐在地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小冉 http://.biquxs.info/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院角周围静的让人心慌,不时有行人的脚步声在自己的身后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的走过。 我看着眼前满脸无助的小女孩,轻轻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想给渣哥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小姑娘,你吃饭了吗?” 她怔怔的看着我,双手抱膝,全身瑟缩在墙根处,皲裂的双唇干燥无比,黑暗中那双清澈的眸子闪闪放光,双唇紧抿,稚嫩的脸颊上写满了不堪回首的心酸过往。 我见她没有说话,只能慢慢起身,向院子走去,刚走几步,她哽咽着说:“我,我饿了。” 我嘴角扬起一丝恬淡的笑容,回过身,向她伸出手:“走,叔叔带你去吃饭。” 她抬起头,揉了揉哭红的眼睛,犹豫片刻后,起身抓住我的手,慢慢向院子方向走去。 院子里,秦仂和渣哥忙的不亦乐乎,菜香四溢,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咦,这是谁家孩子?” 秦仂手里拿着个盘子,走到我面前,看着站在我身旁的小女孩,满脸的疑惑。 渣哥哼着小曲,前胸上挂着一个围裙,站在灶台边,正在做一道大家都喜欢吃的爆炒鱿鱼,他眯缝着眼睛,神情异常惬意。 “秦仂,有没有现成的饭菜,先盛来点。” 我拉着小女孩,让她坐在长椅上。 小姑娘却躲在我的身后,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神情慌张,瑟瑟发抖。 “王涛,这谁家孩子呀?” 渣哥接过秦仂手中的盘子,扫视了一眼小女孩后,又把炒锅中的爆炒鱿鱼倒入盘中。 “就在院角那边蹲着了,你回来的时候没看见?” “黑灯瞎火的,谁往院角那边看呀,先让她吃点东西吧,这孩子肯定饿坏了。” 渣哥给秦仂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给小姑娘端饭。 秦仂心领神会,急忙走到橱柜旁,拿了一个碗,打开电饭煲,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我把爆炒鱿鱼端到小女孩的桌前,又急忙走进地下室,在床头柜里摸出两个咸鸭蛋。 “哟,这孩子可真是饿了,啧啧啧。” 渣哥在水池边洗了洗手,又走到案板边,把秦仂洗好的圆葱切成丝,准备做一道香辣花蛤。 小女孩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筷子,狼吞虎咽,如饿虎扑食一般,大口大口的吃着。 我把手机充上电,刚开机,就看到有两条微信留言,我点开查看,是张雪瑶发来的,她说自己今天不能来吃晚饭了,工作量太大,只能改天再约了。 我有些沮丧,但转念一想,张雪瑶帮我赚了这么多钱,还是改天出去请她吃顿大餐比较靠谱,我回复道:行,你先忙,家里也没什么好菜,改天等你有时间了,我请你出去吃顿大餐。 放下手机,我走到院子,小女孩正在吃第二碗饭,她只顾低头猛吃,饭粒粘在脸蛋上却浑然不知,我用快开壶烧了一壶水,倒在杯子里给她端过去。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把她脸颊上的饭粒捏下来,坐在她旁边,思考着明天该咋办。 渣哥总共做了四道菜,第一道菜就是爆炒鱿鱼,不过已经被小女孩快吃光了,第二道菜是香辣花蛤,第三道才清蒸海螺,第四道是下饭菜,鸡蛋炒秋葵。 “你打算怎么办?” 渣哥坐下身,从桌子上拿起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我看着小女孩,她正吃得津津有味,不时还会打个嗝,轻叹一口气说:“这么晚了,先让她在这住一宿吧,明天我领着她去派出所,看看有什么失踪人口,她现在的穿衣打扮,肯定是离开家很长时间了。” “我不要去警察局。” 小女孩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我,潋滟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悲切之情。 渣哥瞥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小女孩急忙往我身后钻。 渣哥蹲下身,压低嗓音说:“小姑娘,不去警察局也行,但你得告诉我们你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这样我们才能帮你找到家人呀。” 小女孩在我身后攥着我的衣角,我扭过身看着她,她的眼里早已溢满了泪花,看得我有些心酸。 “渣哥,她可能太累了,这些话等明天再问吧。” 我转过身,双手按在小女孩的肩上,轻声说:“小姑娘,先把饭吃完吧,不许剩饭哦。” 我把她眼角的泪水楷掉,让她坐在长椅上,又回过头对秦仂说:“秦仂,我刚才去买啤酒,手机关机了没买成,你去对面商店买两打啤酒吧。” 秦仂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神情有些呆滞,听我喊他,才回过神来。 “哦,好。” 秦仂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匆匆走出了院子。 小女孩终于吃饱了,她中规中矩的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关节处已经发白,神情沮丧,看得我心像被刀剜了一般的疼痛。 秦仂拎着两打啤酒回来了,看到我们没有开吃的意向,便怯生生的问道:“那个,咱们也吃饭吧。” “好,小涛,你去地下室把白酒拿来,还剩一瓶,在我床底下呢。” 渣哥把碗筷摆放在桌子上。 我刚起身,小女孩便攥紧我的衣角,抬起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苦涩的笑了笑,蹲下身轻声说:“叔叔去地下室拿瓶酒,马上就回来。” 她听后,手依然攥的很紧,丝毫没有放松,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神态异常凄楚。 我只好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到地下室,拉开灯的开关,我便趴下身,在渣哥的床铺下摸出一瓶酒。 我在床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瓶子,看着小女孩,轻笑道:“吃饱了没?” 她点了点头,又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里就是叔叔住的地方,今晚你就在这睡一宿吧。” 我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准备走出地下室。 她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突然问道:“那明天呢?” 我停下脚步,暗自思忖着,是呀,过了今夜,明天该何去何从,是送到派出所,还是登一条寻人启事,还是把她留下? 我摇了摇头,转过身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上天自有好生之德。” “什么意思呀?” 她抿了抿小嘴,脸上划过一丝迷惑。 我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笑着说:“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你有不肯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就算是相帮你,也无从下手啊。” 她听后,表情异常委屈,慢慢低下头,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我蹲下身,用极其温柔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叔叔,叔叔能帮你的肯定义不容辞,好吗?” 她依然低着头,默默不语,身体轻微颤抖着,一滴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划过脸颊,滴到她那破烂不堪的衣襟上。 我心痛如割,唏嘘一口气,慢慢起身,向外走去。 “我是个孤儿。” 她哽咽着,似乎很不想提起这段伤心往事。 我再次停下脚步,握在手里的酒瓶有些哆嗦,一提到孤儿,我便想起了薛欣妍,那个多年前在街头上无家可归的女孩,那个义无反顾,在病床边守护了我八年的姑娘,每每在梦中,她的笑靥都会冲淡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我出生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了,是一位老爷爷把我抱回家的,他无儿无女,身体又不好,我跟着他一起捡垃圾吃,就在去年,他得了食道癌,不吃不喝,瘦的像一颗稻草,我出门乞讨,求遍了左邻右舍,他们都只是看看,没人会真的帮他,今年五一,他去世了,我去找警察叔叔,他们帮忙给他办理了后世,又把我安排在一个邻居家,大家捐了一些钱给了邻居,邻居对我很不好,经常打我骂我,说我是小叫花子,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他们也没找我,我也不想回去了。” 我听的愈发揪心,走到床铺边,抽出两张纸巾,帮她把泪水擦干,黝黑的脸颊上挂着道道泪痕,我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抽噎着说:“爷爷叫我小冉,我今年九岁了。” “那爷爷有没有教你读书写字?” “爷爷他自己就不识字,又没钱送我去读书,我平时喜欢画漫画。” 她吸了吸鼻子,情绪平稳了很多。 “王涛,你小子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慢?” 渣哥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语气中带着极度的不悦。 我苦涩的笑了笑,看着她说:“叔叔要去吃饭了,你还吃点不?” 她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长桌上,秦仂坐在靠近桌角的位置,渣哥挨着他,其次是我,小冉坐在我的身旁。 “小伙子,你刚搬来,酒量以后要好好练练了。” 渣哥端起白酒,跟秦仂撞了一下杯,仰起头喝掉小半杯,秦仂看得胆战心惊,但又不好拒绝,只能皱着眉头,轻轻抿了一小口。 “渣哥,你在这住多久了。” 秦仂夹了一块秋葵放进嘴里嚼着。 “好多年了,我刚搬来的时候,这个院子还没硬化呢,一到雨天,院子里就和稀泥,后来房东良心发现,才铺上了方砖。” 小冉双手搭在桌子上,似乎对渣哥有些惧怕,每当渣哥看过来的时候,她都下意识的瑟缩到我的身后。 我给小冉夹了一块炒鸡蛋,凑到她耳边说:“你不要怕他,他是叔叔的好朋友,你以后叫他渣大爷就行,来,喊一声。” 她满脸的难为情,我又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怕。 她正襟危坐,像是鼓足了勇气,犹豫片刻后,她大喊一声:“渣大爷好。” 渣哥和秦仂愣怔在那里,面面相觑,片刻后,他俩爆发出刺耳般的笑声。 小冉面红耳赤,躲到我的身后,不敢出来,渣哥大呼快哉,秦仂喝的五迷三道,舌根发直,只有我没有喝醉,因为我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一份责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欣妍反对 http://.biquxs.info/

当天晚上,小冉挤在我的床上,本来我想去秦仂那里找宿的,谁知他的小单人床只够一个人睡,实在没法将就,加之小冉不想跟渣哥独处一室,我只好抱着小冉睡了一夜。 这一晚睡的极不踏实,熬到后半夜两点多钟,才稍有困意,怀中的小冉睡的很熟,像是很久没踏踏实实的睡觉了,均匀的呼吸带动身体的轻微起伏,凌乱的长发遮盖住大半边脸颊,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不时的撮一下嘴,样子十分可爱。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喟然长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日期,明天就是新年元旦了,躺在冰冷的床上,让我想起了远在异国他乡的薛欣妍,我点开微信,找到薛欣妍的头像,在里面输入:明天就跨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特别想你。 放下手机,我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生怕把小冉吵醒,我披上外套,帮小冉把被子盖严,拿起手机来到院子里。 夜深了,阵阵凉风迎面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天空黑蒙蒙的,看不到月光,亦或有几颗星辰朦胧闪耀,院子里漆黑一片,整个城市都熟睡过去,没有了白天的聒噪和嘈杂。 我裹紧了外套,点燃一支烟,坐在长椅上慢慢吸着。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我拿起查看,是薛欣妍发来一条语音消息,我点开放到耳边听着。 “她现在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随时都可以出院,但她跟那个教授整天你请我侬的,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你最近怎么样了,还出摊呢吗?” 我吐了一口烟,按住语音键回复道:“出摊了,多亏张雪瑶的帮助,我积压的那些服装全部都倾销出去了。” 放下手机,只感觉口渴,我走到水桶边,用水瓢舀了一瓢水汩汩的喝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食管,让我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这时,手机响起了一串提示音,我急忙走到长桌旁,看到薛欣妍给我发来一段视频通话,我点了接听,片刻后,薛欣妍那张漂亮精致的脸颊出现在屏幕当中,我这边光线昏暗,异常模糊,她那边却是光鲜亮丽,阳光充足。 画面中的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画着一个淡淡的妆容,愈发的婉转动人,妩媚多姿。 她的周围异常嘈杂,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不时还能听见商家促销的广播声,虽然说的都是英文,但可以确定,她是在商场里。 “你在商场里?” 我仔细盯着屏幕,表情有些诧异。 “是呀,天天待在医院里陪她,难得有时间出来逛街,你怎么还没睡?那边应该是后半夜两点多了吧?” 她捋了下刘海,一只手握着手机,身体前倾,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小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质项链,灯光照耀下,璀璨无比,闪闪发光。 “睡不着,我得跟你说个事。” 我弹了弹烟灰,正襟危坐,像是有重大事情要宣布一般。 薛欣妍听后,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之情,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捡了个女娃,我想…” “你想收养她?” 话还没说完,薛欣妍就猜到我下一句要说什么,我有些语塞,微微颔首:“没错,我要收养她。” “你好人好事做的还不多吗?你还没结婚呢,就要收养这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她的语气中带着极度的不悦,脸色泛红,潋滟的美眸中闪过一丝伤感的微光。 “你听我说,这个女娃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了,后来一个老爷爷收养了她,生活非常艰辛,靠捡垃圾过活,昨天我收摊回来,看到她蹲在院角处,样子十分可怜,我于心不忍,就把她带回来了。” 我狠狠的吸了两口烟,烟气灌入肺中,呛得我一阵嗑嗦,我急忙把烟掐灭,观察着薛欣妍的表情。 “小涛,其实我没资格阻拦做善心事,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处境?” 她长叹一口气,艳丽的薄唇微微张合,像是有千言万语涌入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我的处境怎么了?我现在过的挺好的,虽然你老妈把房子收回去了,但我从没想过要靠她买车买房,现在我衣食无忧,每天还有不少的收入,虽然比不过你老妈的财大气粗,但养活一个女娃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本来以为你会支持我的。”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认识薛欣妍这么多年,我从未跟她红过脸,她也总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乖顺的就像一只猫咪,但针对这件事,她似乎有一万个理由不同意。 “我是支持你,但也要分清什么事,你知道赡养一个孩子需要花费多少钱吗?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考研,或者出国进修,这些都是要花钱的,何况…” 她犹豫片刻,调整了一下坐姿,但清澈的眼眸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有一种望眼欲穿的既视感。 “何况什么?” 我听得全身发麻,脊背发凉。 “何况她又不是你亲生的,就算你做的仁至义尽,广受赞誉,但她早晚是要远走高飞的,到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甚至连一点点回报都没有,这些你想过吗?”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没有一句是中听的,我越听火越大,早知道就不该把这件事跟她讲。 “别说了。” 我怒吼一声,全身颤抖,记忆中自己从未跟她凶过。 薛欣妍瞪大了眼睛,呆愣在那里,嘴巴张的很大,一脸的不可思议和惶恐。 我瞬间有些后悔,但针对这件事我还是不能让步,继续说道:“欣妍,这么多年,你最了解我,我虽然不能称自己是善良的人,但可以确定我是个好人,我不能见死不救,虽然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命运把她安排到我的身边,我就有责任去照顾她。” 我把手机靠在一个酱油瓶上,搓了搓手,把外套的拉锁拉紧,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我知道今天自己说的话有些沉重,但又不得不把话说开。 我顿了顿,轻声说:“虽然咱俩名义上是情侣关系,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一起的时间用十个手指都能掐算出来,你老妈虽然嘴上承认了,但内心还是有所顾忌,她一直不相信我,我看得出来,但我王涛做事无愧于心,正如咱俩的感情一样,天地可鉴,后半辈子是咱俩在一起生活,过的幸不幸福跟别人没有关系,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就像以前一样,好吗?” 一只黑色的野猫爬上墙头,喵喵的叫着,它脚步很轻,在漆黑的夜色中,像孤魂野鬼一般,四处飘荡,居无定所。 “对不起。” 她的脸色阴沉下来,表情有些难看。 “小涛,我从未因为一件事跟你争执过,但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但不能过分热情,虽然我也是被你领养回家的,但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累,我不忍心看到你天天操心疲惫,听我一次好吗,至少在这件事上听我一次。” 她眼角湿润,轻轻噬泣着,看得我一阵揪心。 这时,小冉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她睡眼惺忪,半眯着眼睛,看到我坐在长椅上,急忙走过来拉住我的衣角,喃喃的说:“我渴了。” 我急忙把手机屏幕翻到桌面上,起身走到橱柜,拿过一个杯子,把快开壶里的凉白开倒进杯中递给她。 她接过水杯,仰起头,把满满的一杯水一饮而尽,喝完后她吧唧两下嘴,揉了揉眼睛,抬起头,脸上挂着一丝疑惑。 “怎么了?” 我蹲下身,拍了拍她的头,眼神里满含宠溺之情。 “你,你怎么还不睡觉,在院子里干什么?” “我还不困,来院子里抽支烟,你先回去睡吧,外面冷。” “我害怕那个渣叔叔,他打呼噜特别响。” 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满脸的凄切。 我苦涩的笑了笑,拉过她的小手,安慰她说:“小冉,你喜欢跟叔叔一起生活吗?你也看到了,叔叔是个穷光蛋,买不起房子,买不起车,就蜗居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每天叔叔都要早起出摊,很晚才能回来,不能陪你玩,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留下来吗?” 我打了个喷嚏,把身上的外套裹紧,我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走到长椅边,慢慢坐下。 “叔叔,我以前跟爷爷捡垃圾吃,才勉强活下来的,我喜欢这里,你不要把我送到孤儿院,也不要撵我走。” 她的双眼噙满了泪花,泪水不受控制一般向下滑落,滴到我的手背上,还能感觉到一丝潮湿的温度。 我拿起手机查看,发现薛欣妍既然没有挂断视频通话,看来我和小冉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视频中的她神情平淡,紧紧咬着下唇,片刻后,她淡淡的说:“她叫小冉是吗?” “是的。” 小冉在我身旁坐下,打了个哈欠,我从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帮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干。 “先去睡吧,叔叔马上回去。”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片刻,慢慢爬下长椅,向地下室走去。 我点燃香烟,看着黑洞洞的地下室,内心百感交集,异常酸楚。 “你很喜欢这个小女孩,我看得出来。” 薛欣妍自顾自的说着,我神情恍惚,目光转移到手机屏幕上。 “你要考虑好,不要意气用事,如果你真的想收养她,以后就要对她负责。” 我没有言语,轻轻吸了口烟,一阵风飘过,吹亮了手中的烟火,红通通的,像黑暗中最明亮的灯,即使是昙花一现,但最美好的瞬间似乎已经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让我为之向往,又让我内心惆怅。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取舍 http://.biquxs.info/

那晚,我和薛欣妍的视频对话不欢而散,我心有顾忌,知道她会因为此事而选择奚落我,感觉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古人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自己却有很深的执念。 薛欣妍跟我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不会因为此事而轻易破碎,但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很自私,很鲁莽,很盲目,也很激进,要是自己选择让小冉留下来,那薛欣妍今后一定会心有余悸,亦或是对我刻意疏离,这是我最不喜欢看到的结局。 虽然小冉才来家里一天,自己还未对她有过多的了解,但从她的口述中可以知道,她之前受过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这无非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抹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如果自己冒然把她赶出去,交到派出所或孤儿院,这对她以后的健康成长会产生剧烈影响。 人是感情动物,难免会有恻隐之心,把她送走我于心不忍,把她留下欣妍那边又无法说清,听老人说,他们早些年生活在农村的时候,经常会在田间地头捡个遗孤,娃娃在襁褓里撕心裂肺的哭着,像是很不想降临在这个喧嚣的荡荡红尘,老人说,家里无非就是多添一双碗筷,大家少吃一口就能养活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没有血缘亲情,但置之不理的话,心里的愧疚会如影随形,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那晚我一夜未眠,坐在院子里抽掉了整整一包烟,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桌面,低头看去,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伏在上面,我拿起一根筷子按在露水上,筷子顶端偕起水滴,它摇摇欲坠,清澈无比,我把露水滴在眼角,一阵清凉的触感滋润了干涩的眼眸,我眨了眨眼,似乎一夜的困乏都被这滴神水冲刷了干净。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清晨五点二十分,渣哥应该快醒来了,我掐灭手中的烟,走回地下室。 看到小冉睡的满头大汗,被子已经被踢到床下,半张着嘴巴,散乱的刘海遮住了脸颊,呼吸平缓,瘦弱的身躯轻轻起伏,睡的异常香甜。 我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把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在她的身上。 在床头摸过衣物,坐在椅子上窸窸窣窣的穿着,尽量轻手轻脚,怕把小冉和渣哥吵醒,但渣哥还是醒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抿了一下嘴,把被子掀开后,慢慢坐起身,在床头上拿过烟盒,点了一支递给我,我摆了摆手。 “你打算怎么办?收养她吗?” 渣哥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没有说话,正低头系着鞋带,似乎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你可要想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条件,再说,你跟欣妍还没结婚呢,就收养一个女娃,你想想她会同意吗?就算她会同意,那个老妖婆会同意吗?你和那老妖婆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了,如果因为这件事闹僵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一直低头摆弄着鞋带,有一个死扣很难解开,我皱紧眉头,心情有些烦躁。 渣哥吐了口烟,眯缝着眼睛继续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娘俩回国后,你和欣妍的婚礼很快就会举行,你不能总为别人活,自己的婚姻大事才是重中之重,我知道你有善心,但也要看清火候,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刻,你冒然收养一个女娃,不止是那老妖婆,放到我身上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渣哥把外套披在肩上,盘腿而坐,样子很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花甲老人。 “我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你是为你好,今天别出摊了,把女娃送走吧,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更不能意气用事,就算是你父母在,估计他们也会劝你放手的。” “我能怎么办?”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涨红了脸颊,低声吼着,渣哥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一下,手里的半截烟差点掉在地上。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系死扣的鞋带,更是心乱如麻,无法平静。 “送孤儿院去吗?她才9岁,她本可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父母的陪伴,过正常的生活,她有的选择吗?她也想坐在教室里吟诵古诗,她也想在周末的时候缠在父母的身边,尽情的撒娇欢笑,她也想有几个三三两两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她也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洋娃娃布偶,她也想在公园里放风筝,滑旱冰,吃冰淇淋,她也想在游乐园里坐旋转木马,海盗船,过山车,可以尽情的欢声笑语,没有忧愁,不怕挨饿,可是…” 我全身颤抖着,情绪已然失控,眼泪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攥着,像是可以攥断那不公平的命运。 “可是这些她都没能拥有,多么简单的小梦想呀。” 我抽噎着,一只手捂住眼睛,也不管鞋带系没系上,转身便跑出了地下室。 “喂,你回来。” 渣哥在我身后喊着,瞬间慌了神。 清晨的冷风吹干了我脸上的泪痕,空气凉丝丝的,我深深叹了口气,在大街上漫步目的的闲逛着,一家早点铺开门营业,老板娘胸前戴了一个灰白色的围裙,把一个长条桌子搬到门口,又把做好的豆浆油条包子摆在上面。 桌面上瞬间热气蒸腾,淡淡的香味迎面扑来,我咽了口唾沫,呆愣在那里。 “小伙子,吃早点吧,刚出锅的,很热乎哩。” 老板娘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见我没有言语,便低头继续忙活着。 “呃,给我来六个包子。” “好咧。” 老板娘拿过一个白色塑料袋,把盖在包子上的棉布掀开,用筷子夹了六个包子放进袋中。 “呃,再来三个,呃,不对,再来六个。” 我搓了搓手,想到现在的院子里多了秦仂和小冉,包子的数量肯定也要增加了。 老板娘又夹了六个包子进去。 “粥和小咸菜来点不?” “不用了,谢谢。” 扫码付款后,我拎着包子往回走,快到院子的时候,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院角,像是在特地等我。 他双手插兜,面容冷酷,穿着一身亚麻色的风衣,脖子上打着一条淡蓝色的领带,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梳着一个背头,此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杜宸宇,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出现,都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我感到异常不爽。 他面无表情,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做派,但从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中可以看出,他最近一定身心疲惫,夜不能寐,很可能是通宵的工作后,疲惫的倦容难以掩饰的刻在他的脸上。 我拎着包子走到他的面前。 “杜大哥,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淡淡的一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天是元旦,过来看看你。” 我拍了一下头,想到今天要跨年,他要不说的话,我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但他一改常态,说来看望我,这就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他回国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大动作,更不会因为元旦,就蓦然前来问好,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忐忑不安的说:“元旦快乐,呃,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错。” 他回答的很果断,表情依然冷酷无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身后的景物,像一尊不朽的青铜雕像,搞得我无比紧张。 “什,什么事?” 我试探性的问他,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却搞得像做贼心虚一般不舒服。 “听说你收养了一个女童?” 我张开嘴巴,满脸惊愕,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薛欣妍是不可能告诉他的,难不成他又派人跟踪调查我? “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 “这你就别管了,趁着夫人还没回国,请你处理好这件事,你知道怎么做。” 他用手揉了揉鼻子,目光坚定,像是在吩咐手下员工去工作一样,让我极度不悦。 “杜宸宇,枉我对你的高度赞赏,没想到你还是禀性难移,就喜欢干那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我之前就明确的说过,我王涛最讨厌那种有事不能明说,非要暗地里耍尽手段的人。” 杜宸宇听后,嘴角上扬,一声冷笑后,他淡淡的说:“你最好要识时务,夫人现在已经对你有一个好的转变,不要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影响她对你的态度。” 我攥紧手中的塑料袋,由于情绪激动,手腕不停的哆嗦,塑料袋哗啦哗啦响着,杜宸宇瞥了我一眼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劝慰道:“我是为了你好,别到时候鸡飞蛋打,两手空空,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快速后退一步,低声说道:“我王涛有权利决定自己怎么活,不像是你,从出生时就注定要当一个没有自由的傀儡,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不劳烦你操心,还有,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那就别怪我王涛抛去旧情,翻脸不认。” “你还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呀,呵呵。” 杜宸宇冷笑着,他在上衣兜里掏出一支雪茄,放到鼻间轻轻闻着,精致俊秀的脸颊上挂着一丝淡淡的闲情惬意,似乎完全没把我看在眼里。 “在你们这类人眼中,我所做的是自私自利,但我认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更是猪狗不如,令人唾弃。” 他越是表现的平淡如水,我越是恼火,仿佛是我做错了什么似的。 我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你大可以去夫人那里告我的状,也可以诋毁我,但我王涛做人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即使她也百般反对,我也不会放手。” “是吗?” 杜宸宇收起笑容,把雪茄放进兜中,向前走了一步,盯着我说:“就算是跟欣妍分手,你也认为自己坚持的事是正确的吗?” 听到欣妍这两个字,我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些厮守过往的记忆像洪水猛兽一般冲进我的大脑,让我无法保持冷静。 我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欣妍不会因为这件事离开我的,你更别想打她的主意。” 杜宸宇皱起眉头,用力把我推开,掸了掸衣襟,冷冷的说:“王涛,你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注定要失败吗?” 他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就是他不懂得取舍。” 第一百五十四章 筱澜 http://.biquxs.info/

杜辰宇的冒然出现,让我内心异常不安,难道是我真的做错了? 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小冉已经醒过来了,她坐在院子的长椅上,睡眼惺忪,不时打两个哈欠,脏兮兮的脸颊上挂着深深的倦容。 我把包子放在桌子上,见渣哥正弯着腰站在水池边洗脸,我随口说了句:“我买包子了,趁热吃。” 渣哥嗯了一声,用毛巾擦干脸。 “秦仂醒了吗?” “没有,他这两天搬家挺累的,估计要歇几天才能缓过来。” 渣哥从橱柜里拿过碗筷,摆在桌子上,又瞥了小冉一眼,轻叹一口气:“你今天出摊,她怎么办?” 渣哥朝小冉努了努嘴,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我给小冉夹了一个包子,没有言语,她怔怔的看着我,委屈巴巴的说:“你要把我丢掉吗?” “不会。” 一想到杜辰宇今早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就愈发的恼火。 “那你是要出摊吗?” 她眨着明亮的双眸,眼神里充满了悲切之情。 我不敢看她那双清澈的眸子,虽然自己没做错什么,但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了很多人,包括欣妍和渣哥,但眼下要做选择的时候,自己又于心不忍,很难决定。 “渣哥,你那还有适合小冉穿的衣服吗?” 我点了根烟慢慢抽着,已经对早餐全无食欲了。 “我到库房给你找找看,好像真没有她这么大的衣服。” 小冉轻轻咬了一口包子,索然无味的咀嚼着,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放下筷子,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就一把攥住我的衣角,唉声恳求道:“叔叔,求你了,别把我送走好吗,我听话,我可以捡垃圾卖钱,我不会惹你生气…” 她已经泣不成声,抽噎着身体,用力扯着我的衣服,哭着说:“我吃的很少,我不调皮,求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放声大哭,嘴里还有没有嚼烂的食物。 我不忍直视,别过脸,狠狠吸了一口烟,她依然哭个不停。 “哎呀,你涛叔叔就是想给你买身衣服而已,又没说把你送人,你哭什么?” 渣哥看不下去了,他老生长叹,见我愁眉不展,他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伤痛不已。 小冉的哭声变小了,但依然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似乎想听我真真切切的说,不会抛弃她。 “渣哥,今天是元旦,我就不出摊了,你也早点回来吧。” 我把手中的烟头掐灭,又看着小冉说:“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去那边洗把脸,一会叔叔带你去买几身衣服。” 小冉揉了揉哭红的眼睛,哽咽着说:“给我买衣服做什么?” 我淡淡哂笑:“就当是元旦送给你的礼物吧。” “我不要。” 她嘟着小嘴,黝黑的脸颊上挂着道道泪痕。 “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要是穿了你给我买的衣服,你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送人了。” 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双唇,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刚想跟她解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查看,是秦筱澜打来的,我有些诧异的接听了电话。 “喂,筱澜。” 一夜未眠,我的声音略带沙哑。 “元旦快乐呀,王大公子最近可好。” 电话那边传来秦筱澜那清脆甜美的声音,许久没跟她联系,但每次能听到她的声音,都能给我带来莫大的慰藉,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搞得自己身心疲惫,心力憔悴。 “哈哈,元旦快乐,最近忙不忙?” 我瞥了一眼渣哥,他正扒开一个鸡蛋,放到小冉的碗中。 “当然忙了,不过元旦放了三天假,我打算去找你玩。” “又来?” 我瞬间慌了神,眼前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张雪瑶的订单问题,小冉的着落问题,以及如何解决薛欣妍那边的感情危机,一桩桩让人头疼的事情如同恶鬼一般缠绕着我,阴魂不散。 “什么叫又来?怎么?不欢迎我?” 秦筱澜连连疑问,似乎对我刚才说的话很是不满。 “呃,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咋才来呢,哈哈。” “呸,我还不知道你,口是心非的家伙,欣妍回国了没?” “还没有,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我心情稍有缓和,看着小冉正低头津津有味的吃着鸡蛋,我又把自己的鸡蛋递给她,笑着说:“慢点吃,叔叔的也给你。” “叔叔?” 秦筱澜疑惑不解,似乎很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我无奈的解释道:“正好你打电话过来,有个事想跟你请教一下。” “有话快说,本公主的时间是很金贵的。” 我站起身,走出院子,小冉见状,急忙放下筷子,跟在我的身后,我蹲下身,轻声说:“叔叔去打个电话,就在院门口,你先回去吃饭,叔叔马上回来。” 我给渣哥递了个眼神,他心领神会,走到小冉身边,憨笑道:“要不要跟渣大爷一起玩?” “玩什么?” 小冉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脸诧异的看着渣哥。 “咱俩去把你秦叔叔叫醒,不让他睡懒觉,怎么样?” 她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我长吁一口气,走到院门口的一块青石边上,慢慢坐了下来。 “我刚才怎么听到有小女孩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妹妹?” 秦筱澜追问着,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我淡淡的说:“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 一只小麻雀落到前方的草丛中,蹦蹦跳跳,叫个不停,灰色的羽毛和枯黄的植物似的,点点黑斑散落其中,如同深秋时节迸裂而出的草籽,枯叶腐烂,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个草坪,慢慢变成了野草野花的肥料。 我把事情经过跟秦筱澜说了一遍,她揶揄道:“你是不是有恋丨童癖?” 我苦笑道:“我是可怜这个无家可归的女娃,你替我想个办法。” “这还用想吗,坚决不能留下呀,多么简单的道理。” 秦筱澜吧唧着嘴,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什么道理?坐视不理吗?” 我疑惑不解。 “没叫你坐视不理,但也要力所能及。” 她又吧唧两下嘴,继续说道:“首先第一点,你和薛欣妍还没结婚,她肯定会百般反对的,换做是我,我也会反对,你冒然在路边捡了个女娃,还口口声声说见不得别人受苦,那你就不苦喽?” “第二点就是你不要什么事都做的仁至义尽,这天底下不公平,不正义的事情有很多,你想管也管不过来,每天都有无家可归的孩子流浪在街角,每天都有挨饿受冻的孩子在痛苦中徘徊,难道你都要去救济吗?” 我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一辆电动车在我面前呼啸而过,惊飞了草丛中的小麻雀,我黯然神伤,搓了搓有些干燥的脸,说不出话来。 秦筱澜停止了吧唧,她继续说道:“第三点就是责任心的问题,你看她蹲在街头,无家可归,就动了一时的恻隐之心,但随着她慢慢成长,越来越叛逆,越来越难以管教,花销越来越大,苦恼的问题越来越多,你还会秉持初心,对她如初见时那般有耐心吗?答案当然是不会,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你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放手吧,这是对薛欣妍最好的回报,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我该怎么办?” 我脑子一片混乱,秦筱澜所说的这些句句如箴,她说出了我的痛楚,把事情的脉络分析的异常透彻,这是我一直都很欣赏她的原因,秦筱澜总是给人一种活泼灵动,充满阳光的力量,她心地善良,正能量满满,每当我的生活步入阴霾时,她都会准时出现,悉心劝导我,如同神祇一般,给予我正确的选择。 “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我笑着说:“吃饭没问题,我亲自下厨款待你,但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既然跟本小姐讨价还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过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吧。” 我咽了口唾沫,想急于知道秦筱澜的对策,她思忖片刻,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你突然把她送走,她肯定又哭又闹对不?” “知我者,谓我心忧呀,说的太对了。” 那只小麻雀又飞了回来,落到我头上的一根电线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就像学生时代的秦筱澜,每天都说个不停。 “首先你要安抚她,告诉她孤儿院或者被领养的好处,并保证会去定期看她,虽然你把她送走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但在孩子的心中,她还是需要一份暖暖的慰藉。” 她停顿一下,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咔吧一声,她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轻轻吐出,吹的手机听筒呼呼作响。 “怎么又抽烟了,上次不是说戒掉了吗?” 我皱了皱眉,抬头看着电线上的小麻雀,它呆头呆脑,正用弯弯的喙整理着自己灰色的羽毛,样子十分讨喜。 “不知为啥,一跟你聊天,我就想吸烟,估计都是被你感染的,坏毛病,坏毛病。” 我苦笑道:“我身上这么多优点你不学,偏偏要学抽烟,哈哈。” “呸,极度自恋的家伙,你身上的优点就像秃顶的头发。” “怎么说?” 我追问着,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稀少呗,你是白痴吗,哈哈。” 她轻声笑着。 我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小冉身上,问她说:“那具体该怎么做呢?” “呃,我下午坐地铁去你那,到时候再想办法。” 挂断电话后,我仰起头伸了懒腰,今天的云层格外稀薄,阳光不燥,微风正好,电线上又飞来一只麻雀,啾啾复啾啾,仿佛在凛冬时节,吟唱着春天的故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订单 http://.biquxs.info/

渣哥出摊去了,秦仂睡眼惺忪的坐在长桌前吃着凉掉的包子,他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外套,坦胸露乳,胸前挂着一块青色玉佩,蓬头垢面,脸上挂着极深的倦容,一看昨晚就没休息好。 “秦仂,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点了支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小冉跟在我的身后,寸步不离。 秦仂喝了一口粥,瞥了我一眼说:“我那屋子的房门关不严了,估计是门框变形了,我今天想把那个门修修。” “地下室潮湿,木质门框时间久了就有膨胀变形,咱们没有工具,到时候找个木匠师傅过来看看吧。” 小冉站在我的身后,身体轻晃,嘴里哼唱着一首没听过的歌。 丛林里的阳光偷偷的跑到大海的怀抱,用波光闪烁的泪花为深蓝作了一个祈祷,可是光妈妈的召唤,仍能穿过无边的云海,追着它一路的小跑,孩子,玩够了,要想着回家,外面凶险而又热闹。 她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回荡在我的耳畔,仿佛冬日的一抹暖流,融化了皑皑白雪,又温暖了人们潮湿冰冷的心。 “小冉,这首歌是谁教你的?” 我慢慢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停止了哼唱,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轻声说:“是我捡垃圾时,商场的音响里放的,我就学会了。” 秦仂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说:“小冉唱歌这么好听,以后可以去当歌星呀。” “那要看天赋的。” 我拿着快开壶烧了一壶水,倒在洗脸盆中,又兑了很多凉水,把手伸到水中,调整好水温后,我看着小冉说:“小冉,过来洗洗头吧,下午我带你去买衣服。” 小冉有些不情愿的说:“洗完头,买完衣服,就要送我走吗?” “当然不是,是带你出去玩,今天元旦,叔叔有个好朋友要来,下午我们三个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这句话我说的很没底气,只觉得自己欺骗了她,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她半信半疑的说:“是到商场里面买衣服吗?” “当然了,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现在穿的这身就很好。” 她喃喃的说着,把头绳解下来,由于长时间没有洗头,她的头发已经脏的定型,像枯草一样,没有养分,没有光泽。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上身穿着一件黑灰色的棉服,棉服有多处被划破的地方,白色的棉絮裸露在外,像批了一件鹑衣,样子十分狼狈,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裤子异常肥大,这明显就是成年人的裤子,裤腿已经被一双橘黄色的运动鞋踩烂,全身衣物脏的发亮,真可谓是衣衫褴褛,不忍直视。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我急忙走到桌旁,拿起查看,是张雪瑶打来的。 “喂,雪瑶。” “你出摊了没?” 电话那边传来张雪瑶慵懒的声音,像是刚起床,还没睡醒的呢喃。 “没有,今天不是元旦吗,正好这里遇到点事,所以就没出摊。” 我扭过身看了一眼小冉,她正在挤洗发露,一盆清澈的水此时已经变得发黑。 “遇到什么事了?”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像是很舒爽的样子。 “哎,一言难尽,你今天没上班吗?” “天天上班,你想累死我吗,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跟你说个正事吧。” “呃,先等一下。”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见脸盆里的水已经脏的不能在洗了,急忙走过去对小冉说:“我在帮你换盆水。” 我把脏水泼在院子中,又拿起快开壶,把剩下的热水倒入盆中,兑好凉水后,放到小冉洗头的凳子上。 “一会洗完后,屋子里有吹风机,天气凉,别冻感冒了。” 我悉心叮嘱着,又来到桌前拿起手机。 “你刚才说什么事?” 我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 “上次在你那里进的服装,领导们很满意,不过夏装太多了,我们公司想要一批冬装,你那里还有货源吧?” 一听到又来了订单,我内心的所有阴霾都随风而去了。 “货源当然有了,不过有没有什么要求?”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情绪异常亢奋。 “这次我去跟你进货,具体要什么风格的,到时候在看吧,反正尽量挑一些款式新颖,比较时尚的,已经过时的和下线的服装坚决不要。” “好,你来挑选。” 小冉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她慢慢走到我的身边,脸上的泥垢被冲洗干净,露出一张精致俏皮的脸颊,白嫩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细嫩无比。 “快去屋里把头发吹干,外面冷,当心感冒。” 她白了我一眼,嘟着小嘴走进地下室,我哀叹一声,拿过手机继续说道:“那什么时候去进服装?” “今天吧,你今天正好不出摊,等我洗漱好了给你打电话。” “可是…” 我看了眼地下室的方向,不知道自己跟张雪瑶出去进货,小冉会不会跟来,这让我有些左右为难。 “怎么了你?一早上就支支吾吾的,有别的事吗?要是有要紧的事,咱俩改天再去也可以。” “没事,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把手里的烟掐灭,张雪瑶帮我联系这么大的订单,而且还是不要回报的那种,我没有理由拒绝。 秦仂洗漱完毕,穿上衣服准备出门,他来到院子里,见我坐在长椅上发呆,低声问道:“你今天在家陪小冉?” 我回过神,笑着说:“一会出去,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个木匠,把我房门修上。” 他拉紧棉服,双手插进兜里,俊秀的脸庞有些惨白,明显看出他这几天休息的非常不好。 “你应该先给房东打个电话,理论上这些门窗维修都是她负责的。” “别做梦了,她根本不管,说这个价位的房子,能住就住,不住就搬走,态度非常不好。” 秦仂咬牙切齿的说着,精致的脸颊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凄楚。 “也好,出门左拐,直走二十分钟,就有一个门窗店,你让木匠师傅过来看看吧。” 他点了点头,大踏步的走出院子,似乎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那双脚中。 我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找到薛欣妍的头像,点进去后,在聊天框里输入:欣妍,我想明白了,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一时冲动,感情用事,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不要担心。 点击发送,我心里压着的千斤巨石终于落地,长吁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自己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后果,薛欣妍的内心世界非常细腻,她不会跟我哭闹,亦不会跟我吵的不可开交,这么多年,我做什么事都是跟随自己的内心,她都默默点头,在看不见的地方为我加油打气,我有什么理由去违背她呢。 上午我跟张雪瑶来到一家服装批发公司,小冉留在家里陪着秦仂修门。 这家服装公司很大,专注于为各类批发市场供应货物。 “雪瑶,我们院子里新搬来一个帅哥,想不想认识一下?” 我看着认真开车的张雪瑶,突然想到了秦仂,他俩年龄相仿,郎才女貌,如果能撮合成功,也不枉她为我劳苦奔波了。 张雪瑶瞪了我一眼,揶揄道:“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本小姐不急。” “不急?你老爸老妈最近没给你安排相亲吗?”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显然对她刚才说的话产生了质疑。 “都说了不着急的,他俩给我安排相亲,我不去就是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呢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是有很多苦恼,不想被别人识破,但又不得不面对似的,看得我有些心酸。 “你不妨去看看吧,那小伙子挺有上进心的,之前在老家做过公务员,前女友的家在这个城市,他舍弃工作,不远万里的来投奔女友,没想到他女朋友已经劈腿很久了,他伤心欲绝,想在这个城市干出一番事业,就留下来了。” 我滔滔不绝的说着,把秦仂辗转徘徊的经历讲出来,让张雪瑶对他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工作?” 张雪瑶瞥了我一眼,似乎对秦仂产生了一丝兴致。 “嗯,目前是这样的,不过以他的水平,在这个城市寻求一份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我认真的说着,刻意把秦仂的形象描绘的好一些,以增强张雪瑶对他的好感。 “王大公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现在找工作可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我们公司前几天招聘面试,就三个见习设计师的岗位,面试者竟然有七十多人,你没进入职场可能还不太了解,现在工作竞争压力很大,他之前是做公务员的,突然进入这种高频率,高节奏的工作环境中,肯定会不适应,而且刚来的实习生工资很低,就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难,更别提什么买车买房,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所以还是认清现实,努力的提高自己吧,这样才能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中,找到立足之地。” 张雪瑶说的这些,正是我不想去上班的原因,因为自己学历有限,亦不会当个白领,也会坐在电脑前悠闲度日,只能找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勉强糊口,但这就违背了我来到这个城市的初心,贵妇人之所以不认可我,很大一方面就是我的收入很低,住在脏乱不堪的地下室,吃着粗茶淡饭,早出晚归,却不见一点起色。 “所以我才选择去摆地摊,虽然辛苦了一些,但还好衣食无忧,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 我自圆其说,车子驶进一家服装厂的院子内,在一栋办公楼前缓缓停下。 张雪瑶解开安全带,看着我说:“你现在觉得养活自己没问题,等你结婚生子,就明白自己的收入有多么的微不足道了。” 她的这句话算是提前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让我在幻想中冷静下来,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深深的认识到自己的担子有多重,前方的路有多坎坷,一种无形的危机感悄然袭来,让我猝不及防,又让我鼓足了勇气,坦然面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宸宇 http://.biquxs.info/

这家服装公司是渣哥介绍我来的,他在这里认识一个熟人叫韩谦,让我直接找他就行。 我和张雪瑶来到办公楼二楼,在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他,他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暗黄色的脸庞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体型臃肿肥胖,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被染成了亚麻色,肥头大耳,穿着一身职业西装,圆滚滚的啤酒肚紧紧的顶在衬衫上,几颗不堪重负的纽扣在苦苦支撑着,像是马上就要飞出去一般。 韩谦见我张雪瑶走进办公室,满脸堆笑道:“是渣哥介绍来的吧,快坐,喝点什么不?” “不麻烦了,谢谢。” 我朝他回以微笑,和张雪瑶坐在靠近窗子边的沙发上。 “我想进一批冬装,羽绒服或者棉服都行,还有当下流行的毛衫,款式要新颖时尚。” 韩谦思忖片刻,淡淡的说:“我们也是要订单的,有客户需求才会大批量生产,现在库存里还有很多,你不妨先来看看。” 我听后看了一眼张雪瑶,她微微颔首,韩谦带我俩来到一间宽敞的库房,里面正有几名工人在给服装分类。 “这个库房里都是冬装,你倆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韩谦搓着手,站在张雪瑶的身边,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张雪瑶,暗黄色的脸上露出一丝猥琐之情,我看在眼里,把张雪瑶拉到我的身边,轻声说道:“你挑吧,这么多种类,应该有你们公司满意的。” 我俩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从韩谦手中买了最新款式的棉服280件,各类款式的羽绒服150件,男女款式各异的毛衫300件,总成本38900元,我转手卖给张雪瑶的公司,其中的净利润为64800元,这些钱都够买一台低配的家用轿车了,我在心里盘算着。 货车把服装送到了我摆摊用的仓库中,一切都安置妥当后,我问张雪瑶说:“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来取走服装?” “今天元旦,领导们都放假了,等上班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她从包里掏出梳妆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刘海。 见我有些犹豫不定,她安慰我说:“放心吧你,这些服装我肯定会帮你倾销出去的,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次进货的成本有点高,但你从中间赚取的利润却很可观,不要杞人忧天,自寻烦恼了。” 我苦涩的笑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总觉得你这么帮我,我却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良心过不去。” “良心过不去?那你把我娶了吧。” 她把梳妆镜塞进包中,抱着双臂,满脸的讪笑。 我有些慌乱,看着眼前的张雪瑶,她五官精致,美目流盼,潋滟的薄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墨黑色的头发绾在脑后,高挑纤细的身材款款有型,上身穿着一件韩版风衣,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修身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肩上挎着一款粉色包包,全身都散发着妩媚妖娆、活力四射的光芒。 “哈哈,瞧你那怂样子,本小姐虽然还在单身状态,但也不愁嫁,你还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她笑弯了腰,我却满脸汗颜,木讷的像一块木头,无的放矢。 “那个,筱澜下午要来,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试探性的询问着,她跟秦筱澜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之前因为贵妇人的原因,有过一段不美好的经历,但吃一顿也不为过。 “好呀,不过我要去公司一趟,那边还有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处理完,你倆先吃吧,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她看了眼手表,继续说道:“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个小时后我就有时间了。” “行,那你先去忙。”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渣哥在这摆摊,我想去他那看看。” “好,电话联系。” 张雪瑶走出市场,消失在凌乱的风中,我长叹一口气,又在库房门外站立片刻,看着堆满仓库的服装,心里有种七上八下的感觉,如果顺利的话,这些服装只要一出手,自己就可以美美的赚上一笔,但张雪瑶忙前跑后的帮我,却不要丝毫回报,这让我愈发难安。 我锁上仓库的铁门,走到市场里,这里顾客稀少,生意冷清,出摊的人很少,只有渣哥夜以继日的坚持着,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总是在无形中鼓励着我,让我步履不停,找到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寻找片刻,便来到了渣哥的摊铺,他倚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闲书看着,见我走来,他瞥了我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淡淡的问道:“你咋来了?那丫头找到下家了?” “哈哈,还没有。” 我点了支烟,坐到渣哥身旁的椅子上,以前渣哥出摊时,只准备一把椅子,自从我开始摆摊以来,渣哥就在身旁又备了一把椅子,就是为了防止我突然找他没地方坐,可见渣哥的良苦用心。 我看了渣哥一眼,他皱着眉头看书,似乎被书中的故事情节所吸引,久久不能自拔。 我轻咳一声,自顾自的说:“张雪瑶又帮我联系了一个订单,她们公司想要冬装,我俩上午去进货了,就是你给我介绍的那个服装公司,我俩找到那个叫韩谦的人了,长着一副色眯眯的脸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办事却很敞亮。” 渣哥听后,把书合上,我看了一眼书的封面,好家伙,渣哥既然研究起《易经》了,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把服装运到仓库来了?” 我点了点头,递给他一支烟,拿过那本《易经》,翻开几页看着,只见上面画满了乾坤八卦图,密密麻麻的小字写在上面,看得我眼花缭乱,难怪渣哥皱眉,这种大智慧的书要是都能参透,可见这人的智商绝非一般。 “那你咋不运到她们公司的库房去?” 渣哥点燃香烟,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我合上书,看着渣哥说:“今天元旦,张雪瑶说她们领导都放假了,等上班了以后再来取货。” “姓张的那个丫头靠谱吗?” 渣哥吐了一口烟,若有所思的问我。 “这叫什么话,她都不靠谱了,我还能相信谁?人家之前帮我联系了一个那么大的订单,现在这个单子的利润更是可观,人家不求回报,不要差价,不要人情的帮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她呢?”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些话像是被喊出来似的,搞的渣哥满脸惊愕。 “你嚷嚷啥,我又没说什么,只是让你确认一下那边准不准确,你是不是对姓张的那个丫头有兴趣?” 听到这话,我竟一时语塞,之前的自己肯定会据理力争,奋起反驳,但现在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清。 “怎么了?你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 “我可没说自己对她有兴趣,张雪瑶只是我的朋友,我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这些都是你说的,我有一个欣妍就够了,我才不要做沾花惹草,三心二意的渣男。” 我把书放到摊铺上,深深吸了一口烟,想要趁早结束这个话题。 渣哥叼着烟睨视着我说:“你心里明白就好,欣妍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更要一心一意,虽然姓张那丫头帮你联系了两个订单,那也不至于牵扯到感情剥削。” “渣哥,我想把赚到的一半利润分给张雪瑶,我不能让我白帮我联系业务,你觉得她会要吗?” 我满脸好奇的看着渣哥,像是从他的表情中就能找到答案似的。 “谁不稀罕钱呀,你这次的利润是多少?” “如果要是全出手的话,大概有六万多块钱吧。” 渣哥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从摊铺下方摸出一瓶矿泉水,汩汩的喝掉了半瓶,他打了个嗝,淡淡的说:“事成之后,你把一半利润转给她,如果她退回来,那你就用这钱给她买个礼物,女孩子估计更喜欢别人送她礼物吧,这样要比直接送钱显得更自然一些。” 我微微颔首,没有言语,渣哥叹了口气,又问我说:“那个女娃你到底怎么想的,是送到孤儿院去还是找个人家收养?”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可能烟抽的太狠了,我把烟掐灭,拿过渣哥手中的矿泉水,把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 “我还是劝你一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能不往自己身上施压就别施,能避免的事情就别去招惹,可能你不想过清淡平静的生活,但你也要多为欣妍想想。” 渣哥悉心劝道着我,我却听的昏昏欲睡,抬起眼皮,看到对面是一排长长的仓库平房,仓库的墙面上刷着灰色油漆,像集装箱似的,排列的整整齐齐,库房顶上长满了野草,冬季来临,气温骤降,失去了阳光和水分的枯草,依然顽强的伫立在房顶,随风飘摇着。 “下午秦筱澜过来找我,到时候我俩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给她找一个收养家庭。” 我喃喃的说着,像是把自己最喜爱的东西让给了别人,但仍有千丝万缕的情愫掺杂在其中,依依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索性直接放手,这样对谁都好。 “二位好,最近生意如何?” 一个沙哑的男低声响起,我和渣哥同时抬头,看到杜宸宇正站在摊铺前,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 他今天穿了一件长款棉服,双手插兜,里衣穿着一套浅蓝色的休闲西装,脸颊上依然挂着冷酷的表情。 “哟,这不是杜兄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呀。” 渣哥站起身,热情的跟杜宸宇打着招呼,我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表情有些难看。 “你好渣哥,好久不见。” 杜宸宇礼貌的跟渣哥客套着,但目光却一直盯着我不放,看得我全身发凉,很不舒服。 “王涛,方便的话能不能聊两句?” 我看了眼渣哥,他努了努嘴,示意我跟他谈谈,渣哥是个聪明人,他一眼便看出杜宸宇找我的来意,但此事他不便参与,只有在心里默默为我打气了。 咖啡厅里,正放着一首萨克斯演奏曲《回家》,曲调悠扬,荡气回肠,勾起了多少漂泊游子的思乡之情,又有多少他乡之客在默默的思念家人,渴望回家。 我和杜宸宇一人点了一杯蓝山,他正襟危坐,直切话题:“王涛,我不跟你绕弯子,你把小姑娘交给我吧,以我的人品和能力,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推销 http://.biquxs.info/

我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杜宸宇,真没想到他会想收养小冉,难道是为我考虑的吗? 一名十八九岁的姑娘走过来,她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右下角贴了一张二维码收款,她穿着一身白大褂,样子很像一个护士,两只手中拎着硕大的笔筒,筒内装着形形色色的钢笔和碳素笔,扎着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皮肤白嫩反光,一双三角眼散发着妩媚妖娆的气息。 她走进后,我才看清她胸前牌子上写着爱心筹款,下面还配有一张患者的图片,杜宸宇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并没有被这位意外来客扰乱了兴致。 “二位先生,能打扰您两分钟时间吗?” 小姑娘很有礼貌的询问着,她嘴角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就连三角眼都被笑成了直线。 我并不想参与到这类事情,索性低头不语,杜宸宇放下杯子,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神情异常惬意,两条浓眉微微蹙起,清澈的双眸炯炯有神,她盯着小姑娘看了片刻,淡淡的说:“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学校有一位身患白血病的同学,他家境贫寒,但依然坚持读书,父母体弱多病,已经身负巨债,无力供他读书,所以我们同学就组织了这次爱心筹款活动,希望好心人能救救这名可怜的同学。” 记得在家乡城市上学的时候,就碰到过此类事情,几名学生手举患者照片,走进教室,手里端着洗脸盆,表情凄楚哀怨,甚是让人揪心,那时一天只有五元零用钱的我,竟一次性全部捐出,只是不想内心有愧。 后来经校方查实,这是一群专业行骗的团伙,他们利用人们的同情心,骗取钱财,为自己谋利,时隔多年,没想到又碰到这类事情,但真假难辨,自己还是保持沉默,看杜宸宇如何应对吧。 杜宸宇撇了一下嘴,轻声问道:“他看病需要多少钱?” “什么?” 小姑娘似乎没有听懂杜宸宇所表达的意思。 “我是说,这名患者治病加上读书,需要多少钱?” 杜宸宇依然保持着一副冷酷表情,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表情越平淡,他的想法也就越复杂,常人肯定无法看透,更不会洞明他表情中所蕴含的寓意。 小姑娘有些慌乱,她黛眉紧蹙,紧紧咬着下唇,颤颤的说:“大概上百万吧,我们没有仔细算过。” 杜宸宇微微颔首,思忖片刻后,他又看着小姑娘说:“那就按一百万的费用来说,你们同学到处筹款,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呢?” “这个我们没算过时间。” 小姑娘眼神躲闪,被杜宸宇盯的很不自在,她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我急忙端起咖啡喝了两大口,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薛欣妍发来一条微信留言,她在上面写道:咱俩现在还没结婚,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按你的意愿来的,我无权干预,但结婚之后,咱俩就要拧成一股绳来过日子了,你要学会大度,学会尊重,学会用心去生活。 短短几句话,看我的眼含热泪,不能自已,我急忙用纸巾擦干泪水,在聊天框内输入:对不起欣妍,这次是我做错了,我知道悔改,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愿望了,就是你能陪在我身边。 杜宸宇瞥了我一眼,被我突然的举动所吸引,但他的目光只停留了半秒钟,又继续看着小姑娘说:“好,你说没算过时间,那我帮你算一下,你们这样的爱心筹款,即使全校同学出动,走遍全城苦苦哀求,也未必能筹够医药费,甚至连冰山一角都不能填补,这样反而延误了病情。” 小姑娘脸色发白,表情异常难看,她低垂眼睑,神情十分落寞,我于心不忍,对杜宸宇说:“人家是爱心筹款,不管钱多钱少,好歹是一片心意,即使筹不够医药费,那也好过一分钱都没有呀。” 杜宸宇的嘴角扬起一抹揶揄的笑意,他淡淡的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你想听听吗?” 小姑娘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样子十分委屈。 “你们这样大肆筹款,还不如帮一些有实力的大公司宣传,他们每年的宣传费用,都够给你同学治病的了。” 小姑娘听后,半信半疑的问道:“那,那要怎么做?” 杜宸宇淡淡哂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低声说道:“你们可以联合师生,找到一家实力相当的公司,请求他们出钱治疗,一方面解决了同学的看病问题,另一方面为公司的良好形象进行了广泛宣传,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我相信应该有很多企业愿意帮助你们的。” 我终于听懂了杜宸宇的心中所想,原来他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本以为他会开口拒绝,没想到他竟为小姑娘出谋划策,解她的燃眉之急,看来他的思维方式的确与众不同,不仅超前,而且还构思的异常缜密,不得不让我佩服。 小姑娘似乎有些难为情,她继续问道:“可是我们去哪找这样的好心公司呢?” 我听后急忙对杜宸宇说:“你们公司实力这么强,是不是可以考虑帮助他们。” 杜宸宇冷笑道:“公司的财务大全都掌握在董事会手中,我只是一个奉命管理公司的管家罢了,但具体事宜,还是要夫人来做决定。” “不用了,谢谢你。” 小姑娘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连连摇头,后退两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杜宸宇皱起眉头,但嘴角上却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冷笑。 “为什么不让我们帮你呢?” 我看着小姑娘,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反常。 小姑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扭身快速走出了咖啡厅,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竟有些迷惑。 “哈哈哈,果然是这样。” 杜宸宇又从上衣口袋中拿出那只雪茄,放在鼻间轻轻嗅着,他双目微阖,神情惬意,似乎对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根本没放在心上。 “果然是什么样子?” 我好奇的问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之所以不要赞助,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宸宇依然微阖双目,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为什么?” 我开始失去了耐心,很不喜欢他故弄玄虚的姿态。 他瞪亮了那双清澈的双眸,似笑非笑的说:“王涛,看你表面上是一个很精明能干的人,没想到思想这么顽固不化,愚昧至极,她明显是个骗子,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把雪茄放进兜中,身体前倾,双手搭在桌子上,轻声说道:“第一,她如果找到一家正规的赞助公司,工作人员肯定会全方位的调查她的个人信息,以及患者的真实情况,她心有余悸,底气不足,当然不敢提供正规的住院手续;第二,学过心理学的都应该明白,她自从来到咱俩身旁,眼神就一直躲躲闪闪,似乎很难与人正面交流,就连说话都支支吾吾,语无伦次,这就说明她在撒谎,这很容易被人看穿,她可能是初来乍到,或者对于说谎话很难接受,所以才会漏洞百出,逃之夭夭。” 我瞪大了眼睛,对杜宸宇的这套说辞有些难以置信,他既然早就看穿了小姑娘的伎俩,但碍于情面,他没有当面揭穿,可见他的智商和情商都是成正比的。 “言归正传,咱俩还是谈谈你的事情吧。” 杜宸宇转移了话题,他俊秀的脸颊上看不到一丝表情,这让我很难猜透的想法。 “你真的要收养小冉吗?” 我疑惑着,以杜宸宇的身世和财力,不说可以娶一位国色天香的公主,但迎娶一个白富美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突然要收养小冉,不正是给自己的婚姻道路摆了一个绊脚石吗,他这样精明果断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实在难以理解。 “我杜振宇什么时候说过妄言?” “你是不是看在欣妍和夫人的份上,才会来帮我的?” 我试探性的询问着。 杜宸宇听后,冷笑道:“别什么事都扯到夫人和欣妍身上,对于收养这个女孩,完全是我自愿的,你也别太自恋了,往后你和欣妍的路还有很长,你倆要结婚生子,组建家庭,无心照料这个外来女孩,但她跟我生活就不一样了,我可以让她读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钢琴教师,周游各国,不管她有什么天赋,我都会挖掘出来的。” “她唱歌很好听,而且还喜欢画漫画。” 我径自说着,但声音很小,像飞过一只苍蝇似的,显得愈发无力。 杜宸宇听后,平淡的脸颊上既然笑靥如花,异常的灿烂温情,我几乎从来没见他这样笑过,这再一次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他顿了顿,轻声问道:“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可是,小冉要是不喜欢跟你走怎么办?” 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虽然杜宸宇家境优越,衣食无忧,而且还是商场中出类拔萃的精英,但我始终不信他会照顾小女孩,小冉现在心思敏感,异常脆弱,如果冒然把她交到杜宸宇的手中,心里难免会有顾忌。 杜宸宇悻悻的说:“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自会想办法处理。” “怎么处理?” 我追问着,这种问题我不想被他含糊敷衍过去。 “我可以想办法处理,但这其中也需要你的帮助。” 杜宸宇低头看了眼手表,似乎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忙,他加快了语速:“首先,你回到家后,需要慢慢开导她,把我介绍给她,就说你是最要好的朋友;其次就是要循序渐进,不能着急,我会定期前去看望她,待时机成熟时,我在把她带走,当然,这段时间的生活费用由我补偿给你;再次,就是你要在她面前把我夸张化,尽量挑一些正能量的话来说,为她以后跟我生活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听的昏昏欲睡,却被咖啡厅里放着一首不知名字的歌所吸引,残城的花猫哭了,射下的雨滴疯了,天渐渐的黑了,而我们在哪呢?玫瑰变成了黑色,戒指也如纸般易折,你走了吗?你走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欣妍 http://.biquxs.info/

我和杜宸宇在咖啡厅里聊了很久,直到我的电话响起,才意识到下午秦筱澜会来找我。 “你死哪里去了?” 秦筱澜在电话那边嚷嚷着,我把听筒音量调小了一些,似笑非笑的说:“你到了吗?” “我都等了快一个钟头了,快点回来,你这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有些诧异,小冉和秦仂不是在家吗,难道他俩出去了? “家里没人吗?” “有个屁,荒凉的要命。” 我看了一眼杜宸宇,他倚在靠背上,双目微合,神情惬意,冷酷的脸庞中挂着淡淡的倦容。 “好的,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杜宸宇低声问道:“有急事就先去忙吧,我改天过来。” “好,我回去跟小冉说一下,她心思敏感,情绪还没稳定下来,我不能保证她会答应,还是慢慢来吧。” 我站起身,把手机塞进裤兜,又对杜宸宇说:“你不妨过些日子在来看她,也给她一些适应的时间。” 杜宸宇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离开咖啡厅的意思。 “那我先走了。” 我又看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依然闭着双眼,没有言语。 长岛的大颈庄园村,这个村的格局像是一座英国式的花园,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曲径通幽,该村位于纳苏郡的西北角,西边上半濒临小颈湾,下半与皇后区接壤。 村内有许多都德式,殖民式和地中海式的豪宅,美国作家史考特?费兹杰落徳及其夫人曾居住过此地,并写下名著《大亨小传》,村里除了最古色古香的部分,还有以长排牧场式房屋为主的住宅区,那里也不时优雅宁静。 走进这样的社区,极容易让人想到那些大房子里的摆设,镜子一样的大理石地板和壁炉,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和螺旋形的楼梯,令人瞠目结舌的烫金红烛,巨大金边框架的人物油画,雕刻的硬木屋梁,老古玩店里才能看到的古董家具,然后,便是好莱坞电影里每个人都熟悉的场面,大家族,宫廷舞,男欢女爱,或者争财谋杀。 室外的蓝天绿草,红花白墙轻松惬意,阳伞下,薛欣妍一边轻噬着手里的果汁,一边看着书,不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被书中故事情节所带动,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欣妍,过来吃菠萝了。” 贵妇人站在门口喊着,她胸前扎了一个粉红色的围裙,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脸色红润,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头发绾在脑后,红唇齿白,仿佛在美国疗养的这些时日,更让她年轻了一些。 薛欣妍把书放在竹椅上,起身向屋内走去。 贵妇人端着一盘切成细块的菠萝,放在茶几上,菠萝肉上扎着牙签。 “欣妍,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薛欣妍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捏起一块菠萝放进嘴里嚼着,片刻后,她皱弯柳眉,频频撮嘴。 “唔,怎么这么酸?” “这个是你范叔叔从巴西带回来的。” 贵妇人掩口而笑,满脸宠溺的看着薛欣妍。 薛欣妍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嘴后,轻声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贵妇人顿了顿,她把垂落在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喃喃的说:“我跟你范叔叔的事你应该知道了,他的妻子在早些年就过世了,很让人惋惜,他有一个儿子在国内开了一家金融公司,收入可观,你范叔叔是历史系教授,见多识广,为人风趣幽默,这些年他一直单身,我想…” “如果是两厢情愿的话,你不必找我来商量这件事,你是商场上的精英,这么多年,你除了做生意,开公司,也该给自己找个归宿了,所以我祝福你。” 薛欣妍淡淡的说着,她又拿起一块菠萝,咬了一小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酸爽起来,惹得贵妇人又是噗嗤一笑。 “你同意了就好。” 贵妇人拉起薛欣妍的手,轻轻抚摸着。 “那过几天咱们回国。” “呃,这么急?” 薛欣妍擦了擦嘴,表情有些诧异。 “你不想回去吗?你陪我在这边待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就不想念王涛那小子?” 薛欣妍低下头,神情黯淡下去,她抽出贵妇人握着的手,不屑的说:“我才不会想念他呢,一个我行我素的家伙。” 贵妇人满脸好奇的问道:“你跟他从来都是你请我侬的,这是怎么了?王涛出轨了?” 薛欣妍脸色极其难看,她靠在沙发上,盘起腿,像是怨妇一般,揶揄道:“他还不如出轨呢,做事不经过大脑,也不知道他那乐善好施的性格随谁了。” “乐善好施?他做什么事了?” 贵妇人来了兴趣,她拿起一块菠萝肉放进嘴里嚼着,片刻后,她满脸好奇的表情瞬间扭曲变形,像是吃了黄莲一般难以下咽。 “他在路边捡了一个女娃,想要自己抚养,这件事他既然都没跟我商量,就自己做决定了,我知道他心地善良,那也要力所能及呀,不能什么事都做的面面俱到,不该自己去承担的责任硬是要往自己身上揽,这让我很难接受。” 她越说越气,身体上下起伏,咬着自己的下唇,潋滟的星眸中流露出哀怨的神情。 “那他做的的确实有点过分了,枉我对他这么信任,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那小子的性格不仅执拗,还常常善心大发,如果你跟他结婚,以后的日子会很苦恼的。” 贵妇人一改常态,我在她心目中建立的良好形象瞬间崩塌了,薛欣妍听后,又急忙解释道:“小涛的为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我很喜欢他的性格,虽然有时候他很浮躁,但他还是值得托付的,我相信他。” 贵妇人又拉起薛欣妍的手,喟然长叹:“哎,欣妍呀,你可是妈妈的心头肉呀,妈妈的身体你也了解,说不定哪天旧病复发,就一命呜呼了,但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贵妇人浸湿了眼角,神情悲凉凄楚,梨花带雨,说的甚是让人揪心。 “你能不能不要乱说,你身体这么硬朗,再活一百年都没问题,人家医生都说了,你的病情问题不大,现在医疗设施这么先进,别说一个小小的心脏病了,就算器官移植都能做到,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薛欣妍拿起面巾纸,替贵妇人把脸上的泪痕擦干。 贵妇人唏嘘一下,继续说道:“欣妍呀,你杜大哥人很好,你不妨…” “别说了。” 薛欣妍厉声低吼,她的表情由刚才的同情,瞬间增添了一层阴霾,她抽出手,慢慢起身,朝门口方向走去。 “欣妍,你听我说,我…” 薛欣妍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阴沉着脸说:“如果你还想好好维系咱们母女之间的关系,那我就在最后跟你说一遍,小涛跟我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任何人也休想拆散我俩,还有,杜大哥虽然很好,但他会找到适合他的伴侣,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说完,她便快步走出屋子,消失在和煦的阳光中。 贵妇人坐在沙发上,神情落寞,眼神呆滞,她嘴角微微颤动,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都被生生吞咽回去,无语凝噎。 她长叹一口气,轻声呢喃着:“女儿呀,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妈妈的心意呢。” 我打车回到地下室,刚走进院子,就见秦筱澜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低头玩着手机,见我回来了,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道:“你这混蛋,明明知道我今天来,还往出跑,电话里都讲的明明白白了,你是故意的吗?” 她越说越气,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白菜叶,就向我扔来,我侧身躲过,脸上堆满了惭愧的笑容。 “哎呀,秦大小姐消消气嘛,让你久等了是我的不对,谁没有点突发事情呢,再说了,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呀。” 不知为什么,每次秦筱澜的出现,都能清扫掉我内心的阴霾,她像一抹阳光,总能在我需要她的时候,照亮了黑暗的路,温暖了潮湿的心。 我弯腰捡起白菜叶,丢到院角处的垃圾桶中,又走到秦筱澜的身旁,慢慢坐下身来,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她一支,她白了一眼,接过烟,我急忙帮她点燃,样子很像一个宫中奴才。 “哼,这还差不多,那个小女娃呢,怎么不见她人影?” 她吐了一个烟圈,又急忙喊道:“快开,一个大烟圈,看来你家要来客人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看我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把嘴微微张开,然后用手轻轻敲着嘴边,每敲一下,吐出的烟都自成圈状,看得秦筱澜惊讶无比,她来了兴致,非要我教她,我神秘兮兮的说:“你这个笨猪,是教不会的。” “什么?竟然敢说本小姐是笨猪,我看你是皮痒了,找打。” 秦筱澜伸出手,在我的肋条上狠狠拧了一把,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我惊呼出声,急忙站起身,来不及多想,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入怀中。 她涨红了脸颊,慢慢抬起头,潋滟的双眸星光点点,艳丽的双唇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还是那个彰显青春气息的沙宣短发,还是那张充满稚气的娃娃脸,还是那个整天喋喋不休的秦筱澜,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挥洒过的泪水,所有曾经的过往都如同幻灯片一样,再次涌上心头,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这时,秦仂和小冉走进院子,秦仂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晚上要吃的菜,今天是元旦,满满的一大袋菜,看来晚饭会很丰盛了。 我急忙放开秦筱澜的手,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秦筱澜撩了一下刘海,又坐到长椅上,把手中的烟掐灭。 “咦?王涛,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呀。” 秦仂拎着塑料袋走过来,小冉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旁,嬉笑道:“叔叔的女朋友真漂亮。” 我刚想解释,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车祸 http://.biquxs.info/

秦筱澜脸颊绯红,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我有些尴尬的掏出手机,是张雪瑶打来的,我急忙接听。 “喂,雪瑶。” “我这边忙完了,你在家没?” 我看了眼时间,傍晚六点整,渣哥估计快回来了,主厨一回家,饭菜就有着落了。 “嗯,在家,今天元旦,过来吃晚饭吧,正好筱澜也在。” 我瞥了一眼秦筱澜,她正气鼓鼓的看着我,像一只穷凶极恶的鬣狗。 “啊,澜妹妹来了,今天忙的有点晚,就不过去了,我要陪家人吃饭,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约上澜妹妹一起出来逛街吧。” 秦筱澜凑过来,低声问道:“是雪瑶姐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她一把抢过手机,嬉笑道:“雪瑶姐姐,好久不见啦,我最近看中了一套化妆品,明天你一定要陪我去买,还有一双鞋,啧啧啧,实在太漂亮了。” 我站在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塑料袋里的菜都拿出来,秦仂还真没少买,羊肉、青虾、蛤蜊、海螺、黄瓜、香菜、蕨根粉、杏鲍菇、鸡胸肉、猪五花、西芹、胡萝卜、还有蘸酱菜,小葱、水萝卜等等。 我的脑海中瞬间想出了要做什么菜了,首先第一道,孜然羊肉,这道菜是我和渣哥的最爱,其次是第二道菜,宫保鸡丁,这是秦筱澜爱吃的,估计小冉也会喜欢,那么第三道菜就是西芹爆炒猪五花,这道菜应该是秦仂最喜爱的,剩下的就简单了,清蒸大虾,水煮海螺,凉菜有黄瓜拌蕨根粉,这是一道下酒菜,第一次在外地过元旦,没想到还能吃到这么丰盛的菜品,也算对自己的一种慰藉了。 秦筱澜和张雪瑶聊的甚欢,并没有挂断的意思,我向院门口张望一通,天色暗淡下来,渣哥还没收摊吗?我心里嘀咕着,看来只能我做饭了。 我轻叹一口气,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小冉跟在我身后蹦蹦跳跳,秦仂端着两个大盆,把胡萝卜倒进盆中,开始清洗。 “呃,小冉,你在拿个盆来,把海螺用水泡上。” “好的。” 她满心欢喜,脸上挂着春光般的笑容,看得我甚是欣慰。 很快,院子里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炒菜声,菜香四溢,众人都不自觉的咽着口水,我站在灶台前,忙的不亦乐乎,索性有小冉和秦仂帮我打下手,不然自己真的是左支右绌,无法招架了。 秦筱澜终于跟张雪瑶结束了通话,她俩约好明天上午要一起出去逛街,有种相见恨晚,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我在锅中填满水,烧开后,把海螺放进锅中,把手擦干,拿起手机,找到渣哥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嘟了数声后,就在我马上挂断时,渣哥接听了电话。 “喂,渣哥,你怎么还没回来?” “马上回去了,刚才有个人一次性买了三十多件衣服,一件一件的试,刚给打发走。” 电话那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渣哥应该是在收拾摊铺了。 “行,打车回来吧,路上慢点。” 挂断电话后,我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元旦,没想到渣哥的生意还这么好,一想到库房里积压的好几万元的服装,内心就阵阵不安,像是这些服装要把自己彻底压垮了似的,但张雪瑶是一门心思要帮我的,自己胡思乱想,没谱的猜忌,总归是不好的。 “叔叔,你能给我做宫保鸡丁吗?” 小冉拉着我的衣角,眨着那双清澈的星眸,双唇紧抿,萌态十足。 “哈哈,下一道菜就是宫保鸡丁了,是不是饿了?” 我楷了一下她的鼻尖,明天要是出摊的话,小冉只能由秦筱澜和张雪瑶看管了。 “不饿,渣大爷还没回来,我们要一起吃。” 我很欣慰她能这么说,但一想到杜宸宇把她带走,内心竟有些失落,长痛不如短痛,小冉如果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越长,那就越难以割舍。 我蹲下身,帮她把刘海捋到耳后,温柔的问她:“小冉,叔叔跟你说个事。” 小冉撮了一下嘴,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急忙说道:“只要你不把我送人,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怎样去劝道她,思忖片刻后,我轻声说:“小冉,叔叔有一个朋友,为人正直,做事果断,而且家境优越,能甩我十条街,他举止优雅,饱览诗书,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别说了。” 小冉涨红了脸颊,眉目流盼之间,夹杂着淡淡的恼怒。 她后退两步,看我的眼神像看怪物一般,让我心如刀割,我慢慢站起身,看着她说:“小冉,你以后肯定会幸福的,叔叔快要结婚了,要组建自己的家庭,我…” “别说了别说了,你不就是嫌我多余吗,绕来绕去还不是想把我送人,枉我对你这么信任,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不会把我送人的,你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小冉声嘶力竭的喊着,泪水像不受控制一般,滴滴滑落,瘦弱的身躯上下起伏,剧烈颤抖,她紧紧咬着下唇,面无血色,看得我愈发揪心。 秦仂正用筷子扒拉着锅里的海螺,听见这边的哭喊声,他急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今天可是跨年,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就是,王涛我发现你真是蠢的可以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你偏偏要给大家添堵,真是无可救药了。” 秦筱澜无奈的站起身,狠狠剜了我一眼,她走到小冉身边,想去安慰她两句,谁知小冉情绪异常激动,像失去理智一般,一把推开了秦筱澜,向院子外跑去,边跑边哭,样子十分狼狈。 我瞬间慌了神,解开围裙,想也没想的就追了出去,秦仂拿过手机,对秦筱澜说:“你看着点菜,我去看看。” “小冉,你听我说。” 我在后面追着,内心自责不已,愧疚之情溢于言表,真是被自己蠢哭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能提这件事呢,杜宸宇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让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管是薛欣妍那边的态度转变,还是杜宸宇的苦苦期盼,自己都很难处理好这件事。 小冉不管不顾的跑着,她穿过一条街,人行道红灯,她视而不见,有很多车停在斑马线一侧,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叹不已,秦仂追上我,焦急的问道:“跑哪去了?” “街对面呢。” 我刚要横穿马路,就被秦仂拦住。 “你不想活了,这么多车。” “不管了。” 我皱着眉头,挣脱了他,直接向前跑去。 快到马路中间的时候,只听吱的一声,一辆suv紧急刹车,在距离我20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一名中年男子降下车窗,探出头来大声骂道:“你疯了,大过节的出来找死吗?你这种人撞死都活该,还不快点闪开。” 他疯狂鸣笛,听的心烦意乱,秦仂跑过来,向男子连连弯腰道歉。 “对不起大哥,刚才让您受惊了。” 秦仂拽着我的胳膊,快步走过马路。 “小冉在前面。” 秦仂指着前方的另一条街道方向,激动的喊着。 我仔细观看,见小冉站在街边,看着穿梭不息的车流,形单影只,甚是凄苦。 “小冉,小冉。” 我大声喊着,向她所在的街道跑去。 小冉回过头,夜风中的她发丝凌乱,满脸泪痕,一身破旧的衣服随风抖动,下唇已被咬出血痕,她站在那里看着我,没了哀怨,没了寄托,没了希望,像是内心所有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都被今夜的晚风吹拂而去了。 就在我快跑到她身旁的时候,她扬起嘴角,淡淡微笑,突然,她扭过身,直奔马路中间狂奔而去,一辆辆穿行而过的汽车看得我眼花缭乱,来不及多想,我便快步跑了上去。 天不随人愿,世故只发生在一刹那间,让人来及反应,只听砰的一声,小冉被一辆小轿车撞飞数米,她翻滚到路边,无力的躺在那里,像一只折翼的飞鸟,没有挣扎,没有嘶吼,没有了气息。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画面和时间被定格了,世界也静止了,只有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还没来得及惋惜,这一切就发生了,它来的那么快,让人无所适从,又心痛不已。 小冉被送进了急诊室,渣哥和秦筱澜打车直接来到了医院,医院走廊里,我坐在休息椅上双手抱头,痛哭流涕,渣哥坐在我身边,想要说些宽慰的话,但看我如此痛苦,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小涛,你别难过了,小冉她福大命大,这些年都过来了,你就别自责了,大夫正在手术,等手术结束了,在看看情况吧,你这样抱头痛哭,我们的心也很难受的。” 秦筱澜抱着双臂,靠在墙上,虽然她表现的异常冷静,但看得出来她很为小冉担忧。 “都怪我。” 我抽噎不止,泪如雨下,紧紧攥着双拳,一想到小冉那张无所寄托的脸颊,内心就如刀割般疼痛。 “如果不是我跟她说了那些话,她也不会情绪失控,如果不是我自私自利,把她拱手送给别人,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意外,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给小冉一个幸福稳定的家,也不会衍生出这些事情,都怪我。” 我双手用力搓着脸,泪水黏糊糊的,浸湿了自己的掌心,又哽咽道:“她才九岁,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要承受不该承受之苦,本该在课堂里读书画画,在家里撒娇唱歌,在草地上欢声笑语的放风筝,可是…” 我已经哭的语无伦次,话不成声了。 这时,在走廊的尽头,杜宸宇神色慌张的走来,他步履如风,走的飞快,我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很好奇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此事了。 “她怎么样?” 杜宸宇站在我的面前,皱紧了眉头,很明显他内心的焦急程度不亚于我。 “还不知道,医生正在手术。” 渣哥替我回答了他的问话。 杜宸宇抱紧双臂,在走廊来回走动着,毋容置疑,这个结果对我俩都至关重要。 时间悄然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第一百六十章 转机 http://.biquxs.info/

我快速起身,揉了揉哭红的双眼,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医生面前。 “大夫,她怎么样?” 我焦急的询问着,难掩慌乱的神情。 杜宸宇和众人也纷纷凑了过来,大家都皱紧眉头看着医生,仿佛站在面前的白大褂医生就是我们的救世主一样。 医生摘掉眼镜,从兜里掏出眼镜布擦拭着镜片,轻叹一口气说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右腿下肢骨折,已经做了接骨手术,还伴随轻微脑震荡,其他并不大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她这段时间需要住院观察,我开了消炎药要按时吃,你们去办一下住院手续,马上安排住院吧。” “她醒过来没?” 杜宸宇看着医生,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看来这次的突发事故对他打击也很大。 医生戴上眼镜,打量了一下杜宸宇,淡淡的说:“醒过来了,不过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为了避免受到刺激,你们办好住院手续后,还是明天早上过来看她吧,病人现在需要休息。” 住院手续都办好后,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渣哥、秦仂和秦筱澜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连打哈欠,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极深的倦容,只有我和杜宸宇站在病房门外,透过玻璃门,看到小冉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着。 “你们都回去吧,这里留我一个人就行,筱澜你出门找一个宾馆先住下吧,渣哥和秦仂也早点回去,还有杜大哥,你也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在过来替我。” 我又扫视了一眼众人,他们的确没有义务陪我在这耗着,特别是渣哥,元旦已过,紧接着就是新年了,他需要在年关冲刺,多挣一些钱回家,秦仂和秦筱澜跟小冉更是没有半分关系,没必要让他俩也身陷囹圄,至于杜宸宇,是我最头疼不过的,我并没有对他产生怨恨,只是小冉卧病在床,在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跟她提什么领养的问题,只有等她病情恢复,情绪稳定之时,在捎带一嘴。 但此时我的内心感受似乎出现了很大的波动,通过这几天对小冉的了解,她仿佛把那个不能叫家的地方称作是家,把秦仂、渣哥和我,当成了自己做亲爱的家人,她在我的床头用双面胶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你未必光芒万丈,但始终温暖有光。 每次有意无意的看到这段话,都让我感慨颇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至少在薛欣妍回来之前,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即使是忍痛割爱,即使是翻脸不认,即使是状况百出,也决不能因为此事影响了小冉的前程,这样于她于我都好。 他们都走了,空荡荡的走廊只余我一人逡巡守候,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内心却千疮百孔,无处疗伤,回想起曾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张张千奇百怪的面孔,一桩桩扑朔迷离的事件,一声声轻盈的欢笑,一滴滴满含心酸的泪水,都让我痛彻心扉,哀叹不已。 我掏出手机,找到薛欣妍的微信,思忖片刻,却不知跟她说些什么,把手机塞进衣兜,我慢慢站起身,只觉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我又坐回椅子上,用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神情倦怠,心力憔悴。 一间宽敞的卧室内,被打扫的干净整洁,粉红的壁纸贴在墙面上,壁纸上印着一张张猫咪图案,细细看去,萌态十足,甚是可爱。 卧室北侧有一扇半圆形的窗户,一张粉色的窗帘紧紧闭合,窗户下方,有一张书桌,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闪着灯光,电脑边上摆放着一盆绿萝,绿叶繁茂,生机盎然。 距离书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红木书架,书架上塞满了各类书籍,《中国通史》、《爱与执着》、《书房斜阳》、《风雨回眸》、《桥畔杂记》、《命运的档案》、《魂破天惊》、《极品丹童》等等,还有几本服装设计类的书。 一盏水晶吊灯挂在棚顶,黑暗中,闪烁着凄美的色彩,为整间卧室增减了安静祥和的气息。 张雪瑶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双目微合,呼吸均匀,睡的正酣,床头正上方,挂着一个啄木鸟形状的机械钟,指针哒、哒、哒的旋转着,彰显着时间流逝,漆梦无痕。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夜里,让人甚是烦躁。 张雪瑶闭着眼睛,伸手抓过手机,看都没看就接听了电话。 “雪瑶,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像是张雪瑶的同事,亦或领导。 张雪瑶瞬间听出了来电者的身份,她睁开眼睛,又仔细看了眼来电姓名,才恭恭敬敬的说:“没关系徐主任,我也刚睡下,有什么事吗?” 她用手捂住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揉了揉浸满眼眶疲乏的泪珠,侧过身,把手机放在脸上,在次闭上了双眼。 “有个事需要跟你说一下。” 徐主任顿了顿,继续说道:“上次让你进的冬装样板服,咱们公司已经自行设计出来了,所以你别去采购了,咱们这边已经生产过剩了。” 张雪瑶的思绪还在睡梦中迷离,听完徐主任的表述,她起先不以为然,支支吾吾,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徐主任已经挂断了电话,她呼啦一下坐起身,打开台灯,盯着前方桌子上的一本书发呆,直到她彻底清醒过来,才急忙拿起手机,给徐主任再次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徐主任沙哑的问道:“怎么了雪瑶?有什么问题吗?” “啊,那个,徐主任,那批冬装能不能采购回来,为以后的设计提供一些鲜活的灵感。” 张雪瑶替我购进这批冬装,她们公司是不知情的,她只想让我先屯够货物,等待时机成熟,然后一次性卖出,这样才能在中间获取不错的利润,但她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司决定有变,她又无力挽回,到最后损失的只有我了,她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想让我多赚些钱,但此时她进退两难,夹在中间,这无非是她目前最大的苦恼。 “我刚才不是说的明明白白吗?” 徐主任失去了耐心,片刻后,她语气又缓和了不少,淡淡的说:“雪瑶,你是设计师,服装采购本来就不是你的工作,这次公司人手不足,才让你去采购一批服装的,现在公司能自主设计生产了,你也能好好歇歇了,这对你是好事呀,行了,就说这些吧,你休息几天再来上班,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晚安吧。” 徐主任挂断了电话,张雪瑶却睡意全无,她瞪大了眼睛,漆黑的夜里,她清澈的眼眸中布满了道道的迷茫和恐慌,她拿过手机,找到我的微信,输入:对不起,我搞砸了。 天亮时分,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天空,云彩已经被朝霞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朝霞光芒万丈,一抹红晕挥洒下来,照亮了一幢幢楼宇,唤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掏出手机查看,张雪瑶只发来短短的几个字,我便能心领神会,我苦涩的笑了笑,回复道:没关系。 我攥着手机,身体轻微颤抖着,双唇像不受控制一般,哆嗦的厉害,心里想着,就让所有的不幸通通都过来吧。 我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头发蓬乱,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远远望去,此时的自己竟如此凄凉无助,暗淡无光。 之前看过一句话,不幸往往源于自己对错误的追求,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亦或是不该远走他乡,孤身在外? 我推开病房的门,小冉依然沉沉的睡着,我轻手轻脚的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小冉那张惨白的小脸和瘦弱的身躯,内心就百感交集,心痛不已。 她吧唧两下嘴,呓语着听不清的话,我凑近听着,她翻过身,慢慢睁开眼睛,我急忙把身子收回来,轻声问道:“你醒了,饿不饿?” 小冉没有言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继续问道:“腿还疼吗?” 她依然没有吱声,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想到昨晚的惊险遭遇,自己就愧疚难当,我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小冉,叔叔做的不对,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今天叔叔什么都不说,上午你杜叔叔会过来,他有些话想对你讲,他是个好人,你要去慢慢了解他,接近他,对他敞开心扉,我…” “你一宿没睡吧?” 她抽回手,放进被子中,又喃喃的说:“是我的错,还连累了大家。” 我笑了笑,慢慢起身,听到走廊有急促的脚步声,我打开病房的门,伸出头探望着。 只见杜宸宇正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他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身黑色风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异常醒目,看的出来,他昨晚也是辗转难眠,没休息好。 “杜大哥,这么早。”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大塑料袋,里面装着水杯,洗漱用品,换洗衣物,水果,还有早餐。 “嗯,累了吧,你先回去吧。” 杜宸宇走进病房,他瞥了小冉一眼,又转过身问我:“小冉昨晚睡得好吗?” 我似笑非笑的说:“这应该你自己问她。” 他微微颔首,走到床边坐下身来,看着小冉,欲言又止,小冉推开被子,想要坐起身,我见状急忙走过去,把枕头靠在床头,扶她坐了起来。 “呃,这个就是你杜叔叔,他人很好,叔叔有要紧的事要去办,今天就让杜叔叔照顾你吧。” 我把早餐拿出来,放到床头的方桌上,又瞥了一眼杜宸宇,这个家伙在关键时刻既然一声不发,搞得气氛如此尴尬。 “你要去哪?” 小冉眨着清澈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是呀,我要去哪呢,回家睡大觉吗?仓库里积压了几万元的服装,现在是彻底的滞销了,订单没了,年关逼近,就连之前挣的三万多元也搭进去了,如果现在不出摊甩卖,那只能是赔的血本无归,毫无出路了。 “叔叔要出摊赚钱呀,这样才能给你买好吃的冰淇淋哦。” 我说的有些力不从心,杜宸宇似乎看出了我的苦衷,他看着我说:“最近服装生意怎么样?” “还好。” 我抽了抽鼻子,显的底气不足。 “快过年了,你那些衣服该甩卖就抓紧往出卖吧,卖不出去的,可以统计给我,我们公司最近想进一批服装分发给员工。” “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药房风波 http://.biquxs.info/

我一时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杜宸宇,他表情严肃,一双深邃的瞳孔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谎话连篇,随口承诺的人,但他为什么要帮我,是看在小冉的份上吗? 杜宸宇见我犹豫不定,又补充道:“你不要有什么心里压力,我绝非有意帮你,只不过公司那边确实需要一批棉服,你先出摊甩卖,卖不出去的,直接快递给我就行,我按双倍价钱回收,年关将至,服装全部出手后,回家过个安心年吧。” “你不用这样的杜大哥,那些衣服我会想办法卖出去的。”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又看了小冉一眼,她正闪烁着漂亮双眸,仔细打量着杜宸宇,似乎对这个意外来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别执拗了,熬一夜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他摆了摆手,眉宇紧蹙,像是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 “小冉,叔叔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你。” 我疲倦的脸颊上挤出一丝笑容,但小冉却白了我一眼,把头扭了过去。 我心有些忐忑,这次事故对小冉伤害极深,自己要负主要责任,无法逃避,何去何从的问题,也只能等小冉康复后,在另做打算了。 刚走出病房,就看见秦仂拎着一个塑料袋,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我打了个哈欠,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八点多了,不见渣哥的身影,看来是已经出摊了。 “怎么样,小冉还好吧?” 秦仂走到我身前,神情焦急,脸上挂着休息不良的倦容。 “嗯,已经安稳了,渣哥出摊了吗?” 我把手机塞进衣兜,向他身后望了望。 “出什么摊呀,渣哥昨晚回去后,上吐下泻的,也没吃什么东西,不知道怎么了。” “上吐下泻?” 我皱紧眉头,从昨晚到现在,大家都没吃饭,怎么会这样呢。 “小冉和杜大哥在病房呢,你进去吧,我回家看看渣哥。” 跟秦仂道别后,我便跑出了医院,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地下室方向。 走进院子,长桌上还摆着昨晚无人品尝的几道菜,墙角的老桂树轻轻摇曳着,连最后的几片枯叶都随风飘落,无力的躺在树下,彰显着生命轮回,季节更替。 我快步走进地下室,见渣哥蜷缩在床上,豆大的汗水布满额头,面无血色,双目紧闭,半张着皲裂的双唇,双手捂着肚子,不时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你怎么了渣哥?” 我神色慌张,渣哥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形象,从未见他卧床不起,如此痛苦。 “急性肠炎,死不了。” 渣哥勉强的说着,但表情依然夸张的扭曲,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想把他背起来,他却用力挣扎着,强行把我推开后,沙哑着说:“都说没事了,用不着去医院,你去药房给我买点管肠炎的药,吃上就好了。” “行,你别乱动,我马上回来。” 说完我便跑出了院子,在街道尽头,找到了一家药房,刚走进店内,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掏出查看,一看是张雪瑶打来的,眼皮就不自觉的跳动一下,长叹一口气,我接听了电话。 “喂,雪瑶。” 我站在药房的柜台边,看着琳琅满目,形形色色的药品,竟有些眼花缭乱,我急忙转过身,将目光移到收银台的方向,一名女孩穿着白大褂,扎着马尾,脸上长满了雀斑,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微微扬起,像是被什么搞笑的段子吸引住了。 “那个,你,你出摊了吗?” 张雪瑶像是心虚一般,说的支支吾吾,很没底气,我知道这事出现突发状况后,不能完全怪罪于她,她也是一番好心,有意帮我,却又弄巧成拙。 “今天没出摊。” 我又看了一眼收银台的女孩,她正扭过头来盯着我看,我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飘散着消毒酒精的味道。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之前能确定好,就不会盲目的购进一大批服装,现在你押进去那么多钱,我会想办法赔你的。” 她语带哽咽,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爱哭鬼肯定蹲在角落里偷偷噬泣呢。 “哎呀,大小姐,你别自责了,谁要你赔呀,我那批服装现在有着落了,你就别担心了。” 收银台的女孩继续盯着我看,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装,没什么问题呀,我又转过身,看着柜台里形形色色的药品。 “真的吗,真的卖出去了吗?” 张雪瑶追问着,像是看到了清晨中的第一道曙光,照亮了黑暗,赶走了阴霾。 我淡淡的笑着:“是呀,所以说你就别自责了,再说你不也想让我多赚点钱吗,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这样吧,正好筱澜也在,今晚来家里吃饭吧,答应请你吃大餐的,到现在也没抽出空来。” 我趴在柜台上,看到了一个蓝色药盒,上面写着,治疗心烦意乱,情绪高亢,暴躁易怒,我又仔细看了看小面的一行小字,此药适用于所有心思烦乱的患者。 我唏嘘不已,心里想着,既然还有人需要吃药来管理心情的,真是无奇不有。 “好的,正好我这几天休假,澜妹妹还要我陪她逛街,既然这事有着落了,我就放心了,我跟澜妹妹约好了,白天逛街购物,晚上到你那里吃饭。” 张雪瑶的心情平复了,我的心却七上八下的,一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意外,自己就无法保持冷静,我又看了一眼那盒蓝色的药,是不是吃了这个心情就会变好呢。 “好的,晚上见。” 挂断电话后,收银台的女孩款款向我走来,我又打了个哈欠,才想起自己是为渣哥买肠炎药的。 “你好先生,需要买什么药吗?” 女孩站在柜台里侧,上下打量着我。 “呃,有没有管肠炎的药?” “拉肚子吗?” 我点了点头。 她给我拿了三盒胶囊,一盒急支糖浆,结账时,才发现这几盒药贵的吓人,总共330元,我一阵汗颜,记得小时候自己患急性肠炎,老妈带我去诊所打针,两瓶点滴也不过40块钱左右,而且还是一针见效,以后也没复发过。 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和一名年龄相仿的女孩走进药房,女孩神色慌张,面如白纸,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牛仔装,头上戴着一个粉红色的棉帽子,身材高挑,姿容妩媚。 男孩体型偏胖,肥嘟嘟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鼻尖红通通的,右耳垂上挂着一个银光闪闪的戒指,一头卷发被染的雪白,他身高不过一米六五左右,还没身旁的女孩高,硕大的啤酒肚呼之欲出,穿着一件灰色的长款风衣,跟自己的身材很不搭配。 相对于女孩的紧张神情,他则表现的异常淡定。 “帮我拿两盒紧急避孕药,呃,优思明和美欣乐各来一盒。” 男孩漫不经心的说着,像是经常来买似的,对各类品牌避孕药了如指掌,倒背如流。 我正扫码付款,但不知为什么,手机摄像头打不开了,只能关机重启,在这期间,我见证了一个绝世渣男的诞生。 “先生,紧急避孕药不能常吃的,我见你之前和别的女孩就来买过几次了。” 收银台女孩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肥胖男,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红帽子女孩,皱了皱眉,像是之前跟他来买药的女孩又被换掉了。 红帽女孩涨红了脸颊,情绪突然失控,她直接打了肥胖男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肥胖男的金丝眼镜飞了出去,落到不远处的柜台一角。 我和收银台女孩对视一眼,我差点笑出声来,满脸坏笑的表情中,似乎在写着四个大字,干得漂亮。 “你他妈疯了,敢打老子。” 肥胖男觉得自己的尊严遭到了践踏,但丑陋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愧疚。 “打的就是你,呸,真让人恶心。” 女孩再次抡起手臂,向肥胖男的脸上招呼过去,这次他早有防备,身体后倾,躲过了女孩的攻击,他反手就攥住了女孩的手腕,一拳打在她的眼眶上,女孩闷哼一声,双手捂着脸,颤颤巍巍的倒在地上。 肥胖男似乎还未解气,他又一脚踹到女孩的肚子上,边踢别骂:“臭女人,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女孩蜷缩身子,像一只瑟缩的大虾,无力招架,只能双手抱头,以降低肥胖男的拳打脚踢。 我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肥胖男的衣领,用力一拽,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喂,差不多得了,你这样打自己的女朋友,以后谁还敢跟你相处。” 我松开手,走到女孩身前,把她扶了起来。 “没事吧,伤到哪了?” 她慢慢抬起头,右眼眶已经变得红肿,一大块紫色的淤血异常醒目,我回过头对收银台女孩说:“有没有药膏能治淤青的。” “呃,这个,回家冰敷就好了。” 她抿了抿双唇,刚才的得意之色早已烟消云散了。 “喂,你是干啥的?我教训女朋友跟你有几毛钱关系,是想在女人面前逞英雄吗?惹毛了老子连你也一起打。” 肥胖男站在我的身后,气急败坏的骂着,他认为自己不仅丢失了尊严,甚至连人格都被侮辱了。 我没有言语,只是皱紧眉头,心思烦乱,无心跟他周旋,走到收银台前,看到手机已经开机,我急忙点开微信扫码付款,滴的一声,正在我输入付款金额时,肥胖男像发了疯似的,直接向我扑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痛扁 http://.biquxs.info/

我来不及躲闪,被他撞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滚开。” 我推了他一把,一想到渣哥抱病在床,自己却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便凝眉紧蹙,看着眼前令人生厌的肥胖男,更是让我心思烦乱,暴躁不已。 “怎么了?害怕了?我跟你讲,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子道歉,就休想走出这家药房,想行侠仗义也要认清火候,正好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撞枪口上了,别想拍两下屁股走人。” 他张牙舞爪的脱掉风衣,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红帽女孩,样子很像新中国大跃丨进时期的漫画,不合时宜的啤酒肚,浮夸的表情,搭配他的一头白色卷发,简直就像豪绅乡僚,俗不可耐。 我抽了抽鼻子,不屑的问道:“我要是不道歉呢。” “妈的,不道歉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他便破马张飞的扑了过来,像是我与他有多大仇恨似的,生生要把我撕碎一般。 我后退一步,皱紧眉头,握紧双拳,只感觉体内有一团熊熊烈火正在燃烧,看着肥胖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表情,更加重了我想揍他的决心。 他体型肥胖,行动迟缓,就要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眼疾手快,迅速出拳,完美的击中了他的鼻子,但他的身体继续横冲直撞,我还没来得及收拳,就被他撞到在地。 噗通一声,我倒在收银台的下面,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可能跟昨晚熬夜有关,我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刚睁开眼睛,一记直拳重重的砸在我的脸上,我闷哼一声,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碳火烧灼了一般,但我无暇顾及,此时肥胖男已经坐在我的肚子上,准备发起第二轮的猛攻。 收银女孩大声尖叫着:“住手,别打了,不然我报警了。” 她拿着手机,拨了110,把手机屏幕递到肥胖男的面前,以此来威胁他住手。 肥胖男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她说:“报警?你下班了要是还想安全的回家,那你就报,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收银女孩听后瑟瑟发抖,她把手机放到收银台上,身体不自觉的向角落里瑟缩着,脸色惨白,瞳孔放大,就连脸上的雀斑都明显了几分。 红帽女孩跑到肥胖男的身后,用力拉扯着他的衣领,惊声喊道:“求求你别打了,我错了,放开他吧。” 她梨花带雨,神色慌张,就连哭喊声都变的颤抖,像一只折断羽翼的夜莺,纵使不能展翅翱翔,也要无力呻吟一番。 “滚开,臭女人,真是晦气。” 他一把甩开红帽女孩的挣脱,就在这时,我拱起腰,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拳,重重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他大吼一声:“我他妈打死你。” 我见大事不好,急忙双臂交叉,他的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的手臂上,我咬紧牙根,换做以前,别说这类下三滥的选手,以一当十不敢说,但打他三个来回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忍无可忍,他得寸进尺,无休无止的击打,再一次唤醒了我的熊熊斗志,我青筋暴露,血脉偾张,目光似火,再次拱起上身,强忍着疼痛,一把攥紧了他那白色的卷发,在这个空当,我的脸上又挨了两拳。 殷红的鼻血顺着我的脸颊,淌在衣襟上,我来不及擦拭,右手发力,把他的头发拽掉了一大把。 “起来。” 我嘶吼着,手又用力了几分。 他龇牙咧嘴,面露凶光,斜歪着脑袋,表情痛苦万分。 “我他妈叫你起来。” 我大声喊着,他的头发又被攥掉了一撮。 他不在犹豫,从我的肚子上慢慢站起身,我如释重负,解决掉了这个千斤重物后,让我轻松百倍,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随着他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但攥着他头发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制敌良策,伸出一只手,想要抓我的头发,我反应敏捷,身体迅速后倾,躲过了他的魔爪,本来站起身在喷他几句就算了,但没想到他还不死心,既然还要跟我纠缠下去,这让我非常不爽,躁动的情绪已无法平复,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修罗场,世间万物都已停止了运作,只有我和他才是聚光灯下的焦点。 我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硕大的啤酒肚弹力十足,他纹丝未动,我却被弹退一步,随着身体后倾,他的头发又被我拽掉了不少,肥胖男恼羞成怒,他不管不顾,强忍着疼痛,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我,我连退数步,重重撞在收银台上,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肥胖男揉着自己的头皮,怒气冲天,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急促的喘息着。 收银台女孩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厉声喊道:“喂,我说你俩,要打出去打,我还要做生意呢。” “做你奶奶个生意。” 肥胖男破口大骂,他目光如灼,死死的盯着我看,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那我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几万次了。 我无心跟他纠缠下去,想到渣哥还在家中痛苦挣扎,自己却在这里打架斗殴,心里就愧疚难当,我再次掏出手机,打算付款走人,肥胖男却死缠烂打,咄咄逼人的说:“想走?呸,我胖哥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天不打的你跪地叫爷,我就不配…” “不配当狗吗?” 我阴冷的说着,显然已经受够了他的装腔作势,飞扬跋扈。 “我去你大爷的。” 他快步上前,移动速度竟比之前利落了许多,我无法保持冷静,看到收银台上摆放着两盆绿萝,盆径有快开壶大小,翠绿的叶子娇艳欲滴,生长的甚是新鲜,此时我无心赏花,抓住花盆的边沿,就在肥胖男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准时机,抡起花盆,直接砸在他的头盖骨上。 只听哐啷一声,花盆应声而碎,黑色的花土掺杂着殷红的鲜血,黏糊糊的粘在他的脸上,没有了表情,没有了怒视,只有一声声的哀嚎,如果杀猪一般,此起彼伏,刺激耳膜。 红帽女孩瞬间慌了神,她急忙走到肥胖男的身边,脸上挂着道道泪痕,她泣不成声,扶着肥胖男的胳膊,战战兢兢的问道:“你没事吧。” “离我远点,滚开。” 啪的一声,肥胖男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打的女孩眼冒金星,找不到方向,一个醒目的手掌印痕挂在她的脸颊上,她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无处述苦,又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肥胖男用手抹着自己的脸,但越抹越脏,花土和血液掺和在一起,竟变成了深紫色,他不时的眨着眼睛,吐着唾沫,样子狰狞恐怖,像一只漂浮在黑暗中的厉鬼,不忍直视。 药房的门被打开了,一名学生模样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背着书包,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见到眼前的一幕,她一下捂住嘴,眼睛瞪着溜圆,如此不堪入眼的画面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小姑娘,你想买点什么?” 收银女孩瞪了肥胖男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小女孩,脸上强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滚出去,这里今天不做生意。” 肥胖男暴跳如雷,看来他很在意这场男人之间的斗争,定要分出个胜负,但他心中的胜负标准是什么呢,是被打的倒地不起,还是兵行险招,一击毙命,气绝身亡? 小姑娘尖叫一声,急忙扭过身,推开药房的大玻璃门,撒腿就跑,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瞬间没了身影。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特别是你,你以为你是谁呀,你那么喜欢争强好胜,怎么不去打拳击呢,在警告你最后一次,现在立马出去,不然我马上报警了。” 收银女孩彻底失去了耐心,她拿过手机,作势要立马报警,她瞪着肥胖男,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仿佛在给肥胖男下最后一道逐客令。 “咱俩的账还没算完呢。” 他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女孩的威胁,他用衣服把脸上的泥土擦干后,又揉了揉眼睛。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如此难缠,最近自己诸事不顺,频频受挫,是不是冲到什么牛鬼蛇神了,小冉撞车,生意泡汤,今天又碰到这类死磨硬泡,不可一世的无赖,生活每天都在上演着如电视剧般的桥段剧情,即使自己有三头六臂,也左支右绌,无力招架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渣哥打来的,估计是渣哥等待的时间太长了,疼痛难忍,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打电话催促我。 我正要接听电话,肥胖男却不合时宜奔了过来。 “打你娘了腿的电话,去死吧。” 他面容扭曲,骂骂咧咧,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饿狼,孤注一掷,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地和尊严。 我正低头看着手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挨了一拳,手机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这彻底的激怒了我,我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也被怒火冲刷殆尽,我攥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一记上勾拳,直接打在他的下巴上。 只听啪的一声,他的头向后仰了一下,但凶狠的目光却丝毫没有褪去,他后退一步,揉了揉下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想打倒老子,你还嫩了点。” 我全身颤抖不止,此生从未遇到过如此厌恶之人,我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表情,但体内的怒火却越烧越旺,已经形成了燎原之势,无法熄灭,无法阻挡。 我扭过身,拎起收银台上的第二盆绿萝,主动出击,耳边有一个声音在无限萦绕着。 “打倒他,打倒他,打倒他。” 他见大事不妙,自己已经吃了一次亏,不想在受花盆击打之苦,他连连后退,两只手护住头部,凶狠的目光此时已变得近乎哀求,我视而不见,一把扯开他的手,花盆准确无误的在他的后脑勺方向爆裂开来,他嘶吼着,尖叫着,哀嚎着,终于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他双手抱头,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溢流而出,与花土交融的一起,如泥水一般浸湿了他的后脖颈。 “喂,起来呀,不是要分出胜负吗?”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脚蹬到他的脸上,殷红的血液沾染了我的白色运动鞋,通红一片,甚是醒目,我皱紧眉头,心生厌恶,蹲下身,一边攥住他的头发,阴恻恻的说:“起来,你不是很能打吗。” 说完,我握紧拳头,对准他的鼻子,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砸了下去,咔的一声,他的鼻梁断裂,鲜血喷出,浸湿了自己的衣袖和手背。 红帽女孩扑了过来,趴在他的头上,以此来阻止我对肥胖男的痛扁,我疑惑不解,这类女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吗,肥胖男这样抽打她,她还义无反顾的挽救,简直是无法理解。 我正要把她推开的时候,药房的门开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平复 http://.biquxs.info/

“还不快住手。” 药房内的众人将目光齐刷刷的转向门口,只见两名警察走进店内,为首的是一名中年警察,他中等身材,气宇轩昂,浓眉紧蹙,不苟言笑的神情中,流露出无法僭越的威严,此人正是跟我有过多次案件往来的刘鞞刘队长。 我扭身看了一眼收银女孩,她拿着手机晃了晃,示意我是她报的警。 我抽了抽鼻子,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肥胖男,慢慢站起身。 “你没事吧,你起来呀,呜呜呜…” 红帽女孩趴在肥胖男的身上,已经泣不成声,神情凄楚,满脸的哀怨和委屈,她无休止的抽噎,竟让人觉得是我蛮不讲理,为非作歹似的。 “喂,他这么对你,你还如此袒护,你到底图个什么?” 我失去了耐心,看她梨花带雨,悲情哭诉,更是让我心生厌倦,无心劝诫。 “不用你管,我愿意,我就是喜欢他,你管得着吗,你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你就要负全部责任。” 女孩突然站起身,脸颊绯红,声嘶力竭,她一把扯掉了头上的红色棉帽,重重摔在地上,面目扭曲,神情狰狞,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在尖尖的下巴上凝聚,样子很像一位骂街泼妇。 收银台女孩抱着双臂,瘦削的脸庞上露出道道鄙夷之色,她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了无语的:“啧啧啧…” 我瞪大了眼睛,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忠贞不渝,誓死追随的奇女子,她不仅奇特,完全就是个奇葩,我汗颜不止,无力跟她对骂,公道自在人心。 “怎么回事?” 刘队长走到我面前,他皱紧眉头,话语迟缓,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强烈的困意袭来,让我无法保持清醒,是自己单纯的助人为乐,举手之劳吗,看情况好像不是这样,那又是什么,只因为自己心情烦躁,无处泄愤,就毫无理智的大打出手,攻击善良的男孩吗? “警察同志。” 红帽女孩用衣袖擦了擦脸上哭花的妆束,就急忙走到刘队长的身旁,又白了我一眼后,满脸委屈的说:“他打我老公,你看,头都打破了,你一定要给我们主持公道。” 说完,她攥住刘队长的袖子,眼角处又滑过一道哀怨的泪水。 收银女孩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啧啧啧,真是见识到了。” “见识什么?有你什么事?” 收银女孩先是一愣,后又放声大笑,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弯下腰去,样子十分搞笑滑稽。 “别吵了,喂,你能站起来不?” 刘队长推开红帽女孩的牵扯,他走到肥胖男的身旁,脸上露出极不耐烦的神情。 肥胖男抹掉脸上的泥土,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时的吐两口唾沫。 刘队长又上下打量他一通,回头对另外一名年轻警察说道:“小刘,把他送到医院清洗包扎一下,处理好后带他回所里。” “知道了刘队。” 年轻警察快步走到肥胖男面前,搀扶着他向门外走去,当经过我身边时,我见他目光里透着愤怒的火光,牙齿咯咯作响,阴冷的说道:“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还不快点出去。” 刘队长大声呵斥着,他又瞥了一眼收银女孩,低声问道:“监控能用吗?” 女孩的头像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头,她在收银台旁边的电脑上点了几下,调出了监控画面。 “我,我也要跟我老公去医院。” 红帽女孩神情焦急,她又走到刘队身旁,饱满的胸部挤在刘队的胳膊上,可怜巴巴,娇嗔不止。 刘队一把抽出了胳膊,脸上挂着一幅极其厌恶的神情,他低吼道:“你去什么医院,在这里等着,一会跟我回去。” 说完,他便快步走进收银台,坐在椅子上,他皱着眉头,一只手顶在下巴上,一只手滑动着鼠标,调出了案发时间的监控画面,仔细的观看着。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红帽女孩,她满脸无辜,神态自若,像是发生的这一切与她无关似的。 刘队边看监控视频,边用手机拍照,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先回去吧。” “什么?警察同志,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他把人打成那个样子,是不是该负责?” 她越说越激动,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用力撕扯着,边拽边骂:“你这个魔鬼,你不是人养的,老娘跟你拼了。” 她表情扭曲,头发散乱,一扫初见时的恬淡妩媚,更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狗,让我无力招架。 “喂,放开她,不然我立刻把你铐到所里去。” 刘队大吼一声,他按住女孩的肩膀,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到一旁。 女孩气喘吁吁,捋了捋散落在额头的乱发,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这人分不清好坏吗?人家是想帮你,你男朋友对你施暴,你应该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不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你越是这样,就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再说,人家帮你一次,又何错之有?” 刘队语重心长的跟她说着,又低头看了眼手表,像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收银女孩来了兴趣,她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收银台里,看着红帽女孩,疑惑道:“那个卷毛有什么好的,他带着别的女生来这买过好几次避孕药了,你还那么死心塌地的跟他,真是不能理解。” “我不在乎。” 红帽女孩大声反驳着,又用衣袖擦了擦红肿的双眼,继续说道:“这个社会没钱怎么生存,没钱吃不起好饭,穿不起贵重的衣服,买不起名牌包包,但这些他都能给我,这有什么不好。” “那你可以自己赚钱买呀,比如说我,虽然卖药一个月挣不了多少,但自己挣钱花出去是很舒服的,一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二来还有一些小小的成就感,买不起名牌衣服,那就买力所能及的来穿,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丢人的呀。” 收银女孩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又很满意的咧嘴笑着。 “肤浅至极,俗不可耐,真为你这种活法感到痛心。” 红帽女孩嗤之以鼻,不屑的瞥了一眼收银女孩,脸上洋溢起骄横跋扈的神情。 此时的我已经疲惫不堪,心力交瘁,我揉了揉有些浑浊的眼睛,低声对刘队说:“刘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先走吧。” 刘队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态度十分和蔼。 我走到收银台处,弯腰捡起摔碎的手机,按了两下开机键,丝毫没有反应,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机塞进衣兜里,看来渣哥的肠炎药是买不成了。 “不行,不能让他走,他把我老公打伤,医药费还没出呢。” 红帽女孩上前一步,试图阻止我离开药房,凌厉的眼眸中透过一道难以理解的压抑。 “差不多行了。” 刘队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指着女孩大声吼道:“你别不识好歹,人家手机摔碎了,你们赔还是不赔?” “是他自己摔碎的,我们为什么要赔钱?” 女孩剜了一眼刘队,抱起双臂,态度异常刁钻。 “你休想抵赖,我这里有完整的视频监控。” 女孩听后,抿了抿嘴,没有言语,刘队扭过身看着我说:“快回去吧,瞧你困的,眼睛都红了。” 我微微颔首,推开药房的大玻璃门,走了出去。 天气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把冬日的阳光遮挡在外,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灰蒙蒙的天空像被一张巨大的黑布所覆盖,没了光亮,没了湛蓝,只有那无休止的漆黑,迤逦延绵,看不到边,看不到希望。 街道上行人稀少,穿梭而过的车辆却出奇的多,几颗云杉伫立在道路两旁,树枝经过寒风的洗礼,光秃秃的露出本来面目,倒是一个劲的向上生长,反而显出了树的挺拔。 我抽了抽鼻子,裹紧外套,走过两条街,在一家手机修理店前驻足观望,我掏出那个四分五裂的手机,轻叹一口气,走进店中。 店内破烂不堪,异常狭小,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充斥着鼻孔,小店的南北墙上,贴满了新型手机的海报,最里侧有一个工作台,桌子上摆满了各类手机配件,以及被大卸八块的手机内脏,还有各种维修工具,万能表,电烙铁,烘干机等等。 一名四十多左右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前,正低头捣鼓一部老人机,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拿螺丝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台灯昏暗,照射下来的光晕焦黄一片,很难看清精密的手机构造。 “那个,你帮我看看这个手机还能修好吗?” 我把手机递给他,又仔细瞧了瞧他正在维修的手机。 他扶正眼镜,伸手接过手机,只看一眼,他便皱起眉头,低声说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还能修好吗?” 我身体前倾,想了解一下自己手机的损伤程度。 “没法修了,屏碎了,主板断了,有这些修理费,还不如买个新的划算。” 他把手机递给我,又低头开始修理那台老人机了。 我自识无趣,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听到男子身后的小黑屋内,传出来几声狗的惨叫,我上前一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向里屋观看着。 小黑屋光线昏暗,我眯缝着眼睛仔细观察,才看到是一条大狗被吊在绳子上,后腿被紧紧捆住,前腿无力的上下刨着,样子十分凄楚可怜。 “老板,这个?” 我指着小黑屋的方向,表情有些困惑。 “不该问的别问。” 老板放下手中的螺丝刀,眼神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 “这是你的狗吗?” “我都说了,不该问的别问,还不快点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老板呼啦一下站起身,情绪异常亢奋,像是戳中了他的软肋,让他暴跳如雷,无法冷静。 我唏嘘不已,把手机塞进衣兜,走出小店,心里想着,难怪最近常听人说,自家的狗莫名其妙的丢了,原来都是被这些嘴馋的家伙胠箧,擒在家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伤感 http://.biquxs.info/

我萎靡不振的回到家中,刚走进院子,就看见渣哥坐在长椅上抽烟,神情舒缓,面色红润,相比之前躺在床上蜷缩打滚,此时的渣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健康的气息。 “渣哥,你肚子不疼了?” 我走到渣哥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渣哥睨视着我,朝我吐了口烟,我用手挥了挥,又问道:“那个,手机摔碎了,没钱买药,我就…” “我要是指望你小子帮我买药治病,那我早就到阎王爷的生死簿上签字了。” 我憨笑着挠了挠头,看见大铝锅中飘散着氤氲的雾气,肉香扑鼻,让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手机怎么摔碎了?” 渣哥打量着我,看见我的衣袖上,鞋子上,手背上沾着殷红的鲜血,此时血液已经干燥,变成了暗淡的紫黑色,渣哥皱紧眉头:“又跟别人打架了?” “哎,一言难尽。” 我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仔细清洗着双手,只见自己的指关节处,有几道血口子甚是醒目,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我紧紧咬着牙,对发生的这一切既痛恨,又厌恶,清水拂面,清凉了干涩的双眸,浸湿了皲裂的双唇,我长叹一口气,用毛巾擦干脸庞。 “出去买药的光景,你也能跟人打起来,因为什么事打架呀?” 渣哥叼着烟,站在我身后,他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冷风吹过,竟显得有些落寞。 “没啥事,碰到两个学表演的演员。” 我把毛巾挂在衣杆上,走到灶台的铝锅边,掀起了盖子,只见锅中炖着羊排骨,香味缭绕,菜汤翻滚,已经脱骨的羊肉飘在上面,随着沸腾的汤汁上下滚动着,我口水直流,盖上锅盖,对渣哥说:“怎么想起炖羊排了。” “不是我买的,秦仂从医院回来时买的,他说大家最近都很辛苦,喝点羊汤补补身子。” 渣哥走到锅边,掀开锅盖,用锅铲子搅拌了几下。 “秦仂回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一夜没睡,只感觉自己精神恍惚,神情萎靡,点燃一支烟,我坐到长椅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回来又走了。” “干什么去了?” 我盯着院子中的老桂树发了呆,干枯的枝头上,一抹绿意沾染了树冠,小嫩叶星星点点,娇然欲滴,如枯木之逢春,久旱迎甘雨,生命不会一次终结,正如我眼前的这颗桂花树一样,虽然我看不到它的年轮,但世间万物都因绿色而生存,而绿色都因树的存在才变得永恒,它能遮阳蔽日,遮风挡雨,它是无私的,苍老的,永远的,正如我们的父母一样。 “喂,发什么呆呢,你是不是困迷糊了?” 渣哥推了我一把,把我从多愁善感的幻想中推醒,烟灰掉在鞋上,我弯下腰用手掸了掸,看到鞋尖上那片让人痛心的血渍,我皱了皱眉,直起身,看着渣哥说:“我刚才问你什么来着?” 渣哥瞥了我一眼,哂笑道:“你问我秦仂干什么去了。” “对呀,干什么去了?” 我抽了口烟,把烟头掐灭。 “他跟姓张和姓秦的两个丫头逛街去了。” “逛街?他跟秦筱澜和张雪瑶还不认识,怎么会去逛街呢?” 我大惑不解,没想到秦仂倒是有个女人缘,正想把让介绍给张雪瑶呢,看来好事多磨,让他俩慢慢了解吧,我也多此一举了。 我站起身,走回地下室,脱掉那双沾了血渍的运动鞋,刚想倒在床上,便看到床头上方贴着一张纸,是小冉写的:你未必光芒万丈,但始终温暖有光。 我一把扯下那张白纸,揉成团,扔到地上,长叹一口气,躺在床上,很快便昏睡过去。 睡梦中,自己来到一个恍如仙境的世外桃源,只见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流觞曲水,映带左右,远方绛紫色的落日霞光连接成延绵一线,清澈的溪涧淙淙流过枝叶繁密的桃花林,流水清溪,落英缤纷,一片桃花迎风展立,争奇斗艳,一佳人斜依在林中,纤腰楚楚,黛眉如目,此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薛欣妍。 “欣妍?” 我快步向前,还没走几步,只听砰的一声,我撞到了一个如玻璃罩的平面上,我用手推了推,平面纹丝不动,有点像美剧《穹顶之下》的大罩子,又有点像一种魔法结界,常人无法穿越,我惊诧不已,冷汗直流,大声嘶吼着:“欣妍,欣妍,你能看到我吗?” 薛欣妍一袭白衣,恍若仙子,手执桃花扇,头插金步摇,一颦一动,都如画中走出的美人,她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慢慢转过身来,我兴奋的摆动着双手,继续喊着:“我在这,我在这呢。” 薛欣妍美目流盼,盯着我这边看了半晌,并未发现我的存在,她顿了顿,眼睑低垂,仿佛有万千心事涌入心头,又无处诉说,凄凄楚楚,如暗淡的玫瑰,似凋落的梅花,看得我心如刀割,无语凝噎。 突然,天降暴雨,冲淡了一切世间美景,瓢泼之雨落在玻璃罩上,视线变的朦胧,看不见薛欣妍的身影,只听雨打罩子的呯呯声,电光闪耀,雷音滚滚,我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声,从未像此刻这般孤独落寞,凄凉无助。 “喂,醒醒,嘟囔什么呢。” 我被渣哥叫醒,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枕头,蜷缩在床铺一角,豆大的汗水布满了额头,我长吁一口气,轻颤道:“怎么了?”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渣哥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扔到床上。 我把被子推到一旁,坐到床边,用手搓了搓脸,汗水和泪水交融在一起,黏糊糊的沾满了手掌。 渣哥递给我一张毛巾,淡淡的说:“你最近可能太累了,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吧,起来洗把脸,咱哥俩喝两口解解乏。” 我拿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换了件短袖,披着外套走出地下室。 羊肉已经完全炖烂了,渣哥用铁盆盛了出来,又蒸了一盘猪头肉,拌了一盘黄瓜凉菜,一瓶高粱酒摆在桌上,旁边放两盏精致的酒杯。 我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坐在长椅上点了支烟。 “秦仂还没回来吗?” “没有,那会给我电话了,说是跟那两个丫头在外面吃了。” 渣哥拧开酒瓶盖,把酒倒满。 我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才发现自己手机已经四分五裂了,我看着渣哥说:“渣哥,你那台老人机还能用不?” “能用,不过得先充电。” 我站起身,又走回地下室,在渣哥的床铺翻找了一通,才发现那个老掉牙的手机,插上充电器,我便回到院子,在渣哥身旁坐了下来。 “小冉现在怎么样了?” 渣哥端起酒杯,轻噬一口,又夹了一块肋条肉放到我的碗中。 “情绪基本稳定了,但对我好像不如之前那般亲近了。” 我用手捏着肋条一角,把下方的一大团肉塞进嘴中,稍一用力,羊肉脱骨,我轻轻嚼着,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道手扒肉咸淡适中,肉质鲜美,口感十足,绝无仅有,真乃拉馋之上品。 我跟渣哥撞了下杯,淡淡的说:“小冉现在已经对我不太信任了,是我把她推给杜宸宇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要负主要责任。” 我一口喝掉半杯,强烈的酒气充斥着头脑,只觉得头胀的厉害,急忙吃了口黄瓜凉菜,才稍稍缓和。 “哎,车到山前必有路,随遇而安吧,杜宸宇无论是经济条件,还是受教育的程度,都比你出色,如果让她收养小冉,未免不是件好事。” 渣哥自顾自的说着,我却内心惆怅,异常失落,瞥了他一眼,我低声说道:“感情都是慢慢积累出来的,我当初看小冉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就善心大发,把她领回家中,但谁成想后期会衍生出这么多让人头疼的事。” “你就是善事做多了,该考虑一下为自己活了。” 渣哥吧唧着嘴,样子很像骆驼在反刍,我移开视线,一想到梦中的薛欣妍,内心便百感交集,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充斥着我,让我无比想念,无比自责。 我端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站起身说:“我吃饱了,去医院看看小冉。” “才吃几口就饱了,那边不是有杜宸宇陪床呢吗?明天早上再去吧。” 渣哥扭过身,满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抹了抹嘴角上的酒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刚走到大街上,渣哥便追了上来。 “喂,等等,你没现金,打车怎么付钱?” 渣哥气喘吁吁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我。 “等我明天买了手机在还给你。” 我把钱塞进裤兜,脸上溢满了无以言说的感激之情,不管到什么时候,渣哥都是最懂我的那个。 “人模狗样的,滚吧,路上注意安全。” 渣哥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慢慢向院子方向走去。 我驻足观望,渣哥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虽无健硕结实的脊背,但总是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宽心的慰藉。 我走进路边的水果超市,买了一些小冉爱吃的水果,打车来到了住院部。 还未走进病房,就听到里侧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小冉的歌声起起伏伏,撩人心弦,我诧异片刻,走到门口,握紧把手,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小冉兴奋的喊道:“杜叔叔在陪我唱一首,在陪我唱一首,哈哈。” 我心里一悸,轻轻松开了把手,内心竟有种说不出的苦辣咸甜,悲怆凄楚,强大的失落感瞬间把我包围,我后退两步,无力的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神情落寞,黯然无光。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吵闹声,声音由远及近,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抬头望去,见秦仂手里拎着一大袋零食,正兴高采烈的向这边走来,秦筱澜和张雪瑶偕同在他两侧,神采飞扬,婉转动人,像两只百灵鸟一般,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看样子他们三人今天玩的很开心,他们是那么合拍,那么阳光,一颦一动都散发着宛如霞光般的青春气息。 我急忙擦了擦眼睛,拎着水果袋,想从走廊的另一侧走掉,可刚站起来,就听见有人大喊:“小涛?” 第一百六十五章 出摊 http://.biquxs.info/

我机械般的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三人,秦筱澜满脸疑惑的走过来说:“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呃,我,我刚到,你们吃饭了没?” 我抽了抽鼻子,想以此转移话题。 秦仂盯着我手里的水果袋看了看,瞬间心领神会,他笑着说:“我们吃过了,要不要一起进来?”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 我把手里的水果袋递给秦仂,又瞥了眼张雪瑶,她站在秦仂身后,本就娇小的身材,被秦仂遮挡的只剩下半张脸。 她见我盯着她,便眼神躲闪,小鹿乱撞,似乎还在介怀上次的进货风波,她欲言又止,仿佛有很多说不出的酸楚,我长吁一口气,淡淡的说:“雪瑶,上次的事过去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呃,这位是秦仂,我们一个院子的。” 我向秦仂努了努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表情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尴尬。 “我知道啊,我们在一起玩一天了,秦仂哥人特别好。” 她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意,许久没见她这样开心了,我内心甚是欣慰。 秦筱澜听后,白了秦仂一眼,不屑的说:“什么呀,合着我当了一天的电灯泡,自己还乐在其中呢?” 她说完,我们几人便大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此起彼伏,回荡不止,就连病房中的杜宸宇和小冉都听的清晰。 “你们来啦。” 病房门打开,杜宸宇站立在门口,虽然他脸上挂着极深的倦容,但那个幸福的微笑是无法遮掩的,看来他跟小冉相处的非常愉快。 “进来聊吧,站在走廊里干什么?” 杜宸宇侧过身,示意我们进屋。 秦仂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进病房,唯独我站在原地,像是被大力胶粘在那里似的,无法迈出步子。 “怎么了?进来呀。” 杜宸宇皱了皱眉,但精明如他,见我满脸的自责和愁苦,他很快就理解了我的苦衷,关上房门,我俩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彼此都沉默了。 病房内的欢笑声不绝于耳,不多时,便听到小冉那宛如天籁般的歌声:丛林里的阳光偷偷的跑到大海的怀抱,用波光闪烁的泪花为深蓝作了一个祈祷,可是光妈妈的召唤,仍能穿过无边的云海,追着它一路的小跑,孩子,玩够了,要想着回家,外面凶险而又热闹。 “等小冉的腿伤好了,我打算把她送到国外去学习。” 杜宸宇率先打破了沉默,见我满脸愕然的看着他,他又淡淡的说:“小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爱好广泛,善于学习,特别是对音乐和绘画有着独特的天赋,你也不希望她窝在这里,浪费才华吧。” 我没有言语,自己没有条件给小冉更好的生活,就没有权利跟他争的老死不相往来。 第二天秦筱澜回到自己的城市去了,我在手机店买了个新手机,便跟渣哥出摊去了。 打开库房,我便皱起眉头,只见里面堆满了如小山一般的服装,自己的小商品还没卖利索,又增添了这些负担,虽然杜宸宇说过会坦然回收,但也不能把这些服装一股脑都推给他,那自己岂不一无是处,如废物一般了。 “怎么了?没睡好吗?” 渣哥瞄了我一眼,他正在把服装摆在摊铺上,忙活的甚是欢快。 这个季节出摊的人很少,顾客更是少得可怜,大多数摊主早早的收拾好货物,买票回家,陪老婆孩子团圆去了,所以空闲摊铺数不胜数,渣哥的摊铺跟我隔眼相望,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他见我萎靡不振,神情低落,又喊了一声:“喂,我说你是来享受的吗?仓库里的积压那么多服装,你不犯愁我都替你担心。” 我半靠在椅子上,两大编织袋的服装堆放在摊铺旁边,看着市场人烟稀少,异常萧条,我就懒得解开袋口,更懒得把这些滞销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摆在摊铺上。 我嘴里叼着烟,眯缝着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很久没沐浴过阳光了,这个城市仿佛永远都是这样,冬季冰冷潮湿,夏季闷热难耐,太阳总是被挡在云层后面,不曾带给大地一丝璀璨的光亮。 “急什么?反正也没顾客,你搭眼瞧瞧,这么大的市场,好像就咱们俩个出来摆摊了,人家都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我自暴自弃的说着,大有一副坐看庭前花开花落,静观天边云卷云舒的超然态度。 渣哥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摆好摊铺后,便走了过来,抢过我嘴里的烟,吸了两口后,扔到地上踩灭,就一下把我从椅子上推倒在地。 “你干嘛?” 我揉着屁股,满脸的愠怒。 “让开,瞧你那怂样子。” 渣哥弯腰解开袋口,把里面的服装呼啦一下倒在摊铺上,开始认真的摆放起来,我吸了吸鼻子,慢慢站起身, “杜振宇说会回收这些服装的。” 我悻悻的说着,说的那么没有底气,那么道貌岸然。 “那以后呢?以后也指望着别人出手相助,或者坐吃山空?” 渣哥推了一把,把第二个编织袋的衣服倒在摊铺上。 “我没说自己要混吃等死,就是感觉这个城市没有温度。” 我自圆其说,但每句话说出口都觉得没有水准,没有深度。 “你觉得这个城市没有温度?那你怎么不去桑拿房泡着,那里热的上不来气。” “不是指那个温度,是心寒。”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眼睛瞪得溜圆,样子很像一个初生茅庐的小丑。 “谁也没让你受伤,是你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渣哥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的摊铺布置好了,他摸了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看着我说:“如果欣妍在你身边的话,你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对吧?” “那是两码事。” 我瞥了他一眼,把椅子扶起来,又半靠上去,从兜里掏出新买的手机,漫无目的的摆弄着。 “这完全就是一码事,我帮你分析分析。” 渣哥在我身旁的马札上坐下,眯着眼睛说:“第一,你心里放不下欣妍,又放不下小冉,对不?” 我不置可否,没有说话,继续在手机屏幕上乱点。 渣哥盯着我看了片刻,见我没有言语,他吸了口烟,继续说:“第二点嘛,就是你怕贵妇人说三道四,戳你的脊梁骨,因为她毕竟是欣妍的母亲,她虽然无权干涉自己女儿的婚姻,但她当然不想看到你带个拖油瓶娶欣妍进门,对吧?” 我把手机放下,瞥了渣哥一眼,他的脸上挂满了智慧的色彩,像一位高深莫测的先知,望穿秋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未卜先知。 我晃了晃脑袋,轻叹一口气,拿起手机继续乱点。 渣哥的眉毛抽搐一下,干笑两声,他把烟头一把掼到地上,看着我说:“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小子一句也听不进去,我还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你激动什么,我可啥也没说,是你自己要分析的。” 我放下手机,瞟了他一眼,看到他的双鬓上竟有一些花白,我唏嘘不已,又补充道:“渣哥,你头发都愁白了,还是少操点心吧。” “都是你气的。” 渣哥把马札向我身边挪了挪,身体前倾,淡淡的说:“第三点嘛,我觉得你的贪念太重,想一股脑的都揽入怀中,不管是欣妍也好,还是小冉也好,你都不想放手,但上挤下压,左右为难,一方面你想让欣妍接受小冉,不对你大吵大闹,另一方面你又怕小冉心思敏感,与你反目,对吧?” 渣哥咽了口唾沫,仔细观察我的表情,从满脸的愕然,释然,疑惑,再到现在的钦佩,渣哥见证了我的整个心理过程。 我长叹一口气,坐直身子,把手机塞进衣兜里,揶揄道:“渣哥,你不去当心理医生都屈才了。” “怎么样?我说的有没有几分道理?” “道理是有的,但要想让小冉有一个好的生活和更加广阔的未来,她跟杜宸宇在一起生活是正确的,我无权干涉,我的经济条件有限,加上还没跟欣妍结婚,如果是在婚后,我还可以跟欣妍商量商量,但现在我的处境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我把目光从渣哥身上移开,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慢慢向这边走来。 “所以你才会伤心难过,郁郁寡欢?” 我点了支烟,又将视线缩回到渣哥身上,淡淡的说:“就算是猫狗,跟在自己身边都会有感情的,何况是人呢。” “那你要是不想放手,可以去跟欣妍好好说说,她善解人意,没准会同意呢。” “还是算了吧,我刚才都说了,小冉跟我生活,我会耽误她的。” 渣哥听后,喟然长叹,他的眼神有些木讷,表情呆滞,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我见状,噗嗤一笑,拍了他一下说:“是不是想家了?” “哎,能不想吗,她们娘俩在家,还要照顾老人,这几年真是辛苦她了。” 渣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神情凄楚,话语悲凉,很少见他这样悲观伤感过,我不太会安慰人,喵了他一眼,我轻声问道:“那就把嫂子孩子都接过来,大家在一起生活多好。” “这是个麻烦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下来的,孩子要上学,老人要养老,我家的那位大字不识一个,来到这个城市不好生活,索性让她待在家里,有热炕头,有热乎饭,又方便照顾老人和孩子。” 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我又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时间,刚上午九点三十分,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我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个酒囊饭袋,做事不积极,吃饭倒是一顿不少。 “哟,这不是那位侠肝义胆,举国无双的英雄吗?” 一个声音响起,听得耳熟,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能说出此话的人,肯定冲着我来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偶遇 http://.biquxs.info/

我和渣哥都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让人极度厌恶的嘴脸,肥胖男。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花枝招展的女孩,女孩身穿白色呢绒风衣,体态偏偏,妩媚妖娆,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妆画的太浓,眼睛被涂的一抹黑色,分不清眼皮还是眼球。 肥胖男身着墨绿色迷彩棉服,本就身材臃肿肥胖,短版的棉服套在他的身上,竟像一只移动的大包子,甚是滑稽,他头上缠着白色纱布,手牵白衣女孩,脸色铁青,目光如灼。 我瞥了一眼白衣女孩,心里暗想,他换伴侣比换衣服都快,不得不佩服金钱的魅力。 如今在见到肥胖男,我竟有些释然,不管是偶遇,还是冤家路窄,我都不会怕他半分。 “哟,换对象了,挺快的吗。” 我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说着,身子依然半靠在椅子上,神情十分惬意。 肥胖男随手拿起摊铺上的一件棉服,抖了几下,径直扔到地上,他嘴角上扬,极其欠揍的表情里透着深深的蔑视,这让我非常不爽。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呼吸急促,满面绯红,身体轻微颤抖,指着地上的棉服,咬牙切齿的说:“给我捡起来。” 渣哥见事出有因,但精明的他一眼便看出此人与我有过结,他轻咳一声,搓了搓手,站起身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快过年了,别搞的大家都不痛快。” 肥胖男不仅没理会渣哥,反而变本加厉,他用脚在棉服上面使劲踩踏,神情猥琐,摆明了要挑起事端。 我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双拳紧握,抓起渣哥坐过的小马札就向他砸去。 他反应灵敏,一个侧身,哐啷一声,马札落在他身后的墙角处。 “哟,这就生气了?我之前说过,这事没完,你不是喜欢行侠仗义吗,来啊,今天咱俩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似笑非笑的说着,说完,他从衣兜里摸出烟盒,点燃香烟后,神情自若的吸了两口,黄豆粒大的眼睛紧盯着我,让我脊背发凉,气愤不已。 “这位兄弟。” 渣哥走出摊铺,站在肥胖男的面前,见他脚踩棉服,便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做人要留三分余地,切不可把事做绝,不管他之前跟你结下过什么梁子,但年关将至,闹的人仰马翻总是不好的,这样吧,我做东,咱们去痛痛快快的喝一顿,如何?” “呸。” 肥胖男朝棉服上吐了口唾沫,又推了渣哥一下,冷言道:“哪来的社会精,什么叫留三分余地?你兄弟把我打成这样,他给我留余地了吗?” 他指着自己头上的纱布,越说越气,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后,他继续说道:“今天这事跟你没关系,识相的话麻溜的让开,别把老子惹急了连你一块揍。” 他身后的白衣女孩见事态升级,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面无血色,神情慌张,她往肥胖男的身后挤了挤,身体紧紧贴在肥胖男的后背,大气不敢喘一下。 渣哥听后,促狭的笑了笑,他终于理解了什么是恬不知耻,蛮横刁钻,但他在这里漂泊了这么久,大小世面还见了不少,定不会怕他咄咄逼人,扬起风浪。 渣哥瞥了一眼地上已经脏污的棉服,他看着肥胖男说:“你脚下踩着的这件棉服,大概卖330块钱左右,你头上的纱布也不值这些吧。” 渣哥故弄玄虚的说着,肥胖男听的云里雾里,大惑不解,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意思?老子还差这330块钱是怎的?” 渣哥听后,便夸张式的大笑起来,他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样子十分滑稽。 肥胖男眉头紧蹙,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看着渣哥夸张式的表演,竟一时语塞,无从下手。 “怎么?看着你这么精明,这笔账还算不明白吗?” 渣哥停止了狂笑,转而变成了一抹复杂的冷笑,他又向前走了两步,在距离肥胖男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继续说道:“医院包扎伤口,不缝针的话也就四五十块钱,缝针的话一百多,我看你这皮糙肉厚的,应该就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吧。” “这他妈跟你有什么关系?” 肥胖男暴跳如雷,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涨红了满是肥肉的脸庞,身体不自觉的哆嗦着,像是碰到了一个比自己还难缠的角色。 “哟,怎么没关系?关系大着咧,一件棉服330,包扎费用50元,这件棉服被你踩踏成这个样子,显然是不能卖了,啧啧啧。” 渣哥背着手,像是很心疼似的摇了摇头,肥胖男依然看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能不能卖跟老子有何相干,再说这件事跟你又有几毛钱的关系,识相的话抓紧滚,别惹烦了老子。” 他唾沫横飞,面容扭曲,竟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撞到白衣女孩身上,他满脸厌恶的回过头,低声谩骂道:“离老子远点。” 白衣女孩满脸委屈,差点哭出声来,但她依然紧紧的挎着肥胖男的臂肘,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渣哥见状,又背着手上前一步,冷冷的说:“这件棉服你必须赔偿330元。” “他妈的,老子要是不赔呢?” 肥胖男一把推开了白衣女孩,双拳紧握,大有一副厉兵秣马,准备进攻的架势。 “不赔的话,那你就去医院在包扎六次吧。” 肥胖男低头思忖,他终于明白渣哥为什么要算这比细账了,包扎六次,一次50,那不正好是300多元吗,他刚想抬头咒骂渣哥,只听啪的一声,自己的眼眶被挨了一下,他一个趔趄,后退数步,双手紧紧捂着眼睛,喘着粗气,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偷袭还没做好准备。 渣哥乘胜追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踹到他的下身(命丨根子),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裆部,像一尊有史以来最滑稽,最搞笑的雕像,径直站在那里,不动分毫。 我站在摊铺后面,大笑出声,指着肥胖男笑道:“那是什么德行,哈哈,打得好渣哥。” 渣哥出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如果当初自己也能一击必中,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了。 “啊,你,你没事吧。” 白衣女孩惊声尖叫,她扶着肥胖男,看他满脸痛苦的表情,她不知哪里来的泪水,竟放声大哭起来。 “滚开,贱娘们。” 肥胖男用力挥出一拳,打在女孩的脸上,女孩瞬间倒地,停止了哭泣,她揉了揉红肿的脸颊,见献媚不成,便把恼怒的情绪发泄在渣哥身上。 “臭男人,竟然敢打我老公,我跟你拼了。” “我靠,又来。” 我轻声嘟囔一句,之前被那个红帽女孩摆了一道,自己心有余悸,碰到这样难缠的小主,还真是不好对付,我刚要提醒渣哥远离这种渣女,但为时已晚,只见那白衣女孩不管不顾的向渣哥扑了过去。 渣哥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撞的趔趔趄趄。 “渣哥,别搭理她。” 我朝渣哥大喊一声,却见肥胖男掏出手机,像是要打电话增援。 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手机被他摔碎,内心就无法平静,我长吁一口气,直接向肥胖男狂奔过去。 “城北的市场,叫几个兄弟过来。” 在我跑到他的面前时,他已经说完了这几句话,我恼羞成怒,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想也没想,就掼到地上。 “啪。” 手机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四分五裂,甚是狼狈。 “你他妈疯了?” 他破口大骂,一只手依然捂在裆部位置,久久不能挪开。 “扯平了,你摔我手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但被渣哥的笑声吸引过去,只见渣哥在前,狂笑不止,白衣女孩在后,满目悲凉,一前一后,来回追赶着,像极了小孩过家家,在这个严肃的场合中,竟增添了一抹恬淡。 跳蚤市场在这个季节,本就人烟稀少,生意萧条,空旷的市场内,上演了这样一出乌龙闹剧,你追我赶,笑骂声此起彼伏,像拍了一场真人秀节目,如果有观众的话,定会夺人眼球,拍手叫好。 “他妈的,这个傻娘们,真给老子丢脸。” 肥胖男低声谩骂着,他将视线收了回来,恶狠狠的看着我说:“老子的兄弟马上就来,到时候掀了你的摊铺,以后你也别想在这做生意。” “做不做生意,不是你说的算的。” “哟,那咱们就走着瞧?” 他脸上划过一抹得意之色,像是这场风波他已稳操胜券,不容置疑。 “我瞧你大爷。” 我大骂一声,血脉偾张,暴怒的情绪再次袭来,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捡起马札,挥舞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直接砸在肥胖男的脖颈处,他闷哼一声,皱紧眉头,终于不在手捂裆部,而是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领,使劲一拽,我便被他扯到眼前。 他冷笑一声,打算论起拳头一击必杀,我看出他的套路,还没等他出拳,就抬起一脚,再次踹到他的裆部,他低声嘶吼着,颤颤巍巍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下半身,神情痛苦万分,样子很像一只营养过剩的大虾米。 白衣女孩见肥胖男被打倒在地,便停止了追赶,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就连那黑色的眼影都被泪水冲刷成了紫红色,样子十分可怖。 “老公,你怎么了,快起来呀,呜呜呜。” 她大声哭喊着,但肥胖男只是哎哟,哎哟的轻声颤抖,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渣哥气喘吁吁的走到我的身边,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我朝肥胖男努了努嘴,不屑的说:“学会了你的套路,真不吃亏。” “啊?不能总踢那里,会断子绝孙的。” 渣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完竟咯咯的笑了起来。 “就是让他断子绝孙,我是在做好人好事,以免他以后坑害更多的姑娘。” 女孩见肥胖男倒地不起,便停止了啜泣,她一下站起身,把自己的包包挎在肩上,双臂抱胸,竟说了句:“你不起来,我可走了,上次给我的一万块钱就当是小费了。” 她又盯着肥胖男看了片刻,竟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市场,一扫刚才破马张飞的架势。 我和渣哥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蹲到肥胖男身边,想把他扶起来,就在这里,市场大门外开来三辆别克商务车,车上呼呼啦啦走下来十五六人,他们气势汹汹,面露凶相,径直向这边狂奔而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击溃 http://.biquxs.info/

“快报警。” 渣哥大喊一声,我急忙掏出手机,刚划开屏幕,那群人就跑了过来,我见时间紧蹙,为了避免手机再次被摔,又把手机塞回了裤兜。 “刘哥,你没事吧。” 为首的一名男子个子很高,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皮肤黝黑,剃着卡尺短发,贼眉鼠眼,表情猥琐,他跑到肥胖男身边,想要把他扶起来。 ”他妈的,别管我,先收拾那两个家伙。” 肥胖男躺在地上,依然蜷曲着身子,皱着眉头,豆粒大的双眸中迸发出凶狠的目光。 卡尺男回过身瞥了我和渣哥一眼,又低声对肥胖男说:“刘哥,你就瞧着吧,今天非打得他俩跪地叫爷。” “那还废什么话,上呀,揍他呀。” 肥胖男暴跳如雷,恨不得马上把我和渣哥撕碎捣烂,抛尸荒野。 我看了看站立在卡尺男旁边的众青年,他们大多都二十五六岁,身材高矮不一,头发被染的花花绿绿,穿着极其时尚的外衣,光鲜亮丽,这些所谓的兄弟应该就是肥胖男的小跟班了,看来财大气粗还有这般好处,身边总是不愁没人侍奉。 他们蠢蠢欲动,似乎做好了生死一搏的准备,我和渣哥却很淡定的站在原地,没有慌乱,也没被这种乱哄哄的气势所震慑。 卡尺男站起身,打量着我和渣哥,他见我虽然身材高挑,但并不魁梧,没有沙包大的拳头,没有硬朗的肌肉,这给他增添了不少勇气,渣哥体型羸瘦,中等身材,别说魁梧,骨瘦如柴还差不多。 “你们都别动,我自己搞定。” 他扭回过头对身后的弟兄们交代一句,便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看来他是想先拿我开刀。 我眉宇紧蹙,双手插兜,脸上挂着轻蔑的神情,并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拿一万块钱,这事就抹平了。” 他吐了口唾沫,张口要钱。 此时肥胖男已经被众弟兄扶了起来,坐在我的小马札上,他的表情极其痛苦,双手依然不合时宜的捂着裆部。 “要一万块钱是吗?哦,对了,我有个外号。” 我似笑非笑的说着,话语冰冷,目光如灼,见他似懂非懂的听着,我又冷哼一声:“那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那我就把你这只铁公鸡的刺拔干净了。” 说完,他便抡起拳头,直接向我砸来,出手之快,力道之狠,是肥胖男万万不能比拟的,我身体后倾,躲过他的猛击,重拳如流星般划过我的发梢,让我道吸了一口凉气。 站稳身子后,还没来得看清,他便发起了第二轮进攻,我攥紧双拳,打算跟他来一次正面搏斗,但他出拳快如闪电,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脸上便挨了一记拳头。 “打得好,打死他。” 肥胖男咬牙切齿的说着,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我后退两步,脸上像被碳火灼烧一般疼痛,我用手揉了揉,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丝毫没有马虎,看来对手实力非凡,不容小觑。 他没有停顿,继续向我冲来,我眼疾手快,当他快要靠近我时,我抬起脚,直接踹到他的膝盖上,他低吼一声,停止了攻击,弯下腰捂着自己的右腿,我见机会来了,快速上前,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只见他鼻孔窜血,神情可怖,没给他第二次还手的机会,紧接着第二拳再次砸在他的鼻子上。 “啊,我日你…” 他破口大骂,张牙舞爪,面目扭曲,一把抱住我的腰,用尽全身力气,直接向我身后的摊铺冲去。 我无力招架,连连后退,就要撞到摊铺上时,我攥紧他的衣领,侧过身,样子很像斗牛,借力打力,顺势而为,他瞬间失去了重心,身体像不受控制一般向摊铺撞去,只听砰的一声,一平米大的摊板被他撞翻在地,上面的服装洋洋洒洒,堆在一起。 他头破血流,倒在摊铺下方,无力的喘息着,像砧板上待人宰割的鱼肉,毫无反抗能力。 “他妈的,废物,酒囊饭袋,花老子钱的时候怎么没像你这般萎靡。” 他又把目光转移到众青年身上,大骂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去揍他,打倒了每人奖励2000块钱。” 众青年面面相觑,终于为金钱所动,他们晃动着身子,向我和渣哥这边走来,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灵魂,只余下这身皮囊之躯,仅仅是为了那2000块钱的酬劳。 我和渣哥都提高了警惕,看着眼前十几人的浩浩队伍,内心竟出奇般的冷静。 这时,市场大门外,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下,车内走出一人,身材高挑,眉清目秀,冷酷的脸庞上散发着不容靠近的威严,一身军绿色长款棉服衬托出他完美的身材,双手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犀利的眼眸中闪着冷冷的寒光,此人正是杜宸宇。 众青年纷纷回过头,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杜宸宇身上,像是一群粉丝看着明星走过红地毯一般,露出了无法掩饰的艳羡之情。 “你们看他妈什么,上呀,谁敢拦着就揍谁。” 肥胖男依然大喊大叫,但看到杜宸宇威风凛凛的走来,他后半句的声音竟压低了不少。 众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在犹豫,有点不知所措。 “我看谁敢动手。” 杜宸宇大喊一声,走到我的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他又盯着肥胖男说:“大家都是聪明人,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让他们快点离开。” 一名青年战战兢兢的走到卡尺男身边,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市场,坐进别克商务车中。 紧接着又有两名青年尾随其后,走出了市场。 肥胖男见状,瞬间暴跳如雷,他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对剩下的青年大声喊道:“他妈的,你们的心都是铁做的吗?平时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到关键时刻一个个比兔子跑的都快,这就是他妈的兄弟之情吗?” 众青年都缩了缩身子,不自然的后退了两步,杜宸宇背着手,看着这场乌龙闹剧,脸上竟扬起了促狭的笑容,他轻咳一声,低声说道:“我说这位兄弟,你不要为难大家,现在是和谐社会,打架斗殴的事连小孩子都不做了,何况是你这英明神武,气质出众的人呢,我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揪住一个死理不放,你把心放宽了,眼界也会变的宏亮。” 杜宸宇每一句都说的铿锵有力,恰到好处,像一名资深的教授一般,对自己的学生谆谆教诲,操心费神。 此话一出,又有几名青年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他们似乎认清了目前的形式,即使肥胖男财大气粗,出手阔绰,也难买他们的牢狱之外的自由。 “一群窝囊废,我再加一千,把这几个败类打倒的,我一个人给3000。” 他掰出三个手指,在青年们眼前来回晃着,像一个在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大妈,样子十分滑稽。 众青年依然不为所动,其中有一位体型偏瘦,身材矮小的青年说:“你说的话现在已经没人听了,因为你这个人信誉实在太差,说好的给钱,到最后都成了一张空头支票,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决定不跟你混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怂恿其他人离开这里,肥胖男见状,瞬间慌了神,他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金项链,扔给那名青年,又把手表摘下来,递给他说:“我之前是做的不对,但以后我会慢慢补偿给你们的,但眼前要把这几个难缠的家伙解决掉,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说的我差点狂笑出声,他还真是个恬不知耻,满嘴跑火车的人渣,既然说我和渣哥难缠,我气不过,冷言说道:“喂,我说你能不能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所谓的弟兄现在明显不想帮你,你还威逼利诱,苦口婆心的劝阻,你觉得金钱能买来兄弟间的情谊吗?” 我对他的讥讽嘲弄,再一次让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他妈今天必须弄死你,不然我就不姓刘。” “我管你姓刘姓张的,你无故挑起事端,还叫来一大帮无辜的人陪你一起丢人现眼,你绝你有理了?”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但未曾表现出来,看到他剧烈的喘息便知道,他此时已经怒火攻心了。 “去死吧你。” 他猛的向我扑来,脸颊红的像猴屁股,龇牙咧嘴,眼睛瞪的溜圆,由于裆部受伤,他奔跑起来竟像一个阉人。 杜宸宇站在我的前面,他皱紧眉头,双眸中闪过一道直击灵魂的寒光,身体纹丝未动,但双拳却攥的咯咯作响,就在肥胖男冲到他一步之遥的距离时,他迅速出拳,直接命中了他的喉咙。 “啪。” 肥胖男瞬间气息紊乱,跪在地上咳喘不止,像是马上就要窒息似的,样子十分痛苦。 “咳咳咳,你,你给我等着,咳。” 他依然咒骂不止,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只有自己才是正义的化身。 杜宸宇慢慢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做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靠钱来解决的,今天我放过你这一次,以后也别想找他的麻烦。” 杜宸宇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又对肥胖男说:“你走吧。” 肥胖男抬起头,双目迸发出猩红的红光,他不服气,不甘心,但又无能为力,只能气急败坏的说:“我们走着瞧。” “好,随时恭候。” 杜宸宇淡淡的说着,面目表情,话语冰冷,就连他的喘息似乎都变成了寒冰利刃,无法消融。 肥胖男走了,空旷的跳蚤市场里,没有顾客,没有商贩,只剩下我们三人站在原地,没人打破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了,阵阵寒风掠过,吹的我头皮发凉,天空云飞雾散,终于看到了一小片的湛蓝,阳光依然躲在云层后面,没有温暖和热度,只余下这片空灵的大地,继续冰冷下去,潮湿下去,暗淡下去。 “欣妍明天回来。” 杜宸宇率先打破沉默,他淡淡的说着,似乎只有这个话题才能缓解尴尬的局面。 “什,什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疑惑 http://.biquxs.info/

欣妍突然回来可以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最近无所适从,庸庸碌碌,被一堆琐事缠身,没有一个好的状态去面对她,喜的是她出国这么久,联系的也不密切,突然返程,这无非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当天晚上收摊回去,我就把堆放在角落里的脏衣服,全部都扔进洗衣机里,洗衣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由于塞进去的衣服过多,它转动的有些无力。 “这会知道着急了?每次都临时抱佛脚,你以后得改改这个习惯了。” 渣哥泡了一壶茶,满脸恬淡的坐在长椅上,待茶水变的清凉后,连茶香的味道都不细细品尝,便一饮而尽,仿佛是在往嘴里灌了一口矿泉水,解渴便好,味道次之。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平时也没时间洗衣服呀,最近事情这么多,空不出时间来。” “放屁,你就是懒,还自己找借口,人家秦仂为啥整天都穿的光鲜亮丽的。” 渣哥翘起二郎腿,又在自己的茶杯中续满了茶水,等待被冷风吹凉。 说起秦仂,好像从晚饭到现在,就一直没见到他的身影,我见洗衣机里一点沫子都没有,就抓起洗衣粉,一股脑的倒进去半袋,转了几圈后,见起了沫子,便满意的盖上盖子,走到长椅边坐下身来。 “秦仂呢?” 我点了根烟,满脸的疑惑。 “说是跟姓张那丫头出去逛夜市了。” “什么?跟张雪瑶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渣哥,像是从他的表情中就能看到答案似的。 “人家约会凭什么告诉你?真是自作多情。” 渣哥白了我一眼,又端起桌子上半凉不凉的茶水,轻噬了两口。 “那你怎么会知道?” 我来了兴趣,势必要刨根问底。 “我就是知道,问那么多干什么。” 洗衣机依然在轰隆隆的转着,我的思绪却飘飞在院子之外。 冬日的广场上,行人稀少,甚是冷清,广场外围有几盏探照灯,发出昏黄的色彩,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那几盏灯光似有似无,这正给热恋中的情侣提供了最佳约会场所。 广场西南一隅,有几张长椅供游客休息,长椅上,秦仂和张雪瑶坐在上面,你情我侬,甜言蜜语,周围一片寂静,阵阵凉风呼啸而过,让这对热恋中的情侣靠的更紧了。 “雪瑶,我为什么没能早点认识你呢。” 秦仂攥着张雪瑶的手,发自内心的感慨着。 “好事多磨,我觉得不晚呀。” 张雪瑶俏皮的笑了笑,潋滟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娇羞之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妩媚妖娆,撩人心弦。 “看来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秦仂把张雪瑶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 张雪瑶眨了眨清澈的眸子,脸上写满了好奇。 秦仂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暗淡的色彩,他顿了顿后,轻声说:“这个社会上有许多无奈的事情,比如说我,从小到大,我的学习,工作,乃至以后的人生都被爸妈规划好了,约束我的条条框框都被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中。” 秦仂慢慢低下头,绝美无俦的脸颊,在暗淡的光线下,竟显得有些悲凉。 “大学毕业后,我老爸托关系,帮我安排到了事业单位,整天喝茶看报,无所事事,我实在厌倦了这种生活,从那时起,我就想为自己活一次,摆脱这种压抑的,困顿的,快要窒息的生活氛围。” “所以你就擅自离职,跑到这个城市来了?” 张雪瑶试探性的询问着,她有些不能理解,抛弃铁饭碗,选择在异地孤身漂泊,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 秦仂点了点头,他侧过身,把张雪瑶抱在怀里,继续说道:“我前女友在这个城市,我俩是大学同学,相处四年,她出轨三年,这些还是她后来告诉我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骗,无休无止的谎言以及虚情假意的誓言,这些通通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情绪有些激动,抱着张雪瑶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那你想要什么?” 张雪瑶慢慢抬起头,轻声问着,潋滟的薄唇微微半张,洁白的贝齿若隐若现,晚风吹过,发丝飞扬,夜深人静,月朗星稀,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秦仂慢慢低下头,轻轻吻着她,这一刻,愿无岁月可回首,这一刻,且以深情共白头。 “我想要的,就是这样既平淡,又浪漫,既淡然,又耐人回味的生活。” 秦仂低声说着,这几句情话恍如摇篮曲一般,安抚了张雪瑶的心,催眠了整个城市中无法入睡的人们。 我依然跟那堆脏衣服奋战着,房东留下的洗衣机属于那种特别古老型的,工作时间久了就会罢工,甩干桶不好用,这也就算了,主要是排水功能还有故障,每次加进去多少水,就需要用盆舀出来多少,真的是费神费力。 “我说你还是用手洗吧,有那时间捣鼓洗衣机,手洗都完事了。” 渣哥打了个哈欠,我俩只要晚上不喝酒,几乎都睡的很早。 “不行,今晚一定要洗完,手洗的不干净。”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滚筒里的水用盆往出舀着。 这时,院门口处车灯璀璨,我和渣哥都回过头去,见一辆白色轿车缓缓停下,秦仂和张雪瑶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俩牵着手,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郎才女貌,风月佳人,真是天生的一对。 “哥,你大半夜的洗衣服干嘛?” 秦仂走到我的身旁,满脸好奇的问着。 我刚要说话,张雪瑶便满脸坏笑的说:“我知道,是不是王夫人要回府了?嘿嘿,平时不见你这么勤快的打理自己嘛。” 我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捣鼓着滚筒里的脏水。 “怎么这么晚,坐下来喝杯茶吧。” 渣哥起身,走到橱柜旁拿了两个杯子过来,放在桌子上,把他那壶不温不热的茶水倒了进去。 “渣哥,茶水凉了。” 我回过头叮嘱渣哥一句,看到秦仂已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还抿了抿嘴。 “没事,这样的茶水最解渴。” 渣哥咧嘴笑了笑,我白了他一眼,低声说:“不拉肚子才怪呢。” 张雪瑶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边,揶揄道:“喂,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欣妍回来了?” 她眨着潋滟的双眸,像一只小梅花鹿,活泼跳脱,一颦一动都散发着青春气息,宛如朝阳般充满了活力。 我不置可否,轻轻点了点头。 脏水终于淘干净了,我长叹一口气,把剩下的衣服扔进去,在水池边接了一大桶水,呼啦一下倒进洗衣机中,拧动开关,洗衣机又发出暴躁的轰鸣声。 忙完这些后,我转过身对张雪瑶说:“一直答应请你吃顿饭的,到现在也没兑现,这样吧,明天晚上,你来家里吃饭,正好欣妍也在。” “我来合适吗?” 张雪瑶瞥了一眼秦仂,看他跟渣哥聊的正欢,又转过头说:“欣妍出国这么久,你倆还是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我就不凑热闹了。” “你跟欣妍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事就这么定了,正好你最近也在休假吧。” 张雪瑶轻轻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她淡淡的说:“行吧,那就明天晚上。” “这还差不多。” 我笑了笑,看到洗衣机里的水又不起沫子了,我抓过洗衣粉,把剩下的半袋全都倒了进去。 张雪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她大声说:“你这是衣服太脏了,才不起沫子的,你倒那么多洗衣粉干什么?” “这样才能洗干净呀,嘿嘿。” 我站在那里傻笑着,样子很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张雪瑶翻着白眼,轻叹一口气,走到秦仂身旁,慢慢坐了下来。 我把手擦干,似笑非笑的说:“本来想把秦仂介绍给你认识的,没想到你俩还挺投缘,这么快就水到渠成了,可喜可贺呀。” “拖了你的福,我要是不搬到这来,就可能没这份机缘了。” 秦仂拉起张雪瑶的手,满脸的深情和宠溺。 渣哥轻咳一声,点了支烟,看着秦仂说:“秦仂呀,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 听到这句话,秦仂的神情有些暗淡,他看了一眼张雪瑶后,轻声说道:“这几天我正在找工作,已经给几家公司投了简历,不知道能不能通知我面试。” “不着急,慢慢来,现在就业压力大,想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比登天还难。” 渣哥吐了口烟,慢条斯理的说着,他看到秦仂闷闷不乐,又补充道:“要不你也跟王涛卖服装吧,依你的性格,应该还算合适。” “我什么性格?” 秦仂有些迷惑,看来他对自己还不太了解。 渣哥端起茶壶,把桌子上的空杯续满,轻声说:“你不是喜欢自由吗,不然也不会连公务员都不做,跑到这个城市里受苦受累。” 秦仂听后,微微颔首,对渣哥的分析不置可否。 “渣哥,我自己现在混的这么惨,你还让秦仂也淌这滩浑水吗?” 我抱着双臂,站在洗衣机旁,躁动的轰鸣声听的我有些烦躁。 “你这叫什么话,我在这个城市摆摊这么多年,多了我不敢说,养活一家人,在小存一笔是绰绰有余了,你自己赚不来钱,不代表人家秦仂也不会赚钱。” 渣哥吐了口唾沫,又深深吸了两口烟,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扎心,但每一句又很在理,我无法反驳。 张雪瑶跟我们聊到很晚,便回去休息了,我把剩下的脏衣服洗完,搭在院子的晾衣架上,还没走进地下室,就听到渣哥那有节奏的酣睡声。 简单的洗漱过后,我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发现有四个未接来电,我急忙点开查看,是薛欣妍打来的,手机一直仍在屋里,自己却浑然不知。 我点开微信,看到薛欣妍发来一条留言,上面写着:咱俩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春风 http://.biquxs.info/

漆黑的夜色下,见不到漫天繁星,弯弯的月牙挂在天边,被云层遮挡住,散发着氤氲的冷光。 平静的湖水在朦胧的月色下,变成了一抹黑色,宛如镜面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有几声蛙叫传来,为这个神秘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恬淡。 车灯闪过,照亮了芦苇丛,几只水鸟嘎嘎的叫了两声,展翼四飞,在苇荡中扑闪着,带起了一片芦花。 一辆豪华suv呼啸而过,如流行闪电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在湖水的北岸,那里是一片奢华别墅,大多权倾朝野,富可敌国之人居住。 别墅区内灯光璀璨,庄严肃穆,一盏盏精致的路灯高悬在公路两侧,为晚归的人照亮了路,也暗淡了那些灯光酒色,红绿相映,腐朽糜烂的心。 车内正放着巴赫的《萨拉班德舞曲》,曲调飘扬,意境幽幽,薛欣妍坐在副驾驶,神情黯淡,低垂眼帘,精致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显得婉转动人,妩媚妖娆,似乎被这首恍如天籁般的曲调所感染了一般,她轻轻晃着脑袋,仿佛自己繁杂的心绪也随着曲调飞扬出去,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驾驶车子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肤色白皙,五官精致,浓眉大眼,俊秀出尘,清澈的眼眸中,宛如一滩深不可测的湖水,勾人心魄,一张充满治愈气息的脸庞,仿佛时刻都蕴含着阳光,给人慰藉,让人倚靠。 一曲完毕,薛欣妍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曲调中,无法自拔,她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别墅小区,淡淡的说了一句:“春风哥,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欣妍妹妹玩的开心就好,我还怕你母亲不答应你出来呢,没想到这么痛快,呵呵。” 春风瞄了一眼薛欣妍,嘴角上扬起了一抹治愈性的笑容,让人无法回避,既灿烂又阳光,他俊美无俦的脸颊,宛若坠入凡间的星使,光彩夺目,撩人心弦。 薛欣妍回以微笑,便不在言语。 春风见气氛冷淡下来,他又急忙问道:“欣妍,虽然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缘分使然,我父亲和你母亲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想…” “春风哥。” 薛欣妍打断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她又愧疚的说:“对不起春风哥,咱俩只是朋友,我刚回国一天,想好好休息一阵子。” “好,没问题,不过明晚的庄园酒会…” 春风又试探性的询问着,他无法猜透薛欣妍的心思,所以只能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那个酒会我不想去,没什么意义。” 薛欣妍放低了座椅,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长吁了一口气。 春风听后,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说:“我也觉得没多大意义,无非就是生意上的尔虞我诈,虚与委蛇罢了,可是又不得不去,因为以后爸妈的生意都要靠我们接手的,现在打好基础,以免以后慌乱。” “你是这么想的?” 薛欣妍睨视着他,似乎对他刚说的话不太信服。 春风眼珠一转,急中生智,他又补充道:“哎,年轻人就该活出年轻人的态度,生意什么的嘛,还是往后放一放吧,现在的我们,自由最重要了,无拘无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爱我所爱,才不会抱憾终身,庸庸碌碌。” 他说完,又偷瞄了一眼薛欣妍,见她双目微阖,似乎对他的补充置若罔闻,这让他心里一悸,不知所措,气氛一度沉闷下来,春风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他在中控屏上又选了一首节奏轻快的钢琴曲《瓦妮莎的微笑》。 欢快的曲调并没有缓解车内尴尬的氛围,车子继续行驶着,薛欣妍像睡着了一般,手里握着手机,呼吸轻缓,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洁白的肤色在暗淡的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春风把车熄火,他搓了搓手,似笑非笑的问道:“欣妍,那个,明天的酒会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 薛欣妍打开车门,作势下车。 “啊,等等。” 春风解开安全带,快速跑到副驾驶,帮薛欣妍拉开了车门。 “谢谢。” 薛欣妍把散落在额头的刘海捋在耳后,站在原地看了看春风,轻叹一口气,淡淡的说:“春风,对不起,我…” “哎呦,瞧瞧谁来来。”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薛欣妍和春风同时回过头,见贵妇人满脸堆着笑容,从大门口迎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青色条纹旗袍,由于体型臃肿肥胖,紧致的旗袍套在她的身上,竟像一只半成品的青花瓷瓶,甚是滑稽,脖间挂着一串宝石项链,在清冷的月光下,熠熠生辉,璀璨嫣然。 薛欣妍皱了皱眉,看着贵妇人揶揄道:“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告诉你好好休息的嘛。” “哎哟,休息也要分时间段的嘛,春风公子亲自送你回来,妈妈当然要亲自迎接了。” 她走到春风的身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径自呢喃道:“这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可比那个王涛强了百倍,啧啧啧。” 她说的声情并茂,字里行间都在贬低着我,薛欣妍看在眼里,却没有立即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回去开车慢点,晚安。” 说完便走进别墅的院子中,春风抬起一只手,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但强扭的瓜不甜,又碍于贵妇人的情面,他只好把千言万语咽进肚子,但从他冷冽的眸光中可以看出,他不会就此罢休,轻言放弃。 “春风呀,家父最近可好啊。” 贵妇人依然满含笑容,不知疲惫的询问着。 “嗯,家父家母都很好。” 春风会回礼貌性的微笑,但眼神依然在别墅上漂浮着。 贵妇人老道世故,一眼便看出了春风的心思,她盯着春风看了片刻,便轻咳一声,低声问道:“春风呀,你是不是喜欢我家欣妍呀?” 春风一听这话,急忙收回视线,一把按住了贵妇人的肩膀,目光如灼,满脸兴奋。 “真是知我者非你莫属,春风确实喜欢欣妍,伯母真是慧眼如珠,还请您能成全。” “哈哈,常人一眼便能看出,并非我慧眼如珠。” 贵妇人促狭一笑,把放在自己双肩上的手挪开后,又淡淡的问道:“春风,你家大业大,父母帮你创立了一个万众敬仰的商业帝国,按理说你身边应该有很多漂亮的姑娘拥伴左右吧,为何至今仍未娶妻呢?” 贵妇人收起了笑容,她观察着春风的表情,想听听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春风抿了抿嘴,思忖片刻后,轻声说道:“那是因为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如今她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怎么能有有放弃的道理?” “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欣妍了?” “千真万确,如有虚言,不得好死。” 春风竖起手指,指天发誓,神情肃穆,不容反驳。 听到这里,贵妇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又打量了春风一番,笑着说:“真是人如其名,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伯母真是谬赞了。” 春风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视线又被别墅二楼的灯光吸引了去。 贵妇人转过身瞥了一眼后,又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春风,你喜欢欣妍的话,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伯母两件事,你能做到吗?” 她双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色下,竟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春风听的满头雾水,他满脸疑惑的问道:“请问是哪两件事?” “你要先答应我。” “如果春风能办得到,定会义不容辞。” 春风露出了满脸的真挚,似乎对贵妇人的故弄玄虚很不感冒。 贵妇人听后,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凑到春风的耳边,低声说道:“第一件事,就是你父亲手里攥着一个我们公司的订单,数额庞大,关系到我们公司的整体利润,你回去后,务必要说服他,把订单拱手让给我们,这件事不算太难吧。” 贵妇人又谄媚的笑了笑,没等春风说话,她又威逼利诱道:“想想你喜欢的欣妍,想想你的未来,只要心中有一个信念,不管什么事,都是手到擒来的,我说的没错吧。” “可是,可是我很少参与生意上的往来,我怕…” 春风满脸的不愿之情,他低垂眼眸,神情黯淡,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附加条件有些无助。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参与进来了,欣妍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会做生意的男人,这一点你要明白。” 贵妇人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凛冽之色,春风瞥了一眼,不自觉的靠紧车身,喃喃的说:“好吧,我答应你,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贵妇人双臂抱胸,邪魅一笑,看着他说:“第二件事就很简单了,我女儿有一个心上人叫王涛,他是你的竞争对手,如果你想俘获我女儿的芳心,首先就要把他挤出局,这样你才有机会接近欣妍。” 春风听的云里雾里,满脸迷惑,但一想到薛欣妍那笑靥如花的脸庞,他便咬紧牙根,信誓旦旦的说:“我知道了,但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他出局?” “自己想,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薛欣妍转身走进院子,见春风依然愣怔在原地,便轻叹一口气,叮嘱他说:“今天的事只有咱们两人知道,切不可跟别人提起,记住了吗?” 春风轻轻点了点头,目送贵妇人走进别墅,他抬头盯着二楼的灯光,久久未能离去。 街道边的枯叶被晚风卷起,扑打在春风的衣领上,夜之萧瑟,风之寥寥,在这个凄美的夜色下,万家灯火璀璨依旧,万千人心暗香幽浮,有多少人为情所困,孑然一身,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正如春风此刻的心情。 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 第一百七十章 文兰 http://.biquxs.info/

夜色深沉,华灯初上,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四下无声,冷色的led灯光照亮了办公桌,一名25岁上下的女子坐立桌前,单手撑腮,正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中密密麻麻的表格,不时皱弯了柳眉。 她身穿黑色职业小套装,曼妙的身材无可挑剔,饱满的胸部呼之欲出,玲珑的腰身宛如世间最美好的曲线,一颦一动都散发着倾国倾城的韵味。 她皮肤晶莹剔透,灯光照耀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潋滟的美眸一眨一眨,仿佛七彩蝴蝶一般挥舞着羽翼,让人沉醉其中,浮想联翩。 门呼啦一下被推开,她惊叫一声,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定睛一看,原来是春风走了进来,她长吁一口气,打量了他一番,又慢慢坐下身,不在理会他。 春风脸颊绯红,满身的酒气,衣领上的纽扣已经被扯掉了,他头发蓬乱,衣冠不整,一扫之前温文尔雅的派头,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倒了一杯水,汩汩的喝了起来。 “文兰,你查查最近公司有什么大的订单。” 他放下杯子,身体后倾,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脸色铁青,神情复杂。 “老板,订单确实不少,您指的是哪笔订单?” 文兰偷瞄他一眼,又在电脑上调出了几个表格,轻叹一口气。 “我怎么知道,你就找数额庞大的那个就是了。” 他没好气的说着,从衣兜里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文兰没有言语,继续盯着表格,片刻后,她淡淡的说:“这次咱们公司开发了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利润很大,有很多家公司前来竞标,目前筛选出两家中意的公司。” “哪两家?” 春风身体前倾,紧紧的盯着文兰,话语轻颤,目光如灼。 “秦江和海乐,就是这两家。” 春风听后,头上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他神情萎靡,语无伦次的说:“呃,那,那个能不能改别的公司?” 文兰白了他一眼,低声说:“老板,这个是董事会招标决定的,我哪有权利更改这么大的文件。” “你不是董事长助理吗?这点事情还办不到吗?” 春风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烟酒的气息铺面而来,呛得文兰皱紧眉头,她捂着嘴说:“我只是个助理,再说,你要是看中了别的公司,可以找你爸爸谈呀,为什么要来找我?” 春风神情黯淡下去,他又走到沙发旁,把半截烟扔进刚刚喝水的杯子中,低声呢喃道:“这件事绝对不能找我老爸,不然他会杀了我的。” 文兰听的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她低声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春风没有吱声,坐在沙发上,双手按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着,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又像头疼欲裂,无法清醒。 文兰盯着他看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走到门口的衣架处,穿上外套,打算下班。 这时,春风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文兰面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焦急的问道:“文兰,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这关系到我以后的婚姻幸福。” 文兰被他的怪异举动吓到了,她推开春风的束缚,捋了捋撒乱的刘海,大声说道:“春风,这些年我帮你多少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虽然我只是个打工的,但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哪次不是我帮你抹平的,公司的账务每个月都对不上,你知道我有多难吗。” 文兰涨红了脸颊,身体颤抖,清澈的美眸中,忽闪出一滴晶莹的泪珠,看得春风又心疼又焦躁,他站在原地,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神情慌张,尴尬万分,片刻后,他舒缓了表情,温柔的说:“文兰,你来公司这么久了,我对你咋样。” 文兰没有搭话,只是气鼓鼓的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面前的春风不知被千刀万剐多少次了。 “虽然我现在还没继承董事长的位置,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你想想,如果你留在我身边的话,以后我能亏待你吗?” 他说的声情并茂,话语中掺杂着浓浓的个人色彩,听的文兰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春风见她没有反驳,嘴角上便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上前一步,拉起文兰的手,轻声说:“文兰,你在帮我一次,这次的中标公司,一定不能是刚才的那两家,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求你,好吗?” 文兰剜了他一眼,抽回手,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双臂抱胸,神情严肃,样子很像一个正在赌气的小女孩,搭配她那无与伦比,精致出尘的五官,甚是可爱。 “如果要想那两家公司出局,只有一个办法。” 文兰淡淡的说着,她目光如炬,双眸犀利,宛如一个高冷的美人,不容任何人靠近。 “什么办法?” 春风听后,喜笑颜开,他急忙坐到文兰身边,香味扑鼻,春风深深吸了一口,惹得文兰只咧嘴,她又向沙发一旁挪了挪身子,看着他说:“只有在合同上做手脚了,不过这次合作的项目数额庞大,一旦被发现,就是商业犯罪,要坐牢的,你忍心看我穿上牢服吗?” 文兰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看得春风心花怒放,口水直流,他转念一想,急忙说道:“文兰,你放心,这些事我可以找人去做,你只需要告诉我步骤就行。” 春风见事有转机,便来了兴致,他又掏出烟盒,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文兰,似乎在等她说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文兰挥了挥手,把缭绕在面前的烟气打散,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后的转椅旁,坐下身来,她看着春风说:“更改合同上的条款,故意出现纰漏,让对方公司放弃跟我们合作,但这样的风险很大,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即使你把我开除了,我也不会去做,这关系到我以后的职业生涯,试想一下,哪家公司敢录用擅自更改合同,让自己的公司亏损的人?” “这件事办完,我可以养你,你不需要在找工作了。” 春风信誓旦旦的说着,虽然这句话很容易让人感动,但他说的有些力不从心,常人都能听得出此话有多虚与委蛇,不堪入耳。 “醒醒吧你,你早点成长起来,也不必让你老爸操心费力了,你跟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每次都是几万几十万的消费,动辄上百万,我知道你财大气粗,目中无人,钱花光了可以在赚,但金山银山都有被败光的一天,如果哪天董事长卧床不起,大病三年,你怎么办?卖掉公司还是花光老本?” “你说这些干什么?” 春风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他一把甩掉烟头,用脚使劲碾了碾,双手按在办公桌上,冰冷的眸光宛如寒冰利剑一般,紧紧的盯着文兰,样子很像一只饥饿难耐的野兽,准备把她一口吞掉似的。 文兰倒是气定神闲,不起波澜,片刻后,她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粉红色包包,挎在肩上,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刚走两步,春风便拦下她,皱着眉头说:“你帮我查一个人。” 文兰瞥了他一眼,轻叹道:“谁?” “王涛。” “这个人怎么了?” 文兰疑惑不解的问他。 春风走到门口,拉开门栓后站在一侧,低声说道:“不要问那么多,你只管收集他的资料就好,三天后交给我。” 文兰抿了抿诱人的薄唇,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春风一人站在那里,他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甚是孤独。 欣妍跟我说分开一段时间后,我便坐立难安,神情焦虑,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无法接通,发微信也没有回复,这更让我心思烦闷,无法平静。 “她可能有什么苦衷,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些年你和她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再说小冉的事情已经平复了,她更没有理由跟你提分手的。” 渣哥安慰着我,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内心不安稳的情绪一直有增不减,而且愈发严重,我胡乱的翻看着手机电话簿,杜宸宇的名字还是那么醒目,我想也没想就拨了过去。 片刻后,他接听了电话。 “王涛?” 他低沉沙哑的男低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呃,杜大哥,那个,我…”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完整的说出一句话,这让杜宸宇有些厌烦,他淡淡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欣妍回来了吧?” 我没话找话,上次杜宸宇已经跟我说过她回来了,我既然又问了一遍。 “嗯,回来了。” 电话那边传来小冉咯咯的笑声,他应该还在医院。 “杜大哥,你在医院吧,我过去找你。” 杜宸宇没有回话,片刻后,他沙哑着说:“好,过来吧。” 挂断电话后,我便跑出院子,在街道旁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坐在车中,街道两旁的景物快速划过视线,远方的高楼大厦,灯光璀璨,异常繁华,车子经过一个城中村,几只野狗在垃圾桶旁逡巡着,它们毛发脏乱,骨瘦如柴,不时跑出来几个小孩子,用拖鞋和石块哄赶着,石块砸在野狗的身上,它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钻到一片纸壳下面,战战兢兢,低声嘶吼。 出租车停到住院部门前,付完钱后,我便跑了进去,找到小冉的病房,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 是杜宸宇的声音,我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玩偶和零食,以及靠在床头上的巨大画布,笔记本电脑,各类漫画书,一件件光鲜靓丽的衣服,吃不完的热带水果,这些东西几乎堆满了整个病房,让我一阵唏嘘。 “你来了。” 小冉见过走进来,她满含笑容,精致的脸颊好像饱满了不少,比初见时的萎靡要灿烂的多,她腿上依然打着石膏,伤筋断骨一百天,看来她的腿伤得等到年后才能好起来了。 “有没有想叔叔呀。” 我笑着走过去,来的匆忙,既然什么都没买,这让我有些尴尬。 “不想,你是坏叔叔。” 听到这句话,更加重了尴尬的情绪,我站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坐下吧。” 杜宸宇拉来一把椅子,放到我身旁。 “谢谢。” 坐下身后,我用余光瞟了小冉一眼,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看穿了一般,让我很不自在。 “是不是因为欣妍的事来的?” 杜宸宇淡淡的说着,他扒了个香蕉,递给小冉,目光始终没再我的身上。 “你,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解惑 http://.biquxs.info/

杜宸宇神情自若的说着,他瞥了我一眼,轻叹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杜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是为欣妍的事来的,你之前就知道,对不?” 我身体前倾,神情黯淡,又低声呢喃道:“欣妍从国外回来就跟我提分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杜大哥,她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说到这里,我的泪水像不受控制一般,滴滴滑落,回想起跟薛欣妍的重重过往,自己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 小冉见状,急忙说道:“叔叔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失恋了大不了在找一个呗,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她抿了抿嘴,说的异常轻快,但事情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轻快吗? “你先别急,欣妍最近烦的很,夫人大婚将至,她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加上跟夫人有业务往来的一个公司,他们公司有一个公子哥叫春风,对欣妍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她刚回国,还没好好安稳下来,就发生这么多事情,你还是在等等吧,她冷静下来之后,自然会来找你谈谈的。” 杜宸宇说的这两件事,我一无所知,虽然欣妍之前提过,贵妇人在疗养期间认识了一个范教授,但没想到她回国就操办婚礼。 可春风又是谁,这个我不曾听闻的名字,跟薛欣妍又有着什么样的瓜葛? 杜宸宇见我愁眉不展,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静下心来,回头我找欣妍谈谈。” “她还住在那个别墅吗?” 杜宸宇轻轻点了点头,他回过头看了眼小冉,径自嘟囔着:“夫人现在回来了,公司生意上的事我也就不参与了,等小冉腿好,我就带她出去转转。” 小冉听后,咧嘴笑着,笑的那么阳光,那么温暖,宛如八九点钟的太阳,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和活力。 我无力的站起身,看着小冉说:“小冉,出去后一定要听杜叔叔的话,不许调皮捣蛋,知道吗?” “知道了,你要去哪?” 小冉瞪着明媚的眸子,见我萎靡不振,黯然神伤,她既然担心起来。 我苦涩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叔叔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我送你。” 杜宸宇站起身,作势要送我出去。 “不用了杜大哥,你陪着小冉吧。” 我抽了抽鼻子,走到病房门口,杜宸宇急忙叫住我:“王涛,等等。” 他快步跟了上来,又淡淡的说:“上次的服装卖出去没?”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一想到那些堆积成山的服装,自己就心烦意乱,无法淡然。 “这样吧,你也别卖了,快过年了,你把服装打包好,点好数目,邮寄到公司去,我都买了。” 杜宸宇双手插兜,身材挺拔,给人一种无法僭越的压迫感,但他并非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只是想把我在困顿中拉出来,并无他意。 “可是你们公司并不需要这些服装,你买到手分发不出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钱财。” 我知道他是好心帮我,但我也不能厚颜无耻的一口答应,他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再说自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一步。 杜宸宇皱了皱眉,示意我出去说话,我拧开把手,来到走廊中,他回过头叮嘱小冉道:“叔叔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了。” 小冉噘着小嘴,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俩坐在休息椅上,他轻叹一口气,淡淡的说:“我的确不需要这些服装,虽然数额没多少,买到手中也是囤积在仓库里,不过你既然选择了这个行当,就要认真做下去,我能帮的了你一次,但帮不了你以后,夫人那边暂时放松了对你的监督,但你也不能就此松懈。” 我微微颔首,又知说些什么,只能听他悉心劝导。 杜宸宇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认识一个人,他也是做服装批发生意的,我帮你联系一下,看他能不能帮你打开销路,你摆地摊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想要做大做强,就必须有一个系统的销售模式,只要打通各个环节,线上线下统筹销售,你还怕赚不到钱吗?” “可是现在服装行业已经饱和了,我只想在跳蚤市场赚点小利润。” 在这个精明的商人面前,我的话说的异常无力。 杜宸宇听后,冷笑一声,他抱着双臂,看着我说:“你真是井底之蛙,永远只能看到那一丁点蓝天。” 我抿了抿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他们每天都要吃饭,各类豪华的酒楼,奢靡的餐厅,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小吃摊,以及中餐厅,西餐厅,特色菜品,美食珍馐,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为食客服务,那要照你这么说,开餐馆的这么多,是不是也该饱和了?也是夕阳产业了呢?” 他说的句句如箴,我无法反驳。 他又盯着我看了片刻,喟然长叹道:“观念不同,眼界也会不同,富人之所以是富人,是有原因的,你要打开眼界,敞开心扉,不要一成不变的去生活,时间久了,你会变得愚昧,木讷,一无所知。”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份感激之情,低声说道:“谢谢你杜大哥,我会努力的。” “不是努力,你知道选择大于努力的吧,你当初选择了摆地摊,那么你的思想观念就被束缚在这角落里了,你回去等我电话吧,我帮你联系看看。” 杜宸宇也站起身,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继续说道:“早点回去休息,欣妍那边我会抽时间跟她谈谈的。” 走出医院,我见路对面有一家鸭脖店还没打烊,想买点鸭货回去跟渣哥喝两杯,最近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压的我喘不过气来,索性一醉泯恩仇,舒缓一下烦闷的心情。 走进小店,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我皱紧眉头,捂住鼻子,见有两个青年正坐在那里喝酒,他俩赤裸着上身,后背上纹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有点像煮熟的皮皮虾。 “老板。” 我见柜台没人,便伸着脖子,朝里面喊了一声。 等了片刻,依然没人过来,我有些诧异,难道老板出去了? 我又喊了一声:“喂,有没有人呀,买东西。” 这时,背对着我的一名青年极不耐烦的站起身,他一把扔掉筷子,气势汹汹的向我走来。 我见他喝的满面酡红,眼神呆滞,就知道是个不清醒的人,我双手插兜,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嚷嚷什么?” 她站到我面前,酒气熏天,呛得我一阵干呕。 “呃,买点鸭货。” “不卖。” “为什么不卖?” 我皱紧眉头,本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但他咄咄逼人的架势让我心里异常不爽。 他干笑两声,回过头看着另外一名青年,又夸张的大笑起来。 “喂,他问我为啥不卖,哈哈哈哈。” 他笑弯了腰,另外一名青年也作势大笑起来,我攥紧拳头,不明不白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他突然停止了大笑,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揶揄道:“我是老板,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你能把我怎么着?哟,这天底下可没有强买强卖的事吧,啊?” 说完,他便走到座位旁,拿着啤酒瓶,汩汩的喝掉了大半瓶啤酒。 我愣怔在原地,窝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真是走到哪都能碰到败类,但转念一想,他喝了这么多酒,神志不清,还是不要斤斤计较,吹毛求疵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我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刚刚的青年又低声骂道:“妈的,哪来的野狗,打扰老子喝酒,呸,真是他妈晦气。” 他吐了一口痰,依然背对着我,把筷子哗啦一下扔到餐桌上,样子十分欠扁。 “喂,你骂谁是野狗?” 我气不过,想跟他理论理论。 他听后,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我长这么大,看过捡钱的,捡包的,捡垃圾的,捡到宝贝的,就他妈没遇到过捡骂的,哈哈哈哈…” 我呼吸急促,身体剧烈颤抖,像是有一团火正在自己体内燃烧,无法熄灭,又无处泄愤。 我自己轻声默念着,不能打架,不能打架,深深吸了两口气,吐了出来,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我没在理会他,打算转身走掉,这时,他又低声骂道:“滚吧,滚吧,无家可归的野狗。”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他了,自从走进这家小店开始,他就无限的挑衅,加之自己心慌烦闷,他却一再二二在三的辱骂嘲讽,但凡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都无法承受这般羞辱。 “我给过你机会了。” 我低声说了一句,径直向他走去,他见我怒气冲冲的走来,便呼啦一下站起身,怒目圆瞪,握紧双拳,身体摇晃,旁边的青年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坐下,但他非要逞能当英雄,那我只好成人之美,圆了他的英雄梦。 “怎么的?想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口齿不清,一连说了三个疑问,我不知该回答哪个,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我管你是谁。” 我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直接砸在他的头上,只听哗啦一声,酒瓶应声而碎,他还没来及咒骂,紧接着第二个酒瓶再次砸在他的头上,他像死去了一般,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额头上鲜血横流,惨不忍睹,只听他嘴里依然在呓语着:“你等着,你等着…” 旁边的青年吓傻了眼,他战战兢兢的说:“跟我没关系,是他没事找事。” 我睨视着他,阴冷的说:“多亏跟你没关系。” 我扔掉手中剩下的半截酒瓶,转身走出了鸭脖店。 我站在街头,点了根烟,晚风拂过,吹乱了我的发丝,夜是阴冷的,暗淡的,不见天日的黑,城市在沉睡,有多少无处安放的灵魂在街角徘徊,他们遗失了岁月,遗失了孤独,遗失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美好。 第一百七十二章 鹦鹉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渣哥便把我叫了起来。 “喂,死猪,起来了,你那些服装不打算卖了?” 我吧唧两下嘴,翻了个身,没有搭理他。 “喂,你这德性还想娶欣妍呢,谁家女孩会看上你这种懒汉。” 渣哥气急败坏的怼了我一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地下室。 我打了个哈欠,慢慢坐起身,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清晨五点半,是出摊的时间,但昨天听了杜宸宇的劝导,自己对出摊卖服装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走出地下室来到院子,看到渣哥正坐在长椅上吃早餐,见我出来,他没好气的说:“过来吃点东西,瞧你最近瘦的,跟个猴子似的。” “我不饿,你吃吧。” 我走到水池边开始刷牙,渣哥长叹一口气,淡淡的说:“你要是还在想欣妍的事,今天可以抽空去她家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当面谈谈,你倆毕竟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大可不必老死不相往来。” 洗漱完毕,我走到渣哥身边坐了下来,点了支烟,若有所思的说:“我昨天去找杜宸宇了。” 渣哥喝了口粥,看着我说:“你找他干什么?” “只有他能帮我。” 我瞥了渣哥一眼,这句话说的相当没有底气。 “那他怎么说?” 渣哥放下碗,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似乎对杜宸宇的观点很感兴趣。 我吸了口烟,眯缝着眼睛说:“服装的销路就不用愁了,他大包小包的都揽过去了,而且还要介绍一个朋友给我,也是搞服装批发生意的。” “这是好事呀,要是靠谱的话,你以后就不用去市场摆地摊了。” 渣哥也点了支烟,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苦涩的笑了笑,低声说:“为了能赢回贵妇人对我的态度,我这次想搞把大的。” “嗯,要是有人在背后帮你,那你很容易就能成功,关键是要打通销路,招揽客源,单纯的摆地摊只能养家糊口,赚不了大钱,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我微微颔首,把手中的烟头掐灭,站起身打算回地下室换套衣服。 这时,院门口开来一辆白色的轿车,阳光照在车身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一看车主就是财力雄厚之人。 我和渣哥对视一眼,对这个车牌有些陌生,不是张雪瑶的车,也不是杜宸宇的,那会是谁的呢。 车门没有打开,车窗也没有降下来,只是停在那里,毫无动静。 我有些诧异,走到车子旁边,趴在车窗上想仔细看看,突然,车窗玻璃降了下来,我惊叫一声,后退两步,样子很像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惹得车内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我定睛看去,只见驾驶室内坐着一位绝世美女,她皮肤白嫩反光,清澈的美眸一眨一眨,宛若蝴蝶的羽翼一般,让人浮想联翩,精致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瑕疵,潋滟的红唇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一头波浪卷发垂在双肩,搭配着一身职业小套装,更突显出她曼妙的身材和玲珑的曲线。 我愣怔在原地,这是个陌生的脸庞,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她,她慕名到访,难道是有事情找我? “你叫王涛吧?” 我快速的点了点头,脸颊莫名的有些发烫。 她见我糗在那里,便掩口一笑,笑的那样纯情,那样的温暖舒心。 “你好,我叫文兰。” 她从车窗伸出一只手,示意友好。 我急忙把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上前一步,跟她握了握手。 我又瞄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此番前来有何寓意,便试探性的问道:“呃,那个,你找我有事?” “对,有事。” 她回答的干净利落,见我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她又补充道:“春风这个名字你可能已经听过了,生意上的事你可能懂的很少,但我今天来,是想规劝你一句,请提防这个人,他可能是你事业上和婚姻上的绊脚石。” 她靠在椅背上,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之音,听的云里雾里,甚是迷茫。 见我满脸的懵懂无知,她白了我一眼,轻叹道:“总之,我是好心告诉你了,你以后要提防他就是了,其他的事我无可奉告。” “可是,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把手按在车窗的边缘处,身体靠前,脑袋几乎都要塞进车里去了。 “咳…” 她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我见自己有些失礼,想站直身子,但一抬头,后脑勺便撞在车门上方,发出哐啷一声闷响,我急忙后退,疼痛难耐,表情扭曲,用手揉着头,样子十分滑稽。 她咯咯咯的大笑起来,不时的拍打着方向盘,显然被我的出丑行为戳中了笑点。 我囧态十足,尴尬万分,但表情依然严肃,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她笑了一阵,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笑泪,看着我说:“我是谁不重要,至于我为什么要帮你,呃,因为我善良呀。” 她朝我抛了个媚眼,发动车子便呼啸而去,只留下我一人傻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劝诫搞的摸不着头脑。 记得杜宸宇提起过春风这个人,他现在疯狂的追求薛欣妍,难道欣妍跟我提分手是因为他吗? 手机响了起来,是杜宸宇打来的,我急忙接听。 “喂,杜大哥。” 我走到长椅旁坐下身,渣哥跟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出摊去了,我轻轻点了点头。 “上次跟你说到的那个朋友,他叫冯不识,是专门搞服装批发生意的,如果你有兴趣,我把他的公司地址给你,你过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来的。” 电话那边传来小冉唱歌的声音,看来她这段时间的情绪特别好,当初把她交给杜宸宇照顾,是正确的选择。 “行,麻烦你了杜大哥。” 挂断电话后,没过两分钟时间,短信便发了过来,我点开查看,冯不识,海源服装集团董事长,手机号和公司地址附在下方,我看得有些胆战心惊,自己无非就是个摆地摊的小商贩,何德何能去求一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伸出援手,搭救自己呢。 我把渣哥喝剩下的半杯凉茶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鼓足勇气后,便给冯不识拨了过去,提示音嘟了数声后,也不见他接听,我有些气馁,正要挂断时,电话那边响起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已启动呼叫转移功能,请稍等。 我皱了皱眉,继续听着,片刻后,一个醇厚的男低音响起:“你好,这里是秘书室,我是周子然。” 我一时有些诧异,怎么打到秘书那里去了,我有些慌乱,急忙说:“呃,那个,你好周秘书,冯董事长在吗?” “董事长正在开会,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传来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低声问道:“董事长什么时候开完会?” “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或者我帮你预约一个时间。” 他有些不耐烦的说着,像是有很繁忙的工作需要处理。 我想到了杜宸宇,又急忙说:“我是杜宸宇介绍来的,可以不用约时间吗?” “谁介绍来的都不行,你到底约不约?” 周秘书开始恼火起来,他有些气急败坏,态度十分恶劣。 “喂,喂,你还在听吗,不说话我挂了啊。” 他在那边大声的催促着。 “哦,那你帮我约个时间吧。” 那边又传来一阵敲打键盘的声音,片刻后他说:“上午十一点,你只有半个点时间,因为董事长十一点半要陪家人过生日。” “哦,知道了,谢…” 话还没说完,他便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我低声谩骂着:“一个破秘书,装什么,狐假虎威,还不是给别人打工。” 我把手机仍在桌子上,回到地下室换了套衣服,在回到院子的时候,发现有两只彩色的鸟落在水池旁,正啄着水池底部的水渍,这种鸟我之前从没见过,像是一种很名贵的鹦鹉。 我左右看了看,印象中,这附近没人养这种鹦鹉,难道是宠物店跑出来的? 这两只鹦鹉毛色鲜艳,线条优美,翅膀和前胸呈绿色,尾翼为黄色,前胸为红色,鹰勾短喙,真是漂亮极了。 我咽了口唾沫,脱掉外套,缓缓的向水池边走去,因为怕惊吓到鹦鹉,我的脚步很轻,精神高度紧张,额头上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汗水。 就快要接近水池边时,秦仂睡眼惺忪的从地下室走出来,他见我猫着腰,双手攥着外套,挪着小碎步,便嘎嘎笑了起来,他大声说:“你练太极拳呢?哈哈哈哈。” 我皱着眉头,哑语道:“滚一边去。” “啥,哈哈…” 他的大喊大叫,终于惊到了鹦鹉,我见情况不妙,来不及挪小碎步,急忙上前,直奔鹦鹉扑去。 一只鹦鹉反应灵敏,叫了几声后,便拍动翅膀飞出院子,另一只就没那么走运了,直接被我用外套按在里面,无力的挣扎着。 秦仂手里端着水杯,终于看清我在干什么了,他愣怔了半天,才快步走来,低声问道:“杀,杀生?”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杀什么生,这是鹦鹉,不知道哪里飞来的。” “那你抓它干什么?” 秦仂拧开水龙头,把水杯接满了凉水,咕嘟咕嘟的喝掉了大半杯。 “我不抓,不代表别人也不抓。” 我把鹦鹉包在衣服里,慢慢提了起来,走到长椅旁,把它放在桌子上,但手一直按着外套,生怕它不小心飞了出去。 秦仂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后,他满脸疑惑的说:“那你打算怎么办,烤了吃吗?” 我长叹一口气,谩骂道:“吃你个头,这么可爱的鸟你忍心吃吗?” 秦仂抿了抿嘴,把水杯放到桌子上,轻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自己养着吗?” 我听后,眼珠一转,满脸坏笑的说:“你说,这个东西养的又肥又胖,毛色鲜亮,肯定是有钱人家弄丢的,要不要发个悬赏,自己还能捞一笔。” 秦仂听后,满脸鄙视的说:“你真是坏透了,人家着急找鸟,你还给人家就是了。” “哟,秦大公子什么时候善心大发了,是不是跟姓张那丫头学的?” 我咯咯的笑着,他剜了我一眼,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好心有好报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回地下室,继续补觉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思忖片刻,想到把这个鸟送给一个人在合适不过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冯不识 http://.biquxs.info/

当天上午我就买了个鸟笼子,把鹦鹉关了进去,让秦仂在家看着,一切都安置妥当后,我便换了身衣服,打车匆匆忙忙来到海源服装公司,找冯董事长。 市区东南角伫立着一栋40层高的大厦,阳光照耀在玻璃窗上,熠熠生辉,璀璨嫣然,远远望去,甚是繁华醒目,我站在楼下一阵唏嘘,轻声嘟囔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拥有这样一家公司呢。” 走进公司大厅,便看到前台站立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她皮肤白皙,宛如刚剥壳的鸡蛋,吹弹可破,棕黄色的头发绾在脑后,丹凤眼,高鼻梁,樱桃小嘴,搭配一身红色的职业西装,更突显出她的艳丽妩媚,妖娆多姿。 我站在门口盯着她看了片刻,心里又是一阵感慨,这大公司的前台都这么漂亮,真是闭月羞花,祸国殃民。 “你好先生,请问你找谁?” 她见我在大厅逡巡不定,便有些好奇。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走到前台,看着她说:“呃,那个,我预约了你们冯董事长,时间是十一点。”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通,便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片刻后,她抬起头淡淡的说:“请到25层等候,董事长马上散会了。” “好的,谢谢。” “不用客气。” 她朝我笑了笑,唇红齿白,巧笑嫣然,真是人间尤物,我抿了抿嘴,急忙走到电梯旁,咽了口唾沫,钻进了电梯。 到了25层,入目的是一间装修奢华,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黑色的皮质沙发折射出耀眼的光泽,大的有些夸张的茶几立在前方,上面摆放着一盆叫不出名字的花,红色花朵娇艳欲滴,开的正旺,香味扑鼻,让人神清气爽,赞叹不已。 我在沙发上刚坐下身,里侧的门便打开了,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拎着包走了出来,他五官精致,肤色白净,身材挺拔,身穿深蓝色西装,梳着一头干净利落的毛寸短发,锃亮的皮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我急忙站起身,轻咳一声,走到他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轻声说道:“请问,请问你是冯董事长吗?” 他打量了我一番后,冷冷的说:“我是周子然,是董事长的秘书,请问你是哪位?” 我一听是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是那个挂我电话的秘书,但自己有事相求,何况还是在人家公司,更不能表现出负面情绪,我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哦,我是上午打电话过来,找你们董事长谈事情的,请问董事长什么时候散会?” “快了。” 他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我咬紧牙根,心里咒骂,装什么装,瞧你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你咋不飘起来呢,我朝他离去的方向白了一眼。 我又看了一眼会议室的白色大门,门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是上等的楠木加工制作而成,仅仅一扇门,就彰显着主人的气派和财力。 我正看着入神,门忽然被拉开了,只见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体型臃肿肥胖,老态龙钟,身高在155左右,戴着一副老花镜,上身穿着灰色的羊毛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呢绒长裤,搭配一双不合时宜的白色运动鞋,给他的苍老形态又增添了几分色彩。 紧随他身后的,大多都是年岁已高,步履缓慢的董事会成员,他们有说有笑的向沙发这边走来,我瞬间慌了神,左右张望一通,发现周子然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半躬着身子,伫立在沙发一角,神情恭敬谦卑,脸上无一丝表情,样子很像一尊摆在展厅的陶俑,我扑哧一笑,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继续纹丝不动的站着。 “这位小伙子是?” 冯董事长满脸疑惑,他瞥了我一眼后,便把目光转移到周子然身上,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周子然上前一步,刚要说话,我便抢先说道:“请问您是冯董事长吧?”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疑问道:“你是?” “你好董事长,我叫王涛,是杜宸宇介绍来的,想跟您谈点事情。” 说完,我又瞄了一眼周子然,他正气鼓鼓的盯着我看,眼神恶毒,脸色铁青,示意要把我千刀万剐,抛到窗外去。 冯董事长低头看了眼手表,又转身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回去吧,辛苦大家了。” 众人相互跟他道别,慢慢走向电梯方向。 “小周呀,你也先休息去吧。” 周子然听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又瞪了我一眼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会客厅,我有些汗颜,这位周秘书,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为何看我百般不爽呢? “坐下说吧。” 他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精致礼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灰色雪茄,递给我说:“小伙子吸烟吧,尝尝这个,昨天从里约热内卢空运过来的,味道特别好。” 我想说自己不会吸烟,但又经不起诱惑,我伸手接过,点燃后猛吸一口,一种无法言说的辣味灌进肺中,如同辣椒粉一般,呛得我泪水横流,嗑嗦不止。 冯董事长轻笑道:“这种雪茄跟普通香烟有很大出入的,需要慢慢品,不能吸太大口。” 说完,他便点燃雪茄,轻轻吸了一口,眯缝着眼睛,神情惬意,满脸的淡然。 “小王呀,你跟杜宸宇是什么关系呢?” 他倚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捏着雪茄,乍眼一看,很有派头,样子很像清末年间大烟坊的掌柜。 我支支吾吾的说:“我们是朋友。” “哦,杜宸宇这个人非常精明能干,他经营公司很有一套,我们之前有过几次业务往来,他做生意很像犹太人,不仅精打细算,而且处事圆滑老道,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作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呀。” 冯董事长喟然长叹,他似乎很欣赏杜宸宇的为人处世风格,但我今天来不是听他夸词的,我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说:“董事长,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是吗,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求我办事,冯某人才疏学浅,能力有限,但力所能及的事,我还是愿意出手援助的。” 他淡淡的说着,我见机会来了,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是在市场摆地摊的小商贩,主要是卖服装类的商品,但生意惨淡,客源不稳定,入不敷出,很不景气,听杜大哥说,您是服装业的巨头,所以…” “所以你想摆脱现在的境遇,向我请教致富经验吗?”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一双浑浊的眼眸透过老花镜,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我急忙收回视线,低声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他听后,轻笑两声,语重心长的说:“小王呀,你对服装行业了解多少呢?”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被他强大的气场所压制,我感觉很不自在。 “我来到这个城市后,才接触服装这个行业的,感觉很暴力,中间的利润也很大。” 抽了这个雪茄,只觉得口干舌燥,很难保持清醒,我抿了抿双唇,把雪茄放到面前的烟灰缸中。 他仿佛看出了我口渴难耐,便在茶几的座机上按了一个键子。 “小周呀,倒杯水过来。” 片刻后,周子然端着一个凉壶走过来,他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但见我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敌意,这让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位小主,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我接过凉壶,拿起纸杯,倒满后,咕嘟咕嘟喝两大杯,才缓解了口干舌燥的痛苦。 冯董事长又低头看了眼手表,低声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服装这个产业现在确实难做,但各行各业,都有赚的盆满钵满的,也有赔的血本无归的,这是一门玄学,你不可不信,但要想从中脱颖而出,就要学会随机应变,认清形势,你可以薄利多销,也可以自创品牌,我觉得你刚刚涉入这个行业,从摆地摊做起就很不错。”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却听得云里雾里,甚是迷惑,但又不好多问,只能继续听下去。 “现在的服装设计师数不胜数,但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年薪百万,有的人却藉藉无名呢,归根结底的是创新思维,思路要活,头脑要精,同样是一个主题风格,有的设计设就能创作出款式新颖,让人津津乐道的服装,有的设计设只会重蹈覆辙,照搬照抄,这样就没有市场了。” 我打了个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又喝了一杯水,才稍稍缓过神,冯董事长说的这些,我从电视里也经常能听到,我想听一听实质性的东西,便虚心说道:“董事长所言极是,句句良言,我现在的处境很不好,我想改变这样的局面,需要做什么呢?” 他瞥了我一眼,轻轻吐了一口烟,淡淡的说:“你要是没有太多本钱的话,还是先摆地摊吧,但是有一点要记住,万万不可欺骗顾客,那样会丢失信誉,有损以后的口碑。” 他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我轻叹一口气,慢慢起身,满脸微笑道:“感谢冯董事长在百忙之中接见我,您的谆谆教诲我会铭记于心的。” “慢慢来吧,不要想一口吃个胖子,你看到的只是别人表面的辉煌,却没体会到他们背后的艰辛,我很看好你。” 跟他道别后,我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看到那个前台美女依然满含微笑的站在那里,我心里暗自嘀咕着,这样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在这里一个月肯定不会少赚吧。 我偷偷瞄了她一眼,没承想她也正盯着我看,我瞬间慌了神,别过视线,继续向前走。 “你好先生,等等。” 是在叫我吗?我慢慢转过身,一见到她那红颜祸水的脸庞,我就汗如雨下,紧张到快要窒息,见她胸牌上写着阳光二字,我抿了抿,的确是阳光型美女。 “啊,有什么事吗?” 我呆愣楞的看着她,又搓了搓自己的脸,感觉并无异样,难道她想约我?我心里暗自窃喜着,谁说我没有女人缘的,这样气质如兰的美女主动叫我,我王涛还是有一定魅力的,我小鹿乱撞,又不自觉的扫视一眼她曼妙的身材。 她掩口而笑,指着我的脚说:“先生,你鞋带开了。” 说完笑的声音更大了,在空旷的大厅内,她的声音竟有些刺耳。 我涨红了脸颊,逃也似的跑出了大楼,在门口系上鞋带,长吁一口气,大厅内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她忽高忽低的笑声,我满脸阴霾,打算去医院看看小冉,刚走几步,微信提示音响起。 我掏出查看,是薛欣妍发来的,只见上面写道:你有时间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会议风波 http://.biquxs.info/

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内,星星点点坐了七八个人,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一个会议麦克,会议桌的正中间,放了几盆绿萝,翠绿叶子娇嫩无比,异常繁茂。 室内温度恒定,空气清新,春风却满头汗水,紧张不已。 “这次咱们公司合同出现了纰漏,定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但经手合同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人,要想调查出真相简直是轻而易举,今天把大家叫来这里,就是想让这个人当面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公司折损了两个大的客户,但我保证,只要这个人能站出来认错,我定会从轻处罚。” 说话的是春风的父亲,也是集团的董事长,一张国字脸,满头花发,不苟言笑,严肃的表情下透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态度,大有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领风度。 他目光冰冷,神情冷冽,目不转睛的盯着春风,这让春风如坐针灸,无法淡然。 文兰身子靠在椅子上,一脸的云淡风轻,她转着手中的碳素笔,用余光扫了一眼春风,见他洁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面容慌张,紧紧扣着双手,一只脚还不自然的哆嗦着,跟他那雷厉风行的父亲简直有天壤之别。 会议室内死一般的沉静,只有墙上的钟表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啪。” 董事长突然拍桌站起,惊的春风惊叫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会议室内顿时人声嘈杂,指着春风议论不休,文兰则捂着嘴笑弯了腰。 “说,为什么要擅自更改合同?” 董事长满脸怒火,盯着春风,大声呵斥着。 春风满头汗水的站起身,还不忘整理一下乱掉的发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父亲训斥,他觉得有损尊严,人格被无情的践踏,这让他非常不爽,他急促的喘息着,扫视了一眼会议室内的成员,当看到文兰满脸得意的坐在那里,他便气鼓鼓的指着她说:“是她,是她干的。” 众人将视线纷纷转移到文兰身上,董事长慢慢坐下身,长叹一口气,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她让我在合同上做手脚的,老爸,这样的人不能留,她就是毒害公司的蛀虫。” 他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大呼小叫着,声音反馈到麦克风中,整个会议室都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文兰依然满脸的平淡,仿佛早已见惯了他无故甩锅的把戏,片刻后,她淡淡的说:“孟郊有句诗,叫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但用在你身上,我觉得应该叫春风得意马失蹄正好。” “你什么意思?” 春风暴跳如雷,他快步走到文兰面前,两人想把他拦住,都被他推倒在地,文兰站起身,死死的盯着他,完全没有畏惧他的恐吓。 四目相对,会议室的气氛已经沉闷到了极点,董事长大喊一声:“放肆,这里是公司,不是在家,你们把这当成什么?” “还不快回去坐好?” 董事长大发雷霆,抓起桌子上的会议麦克,就向春风砸去,春风反应灵敏,侧过身躲了过去,但文兰就没那么好运了,只听砰的一声,麦克风砸在文兰的额头上,她还没来得及尖叫,便倒在地上,她鲜血横流,气息微弱,精致的脸颊已无红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如白纸一般的可怖。 会议室内瞬间炸了锅,众人纷纷把她围住,有的掏出手帕按在额头处,有的想把她扶起来,春风则长大了嘴巴,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都傻看什么,还不快送到医院去。” 董事长大声喊着,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搞的心力憔悴,头疼不已。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到车里,春风开着车,急奔医院方向。 车里,春风低声嘟囔着:“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快到医院的时候,文兰醒了过来,她慢慢坐起身,皱紧柳眉,用面巾纸按住自己的额头,看着前座开车的春风,她轻声说:“停车。” 春风回过头瞥了她一眼,焦急的说:“你坐好别动,马上到医院了。” “我叫你停车,不然我跳下去。” 文兰涨红了脸颊,揪住春风的头发,声嘶力竭的喊着。 “哎呦,疼,你他妈疯了吗。” 车子在马路上左右摇晃,险些撞到过往的车辆。 “放手。” 春风咬牙切齿的说着,他一把攥住文兰的手,挣脱了她的束缚。 “你别给脸不要,要不是我推荐,你到现在也做不了董事长助理。” 他恶狠狠的瞪了文兰一眼,样子很像一只穷凶极恶的鬣狗。 “哈,那我还真是感谢你全家祖宗十八代呢,把老娘推进这个水深火热的大坑中,但我告诉你春风,你坏事做尽,恶贯满盈,早晚会遭报应的,老娘不伺候了,快停车,快停车…” 她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再次抓住春风的头发,场面一度混乱不堪,难以直视。 但索性车子开进了医院,停稳后,春风拉开车门,脸上已经被文兰抓出了两道血痕,他双目喷火,青筋暴露,攥住文兰的手腕就拖下了车。 “我看你这婆娘是真的疯了,你不干了是吗,行,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他抬起一只手,就向文兰打去,有几个路过的病人见状,都惊叫出声,他们急忙绕道过去,但有一个人却快步走来,低吼一声:“住手。” 春风和文兰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他身穿灰色呢绒风衣,头发梳的利落有型,眉目清秀,五官精致,高挑挺拔的身材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风度,他手里抱着一个玩具布偶,穿着一双棕色皮鞋,每走一步,都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此人正是杜宸宇,他出去给小冉买布偶,恰巧经过,看到了男人打女人的一幕。 春风把文兰推到地上,双手叉腰,俊朗的五官已经变得扭曲。 “你是谁?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杜宸宇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低声问道:“你是春风?” 春风听后,冷笑一声:“小爷我出类拔萃,名扬四海,你又是哪个?” “我是谁不重要,人家姑娘的头已经流血不止了,你既然还大打出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杜宸宇看了一眼文兰,她正低声噬泣着,满脸的凄楚和落寞,但从她无可挑剔的五官中可以看出,她绝对是个气质出众的美人。 “怎么着?想当护花使者吗?” 春风不屑的看着杜宸宇,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杜宸宇却没有理会他,他蹲下身,伸出一只手,轻声说道:“姑娘还能站起来吧,进去包扎一下伤口吧,不然会感染的。” 他满脸的柔情,无形中给人一种抗拒不了的魅力。 文兰抽了抽鼻子,看到杜宸宇手中的玩具布偶,诺诺的说:“真可爱。” “你喜欢吗?” 文兰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 “那送给你好了。” “真的吗?” 文兰喜笑颜开,漂亮的脸颊上宛如绽放了一朵娇艳的芙蓉花,让人心生爱怜。 她接过布偶,被杜宸宇从地上拉了起来。 “喂,我说你把我当空气吗?” 春风依然插着腰,他脸色铁青,自小娇生惯养,衣食无忧,从未有人对他这般无理过,他见二人眉来眼去,更是暴跳如雷,扯着嗓门喊道:“好你个文兰,你真是个狐狸精,到哪都能勾搭汉子,这种烂大街的套路你现在还用呢,呵呵,我真是替你感到脸红。” “做为一个男人,我还替你感到羞耻呢。” 文兰低声反驳他,但明媚的眼眸却一直停留在杜宸宇的脸上,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畅谈人生的冲动。 “得,你就撩吧,你被开除了,我再说一遍,你被开除了。” 他钻进车里,嘴里依然不停的嘟囔。 “呸,是老娘把你开除了,不要脸。” 文兰白了他一眼,又不自觉的抱紧了手中的布偶,从见到杜宸宇的那一刻,她就从一个叱咤商场的女强人,变成了娇羞柔媚的小女生了。 “行,再见。” “呸,再也不见。” 春风发动车子,狠狠的踩了两脚油门,车子暴躁的轰鸣着,像离弦的箭矢一般,快速消失在医院门外,不见了踪影。 跟冯董事长的会面,让我更加迷惑了,他建议我继续摆地摊,但杜宸宇却让我从这个桎梏中摆脱出来,我内心有些惆怅,不知该如何选择。 走到地下室,已经中午了,肚子咕咕叫着,见秦仂坐在长椅上,手里掰了一大把馒头渣,正兴致勃勃的喂着鹦鹉,见我无精打采的走进院子,他笑着说:“你看,这个小东西喜欢吃馒头。” “你喂它多少了。” 我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快一个馒头了,它饿坏了,这小东西还挺能吃。” 说完,他又往笼子里扔了一块馒头。 我急忙走过去,拎起笼子,看到鹦鹉的嗉子被撑的鼓鼓的,没好气的说:“别喂了,你想撑死它吗?” “可是它一直吃呢,肯定还没吃饱。” 秦仂满脸无辜的看着我,样子十分欠扁。 “这东西没饥没饱的,撑死了我拿什么送礼。” 我白了他一眼,拎着笼子走到桂树下,挂在一个遮阴的树枝上。 “你要送给谁呀?” 秦仂跟在我的身后,满脸的好奇和八卦。 我推了他一下,皱着眉头说:“去去去,哪来这么多问题,话说你跟人家张雪瑶谈恋爱,你也不主动约人家出来,天天就窝在家里睡大觉,这合适吗?” 我坐在长椅上,点了根烟,一想到薛欣妍给我发来的那条微信,内心竟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道理说她主动找我肯定是想跟我谈谈,但自己却惴惴不安,心生疑惑。 秦仂在我身旁坐了下来,他愁眉不展的说:“雪瑶她上班忙,我不好打扰人家,只有晚上下班了,才能约她出来,要是赶上她加班,那就更没戏了。” “那就抓紧结婚吧。” 我揉了揉眼睛,说完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她父母着急呢,每天都给她安排相亲对象,话说你去过她家没?”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在我找到工作之前,我是不会去她家的。” “德行,还挺有志气。” 我扒拉一下他的头发,站起身,开始准备午饭,这时,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到院子口,我皱了皱眉,这个车似曾相识,但从车内走出来的人却让我大吃一惊。 “孙凯,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孙凯 http://.biquxs.info/

我万万没想到孙凯会来,他见我愣怔在原地,便满脸坏笑的说:“怎么?不欢迎老朋友吗?” 我急忙走过去,捶了他一下,笑着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完,我又上下打量他一番,许久不见,他好像瘦了不少,但并不影响他俊朗的五官。 “是萧晴告诉我的,正巧来这里出差,顺便过来看看。” 他向院子里张望一通,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疑问道:“你就住在这地方吗?” 秦仂坐在长椅上,听到这句话有些气短,他白了孙凯一眼,没好气的说:“这地方咋啦?” 我见孙凯的表情有些难堪,急忙说:“这地方挺不错的,冬暖夏凉,房租便宜。” 孙凯干笑几声,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支,点燃后我俩走进院子,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一阵凉风吹过,刮掉了桂树梢上的两片枯叶,叶子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起舞,片刻后,一片叶子落在桌子上,孙凯捏起来,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透过阳光,可以清晰看到叶子的脉络神经,虽然已经枯萎了,但叶子上的条条痕迹彰显着曾经的生生不息。 “你最近怎么样了,生意如何?” 孙凯瞥了我一眼,淡淡的问了一句。 “不怎么景气,这个季节摆地摊很不赚钱。” 秦仂低头玩着手机,不时的咯咯笑几声,孙凯看着秦仂说:“这位小帅哥是谁?” “他是这里的住客。” 孙凯收回视线,把手里的枯叶揉碎,又看着我说:“你和欣妍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一听到结婚这个字眼,我便沮丧起来,喟然长叹道:“我俩分手了。” “什么?分手了?” 孙凯呼啦一下站起身,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回答很是意外。 我弹了弹烟灰,似笑非笑的说:“你那么激动干嘛,又不是你分手,坐下。” “因为什么分手,总该有原因的吧?” 孙凯慢慢坐下身,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秦仂翘着二郎腿,低头玩着一款竞技游戏,像是很着迷的样子,听到我和孙凯的对话,他云淡风轻的说:“因为他无能呀。” 我听后,抓起一个空烟盒就向他砸去,没好气的说:“去那边玩去。” 秦仂朝我吐了吐舌头,钻到地下室去了。 “小涛,你倆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是不是她老妈在中间搅和的?” 孙凯依然追着这个问题不放,我轻叹一口气,满脸释然的说:“其实也不能说是分手,我正打算今天下午去找她呢,有些话必须当面谈才能说明白。” 我看着挂在桂树枝的鸟笼子,里面的鹦鹉闭着眼睛,神情萎靡,身体轻微颤抖,像是生病了一般,我急忙走过去,把笼子摘下来,发现笼子底部有很多稀稠的排泄物,原来是拉肚子了,难道是吃那些馒头渣的原因吗? “你还挺有闲情雅致的,既然养鹦鹉了。” 孙凯背着手站在我身后,仔细打量着笼中的鹦鹉。 “这只傻鸟落在院子的水池边,我就抓住了,应该是有人饲养的,不小心飞了出来。” 我蹲在地上,把手指伸进笼中,摸了摸鹦鹉的羽毛,柔顺丝滑,手感很好,之前去过几次贵妇人的别墅,她家里就养了几只珍贵的鸟类,如果把这只鹦鹉送给她,应该还能讨个人情回来,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慢慢站起身,看着孙凯说:“你什么时候返程?” “着什么急,我才刚到,再说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喝点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堆满了笑容,在柔和的光线下,他俊美的脸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给人一种朝气阳光的视觉感受。 他拉开车门,朝车内努了努嘴,示意我进去,我满头雾水的说:“去哪?” “你不说要去找欣妍谈谈吗?正好我有时间,顺路带你过去。” 我犹豫片刻,把鸟笼子放进后备箱,钻进了车里。 市医院门诊楼,杜宸宇陪着文兰包扎伤口,额头的伤口只是一个小擦伤,并不用缝针,消毒上药包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时,杜宸宇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来到走廊,见是小冉打来的,他看了眼手表,出来时间已经很长了,小冉还没有吃午饭,想到这里,他接听了电话。 “杜叔叔,你怎么还没回来。” 电话那边传来小冉的娇嗔声,杜宸宇听后,淡淡的说:“叔叔遇到点事情,马上回去。” “我的玩具布偶买了吗?” 小冉在那边追问着,杜宸宇望向门窗内,看到文兰怀里抱着的布偶,他低声说道:“买了,不过送给一个漂亮的阿姨了,小冉会介意吗?” 小冉停止了追问,片刻后,她笑着说:“只要是杜叔叔喜欢的漂亮阿姨,小冉就喜欢。” 杜宸宇听后,嘴角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时,文兰抱着布偶走了出来,她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白色纱布,但并不影响她精致的五官。 “小冉,叔叔马上回去,先不跟你说了。” 文兰走了过来,看着杜宸宇说:“真是麻烦你了,要是有着急的事,你就先去忙吧,陪我这么长时间,我都觉得有些愧疚了。” 她眨着潋滟的美眸,抿着诱人的小嘴,目不转睛的盯着杜宸宇,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清新感。 杜宸宇咽了口唾沫,看着文兰说:“没关系,如果你不介意,中午一起吃饭吧。” “你想约我?” 文兰满脸坏笑,白嫩的脸颊有一个小酒窝,甚是可爱。 杜宸宇尴尬的笑了笑,但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以往的冷酷神情,他上前一步,在距离文兰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低下头,双方甚至都可以听到微弱的鼻息。 “你听好,我叫杜宸宇,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主动约过女孩子,如果真的要约,那便是一辈子,你敢陪我走一遭吗?” 文兰别过视线,慢慢低下头,像是在思考很重要的事情,片刻后,她满含微笑的说:“那要看你的人品啦,修养啦,物质条件啦,哼,本小姐的条件是很多的哦。” 她抱着双臂,偷偷瞄了一眼杜宸宇,想看看他听到这些要求后的表情。 杜宸宇干笑两声,抬起一只手,文兰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抱紧了手中的布偶,杜宸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她散落在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那咱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他伸出手,示意她牵上来,文兰站在原地,犹豫不定,她抿着艳丽的薄唇,看着杜宸宇说:“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把你从100层楼推下去。” “好。” 杜宸宇的脸颊上绽放出一丝难得的微笑,文兰牵起杜宸宇的大手,向小冉的病房走去。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地面撒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宛若光之精灵在窗格上跳舞,见证了这对郎才女貌的佳人,开启了人生新的篇章。 我坐在孙凯的车中昏昏欲睡,车内放着一首萨克斯独奏曲《回家》,曲调悠扬,荡气回肠,把我的思绪带到了千里之外的故乡,那里山清水秀,绿草如茵,那里蓝天白云,溪水淙淙,那里远在天边,有家人的挂念,有解不开的情结,有让我又爱又恨的悲情过往。 我看了一眼孙凯,他正满脸惬意的听着音乐,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折磨都不曾降临在他的身上似的,他的生活无忧无虑,充满了阳光,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却是一波三折,坎坷难行。 “小凯,你想家吗?” 我半躺在副驾驶上,突然问了孙凯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他瞥了我一眼,把音乐声音关小了一些,淡淡的说:“人们常说,父母在,不远行,如今就我老爸一人在故乡生活,说是想家,其实是想我老爸了,他年事已高,身体不好,却又逞能的开店卖菜,他是一个很有志气的老人,这些年,从未花过我一分钱,自己还攒了不少。”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是了解我的,我老妈在我六岁那年就把我们爷俩抛弃了,那时候我竟然没哭没闹,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三十岁了,一晃二十四年,我老爸从未在娶,即使我和梦曦劝他,他也不为所动,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他说等我初中毕业了再说,读高中的时候,他又说等我考上大学再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他还是说再等等,他的生活平淡无奇,就是一个很普通不过的菜贩子,但正是这种平淡的日积月累,才成就了我不一样的人生。” 他说的声情并茂,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他急忙用手楷去,有些尴尬的说:“你呢?想不想回家?” 回家,我每天都想回家,这个城市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在我刚下火车那一刻起,就不曾见过一缕明媚的阳光,这里的生活节奏很快,物价高的离谱,大街上的行人都神色匆匆的赶路,他们如同华尔街的股票经纪人,生怕晚了一秒就会错失良机,损失掉高额的财富。 当初不破楼兰终不还的雄心壮志,早已在这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中,磨光了棱角,浇灭了火焰,有多少追梦人正胼手胝足,衣衫褴褛的走着,又有多少人不息尊严和梦想,爬过别人的胯下,有多少个英姿勃发,满含朝气的青年,在这个城市里熬出了白发,忘记了初心,长大成人的恐怖之处就在于,你或许会变成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类人。 我闭上双眼,轻声说道:“我很想回家,但现在不行。” 车里的《回家》声音再次被放大,宛如天籁般的旋律萦绕在耳边,自己仿佛真的回到了故乡,那里面朝大海,那里春暖花开。 第一百七十六章 贵妇人 http://.biquxs.info/

这个别墅群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群山迤逦延绵,湖光山色融为一体,茫茫海天,一派空灵。 清风吹过,湖面上荡起了一丝涟漪,几只水鸟展翅飞过,为这片静宜的湖水增添了几分灵动。 车子在贵妇人的别墅前缓缓停下,孙凯把车熄灭,点燃一支烟,看着我说:“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也一起进去吧,大家都认识的。” 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我跟她认识,但我不认识她妈呀,鸟笼子别忘记拿。” 他叼着烟走下车,抻了个懒腰,似乎对这里的景色非常满意。 我拎着鸟笼子向院子里张望一通,见贵妇人正猫着腰喂鸟,只见偌大的院子中,除去花花草草外,竟挂了十几只鸟笼子,笼中鸟儿翎羽闪耀,毛色艳丽,活泼可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自己虽然对养鸟一无所知,但可以看出,这些鸟都是出类拔萃,甚至是濒临灭绝、绝无仅有的鸟类。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鹦鹉,它依然双眼紧闭,身体紧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这让我有些担心,但既来之则安之,我轻叹一口气,在院门处按了一下门铃。 贵妇人回过头,看我站在门外,她皱了皱眉,站起身子,但看见我手里拎着一个鸟笼子,笼中鹦鹉像是生病了一般,她急忙走过来,盯着笼子说:“这鸟怎么了?” “呃,好像是吃坏东西了。” 我抿了抿嘴,仔细观察着贵妇人的表情,片刻后,我又轻声问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吧。” 她没理会我,蹲下身,看着笼底那些稀稠的排泄物,没好气的说:“既然要养鸟,连鸟食都不给买的吗?” 我:“…” “拿进来。” 她站起身,又向大门外看了一眼,见孙凯的车停在那里,低声问道:“你买车了?” 我挠了挠头发,尴尬的说:“是朋友的车。” “瞧你那样子就买不起车,跟我来吧。” 她瞪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俩走进一个类似仓库的小房间,那里面摆满了各类鸟食,还有治疗鸟类疾病的药品,她在架子前仔细的找着,我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那个,欣妍在家吗?” “在家。” 她拿出一个白色药盒,撕开包装,只见里面是黑色粉末状的药品,她拎起笼子,把粉末倒入水中,走出房间,将笼子挂在一处庇荫的地方,睨视着我:“欣妍在书房,你去找她吧,不过她最近情绪不太好,你话要少说。” “谢谢。” 之前来过几次,但每次都走进别墅,都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金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珍贵油画,一盏水晶吊灯高悬在客厅上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阳台上摆放着几盆花,开得正艳,红色的花瓣宛如美人的薄唇一般,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别具一格的吊顶和古色古香的楠木家具融为一体,别有洞天,低调奢华。 管家见我愣怔在门口,便走过来轻声问道:“先生,您是找欣妍小姐的吧。” 我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 管家在前方带路,我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的花香,我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想,这宛如神仙居住的府邸,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呢。 穿过宽敞的客厅,便是一间巨大的书房,楠木打造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形形色色,琳琅满目,中国古代史,西方近代史,世界名著,哲学书籍,以及《流浪之城》、《极品丹童》、《魂魄天惊》、《恶魔出山》、《山海横流》、《媚尊天下》等等,这些比较知名的书籍,是欣妍最热衷的系列。 书架下方,有一张白色桌子,薛欣妍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本书,正看得入迷,许久不见,她似乎瘦了不少,但并不影响她精致的五官,只见她梳着一个利落的马尾,淡淡的薄妆下,她那双清澈的明眸水光潋滟,洁白如雪的肌肤,找不到一丝瑕疵。 “欣妍。” 我轻叫一声,急忙走到书桌面前。 管家把我带到地方,便转身走掉了。 欣妍听到我的声音,起先是一愣,但只盯着我看了半秒钟,便急忙站起身推开椅子,扑到我的怀里,她梨花带雨,泣不成声,我被搞的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你怎么了欣妍?” “没事,就是最近很心烦,对不起。” 她紧紧抱着我,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我把她额头上的刘海捋到耳后,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这时,贵妇人走进书房,看到我和欣妍抱在一起,她皱紧眉头,轻咳一声:“欣妍,春风来了,在客厅呢,今天留在家里吃晚饭,你收拾一下就出来吧。” “我不去。” 欣妍窝在我怀中,大声喊着,似乎对这个春风很是厌恶。 贵妇人听后,长叹一口,近乎哀求的说:“乖女儿,人家春风公子有钱有势,人长的又挺拔帅气,不比他…” “别说了。” 我攥着欣妍的手,怒气冲冲的走到贵妇人面前,只感觉自己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我双目喷火,青筋暴露,瘦削的脸庞已经完全被怒火包围,贵妇人见状,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战战兢兢的说:“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讲,现在是和谐社会,你还想对一个老太婆动手吗?” 我身体颤抖,面容扭曲,薛欣妍轻轻推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意气用事,我深吸几口气,淡淡的说:“呵呵,我不屑。” 春风见这边有争吵声,便端着一个咖啡杯,闲庭信步般走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春风公子,之前听杜宸宇提过一嘴,但都是轻描淡写,没有着重说明他的长相。 只见他身材挺拔,五官清秀,俊美无俦,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眸中,透出道道柔情的目光,他肤色白皙,鼻梁高挑,有着一双连女人都称羡的薄唇,宛如仙人下凡,俊彩出尘,高贵无华。 但他一语毁所有。 “这个鸟男人是谁?” 他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指着我,似乎对我的突然到访感到异常震惊,他转动一下眼珠,又补充道:“王涛?是你吧?” “我是欣妍的未婚夫,你是哪位?” 我怒光如灼,话语冰冷,并没把他看在眼里。 贵妇人听后,急忙走到春风身边,瞪着我说:“这位可是才华与美貌并驱的春风公子。” 说完,她又拉起春风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自从上次春风擅自修改合同以来,贵妇人的公司成功中标,让她狠狠的赚了一笔,这让贵妇人对春风更是刮目相看,宠溺到了极点,薛欣妍看在眼里,她最讨厌自己母亲的这副嘴脸,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来为她换取利益,这种事不管放在哪里,都让人不耻和羞愧。 但贵妇人却乐此不彼,她看着我说:“王涛,你看见了没,你要是想娶欣妍,是要有春风公子这般实力的,不是我打击你,虽然你之前救过我的性命,但我也承诺了给你一套房子,虽然房子的钥匙在我手中,我都可以给你,你随时可以去住,可是现在欣妍有了门当户对的追求者,你是不是也该有自知之明,学会放手了呢?” “你放屁。” 我大骂一声,松开欣妍的手,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看着贵妇人说:“你没资格说这话,欣妍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你就把她抛弃了,她十几年在外流浪,饥不择食,衣衫褴褛,你自会安乐享受,撇的干净,现在她长大成人,你又厚着脸皮接她回来,这也就算了,你还百般的阻挠我和她的爱情,如同搅屎棍一般,让我俩不得安宁。” 我说的声情并茂,语速很快,但每个字都说的非常清晰,我唏嘘了一下,继续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慎落水,昏迷八年,欣妍在病床前守了我八年,我王涛何德何能有这般福气,如今你又从天而降,不知廉耻,用尽了手段拆散我俩,我今天明明白白的跟你讲清楚,我王涛认准的女人,别说你了,就他妈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搅散我俩。” 贵妇人听后,脸色铁青,我甚至能听到她磨牙的咯咯声,她冷笑一声,看着我说:“王涛,我敬你是个聪明人,但你总是做糊涂事,欣妍是我的女儿,骨肉相连,有血脉之亲,不是你王涛一句话就能带走的。” 春风喝了一口咖啡,走到欣妍面前,附和道:“对,你带不走她。” 他伸出手,想摸摸欣妍的脸颊,被我一把攥住,咬牙切齿的说:“我劝你离她远点。” “哟,怎么着,王大公子有脾气?” 他气焰嚣张,满脸的轻蔑和不屑,看的有些头疼,我松开他的手,低声说道:“纨绔公子哥,我现在脾气很大,你最好不要跟我胡搅蛮缠,我劝你善良。” “我呸,跟我装什么高冷,你配吗?” 他端起咖啡杯,把半杯的咖啡泼到我的身上,气急败坏的说:“给点脸不要脸,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你配得上欣妍吗?口口声声说自己当年把她带回家有多大恩情,无非就是想讹诈一些钱么,说吧,你要多少,我分分钟给你转账过去。” 我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双目圆瞪,力道之大,差点将他耸拉在地。 “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收买我,你这样真的很低俗,很肤浅。” 薛欣妍拽着我,她哭红了眼眸,抽噎几声后,大声喊道:“你们别吵了,特别是你。” 她指着春风,低声说道:“我心有所属,也谢谢你能看中我,但我不喜欢你,也请你自重,我以后也不想见到你了。” 春风听后,呆愣楞的看着欣妍,片刻后,他一把推开我,语无伦次的吼道:“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今天一定要挽回欣妍的芳心。” 他说完,便像疯狗一般向我扑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别墅 http://.biquxs.info/

我眉头紧皱,没想到这种富家子弟如此不可理喻,我侧身躲过,他扑了个空,见欣妍满脸鄙视的看着他,更加重了他把我打倒的决心。 他撸起袖子,咬牙切齿的说:“今天你别想走出这扇门。” 我心力憔悴,无心跟他胡搅蛮缠,抓起欣妍的手,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越是置之不理,他越是变本加厉,百般纠缠,他气急败坏的说:“还没有人对本小爷这般无理过,今天我就好好教育你一下。” 他拿起手中的咖啡杯,就向我砸了过来,我反应迅速,急忙侧身,只听哗啦一声,洁白的杯子在金色的墙壁上应声而碎,贵妇人尖叫道:“要打出去打,别把我这里搞的乌烟瘴气的。” 我剜了她一眼,拉着薛欣妍走到院子中,见孙凯正站在一个鸟笼子,用雪糕棍逗鸟玩,我低声说道:“孙凯,咱们走。” 他回过头,看到我满脸的阴霾,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薛欣妍看着孙凯说:“孙凯哥,好久不见。” “啊,欣妍,又变漂亮了,国外的生活怎么样?” 孙凯把手中的雪糕棍扔到一旁,又仔细打量了欣妍一番。 欣妍抽了抽鼻子,轻声说:“国外哪有在家生活自在,那里真的不怎么样,你和梦曦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呀?” 孙凯挠了挠头,刚要说什么,就见春风满脸怒容的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一根高尔夫球杆,气势汹汹,怒不可遏,贵妇人跟在他身后,满脸横肉,阴险诡谲。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这里当成什么了,菜市场吗?” 春风走到我的面前,呼吸急促,身体轻微哆嗦着,似乎对把我打倒还没有太大信心。 “喂,这位仁兄,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孙凯推了他一下,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幕搞的有些头大。 春风不屑的睨视着孙凯,尖声尖气的说:“你又是哪个?他妈的,现在怎么这么多人爱管闲事,在医院也是,在这里也是,真是见了鬼了。” 孙凯双手插兜,对他的这句话置若罔闻,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贵妇人,伸出一只手,笑着说:“你好,我叫孙凯,是王涛的发小。” 贵妇人双臂抱胸,满脸轻蔑的打量着孙凯,并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这让孙凯非常尴尬,他干笑两声,看着我说:“咱们走吧。” “走,往哪走?跟你们这些人渣出去鬼混吗?” 贵妇人冷哼一声,出言不逊,让我觉得异常厌恶,我瞪着她说:“出了这个大门,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是自由恋爱时代,别拿你那老一代的婚姻思想观念来约束我们。” 贵妇人走到薛欣妍面前,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女儿,你不能跟他走,他就是个穷光蛋,你难道想跟他出去吃苦受罪吗,在家里,你想要什么妈妈都能满足你的,听妈妈一句劝,这个王涛绝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薛欣妍抽回手,没好气的说:“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小涛的人品我很了解,你胸无点墨,目中无人,最好别断章取义,妄下结论。” “阿姨说得对,欣妍,你不能跟他走。” 春风听后,急忙走到薛欣妍的面前,又附和道:“这小子心术不正,为人懒惰,既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也没有财力雄厚的经济支撑,你要是跟他走了,以后有你吃苦受罪的时候。” 薛欣妍白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贵妇人则是满脸宠溺的看着她,似乎想要欣妍给一个满意的答案。 孙凯从兜里掏出烟,点燃一支后,他深深吸了一口,看着贵妇人说:“我说这位富太太,你没出现的时候,人家欣妍和小涛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人称羡,但为什么你出现后,这味道就变了呢?” 他吐了一口烟,眯缝着眼睛,继续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很有钱,特别有钱是吧,这有钱人和穷人之间,仿佛永远都隔着一条鸿沟,但是想要逾越过去,就得修一座结实可靠的桥梁,那么修桥的人,就是我兄弟王涛了。” 他瞥了我一眼,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春风面前,低声说:“可是我兄弟的桥早都已经修建好了,这座桥修的坚固无比,如他俩的感情一般,异常牢固,轻易不会坍塌垮掉,但有人却用尽了手段,铆足了劲想破坏这座桥梁,那就很不厚道了。” “呸,去你大爷的。” 春风一口唾沫吐到孙凯的脸上,大声吼道:“哪来的穷小子,在这里装大尾巴狼,小爷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育。” 孙凯听后,冷笑一声,突然,他眸光一闪,双唇紧抿,一把攥住春风的头发,把手里燃的正旺的香烟,直接按在他的脖子上,滋啦一声,春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他扔掉手中的球杆,一把推开孙凯的束缚,双手捂着脖子,大声骂道:“我他妈今天弄死你。”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在院外缓缓停下,杜宸宇和文兰从车内走出,文兰挽着杜宸宇的胳膊,跟在他身后,小鸟依人,美目流盼,婉转婀娜。 春风将视线转移到二人身上,见文兰和杜宸宇如此亲昵,便大喊大叫起来:“哟,破鞋,还真的勾搭上了,呵呵,晦气,真是晦气,走哪都能碰到你。” 文兰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言语辱骂置之不理,依然挽着杜宸宇,走到贵妇人面前。 杜宸宇半躬着身子,轻声说道:“夫人,最近身体可有大碍。” “哎呀,宸宇,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教训教训这个王涛,简直反了天了,他要把欣妍带走。” 贵妇人尖声喊叫着,臃肿肥胖的身材起起伏伏,身上的赘肉仿佛要颠到天上去。 杜宸宇回过头,扫视了我和孙凯一眼,又转过去说:“夫人,您答应过我,回国后生活上和公司上的事情,我不在参与,更不会帮你去教训人,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夺人所爱,欣妍和王涛的事情,我劝您还是得过且过,不要参与太多。” 贵妇人瞪大了眼睛,她又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文兰,更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她阴沉着脸说:“宸宇,你什么时候替他说话了?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心知肚明吧,你快冻死在街头的时候,是我把你捡回来的吧,你受到的良好教育,也是我给你提供的吧,你现在气派了,有钱了,而且…” 她又仔细的看了看文兰,只见她身穿长款白色呢绒风衣,身材高挑,姿容妩媚,精致白嫩的脸颊上,梨涡浅浅,潋滟的美眸婉转动人,艳丽的薄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这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尤物,美到了极致。 贵妇人又沙哑着说:“而且你现在抱得美人归,就忘了我对你的大恩大德吗?” 杜宸宇听后,依然态度谦卑,他毕恭毕敬的说:“夫人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杜宸宇岂能说忘就忘,你常年出国在外,游览四方,对集团的生意无限顾及,但我每年可以为公司创造上亿的利润,这些回报,夫人觉得还不够吗?” 他把文兰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中,看着贵妇人,继续说道:“夫人,我杜宸宇知恩图报,懂得感恩,但今天王涛的事,绝不能与此混淆,希望您能明白。” 杜宸宇说的不动声色,他宛若人间天使一般,总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和魅力,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春风听的满头雾水,他捂着脖子说:“这说的都什么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反正今天谁也别想把欣妍带走。” 他又弯腰捡起地上的球杆,气鼓鼓的瞪着孙凯。 杜宸宇冷笑一声,他低下头,轻声说:“文兰,你到车里等我。” “不要。” 文兰噘着诱人的小嘴,露出非常不情愿的表情,她紧紧靠在杜宸宇的胳膊上,像大力胶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听话,我马上回来。” 杜宸宇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满脸的宠溺之情。 “不要。” 文兰依然噘着小嘴,她抬起头,眨着明媚的大眼睛,萌态十足,让人心生爱怜。 杜宸宇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着我说:“王涛,你带着欣妍先走吧。” “你算老几,你说带走就带走?” 春风拎着球杆,上前一步,阴恻恻的说着。 我牵着薛欣妍的手,径直向门口走去,春风急忙前来阻拦,孙凯冷眸一闪,低声吼道:“还想烫一个烟花吗?” 春风听后,停住脚步,他喃喃的说:“咱俩今天的梁子结下了,以后你出门小心点。” “哦,是吗,那我还真是庆幸,这么多年,还没人在身后跟着我呢。” 说完,我们一行三人走出了院子,薛欣妍刚拉开车门,贵妇人便在身后大声喊道:“欣妍,你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在回来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变成空气了,那小子给你的生活只能带来贫穷和委屈,你只能穿地摊上的便宜服装,只有做不完的家务和唠叨,回来吧,来妈妈这里,你在这里活的像个公主,但出去这个大门,你跟他只能当乞丐。” 薛欣妍满含泪水,她回过头,看到贵妇人伸出双手,似乎在迎接从远方归来的游子,让人为之向往,又让人无比惆怅,这个失踪多年的母亲,对欣妍的爱只增不减,甚至已经达到了溺爱,但欣妍想要有自己的一片天,这个乡村别墅,金碧辉煌,华丽奢靡,但她的心被桎梏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让她沉闷,让她窒息,她就像笼中鸟儿一样,即使有漂亮的羽翼,却难以展翅翱翔,她在这里没有对婚姻和爱情的选择权,这让欣妍丢失了本该属于她的初心和快乐。 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向贵妇人深鞠一躬,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归 http://.biquxs.info/

天光暗淡,余霞尽飞,地平线上的那一抹金红慢慢被黑夜所覆盖,夜空繁星点点,月光氤氲,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差两慧斗西东,二月湖边,翩翩寒风惊动了芦苇丛中的水鸟,三东江上,漫漫阴凉潮湿了他乡游子的心房。 回去的路上,孙凯专注开车,一言未发,我和欣妍坐在后面,再次握紧她的手,内心竟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生活还在继续,悲剧每天都在发生,但不管未来的路还有多少艰难困苦,心酸无数,自己的担子上,似乎又承担了更多的责任。 欣妍悄无声息的睡着,她双眸微阖,呼吸均匀,像是对冲出那个牢笼感到无比安心,她睡得很深沉,很安稳,在朦胧的光线下,她的脸颊似乎变得愈发妩媚动人,愈发妖娆精致。 孙凯放了一首非常好听的歌。 她的轻狂留在,某一节车厢,地下铁里的风,比回忆还重,整座城市一直等着我,有一段感情还在漂泊,对她唯一遗憾,是分手那天,我奔腾的眼泪,都停不下来,若那一刻重来,我不哭,让她知道,我可以很好。 夜晚十点三十分,车子缓缓停到院子门口,孙凯睡眼惺忪的说:“哎,总算到了,我说你当初来这的时候,怎么不选择跟欣妍在一个城市呢,这两回将近500公里了。” “辛苦了小凯。” 我把被压麻的左手抽了出来,轻轻推了推欣妍:“欣妍,到了,吃点东西吧。” 薛欣妍慢慢坐起身,她降下车窗,看到渣哥和秦仂坐在院子里,便满心欢喜的喊道:“渣哥,渣哥。” 渣哥嘴里叼着烟,光线暗淡,他眯缝着眼睛,踏着小碎步向这边走来,待看清是欣妍后,他伸出双臂,大笑道:“欣妍,欢迎回家。” 欣妍打开车门,跟渣哥拥抱在一起,秦仂站在渣哥身后,仔细看着欣妍,喃喃的说:“真好看。” 说完便抽了抽鼻子,看着我说:“给你白瞎了。” “滚蛋。” 我笑骂着,见他抱着手机,似乎在被一个网络直播所吸引,便凑过去看了看。 只见屏幕中,一张长桌上,摆满了啤酒,乍眼一看,大概有二三十瓶的样子,一名骨瘦如柴的男子,赤裸着上身,道道肋骨清晰可见,羸瘦的手臂像秸秆一般粗细,胸前纹着一只虎头,面容猥琐,牙齿焦黄,大大的蒜头鼻子仿佛把整张脸都占满了,这样滑稽的五官,能喝的了这么多啤酒吗。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主播是谁呀?” “他呀,他是云书尘,现在可火了。” 秦仂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孙凯也凑了过来,低声问道:“云书尘?他真能喝的了这些啤酒?” “当然能了,他天天晚上直播喝啤酒,而且是一口气就能干掉三四瓶。” 秦仂抿了抿嘴,他又瞥了薛欣妍一眼,轻声问道:“王涛,你女朋友真漂亮,听说很有钱是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苦涩的说:“看你的直播吧,哦对了,他这么能喝,为啥还这么瘦呢,理论上喝啤酒应该有啤酒肚的。” 孙凯点了一支烟,看着屏幕说:“估计他这就是这个体质吧,有些人喝凉水都长膘,有些人暴食爆饮也骨瘦如柴。” “开始了开始了。” 秦仂跺了跺脚,兴奋的说着,渣哥和欣妍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众人纷纷将目光锁定到秦仂的手机上。 好戏上演,只见云书尘佝偻着身子,大拇指按住啤酒瓶口,用力摇晃着。 渣哥皱着眉头说:“这不是耍赖吗?摇晃出来的都是酒沫子,一瓶啤酒根本不剩什么了。” 众人没有言语,继续观看着。 云书尘晃动两三下,突然面部朝天,把啤酒瓶叼在嘴中,只听咕嘟咕嘟的声音,一瓶未了,他又抓起第二瓶啤酒开始摇晃,啤酒撒了出来,淌到他的前胸上,灯光照耀下,他的前胸如同全聚德烤鸭一般,外酥里内,发出淡淡的光彩。 粉丝们沸腾了,他们纷纷刷着礼物,大呼过瘾,只见屏幕下方,一串串礼物上下翻滚,充斥着屏幕,云书尘脸不红心不跳,面容依然猥琐,肚子不肿不涨,转眼功夫,他已经喝下了十多瓶啤酒。 孙凯唏嘘不已,淡淡的说:“真是自古高手在民间呀。” 渣哥拍了一下秦仂的头,沙哑着说:“别看了,去收拾收拾桌子,难得今天欣妍回来,咱哥几个喝几杯。” 秦仂噘着嘴,百般不愿的关掉了手机,轻声嘟囔道:“我还没给他刷礼物呢。” “刷你个大头鬼,去把水池里的碗刷了吧。” 众人捧腹大笑,秦仂白了渣哥一眼,气鼓鼓的走到水池边刷碗去了。 夜朗星稀,银河璀璨,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光,眨眼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院墙上的野猫多了起来,他们每晚都在这里聚集,发出难听的尖叫声,微风拂过,树梢轻晃,发出簌簌之声,告诉着还未沉睡的人们,冬去春来,大地在慢慢复苏。 孙凯叼着烟,坐在长椅上,若有所思的说:“小涛,听说萧晴和金晨在老家那边开了一家会计公司,现在欣妍回来了,你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你也回去吧,投奔萧晴或者另谋出路,你一个人还行,勉强过活,但现在不同了,有了欣妍后,你更应该为以后多做打算。” 一提起萧晴,那个跟我和孙凯一起长大的姑娘,我的嘴角就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她总是出类拔萃,与众不同,没结婚前跟金晨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人人称赞,结婚后返回故乡,稳扎稳打,生活惬意,这算不算是完美的人生呢。 我看着孙凯,低声问道:“萧妈妈不是开会计公司的吗?” “在原基础上,又扩建了,现在她们的会计公司,估计是咱们那个小城里最大的一家了,年收入非常可观。” 孙凯满脸自傲的说着,萧晴曾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现如今有这般大的成就,换成谁都会衷心的祝福吧。 渣哥戴着围裙,在灶台边忙的不亦乐乎,薛欣妍站在他身后打下手,不时的跟秦仂笑骂几句,偌大的院子中,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这个被与世隔绝的角落,如枯木逢春一般,再次恢复了本该有的活力。 “可是萧晴和金晨是学服装设计的呀,对财务方面懂吗?” 我半信半疑的问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见有一条陌生短信,我有些诧异的点开查看,只见上面写道:你好,我是冯不识,公司年底进了一集装箱服装,都是国外进口的衣服,质量很好,款式新颖,价格公道,我见你挺精明的,还是杜宸宇介绍过来的,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如果这批服装出手,我不保证你能赚的盆满钵满,但可以这么说,比你一年摆摊要挣得多,如果有兴趣,明天上午九点,公司找我,冯不识。 我的手有些颤抖,急忙把手机塞进兜里,掏出烟点燃。 孙凯依然自言自语的说着:“谁说学服装设计的就一定要当设计师了,人家萧妈妈一直都是干财务这行的,萧晴自小就被母亲影响,看都看会了,算账统计什么的,不都是信手拈来呀。” 他吐了一口烟,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谩骂道:“抽风呀你,疑神疑鬼的,怎么了?”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讲了一遍,他听后睨视着我说:“那还考虑什么呢,当然是买回来倾销了。” “可我怕积压货物,这一集装箱的衣服,可不是小数目呀,年关将至,万一卖不出去,岂不是赔大发了,到时候连春节都过不好了。” 我吸了一口烟,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看得孙凯一通烦闷,他低声说:“你他妈不试试怎么知道,啊?你就知道摆地摊?你自己瞧瞧。” 他越说越激动,呼啦一下站起身,挥舞着手臂,看着我说:“你瞧瞧你现在活成了什么德行,这是你来到这个城市的初衷吗?你忍心看到欣妍陪你吃苦受罪,殚精竭虑的过活吗?你不要太自私,不要总想着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你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你毫无雄心斗志,那我劝你一句,回家吧,回到故乡随随便便找个什么工作,可以勉强糊口,也可以庸庸碌碌,没人管你。” 秦仂听到这边的争吵声,急忙走过来,满脸疑惑道:“怎么了?” 我苦笑道:“没事,饭好了没?” 我偷瞄一眼孙凯,他涨红了脸颊,手里的半截烟已经被他捏的扭曲变形。 “还剩最后一个菜,你倆洗洗手吃饭吧。” 秦仂挠了挠头发,觉得我俩有些莫名其妙,便转身走掉了。 我长吁一口气,看着孙凯说:“别激动小凯,你想想那个冯不识,生意做得那么大,他为什么要无故帮我?这其中没有猫腻吗?” 孙凯咳嗦一声,吐了口痰,坐下身后,揶揄道:“他家大业大,实力雄厚,他能骗你什么?你审视一下自己,你有什么可以被骗的?” 他说的句句在理,又句句扎心,我低下头揉了揉手指,粗糙的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思忖片刻后,我喃喃的说:“那这批服装,我进了?” 孙凯听后,没好气的说:“瞧瞧你那优柔寡断的样子,当然要进了,而且进的越多越好。” 院内传来噼里啪啦的炒菜声,菜香四溢,扑鼻而来,馋的墙头上的野猫都忘记了哼叫,夜清凉,风和缓,天空的云层渐渐散去,一颗璀璨的明星正闪闪发光,他挂在夜幕上,是那么的夺人眼球,又是那么的充满希望。 第一百七十九章 坑害 http://.biquxs.info/

当天晚上,我们喝到后半夜一点多,薛欣妍满面酡红,秦仂语无伦次,孙凯振振有词,渣哥捧腹大笑,我在半醉半醒之间,感受到了世间自有真情在,宜将寸心报春晖的美好感觉。 渣哥再次展现了他的厨艺,各种海鲜,爆炒,清蒸,油炸,每道菜都被他捣鼓的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欲大开,口水直流。 大家酒意正浓,开怀畅饮,长桌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两只白色的野猫蹲在我的脚下,捡着扔到地上的鱼骨头,我弯下腰摸了摸它的毛,这只猫瘦骨嶙峋,毛色暗淡,但身形很大,应该是一只流浪在城市街头的老猫了,它们终日奔波,不辞劳苦,只为填饱肚子,养育后代,我看得有些心酸,把一只虾扔到地上,那只猫用鼻子闻了闻,便叼着虾跳上墙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秦仂趴在水池上嗷嗷的吐着,渣哥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这个怂样子,酒量还得锻炼呀。” 我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孙凯说:“小凯,今天谢谢你了。” “靠,跟我客气什么,我最近一段时间想回趟老家,你要不要跟欣妍一起回去看看?” 孙凯喝的眼神呆滞,口齿不清,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的五官依旧俊彩飞驰,精致耐看,在我最艰难的时刻,有这个发小的出现,不仅安抚了我浮躁的心,而且还为以后大刀阔斧的改变奠定了基础。 我端着酒杯,径自抿了一口,轻声说道:“现在还不能回去,春节的时候看看吧,如果有时间就回去一趟。” 渣哥和欣妍聊得不亦乐乎,他俩似乎对一个问题争执不休,我和孙凯将目光投射过去,只听渣哥大声说道:“恐龙就是从蛋里孵化出来的,不信你上网查查。” 欣妍笑完了腰,她讥笑道:“你说的是鳄鱼吧?有的恐龙确实会产蛋,但有的不会。” 渣哥听完,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他醉眼迷离的看着孙凯,低声疑问道:“喂,你是大学生,你来分析分析,这个恐龙是咋来的。” 孙凯叼着烟,靠在座椅上,笑着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生物学家,估计是从地缝里跑出来的吧。” 欣妍听后,笑开了花,她坐在我身旁,那双会微笑的眼眸,舒缓了我内心的所有阴霾,好久没见她这样欢笑了,不知道她在贵妇人的别墅里,是否过的开心,但今天跟这些最好的朋友坐在一起,我实打实的看出了她心绪的解脱和释放。 秦仂在水池边漱了漱口,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他踉踉跄跄的坐在渣哥身旁,搂着渣哥的肩膀,轻声说道:“你们这些肤浅的人,这个问题还需要讨论吗?” 渣哥满脸疑惑的问道:“那你有何高见?” 秦仂打了个酒嗝,一脸坏笑的说:“恐龙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几人都瞪大了眼睛,本以为他会高谈阔论,深入解读,没想到张嘴就来了个穿越,渣哥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喝迷糊了吧你,睡觉去吧。” “别急。” 秦仂抬起一只手,站起身说:“你想啊,恐龙称霸一时,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那不是地球剧变,行星撞击吗?” 孙凯吐了一口烟,眯缝着眼睛看着他。 “肤浅。” 秦仂按着桌角,手一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呼呼大睡,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孙凯当晚和秦仂挤在一张床上,欣妍和我睡在一起,渣哥的鼾声准时响起,欣妍却睡的安稳。 夜深了,每个人都沉沉的睡去,唯独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来到院子中,点燃香烟,坐在长椅上,凉风拂面,让我清醒了许多,抬头望向天空,云开雾散,群星璀璨,月亮斜挂在星空之中,散发着阵阵清冷的白光,为这个夜深人静的城市,增添了一抹朦胧的美意。 我几乎一夜没睡,天刚蒙蒙亮,我便开始准备早餐,一锅热乎乎的大米粥,煮了几个咸鸭蛋,出门在街对面买了二斤油条和一碟萝卜咸菜。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我看了眼时间,早上五点三十分,到了渣哥起床的时间了,我走到地下室,看到欣妍把被子蹬到地上,我抿嘴笑了笑,捡起来盖在她的身上,她吧唧两下嘴,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问道:“几点了?” “才五点多,在睡会吧。” 我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又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男人今天要出去干大事情了。” 她抿了抿嘴,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哦,对了,我的车钥匙还在你这里呢吧?” 欣妍要是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上次她和贵妇人匆匆忙忙的出国,把自己的车交给我了,我开到塞外桃源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就再也没去看过。 “你等一下。” 我起身,在床头柜里翻找一通,渣哥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着我说:“大清早的,找什么呢?” “欣妍的车钥匙。” 我继续低头找着,在夹空中,发现了那串银色的车钥匙,我满心欢喜的递给欣妍,笑着说:“找到了,给你。” “你开吧,你在外面跑,打车多贵呀。” 我心里暗想,打车的钱,跟你这台凯迪拉克ct6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在她身旁坐下身,淡淡的说:“我用不上车的,再说我一个摆地摊了,开这么好的车出入市场,很不合适的。” 渣哥穿上衣服,不屑的说:“让你开你就开得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媳妇的车,你还推搡什么,等你以后赚了大钱,在给你媳妇买台更好的不就得了。” 我刚要说什么,孙凯睡眼惺忪的走进来,他看着我说:“小涛,我得走了,这次出来只有三天时间,今天我得去办事了,等有时间了,咱们再聚。” “啊,这么急,吃了早饭在走吧,都做好了。” “不了不了,真的有要紧事,欣妍妹妹,要早生贵子哦。” 孙凯满脸坏笑的看着薛欣妍,欣妍撩了撩头发,面露娇羞之色,没有言语。 送走孙凯后,渣哥、欣妍和我坐在院子里吃早饭,秦仂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走出地下室,他环抱着自己,瘦高的身材在冷风下,竟显得那么渺小和孤独。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大公子怎么醒的这么早?” 渣哥咬了一口油条,回过头瞥了一眼秦仂。 秦仂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擦干后坐在长椅上,淡淡的说:“雪瑶今天休息,我要陪她逛街。” “是张雪瑶吗?那个白白净净的女孩。” 薛欣妍满脸好奇的看着秦仂,她万万没想到张雪瑶能跟秦仂走到一起。 秦仂盛了碗粥,喝了一口后,无精打采的说:“嗯,是的。” “那恭喜你呀,那个女孩子很有才华的。” 欣妍满含微笑的看着秦仂,秦仂被盯的耳根发红,片刻后他低声说:“有什么才华,每天就是撒娇搞怪,动不动就发小脾气,哄都哄不好。” “你要有耐心,女孩子都是这样的。” 渣哥拍了他一下,走到水池边开始洗漱。 早饭过后,渣哥出摊去了,秦仂换了身衣服,便急匆匆的跑出了院子,我看了眼时间,冯不识要我上午九点到公司找他,现在去为时过早,我担心自己走后,欣妍一人在家没事做,便抱着她说:“欣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冯不识。” 她嘟着小嘴,娇嗔道:“你自己去好了,我在家洗洗衣服,你瞧瞧那一堆脏衣服,你以前不这么邋遢呀。” 我尴尬的傻笑两声,搪塞道:“这不是平时没时间洗吗。” “哼,借口,还不是懒得像猪一样。” 我俩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她说:“你早点去吧,千万不要迟到,人家既然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最起码要让他看出你做事的态度,还有,你的脾气要收一收了,脾气大于能力,终归是不好的。” 我频频点头,看到她满脸真挚的劝道我,让我倍感舒心。 跟她道别后,我拿起车钥匙,打车来到塞外桃源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这辆白色的凯迪拉克ct6轿车,在这里停了好几个月,车身上已经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我钻进车中,打开雨刷,清洗了一下车窗玻璃后,便直奔冯不识的公司而去。 大街上车水马龙,穿梭不息,我行驶在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上,车内放着一首听不懂的西班牙歌曲,空调的香水夹上,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花香,我深吸一口气,从未觉得生活原来如此美好惬意。 车子停到冯不识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内,我快步走进一楼大厅,一眼便看到那个前台的美女,我记得她叫阳光,她见我走进来,便似笑非笑的说:“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 我满脸自信的走过去,笑着说:“你们董事长约我九点在二十层跟他见面。” “好的稍等,我看一下。” 她低头敲打着键盘,片刻后,她皱弯柳眉,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先生,九点我们董事长有约了,但这个人不是你。” “什么?怎么可能呢,他还亲自给我发了条短信。” 我大惊失色,掏出手机,找到了那条短信拿给她看,她看完抿了抿嘴说:“先生,这个手机号不是我们董事长的,你八成是让人给耍了吧。” 我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谁会这么无聊,发这种短信耍弄人,我气不过,直接拨了过去。 “你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我的头顶仿佛飘来了一片阴云,一声炸雷劈了下来,击碎了我编织好的美梦,到底是谁设计坑害我? 第一百八十章 洗车 http://.biquxs.info/

大厅里人声鼎沸,异常嘈杂,让我无法保持冷静,我气鼓鼓的走出公司,站在街头上,思索着到底是谁会如此诡谲,无故加害于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一串陌生号码,我眉宇紧蹙,接听了电话。 “你好,哪位?” 我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摸出烟盒,点了一支。 “王涛,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呵呵。” 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紧紧叼住烟嘴,咬牙切齿的说:“你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我继续追问道:“喂,你到底是谁?” “王涛,你朋友在我脖子上留下的烟疤,现在还很醒目呢,要不要也在你的脖子上烫个烟花,来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呢?” 他语气阴冷,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头皮发麻。 “是你?” 我狠狠的吸了两口烟,呛得眼泪横流,嗑嗦不止,我急忙挤了挤双眼,用袖子把泪水楷掉。 “没错,你抢了欣妍,还毁了我的容貌,这笔账,咱俩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呢?”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像一只彻底疯掉的野兽,随时都会把我撕碎。 “你想怎么样?我跟你讲,我不怕你,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你还是多多积德行善吧,免得以后客死他乡,病倒街头,都没人替你收尸。” 我走到停车场,却看到了让我无法想象的一幕,只见欣妍的车上,被涂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图案,红色的油漆已经完全把风挡玻璃覆盖住了,车身上被喷的花花绿绿,不堪入目。 我攥紧拳头,涨红了脸颊,对着电话低声吼道:“这也是你干的?” “哦,那个嘛,是送给你的礼物,看着喜庆不?哈哈,好戏还在后头呢,我们拭目以待吧。”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愤怒填满了,站在原地,身体不停的哆嗦,看到这辆欣妍最喜欢的车,被搞成这个样子,我更是没法向她交代。 这时,一名停车场的老大爷快步走来,他见我愣怔在那里,便气喘吁吁的说:“小伙子,这辆车是你的吧?” 我瞥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哎呀,刚才有几个年轻人,踩着滑板,进来后拿起油漆喷壶就对着车喷,他们都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面容,但行动速度很快,我还没走到这呢,他们就逃之夭夭了。” 老大爷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神情慌张,语速极快,看来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我脸色阴沉,低声说道:“谢谢你了大爷。” 我用手在风挡玻璃上蹭了几下,这些油漆还没完全风干,但越蹭越模糊,坐在车里能见度很低,根本看不清路面,我长叹一口气,左右张望一通,不知如何是好。 “小伙子,有一种清洗剂能洗掉车上的油漆,你不妨去买个海绵和清洗剂,到洗车行那里问问。” 老大爷背着手,围着车转了一圈,他说的方法确实不错。 我走了三条街,终于找到一家洗车行,店内停靠着两辆白色的suv,两名妇女正在用高压丨水枪冲洗着,见我走进来,一名妇女大声喊道:“小伙子,你先等等,这辆车洗完就轮到你了。” 洗车行烘干机的噪音很大,震的我有些头晕,我苦涩的摇了摇头,凑到她身旁,大声说:“阿姨,你这里有没有能清洗油漆的东西,我想买两瓶。” 她听后皱了皱眉,关掉水枪,看着我说:“你说的是柏油清洗剂吧,有的。” “这个东西不伤车漆吧?” 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她白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放心用吧。” 我买了两瓶清洗剂,两块海绵,返回停车场,在老大爷那里找了一个水桶,接满水后,拎到车旁,开始清洗车辆。 我用了一上午时间,把前后玻璃和倒车镜擦干净了,我钻进车里,开到了洗车行。 那名妇女见状,满脸惊讶的说:“你这个车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是个白车,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跟你讲,清洗这个车,可不是普通价位的。” 她抱着双臂,仔细打量着车上的油漆。 我急忙问道:“那多少钱?” 她思忖片刻,来回踱着步子,水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最低四百块钱。” “什么?正常洗车无非就是四五十块钱,你这涨了足足十倍不止?” “你不洗就算了,你自己瞧瞧,这个车跟被重新喷漆没什么区别了,我这个价位不高,我们要仔细清洗每一个部位,你要觉得不合适,就换一家咯。” 她走到烘干机旁,把脚垫拿了出来,不在搭理我。 我心里暗想,洗就洗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自己把那个趾高气扬的富二代给得罪了呢。 两名妇女清洗的很仔细,她俩中午没有吃饭,专注于把这辆车擦干净,我坐在洗车行的门口,看到欣妍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她说: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聊天框内输入:一切顺利,不用担心。 下午两点二十分,车终于洗完了,我左右盘查一圈,甚是满意,付完钱后,我把车开出洗车行,在旁边的超市买了盒烟,刚走出来,便看到一辆黑色奥迪开进洗车行,我唏嘘不已,这开洗车行的还真是赚钱,如果这个城市混不下去了,可以带欣妍回到老家开一间,大富大贵不能保证,但起码能解决温饱问题。 奥迪车内走出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一身浅蓝色西装,偏分短发,眉目清秀,气宇轩昂,我不由大吃一惊,这不是冯董事长的助理周子然吗,他也来这里洗车? 他掏出一支烟,站在洗车行的门前点燃,轻轻吸了一口后,便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朝他摆了摆手,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却吐了口烟,又将目光转移到街边路过的一名少妇身上,那名少妇身材曼妙,前凸后翘,画着淡淡的妆容,身穿修身牛仔裤,上身搭配着白色精致小毛衫,挎着一个粉红色的包包,手腕上挂着一串银色手链,真的是国色天香,美妙妖娆。 一阵风吹过,周子然手中的烟灰随风飞舞,拍打在他的脸颊上,他却浑然不知,依然半张着嘴巴,眼神木讷,身体紧绷,仿佛被点穴了一般,看得我扑哧一笑。 “周哥,你也来这里洗车呀?” 我走到他身旁,低声问道。 他回过神,瞥了我一眼后,淡淡的说:“这里离公司很低,那辆车是你的吗?” 他朝车的方向努了努嘴,又不屑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哦,那个车是我女朋友的。” 我掏出烟,点燃一支,看着他说:“周哥,我想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只见一名妇女钻进车内,猫着腰,用抹布擦拭着车的内部,周子然皱了皱眉头,大喊着说:“喂,里面好好擦擦,在放一瓶空气净化剂,妈的,约到了一个带狐臭的,味道太浓。” 他抿了抿嘴,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又看着我说:“你刚才说什么事?” 我急忙拿出烟盒,又递给他一支烟,他低声吼道:“你想抽死我吗?” 我干笑两声,把烟塞进兜里,轻声问道:“周哥,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进了一集装箱服装,准备年底销售?” 他吐了口痰,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那就是有这回事了?” 我满脸好奇的看着他,他的回答对我至关重要,我绝不能疏忽大意。 “有是有,但我们老板的意思是,公司员工忙一年了,想提前给他们放个假,至于进来的这批货物,他想低价转卖出去,一些小商贩已经开始预订了,怎么,你感兴趣?” 这时,那名妇女在店内大声喊道:“车洗好了,开出去吧。” 周子然听后,勃然大怒,他双手插兜,扭过身破口大骂道:“这他妈才抽了一支烟的功夫就洗好了,糊弄鬼呢?在好好洗洗,洗不干净不给钱。” 他整理一下衣襟,又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抓了抓发型,样子很像一个地痞流氓。 我在心里盘算着,既然冯老板真的进了这批货物,那说明消息是准确的,但春风公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派人调查了冯老板的公司吗? 我把烟头踩灭,看着周子然说:“周哥,你们冯老板有时间吗,我有事情想跟他谈谈。” “什么事?” 他睨视着我,又补充道:“我是他的助理,有什么事你跟我讲不就得了,合理的事我会转达,不合理的事我就当是个屁给放了。” 我苦涩的笑了笑,刚要说什么,洗车行的那名妇女手里捏着抹布,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她指着周子然大声骂道:“你他妈好好看看,哪里不干净了,赶快开出去,其他车等着排队呢。” 周子然听后,轻声嘟囔道:“靠,嚷嚷什么。” 他双手插头,大摇大摆的走进洗车行,把车子倒了出来。 他降下车窗,看着我说:“有什么事你到公司说吧,我们老板下午都有时间。” 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他便摆了摆手,猛踩油门,车子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尽头,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八十一章 开窍 http://.biquxs.info/

当天下午,我便来到了冯不识的公司,让我感到有些诧异的是,一直站立在前台的阳光小美女既然不见了。 一楼大厅异常冷清,完全没了前几日的鼎沸嘈杂,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难道真如周子然所说,他们公司提前放假了? 我来到二十层,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烧香气息,走进会客厅,我看到冯老板正半躬着身子,敬拜财神爷,周子然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背着双手,神情肃穆,大有一副结拜为兄的既视感。 冯不识口中念念有词:“至高无上的财神爷呀,请保佑我公司明年生意兴隆,事事顺利,千难险阻皆平地,财源滚滚入门来,在下冯不识,给财神老爷磕头了。” 说完他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由于体型肥胖,肚囊臃肿,他弯腰磕头非常不便,周子然皱了皱眉,想把他扶起来,被冯老板拒绝了。 只见他憋红了脸颊,佝偻着身躯,非常艰难的磕了三个头,行礼完毕,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水。 见到这一幕,我心里暗想,看来生意做的越大,越是信奉这些神灵,起码在心灵上会给这些大老板一些慰藉。 周子然扶着冯老板转过身,看到我站在那里,便挥了挥手,示意我坐过去,周子然瞥了我一眼,见他表情平淡,神情冷酷,跟我第一次来相比,他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不少。 “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 他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我,看来当大老板的记性都不太好,我急忙回答道:“你好冯老板,我叫王涛,之前我们见过面的,您是贵人多忘事呀。” 周子然双手插兜,站在他身后,身材高挑,英姿飒爽,像一个贴身保镖似的,既冷酷又帅气,看得我一阵唏嘘,片刻后,我笑着说:“冯老板,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事求您。” “哦?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为非作歹的事,我冯某人倒是很想听听。” 他又拿起茶几上的雪茄盒,抽出一支递给我,我连连摆手,这个东西我真的享受不了。 周子然剜了我一眼,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我很不识抬举。 “冯老板,听说你们公司进了一批货物是吗?” 我身体前倾,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冯不识,想再次确认一下这件事情的准确性。 周子然帮冯不识点燃了雪茄,他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轻轻吸了一口,神情异常惬意,态度非常和缓,大有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领风范。 我见他没有言语,又看着他说:“冯老板,如果真有此事,我想把你的服装全部买下来,你看行吗?” “小王呀,你是听谁说我们这里进了一集装箱服装的?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呀。” 他翘着二郎腿,抽云吐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冯老板,您公司做的这么大,跺一跺脚,整个城市都会颤三下,有这么大的举动,我们这些小商贩,当然要时刻关注了。” “哈哈哈哈,小王呀,你很会说话呀。” 冯不识咧着嘴哈哈大笑,一口黄牙暴露出来,透过光线,那牙齿上竟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难道他镶满了金牙? 他捏着雪茄,扭过身看着周子然,低声问道:“那批货物卖光了没?” 周子然弯着身子,轻声说:“老板,一件都没有卖,不过有一些商家前来预定了,此次货物比较多,那些商家想在年前囤积货物,过完春节后便开始大量倾销。” 冯不识微微颔首,他思忖片刻,看着我说:“小王呀,实不相瞒,这批服装我本来是想自己卖的,但年关将至,有很多员工都请假回家了,我这个当老板的也不能太苛刻,索性就提前给他们放假了,但服装不能积压,不然赚不到利润的。” 他叼着雪茄,神情变幻莫测,常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但常年跟在他身边的周子然一眼就看出,冯不识想狠狠的宰我一把。 “老板。” 周子然又弯下身子,轻声说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冯不识侧过身,用手点了点他的胳膊,揶揄道:“小周呀,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咱俩的关系亲如父子,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说的声情并茂,甚是感人,但在那复杂变幻的表情背后,我仿佛看到了更多的含义。 周子然抿了抿嘴,他瞥了我一眼后,淡淡的说:“老板,您会相面,那眼前的这个人你早已看透了吧?” “此话怎讲?” 冯不识动了动身子,换了一只手夹着雪茄,由于身体过于臃肿肥胖,他只是轻轻翻了个身,便会急促的呼吸几口空气。 “老板,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坏人,你可以相信他,再说我们出门做生意,最要讲究的就是诚信,虽然无奸不商,但马上要过春节了,您是不是可以…” 周子然话还没说完,冯不识便气急败坏的喊了起来:“我怎样做生意,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他面红耳赤,情绪波动很大,但只是片刻间隙,他的脸上又堆满了刚刚的恬淡惬意。 “中国古代把普通百姓分为士、农、工、商,四民,士即读书人,以从政为梦想的那部分人,地位居首,商即商人,小到来往的小贩,大到富可敌国的商贾,但不管多有钱,商人的地位还是很低的。” 冯不识自顾自的讲起了历史知识,把我跟他说的事完全抛到了一边,周子然则毕恭毕敬的听着,他频频点头,听的异常仔细。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钱是万能的,有钱了就有权,我可以悬赏千万,让人去做不敢做的事,也可以不惜重金买来别人翘首以盼的废品,这就是钱的威力,你不爱钱吗?你告诉我。” 他突然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搞的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但他提到钱所带来的种族快感,确实说到了我的心里,如果我有钱,贵妇人就不会对我百般挖苦,我也不会挤在地下室里,过着提心吊胆,终日不见阳光的生活。 我看着冯不识,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你很有觉悟,现在有很多年轻人提倡旅行,这一点我很琢磨不透,什么穷游搭车旅行,什么背包客,什么不羁放纵爱自由,这些通通都是胡扯。” 冯不识说的异常激动,我和周子然都默不作声的听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谓的穷游,不过是填补一下朋友圈的空白罢了,这个天底下,没有钱,是玩不出什么乐趣的,我打个比方,同样是到一个地方游玩,有钱人可以用钱买到更好的服务,逛商场,观景区,吃美食,住酒店,开豪车,但穷游呢,他们请不起导游,买不起高价的门票,住不起昂贵的酒店,就连吃东西都在路边摊将就,我说到这里,你还想做穷人吗?” 我不知道他今天跟我讲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但他确实说出了我的心声,自从来到这个城市,我便如蝼蚁一般活着,穿着廉价的衣服,抽着劣质的香烟,喝着不知名的啤酒,吃着特价的蔬菜,千千万万的人跟我一样,过着穷困潦倒,殚精竭虑的生活,却从未想过去改变自己,这个社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天道酬勤,复杂的事情简单去做,简单的事情重复去做,重复的事情用心去做,大道至简,悟在天成。 冯不识见我陷入了沉思,便哼笑两声,若有所思的说:“小王呀,这个机会我可以让给你,但你要记住,聪明人会利用这些东西积累财富,而不是只看到眼前的薄利,你懂吧?” 他说的云山雾罩,非常深奥,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周子然见我满脸迷茫,低声补充道:“冯老板的意思是这批货物卖给你了,而且还是低成本出售,我们公司在这里不赚钱,但冯老板希望你能重视起来,你如果有销售头脑,或有精明的营销策略,这批货物所带来的利润,可以让你一夜间就能积累很多财富,如果你眼界短浅,满脑子浆糊,贪图安逸的生活,那这批货物也同废物一般,分毫不值,明白吗?” 周子然的一番话,让我彻底醒悟过来,原来冯不识跟我讲了这么多,是真心想帮我,他拿富人和穷人来做对比,是要我认清自己,他把货物转手让给我,是让我明确方向,他对我讲古代社会的士农工商,是让我明白当今社会的商人,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我站起身,握住冯不识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地球是转动的,霉运不可能只纠缠我一人,自己的好运气终于来了。 “冯老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王涛绝对不负期望,等我把服装全部出手后,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 冯不识淡淡的笑着,他拍了拍我的手背,轻声说道:“小伙子,没有一步登天的人,即使有,那也是旷世奇才,我们终归都是普通人,但区别一点的是,我们会经商,他们会打工,我们会看准商机,从中获得利润,他们会看准工资,付出劳动来换取回报,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世间万物所有的东西都是在不停变化的,你只要不随波逐流,认清形势,很容易就能成功。” 那天下午,冯不识跟我谈了很多,也难得他有时间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终身受益,感慨良多。 周子然把我送到电梯口,淡淡的说:“这些服装都是国外品牌服饰,质量上乘,布料珍贵,你要记住一点,这些东西万万不可摆到地摊上去贩卖,那样不仅会赔的倾家荡产,而且还会损坏品牌的形象。” “我知道了周哥,谢谢你这么帮我,以后定会感谢。” “别跟我扯那些花了呼哨的,明天过来交定金,签合同,对外不要宣称是按进价给你的,知道吗?” 我心领神会,微微颔首,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我习惯性的向前台方向看了看,发现那名阳光美女依然没有出现,我轻叹一口气,她估计也放假回家了吧。 我刚回过头,便看到大厅沙发上坐着一名男子,他神情猥琐,鬼鬼祟祟,见我盯着他看,他的表情有些慌张,眼神躲闪,我提高了警惕,快步走出了公司。 第一百八十二章 雨夜 http://.biquxs.info/

刚走出公司,一阵凉风迎面扑来,西方地平线上,余霞散尽,天光暗淡,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庞,我用手擦掉,看到天空黑云滚滚,闷雷作响,我紧了紧外套,心里暗想,看来是要变天了。 我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只见大厅里的男子尾随而来,他四十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穿亚麻色长款棉服,贼眉鼠眼,神情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快步走到停车场,刚钻进了车里,天空便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车内飘进来阵阵潮湿的空气,我发动车子,打开雨刷,视线勉强变得清晰起来。 瓢泼大雨中,我看到那名男子双手捂着头部,急速钻进了前方不远处的一辆悍马车中,他打开车灯,却没有马上开走,仿佛在等我先行一步。 我嘴角上扬,扯出一丝冷笑,想跟踪我,哼,我有都是时间跟你耗。 狂风暴雨吹弯了街边的树木,本就凋零殆尽的枯叶被彻底的席卷而去,或是迎风飞舞,或是随波逐流,马路边的排水沟发出轰轰的响声,声声嘈杂,经久不息,这个城市宛如上演了一场西方交响乐,在这个大雨磅礴的傍晚,是那么的惊心动魄和难以忘记。 忽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一道白色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城市,我猛踩油门,吱的一声,车子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停车位,直奔街道而去,悍马男子眼疾手快,不甘落后,只见他车灯闪耀,紧紧跟在我的后面,车轮飞速旋转,溅起了道道水花。 宽敞的街道上,已无往日的车水马龙,这里生活的人们,都很讨厌雨天,他们宁可窝在咖啡馆里听音乐,也不想顶着雨伞来大街上欣赏雨夜,这给我逃离跟踪,提供了便利条件。 车子行驶过一条夹阴小道,这里没有路灯,漆黑一片,窄路极多,我把车开进一条小胡同,熄灭灯光,快速下车,顶着暴雨躲在后面的一个拐角处,观察着悍马车的动向。 只见那辆悍马缓缓驶来,在这片宛如迷宫一般的窄路地段开始逡巡,道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我那白色的车身,悍马车停了下来,那名男子走下车,慢慢向前方踱步而去。 我蹲在拐角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观看着他的意图,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明晃晃的匕首,漆黑的夜色下,那锋利的尖刀寒光闪闪,散发着恐怖的光芒。 他想拉开车门,但已经被我锁死了,他又试了两遍,弯下腰,趴在车窗户向内张望着,我见时机成熟,快步向他跑去,他还没来的反应,便被我一拳打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也不翼而飞了,我骑在他的身上,攥紧拳头,直接在他的脸上又砸了两拳,他被打的无招架之力,强劲的暴雨冲刷掉他脸上的鲜血,他连连摆手,大声求饶。 “别,别打了,别打了。” 我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低声问道:“说,为什么要跟踪我,是谁派你来的?” 他抹掉脸上血水,哭丧着说:“是春风公子派我来的,他本想让我用刀子吓唬吓唬你,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这么能打吗?” 我声嘶力竭的喊着,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平淡。 “这位兄弟,我也是收了人家的钱,才替他办事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平躺在地,雨水倒灌进他的嘴里,他不时的吞了进去,看得我一阵恶心,我攥紧他的头发,咬牙切齿的说:“春风公子现在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他听后,脸上溢出了难以言说的痛苦,他哀求道:“这位兄弟,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行吗?” “不行,你他妈说翻篇就翻篇了?那孙子掏空心思陷害我,这笔账我必须找他算算。” “兄弟,我是收了人家钱的,事出不利,还带你过去,那我不是找抽吗,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算你大爷。” 我抡起拳头,直接砸在他的嘴上,只听啪的一声,他的门牙被我砸了下来,我的手背也被划出一条猩红的血口子。 他大声嚎叫着,双手捂着嘴,骂骂咧咧,叫不成声。 “他在哪?” 我气急败坏的喊着,暴雨淋湿了我的头发和衣衫,夜深了,雨未停,降水带来的晚风吹佛着我的身躯,竟带有一丝丝暖意,宛如欣妍的怀抱,宛如家乡的大床,宛如那个回不去的青春流年。 电话铃声响起,这个时间段,不用想也知道,是欣妍打来的,我没有查看,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身下的男子,只求他告诉我春风的位置。 两辆车一前一后,他在前方带路,我在后面跟随,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进入了一条繁华的娱乐街,里面涵盖了见不得光的非法买卖,ktv、洗浴、按摩、足疗、汗蒸、美容、理发、以及情趣保健品的店面非常多,餐厅有法式牛排、川味火锅、韩式烤肉、叫花鸡、啤酒鸭、以及各种街边小吃等等,但来这里逛街吃东西的人很少,因为这里在整个城市中,是被划上重点整治的区域。 车子在一家ktv门口停下,男子下车,吐了一口血水,没好气的说:“他就在这里,你自己进去吧。” “哪个包房?” 我阴冷的看着他,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不容他有半点反驳。 他不自觉的瑟缩了身子,支支吾吾的说:“在,在一楼101房间,那里是整个ktv最奢华的包间。” 我听完,便头也不回的向一楼走去,推开转门,便看到有四名女子站立在转门两侧,她们穿着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浓妆艳抹,气味刺鼻,穿着清一色的红色旗袍,领口极低,饱满的胸部呼之欲出,夺人眼球。 其中有一位的妆束很重的女子,见我被淋的像落汤鸡一样,右手手背上还染着大量的鲜血,便轻声问道:“先生,您是来找人的还是来玩的?” 她说完,还跟身旁的姐妹耳语几句,虽然说话声音很低,但我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她说:“哎,你看,他这样子根本就是个穷光蛋嘛,哄赶出去算了。” “是呀是呀,你看他的手,肯定是打架了,我猜应该是个地痞流氓或者小混混,来这里蹭吃蹭喝也说不准。” “哎,要不要叫领班过来,我怕他脾气暴躁,连我们也打。” 她们四人低声议论着,竟把我晾到一旁,我环顾一下大厅,这里被装修的灯光璀璨,金碧辉煌,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假山,假山下潺潺流水,灌溉着池中的水草,几条金鱼在水中缓缓游过,甚是惬意。 假山不远处便是客人休息区,一条水渠经过那里,渠中散发着氤氲的热气,是供客人泡脚闲聊时用的。 我揉了揉自己的手背,直接奔101包房走去。 “喂,先生,你要去哪?你是要找人吗?” 一名女子跟在我身后,神情慌张,焦急的询问着。 我皱紧眉头,边走边说:“101包房在哪?” “哎呀先生,那个包房你更不能去了,那是春风公子的专用包间,平时我们不对外开放的。” 她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衣服,我一把甩开她,大声说道:“我找的就是他。” 她眨了眨眼睛,浓浓的妆容下,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说完,我继续向前走着,只听身后那名女服务员用对讲机喊道:“领班领班,你来一楼一趟,有一个小混混闹事。” 宽敞的走廊,墙壁上镶满了水晶挂灯,发出高贵淡雅的暖光,走廊地面上,铺着红色的花纹地毯,花纹曲线优美,宛如盛开的兰花一般,让人赏心悦目,叹为观止。 走廊的尽头,便是那醒目的101豪华包房,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异常嘈杂,我皱紧眉头,推门而入。 一阵呛鼻的烟草味和酒精味迎面扑来,门对面的长条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挤了十二三人,男男女女相拥在一起,发出侧耳的奸笑声,春风公子半躺在沙发中间,左右右抱,好不惬意。 茶几旁,有一男一女,女子手握骰盅,上下摇晃着,男子嘴里叼着烟,满脸坏笑着盯着女子的胸部,女子却乐在其中,她啪的一下,把骰盅叩在茶几上,娇嗔道:“哥哥,这次你押大还是押小?” 男子眼神木讷,擦了擦嘴角上的口水,阴恻恻的说:“这次哥哥要是赢了,你拿什么做为回报呀,呵呵。” 他说完,便向女子的胸部抓去,女子扭动腰身,躲过了他的偷袭,轻声笑道:“哥哥要是赢了,想怎样我都答应你哦。” “真的吗?” 男子两眼放光,脸庞上愚钝的表情又加重了几分。 女子掩口而笑,又补充道:“不过哥哥要是输了,就要履行你的承诺了。” 说完,她竟主动的贴了过去,把自己那傲人的双峰靠在男子的手臂上,男子瞬间容颜大悦,大声喊道:“妹妹你要什么,哥哥都会答应你。” 女子见有机可乘,便坐直了身子,手按住骰盅,似笑非笑的说:“这可是你说的,一百万,不许耍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依然盯在女子的胸部,收也收不回来。 “那哥哥是押大还是押小呢?” “大,开吧。” 女子冷笑一声,掀开了骰盅,只见男子的表情像被扔进洗衣机里甩干了一般,变的扭曲难看,虽然我看不清骰子的点数,但从他那耸拉着长长的脸子中可以看出,他输的很惨。 我看得入神,竟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一名女子端着酒杯,往春风公子嘴里灌着,春风满面红光,揉搓着女孩的玉腿,宛如当了神仙一般,轻松快活,大为享受。 我按亮了包厢里的灯光,众人纷纷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她们满脸的狐疑和迷惑,只有春风的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呆愣。 “王,王涛?”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血洗 http://.biquxs.info/

春风双唇抖动,脸色铁青,身边的两个女孩也不自觉的往他怀里瑟缩着。 “热死我了,滚开,臭娘们。” 他一把推开贴在怀里的两个女孩,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拎起茶几上的半瓶啤酒,气急败坏的吼道:“王涛,你别给点脸不要脸,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那名玩骰子的男子也附和道:“说的就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专场,还敢来春风公子的地盘撒野,真是活腻了。” 沙发上有几名女子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让我心里非常不爽。 “春风,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还百般的算计我,如果你看我王涛不顺眼,那大可不必在背后偷我刀子,今天咱俩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双目喷火,身体颤抖,一股无法压制住的熊熊怒气在体内燃烧着。 春风听后,咬牙切齿的说:“给我机会,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你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来这里跟我叫嚣,你还嫩了点。” 一名女孩站起身,傲人的双峰紧紧贴在春风胳膊上,娇嗔道:“公子,这小子是谁呀,给点钱打发走算了,咱们还没玩尽兴呢。” 说完,她便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我看,似乎我的出现,彻底搅乱了这场无法直视的海天盛筵。 “哈哈,妹妹言之有理,哥哥这就把他打发走。” 他嬉笑着在女孩的屁股上捏了两把,女孩邪魅的瞪了他一眼,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贴了上去。 片刻后,春风弯下腰,在茶几上拿起两块西瓜,扔到我的脚下,不屑的说:“来,这是赏你的,吃完赶紧滚,别扫了小爷我的雅兴。” 我攥紧双拳,牙齿咯咯作响,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也被怒火彻底覆盖,我死死的盯着春风,大声喊道:“春风,你欺人太甚。” 说完,我的身体像离弦之箭一般,直接向春风冲了过去。 想要到达春风的位置,就必须经过沙发前的大茶几,但茶几旁正坐着玩骰子的男子,他见我像猛兽一般冲过来,便咒骂一声:“你,你他妈疯了。” 我跳上茶几,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他鼻梁骨断裂,鲜血横流,但臃肿的身躯如缸瓮一般纹丝未动,他咧嘴大骂:“你他妈狗胆包天,今天我就…” “哐…” 我不等他骂完,便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在他的额头上,他直勾勾的看着我一秒,便闷声闷气的瘫倒在地。 我站在茶几上,扫视了着包厢内的女孩,低声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女孩们尖叫着,纷纷涌向门口,有的甚至丢了一只高跟鞋都来不及回头捡走,一时间包厢内乱做一团,但只持续了一分钟之久,便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王涛,你摊上大事了,本以为我想简单的吓唬吓唬你,但你偏偏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那我今天就奉陪到底。” 春风攥紧啤酒瓶,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他皱紧眉头,满脸的轻蔑和不屑。 这时,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骨瘦如柴,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赤裸着上身,两条胳膊上纹满了花花绿绿的图案,胸前有三道醒目的刀疤,穿着一条黑色短裤,趿拉着拖鞋,神情猥琐,面目狰狞。 “公子,什么情况,你的场子也敢有人闹事,喂,说你呢,快点他妈下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信不信分分钟断了你的手脚筋?” 刀疤男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指着我,满嘴喷粪,看得我一阵厌恶。 “酒客,你可算来了,你要不来的话,这小子说不定要把我吃了呢。” 春风扔掉手中的啤酒瓶,踏着小碎步急匆匆的走到酒客身后,又低声耳语道:“你今天把他摆平,我在多加你5000块钱。” 他拍了拍酒客的肩膀,转身就向包房的门口走去。 我跳下茶几,拎起一个酒瓶跑到春风面前,阴冷的说:“想跑?没那么容易。” 春风谩骂道:“你他妈没完了。” 说完,他攥紧拳头,直接向我砸来,我眼疾手快,反应灵敏,侧过身,躲过他的袭击。 酒客见状,怒吼一声:“妈的,无法无天了。” 他一把抱住我,看着春风说:“揍他揍他。” 春风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他上前一步,准备开始对我拳脚相加,我看准时机,一脚踹到他的裆部,他闷哼一声,跪在地上,表情异常痛苦,身体剧烈抖动,仿佛这种人间至痛不该发生在他的身上似的,他骂骂咧咧,双目紧闭,双手紧紧捂在裆部,样子十分滑稽。 “喂,公子,你没事吧。” 酒客焦急的询问着,看到跪在地上的春风,他抱着我的手,似乎松懈了几分。 我身体不停颤抖,自己的力量却有增无减,此时身体被套上一层枷锁,更加重了我暴怒的情绪。 “放开我。” 我手里攥着啤酒瓶,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我身上漫游,仿佛要把啤酒瓶捏碎一般。 “你说放就放啊,你他妈知道这里是…” 他话还没说完,我身体便快速扭动,身高很占优势的我,让他的双臂愈发吃力,我挣扎了几秒钟,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 “你疯了,你…” “哗啦…” 啤酒瓶在他的头上爆裂开来,半瓶啤酒和玻璃渣粘在他的头皮上,与血液融为一体,灯光照耀下,变成了刺目的紫红色。 酒客身形虽然羸瘦,但很耐打,他不仅没有倒下,反而愈战愈勇,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便与我扭打在一起,我俩撞翻了点歌机,踏着满地的玻璃碎渣,一直打到沙发旁。 春风慢慢站起身,夹着双腿,大声喊道:“酒客,打死这个龟孙子,今天就让他见识见识,我春风公子不是好欺负的,哎哟。” 说完,他又揉了揉自己的裆部,表情依然痛苦难耐,他咬紧牙根,踉踉跄跄的向包房门口走去。 我倒在沙发上,酒客骑在上面,出拳迅猛,力道很强,每一拳都砸在我的脸上,只觉得整张脸都如被火灼烧一般疼痛。 我低声嘶吼着,一只手阻挡着酒客的猛攻,一只手在沙发旁胡乱抓着,突然,我摸到一个硬物,攥在手掌里才明白,原来是麦克风,这个东西当武器用简直不能更好,我紧紧攥住,瞪着酒客阴恻恻的说:”哥们,你打够了吗?” 酒客停止了攻击,他的表情有些木讷,眼神呆滞,大声骂道:“你他妈服不服?” 我冷笑一声,快速拱起上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啪的一声,麦克风精准的砸在他的鼻子上,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像失去理智一般,再次向我扑打过来,我的脸上,头发上,衣领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我抽了抽鼻子,一把攥住他的头发,这期间,我的脸上又被他砸了三四下。 我的眼眸折射出道道冷光,面容扭曲,体内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力量灌满了全身,我盯着他说:“今天你要是不把我打死,那我就把你打死。” 他握紧的双拳迟疑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困顿的思索,我瞅准时机,攥紧手中的麦克风,直接打在他的眼眶上。 “啊…” 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沙发一角,但我始终没有松开他的头发。 春风拉开包房的门,回头看着我说:“喂,你想打出人命吗?” 我见他要逃之夭夭,急忙松开酒客的头发,向他跑去。 他瞬间慌了神,本该夹着的双腿,迅速开合,撒腿便跑。 “来人呀,杀人啦,快报警,快…” 他穿过走廊,跑到大厅,我拎着麦克风,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转门旁站立的四名女孩见状,大声尖叫起来,她们急忙跑到吧台后面,蹲下身子,拿着手机疯狂的打字,像是在告诉自己的男朋友,自己此刻非常危险。 春风想从转门处逃离,但要想走上转门,需要蹬三节台阶,他穿着一次性拖鞋,本身就缺乏运动,加之腿脚不便,刚迈上第一节台阶的时候,便摔倒在地,头部撞在转门的边缘处,一道血痕非常醒目,这次他彻底的失去了逃生能力,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我宰割。 我缓缓的走向他,宛如死神一般,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 他倚靠在玻璃门上,战战兢兢的说:“你别过来,你说,你要什么,我给你找个妞,包你满意,啊,行不行?哥,大哥,钱是吗,哦,对,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异常滑稽,额头上的汗水与血水融合再一次,淌在他的眼皮处,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拱起双手,苦苦哀求道:“王涛,我错了,我以后在也不为非作歹,背后陷害你了,你放过我一次好不?” 我一脚踹在他的脸上,他尖叫一声,后脑勺撞在玻璃门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我抡起麦克风,重重砸在他的头上,麦克风碎裂,上面挂着他的鲜血和发丝。 他无力的低着头,满脸都是殷红的鲜血,我皱紧眉头,慢慢蹲下身,看他气若游丝,呼吸微弱,便低声问道:“春风公子,我王涛什么地方得罪您了?” “没,没有。” 他轻声呓语着,像是困极了,双目微阖,眼睑跳动,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我抿了抿嘴,抓起他的头发,凑过去说:“既然我没得罪你,那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陷害我呢?” 他慢慢抬起眼皮,只见他双目布满了血丝,但脸上已无任何表情。 “因为我羡慕你们,我最喜欢的人都离开我了,我喜欢文兰,我喜欢欣妍,可是他们都很讨厌我,他们不爱我,他们都喜欢你这种一无是处,家徒四壁的废物,哈哈哈哈,咳咳…” 他嗑嗦几声,继续说道:“我春风有钱有势,为什么没有一个女人为我付出真心,啊,你有什么,你他妈到底有什么值得欣妍忠贞不渝的?你是家财万贯了,还是他妈的富可敌国了?啊?” 他越说情绪越是激动,白色的休闲衬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 “喂,你走吧,我保证以后不再烦你。” 他又靠在大玻璃门上,不时的轻咳几声,神情凄惨,形象落魄。 一名女孩在吧台里喊道:“你打碎了那么多东西,我们没叫你赔偿,你要是现在还不走,我们就报警了,真是不知好歹。” 我走出ktv,雨过天晴的空气异常清新,一阵凉风吹过,让我清醒了几分,我点燃一支烟,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流光溢彩,璀璨嫣然,天空云开雾散,一抹月光挥洒下来,在我的脸颊上铺盖上一层清冷的光芒,我脱掉沾满鲜血的外套,仍在垃圾箱里,踏过水洼,钻进了车里。 我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17个未接来电。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生活 http://.biquxs.info/

漆黑的街头,宽敞的马路,已无往日的人流穿梭,车水马龙,夜幕降临,就连街道两边的梧桐树都变得安静起来,一切仿佛都归于平静,生活也像白开水一般,变得平淡无味,又不可或缺。 车内的调频广播正放着一档都市夜生活节目,我调大音量,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在爱情经营的过程上,两个不同背景的人在一起,有很多地方是需要磨合的,真正的爱情会经过不少的坎坷,所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有时候可能会伤心,也可能会流泪,不过不要紧,只要牢记自己的爱情目标就可以了,因为最后美好的爱情将是温暖的。有了爱情,我们的心情更加愉悦,而有了更多的安全感。 她讲的云山雾罩,含糊其辞,听的我昏昏欲睡,更加迷茫了,我关掉广播,只感觉自己右手上的伤口如碳火灼烧一般的疼痛,我皱紧眉头,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家社区药房,我把车开了过去。 推门走进去,看到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趴在收银台上睡的正酣,我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凌晨一点三十分,也真是辛苦了这帮熬夜的人。 “请问,有没有纱布?” 我走到收银台,轻声问道,右手依然在不停的哆嗦。 中年妇女慢慢抬起头,她睡眼惺忪的看着我,揉了揉浑浊的眼睛,低声说:“什么部位受伤了?” “手背。” 我把手按在收银台上,她惊叫一声,看着我说:“哎呀,这么大的口子,是要缝针的。” “不用,帮我清洗一下,然后包上就行。” 我有气无力的说着,只感觉自己现在非常疲劳,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欣妍打来的,我长叹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你在哪?为什么还没回来,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就不知道回一个吗?” 她的碎碎念竟让我安心了不少,我干笑两声,温柔的说:“欣妍,今天事太多了,等我回去了在慢慢跟你讲好不?” “你都这么大人了,别像小孩子一样,让别人替你担心。”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我苦涩的笑着,把电话挂断。 走出药房,我的肚子便不合时宜的咕咕叫着,从早上出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强烈的饥饿感迫使我加快了车速,直奔地下室而去。 车子缓缓停到院子门口,刚走下车,便看到院子的长椅上,坐着欣妍、渣哥、秦仂、杜宸宇、文兰,我愣怔在车子旁,都这个时间段了,他们干什么来了。 我诧异了片刻,走进院子,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尤其是我那缠着纱布的右手,更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渣哥率先开口:“干什么去了?瞧你这德行,是不是又打架了?” 我瞥了渣哥一眼,又看了看在坐的各位,只见文兰趴在杜宸宇的怀中,昏昏欲睡,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抿着潋滟的薄唇,似乎睡着了一般,让人心生爱怜。 秦仂抱着手机,不时的打着哈欠,只听手里传来:“双击666,老铁们继续冲刺榜单,我云书尘还能再喝十瓶啤酒。” 原来他又在看云书尘的喝酒直播了。 院子的衣杆上,搭满了洗干净的衣服、床单、枕巾,欣妍坐在渣哥旁边,脸上流露出一丝幽怨之情,我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身,拉起她的手说:“欣妍,我…” “啪…” 欣妍抬手就是一巴掌,我被打的有些诧异,看到她清澈的眼眸中挂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瘦削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惨白如纸,带着极深的倦容。 渣哥点了支烟,站起身说:“哎,你平安回来就好,你深夜不归,都不知道欣妍有多担心,她找不到你,打电话也不接,就找杜宸宇来帮忙,但人家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你以后要是晚回的话,可以提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何必让这么多人替你殚精竭虑呢。” 听了渣哥的这番话,让我倍感惭愧,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要是没有一个了断,以后会更加头疼的,当然,这些话我是不能跟他们讲的。 渣哥、秦仂和欣妍都回去睡觉了,院子里就剩下我和杜宸宇,还有昏昏欲睡的文兰。 杜宸宇把文兰的手拿到嘴边,轻轻吹了口哈气,然后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看着我说:“是不是春风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 我走到长椅旁,坐下身,只觉得自己全身都酸痛无比,阵阵眩晕感悄然袭来,我险些摔到地上。 杜宸宇把我扶住,淡淡的说:“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跟我说,春风那边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要一个扛,知道吗?” 清冷的夜晚,无风无雨,夜幕中繁星点点,散发着氤氲的光芒,墙头上的野猫已经好几日没有出现了,早已习惯了他们凌晨的喵叫声,却在大雨过后的夜晚,消失的无影无踪。 文兰瑟缩在杜振宇的怀抱中,轻声嘟囔着:“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睡觉呀。” 杜宸宇的嘴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他低头在文兰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凑到她的耳边说:“马上回去了,小懒猫。” 见到这一幕,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杜宸宇的脸颊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他看着我说:“冯不识给我打电话了,听说你要在他那进购一批服装,有这回事吧?”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杜宸宇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能得到这些消息简直轻而易举,没什么好惊讶的。 “很好,你已经迈出第一步了,接下来,你就要拼尽全力的去把这些货物倾销掉,千万不能积压,听冯老板说,这些潮牌服饰在中国市场很受欢迎,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万万不可像之前一般散漫懒惰,浑浑噩噩了,因为自从你把欣妍接过来的那刻起,就应该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和担当。” 杜宸宇边说边捏着文兰的脸颊,文兰不情愿的说:“别捏了,讨厌。” 看到这一幕,我扑哧一笑,心里暗想,这个女人还真是可爱。 杜宸宇瞪了我一眼说:“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听没听进去?” 我正襟危坐,看着他说:“杜大哥,我都听进去了,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我又将目光转移到文兰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朦胧的光线下,竟像一只小白兔,姿容妩媚,妖娆万分。 杜宸宇长叹一口气,从上衣兜中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这个卡里有100万,差不多够你进服装的钱了,记住,天道酬勤,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很希望你能成功,但不要操之过急,做生意要精打细算,步步为营,没有谁可以一夜之间就能拥抱巅峰,明白吗?” “杜大哥,这个钱我不能收。” 我低声嘟囔着,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觉得它的分量,是我王涛担当不起来的。 杜宸宇瞥了我一眼,拉着文兰站起身。 “我是一个商人,这个钱不是白给你的,就算是我入股了,如果你要是赔的血本无归,全军覆没,那咱俩大可以在法庭上唇枪舌战,如果你要是赚的盆满钵满,利润翻番,那我会在这中间抽取红利,算是对我投资的回报。” 文兰捋了捋散落在额头上的刘海,看着杜宸宇说:”亲爱的,你是不是太残忍了,人家现在才刚刚起步,你就给他施加这么大的压力,这不合适吧。” 杜宸宇冷笑一声,喟然长叹:“哎,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我拿起桌子上的银行卡,脸上挂着难以诉说的感激之情,我双手颤抖,神情悲怆,杜宸宇这个人,就像神祇一般的存在,之前对他有过很深的误解,要不是有贵妇人在中间百般阻扰,我俩应该早就会拍手言和,称兄道弟了,自从他认识文兰以来,似乎变得没那么冷冰冰了,看来,爱情可以融化一切不苟言笑的冰冷性格吧。 第二天是周末,张雪瑶早早的就来到地下室,把秦仂从温暖的被窝中拽了出来。 “张大小姐,你干什么呀,哎哟,疼,疼死我了。” 秦仂鬼哭狼嚎的求饶着,张雪瑶掐着他的耳朵,大声质问道:“说,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微信,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竟然不搭理我,是不是跟别的女孩勾搭上了。” 我站在水池边刷牙,看到这一幕,我差点笑出声来,秦仂这货昨晚看云书尘的直播,一直看到凌晨三四点,这么精彩的喝啤酒直播,他当然不能错过了。 欣妍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看到张雪瑶正在审问秦仂,便轻声笑道:“雪瑶妹妹来啦,秦仂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哎呀,没有,你倆给我做个证,我昨天是不是早早就睡着了,我睡觉比较沉,你发来的消息我是看不到的。” 秦仂朝我挤眉瞪眼,示意我配合他一次,我瞬间心领神会,刚要说什么,渣哥便哈欠连天的走出来,看到秦仂面红耳赤的蹲在地上,漫不经心的说:“哟,挨收拾了?该,活该,让你成天成夜的看那个直播,这会知道疼啦?” “什么?直播?” 张雪瑶瞬间火冒三丈,她像疯了一般,攥着秦仂的头发,就拖到了地下室,只听里面传来阵阵不堪入耳的嚎叫声。 “渣哥,君子成人之美的,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吧?” 我把早餐端到桌子上,今天的早饭是我准备的,五个咸鸭蛋,六个豆沙包,一锅小米粥,搭配一碟黄瓜咸菜,虽然不够丰盛,但填饱肚子绰绰有余了。 “我说的过分吗,秦仂这小子天天窝在家里,不务正业,抱着手机给那个什么书尘刷礼物,刷进去的都是钱呀,他没有收入,没有工作,每天这么胡来,雪瑶当然要管管他了。” 渣哥洗漱好后,走到长椅旁坐下来,这时,秦仂从地下室跑了出来,他便跑边喊:“张雪瑶,你要是追的上我,我就再也不看直播了,哈哈哈哈…”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张雪瑶手里握着拖布杆,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她破口大骂道:“秦仂,你这个王八蛋,你给老娘等着,等你回来,看我不掐死你,蛋蛋给你踢碎。” 欣妍被逗的咯咯笑着,她看着张雪瑶说:“雪瑶,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他这几天也在辛苦的找工作呢。” 渣哥听后,揶揄道:“他找个屁,天天抱着手机玩,跟我去卖服装算了,起码能挣个零花钱。” “渣哥。” 我给渣哥使了个眼神,渣哥轻叹一声,抓起一个豆沙包,咬了一大口。 吃过早饭,我给周子然打了个电话,我俩约在上午八点在公司见面,欣妍和雪瑶出去逛街了,渣哥出摊了,秦仂下落不明,这个城市,在新的一天里,到底都充满了未知的诱惑和精彩。 第一百八十五章 加油 http://.biquxs.info/

我带上杜宸宇给我的银行卡,简单的洗漱一番,便钻进了车里。 天高云淡,晨风送爽,这个城市的雾霾像是被那场狂风暴雨卷走了,厚厚的云层飘散开来,一缕阳光铺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为这片苍茫大地撒上了金色的光辉。 我刚要发动车子,就看到秦仂衣冠不整的跑了过来,他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还不时向四周张望一通,样子十分诡异。 “喂,干什么,下去。” “嘘,别说话。” 秦仂把食指按在我的嘴上,我皱起眉头,推了他一把,大声喝道:“快点下去,我有事呢。” 我系上安全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补充道:“放心吧,雪瑶跟欣妍出去逛街了,你现在暂时安全了,下车吧。” “你干什么去?” 秦仂满脸警惕的看着我,休息不良的他,脸上挂上极深的倦容,两只熊猫眼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甚是醒目。 “进货,签合同呀。” 我没好气的说着,发动车子,空调的缝隙中吹出来一阵潮湿的空气,我又急忙关掉。 秦仂抽了抽鼻子,看着我说:“我跟你去,出发吧。” 他说完便把安全带系上,神情十分惬意。 “你干什么去?快下车。” 我又推了他一把。 秦仂抿了抿嘴说:“你看呀,你签这么大数额的合同,是不是需要个助理什么的,还有,服装采购回来,是不是需要个仓库管理员帮忙点货呀,咳咳,还有,你服装卖出去,是不是得有个核算员呀,以及管理财务的小会计呀,这些我都会,我可以帮你呢,快,出发吧。” 他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但我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我斜睨着他说:“兄弟,你不是公务员出身吗,怎么对这些方面还有所了解了?” 秦仂像失去了耐心一般,大声喊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快点开车,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再说这是我自愿帮你的,又没向你要工资,你慌什么。” “行行行,秦大公子,我惹不起你,但你好歹回去换身衣服吧,你这穿的是什么,人家可是正规的大公司,你穿成这样合适吗?” 我又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头发脏乱不堪,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衫,前襟上有一大片油渍,已经脏的发亮,下身穿着一条灰色休闲裤,最近他好吃懒做,天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身材已经发福,裤子也变得紧绷起来,更好笑的是,他既然穿了一双棉拖鞋,而且还是不搭配的,一只红色,一只黑色,样子十分滑稽。 秦仂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都怪雪瑶那个丫头,搞得我这么狼狈,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说完,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飞一般的溜进了院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给周子然发了条短信。 “对不起呀周哥,这边有点事情,晚到几分钟。” 周子然秒回信息,只见他回复道:快点,真是懒驴拉磨,扶不起的阿斗。 看到这条消息,我又气又笑,这个周子然还真是心直口快,语无遮拦呢。 秦仂换了一身浅蓝色的休闲西装,他用水把头发浸湿,随便抓出一个发型,看得还蛮顺眼的,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虽然最近身体发福了,但并不影响他那俊秀的外表。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了十分钟左右,仪表盘上便闪起了加油警报灯,我心里暗想,这车真费油,前几天加满了,这么快就耗没了。 “喂,你的车没油了。” 秦仂瞥了一眼仪表盘,满脸狐疑的看着我。 “知道了,这不是找加油站呢吗。” 我心情有些烦乱,看来跟周子然约好的时间,又要往后推移了。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程,便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加油站,加油的车子不是很多,秦仂看着我说:“快,挤上去。” “闭嘴。” 前面有一辆黑色轿车正在加油,我停到他的后面,只听加油机发出嗡嗡的响声,上面的金额数字快速飞涨着,我抿了抿嘴,心里暗想,看来以后车买得起,油都加不起了。 砰的一声,前方车子油加满了,加油员把油枪挂在加油机上,但黑色轿车却迟迟不肯离去,我有些诧异,趴在方向盘上盯着前方。 黑色轿车的门推开了,走下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体型臃肿肥胖,剃着一个秃头,臂膀很粗,跟我的大腿不相上下,他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穿着一身跟身形不搭配的黑色西装。 “喂,你们加油站是不是就坑骗我们这种老实人呀。” 他下车便没头脑的大喊大叫,加油员满脸疑惑的看着他,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怎么坑骗你了?” “你自己进来瞧瞧,我这油表怎么一点都没涨呢?” 他指着驾驶室上的仪表盘,大声询问着。 加油员弯下腰,仔细看了看仪表盘,又站直身子说:“先生,可能是您的油表出现故障了,跟我们加油站没有关系,您加了二百块钱的油,加油机上是有显示的,而且加油机上的油量也会有数据反馈的。” “去他妈的加油机,你们这里就是坑骗顾客的黑加油站,快点赔我钱,我这油表明明没坏,你是想推卸责任吗?” 秦仂倚靠在座椅上,眯缝着眼睛说:“这个人还真是没素质,既然跑到加油站进行讹诈,真是无语了。” 我抿了抿双唇,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心里想着,第一次签合同,就放人家鸽子,这样真的不好,我看了眼倒车镜,只见我的车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满了等待加油的车,足足有十多辆,但前面的车又不肯离开,这让我倍感焦急。 我打开车门,走到男子身旁,低声问道:“这位兄弟,麻烦您把车开到一旁去理论行吗,我赶时间。” 男子听后,一把拉住我说:“你来的正好,你帮我评评理,他们这里就是黑心加油站,我的油表明明没坏,但加了二百块钱油,却一点也没涨,他们肯定缺斤少两了。” 我抽回手臂,看到加油员气鼓鼓的看着他,像是从没见过这种刁钻的顾客。 “兄弟,油表坏没坏,你去修车的地方看看,您瞧瞧后面,排了这么多的车,你不着急,人家着急啊。” 这时,后面的车开始焦躁的鸣笛,声音此起彼伏,听得我心烦意乱。 “喂,咱们都是消费者,你怎么替他说话呢,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男子开始把矛头指向我,他双手插兜,身高不过170,样子很像一只短粗胖的不倒翁,看得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向他的车内瞄了两眼,只见车钥匙插在锁孔处,便冷笑一声,走到自己车旁,低声对秦仂说:“一会你把车开到加油机旁边。” “什么,什么意思呀?” 秦仂解开安全带,急忙走下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满脸的迷惑和懵懂。 我快步走到男子的车旁,迅速钻进车中,拧紧钥匙,发动车子,挂到d档,猛踩油门,发动机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加油位,停靠在前方不远处的路边。 我瞥了一眼仪表盘,只见他的油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格了,难道跟车子点火有关? 黑衣男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边跑边骂:“喂,你他妈给我滚下来。” 他跑到车子旁,弯下腰,脸颊通红,剧烈的喘息着,看到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我感觉有些压抑,打开车门,看着他说:“老兄,你的油表好使,不要自取其辱了,趁着别人没发现,还是早点离开吧,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你,你他妈说什么?丢人现眼?” 他勉强站直了身子,但脸上的红韵却未减半分,他又倒了几口气,斜睨着我说:“老弟,你很爱多管闲事呀,你知道我是谁吗?” 要是往日,我可能会骂他管你是哪路神仙,但今天我倒真想听听他的来头。 我似笑非笑的问他:“哟,我又冲撞了哪路道友呢?” 他看到我来了兴致,便抱紧双臂,趾高气昂的说:“黄飞鸿听说过吧,就是那个武学宗师。”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吐了口唾沫,淡淡的说:“我是黄飞鸿第八百六十七代传人,什么铁线圈,虎拳,鹤拳,这些不外传的独门武学,我都略知一二,现在我的武术学校,可是人才辈出,络绎不绝,你想比试比试吗?”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身材,更是闪瞎了我的双眼,这八成是个变异版的亲传弟子吧。 我抱紧双拳,苦涩的笑了笑说:“这位兄弟,你的好拳法还是自己慢慢钻研吧,小弟不才,先行告退了。” 说完,我便向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哪里走,黄嘴小儿。” 男子大吼一声,竟然踉踉跄跄的向我冲了过来,我皱起眉头,怎么又碰到这种难缠的角色,我无心跟他胡搅蛮缠,索性撒腿便跑。 他跑的满头大汗,全身的肥肉剧烈抖动,像一只奔跑的荷兰猪,样子搞笑极了。 秦仂坐在驾驶室的位置,看到我被男子拼命追赶,便按了一声喇叭,笑出了眼泪。 一时间,被沉闷气氛包围的加油站,因为我俩的追赶,惹得众人捧腹大笑,舒缓了之前不悦的尴尬氛围。 秦仂把油加满,发动车子,开到了马路边上,朝我大声喊道:“快上车,别玩了,时间不够用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了快半个小时了,又回头瞄了一眼西装男子,他龇牙咧嘴,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水,但依然不依不饶的骂道:“下周一,体育馆,我们公平比武。” 我回头笑骂道:“我比你大爷个腿。” 骂完我便钻进车中,秦仂咯咯的笑着,我拍了一下他的头,笑着说:“傻笑什么呢,快点开车。” 车子呼啸而去,远离了这场乌龙闹剧,街道两边的绿化带,嫩芽萌生,一片苍翠,几只喜鹊落在公园里,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在告诉这个城市的人们,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进购 http://.biquxs.info/

车子停到冯老板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内,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周子然肯定会大发雷霆,对我百般挖苦的。 我长叹一口气,对秦仂说:“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我也跟你去。” 秦仂走下车,把车钥匙交给我,双手插兜,俊朗的脸颊上,流露出不容置疑的表情。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径直向冯老板的公司走去。 奢华宽敞的大厅内空无一人,但保洁阿姨还是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我快步走进了电梯,按了二十层,秦仂抖动着双腿,紧抿上唇,样子很像吊儿郎当的小混混。 我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你抖什么,一会进去了别说话。” “为什么,你干脆别让我喘气得了,管的可真宽。” 他瞪了我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旁边张贴的海报上,海报上是一个靓丽的美女,穿着露骨,妖娆妩媚,一双勾人魂魄的美眸,仿佛在不经意间眨动一下,看得秦仂直咽口水。 “喂,你都有雪瑶了,还盯着美女看什么?” 秦仂扬起嘴角,一声冷笑:“这是个伪命题好吗,谁规定有女朋友了,就不让看美女了。” 他说完,竟然在美女海报上摸了两把,我一阵汗颜,这小子是不是在家闷出病了? 叮咚,电梯到达二十层,我左右张望一通,发现这里静悄悄的,我有些诧异,走进会客厅,看到财神爷的灵位上香火缭绕,散发着氤氲的烟气,这就没错了,冯老板很信奉这些,既然香火未断,说明主人还在这里。 秦仂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他打量着这间装修豪华,又不失高雅的会客厅,低声感慨道:“这有钱人真是会享受,这么大的地方,干什么不好,非要招待客人,白瞎了,啧啧啧。” 我掏出手机,找到周子然的电话号,直接拨了过去,提示音响了片刻,他接听了电话。 “喂,周哥,我到了,你在哪?” 我走到前方不远处的落地窗前,窗台下摆着两大盆热带盆栽,翠绿的叶子生长的特别厚实,巨大的根茎埋在盆中,竟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你还知道来,自己什么身份不懂吗?第一次跟冯老板做生意,就学会迟到了,那以后还有合作的必要吗?” 电话那边传来周子然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他的情绪很亢奋,但自己有错在先,当然要先赔个不是。 “周哥,实在对不起,路上遇到点麻烦事,兄弟保证,绝对没有下回了。” 我边说边揪住那个盆栽的大叶子,这可能是个人习好问题,我打电话的时候,总喜欢用手捣鼓一些东西,但这个大绿叶子实属弱不禁风,我还没用力,便把整个叶子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我瞬间慌了神,弯下腰想把叶子塞进土里,秦仂见状,便哈哈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说:“你是不是傻呀,你拽叶子干什么,这一盆花最少要值几千块钱,你这赔了夫人又折兵,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哈哈…” 周子然说:“你有这个觉悟就好,等我一会,马上过来。”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甚至都能听到他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可是这花盆里的土实在过于坚硬,土壤上面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石子,我见刨土不成,便拉开窗户,把这一米多长的大叶子直接扔了出去。 叶子的重量大概有一公斤左右,它自然下垂着,无风的天气,让它的垂落轨迹变成了一条直线,我瞬间有些后怕,这要是砸到人,重伤不敢说,但起码要吃一壶的了。 楼下有一个盲人老者,上楼时我瞥了一眼他在地上摆着的画布,上面写道:聋哑人算卦,通天改命,逢凶化吉,解读风水,宅基驱灵,家庭和睦,五谷丰登。 只见那个大叶子不偏不差的,直接砸在他的画布上,聋哑人老者瞬间蹦跳起来,一声惊叫,他摘掉盲人镜,抬起头破口大骂道:“哪个天煞的,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的东西,他妈的,你给我滚下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我把一个身患多年的聋哑患者,瞬间就治愈了。 关上窗户,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过头,看到周子然双手插兜的站在那里,他脸色铁青,面容冷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干什么呢?” 我:“…” 他慢慢走过来,蹲下身,看着被刨烂的泥土说:“你是不是往花盆里面埋硬币了?” “什,什么?” 我满脸惊诧的望着他,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往花盆里埋藏硬币,还有这种操作? 周子然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说:“有很多人来冯老板的公司,都习惯性的往花盆里投几枚硬币进去。” “这有什么寓意吗?” 我又瞥了一眼花盆,巨大的根茎像是要把瓷盆撑爆了一般,表皮上残留着干枯的枝叶,其他并没有出奇的地方。 “摇钱树,钱生钱,沾沾冯老板的财气,为的是图以后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因为冯老板生意做的很大,膜拜他的人有很多,投几枚硬币进去,也不会损失什么。”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说:“周哥,咱们抓紧时间把合同签了吧。” “现在知道着急了?” 他斜睨着我,满脸的不屑和轻蔑,真想揍他两拳,但此时自己有事相求,万万不能鲁莽冲动。 “跟我来吧。” 他用双手抹了一下双鬓,生怕那一丝不乱的发型影响了他的五官。 我们三人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办公室靠在西墙的位置,有一张硕大的茶几,茶几上摆着非常考究的茶具,一张红木打造的办公桌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息,两张风景秀丽的油画挂在办公桌后方,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很多光彩。 我和秦仂坐在沙发上,周子然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打印好的合同递给我说:“把上面的表添上,写详细一些,然后在第二页和最后一页签上字,就可以了,哦,对了,服装款带来了没?” “总共多少钱?” 我抬起头看着周子然,自己到现在还有些飘忽,从没问过想要进购这批货物的价格,秦仂拿起合同看了一会,他轻声说道:“总共是75万,这上面写着呢。” 秦仂指给我看,我的脑袋瞬间嗡了一声,自己从未经手过这么大的数额,我的手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没错,总共70万,冯老板为人厚道,给你优惠了10万,正常进购价位是80万。” 周子然淡淡的说着,他点燃一支烟,坐在我旁边,又指着合同说:“你把这份合同签好,一会我带你去看货物,这批服装,都是顾客疯抢的好货,现在中国市场还没兴起这种潮牌,只要你能全部倾销出去,多了我不敢说,利润至少要翻这个数。” 他叼着烟,比划了一个四的手势。 秦仂满脸疑惑的问道:“可是这么好的货物,其他商贩不能通过别的渠道购入吗?” 周子然听后,冷笑一声,他瞥了秦仂一眼,站起身说:“这位兄弟,你涉世太浅,一分钱一分货你懂吧,这些潮牌服装一旦流入市场,就会有大量的小商贩开始模仿制作,他们为了降低成本,用非常劣质的布料进行加工,不管是工艺还是板式,跟正品的服装能有可比性吗?” 秦仂眨了眨眼睛,看着我说:“你有信心卖出去吗?这毕竟不是小数目,跟你之前摆摊卖的那些相比,是完全不同的,这批货物虽然利润可观,可是一旦出现积压滞销的情况…” “行了,别说了。” 我皱起眉头,事已至此,只有拼尽全力了,世界上大部分都等着看你笑话,却没人理解你背后付出多少辛苦,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勇敢的迈出这一步,就没有机会放开眼界,大干一场。 签好了合同,周子然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淡淡的说:“服装在公司的仓库,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不妨下楼先吃饭,然后下午我在带你去验货,但在这之前,你要先把钱交了,财务收款在22楼,你自己去就可以了。” 一切都办好后,我们三人在公司楼下简单的吃了顿饭,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杜宸宇赞助我的100万瞬间被划掉70万,自己从未经手过这么大的数目,内心竟有些莫名的焦虑。 周子然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若无其事的说:“喂,你是不是怕这些钱打水漂了,然后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感觉不划算呀?”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他干笑两声,看着我说:“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那大可不必担心,做生意嘛,无非就是投资,付出,等回报,你可能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订单,所以搞的一头雾水,无从下手,但现在专业的营销人员有很多,你不妨雇几个员工,帮你卖货,也可以线上线下进行推广,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声望和品牌打出去。” 周子然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神情冷酷,话语深沉,看来能做冯老板的助理,定要有敏锐的思维能力和过之不及的出众才华。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站起身说:“走吧小老板,我带你去仓库验验货,包你满意。” 走出餐厅,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店铺正在办开业典礼,店铺前方摆满了炮竹礼花,一名男子手里捏着香烟,点燃了炮竹,只听噼噼啪啪一阵巨响,停靠在路边的车辆也触发了警丨笛,声音此起彼伏,异常嘈杂,火药气味随风飘来,让我不觉打了个喷嚏。 炮竹声声辞旧岁,笑声朗朗发财年,大家拱手相贺,在新春佳节来临之际,店铺开张,预示着来年可以风调雨顺,财源滚滚,幸福安康。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便被周子然拽到车上,他看着我说:“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把这些服装卖掉,也得开一家店铺,开张记得通知我一声,讨杯酒喝。” 他发动车子,直接奔公司的仓库而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服装 http://.biquxs.info/

车子行驶了四十分钟左右,便看到前方有一片车间模样的彩钢房,房子举架很高,周围栽满了绿树,整个厂区都被硬化了,偶尔能看到几辆农用货车进进出出,这里便是冯老板公司囤积货物的地方。 周子然带着我和秦仂走进一间库房,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摆放的井然有序,工人在有条不紊的给服装分类,贴码,挂标,入库。 整个彩钢房是东西通畅的,长度大约在600米,宽度大约在200米,南北两侧是一间间封闭的小库房,长长的走廊上面,有一张100多米长的平台,工人们站在平台两端,认真的工作着。 我心里暗叹,冯老板的生意果然做的红火,连库房都建的这么恢弘大气,简直不能想象。 周子然跟一名工人简单的交流几句,便打开了一间库房,只见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服装,有的装在纸箱中,有的被成批挂在衣架上,有的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箱子上方。 服装的量非常大,几乎把这间仓库都摆满了,看到这些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货物,我竟有些兴奋,虽然销售结果还是未知的,但这些潮牌服饰卖起来应该不太困难。 周子然走到仓库里侧,随便拿起一件服装,拆开包装袋,撑开来说:“看到这件红色的外套没,这件衣服进价大概在100块钱左右,出售价格怎么着也得300了,你想想,如果你一天卖出去10件,你的利润是多少呢?” 秦仂走过去,接过周子然手中的红色外套,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看着我说:“这个衣服质量真好。” “你懂什么。” 我抢过他手中的衣服,用手揉了揉,又看了看里面缝纫的线条,做工确实无可挑剔,而且手感也很不错。 周子然背着手说:“这些货物你打算今天运走还是改天?” 这个问题瞬间把我难住了,这么大一批货物,我根本没地方存放,难道要运到跳蚤市场里的小仓库吗,何况那个阴暗潮湿的库房也堆不下这么多衣服。 我呆愣在那里,没有言语,周子然一眼便看出我的难处,他把我手中的外套拿过去,又整整齐齐的叠好,塞进包装袋中,淡淡的说:“你要是还没准备好的话,那不妨先把货物暂存在这里,不过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一天500块钱仓库使用费,这你能接受吗?” “怎么这么多?” 我喃喃的说着,没想过使用仓库还要花钱,在这个城市生活,似乎就没有不花钱的地方。 周子然冷笑一声,看着我说:“你这么多货物存放在这里,一天要你500块钱多吗?要不是看在咱们有过这场交易,收费起码要1000起价的。” 我思忖片刻,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现在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办,如果冒然把货物全部提走,到手后依然会很迷茫。 我交了仓库使用费,周子然给了我一把钥匙和门卡,并叮嘱我说:“年前想把这些服装全部卖光是不可能的,但前期准备工作要做好,比如店面选址,装修,培训店员,以及推广方面都要做的扎实到位,这样才可以为年后的开张打好基础。” 回去的路上,秦仂看着我说:“哥,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正在想。” 我边开车边扫视着街边的店铺,电器修理的,美容美发的,儿童玩具的,文体用品的,还有几家图书店,我在心里嘀咕着,抛去交给周子然的服装费,剩下三十万,算上自己目前自己手里剩余的十多万,总共四十多万,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选址装修和前期运营的。 “秦仂,现在租一个好一点的店面,需要多少钱?” “这个要看地段的,一般都不算太贵,但重新装修的话估计要花不少钱。” 秦仂若有所思的说着,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快速点着,低着头说:“可以在网上找好看,也可以去中介那里问问,马上快过年了,这个季节估计不太好找。”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秦仂白了我一眼,又喃喃的说:“你不妨去找杜宸宇问问,他人脉广,认识的老板也多,找个店面是很轻松的。” “不行,不能总麻烦人家,这批服装款都是他付的,如果真的赔了,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还他的钱。” 秦仂见我哀声抬起的模样,撇了撇嘴说:“就你这乌鸦嘴,还没开始呢,就赔赔赔的,不能给自己打打气呀,再说了,现在市场经济这么低糜,做什么都困难,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 “哟哟哟,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我好歹还有个事情可做,你呢,天天不是看直播就是睡大觉的,这跟你刚来这个城市的初衷,简直背道而驰了,自己不上进,也真亏了雪瑶。” “你这王八蛋,你说什么?” 秦仂涨红了脸颊,他怒目圆瞪,气鼓鼓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推出车外似的,神情极其恐怖。 “我说的不对吗?你来这个城市也有几个月了,以前自己还好,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现在不同了,你跟雪瑶交往后,依然懒惰如初,这能怪得了别人吗?” 我抿了抿双唇,瞄了他一眼,见他面红耳赤,面目狰狞,才想到自己口无遮拦了,我刚要赔礼道歉,他便大声喊道:“王涛,你还好意思在这数落别人呢,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要不是欣妍回来了,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天天摆个地摊,无所事事,庸庸碌碌,人家杜宸宇给你的钱,你以为是白给的吗,买了点破衣服,就觉得自己已经当老板了?我呸呸呸,简直是自取其辱,我都替你丢人。” 我听后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因为秦仂说的这些,完全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写照,我没有理由反驳他。 秦仂见我满脸得意的笑容,更是火冒三丈,他坐直了身子,继续数落着:“你就是命好,有欣妍和渣哥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他们可以时刻的敦促你,开导你,不然你以为自己能成得了多大气候,开公司当大老板吗,还是窝在那个臭烘烘的市场里继续摆摊?” 我瞥了他一眼,悻悻的说:“喂,差不多得了,不带这么损人的,我也没说你什么,你干嘛这么大的火气。” “怎么了,嫌我说话难听了?” 他拿起放在档杆旁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看着我说:“打火机呢。” 我满脸好奇的说:“你不是不抽烟吗?” “快点,我现在想抽。” “我看你是抽风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他,他点燃香烟,猛吸两口后,便开始剧烈的嗑嗦,连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皱着眉头说:“不会抽还逞强,跟谁学的。” 他打开车窗,把烟扔了出去,拿起手扣里的半瓶矿泉水,仰起头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吧唧两下嘴,我见他神情缓和了不少,便笑嘻嘻的问道:“秦大公子晚上想吃什么呀,哥亲自下厨,喝两杯怎么样?” “哼,你休想谄媚我,美食对我没有任何诱惑力。”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美食不能诱惑你,那雪瑶怎么样?我把她叫来,正好庆祝一下今天的服装进购。” “切,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又不是卖出去了。” 秦仂白了我一眼,抱紧双臂,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满脸的不屑一顾。 “你想呀,我一次性购进这么多服装,也算是干了件大事吧,小商小贩批发衣服,都是几千几万的,我这一次性就将近百万了,是不是可以举杯欢庆了。” “呵,你还真是乐天派,我就不相信所有好运气都会落在你头上,你看那个周子然人模狗样的,他在中间也捞了不少,你还傻兮兮在这里偷笑呢,无奸不商,人家不挣钱凭什么把服装卖给你,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他轻叹一口气,依然闭着眼睛,像是一个堕入空门的宗师,早已看透了世态炎凉,悲欢离合。 “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了,不管怎么说,冯老板人还是很好的,这次把机会让给我,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秦仂窝了一肚子火,对我的话置之不理,我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索性把车开到了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秦仂半躺在车里,闭目养神,看得我又气又笑。 晚上回到地下室,刚走进院子,便看到张雪瑶和薛欣妍坐在长椅上叽叽喳喳的聊天。 “聊什么呢,这么愉快。” 我把菜放到桌子上,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 张雪瑶见到秦仂萎靡不振的走进来,斜睨着他说:“你干什么去了?” “额,跟王涛进货去了。” 秦仂眼神躲闪,小鹿乱撞,竟然有些慌张。 “人家进货,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不是给他当参谋吗,他把自己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没有我的谋略,可真是难成大事呢。” 秦仂走到张雪瑶的身边,刚坐下身,张雪瑶就掐着他的耳朵训斥道:“这把你厉害的,那你倒是找个工作给我看看呀,别成天说一些个不着边际的话。” 薛欣妍噗嗤一笑,淡淡的说:“你就别为难他了,他现在也着急上火呢,要不让他跟王涛去卖服装吧,效益好的话还能多赚一些。” “让这个懒猪去卖服装?还是算了吧,他别把自己搞丢了就谢主隆恩了。” 秦仂揉着耳朵说:“姓张的,你别我看得一无是处好不,我曾经可是一个响当当的公务员,岂能容你这般侮辱。” 张雪瑶听后,瞬间火冒三丈,她呼啦一下站起身,指着秦仂大声喊道:“你还有理了,你要是做出一点成绩来,我才懒得在这像怨妇一样唠叨呢。” 我站在水池边洗菜,看到院子里的鲜活气氛,内心的阴霾也少了几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饮酒 http://.biquxs.info/

北方的一个小城,在最繁华的街道旁,一栋三十层高的写字楼伫立在道路边上,写字楼上赫然写着萧萧会计公司六个大字,一个曼妙的身姿闲庭信步般走进了大楼,在吧台前拿了几封信笺,边走边看。 “萧总,早上好,八点有一个报表审核会议。”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助理跟了跟了上来,把手里的早餐袋递给了萧晴。 “谢谢,知道了。” 萧晴接过早餐,和助理走进了电梯,一名男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等等,等等我。” 萧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毅然决然的关闭了电梯门。 助理满脸疑惑的看着萧晴说:“萧总,为什么不等等金总呀,你俩好歹是夫妻关系。” 萧晴冷哼一声,不屑的说:“哼,夫妻?不过是同床异梦罢了,我跟他的夫妻缘分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断掉了。” 助理满头雾水,她抱着文件夹,喃喃地说:“可是公司是你们二人联手创建的,而且金总的工作也很辛苦。” 她偷瞄了一眼萧晴,见她脸色铁青,紧抿薄唇,漂亮的脸颊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之情,便不敢多问下去。 电梯打开,萧晴低声说道:“我俩公私分明,他有他的工作,我有我的,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在工作上,还有。” 他捋了捋额头上的刘海,看着助理说:“还有就是,成立这家会计公司,他能浑水摸鱼走到今天,是多亏了我老妈,而不是他的能力,通知一下员工,准备开会。” “好的,知道了萧总。” 助理微微颔首,抱着文件夹,踏着小碎步匆匆向前走去。 萧晴轻叹一口气,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到椅子上,金晨便推门而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高挑的身材似乎有些单薄无力,一头乱蓬蓬的杂发顶在头上,满身的宿醉之气,呛得萧晴不自觉的皱弯了柳眉。 “老婆,你怎么不等等我呀,明知道八点有会,我这当经理的要是迟到了,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金晨嬉皮笑脸的走到萧晴身边,脸上的笑容有增不减,看得萧晴一阵干呕。 “金晨,咱俩已经离婚了,但碍于我母亲的面子,我一直没有跟她摊牌,也请你自重一些,还有,公司成立至今,你付出了多少努力,自己心里要有一个尺度,如果你忍受不了我的冷言冷语,那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只需要把自己的那份拿走就好,没人会强制你留下。” 今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晴,没想到她竟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抽了抽鼻子,揶揄道:“老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好说歹说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虽然现在离婚了,但也可以做朋友的嘛。” 他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用余光瞄着萧晴的脸色。 萧晴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拿起喷壶开始浇花,她淡淡的说:“有句话说的好,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在外面的那些丑闻我早都知道,你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赖在这里,我已经对你非常仁慈了,但索性长痛不如短痛,咱俩恩断义绝,财产公证,属于你的我不会少给你一分,但也请你记住,我萧晴不是好欺负的。” 金晨刚想说什么,助理站在门外轻声说道:“萧总,额,金总,人到齐了。” 萧晴放下喷壶,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两张表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金晨如鲠在喉,涨红了脸颊,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端起办公桌上剩下的半杯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我做了几道大家都爱吃的菜,清蒸鲈鱼,爆炒花蛤,油焖大虾,还有薛欣妍最津津乐道的水煮鱼。 渣哥手里拎着两瓶白酒走进院子,闻到菜香四溢,便大声夸赞:“呀,王涛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了,菜味十里香,如果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可以考虑回家乡开个饭店糊口呢。” 欣妍听后,轻声笑道:“王涛那两把刷子,怎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呢,他都是现学现卖,菜味很香,但尝起来不知什么味道呢。” 我拿了几只酒杯放到桌子上,看到秦仂和张雪瑶坐在一旁捣鼓着手机,我有些好奇,便走过去查看,只见手机屏幕上,一个俊秀无双的小伙子,正在专心的勾勒一副油画,秦仂和张雪瑶看得入了神,我点了一支烟,站在他俩身后仔细看着。 只见屏幕中的小伙子眉目清秀,五官精致,梳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身穿白色衬衫,皮肤呈金黄色,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但他的长相,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他正在画一副春江山水图,只见画中天高云淡,孤雁南飞,很像王勃笔下的《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也很像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画中景色清淡典雅,意境幽远,连我这个粗人都被带入了几分,渣哥在水池边洗了洗手,走过来说:“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他眯缝着眼睛,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后又像见了鬼似的,大声喊道:“我靠,这不是那个谁吗,那个,那个…” 这个拍了脑门,痛苦的思索着,欣妍见状,笑着说:“这个是云书尘,转变的挺快吧,都不认识了。” “对对,就是他,我的妈呀,这才几天不见,怎么从蛮汉酒徒变成了闲人雅士了?” 渣哥凑了过来,又认真的看了两眼,补充道:“没错,就是他了,秦仂,他怎么不喝啤酒了?” 秦仂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人家现在是网络红人,当然不能一直喝啤酒了,你没听说过嘛,明星成名后,都要洗刷之前的种种污点,为观众树立一个好的形象。” 他说的云山雾罩,我疑惑道:“那他还会画画?” “当然了,人家可是多才多艺呢。” “那他当初靠画画成名多好,也不用什么洗刷污点了。” 我对这些网红知之甚少,觉得他们像传说一般的存在,都说自古高手在民间,这句话还真不是不假。 秦仂关掉手机,站起身说:“靠画画成名多慢呀,观众喜欢看有快感的直播,喝啤酒虽然伤身体,但可以一战成名,但画画需要很多时间,观众是没有耐心看完的,就好比现在的阅读,读者都喜欢看有爽点的,可读性高的,那些情节糟糕,文笔一般,语句不通畅的,早都无人问津了。” 我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原来还有这种说法,看来自己与社会脱轨太久了。 众人围坐在长桌旁,依次斟满酒杯,张雪瑶食欲大开,她夹了一只大虾,吃的满口流油,秦仂推了她一下,示意她注意形象,张雪瑶瞪着他说:“哟,秦大公子还知道礼仪二字呢,你知道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什么吗?” “为什么没头脑的问我这个?” 秦仂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别过脸去,不在理会张雪瑶。 我端起酒杯,笑着说:“感谢大家都在,我是粗人一个,才疏学浅,胸无点墨,但一路走来,没有大家的扶持和帮助,我王涛可能早就卷铺盖卷回家种田了,但今天我做了件大事,不知对错与否,但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进购了一大批服装,但在年前全部卖出有些困难,在这期间,有很多事需要忙,秦仂要是没什么事,就跟我忙一阵子吧,估计会很累,但工钱是少不了你的。” 秦仂喝了口酒,若有所思的说:“可是店面还没找到,装修什么的也需要很长时间。” 张雪瑶掐了他一把,睨视着他说:“哪来那么多可是,你只管服从命令就好了。” 这时,一辆豪华suv缓缓停到院子口,光线昏暗,看不清车标,但从流线型的外观和璀璨发光的漆面上可以看出,这辆车一定价值不菲。 车灯熄灭,杜宸宇和文兰从车中走出,青年才俊,美人多娇,晚风拂过,他们的衣摆随风飘摇,在暗淡的星空下,宛如画中走出的缱绻佳侣,给人一种无限的臻美感受。 “杜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急忙起身,笑脸相迎。 “怎么,此地不欢迎我杜某人前来吗?” 杜宸宇依然是满脸的冷酷,那种无法僭越的威严总在无形之中流露出来。 “当然欢迎了,快请坐,秦仂,去拿碗筷和酒杯。” 我扭过身吩咐着秦仂,见他百般不愿的站起身,嘟着嘴走向橱柜,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杜宸宇说:“杜大哥,你来的真巧,我们还没开始呢,坐下来一起吃吧。” 文兰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菜,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她挽着杜宸宇的手臂,轻轻晃了晃,示意她很有胃口。 杜宸宇低下头,满脸宠溺的看着她说:“想吃吗?” 文兰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样子十分乖巧可爱。 二人入座后,杜宸宇看着我说:“冯老板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一口气进了70万的货,有这回事吗?” 我喟然长叹道:“是的,不过这次进货有些仓促了,店面还没有选好,在年前想全部倾销出去是不大可能的。” “货物在哪?” “在冯老板公司的仓库,一天要花500大洋的费用呢。” 我轻叹一口气,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杜宸宇思忖片刻,低声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地段比较好的店面,而且自带库房,不过需要好好装修一番,你不妨把货物运到这里来,年前的准备工作要做好,绝不能影响以后的开张销售。” 秦仂听后,满心欢喜的说:“杜大哥,您真是及时雨呀,我们正愁没有店面呢。” “是呀杜大哥,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杜宸宇摆了摆手,看到身旁的文兰和张雪瑶正在争夺一只大虾,她俩在无声中制造了漫漫硝烟,像两名身经百战的老兵,对唾手可得的猎物寸步不让,她俩用筷子同时按在大虾身上,冰冷的眸光星光闪闪,为整个酒局增添了一抹活泼恬淡的悠然气氛。 夜深了,奔劳一天的人们纷纷进入了梦乡,这个城市的一隅,灯光璀璨,笑语欢歌,仿佛黑夜并不能掩盖所有的阴霾,命运,就是失败者安慰自己说,那都是命,成功者谦虚的说,那都是运,我们终其一生所经历的,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处角落,闪闪发光,暗香幽浮。 第一百八十九章 店面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杜宸宇带我和秦仂来到他提供给我的店面,这里靠近市中心,交通便利,人群密集,周围有很多家服装店和鞋店,每家店铺门口都摆了个大音响,里面播放着暴躁的音乐和促销的喊叫声。 声音此起彼伏,异常嘈杂,整条街区都充斥着忽高忽低的叫卖声,有的店员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沓宣传单,分发给路过的行人,有的路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径直走过,有的路人接过传单,礼貌性的向店内张望片刻。 我唏嘘不已,没想到在那个跳蚤市场之外的地方,还有这样一番天地,这里仿佛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到处都明争暗斗,竞争激烈,如果不转变观念,灵活应对,那很容易在这个沉浮不定的争夺战中,被打的一败涂地,很难翻身。 杜宸宇提供给我的这家店铺,老板是一名教授,退休后移居国外了,便把这个商铺交给杜宸宇帮忙打理,这里靠近市中心,上门求租的人络绎不绝,但都被杜宸宇纷纷打发走了,如今他无条件的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实属慷慨大度,成人之美,让我又激动又兴奋,无以言谢。 “杜大哥,真是谢谢你了,这个店铺不仅地段相当,而且人流量也很大,你真是又帮了我一次大忙了。” 杜宸宇掏出遥控器按了一下,卷帘门缓缓上升,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大恩不言谢,你别忘了,这些服装款是我帮你垫付的,如果你经营不善,赔的血本无归的话,我可是要向索要赔偿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要把眼光放的长远才能成就大事。” 我微微颔首,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自己已经成功迈出了这一步,接下来就是一场持久战了。 推开玻璃大门,我们一行三人缓缓走进店中,这里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油画,店铺分为上下两层,一层的空间在150平米左右,由于长时间无人打扫,这里已经积满了灰尘。 “老教授以前喜欢画画和看书,这里的东西你都封箱送到仓库去,一楼的空间足够大了,二楼你好好装修一下,跟欣妍搬到这里来住吧。” 杜宸宇淡淡的说着,带着我向后门走去。 打开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院子西北角有一间举架很高的仓库,库房门上的锁头已经生锈了,但由彩钢板搭建的仓库依然很新,仿佛新建的一般。 杜宸宇打开仓库的大门,按亮灯的开关,看着我说:“这里便是库房了,你的那些货物可以堆放在这,仓库的防水是新做的,你不要担心漏水的问题。” 我和秦仂走进库房,仔细的看了一番,这里的货架齐全,空间适中,通风很好,非常适合堆放服装类的货物。 杜宸宇把钥匙递给我,认真的说:“这里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杜大哥,这个,你看我付你多少房租合适呢?” 我接过钥匙,喃喃地说着,说的非常没有底气,声音低的宛如蚊蝇飞过。 杜宸宇皱了皱眉,盯着我看了片刻,低声说道:“欣妍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她既然选择跟了你,那我也不喜欢她跟你吃苦受罪,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没回答要多少房租,只是没头脑的说出这一段话,听的我有些迷惑,秦仂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双手插兜,斜睨着我说:“你没听懂吗,杜大哥的意思是你可以白用,不用交什么房租了,但水电要自理哦。” 他说完,便吹着口哨走出了库房,杜宸宇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刚要说什么,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掏出查看,见到是文兰打来的,嘴角便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接听了电话,慢慢走出了库房,留下我一人站在这里,我又东瞅瞅西看看,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甚是满意,锁上大门后,来到店铺的二楼查看。 二楼的空间在90平米左右,这里已经隔断出了两室一厅,只不过年久失修,里面的设施老旧,墙面暗淡无光,悬挂在吊顶的led灯泡也已经坏掉了,看来想搬到这里居住,真的需要好好改造一番才行。 杜宸宇被文兰的一个电话叫走了,我和秦仂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我俩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把一楼的书籍和画框搬到仓库去,把秦仂累的龇牙咧嘴,苦不堪言,他没好气的说:“王老板,你这不能把我当奴隶用呀,我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公务员,怎么就被你这资本家给征用了呢。” 我笑骂道:“我怎么就成了资本家了呢,明明是无产阶级的工人好不,再说了,公务员咋了,公务员就不干活了?” 秦仂瞥了瞥嘴,满脸鄙夷的看着我说:“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工钱啊,是月薪还是年薪呢?我跟你讲,我的身价可是很贵的。” “有多贵?你是首屈一指的名人还是风光无限的艺人啊?” 我把一摞书塞进纸箱,艰难的抱了起来,又补充道:“劳动人民才是最光荣的,起来干活吧。” 秦仂拎着两个大画框,跟在我的后面,悻悻地问道:“王涛,你要是以后有钱了,打算做什么呀?”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呢。” 我俩走进库房,把东西堆在角落里,坐在一个大纸箱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秦仂拿起一根签字笔,抽出一张画纸,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看着我说:“知道集合吧,这就是一个集合,也代表是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觉得很有意思,看到他又画了一个圆圈,而且是跟刚才的圆交叉的,他抿了抿嘴,低声说道:“这个圆代表雪瑶,也就是交集,我俩是密不可分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粗鲁,一看你就没读过书,这个是高中数学课本里的集合,你看。” 他又在交叉的圆圈中画了两个小圆,看着我说:“这个是子集,代表我和雪瑶的孩子,这就组建了一个家庭,社会上,有数以万计的家庭,都是有着集合关系的,辩证唯物主义中说得好,我们这个世界是相互联系的,不可分割的,正如我们这些平凡的子民,每一个集合里都有着对应的关系,社会是一个大集合,而我们便是分布在社会各个角落的一个子集。” 我竖起了大拇指,对秦仂的这番话赞赏有加,没想到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青年,还能说出这样一番富含哲理的话,真是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秦仂见我满脸的谄媚,便吐了口唾沫,讪讪地说:“你还真是胸无点墨,没有思想,刚才我说有钱了以后想做什么,其实有很多人都说,吃遍天下美食,走遍大地神州,可是这些愿望,我们没有钱也可以做呀。” “没钱怎么做,连车票都买不起,别说走遍全世界了,连家门口都走不出去。”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对浪漫主义思想不太推崇,但人终归要活在当下,没钱怎么能行。 秦仂白了我一眼,把白纸翻过来,又在上面画了一个正方形,在方框里增添了卧室,书房,客厅,厨房,卫生间,在方块外画了草坪,花园,菜园,摇椅,还有一条大狗,我看的有些懵懂,低声询问道:“这就是你幻想的未来?”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等我有钱了,就住在一个人不多的小镇上,房前栽花屋后种菜,自己动手做喜欢吃的美食,养一条大狗,每天骑自行车、散步,远离这个喧嚣的社会,不打扰别人,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谓的天荒地老也就是这样了,一茶、一饭、一粥、一菜,与一人相守,这样便好。” 我听后唏嘘不已,平时吊儿郎当,大大咧咧的秦仂,今天既然如此多愁善感,连以后的生活去处都想明白了,瘦削单薄的身躯内,既然贮藏着一颗不谙世事的灵魂。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你才多大年纪呀,就开始谈归隐田园的计划了。” 我拍了拍的肩膀,慢慢站起身,掏出一支烟点燃,轻轻吸了一口后,看着他说:“雪瑶是一个口直心快的女孩,抽空的话你去见见她的爸妈,人很不错的。” “你怎么知道?” 秦仂两眼放光,神情有些迷茫。 “因为我去过她家,她爸妈总给她安排相亲,你要是去了,肯定会把你供上的。” 秦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在言语。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傍晚六点多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中午我跟秦仂一人点了份外卖,下午体力消耗太大,那点食物早都折损净了。 秦仂去停车场取车,我把卷帘门锁好,正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不远处开来一辆白色保时捷跑车,发动机发出暴躁的轰鸣声,直奔这边狂奔而来。 我皱紧眉头,那辆车降低了车速,在店铺门口慢慢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位绝色美人,她身形曼妙,花枝招展,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皮肤白嫩如雪,玲珑的曲线身材高挑有型,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宛如蝴蝶的羽翼,翩翩闪动,潋滟的红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裘皮大衣,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修身牛仔裤,紧致的低腰裤身,包裹着浑圆的屁股,一颦一动都彰显着妩媚妖娆的气息。 她见我愣怔在那里,便哂笑道:“喂,帅哥,看什么呢?” “呃,那个…” 我指了指天上的白云,又尴尬的挠了挠头,把卷帘门的钥匙塞进兜里。 她见我脸颊绯红,便扭着玲珑的腰身,慢慢走了过来,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轻声笑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怎么从没见过你?” “哦,我刚接手,还没来得及装修,你是哪位?” 我偷瞄了她一眼,喃喃的问道。 她围着我转了一圈,不时的嘬着嘴,又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靥:“你好,我叫王苓,是对面那家奢侈品店的老板。” 我瞥了一眼对面,只见一栋四十层高的大厦下,有一家奢侈品店铺,上面写着luxurystore的英文字母。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水味道,很好闻,我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她说:“你好,我叫王涛。” 第一百九十章 变故 http://.biquxs.info/

王苓讪讪的笑了笑,她眨了眨潋滟的美眸,看着我说:“你是准备开服装店吗?”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现在还没开张,开张记得来捧场哦。” 她听后,转动着眼珠,把手按在双唇上,歪着小脑袋说:“那我要是捧场了,你拿什么作为回报呢? 她话锋一转,问得我一时语塞,无法回答,难道我要去买她的奢侈品作为回报吗,那我岂不是疯了。 王苓见我呆愣在那里,竟咯咯的笑出了声,她拍了我一下,满脸坏笑的说:“看把你给紧张的,慌什么,我又没说让你给我的店捧场,你加我的微信吧,开业的时候通知我一下。” “呃,好,你微信号是多少?” 我掏出手机,见她抱着双臂,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但只停留了片刻,她又哂笑道:“你自己抬头看咯。” 我抬头看向她店铺的招牌,只见英文字母下方有一串手机号码,尾数既然是6个8,我唏嘘不已,看着她说:“这个手机号不错呀,看着就很吉利。” “喜欢吗?” “什么?” 她扭动着玲珑的腰身,走到车子旁,把肩上的粉色包包扔进车里,抬起头说:“你要是喜欢的话,送给你怎么样?” 我听得满头雾水,一脸迷茫,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哪有把手机号送给别人的,我向路的尽头张望一通,这个秦仂取个车到现在还没回来,真是懒驴拉磨琐事多。 她见我站在那里没有搭话,便一头钻进了车里,降下车窗,满脸坏笑的说:“喂,帅哥,下次再见咯,拜拜。” 我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里,神情有些迷惑,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漂亮女子搞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她发动车子,猛踩两下油门,引擎顿时发出两声暴躁的轰鸣,她朝我抛了个眉眼,车子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方街道奔驰而去,空气中弥漫着汽油的味道,我轻咳一声,没有加她的微信,把手机塞进兜中。 秦仂开车缓缓停到我的面前,我拉开车门钻进车里,没好气的说:“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慢?” 秦仂则不慌不忙的说:“着什么急?你不是跟刚才那个美女聊得挺投缘吗。” 他说完还不忘瞪我一眼,我被他的阴阳怪气搞的莫名其妙,但自己不知为什么竟有些心虚,我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双唇,看着他说:“喂,话不要乱讲,她是对面奢侈品店的老板,路过跟我聊了两句,我还不能跟别人说话了吗?” 秦仂专心的开着车,没有言语,片刻后,他淡淡的说:“我们明天做什么?” 他不在纠缠刚才的问题,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点了支烟,低声说道:“明天去冯老板公司的仓库,把服装运过来,你回去后,联系几家装修公司,对比一下价格和装修口碑,然后逐个电话联系一下,让他们的施工人员明天来店里瞧瞧,具体装修的价位和风格要讲清楚。” 秦仂听我说完这些,立刻反驳道:“你把工作都交给我做,那你做什么?资本家?” “我运送货物啊,你以为我闲着呢。” 秦仂白了我一眼,在中控屏上点了几下,一首《californiadreamin》萦绕在耳边,这是一首颇具代表性的美国乡村音乐,曲调悠扬,荡气回肠,总能给漂泊在异乡的游子们带来心灵上的慰藉。 回到地下室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光暗淡,气温下降,但院子里的热情气氛却有增无减,渣哥做了一大桌子菜,薛欣妍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忙的热火朝天,还未走进院子,彩香四溢的味道便刺激着敏感的嗅觉。 秦仂抽了抽鼻子,喟然长叹:“哎,还是劳动好呀,回到家能吃到可口的饭菜。” 我脱掉外套,扔进车里,揶揄道:“人家渣哥也出了一天摊了,回来还要准备饭菜,多亏有欣妍帮着忙活,不然等到半夜估计也吃不上呢。” 桌子上摆着几道家常菜,都是渣哥最拿手的,有青椒肉丝、爆炒鱿鱼须、糖醋带鱼、四季豆叉烧肉、还有一道黄瓜拌猪耳凉菜。 渣哥戴着围裙,站在灶台边上,用锅铲子扒拉着最后一道菜,见我和秦仂走进院子,他扭过身喊道:“回来啦,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欣妍见我回来,便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说:“今天累坏了吧?” “不累,有你陪着我一点都不累。” 我低下头在她的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晚风拂过,带动了她的发丝,只感觉生活从未像现在这般美好。 秦仂撇了撇嘴,轻声嘀咕道:“秀什么恩爱,好像谁没有女朋友似的。” 我洗了洗手,笑着问他:“喂,兄弟,你跟雪瑶接过吻没?” 他拿了三个酒杯放到桌子上,悻悻地说:“当然吻过了,不过是强吻的。”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说:“你还有这个胆量呢?雪瑶那个丫头又泼辣又刁蛮的,你既然敢强吻她?” 他嘬了嘬嘴,不以为然的说:“不管怎么样,反正是吻到了,只不过被打了两个巴掌而已,无所谓了。” 我听后,忍不住笑了两声,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真是辛苦你了,哈哈。” “聊什么呢,秦仂去地下室把酒拿过来。” 渣哥把最后一道爆炒秋葵端到桌子上,解开围裙,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怎么样,杜宸宇提供给你的店铺还满意不?” 渣哥夹了块鱿鱼须扔进嘴里嚼着,秦仂拎着两瓶白酒递给了渣哥,气鼓鼓的说:“店铺位置非常不错,就是这位资本家交给我的工作太多了,明显干不过来。” 欣妍听后,轻声笑道:“没事,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工钱,不能白让你帮忙。” 渣哥把杯子斟满酒,跟我和秦仂撞了一下,轻轻小酌一口,淡淡的说:“哎,现在摆地摊的生意不好做了,特别是年底这段时间,顾客少的可怜,生意非常惨淡。” 渣哥唉声叹气的说着,我有些时日没去跳蚤市场摆摊了,不明白那边的行情现在如何,但听渣哥的讲述,应该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了,大不如夏日那般火热。 “渣哥,马上快过春节了,你要不就先回老家吧,这一晃都很久没回去看看了,早点回去早点团聚,这个季节就是这样,生意惨淡,市场萧条。” 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见秦仂吃的满嘴流油,他边吃边低头,看着手机里云书尘的直播,今天这位主播一改常态,不画山不画水,不喝酒不吟诗,只是坐在那里,跟观众畅谈理想,描绘人生,秦仂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拼命的在屏幕上点赞,可想而知,这位云书尘在网红界的火热程度。 渣哥深深叹了口气,倚在靠背上,看着我说:“我在这个城市多待一天,就能为家人多赢得一份保障,孩子大了要读书,父母老了要赡养,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 我跟渣哥撞了一下杯,喝了一大口,劝慰他说:“不差这几天了,早点回去吧。” “看情况吧,哦,对了,你跳蚤市场的仓库里,还有不少小商品吧,你打算怎么办?” “那些东西成本很低的,你拿去卖吧,没剩多少了,亏的是交给管理员的摊铺使用费,那个东西退不了,倒是白瞎了。” 喝了两杯白酒,觉得有些晕沉沉的,欣妍坐在我的身旁,直打瞌睡,秦仂喝的脸颊酡红,语无伦次,但依然抱着手机观看云书尘的直播,渣哥忙碌了一天,喝完酒便回地下室休息去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分,点开微信,看到有一个新的好友请求,我有些诧异,揉了揉浑浊的眼睛,点开头像查看,竟然是白天与我聊天的王苓,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 我通过验证,刚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她便发来一个打招呼的表情,紧接着又发来一段语音消息,我皱了皱眉,瞄了一眼欣妍,见她眯缝着眼睛,昏昏欲睡,便点开语音消息,放到耳边听着。 “嗨,帅哥,睡了没?你真是坏蛋,说好了加我微信的,既然言而无信。” 她没头脑的说了这样一段话,我思忖片刻,才想起白天没有加她微信,我回复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我长吁一口气,把手机塞进兜中,但微信提示音却频繁的响起,欣妍抬起头,睡眼惺忪的说:“啊,你们吃完了,我收拾桌子。” 微信提示音依然叮咚叮咚的响着,我捂住衣兜,看着欣妍说:“嗯,吃完了,我帮你洗碗。” 我站起身,开始拾掇碗筷,微信提示音终于告一段落了,我像做贼心虚一般,心不在焉的把碗筷放进水池中,不时的偷瞄一眼欣妍。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起了一连串的提示音,我瞬间慌了神,急忙掏出手机查看,她既然给我发了视频通话请求,我想挂断,但由于太过紧张,手抖动的厉害,既然误打误撞的点了接听。 我惊叫一声,手机摔在地上,漆黑的夜色下,光亮的手机屏幕异常清晰,只见王苓卸掉了脸上的妆容,穿着一个粉色吊带,头上别着一个哆啦a梦的发卡,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精致的五官款款有型。 她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回我的微信,咦,你那边好黑呀,你在逛夜店吗?” 薛欣妍扭过身来,盯着地上的手机,皱弯柳眉,一言未发,她脸色惨白如纸,神情中透着无限的悲凉,她咬紧下唇,瘦削的身体轻微颤抖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耻辱一般,她扔掉了手中的瓷盘,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院子。 秦仂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没搭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院子,在拐角处,我看到欣妍挥泪奔跑,单薄的背影凌乱在凄冷的风中。 “欣妍,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以问秦仂。” 我快跑几步,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腕,气喘吁吁的说:“欣妍,这个人我也不认识,她是奢侈品店的老板,就在我的店铺对面,今天她莫名其妙的加我好友,我怕你误会,所以就一直没说,秦仂可以作证。” 欣妍抽噎了几下,泪眼朦胧的说:“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说自己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说?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吗?你为什么这么自私,呜呜呜…” 她哭的梨花带雨,白嫩的脸颊上留下道道泪痕,看得我异常揪心,我想把她搂进怀中,却被她一把推开,她哽咽着说:“我回家了,你好好冷静一下吧,别来找我。” 说完,她抹着泪水,拦了辆出租车,径直钻进了车中,我如鲠在喉,神情悲怆,从未想过这件事既然引发了这样不堪的后果。 夜深了,街道上的车辆少了很多,路灯一排排的亮着,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忽然,我听到了一声猫叫,回过头,看到那只许久未见的野猫既然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挽回 http://.biquxs.info/

秦仂拿着我的手机跑过来,满脸的疑惑,他看着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呀?你跟那个女的视频了?” “视频你个头,她加我微信,就给我发了视频通话。” 我气鼓鼓的说着,看着寂静萧条的大街,内心更是惆怅万分。 秦仂把手机递给我,没好气的说:“人家给你发视频你就接啊?” 我:“…” 他打了个哈欠,低声说道:“你告诉那个女的,说自己有女朋友,不就得了,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明知道欣妍很敏感脆弱,还干这种蠢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呀。” 我低吼一声,蹲下身去,用手搓了搓干燥的脸颊。 秦仂双手插兜,站在我身旁,喃喃的问道:“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思忖片刻,轻叹一口气,沙哑着说:“明天你找个货车,到冯老板公司的仓库,把货取回来吧。” 秦仂抿了抿嘴,百般不愿的说:“那么多货,我自己一个人搞不过来,就算运过来,我也不能保证都搬到仓库去,再说了,你把工作都交给我做,你干什么去?” 我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说:“你猜我去干什么?”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串提示音,我皱了皱眉,看到王苓又给我发了一段视频通话,我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挂断了通话请求,直接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你要是早早有这个觉悟,也不会惹的欣妍胡思乱想了。” 秦仂悻悻的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转身走进了院子。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乌龙闹剧,内心就自责不已,没想到事情会恶化到这种程度。 我拿出手机,给欣妍发了条微信,都是一些道歉的话语,不见她回复,我更是无心睡眠。 终于捱过了黑夜,我穿上衣服,来到院子中,看到晨升的太阳,把整个东方的天幕都浸染的一片火红,霞光万丈,照亮天穹,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在唤醒沉睡中的人们,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来不及吃早饭,我就钻进车里,直奔薛欣妍的住处。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怎样跟她解释,但越想越乱,她半夜打车回到贵妇人的别墅,贵妇人一定会询问缘由,那个老妖婆本来就对我怀揣敌意,见自己的女儿受到莫大的委屈,定然不会对我礼尚往来,平凡对待。 车子驶进了别墅群,只见远山如黛,近水缠绵,一幢幢白色的小楼伫立在街道两旁,有几家住户起的很早,他们牵着狗来到湖边散步,神情惬意,步伐缓缓,晨露还未褪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晶莹剔透的光彩。 车子在贵妇人的别墅前缓缓停下,我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在车里坐了片刻,才鼓起勇气下车,按响了门铃。 大门的小喇叭上,传出一个妇人的沙哑声:“哪位呀?” 我记得这个声音,是贵妇人的管家,我轻咳一声说道:“我是王涛,欣妍在家吗?” 那边没有应声,我焦急万分,急忙问道:“欣妍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她吩咐了,不想见您,所以请回吧。” “等等,喂,喂…” 管家关掉了语音通话,我心如刀割,趴在大铁门上,向院内张望着,阳台下摆放着数十盆鲜花,经过晚风的洗礼,花瓣凋零,残落在地,阳台上方挂着五个鸟笼,笼中鸟儿无精打采的叫着,仿佛不满这个凄凉寒冷的冬日,即使有苒苒暖阳的照射,但依然不能减去这里的萧条景象。 “欣妍,你出来呀,我错了,我有话跟你讲。” 我朝着别墅二楼大声喊叫,惊得隔壁邻居家的狗疯狂嘶吼,我皱紧眉头,纵使有千言万语,都转化为一阵阵无声的哽咽。 贵妇人哈气连天的走了出来,她见我站在门外,便破口大骂道:“王涛,你这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混蛋,你还有什么脸来我家门前大喊大叫,真是一个厚颜无耻,如同蝼蚁一般的男人,还不快点滚,不然我报警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辱骂,只是焦急的问她:“欣妍怎么样了?是我做错了,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有一些误会。” “我呸,既然还恬不知耻的说误会。” 她情绪异常亢奋,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已经涨的通红,她吐了口唾沫,继续骂道:“亏我以前那么信任你,我真是瞎了狗眼,没有认清你的丑态,我的宝贝女儿从未受过这般大的委屈,你算什么东西,既然在外面沾花惹草,嘴馋偷腥,你配吗?你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活的像一只抱头鼠窜的野狗,我真为你这种人感到悲哀。” 她骂的气喘吁吁,臃肿的身材剧烈颤抖,就连双唇也不自觉的哆嗦着,她双手掐腰,怒目圆瞪,像是要我生吃活剥了一般,看得我颤栗不止。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看着贵妇人说:“你真的误会了,我王涛一向行的端,坐的正,这么多年,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欣妍的事情,请你让我进去好吗,我需要跟欣妍面对面的谈谈。” “谈谈?别白日做梦了,你要不嫌累,就在这站着吧,我是不会同意你见她的。” 她说完,便扭动着肥腰,缓缓的走屋内走去。 我内心烦乱无比,一种莫名的糟乱情绪涌上心头,我攥紧铁门的栏杆,朝她的背影大声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和欣妍的事,你无非就是看我低贱贫穷,没有作为,你可以诋毁我,挖苦我,但不能横插一手,蛮不说理,现在是自由恋爱时代,你无权干预我和欣妍的感情。” 她停下脚步,慢慢扭过身来,满脸不屑的说:“野狗还真是喜欢乱吠,我就是要管这件事,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神情自若,态度刁钻,真想在她脸上狠狠的揍上两拳。 我气的牙齿咯咯作响,但又无计可施,贵妇人剜了我一眼,径直走进了屋内,她重重地摔上了房门,只留下我一人站在门口,内心焦灼万分,神情悲怆凄凉。 我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欣妍既然给我发来一条消息,上面写道:你不要跟她吵,她现在情绪激动,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先回去吧,咱俩都需要冷静一下。 看到这条留言,我长吁一口气,内心的焦躁情绪也舒缓了几分,我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窗户,只见上面拉着一个粉色窗帘,无一丝空隙,我点了支烟,回复道:好,我过几天来接你回去,等到店铺那边装修好了,我们就有新家了。 我走到车边,微风拂过,吹乱了我的发丝,透过车窗,我看到自己的眼角处既然有两道很深的皱纹,我想用手抚平,但无济于事,时间像一把无情的刻刀,改变着我们的模样,青春太过美好,所以稍纵即逝,一觉醒来,我们已不在年轻,曾经那个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少年,现在正混迹于城市的一角,为了人们口中所说的幸福生活,而艰苦的奔波着,他筚路蓝缕,踽踽独行,孑然一身,却无法参透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到底什么是善恶,什么是真假,什么是生活。 烦躁的手机铃声把我从臆想拉回到现实,我掏出查看,是秦仂打来的,我清了清嗓子,接听了电话。 “哥,你回来了吗?” 电话那边很吵,我低声问道:“怎么了?” “货物太多了,我一个人弄不过来。” “好的,我马上回去,服装运到店铺了没?” 我抽了抽鼻子,看到前方不远处开来一辆黑色宾利,车身璀璨发光,压动路上的石子咔咔作响,这辆车有些眼熟,但绝不是杜宸宇的那辆宾利。 秦仂哀怨的说:“货物运过来了,我正在一个人往仓库搬呢。” “你怎么不雇两个搬运工呢?” 那辆宾利在贵妇人的院门前缓缓停下,春风公子从车内走出,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梳着一个偏分短发,脚穿一双棕色尖头皮鞋,手里捧着一束玫瑰,应该是来看望欣妍的。 秦仂在电话那边喃喃地说:“你是老板,雇人的话不得先跟你打声招呼吗,我这个打工仔哪有权利呀。” “别贫了,你找两个工人,我这就回去。” 我皱紧眉头,挂断了电话,径直向春风走去。 春风正弯着腰,对着倒车镜整理自己的发型,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喂,干什么来了?” 他满脸怒容的转过身,一见是我,又急忙笑脸相迎,他快速拉开车门,把手里的鲜花扔进车中,表情尴尬万分。 “啊,那个,这么巧呀,我…” 他语无伦次,支支吾吾的说着,精致的脸颊上透出一抹绯红,神情异常慌张。 “是不是又来找欣妍了?” 我话语冰冷,面颊冷酷,死死地盯着他看。 他被我盯的很不自在,喃喃地说:“是伯母邀请我来的,你不要误会。” 这时,贵妇人推开房门,快步走了出来,她边走边说:“哎哟,春风公子来了,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啊,快屋内坐,茶已经沏好了。” 她打开铁门,满脸的阿谀谄媚,看得我有些恶心。 我凑近春风,低声说道:“别想打欣妍的注意,不管这个老妖婆跟你说什么,都不要听,记住了吗?” 他听后,盯着我看了片刻,清澈的眼眸中透着些许迷惑,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贵妇人瞪了我一眼,脸上的轻蔑之态有增不减,我不想看到这张让人讨厌的面孔,拍了拍春风的肩膀后,便钻进了车里,但还是听到贵妇人不屑的说:“哼,这台车还是我女儿的呢,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我没有理会,发动车子,狠狠的踩了几脚油门,发动机暴躁的轰鸣着,我瞥了一眼贵妇人,用眼神告诉她,你不能把我怎么样,贵妇人气鼓鼓的瞪着我,肥胖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从未见她像此时这般气恼过。 返回途中,我的情绪好了很多,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 跨过汪洋又逢了几座青山,片刻的姻缘如昙花一现,挥手那天时光流逝在指缝间,若非太多的亏欠,怎能明白世间爱恨难两全。 第一百九十二章 搬货 http://.biquxs.info/

车子开回店铺,便看见秦仂抱着一个大纸箱从货车上走下来,他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见我回来了,他把纸箱一把塞进我的怀里,擦了擦汗说:“你自己瞧瞧,这么多服装,我自己一天都搬不完。” 说完,他又不满的嘀咕几句,白色的t恤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瘦削的身躯在凉风中竟显得有些单薄。 我把纸箱轻轻放到地上,满脸谄媚的说:“辛苦你了兄弟,不是让你雇个搬运工吗。” “那不得花钱呀,我问了,卸这些货物,起码要400多块钱呢,不是想给你省点钱吗。” 他气鼓鼓的说着,不时的拽着衣领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谢谢你了兄弟,省下来的这些钱,晚上我们吃大餐。” 秦仂一听晚饭要改善伙食,哀怨的神情瞬间转变为无限期待,他舔了舔舌头,看着我说:“说话算话。” 我苦涩的点了点头,看到装满一货车的服装,我又皱了皱眉,如果跟秦仂不休息的搬,起码也要搬到天黑了。 但货车要是停靠在仓库边上,那会省去很多力气和时间,无奈现在要穿过店铺,经过院子,才能到达库房,这样不仅费时,而且也很消耗体力。 我俩又运了几趟,只感觉腰酸背痛,体力不支,我一屁股坐在纸箱上,看着秦仂说:“为什么不让货车开进院子,这样太累了。” “你以为我不想呀。” 秦仂瞥了我一眼,蹲在库房门口,指着院子口的大门说:“大门锁着的,钥匙在那个饰品店的老板手中,我去跟他协商,他态度蛮横,非常恶劣,说整个院子都是他花钱硬化的,如果想让货车进来,就要交100块钱通行费,我看他这么刁钻,扭头就走了。” 我抿了抿嘴,轻声说道:“这个院子是他家的吗?” “是个屁,要是的话我还不能这么来气。” 秦仂没好气的说着,他吐了口唾沫,又站起身说:“我又没让他硬化路面,再说了,他有什么权利不放行。” 我点了支烟,思忖片刻后,低声说:“你继续搬,我去问问。” “我也跟你去,那个老板蛮横不讲理,我怕你脾气暴躁,跟他打起来。” 他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似乎对我很不放心。 我苦涩的笑了笑,揶揄道:“如果他真的不让我进来,那我就只能揍他了。” “你…” 秦仂听后,一时语塞,他白了我一眼,轻声嗫嚅着:“欣妍才走一天,你就要惹事,总打架的话,欣妍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兄弟,我又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是跟那个老板商量商量,货车要是能开进来,咱俩都能省不少力气。” 说完,我便向大门旁的饰品店走去,秦仂满脸担心的跟在后面。 走到店铺门口,我抬头看了眼招牌,亮晶晶饰品店,牌匾老旧,门前脏乱不堪,墙檐下堆放着几只被雨水淋变形的纸箱,我皱了皱眉,走进了店铺。 店内空无一人,异常冷清,玻璃柜台里侧,摆放着各种闪闪发光的小饰品,耳钉、手串、项链、戒指、发卡、头绳等等,我又往里走了几步,看到最里侧有一个黑色的收银台,台面不大,上面摆放着收款牌和计算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半躺在椅子上,正玩着手机游戏,嘴里不时的低声咒骂:“妈的,一群傻吊,上呀,都是瞎子吗?” 我轻咳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他玩的好像很入迷,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呃,你是老板吧?” 我双手按在收银台上,低声问道。 他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怎么了?买什么东西自己去挑便是,选完来这付钱。” 他的方言口音很重,应该不像是本地人,但他不屑一顾的态度却让我非常恼火。 “老板,我不是来买东西,后面院子的大门,能麻烦你开一下吗?” 我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的跟他说着。 他听后,把手机扔到吧台上,露出满脸厌恶的表情,他站起身,不耐烦的说:“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大门可以打开,要交100块钱通行费,你不交钱,我就不给你开,道理很简单,有什么好说的?” 秦仂咬紧牙根,气鼓鼓的说:“可是这个院子里不止我们一家仓库,你独揽着大门钥匙,还乱收费,这本身就不合理,这个院子的使用权又不归你,你有什么权利阻碍我们通行?” 老板听后,不慌不忙的说:“因为整个院子的地面硬化都是我出钱修的,你的货车要是开上来,那就是碾压我的地面,这个道理你听得懂不?” 秦仂涨红了脸颊,紧紧握住双拳,由于情绪异常激动,他瘦削的身躯轻微颤抖着,像是要把眼前的这位老板千刀万剐了一般。 我打量了他一番,这名男子身高在一米八三左右,跟我不相上下,身材魁梧,体型健硕,蓬乱的卷发染成了亚麻色,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紧身衣装,上身是红白相间的花纹毛衫,下身穿着一条绿色铅笔裤,搭配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没想到这样膘肥肉厚的大汉,既然穿的如此花哨,真是颠覆了我对中年男子的想象。 我拍了拍秦仂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又满脸笑容的看着老板说:“老板,我们在您隔壁新开了一家服装店,大家以后也都是邻居了。” 我边说边掏出钱包,抽出100块钱放到吧台上,继续说道:“我这个小兄弟不太懂事,还请您还多担待一下。” 秦仂抱紧双臂,清澈的眼眸里,散发出阵阵冷冽的寒光,看得老板不自觉的向后瑟缩了一下,但只是一瞬,他又露出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只见他神情嚣张,脸上的横肉上下乱蹦,像是在跳交际舞,左右迎合,阵阵抖动。 他把手按在100块钱上,推到我的面前,不屑的说:“100块钱不够,要想进去,现在得给300了。” 他见我表情有些难看,又讪笑道:“老弟,不是我坐地起价,胡乱收费,你到别的小区看看,那院子里只要一下雨,就和稀泥了,物业不管,居民们都划船出门了,我好心把这个院子出钱硬化,是不是该收点过路费呢?”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真想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但想到以后开张营业,出入库房避免不了经过这里,索性花钱买一个安心,我又从钱包里拽出200块钱,递给他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伸手接过钱,塞进裤兜中,又抿了抿嘴说:“这三百块钱是进入院子的费用,还没算停车费?” 秦仂听后,气急败坏的喊道:“怎么还有停车费?我们只是卸个货而已,你这不是乱收费吗?” 我也附和道:“是呀老板,道理说刚才您收费100,后来涨到300,这些我都认了,但这个停车费是怎么回事,我在自家仓库门前卸货,又不妨碍其他车辆进出,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老板听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他坐下身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后,看着我说:“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你走进医院,占了一个床铺,难道不花钱吗?你坐飞机出行,占了一个座位,难道是免费的吗?这都是一个道理,我这收费不贵,一个小时50块钱,你要是嫌贵,就别进去好了。” 他说完,轻轻吐了一口烟,烟云缭雾中,他的神情异常高傲自满,像解放前期的地主姥爷,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看得我血脉偾张,无法保持冷静。 我脸色阴沉,体内燃起了熊熊怒火,像无法遏制一般,迅速充斥着全身上下,我本能的攥紧了拳头,秦仂见状,急忙说道:“哥,咱俩走吧,车不开进来也没关系,那些货今天卸不完,明天在继续搬吧。” 他拽着我的衣服,想要把我拉出饰品店。 我身体紧绷,目光如灼,看着老板说:“我今天要是不给你停车费,你能把我怎么着?” 老板斜睨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哟,小伙子脾气还挺火爆的,你这话里怎么有一种胁迫人的火药味呢,现在可是和谐社会,哪有出手打人的说法,你要是不交停车费,我当然不能让你进去了,就是这么简单。” 他半躺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又拿起吧台上的手机,玩起了游戏。 我气的浑身颤抖,握紧的双拳已经发出咯咯的响声,仅有的一丝理智也被怒火冲刷殆尽,我挣脱了秦仂的束缚,一个健步跃进了吧台,攥住他的头发就向门外拖去。 “他妈的,你疯了吗,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他满嘴喷粪,骂骂咧咧,被我拖的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他拽到店铺门外,他亚麻色的卷发也被揪下来一大把,我松开手,咬牙切齿的说:“来呀,管我要停车费呀,打我呀。” 他揉着头皮,健硕的身躯竟如纸老虎一般不堪一击,见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他皱紧眉头,低声骂道:“老子今天就是不让你进去,他妈的,你给钱也不行,天王老子来了也…”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对准他的鼻子,重重砸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他向后方踉跄了一步,双手捂住鼻子,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淌在地上,滋润了干燥的方砖。 他并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骂的更凶了:“你他妈就是土匪,你就是地痞流氓,老子今天非把你扔到监狱去。” 他说完,便跑进店铺,在吧台上拿起手机,又跑了出来,指着我说:“你等着,我这就报警。” “谁要报警呀?”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了过来,听的我头皮有些发麻。 我转过身去,见王苓挎着包包,闲庭信步般的款款走来,她今天穿了一身黑白相间的连衣裙,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一头波浪卷发垂落在双肩,潋滟的美眸宛像一滩干净的湖水,不染半点风尘,精致的脸颊无可挑剔,她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妖娆妩媚的倩影下,一颦一动都流露着青春靓丽的美感。 老板见王苓走过来,像见了鬼一般,他张大了嘴巴,战战兢兢的说:“王,王小姐。” 我抽了抽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的满头雾水。 “怎么回事?” 王苓瞥了我一眼,又偷偷吐了下舌头。 “王小姐,这个人不交停车费,就想进院子,我劝说不听,他就动手打人。” 老板满脸委屈的苦诉着,他半躬着身子,像古代的宦官一样,神情异常滑稽。 我看着他,低声吼道:“不要扭曲事实,你漫天要价,死搅蛮缠,这块场地不属于私人财产,你竟无故收费,自己讨打,怪不得别人。” “你他妈说什么?” 他说完,竟面红耳赤的向我冲了过来,王苓大声呵斥道:“住手,你,马上开门放行,让他进去。” 她指着老板,精致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不容反驳的神情,老板停下脚步,犹豫片刻后,喃喃地说:“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话不管用吗?难道叫我老爸过来跟你理论理论?” 王苓抱着双臂,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瘦削的身躯下,竟给人一种无法僭越的威严。 老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揉了揉血肉模糊的鼻子,百般不愿的走进了店铺。 秦仂去找货车司机了,饰品店前就剩下我和王苓二人,我俩相顾无言,四目相对,气氛异常沉闷。 “谢谢你。” “你没事吧?” 我俩同时开口,尴尬的氛围似乎更加沉重了,但只是一瞬,她便哈哈大笑起来。 冬日的暖阳折射在她的脸颊上,镀上一抹金黄色的光晕,她把散乱在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梨涡,她见我神情呆滞,面容冷清,便伸出一只手,淡淡的说:“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王苓。”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王苓 http://.biquxs.info/

西方的地平线上,残阳似血,红霞飞舞,浸染了半边的天幕,厚厚的云层也被余光照亮,呈现出不同的姿态,如奔腾的骏马,气势恢宏,如水中的娇莲,出淤泥而不染,如缓缓前行的雄狮,一颦一动都散发着王者风范。 我双手插兜,看着天边宛如画卷中的霞光景色,内心却惆怅万分,我长吁一口气,看着王苓说:“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也不会跟你做朋友,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王苓听后,掩口一笑,她抱紧双臂,不以为然的说:“你真是俗不可耐,但你执意把话说死,那我也补充一句如何?” 她转动着漂亮的眸子,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见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流放荡,搔首弄姿,对她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不少,我轻轻点了点头。 她慢慢走到我的面前,在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身上依然飘散着淡淡的薰衣草花香,我很喜欢这个味道,便不自觉的深深吸了一口。 她清了清嗓子,抬起头说:“中国自古以来讲究互通有无,投桃报李,我帮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一次呢?”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潋滟的美眸宛如月光下的一滩湖水,具有净化心灵的魔力,精致的脸颊上,一个浅浅的梨涡似有似无,搭配她那樱桃般的小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活泼恬淡的美感。 我别过目光,低声问道:“什么忙?” 王苓见有机可乘,便轻轻的笑着,笑声如清脆的银铃,在风中乱舞,听得我心乱如麻,慌乱不已。 “瞧你那怂样子,我又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无非就是陪我吃个晚饭嘛,呵呵。” 她笑的很开心,见我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她从包中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淡淡的说:“你平时跟女孩子说话都这么紧张吗?” 我没搭话,只求秦仂快点把货车安顿好,现在天色已经慢慢暗淡下去,货物肯定是卸不成了,但可以早点回去。 “喂,接着呀,你就让我这样一直举着吗?” 她手里捏着纸巾,在我面前晃了晃,白嫩的手腕上,挂着一条银色的心形手链,在残阳的照射下,熠熠璀璨,闪闪发光。 我接过纸巾,在额头上胡乱的擦了擦,看着她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饭。” 我抿了抿嘴,迫于良心上的愧疚,我又补充道:“我有女朋友了,她对我很好,虽然你很优秀,但我不能跟你做朋友,也请你理解。”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只留下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红霞之中,看不到表情,猜不透心意。 但我感觉她跟了上来,而且步伐越来越快,我有些紧张,想回过头看看,突然,她扑到我的后背上,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轻声哽咽着:“我很害怕,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自从我见到你之后,冥冥之中,宛若天意,我告诉自己,你不会讨厌我,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呜呜…”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剧烈颤抖,那起起伏伏的抽噎,让我愈发烦乱,即使直接走掉,也无妨吧,我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她抱的更紧了,我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正如我此刻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真想就这样走掉,但内心似乎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再说:“留下来,抱抱她。” 我掰开她的手,慢慢转过身,看到她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泪痕,我的心竟有一丝痛楚,我低下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秦仂站在不远处,他脸色铁青,神情复杂,瘦削的身躯微微颤抖,紧紧咬着下唇,但只是片刻,他便把胶手套脱下来,狠狠地仍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秦仂,喂,你听我说。” 我追在他的后面,但无奈他跑的很快,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急忙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我低声骂道,蹲下身,用力的挠着头发,只觉得自己此时非常糟糕,所有的烦心事都接踵而至,我已心力憔悴,应付不来了。 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音像社,正放着一个叫《红灯记》的贤孝,讲的是一个叫孙吉高的穷书生,与一个叫赵兰英的女子,发生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此时正唱到赵兰英的后妈把孙吉高骗到楼上,用刺条打,黑醋喷,声音悲婉凄凉,异常哀楚。 太阳的光亮彻底被黑夜所掩埋,这个城市的太阳不像太阳,仿佛是灰尘和噪音的喷射口,喷出满世界满脑子的灰土和吱哇,街道上穿梭而过的车辆,像惊慌失措的骡马,一个接着一个,疯狂的追逐,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想点支烟,却发现烟盒空了。 我把烟盒紧紧攥在手中,用力的握着,又拍了拍衣兜,发现车钥匙被秦仂带走了,我吐了口唾沫,转过身,看到王苓站在我的身后,晚风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暗淡的光线下,为她精致的脸颊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她见我手里攥着空烟盒,便从包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匣子,如手机大小,但匣盒略长,我皱了皱眉,不知道那里装的什么。 她走到我面前,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把白色的匣盒递给我,轻声说:“你没烟了吧,尝尝这个。” 她眨动着漂亮的双眸,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似乎我的喜怒哀乐,也在无形之中牵扯到她的情绪。 我接过匣盒,慢慢打开,只见里面摆放着五支金色的香烟,匣盒边缘是用红绸子围衬的,显得异常高端奢华,如一件精美的礼品,不忍心把它破坏掉,我盖上匣盒,低声问道:“你吸烟?” “我不吸,这个是在我老爸那里偷来的,我觉得好玩,就带在身上了。” 她抿了抿诱人的薄唇,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老爸是谁?” 我把匣盒递给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他就是个生意人。”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并没有详细说明,但她的目光似乎变得愈发炙热了,我眯缝着眼睛,低声说道:“我得走了。” “等等。” 她拽住我的衣角,凄婉的神情下,流露出一抹哀求的目光,我内心百感交集,烦乱不已,看着她说:“这位大小姐,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我今天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我有女朋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说完,我想把她的手挪开,但她攥的更紧了,清澈的眼眸里,淌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瘦削的身躯轻微颤抖,由于攥的太过用力,她的手指处已经发白。 还没等我说话,她便喃喃自语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妈妈一去不回,只留下我和爸爸相依为命,但我老爸很要强,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人也变的愈发贪婪,上高中的时候,他不顾我的反对,娶了一位比他小16岁的女孩,我被强行送到国外读书,但他欲求不满,狂躁的野心像无底洞一般,填充不了他的胃口,我大学毕业后,他已经成为这个城市的房地产巨头了,自从他娶了那个女人,就对我愈发淡漠,不闻不问,我体会不到父爱,更不想回到那个没有温度的家庭。” 她说的声情并茂,异常凄楚,道道泪痕挂在脸上,单薄的身躯抽噎不止,看得我有些揪心。 “回国后,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不管走到哪里,他们都把我看做是富家小姐,并拒而远之,我尝试融入到他们的圈子中,但那种奢香糜烂的纸醉金迷,让我阵阵作呕,无法直视,我疯狂的购物,买车,买豪宅,买包包,想以此解除内心的烦乱,但时间久了便会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样只会让我更加浮躁,更加空虚,我想要一个平平淡淡,没有利益争端,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我想撕掉那些贴在我身上的标签。” 她抬起头,轻声哽咽着,夜幕降临,在这个城市的街头,一男一女被夜色笼罩,女孩妩媚多姿,悲情楚楚,男孩满脸冷漠,神情复杂,仿佛像一对即将分手的情侣,纵使有万种风情,都转化成了寒蝉凄切,无语凝噎。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皱了皱眉,冷冽的晚风阵阵吹过,让我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王苓抱紧双臂,轻轻抚搓几下,淡淡的说:“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想跟你诉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渣哥打来的,这个时间段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我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 “喂,渣哥。” “还不快点死回来。” 电话那边传来渣哥暴躁的怒吼声,我转过身,把听筒音量按低一些,低声说道:“渣哥,是不是秦仂跟你说什么了?” “你小子心里有鬼,还怕别人嘴舌吗?” 渣哥话语冰冷,说的我有些烦乱,很久没见他这样发火了。 “渣哥,你可能误会,等我回去在跟你解释吧。” 我挂断电话,回过头看着王苓说:“我得回去了,还有,以后别来找我了,记住了吗?” “我送你回去。” “不用。” 我向街道两边张望一通,这条街靠近市中心,平时出租车来往不断,但此时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王苓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犟呀,我送你回去怎么了?” “真的不用,我自己有腿。” 我毅然决然的说着,开始向前方走去,王苓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我皱紧眉头,回过身刚想说话,她便把一串车钥匙递给我,喃喃地说:“我不送你回去也行,那你开我的车走吧,今天这里不好打车。” “你怎么知道不好打车?这是市中心。” 我没好气的说着,又向街道两边观望一通,居然一辆出租车都没有,真是撞了霉运。 王苓耸了耸肩,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没搭理她,继续向前走着,走过两条街区,我回头瞄了一眼,不见她的身影,我长吁一口气,轻声嘀咕着:“可算是甩开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缓过神,便看到在街角处,走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壮汉,他身材高大威猛,体型异常健硕,漆黑的夜色下,凶悍狰狞的脸庞让我提高了警惕,他宛如人间死神一般,缓缓向我走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利诱 http://.biquxs.info/

男子走到我的面前,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低声问道:“你就是王涛?”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谁,但直觉告诉我,遇到这类人,准没好事。 “是我。” 我瞥了他一眼,见他结实硬朗的胸肌几乎要把衬衫撑爆了一般,异常健硕,我抿了抿嘴,又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件事。” 他双手插兜,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淡淡的说:“第一件事就是警告,不要玩弄王小姐的感情,她很敏感,也很脆弱,老爷不希望看到她哭哭啼啼的被情所伤。” 我听后,头上划过一条黑线,他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我跟王苓根本没有半点感情瓜葛,恰恰是她的出现,才扰乱了我的生活。 我没好气的说:“这位兄弟,麻烦你不要乱说话好吗,我跟她不过见了两次面,而且都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却满不在乎,死缠乱打,软磨硬泡,事情没有单方面的原因,也请你了解明白事出起因后,再来警告我吧。” 我长吁一口气,看了看他的表情,漆黑的夜色下,他的两只眼眸如孔明灯一般闪亮,黝黑的皮肤与夜色融为一体,为他增添了一抹难以看透的神秘感。 他上前一步,神情冷淡,目光如灼,悻悻的说:“不要试图跟我讲道理,我为人处世的原则就是不讲道理。”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搭话,等他说出另一件事。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神情稍稍舒缓,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第二件事就是你要满足她的各种要求,不能无礼的拒绝,更不能对她进行言语攻击,甚至辱骂,我会时刻监视你的,记住了吗?” 他沙哑的说着,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声色,听得我有些火大,我看着他说:“我刚才已经讲的明明白白了,我有女朋友,现在是自由社会,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更不能威胁我去跟她交往,所以,你的这两件事,我一件也办不到,恕不奉陪。” 说完,我便扭身向前走去,刚走一步,我的手腕就被他攥住,我回头反击,但无奈他速度很快,力道很强,直接闪到我的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快速向后方推去。 砰的一声,我的后背和后脑勺撞到墙上,撞的我眼冒金星,晕头转向,我想掰开他的手,但那如钳子一般的大手,紧紧的扣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呼吸困难,无法思考。 他把脸凑过来,露出一抹凶光,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想抬脚反击,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便直接踩在我的脚背上,冷冷的说:“你好像很健忘呀,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这个人最不讲道理,你还一直跟我说三道四,理论是非,我交代你的两件事,你照做便是,为何要搞的那么复杂?你有没有女朋友,跟我有几毛钱关系?”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全身的血液循环到脖子时,便被彻底的阻断了,我满脸通红,张大了嘴巴,想要说话,但如鲠在喉,千言万语都被倒灌回肚子中。 他手上的力道有增无减,在我马上快要昏聩过去的时候,他又揶揄道:“所以,我刚才跟你说的两件事,你能办到吗?” 我来不及多想,只能拼命的点头,他见状,狰狞的嘴角上扬起一丝阴冷的笑容,慢慢松开了手。 我瘫软在地上,剧烈的嗑嗦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身体上下起伏,从未感到这个城市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 他蹲下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的说:“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退一万步来说,你不过是陪我们王大小姐吃喝玩乐,尽情消费罢了,她开心了,老爷就开心,我也就开心,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你还百般不愿,露出一副忠贞不渝的姿态,这就让我很讨厌了。” “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我揉着被掐红的脖子,没好气的说着。 他冷笑两声,站起身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胆敢给我小姐一个脸色,那下次咱俩在见面的时候,估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他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又把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想要把我拉起来,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扒拉到一旁,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把手揣进裤兜,似笑非笑的说:“那就祝你出师顺利吧,就此别过,记住,你的身后可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呢,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免得自讨苦吃。” 我咬紧牙根,真想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但无奈力量相差过于悬殊,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先顺势答应下来,过后在想对策了。 我走出街角,想给渣哥打个电话,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回到家后,免不了他的一顿唠叨,第一次有种不想回家的冲动。 我在街边逡巡片刻,看到来来往往的情侣们,他们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似乎对自己的伴侣非常满意,没有可挑剔的成分。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广场,有很多小商贩正在兜售着儿童玩具,闪光鞋子,遥控飞机,电动陀螺,气泡水枪,叫卖声,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 广场外围有几盏探照灯,清亮的光线,把整个广场都照射的恍如白昼,异常璀璨。 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左右张望一通,发现广场对面有一家面馆,我紧了紧外套,径直向面馆走去。 奢华的别墅内,薛欣妍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杯中飘散出阵阵氤氲的雾气,模糊了欣妍那双精致的眼眸。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靠在椅子上,看得津津有味,甚是着迷。 贵妇人扭动着臃肿的腰身,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看到欣妍正在看书,她便轻咳一声,示意她有话要说。 薛欣妍抬头瞥了她一眼,又翻了一页书,轻声问道:“什么事?” 贵妇人走到欣妍的身后,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满脸宠溺的看着她,她犹豫片刻,淡淡的说:“欣妍呀,妈妈要去美国做心脏复查,顺便…” “顺便结个婚吗?” 欣妍合上书,扭过头来看着她,白嫩的脸颊上,露出一抹诧异之情。 贵妇人不置可否,她刚想解释,薛欣妍便站起身说:“你跟范叔叔走到这步了,条件相当,兴趣相投,没必过来征询我的意见,我不反对你们结婚,反而还要祝福你。” 贵妇人听后,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她把欣妍搂进怀里,轻声哽咽着:“乖女儿,谢谢你能理解妈妈,我一会就吩咐管家订票,咱俩明后天就出发。” 薛欣妍皱弯柳眉,挣脱了贵妇人的拥抱,她捋了捋头发,看着她说:“我也要去吗?” “当然了,妈妈结婚,你做女儿的当然要在场了。” 贵妇人又拉起欣妍的手,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要去多久?” 欣妍喃喃地说着,她抿了抿嘴,将视线转移到书桌上,那里有一条银色的手链,是我送给她的,她神情凄楚,眸光暗淡,似乎有很重的心事,但剪不断,理还乱,心如千丝网,中有千千结。 贵妇人仿佛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她顿了顿,看着欣妍说:“欣妍呀,你听妈妈一句劝,忘了那个小子吧,他不仅没有本事,还花心的很,多亏现在还没结婚,要是组建了家庭,他的本性定会暴露无遗的,妈妈是过来人,经历的比你多,与其对他念念不忘,不如去发现更多的姻缘,这样才…” “别说了。” 薛欣妍厉声喝道,她抽出被贵妇人握着的双手,她脸颊绯红,身体颤抖,冷冷的说:“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要来搅乱我的生活,我自己分得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还有,不要找他的麻烦,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 她说完,便气鼓鼓的走出了书房,只留下贵妇人站在原地,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恶狠狠的嘀咕着:“王涛,你的舒服日子到头了。” 面馆里,食客众多,沸沸扬扬,一种难闻的气味钻入鼻孔,我不自觉的捂上嘴,点了碗牛肉拉面,找到一个空位,刚坐下身,便看到王苓站在面馆门口,瞪着潋滟的美眸,向店内仔细张望着。 我急忙别过脸去,心里暗想,她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先生,您的面好了,过来端一下。” 一名带着厨师帽的小伙,站在厨房窗口处,朝我大声的呼喊着。 我回过头,偷瞄了一眼王苓,她掏出一张纸巾,按在嘴上,慢慢的走了进来。 “先生,麻烦过来端一下牛肉面。” 小伙子像是失去了耐心,他语速变快,皱紧了眉头,店内的顾客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看得我头皮发麻。 王苓眨了眨眼睛,走到我面前,捏着鼻子说:“原来你在这里呀。” 我没搭理她,站起身,走到厨房窗口,端起碗,想找一个清净点的地方,但无奈顾客太多,没有空闲餐桌了,我轻叹一口气,又走回了刚才的座位。 王苓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她盯着我看了片刻,若有所思的说:“你干嘛躲着我?” 我没言语,拿起筷子,在面碗内搅了搅。 她见我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娇嗔道:“喂,这里的气味这么难闻,你还吃的下呀?” 我挑起面条,用嘴吹了吹,正准备吃,她快速凑了过来,一把抢走了我的筷子,按在桌面上,似笑非笑的说:“走,我请你去吃大餐。” 我瞬间火大,站起身指着她大声喊道:“王大小姐,请你自重一些,做人是要有尊严的,你以为这样胡搅蛮缠,威逼利诱,我就会屈服吗?呵呵,真是好笑,你不是钱多吗,那倒是去建寺庙,修学校,捐赠贫苦儿童呀,到我这来有什么好炫的?” 我的一番言论,激发起了顾客们的好奇心里,他们对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有几个八卦女孩正窃窃私语着。 “嘿,瞧,那个男的,好像是吃软饭,但又感觉人格受到了侮辱。” “是呀是呀,长得倒是不丑,但既然选择了吃软饭,就要受得了这份窝囊气。” 说着说着,那几名女孩竟然大笑出声,完全忽视了我那冰冷的眸光。 王苓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她依然盯着我看,看我的很不舒服。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直接向门口走去。 “喂,喂,先生,你还没付钱呢。” 那名带着厨师帽的小伙追了出来,但被王苓拦住了,她从包里掏出了钱夹,抽出几张钞票塞到他的手里,也紧跟着我的脚步,快速跑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沙漠 http://.biquxs.info/

漆黑的街头,冷冽的寒风,几辆车子飞驰而过,带起了马路上的一层枯叶,叶子被车轮碾压,亦或飞舞,亦或破碎,就像这无奈的人生一样,无法主宰那颠沛流离的命运。 我紧了紧外套,慢慢转过身,看到王苓挎着包包,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暗香涌动,水波潋滟,精致的脸颊上,挂着一丝疲惫的倦容,原来她也会累,我在心里暗自想着。 我俩就这样对视了一分钟之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我在她那充满暧昧的眸光中,似乎更加认清了自己,绝对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自己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有那么多人在背后默默为我鼓励,为我加油,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要是做什么出格的事,定会人格受损,丢失信誉。 “你就打算这么站着吗?” 她率先打破沉默,晚风呼啸而过,吹起了她的发丝,她抱紧双臂,上下抚搓了几下,显然是不耐寒冷,有些动摇了。 我双手插兜,低声说道:“王大小姐,我要回去了,明天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忙,我跟你不能相比,你出生嘴里就叼着一个金钥匙,但我想要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就必须靠自己的努力,还有…” 我清了清嗓子,自从被那名壮汉掐过脖子之后,就觉得有些干涩酸痛。 “还有,本来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善良,很仗义,敢爱敢恨的女孩,但没想到你是这般的死搅蛮缠,厚颜无耻,我见你是个女孩,没有把话说的过于难听,但你依然威逼利诱,步步紧跟,这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我不喜欢你,也不想跟你在一起,我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但你却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让我非常厌恶了,以后别来找我,也叫你的保镖离我远一些。” “保镖?什么保镖呀,为什么你竟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我瞥了她一眼,见她神情迷惑,两只潋滟的美眸一眨一眨,似乎被我的一番言语给说迷糊了。 前方不远处开来一辆出租车,我走到路边,摆了摆手,车子在我面前缓缓停下,我头也不回的钻进车中,就要关上车门的刹那,便听到王苓大声喊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坐在车中,我突然想起了薛欣妍,掏出手机,找到欣妍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提示音响了很久,就在快要挂断的时候,欣妍接听了电话。 “喂,欣妍,我…” 我干咳两声,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脖子,继续说道:“欣妍,我想你,回来吧好吗?” 她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听着,似乎对我的哀求并不感冒。 “欣妍,咱俩这么多年,我王涛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这些琐事我一定会处理妥当的,请你相信我。” 电话那边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柔,我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边的,所以…” “我要走了。” 她突然没头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疑惑不解。 她顿了顿,又轻声说道:“我要陪她去国外做心脏复查,还有…” “还有就是筹备她的婚礼吗?” 我不假思索的问着,感觉贵妇人真是毒蝎心肠,在这个节骨眼上,既然以婚礼和治病为由,把欣妍进行道德绑架,既而带离出国。 欣妍淡淡的说着:“是的,这次陪她出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但你可以不陪她去的。” 我焦急的追问着,内心似有千斤重石挤压一般,让我觉得异常沉闷。 欣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温柔的说了一声:“晚安,保重。” “欣妍,欣妍,喂…” 欣妍挂断了电话,我的心像刀剜了一般,疼痛难耐,异常酸楚。 车子路过一片城中村,这里的街道脏乱,房屋萧条破败,但由于房租价格低廉,这里蜗居了很多外乡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有的甚至举家搬来,男女老少,三世同堂,拥挤在一间不足40平米的危房中,只为在这个聒噪的城市里,站稳脚跟,实现梦想。 每每路过这个地方,我便想到了家乡的小城,那里曾经山清水秀,绿草如茵,但由于城市的发展和扩建,那里的溪水变成了腐烂的淤泥,树木被砍伐,就连那一座座小山,都被重型机械所推翻,变成了豁牙露齿的垃圾堆。 城市的发展变化是千篇一律的,正如辩证唯物主义中的观点,世间万物都是向前发展的,这是一种客观规律,无法改变,乡镇的农民渴望来到大城市,在这里打拼事业,尽情圆梦,城市里的居民,渴望返璞归真,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来到大自然中,吃新鲜的蔬菜,喝纯净的泉水,于是,围城就出现了。 我回到地下室,刚走进院子,便看到渣哥和秦仂坐在长椅上,手握酒杯,脸颊酡红,桌子上摆着几盘熟食,酱猪蹄,猪头肉,炸带鱼,辣鸭头,还有一盘糖醋花生米。 我咽了咽口水,快步走到渣哥身旁坐下,抓起一个猪蹄子大口啃了起来。 “哟,这不是陈世美吗,怎么样,外面的梅花香不香?” 渣哥阴阳怪气的说着,他端着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后,又补充道:“看来是饿坏了,难道那个小美女,没请你吃一顿大餐吗?” “渣哥,我可是亲眼所见,他把那个女的抱在怀里,眼神暧昧,就差流口水了,那个样子就像一只如饥似渴的饿狼,真的是恶心到我了。” 秦仂在旁边开始煽风点火,他瞄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驳,便给他增加了更多的勇气,他慢慢站起身,揶揄道:“欣妍对你那么好,你既然干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来,你有何脸面…” 我朝他屁股踢了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别在这信口开河,颠倒黑白。” 我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看着渣哥说:“渣哥,这件事我会处理明白的,里面有很多的误会,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渣哥打了酒嗝,沙哑着说:“王涛呀,我听秦仂说,那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而且还特别有钱,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白富美吧,但你要记住,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充斥了诱惑和陷阱,一不小心,你就会堕入其中,无法自拔,欣妍是个好姑娘,她可以什么事都原谅你,但唯独出轨,不仅是她,就是做朋友的,也会对你的这种所作所为而感到不耻。” 渣哥借着酒劲,跟我说了很多,我习惯了他的絮叨和哀叹,道理我都懂,我没法跟他解释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亦或是被迫的,亦或是充满了无奈,但深谙渣哥会理解我,正如我相信自己一样。 秦仂喝的摇摇晃晃,口齿不清,他不在纠结这件事,而是拿起手机,点开了云书尘的直播间,放大了音量,痴痴的看着。 只见手机屏幕中,云书尘手执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出了一行铿锵有力的大字,我眯了眯眼睛,看着那行字说:“这几个字念什么啊?” 秦仂白了我一眼,喃喃地说:“这叫无可奈何花落去,文盲。” 我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觉得有些头晕,渣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问道:“别喝了,明天有什么打算?”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淡淡的说:“明天需要把货物卸完,然后联系装修公司,让他们报个价,准备开始装修。” 我放下杯子,点了根烟,明明感觉自己很饿,但喝了两杯酒后,就觉得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了。 “人手不够的话你言语一声,反正市场那边生意也很惨淡,在年前你的店必须要装修出来,这样才不能影响年后的开张营业。” 渣哥说完,便瞥了秦仂一眼,低声说道:“现在你们两个人要齐心协力,多吃一些苦,才不怕以后的艰难险阻。” 那晚,我们三人都喝了很多,我倒在床上,还没来得及脱掉衣服,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在梦中,我恍恍惚惚来到一个干燥的沙漠,这里非常炎热,火红的太阳悬在空中,把整个沙漠的水分都榨干了,只余下一片荒凉的沙丘,偶尔有几只秃鹫飞过,它们在寻找快要饿死的猎物。 黄沙中,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骨骼,一只毒蝎在棒骨周围爬动着,见我走了过来,它便迅速钻进了骨骼罅隙之中,不见了踪影。 阵阵热浪袭来,让我汗流浃背,无法思考,我打量了一番这片荒漠,只见高低起伏的沙丘迤逦延绵,天边的地平线上,似乎有一栋建筑,但相隔太远,无法看清。 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就如水洗了一般,黏糊糊的贴在我的皮肤上,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咬紧牙根,朝着那个若有若无的建筑物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那个建筑物似乎还是之前的那番景象,纹丝未动,模模糊糊,但又分明伫立在那里,像一个充满诱惑的宝藏,吸引着不知疲惫的旅人。 “海市蜃楼?” 我内心发出了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坚决,也逸动着些许的迷茫。 我舔了舔皲裂的双唇,皱紧眉头,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和恐惧过。 炽热的阳光把我身上的最后一丝水分也蒸发掉了,但它并没有停下来,只是一味的烘烤,灼烧,让我彻底的置身于黑暗,无法挣扎,无法呐喊。 “喂,你怎么了?呀,头咋这么烫呢?” 我想睁开眼睛,但眼角和睫毛上糊满了黏黏的泪水,就像胶水一样,把睫毛和眼睑紧紧的粘合,但我听得出来,是渣哥在呼唤我,我疲惫的笑了笑,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病床 http://.biquxs.info/

在梦中,我仿佛置身于冰与火之间,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令人恐惧的梦魇,让我久久不能醒来。 这片干燥的沙漠,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放眼望去,漫天黄沙被风雕琢成不规则的形状,没有尽头,没有声音,只有那烈日的烘烤和闷得让人窒息的气温。 突然,一阵黑云飘了过来,遮挡住这片湛蓝色的天空,那热的夸张的骄阳,也变成了虚弱的红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留给我片刻的清凉,但只是一瞬,大地开始抖动,黄沙漫天,地面被撕扯开一条深不见底的罅隙,如狂躁的瀑布一般,倾泻直下,撞击出阵阵黄烟。 气温开始下降,万物都达到了冰点,我单薄的衣衫也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冻的发硬,黄沙不在滚落,黑云在天空慢慢蠕动着,仿佛是一团氤氲的雾气,里面暗藏着不为人知的邪恶力量。 雾气冰凝飘雪,雪花洋洋洒洒,不出半个时辰,便把整片沙漠都覆盖的严严实实,放眼望去,白色的沙丘迤逦延绵,凄凄皑皑,无限的冰霜席卷大地,肃杀了一切可能存活的生物,我的手脚已经被冻得僵硬,皮肤皲裂出血,仅有的一丝希望也被冷冽的寒风撕扯殆尽。 “小涛,小涛,你醒醒呀…” 一个声音在呼唤我,那么熟悉,那么温柔,她可以冲破一切冰冷的束缚,让我重新睁开眼睛,拥抱这个给我无限力量的女孩。 我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薛欣妍那张充满担忧的脸庞,渣哥和秦仂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仿佛我的倒下,给他们都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欣妍。” 我的声音沙哑,嗓子干燥,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我想用手揉揉,但刚抬起胳膊,就感觉手臂酸痛无力,我皱紧眉头,咧着嘴说:“我,我怎么了?” 欣妍在我身旁坐了下来,她拉起我的手,轻声说道:“你生病了,好好躺着,别乱动。” “可是…” “可是什么,我这还没走呢,你就病倒了,不是告诉你照顾好自己吗。” 欣妍满脸的哀怨之情,她瞪着我,潋滟的眼眸里透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花,看得我心如刀割,异常酸楚。 我想坐起身,但无奈全身无力,挣扎了几次,我又倒在床铺上,感觉自己现在一无是处,非常狼狈。 “平时看你生龙活虎的,怎么还突然病倒了呢?” 渣哥扒了个橘子递给我,又把手放到我的额头上,量了下体温,悻悻地说:“烧退了,吃点水果吧。” “我睡了多长时间?” 我接过橘子,塞进嘴里嚼着,清凉的液体充斥着口腔,滋润了燥热的喉咙。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生病,还真会赶时候。” 秦仂楠楠的说着,他白了我一眼,又补充道:“你不用担心那些货物,我和渣哥都已经搬完了,而且还联系了一家比较好的装修公司,等你病好了,在具体定夺吧。” 我听后,长吁一口气,满脸坏笑道:“多亏我生病了,不然那一车货物可够我吃一壶的了。” “真不知道你会这样投机耍滑,病的如此恰到好处。” 秦仂没好气的说着,他掏出手机,给张雪瑶发了条视频通话,片刻后,对方接通了视频请求。 “干什么,不知道我上班呢吗?” 那边传来张雪瑶炸雷般的怒吼,秦仂抽了抽鼻子,轻声嘟囔道:“亲爱的,我爱你。” “滚一边去,到底什么事。” 张雪瑶破口大骂,但神情中隐隐流露出甜蜜的幸福。 “我想去你家看看,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去一趟了。” “你不说找到工作再来吗?” 张雪瑶满脸疑惑,不明白秦仂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仂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王涛开店,我在这帮忙,不也算有份差事吗,再说了,这家伙要是少给我一分钱,我就跟他没完。” 我和欣妍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渣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你的工资估计是没着落了,他那些服装要等到开业以后才能见到利润,前期投入了这么多钱,后期还不知道销售情况如何呢。” 秦仂瞪了渣哥一眼,站起身走出了病房,渣哥掏出烟盒,跟在秦仂身后,出去吸烟了,病房内就剩下我和欣妍两人,她拉着我的手,满脸深情的望着我,精致的脸颊上,带着些许哀婉的神情。 “欣妍,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环抱住她的腰,一种淡淡的香味萦绕在我的鼻间,如清晨的草香,让人心旷神怡,无限向往。 “就这几天了,她已经订好了机票,最晚后天出发。” 她轻轻的说着,我把头枕在她的腿上,从未感觉像现在这般美好,但听到她马上离去的消息,我的内心又有些酸楚,百般不舍的说:“那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但你一定不要打架了,知道吗,还有不准生病了,照顾好自己。” 我紧紧攥着她的手,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病房的门被推开,王苓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走了进来。 我皱了皱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欣妍慢慢站起身,咬紧了下唇,红润的脸颊也在刹那间变的黯淡无光,毫无血色。 王苓站在门口,愣怔了片刻,随后她缓缓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在方桌上,朝欣妍伸出一只手,哂笑道:“你好,我叫王苓,你是王涛的女朋友吧,很高兴认识你。” 欣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但只是一瞬,她便揶揄道:“你就是那个像狗皮膏药似的王苓?”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苓,不屑的说道:“呵呵,果然是人模狗样,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但为什么就不做一些体面的事呢,你觉得勾引男人很有快感吗?你觉得自己有钱了,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 欣妍说的异常激动,她身体上下起伏,淡淡的薄唇轻微抖动,似乎要把王苓生吃活剥了一般,表情异常狰狞。 王苓听后,冷笑一声,她抱紧双臂,若无其事的说:“怎么?你很介意?” 欣妍涨红了脸颊,气的浑身颤抖,她刚要反驳,便听王苓悻悻地说:“我就有喜欢他,你怕竞争不过我,所以心虚了吗?哟,那你倒是要好好审视一下自己了,瞧瞧你,长相和身材倒是都不错,就是这个打扮呀,很不入时,啧啧啧,白瞎了这个俊俏的脸蛋了。” “闭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我大声吼道,想从病床上爬起来,但身体过于虚弱,已经无力跟她争辩了。 王苓瞥了我一眼,扭动着玲珑的腰身,走到我的面前,看到我面如白纸,心如死灰,她不但不生气,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宛若银铃般的笑容,充斥着整个病房。 “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知道吗,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等你好了,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看。” 她用手指在我的胸口划了两下,欣妍见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说:“滚出去,不要得寸进尺,搔首弄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苓咬紧牙根,爽朗的神情瞬间阴云密布,她一摆手,便挣脱了欣妍的束缚,恶狠狠的说:“你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正巧碰到秦仂和渣哥回来,秦仂长大了嘴巴,满脸狐疑的说:“喂,这不是那个狐狸精吗?” “你骂谁是狐狸精,你爸妈就教你这么说话的吗?” 王苓气鼓鼓的瞪着秦仂,情绪由于过于激动,她娇小的身躯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秦仂抽了抽鼻子,淡淡的说:“就是你呀,勾引别人老公,然后还恬不知耻的说是真爱,呕…” 他弯下腰,做出一副呕吐装,样子十分滑稽。 王苓气的身体颤抖,面容扭曲,她咬牙切齿的说:“喜欢一个人怎么了,有错吗?你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喜欢过一个人吗?不要把自己说的如此淡泊名利,如此清高,人都是贪婪的,如果你没有欲望,那倒不如去死好了。” 秦仂斜睨着她,不慌不忙的说:“对呀,我有喜欢的人,但我喜欢的都是单身女孩,有句话讲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这是在挑衅一对恩爱情侣的感情,是在作孽,你知道这么做的下场是什么吗?” 王苓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秦仂,她攥紧了手中的背包,似乎要把秦仂的那张嘴塞住一般,气急败坏,怒不可遏。 秦仂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下场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最后什么都不会得到,而且还会留下一身骂名,这种费力不讨好的道理,就连三岁小孩子都明白,你这海归千金,难道读书读傻了不成吗?” 秦仂不快不慢的说着,他不时偷瞄着王苓的表情,只见她气鼓鼓的看着秦仂,但话到嘴边,又无法反驳,秦仂的所言所语,句句在理,又句句扎心,每一句都刺激到王苓的内心深处。 王苓又瞥了渣哥一眼,见渣哥耸了耸肩,满脸的无辜和厌恶,她抿了抿嘴,神情凄楚哀怨,用力的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仂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便打了个哈欠,看着渣哥说:“看到没,这个狐狸精很好对付的,只要把话说的明白,她还是能听得懂的。” 渣哥撇了撇嘴,若有所思的说:“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如果你把这个女人看的太简单了,那就说明你还太单纯了。” “什么意思?” 秦仂满脸疑惑的看着渣哥,不明白渣哥话中所表达的含义。 渣哥轻叹一口气,揉了揉秦仂的头发,不屑的说:“你这榆木脑袋,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等你跟雪瑶在交往半年,就能理解女人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了。” 秦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又喃喃地说:“雪瑶就算了吧,没交往也觉得她挺可怕的。” 我攥着欣妍的手,看到窗外季节的变幻,突然想起了《海上钢琴师》1900说过一句话:陆上的人喜欢寻根问底,虚度了大好光阴。冬天忧虑夏天的姗姗来迟,夏天则担心冬天的将至。所以他们不停的四处游走,追求一个遥不可及、四季如夏的地方。但我并不羡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医院 http://.biquxs.info/

罗曼罗兰曾经说过: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们在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灵魂便被这喧嚣的尘世所束缚,人生是一场豪赌,赌注即青春,熬到两鬓斑白,输光了所有,我终于猜到下一把该押什么,但却蓦然发现,自己已没有青春可以下注了。 薛欣妍在医院陪了我一夜,因为要准备出国事宜,第二天便早早离开了。 渣哥出摊去了,秦仂需要回到店里,联系装修公司,着手准备店面的开张,整间病房内,即刻变的沉寂冷清,只有墙上的机械钟表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我抻了个懒腰,坐在床在,心里暗想,大家都去忙了,现在就剩下我这一个闲人,我喝了口水,想去卫生间方便一下,刚穿上拖鞋,病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王苓那张即漂亮,又讨人嫌的面孔出现在门外,她今天画了一个淡淡的妆束,那双宛如湖水般的桃花眼一眨一眨,上下跳动,看得我心乱如麻,白嫩红润的脸颊精致出尘,潋滟的薄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一头金色的卷发垂落双肩,搭配一身黑白相间的连衣裙,为她整个人都增添了一抹妩媚妖娆的气息。 我抽了抽鼻子,没有言语,但此时自己真的需要去趟卫生间,早上秦仂买了两屉不知什么馅的包子,吃进去后,肚子里翻江倒海,仿佛被刀剜了一般的疼痛。 “呃,你好多了呀,都可以下床了。” 她转动着美眸,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包包,为了缓和沉闷的气氛,她正没话找话着。 我皱紧眉头,淡淡的问道:“你不用工作的吗?” “我那个店有人帮我管理,名义上我是老板,其实我很少操心。” 肚子又咕咕的叫了几声,我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快步走出了病房,直奔卫生间跑去。 “喂,你干什么去呀?” 王苓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后,水光潋滟的神情里,流露出一抹慌张。 “厕所,别跟来,走开。” 我低吼一声,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卫生间,听到她在身后轻声嘀咕着:“哼,凶什么凶。” 回到病房,我躺在床上,没好气的说:“你今天又来干嘛?昨天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还没听懂吗?” 王苓抿了抿双唇,满脸无辜的说:“我听懂了呀。” “那你还来?” 我气鼓鼓的瞪着她,真不明白这么精明的女孩,为何总是做这种傻里傻气的事。 她走到我的床边,慢慢坐下身,刚要说什么,我就推了她一下,低声说道:“你坐对面去。” “干什么,你的思想观念真封建,还相信男女授受不亲的那套说法。” 她在我的脸上掐了一把后,又百般不愿的起身,走到对面的床铺,嘟着小嘴瞪着我。 “这是两码事,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读书比我多,这点道理还不懂吗?”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烦心事太多了,又被这个狗皮膏药黏上,实在是有些左支右绌,力不从心了。 王苓听后,话锋一转,淡淡的说:“喂,你就打算在病床上躺一天吗,堂堂大老爷们,为啥这么矫情呢。” 她说完,又不忘白了我一眼,我瞬间感觉有些火大,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想躺在这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吗?” 王苓听后,斜睨着我,满脸不屑的说:“切,我生病了也不来医院。”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心里嘀咕着,不去医院能去哪,硬挺着吗? 她见我听的云里雾里,便莞尔一笑,悻悻地说:“要不要出去玩?” “恕不奉陪,我还有一大堆事呢,不像你这种衣食无忧的小主,从来不为钱发愁。” 我阴阳怪气的说着,不时偷瞄一下她的表情,只见她满脸的天真单纯,精雕细琢的脸颊下,似乎并没有暗藏什么可怕的心机,但人不可貌相,如果她能像别人那样,正常的跟我交往,我会很愿意做她的朋友。 “你怎么那么俗气,张口钱闭口钱的,每天就是钱钱钱,真不明白你为啥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她似乎是在嘲讽,但言语中,又带着些许哀怨,可能她从未体会过穷人的心酸苦累,所以才会大言不惭,口无遮拦。 我懒得跟她解释,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到萧晴给我发来一条留言,好久没跟她联系了,还是上次孙凯跟我随口讲了讲她。 她和金晨在家乡小城自己打拼创业,收入可观,人人称羡,最主要的是,不用背井离乡,漂泊在外,正如渣哥所说,不管在外多富有,多体面,多辉煌,但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我们终归是要枯叶归根,尘埃落定的。 萧晴在留言中写道:你在那边怎么样了,春节回得来吗? 短短几个字,便勾起了我对故乡的思念,在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城里,有我充满欢乐的童年,还有那破碎的青春记忆,忆苦思甜,有爱有恨,但曾经的友人还在那里,苦苦守候着最后那一抹乡情。 我愣怔了片刻,回复道:我打算在这边开一个服装店,最近在忙着装修,等到年后开张营业,春节的话我尽量抽时间回去,你和金晨还好吧,打算什么喜迎贵子呀。 我把手机扔到一旁,内心有些惆怅,神情暗淡无光,每每收到来自家乡的消息,总能让我冥想片刻,孙凯、萧晴、秦筱澜,这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学生时代,就已经陪伴在我左右了,我们一起畅饮到天明,一起勾画未来的蓝图,一起惋惜着曾经的苒苒时光,彼此嫌弃,又相亲相依。 王苓见我两眼发直,神情木讷,便走到我面前,在我眼前摆了摆手,哂笑道:“喂,你怎么了,像灵魂出窍了似的,换身衣服,我们去办出院手续,然后带你去散散心如何?” 我盯着她看了片刻,觉得人生苦短,何必多愁善感呢,不如就忙里偷闲,任性一回也无妨。 一切都办妥当后,我和王苓来到停车场,她今天开了一辆黑色捷豹xj,车身线条优美,低调中彰显着奢华的气派,阳光直射下来,流光溢彩,璀璨嫣然。 钻进车中,上等的皮质座椅把我包裹其中,让人可以全身心的放松下来,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种味道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闻过之后,有种神清气爽,解除烦闷的功效。 我系上安全带,看着她说:“你怎么喜欢开这种车?” “这是我老爸的,自己的车开久了,偶尔换换口味罢了。” 她漫不经心的说着,把包包放到中央扶手上,发动了车子。 “我们去哪?” 我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么草率的跟她出去,非常不合时宜。 她看了眼时间,满脸坏笑的说:“要不去我家怎么样?” “什么?” 我真的不能理解她到底有多疯狂,这种即暧昧又厌恶的感觉,让我愈加反感痛恨,我打开车门,想要逃离这个犯罪现场。 一辆出租车开进停车场,在王苓的车子旁边缓缓停下,我抽了抽鼻子,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只见秦仂和张雪瑶从车里钻了出来,他哼着小曲,满脸的恬淡和惬意。 我瞬间慌了神,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地方可以躲藏,刚想在钻回车里,秦仂便满脸狐疑的说:“咦?哥,你出院了?” 张雪瑶嚼着口香糖,蹦蹦哒哒的跑到秦仂身旁,看着我说:“你在这干嘛呢?” 我:“…” 秦仂悻悻地说:“医生不是说让你在住一天院吗,店里的事你用着急,上午我已经约好了两家装修公司,他们说下午去店里看看,具体事宜,等装修方案出来了,在定夺吧。” 我偷偷瞄了一眼车内的王苓,看来秦仂和张雪瑶还没发现她,我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打算把秦仂和张雪瑶拉到一旁,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你拽我干嘛呀?” 我拉着秦仂向前走去,可刚走两步,王苓便从车内钻了出来,我的脑袋翁的一声,豆粒大的汗水再次布满了额头,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百口莫辩,彻底的无力乏天了。 秦仂和张雪瑶同时将目光转移到王苓身上,张雪瑶倒是还好,但秦仂却按捺不住了,他面容扭曲,指着王苓,结结巴巴的说:“哥,你,你怎么又跟她搞在一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质问的满脸通红,片刻后,我语无伦次的说:“那个,秦仂,我俩就是出去吃个饭,你别多想。” 秦仂眨了眨眼睛,抓起张雪瑶的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张雪瑶跟在他身后,满脸焦急的询问着:“怎么了这是,那个女的是谁呀?” 秦仂气呼呼的走着,没有吱声,我本想追上去想跟他解释,但如鲠在喉,话到嘴边了又不知如何开口,但事已至此,这些理不顺的情愫已经乱作一团,无法弥补,我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看到一个身穿西装,体型健硕的家伙站在医院门口,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他带着一副黑色墨镜,神情恐怖狰狞,有力的臂膀自然下垂,身材高大威猛,给人一种颤栗般的恐惧感。 “看什么呢?” 王苓走到我的身旁,顺着我的目光向医院门口望去,但那名黑衣男子已经离开了,王苓皱了皱柳眉,淡淡的说:“都怪我,让你受连累了。” 我吐了口烟,看着她说:“受什么连累?” “刚才你的朋友怒气冲冲的走了,他对我很不友好,还骂我是狐狸精,其实我没他想的那么坏,我只是…” 她喃喃地说着,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紧抿着薄唇,美目流盼之中,两滴晶莹剔透的泪花在慢慢蠕动着,片刻后,滴落在白色的裙摆上,变成了深灰色的斑点。 “只是什么?” 我扔掉烟头,用脚踩了踩,上前一步,走到的她的面前,低声问道。 她抬起头,咧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单薄的身躯剧烈颤抖,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道道痕迹。 她抽噎了几下,大声说:“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反抗 http://.biquxs.info/

天空阴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场蓄势待发的暴雨正蠢蠢欲动,遮天蔽日,彻底把这片光鲜亮丽的城区,笼罩成了黑灰色。 行人神色慌张,步履匆匆,躲进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楼里,偌大的停车场内,只剩下我和王苓两人站在车旁,冷风习习,天光暗淡,虚弱的太阳被云层遮挡在外,露出一抹氤氲的红光。 王苓哭的梨花带雨,悲情楚楚,身体像不受控制一般,剧烈起伏,她轻声哽咽着,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钻进我的怀里,愈发的泣不成声,似乎有无限的委屈和酸楚,都要在今天发泄出来,而那个倾述对象正是我。 我皱紧眉头,想把他推开,但她紧紧的环抱住我,感受着她的心跳和体温,让我不禁想起了欣妍,我脑子乱作一团,咬紧牙根,稍一用力,便把她推倒在地。 黑漆漆的云层,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挤压,最后一声闷雷响过,冰凉的雨水便倾泻而下,不出片刻,周遭的环境,瞬间变的模糊起来,雷隐隐,雾蒙蒙,仿佛自己置身在一个虚拟的世界,深陷泥淖,又看不到尽头。 王苓坐在地上,咧着嘴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及形象,就连最后的一丝妆容,也被雨水冲刷殆尽。 我眯缝着眼睛,看到她化不化妆貌似都一个模样,我想把她扶起来,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我,不要理她,不要理她。 雨越下越大,路边的排水沟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感觉身后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我回过头查看,见黑衣男子手握雨伞,面目狰狞,宽厚硬朗的胸肌紧紧贴合在衬衫上,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光中,散发出道道阴森恐怖的气息。 他撑着雨伞,缓缓向我走来,雨滴拍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看来某人跟我的两条约定,一条都没有遵守呀。” 他阴冷的说着,手中的伞把也不自觉的轻微抖动,像是一直肆意出动的野兽,随时都会把我生生撕碎一般。 我攥紧拳头,恶狠狠的盯着他,这次他休想再对我威逼利诱,大打出手了。 王苓从地上爬起来,又扑到我的怀里,抽噎道:“不许伤害他,不然我让我老爸炒你鱿鱼。” 男子听后,不屑的撇了撇嘴,低声说道:“大小姐,正是老爷让我奉命前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果你拦在中间百般阻扰,那休怪我翻脸不认,识相的话快点回家去吧,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不希望你看到他倒在血泊中,那样会给你带来强烈的不适。” “呸,你既然敢跟我这样说话,你无非就是我爸手底下的一条走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他,快走开,不然我报警了。” 王苓又往我怀里钻了钻,我能感受到她强烈的心跳,但眼前最大的麻烦是黑衣人的纠缠,自从上次失手,被他胁迫,一直心有余悸,但自己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不管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都大不如前,正在我纠结该如何对付他的时候,王苓钻进了车里,拿起手机,开始在屏幕上快速点动着。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快步跟了过去,在王苓拨号的一瞬,他抢过手机,直接扔到了路边的水洼中。 我看的大惊失色,看来王苓在家真的如她所说,没有关爱,没有温情,只有那花不完的钱和受不尽的委屈。 雨水浸湿了我的衣衫,那冰凉刺骨的触感,让我的身体慢慢紧绷起来,气温骤降,万物萧条,就连路边枝繁叶茂的云杉,也被突如其来的降雨,拍打的低垂摇曳,毫无生机。 王苓像失去理智一般,撕扯黑衣男子的外套,她情绪激动,愈发亢奋,连踢带踹,终于惹毛了男子,他一拳打在王苓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王苓还没来得及惊声尖叫,便被打晕在车里,她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卷发垂落,气断欲绝。 男子关上车门,合上雨伞,走到我的面前,沙哑着说:“现在该解决一下咱俩的事了。” 我攥紧双拳,冷冷的说:“你今天最好把我打死。” “什么?” 他满脸狐疑,没明白话中的含义。 我牙齿咯咯作响,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的绷住,脱掉黏在身上的外套,扔到地上,只剩一件白色的短衫裸露在外,我恶狠狠的看着他说:“因为你不把我打死,我就打死你。” 话音刚落,我快速出拳,他反应不及,被我打的一个趔趄,后退两步,他吐了口唾沫,舔了舔被砸出血的嘴唇,直接向我扑了过来。 自从上次交手后,我体会到了他的格斗规律,完全无章法可寻,全靠那一身蛮力,我当然不能跟他硬拼,稍一侧身,便躲过了他的撞击。 男子见我像一只跳动的猴子,灵活敏捷,反应迅速,便低声嘶吼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击。 我提高警惕,在他马上快要靠近我的一瞬,再次出拳,砸在他的肚子上,那硬如钢板的腹肌,震得我手腕发麻,异常疼痛。 突然,我感觉脖颈一紧,刚回过头去,就见他攥住我的衣领,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冷笑。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啪..” 我的脸上被重重砸了一拳,如烈火灼烧一般疼痛,我剧烈的喘息着,回身想要反击,但他没给我机会,抡起拳头,再次打在我的脸上,我有些气短,剧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把我包围,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仿佛要蹦出体外似的,无法冷静,无法安详。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不要把话说的太满。” 他攥紧我的头发,按到车窗上,凑到我耳边冷冷的说着。 车窗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但我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后座上放着一个快开壶大小的灭火器。 他抓着我的头发,在车的玻璃上撞了几下,玻璃发出哐哐的声响,我被撞的眼冒金星,鼻血横流,他却乐此不彼的继续着,仿佛打架才是他的人生第一乐趣。 殷红的血液滴在我的衣襟上,前胸已经染的一片血红,但暴躁的雨水很快就把血液冲淡,带走了一切不堪入目的痕迹。 我体内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星星点点的火苗,现在已经变成了燎原之势,自己仅有的一丝理智也被恼怒的情绪冲刷殆尽。 他依然攥着我的头发,我强忍着剧痛,慢慢转过身,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他撕扯出口子了,一绺头发被他拽了下来,但此时我已经蓄势待发,做好了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你要干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被我那狰狞不堪的面孔惊吓到了,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我摸了摸裤兜里的碳素笔,冷笑一声,拔掉了笔帽。 他见我把手揣进裤兜,便觉察出事情不妙,他松开我的头发,想要阻止我,但为时已晚,我攥紧笔杆,快速上前,锋利的笔尖直接刺进他的手背上,他大嚎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推倒在地。 “你他妈疯了,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他捂住流血不止的手,面容扭曲,破口大骂。 我从地上爬起来,拉开车门,把那瓶灭火器拎了出来。 他见事情愈发不妙,便停止了咒骂,揉了揉那个扎的像血窟窿一样的手背,再次向我扑了过来。 我咬紧牙根,雨中的自己像行尸走肉一般,衣衫褴褛,神情恐怖,脸色惨白,只等那最后的绝命一击,才能彻底捍卫住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近了,又近了,近在咫尺了,我攥住灭火器的顶端,看准时机,大声吼道:“去死吧。” “砰…” 坚硬的瓶身砸在他的头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斜歪着身子,嘴里还在轻声谩骂着,庞大的身躯晃晃悠悠,最后的一丝力气,也在刚刚的撞击中,被彻底的粉碎瓦解。 他倒在血泊中,身体轻微颤抖,那盛气凌人的姿态,也被这场冰雨冲刷干净了。 “你等着,这事没完。” 他低声呓语着,继续不依不饶的威逼恐吓,我瞬间火冒三丈,扔掉灭火器,走到他的面前,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啊…” 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抱着头,那血肉模糊的手背,在阴暗的光线下,是那么的惊悚醒目,无法直视。 我皱了皱眉,心里愈发烦躁,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的踩了两脚。 “啊,我日你…” 还没等他骂完,我又一脚踢在他的嘴上,那白色的滑板鞋,也被血水浸染的猩红。 我蹲下身,攥着他的头发,低声说道:“你他妈给我听清楚了,我王涛不是怂货,亦不是你这种下三滥的人渣所能胁迫的,今后要是再敢找我麻烦,我定不会轻易饶了你,听清楚了吗?” 他吐了口血沫,脸上露出一抹凶光,似乎对我的警告充耳不闻,完全没有震慑到他。 我冷笑一声,站起身,捡起身后的灭火器,举过头顶,大声喊道:“听清楚了吗?” 他像小鸡啄米一般,快速点头,两只手摆出求饶的姿势,他身体哆嗦着,额头的伤口流血不止,淌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衣服上。 我脱掉已经被撕扯坏了的半袖,扔到地上,捡起那件被雨水泡透的外套,穿在身上,一种冰凉的触感瞬间把我包围。 走出医院,雨过天晴,一抹斜阳挂在天边,赶走了那片厚厚的阴云,路边的梧桐树上,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雨水,滑落到树干下,滋润了那些顽强生长的野草野花,进而繁华可见市井,山河远阔,人间烟火,也走不出那喧嚣的红尘。 一辆救护车驶进医院,彩灯闪烁,笛音聒噪,在急诊室的门口,一群医生整装待发,准备开始进行抢救。 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鼻子,突然想到查理?卓别林说过一句话:当我开始爱自己,我不在牺牲自己的自由时间,不再去勾画什么宏伟的明天,以后我只做有趣和快乐的事,做自己热爱的,让心灵欢喜的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迷津 http://.biquxs.info/

我迷迷糊糊的回到家中,刚走到拐角处,便看到杜宸宇的宾利停在院外,我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诧异,他怎么来了? 走进院子,看到杜宸宇笔直的坐在长椅上,像一名受训军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无法僭越的气质。 长桌上放着一个茶杯,杯中热气缥缈,苒苒升腾,秦仂坐在地下室入口的小马扎上,正低头玩着手机,见我走进来,便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杜宸宇站起身,那雄伟的身姿宛如苍天古树一般,高挑挺拔,搭配着一身墨绿色的长款棉服,为他冷酷精致的脸庞,增添了一抹无与伦比的神秘感。 他见我脸上被打的红肿紫青,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嘴角还残留着道道血迹,白色的鞋带,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眉宇紧蹙,盯着我看了片刻后,又慢慢的坐到长椅上,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噬了一口。 我们三人都没言语,我抽了抽鼻子,走到地下室,换了身衣服,掏出手机,看到了三个未接来电,是杜宸宇打来的,难怪他会找到这里来。 回到院子,我点了支烟,刚吸了两口,杜宸宇便淡淡的说:“长痛不如短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什么?” 我满脸疑惑的望着他,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杜宸宇撇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他看着我说:“王苓那个女人,你一定要避而远之,如果因为她而影响了店面开张,你负的了责任吗?” 我非常诧异,他怎么知道事情的内幕,难道是? 我把目光转移到秦仂身上,他白了我一眼后,又继续低头看云书尘的直播了。 “她像狗皮膏药一样贴过来,我已经跟她说的明明白白,而且欣妍也见过她,她依然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恬不知耻,我还能怎么做?” 我喃喃地说着,似乎自己才是那个受尽委屈的人,倒是这一肚子的苦水无人倾诉,感觉自己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秦仂听后,满脸不屑的说:“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要是讨厌她,为什么还要跟她出去吃饭?你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被我撞见了还如此慌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亏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想到也是一个偷腥馋猫。” “你说什么?秦仂,话不要乱讲,你不过是撞见我俩在一起上车,但这能说明什么?做为朋友,你今天的话是不是讲的有些伤人了?” 我涨红了脸颊,感觉自己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但又悔不当初,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就钻到王苓的车里去了。 秦仂站起身,把手机塞进兜里,大声说道:“我怎么伤人了,你要是行的端,坐的正,为什么会心虚呢?” “我怎么心虚了?” 我身体颤抖,情绪亢奋,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 秦仂抿了抿双唇,身体本能的向后瑟缩着。 “行了,别吵了。” 杜宸宇低吼一声,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他脸色铁青,神情冷酷,似乎对这场乌龙闹剧非常不屑。 “我给你最后的期限就是,保证年后开张营业,如果你因为这种小情小爱影响了利润,那就别怪我杜宸宇翻脸不认,虽然这100万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我不想因为看走眼,而损失了无辜的钱财,还有就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欣妍跟我亲如兄妹,她既然选择了跟你在一起,那你就要对她负起责任来,你俩胼手胝足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莫大的缘分,而是欣妍那颗义无反顾的执念和初心,夫人之所以对你百般挖苦,异常不屑,你难道自己就不能找一找原因吗?我帮你帮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什么东西都靠情绪解决,这样长期下来,你会越来越粗鲁,越来越鲁莽,越来越愚钝。” 突然被杜宸宇怒怼,我觉得心里的烦闷瞬间缓和了不少,秦仂站在地下室的门口,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我苦涩的笑了笑,走到他身旁,拍了拍的肩膀,轻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的。” 秦仂撇了撇嘴,气鼓鼓的说:“懒得管你。” 说完便坐在马札上,掏出手机,继续看起了直播。 看到秦仂那张稚气未退的脸颊,我竟有些黯然神伤,自己比秦仂大不了多少,但为什么活的如此拔劲,生活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每一道滋味我都尝透了,正如韩寒所说:听过很多道理,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看到杜宸宇那张充满期待又无比憎恨的脸庞时,我便告诫自己,绝不能让他失望,他对我的期许实在太高,自己就像一盘被布置好的棋子,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铩羽而归。 我换了个话题,看着杜宸宇说:“杜大哥,小冉现在怎么样了?可以出院了吧?” 杜宸宇双手插兜,瞥了一眼桌子上凉掉的茶水,淡淡的说:“已经出院了,现在在我的住处做短暂的修养。”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他说:“改天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她。” “不必了,你先处理好自己手头上的事再说吧。” 他轻咳一声,俊俏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笑容,仿佛像一尊冰雕,只有那个走进他心里的人,才能一点一滴的慢慢融化。 我突然想起了文兰,那个精雕细琢的美人,不知跟杜宸宇相处的还算融洽,便试探性的问道:“你跟文兰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定,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冷冷的说着,似乎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提到自己的娇妻。 这时,渣哥推着一个大板车走进院子,车上装满了大包小包的服装,他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我急忙走过去,帮他把车推到院子中。 渣哥见杜宸宇站在那里,便喘着粗气,沙哑着说:“什么时候来的,晚饭在这吃吧,我买了一大堆海鲜。” 杜宸宇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爽朗的笑容,他看着渣哥说:“不了,文兰在家还没吃饭,我得赶回去给她和小冉做饭。” “什么?” 渣哥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他非常不能理解,这个外表刚正,冷酷无情的成功人士,既然还有这样温柔贤淑的一面,真是颠覆了对他的想象。 送走杜宸宇后,我走到板车旁,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上面堆满了渣哥平时兜售的棉服棉裤,还有各种针织衫,围巾,棉帽,鞋垫,棉袜等等。 “渣哥,你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不出摊了吗?” 我满脸疑惑的问着渣哥,又拽出一袋夏天穿的短袖短裤,看来渣哥的货物也积压了不少。 渣哥拎着一袋海螺,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哗哗的冲洗着,他哀叹一声,径自说道:“市场那边清仓了,库房里的东西必须要挪出来,而且市场今天提前关门,从明天开始,那里就不营业了。” “可是距离过年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呢,市民们都会提前置办年货的,如果现在停止营业,那会亏了不少钱的。” 我把蛤喇和螃蟹拿出来,递给渣哥,看到秦仂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便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还是云书尘的直播吗?” 秦仂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片刻后,他喃喃地说:“他真的是多才多艺,不仅酒量无敌,画画也很好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既然还会唱戏。” 他露出满脸的艳羡之情,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他说:“会唱什么戏曲呀?” “二人转知道不?” 他抬起头,抿了抿干燥的双唇。 “当然知道了,不就是正月里是新年,少给老的拜年吗?”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己虽然没听过这种戏曲,但小时候老爸老妈倒是常听,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记忆的。 秦仂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说:“你说的那个是小拜年,只是二人转的一个片段而已,人家云书尘唱的可都是大戏,像《西厢记》、《蓝桥相会》、《回悲记》等等,可都是张口就来,唱的特别动听。” 我长吁一口气,疑惑道:“男生不都喜欢看女生的直播吗,你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云书尘呢?” “不管男生女生,那都得需要才艺的,现在有很多女主播,不过都是一些搔首弄姿,出卖色相的妖精罢了,真正靠才艺吸引粉丝的,当然是云书尘莫属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自己平时不看这些东西,但隐隐约约听别人说,这个圈子乱的很,有的人开一场直播,动辄收入几万、几十万,是我们常人不能比拟的,但其中也掺杂着很多水分。 桌子上摆着香辣肉蟹煲,盐水煮海螺,清蒸大虾,爆炒蛤喇,香辣鱿鱼须,还有一个蘸酱菜,水萝卜、黄瓜、小葱,都是我的最爱。 秦仂来不及洗手,便窜到桌子旁,夹起一块海螺肉,沾了沾兑好的辣根,就扔到嘴里嚼着,边吃边竖起大拇指,称赞渣哥的厨艺简直是无与伦比,味道一绝。 渣哥在板车上摸出来两瓶白酒,又洗了三个杯子,依次斟满后,才坐下来说:“没得办法呀,我们这些摆摊的,都得听市场那帮人的话,他们不让摆了,那就撤回来呗。” 他深深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似乎有千言万语,都被这酒精所稀释了。 我跟秦仂碰了下杯,看着渣哥说:“河西的跳蚤市场不让摆了,那你去城北的看看,那边的顾客相对来说还多一些。” “都一样,看来只能先卷铺盖回家了。” 渣哥眼神呆滞,看着一桌子的美味,竟然没有胃口,看来被赶出市场,对他打击还是不小的。 秦仂吃的津津有味,腮帮子鼓鼓的,他若有所思的说:“那你跟王涛一起开店算了,他那边正好需要人呢,我俩进进出出的,也忙不过来。” “是呀渣哥,你在我这干一个月,年前还能领不少工钱呢。” 我喝了口酒,又辣又麻的感觉充斥着口腔,差点让我喷了出去,秦仂满脸嫌弃的看着我,喃喃地说:“德行吧,我的工钱还没着落呢,你这老板很不靠谱呀。” 渣哥苦笑道:“工钱什么的就算了吧,帮兄弟忙活忙活,也比在家一无是处的好。” 我们三人有说有笑,喝净了两瓶白酒,觉得不过瘾,秦仂又跑到对面的小商店,买回来一沓啤酒,夜深了,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墙头上的野猫似乎被熏醉了一般,无精打采的蹲在黑暗处,观察着院落中的三名酒徒。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天高气爽,月明星稀,华灯初上,喝干杯中的酒,听到不远处有一户人家,正放着一首凄婉的歌谣。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为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 第二百章 拜会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穿上衣服,看到渣哥还在酣睡,辛苦了一整年,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了。 来到院子中,一股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走到水池边,接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清凉的液体滑过嗓子,瞬间让我抖擞了不少。 准备好了早餐,我走回地下室,敲了敲秦仂的房门,又来到渣哥的床前,轻轻推了推他。 “渣哥,早饭准备好了,起来吃点吧。” “唔…” 渣哥翻了个身,停止了鼾声,片刻后,他沙哑着说:“几点了?” “六点半了。” 我点了支烟,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渣哥低声问道:“你店里今天需要帮忙不?” “楼下的东西几乎都搬完了,楼上住宅的地方,还有很多旧家具和旧家电,我打算今天联系好装修公司后,就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堆在楼上很妨碍装修的进度。” 我喃喃地说着,不时用余光瞟着渣哥,跳蚤市场那边已经清仓关门了,年关将至,他要么早些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要么就暂时留下来,帮我处理店内的杂事。 渣哥打了个哈欠,慢慢坐起身,淡淡的说:“我帮你忙活几天,等装修差不多的时候,我在回去。” 我听后,有些愧疚的说:“不用了渣哥,春运期间很难买到票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和嫂子团聚吧,这边有秦仂帮我,也省了不少力气。” “别废话了,票我早都订好了,先吃饭吧。” 渣哥大手一挥,慢慢站起身,在衣架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熬了一锅小米粥,煮了三个咸鸭蛋,把昨天买的豆沙包蒸上,又拌了一盘黄瓜咸菜,早餐虽然看起来不太丰盛,但可以管饱。 秦仂哈欠连天的走出地下室,他头发蓬乱,眼仁通红,俊俏的脸颊也变得惨白无光,穿着一套浅黄色的睡衣,晃晃悠悠的坐到渣哥身旁,抓起一个豆沙包就往嘴里塞。 渣哥瞥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怎么不先去洗手。” “洗什么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白了渣哥一眼,咬了一大口豆沙包,慢慢的嚼着,腮帮子被撑的鼓了起来。 “哥,我今天不去店里了,我一会要去找雪瑶,今天去她家里看看。” “哦,行,她老爸好喝酒,你可以陪他喝点。” 我满脸坏笑的看着他,记得自己以前在她家现场直播,场面一度失控,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不堪回首。 早饭过后,我开车拉着渣哥来到了店铺,停好车后,我不自觉的向王苓的奢侈品店瞥了一眼,宽敞明亮的琉璃门前,毅然挂着一张暂停营业的牌子。 我皱紧眉头,觉得有些诧异,渣哥点了一支烟,看着我说:“怎么了?” “没事。” 我回过神,轻声叹了口气,打开卷帘门,走进了店中。 一间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的客厅内,秦仂和张雪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张青绿色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盘水果和沏好的热茶,张雪瑶的爸爸妈妈在厨房内忙的不亦乐乎,秦仂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抖动,被张雪瑶狠狠的掐了两下。 “你干什么?” 秦仂嘟着嘴,揉了揉被掐红的大腿,满脸哀怨的瞪着张雪瑶。 “你抖什么抖?烦不烦呀。” 张雪瑶白了他一眼,拿过一个李子,用纸巾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 “你不是说第一次来,让我放轻松吗?” “我又没让你抖腿,什么毛病。” 这对欢喜冤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时间慢慢过去,到了晚饭的时候,秦仂正襟危坐,挺直了身板,坐在餐桌前,像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十分滑稽。 张妈妈拿来一瓶五粮液,走到他身旁,在他的杯中斟满了酒,秦仂急忙站起身,两只手扶在杯子的边缘,以示尊重,但由于过度紧张,他的手剧烈抖动,杯子在玻璃桌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张妈妈见状,满脸微笑的看着他说:“小伙子不要紧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以后要常来呀。” “一定,一定。” 秦仂干笑两声,想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但刚一抬手,便把酒杯碰到了地上。 一声翠响,白色的瓷杯应声而碎,在餐桌下方,溅满了一地的残渣。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 张雪瑶急忙走了过来,他拉过秦仂的手细细打量,发现并不大碍,便大声斥喝道:“你是猪吗,这么大的杯子看不见呀。” 她说完,在秦仂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秦仂满脸通红,表情异常尴尬,他抿了抿干燥的双唇,喃喃地说:“对不起啊。” “没事,岁岁平安,这是吉祥的兆头。” 张妈妈拿来笤帚,清扫着地上的残渣。 张爸爸抱紧双臂,一言未发,只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秦仂,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搞得秦仂愈发的难以放松。 “小秦呀,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仂刚坐下,张爸爸便直奔主题,探寻着他的经济实力。 秦仂满头汗水,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揉搓着自己的手指,目光有些暗淡,眉宇紧蹙,神情落寞,吭哧了半晌,他低声说道:“我现在没有工作,目前在朋友的服装店里帮忙。”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张雪瑶抽出两张纸巾,帮他擦了擦,又看着张爸爸说:“老爸,他很有才华的,什么《二十四史》、《四书》、《五经》、《尔雅》、《春秋》都懂的不少,肯定能跟你聊到一起去。” 张雪瑶露出满脸幸福的表情,秦仂在桌下,偷偷攥住她的手,一席话说完,他攥的更紧了,似乎她的手有一种无形的魔法,可以让他争取片刻的安稳。 “哦,是吗,那肯定是出自书香门第了,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张爸爸端起酒杯,径自喝了一口,他眼神犀利,话语冰冷,神情严肃,秦仂此时真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好好舒缓一下焦躁的情绪。 面对他刨根问底式的询问,他又不得不认真回答,思忖片刻后,他淡淡的说:“我父亲是供电局局长,现在已经退休了,母亲是中学校长,目前还在岗位。”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张妈妈,只见她与张爸爸对视一眼,似乎对秦仂的回答非常满意。 “那条件不错嘛,小秦,你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呀?” 张爸爸喜笑颜开,瞬时转变了态度,他又端起酒杯,主动向秦仂敬酒。 秦仂战战兢兢的举起杯,跟张爸爸碰了一下,一口喝掉了大半杯,酒精入肚,又涩又辣的感觉充斥着口腔和大脑,他捂住嘴,干呕几声,揉了揉眼角呛出的泪水,感觉脸颊上的酡红,又增添了几分。 “老爸,他现在没有工作,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至于他以前就职于什么岗位,就不要在问了,既然我选择了他,就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张雪瑶给秦仂夹了个螃蟹,见气氛沉闷到了极点,便替秦仂说了几句解围的话。 张爸爸充耳不闻,继续看着秦仂说:“小秦呀,你家境很不错的,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城市来呢?” 秦仂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恍惚,刚才喝的一口酒仿佛卡在喉咙上,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异常郁闷,但张爸爸却接二连三的向他抛出问题,他左支右绌,应接不暇,搞得他心思有些烦乱。 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低声回道:“我是年轻人,我向往自由,也渴望爱情,这个城市带给我无限的哀思,也冲淡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从小学到大学,我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利,只是闷头苦学,顺利结业,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爸妈规划好的,不容置疑,就像是困在笼中的鸟兽,挂在树荫下,在外人看来,我是一只华丽活泼的鸟儿,但没人能真正的理解何为压抑,何为束缚,何为苦闷,何为自由。” 秦仂说的声情并茂,荡气回肠,就连坐在他身旁的张妈妈,都不自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慰藉。 秦仂端起杯子,仰起头,喝干了剩下的半杯酒,他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家教严格,父母都是不苟言笑的公务人员,而我的性格却大不相同,从小到大,我都是按照他俩拟定好的路线前行,却越走越迷茫,越来越懦弱,在我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下半生,没有坎坷,没有波澜,只有那一马平川,宽阔顺畅的大路,平静的让人心慌,压抑的让人抓狂,所以我选择了离家出走,往后余生,我只想开开心心的活,也算是好好祭奠了那逝去的青春吧。” 张妈妈拿起酒瓶,又帮秦仂斟满了酒,这次他没有用双手去扶,只是看着张雪瑶说:“我很庆幸在这个城市,能遇到像雪瑶这么好的姑娘。” 他突然站起身,由于情绪异常激动,他瘦削的身躯轻轻颤抖着,扫视了张妈妈和张爸爸一圈,大声说道:“叔叔阿姨,我秦仂今天在这保证,以后我只对雪瑶一个人好,我会宠爱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秦仂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的说着,像刚刚加入到共青团的少先队员,大声宣誓着入队法则。 张爸爸的脸颊红一阵白一阵,他轻轻喝了口酒,思忖片刻后,若有所思的说:“小秦呀,你先坐下,叔叔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张雪瑶拽了拽秦仂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丢人现眼,秦仂尴尬的挠了挠头,轻咳一声,慢慢坐下身来。 “小秦呀,我和你阿姨商量过,不想让雪瑶嫁的太远,你是北方人,来回一次要5000多公里,为人父母,养育爱女,并不同意她嫁过去,解决的办法就是,你要在这个城市买一套属于你们俩的房子,这样做老人的才会安心,明白吗?” 张爸爸语重心长的说着,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哀婉的神情,似乎对秦仂的宣誓,并没有听进去半分,考虑更多的,还是现实中存在的问题,那些热血澎湃的豪云壮志,他已经听得耳根起茧,毫不感冒了。 当天,我收到了秦仂发来的微信,他在上面写道:哥,我想踏踏实实的跟你干,你能让我在这个城市立足吗? 这个问题搞得我有些惊诧,一向顽皮捣蛋的秦仂,怎么会问我这样中规中矩的问题,我抿嘴笑了笑,看到路边有几只野狗在垃圾桶旁逡巡着,突然,一只狗寻找到一块发霉变质的腐肉,其他狗见状,迅速冲了过来,开始了一场疯狂的争夺战,嘶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响彻在整个街区。 我点开聊天框,回复道:“老子还饿着肚子呢。” 第二百零一章 装修 http://.biquxs.info/

装修公司来了,他们楼上楼下的走了一圈,领头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他秃头,身材矮小,体型臃肿,说着绕口的方言,声音尖里尖气的,像是还没发育好似的,异常难听。 他背着手,东瞅瞅西看看,像一名资深的工程师,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来到楼下的时候,我递给他一支烟,满脸堆笑道:“师傅,您看这个店铺装修需要什么,然后报个价给我。” 他瞥了我一眼,接过烟,沙哑着说:“平数已经固定了,接下来就要看装修风格和选取材料,如果你想省钱,市场上有卖低价的产品,但质量不能保证。” 渣哥走过来低声问道:“正常的话,装修这么大的店铺,需要多少钱?” 男子吸了口烟,思忖片刻,挑了挑眉说:“算上二楼90平米的住宅,估算的话应该在35万左右。” 他说完,又瞄了我一眼,淡淡的说:“现在装修材料很贵,而且人工费用也不便宜,你选择在年底装修,那价格肯定会高一些,因为现在有很多装修店铺已经停止营业了,这一点你要理解。” 我跟渣哥对视一眼,渣哥轻咳一声,没有给出建议,我在心里盘算着,进货加上装修,全算下来,已经超过100万了,如果抛去装修,那自己的所剩余额也不过是个位数了。 我瞬间有种如履薄冰的使命感,肩上的重担仿佛又加重了几分,看到马上成型的店铺,内心即兴奋又萎靡,不管是来自杜宸宇施加的压力,还有各方面的事情,都需要精心考虑,店铺营业后的各项开支费用,以及补货的流转资金,如果一旦中间出现问题,那会带来很多麻烦。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装修师傅说:“师傅,您先回去,具体的装修风格,我考虑好了,在联系您。” “我们这边有许多样板图,你可以参考一下,这些设计图都是当下服装店最流行的风格,而且普遍价位都很等同,你大可不必担心。” 他掏出手机,加了我的文件,又淡淡的说:“你抽时间好好看一下,这些图片都很适合你这里,如果你确定了,就早早的联系我,因为快过年了,我也想让工人们早点回去跟家人团聚。”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送走他后,我和渣哥坐在大纸箱上抽烟,渣哥见我愁眉不展,满腹心事,便劝慰我说:“这有什么好犯愁的,如果是因为钱不够,我这里还能给你拿点,当下最关键的,就是马上开工,不要在小事上浪费时间。” 渣哥永远都能看透我的心思,他仿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差钻到脑袋里去了,我吐了口烟,眯缝着眼睛说:“渣哥,你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我哪能舔着厚脸用你的钱。” 渣哥撇了撇嘴,轻蔑道:“瞧你那孙子样,我的钱不能花是咋了?现在家里不愁花钱,你要是应急,只管拿去便是。” 我站起身,没有言语,轻轻拍了拍渣哥的肩膀,竟无语凝噎,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诫着自己,如果你不在这个城市混出个模样,你都没脸面对这群忠肝义胆的朋友。 我又联系了一家装修公司,他们给出的报价都是大同小异,相差无几,最后我和渣哥商量决定,就用第一家公司了。 我站在店铺门口,掏出手机,找到秦筱澜的电话号,直接拨了过去。 “喂…” 她懒洋洋的说着,似乎还没有睡醒。 “今天没上班吗?” 我好奇的问道,看到街对面开来一辆白色跑车,缓缓停到奢侈品的门口,王苓从车里走了出来,几天未见,她的神情有些憔悴,精致的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 秦筱澜嗔怒道:“天天上班,你想累死本姑奶奶不成,活人都是需要休息的。” 我淡淡的笑了笑,直奔正题:“筱澜,我开了家服装店,最近正在筹备装修,你是搞设计的,能不能给一个好的建议?” “本姑娘是搞服装设计的,又不是室内设计,你恐怕是找错了人,不过我还是懂个一知半解的,嘿嘿。” 她在那边开始傻笑起来,我抽了抽鼻子,看到王苓站在车旁,看着自己,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光中,似乎掺杂着许多哀叹。 我急忙别过目光,低声说道:“那你有时间来一趟吧,然后帮我设计一个装修风格,这里有很多参照的样板图,设计起来应该不是太难。” “呸,不难的话你怎么不自己设计,我帮你,有没有什么好处?”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能报答她的,只能是满足她那张无比挑剔的嘴,还有那好饿体质的胃,我回过头瞥了渣哥一眼,有这位神厨坐镇,给她做一顿珍馐美食,简直是手到擒来,毫不费力,便似笑非笑的说:“事成之后,请你吃一顿大餐,绝对符合你的口味。” “说话算话,不然我就掐死你,让欣妍守活寡。”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似乎对这顿来之不易的美餐,很是期待。 挂断电话后,我回过头,看到王苓挎着包包,走进了店中,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破洞牛仔裤,搭配一双棕色矮腰短靴,为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丝妩媚妖娆的气息。 “你是要装修吗?” 她走到我面前,抬起头看着我,羽绒服的拉锁半开着,里面穿着一件粉色的低胸针织衫,俯看下去,那吹弹可破,白嫩无暇的肌肤,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我咽了咽口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她把散落在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轻声说道:“如果你想装修,我可以帮你。” 一听她又要用金钱实施诱惑,我皱紧眉头,急速转身,直接向渣哥走去。 “不是白帮你的。” 她跟在我身后,急忙解释道:“我认识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他们的施工质量特别好,口碑也很不错,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价钱的话你们自己谈。” “不用,谢谢。” 我在渣哥身旁坐下来,掏出手机,看到萧晴发来一条微信留言,我点开查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我和金晨离婚了。 看到这句话,我非常诧异,他俩结婚到现在,不过半年时间,但相处的时间足足有三年之久,怎么突然就分道扬镳了呢。 王苓紧挨着我坐下,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淡淡的说:“你女朋友呀?” “不关你的事。” 我白了她一眼,又在聊天框内打道:金晨人很好呀,怎么突然就离婚了,难道是外面? 我点了发送,王苓见后,嘬了嘬嘴,满脸不屑的说:“人家离婚,你掺和什么呀,难道你暗恋她?” 她说完,便径自的笑了两声,渣哥掏了掏耳朵,站起身说:“这边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做饭了,你忙完了也早点回来,还有,这位姑娘,我劝你还是本分一些,人各有志,我不知道你的志向是什么,但我还是要说,人间正道是沧桑,你明知山有虎,还偏找不自在,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王苓噘起小嘴,狠狠的瞪了渣哥一眼,没有言语。 我站起身,看着渣哥说:“我送你。” “不用,我坐公交回去。” 他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赖在我身边的王苓,又补充道:“你留点心,离这个小娘远点。” “我怎么了,我又没吃你家大米长大,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像你,老态龙钟,皮肤松懈,对貌美如花的姑娘,也只有想想的份了。” 王苓抱着双臂,又在我的胳膊上蹭了两下。 渣哥听后,气定神闲的说:“其实这事一点也不浪漫,从本质上讲,心灰意冷的女人,你也许可以在情感上超越肉体,但内心却跨不过那张床与床的距离。” 王苓气鼓鼓的看着渣哥,她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便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像你们男人那般肤浅吗?” 渣哥会心一笑:“不然呢?” “你…” 王苓一时语塞,如鲠在喉,被渣哥的伶牙俐齿怼的气急败坏,她见我满脸厌恶的看着她,便跺了跺脚,快步走出了店铺。 她的身姿渐行渐远,我的心也慢慢舒缓下来,渣哥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现在的年轻人竟然这般的死皮赖脸,不知好歹,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什么就不能把心放宽一些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看着渣哥说:“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在快速的转变,在这个城市生活,如果不处处设防,很可能会输的一败涂地,无法安身。” 渣哥点了支烟,瞥了我一眼说:“你这大道理说的比我都明白,但为啥总是做那些愚蠢的傻事呢,以后别动不动的就去可怜别人,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是上上策。” 渣哥走后,我给萧晴打了个电话,大致了解了她和金晨离婚的缘由,三个月前,萧晴发现了金晨出轨的证据,一向心思敏感的她,二话不说,便提出了离婚。 但公司是他俩一手创办的,而且正处在上升期,但凡有一方贸然退出,对公司的发展都很不利,所以现在只能维持在生意伙伴上的关系。 傍晚十分,我正准备关门回去,秦仂满脸沮丧的走了进来,我见他情绪低落,神情暗淡,便猜到他这次去见雪瑶的家长,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精神上的刺激。 “怎么样,还顺利吗?”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秦仂的心思比较单纯,但凡有一些情绪,都会挂在脸上。 他没有看我,只是低声低气的说:“哥,你打算在这个城市买房子吗?” 我听的有些诧异,这个问题贵妇人已经问过我千百回了,但我还是不假思索的说:“当然会了,想要在这里发展,只能先买一个房子,再说欣妍也在这边,没有安稳的住所哪能行呢。” 秦仂听后,愈发的惆怅,他挠了挠蓬乱的头发,淡淡的说:“可是我没钱呀。” 我思忖片刻,看着他说:“你可以让家里人帮你付个首付,然后和雪瑶按揭还款,这个城市的外来年轻人,想在这里定居的,哪个不是房奴呢。” “我可不想那样活,感觉特别累,我爸妈这些年,还是攒了不少钱的,按理说,全款买房也不是不行,但我贸然离家出走,杳无音信,他俩一直怀恨在心,突然通知他俩我要买房,这个说法想都别想。” 他捡起一个雪糕棍,在水泥地面上胡乱划拉着,看得出来,他内心此时非常焦虑。 “那你要通知他俩结婚呢?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吧,即使你远在他乡,迟迟未归,但我相信二老还是愿意慷慨解囊,帮你度过难关的。” 我喃喃地说着,想起自己和薛欣妍的事还迟迟没有着落,内心也伤感了几分。 “那我去跟雪瑶求婚?” 秦仂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似乎对我给他谋划的计策非常认同。 我淡淡的笑了笑,低声说道:“那要看人家雪瑶答不答应了。” 我站起身,走出了店铺,天边的残阳散发出殷红的光芒,为大地铺洒出一片光晕,两只鸟儿落在路灯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在鸣唱着初春的歌谣。 第二百零二章 践行 http://.biquxs.info/

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扇木质屏风,由上等的红木打造,屏风上印着一条弯曲的江水,江面上因为细雨而泛起一圈圈涟漪,细密的雨,如一层薄雾,笼罩在江水上空,构成一副雾色江水图,自有一种朦胧的美。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还有两把翠绿色的竹扇,落地窗前,垂落着一个中国结,窗户半开,清风拂过,中国结的细穗迎风飞舞,轻轻摇晃。 孙凯站在办公桌前,身穿一身职业西装,高挑挺拔的身姿款款有型,梳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偏分短发,俊秀出尘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睿智的神情。 办公桌后方,坐在一位五十岁出头的男子,他满脸肥肉,体态臃肿,戴着一副厚厚的花镜,秃顶的脑门,折射出一道无比滑稽的光线,为他的整个神情增添了莫名的喜感。 孙凯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老板,咱们公司今天的营业额又创新高,打破了往年的销售记录,真是可喜可贺呀。” 老板听后,哼唧一声,他看着孙凯说:“是呀,但能做到今天的成绩,跟你付出和努力是分不开的,你现在虽然是副总,但我觉得大材小用了,这样吧,等过完年,我召开一个会议,把你升为公司总经理,也不枉你这些年的努力。” 孙凯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但只是一瞬,又恢复了之前的严谨,他挑了挑眉毛,轻声说道:“老板,咱们公司之所以能创新高,不是我一个可以做到的。” 他停顿一下,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道理说被升职提拔应该是欢欣雀跃,喜笑颜开的事,但孙凯的心里仿佛还积压着许多顾虑。 他思忖片刻,喃喃地说:“老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只管说便是,跟我还客气什么。” 老板扭动了一下身子,那肥胖笨重的身躯,挤压着转椅,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孙凯像鼓足了勇气一般,他看着老板,淡淡的说:“您是知道的,咱们公司生产的商品,是过不了质检那一关的,虽然打着品牌出售的名号,但消费者还不知情,我觉得…” “你觉得这是欺骗?” 老板斜睨着他,肥嘟嘟的脸庞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对这句话充满了质疑。 孙凯低下头,喃喃的说:“我只是为公司考虑。” 老板冷哼一声,慢慢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楼群,低声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那些市井小民最喜欢什么?” 他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凯,仿佛在等他的回答。 孙凯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不置可否的说:“喜欢贪小便宜。” 老板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走到孙凯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的说:“没错,爱贪小便宜,不过还有一点被你忽略了,那就是喜欢追求大牌,咱们公司的品牌虽然还没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只有少数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但就是这些少数人,才会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孙凯听的云里雾里,一阵茫然,他思索片刻,低声问道:“可是现在的商人都讲究诚信经营,他们只会跟竞争对手摩拳擦掌,定不会用这种手段去坑骗消费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跟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商品,如充电宝、高压锅、电瓶、汽车配件,这些产品充斥着市场各个角落,甚至我们每天都在使用,一旦质量出现问题,公司的名誉会一落千丈,甚至臭名远扬,这样得不偿失的做法,我真的不推崇。” 老板走到座椅旁,慢慢坐下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后开始吞云吐雾,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孙凯上前一步,刚想再说什么,便被老板打断了,他看着孙凯说:“我十五岁就外出闯荡,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各路诸侯,我都见过,商人都是无往不利的,可能你还没出生,我就已经成功了,你涉世太浅,还没看懂生意中的玄学。”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要想让那群市井小民掏腰包,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你不仅要看透他们的心里,还要不断的强化自己,就拿一样商品来说,要想在其中获取高额的利润,首先就得降低生产成本,钱都是在一分一厘中省出来的,如果我们去生产物美价廉,高质量,高标准的商品,那成本就会提高,出售价格也会相应上升,但民众们不会理解,他们只会说,怎么又贵了?” 孙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觉得老板说的很有道理,他走到办公桌前方的沙发旁,坐了下来。 老板吐了口烟,看着孙凯说:“所以,为了满足广大消费者的要求,很多公司开始生产低质量,低成本的东西,有的甚至还打上大牌的标志,流动到市场后,很快便被哄抢,因为市民们喜欢这种既是品牌,价格又低廉的商品,他们不去了解生产背后的暗箱操作。” 孙凯听后,轻声嗫嚅着:“消费者去了解生产操作干什么,没有必要知道。” “没错。” 老板掐灭香烟,端着一个紫砂茶壶,走到孙凯旁边,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倒了一杯热茶。 孙凯双手接过,轻轻喝了一口。 “孙凯呀,你是年轻人,以后还会发现更多的商机,咱们公司现在平稳运行,有你的管理,会更上一层楼的,所以你不要纠结这些小事,只管去做就好。” 老板悻悻的说着,他瞄了孙凯一眼,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第二天是欣妍陪贵妇人出国的日子,天刚蒙蒙亮,我便早早醒来,坐在床边穿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渣哥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我说:“这么早,你干什么去?” “欣妍出国,我想送她去机场。” 我弯腰系上鞋带,穿上外套,在床头上拿起车钥匙,准备开门出去。 渣哥翻了个身,轻声说道:“那贵妇人是不会坐你的车的,别自讨没趣了。” “我又不是去送她。” 渣哥吧唧两下嘴,没有言语,片刻后,他看着我说:“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淡淡的说:“今天秦筱澜来,她帮忙做设计,等图稿出来后,我就通知装修公司过来施工,起码得明天才有结果,上午我回来后,买点菜,还要麻烦渣哥帮忙做几道拿手的,秦筱澜那张嘴非常挑剔呢。” 渣哥坐起身,拿起一个水杯,喝了一大口后,看着我说:“就你事多,人模狗样的,滚吧。” 我推门走出地下室,在走廊看到秦仂坐在马札上,惨白的脸上挂着极深的倦容,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 我有些诧异,看着他说:“你在这坐着干啥?” 秦仂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我在考虑生财之道。” 我轻叹一口气,悻悻地说:“你现在跟我干,还不满足吗?” “我呸,跟你干,雪瑶迟早要跟别人跑了,你就是个不靠谱的老板。” 秦仂白了我一眼,抱着双臂,再次陷入了冥思。 我有些气短,没在理他,径自走出了地下室。 车子驶入别墅区,湛蓝色的湖水宛如一面平镜,不起一丝波澜,东方的地平线上,晨光破晓,冉冉升腾,把那迤逦延绵的群山照的火红,水天相接,为这个安静的清晨,增添了一抹无法言说的美感。 车子停到贵妇人家的院门前,我走下车,趴到铁门上,看向二楼薛欣妍的窗户,一扇粉红色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空隙,院中鸟儿啾啾,婉转悠扬,几盆绿植的翠叶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一阵凉风吹过,露水垂落在地,给那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浸染了一个灰黑色的斑点。 我抿了抿干燥的双唇,掏出手机,给薛欣妍打了个电话,提示音刚刚响起,她便接听了电话。 “喂,小涛。”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非常疲惫。 “欣妍,我在你家楼下。” “唔,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今天上飞机,我来送你。” 我把目光转移到二楼的窗户上,见她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朝我挥了挥手。 挂断电话后,我又在门外等了片刻,见薛欣妍穿着一身白色睡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身姿曼妙,高挑有型,浓密的秀发被绾在脑后,精致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病态般的美感,让人心生爱怜,无法释然。 她走到铁门旁,点了一下按钮,铁门自动打开,我急忙上前,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欣妍,我真舍不得你走,现在店铺那边正在装修,你能不能留下来。”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也不想去,她的身体要紧,而且也希望我能陪在她身边。” 她眨动着潋滟的美眸,那清澈的眸光中,似乎流露出一抹哀怨之情。 我低下头,在她的薄唇上轻轻吻了吻,那种百转千回,意犹未尽的触感,仿佛让我置身在天堂一般,流连忘返,无法自拔。 “欣妍,马上要过春节了,你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这次不打算回家过年了,渣哥过几天也走了,秦仂去张雪瑶家,整个地下室就剩我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觉得有些害怕。” 欣妍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她深沉的说:“我会尽量赶回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打架了,知道吗?” 我眼含泪水,轻轻点了点头。 贵妇人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她瞪着我说:“你还有脸来?” 我抱着薛欣妍,不想搭理她。 她见我不理不睬,便气急败坏的说:“你外面的那个小狐狸精还没给够你温暖吗,放开我女儿,你这个肮脏不要脸的男人。” “你说谁肮脏,你亲眼见到了吗?” 我涨红了脸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贵妇人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说:“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该一辈子打光棍。” “你们别吵了。” 薛欣妍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声,她攥紧我的手,扭过身瞪着贵妇人,仿佛她的出现,搅乱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到前方不远处,开来一辆黑色的宾利。 第二百零三章 轮胎 http://.biquxs.info/

车子由远及近缓缓开来,停到院子门口,我定睛望去,见春风公子从车内钻了出来。 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针织衫,下身穿着浅蓝色修身牛仔裤,搭配一双白色滑板鞋,给人一种斯文儒雅的感觉,俊美的外表下,又多了几分成熟。 我有些诧异,他贸然前来,难道也是来践行的吗? 春风见我跟欣妍站在一起,便抿了抿双唇,走到贵妇人的身旁,淡淡的说:“夫人,我送您去机场。” “哎哟,这大早晨的,真是麻烦公子了,快进屋喝杯茶吧。” 贵妇人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她剜了我一眼后,又拉起春风的手,慢慢向院内走去。 我皱紧眉头,低声说道:“好丑恶的嘴脸。” 欣妍听后,在我的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气鼓鼓的说:“那可是我老妈。” “她这样挖苦我,挑衅我,你还维护她。” 我不满的说着,看到贵妇人拉着春风,扭着臃肿的腰身,走进了屋子。 秦筱澜哼着小曲,蹦蹦哒哒的来到院子,看到渣哥和秦仂坐在椅子上吃饭,她瞪着眼睛说:“王涛呢?” 秦仂喝了口粥,瞥了秦筱澜一眼,喃喃地说:“你咋来了?” 秦筱澜噘着小嘴,没好气的说:“我咋不能来,说话真难听。” “他去机场了,今天欣妍出国,你吃饭了没?” 渣哥喝完粥,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回过头看了一眼秦筱澜。 秦筱澜走到碗柜旁,拿了只碗和一双筷子,打开锅盖,盛了一碗大米粥,簌簌的喝了两口。 “快饿死了,王涛那个混蛋要我帮他设计装修图稿,自己却跑去跟女朋友谈情说爱,真不像话。”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在包包里掏出手机,找到我的微信,飞快的打着字。 秦仂站起身,看着她说:“谁让你来这么早啊,再说了,一个装修设计,有什么难的。” 秦筱澜白了他一眼,揶揄道:“简单的话,你怎么不帮他设计?” “我又不是学室内设计的。” 秦仂抱着双臂,满脸坏笑的看着秦筱澜。 “哦对,我忘了,你是公务员出身,现在住地下室了,哈哈。” 秦仂听后,拉着老长的脸子说:“你说什么,难怪你现在还找不到对象,嘴这么损。” 秦筱澜不慌不忙的说:“那是本宫不想找罢了,与其低质量的恋爱,不如高质量的单身,你这小屁孩懂什么。”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渣哥轻咳一声,淡淡的说:“你俩别吵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又瞪了秦仂一眼,低声问道:“你今天没事做吗?” “没事呀,王涛也不回来,我去店里干嘛?” 秦仂挠了挠头发,满脸无辜的说着。 渣哥轻叹一口气,慢慢站起身,看着秦仂说:“没事就不能找点事做吗,前几天下了几场大暴雨,你也不去看看那个库房漏不漏雨,整天就窝在家里看直播,真不明白雪瑶为啥喜欢你。” 秦仂听后拍了一下大腿,悻悻地说:“对呀,万一漏水可就糟了。”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走进地下室,换衣服去了。 秦筱澜把手机塞进包中,看着渣哥说:“渣哥,你带我去店里看看吧,我得先熟悉一下室内的格局。” “王涛没给你拍几张照片吗?” 渣哥点了支烟,若有所思的说着。 秦筱澜捋了捋头发,愤愤地说:“指望他拍照片,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三人准备完毕,便出门上了公交,前往店铺方向。 薛欣妍和贵妇人上了春风公子的车,正如渣哥所说,我真是自讨没趣,但是在离别前能见到欣妍,感觉自己跑的这趟,还算很值当。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我点开广播,听到电台里正放着一首非常好听的歌。 离开你以后才知道,你对我是那么那么重要,谁知道你想要的不明了,我无处可逃,你的心不在你总是想跑,我只想陪你陪你去找,上岸后贝壳的孤单,让我快乐的不自然,离开海底的恬淡,也就懂得了心酸。 我随着旋律的音阶,慢慢哼唱起来,看到湖光山色,连成一线,群鸟翔集,一派空灵,那形状各异的云朵,宛如群龙竟飞一般,盘旋在山峦的上方,为整片湛蓝色的天空,点缀的格外出彩。 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查看,原来是老爸打来的,我连上车载蓝牙,接听了电话。 “喂,老爸。” “你老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快过春节了,你不打算回家过年吗?” 我咧嘴笑了笑,老爸就是一个抹不开面子的人,明明是想我了,还把老妈拖带出来。 我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过年估计是回不去了,我在这边开了个服装店,正准备装修呢,所以最近事情很多。” 车子驶过一段上坡,但感觉动力愈发不足,我猛踩几脚油门,还是有些无力,我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诧异,降低车速后,见前方有一个临时泊车位,便慢慢的开了过去。 “你开店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家里商量一下呢,再说你哪来的钱开店呀,难道是摆摊挣的?” 老爸向我抛来一大堆问题,我不知该回答哪个,只是笑着说:“一言难尽,等有时间在跟你解释吧。” “你还从来没一个人在外过年呢,再说了,过春节人家都关门打烊了,装修工人也得回家陪老婆孩子呀,你还留在那干嘛,早点回来得了,过完年在捣鼓呗。” 老爸不依不饶的说着,他很想让我回去,因为自从我离家到现在,除了孙凯和萧晴结婚,我就一直没有回去过了,一想到那个又爱又恨的故乡,我竟有些惆怅。 “看看吧,如果能早点装修完,我就回去过年。” 我淡淡的说着,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又补充道:“你和老妈要注意身体,别没日没夜的工作,厂子不也有年假吗,平时出来散散心。” 我噙着泪水,虽然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说的竟有些哽咽。 老爸似乎听出了我的心思,便安慰我说:“你在那边要是不顺心就早早回来,你老妈很想你。” 我揉了揉眼睛,低声说道:“嗯,知道了。” “还有,不许在外面打架,过完年你都30岁了,别跟毛头小子一样浮躁,知道吗?” 老爸的声音变低了,他最放心不下我,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外漂泊,他除了悉心叮嘱,更多的还是挂念和担忧。 结束通话后,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钻了出去,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发现前轮右侧轮胎,既然没气了,我皱紧眉头,走过去查看。 一根钢钉深深的戳进轮胎里,气已经跑的差不多了,难怪刚才车子动力不足,仪表盘上还有个故障灯在一直闪动着。 我轻叹一口气,站起身,向四周张望一通,发现自己正处于两个城市的中间位置,道路两旁栽满了郁郁葱葱的槐树,无任何店铺,不时有几辆车快速驶过,留下了阵阵汽油的味道。 我打开后备箱,把备胎拎了出来,又翻找一通,发现这个车既然没有千斤顶和扳手,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渣哥在院子里修板车,用的就是我车里的工具,用完后,既然忘记放回去了。 我跺了跺脚,又走到前轮旁,见轮胎的气已经彻底跑没了,车身歪斜下来,压得瘪胎扭曲变形,这要是让欣妍见到了,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我想找个螺丝刀,把钢钉拔出来,但车内什么工具都没有,我在路边捡了块发扁的石头,塞进钢帽的下方,刚一用力,石头咔的一声碎掉了。 我的手出了很多汗,扁石锋利无比,在刚才碎裂的一瞬间,我的手滑了一下,被锐利的石头割出一条猩红的血口子,鲜血喷薄而出,淌在轮胎上,染红了石头,浸湿了我的衣袖。 “妈的,真他妈见鬼了,该死。” 我破口大骂,站起身,把石头扔进了路边的树林,捂着血流不止的右手,拉开车门,抽出几张纸巾,按在手心处,嘴里依然骂骂咧咧,心里异常烦躁。 十指连心,那种无法言说的疼痛感,让我无法保持冷静,一辆白色宝马车开了过来,车速很慢,像是一个新手,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你手怎么了?” 开车的是一位30岁左右的男子,他降下车窗,看到我那只殷红的右手,便皱了皱眉头。 “我手没事,哥们你车里有没有千斤顶和扳手,我的车轮胎坏了。” 我指了指自己车子的前轮,向他寻求着帮助。 “有是有,不过我赶飞机,恐怕时间不够用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心里暗想,赶飞机还开的这么慢,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肯定是在搪塞我,但自己有事相求,又不好多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男子走后,我回到车里,拿起手机,给渣哥打了电话。 “渣哥,你在哪呢?” 我焦急的询问着,右手攥着一大团被鲜血染红的纸巾。 “在店里,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渣哥的语速很快,似乎有很要紧的事找我商量。 “怎么了?” 我诧异的问道,从倒车镜看到后方不远处,开来一辆农用货车,我急忙下车,朝那辆行驶而来的车挥了挥手。 “哎呀,别提了,你这个库房漏水呀,好多服装都被水泡了。” “什么?” 我皱紧眉头,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我差点昏迷过去,我追问道:“怎么可能呢,杜宸宇说仓库是新做的防水,不会漏雨呀?” “今年的雨水太多了,天气又闷热,这个库房闲置了这么久,即使是新做的防水,也有可能会漏的,哪怕是一丁点缝隙,雨水都会钻进来。” 渣哥沙哑的说着,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搞的有些晕头转向。 “好,等我回去再说吧。” 挂断电话后,我见那辆农用货车慢慢停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位60岁上下的老汉,他皮肤黝黑,头发脏乱,满脸褶皱,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帆布外衣,见我手里攥着一团鲜血模糊的纸巾,便皱着眉头说:“有事吗?” “大爷,我的车轮胎坏了,你这有没有工具呀?” 大爷跳下车,走到那只坏掉的轮胎前,思忖片刻后,淡淡的说:“工具倒是有,但不能白用。” 我心想,既然人家主动帮你,给点钱也算不了什么,便看着他说:“用一次多少钱?” 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我笑着说:“是50吗?” “500块钱。” 他吐了口唾沫,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这太贵了,我叫野外救援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我低声质疑着,对他漫天要价,目中无人的态度有些厌恶。 “那你去叫野外救援好了。” 大爷说完,竟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车旁,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他又瞪了我一眼,狠狠的关上车门,砰的一声,吓的我一个激灵。 我心里暗骂,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今天就叫野外救援,偏偏不给你那500块钱。 货车开走了,我靠在车门上,胡乱翻找着电话簿,200多个号码,竟然没有一个是修车的,我瞬间觉得有些汗颜,觉得自己此刻非常无助,我把手机塞进衣兜,看到一辆白色跑车快速行驶而来。 第二百零四章 纠缠 http://.biquxs.info/

我有些诧异,看到那辆白色跑车由远及近的开过来,车子线条优美,白漆璀璨,在我车后慢慢停下。 我看了眼车牌号,四个八,这分明就是王苓的车,她打开车门,缓缓走出,穿着一身白色套裙,红色高跟鞋上,镶嵌着一个黑色蝴蝶,秀丽的波浪卷发垂落双肩,一双清澈潋滟的美眸婉转诱人。 我皱紧眉头,不在看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又抽了两张纸巾按在手上,阵阵发麻的疼痛感让我愈发烦乱。 电话响起,我急忙掏出查看,是秦仂打来的,我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 “哥,你咋还不回来,好多服装都被水泡了。” 电话那边传来秦仂无限的哀怨和愠怒。 “车胎坏了,修完就回去,你和渣哥先把泡水的衣服拿出来。”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加之手上传来的剧痛,更是让我无法保持冷静。 “还用你说吗,服装太多了,是最里侧的衣服进水了,需要把门口位置的货物全部搬出来,才能把泡水的衣服进行转移,我和渣哥已经忙活一上午了,你快点回来吧,每次干活都见不到你,真会偷懒。” 秦仂依然在不依不饶的抱怨着,我只能安慰他说:“辛苦了兄弟,我尽快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看到王苓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来。 我把手机放到中央扶手上,瞪着她说:“干什么,快点下去。” “你的车爆胎了吧?” 她眨了眨漂亮的眸子,满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没搭理她,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她跟了过来,看了看被压瘪的轮胎,轻声问道:“你没有备胎吗?换上就好了。” 我轻叹一口气,看到那个闪着寒光的铁钉,内心更是无法淡定。 王苓见我没有言语,便走到我身旁,拉起我那血肉模糊的手,心疼的说:“怎么受伤了?” 她皱弯柳眉,精致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酸楚和忧伤。 我把手抽出来,推了她一下,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会在这?别告诉我是恰巧路过。” “就是碰巧经过啊,怎么?你怀疑我跟踪你?” 她吸了吸鼻子,满脸委屈的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出言不逊很是介意。 我瞪了她一眼,蹲下身,捡起一个石子,撬动着钢钉。 王苓蹲在我身旁,淡淡的说:“你这样是拔不出来的,我车里有工具,特别好用。” 我心思烦乱,情绪糟糕,一想到仓库进水,服装被泡,内心更是焦躁万分,我把石子扔到一旁,站起身说:“把工具拿来。” 她听后,脸上瞬时绽放出一朵娇然欲滴的笑靥,她蹦蹦跳跳的跑到自己车旁,打开后备箱,拎来一个黑色的工具箱。 “喏,给你。” 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把箱子递到我的眼前。 我轻叹一口气,接过箱子,皱着眉头说:“你去车里等我。” “为什么?我想看你修车的样子。” 她说完,便在我的胳膊上蹭了蹭,一股薰衣草的花香钻进我的鼻孔,让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我推了推她,低声说道:“离我远点。” 她听而不闻,越贴越近,像双面胶似的,最后索性抱紧我的胳膊,不小心蹭到了那只受伤的右手,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差点让我昏迷过去。 “滚开。” 我满脸通红,低吼一声,抓起她的胳膊,稍一用力,便把她拖拽在地。 我怒气冲冲的看着她,见她白色的裙子被划开一个口子,膝盖处殷红了一片血渍,十指如葱、洁白无瑕的小手,也因为突然跌倒,被坚硬的地面蹭破了皮肤,手背上血流不止,异常惊悚。 她咬紧下唇,怔怔的看着我,片刻后,她竟然放声大哭起来,用那只血肉模糊的小手,擦着哭红的眼眸,完全不顾及形象,仿佛有天大的委屈,都想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似的。 我被的搞得满头汗水,手足无措,从未见过像她这般死搅蛮缠,厚颜无耻的人,但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内心竟有些愧疚。 我皱紧眉头,拉开车门,抽出几张纸巾,走到她面前,递给她说:“你没事吧?” “有事,呜呜呜...” 她咧着嘴,大声喊着,哭的更凶了。 我长吁一口气,蹲下身说:“你能不能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你欺负我,还不让我哭吗?”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纸巾,在脸上胡乱的擦着。 我看了看她血流不止的膝盖,淡淡的说:“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要,你背着我去。” 她举起手臂,示意我把她抱起来。 “又没伤到脚,你自己爬起来吧,等我修完车,在带你去医院,你先回自己车里坐会吧。” 我点了一支烟,打开工具箱,看到里面各种工具一应俱全,顿时让我安心了不少。 王苓把纸巾按在膝盖处,轻声抽泣着,她没站起身,只是盘腿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过完春节我就走了,可能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她说的异常委婉,哽咽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凄凉。 我把千斤顶立在车底,把铁棍塞进压环处,上下摆动着,听到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我觉得有些诧异,便低声问道:“你要去哪?” 王苓揉了揉哭红的眼睛,淡淡的说:“不知道,反正能离开这里就好,这个城市带给我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可能是一种逃离吧。” 我叼着烟,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暗淡,双目无神,像是陷入了沉沉的回忆当中,我不了解她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从她的口中,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出身豪门,家境显赫,自有一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处世态度。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螺丝刀,把钢钉撬了出来,又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这个五六厘米长的钉子,定不会立在马路上,肯定是有人故意扎进去的。 我瞄了王苓一眼,把钉子扔到路边的草丛里,吐了一口烟说:“你家境优越,可以说走就走,不像是我们这些穷苦之人,陷入到生活的漩涡,每天还活的乐滋滋的,所谓的穷开心,也就是这样了。” 我轻叹一口气,用扳手把螺丝拧了下来,把那只单薄的备胎塞了上去。 王苓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身旁,蹲下身说:“我自己也可以赚钱,可能你会把我想象成拜金撒钱,虚度光阴的女孩,但其实我是有理想的。” 我弹了弹烟灰,斜晲着她,疑惑道:“呃?你还有理想?” “我怎么不能有,我也是人好嘛,人都是感情动物,没有几个像你这么冷血的。” 她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的理想就是在大海上漂泊,买一艘游艇,跟自己爱的人每天一起看冉冉升起的太阳,坐在甲板上,烹饪美食,看霞光万丈,海天一线的景色,没有烦恼,没有聒噪,没有人群,没有车流,每天开开心心的生活,想睡到几点都可以,然后在生两个可爱的宝宝。” 她说的如痴如醉,非常深情,潋滟的薄唇上,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自己的梦想真的实现了,而且还置身其中,无法自拔。 我掐灭烟头,低声说道:“你说的这些,不还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没钱别说去大海漂泊了,就连家门口都走不出去,还谈什么理想。” “肤浅。” 她瞪了我一眼,厉声反驳着。 “怎么肤浅了,我说的就是现实,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估计都没体会过那种滋味。” 我拧紧螺丝,把工具放到小箱子中,站起身说:“你自己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我那边还有要紧的事,不能耽误。” 我把工具箱递给她,拎着轮胎放进了后备箱。 王苓听后,气鼓鼓的说:“我都摔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视而不见吗?” “这不是能正常走路吗。” 我关上后备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 王苓噘着小嘴,愤愤的说:“是你把我摔成这样的,你要负责任,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我见她膝盖上的口子,确实不小,而且鲜红的血液已经流淌到脚腕处,便低头看了眼手表,皱着眉头说:“行吧,你跟在我后面。” 王苓听后,哀怨的神情瞬时变得欢跃起来,她看了看我的右手,心疼的说:“正好也把你的手包扎一下。” “上车吧。” 我拉开车门钻进车里,见王苓踉踉跄跄的向后方走去,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发动车子,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见又是秦仂打来的,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 “你还能不能回来了,是想把我和渣哥累死吗?这么多服装,你一件也没搬过,再不回来,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秦仂大声抱怨着,听得出来他很生气,那哀怨的声音里,已经带着阵阵愠怒。 我挂上档,轻踩油门,看了一眼后视镜,见王苓慢慢跟了上来,低声说道:“兄弟稍安勿躁,路上遇到点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这就回去了。” “你不是说车爆胎了吗?一直修到现在?” “是呀,本来很简单的事,换上备胎就好了,但没带工具,后来碰到了王...” 我意识到此刻提起王苓,肯定会不合时宜,秦仂心思敏锐,异常敏感,如果知道我在外面跟王苓在一起,绝对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碰到谁了?是王苓吗?” 秦仂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他似乎察觉到我迟迟未归的原因,见我没有言语,便大声喊道:“是不是碰到王苓了?你又跟她搞在一起了吗?啧啧啧,你这个王八蛋,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住了,欣妍今天刚走,你就春心荡漾,出去偷腥,呸,你别回来了。” 还没等我解释,他就挂断了电话,我被骂的狗血淋头,心思烦乱,给他回了个电话,发现已经关机了。 天空的云朵在慢慢聚集,由白变黑,低沉沉的覆盖住整个城区,几声闷雷过后,云层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仿佛都像被雾气笼罩,变成灰蒙蒙的颜色。 车里放着一个电台节目,我仔细倾听,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倥偬岁月莫虚度,三旬理想不如初。 第二百零五章 防水 http://.biquxs.info/

在医院包扎好伤口,我便急匆匆的往店里赶去,屋漏偏遭连夜雨,天公不作美,在这个节骨眼上,既然风雨交加,雷音滚滚,本就糟透的心情,似乎又增添了一层阴霾。 王苓还想跟来,被我严令禁止了,我可不想因为她的出现,让渣哥和秦仂误会自己,得不偿失的事情,以后还是要少做为妙。 暴雨越下越大,车子驶到店铺门口,我急速跑了进去,看到渣哥和秦仂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浸湿,头发上还沾着道道水珠,秦筱澜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坐在店铺门口的位置,正认真的设计着装修图稿。 “怎么样,漏的严重吗?” 我走到渣哥面前,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渣哥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深深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被水泡的服装已经挪到店里来了,剩下的衣服,并无大碍,只有少数服装被浸泡的很严重,索性包装袋是防水的,不然这次损失真的大了。” 渣哥说完,我舒缓了一口气,淡淡的说:“辛苦你了渣哥,等雨过天晴,我去联系能做防水的,这个库房对我们很重要。” 渣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脱掉被雨水淋湿的外套,掏出压瘪的烟盒,点了一支烟,看到秦仂坐在大纸箱上,低头看着云书尘的直播,便走过去,轻声问道:“这次他又表演什么节目了?” “没什么,就是陪粉丝们聊天。” 秦仂没好气的说着,他瞥了我一眼,神情中流露着一丝愠怒。 我满脸堆笑着说:“秦仂晚上想吃什么?” “别跟我说话。” 他气鼓鼓的说着,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怨气。 秦筱澜白了秦仂一眼,愤愤的说:“怎么跟你老板讲话呢,你这个员工需要好好培训一下了。” “呸,我就没见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老板。” 秦仂的眼珠转了几下,最后又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只见云书尘坐在一个书房中,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书籍,品类繁多,琳琅满目。 他梳着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皮肤白皙,俊秀出尘,一双深邃的眼眸,宛如星辰大海一般,带着些许沧桑,也折射出淡淡的柔媚。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跟之前相比,完全就是判若两人嘛。” 我没话找话,走到秦仂身旁,慢慢蹲下身来。 秦筱澜莞尔一笑,她朝我吐了吐舌头,似乎对我这种谄媚之态,给震惊到了。 秦仂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把手机塞进兜里,指着店门口堆放的纸箱,笑骂道:“这些活都是你的了,我和渣哥辛辛苦苦搬了进来,防水做好后,你自己搬回去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脏活重活都留给我。” 秦筱澜抱着电脑走过来,她找出几张图片,看着我说:“这样的行不?” 我仔细看了看,从十张图片中选出了两张,又让渣哥和秦仂对比一下,最后确定了一张,那是一个纯白色的装修风格,屋内墙壁,全部用木质打造,但预留出挂服装的横杆和衣架,南北通亮,一排排冷光灯高悬在衣架上方,低调中不失高雅,给人一种舒缓心灵的美感。 二楼住宅是最普通的装修风格,客厅靠近东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沙发,沙发对面是一张茶几,西墙位置有一个电视柜,上方挂着一台液晶电视,北面是厨房,西面是卧室,主卧平数相对大一些,里面衣柜、床铺、床头柜一应俱全,卫生间在主卧和次卧的中间位置。 我吸了吸鼻子,这个房子就是我以后要和薛欣妍生活的地方,普通的装修,依然可以给自己带来无限的温馨和稳固。 “90平米够你俩住的了,等到以后赚到钱,在想办法买一套属于你和欣妍自己的房子。” 渣哥淡淡的说着,他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满脸的激动兴奋,又补充道:“你能拥有这些,还是要感谢杜宸宇,等你成功后,定不要忘了他的恩情。” 我点了点头,把笔记本电脑递给秦筱澜,看着她说:“就这张了,明天我找装修公司,就按着图稿装修。” 秦筱澜听后,喃喃的说:“我可是忙了一整天时间,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瞥了渣哥一眼,哂笑道:“晚上的大餐,绝对让你满意。” “这还差不多。” 我来到库房,见靠近北墙的服装,已经被全部搬出来了,地面上残留着一个水滩,抬头看去,只见库房的棚顶,挂着一大片水渍,水滴慢慢滑落,撞到水滩中,荡起阵阵涟漪。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钟,我急忙走回店铺,看着渣哥说:“渣哥,外面雨停了,我先把你们三个送回去,然后我去找做防水的。” “需要我跟你去不?” 渣哥扔掉手中的烟头,似乎对我一个人办事,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你先回去做饭。” “行,走吧。” 我把他们三人送回地下室,又来到一个补胎的地方,把那只被扎了钉子的轮胎修补好,在一个卖土产的街道旁,找到一家做防水的店铺。 停好车子,我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胶水味道迎面扑来,我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见货架上摆放着各类防水材料,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坐在柜台里侧,见我神色匆匆的走进来,他站起身说:“想买点什么?” 我左右张望了一通,看着他说:“你这里能做防水吧?” “可以,你那是住宅楼还是民房?” 他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摆了摆手谢绝了,淡淡的说:“是一间仓库,里面有服装,所以特别怕漏水,平数不太大,但举架很高,我可以带你去现场看一下。” 他听后,皱了皱眉,慢慢坐到椅子上,若有所思的说:“不用看了,我们做防水都是按平数收钱的,听你说是个仓库,那最快一天就能做完,你那个库房有多少平?” 我挠了挠头发,这个还真把我难住了,思忖片刻后,我看着他说:“大概在120平左右,距离上次做防水,相隔的时间不长。” “不长怎么还漏了呢?被偷工减料了吧。” 他斜睨着我,像是自己经常做偷工减料,坑骗顾客的事,但又掩饰的很好,丝毫没有破绽。 “你就按120平米算,大概需要多少钱?” 我失去耐心,不想跟他纠缠下去,直接询问了底价。 他吐了口烟,拿出计算器,在上面敲打几下,又问道:“防水材料有好有坏,你是要便宜的还是要质量好一点的?” “当然要质量好的了。” 我长吁一口气,屋内的胶水味道愈发浓厚刺鼻,我的头像要炸开一般,异常疼痛。 他弹了弹烟灰,在计算器中敲出了总额,看着我说:“全算下来,总共需要一万六千块钱,这是高质量的防水材料,如果用便宜货,那一万出头就够了,你自己考虑。” 我听后,嘴唇不自觉的抖动一下,没想到做一个防水,既然需要这么多钱,我低声问道:“怎么这么贵?能便宜点吗?” 他揶揄道:“能给你抹去五百六百的,如果明天动工,那就一万五,便宜一千块钱,这边需要人工费,材料费,还有各项开支,你也可以去别人家问问价格。” 他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又揉了揉眼睛,像是休息不良一般,脸上挂着极深的倦容。 “那就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定下来,我在打电话通知你。” “行,没问题。” 他在柜台上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又瞥了我一眼后,径自走到里侧的小屋子中,倒在床上便开始酣睡起来。 我叹了口气,走出店铺,见雨过天晴,明媚的阳光挥洒下来一抹金色的光晕,照在我的脸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回到地下室,见渣哥戴着围裙,站在灶台边上,忙的不亦乐乎,秦仂和秦筱澜玩着同一款游戏,不时听到秦筱澜大声骂道:“你是猪头吗,到底会不会玩啊?” 秦仂不屑的反驳道:“那也比你这个榆木脑袋强,明明没有血了,还硬着头皮往上冲。” “滚,你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哎呀,你倒是上呀。”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互骂着,渣哥见我走进院子,低声问道:“怎么样?联系到了?” 我坐在长椅上,点了支烟,力不从心的说:“找了一家,不过价格有点高。” 渣哥拿着盘子,把炒锅中的菜盛到盘子中,淡淡的说:“多少钱?” “我跟他讲价,最后确定一万五。” 渣哥朝秦仂喊了一声:“别玩了,过来端菜。” “马上。” 秦仂双手在屏幕上快速电动着,白嫩的脸颊上,透着如痴如醉的表情。 我见桌子上摆着几道秦筱澜爱吃的菜,都是渣哥精心烹饪的,干锅辣鸭头、毛血旺、水煮鱼、清蒸大虾、水煮海螺,又拌了一盘蕨根粉。 渣哥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扭过头说:“一万五不算贵,你那个库房本身也不小,再说现在的物价都飞速上涨,如果防水做不好,那服装还卖个球了?” 他把手擦干,走到秦仂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低声说道:“去屋子里把酒拿来。” 秦仂白了渣哥一眼,噘着嘴走进地下室。 渣哥坐下身,又看着我说:“这个钱你不能省,马上过年了,如果你不做防水,到时候人家放假,在下几场雨,那可就糟了。”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知道了渣哥,明天我就联系他。” 云开雾散的天空,霞光万丈,红彤彤的地平线上,印着高高低低的楼群轮廓,这个城市的人们,仿佛早已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他们越走越远,却从来不知疲惫,亦或有人停下来休息,欣赏着路边的风景,感慨着世态炎凉,我们终其一生所经历的,到最后,时间都会让它沉淀下来,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第二百零六章 工人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醒来,感觉头晕脑胀,口干舌燥,走到院子,看到长桌上有半瓶雪碧,我拧开盖子,仰起头,咕嘟咕嘟的喝了进去。 渣哥叼着烟走出来,看着我说:“你今天把仓库的防水做好,然后通知装修公司的人过来,把工期尽量往前赶赶,我明天早上就返程回家了,你在这边多用点心,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开的店。” 我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过完年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得过完正月十五了,家里的房子里里外外也得捯饬捯饬。” 渣哥淡淡的说着,他的突然离开,让我失去了主心骨,瞬间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多么微乎其微。 我舔了舔嘴唇,喝掉那半瓶雪碧,嗓子眼像被太阳烘烤了一般的干燥,我走到水池边,接了半瓢水,一饮而尽,才缓解了口渴的痛苦。 “那我明天去送你。” 我把水瓢扔进水桶里,看着渣哥说。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打车走。” 渣哥把烟掐灭,站起身开始准备早餐。 秦仂哈欠连天的走出来,他惨白如纸的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眼大无神,疲惫万分,像是一夜未睡,又像是大病初愈一般,神情极其憔悴。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坐在长椅上,点了支烟,看到秦仂萎靡不振的神情,觉得有些担忧。 “哥,我想回家过春节。” 秦仂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着,像一个未长大的小男孩,思乡情切,渴望回家。 “可以呀,正好渣哥明天返程,你俩可以一起走。” 我站起身,走到厨柜旁,拿起一根黄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可是我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 秦仂难得的为我考虑一次,我见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愧疚之情,便安慰他说:“你只管回去便是,再说店里装修,也用不着我帮忙,都是装修公司的人干活,我只是勤去几趟,赶赶进度罢了。” 秦仂听后,神情舒缓了很多,但一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家,他又有些黯然神伤,渣哥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淡淡的说:“想家了就早早回去,走之前跟雪瑶打声招呼,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外面漂泊。” 秦仂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查看,是秦筱澜打来的,接听后,便听到她沙哑的声音。 “喂,你今天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我思忖片刻,轻声说道:“没有了,辛苦你了。”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淡淡的说:“你不回家过年吗?”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回不去了,这边店里事情太多。” “你交完钱,就让装修公司自己施工,又不用你操心,只管放心回家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呢,自己不看着点,他们很容易偷工减料,应付了事的。” 渣哥煮了三个咸鸭蛋,蒸了几个馒头,熬了一锅萝卜汤,端到桌子上,他示意我抓紧吃饭。 我点了点头,对着电话说:“筱澜,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几天忙完工作就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见秦仂拿着手机,像是在跟张雪瑶聊天,他本就黯淡无光的神情里,流露着依依不舍的眷恋,和百转千回的相思。 渣哥坐在椅子上,默默无闻,羸瘦单薄的身躯竟有些佝偻,离别前夕,纵有百般不舍,也逃不过那血浓于水的呼唤。 这顿早饭吃的前所未有的压抑和沉默,秦仂看着我说:“哥,我今天不想去店里了,明天要是走的话,我想多陪陪雪瑶。” 我咬了口馒头,轻轻点了点头,平时打打闹闹,几次离别,几次离索,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扰乱着我的心绪。 吃完早饭,秦仂便开始把一大堆脏衣服抱了出来,看到那台老掉牙的洗衣机,他皱起眉头说:“哥,你就不能买一台全自动洗衣机吗?这个都洗不干净。” 我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洗不干净用手洗呀,这台洗衣机还是房东留下的呢。” 秦仂抽了抽鼻子,拎来一个大洗衣盆,在水池边接了一大桶水,倒进盆中,拿过小马扎,开始洗起了衣服。 我看着渣哥说:“渣哥,今天你就别去店里了,在家准备准备吧。” “没啥准备的,衣服早都洗完了,今天你的库房要做防水,没人看着可不行。” 渣哥点了支烟,走回地下室,秦仂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渣哥对你这么好,等你以后赚到大钱了,可不能忘了他的恩情。” “还用你说嘛。” 我干笑两声,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蹲在他身旁,看到洗衣盆里的水变成了墨黑色,我一阵唏嘘。 秦仂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说:“还不知道,可能正月初二初三就回来了。” “回去跟爸妈好好谈谈,特别是在这个城市买房子的事,不要意气用事,不要争吵,知道吗?” 我耐心的嘱咐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既然也会叮嘱别人了。 秦仂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思忖片刻后,看着我说:“要是我爸妈不同意给我买房,我就再也不回去了。” “你说的这是气话,亲人之间打折骨头连着筋,我不相信有冷血的父母,他们也定然不会看到你睡在异地街头。” 我站起身,走到长椅边坐了下来,看到院角的大桂树又变得繁茂起来,那郁郁葱葱的树冠随风摇动,枝头上长满了翠绿的叶子,经过晨霜的洗礼,嫩叶愈发的娇然欲滴,仿佛冬去春来,并没有影响它的光辉。 渣哥换了身衣服,走出地下室,看着我说:“八点多了,赶快出发吧。” “先去哪?” 我挠了挠头发,渣哥还没走,我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不是联系好做防水的了吗?” 渣哥瞥了我一眼,又沙哑着说:“你让做防水的今天过来施工,然后通知装修公司的人也过来,把装修图稿给他们,一起动工。” 我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装修公司打了个电话,他们说会在上午过来,我又给做防水的打了电话,起初没人接听,我有些诧异,一直不停的打,对方终于接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些许不满的愠怒。 我皱紧眉头,低声说道:“我是昨天找你做防水的,今天能过来施工吗?” 他打了个哈欠,回复道:“可以,先过来交钱,我给你开个收据。” “好的,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轻声嘀咕着:“这个人怎么每天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渣哥看着我说:“怎么样?今天能动工吗?” “得先去把钱交了。” 我把手机塞进衣兜,拿着车钥匙,走出了院子。 交完钱后,我把地址告诉了做防水的人,便和渣哥回到了店铺,装修公司的人早早就到了,领头的男子看了我的装修图稿,满脸担忧的说:“小伙子,你这个装修风格虽然时尚前卫,但也很耗时,全部做完后,起码得用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工人也是要放假的。” 我和渣哥对视一眼,都没有言语,男子见状,轻声说道:“你不妨先把二楼住宅的房子装修出来,等过完春节后,在装修楼下的商品店铺。” “不行,过完年我就要开张营业了。” 我焦急的说着,根本没想过工期会这么耗时。 男子干笑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现在出去问问,还有哪家装修公司赶在年前施工的,我们能把二楼的住宅装修完,就已经很尽力了,你可以回家过年,不用在这盯着,我们做好二楼的房间后,会给你拍照确认的。” 我犹豫片刻,看着他说:“行吧,我把门钥匙给你。” 男子点了点头,又来到二楼,仔细打量着房间的格局,不时低头看一眼图稿,片刻后,他低声说道:“行吧,今天我就让工人们过来。” 渣哥把我拉到一边,淡淡的说:“如果商品店铺装修不出来,杜宸宇会不会怪罪你呀?” 我苦涩的笑了笑,看着他说:“我会跟他解释的。” 做防水的来了,他们总共有四个工人,开着一辆绿色的皮卡车,车斗里装着各种防水材料和梯子。 我带他们来到院子中的库房,一名个子很高,身材偏瘦的年轻人是他们的领头,他架好梯子,爬到房顶,皱着眉头说:“以前做的防水都烂透了,需要全部掀下来,库房里的货物得全部转移出去,不然会落下很多污垢和泥水。” 我叹了口气,看到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服装,就有些不太淡定了。 男子爬下梯子,看了一眼库房,淡淡的说:“我们可以帮你搬,但需要加点费用。” 我点了支烟,心里暗想,如果想早点做完防水,多花一些钱也无所谓了。 用了两个小时左右,我们几人把服装搬回到店铺一楼,我累的满头大汗,腿脚酸痛,渣哥一脸坏笑的说:“你就是缺乏锻炼,身子太虚,平时多运动运动,总归是有好处的。”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到店门口又开来一辆货车,车内堆满了装修材料,一名瓦匠模样的男子跳下车来,打开箱板,开始卸货。 “你是东家吧?” 他抱了一箱地脚线,慢慢走进店铺,我听他的口音跟自己很相像,便跟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哥们也是北方人?” “是呀,不过来这边已经很多年了。” 他把地脚线放在楼梯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说道:“我刚下火车的时候,兜里就剩32块钱,我在候车室里蹲了三天,后来找到一份供吃供住的地方,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我一干就是六年,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我娶妻生子,付了房子的首付,现在的生活没有以前那么艰难了。” 他又走到货车旁,看着我说:“生活不会一直坏下去,就像那句广告词说的,好日子都是奋斗出来的,你只要坚信自己可以做到,就真的能做到。” 我听后,满心惆怅,感慨万千,细细品味,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有佳人的相伴,有朋友的期待,有亲人的祝福,生活真的不会一直坏下去,只要你有勇气,敢于付出,咬紧牙根,属于你的,时间都会慢慢给你。 第二百零七章 赶工 http://.biquxs.info/

装修工作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防水做的很快,四名工人忙的热火朝天,做起事来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二楼的装修进度也在加快,大家都在等着回家过年,所以干劲十足,绝不含糊。 下午时分,杜宸宇的宾利缓缓停到店铺门口,他牵着文兰的手,慢慢走了进来。 “杜大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看他冷酷的表情上,似乎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严谨,我便收回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杜大哥,马上过春节了,工人们要赶着回家团聚,二楼的装修和仓库的防水在年前可以做完,但一楼商品店铺的装修,估计要等到年后了。” 杜宸宇听完我的工作汇报,不自觉的蹙紧眉宇,他向四周张望一通,看着我说:“什么原因?” 我被问的一头雾水,呆愣片刻后,我喃喃的说:“什么什么原因?” 杜宸宇睨视着我,揶揄道:“你把工期拖到现在的原因,如果提前做好准备,还用等到年后装修吗?” “可是,可是我,有些事耽搁了。” 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不时用余光偷瞄一眼杜宸宇,见他满脸冷漠,气势凛然,像一名老师在训斥着调皮捣蛋的学生,让我后背发凉,不敢直视。 文兰挽着杜宸宇的胳膊,满脸无辜的看着我,像是我被批评教育,本就理所应当,正该如此。 杜宸宇揩了一下鼻子,淡淡的说:“你现在也不摆摊了,也没工作了,欣妍也出国了,衣食无忧,生活惬意,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琐事?” 他冷冷的看着我,那深不见底的眸光中,折射出道道凌厉的光芒。 我被盯的不寒而栗,轻声嘀咕道:“谁还不能有点事情了,再说装修施工,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很耗时的。” “你说什么?大点声。” 杜宸宇低声吼道,他不自觉的上前一步,距离我仅有半步之遥。 文兰眨了眨潋滟的美眸,也随着杜宸宇的身影跨前一步。 我倒吸一口凉气,瞥了杜宸宇一眼,低声嗫嚅道:“杜大哥,你稍安勿躁,事已至此,我会想办法弥补的,但一楼的店铺想在年前装修出来,是不可能了,等春节过后,装修工人回来,我会在第一时间赶上进度,不影响店铺的正常开业。” 杜宸宇听后,表情舒缓了许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若有所思的说:“王涛,我不想逼你,凡事都有一个底线,这只是你命运转折的第一站,你要自甘堕落,浑浑噩噩,那以后还怎么成就大事?” 他揉了揉文兰的手,继续说道:“给你的最后期限就是,正月十五之前必须完工,办好手续,开门营业,我会时刻监督你的,还有。” 他压低声音,看着我说:“那个叫王苓的女孩,我大致已经了解了她的家庭背景,也请你有自知之明,主动远离,如果你胆敢在外胡作非为,不知廉耻,休怪我杜某人翻脸不认,听清楚了吗?” 我被训斥的哑口无言,心思烦乱,杜宸宇很少对别人苦口婆心的叮嘱是非,既然他选择了主动帮我,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呢。 我轻轻点了点头,看到他的嘴角上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那微笑中带着些许放浪不羁的高傲和轻狂,我抿了抿嘴,淡淡的说:“杜大哥,谢谢你为我操劳费心,也请你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只是一个百无聊赖的穷小子,我自知能力有限,眼界狭窄,不是所有人都会做生意的,我的路还有很长,也很感谢你能时刻关照我,提携我,今后我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拼了老命也会把店铺经营妥善的。”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杜宸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又跟渣哥打了声招呼,便挽着文兰走出了店铺。 我长吁一口气,点了一支烟,看着来来去去的装修工人,内心竟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渣哥慢慢走过来,他手里把玩着半块瓷砖,见我神情萎靡,郁郁寡欢,便淡淡的说:“怎么了?心灰意冷了?”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吸了两口烟。 渣哥轻叹一口气,苦涩的摇了摇头,坐到一落瓷砖上,看着我说:“那你还回家过年不?” 我咬紧牙根,刚要说话,渣哥就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说了。 他把那半块瓷砖扔到地上,干笑两声,轻声说道:“你也不用愤愤不平,心有耿介,人家杜宸宇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你自己从未好好反省过罢了,话糙理不糙,你自己琢磨琢磨。” “我又没反驳他,只是突然被训的狗血淋头,心里有些惭愧。”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听到二楼传来嗡嗡嗡的机械声,便忧心忡忡的说:“渣哥,等店铺装修好了,办完所有手续后,我就彻底没钱了,万一服装卖不出去,那可咋办?” 渣哥站起身,似笑非笑的说:“卖不出去你也得受着,难不成还要去寻短见?” 一名工人趴在二楼的扶梯口处,大声喊着:“喂,东家,你上来看看这样行不?” 我爬了起来,看着渣哥说:“凡是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总归是不错的。” “那像你说的,万一资金链断裂,没有闲钱流转,那怎么办?去贷款吗?” 渣哥沙哑的说着,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具体怎么办还没想好,自己现在已经背上了巨额外债,如果这事真能做成,在背上点饥荒,也无可厚非。 我干笑两声,走到楼梯口,回过头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渣哥听后,谩骂道:“靠,真是个幻想主义者,等你栽到阴沟里翻了船,估计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一栋精致奢华的海景别墅内,灯光明亮,璀璨嫣然,别墅二楼有一间宽敞舒适的客厅,靠近北墙的地方,挂着一只驯鹿头颅标本,鹿角弯曲有型,透着一股苍劲和坚韧,标本下方有一个壁炉,炉中小火慢燃,温情闲雅,为整个客厅增添了一抹恬淡悠然的氛围。 厅内的家具古色古香,不管是茶几书架,还是桌子衣柜,都带着一种悠远的年代感,两只棕色的皮质沙发,相对摆放在靠近壁炉的位置,沙发中间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具,白釉陶瓷在炉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红白相间的紫光,甚是耀眼夺目。 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坐在沙发一侧,他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他似乎感慨良多,发皱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愠怒。 “你考虑好了?”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屋内静宜的气氛。 女孩翘着二郎腿,上半身窝在沙发里,对这句话充耳不闻,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站起身,低声说道:“你不要总问我考虑好了没,我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地位可言,你做为一父亲,从未尽到半点责任,所以我选择出走,跟你恩断义绝。” 老者听后,冷笑一声,他端起一个紫砂壶,在手里把玩着,沉默片刻后,他若有所思的说:“是吗,看来你在国外生活的这几年,并没有学会什么是尊敬长辈,什么是忠孝两全。” 女孩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她不知哪来的暴怒情绪,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就掼到地上,精致的白釉陶瓷应声而碎,残渣满地,一片狼藉。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她指着老者,神情扭曲,面颊绯红,高挑单薄的身躯轻微颤抖,潋滟的红唇微微哆嗦,停顿片刻后,她继续说道:“你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能有你这样的父亲,是对我的羞辱和不耻。” 老者听后,一扫刚才的恬淡姿态,他站起身,脸色阴沉,眸光犀利,快步走到女孩身边,轮起手臂就打了她一巴掌。 “啪…” 女孩双手捂住脸颊,放声大哭起来,她剧烈的抽噎着,看着老者,恶狠狠的说:“你就窝在这里,孤独的老去吧,以后没人会想起你,你会堕入黑暗,不见天日,受尽所有折磨,生生世世都承受着苦痛,你…” “啪…” 老者攥住她的头发,抬手又打了一巴掌,那刺耳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客厅,就连壁炉中的火焰,似乎也受到声音的影响,变的愈发跋扈嚣张,火花四射。 女孩用力的把老者推向一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别墅,那阵阵无声的哽咽,都淹没在满天的星辰之中,晚风拂过,秀发乱舞,她抹了抹红肿的眼眸,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直接驶向那无限的黑暗之中。 渣哥和秦仂第二天回家,当天晚上,我忙到八点多钟,才跟渣哥匆匆赶了回去,防水做完了,但二楼的装修工作还在继续,两名工人加班加点的劳作,这种争分夺秒的劳作方式,让我再次体会到,在这个城市生存的不易和酸楚。 我订了一家酒楼,位于市区南侧,这里夜晚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我和渣哥刚坐到三楼的包房内,秦仂和张雪瑶便手牵手走了进来。 渣哥点了支烟,瞥了他俩一眼,嬉笑道:“怎么,多情自古伤离别,是不是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张雪瑶噘着小嘴说:“谁在乎他,不回来才好呢。” 她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但却紧紧的攥着秦仂的手,挨着渣哥慢慢坐了下来。 秦仂揉了揉张雪瑶的头发,轻声说道:“雪瑶,我要是不回来了,你会不会跟别人处对象。” 张雪瑶听后,气鼓鼓的说:“你猜呢?” “我猜你不会。” 秦仂眨了眨清澈的双眸,怔怔的看着张雪瑶。 “呸,谁会为你守活寡,你以为我是秦香莲吗?” 张雪瑶抬起小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我轻咳一声,把菜单递给渣哥,淡淡的说:“大家回去以后,都要开开心心的,很久没看到家人了,多陪陪他们。” 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拿着一个小本和一支笔,站在渣哥身后。 秦仂双手支着下巴,看着我说:“哥,你真的不回去过年了吗?” 我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看情况在说吧。”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一串陌生号码,尾数是六个八,我皱紧眉头,觉得有些诧异,这个号码记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第二百零八章 江桥 http://.biquxs.info/

我攥着手机,偷偷瞥了秦仂一眼,见他正跟张雪瑶轻声嘀咕着什么,我急忙站起身,向包房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 渣哥见我神情慌张,走的极快,便皱了皱眉,满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我去接个电话。” 我支支吾吾的说着,打开房门,正准备走出去,秦仂回过头看着我说:“大晚上的,谁打电话啊?” 张雪瑶也扭过头盯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有些气短,心虚的说:“是,是装修工人。” 手机铃声依然在聒噪,我抿了抿嘴,走出门去,接听了电话。 “喂,哪位?”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已猜到是王苓打来的,自从上次我把她推倒在地,自己内心竟有些愧疚,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听一听又无妨。 “你在哪?呜呜呜…” 她带着哭腔,情绪异常激动,声音尖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有事吗?” 我低声疑问着,不明白她这个时间段打电话过来,是何用意。 她在那边抽噎了片刻,坦然说道:“当然有事,你在哪,我去找你。” “别来,电话里说,到底什么事?” 我回过头,不自觉的拉紧了包房的门把手,轻声叹了口气。 “那你过来找我,地址是…” “等等。” 我打断了她,皱着眉头说:“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要么电话里说,要么就挂了吧。” 她唏嘘了一阵,电话里传来她轻声哽咽的喘息,片刻后,她冷冷的说:“行,那你别后悔。”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搞得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站在包房门外,点了支烟,心里暗自想着,她不会去寻短见吧,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但又转念一想,我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胸无点墨,她又何德何能为我去寻死觅活呢。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回了包房,见秦仂和张雪瑶正点着菜,服务员用纸和笔一一记下,渣哥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那憔悴的神情中,看不出是喜是忧。 “渣哥,北方天气寒冷,你明早走的时候,多带几件棉衣。” 我把手机放到餐桌上,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我又拿起手机查看,是王苓发来的,她写道:王涛,如果你现在不来,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由于神经过于紧张,手抖的厉害,还没关闭屏幕,手机便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怎么了你,毛里毛躁的?” 渣哥瞥了我一眼,把手里的半截烟掐灭,手机掉在他的脚下,他弯下腰,准备帮我捡起来,我见手机没有息屏,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会,我便惊叫一声。 “渣,渣哥。” 渣哥不耐烦的抬起头,看着我说:“你嚷嚷什么?到底怎么了?” 秦仂和张雪瑶也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见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秦仂转了转那清澈的明眸,瞪着我说:“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又来找你了?” 我:“…” 渣哥把手机捡了起来,随意扫了一眼短信内容,便把手机递给我说:“遇事别慌,即使那个女人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也跟你没有关系,除非你跟她发生过关系。” 我颤颤巍巍的接过手机,喃喃地说:“我跟她没发生过半点关系,就是我上次车子抛锚,她恰巧经过…” “停,等等。” 秦仂打断了我,他抱着双臂,看着我说:“什么叫恰巧经过,这到底是多大的概率,高速路上每天要经过很多车辆,她偏偏就在你抛锚的地方出现了,你不觉得诡异吗?” “行了,别吵了,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搞出点无法预测的事,也很难收场的。” 渣哥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站起身,把手机塞进衣兜,看着秦仂说:“你们先吃着,我马上回来。” 张雪瑶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王苓的这种做法,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她不仅手段下作,还生死相逼,这种令人不耻的做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走出饭店,给王苓打了个电话,提示音刚响了半声,她便接听了电话,像是在有意等我似的,让我唏嘘不已,异常烦乱。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话语冰冷,彻底失去了耐心。 “城北大桥。” “什么?喂,喂…” 她挂断了电话,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安神,我低声骂道:“妈的,真是他妈见了鬼了。” 我钻进车里,重重的关上车门,直奔城北大桥开去。 王苓坐在大桥的栏杆上,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揉了揉哭红的眼眸,掏出手机,把电话簿里的联系人删的一干二净,关上屏幕后,她随手就把手机投进了江中,肆意翻腾的江水,瞬间吞没了还带温度的手机。 天空阴云密布,遮挡住了月光,寒风呼啸,卷起了路面上的几张废纸,纸片飞舞,拍打在王苓的脸上,她停止了哭泣,把纸片揉成团,抛进脚下的江水之中。 城北大桥很长,桥上路灯忽明忽暗,加之狂风肆虐,视线模糊,这加重了我寻找王苓的难度。 我降低车速,见前方不远处有一辆白色跑车停靠在桥头,我急忙把车开了过去。 走下车,一阵凉意迎面扑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风越刮越大,像是要把大桥掀翻一般,我快走几步,来到王苓车旁,趴在车窗上仔细观察,见里面空无一人,我皱紧眉头,站直了身子,向四处张望一通,在距离车子100米左右的栏杆上,发现了王苓的身影。 大桥上的车辆穿梭不息,车灯璀璨,晃得我为之炫目,我横穿马路,心思沉闷,一辆suv快速驶来,我本能的抬起双手,想阻挡车辆的撞击,只听吱的一声,suv在距离我半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轮胎和路面摩擦出一条长长的黑印。 “你他妈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就早早的去跳江吧,在马路中间晃什么?你是智障吗?” 一名年轻男子趴在车窗上,指着我破口大骂,他带着一点地方口音,骂的尖声尖气,口齿不清,我竟觉得有些好笑,便堆满笑容,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大哥,实在对不起。” 说完,我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男子见状,起先一愣,后又低声谩骂道:“果然是个傻x,赶紧滚开。” 我点头哈腰的离开了,走到王苓身后,见她穿了一身白色纱织连衣裙,头发凌乱,身材单薄,两只手在胳膊上快速抚搓着,像是抵不过这冷冽的寒风,但又无可奈何,任它撕扯。 “喂,你坐在那里干什么,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 我双手插兜,神情烦乱,盯着她的背影,冷冷的说着。 王苓回过头,洁白无瑕的脸颊上,挂着几道泪痕,犀利的星眸如冰刃一般射向我,让我觉得后背发凉,愈发难以自在。 “你会听我说吗?” 她的嗓音已经变的沙哑,神情萎靡,下唇已经被咬出血渍来,那泫然欲泣、弱不禁风的姿态,看得我心如刀割,异常疼痛。 我又上前一步,看着她说:“当然会听了,下来吧,我接着你。” “别过来。” 她惊叫一声,突然站起身,由于风力过猛,加之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向桥下斜歪过去。 我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她的尖叫声中,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脸色惨白,神情木讷,盯着我看了片刻,便拥在我的怀中,哭的像个婴儿,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呼吸,那高频率的跳动,搅得我思绪紊乱,冷汗涔涔。 “你疯了吗?你知道在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是什么后果吗?”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想起刚才的惊险举动,现在还头皮发麻,无法冷静。 “可你还是来救我了,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对不?” 她喃喃自语着,像是在询问着答案,又像是在追求一个结果,滴滴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秀丽的波浪卷发迎风飞舞,飘在我的脸上,散发出阵阵香气。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刚才的举动,换做是谁都不会袖手旁观吧。” 我低声反驳着,并不想因为此事而拉近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你说谎,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你明明喜欢我,只是嘴硬不肯说而已,不然你为什么会来这找我,还不是因为在乎和关切吗?” 她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我,说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听得我心乱如麻,异常焦躁。 一道白色大理石栏杆,把我和她拦在两端,她站在栏杆外侧,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下去,后果难以设想。 我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发生什么闪失,看到她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我便轻声安慰她说:“你说什么都对,但别站在那里说,今天风大,很危险的,好不好?” 我作势想把她抱过来,但她却固执的说:“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我王涛最讨厌被人威胁,如果不是看在有几面之缘的份上,我才不会过来找你。” 王苓听后,娇嫩的小脸上瞬时阴云密布,她气鼓鼓的说:“男人都向你这样好面子吗?说一句我喜欢你,有那么难吗?” 我冷着脸说:“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我真的对你没有感觉,如果真的走到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王苓听后,所问非所答的说:“我和我爸爸断绝父女关系了,我以后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绝不踏进家门半步,我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也可以去荷兰看郁金香,去法国品红酒,去阿拉斯加看鲸鱼,去布达拉宫虔诚的朝拜。”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变成了泣不成声的哽咽,两滴苦涩的泪珠落在我的手背上,透过路灯的光线,那晶莹剔透的眼泪,竟饱含着无法诉说的心酸苦痛,宛如这尘世间,并没有真情可言。 亦会是山无棱,天地和,才敢与君绝的悲切凄凉,也像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烦乱纠缠,更像是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美好向往。 那柔软冰凉的双唇,在被吻上的那一刻,就开始变的无限贪婪起来,那种被欲丨火覆盖住的清醒,也被淹没在茫茫夜色之中,那种无法拒绝的热情,融化了冰冷的血液,就连那千疮百孔的内心,仿佛也荡起了丝丝涟漪。 但被渴望压倒的思绪中,仿佛响起了一个声音。 “小涛,小涛…” 我猛地睁开眼睛,见自己与王苓拥吻在一起,我的脑袋翁的一声,急忙松开王苓,向后退了两步。 王苓失去重心,身体再次向后倾斜而去,但她精致的脸颊上,没有愤慨,没有恐慌,只有那淡淡的笑容和妩媚。 我见事情不好,快速上前,想再次把她拉住,但为时已晚,她像一只筋疲力尽的白蝴蝶,在江桥上,缓缓滑落,撞击开冰冷的水面,只是一瞬间,便没了身影,没了挣扎。 第二百零九章 救援 http://.biquxs.info/

那瘆人的江水,滚滚流淌,连绵不绝,像一条飘扬的黑色绸带,横穿江桥两端。 凄冷的夜晚,没有星辰,没有嘈杂,只有那穿梭不息的车流和远处高楼的灯光,我屏住呼吸,来不及多想,便跳进了冰凉刺骨的江中。 那如冰刃一般的江水,瞬间将我包围,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让我的手脚差点抽搐过去。 水流湍急,深不见底,我钻入水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蒙和恐惧,一口水灌进我的嘴中,我皱紧眉头,手脚快速摆动,游到了江面上。 “王,王苓,王苓…” 我大声呼叫着,抹了抹脸上的江水,向四周张望一通。 桥下的浅滩处,长满了芦苇和杂草,一些生活垃圾和塑料袋挂在芦苇的叶子上,晚风拂过,袋子哗哗作响,宛如一面白色旗帜,引领我继续向前。 “王苓,你在哪,听得到吗?” 我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喊着,那种绝望和撕心裂肺的酸楚,彻底把我击败,我无力的挣扎,吼叫,愤怒,都被这涛涛江水,冲刷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突然,我向下游方向看去,王苓在这个位置落水,我在这哭喊咆哮,等于刻舟求剑,不起作用。 我重振旗鼓,看准方向,迅速向下游方向扑去,借助水流的力量,我游的很快,但不忘向江岸两边观察,生怕错过了什么。 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城北大桥已经被我远远的抛在身后,我感受不到自己的体温,只觉得手脚僵硬,身体麻木,唯有那坚韧不拔的意志和锲而不舍的决心在苦苦支撑着。 恍惚间,我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刚建好的桥墩,桥墩下方有一个白色影子,像一件弃若敝屣的衣服,也像一只随波逐流的桔梗。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直接游了过去,越来越近了,越来越清晰了,是真真切切的王苓,她像是昏了过去,但似乎还保留着求生的欲望。 那瘦削的身躯,一半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半浮在水上,一只手紧紧攥着桥墩下方裸露出来的半截钢筋,双眸紧闭,面白如纸。 “王苓,王苓,你没事吧,快醒醒啊。” 我游到她的身边,把她搂进怀里,大声呼喊着,她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完全没有半点回应,但那只攥着钢筋的右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我痛哭出声,把她的手慢慢掰开,费力的向岸边游去。 到浅水区的时候,我便连滚带爬,把王苓拖上了按。 “喂,你醒醒。” 我拍了拍她的脸颊,又把耳朵凑到她的鼻尖,听了一会。 她呼吸微弱,气息紊乱,手脚凉的像冰块一样,我突然想起渣哥跟我说过,抢救溺水的人,需要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我来不及多想,便把双手按在她的胸口处,有节奏的挤压着,不时的低下头,往她的嘴里吹着空气,这样反反复复多次,王苓终于嗑嗦起来,她猫着腰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大滩江水。 我半跪在她的身旁,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焦急的问道:“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她又吐了一阵,身体剧烈颤抖着,片刻后,她瞥了我一眼,气喘吁吁的说:“我,我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犯了故意杀人罪,现在知道害怕了吗?” 我深深叹了口气,见她并不大碍,我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了不少,我艰难的站起身,可刚走一步,就觉得腿脚僵硬,像是支撑不住身体似的,扑通一声,我跌倒在地,胳膊划过一个凸起的硬石,瞬时间鲜血横流,惨不忍睹,一条猩红的血口子,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触目惊心,惊悚万分。 我惊叫一声,无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鲜血浸透了我的衣袖,流淌在沙滩上,变成了一滩血渍。 王苓扑了过来,她抬起我的胳膊仔细看着,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像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一般,黯淡无光,尽显斑驳。 “你没事吧?” 她战战兢兢的说着,双唇抖动,神情焦灼,就连那单薄的身躯,也随之颤抖,异常哀楚。 “我的腿。” 我抽出胳膊,又在腿上重重敲了两下,王苓见状,轻声哽咽着:“你的腿没事,只不过在冷水里浸泡太久了,慢慢就好了,倒是你的胳膊,划了一道这么长的口子,必须到医院处理一下,不然会感染的。” 我听后,冷笑一声,看着她说:“这些都是拜谁所赐?” 我的情绪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看到这张让人悲愤的面容,更是让我无法冷静,我按住她的双肩,低声吼道:“我王涛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报复我。” 王苓一脸委屈的看着我,那泫然欲泣的神情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柔情,她没有言语,只是趴进我的怀中,轻轻抽噎着。 我推了她一下,没好气的说:“别哭了,弄的好像是我欺负你了似的。” “你就是欺负我了,是你把我推进水中的,你要对我负全部责任,呜呜呜…”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愈发的难以控制,我只好抱紧她,淡淡的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她听后,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后,便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我轻叹一口气,觉得腿上的力量恢复了不少,便低下头说:“扶我起来。” 王苓站起身,扶着我的胳膊,龇牙咧嘴的把我拽了起来,却不小心蹭到了我的伤口,我惊叫一声,那钻心般的疼痛让我差点昏迷过去。 “啊,对不起,疼不疼?” 她捂住嘴,满目凄楚的看着我,那魅惑的眸光中,露出阵阵柔情。 “你说呢?” 我白了她一眼,抬起麻木的双腿,慢慢向前走去,她扶着我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自己能去。” “你连走路都走不好,我不放心。” 她抽了抽鼻子,又偷偷瞥了我一眼。 一段不远的路程,我和王苓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她一路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像一只小麻雀似的,蹦蹦跳跳,不知疲惫。 我钻进自己的车里,回过头看着她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你这衣服都湿透了,没必要跟我去丢人现眼。” 她听后,莞尔一笑,淡淡的说:“你怕我给你丢脸吗?” “你还是回去冲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吧,别来找我了,知道不?” 我正要关上车门,她却紧紧搬住,满脸忧郁的说:“我现在没有家了,那个没有温度,只有战争的家,我才不要回去。” “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家不回去,你可以找个宾馆或者公寓,这么大人了,还要露宿街头吗?” 我气鼓鼓的说着,想把车门关严,又怕夹到她的手,便无奈的说:“松开,你不想看到我失血过多的死去吧。” 王苓见我那条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依然在淌着鲜血,她抿了抿双唇,百般不愿的松开了手。 我发动车子,刚想开走,王苓便疯狂的拍打车窗,我有些诧异,降下车窗后,瞪着她说:“又干嘛?” “我没钱,钱包和手机都掉水里去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漂亮的脸颊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神情。 我掏出钱包,在里面抽出五百块钱,递给她说:“记得还给我。” 她接过钱,皱着柳眉说:“这点钱好干什么的?在多给我点。” “你管别人借钱还挑肥拣瘦的,再说我跟你能一样吗,我是穷人,你是富人,这五百块钱我都能花好几天了。” 我没好气的说着,胳膊上的刺痛感让我阵阵晕厥,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难处,便拉开车门,想把我扶出来。 “你干嘛?” “我送你去医院。” 我轻轻推了她一下,打算把车门关上,她瞪着明亮的美眸,执意送我过去。 我执拗不过她,只要被她搀扶到副驾驶,费力的坐了进去。 她坐在驾驶室,系上安全带,便挂挡起步,仪表盘上有一个红色的刹车标志在来回闪烁,车子抖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瞬间熄了火。 我揉了揉红肿的胳膊,看着她说:“你开车都不放手刹的吗?” “自动挡车用手刹干嘛?” 她瞪了我一眼,再次启动了车子,我瞥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白色跑车,诧异道:“你的车就丢在这里吗?不怕被交警强制拖走?” 她轻咳一声,无所谓的说:“那就让他们拖去好了。” 说完,便按了下电子手刹,猛踩一脚油门,发动机响起了一声暴躁的轰鸣,车子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冲了出去。 “喂,这不是赛车,你慢点开。” 我系上安全带,紧紧攥住了扶手,看到马路两边飞逝而过的景物,竟觉得有一些小小的刺激。 王苓嘴角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瞥了我一眼,大声说道:“车就得这么开,知道不?” “你别自找借口了,这可是城市道路,你开这么快,不怕驾驶证被吊销吗?” 我看到前方有一个测速拍照杆,急忙喊道:“你疯了,慢点。” 她白了我一眼,重重的踩了一脚刹车,我的身体迅速前倾,安全带蹭到了我的伤口,结痂的血口子再次淌出鲜血来。 我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淌在座椅上的血渍,瞪着王苓说:“我算看明白了。” 王苓降低了车速,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说:“明白什么了?” “你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我还没到医院,估计就被你折磨死了。” 她掩口而笑,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神情。 第二百一十章 送别 http://.biquxs.info/

北方小城,虽无车水马龙的大街和繁华璀璨的高楼,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依然可以安居乐业,生活惬意。 一条宽敞的马路上,一辆白色轿车疾驰而过,带起了路边的阵阵雪花,站在人行横道两侧的人们,不时的搓手哈气,亦或跺着脚,亦或揉了揉冻红的脸颊,寒风呼啸而过,人们背过身去,以抵挡凉风侵袭。 路边大大小小的店铺,有的已经关门歇业,门边贴着两道红灿灿的春节对联,有的店家依然在年底开业经营,为家人多争取一些保障。 萧晴目不转睛的开着车,她化了一个淡淡的妆束,秀丽的头发绾在脑后,精致的脸颊妩媚诱人,一双深不可测的美眸,婉转悠扬,仿佛噙着一滩湖水,清澈明亮,美的令人抓狂。 她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款棉服,半敞着衣服,里侧穿着一件白色针织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修身牛仔裤,搭配一双棕色短靴,身材高挑有型,红而不艳,妖而不媚,成熟干练的外表下,流露出一抹恬淡婉约的美感。 金晨坐在副驾驶,他时不时的偷瞄一眼萧晴,像是有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如鲠在喉,神情凄婉,嘴唇无意识的蠕动。 “你想说什么?” 萧晴率先开口,打破了车中的沉寂,她话语冰冷,就连那两道精致的柳眉,也皱成了一条完美的弧度。 金晨轻咳一声,喃喃地说:“老婆,我已经痛改前非,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是酒后失态,做出了一些无法直视的勾当,但谁的一生不会犯点错误呢。” “这些话你就烂在肚子里吧,一会到我家,切记不要胡言乱语,之所以没跟我妈说,是怕她年事已高,承受不了打击,但你也要有一些自知之明。” 萧晴冷冷的说着,她瞪了金晨一眼,白皙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 金晨靠在座椅上,听到这番话后,他正了正眼镜,悲情楚楚的说:“老婆,我…” “别叫我老婆,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萧晴厉声反驳着,她似乎对金晨的所作所为,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金晨眼大无神,呆中有悲,他摘掉眼镜,轻轻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眸,低声说道:“萧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金晨酒后乱丨性,让你悲痛欲绝,无法原谅,但好说歹说咱们在一起也有过欢乐的时光,你还记得咱俩在国外刚刚见面的时候吗?” 萧晴抿了抿嘴唇,她潋滟的美眸中,似乎流淌出那段温情脉脉的往事。 金晨见她没有言语,便淡淡的说:“那时候我还是个穷学生,刚到国外,语言不通,文化交流异常艰难,以至于有很多人排斥我,挖苦我,诋毁我。” 金晨说的声情并茂,悲情楚楚,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你主动站出来袒护我,愿意做我的朋友,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幸福吗?那时候我就在想,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就够了,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攒了一个月的钱,到处打工,做家教,送煤气,只为给你买一条项链,我清晰的记得,你戴上那条廉价项链的时候,明媚的脸颊上,展望出的那种开心和幸福。” 萧晴听到这里,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她把车停靠在路边,眼泪夺眶而出,单薄的身躯轻微颤抖,她捂住脸颊,低声痛哭起来。 金晨擦干眼中的泪水,凑近萧晴,把她揽在怀中,轻声哽咽道:“老婆,能娶到你,是我们金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何德何能去伤害你,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真的错了,人无完人,今天我就在这里发誓,如果再有一次,我金晨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永世不能…” “别说了。” 萧晴捂住她的嘴,慢慢抬起头,漂亮的脸颊上挂着道道泪痕,那楚楚可人的神情,甚是让人怜爱。 几滴心酸的泪水,仿佛融化了世间所有的苦闷,金晨抱紧萧晴,那最后一声的道歉,也变成了无语凝噎,在这个漫漫的寒冬,一辆白色的轿车内,有一对悲情夫妻,再次握紧了彼此的手。 我的手臂缝了针,看起来像一条蜈蚣趴在上面,王苓却满心欢喜的说很有个性,我有些气短,回到地下室,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渣哥满身酒气,睡得正熟,就连秦仂的房间,都传来阵阵有节奏的鼾声。 我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我打开衣柜,拿出几件换洗衣服,无意中踢到脚下的行李包,我低头查看,是渣哥的行李,他就要走了,我的心却莫名的有些落空,来到这个城市的一年中,有渣哥的陪伴和教诲,让我快速成长,不管是摆摊还是开店,都离不开他的身影。 “你回来了。” 身后响起渣哥那沙哑的声音,我急忙回过头,看到他侧过身,满脸倦容的看着我。 “嗯。” 我低声回答,把衣服扔到床上,又从床头桌上拿起烟,点了一支。 “她没事吧?” 渣哥坐起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话语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疑惑和担忧。 我吐了口烟,坐在床铺上,淡淡的说:“有惊无险,索性没什么大碍。” 渣哥轻叹一口气,趿拉着拖鞋,出去方便了。 我把衣服换好,钻进被窝里,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朋友圈,看到薛欣妍发了一些在美国游玩的照片,我嘴角噙着一丝笑容,看到她站在自由女神像下,精神抖擞,笑靥如花,在时代广场的街头,手握冰淇淋,闲庭信步般的游逛。 在帝国大厦86层的观景台上,俯瞰整个纽约的夜景,那无法言说的兴奋和激动,都定格在这张宽窄有限的照片中。 那蕙质兰心的女孩,在我仅有的记忆里,是那样的完美无瑕,娇柔妩媚。 渣哥哈欠连天的走进来,看着我说:“我早上六点走,你在这边照顾好自己。” 我把手机放到一旁,依依不舍的说:“渣哥,我不是自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回来。” 渣哥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说:“家里事多,毕竟很久没回去了,你的店要是早点施工结束,那不妨也回去团聚团聚。”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我和秦仂都走了,秦筱澜那丫头也回家过年了,这个城市就剩下你孤身一人,别把自己搞的太过悲惨了,过年就是开开心心的玩,跟亲朋好友道贺,虽然你这边有事走不开,但尽量抽出一些时间,去陪陪家人吧。” 我点了点头,有些黯然神伤,自己能走到今天,也多亏了这群可爱的朋友伸出援手,但他们现在都一一归乡,未免有些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的感觉。 我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起床穿衣,开始准备早饭,我来到街对面的早点铺,想买几个包子,发现老板已经停业回家了,我只好回到院子,熬了一锅大米粥,煮了六个鸡蛋,又拌了一盘黄瓜咸菜。 走到地下室,我敲了敲秦仂的房门,没有动静,我又趴在门上倾听,里面传来秦仂此起彼伏的酣睡声。 我拉开房门,走到他的床边,低声说道:“喂,起来了,不然赶不上车了。” 秦仂吧唧两下嘴,呓语着:“再睡一会,还早着呢。”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心里暗想,早个鬼,再不起来就走着回家吧。 “别贪睡,快点起来。” 我推了推他,加大了声音。 “哎呀,你干嘛呀。” 秦仂呼啦一下坐起身,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我,又眯着眼睛说:“雪瑶也想跟我一起回去,晚点了大不了开车走呗。” “什么?” 我惊呼一声,没想到雪瑶会跟他回去过年,真是颠覆了我的想象。 秦仂揉了揉肿的老高的眼皮,看着我说:“有什么惊讶的,你想呀,我要是把雪瑶带回去,我爸妈一看儿媳妇这么漂亮懂事,温柔贤惠,没准一高兴就给我买房子了。” 我听后一阵唏嘘,这小子平时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却套路的如此巧妙。 吃过早饭,我把张雪瑶接上,直奔火车站而去,一路上秦仂都在交代张雪瑶的回家事项,比如他老爸喜欢喝碧螺春,他老妈喜欢喝白开水等等。 张雪瑶听的昏昏欲睡,不时的用眼睛剜着他说:“你爸妈要是敢给我脸色看,我转身就走,我才不管什么过不过年呢,我这次跟你回去,我老爸老妈是一万个反对,你就不能多袒护我一些吗?” 秦仂搂着她说:“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袒护了,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趁着他们二老高兴,当然要各种谄媚,多说好话了。” “那你是自己没能力,什么事都要啃老。” 她掐了秦仂一下,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火车站人多的像蚂蚁聚堆一样,广播喇叭不停在播报着车次行程,有扛着麻袋的,有拎着行李包的,也有抱着孩子的,有躺在休息椅上睡觉的,有排队取票的,有低头玩手机的,人声鼎沸,异常嘈杂,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旅客,都聚集在这个地方,只为能早日回家,跟亲人团聚。 我挥手跟渣哥道别,内心竟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和惆怅,那催人泪下的离别,像一声悠远的叹息,还没来得及说声保重,就被那长长的列车和蠕动的人群,淹没的无影无踪。 渣哥走了,秦仂走了,就连张雪瑶也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出站口,看到那些叫嚷的人群,瞬间觉得有些孤单落寞,我站起身,点了支烟,向自己车子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就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缠住。 “小伙子,住店不?很便宜的,有无线网,能洗澡。” 我瞥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不用,谢谢。” 她却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你去哪呀,我可以找车送你过去。” 我没有言语,继续向前走着,大妈依然喋喋不休的说:“你到底去哪嘛?吃饭不?我那里各种小吃都有,马上过年了,我那里不打烊,还可以吃到很多免费的好东西。” 我皱紧眉头,双手插在衣兜中,径直向前走着。 大妈却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毅力,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沉默片刻后,她满脸诡异的说:“我那里还有各种好看的小妹,如果你喜欢,我可以…” “滚开,他妈的。” 我回过身,怒吼一声,黯淡的眼眸中,露出一道凶狠的目光。 大妈瞪了我一眼,轻声谩骂道:“什么揍性嘛,穷酸样,没钱找小妹,冲我发什么火。” 她说完,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我长吁一口气,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凄凉过。 我突然想到《何以为家》中,赞恩说过一句话: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希望值得等待,而失望却值得经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漏水 http://.biquxs.info/

回到店里,刚爬到二楼,就见两名装修工人在剧烈争吵。 一名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手里拿着半截砖头,体型羸瘦,神情骄横,龇着一口黄牙,指着面前一名十八九岁的男孩,破口大骂:“他妈的,哪来的小崽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你是来这混工钱的吗?” 男孩听后,摆出一副骄傲不屑的姿态,他瞪着男子,低声回应:“又不是你给我开工资,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皱紧眉头,站到两人中间,看着那名男子说:“怎么了这是?” “他妈的,不知道老板从哪找来的这个懒种,干活不如个娘们。” 男子把砖头扔到地上,气鼓鼓的瞪着男孩。 男孩走到墙角,盘腿坐在地上,没好气的说:“我干活是没有经验,但你也不能口出脏话啊,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说谁没教养?” 男子低吼一声,直奔男孩扑去。 我一把攥住他的衣领,稍一用力,便把他拖了回来。 “别吵了,特别是你,冷静点,我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这样干下去,估计过明年都不能完工。” 我失去了耐心,掏出手机,找到装修老板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男子点了支烟,怒气冲冲的看着男孩,仿佛要把他生吃活剥了似的,凄冷的眼眸中,露出道道凶光。 半个小时左右,老板来了,他见我满脸的阴霾和厌恶,便赔笑道:“你别生气,我在找两个工人过来,保证提前完工。” 我抱着双臂,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最好是这样,签合同的时候,上面写的很清楚,如果二楼住宅在年前不能交工,那剩下的尾款你想也别想。” 老板听后,急忙掏出烟,递给我一支,我摆手谢绝,他表情有些难堪,径自点燃,满脸谦卑的看着我说:“你放心,这两名工人我绝对不会用了。” “你自己看着办。” 我又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工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来到库房,看到地面上的水渍已经完全干了,经过几天的开窗通风,仓库里发霉的味道也被寒风裹挟出去。 我找了几张大木板,铺在地面上,回到店铺,看到那堆积如山的服装,我便皱起了眉头,渣哥和秦仂走了,现在没人愿意帮我,只能亲力亲为,硬着头皮干了。 我在隔壁店铺借了一台小推车,把一摞摞服装放进车中,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我来来回回走了二十多趟,就感觉体力严重透支,脸颊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水,腿脚僵硬,头晕脑胀,我喘着粗气,坐到仓库的台阶上,点了一支烟。 “花钱雇两个搬运工也不错。” 我径自嘟囔着,自己辛辛苦苦忙了一上午,既然连三分之一都没搬完,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疲惫万分。 我叼着烟,走出店铺,开车来到人力市场,发现这里空无一人,非常冷清,难道都回家过年了吗? 我又去了趟中介公司,看到整条街一片萧条,空空如也,几张报纸被风卷到空中,转了几个圈后,拍打在卷帘门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我轻叹一口气,低声骂道:“真该死,不用人的时候到处都有人,需要人的时候都他妈消失了。” 我灰心丧气的回到店铺,见王苓的车停在路边,我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诧异,她不说去国外玩吗,怎么还没走? “你回来啦?” 我刚走进店铺,她便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挽起我的胳膊,满脸的妖娆妩媚。 我龇着牙,挣脱了她的束缚,低声问道:“你干嘛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的。” 她噘着潋滟的薄唇,色眯眯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胳膊上的伤口,瞪着她说:“还我钱,我现在缺钱。” “我也没钱。” 她眨了眨漂亮的美眸,满脸无辜的说着,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娇嫩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无法参透的神情。 “你没钱还开跑车?” 我白了她一眼,走到服装旁,抱起一大摞衣服,放进小推车中。 “我现在就剩下一台车了,还有那个不挣钱的奢侈品店,自从跟我老爸断绝了关系,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一顿饱饭呢。” 她悲情楚楚的说着,似乎变成一个穷人,很符合她的心意。 我没有言语,搬起小推车,就向库房走去。 王苓跟在我身后,轻声说道:“我可以帮你干活,就不管你要工钱了。” “你还好意思要工钱?” 我低吼一声,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她掩口而笑,娇嗔道:“你还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呢。” 我把服装整整齐齐的摞到木板上,看着她说:“怜香惜玉?呵,那得分人。” 王苓却满不在乎的说:“你知道情人结吗?” “我知道中国结,让开。” 我推了她一下,皱着眉头走出了库房,搬起小推车,向店铺走去。 王苓蹦蹦哒哒的跟了上来,她似笑非笑的说:“喂,咱俩一起过年吧。” 我没搭理她,又扛起一个冰箱大小的纸箱,费力的向库房走去。 王苓也抱起一小摞衣服,跟在我的身后。 “你不是说要出国云游吗?怎么还没走?” 我把纸箱堆放在仓库墙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王苓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我,轻声说道:“我自己一个人走多没意思。” 她从包包里掏出几张纸巾,递给我说:“何况我现在又没钱,哪也走不了。” “别在我这哭穷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不信你现在身无分文,没有去处。” 我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的擦着,王苓瞪了我一眼,信誓旦旦的说:“我真的一点存款都没有,仅有的几张卡也被冻结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车卖掉。” 我一阵唏嘘,看着她说:“卖不卖跟我也没关系。” “哼,冷血的男人。” 她轻声嘟囔着,把散落在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轻叹一口气,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 我点了支烟,低头问道。 “肚子,肚子疼。”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叼着烟,一只手把她扶了起来。 “你这活没干多少,事还挺多。” 我搀扶她走进店铺,掸了掸布满灰尘的沙发,让她慢慢坐下。 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虚弱的说:“你心疼我了?” 我苦涩的干笑两声,看着她说:“换成谁也不能两眼干瞪,置之不理吧,还有,你别什么事都情呀爱呀的,真的让人很烦心,知道不?” 她皱弯了柳眉,佝偻着身子,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要不要去医院?你在我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都没法向别人交代。” 她听后,慢慢抬起头,看着我说:“我饿了,你给我做好吃的吧。” 我有些气短,渣哥走后,我的吃饭问题还没解决呢,哪有心思顾及别人。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中午十二点整,到午饭时间了,我看着她,淡淡的说:“在这只有外卖,你爱吃不吃。” “不要辣的,不要咸的。” 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滑落下来,在鼻尖处汇集成一个晶莹剔透的汗珠,她脸色惨白如纸,神情暗淡无光,看来真的不是在装病。 我长吁一口气,低声说道:“那你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和松仁玉米。” 我听后,满脸疑惑道:“甜滋滋的,有什么好吃的。” 她剜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都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简直是毒蝎心肠。” “我又没让你来。” 我轻声嘀咕着,拿起手机,点了一碗牛肉面,一份米饭,一份糖醋排骨,一份松肉玉米,两罐啤酒。 半个小时左右,外卖送来了,王苓瞬时来了精神,她掰开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就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我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她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她却不顾形象的大声说道:“太好吃了,这些都是我的。” 我干笑两声,没有言语。 这时,一名装修工人趴在楼梯上大声喊道:“东家,你过来看看,这个卧室好像漏水。” “好的,马上过来。” 我又喝了一口啤酒,站起身走到了二楼。 来到次卧,看到棚顶的一侧,有大面积的泡水痕迹,新刮的大白也被浸泡成了白色的水滴。 “这怎么回事?” 我皱紧眉头,看着身边的装修工人。 “估计是楼上的卫生间漏水了,或者防水没做好,洗澡什么的,都可以瘆下水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妨去三楼看看,肯定有漏水的地方,这个事不处理好,次卧就没法装修。” “行,我去看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的走下楼,看到王苓坐在沙发上,吃的满嘴流油,白嫩的脸颊上,也粘了两道油渍。 “你干嘛去?” 她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又拆开牛肉面的包装盒。 “喂,那个面是我的,我给你点米饭了。” 我快步走过去,抢过她手中的牛肉面。 “切,小气鬼。” 她白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和不屑。 我深深叹了口气,把牛肉面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走出了店铺。 来到三楼,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我捂住鼻子,敲了敲门。 等了片刻,没人开门,我皱紧眉头,又用力敲了几下,屋内依然没有动静,我抽了抽鼻子,趴在门上仔细聆听,发现里侧依稀可以听到潺潺水声,我心里暗想,难道是水龙头忘记关了? 我见屋内没人,便急忙下楼,掏出手机,找到杜宸宇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提示音刚响起,对方便接听了电话。 “喂,杜大哥,你有没有这边物业的电话。” 我焦急的询问着,走回店铺,看到王苓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牛肉面,我瞪了她一眼,又走出了店铺。 对方沉默了两秒,淡淡的说:“是,是王涛叔叔吗?” 我有些诧异,这个声音听的非常耳熟,愣怔片刻后,我轻声问道:“是小冉吗?” “嗯嗯。” 我咧着嘴笑了笑,沙哑着说:“你杜叔叔呢?” “他出去了,手机忘记拿了。” 许久没听到小冉的声音,似乎觉得有些陌生,我笑着说:“等杜叔叔回去,别忘了让他回个电话,叔叔有要紧事找他。” “好的,知道了。” 我点了支烟,淡淡的说:“小冉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叔叔的店里玩哦,很久没听到你唱歌了。” 她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她似笑非笑的说:“我不去,杜叔叔不让我去找你。” 我听后,不由心中一悸,低声问道:“为什么?” 小冉轻咳一声,若有所思的说:“他说跟你待在一起,也会变的堕落。” “那叔叔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心里已经把杜宸宇骂的狗血淋头了。 “叔叔是个好人,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这句话听得我非常暖心,不枉我以前对她的呵护。 这时,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匆匆走过,我扭过身瞥了他一眼,见他直奔三楼而去,我急忙断掉电话,快步跟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业主 http://.biquxs.info/

走进楼道,迎面扑来的是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走到三层,那股难闻的酸臭味更是呛的我无法呼吸。 男子掏出钥匙,回过头来看着我说:“你跟着我干嘛,有事吗?”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着一件棕色长款呢绒风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休闲裤,体型偏瘦,皮肤略黑,头发有些糟乱,鼻梁高高挺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你是这个房子的业主吧?” 我焦急的询问着,又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中露出一丝警惕。 “我是你家楼下的住户,现在棚顶漏水了,就过来看看。” 我说的很客气,毕竟以后要在这里常住,邻里邻居的关系,还是要处理的融洽一些。 他没有说话,把钥匙塞进了锁孔,转动两下,打开了门。 但门开的有些费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俩合力,才勉强推开一条缝隙。 突然,我觉得脚底发凉,低头一看,见门底的缝隙中,淌出一条水流,那冰凉刺骨的感觉,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水流挤出门缝,淌到楼道中,顺着楼梯一路下滑,发出微弱的响声。 我又用力的撞了两下门,看着男子说:“老兄,你是不是忘记关水龙头了?” 他满脸愕然的看着我,又挠了挠有些脏乱的头发,喃喃地说:“可能是吧。” “那快点把门撞开呀。” 我涨红了脸颊,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被水泡的家具和漂浮在水上的拖鞋,鞋柜倒了,挡在门口的位置,厨房不锈钢的水池里,早已积满了水,顺着大理石的案板潺潺流下,整个卧室和客厅,都变成了一片汪洋。 我踏着水,快步走到厨房,关掉了喷薄而出的水龙头,又按通漏斗,只听哗的一声,水池里的水倾泻而下。 他走到我的身旁,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我可能走的有点匆忙,忘记关水龙头了。” 我瞥了他一眼,喟然长叹道:“老兄,我楼下的房子正在装修,整个卧室的顶棚和墙壁,都被水浸透了,这是最常识的问题,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稀里糊涂的呢?” 他没有言语,只是拿起笤帚,用力的扫着水流,我轻叹一口气,拿过一个拖布,帮他把水扫到卫生间,通过漏斗,直接淌了下去。 我俩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这一片狼藉的客厅和厨房,恢复成原有的样子,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支,愧疚的说:“谢谢你啊。” 我接过烟,点燃后轻轻吸了一口,看着他说:“兄弟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很不擅长言谈,只是走到沙发旁,慢慢坐下身,淡淡的说:“我丢了工作,丢了女朋友,只剩下这幅没有灵魂的皮囊,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真不知道人活的为何如此心累。” 我唏嘘不已,觉得他年纪轻轻的,就这样悲观,实属有些惋惜,便轻声说道:“工作没了可以在找,女朋友走了也可以在寻,但自己不能活的太过压抑,只要你还有希望…” “别说了。” 他打断了我,神情有些落寞,那黯淡无光的脸颊上,溢出了一抹无法言说的悲伤。 我把烟掐灭,站起身说:“你好自为之吧,以后出门记得关掉水龙头和煤气。” 我深深叹了口气,扭过身刚走两步,就听他自言自语道:“她死的那么突然,那么安静,刚刚领完结婚证,她就出了车祸,我无声的咆哮,无力的挣扎,都不能将她挽回。” 我的心咯噔一下,回过头看着他,见他双手捂住脸颊,痛苦的哽咽,那瘦削的身躯,也被那无法泯灭的思念,折磨的佝偻变形,阵阵颤抖。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他抽噎片刻,又苦笑道:“她像一朵秋日的雏菊,散发着醉人的馨香,我还没来得及细细端详,就随风而去了,我问你,人世间最痛苦的,最难以割舍的东西,是什么?” 我抽了抽鼻子,又走到他身旁,慢慢坐下,低声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爱而不得吧。” 他抬起头,憔悴的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他怔怔的看着我,又沙哑着说:“那最幸福的事呢?” 我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爱了恨了,何必搞的如此复杂,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不好吗。 我思忖片刻,若有所思的说:“我之前在朋友圈中看到一句话,说的很对,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你喜欢的人,也在偷偷的喜欢着你。” 他听后,冷笑一声,看着我说:“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两口后,又不紧不慢的说:“这种话都是用来哄小女生的,咱们早都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你刚刚说爱而不得,这不一定是最痛苦的,之所以会爱而不得,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一旦捧到手中,就没了那种悸动的新鲜感。” 我心里暗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自己真是爱多管闲事。 我没有搭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表,楼下还有一大堆服装没运完呢,自己可没时间在这耗着,便低声说道:“我得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吧。” 说完,我便站起身,径直向门口走去。 “等等。” 他低吼一声,我停下脚步,扭过身,满脸厌烦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那哀怨的眼眸中,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 “怎么了?” 我皱紧眉头,感觉跟他交谈很费心神。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揶揄的笑容,指了指沙发上的手机,低声说道:“你的手机。” 我摸了摸衣兜,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出来,我急忙走过去,拿起手机,淡淡的说:“谢谢。” 说完,我便快步走出房间,跑到楼下,大口的呼吸着。 王苓从店铺里走了出来,她用纸巾擦着嘴,看到我满脸呆滞的站在那里,便走到我面前,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说:“你怎么了?” 我没搭理她,走回店铺,看到自己的牛肉面已经被她吃的见了底,便回过头质问她:“你都给我吃了?” 她见我满脸的凶神恶煞,便瑟缩了一下身子,一脸委屈的说:“我饿了,就…” 我有些气短,把米饭拎了出来,没好气的说:“不是给你点主食了吗?” “我不喜欢吃米饭。” 她偷瞄我一眼,样子很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甚是让人怜爱。 “东家,你去看了没,为什么漏水啊?” 那名工人又趴在楼梯口,向下喊叫着。 “水龙头忘关了,问题不大,你们继续干活吧。” “好咧。” 我的午饭泡汤了,所幸还剩一罐啤酒,我拉开铝环,仰起头,一饮而尽。 我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候,才把这些服装运到仓库去,王苓也帮了我不少忙,但她都是边玩边干,训了她几句,她便蹲在墙角委屈叫骂,我被气的简直快要吐血身亡。 天色暗淡下来,白天被阳光烘烤下的余温,也被呼啸而来的夜风裹挟殆尽,漆黑的夜幕中,星光闪烁,银河璀璨,一片不成形状的残云遮挡住月光,为整个夜色增添了一层宛转凄凄的神秘感。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钻进车中,中午食不果腹,加上高强度的劳作,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此时的自己,真想倒在床上大睡一觉,睡到天荒地老,睡到世界尽头,就连晚饭都剩下了。 装修工人依然在加班加点的工作着,我靠在椅背上,双目微合,养精蓄锐。 王苓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我满脸愕然的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说:“快点下去,我可没精力陪你。” “你中午就没吃饭,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暗淡的光线下,她精致的脸颊仿佛又明朗了许多,就连她身上似有似无的花香,似乎也飘散出来,荡漾在这充满暧昧的车中。 “我不饿,你别烦我。” 我再次闭上双眼,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直叫。 王苓掩口而笑,她凑过来,又仔细听了一会,讪笑着说:“你的肚子很诚实吗?”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杜宸宇打来的,我急忙接听。 “杜大哥。” 我的声音略带沙哑,常人都能听出,我很乏累。 “听小冉说,你找我有急事?” 我降下车窗,长吁一口气,淡淡的说:“房子漏水了,我去楼上找,发现没人,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是楼上的住户吗?” 电话那边传来小冉的歌声和文兰的欢笑声,我有些黯然神伤,打开车门,点了支烟。 “对,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子。” 我轻轻吸了口烟,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热情的拥吻着,我又转过身,低声说道:“楼上的那个男子好像精神有点问题。” “没错,他受过刺激,你最好离他远点。” 杜宸宇悉心叮嘱着我,但我还是有些疑问,便询问他说:“那男子说自己的老婆死了,真有此事?” 杜宸宇沉默了片刻,似乎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淡淡的说:“是的,她老婆的确去世了,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从那之后,他便精神扭曲,一度颓废,被警察拘留过,所以,你尽量还是少跟他有所来往。” 我有些气短,难怪他神经兮兮,语无伦次的,杜宸宇见我没有言语,便低声问道:“房子装修的怎么样了?” “二楼住宅快完工了。” 我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回过身,看见刚才拥吻的那对情侣,既然剧烈的争吵起来,我一阵唏嘘,钻进了车里。 “二楼完工的话,你也回去过年吧,事已至此,一楼商品店铺等你回来后,在做打算。” 杜宸宇心平气和的说着,他一改常态,完全没了以往的冷酷和漠然,我有些诧异,愧疚的说:“杜大哥,这边离不开人,我不能说走就走,到时候看情况吧,如果时间够用,我就抽空回趟老家。” 王苓正抱着手机,沉迷一款竞技游戏,我瞥了她一眼,见她玩的双眼发直,神情木讷,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王苓说:“你到底下不下去?” 她没搭理我,玩的如痴如醉,不亦乐乎,我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没好气的说:“快点下车。” 她剜了我一眼,又轻声嘟囔着:“切,德行吧。” 我把手机还给她,发动了车子,直奔地下室而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梦魇 http://.biquxs.info/

我迷迷糊糊的回到地下室,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四肢乏力,一只黑色的野猫蹲在长桌上,喵喵的叫着,仿佛在埋怨我为何迟迟不归。 “走开,走开。” 我皱了皱眉,把猫赶走,又打开橱柜,拿出剩下的豆沙包,掰了一小块,扔到地上。 黑猫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用鼻子嗅了嗅发皱的面团,随即蹲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我。 “你他妈还挺馋。” 我轻声谩骂着,又在橱柜里翻找一通,看到一个白色瓷盘中,有半只烧鸡,我端了出来,走到长椅旁,慢慢坐下身。 “我这次喂饱你,你以后就不要来了,听明白了吗?” 我看着黑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无声哽咽,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灯火辉煌的院子,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在苦中作乐,神经兮兮,仿佛那些曾经的美好都在一夜之间化为空气,飘散的无影无踪。 院子里的天竺桂长的愈发茂盛,那葱郁的树冠,宛如翠绿的大蘑菇,晚风拂过,轻轻摇曳,像一个温暖的摇篮,在这个无声无息的黑夜中,诉说着远方的故事。 黑猫的叫声把我缥缈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我把盘子放到地上,站起身,点了支烟。 只见那黑猫如饿狼扑食一般,撕扯着烧鸡的肉皮,我吐了口烟,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叹道:“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人生如此,动物又何尝不是呢。” 渣哥和秦仂纷纷给我发来微信报平安,我苦涩的笑了几声,打个哈欠,只觉得自己此时异常疲倦,站起身,无精打采的走回地下室,衣服都懒得脱,便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恍惚中,我仿佛置身在一个婚礼现场,这里灯光璀璨,富丽堂皇,男人们都穿着黑色礼服,仪表端庄,女人们穿着白色长裙,落落大方。 音乐响起,活泼跳动的旋律带着他们翩翩起舞,衣袂飘飘,在这个如梦如幻的大厅内,上演了一场耀眼夺目的华尔兹乐章。 薛欣妍出现了,她穿着一款白色婚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穿过人群,走上高台,她美目流盼,蕙质兰心,婉转动人,那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颊上,流露出一抹娇羞之色,那是幸福的颜色,是堕入星辰大海的沉醉和妩媚。 “欣,欣妍…” 我快步走了过去,满心欢喜,笑意盈盈,但她却对我视而不见,只是俯看着下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一颦一动都散发着无法僭越的威严。 我尝试拉起她的手,但自己宛如空气一般,直接在她的身上穿了过去。 “欣妍,欣妍,你听的到吗?” 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袭来,让我悲痛欲绝,黯然泪下。 大厅的白色木门被推开,一名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众人纷纷俯首致意,躬下身子,仿佛在迎接自己的国王,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无限的敬意和谦卑。 只见那名男子,身穿黑色西装,梳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偏分短发,眉宇粗重,神情淡然,深邃的眼眸宛如晨星一般闪亮,高高的鼻梁搭配一张恰到好处的薄唇,宛如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俊秀仙人,气质出尘,身材高挑,无与伦比。 我瞪大了眼睛,内心惶恐万分,看着慢慢走来的男子,我连连后退几步,惊叫一声:“这,这不是我吗?” 薛欣妍的嘴角上,扬起了一抹傲娇的笑容,她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为等待这一刻的到来,早已倾尽了所有,她走下高台,握住男子的手,深情幸福的拥吻在一起。 “这不是你,别做梦了。” 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急忙回过头,低声吼道:“谁,谁在那?”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凄厉嚎笑,台下所有的身影如海市蜃楼一般,渐渐消散,如一场人间喜剧,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留下一丝痕迹。 黑暗处,闪过一道紫红色的光芒,那影影绰绰的线条,像斑驳粗糙的树皮,慢慢汇聚,点点成形,最后幻化出一个娇俏纤细的身影。 “王苓?” 我大惊失色,满脸震惊的看着她。 她却是一副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姿态,走到我面前,似笑非笑的说:“王涛,你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里是不是很高兴呢?” 我蠕动着双唇,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皱紧眉头,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王苓莞尔一笑,淡淡的说:“但那个王涛不是你,你可能高兴的太早了。” 我打了自己一巴掌,却感觉不到疼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我开始焦躁起来,我横眉冷对,暴跳如雷,想抓住她问个明白,但刚走到她面前,她却冷笑一声,慢慢飘在空中,看着我说:“这里是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假,一念天堂,一念魔咒,我可以给你一个人人称羡的帝国,尽享荣华富贵,安度余生,也可以让你堕入地狱,受尽苦痛折磨,不得超生。” 她满脸的阴险诡谲,面目狰狞,像一个地狱使者,索人魂魄,黑暗阴鸷。 她见我怒目圆瞪,满面绯红,便低声说道:“那么选择时间到了。” 一枚华丽的戒指从天而降,刺眼的光芒让我不自觉的侧过身去。 “戴上戒指,你便可以拥有一切梦寐以求的东西,而扔掉戒指,你就会失去所有,哪怕是已经得到的,亦或是曾经追求过,遐想过,渴望过的东西。” 她见我神情暗淡,徘徊不定,便阴恻恻的说:“这有何难,只管选便是。” 我攥紧双拳,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无法压制的力量,在慢慢涌向全身,我走到漂浮的戒指旁,拿起戒指,又狠狠的瞪了王苓一眼,想都没想,就扔了出去。 “很好。” 王苓轻蔑的看着我,那似笑非笑的脸颊,已经扭曲到了无法辨识的地步。 突然,一条银色铁链飞了过来,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那链子像一条银蛇,在我的头顶快速飞舞着,我皱紧眉头,无法理解这诡异的东西想把我怎样。 那链子像一个难缠的绳索,盘旋片刻后,便把我的身体紧紧捆在其中,王苓发出几声刺耳的尖笑后,就消失在黑暗的角落里,不见了踪影。 我奋力的挣扎着,嘶吼着,翻滚着,就是挣脱不开这道枷锁,那愈发沉重的呼吸,让我在梦中惊醒。 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一只枕头压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喘息困难。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钻到屋子里来,蹲在我的身旁喵喵的叫着。 我把枕头扔到床上,慢慢站了起来,黑猫用头蹭了蹭我的裤腿,仿佛在感谢我喂饱它的肚子。 “你怎么又来了。” 我弯腰抱起它,自己并没有养小动物的打算,想把它扔出去,但刚打开房门,我便听到院中有哗啦哗啦的声响。 我屏住呼吸,这个声音跟自己在梦里听到的极为相似,黑猫又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我急忙捏住它的嘴,轻手轻脚的来到走廊,侧耳细听着院内的动静。 哗啦哗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暗自思忖,难道是有盗贼进院行窃吗? 我抱着猫,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地下室入口处,向外偷瞄着。 只见一个黑影蹲在渣哥的板车旁,像是在开那把上了锈的锁头,这辆板车是渣哥运送服装的工具,自打他推回来之后,就没人碰过这辆车。 黑暗中,那个身影似乎非常焦躁,不知他在这捣鼓了多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渣哥,而是小偷。 我把猫放到地上,黑猫窜上桌子,又叫了两声,便跳上墙头,不见了踪影。 小偷被吓得一个激灵,他转过身,警惕的看着后方,见空无一人,便长吁一口气,继续低头钻研开锁。 “喂,干嘛的?” 我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响彻整个院落,吓得小偷屁滚尿流,差点跌倒在地。 他站起身瞥了我一眼,便扭头向院门口跑去。 “别跑。” 我撒腿就追,他像是惊吓过度,又像是笼中困兽,完全乱了阵脚,出院右拐是一条死胡同,如果往右侧跑去,那我便会毫不费力的抓住他。 可他偏偏向右侧狂奔,我轻叹一口气,叉着腰,站在院门口,看他上演了一出爬墙绝活。 那五米多高的院墙,纵使他架上梯子,也要攀爬片刻,他站在墙角,满脸绝望的看着我,但只是一瞬,他便像失去理智一般,向我冲了过来。 我提高警惕,握紧拳头,在他快要跑到我面前的瞬间,被我一拳砸在脸上,他闷哼一声,颤颤巍巍的后退两步,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来来来。” 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他却满脸凶光的看着我,让我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透过街角的路灯,我看清了他的面容,他的年龄在十七八岁上下,体型偏瘦,身材矮小,剃着一个毛寸短发,脸上还有几个痘痘。 “你过来,我不打你。” 我皱紧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犹豫片刻,捂着鼻子慢慢走了过来。 “为什么偷东西?” 我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那瘦骨嶙峋的触感,竟然让我对他产生了一丝愧疚,如果刚刚用尽全力,估计这个男孩会被我打到医院去。 “因为缺钱。” 我心里暗想,不缺钱谁会去偷窃呢,我低声问道:“缺钱也不能做小偷,你多大了?” “十八岁。” 他喃喃地说,瞄了我一眼后,便紧紧的咬着下唇,似乎有一言难尽的苦衷憋在心里,无法诉说,无法释怀。 “你还念书呢吗?” 我把手揣进裤兜,继续审问着他。 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那黯淡无光的眼眸里,闪烁着一道晶莹剔透的泪花。 我轻叹一口气,看着他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在出来偷东西了,现在到处都有监控的,你年纪这么小,就想去蹲监狱吗?” 他哽咽道:“我女朋友嫌我穷,跟别人好了,我就想攒点钱给她买个礼物,这有什么错?” “他妈的,你错大了。” 听到他的一番陈词,我瞬间暴跳如雷,揪着他的衣领,冷冷的说:“就因为这个就出来偷东西吗?就因为给一个嫌贫爱富的臭女人买礼物,连自己的声誉都不顾了吗?你他妈这些年都白活了。” 我越说越激动,稍一用力,便把他推倒在地,又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他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不时的发出几声痛苦的哀嚎。 “你他妈给我站起来。” 我又攥着他衣服,把他拽了起来。 “滚,远点滚,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男孩牙齿打颤,战战兢兢的看着我,恐惧之色溢于言表,他抹了抹鼻子上的血渍,嗫嚅道:“我,我没做错什么。” “滚。” 我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他哎哟一声,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我气喘吁吁的走回院子,坐在长椅上点了支烟,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火气搞的有些头大,生活就是,尝尽柴米油盐的平淡,笑对酸甜苦辣的平凡,人生百态,五味杂陈,就像刚刚的男孩一样,他有自己的追求和向往,即便卑微,也是自作自受,独自承担,生活不是靠泪水赢得同情,而是靠汗水赢得掌声。 坐在这个静的有些心慌的院子里,只余我一人深深缅怀,那逝去的时光,那抓不住的青春,那些经历过的交集往事,都在这个院子中,慢慢沉淀,逐渐成形,这个形状愈发明朗,我给它起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名字,叫做遗忘。 第二百一十四章 秦家 http://.biquxs.info/

一间不大不小的客厅内,摆着一张折叠桌,桌上热气腾腾,菜香四溢,电视机里正放着群星拜年的综艺节目,什么爆竹声声辞旧岁,笑声朗朗迎新春,什么春雨丝丝润万物,红梅点点秀千山,什么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等等,恭贺新春的祝福词汇响彻整个客厅。 坐在桌子周围的有四个人,一个是55岁上下的老者,他头发稀疏,国字脸,神情严肃,眸光犀利,就连普通对话都搞的像开研讨会一样,非常适合冷场。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50岁出头的妇人,她皮肤略黄,皱纹累累,说话轻声细语,做事干净利落,有些花白的头发绾在脑后,一颦一动都散发出温柔贤惠的气息。 桌子的另一侧,坐着两位年轻人,年龄都不超过30岁,男孩面容清秀,唯唯诺诺,梳着一个利落的短发,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短衫,下身穿着一条淡蓝色的休闲裤,坐在椅子上,可以明显看出他的双腿在不自然的抖动,憔悴的脸颊上,挂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男孩身旁坐着一位气质出众的美人,她潋滟的明眸一眨一眨,洁白无瑕的皮肤宛如刚剥了壳的鸡蛋,晶莹剔透,美不胜收,那曼妙的身材和玲珑的曲线,让她身边的男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秦仂,你这次回来过年,爸爸很欣慰,特别是带着一个这么漂亮端庄的女朋友回来,让你妈妈和我都特别高兴。” 秦仂的老爸端起杯子,不苟言笑的脸颊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秦仂拉起张雪瑶的手,干笑两声,没有言语。 张雪瑶捋了捋刘海,她瞥了一眼身边的秦仂,见他神色慌张,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便在他的手心处用力按了两下。 秦爸爸把杯子放到嘴边,轻噬一口后,又满脸严肃的看着秦仂说:“你在那边找到工作了?” “我,我在朋友的服装店工作。” 秦仂喃喃的说着,他瞄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慢慢低下头。 “服装店?那你是卖衣服的,还是收银的?” 秦爸爸吃了口菜,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秦仂,露出一种无法僭越的威严和肃穆。 秦仂如鲠在喉,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张雪瑶瞪大了眼睛,低声说道:“你疯了,那可是一大杯白酒。” 秦仂干呕两声,拍了拍张雪瑶的手,轻声笑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他打了个酒嗝,看着秦爸爸说:“爸,我明跟你说了吧,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就是在朋友店里打杂的小厮,跟你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这次回来,就是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雪瑶狠狠的掐了两下,秦仂哎哟一声,满脸木讷的看着张雪瑶。 秦爸爸听到这番陈词,瘦削的脸庞红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但只是一瞬,他便恢复到以往的神态。 亲妈妈给张雪瑶夹了只螃蟹,笑意盈盈的说:“姑娘在那边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服装设计师。” 张雪瑶回答的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成分,她掰开蟹壳,用筷子把里面的蟹黄撅了出来,放到秦仂的碗里。 秦妈妈听后,堆满微笑的脸颊上,似乎又多了一些骄傲的色彩,她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秦仂,淡淡的说:“设计师好呀,我的学生有很多毕业后,都选择了这个职业,不仅收入可观,还能开拓思维,敢于创新。” 张雪瑶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看着秦妈妈说:“其实每个行业都很难做,得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常言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现在的行当,已经远远不止三百六十行了,之所以选择做服装设计这个职业,是因为我本身就喜欢钻研其中的奥妙,当你设计出来的一件作品,挂在商场中销售时,那种自豪感和幸福感,是用金钱衡量不了的。” 秦妈妈是教师出身,听到张雪瑶的一番言论后,她颇为赞同,但看到那个整日不务正业,浑浑噩噩的儿子后,她又深深叹了口气。 秦爸爸喝干了杯中的酒,他脸色酡红,但并没湮灭掉那肃穆淡然的表情,他点了支烟,看着秦仂说:“你当初丢弃工作,离家出走,我和你妈妈并没埋怨你半分,孩子大了,是要放手的,但你却让我非常失望。” 他把打火机扔到桌子上,发出一声翠响,见秦仂神情暗淡,目光呆滞,更让他气恼万分,一时间,整个客厅都陷入了沉闷的氛围中,没人讲话,没人交谈,只有秦爸爸吸烟时发出的吧嗒吧嗒声,和电视机里无休止的拜年声。 秦仂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抽了抽鼻子,低声说道:“我这次回来,想请二老出钱,帮我在那边买套房子,如果不够,帮忙交了首付也可以。” 他说完,还不忘抬起眼皮窥视一眼秦爸爸的表情,其实这是完全多余的,因为秦爸爸根本面无表情,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看得他脊背发凉,如坐针灸。 秦爸爸弹了弹烟灰,他思忖片刻,淡淡的说:“你就这点志向吗?简直是鼠目寸光,形如蝼蚁,从小到大,我和你妈妈都一直对你百般呵护,谆谆教诲,让你以后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对家庭负责的人,对事业上心的人,可你呢,怀揣着一个狗屁不通,短浅无知的梦想,一走了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身体前倾,神情冷淡,阴测测的说:“这叫逃避,你以为躲在那个叫梦想的避风港里,就不会有成长的烦恼和生活的琐碎了吗?呵,真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秦仂被训的狗血淋头,不知所措,他只能攥紧张雪瑶的手,方能带来些许慰藉。 秦妈妈嗑嗦一声,打断了他的呵斥,她看着秦仂,忧心忡忡的说:“儿子,你爸说话直来直去,很不中听,但他都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现在还年轻,总觉得时间充裕,干劲十足,但你想没想过,当你老去,力不从心的时候,谁还会过来劝导你上进,敦促你工作呢?” 秦仂满脸漠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愁眉苦脸,知书达理的母亲,从未跟她谈过什么是理想,什么是阳光,只是一味的言传身教,说一些耳朵都起茧子的人生哲理,他听腻了,也不想顺从。 一大杯白酒的劲头终于涌进了大脑,秦仂的自信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他呼啦一下站起身,掷地有声的说:“躲在梦想的避风港也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也好,这都是你俩的一厢说辞。” 秦爸爸听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气急败坏的喊道:“放肆,你这些年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我和你妈含辛茹苦把你培育成人,是让你在这满嘴喷粪,胡作非为的吗?” 张雪瑶皱紧眉头,拽了拽秦仂的衣角,示意他坐下说话,秦仂却满不在乎的说:“知道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就是有你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父亲,你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永远都是那副高姿态,高要求,高标准,从我读书识字,到参加工作,我就仰视着你,仰的我脖子都酸了,仰的我筋疲力尽,我仰够了,你给我设定好的条条框框,恕我不能遵守,我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 秦爸爸气的全身颤抖,面容扭曲,他瞪着秦仂,咬牙切齿的说:“你的信仰和追求,就是到别的城市,给人卖服装,当收银员吗?” “卖服装怎么了?” 秦仂毫不示弱的反驳着,偌大的客厅里,剑拔弩张,在这场火药味十足的争执中,似乎并没有人败下阵来,电视机里不在放恭贺新春的节目,取而代之的是一档诗词鉴赏类节目,主持人轻声细语的念了一首唐伯虎的诗:醉舞狂歌五十年,画中行乐月中眠,漫方海内传名字,谁信腰间没酒钱。 大家都沉默了,屋内静的令人心慌,仿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没了争吵,没了怨恨,没了硝烟。 秦妈妈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看着秦仂,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秦仂晃了晃身子,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粗气,张雪瑶瞥了她一眼,白嫩的脸颊上挂满了忧郁和哀伤。 “秦仂呀,爸爸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找一个像样的工作,如果那边不好生活,那就回到这里,你爸爸在认识几个管事的干部,走动走动,安排你进一些好的单位,还是不成问题的,你在这边稳定下来,爸妈在给你买个房子,岂不是更好。” 秦妈妈苦口婆心的说着,她不时的用余光瞟着张雪瑶,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雪瑶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但凡有点情绪,她都会挂在脸上,而且不容僭越。 “阿姨,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百般宠爱,虽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定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我们两家相隔数千公里,这不是一个短距离,如果我贸然嫁过来,你考虑过我爸妈的感受吗?” 一向落落大方,快言快语的她,能说出这番话一点也不惊讶,倒是秦爸爸有些气短,他叹了口气,看着张雪瑶说:“姑娘,每个人一生都要经历婚姻之事,我很同情你们女孩,脱离父母的怀抱,去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换做谁都不情愿,但这是无法避免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俩能走到一起,靠的不就是缘分嘛。” “我不相信缘分,只要三观正,看着顺眼就好,但如果让我强嫁过来,我宁愿选择分手,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张雪瑶冷言冷语的说着,她抱起双臂,捍卫自己坚不可摧的立场。 秦爸爸和秦妈妈对视一眼,竟被张雪瑶的一番话噎的哑口无言。 窗外响起了星星点点的爆竹声,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交相辉映,我半躺在院中的长椅上,怀里抱着那只黑色野猫,一颗流星划过夜幕,拖着长长的尾光,转瞬间,便消逝在群星之中。 “快,快许愿。” 我揉了揉怀里的黑猫,低呼一声。 黑猫懒洋洋的一动不动,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像呼吸道感染了似的,听得我有些烦心。 院外车灯闪烁,照亮了漆黑的墙角,我双眼微闭,听到关闭车门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五章 烫面 http://.biquxs.info/

黑猫叫了两声,在我怀里窜了出去,车灯熄灭,一个曼妙的身影由远及近,缓缓走进了院子。 “你这还真挺难找的,到处都是死胡同。” 王苓挎着一个白色包包,走到我面前,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 我依然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你干什么来了?” “来看你呀,呃,你咋住在这种地方,多潮湿呀。” 王苓把包包放在桌子上,又捋了捋刘海,慢慢坐在长椅上。 “我又没让你来。” 我坐起身子,点了支烟,看到那只黑猫嘴里不知叼了个什么东西,轻手轻脚的钻到地下室去了。 “喂,该死的猫。” 我趿拉着拖鞋,跑进地下室,王苓被搞得一头雾水,她站起身,走到地下室的入口处,向里面张望着。 黑猫钻到床下去了,我打开手电筒,趴在地上,看到一只花色的小奶猫,慢慢爬了出来。 “他妈的,哪来这么多猫。” 我皱紧眉头,抱着小奶猫走出地下室,黑猫跟在我的脚下,喵喵的叫着。 “哇,好可爱。” 王苓走了过来,她摸了摸我怀里的猫,脸上露出一抹非常怜爱的神情。 “走开,别挠到你。” 我把王苓推开,走到院外,把小猫放在地上。 王苓悻悻的说:“你咋这么狠心,这只小猫还不到一个月大,现在放出去,会饿死的。” 我吸了口烟,回过头说:“你心眼好,那你抱家去吧,我可没时间伺候小动物。” 王苓瞪了我一眼,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话,她蹲在地上,把小猫抱了起来,满心欢喜的说:“太可爱了,我要养它。”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我揶揄道。 走回院子,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自从渣哥走后,吃饭成了我最大的问题,没有固定时间,饿了就吃,大多是泡面,外卖,煮面条,家里的米袋空了,就连所剩无几的面粉,也搁置在橱柜中,落满了灰尘。 晚风拂过,桂树轻轻晃动两下,一片枯叶随风飞舞,在院中盘旋片刻后,拍打在我的脸上。 做一碗热汤面吧,好久没吃了。 我打开橱柜,看着堆在角落里的面袋子,神情有些落寞。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厅没打烊,饭菜味道特别好,要不要我带你去。” 王苓坐在长椅上,抱着小奶猫,怔怔的看着我。 我回过头,没好气的说:“还我钱。” “你怎么还提这事呀,我那天给你充当了一下午苦力,难倒不顶工钱吗?” 她剜了我一眼后,又低下头,在小奶猫的脑门上,轻轻亲了一下。 我把面袋子拎了出来,找了一个小盆,把面粉倒了进去,又舀了半瓢水,用筷子在盆中搅拌着。 “你要包饺子吗?” 王苓抱着小猫,走到我的身旁,一股淡淡的花香飘散过来,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你身上喷什么了?” 我瞥了她一眼,又擤了擤鼻子。 “香水呀,法国进口的,味道特别纯正,我们店里也有在卖,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瓶。” 她满脸自豪的说着,不时亲吻着怀中的小猫,样子很像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我才不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我把面板摊在桌子上,又揉了揉已经成形的面团。 王苓听后,满脸不屑的说:“你这人真怪,什么叫乱七八糟,香水不懂吗,这可都是正品货,跟那些仿制品根本不能比拟。” “是吗,那你的店到底盈利不?” 我用擀面杖把面团滚出一个大饼的形状,而且越滚越薄,摊在面板上,像一张圆形的白纸。 王苓抽了抽鼻子,看着我说:“当然盈利了,现在的富人有很多,钱包鼓了,生活水平提高了,自然就会把自己的身价抬高,我的店,就是为了迎合这类人群而设立的。”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想跟她讨论这种听不懂的问题,回过头说:“你去那边坐着,我闻不了这个味道。” 王苓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到面板上剩下半碗干面粉,她端起碗,想都没想,就撒到我的头上,随即,她又指着我,发出一连串嘎嘎嘎的笑声。 “你,你他妈疯了吧。” 我大声谩骂着,我的头上,脸上,脖颈上,已经变成白花花的一片,像刚从面袋子里钻出来似的,样子十分滑稽。 我揉了着眼睛,看到王苓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自己,更加重了我报复她的决心。 我放下擀面杖,看到地上的空面袋,转了转眼珠,计从心来,我掸了掸头上的面粉,弯腰捡起了袋子。 “喂,别笑了,你看这个袋子里有一只蝴蝶,特别好看。” 我拎着袋子,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撑开袋口,露出一副非常真挚的神情。 王苓抱着小猫,满脸鄙夷的看着我,但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她弯着腰,把头伸到袋口处,轻声问道:“蝴蝶在哪呢?天气这么冷,不可能有的。” 我坏笑一声,见时机来了,手不自觉的抖了两下,王苓见大事不妙,刚要后退,我便把整个面袋套在她的头上,而且一拉到底,她整个上半身,都被面袋箍的严丝合缝,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 我捂着肚子,笑的眼泪横流,气息紊乱。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呜呜呜...” 王苓在面袋子里大声咒骂着,片刻后,她便开始低声哽咽,哭的令人心慌。 我停止了笑声,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便帮她把袋子拽了下来。 只见她黑色的小套裙,已经被面粉蹭成了白色,秀丽的头发和精致的脸颊,也变成了雪人一样的颜色。 怀中的小奶猫跳在地上,甩了甩身上的粉尘,叫了几声后,又钻到地下室去了。 那哀怨的泪水滑过脸颊,与面粉融合在一起,留下两道明显的泪痕。 “喂,你没事吧。” 我把面袋子扔到地上,走到水池边,拿来一条干毛巾,递给她说:“擦擦吧,都快哭成泪人了。” 王苓一把抢过毛巾,在脸上轻轻擦着,不时吐几口唾沫,样子十分呆萌可爱。 “你这个王八蛋,怎么可以对女孩这样。” 她带着哭腔,满脸憎恨的看着我。 我挠了挠头发,喃喃的说:“谁让你先捉弄我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这是什么道理。” “呸,什么什么道理,你就是一个呆瓜加白痴。” 她坐在椅子上,把毛巾扔给我说:“我饿了,你做饭给我吃。” “热汤面吃不?” 她嚼着发白的小嘴,轻轻点了点头。 起锅烧油,倒入川椒段,翻炒至发黄状态,加入蒜末、葱花、姜片,继续翻炒,香味出来后,锅中倒水,加热至沸腾翻滚,把切好的面片放进汤水中,用铲刀轻轻翻转,倒入少量料酒,耗油,直至鲜味出来后,再把香菜撒在上面,一道家庭热汤面出锅了,用时不到五分钟。 王苓掸着头发上的面粉,站在我身后说:“真香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我瞥了她一眼,愤愤的说:“当然好吃了,去拿两只碗过来。” 王苓蹦蹦跶跶的跑到橱柜旁,拿了两只小碗过来,我轻叹一口气,瞪着她说:“拿大碗,这么小的碗能盛个屁。” 王苓吐了吐舌头,又跑到橱柜旁,拿来两个盆。 我差点气翻在地,拽着她来到橱柜旁,指着里面摞的整整齐齐的大碗说:“你是眼神有问题,还是存心气我的?” 王苓满脸无辜的看着我,见我神情凄厉,话语阴冷,她眨了眨漂亮的美眸,低声说道:“干嘛那么凶,你平时对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这种态度吗?” 我轻咳一声,悻悻的说:“当然不是了。” 我端着两只大碗,走到灶台边,用勺子捞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片,放到桌子上。 王苓两眼冒光,直奔那碗热汤面扑去。 “喂,你慢点,很烫的。” 我扭过身,看她正在用小嘴一下下吹着,那洁白无瑕的手腕上,还带着一串透明的手串,我皱了皱眉,看着她说:“喂,你手上带着的那个,是不是玛瑙石做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这是珍珠手链,很昂贵的哦。” 我盛了一碗热汤面,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疑惑道:“多少钱?” 她白了我一眼,满脸不屑的说:“你真低俗,这是专门订做的,具体多少钱我也忘记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到那只小奶猫从地下室钻了出来,蹲在桌子下面喵喵的叫着。 “小可爱,你是不是饿了?” 王苓弯下腰,在小奶猫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我喝了一口汤,看着她说:“一会你走,别忘了把猫带上,我可不想把这里变成猫窝。” “切,真是没有情调的男人。” 她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面片,放在地上,小奶猫闻了闻,似乎对这种食物不感兴趣。 “它很馋的,上次那只黑猫,我给它馒头都不吃。”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猫崽,其实自己对狗类还是情有独钟的,记得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条大黑狗,长得虎头虎脑,非常可爱,后来狗没拴住,跑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因为这件事,我哭了整整两天,以至于长大后,对养宠物还是有些顾忌的。 王苓把一大碗的热汤面,都消灭掉了,她还意犹未尽的说:“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面片了。” “你那么有钱,什么珍馐美食,不都是想吃就吃,我这种农家土饭,怎能合了你的胃口。” 王苓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听到我这番不屑的说辞后,她瞪着我说:“我现在是穷人,比你还一穷二白。” 我站起身,把空碗摞在一起,耸了耸肩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说明咱俩现在身份地位是平等的,没有阶级差异。” 她翘着二郎腿,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我端着空碗来到水池边,低声说道:“随你怎么说。” 送走王苓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地下室,刚躺在床上,手机便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装车 http://.biquxs.info/

我拿过手机查看,见是老妈打来的,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我轻叹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喂,老妈。” 我仰躺在床上,看着暗淡斑驳的天花板,内心有些惆怅。 “儿子,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你那边忙完了没?” 电话那边传来老妈焦急的询问和催促,我揉了揉鼻子,轻声说道:“快忙完了,如果时间够用,我就尽量早点回去。” 老妈叹息一声,淡淡的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妈妈怕你照顾不好自己,我和你爸在家也空落落的,你还是早点回来吧,就算有重要的工作,过完年再忙也不迟啊。” 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我急忙坐起身,趿拉着拖鞋跑了出去,见橱柜不知为何倒在地上,里面的锅碗瓢盆摔了出来,满地一片狼藉。 “老妈,我先不跟你说了,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我挂断电话,皱紧眉头,左右张望一通,并未发现异动,我心里暗想,这无风无雨的,橱柜怎么会倒呢,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收拾好满地碎渣后,我便早早睡去了。 第二天,我来到店里,见二楼住宅的装修进度已经接近尾声,几名工人悠哉悠哉的玩着手机,还剩下两道房门没有安装,其他生活设施比如热水器,灶台,马桶,衣柜,床,都已经安装完毕,整个屋内都充斥着浓浓的乳胶漆味道。 “东家,房门今天就能装完,还有两套灯具没有送来,工人们明天放假,楼下的商品店铺,等过完年后,我就安排工人早早过来。” 装修老板站在我身旁,递给我一支烟,满脸自豪的看着我,似乎对自己的装修质量非常满意。 我点了点头,看到客厅的角落里,有一大堆废料,大多都是碎掉的瓷砖和水泥袋子。 “这些东西你们不负责收拾下去吗?” 我吸了一口烟,瞥了老板一眼。 “这些我们不负责,需要你自己拾掇。” 老板悠悠的说着,这时,有两名工人抬着房门走进客厅,拆掉纸壳包装后,便开始安装卧室的房门。 我在店里逛荡了一上午,没事可做,想找一个说话交谈的人都没有,我蹲坐在店铺门口,玩着一款非常无聊的手机游戏,装修工人进进出出,像是很忙碌的样子。 一辆宣传车缓缓开过,喇叭里喊着:厂家直丨销鳄鱼皮鞋,年底清仓甩卖,先到先得,售完为止。 宣传语加上聒噪的背景音乐,听的我有些烦心,我把手机塞进裤兜,追上那辆车,看着司机说:“真的是鳄鱼皮鞋?” 司机满脸诧异的看着我,片刻后,他淡淡的说:“我知道个锤子,鳄鱼不鳄鱼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满大街开车就好了。” “那就是假货。” 我淡淡的说着,司机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说:“神经病。” 说完,便开车走掉了。 工人们安装好房门和灯具后,就纷纷离开了,偌大的店铺中,又剩下我自己一人孤零零的转悠着,我把楼上的建筑垃圾装进袋子,艰难的扛到楼下,来来回回走了十多趟,我的体力就严重透支了,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只觉得四肢无力,头晕脑胀,气喘吁吁。 王苓拎着两个饭盒,蹦蹦跳跳的走进店中,见我摊在楼梯口处,满头大汗,神情憔悴,她便讪笑道:“肾虚?” “走开。” 我瞪了她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王苓抿了抿嘴,拎着饭盒在我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说:“你猜这里是什么?” 我喘了几口粗气,没有言语。 她却满不在乎的坐在我身旁,打开饭盒,只见里面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紫菜包饭,另一个饭盒中,装着韩国辣白菜,品相很好,不知味道如何,我盯着饭盒里的美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尝尝吧,我自己做的。” 她拿出一双筷子递给我,精致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自己正愁没地吃饭呢,没想到还有送上门来的好事,我接过筷子,夹了一个饭团就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一种又咸又涩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口腔,米饭夸张般的坚硬,就像生米一样,我正想吐出来,王苓就递给我一瓶水,满脸兴奋的说:“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我喝了一大口水,把嘴里的饭团强制性的咽了下去,皱着眉头说:“你自己没尝尝吗?” 她嚼着小嘴说:“我做好就给你带来了,还没来得及吃,你在吃一口辣白菜嘛。” 我把矿泉水放在地上,又用筷子夹了一块辣白菜,扔到嘴里嚼着。 我从未吃过这种味道的辣白菜,咸的让人差点落泪,那种苦涩的感觉,实在让我难以下咽。 我吐了出来,灌了一口矿泉水,把嘴里莫名其妙的味道涮了出去。 “你咋吐了,不好吃吗?” 王苓皱弯柳眉,满脸诧异的看着我。 “你自己尝尝吧,我得干活了。” 我站起身,把装垃圾的水泥袋子拽到店铺门口,见一辆摩的开了过来。 司机停好车,看着我说:“小伙子,这些建筑垃圾需要清理不?” 我点了点头,低声问道:“这么大一堆,你得清理到什么时候?” 他走下车,似笑非笑的说:“这就不用你管了,50块钱一车,我估算了一下,这堆垃圾,起码得有20车。” “50太贵了。” 我轻叹一口气,听到王苓在店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我急忙走进去,见她把饭盒仍在地上,脸颊绯红,垂落下来的刘海遮挡住她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怎么了?” 她把刘海捋到耳后,满脸哀怨的说:“太难吃了,我白做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见那名司机走进店里,淡淡的说:“你要是现在清理,我可以给你便宜十块钱。” 我皱了皱眉,看着他说:“你大概多久能清理完?” 他思忖片刻,又回过头看了看门外的垃圾,低声说道:“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我在叫来两个装车的,马上过年了,你这一大堆垃圾放在门口,到时找不到清理工人,那样会很麻烦的,先不说城管会不会插手,你这垃圾把人行道都堵死了,市民也有怨言呀。” 我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便指着楼上说:“上面还有一些垃圾,你要是都清理出来,那现在就可以开工,我自己已经扛出来很多了。” 他走到二楼,看到堆放在客厅角落里的垃圾,若有所思的说:“行,如果算上这个,估计明天中午清理不完。” “反正明天你有一整天的时候,不着急,但不能拖到后天,因为后天我就回家了。” 我点了支烟,看到王苓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说:“你后天回家?” 我没搭话,看着司机说:“那就现在开工吧。” 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同行打了个电话,走出店铺后,便把摩的靠在垃圾堆旁,拿起铁锹开始装车。 王苓依然追问着:“你真的要回家吗?” 我有些气短,看着她说:“千真万确,满意了吧。” “你不是说陪我在这边过年吗?” 她满脸委屈的看着我,样子很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的?” 我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听到店铺外传来哐啷哐啷的装车声。 她拽着我的衣角,喃喃的说:“你可以不走吗?你要是回家,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撇了撇嘴,淡淡的说:“大小姐,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春节就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我当然要回去了。” “可是你之前说要看店的。” 王苓上前一步,抬起头,眨着潋滟的美眸,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轻叹一口,看着她说:“装修提前结束了,现在这边也没什么好操心的,倒是你,不打算回家了吗?”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深情楚楚的说:“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说完,她便轻声抽噎起来,那纤细曼妙的身躯,也在轻微颤抖,洁白无瑕的脸颊上,挂着两道伤感的泪痕。 我低下头,轻声说道:“你终归是要回去的,虽然你现在憎恨他,但他依然是你的父亲,是血浓于水的关系,你逃脱不掉的。” “我没想逃脱,只是不想见他而已。” 王苓用手扣着我衣襟上的扣子,神情凄婉,面容憔悴。 我把她的手拿开,走到店铺门口的沙发上,慢慢坐下,王苓嚼着小嘴,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我。 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看着她说:“过来坐。” 王苓捋了捋刘海,依然满脸哀怨的看着我。 “你杵在那干啥,我又没得罪你。” 我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到王苓缓缓走到我的身旁,坐下后,又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喂,你起来。” “别动,让我靠一会。”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疲惫的脸颊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倦容,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她留着一头波浪卷发,撒发出淡淡的香味,我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这种味道很好闻,像薰衣草的花香,也像茉莉花的清淡。 她双目微合,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微微抖动,俯看下去,那高高的鼻梁搭配一张潋滟的红唇,给人一种婉约朦胧的美感。 王苓像是察觉到我正在观察她,她闭着眼睛说:“看够了没?” 我瞬间收回目光,尴尬的说:“谁看你了,自作多情。” 她抬起头,轻声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就说出来嘛。” 我咽了咽口水,把她推到一旁,不屑的说:“你又开始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舞,天边的火烧云红通通的,在大地撒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鸟儿不在啼鸣,商场不在聒噪,只有那多情的人们在神思梦游着,似乎在这个城市里,并没有带给他们所谓的温暖。 第二百一十七章 超市 http://.biquxs.info/

一间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内,靠近西墙角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红木书架,书架上收藏着各类精品书籍,史书具多,如《史记》、《三国志》、《后汉书》、《五代史》、《资治通鉴》等等。 孙凯坐在办公桌后的摇椅上,一只手端着咖啡,轻轻喝了几口,另一只手抚在鼠标上,认真看着电脑屏幕,不时眉宇微蹙,紧抿双唇,亦或低声轻笑,满脸释怀。 “孙总,您对这个销售业绩,还满意吗?” 办公桌前站着一位二十五岁上下的妖娆美人,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身穿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裙,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眸宛若两瓣桃花,每眨动一下都散发出勾人心魂的光芒。 孙凯放下咖啡杯,轻轻叹了口气,俊朗的神情里透着几分怅然若失,但更多的是对这一年的努力成果,上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小周呀,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公司的员工都休年假了,你还在这耗什么呢?” 孙凯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话语婉转,神情舒缓,看得小周心花怒放,那诱人的薄唇上,也微微上扬,笑的像一朵百合。 她搓了搓白嫩的手指,喃喃地说:“孙总,自从经过上次那个事后,你就对我就百般冷落,虽然你是副总,但董事长很赏识你,你是他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公司上下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过完春节,你可能就要正式提升为总经理了,我…” 她低下头,手指已经被她搓的泛白,潋滟的美眸一眨一眨,不时偷瞄着孙凯的表情。 孙凯听后,慢慢站起身,走到小周的面前,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办公室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小周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和孙凯那似有似无的鼻息,孙凯揉了揉眼睛,走到办公室门口,拧动把手,打开房门向外面张望了一通。 偌大的公司空无一人,整个大楼都寂静无声,人去楼空,一片萧条,只剩下墙壁上的挂钟,在不知疲惫的摆动着。 孙凯锁紧房门,回过头,看着小周说:“过来。” 小周捋了捋头发,满心欢喜的扑到孙凯的怀中,娇嗔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 孙凯揉搓了两下她丰满的翘臀,满脸坏笑道:“你这尤物,不被蚕食太可惜了。” 说完,便低下头,吻在小周那充满弹性的薄唇上。 二人热情的拥吻着,相互推搡,又彼此吸引,踉踉跄跄的倒在沙发上,那种宛如羽化登仙的触感和体验,让孙凯热血沸腾,欲罢不能。 “唔…” 小周挣脱了孙凯的贪婪,她急促的喘息着,冷静片刻后,看着孙凯说:“孙总,你总这么欺负我,总得给我个交代吧。” 说完,便满脸凄楚,甚是委屈,她微微拱起上身,用那呼之欲出的胸部,在孙凯的胳膊上轻轻蹭了两下,随即,她又哽咽道:“我做你的助理这么久,你总是对我不闻不问,但你终归是要成大事的,过完春节,你就要被提拔为总经理了,可我…” 她抽噎了两下,悲情楚楚的说:“可我还想留在你身边。” 孙凯擦了擦蹭在脸上的口红,又帮她揩掉眼角处的泪水,含情脉脉的说:“这有何难,我把你带上就好了。” “真的吗?” 小周搂住孙凯的脖子,喜笑颜开。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话。” 孙凯脱掉外套,扔到沙发下面,拥在小周的身上,像猪拱地一般,拼命的探寻着。 小周咯咯咯的笑着,那笑声宛若风中的银铃,荡起了孙凯那无法自拔的贪欲和燥热。 “你不怕别人知道咱俩的事吗?特别是你老婆。” 小周突然间问出这样一句话,搞的气氛有些沉闷,但孙凯此时已经无心去思索那些狗屁事情了,她解开小周的紧身白衬衫,悻悻的说:“我那婆娘,洗衣做饭是把好手,但一提这事,她便冷言冷语的推脱。” “所以你就抓住我这颗救命稻草吗?” 小周摊开双臂,任由孙凯在上面捣鼓,那娇然欲滴的脸颊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孙凯低下头,在她的唇上热情的吻了片刻,又抬起头说:“随你怎么说。” “哎呀,讨厌…” 夕阳西下,没有断桥,没有残月,只有那呼啸的北风在无尽的嘶吼,卷起了路边的枯叶,吹散了天边的雾霾。 我在超市买了一块豆腐,一盒羊肉,二斤阳澄湖大闸蟹,一斤带鱼,王苓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跑在我前面,她东瞅瞅西看看,走到蔬菜区,她拿起一个大萝卜,胡乱的挥舞着,声称自己是程咬金,我有些气短,瞪着她说:“人家程咬金用的是板斧,你这顶多算是个流星锤。” 她噘着小嘴,把萝卜放到货架上,又抱起一颗大白菜,看着我说:“那这个呢?” 我轻叹一口气,抢过她手中的白菜,放在货架上说:“不买别乱动。” 她白了我一眼,满脸委屈的说:“你真无聊,都不会哄我开心。” “那谢天谢地姑奶奶,您大小姐慢走,去找那个会哄你开心的主,小生不才,真没法伺候您呢。” 我阴阳怪气的说着,推着购物车来到了收银区。 王苓气的满脸绯红,她在我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竟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内心竟有一丝愧疚,是不是自己的嘴太损了,人家并无恶意,我却说出那样令人心寒的话,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我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暗想,她应该不会怪罪我,就由她去吧。 收银员扫着商品上的条形码,发出滴滴的响声,我付完钱,拎着塑料袋,刚要走出超市,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哭喊咆哮的声音,我皱紧眉头,这分明就是王苓的哭声。 我急忙转身,一路小跑,搜寻着王苓的身影,哭声越来越大,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里,带着些许怨恨和不为人知的苦闷。 在一个货架后面,我找到了她,她面前站着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型偏瘦,神情猥琐,穿着一身牛仔装,那色眯眯的眼眸里,散发出邪恶的光芒。 “怎么了?” 我快步走了过去,把王苓挡在身后,又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不知为何,我很讨厌他。 王苓挽着我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指着那名男子说:“她管我要微信号,我不给他,他就威胁我。” 我拍了拍她的头,看着男子说:“有这回事吗?” 男子抱起双臂,满脸不屑的说:“她走路不带眼睛,踩到我的脚了,我让她道歉,她却破口大骂,我的脚现在走不了路了,一走路就疼,你看着办吧。” 王苓听后,躲在我的身后,轻声哽咽着。 我冷笑一声,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王苓,看着男子的脚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没错。” 男子趾高气昂的说着,他不时瞄着我身后的王苓,像一只如饥似渴的饿狼,看得我心里升腾出一种莫名的烦躁。 我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说:“行,我赔你钱,咱们出去说,这是超市。” “他妈的,你瞎呀,老子都说了脚疼,走不了路,难道你让我爬着出去吗?” 男子破口大骂,招来很多看热闹的闲客,人群沸沸扬扬,众说纷纭,有人说:“快看,二男争一女,啧啧啧,现在都是这种事。” 还有人说:“看那个女孩,她好像喜欢那个高个子的。” 我皱紧眉头,再过一天自己就要返程回家了,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可面前的男子却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着实让人无法冷静。 我恶狠狠的看着男子,低声说道:“我在说一遍,有什么事出去说,你走不了路,我背着你。” 男子听后,满不在乎的说:“谁让你背?你他妈够格吗?” 他说完,还不忘怂恿人群,大声喊道:“快来看看呀,那个女人把我的脚踩伤了,还振振有词,咄咄逼人,欺负咱们老实人,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那套威逼利诱早都不管用了。” 我气红了眼睛,只感觉体内燃气了一团熊熊烈火,那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再次湮灭了我的理智,我的身体在颤抖,牙齿也被我咬出咯咯的响声。 王苓见我满脸通红,身体紧绷,机灵的她早已看出我的情绪很糟糕,如果不及时劝阻,那后果会很难想象。 她停止了哭泣,战战兢兢的走到我和男子的中间,推了我一下后,又从包包里抽出二十几张百元大钞,递给男子说:“这些够了吧?” 男子急忙接过钱,一脸色相的说:“美女给的补偿,再少也够用。” 我把王苓拉到一旁,一把抢过男子手中的钱,塞给王苓后,就攥住男子的头发,直接向超市门外走去。 “喂,你他妈疯了,放手,我日你…” 我攥紧拳头,回身对准他的鼻子,重重的砸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他的鼻梁骨被打断了,殷红的鲜血如泉眼一般,潺潺涌出,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他被我拖的踉踉跄跄,几次跌倒在地上,都被我强制揪了起来,王苓攥着一大把钱,哭的像个泪人,跟在我身后,惊吓到脸色发白。 人群随着我和男子的身影,呼呼啦啦的走出了超市,我回过头,指着人群大声吼道:“都他妈给我滚,不然打断你们的腿。”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他们到处攒动,有的躲回到超市里去,有的低声议论,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男子依然骂骂咧咧,絮叨个没完,他半跪在地上,像一条任人宰割的肥羊,那血肉模糊的鼻子,也掩盖了他那丑陋不堪的神情。 我松开他的头发,低下头,看着他说:“脚还疼吗?” “我日你全家,我日你祖宗。” 他龇牙咧嘴的骂着,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还没等到他骂出第二句,我便一脚踹到他的嘴上,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蜷曲着身体,像一只没有煮熟的大虾,样子十分滑稽。 “还要钱吗?” 我大声喊着,又在他的脚背上,狠狠的踩了两下,他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尖叫,那猥琐的面容,也扭曲到了极点。 王苓在我的身后拽着我,她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拉着我往停车的地方走,还不忘把手里的一把钱,甩到男子的身上。 回到车里,我瞪着王苓说:“你很有钱嘛?” 王苓战战兢兢的说:“你把他打成那个样子,起码要付点医药费吧。” “那是他自找的。” 我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降下车窗,一抹清爽的凉风吹进车门,带起了我的发丝,夜微凉,人消瘦,王苓满脸柔情的看着我,我瞥了她一眼,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第二百一十八章 梦境 http://.biquxs.info/

我的右手被划了一个口子,血淋淋的抚在档杆上,王苓拿出纸巾,按在我的手背上,心疼的说:“很痛吧。” “你把手拿开就不痛了。” 我似笑非笑的说着,把车停到院子口。 王苓却满不在乎的说:“你刚才打架的样子,真勇猛,跟你平时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我拉开车门,走在车外,回过头看着她说:“这都是拜谁所赐啊?” 王苓噘着小嘴,眨了眨灵动的眼眸,喃喃地说:“谁让现在坏人这么多,不过你刚才为了我打架,我感觉很幸福。” 我吸了吸鼻子,瞪着她说:“你以为我愿意打架啊,这大过年的,谁不想和和气气的,你就是一个惹事精。” 王苓听后,冲我做了个鬼脸,她拎着塑料袋走下车,揉着肚子说:“我饿了,你做饭给我吃。” 我翻了个白眼,锁上车走进了院子。 王苓把菜放到桌子上,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游戏,便开始沉浸其中,我推了她一下,没好气的说:“喂,你就等着吃现成的啊,做饭很辛苦的,你去把菜洗了。” “可都已经开始了,退出游戏会受到惩罚的。” 她抬起头剜了我一眼,两只白嫩的小手又在屏幕上快速点动着。 “我又没让你开始,丑话说到前面,你要是不去洗菜,我就不做饭了,你自己回家啃紫菜包饭吧。” 我抱紧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王苓一听到紫菜包饭这几个字,瞬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百般不愿的放下手机,长叹一口气说:“哼,真是个小气鬼。” 我站在灶台前,准备开始做第一道菜,也是渣哥最拿手的菜,香辣蟹,前期准备的作料有姜、小葱、胡椒粉、淀粉、耗油、生抽、蒜、剁椒、醋。 每只螃蟹剁成四块,泡在碗里,加少许盐和胡椒粉,腌制十分钟左右。 这期间,我把羊肉拿出来,放到盆里,用葱花、姜末、蒜泥,倒入少量料酒煨上,打算做一道孜然羊肉,发现家里没有孜然了,我便朝王苓大声喊道:“你出去买一袋孜然,要快。” 王苓站在水池旁,用力搓洗着手指上的油渍,她回过头瞪着我说:“不去,就不去。” 我有些气短,看着她说:“你想不想吃美味可口的孜然羊肉?” 王苓抿了抿嘴唇,喃喃地说:“想吃。” “那就去买呀,不放孜然的话,炒出来的味道不好吃。” 我把她拉到院门口,指着街道对面的小超市说:“快去快回。” “我没钱买,你给我钱。” 她仰起头看着我,伸出一只手,要钱要的理直气壮,让我一阵汗颜。 “你今天从包里一抓就是一大把钱,现在跟我在这哭穷?” 我又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快点去买。 她掐了我一下,走到桌子旁,拿起包包,撑开说:“你不信自己看,我只剩下那点钱了。” 这时,锅里的油炸带鱼冒着青烟,我皱紧眉头,急忙走过去关了火,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她说:“快去吧。” 她瞥了一眼我手中的十块钱,幽幽的说:“这根本不够的嘛。” 我瞪大了眼睛,低声吼道:“十块钱买不来一小袋孜然?” 她瑟缩了一下身子,轻声嗫嚅着:“我还想吃薯条和果冻。” 说完,还不忘吐了吐舌头。 我被气的有些头晕,从兜里又掏出二十块钱塞到她的手里,直接把她推出了院子。 望着她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我的嘴角上竟扬起了一抹笑容,这是自然的流露,这个美好的笑靥,拂去了我内心的阴霾和苦闷,自己不曾想过,会跟她在一起做饭打闹,如果秦仂看到自己现在这般模样,估计会气的倒地吐血吧。 我走到案板边,继续捣鼓我那道香辣蟹,我把葱、姜、蒜都剁细,蒜跟生姜可以要多一点,剁椒按照自己的嗜辣程度添加,然后把它们都装在一起,一大勺生抽加一大勺蚝油,一小勺陈醋调成一碗料汁,然后把腌制好的螃蟹块撒上淀粉,炒锅放油烧热,放入蟹块煎炸至变色,倒入蟹块,转中火翻炒,烹入调料汁,翻炒入味,出锅前又撒上适量的青葱。 一道成品香辣蟹就此出锅了,我低头闻了闻,味道很香,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盛到盘子里,端到桌子上。 王苓握着一个冰淇淋,哼唱着小曲走进了院子,她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爱吃的零食,我低头翻找一通,看着她说:“孜然呢?” 她怔怔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气的全身颤抖,面容扭曲,按着她的肩膀大声喊道:“你是不是都买零食了?” 王苓战战兢兢的舔了一口冰淇淋,满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拽着她走到案板前,指着那块豆腐说:“看见了吗?把这块豆腐用清水冲净,然后切成小块,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了吧?” 王苓依然吃着手里那该死的冰淇淋,并没有因为我的怒气而影响到她的食欲。 我长叹一口气,感觉心口发闷,瞥了她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走到超市,我买了一袋孜然,一瓶白酒,一打啤酒,一盒烟,看到有个小女孩在柜台边上买了一个紫色手串,戴在手腕上特别耀眼,我抿了抿嘴,走过去查看。 “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低价甩卖,给女朋友买一条吧。”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售货员站在柜台里侧,见我低头看着琳琅满目的饰品,便主动迎了上来。 “麻烦你把那个手链拿过来。” 我用手指着一个黑白相间的手链,内心竟有些小小的激动。 售货员拿过手链递给我说:“先生你很有眼光呢,这款手链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你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我干笑两声,看着她说:“马上过年了,应该是去年的款式才对,这个手链你卖多少钱?” “先生,这个手链打完折是60块钱,我这个柜台要撤走了,也不跟您蛮价。” 售货员双手撑在柜台上,满脸诚恳的向我解释着。 我抿了抿嘴,把手链放在柜台上,拎着塑料袋就往出走。 “喂,先生,你要是诚心买,50怎么样?” 售货员在我身后喊了一声,我回过头,若有所思的说:“30,你要是卖我就拿着,不卖就算了。” 售货员一脸无奈的说:“先生,30块钱我肯定不能卖,这大过年的,我又没漫天要价。” 我抽了抽鼻子,漫不经心的说:“那就算了。” 我回过身,刚走两步,她又喊道:“哎,算了算了,30块钱给你拿着吧,真是。” 我讪讪的笑着,付完钱后,我走出超市,在门口,我遇到了那个偷窃渣哥板车的盗贼,他见到我就慌慌张张的四处躲闪,我快走两步,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问道:“你前两天是不是又去我家院子了?” “没,没有啊。” 他神情萎靡,战战兢兢,说的很没底气。 我踹了他一脚,大声说道:“没去?那我家的橱柜是鬼推倒的?我劝你一句,离这远点,不然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匆匆的跑掉了。 我走回院子,看到王苓坐在椅子上,用手抓着一块香辣蟹,吃的津津有味。 “喂,你怎么先吃了,一点也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我瞪了她一眼,把啤酒放在地上,拿着孜然回到灶台边,看到那块豆腐已经被王苓切成了碎末,我顿时火冒三丈,看着王苓说:“我他妈让你切成块,谁让你剁成碎末的?” 王苓嘬了嘬手指,悻悻地说:“反正我一切就碎了,你干嘛凶我。” 我已经被气的不能思考了,从兜里摸出烟,点了一支,坐在长椅上生着闷气。 王苓走到我身旁,慢慢坐下,她看着我说:“不要生气了嘛,你知道我做这些不在行,就不该让我去做的。” “那你做什么在行,来来来,你告诉我。” 我吐了一口烟,扭过身看着她。 王苓嘟着小嘴,轻声细语的说:“当老板算吗?” “当老板你也当不好。” 我从兜里掏出那个手链,塞到她手里说:“路上捡的,给你了,就当是新年礼物吧。” 她见我气呼呼的说着,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拿过那个手串,她仔细看了看说:“你骗人,这上面还有条纹码呢,一看就是你买的。” 我瞥了一眼手串上的条纹码,一时有些心慌,掐灭手里的烟,我站起身走到灶台边,把油炸带鱼用筷子夹到盘子里,开始做孜然羊肉。 王苓走了过来,环抱住我的腰,含情脉脉的说:“谢谢你送我礼物。”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脸颊发烫,很久没有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了,我轻咳一声,搬开她的手说:“去那边坐着,热不热呀,真是的。” 她却欢欣雀跃的跳到我面前,抬起脚,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讪笑道:“你想要什么礼物,只要我有的,都可以满足你。” “走开,我做菜呢。” 我把她推倒一旁,把羊肉倒入油锅中,开始翻炒着。 夜幕降临,四下寂静,只有在这偌大的院子中,可以听到噼噼啪啪的炒菜声,菜香四溢,飘散在院子上方,把那只几天未见的黑猫吸引来了,它蹲在墙头上,喵喵的叫着,像一只夜煞,两只幽蓝色的眸子里,散发出阵阵寒光。 王苓说她不喝白酒,喝了两杯啤酒后,就声称自己肚子疼,我抢过她的酒杯,放到一旁说:“那你想喝什么?” 她诺诺的说:“红酒有没有?” 我白了她一眼说:“没有,我才不喝那种甜滋滋的酒呢。” 她叹了口气,没有言语,只是夹起一块羊肉,索然无味的咀嚼着。 气氛搞的有些凝重,我看着她说:“你喝两口这个,暖肚子的,不信你尝尝。” 我给她倒了半杯白酒,她端起来放到鼻尖闻了闻,便咧着嘴说:“咦,这是什么东西嘛。” “不喝算了。” 我径自喝了一大口,还嘬了两下嘴,看到王苓满脸鄙夷的看着我,我竟有些小小的期待。 王苓捏着鼻子,把半杯白酒喝了下去,她伸出舌头,两只小手胡乱挥舞着,样子十分呆萌可爱。 “喂,你吃两口菜压一压就好了。” 我给她夹了一块带鱼,放在碗里,她吃了两口说:“唔,真好吃。” 说完,她竟然拿起酒瓶,把自己的杯子斟满了白酒。 我满脸惊讶的看着她,觉得她有些反常,便看着她说:“你不是说白酒不沾的吗?” “一口酒一口菜,也挺好的嘛。” 她傻兮兮的笑着,笑的那样单纯,那样的无所顾忌,那样的撩人心弦。 王苓喝了一杯白酒,一瓶啤酒,却越喝越清醒,我喝了三杯白酒,四瓶啤酒,就已经眼神呆滞,口齿不清了,我端着酒杯,开怀畅饮,语无伦次的喊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王苓摊在我的怀里,笑的前仰后合,完全没了形象,她仰着头,看着我说:“你的店还没营业呢,发哪门子的财?” 我揉了揉浑浊的眼眸,卷着舌头说:“所以你要祝福我发财呀。” 王苓用手指划着我的胸口,淡淡的说:“挣太多钱,你会有烦恼的。” 我把她扶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我按着桌子,哂笑道:“那就让烦恼把我压死吧。” 说完,我便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桌子上的半杯啤酒被我撞翻,洒在后背上,带来一种凉飕飕、黏糊糊的感觉。 桌面上觥筹交错,一片狼藉,我喝的脸颊酡红,失去了理智,王苓除了脸红之外,并无酒醉的迹象,她捏起我那湿透的小衫,咧着嘴说:“喂,你起来呀,地上凉。” 我艰难的爬起身,王苓搀扶着我,踉踉跄跄的向地下室走去,我胡乱的把衣服脱了下来,随手扔到地上,只觉得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恍惚中,我开始抚摸王苓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迷人的体香让我沉醉,妖娆曼妙的身躯宛如水墨画中,款款走出的仙子,让我本就不太清醒的理智,彻底的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热情的迎合着,那诱人的娇唇微微张开,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喘息,我宛若来到了天堂,这里一片祥和,没了忧愁,少了烦恼。 那美妙的触感和沁人心田的低呼,都在刺激着我的每一道神经,我欲罢不能,她香汗连连,留在最后的,都像是春梦一场,昙花一现,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我像是已经沉沉睡去,亦或是不愿醒来,我可以听到她似有似无的呻吟,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我像一个偷食禁果的凡夫俗子,这一刻,我体会到了她给我带来的欢愉和美妙。 天亮了,梦碎了,人醒了,那一场风花雪月,酣畅淋漓的邂逅,让我久久不能忘怀,我打了个哈欠,想翻个身,但感觉怀里有个东西,我惊叫一声,掀开被子,看到王苓一丝不挂的蜷缩在我的怀里,那洁白无瑕的肌肤,跟梦中的她完全吻合,我张大了嘴吧,低声呓语着:“这,这不是梦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流水落花 http://.biquxs.info/

王苓被我的惊呼吵醒了,她吧唧两下嘴,睡眼惺忪的看着我,片刻后,她轻声说道:“你醒了?” 我半张着嘴巴,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却满不在乎的说:“再睡会吧,你醒的真快。” 我把被子一股脑的推到她的怀中,在床下捡起衣服,快速的穿上。 她打了个哈欠,坐起身说:“你要干什么去?” 我没有言语,皱紧眉头走出了地下室。 一阵凉风拂过,吹得我差点落泪,看到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我竟觉得有些烦躁。 昨晚下了一场雨,把本就潮湿的青石地面,滋润的闪闪发光,我点了支烟,把桌子上的剩菜全部倒进垃圾桶里,又走到水池边,捧起一滩凉水,拍打在脸上。 王苓哈欠连天的走出地下室,她见我满脸的漠然,便悻悻的说:“你怎么了?” “你怎么还不走?” 我回过头,露出一个非常复杂的表情。 王苓环抱着双臂,满脸严肃的说:“你们男人都这样吗?” “什么样?” 我吐了一口烟,眯缝着眼睛看着她,此时的自己,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罪人,想起远在异国他乡的薛欣妍,让我不禁喟然长叹。 王苓走到我的面前,淡淡的说:“你睡了人家,就想一脚踢开吗?” “我酒后乱性,神志不清,不曾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我轻声嗫嚅着,那无力的辩解和反驳,也淹没在这簌簌的晨风中。 王苓冷笑一声,她抬起胳膊,晃动着手腕上的链子,瞪着我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给我买手链,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替我打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对我惺惺相惜,你总是在掩饰,在逃避,在纠结,活的如此懦弱,你不觉得累吗?” “别说了。” 我把手中的半截香烟掼到地上,推开她走到长椅旁,气呼呼的坐了下去。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王苓的神情异常阴沉,她捋了捋头发,继续说道:“我早都看穿你了,假情假意,虚伪无能,奸懒食馋,毫无作为,即使是这样,你还每天对我冷漠相加,以为自己是一个淡泊名利的圣人,呸,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不是人的东西,简直就是个无耻之徒。”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声吼道:“你骂够了没?我招你惹你了?” “你就是招惹我了,睡了我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想把我一脚踢开,呵呵,真是好笑。” 晨光初现,染红了东方地平线上的薄云,几只鸟儿落在电线杆上,啾啾的叫着,一阵清风拂过,院子里的桂树轻轻摇曳,发出簌簌的响声,王苓把散乱的头发绾在脑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直击灵魂的审视,让我愈发的惆怅和烦乱。 “咱俩有缘无分,就此别过吧。”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面对她娇然欲滴的脸庞,这句话被我说的毫无底气。 我转身走进地下室,王苓快步跟了上来,她大声咆哮着:“说一句我喜欢你就那么难吗?你永远都不敢面对自己,更不想表白心意,你觉得这样很有趣是吗?” 我坐在床上,轻轻揉着太阳穴,那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无法思考,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看到王苓哭的泣不成声,无法自制,我才明白自己逃的有多狼狈。 我站起身,把她搂在怀里,用鼻尖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轻声说道:“这是一场梦吗?” 她抽噎着,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哽咽道:“疼的话就不是做梦。” “我有女朋友了。” “我才不在乎呢。”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那湿润的泪痕挂在脸颊上,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揩掉她眼角上的泪花,笑着说:“你这么爱哭鼻子,以后谁敢要你。” 她破涕为笑,环住我的腰说:“你不嫌弃就行。” 我低下头,吻在她诱人的双唇上,吻得那样纯情,那样投入,她闭上眼,热情的迎合着,发出阵阵似有似无的呻吟。 她开始解我的衣扣,我的手在她柔软的身上无限探寻着,片刻后,我把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她娇笑着说:“这可是白天,你就想欺负人家。” 我拥在她的身上,脱掉衣物,满脸坏笑着说:“谁让你勾引我了。”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拱起身,在我的胸口上轻轻吻了几下,我帮他褪去最后一件单衣,那洁白无瑕,吹弹可破的肌肤再次暴露无遗,昨夜的狂欢,自己仿佛置身于梦中,今日的沉醉,则让我更加魂牵梦绕。 王苓变得愈发温柔了,她扭动着玲珑的腰身,像是在无限的索取,那妩媚妖娆的身躯,散发出诱人体香,她双目微合,嘴角上扬,精致的脸颊上,布满了幸福的娇羞。 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她的体香,我欲罢不能,血脉偾张,紧紧攥住她的手,在最后的那一刻,王苓俯起身,咬在我的胳膊上,她神情扭曲,香汗淋漓,潋滟的薄唇微微张开,清澈的美眸里,散发出一道醉人的光芒。 她蜷缩在我的怀里,急促的喘息,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你真厉害,我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她搂住我,让我再次兴奋起来,我强忍着冲动,吐了一口烟说:“你确定这是折磨?” 王苓白了我一眼,娇嗔道:“讨厌。” “我彻底堕落了,我觉得自己的罪行越来越深,已经洗不清了。” 我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王苓的倾诉,我的心有一个死结,不管自己如何挣扎,终究抵不过这一场风花雪月的欢愉。 我突然想到李煜的一首词,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真的是一念天堂,一念魔咒,王苓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我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莫名的惆怅和纠结,我亦无法向她解释,也不想洗脱罪行,只是就这样抱着她,感受她带给我的柔情和慰藉,就足够了。 微信响起了一连串的提示音,我拿起手机查看,薛欣妍给我发来一段视频通话,我瞬间慌了神,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丑,上演着又滑稽又心酸的戏码。 王苓凑过来:“是你女朋友吧,看把你给紧张的,我不说话就好了。” 我瞪了她一眼,在嘴边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她保持安静,她莞尔一笑,呼啦一下钻进被子中,我坐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接听了视频通话。 “你那里现在应该是上午九点了吧,怎么还懒在床上?” 薛欣妍皱了皱眉,满脸漠然的看着我,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脸上贴着面膜,置身在一个富丽堂皇,轻奢豪华的客厅内,镜头闪动一下,我看到贵妇人靠在沙发上看向这边,仿佛非常反对欣妍给我发来这段视频。 王苓猫在被窝里,捣鼓着我的下身,我按着她的手说:“昨晚喝的有点多,现在头还痛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呃,起码得过完春节了,你还没回家吗?渣哥和秦仂已经走了吧?” 薛欣妍拿掉脸上的面膜,揉成团扔进纸筒里,在脸上又拍了两下。 王苓变的大胆起来,她掀开被子,满脸的坏笑,朝我吐了吐舌头,便开始穿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我神色慌张,胆战心惊的说:“是呀,渣哥和秦仂已经走了好多天了,你在那边怎么样?” 王苓穿完衣服,便趿拉着拖鞋走出地下室,她关上房门,发出一声闷响,薛欣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满脸警惕的说:“什么声音?还有别人?” 我冷汗涔涔,心虚的说:“是,是刮风。” 薛欣妍听后,神情舒缓了一些,她若有所思的说:“我早都想回过了,可是她不让,死活拉着我,让我在陪她一段时间。” “她的婚礼举办了没?” 我没话找话的寒暄着,不时盯着半掩的房门,心里有种七上八下的感觉,那是一种紧张到无法呼吸的恐惧和无奈,薛欣妍似乎察觉到我的反常,她凑近镜头说:“你不舒服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我没事。” 我搪塞着,看到王苓揉着眼睛走进房间,我急忙用手比划着,示意她先出去。 王苓若无其事的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捣鼓着,我叹了口气,看着屏幕里的薛欣妍,淡淡的说:“欣妍,杜大哥给我的那个店铺,二楼住宅已经装修好了,等你回来过去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在改。” 薛欣妍抿了抿嘴,轻声说道:“不用改了,一楼的店铺装修好了没?” “还没,装修工人都回家过年了,等春节过后,在回来施工。” “哦,那你什么回家?” 薛欣妍用手卷起自己的头发,精致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情。 “我明天回去。” 我瞥了一眼王苓,见她满脸哀怨的看着我,我又收回目光,盯着屏幕说:“这次回去的太匆忙,估计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店铺必须尽早营业,不然积压的那些服装就砸在手里了。” 薛欣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听到贵妇人在她身后低声说了几句话,她又跟我聊了一会,便挂断了视频。 王苓嘟着小嘴说:“你明天真的回家吗?” “嗯。” 我穿上衣服,点了支烟,走出地下室。 王苓跟在我的身后,含情脉脉的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回家呀。” 我走到橱柜旁,拿起三个土豆,用清水冲洗着,打算做一道尖椒土豆片。 “我才不回去。” 她噘着小嘴,满脸的凄楚和落寞,我把土豆削了皮,放到案板上,看着她说:“那怎么办?你不过年了?” 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我跟你一起回家不行吗?” 我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温柔的说:“当然不行了,我家人都认识欣妍的,你突然出现,不是自找麻烦么。”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把我自己丢在这里。” 她开始哽咽起来,那楚楚动人的神情,让我有些纠结。 我擦了擦手,看着她说:“我很快就回来,乖。”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着我,哭的让我有些心慌。 我把她散乱在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轻声说道:“你这个爱哭鬼,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别哭了,我真的过完春节就回来。” 她抬起头,揉着哭红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我又想到那首词的下半句,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第二百二十章 心意 http://.biquxs.info/

因为第二天要返程,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便来到了店里,王苓闷闷不乐的跟在我身后,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噘着小嘴,扯着我的衣角,样子十分呆萌。 我买了一个水桶,一个拖把,又找了几个麻布,打算把二楼的住宅清扫一番。 房间的各个角落都布满了细密的灰尘,用笤帚是扫不净的,我用拖布反反复复的擦洗,才把地板砖蹭出本该有的颜色。 王苓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我,她充满倦容的神情里,似乎挂着更多的惆怅,片刻后,她阴阳怪气的说:“这里就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哦,不对,是你跟你女朋友生活的地方吧?”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有言语。 她用双手撑着下巴,继续说道:“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你不了解事实,就别妄自评论,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付出,我才是那个不值得爱的人。” 我把拖布塞进水桶里,弯下腰搓洗着。 王苓翘起二郎腿,不屑的说:“哟,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我又没说她什么,看把你给急的。” 我扭过头,面红耳赤的说:“谁火气大了,是你突然说起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来。” 她掩口而笑,站起身说:“以后这个地方,到处都会充满爱的味道,你和她的。” “你能不能别说了。” 我把拖布啪啦一下扔进水桶,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我说的不对嘛?” 她抱紧双臂,漂亮的美眸中,闪过一道不容置疑的光芒。 我瞪了她一眼,又蹲下身捣鼓那个脏兮兮的拖布,王苓走到我面前,俯视着我,我能感受到她犀利的目光和扭曲的神情。 “我不可能跟欣妍分手,即使你对我再好,也不可能。” 我低声嘟囔着,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很难听清。 王苓冷笑一身,看着我说:“你怎么活的像一只蠹虫,到处啃食,到处破坏,到处偷腥,最后还无法收场,搞得自己进退两难,没有活路,其实这没什么难选的,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你喜欢的,亦或是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何苦让自己过的这么狼狈呢?” “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从狼狈里走出来的,即使无法回头,也不能轻言放弃,也请你收回那些可笑的说辞。” 我像是在低吼,又像是喃喃自语,此刻自己的思绪,已经完全被她搅得一塌糊涂了。 王苓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讪讪的笑了两声,走到沙发旁,慢慢坐下,看着我说:“我说的都是现实问题,一点也不可笑,没钱谁会正眼瞧上你,没钱你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不要轻易许诺,咱们早都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你无法一只逃避下去,有些事终归是要面对的,正如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我没想逾越,认识你之前,我活的很好。” 我瞥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点了支烟。 顺着二楼窗户看下去,见店铺对面的休息椅上,坐着一名男子,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体型偏瘦,面容憔悴,不时的用手揉搓着太阳穴,神情暗淡,惨白的脸颊上挂着极深的倦容,他是住在三楼的那名男子,为情所伤,那一段挥之不去的美好过往,却成了他此时此刻的忧伤和惆怅。 我们的诞生,如白纸一般,对事态的无知,对万物的好奇。随着长大,我们懂得,这是树木,这是河流,这是鱼儿,这是人与人的相处,长大了,我们跟着有了烦恼,有了要面对的事物。其中难过、悲伤、欢乐、愤怒、还有惆怅。伴随着我们每个人,我们甩不掉它,它们也甩不掉我们。就这样,我们所虚渡的“红尘”充满了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和心酸苦闷。 王苓见我愣怔在落地窗前,便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她环抱住我的腰,愧疚的说:“是不是我说的话太不中听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皱了皱眉,看到那名男子突然站起身,像是很焦躁,他神情变得扭曲,身体剧烈颤抖,快步走到马路中央,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不好。” 我惊叫一声,王苓满脸诧异的说:“什,什么?” 我掰开她的手,就向楼下冲去,王苓被搞的满头雾水,她趴在窗户上看了片刻,才知道我为何如此焦急了。 车辆穿梭而过,鸣笛聒噪,有的司机降下车窗,破口大骂,有的司机小心翼翼的绕行过去,有的司机干脆把车停在路边,等着看戏。 我皱紧眉头,看到那名男子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这更加重了我的焦急程度。 我强拉硬拽,才把他拖到路边,王苓跟在我的身后,瞪着男子说:“轻生是最无能的表现,你但凡有点责任心,都不会去寻短见。” 男子捂着瘦削的脸庞,痛哭流涕,不能自已,我深深叹了口气,安慰他说:“你有一个健全的四肢和还算清醒的头脑,这些都是父母赐予你的,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如果就这样一命呜呼了,有没有考虑过爹妈的感受?” “我很痛苦,我不能没有她,每天一闭眼睛,全都是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无休止的播放,那是一种没有尽头的煎熬,反反复复,即使在强大的内心,也终究会沦陷崩塌的。” 他攥着自己的头发,早已干枯的泪水像走形式一般,挂在他的脸颊上,他龇着牙,眼角上有几道醒目的皱纹,看得令人揪心。 我不知该怎么劝慰他,只是说了一些活在当下,走出阴霾的废话,但我觉得不起作用,能不能振作起来,全都靠他自己,他如果一门心思去寻短见,那谁也帮不了他。 我用了一上午时间,才把房间打扫干净,但装修过后遗留下来的味道太浓,在里面待的时间久了,会感到头疼。 家具还差一个餐桌,几把椅子,沙发有点老旧了,我打算换一套新的,衣柜和床都已经做好了,还剩下几件家用电器和厨房用品。 下午我开车来到4s点,给车里里外外做了个保养,莫名其妙的花费了我两千大洋,王苓悻悻地说:“看把你给心疼的,让你给我买点零食,你还直眉瞪眼的。”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这能一样吗,车是交通工具,你吃零食能填饱肚子吗?也不怕长胖。” 王苓噘着小嘴说:“我要是长胖了,你还要我吗?” “不要了,贼能吃。” 我憋住不乐,看到她涨红了脸颊,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刚想说什么,她便抡起包包,向我砸来。 “喂,你疯了吧,这是4s店,你以为在家呀。” 我边跑边回头大喊,激烈的叫骂声引来几名修车工人前来围观,他们怔怔的看着,像是再看一场滑稽的闹剧,笑的前仰后合。 王苓却满不在乎的追赶着,她大声叫骂着:“王涛,你这混蛋,王八蛋,千刀万剐的东西,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跑出4s店,在一个拐角处,回过头看她,见她跑的香汗淋漓,发丝散乱,高挑纤细的身躯在剧烈颤抖,跑到我面前,她喘了几口粗气,瞪着我说:“那你还抛弃我吗?” 我捏了捏她洁白无瑕的脸蛋,轻声说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那么多人看着,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才不去看别人怎么说呢,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她趴在我的怀里,小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着,绯红的脸颊上,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我把她散落在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轻轻叹了口气,搂着她说:“咱俩这样只会越陷越深,纸里包不住火,总有敞开天窗的时候,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能理解我吗?” 她慢慢抬起头,那秀丽的容颜搭配一头淡黄色的波浪卷发,为她增添了一丝妖娆的美感。 我低下头,吻在她潋滟的薄唇上,那诱人的触感和撩人心弦的鼻息,都让我流连忘返,沉浸其中。 片刻后,王苓轻轻推开我,眨了眨漂亮的美眸,看着我说:“我不管,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因为你现在还没结婚,我可以跟她公平竞争。” 我的眼皮跳动了几下,那是一种不好的征兆,修车工人站在4s店门口,大声喊着:“先生,您的车弄好了,开出去吧。”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到这个车是薛欣妍的,我却脚踩两只船,带着王苓四处快活,那种无法言说的矛盾和纠结,让我不敢再去碰那台车,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无法原谅,但看到依偕在我身旁的王苓,我竟觉得这是一个幻觉,不管是三分钟热情也好,亦或是酒后乱性,惺惺相惜,都已无法回头,事已至此,那层暧昧的温柔,都已成为铁证如山的事实。 我开着车,载着王苓,闷闷不乐的回到地下室,途中我一言未发,只听她在身旁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我在超市买了一条草鱼,一斤花蛤,二斤海螺,打算做一道水煮鱼,一道香辣花蛤,一道水煮海螺,王苓之前说她不能吃辣,今天却很反常的要吃水煮鱼,我执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下厨了。 水煮鱼这道菜也是渣哥的拿手菜,之前见他做过几次,但八九不离十,需要自己调制汤锅,王苓在水池边冲洗豆芽,边洗边唱歌,我回过头朝她喊道:“喂,那点豆芽你就洗了二十分钟,你还想不想吃了?” “想呀,不得洗干净嘛。”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我有些气短,走到水池边,看到她把豆芽都拧断了,飘在水上,像一锅熬过头的八宝粥。 我皱紧眉头,气急败坏的说:“你拧断干嘛?这都成什么了?” 她抽了抽鼻子,一脸委屈的说:“你干嘛凶我?” 我:“…” 做出这几道菜,比我想象中的要耗时,王苓什么都做不好,还不能凶她,我围在灶台前,忙的满头大汗,不亦乐乎,她却满脸清闲的坐在椅子上,玩着一款竞技游戏。 夜渐渐沉去,就连天边的火烧云都被黑暗所覆盖,万家灯火,璀璨嫣然,正如这城中的一隅小院,上演着人间最美好,也最糜乱的桥段。 第二百二十一章 离别 http://.biquxs.info/

花前月下,一夜温存,那千娇百媚、妙不可言的醉意,让我久久不愿醒来。 天亮时分,王苓把我唤醒,她的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气,夹杂了一些淡淡的体香,让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一种撩人心弦的味道。 “小懒猪,该起床了,你今天不是回家吗。” 王苓用手指划动着我的胸口,感觉痒痒的,我攥住她的手,慢慢睁开眼睛,沙哑着说:“几点了?” “不知道,反正不早了。” 她又搂住我的脖子,轻声说道:“一定要早点回来哦。” “嗯。” 我挣她,慢慢坐起身,拿起手机查看,早上六点三十分,回家路程起码在十三个小时左右。 我急忙穿衣洗漱,又把行李拾掇了一番,王苓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我瞥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我走后,你就回家吧,别再外面游逛了,春节毕竟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终归是不好的。” 她窸窸窣窣的穿上衣服,捋了捋头发说:“你不要为我担心,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轻叹一口气,走出地下室,一阵寒风呼啸而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院内一派萧条,枯叶满地,金灿灿的,像铺上了一层软绵绵的地毯。 桂树轻轻摇晃,发出簌簌的响声,几只鸟儿啾啾飞过,像是在告诉人们,春天就要来了。 我煮了四个咸鸭蛋,拿出两个放进包里,准备路上吃,又蒸了两个馒头,面没发好,蒸出来的馒头色泽暗淡,顶部开花,但用来当早餐还是不错的。 王苓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倦容,她坐在长椅上,用手支着下巴,像是在打瞌睡,又像是在思考问题,我回过头看着她说:“喂,你吃没吃过芥菜丝咸菜,不是超市卖的那种,是自己家腌制的,可以用来炒,也可以拌成小菜,味道很不错。”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言语,那黯淡无光的脸颊上,流露出一抹伤感的神情。 我见她精神萎靡,憔悴万分,便开始自言自语:“北方人口味比较偏重,由于气候寒冷,我们都喜欢喝白酒,不知道你见没见过火炕,我小时候就睡在上面,特别暖和,听我爸说,常住在火炕上,还可以治疗风湿病。” 我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她面前,她依然是那副怔怔的表情,我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所以呀,等你有时间了,一定要到北方走走看看,体会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 “你会娶我吗?” “什么?” 她没来由的说出这句话,搞得我一头雾水,锅中的热气腾腾上升,烘烤着我的手背,我急忙缩了回去,看着她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见她满脸的多愁善感,阴晴不定,我尽量压低声音,以免触碰到她那敏感的神经。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淡淡的说:“你会娶我回家吗?” 我被这个问题真真的难住了,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她,说自己贪婪也好,自私也罢,亦或是彻头彻尾的懦夫,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迷茫,什么是欺骗。 她见我神情呆滞,目光无神,便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轻声问道:“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面对她的询问,我无法坦然回答,自从与她相识,我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更爱打闹,更爱生活,更爱嬉笑了,那种长期盘踞在我内心的阴霾,不知在什么时候,也云开雾散,重见光明了,如果一定让我回答,我会说真的很快乐。 也许事事都充满了无奈,欣妍从未放弃过我,即使在那个卧床不起的岁月里,她亦不离不弃,苦苦守候,我王涛何德何能拥有这份爱意,多少年过去,我都无法面对自己那肮脏不堪,低俗丑陋的内心,那里住着一个沾花惹草,红杏出墙的王涛,他愈发的狰狞可笑,得寸进尺,以至于我现在都不敢去审视一下,曾经的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两滴苦涩的泪水莫名的溢出眼眶,滑过脸颊,在下巴上凝聚成一个晶莹剔透的泪珠。 王苓帮我揩掉泪水,含情脉脉的说:“你知道陆游和唐婉的爱情故事吗?” 我揉了揉眼睛,满脸懵懂的看着她,她莞尔一笑,轻声细语的说:“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她又走到长椅旁坐下,看着我说:“陆游和唐婉都是出身与书香名门,但情深缘浅,本以为是山盟海誓,比翼双飞的结局,却也逃不过一别两宽的悲惨命运,那个曾经的沈氏园庭,也成了陆游最后的感情寄托。”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愣怔在原地,从未见过她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出口成章的时候,但转念一想,她家境殷实,又是海龟留学生,肚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东西的,随口说出两句诗词,也无可厚非,但我不习惯的是,她绵里藏针,拐弯抹角的点化我。 她瞪着我,若有所思的说:“我不知道你跟你的前女友感情有多深厚,但现在你要清楚,感情是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只要你心里装着我,那竹篮打水也不会空的,无论多么坚强勇敢的人,心里也不可能同时装着两段感情,明白吗?” 我已经彻底被她绕迷糊了,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上午八点钟了,我急忙咬了口馒头,在锅里盛了一碗小米粥,坐在长椅上,快速的吃了起来。 王苓哂笑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特别是你的亲朋好友,你这人觉得面子金贵,尊严至上,受不得他们在你背后说风凉话。” “你能不能然我安安静静的吃个早饭,再说了,你无故说起那些琐事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我喝了口粥,觉得很烫,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的喝掉了半瓶。 王苓听后,不以为然的说:“难怪你会一败涂地,毫无作为,原来什么事都要走一步看一步,没有远见,所以才…” “别说了。” 我啪的一下把筷子扔到桌子上,站起身就向地下室走去,王苓却满脸的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她觉得是我耐不住寂寞,偷食禁果后又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然而没人能理解我此时此刻的纠结和无奈,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煎熬,我甚至都无言面对家人和亲友,他们定会问我欣妍如何如何,几时筹办婚礼,几时抱子同归,我无法回答,远在异国他乡的恋人,她也无法回答。 我拎着行李,把地下室的铁门上了锁,走到院子,看到王苓依然摆出那副你奈我何的神情,我皱了皱眉,走出院子,把行李扔进车里,回过头说:“我,我走了,你,你照顾好自己。” 王苓呼啦一下站起身,潋滟的美眸中闪烁着两点泪花,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秀丽的脸颊上,布满了哀怨的神情,一扫刚才的傲娇形象。 片刻后,她快步向我走来,重重的扑在我的怀中,哭的泪水连连,泣不成声,那单薄瘦削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 那名游手好闲的小偷,无所事事的游荡过来,我皱紧眉头,瞪着他说:“滚开,离这远点。” 小偷却阴恻恻的说:“哟,你女朋友真漂亮,什么时候换的?” 王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小偷抿了抿皲裂的双唇,若无其事的说:“嗨,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必搞的这么悲伤呢?” 我推开王苓,直接向他冲了过去,小偷讪讪的笑着,他不慌不忙的说:“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你俩的事说出去,你觉得孰轻孰重呢?” 听到这句话,我脑袋翁的一声,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王苓走到我的身边,瞪着他说:“你随便说去,我还真就不怕你耍这一套。” 小偷抱紧双臂,没有言语,只是满脸坏笑的踢着路面上的石子,样子十分欠扁。 “你回院子里等我。” 我扭过身,擦了擦王苓脸颊上的泪痕,又把她推到院子里。 王苓坐在长椅上,满脸恐慌的看着我说:“你不许打架了。” 我点了点头,径自走出了院子。 小偷靠在我的车上,依然保持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我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就向院子的拐角走去。 “喂,你真的不怕我…” “啪…” 我一拳砸在他的眼眶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我这人最讨厌威胁,你以为抓住我的一点小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实话告诉你,我还真就不怕你出去大肆宣扬,前几天对面早点铺的货架子,和超市门前的电动车,是不是你偷的?” 我低下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他战战兢兢的别过脸去,似乎被我的气势给镇压住了。 我冷笑一声,帮他揩掉眼眶上浸出的血渍,轻声说道:“我这人就崇尚公平交易,前提是你不想去蹲监狱。” 他半张着嘴巴,神情木讷,黯淡无光,做出一副痴呆状,我又低吼一声:“听明白了吗?” 他的头像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下,我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把他扶起来说:“这就对了嘛,还有,过完年回来,我这个院子里要是丢什么少什么,呵呵。” 他听后,小鸡啄米的模式,迅速变成了拨浪鼓模式,他边摇边说:“不会,不会。”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踢了他一脚说:“滚吧,人模狗样的。” 他像一只迷失在丛林里的小动物,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我的视线。 我站在院子口,看着王苓说:“这次真的走了,你保重。” 说完,我便钻进车里,又透过车窗瞥了王苓一眼,她依然坐在长椅上,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那凄婉哀怨的神情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光芒,似乎在告诉我,来日方长,细水长流。 车子驶出城区,我的思绪却七零八落,很不是滋味,那种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酸楚,让我真的信了王苓的那句话,你不可能心里同时塞满两段感情,即使有,也是充满了欺骗和谎言。 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烦乱的思绪甩开,我傻笑一声,还真的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车里的广播中,说了一句很映景的话: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旅馆 http://.biquxs.info/

高速公路上的车比想象中的多,我连续开了五个小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腰腿酸痛,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 路过一个服务区,见停车场空空荡荡的,打听后才知道还没营业,我只好继续前行,想寻找一处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 越往北方行驶,路边的风景就愈发萧条,车子行驶在宽敞的高速路上,冷冽的寒风呼啸而来,拍打在车身上,可以听到簌簌的响声。 气温越来越低,车窗上已经凝结了一层氤氲的雾气,我打开暖风,呼呼的吹着,不出片刻,车内的温度便直线上升,我的额头也布满了一丝细密的汗水。 不知过了几个收费站,我觉得自己非常疲惫,调频广播收听不到任何节目,就连手机的信号也忽有忽无,仿佛这天地之间,都已变成了虚无的幻想,只有那不知疲惫的车,在风驰电掣的奔跑和咆哮,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 北方的冬日,昼短夜长,临近傍晚时分,黑夜便席卷而来,吞并了整个白昼,我觉得自己除了疲倦,还有黑暗带来的恐惧,我导航了最近的一家宾馆,直接开了过去。 说是宾馆,实则更像男生宿舍,这里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滞留的旅客,他们有的没买到返程的车票,有的在等人拼车,有的跟我一样,纯属路过,留宿休息。 一间六十多平米的客房,摆放着七张铁床,房间内气味难闻,异常聒噪,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坐在床头自斟自饮,脸上刻着极深的皱纹,我一度怀疑他没到这个年纪,只是操心过度,心力憔悴,才经受不住岁月的洗礼。 我的床铺刚好在他旁边,老汉见我拎着包走进来,便抬起那双浑浊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又端起杯子闲情惬意的抿了一口。 我朝他笑了笑,这一路来真想找个人说说话,但他好像并没那个兴致,只是头也不抬的喝着闷酒,像是心里藏着无数的忧愁,想要泄愤,却又无力诉说。 王苓给我发了二十几条微信留言,大多都是你到哪了,我想你了,你吃饭了没,你想我了没这些字眼,我苦涩的笑了笑,刚要回复她,就看到对面铺位上,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暴跳如雷的大骂着。 “他妈的,谁把我的床铺弄湿了,这他妈还怎么让人睡觉。” 挨着他床铺的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像一名还没毕业的学生,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恰好刚把瓶盖拧开,经过男子刚才的一番叫骂,他惨淡的神情里,又露出一抹惊慌和无助。 男子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男孩的矿泉水瓶上,男孩本能的后退一步,但为时已晚,男子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抢过瓶子就倒在他的床铺上,边倒边说:“小奶娃子,你他妈真是不长眼,把老子的床铺弄湿了,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男孩吓得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他战战兢兢的说:“不,不是我弄的。” 男子见男孩已经被吓破了胆,便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他抡起倒完水的空瓶子,就砸在男孩的头上,虽说构不成伤害,但那声巨响,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孩的身材矮小,体型单薄,有种弱不禁风的书生气,但那名男子却长得五大三粗,异常健硕,他觉得这样打人很过瘾,打不坏还能产生震慑作用。 男孩双手抱头,坐在湿漉漉的床上,男子乐此不彼的将矿泉水瓶甩在他的头上,还振振有词的说:“今天叔叔就教教你怎么做人,小屁孩以后出门要学会尊敬长辈,大过年的我就替你爹妈教育教育你,懂了吗?” 男孩已经被打的有些麻木了,他双眼紧闭,瘦削的脸颊上,已经毫无血色。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跑进来两名七八岁的小孩,他俩手里拿着玩具水枪,边跑边玩,大声嬉戏着,本就嘈杂无比的客房,又徒增了很多聒噪。 我急忙拦住一名小孩,指着那边的床铺,低声问道:“叔叔问你,那边的床铺,你俩刚才是不是往上面撒水了?” 小男孩眼神躲闪,满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我吸了吸鼻子,讪讪地说:“小朋友,你要是说实话,叔叔就给你一个更大更好的玩具水枪,怎么样?” 小男孩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又低头看了眼手中寒酸的水枪,便悄声悄语的说:“是我刚才不小心撒上的。”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向那名正在施暴的男子大声喊道:“喂,老兄,你等一下。” 男子愣怔了一会,眯缝着眼睛看向我这边,我似笑非笑的说:“你搞错了,你的床铺是这个孩子不小心弄湿的。” 小朋友嘟着小嘴,满脸恐慌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男孩啐了口唾沫,大踏步的走来,盯着我看了片刻,便毫不客气的攥住小男孩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你是谁家的熊孩子?” 小男孩吓得嚎啕大哭,男子皱紧眉头,扬起手臂就打了他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连墙角一只嗑嗦不停的旅客,都屏住了呼吸。 我站起身,把小男孩挡在身后,冷冷的说:“你是见谁咬谁的疯狗吗,这么小的孩子你也大打出手,万一打坏了,你负的了责任吗?” 男子哼笑一声,满脸不屑的说:“你又是哪来的大葱,管的真够宽广的,我教育小孩子怎样成才,跟你有多大关系?”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尖声尖气,像一个长着公鸭嗓的娘们,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并不想跟他纠缠下去。 男子像是被我的轻蔑给激怒了,他气急败坏的说:“你他妈乐什么?” 我没搭理他,只是蹲下身,看着小男孩说:“你爸妈呢?” 小男孩轻声嗫嚅道:“我爸爸在打麻将。” 我瞬间想起来,刚办理入住的时候,靠近吧台的位置,有一张麻将桌,那是老板用来娱乐消遣的,我抿了抿嘴,笑着说:“去吧你爸爸叫来。” 小男孩抬起头,瞄了一眼我身后的男子,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喂,你他妈的,谁让他走了?” 男子破口大骂,他像失去理智一般,直接向我扑了过来,我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躲过了他的偷袭,见那名老汉的床头上,摆着半瓶白酒,我攥在手里,主动出击,男子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咒骂,玻璃瓶子便在他的头上爆裂开来。 “哗啦…” 男子瘫倒在地,双手紧紧捂着被开瓢的额头,冰凉的酒精瘆进伤口里,让他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哀嚎和谩骂。 一名男子赤裸着上身,快步跑进了屋子,小男孩瞥了我一眼,指着蜷缩在地上的男子,愤愤的说:“就是他刚才打我。” 我打量了一眼赤身男子,他体型羸瘦,肤色蜡黄,眼大无神,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又像是吸毒过量,露出一副萎靡不振的表情。 他看着我说:“怎么回事?” 我点了支烟,漫不经心的说:“问你儿子。” 说完,我便拎着行李,来到吧台前,办理了退房,老板满脸诧异的看着我:“兄弟,你刚办理入住还不到一个小时,着急走吗?” 我吐了口烟,淡淡的说:“你们家虱子太多,我睡不习惯。” 老板退了我一百块钱押金,我搞不明白,就这种乌烟瘴气,毫无公共设施的旅馆,收这一百元押金,到底有何用处。 我刚走到门口,老板便大声喊道:“兄弟,这周围可就我这一家宾馆了。” “多谢提醒。” 走出旅馆,一阵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扬起了我的发丝,撩动着我的乡愁,家乡每年过春节的时候,估计要比这冷上好几倍,自己在南方待的太久了,竟有些不抗寒冷,我紧了紧外套,钻进车里。 手机响起了一连串的提示音,我掏出查看,是王苓发来的视频通话,我皱了皱眉,接通了视频。 “你在哪里,好黑呀?是不是在跟别的女生滚床单?” 她置身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客厅内,透过屏幕间隙,我看到她身旁不远处有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他戴着一副老花镜,那种不苟言笑的神情中,竟有一些和蔼可亲,他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看得异常着迷。 我抿着嘴笑了笑,轻声说道:“你猜的真准,哈哈。” 王苓听后,精致的脸颊上,顿时阴云密布,她阴恻恻的说:“什么?我要杀了你。” “苓苓,休得胡闹,安静些。” 她身后的老者抬起头,满脸严肃的瞪着王苓,一扫刚才那亲切和蔼的面容。 我打开车内的灯光,轻声问道:“你回家了?” 王苓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吐了吐舌头。 “回家就好,可以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了。” 我叹了口气,声音竟有些莫名的沙哑。 王苓朝我做了个鬼脸,满脸疑惑的说:“你怎么还在车里,没到家吗?” “荒郊野外,寸草不生,黑店倒是不少,估计明天能到家,你早点休息,我要赶路了。” 我发动了车子,水温很低,吹出来的风都是冰凉刺骨的。 王苓百般不舍的挂断了通话,我又在聊天框内输入:我在家的这几天,你先别给我发视频通话了,被家人看到会很难收场的。 我刚要点发送,又觉得不妥,急忙删掉,重新编辑: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车子驶进高速公路,水温迅速飙升,我开的很慢,夜间行车,能见度非常低,所以绝对不能含糊。 这一波三折的经历,让我想起了徐峥导演的《人在囧途》,同样是回家过年,我却比他幸福的多,但内心的苦闷和酸楚,只有自己清楚。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周围一片漆黑,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天边的繁星和发动机的轰鸣,陪伴着我的归乡之旅,正如大多数的旅客一样,他们都带着一颗思念之心回归故里,而我的内心,却装满了惆怅和愧疚。 不得不说,我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当初离开家乡,只想在外寻得一处安稳,深谙自己胸无点墨,目光短浅,步履蹒跚的走到现在,才发现生活的无奈与艰辛,社会的险恶与复杂,人心的善变和虚伪,我确定自己一事无成,身败名裂,亦会是寻花问柳的失败者,也是背叛感情的伪君子。 渣哥曾经问过我,你以后想跟欣妍过什么样的生活,那时的自己肯定会张口就说,平平淡淡,一茶一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种种废话,但我现在不敢说了,也不想说了,王苓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以往的生活的轨道,她像从天而降的天使,照亮了我的内心,祛除了我的阴霾。 那一颦一动的妩媚和肆无忌惮的笑声,像一把隐形的刻刀,在我的内心深处,划上了记号,我用尽各种办法,都不能将它抚平,她像是有一种束人心魂的魔力,那笑靥如花的脸颊,总是在我的脑海中徘徊,我越是想极力的甩开,她的容貌就愈发明朗,我确定自己疯了,像丢了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我想不起来自己丢了什么,那是一种无力到心慌的空虚。 夜将发白,天光破晓,几颗晨星挂在天边,仿佛在指引着迷茫的人们,黑暗与光明是共存的。 北国的冬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翩翩飞舞的雪花,把整片大地都铺盖得严严实实,像一张迤逦延绵的白地毯,给人一种怅然若失,安静祥和的归属感。 清晨五点左右,我终于到家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酩酊大醉 http://.biquxs.info/

车子驶进小区,周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大概此刻能跟亲人团聚在家的,应该都很幸福吧。 孙凯家跟我在一个小区,我把车停好后,便看到了他的那辆黑色奥迪,我抽了抽鼻子,抬头看向孙凯卧室的窗户,一张灰色的窗帘遮挡在上面,被拉的严丝合缝,我心里暗想,这小子回来的比我还早。 我拎着行李走到自家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房间里无一丝动静,我皱了皱眉,又用力的敲了两下,这才响起了老爸那略带愠怒的沙哑声。 “谁呀,这么早,来了来了…” 我的嘴角上扬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门打开了,老爸愣怔片刻,但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往里的冷峻面孔。 “怎么,回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呢?嗨,你,你不说那边很忙吗?” 老爸语无伦次的说着,他接过行李,朝卧室喊了一声:“孩子妈,儿子回来了,起来做点饭吃。” “不用了爸,还没到六点呢,你俩在多睡一会,我真的不饿。” 我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见老妈睡眼惺忪的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瘦了很多,身材矮小,体质单薄,两鬓发白,面黄肌瘦,头发有些糟乱,看得我鼻子有些发酸。 “哎呀,回来咋不给妈打个电话呢。” 老妈光着脚,快步走了过来,我咬紧下唇,泪水像不受控制一般,夺眶而出,不管在外受到多少风风雨雨,磕磕绊绊,每次回到这里,好像什么烦心的苦闷,都烟消云散了,那一滴滴苦涩的泪水,化解了我漂泊在外的心酸和无奈。 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开了太久的车,让我疲惫的有些头晕,我拉起老妈的说,轻声说道:“妈,我想睡会。” 老爸点了支烟,指着我的卧室说:“快去睡吧,大过年的哭哭啼啼干啥。” 我破涕而笑,打了个哈欠,径直向卧室走去,老妈突然在身后问我:“欣妍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手按在门把手上,头也不回的说:“她,她去国外了。” “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到底定没定下来?” 老妈的神情有些焦躁,看来她和老爸在家没少为我操心。 我转过身,似笑非笑的说:“快了,别着急。” “能不着急吗,你都30岁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不定性呢,你看看人家孙凯,现在混的有模有样的。” 老妈把头发绾在脑后,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上,又暗淡了许多。 老爸吐了口烟,低声说道:“孩子刚回来,开了一宿车了,你让他好好睡上一觉,怎么刚进屋就问东问西的,叨叨叨个没完。” 老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这是咱儿子,换成别人我还懒得说呢。” 我噗嗤一笑,看着老妈说:“妈,我太困了,先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做好饭我叫你。” 老妈搓了搓手,钻进厨房开始忙活,老爸窝在沙发上,无心睡眠,只有我困的不成样子,倒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到处都弥漫着家的味道,给人一种安心,安稳,安神的感觉,我轻声呓语着:回家真好。 恍惚中,我来到一个遍地沼泽的泥淖中,放眼望去,周围都被一层白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天空的太阳像一个燃烧正旺的火球,把整个大地都烘烤的沸气腾腾。 沼泽地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泥浆包裹着我的双腿,一点点的向下沉淀,我大声嘶吼着,并无一人前来救我,那种歇斯底里的无助和恐惧,让我汗如雨下,无法呼吸。 我放弃了挣扎,与其做无味的撕扯,不如像这般安然死去,我的脚腕处,像有一双力大无穷的手,在拼命的拖拽着,不出片刻,我便彻底的堕入了黑暗,这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我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突然,我看到一只萤火虫向我飞来,在这个空虚无望的黑暗中,那一点点光亮,让我兴奋不已。 萤火虫在我的头上盘旋两圈,便向一处虚无飞去。 “等,等等我…” 我伸出一只手,踉踉跄跄的追随过去,我不想放弃这最后一点亮光。 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双腿无力,四肢酸软,那涔涔的汗水,也浸透了我的衣衫。 萤火虫停了下来,化作一道刺眼的白光,那变幻莫测的光芒,像是充满了无穷的灵力,闪烁片刻,便化作一道白色的铁门,门虚掩着,在缝隙中,那道光还在不停的跳跃,我知道这是走出黑暗的最好时机,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我便向那道白门走去。 忽然,我身后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在这个空旷无痕的黑暗中,竟觉得有一丝诡谲。 “谁,谁在那?” 我回过头,满脸警觉的盯着身后,一个模糊的面孔缓缓出现,我皱紧眉头,想仔细看清她的面容,但无奈的是,越是想刻意的去看,那张面孔就愈发朦胧。 那道白门彻底敞开了,万丈白光冲散了黑暗,刺痛着我的眼眸,无数的萤火虫飘散进来,照亮了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我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冬日里的斜阳透过窗户,直射在我的床铺上,给人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我身上的毛衫已经被汗水浸湿,喘了几口粗气后,觉得自己像起死回生一般的轻松,换了件衣服,我走出卧室,见家中空无一人,餐桌上,有一张纸条,我有些诧异,走过去查看,见上面写着:我和你老妈去窜门了,锅里有做好的饭菜,你自己热一下。 我咧着嘴笑了笑,点了支烟,拿过手机,看到王苓又给我发来二十几条微信留言,我轻叹一口气,逐条查看,大多都是她回家后怎么怎么幸福,又如何如何想我之类的甜言蜜语,欣妍也发来了新年祝福,还配上几张她在时代广场的自拍。 我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向孙凯家的窗户上张望一通,看到他赤裸着上身,叼着一支烟,正在闲情惬意的浇花。 我急忙打开窗户,满脸坏笑的喊道:“喂,王八蛋,哈哈…” 孙凯皱紧眉头,打开窗户向楼下望去,我哈哈大笑,继续喊道:“这呢,你个瞎货。” 孙凯抬起头,又搜寻片刻,才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他用喷壶往窗外洒了点水,笑骂道:“你这孙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趴在窗户上,优哉游哉的说:“回来半个月了。” “放屁,我昨天还去你家了着,你这人说话到处漏气,下楼呀,喝酒去。” 他把喷壶放在窗台上,又把嘴里叼着的香烟,扔到楼下去了。 我瞪了他一眼,大声说道:“去哪都他妈关门了,来我家喝吧,把萧晴叫上。” “跟凯哥走,酒大大的有,别啰嗦,穿衣服下楼。” 他说完,便关上了窗户,我悻悻的回到卧室,穿上衣服,又给萧晴打了个电话,她没接,估计是在忙吧,许久未见,还真有点想她了。 北方的冬季,冷的让人心慌,这里的街道两旁,都堆积着白雪,行人稀少,车倒是很多,天空灰蒙蒙的,洒下一抹没有温度的光线,大小商铺都已打烊歇业了,只有少数商贩,还在兜售着年货。 我和孙凯拦了辆出租车,深谙自己碰到他,肯定不会少喝,所以我俩都没有开车。 “萧晴好像有事出不来,打电话也没接。” 我喃喃地说着,又瞥了孙凯一眼,见他正低头打字,像是很投入的样子,嘴角上扯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我低声问道:“谁呀,梦曦?” “哦,嗯,呃,不是。” 他支支吾吾的说着,搞得我一头雾水,我瞬间心领神会,斜睨着他说:“小情人?小三?小美女?女学生?女下属?” 孙凯把手机塞进衣兜,拍了我一下说:“别满嘴喷粪。” 他又指着前方的一个路口,看着司机说:“师傅,前面停车。” 这是一家非常朴素的餐厅,分上下楼,装修破旧,顾客稀少,店内脏乱不堪,老板是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妇,满头花发,步履蹒跚。 我皱紧眉头说:“你说的就是这家餐厅?这也太不堪入目了吧。” “行啦兄弟,别挑肥拣瘦了,大过年的,能找到营业的饭店不容易,安安心心的喝酒吧。” 我俩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来,点了几道家常菜,麻辣豆腐,香辣肉丝,红烧带鱼,干炸里脊,不得不说,味道真的很好,孙凯吃的满口流油,赞不绝口。 “看见没,什么东西都不能光看表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看这家店破破烂烂的,但菜做一绝,挑不出什么毛病。” 孙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白酒,又点了支烟说:“你跟欣妍的事怎么样了?没一起回来过年吗?” “怎么每个人见到我都是这个问题?” 我满脸不悦的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后,又补充道:“她去国外陪那个老巫婆了,过完年回来。” 孙凯吸了口烟,若有所思的说:“那你的店铺呢,什么时候营业?” “过完年呀,还没装修好。” 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着,两瓶白酒很快就见底了,孙凯喝的满面酡红,舌根发直,他频繁的拿起手机,在微信上聊的火热,从前的他都是有一说一,做什么都有始有终,雷厉风行,但这次回来,感觉他变了很多,至少我跟他喝酒时,像是少了点什么。 王苓给我发来一段视频通话,我竟迷迷糊糊的点了接听,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神情有些憔悴,素颜的脸颊,未被任何粉黛所修饰,但依然可以看出不同寻常的妩媚。 我揉了揉浑浊的眼睛,疑惑道:“怎么还没起床?” “我感冒生病了,你快点回来吧。” 她侧过身,把手机固定在床头一角,又用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丝合缝,只留下那张精致的面容,即呆萌,又娇俏。 我苦涩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我才到家,过完年就回去,你照顾好自己。” 孙凯放下手机,满脸坏笑的走过来说:“哟,真漂亮呀。” “滚蛋。” 我踢了他一脚,孙凯却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怕我告诉欣妍?” 王苓有气无力的说:“不怕。” 孙凯哈哈大笑,拉了一个凳子坐在我身旁,盯着屏幕里的王苓,开始问东问西,满脸的春风得意。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是五十步笑百步,咱俩都彼此彼此吧,从你坐在这里开始,就跟一个女孩疯狂的闲聊,好像我才是那个不知深浅的电灯泡吧。” 孙凯酒兴正浓,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不慌不忙的说:“成功的道路上,总会有几个红颜知己,做男人不易,这没什么过错。” 我关掉视频通话,瞪着孙凯说:“可我心存愧疚。” 孙凯冷笑几声,帮我起了瓶啤酒,又坐到我对面说:“你如果这样想,那大可不必,因为你还没结婚,算不得出轨,可我确是那个不折不扣,耐不住寂寞的柳下惠,因为我结婚了,梦曦属于那种贤惠端庄,让你看一眼都不产生激情的女人。” 他倒满一杯啤酒,跟我撞了一下,又贼眉鼠眼的说:“所以呀,你要趁着没跟欣妍结婚,好好的放纵一下自己,别有什么心里负担。” “呸,你说的都不叫人话。”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个嗝,愁眉苦脸的说:“说实话,这件事吧,我还真就敢跟你说,没人会支持我去寻花问柳,胡作非为,但我现在纠结的很。” 孙凯听后,放下酒杯,把脸凑过来说:“你动真感情了?” 我没搭话,拿起啤酒瓶往杯子倒酒,酒沫子溢了出来,淌在桌面上,我用纸巾擦了擦,喃喃地说:“就是这种该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才让我心烦意乱,我怕跟王苓真的走到一起,会伤了欣妍的感情,我要是选择跟欣妍结婚,王苓可能会要死要活的寻短见,我他妈知道什么东西是真的假的,对的错的,我现在就想,要是当初不离开家乡,可能就不会碰到这种让人无奈的事。” 我醉了,开始乱说胡话,可能第二天宿醉以后,记不清当天说了些什么,但这场即尽兴,又泄愤的酒局,真真切切的让我把长期以来的压抑情绪,释放的淋漓尽致。 孙凯靠在椅子上,哂笑道:“你他妈还真是贪得无厌。” “我也不想。” 我无力的反驳着,抓起酒瓶,咕嘟咕嘟喝掉了大半瓶啤酒。 孙凯长叹一口气,看着我说:“欣妍跟你是真心实意的,大家都可以作证,但这个女人我是第一次看见,我不了解她,亦不会对她做出评价,你在外面跟她发生过什么,跟我也没关系,但是…” 他又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满面红光的说:“但是,做选择的是你,如果你动了真情,放不开手,那就快刀斩乱麻,别他妈玩弄人家的感情,如果你自己不清楚那是情还是爱,那我也帮不了你。” 我轻声呢喃着:“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窝晓枝…” “什么?” 孙凯挑了挑眉,见我像念诵经文一般,那副失魂落寞,痴呆木讷的神情,让他觉得我现在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讪讪的说:“我心里没谱,是因为挂念着两个女人,剪不断,理还乱,但纸里包不住火,终归是要大白天下的,就像你一样。” “我怎么了?从小到大,我都是最努力,最刻苦的那个,我凭本事升职加薪,凭能力左拥右抱。” 孙凯扔掉手中的烟头,呼啦一下站起身,那种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恼火,并没有惊吓到我。 “你他妈还是那个德行,你的家在这,你的根也在这,你的灵魂最后也要埋在这,你逃不掉的。” 我径自笑着,笑的有些狰狞和苦闷。 “你疯了,你疯了。” 孙凯坐下身,轻声嘟囔着,他像一个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大,嘴里不知道蠕动着什么,但我知道,那准是谩骂我的脏话。 满桌子的觥筹交错,满地的一片狼藉,啤酒瓶横七竖八的倒在角落里,早已凉掉的几道菜,上面凝固着白色的油渍,孙凯趴在桌子上已经完全睡死过去,我涎笑着,艰难的站起身,扶着他走出了饭馆。 屋外的冷风呼啸而来,并没有吹走我俩身上的酒气,反而是那凉丝丝的触感,让我的胃剧烈抽搐起来,那翻江倒海,撕心裂肺的痛苦,让我嚎啕大哭,不能自己。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家长里短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醒来,想起不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依稀记得孙凯的老爸和梦曦来了,把他强拖硬拽的搞到了楼上。 我坐起身,用力的拍了一下脑袋,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愧疚莫名袭来,我心里暗想,不该喝那么多酒,搞得自己跟他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 我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破天荒的发现既然没人给我留言,这让我有些诧异,特别是王苓那个丫头,每天不陪她聊上一会,她便哭哭啼啼,腻歪个没完,今天倒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无人问津了,我干笑两声,把手机扔到一旁,走出了卧室。 老爸老妈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见我萎靡不振,一脸苦相的走出来,老爸责怪我说:“刚回来就喝那么多酒,眼睛都直了,爸妈不是反对你喝酒,但也要有个底线。” 我苦涩的笑了笑,只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汩汩的喝掉了半瓶。 老妈把一道红烧猪蹄盛到盘子里,瞪着我说:“小凯喝的连自己媳妇都不认识了。” 我关上冰箱门,心里嘀咕着,他的心思本来也没再梦曦身上。 不大不小的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每道菜都足斤足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找来三个酒杯,依次斟满,老爸正襟危坐,颇具严肃的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咱三口人也别总结这一年过的咋样,还是那句话,开心就好。” 我端起酒杯,悻悻的说:“对,高高兴兴的,健健康康的。” 老妈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就你最不省心,我和你爸等着抱孙子呢,你倒好,一竿子跑到南方去了,要说混出个模样也不为过,可你咋还是那副无所作为的德行。” 我喝了口白酒,听了老妈的埋怨,我差点喷了出来,我龇着牙,啃了口猪蹄说:“着什么急,再说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以后会有孙子让你抱的,你儿子我还年轻的很呢。” 说完,我便憨笑起来,笑的那样苦涩,那样虚假。 老爸点了支烟,沙哑着说:“年轻个屁,都三十岁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不成熟,没主见,那句话咋说来着,小马乍行嫌路窄,雏鸟初飞怨天低,你就是一个眼高手低的家伙。” 听完老爸的这番训辞,我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老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我说:“这咋精神还有问题了呢?” 我心里念叨着,过年真好,回家真好,可以毫无顾虑的跟家人畅谈,抛去那一年来的烦闷和伪装,大口的呼吸,咧着嘴傻笑,举着杯痛饮,没有繁重的压力和应付不来的琐碎。 饭后,我躺在床上打算补觉,孙凯给我发来一条语音通话,我接听后,便听到他要死要活的宿醉气息。 “出来再喝。” 他的嗓子哑了,说话声音像隔了一层棉被,闷声闷气的,让我觉得有些惭愧,但我依然嘴不饶人的笑骂:“滚蛋。” 孙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停顿片刻,继续沙哑着说:“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鬼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鬼话,来到客厅,看到老爸老妈又去窜门了,偌大的房间,竟觉得有些寂寥。 “梦曦要跟我离婚,说过完年就离,我现在心里没谱,不敢跟我爸说。” 孙凯凄凄哀哀的说着,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昨晚的酒局促使他的婚姻走向了绝路。 我点了支烟,思忖片刻,喃喃地说:“事不至此,多说点俏皮话,大过年的都图个吉祥。”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到孙凯坐在沙发上,依然赤裸着上身,神情有些悲怆,我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便说了句:“出来说。” 今年的春节,要比往常寒冷,空气中飘荡着洁白的雪花,街边的落叶松,也都变得枯黄无力,不大不小的城区内,竟有一些萧条败落的既视感。 半空中窜起了一个爆竹,砰的一声,未做丝毫停留,就变成了粉身碎骨的渣滓,到处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街坊邻居,小贩大妈,姑姑舅舅,儿女爹娘,他们裹着棉衣,带着礼品,走街串巷,逢人便说:“过年好,恭喜发财。” 或者客套的说:“今年没少挣吧,明年一定翻了翻的挣。” 孙凯喘着粗气,仓皇的走到我面前,瘦削的脸颊上挂着憔悴和焦虑,脖子上还有一条被挠过的血痕,他见我盯着他脖子看的有些着迷,便有些恼火:“什么事?他妈的,太冷了。” “上车说。” 我拉开了车门,他跺了跺脚,钻了进去。 我刚坐稳,他便忧心忡忡的说:“她看我微信了,全都知道了,然后我招供,跟她吵,酒醒了我又后悔,我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 “呵,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我满脸哂笑的看着他,但一想到是我把他喝的人事不省,内心就隐隐作痛。 孙凯搓了搓干燥的脸颊,又捶了我一拳说:“你他妈是来看笑话的吗?” 我用力的抽了抽鼻子,若有所思的说:“你把昨天劝我的那份干劲拿出来呀。” “我劝你什么了?” 他满脸的疑惑和愤恨,我长吁一口气,倚在靠背上,淡淡的说:“你跟那个小三要趁早了断,除非你真的想跟梦曦离婚。” 这时,我透过车窗,看到孙凯家的单元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长款白色棉服的女孩,哭天抹泪的跑出来,她拎着一个行李箱,头发有些凌乱,娇俏的面容上,挂着道道泪痕,一名老者跟在身后,急的乱蹦乱跳。 “靠,梦曦。” 我惊叫一声,见孙凯已经慌乱无神的跑了过去,把梦曦抱在怀里,随之而来的老者,是孙凯的老爸,他不由分说的打了孙凯一巴掌,骂着一些断子绝孙的话,招来很多邻居前来劝阻。 我不敢下车,只是默默的点了支烟,因为孙凯的老爹肯定也会像揍孙凯一样,狠狠的打我一顿,梦曦被拦着,劝着,总算被大家伙拥到楼上去了,我松了一口气,正打算上楼睡觉,手机便响了起来,拿出查看,是萧晴打来的,日理万机的她总算是闲下来了。 “喂,小涛,昨天太忙了,没接听你的电话,你在那边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清脆到让人安稳的声音,我抿嘴笑了笑,淡淡的说:“我回来了。” “啊,哦,那太好了,出来聚聚吧,把小凯也叫上。” 她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怪她,因为昨天第一次见到孙凯,也是这般模样。 我抬起头看了看孙凯家的窗户,又苦涩的笑了笑说:“他估计是出不来了,家里现在估计都打成诺曼底登陆了。” “啊?” 萧晴听的满头雾水,我急忙岔开话题说:“你跟金晨复婚了吧?” 萧晴听后,很爽朗的说:“是呀,已经复婚了,差点就立生死状了,呵呵。” 她欢快的笑了两声,看样子心情非常不错。 她又问了我几时结婚,几时开业的问题,我又模棱两可的搪塞过去,寒暄几句后,我俩便结束了通话,孙凯给我发来一个ok的表情,代表他已经稳住了梦曦,我一阵唏嘘,觉得女人还真是情绪主宰者,无非就是三言两语,柔情楚楚的哄骗,但这并不能说明所有女人都是这样。 我走出车外,冷冽的寒风扑簌簌的猛吹,让我打起了哆嗦,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体会不到一丝光照的温暖,几个行人匆匆走过,急促的呼吸变成了氤氲的白雾,眨眼间,便被那不解风情的寒冷湮灭殆尽。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车辆穿梭而过,带起了路边的雪花,一排排寂静无声的店铺,也无往日般的繁忙嘈杂,几只麻雀无精打采的飞过,落在路灯上,抖了抖灰白色的小脑袋,啾啾鸣叫几声,并没有飞走的打算。 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的女孩,闲庭信步般的走了过来,她戴着一个粉红色的口罩,口罩上印着比卡丘的图案,一双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凝固成霜的冰晶,但并未遮挡住她眸子里的清澈和灵动。 她挡住我的去路,斜睨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曼妙的身材和诱人的曲线,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有事吗?” 她没搭话,继续盯着我,我被看的有些愣怔,挠了挠头发,刚想说些什么,她便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声音无比熟悉,我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还没捕捉到那张面孔,她便摘下口罩,露出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 “筱澜?” 我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讶的看着她。 “咋了,大过年的见鬼了?倒是你,不说在南方过年吗,怎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了?” 她伶牙俐齿的说着,转了转漂亮的眸子,又把口罩戴了回去。 我抿着嘴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在忙也要回家过年呀,不过在这碰见还真巧,你干嘛去?相亲?” “是呀,相亲去,提亲的人把我家门槛都踩破了,出来透透气。” 她咯咯的笑着,潋滟的眸子也被扯成了两条弯弯的弧度。 我轻叹一口气,看着她说:“怎么一点过年气氛都没有呢?你还记得上中学的时候吗,每逢春节,咱们都跑出来疯玩,现在那些都成了压在心底的记忆了。” 秦筱澜眨了眨眼睛,所问非所答的说:“喝点去?” “走。” 我跟秦筱澜在一起喝酒,可以毫无顾虑的吹牛闲扯,像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兄弟,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是女生,我是男生,所以不管有什么苦闷,都可以互相倾诉,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直言快语的女孩,乐观开朗,心地善良,做为中学时代的同桌,她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晚上到家,老爸老妈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见我满身酒气的回来,老妈瞪着我说:“你又找小凯喝酒去了?” “没,没,朋友。” 我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回到卧室,衣服都没脱,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牌局 http://.biquxs.info/

在家的时间过的很快,虽然自己没有刻意去挥霍,今天是除夕,老爸一大早就下楼放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荡起了阵阵青烟,走在街巷中,到处都可以闻到似有似无的火药味。 电视机的拜年声,响彻整个客厅,老妈站在厨房,在一个铁盆里拌着饺子馅,老爸在房门口,哼着小区,贴着春联。 “老爸老妈新年快乐,给不给压岁钱啊。” 我一脸苦相的站在厨房和客厅之间,老爸老妈回过头瞥了我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滚蛋。” 我抽了抽鼻子,悻悻的走到沙发旁,刚坐下身,手机便响了起来,掏出查看,是孙凯那厮打来的,我咧嘴笑了笑,接听了电话。 “新年快乐,混蛋。” 孙凯的声音爽朗洪亮,情绪高昂,看来他的贤内助是原谅他了。 我清了清嗓子,嬉笑道:“过年好,王八蛋。” “来我家打扑克呀,萧晴和金晨也在。”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笑骂声,像是很喜庆的样子。 我急忙起身,走到窗前,向孙凯家的方向望去,见萧晴和孙凯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像是在聊着什么搞笑的话题。 “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我点开微信,见王苓依然没给我留言,心里便有一丝小小的失落,两天了,她都无声无息,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开始在心里犯嘀咕,是因为感冒严重了吗,那也不该玩失踪呀,我摇了摇头,猛然间,我又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她另寻新欢,把我淡忘了? 想到这里,我便有些惆怅,觉得自己不该把心思全部倾尽在一个女人身上,但即使这样,她一颦一笑,妩媚妖娆的脸庞,依然在我的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也难以释怀。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愣了片刻,老爸让我擀饺子皮,我说要去打扑克,老爸便剜了我一眼,称家里圈不住我这只跳蚤鸟。 来到孙凯家,见梦曦脸颊红润,体态端庄,正忙着端水沏茶,并没看出昨日争吵失态的痕迹,我心想,这女人真好哄,三言两语的暧昧话,就给打发的欢欣雀跃了。 依次拜过年后,我便坐在牌桌旁,很久没见到萧晴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开领毛衫,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修身牛仔裤,还是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形,但在她憔悴的脸颊上,分明可以看出成熟女人所具备的端庄和妩媚。 金晨的变化是巨大的,他没了曾经的稚嫩和懵懂,话里行间,都能看出他的世故和精明。 孙凯拿着一副新扑克,笑嘻嘻的说:“输的人请吃饭,这很公平吧?” 萧晴白了他一眼,哂笑道:“请吃饭也没地请呀,今天是除夕,你见哪家饭馆营业了?” 孙凯点了支烟,不以为然的说:“那就来实打实的,把你们的真金白银都露出来,让我这个东家过过目。” 金晨抿了抿嘴,似笑非笑的说:“你还没说玩啥呢?” 孙凯转了几下眼珠,刚要说话,就见梦曦端着茶壶,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她帮我们把茶杯斟满水,瞪着孙凯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赌钱这方面很精通呀。” “哪里,哪里,嘿嘿。” 孙凯挠了挠头发,打发梦曦去看电视,又洗了洗牌说:“扎丨金花,玩没玩过?” 他扫视了我们一圈,萧晴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说:“在手机上玩过。” “小涛呢?玩过没?” 我瞥了金晨一眼,淡淡的说:“没,没玩过。” 孙凯叹了口气,看着我和金晨说:“规则简单的很,就是比谁的点大,三个a就是天了,里面还有顺子,比如jqk,比如678什么的,懂了吧?”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就开始吧。” 孙凯满意的笑了笑,说实话,我对这种赌钱的行为是比较排斥的,渣哥没结婚之前,就因为赌博,输的血本无归,本就家徒四壁的他,才改邪归正,做起了摆地摊的营生,但这种纯属打发时间的牌局,玩个一两次也无伤大雅,何况大家都是最要好的朋友。 今天我的点子简直丧到了极点,从未抓过大牌,即使连成了顺子,也被孙凯的同花大顺所压制,一上午的时间,我就输了3000多,金晨输了2000多,但他和萧晴是夫妻关系,谁输谁赢都没有界限,我瞬间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越是苦闷和烦躁,就越抓不到好牌。 我最后气急败坏的说:“不玩了,没点子。” 孙凯阴恻恻的说:“这才玩多大一会呀,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你要耐得住寂寞。” 我见他捣鼓着手里的牌,那种灵活熟练的手法,看得我眼花缭乱,萧晴倒是不慌不忙的说:“在玩一会吧,孙凯赢的最多,午饭就在他家吃了,哈哈…” “没问题,想吃什么随便说,只要我家有的。” 他叼着烟,又开始哗啦啦的洗上牌了,我皱了皱眉说:“玩也行,不过得我洗牌。” 孙凯的手停顿一下,白皙的脸颊上也增添了一层不易发现的阴霾,他干笑两声,把牌递给我说:“哈,行,谁洗牌都行,图个乐呵。” 说完,他又回过头朝梦曦喊道:“老婆,起锅烧油,准备午饭,今天人到齐了,必须痛饮一番。” 梦曦噘着嘴,百般不愿的走到厨房,开始准备酒菜。 我把牌洗了又洗,摸了又摸,搞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 金晨憨笑道:“小涛,咱们就是随便玩玩,何必这么认真呢?” 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都输了3000多了,转转运不行呀。” 孙凯有些尴尬,他悻悻地说:“谁让你这个傻蛋一直跟了,你对自己的牌没信心,就应该早点扔出去,越跟输的越多。” “我又不知道你们手里的是什么牌。” 我气鼓鼓的把牌放在桌上,开始了第二轮的交锋。 第一张牌抓到了一个10,我抿了抿嘴,心里暗想,这也不小了,第二章抓到了一个q,我有些激动,只要再来一个j,我就能凑成一副不小的顺子了,最后一张牌发完,我小心翼翼的攥在手里,不敢去看,孙凯老爸站在我的身后,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低声说:“看呀,最后一张是啥牌?” 我叹了口气,慢慢把最后一张牌碾开,真是天助我也,果然是个j没错,10、j、q,顺子,这轮我底气十足,偷瞄了一眼萧晴,她皱弯柳眉,像是对自己的牌很不满意,孙凯倒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金晨押了底注,直接弃牌了。 “100,跟不?” 萧晴率先说话,我有些诧异,刚才她摆出一副没什么好牌的表情,但押注100,也不算小了,难道是她声东击西,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毫不犹豫的跟注,孙凯跟了一轮,便扔掉了手里的牌,他唉声叹气的点了支烟,至此,整个牌桌上,就剩下我和萧晴在激烈的鏖战。 我俩前前后后不知跟了多少轮,气氛已经凝固到了冰点,就连在厨房忙着做菜的梦曦,都站在我的身后观看,赌注已经押到了8000元,但萧晴还是没有放手的意向,我冷汗涔涔,如坐针灸,不晓得她手里到底是什么牌,那种只靠猜测和固守,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萧晴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但她的脸颊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自信和微笑,这让我有些苦恼,如果一味的跟注,那数额会越涨越高,难道她是三个a?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但那种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诱惑,让我又跟了几轮,赌注上升到10000元的时候,萧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坐不住了,这简直是一种折磨,需要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我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开,不跟了。” 我喘了几口粗气,惨白的脸颊上透着一丝慌张和焦虑,萧晴莞尔一笑,她捏着手里的三张牌,看着我说:“真的不跟了?”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把三张牌翻了过来,擦了擦汗说:“10、j、q,你要是比我大,你就赢。” 萧晴没有言语,只是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的翻过来,第一张是j,第二张是q,第三张是k,完全把我给压制住了。 我瞪大了眼睛,神情暗淡,目光呆滞,输的彻彻底底,无法反驳。 梦曦在我身后,轻声劝慰着:“哎呀,你不该跟那么多轮的。” 金晨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还是点到为止吧。” 我在心里开始咒骂孙凯,要不是他叫我来耍牌,自己也不会输的这样狼狈,但转念一想,谁也没逼着我玩,愿赌服输,没什么好抱怨的。 见牌桌上的几人都露出一副春风得意,不服再战的表情,我便咽下了这口闷气,低声说道:“再来。” 孙凯咯咯笑着:“还来,别到时候连老婆本都输光了。” 我瞪了他一眼,继续发牌,后期满打满算,终于扳回了几局,但战况激烈,我们几人连午饭都没吃,一直玩到老妈把我强制揪回去,这段牌局才算告一段落。 我回去仔细算了一下,算上后来赢的几局,共输了6000多,那种心痛和悔恨,总是在最后才幡然醒悟,赌博就是毒瘤,坑害了数以亿计的家庭,有多少人输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为了扳回一局,抵掉了性命,所谓的赌徒,就是活在虚假和梦幻间的行尸走肉,他们忘记了身而为人的责任和担当,他们好吃懒惰,只想靠侥幸和运气来赢得筹码,不得不说,我比他们还蠢。 年夜饭准备的非常丰盛,即使都知道吃不了会浪费,但一年当中,家人最看重的,便是这顿团圆饭了,春晚节目一年不如一年,家里的新年气氛也平平淡淡,我跟老爸喝了点酒,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感激涕零,没有对酒当歌,只是在这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的环境里,才能感受到家的温馨和美好。 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吃过晚饭,老爸老妈便哈欠连天的睡觉去了,我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台,春节联欢晚会转播的非常全面,几乎所有的频道都被覆盖了,看了一会,觉得无聊透顶,便拿起手机,看到几十条微信留言和二十多个未接电话。 我一阵诧异,点开微信,前几条是朋友们发来的新春祝福,后边的留言全被王苓一人霸占了,什么语音通话、视频通话,各种表情包,各种诉苦,各种哭泣等等,看到最后,她给我发了一条位置信息,我点开查看,不由得震惊万分,这个位置分明就在这座小城,难道她来找我了? 我急忙给她回了条微信,上面写道:你在哪? 她几乎是秒回信息:来找我。 第二百二十六章 惆怅万分 http://.biquxs.info/

万家灯火,璀璨嫣然,空气中飘荡着火药的残余气息,过了零点,守岁的人纷纷睡去,远处的街巷,还可以听到星星点点的爆竹声,除夕夜当晚,千家万户都开灯睡眠,预示着吉祥高照,喜迎财神的传统风俗。 我倒在沙发上,满脸惊诧的看着手机屏幕,王苓让我去找她,却不说自己什么时候来的,寓意何为,除夕夜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她完全没有道理千里驱车,来到北方一隅。 我站起身,朝老爸老妈的卧室张望一通,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酣睡声后,我便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拿起车钥匙,走出了家门。 外面寒风肆虐,冷冽万分,我裹紧外套,钻进了车里,王苓给我发的位置信息是一家宾馆,我发动了车子,由于气温太低,空调吹出了冰凉刺骨的寒气,我皱紧眉头,找到王苓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提示音响了片刻,她接听了电话。 “喂,你在哪?是来我这个城市了吗?” 我率先开口,急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躁。 “是呀,你来找我吧,我一个人害怕。” 她的声音很疲惫,像是很久没好好休息了,我听的有些揪心,只是淡淡的回应道:“好,等我。” 说完,我便按照导航的路线,前往那家宾馆。 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便来到了这家宾馆楼下,我停好车,快步走进了一楼大厅。 “欢迎光临,新年快乐。” 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站在吧台后,穿着一身红色旗袍,身材高挑,纤细有型,由内而外散发着典雅端庄的气息。 “呃,我找人。” 我打量了一下这家宾馆的装修布局,宽敞的大厅内,摆放着两只黑色沙发,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个人工修葺的喷泉,金黄色的琉璃棚顶上,挂着一盏水晶吊灯,荧光闪烁,忽明忽暗,为整个大厅增添了一抹恬淡的高雅气息。 这样的宾馆,在我们小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典范了,因为这里的人均消费水平很低,物价也不高,有很多年轻人选择在这里度过余生,他们不急不躁,不争不夺,大有诸葛先生的处世态度,上善若水,处下不争,淡泊名利,宁静致远,这是一种生活理念,也是做为当代年轻人,安于利己,归隐故园的高尚情怀。 刷过身份证后,我便乘坐电梯,来到了18楼,整个走廊都异常安静,大有一种人去楼空的苍凉感。 我看着门牌号,又向前走了片刻,在224的房门口前停下脚步,我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里侧毫无声音,仿佛很久都没人居住过了,我轻咳一声,敲了敲房门。 我驻足等待,里侧依然无半分声响,我有些诧异,又重重的拍了拍门板,低声喊道:“喂,你在里面吗?” 门终于被打开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睡袍,波浪卷发垂在双肩,脸色发白,双唇干涩,本就纤细的身材,仿佛又瘦削了几分。 她扑在我的怀里,泣不成声,柔软的身躯上下起伏,带着一丝颤抖和抽噎,我紧紧的抱着她,轻声说道:“你怎么来了,这么远的路程,是开车来的吗?” 她瑟缩在我的怀里,疲惫的点了点头,我一阵唏嘘,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呀,今天是除夕夜,时间都浪费在路程上了。” 她慢慢抬起头,漂亮的美眸中,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我拉着她走进房间,这里的设施和环境都很不错,客房装修的设计有点像乌托邦的主题风格,眨眼一看,可以给人一种年轻放纵的视觉享受。 我把手按在她的额头上,很烫,烫的让我有些心慌,我看着她说:“你生病了,在发烧,身上带没带药?” 她擦掉眼角上的泪珠,怔怔的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是不是还没吃饭?” 她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说:“你在这等我。” 她急忙走了过来,拉着我说:“你要去哪?” “给你买药呀,顺便在弄点吃的,看看你这小模样,都快瘦脱相了。” 我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淡淡的说:“你心疼我了?” “你说呢?” 我瞥了她一眼,打开了房门,又回头嘱咐道:“你先在床上躺一会,我马上回来。”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我,最后还是走到床边,慢慢坐下。 大街上异常安静,爆竹的碎屑迎风飞舞,飘散在街头巷道的各个角落,一轮明月挂在星空,散发出氤氲的冷光,让整个城区都沉浸在这静谧祥和的氛围中。 有很多药房是昼夜开门的,我买了很多感冒药和消炎药,放进车里后,我便开始寻找营业中的饭店,这可真是把我难住了,除夕夜,家家都闭门休息,即使有,也都是家庭聚餐和亲戚朋友的团圆饭,我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区,最后还是铩羽而归,一无所获。 本想在超市或者商店给她买两桶泡面的,但寻找很久,依然没见到营业中的超市,我很无奈,一个大胆的想法涌现出来,把她带到家里,温饱问题不就解决了,但老爸老妈见到她后,我又该作何解释呢,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商议不成,在阴沟里翻了船,那不仅会伤了王苓的心,甚至老爸老妈所认可的薛欣妍,也可能会知道此事。 那么,一系列的连锁问题就会接踵而至,贵妇人如果抓到我的把柄,那不是简简单单的忏悔和道歉就能抹平的,她定会撕破脸面,大张旗鼓的给欣妍介绍名门公子,而我,不过是街边角落的一滩烂泥,在她那里,我得不到所谓的宽宏谅解和不计前嫌。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件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如果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判断和选择,我失去的,不仅是感情,伴随而来的信任和事业,也都是南柯一梦,付水东流,那些一直在我身边帮助我、扶持我、鼓励我的朋友们,一定会大失所望,伤心透顶,原来我王涛是一个脚踏两只船,不务正业,奸懒食馋的家伙。 杜宸宇会毫不犹豫的撤资,我的资金链断裂,没有可流转的现金支撑,我的店面不出一个月,就会彻底停业,我会一败涂地,无法翻身。 渣哥和秦仂,我最信任的朋友,他们会说,我眼高手低,不知廉耻,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伪君子,他们会远离我、讽刺我、排斥我,因为我的所作所为,也影响到了他们的脸面。 老爸老妈会对我彻底的失望,甚至是绝望,我一事无成,身败名裂,家里待不住,在外无去处,家人的伤心和朋友的远去,定会让我走投无路,欲哭无泪,我还能去哪呢?去王苓家做上门女婿吗?还是恬不知耻的找欣妍道歉忏悔? 我坐在车里,攥紧方向盘,自己从未想过这些琐事,但真真切切的捋顺一遍后,才发现自己仅仅是因为心里装着两个女人,才会活的如此力不从心,欣妍没做错什么,她还是那个温柔贤惠、端庄优雅的女孩,王苓也没错,她不过是单纯的有些痴迷,天真的有些傻气,我未婚,她未嫁,正如她所说的,喜欢一个人,本身并无大错,但她偏偏选择了我这样的草包,一无所有,穷困潦倒的渣滓。 我在进行着强烈的心里抗争,几张纸屑随风飞舞,拍打在车窗上,气温又下降了,车外寒风四起,吹的线缆发出凄厉的响声,天边飘来一片厚厚的黑云,遮挡住满天的繁星和阴冷的月光。 “要下雪了。” 我轻声呓语着,找不到吃的,又不能把她带回家,唯一能帮我的,就只有孙凯了,我找到他的手机号码,犹豫片刻,拨了过去。 提示音响了很久,他终于接听了电话。 “要疯明天再说,你他妈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他低声谩骂着,声音中带着懒洋洋的愠怒。 我无奈的笑了笑,轻声问道:“你家有没有保温饭盒?” “什么?你要出去讨饭呀?” 孙凯不满的询问着,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满头雾水。 我向车窗外看去,见一间理发店的门前,趴在一只流浪狗,它像是被冻死了,瑟缩在墙头一角,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漫天雪花,撕裂着它那瘦骨嶙峋的躯体,它一动不动的趴伏在门前,像一尊雕塑,守望着生命最后的一分感动。 我轻手轻脚的上楼,在孙凯家门前,焦急的等候,他把煮好的饺子放进保温盒中,套进了一个塑料袋,满脸坏笑的说:“你的小情人来了?” 我白了她一眼,转过身就要下楼,他却不慌不忙的说:“喂,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别陷得太深了,不然以后看你怎么收场。” 我心里一悸,停下脚步,回过头说:“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孙凯点了支烟,不屑一顾的说:“我不投入真感情,亦不会像你一样,闹到最后人去楼空,一无所获。” 他回过头,向漆黑的卧室张望一通,悄悄的关上房门,走到我面前说:“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就趁早跟欣妍分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你放不下欣妍,那就快刀斩乱麻,断了这份心思,所幸欣妍还不知情,如果你贪得无厌,都不想失去,那最后的结局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说的这些话,我又何尝没有想过,就是那该死的贪婪,让我慢慢的堕落、低糜、惆怅、愤恨,我要了支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两口,整个楼道,都充斥着烟草的味道。 我沉默良久,喃喃地说:“会有一个结果的,但不是现在。” “鱼死网破的结果?” 孙凯斜睨着我,很显然他对我的回答,非常不满意,我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对,孙凯吐了口烟,满脸严肃的说:“目前这件事,就你我知道,你还有回身的余地,但纸里包不住火,孰是孰非,你都要兼顾到位,欣妍春节过后,就要回来了,你一方面还要照顾店里的生意,一方面还要掩盖你跟她不见光的感情,你以为你是圣人吗?啊?你长了几个脑袋几只手?” 他见我唉声叹气的坐在楼梯上,便气不打一处来,他踢了我一脚,愤愤的说:“你叹啥气,别把自己包裹的像一个老好人似的,那女人说什么你都有求必应,她说分手后就寻死觅活,自杀上吊,那你就随她去好了,你嘀咕什么,啊?你心里无非就是痒痒的要命。” “我他妈又没说不娶她。”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把手里的半截烟头扔到地上,怒气冲冲的看着孙凯。 孙凯冷笑一声,满脸从容的说:“那很好呀,那就抓紧跟欣妍分手,跟她比翼双飞去吧。”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站起身,直接下楼下走去,孙凯盯着我的背影,似笑非笑的说:“到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回到宾馆的时候,王苓半掩着房门,虽然走了很久,但饺子还是热腾腾的,见王苓已经沉沉的睡去,我只好轻手轻脚的烧了壶水,把饺子从保温盒中拎出来,待开水晾温后,我把感冒药和消炎药如数摆在桌上,叫醒了王苓。 她睡眼惺忪的看着我,潋滟的美眸也无往常那般闪烁,呆愣片刻后,她才有气无力的说:“你去了好久。” 我憨笑两声,把饺子端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先吃点东西吧,弄一顿饺子比西天取经还难。” 她慢慢坐起身,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说:“这是什么馅的?” “吃了不就知道了。” 我帮她把散乱在额头的刘海捋在耳后,满目柔情的看着她。 她咬了一小口,咀嚼出味道后,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把水递给她,她沙哑着说:“真好吃。” 我干笑两声,悻悻地说:“什么馅的,吃出来没?” 她摇了摇头,边吃边说:“不知道,反正很好吃。” 她吃了很多,饭盒里还剩下两个饺子,她打着饱嗝说:“给你剩了两个,嘿嘿。” 我抬起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又回过身把感冒药递给她说:“把药吃了,明天病就好了。” 她皱紧眉头,咧着嘴说:“咦,最讨厌吃药了。” “乖。” 我连哄带骗,她才勉强把药服下,药劲上升的很快,困意来袭,让她目眩神迷的倒在我的怀里,不出片刻,她便昏睡过去,发出阵阵有节奏的鼾声。 我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量了量体温,依然很烫,一想到她千里驱车来到这里,我便感到有些愧疚,除夕夜本是跟亲人团聚的日子,她却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只为那不值一提的思念和牵挂,看到她熟睡的样子,我潸然泪下,哭的像个傻瓜。 站在窗前,看到夜色阑珊下,冷风四起,雪花纷飞,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娱乐休闲 http://.biquxs.info/

晨光初现,天将破晓,呼啸了一夜的寒风也变的轻柔起来,远方传来零星的炮竹声,街道上的雪花未经车辆碾压,像一层晶莹剔透的水晶,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王苓的高烧渐渐褪去,惨白的脸颊也变得红润起来,我把她搂在怀里,见她睡的异常深沉,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才有的放矢,平静下来。 我几乎是一夜未眠,王苓呓语了很多梦话,说的模糊不清,令人费解,但有一句却很完整,就是抱紧我,别放手。 我大为感动,从未有过一个女人带给我这样柔情似水,情意绵绵的感触,怀中的她身姿曼妙,曲线玲珑,妩媚妖娆,放在旧社会,估计会被当成风月女子的典范,但谁又能理解一个多情女人的单纯和痴傻呢。 嘈杂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它总是在不合时宜的睡梦中响起,我急忙拿过手机查看,是孙凯打来的,我有些诧异,心里暗想,这大年初一他不在家陪老婆,难道又要找我玩牌吗? “喂,什么事?” 我尽量压低声音,瞄了一眼怀里的王苓,她扭了扭身子,轻轻抿着诱人的小嘴,样子十分乖巧可爱。 孙凯在那边酝酿了一会,揶揄道:“怎么样,醉生梦死了吧,哈哈。” “滚蛋,有屁快放,没屁挂了。” 我皱了皱眉头,暗淡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愠怒。 孙凯坏笑两声,阴恻恻的说:“哟喂,干嘛这么大火气,我又没说啥。” 我翻着白眼,准备挂断电话,孙凯轻咳一声,淡淡的说:“我老爸说要请你们家吃饭,通知你一声。” “那你直接给我老爸打电话就行了。” 我低下头,轻轻揉了揉王苓的卷发,她慢慢睁开眼睛,清澈的美眸像晨光一般闪亮。 “他们吃饭,咱们出去玩呀。” 孙凯似笑非笑的说着,话里行间都带着玩心四起的天真。 王苓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精致的脸颊上,流露出一抹缠绵悱恻的神情,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看着她说:“睡醒了?” 她搂过我的脖子,喃喃地说:“我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逛了一圈。” 我讪讪的笑了笑,在她的鼻尖上挂了一下。 孙凯在电话那边大声咆哮着:“喂,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王八蛋,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既然在那边偷偷的打情骂俏。” 我叹了口气,拿起电话说:“去哪玩?” “跟我走就行了,还有,我想把萧晴和金晨叫上。” 我瞬间汗颜,低声说道:“你疯了吗?明知道我跟她在一起。” 孙凯却略微轻松的说:“怕什么,我又不害你。” “你摆明了是挖个坑让我往里跳。” 我气鼓鼓的说着,瞄了一眼怀里的王苓,她还是那副淡然于心的神情。 孙凯哂笑道:“你本身就在坑里了,还在乎坑的深浅吗?” 我被怼的哑口无言,心里暗想,大年初一无非都是走亲戚拉家常,这个小城虽然有几个亲戚,但年前都已经走动完了,王苓千里迢迢奔我而来,定不能窝在宾馆里消耗时光,所以我便答应了孙凯的请求。 洗漱完毕,我和王苓走出宾馆,今天的气温特别适中,没有冷冽的北风,没有暴风雪的侵袭,街道两边到处都可以看到鞭炮的碎屑和洁白的积雪,阳光穿过薄云,撒下一层暖暖的光晕,像是在抚慰着奔波的人们,一年之计,定要珍惜此刻的光景。 渣哥、秦仂、张雪瑶、秦筱澜、薛欣妍,甚至连周子然和杜宸宇都发来了拜年信息,我抿嘴笑了笑,一一回复后,我和王苓钻进了车里。 我看着王苓说:“大家都忙一年了,现在是亲人团聚的日子,你还大老远跑来这里,我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了。” 王苓莞尔一笑,眨了眨漂亮的美眸说:“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听的心里一悸,攥着她的手说:“万一我真的保证不了呢?” 王苓听后,迅速抽出手,悲情楚楚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你做的还少吗,你扪心自问,我王苓在你眼中,就是那么不值一提吗?” 我见她情绪有些激动,急忙笑脸相迎:“你听我说,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亦无法知道结局,我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自利,懦弱无能的人渣,但事已至此,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的声音听上去干巴巴的,无味的就像一粒谷壳碎屑。 王苓剜了我一眼,捋了捋秀丽的卷发,冷言道:“我只当你刚才没说过这句话。”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我和欣妍相处这么多年,即使跟她闹得鱼死网破,形同陌路,但终究也不能说分就分的。” 我的声音小的像一只蚊虫飞过,带着沙哑沧桑的鼻音。 王苓涨红了脸颊,可以看出,她此时已经到了恼羞成怒的边缘,我刚想在补充什么,她便抬起手就打了我一巴掌,愤愤的说:“你大年初一就满嘴喷粪吗?什么叫不能说分就分?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泄丨欲的工具还是任你取笑的玩偶?我没让你承诺过什么,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不管你之前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我现在已经走进你的生活里,你却身在曹营心在汉,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两袖清风的正人君子,总是一副人模狗样的姿态,殊不知你那丑陋肮脏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令人作呕了。” “喂,你骂够了没?”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她说:“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我只是说给我一点时间,我和她之间不是一言一语就能结束的,虽然我没给过你任何承诺,但到最后我也不想看着你伤心流泪,你能理解我吗?” 王苓揉掉眸中的泪珠,瞪着我说:“哼,真是好笑,竟拣俏皮话说,模棱两可,含糊其辞,你不去做演员都可惜了。” “我没演,说的那些话都是斟酌好的,我最见不得你哭哭啼啼的,所以,在给我点时间吧,今天是大年初一,咱俩坐在这无休止的争吵,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又拉过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拒绝,只是露出满脸的哀怨之情,沉吟片刻,她淡淡的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对我厌恶了?有没有一别两宽的想法?” 我有些愕然,不曾想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低下头,揉了揉她玉葱般的手指,喃喃地说:“一别两宽倒是很好,怕的是离别后的愁绪和苦涩,你我属于萍水相逢,又是他乡之客,缘深缘浅,方死方生,我可以全身心的为你付出,像你说的,我这人活的很执拗,很无味,但这颗飘忽不定的心,终归是要尘埃落定的。” 王苓盯着我看了一会,便破涕为笑,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深情款款的说:“你要是没有女朋友,咱俩现在应该都领证结婚了吧。” “那可不一定哦。”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王苓在我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噘着嘴说:“怎么不可能了?” 我憨笑两声,抿了抿嘴说:“还不知道你老爸对我是什么看法呢,万一看到我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百般反对也说不准呢。” 她掩口而笑,淡淡的说:“不会的,我老爸现在变的很温顺了。” 我有些错愕,疑惑道:“难得你说一次他的好话,你们俩达成共识了?” “也不算是,之前离家出走,他很担心我,回去后,我发现他变了很多,觉得自己太任性,太自私了,就不忍心再跟他吵闹了。” 她有些落寞,话里行间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自从跟她相识以来,每天睁开眼睛,她的笑靥都会让我如沐春风,无法忘怀,她的变化也是巨大的,从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在短时间内就快速成长,快速蜕变,快的让我有些力不从心。 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哂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了,是不是嫌我烦了?” 她嘟着小嘴,揉搓着垂落到胸前的卷发。 “不是的,我打算后天返程,那边的店铺还没装修好,必须尽快赶回去。”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嘛,你那个店我又不是不知道,年后开业生意肯定会萧条的,你的流转资金够吗?” 她以一个做生意人的语气询问着我,漂亮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淡然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说实话我一点底气都没有,不知道自己为啥就走到这一步了。” 王苓听后,坐起身说:“你不能这样想,心境不同,格局也会有差异的,比如咱俩都住在一栋大楼里,你住在二楼,看到的都是满地垃圾,一片狼藉,我住在三十楼,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美丽的风景,你把自己压的太低,所以接触到的,感受到的,都是一些肤浅和不值一提的短见,所以你要提升自己的品格,哪怕是个穷光蛋,也要尽量去接触那些上层人士,久而久之,你的心性就变了,眼界也就开阔了。” 我心想,她真不愧出身在名门世家,对这些处事态度看得异常透彻,而且还能条理清晰的规劝别人,真不像她平时的作风。 萧晴和金晨第一次见到王苓的时候,都表现的很木然,特别是萧晴,她简直不敢相信我既然是这种人渣,其实在我看来,那些闲言碎语和外人的嘲讽,都不过是左耳听,右耳冒的空气,金晨表现的更加淡定一些,可能他之前背叛过二人的感情,得到萧晴的原谅后,便不做任何评论。 梦曦却是满脸不屑的瞪着王苓,孙凯把她拉到身后,讪讪的说:“都是年轻人哈,难得聚在一起,今天大家玩的开心一些哈。” 孙凯找了一家开门营业的休闲会所,这里的娱乐项目很齐全,有游泳、健身、餐饮、娱乐、棋盘游戏等等,我和王苓坐在孙凯的车里,梦曦坐在副驾驶,萧晴和金晨开着自己的车在后跟随,气氛有些沉闷,孙凯为了缓和大家的尴尬情绪,放了几首暴躁的dj,听的我有些心慌。 泳池被打扫的干净整洁,春节期间,这里空无一人,非常萧条,我们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王苓和萧晴换好泳衣后,便有说有笑的下了水,孙凯张牙舞爪的扑到水里,跟梦曦玩起了躲猫猫,不时的抱起梦曦,表演一个空中飞人,不大不小的泳池里,顿时炸了锅,梦曦攥着孙凯的头发,势必要溺死他,无奈她力量微弱,经不起叫嚣,被孙凯三番五次的浸入水中后,便彻底的虚脱乏力,游上岸后,倒在躺椅上轻声谩骂着。 我和金晨坐在泳池边上,看着他们玩的风生水起,不亦乐乎,自己内心的苦闷也随之而去了。 “你真的喜欢她吗?” 金晨望着王苓曼妙的身姿,没来由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我踢了踢脚下的水波,淡淡的说:“喜欢和爱是两码事,你之前的出轨对象,里面掺杂了爱的成分吗?” 我转守为攻,向他抛出了一个反问。 金晨抿了抿嘴,怅然若失的说:“那只不过是酒后乱性罢了,男人即使出轨,也不能忘本,知道家的方向就好,即时放手,痛改前非,方能上岸。”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王苓慢慢游到我的身旁,抹掉脸上的水珠,抬起头说:“你不下来吗?很好玩的。”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我游不好,你们玩吧。” 王苓讪讪的笑了,她转了转潋滟的眸子,伸出手说:“我的手扎了一根刺,很疼的,你帮我看一下。” 我皱了皱眉,抓过她的手仔细看了一番,并没看出什么问题,我刚想放手,她便咧着嘴哼笑一声,稍一用力,便把我拽到了水中。 “噗通…” 我的嘴里灌进来很多水,还没来得及吐出,王苓便把双手按在我的头上,笑成了一个大虾米。 我在水中睁开眼睛,见王苓的双腿在有节奏的蹬着,我抿嘴笑了笑,一头扎进了水下,攥住她的双腿,用力一搬,她惊叫一声,便大头朝下的栽了进来。 我浮出水面,喘了几口粗气,四下张望一通,见萧晴和金晨在泳池一角,比游泳的速度,孙凯满脸坏笑的抱着梦曦,走到泳池边缘,再次把自己的老婆扔进了水里,梦曦发出一声公鸡打鸣的哀嚎,噗通一声砸进水中,孙凯捂着肚子,笑的已经快晕死过去,梦曦悄悄游到岸边,抓住孙凯的一只腿,毫不费力的就把他掀进水里。 我和王苓在水下接吻,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没了嘈杂,没了笑骂,没了苦痛,仿佛这天与地之间,变成了我和她的舞台,她是那样的妖娆妩媚,撩人心弦,是那样的风情楚楚,曼妙无华。 大家玩的都很开心,上岸后,我们换好衣服,来到二楼的桌球吧,王苓和萧晴打起了斯诺克,手法精湛,难分轩轾,我和金晨玩着九球,他打的又稳又准,我不过是个凑人数的npc,倒是跟梦曦能比划两下。 只见孙凯怒气冲冲的说:“老婆,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得用白球撞击其他的花球,不能乱打。” 梦曦依然默不作声的乱打一气,搞得孙凯走到我的桌案前,硬生生的把金晨拖了过去,还振振有词的说:“我跟这个败家娘们玩不了。” 萧晴和王苓的战况愈发激烈,难分伯仲,我们一行四人都放下球杆,做起了观众,我不知道王苓会打桌球,而且玩的很有职业化的标准,萧晴会玩就不多说了,从小到大都是她拉着我和孙凯去台球厅,一玩就是小半天,球技自然不会太差。 孙凯观望了一会,便哈欠连天的说:“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快点结束,搞得这么严肃干嘛,又不是打比赛,我都快饿死了。” 梦曦掐了他一下,轻声细语的说:“饿了就滚回家吃饭去,又没人求着你来。” “嘿,你这娘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便抱紧梦曦,低下头狠狠的亲了一口,惹得我们几人哈哈大笑。 萧晴白球落洞了几次,让王苓抓住了机会,剩下的几个彩球,都被她一杆清扫了,我有些目瞪口呆,走到王苓身边,悄声问道:“你桌球玩的真好,跟谁学的?” “我老爸呀,什么赛马、高尔夫、钢琴,我都会呢。” 她捋了捋头发,满脸傲娇的说着,从那一刻起,我才发现自己和王苓之间的距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有一个显赫的身世和贵族一样的家庭,受教育的程度和为人处世的态度,都略显老道,正如她所说的,你所站立的高度不同,眼界和格局也会大相径庭。 我怔怔的看着她,很没底气的说:“你会的这些,能教给我吗?” 王苓瞥了我眼,哂笑道:“你的路还长着呢,呵呵…” 第二百二十八章 醉生梦死 http://.biquxs.info/

餐厅在会所的四楼,孙凯见王苓和萧晴的桌球较量已经结束,便怨声怨气的说:“二位美女,你俩还真是相见恨晚呀,要是早点相识,没准还能成了闺蜜呢。” 王苓放下球杆,悻悻的瞥了萧晴一眼,没有搭话,萧晴则是一脸冷漠的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论休闲娱乐,打发时间,我萧晴还是可以陪陪的。” 孙凯听后,阴阳怪气的说:“啧啧啧,瞧你那酸气飘飞的模样,小涛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对不对。” 他又捅了一下金晨,露出满脸的揶揄之色,金晨瞄了瞄目光如灼的萧晴,咽了咽口水说:“我,我听我老婆的。” “你大爷的,德行吧。” 孙凯踢了一下金晨的屁股,又挥了挥手说:“今天小爷掏腰包,哪位同僚陪我四楼餐厅吟诗作对呢?” 梦曦被逗得哈哈大笑,她指着孙凯说:“你能不能正常说话,再说你肚子里面有几条蛔虫我还不知道,怎么?吟诗作对?我看你是跟酒作对吧。” “你这娘们,在外人面前,休要胡言乱语。” 说完,他便快步走到梦曦身旁,毫不费力的把她打横抱起,又向我抛了个眉眼。 梦曦连捶在打的尖叫,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孙凯这样的粗暴方式。 众人嬉笑片刻,便随着孙凯来到会所的四楼,这里的空间很大,装修设计方面,很像波西米亚餐厅的风格,墙壁上镶嵌着金黄色的壁砖,红白相间的吊顶上,悬挂着三盏琉璃吊灯,暖色的光泽在灯与灯之间来回跳跃,把整个大厅都衬托的如宫殿一般奢华。 春节期间,食客稀少,偌大的餐厅内,空荡寂静,竟有一种萧瑟的苍凉感。 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女孩接待了我们,她一一介绍餐厅的菜品和附加项目,所谓的附加项目无非就是歌舞表演和相声小品之类的,孙凯大手一挥,漫不经心的说:“有什么特色只管上来,不用问我,哦对了,酒的话你问问这几个女的喝啥,我和小涛喝白酒。” 他又瞥了金晨一眼,淡淡的说:“老金,大过年的,你想喝点啥?” 金晨揉搓着发白的手指,低声嗫嚅道:“我,我喝矿泉水。” “你这犊子,真是败兴。” 说完,他便打发服务员让歌手们开始表演。 舞台后方,有一面巨大的led屏幕,下方摆着一张长桌,桌子上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条音频线连接到不远处的调音台上。 一名身材高挑,浓妆艳抹的女歌手走到舞台上,看不出年龄,甚至连相貌都很难辨认,她在电脑上捣鼓了一阵,片刻后,偌大的餐厅内响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是《青藏高原》。 我扭过身,内心充满了期待,这首歌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曲目,意味深远,荡气回肠,曲调悠悠,但女歌手一张口,便惊诧到我了,仿佛头上被泼了一盆凉水,那种落寞和失望,是无法形容的。 孙凯也满脸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揶揄道:“她怎么把,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唱成了是谁怼来,远古的呼叫?”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做任何评价。 这家会所的招牌菜是烤全羊,附带很多奶制品,比如奶酪,奶片,奶豆腐,还有一些蒙古人常吃的炒米,常喝的奶茶等等。 圆形的餐桌中间,被掏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像一个漏斗,上方是用白钢制作的吸油烟口,室内吃烤全羊,基本都是厨师在后台烤个八分熟,然后在抬过来架在炭火上,翻烤刷料,这样几乎用去了两个小时的光景。 羊肉发出滋滋的响声,待烤至外酥里嫩的时候,便可以用剔骨刀片去外层发黄的羊肉,边烤边吃,其乐无穷。(边写边流口水…) 服务员端来两瓶马奶酒和三瓶鸡尾酒,我和孙凯人手一瓶,金晨果然喝起了矿泉水,我有些气短,看着他说:“老兄,你真该跟你老婆多学学,这个场合你做为爷们,总该有点气概吧?” 金晨瞄了一眼萧晴,见她漂亮的脸颊上,露出一丝不温不火的神情,便把杯子推到我面前,喃喃地说:“那,那给我倒一杯吧。” “哈哈,这就对了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各自斟满酒后,我见王苓正在跟那半生不熟的羊腿撕扯,我笑着说:“在烤一会,先吃点奶豆腐,是这里的特色,味道很醇。” 王苓放下刀叉,我帮她把凌乱的刘海捋了捋,轻声问道:“怎么闷闷不乐的,身体不舒服吗?” 她又淡淡的摇了摇头,一言未发,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上舞台,他手执竹扇,站立在舞台中央,清了清嗓子说:“我给大家说一段单口相声。” 他说的大家无非就是我们这一行六人,没有掌声,没有喝彩,男子略微尴尬了一些,但他的素养很高,依然平心静气的说:“《孔雀东南飞》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回过头去,孙凯朝舞台大声喊道:“知道知道,古代的爱情故事。” “没错,但这个故事的结局却很凄惨。” 众人一阵唏嘘,依然盯着舞台上的男子,他酝酿了片刻,款款的说:“《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讲的是焦仲卿、刘兰芝夫妇被迫分离并双双自杀的故事,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控诉了封建礼教的残酷无情,歌颂了焦刘夫妇的真挚感情和反抗精神。” 王苓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这个上学的时候课本里说过。” 我半张着嘴巴,露出了满脸的痴呆相,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很早就不念书了。” 王苓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了片刻,试探的问道:“那,那你的文凭是?” 这是我的软肋,很不想跟人提及自己的受教育程度,我没有言语,她也不在追问下去。 舞台上的男子不像是在说相声,更像是在背诵诗词,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满脸悲切的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两人坚贞不移的爱情感动了无数人,当代的年轻人很少能提及他们的故事,但我们万万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和担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正如那首歌所唱的,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一生爱一人,方死方生,白头偕老,幸福的生活。” 孙凯皱紧眉头,大声喊道:“什么呀,什么社会了,啊?你是来说相声的还是来上语文课的,下去下去。” 他脸颊酡红,抓起杯又灌了一口酒说:“喂,唱首歌听,助助酒兴。” 说相声的男子不慌不忙的走下台去,桌案上的烤全羊已经完全熟透了,我帮王苓割了一块腿肉,她既然一本正经的说了声谢谢,那精致的脸颊上散发出一丝淡漠的神情,我有些诧异,低声问道:“你怎么了?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还是?” “我没事,谢谢。” 她冷冷的回了一句,既然又说了声该死的谢谢。 我有些气短,看着她说:“是因为我吗?” 她吃了口羊肉,娇俏的身躯坐的笔直,一颦一动都散发着高雅端庄的气息,像一位堕入凡尘的仙子,跟平时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我很不习惯她端着架子,摆出一副冷艳傲娇的姿态,我轻叹两口气,便不在理她。 一名十八九岁的姑娘,走上舞台,她相貌平平,身材矮小,体型偏胖,并没引起大家的关注,但歌声响起,却撩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明月照亮天涯,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江山嘶鸣战马,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歌声袅袅,思绪纷飞,那轻柔的嗓音,带着惆怅、带着孤独、带着无法诉说的哀怨。 梦曦用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热情的拍着手说:“唱的好,唱的好…” 就连冰山美人萧晴,都为之感动,她站起身,挥了挥手,向歌手致敬。 我拍了拍孙凯,似笑非笑的说:“是不是比刚才的青藏高原好多了?” 孙凯没有言语,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十多张钱,叫来服务员,吩咐她把钱递给歌手。 “你还真是出手阔绰呀,孙老板。” 我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孙凯瞪了我一眼说:“唱的好就该奖赏,今天大家放开了玩,一会吃过饭后,咱们到楼上去玩牌。” “啥?又要玩牌?” 我不自觉的瞥了一眼王苓,见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期盼的光芒,我心里暗想,难道她也想去打牌吗? 大家都没有多喝,孙凯去结账了,我不知道这顿饭要花费多少,但我能感受到孙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热情和豪爽。 棋盘馆在会所的六楼,我走在孙凯的身后,诺诺的说:“咱们别玩那个金花了,打会麻将也挺好的。” 孙凯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你怕输?” “那倒不是。”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见王苓一脸鄙夷的看着我,像是再说,玩不起就别参与。 孙凯把手搭在梦曦的肩上,淡淡的说:“走吧老兄,懒驴拉磨事真多,大过年的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是今天绝对不能打牌,那会输的很惨,金晨和萧晴却摆出一副磨刀霍霍,视死如归的表情,我不在看王苓那不冷不热的脸颊,既来之则安之,想得太多只会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 服务员带领我们来到一个方形牌桌前,满脸微笑的说:“请在吧台处兑换筹码,祝大家玩的开心,赢的愉快。” 孙凯一次性换了两万元的筹码,我看得有些心慌,他满脸欢笑的说:“祝你赢得开心,哈哈。”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吧台换了5000元的筹码,金晨和萧晴每人一万,王苓一口气买了三万元的筹码,端着一个托盘,不慌不忙的回到牌桌前坐下。 梦曦站在孙凯身后,充当打酱油的角色,至此,一场不大不小的厮杀拉开了帷幕。 我的手有些发抖,酒劲上升,困意袭来,见几位老友都是精神抖擞,满面红光,我觉得自己今天肯定会被抬着出去。 第一轮交锋我就输了1000多,焦虑的情绪溢于言表,我很清楚自己的秉性,如果连续输钱,我定会越挫越败,无力乏天。 但男人的第六感往往不够准确,我遇强则强,越战越勇,在后期的几轮交锋中,我手气尚佳,摸了很多好牌,眼见自己的筹码越来越多,心生一种不想玩的冲动。 王苓输的很惨,她很执拗,本就糟乱的小牌,还一味的跟风硬拼,不出半个时辰,她桌前的筹码就见底了。 我在桌下偷偷踢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感情用事,她剜了我一眼,淡漠的神情中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意味,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识好人心,我不在管她,那种莫名其妙的恼怒让我哗啦一下推出了所有的筹码,扫视一圈后,低声说道:“全押上,跟不跟?” 桌上的金钱已经叠加到了五万元以上,孙凯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牌,额头上渗出一丝细密的汗水,王苓抿了抿潋滟的双唇,暗淡的神情里带着一抹复杂的气息,萧晴和金晨对视一眼,像是把这局定为绝杀时刻,搞得大家都很沉闷。 孙凯摆了摆手,服务员缓缓走来。 “再给我兑换五万块钱的筹码。” 他脸色惨白,神情严肃,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我心里暗想吗,难道他手中的牌比我还大吗? 我揉了揉被汗水浸湿的牌,是三个a,但所有人都觉得,这么好的运气不可能只光顾我一个人,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在开牌的那一刻,他们像是输掉了整个人生,我高兴不起来,虽然我赢了很多,但并不希望在赌桌上,输掉了朋友间的情谊。 我把大家的筹码都还了回去,若有所思的说:“我们一起游泳,一起饮酒,一起跨年,其乐融融,互诉衷肠,但在这一环节,我们却争的面红耳赤,气急败坏,这很不值当,我不想因为赢了老友的钱,而输掉了彼此的友谊,大家能理解我吧。” 孙凯点了支烟,干笑两声说:“靠,好话都被你说尽了,我们该说什么。” “也没多少钱,你赢的就该归你,哪有还回来的道理,再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岂是打了几次牌就能破碎的。” 萧晴捋了捋头发,把面前的筹码又推到了桌子中央。 我有些苦涩,内心非常排斥这种赌博行为,又陪他们玩了几局,觉得索然无趣,便起身告辞了。 走出会所,已是夜半三更,天空正飘散着星星点点的雪花,我吐了几口哈气,在路灯的映衬下,那水雾的形状仿佛定格在空气中,在这静谧的夜晚,听不到人声鼎沸的嘈杂和车水马龙的喧嚣,伸出手,一片雪花倏然落下,带来片刻的清凉,身后响起了那个既熟悉,又遥远的声音:“你真的相信孔雀东南飞里面的故事吗?” 我回过头,看到王苓裹着外套,怔怔的看着我,眸光闪烁,神情凄婉,那如诉如泣的脸颊上,挂着一丝凄婉和悲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回程 http://.biquxs.info/

回到宾馆,我给老妈发了条微信,称自己去朋友家住了,老妈对我进行了一番严肃的批评教育,什么要明哲保身,不能胡来,什么要待人谦卑,收敛脾气,什么要爱惜身体,健康是福等等。 其实我自己心里掖藏的愧疚只增不少,春节期间,我只在家住了两夜,其余时间都挪出来陪王苓了,这是一种不能挑明说开的地下恋情,虽然身边的朋友已然明了,但我不想把家人牵扯其中,包括秦仂和渣哥,他们最痛恨我这种寻花问柳,不谙世事的人渣。 她还是那么放浪不羁,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尽情驰骋,纵横捭阖,急促的喘息加之香汗淋淋的体香,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她的味道。 床头灯散发出暖暖的色调,在我和她的脸上铺设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她薄唇微张,神情舒缓,宛若抵达了天堂,那里清风朗朗,斜阳高照,那里春和景明,上下天光,而我却在地狱的边缘徘徊着,她越是表现的沉醉淡然,我内心的罪恶就越深重。 夜深了,路灯高悬,街巷寂寥,在这家旅馆内,王苓气喘吁吁的缩在我的怀里,像是在轻声呢喃,又像是已经昏睡过去,我挑了挑眉,叼着烟说:“天亮后,我回家收拾行李。” 她扭动一下身子,抬起头说:“你要返程?” 我吐了口烟,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用指甲划动着我的胸口,轻声说道:“这么着急回去吗?好歹等到正月十五,你现在回去,装修工人也不一定上班的。” “孙凯他们已经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了,如果现在不走,我怕夜长梦多,传到我爸妈那里,恐怕就很难收场了。” 我撇了撇嘴,把烟掐灭,低下头瞄了她一眼,见她噘着小嘴,露出满脸哀怨的神色。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说:“再说了,早点回去,高兴的应该是你呀,除夕夜你就跑出来,你也不替你老爸想想,一年到头,就春节期间家人才会聚在一起,回去后,你也多陪陪他,免得又为你担心。” 王苓在我的肚皮上轻轻掐了一下,没好气的说:“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老爸了。” “那我该说什么,让你留在这里,永远不回去了?” 我捏了捏她那光滑柔软的脸颊,似笑非笑的说着。 她却一本正经的说:“我真希望如此,这个小城也蛮好的,可以在郊区盖一栋别墅,买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里面栽花种树,在养两条大狗,无忧无虑的生活,不也很好吗。” 我干笑两声,揶揄道:“哟,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呢,我记得你之前说自己想去大海漂泊,看什么日出日落,看什么云卷云舒的,你都有过这样的胸怀,那这个小城定不会符合你的胃口,我说的没错吧。” 她瞪了我一眼,娇嗔道:“你的家不是在这里吗,难道你喜欢住地下室?” “哈哈,不是我喜欢住,关键是欣妍她…” 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在这个场合把欣妍搬出来,真是蠢的冒烟,我话锋一转,不慌不忙的说:“关键是不能一辈子都住地下室啊,不管走到哪,首先得有个窝才对,是不是?” 她冷哼一声,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便一把扯过被子,侧过身去。 “喂,你又莫名其妙的耍什么性子。” 我坐起身,挠了挠头发,看到她似睡非睡的背影,内心竟产生了一丝把她娶回家的想法,但只是一瞬,我便惊醒过来,事出总会有个结果,不管对错好坏,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有的放矢,坦然面对,深谙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却从未静下心来,把这段糟乱不堪的情愫捋顺个明白。 我拽过被子,钻了进去,抱着她说:“再给我点时间,好多事都要回去解决的。” 王苓枕着我的胳膊,喃喃地说:“但愿如此吧。” 我心里一悸,眨了眨眼睛说:“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至始至终,你有没有后悔过?” 她扭过身来,缩在我的怀里说:“当你跳下江桥,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明白什么是后悔了,你心地善良,为人随和,见不得别人受到伤害,在感情上,你进退两难,陷入囹圄,在事业上,你…” 她停顿了一下,我有些诧异,低声问道:“事业上怎么了?” “事业上还不了解,毕竟店面还没开业嘛。” 她喃喃地说着。 “那你觉得前景如何呢?” 其实这个问题谁也没有明确的答案,生意是要苦心经营的,并不是道听途说,坐收钱财,王苓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说:“服装业的前景还是不错的,关键是你要抓住消费者的心里和时装的流行走向,前期的宣传工作要到位,有些钱还是要花的。” 她抿了抿嘴,又补充道:“最好是代言一个品牌服饰,这样优势会更加明显一些。”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觉得自己冒然开店,的确有点仓促了,王苓在这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很欣慰,与其说她是百变精灵,不如说她是一个鬼点子很多的活宝。 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的双塔楼,玻璃帷幕墙的摩天大楼,古老的教堂以及悠长的青石小巷,在黑暗中紧紧的交织在一起,一丝一缕轻吐着十六世纪荷兰殖民地的气息,窗外的夜越来越深,深不可测,像黑色的海洋。 夜色里,大都会悄悄把自己在阳光下的神韵,密密实实的藏在街头巷尾的每一个角落,格外深邃,格外诱人,建筑物上的点点灯光,仿佛是星空的倒影,看久了让人晕眩。 薛欣妍坐在书桌前,一会看看夜色,一会看看面前的杂书,过两个多小时,厚厚实实的书籍,老老实实的躺着,没有飘动过一页,仿佛沉沉的睡熟了一般,薛欣妍睁着双眼盯着它看,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她揉了揉跳动的眼皮,轻叹一口气,刚要站起身,贵妇人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她端着一个果盘,上面盛着切成方块状的西瓜,放到书桌上说:“欣妍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说完,她便把手放到欣妍的额头上,量了量体温。 欣妍扭过身去,淡淡的说:“我没事,就是心里很烦躁,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想家了吗?你还年轻,在哪生活不都一样吗。” 她拉过欣妍的双手,叹口气说:“女儿呀,你要尽快成长起来,妈妈不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薛欣妍抿了抿嘴,抽出双手说:“你的身体那么硬朗,总说这些干嘛?”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纽约下城区的夜景,路灯下,两只流浪狗在垃圾箱周围逡巡着,几个青年路过,弯腰捡起两块石头,砸在一只流浪狗的头上,发出两声凄厉的惨叫后,便夹着尾巴钻进了夜色中,青年们嬉笑着,欢呼着,吼叫着,仿佛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薛欣妍皱紧眉头,回过头说:“我想明天回国。” 贵妇人急忙走过来说:“女儿呀,你现在回去是闹什么呀,国内正在春节期间,我们在这边也能过节的,难道…” 她上前一步,看着薛欣妍说:“难道是想念那小子了?” 欣妍没有搭话,只是叹了口气,走到书桌前慢慢坐下。 贵妇人转了转眼珠,低声说道:“妈妈不是有意反对你俩,那小子从一开始出现,我就看透了他的花花心思,贼眉鼠眼,不谙世事,更可气的是还总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他以为那就是真爱了?哼,可笑至极,一百个他也换不来我女儿高贵的身世。” “你说够了没?” 薛欣妍又揉了揉挑动不止的眼皮,此时的她心思烦乱,焦虑万分,这种莫名的苦闷,在春节之前就开始出现,直至今日,她才觉得该回国了。 贵妇人捋了捋头发,尖声尖气的说:“女儿呀,妈对你说的,你哪怕听进去半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烦闷忧虑的,妈妈这么大的家业,还要管理一个集团公司,以后我埋入黄土了,你怎么办呢?” 她说的声情并茂,语带哽咽,走到薛欣妍的身旁,继续哀叹着:“所以你不要在少女心了,现在这个社会最看重的是什么?是你的相貌还是你的学历?” 薛欣妍瞥了她一眼,如鲠在喉。 “是金钱呀,我们生活富足,衣食无忧,即便你不喜欢管理公司,我也可以找职业经理人团队接管,但你得明白,我们之所以阔绰,是因为有强大的财力做为支撑的,可是那小子有什么?他哪怕具备一样出众的才能,我也不会拒之千里的。” 贵妇人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顿了顿说:“古罗马哲学家,小塞涅卡说过,如果一个人不知道他要驶向哪个码头,那么任何风都不会是顺风,这么直白的话语,就是对他最好的评价,虽然现在不讲究门当户对,才子佳人,谁都有权利去恋爱,那是不可剥夺的权利,但是也不能盲目的去找,你要擦亮眼睛,扪心自问,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当,付出那么多,又能换回什么。” 她在果盘上拿了块西瓜,走到薛欣妍的面前,递给她说:“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捧在手心里都怕融化了,你出嫁之后,妈妈会百般不舍的,我希望你能幸福,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如果你找了一个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的丈夫,你让我怎么活呀?” “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单纯,虽然平时有些执拗,但人不坏。” 薛欣妍接过西瓜,瞥了贵妇人一眼后,又放回果盘去了。 贵妇人揉了揉她的头发,露出满脸宠溺的神情,她真的老了,体态臃肿,脸颊灰黄,曾经那个不可一世,跋扈飞扬的贵妇人,此时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只希望欣妍能够成熟一些,懂世故,量人心,莫让这种无休止的缠绵成为她的羁绊。 薛欣妍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轻声呢喃着:“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国的,这里不是我的故乡,你和范教授的婚礼我恐怕不能参加了。” 一提到范教授,贵妇人的神情略微轻松了一些,她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回过头说:“你执意要回去,我不拦你,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在跟那小子搅在一起,妈妈是过来人,这方面比你看得透彻。” 薛欣妍双眼微闭,轻声叹息着,水晶吊灯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几缕光晕散射下来,笼罩在薛欣妍的脸颊上,为她的落寞和忧伤增添了几分凄凉。 我的车开在前方,王苓在后跟随,这次出发,我俩准备的很充足,老妈煮了一大堆茶蛋,让我在路上吃,又叮嘱我下次一定要把薛欣妍带回来,让我少喝酒,少抽烟,收敛点脾气,最感动的一句话就是,那边不好混,就早点回家,妈养你。 我嘴角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这是来自母亲的关怀和期盼,一路无风无雨,天边的云朵像挂着一团团柔软的棉花糖,斜阳高照,天空湛蓝,白皑皑的积雪迤逦延绵,在平原的尽头,与天空连成一线,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广阔情怀。 王苓给我发来几条语音通话,埋怨我开车太慢,我没理会她,路过一个服务区,王苓说肚子太饿,要停下来休息。 这是一家新开的服务区,走进大厅,空气中还飘散着油漆的味道,但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甚是舒心。 春节期间,这里人烟稀少,空旷无声,王苓买了一大堆零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你吃那些东西不禁饿的,还是到餐厅吃点主食吧。” 我买了两盒烟,见她完全没有理睬我的意思,便叹了口气,出去吸烟了。 向南行驶,纬度慢慢偏低,气温也随之升高了很多,我刚点燃一支烟,就听见身后有人叫我。 “呃,帅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是一个悦耳的女声,我回过头,见一名二十五岁上下的女孩,正揉搓着发白的手指,怔怔的看着我。 她身材矮小,体型偏瘦,面色发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穿一件米黄色的长款棉服,脚穿一双棕色的雪地棉,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围巾,很像一名知识渊博的学者。 我吐了口烟,看着她说:“怎么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指着服务区不远处的一辆车说:“我的车子抛锚了,轮胎出现点问题,我想找野外救援,可他们都在过春节,没人过来帮我,你能不能帮我换一下备胎?呃,是有偿服务,行吗?” 我扔掉香烟,用脚踩灭,又瞥了一眼大厅内的王苓,她正吃的满嘴掉渣,我在心里盘算着,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帮她换个轮胎也无伤大雅,便答应了女孩的请求。 她的车是一辆白色suv,右后方的轮胎已经完全被撕裂了,车子斜歪在路边,已无往日般的风采。 从后备箱拎出备胎和工具,又找来几块红砖,垫在千斤顶的下方,刚把车身支起来,王苓就走出服务区的大厅,见我正帮一个女孩换胎,她便满脸的冷漠和斐然,气鼓鼓的走过来,瞪了女孩一眼后,又看着我说:“出发吧。” 我讪讪的笑道:“稍等一会,马上换好了。” 她走到我面前,拽着我的衣角,不容置疑的说:“不行,就现在走。” 女孩的表情有些尴尬,她看着王苓说:“呃,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我会按野外救援的价格付给你钱的。” “哼,谁在乎那点钱,喂,你到底走不走?” 她又用力的拽了我两下,我被搞的有些头大,王苓阴阳怪气的话语中,都带着酸滋滋的味道。 我无奈的说:“就拧几个螺丝而已,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呀。” “什么?你刚才说我什么?无理取闹?呵,她要是个男的,你是不是就不帮她了?”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急忙把扳手递给那名女孩说:“把螺丝拧下来,把备胎塞进去,在把螺丝拧紧就好了。”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长叹一口气,向王苓追了过去。 她钻进那辆白色的保时捷跑车中,重重的摔上车门,猛踩几脚油门,绝尘而去。 “喂,他妈的,你是不是疯了?” 我在车后大声谩骂着,她却越跑越远,片刻后,就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第二百三十章 争吵 http://.biquxs.info/

我开车追了一段路程,仍不见王苓的车影,拨打她的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我有些心慌,又行驶了片刻,并没发现匝道路口,前方又行驶了两公里,有一个收费站,不知在那里能不能找到王苓。 微信响了一声提示音,我皱紧眉头,拿过手机查看,竟然是欣妍发来的,上面赫然写着:我这几天回国。 我的脑袋翁的一声,王苓那张娇俏妖娆的脸颊再次浮现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出现的不是欣妍,难道自己的思念和牵挂,都随着王苓的出现而淡然了吗? 过了收费站,我把车停靠在路边,又仔细看了一遍欣妍发来的微信通知,此时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内心的酸楚和苦闷却如影随形,那挥之不去的阴霾再次浮上心头,我有些惧怕,如果冒然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王苓,她定会酸性大发,百般挖苦我,如果置之不理,那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我思忖片刻,回复道:哪天回来,确定了没? 我想给自己多留一些回旋的空间,既然纸里包不住火,就索性在拖延一段时间吧。 等了片刻,她回复道:还没确定。 我心里一悸,她没告诉我确定日期,有可能是今天、明天、后天,我急忙又给王苓打了个电话,依然是不在服务区,我有些恼怒,内心责怪着,不该在这个时候耍性子,我只好回复欣妍:好的,欢迎回国。 我的心里愈发不安,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有些烦乱和悔恨,自己不该为那一晌贪念而丢失了人格,我身边最重要的东西,很可能在那真相刚刚揭露出来,就掉头远去,伴随而来的是店面停业,入不敷出,债台累累,走投无路。 这不是我想要的,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如早点抛去那些缠绵悱恻的情愫,尽早面对现实,说不定还能扳回一局。 车外狂风四起,沙尘漫天,公路一侧,翻滚过来很多圆球状的沙陀植物,它们随风旋转,轻飘飘的,像一次生命的轮回,跨过这条公路,便是一次转生,那灰茫茫的天际,似乎有无数的蝇虫在飞舞跳动,它们铺天盖地的呼啸而来,撕裂着生命的躯体,扑打着行驶中的车辆。 王苓失踪了,她在刻意躲避着我,给她发了数十条微信,也不见回复,我低声咒骂:“他妈的,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谩骂王苓的任性,还是责怪欣妍的突然回国,只是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那一抹私心和堕落,还占据着主导的地位。 开了很久的车,也不觉得饥饿,天色渐渐暗淡下去,狂风停止了肆虐,回到地下室,看到院子里的景物和陈设,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离开不久,但在这里发生了很多让人费解,让人苦恼,让人喜忧参半的荒唐事。 躺在那张不大不小的床上,本想整理一下糟乱的思绪,但疲倦的睡意倏然袭来,像一只温暖的火炉,热烘烘的,把我所有的苦闷都烧焦了,最后变成了一摊黑色的炉灰,抹在心上,即污浊又丑陋。 睡梦中,王苓和薛欣妍吵的不可开交,她俩不在是少女心肠,而是变成了蛇蝎心肠,我站在一旁,像是待审判的战犯,没有任何资格评判别人,那一副狼狈不堪,猥琐做作的神情,让我一度怀疑,曾经的王涛既然活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她俩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两把匕首,月光下,锋利的刀尖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寒光,她俩眼神犀利,面容冷清,不由分说的向我扑了过来,像两只怨气冲天的野鬼,让我冷汗横流,心神俱灭。 两把尖刀同时扎进了我的心脏,我体会不到疼痛,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触感,王苓和薛欣妍在阴恻恻的笑着,那惨白如纸的脸颊上,也露出一抹嘲讽和释然。 “啊…” 我惊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早已汗水连连,像水洗过了一样,我坐起身,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心里暗想,这件事要是不早些结束,自己后半辈子恐怕都要在悔恨中煎熬了。 拿过手机,扫了眼微信,见王苓依然没吱声,我轻叹一口气,找到她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抿了抿嘴,挂断电话后,看了眼时间,清晨六点半,走出地下室,天色已经透亮了。 我打了个哈欠,开始准备早饭,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熬过,每个人都渴望精彩刺激,拥抱巅峰,但我们终归还是要回到平淡的生活中来。 一个咸鸭蛋,半锅大米粥,一个豆沙包,拌了盘萝卜咸菜,这些都是年前储藏下来的口粮,还有一些海鲜和冻肉,一个人吃的话,还能撑个十天半个月的。 早饭过后,我联系了装修工人,他们还在休年假,预计明后天回来施工,我淡然于心,皑皑寒冬都熬过来了,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自己的生意还不会惨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来到店铺,门前堆积了很多鞭炮的残渣,寒风拂过,红色的碎屑翩翩飞舞,拍打在我那张蓝色的卷帘门上。 整条街都像被洪水洗劫过一样,没了嘈杂的人声和穿梭而过的车流,年前喧嚣繁华的都市,现在仿佛成了一座废都,萧条惨淡,寂静无声。 爬到二楼的住宅坐了片刻,空气中依然飘荡着似有似无的油漆味。 “我以后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我轻声呢喃着,像一个梦游似的患者。 “欣妍会原谅我的,只要我痛改前非,斩断跟王苓之间的纠缠,我…” 我停顿一下,又揉着太阳穴说:“我该怎么办?王苓定会寻死觅活,胁迫我回心转意,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满目狼藉的路面,自从陷入这场感情漩涡,我便焦虑的无法淡然,这里面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如果自己不喜欢王苓,那大可以转身走掉,一别两宽,可她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却无以为报,留到最后的,除了痛心的离别和噬泣,并没有什么海枯石烂的承若,没有什么刻苦铭心的挽留。 “呀,大老板回来的比我还早呢。”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急忙回过头,见秦仂满脸坏笑的看着我,他似乎胖了很多,身材也略微魁梧了一些,看来他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营养品定是吃了不少。 “你也很早嘛,春节过的还愉快吧。” 我点了支烟,走到沙发旁慢慢坐下。 秦仂一脸苦相的说:“一点都不愉快,早知道就不回去了。” “怎么了?” 我抬起头,露出一副满脸好奇的神色。 秦仂走到我身旁,坐下身说:“他俩不同意给我买房子,还让雪瑶嫁到我的城市去,她当然是不愿意去的。” 我弹了弹烟灰,看着他说:“那雪瑶嫁过去的话,二老给你买房吗?” 他点了点头说:“答应在我的城市给买房子了,可雪瑶的爸妈又不同意,现在这件事就卡在这了。” 他搓了搓暗淡的脸颊,又唉声叹气的说:“怪就怪我自己没有能力,要是有钱的话,何必让雪瑶跟我操这份心。” “你的心意她能理解,慢慢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一句自以为可以宽慰人心的话。 秦仂瞥了我一眼,喃喃地说:“连你也这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都是幻想主义者说的话,我们都活在现实中,没钱什么事都做不了,这是铁的事实。” 他有些激愤,像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哲学家,深邃的眼眸里散发出幽幽的冷光。 我站起身,走到楼梯口,回过头说:“要不要喝点?” 一听到有酒喝,秦仂急忙抬起头说:“行呀,过年期间跟我老爸喝的不尽兴,总是被数落。” 我讪讪的笑道:“哈哈,你要是回到自己的城市,听他的话,不往外跑,做一个百依百顺的孝敬儿子,他肯定不会数落你的。”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你还不了解吗?” 秦仂站起身,白了我一眼后,又补充道:“回家喝还是?” “回家吧,好多饭店还没营业呢。” 说完,我便来到了一楼店铺,见王苓在门外逡巡着,我瞬间慌了神,急忙转身向二楼跑去,跟秦仂撞了个满怀,他趔趄一下,没好气的说:“你大过年的,见鬼了?”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你在楼上等我一会行吗?” “怎么了?想给我惊喜吗?嗬,肉麻死了。” 秦仂满脸不屑的看着我,抱着双臂,并没有上楼的意思。 一楼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来不及多想,就推着秦仂向二楼跑去。 “喂,你疯了吧,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我抓个现行?” 我推搡着他,揶揄道:“以后在跟你解释,对不住了兄弟。” 秦仂窝在沙发上,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干笑两声,又跑到楼下,抓起王苓的手腕就向街角跑去,王苓踉踉跄跄的跟在我身后,被这突如其来的拖拽搞的一头雾水。 “喂,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她气喘吁吁的挣扎着,我停下脚步,回过头说:“电话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她转了转眼珠,抿了抿潋滟的红唇。 “没电了?昨晚一夜时间都不给手机充电吗?” 我话语冰冷,惨淡的脸颊上也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愠怒。 王苓剜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就不充电,就不充电,你能怎么样?” 我有些气短,一股难以压制的恼怒让我低声吼道:“你别没完没了的任性好不?就因为那件不值一提的破事,你到现在还不依不饶的耍脾气,连一句话都没有,就开车跑掉,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呀,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见到姑娘就往上扑,恶心死我了。” 她又白了我一眼,白嫩的脸颊上弥漫着冷漠和轻蔑。 我喘了几口粗气,瞪着她说:“欣妍要回来了,这段时间咱俩还是别联系的好。” “哟,大过年的你就在这满嘴漏气啊,我怎么了?我还没结婚,还没嫁人,我怎么了?拿不出手还是见不得人了?什么叫别联系的好,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还不知吗,无非就是想脚踏两条船,在不惊动任何一方的情况下,左右逢源,双双抱得美人归,对不?呵,真是一个恬不知耻的混蛋,当初跟我上床的时候,是那副垂涎贪婪,醉生梦死的模样,现在却耸耸肩,摊摊手,想撇清关系,呵呵,真是可笑至极,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在好,终归也是一个下三滥的人渣。” 她伶牙俐齿,一改常态,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事已至此,说那么多有何用处,我上前一步,大声喊道:“他妈的,不爱就是不爱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你还在这叫嚣什么,你走吧,别回来了,我以后也不想在看见你。” 王苓冷哼一声,捋了捋头发,不慌不忙的说:“哟,看你这模样,怎么跟一条疯狗似的,大过年的,女朋友在异国他乡,你却寂寞空虚,百无聊赖,然后找一个女孩,想跟人家上床就上床,想怎样就怎样,腻了烦了,就一脚蹬开,还口无遮拦的说不爱就是不爱了,你扪心自问一下,我王苓哪点比不上她,是金钱还是相貌?啊?你说呀…” 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滴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在干燥的地面上。 我不知该怎么办,那颗飘忽不定,千疮百孔的心,也在微微颤动,但剪不断,理还乱,这种烦躁不堪的思绪再次涌入脑海,我皱紧眉头,毅然决然的说:“我是罪人,我会忏悔,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心有所属,定不能辜负欣妍,希望你能明白,你与我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伴侣,对不起,就此分道扬镳吧,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苦涩 http://.biquxs.info/

与秦仂回到地下室,他把被子床单抱出来,搭在院子的晾衣杆上,还自言自语的说:“这里简直就是猪窝。” “你要不喜欢这里,就搬出去住。” 我怼了他一句,站立在灶台旁,思绪却沉浸在王苓的身上,我毅然决然的想跟她撇清关系,但事情却不是我预想的结果。 王苓不冷不热的态度,似乎在警告我,她感情失意了,我也不会好过,虽然她挥泪离去,但我的内心却浮上了一层死灰,像有万千缧绁将其捆绑,让我为之惶恐和胆怯。 “喂,你到底做不做饭呀,我都快饿死了。” 秦仂掸了掸被子上的尘屑,满脸怨气的看着我。 我点了支烟,若有所思的说:“比如一个女人对你怀恨在心,她会不会对你施加报复?” “雪瑶才不是那样的女人。” 秦仂撇了撇嘴,容不得别人对雪瑶妄自评论。 我干笑两声,看着他说:“我说的是比如,假设除了雪瑶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喜欢你,你还跟她发生关系了,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然后你突然有一天,对这个女人厌恶了,一脚把她蹬开,她会不会报复你?” 秦仂听的一脸茫然,他想都没想就说:“靠,别一口一个你的,只有王八蛋才干这种事。” 我有些苦恼,遂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在冰箱里拿出海螺和扇贝,还有年前剩下的一斤排骨,走到水池边用清水洗净,内心突然冒出一句话:她是热忱的,是你没有良心。 我皱紧眉头,心思异常烦乱,见秦仂坐在椅子上,满脸惬意的玩着手机,我便气急败坏的说:“我就问你她会不会进行报复?” “什么?” 秦仂抬头睨视着我,沉吟片刻后,淡淡的说:“你还想这个问题呀,真是疯了,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当然不了解那些第三者的心情了,不过像你说的,发生这种荒唐事,哪个姑娘心里会好受?怀恨在心是肯定的,但报不报复也要看女孩的心理性格,比如那种刁钻难缠的,肯定不会让男生有好果子吃,那种温顺如猫的,估计就得过且过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慢慢也就淡忘了。”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我却听的心乱如麻,嘴里轻声嗫嚅着:“完了完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感觉你这次回来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然后六神无主,良心不安了?” 他嘲讽般的笑了几声,却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翻炒着锅中的扇贝,两滴滚烫的油星飞溅出来,落在我的胳膊上,钻心的疼痛让我差点骂出声来,扇贝的硬壳上,挂着暗黑色的酱汁,壳体张裂开来,露出香气氤氲的肉块,尝了一个,肉质可口,咸淡适中,盛到盘子中,我又做了一道糖醋排骨,秦仂高兴的手舞足蹈,我无奈的笑着。 三道菜,圆葱爆炒扇贝,水煮海螺(可以蘸着辣根吃),糖醋排骨,啤酒白酒应有尽有。 夜色笼罩,四下寂静,院中菜香四溢,欢乐无穷,秦仂跟我讲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他老妈送给雪瑶一个祖传的玉镯,雪瑶死活也不肯收,他老妈无奈,又送给她一条金灿灿的项链,分量十足,价值不菲,雪瑶还是面不改色的拒绝了。 秦仂老妈见这女孩什么都不肯收,便在心里犯了嘀咕,她暗地里找到秦仂,问雪瑶喜欢什么物件,只管去买便是了,秦仂这厮张口便说:“给钱呀,你送那些过气的金银首饰没用的,土的掉渣,虽然是你的一番心意,但她未必喜欢,所以还是直接给钱来的值当。” 秦仂妈长吁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那给多少算合适呢?” 秦仂抽了抽鼻子说:“给多不嫌多,给少就不好了吧。” 然后他又去找雪瑶攀谈了一番,谎称老妈想表达心意,给你点拜年的压岁钱,这个一定要收下,回到南方后,你在分给我一半。 雪瑶自然是不想收钱的,架不住秦仂的糖衣炮弹和那张巧舌如簧的碎嘴,最后秦仂家人商量妥当,拿出5万元送给了雪瑶,秦仂从中间抽走了2.5万,雪瑶愈想把5万元全部交给秦仂,但他却恬不知耻的说:“这是老妈的心意哈,你收着吧。” 我憨笑了几声,揶揄道:“那你老爸老妈没给你准备点压岁钱吗?” 秦仂抿了口酒,醉眼迷离的说:“离家出走前是有的,今年回家,除了挨骂和批评,屁都没有,倒是多了一肚子牢骚,我之所以不愿回去,就是他俩总在无形之中给我施加心理负担,我不是有意的唱反调,但他们二老就是不能理解我的想法。” 墙头上的黑猫喵喵叫了几声,像是在传递着新年的祝福,片刻后,黑猫跳下墙头,在桌子下方逡巡了片刻,便钻进了我的怀里,发出呼噜噜的酣叫声。 我揉着黑猫说:“理解你的什么想法,叛逆的还是不谙世事的?” 秦仂听后,瞪了我一眼,又端起酒杯跟我撞了一下,喃喃地说:“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安于现状的,你想想,他俩给我找的那些工作,无非就是喝茶看报,坐等退休,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活,有何激情可言?生命无非就是从头折腾到结尾,而且还要趁着年轻的时候折腾。” “那也不能漫无目的的瞎折腾吧。” 我把黑猫放到地上,径自喝了一口酒,灯火阑珊下,我内心的阴霾似乎少了许多。 “屁呀,你这叫什么话,我现在属于瞎折腾吗?我来到这个城市的初衷就是,混不出模样,绝不回家,没有成绩,拿什么跟二老炫耀,但这次不同了,我认识了雪瑶,而且面临买房的问题,虽然自己身无分文,一无是处,但也不想让雪瑶跟着我一起遭罪吃苦。” 他唉声叹气的说着,暗淡的脸颊上也透着一丝淡淡的苦涩,似乎这些话在心里掖了很久,无处倾诉,浑浑噩噩的过活,反而愈发的惆怅和烦闷。 我轻叹一口气,点了支烟说:“明后天装修工人回来上班,施工进度要赶一赶了,等店面开张后,那边少不了你的帮忙。” 秦仂啐了口唾沫,不屑一顾的说:“王老板,您能不能别提这茬?跟你干了这么长时间,无非就是管了我几顿盒饭,工资一分没有,甚至还要倒贴,我图个啥。” 我讪讪的笑着,知道他心里怨气很深,自己又何尝不是惶恐万分、殚精竭虑的过活,我劝慰他说:“在熬一段时间,等店面盈利了,定不会少了你那份工钱。”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俩对视而笑,泯去了方才的尴尬,杯中见底,秦仂又拿来一瓶白酒,神志不清的说:“今天喝个尽兴,在家都没这样畅饮过。” 我哂笑道:“所以你就早早的回来了?” 他擤了擤鼻子,把酒斟满,大着舌头说:“那我不成了酒囊饭袋了,哈哈。” 我俩推杯换盏,谈的甚欢,酒席末了,我吁了口气说:“你觉得男人出轨,是不是一种罪恶?” “不了解,我又没出过轨,再说了,现在男人出轨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没必要拿到酒桌上谈。” 他低声嘟囔着,年前理的头发现在又变的蓬乱起来,仿佛这个一隅之地,附带着一种让人颓废的魔法,久而久之,便会把人的激情和雄心消耗殆尽,懒人愈挫愈懒,最后,会彻底的迷茫、溃败、低糜、愚钝、腐朽、堕落。 我喝了一大口酒,小心翼翼的说:“假如我是一个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的人,你还会做我的朋友吗?” “你现在不就是这个德行吗?虽然没找到你红杏出墙的证据,但总围着你转的那个狐狸精,你要离她远点,欣妍那么好的女孩你忍心辜负吗?” 秦仂打了个酒嗝,脸颊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他很憎恶那些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可能跟他的家教有关,执一人之手,与一人终老,雪瑶便是他的感情归宿,如果这段姻缘未成,估计他都敢去跳楼。 我沉吟片刻,径自说道:“其实像你这样单纯也挺好的,起码不会徒增烦恼。” “你那是庸人自扰,没人强迫你去做一些烦心的事,还不是你自己大包小包的往肩上增添负担。” 他夹了一块海螺肉,蘸了蘸辣根,扔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 那一晚,我跟秦仂聊了很多,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把酒狂欢,笑语纷飞,酒桌上觥筹交错,一片狼藉,但我话里话外还是提到了王苓,秦仂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表现的异常冷淡,他见不得王苓那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模样,但一说到欣妍,他便竖起大拇指,夸赞她是蕙质兰心,典雅端庄的楷模。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在这个沉醉喧嚣的夜晚,孰轻孰重的问题,仿佛已经云开雾散了,在爱情的天平上,欣妍的分量,是王苓万万不能比拟的,那不是纯粹的感情,当中掺杂了太多的纠纷和荒谬,想到这里,我便有些释然了。 这一觉我睡的异常解乏,像秦仂说的,不想太多的话,内心的负担就不会太重。 上午,装修工人回到店里,开始着手准备店铺的装修工作,秦仂去雪瑶家拜年了,不知道雪瑶老爸对他的归乡之旅作何看法,只希望他能捱过这段艰难的冷战期。 我坐在店铺门前的椅子上,见装修工人进进出出的搬运着材料,一张宣传单飘到我的脚下,我捡起查看,是一张卖侗家酒的广告单,上面写了一首颇具意味的小诗:云伴贵客来远方,龙王出海到侗乡,笑脸敬客一碗酒,喝尽四水和三江,连饮连饮不要怕,饮得太阳下了坡,饮得月亮当空照,饮得星星落满桌。 我淡淡的笑了笑,不自觉的向街对面看去,王苓的店铺还在闭门营业的状态,门前堆着鞭炮的碎屑,放眼望去,红通通的一大片。 渣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后天回来,电话那边传来孩子的欢笑声和家人的呼呵声,好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我劝他在家多待一段时间,他说得抓紧出来赚钱,上有老人需要赡养,下有孩子需要读书,家里生活压力太大,话里带着许多苦涩难言的无奈。 挂断电话后,我本想去库房看看,刚站起身,余光里有一个曼妙的身影,我看过去,见王苓双手插兜,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服,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修身长裤,脚上穿着一双浅灰色的短靴,一颦一动,都散发着活力四射的青春气息。 她愤愤的看着我,那精致的脸颊上,带着一丝无法泯灭的冷淡和愠怒,眸光犀利,如怨如诉。 我没理她,转过身直接向店内走去,但感觉她跟了进来,我有些烦躁,回过头,刚想说什么,她抬手就打了我一巴掌,声音很响亮,惹的几名装修工人在轻声低语,似乎很想让我俩打的更加劲爆一些。 我瞪大了眼睛,就连鼻息都变得有些紊乱了,脸颊上像是被碳火烘烤过一般,火辣辣的热。 “你疯什么?出去…” “啪…” 她抡起手又打了我一巴掌,装修工人开始窃窃私语,一阵唏嘘,我非常恼火,想把她拉出去,她侧身躲过,抬起手又打了我一巴掌,声音清脆而响亮,装修工人已无心干活了,他们开始指指点点,轻声议论着。 我气愤到了极点,不由分说的攥紧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拽了出来。 她涨红了脸颊,神情有些凄婉,嘴角上扬起了一抹讥讽般的笑容。 “我知道,是我的错…” 我喃喃地说着:“我不该跟你走的太近,更不该说出那些让你伤痛欲绝的话,就像我之前说的,咱俩之间永远都隔着一条鸿沟,无法逾越,即使跨过禁区,也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我这人很无趣,也很自私,很虚伪,也很做作,你打我吧,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你就打吧。” 我怔怔的看着她,并做好了被掌掴的准备,王苓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瘦削的身体也在轻微颤抖,她咬紧下唇,再次扬起手臂,但快要拍打到我的脸颊前,突然停住了,她在我的脸上轻轻揉了两下,心痛的说:“疼吗?” 我没有说话,挑了挑眉毛,似乎在告诉她,你倒是打呀。 王苓却扑进我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我没安慰她,亦不会去抱她,我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顽石,冰冷无声,坚硬无情。 “小涛?” 身后传来一句既熟悉又遥远的声音,我心里一悸,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结束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幸 http://.biquxs.info/

我不敢回头,深知自己的丑态已无法面对任何人,特别是我心中所挂念的她,这一刻,我无法逃避,任由那冷风吹袭,怀中的王苓依然哭天抹泪,伤痛欲绝,我皱紧眉头,想把她推开,她却环住我的腰,哭的更加凶猛了。 “小涛?是你吗?”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多希望自己出现了幻听,以此躲掉这不该发生的荒唐事。 欣妍走到我面前,见我满脸呆滞的站在那里,王苓停止了哭泣,回过头看着薛欣妍,挂满泪痕的脸颊上,带着似有似无的敌意。 欣妍紧紧咬着下唇,脸色难看到无法辨认,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漂亮的眸子里已闪现出两滴泪花,她像是在低声抽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会的。” 泪水滑过脸颊,在尖尖的下巴上聚集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泪珠,清风拂过,扬起了她的发丝,那凌乱不堪的思绪笼罩在她的头顶,宛若形成了一团阴沉的积雨云,没了娇俏的阳光,少了该有的妩媚。 “欣,欣妍,我…” 我推开王苓,上前一步,语无伦次的说着,内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斗,它承载了千言万语,却随着洞口扩张,最后变成了无力的解说和悔恨。 “别,别过来。” 欣妍擦掉脸上的泪痕,又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故作轻松的说:“没关系,这是你的选择,你生活的幸福就好。” 说完,她的泪水像不受控制一般,夺眶而出,为了避免窘态,她转身直接走掉了。 “欣妍,你听我说。” 我追了上去,拦住她说:“我,我,是我的错,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会跟她一刀两断的,你能原谅我一次吗?” 欣妍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她现在不想听我那即可笑,又肮脏的解释,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想为非作歹了。 王苓闲庭信步般的走过来,她上下打量了欣妍一番,不屑的说:“也就一般般嘛,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我怒目而视,低声吼道:“滚开,这里不欢迎你。” “哟,瞧你那做贼心虚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什么叫不欢迎我,是你自己愚昧无知,贪婪好色,才对我起了心思,怎么?正妻回来了,就要跟我撇清关系?” 她抱着双臂,做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我早已心烦意乱,失去了耐心,看着王苓,咬牙切齿的说:“我的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王苓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说:“瞧瞧,这叫什么话。” 她又看着欣妍说:“喂,美女,你跟他相处这么多年,他的秉性你应该早就有所了解吧,这等人渣,竟说反话,在床上缠绵沉醉时,那甜言蜜语,煽情的很是动人,提上裤子,又开始满嘴喷粪,耸了耸肩说不欢迎我,这天底下哪有这种狗屁道理?” 薛欣妍后退一步,冷冷的说:“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生活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欣妍,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我,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我的声音小的像蚊虫飞过,那没有底气的说辞,在欣妍看来,是那么的丑陋和无知。 王苓剜了我一眼,阴恻恻的说:“你的辩解真是白痴到极点了,我又没逼着你跟我上床,还不是你自己定力不够,禁不住诱惑,沉浸在那个温柔乡里,美其名说再也不愿醒来,现在想想,还真是一番幼稚的学说。” “够了,别说了。” 欣妍大喊一声,吓得王苓身子一颤,钻进了我的怀里,我皱紧眉头,把她推了出去。 “就算我薛欣妍瞎了眼,错看了感情的真假,不管你说的如何声情并茂,亦会有添油加醋之嫌,但跟我没有半分关系,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不要把我拉扯进来,我看透了很多东西,原谅与不原谅本身就没有意义,我定不会痴傻到去争取一个背叛者的心。” 她唏嘘了一阵,继续说道:“弃若敝屣,所欲何为,都不过是一对痴男怨女罢了,也请二位尊重我一下,往后的生活里,我不想在听到你俩的任何消息。” 她瞥了我一眼,神情中似有不舍,似有留恋,但更多的是从容不迫,淡定怡然,她捋了捋头发,低声说道:“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在我食不果腹的岁月了,承蒙你和叔叔阿姨的照顾,这些年我一直在还债,到如今,你我之间的债务两清了,就此放手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欣,欣妍,不,别走,欣妍。” 我泪如雨下,再次追了过去,欣妍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说:“请你尊重我。” 我如鲠在喉,伤痛欲绝。 “欣妍,我真的错了,你别走好吗?” 我低声哽咽着,哭的像个孩子,薛欣妍嘴角上挂着一抹讥讽般的笑容,她看都没看我,继续向前走去,片刻后,她那瘦削高挑的背影,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我蹲在地上,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双眼,泪水粘在手背上,热腾腾的发黏。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亏欠薛欣妍的感情债,这辈子都难以偿还,她不能说走就走,王苓说的很对,是我自己经不住诱惑,沉浸在那个温柔乡里,没人逼着我去背叛感情,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犯了最不该犯的错误。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王苓满脸噙着笑意,慢慢走过来,蹲下身说:“我早都说了嘛,是你自己不知深浅,陷入囹圄了也怪不得别人。” 我长吁一口气,瞪着她大声骂道:“你滚,滚远点,再来纠缠我,休怪我不客气。” 王苓却莞尔一笑,她站起身,看着我说:“啧啧啧,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何必要死要活的嚎叫,再说了,她刚才数落你的那番话,言外之意就是她这些年一直在跟你保持债务关系,而不是情侣关系,你还听不出来吗?”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车钥匙,这台车是欣妍借给我开的,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自己又有何脸面开着她的车招摇过市。 我站起身,向店铺走去,王苓悻悻的跟在我身后,我皱紧眉头,回过头低声吼道:“别他妈跟着我,滚开。” 王苓愣怔了片刻,遂又哂笑道:“干嘛那么凶呀,现在你心里应该没有罪恶感了才对,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其实这个结果你应该早都有所预判的,再说了,她离开你,不是,不是还有我呢嘛。” “我不喜欢你,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像你说的,我只是贪恋你的肉体,但这种事都是相互的,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开始,陪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荒谬的,不值一提的,没错,我早该预判到这个结果,但我愿承担所有的罪过,你走吧,不要在来烦我。” 我斩钉截铁的说着,看到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开来,停到店铺门口,杜宸宇和文兰从车上走下来,我心想,不好的事情时有发生,今天就让所有的坏事都一起解决了吧。 文兰挽着杜宸宇,见我和王苓正在四目相对,机智的杜宸宇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猫腻,他拍了拍文兰的手背,轻声说道:“到车里等我。” 文兰满脸鄙夷的瞪着我,又抿了抿潋滟的薄唇,百般不愿的钻进了车里。 杜宸宇穿了一件黑色的呢绒风衣,挺拔如松的身材,衬托着衣服款款有型,许久未见,他瘦了很多,但并不影响他那冷酷俊秀的五官,他轻咳一声,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低声问道:“装修进度如何?” 他话语冰冷,神情淡然,一颦一动都散发着无法僭越的威严,我心里一颤,回复他说:“正在赶进度,最迟会在正月十五完工。” 杜宸宇皱了皱眉,他瞥了一眼王苓,若有所思的说:“你感觉自己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他没头脑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我有些诧异,看着他说:“什么,什么意思?” 杜宸宇扬起嘴角,不冷不热的说:“我之前提醒过你,要离这个女人远一些,你回答的模棱两可,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起歪心思,我杜某人不是在跟你玩过家家,感情也不是嘴上说出来的,你以为自己分量重了,可以胡作非为了,置欣妍如空气一般,做为一个男人,你让我感到很失望。” “杜,杜大哥,我,我错了。” 我轻声嗫嚅着,那无力的歉意宛如凉白开一般,平淡无味,这只会加重杜宸宇对我的蔑视和不屑。 他一把攥住我的衣领,毫不费力的把我按到身后的墙上,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震裂了,王苓尖叫一声,扑上来拉扯杜宸宇,哽咽着说:“不关他的事,求求你放开他。” 杜宸宇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他回过头,冷冷的说:“在我还没有发火之前,请你马上离开。” 王苓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回到肚子里去,她怔怔的看着杜宸宇,似乎从未见过这样雷厉风行的人。 “你对不起欣妍,就是对不起我,这句话我在很早之前就对你讲过,每个人都有底线,一旦触碰,便无法回头,你却顶风作案,色胆包天,枉我之前对你的信任和栽培,常言道,烂泥扶不上墙,你却连渣滓都不如,也难怪,你秉性如此,心比天高,至始至终都没做过一样让人满意的事,夫人的话很对,你配不上欣妍。” 他松开手,又看了一眼店铺内的装修工人,沉吟片刻后,他淡淡的说:“你让我很不耻,当初赞助你是因为不想让欣妍受苦,事已至此,你我之间便没了任何信誉可言,我收回之前的话,店铺装修工作请立即终止,拿上你的服装走人,100万就当给欣妍买了次教训,以后别让我在见到你。” 我瞬间慌了神,拉着杜宸宇说:“杜大哥,二楼住宅已经装修好了,而且一楼的商品店铺近几天就会完工,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但这件事情能不能从长计议呀,你现在把我赶出去,我,我…” 杜宸宇瞥了我一眼,冷言冷语的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限你明天,结清装修费用,收拾东西滚蛋,你跟这个女人怎么搞都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他竟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里,我追了过去,拍打着车窗。 “杜大哥,杜大哥,我真的错了,库房里积压了那么多服装,你现在让我走,我以后该怎么办呀。” 我大声喊着,杜宸宇不为所动,文兰挑了挑眉,看着杜宸宇说:“怎,怎么了这是?” 杜宸宇发动车子,轻声说道:“不过是一个贪财好色的人渣罢了。” 文兰心里一悸,便不在多说。 车子绝尘而去,带走了我的所有心血和希望,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四起,街道上的鞭炮碎屑胡乱飞舞,拍打在我的脸上,竟感觉不到疼痛。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呵呵。” 我失魂落魄的呓语着,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颗无处安放的心灵,此时也波涛汹涌,无的放矢,正如这天气一样,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天神也发怒了,我放声大笑,暴雨倾泻下来,洗涤着我那肮脏不堪的嘴脸。 “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 我大声嘶吼着,雨水浸湿了我的衣衫,路边的排水沟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王苓不知在哪找来一把雨伞,替我遮挡着,我跪在路边,咬牙切齿的说:“你满意了,对不?这才是你想要的,对不?哈哈,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些不幸早晚都会降临在我身上。” “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呀,你之前没拥有这些,不是活的也很快乐吗?” 王苓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皱弯了柳眉。 我傻笑了片刻,只感觉头痛欲裂,全身冰冷,颤颤巍巍的回到店铺,看到两名工人正在捣鼓壁纸,我打了个喷嚏,低声说道:“大家都停下吧,把你们老板叫来。” 两名工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诧异,片刻后,老板来了,我结清了尾款,打发工人回家了。 王苓目睹了这一切,她也觉得有些惋惜,天不随人愿,事不从人心,自己挖坑跳进去,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又到仓库转了一圈,看到那成堆的服装,竟觉得有些好笑,兜兜转转,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我愧对渣哥的期待,愧对秦仂的付出,愧对欣妍的坚守,只因那一起贪念,断送了爱情和事业,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回家去吧,一事无成的人。 雨越下越大,雷隐隐,雾蒙蒙,放眼望去,整个城市都被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我牙齿打颤,脸颊滚烫,窝在店铺的沙发上,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消愁 http://.biquxs.info/

睡梦中,我仿佛坠入了冰火两重天,这里有滚滚浆流,炙热的烘烤让人难以呼吸,这里有冷冽的寒风,冰封了一切生命的气息,我徘徊挣扎,奋力奔跑,终究抵不过那层黑暗的笼罩。 “喂,你醒醒呀,唔,你的头好烫。”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王苓坐在我身旁,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着。 我咧着嘴坐起身,只感觉全身酸软无力,头像要炸裂开一般,疼痛难耐。 雨过天晴,冰冷潮湿的空气钻进店铺,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王苓找了件外套替我披上,满脸心疼的说:“你不能病倒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点小事就把你打倒了,以后还能做什么大事呀。” 我抿了抿皲裂的双唇,自言自语的说:“大事小事都结束了。” 说完,我便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王苓扶着我说:“你也不用担心,仓库里的那些服装还值不少钱呢。” 我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没了店铺,去哪卖?拿品牌时装去摆地摊吗?” 王苓掐了我一下,嘟着嘴说:“你真是一根筋,你不知道网店吗?现在电子商务这么成熟,你没必要线下操作,做生意就是这样的,要灵活变通,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长吁一口气,又把手放在额头上量了量体温,的确很烫,我点了支烟,拾掇好自己的物品后,走出了店铺。 王苓跟在我身后,喃喃地说:“你,你要是缺钱,我可以赞助你一些的。” 我没有言语,落下卷帘门后,走到车子旁,内心竟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自己还有何脸面开薛欣妍的车。 “给她还回去吧。” 我轻声呢喃着,又回头打量了一番店铺的门面,真的是兜兜转转,枉费心思,我苦笑一声,钻进了车里。 王苓拍了拍车窗,大声喊道:“喂,你别想不开呀,世界那么大,感情失意在所难免,再说了,你还有我呢。” 我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走进院子,看到秦仂和张雪瑶坐在长椅上,玩着一款手机游戏,不时发出几声谩骂和尖叫。 秦仂抬头撇了我一眼,悻悻地说:“王老板,店铺装修的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去上班呀。” 我把纸箱掼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张雪瑶瞪着我说:“怎么了这是,大过年的抽什么风?” 我干笑两声,一脸苦相的说:“我下岗了。” 秦仂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阴阳怪气的说:“哟,你本来也没在岗呀,天天东跑西窜的。” 我长叹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说:“店铺被杜宸宇收回去了。” 张雪瑶和秦仂对视一眼,似乎没明白我话中的含义,他俩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道:“也就是说,年前准备的那些全都打水漂了。” “什么?” 秦仂呼啦一下站起身,看着我说:“你开玩笑的吧,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再说了,他答应给你提供住房和店铺,为什么突然收回?是房东回来了吗?” 我如鲠在喉,没法解释,难道跟他说是因为自己沾花惹草,胡作非为,惹怒了杜宸宇,才强制收回的吗?但事已至此,尘埃落定,话到嘴边了又不得不说,我轻轻摇了摇头,略带沙哑的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还有,仓库里的服装呢?也被拿走了吗?” 秦仂失去了耐心,他脸颊绯红,身体颤抖,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又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服装还在。” 秦仂无奈的干笑两声,他来到这个城市打拼,对我百般信任,什么事都做的细致入微,不管是装修工作,还是服装采购,他都亲力亲为,虽然表面上怨声怨气,大大咧咧,但私下里却把这份事业看得很重,他问过我很多次,自己想要买车买房,风风光光的迎娶雪瑶,但谁都不曾想过,梦想只在一瞬间便化为泡影,他心有不甘,却又乏天无力,独自伤悲。 张雪瑶走到秦仂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角说:“店铺关门了,不是还有服装在吗,我听说库房里的衣服,成本可不低呢,大多都是一些潮牌服饰,放在市场上,还是很受欢迎的,没必要这么悲观吧。” “店铺都没有了,去哪卖?” 秦仂轻声嘟囔着,他抽了抽鼻子,坐在长椅上,露出满脸哀怨的表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说:“我不相信杜宸宇会突然收回店铺,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是不是因为你?” “我,我…” 我涨红了脸颊,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处说起。 秦仂见我说话没有底气,支支吾吾的也没解释清楚,便断定了此事与我有关。 他走到我面前,没好气的说:“是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我没搭话,此时去反驳他无非是火上浇油,我揉搓着头发,愁眉苦脸的低下头。 秦仂冷笑一声,脸上挂着轻蔑和不屑,他冷言冷语的说:“哼,一猜就是她在中间搅和的,杜宸宇为人正直,有一说一,定不会无故收回店铺,你和欣妍之间就像一条纽带,任何一方出现问题,杜宸宇都不会善罢甘休,我说的没错吧?” 我头痛欲裂,感觉自己喘出的鼻息都带着滚烫的热气。 张雪瑶白了秦仂一眼,淡淡的说:“小涛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大吉了,你现在责怪他有什么用呢,现在要做的是重新选址,租一家好的门店,然后挂牌营业,无味的抱怨和谩骂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秦仂咽了咽口水,又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 我点了支烟,轻声自语:“要不要把服装退给冯老板,虽然不可能按采购的价格抛出,但多多少少会有点折损。” “你的心还真大,第一点,服装本身就没有质量问题,白纸黑字的合同摆在那,你却异想天开的退回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仂抽了抽鼻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后汩汩的喝了一大口。 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第二点就是,服装现在已经押在手里了,你要想办法卖出去,没准还能翻身,起码要把成本收回来,你要是直接退给冯老板,他可能会乐呵呵的笑你痴呆,还会在中间抽走很高的利润,得不偿失的买卖你干的还少吗?” 我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得张雪瑶都想批评我几句了,她推了推秦仂,低声说道:“行了,别说那些丧气话了,我有一个同事做过电子商务,对网店有一定的研究,等年假过后,我去帮你打听一下,线上线下统筹销售,你那点库存恐怕很快就会兜售一空的。” 我站起身,表情略微轻松了一些,看着张雪瑶,充满感激的说:“谢谢你了。” 说完,我便神志不清的走到地下室,倒在床上,只感觉天旋地转,疲惫万分,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薛欣妍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永不停息的播放着,两滴热泪滑落在枕边,那无声的哽咽和浓重的悔恨,让我在噬泣中沉沉的睡去。 真希望这是一场荒唐的梦魇,但人未醒,却和你永隔东西。 秦仂把我叫醒,他和张雪瑶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但大部分都是雪瑶自己捣鼓的。 “王老板,人是铁饭是钢,看你萎靡不振的,我也懒得数落你了,起来喝点酒解解乏吧。” 秦仂见我摆出一副大病十年的模样,便软下心来,话里话外也少了讽刺和挖苦。 桌子上摆着一道凉拌猪耳朵,一道小笨鸡炖蘑菇,一道清蒸鲈鱼,菜品虽少,但色泽很好,秦仂找来两瓶白酒,替我斟满,张雪瑶白了他一眼,笑骂着说:“酒囊饭袋。” 秦仂满不在乎的说:“民以食为天,怎么到你那就变味了?” 我完全没有食欲,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陶俑,张雪瑶给秦仂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劝慰我几句,我看在眼里,苦笑两声说:“我没事。” 秦仂给我夹了个鸡腿,似乎想起来什么,试探的问:“那,那个欣妍是不是跟你…” 张雪瑶踢了他一脚,他哎呦一声,抿着嘴说:“都走到这步了,还不让说呀,多明显的事,杜宸宇曾经是贵妇人手下的得力干将,薛欣妍是贵妇人的女儿,只要不是闹到分手的地步,杜宸宇也不会恼怒的。” 说完,他又端起酒杯跟我撞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嗨,天涯何处无芳草,再说了,没准欣妍只是跟你一时赌气,没准过段时间就会原谅你呢。” 我喝了一大口酒,满脸沮丧的说:“她走的很决绝,不哭不闹,不冷不热的走了,我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失望透顶的表情,在那一刻,我感觉她变得很陌生,我甚至都不敢去抓住她的手。” 我又唉声叹气的喝了口酒,秦仂见状,拍着我说:“喂,你感冒了,别喝太猛了。” 张雪瑶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那你为什么要出去找女人?是对欣妍的感情淡了吗?” 秦仂嘬了嘬嘴,看着张雪瑶说:“感情这事说的准吗?” “哟,照你这么说,等时间长了,咱俩感情慢慢淡化了,你也出去寻花问柳,胡作非为吗?” 张雪瑶一把掐住秦仂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着。 “姑奶奶,你又发什么疯,这种话现在说合适吗?” 秦仂斜歪着脑袋,眼珠在不停的转着。 张雪瑶松开手,又低声嘟囔道:“你这功不成名不就的,喜欢你的姑娘都是眼神有问题。” 秦仂拉过雪瑶的手,满脸坏笑的说:“你的眼神没问题就行呗。” 我只喝了一杯,就觉得身体虚脱的很,回到地下室,见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拿过查看,是王苓发来的视频通话,我皱紧眉头,把手机扔到一旁,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翻过身,拿起查看,又是王苓打来的,我想都没想就挂断了,片刻后,手机响起了一声提示音,是一条微信留言,上面写着:我能帮你把服装卖出去。 我冷笑一声,她财大气粗,出手阔绰,100万在她眼中不过是冰山一角,即使她全部回购,随便扔到一个角落,也不会损失什么。 我没理会,心里暗自想着,事情发展到今天,跟王苓没有关系,错就错在自己一时贪欢,忘乎所以,正如她所说的,没人逼着我出轨。 我问自己,你喜欢她吗? 喜欢。 那你还纠结什么呢? 我怕被千夫所指。 嗬,多么好笑的说辞,王苓怎么了?人家是贵族千金,尚未婚配,千夫所指?真是笑话。 没怎么,就感觉跟她在一起心有不安,担惊受怕。 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 对呀,我怕什么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新的生活 http://.biquxs.info/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狭小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的空气,蚊虫肆虐,不见天光,倒在床上,我一遍又一遍的审问自己,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城市,你想得到什么,亦或是漫无目的的逃离家乡,逃避生活的责任? 我苦笑两声,看着天花板的一角,那里浊迹斑斑,暗淡无光,被雨水洇湿了一大片。 “多么恶劣的环境。” 我自言自语着,坐起身,批了件外套,在抽屉里找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抚在床头桌上,写了一篇日记,内容如下: 几个月前,欣妍出国了,即使自己百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王苓就像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我无法看透她的所思所想,亦会有种种不安,她的爱来的那么凶猛,那么热烈,我动摇了,在与欣妍相隔数万公里的城市中,我做了这辈子最丑劣的勾当。 春节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明知道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自己还傻兮兮的走下去,但该来的还是来了,欣妍挥泪离去,杜宸宇大发雷霆,爱情和事业离我远去,本就不堪一击的心灵,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责怪的话已经说太多了,这一刻我想到了忏悔,但又不知从何做起,经过这件事后,我觉得自己苍老了很多,这些年,跟薛欣妍在一起的经历,宛若一层浮沉,在剧烈的震荡后,变成了一块块惨不忍睹的碎屑,它随着时间而淡化,最后被抹平擦干,成了一张没有任何记忆的白纸。 记得老妈跟我说过,在外面要是混不下去,就早些回家吧,每每想起,我的心里都是甜滋滋的,那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承载了我童年时期的过往,有亲朋好友的陪伴,有数不清的欢乐记忆,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它在无形之中纠缠拉扯,我很害怕,深谙自己一事无成,但走到最后,却是孑然一身,形单影只。 是时候振作起来了,没有人可以陪我走到最后,从明天开始,我决定换一种活法,生活中有太多我看不到的惊喜,而立之年的我,在还没有忘记初心的时候,定会走出迷茫,改写新的人生。 写完日记,我长吁一口气,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随后,便把白纸贴在床头,又晕沉沉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敲了敲秦仂的房门,里面传出慵懒的谩骂声。 “你神经病呀,起那么早干嘛,又没有事做。” 我干笑两声,推门而入。 “今天你得跟我去搬运服装。”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挑了挑眉毛。 秦仂哈欠连天的坐起身,瞪着我说:“运什么服装?杜宸宇连仓库都不让你用了吗?” “所以我们得抓紧搬出来。” 我斩钉截铁的说着,吐了口烟,又补充道:“现在我手里的闲钱不多了,这批服装如果经营妥善的话,会赚很多。” 秦仂揉了揉眼睛说:“那你把服装搬出来,打算放哪里呀?” 我思忖片刻,看着他说:“咱们这个小院就能装下。” “那不行呀,万一下暴雨了,服装不就被水泡了吗?” 秦仂皱紧眉头,似乎被我的奇思妙想搞的有些迷茫。 我咧嘴笑了笑,眯缝着眼睛说:“那就搭一个防水的棚子,等我找到销路后,在去租一个仓库,现在是春节放假期间,很多商家都没有营业,等一切都安置妥当后,我去找冯老板问问,他说不定会有渠道。” 秦仂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说:“冯老板已经帮过你一次了,这批服装他低价转卖给你,自己本身就没多大利润,你现在去找他帮忙,还是要慎重一点。” 我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那我们就少挣点,让冯老板也分到一杯羹,当务之急的是,先把服装卖出去,君子成人之美,让冯老板赚大头,咱们拿小头,我相信他会很愿意帮助我的。” 秦仂眨了眨眼睛,看着我说:“你今天怎么变得怪怪的,一点也不像之前的你。” 我淡淡的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 秦仂抖了抖肩,低声谩骂道:“切,肉麻死我了,走开。” 我做好早饭,坐在椅子上吃的津津有味,秦仂看着我说:“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 “什么样子?” 我瞥了他一眼,喝光碗里的小米粥。 秦仂索然无味的咬了口馒头,悻悻地说:“你昨天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道理说感情失意,佳人离去,应该大病三年才对。”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揶揄道:“谁说失恋就要病倒的,都是一些无稽之谈罢了,既然已经分手,就没必要把自己搞的一蹶不振,生活还得继续,以后的路还有很长,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岂不是很可怜吗?” “感觉你现在变得一身轻松,悠然自得,是不是早就对欣妍没有感情了?” 秦仂噙着一脸坏笑,很像一只偷食油星的大老鼠。 我长叹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积累出来的,这东西需要慢慢沉淀,我和她之间有很多羁绊,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秦仂嘴里含着筷子,白了我一眼说:“你这是所问非所答,切,我还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你无非就是对那个王苓动情了,她可以补足你内心的空缺,所以你才没有哭天抹泪,要死要活的悲伤。” 我呆愣了片刻,秦仂说的不无道理,但此时此刻,我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就是王苓,她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自己的心态也在无形中被她感化,她乐观开朗,心地善良,天真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傻气,总是在你最浮躁的时候,替你抹去那层阴霾。 秦仂见我有些木讷,便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说:“喂,你想什么呢,我刚才说的没错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他说:“有一定道理,快点吃吧,今天有很多工作要干呢。” 秦仂朝我做了个鬼脸,默默吃掉手中的半个馒头。 早饭过后,渣哥给我打了个电话,他上午九点下火车,麻烦我去接站,我心里暗自窃喜,渣哥回来了,我那颗漂浮不定的心也安分了很多,起码不会过于慌乱和困惑。 我把车钥匙交给秦仂,吩咐他去接渣哥回来,他百般不愿的说:“你真的把我当成秘书了?我跟你讲,工钱可不能少了我的,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苦涩的笑了笑,推着他说:“快去吧,渣哥又不是外人。” “你这是道德绑架,哼。” 秦仂瞪了我一眼,悻悻的走出院子。 靠近院子北侧墙角的位置,有十多张彩钢板,在这里已经存放很久了,我要用它做一个简易的防雨棚子。 用卷尺量了彩钢板的长度后,我找来两根三米长的方木,立在桂树和院墙的旁边,拉上固定绳索,搬来梯子,把彩钢板铺在方木和院墙之间,用铁丝严严实实的捆住。 锋利无比的彩钢板划破手腕,殷红的鲜血浸湿了手套,我苦笑两声,简单包扎后,又在院外抱来一摞方砖,在地面上依次摆放,拽来两张大木板,盖在方砖上,这样做的原因是,服装和湿漉漉的地面可以有效隔离,避免返潮的危险。 我又把剩下的几张彩钢板,立在方木的两侧,同样用铁丝加固,这样就能避免被雨水从侧面淋湿服装了。 至此,我的简易棚子便搭建好了,用手搬住方木,用力的晃了晃,棚子纹丝未动,非常坚固,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我点了支烟,又若有所思的说:“做好一件事也没那么难呀。” 车子停到院门口,秦仂和渣哥走了出来。 “哟,怎么还搭了个棚子,准备唱戏用吗?” 渣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他满脸憨笑的走过来,这次回去过年,他不仅没胖,反而更加瘦削了,那单薄的体型,面色发黄的脸颊,仿佛在警醒着我,岁月不饶人,定要珍惜当下。 我接过渣哥的行李,放到桌子上,淡淡的说:“这里是装服装用的,杜宸宇的仓库和店铺都收回去了,所以要把服装运到这里来。” 渣哥皱了皱眉,看着我说:“怎么回事?” 我挠了挠头发,瞥了秦仂一眼,见他正抱着双臂,满脸鄙夷的看着我,我有些尴尬的说:“我和欣妍分手了,他很生气,就…” 渣哥嗑嗦两声,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猫腻,他吐了口痰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灌了一肚子苦水吧,年前年后折腾了那么久,钱没少花,力没少出,心都快操碎了,你自己看看,最后自己落下了什么?鸡飞蛋打,多好的一段姻缘,硬是让你穷搅和散了,哎,我真是懒得说你。” 渣哥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两口,坐在长椅上,又唉声叹气的摇头。 秦仂把车钥匙递给我,又看着渣哥说:“渣哥,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我摘下手套,揉了揉伤口,低声说道:“渣哥,我有信心把这些服装卖出去,感情的事以后在谈吧,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也不能一直低糜下去。” 渣哥站起身,叹口气说:“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今天有什么活需要我帮忙的?” 他的脸上挂着极深的倦容,辗转到这个城市,舟车劳顿,休息不良,自己并不忍心让他帮我运货。 我抿嘴笑了笑说:“渣哥,你先睡上一觉,有秦仂帮我装车,你不用操心。” 渣哥听后,大手一挥,瞪着我说:“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我在火车上都快睡迷糊了。” 秦仂的脸上露出一抹邪魅般的笑容,他阴阳怪气的说:“是不是梦到嫂子了,沉浸在温柔乡里了吧?” “滚一边去,没大没小的。” 渣哥笑骂一声,又看着防水棚子说:“这边春季雨水多,服装短时间存放在这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时间长了,终归是不好的。” “这只是暂时的,我现在资金流转的有些困难,这样也能省点钱。” 我又握住那根方木,用力的晃了晃。 渣哥盯着我看了片刻,似笑非笑的说:“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呢,嗬,这个年不白过,你之前都是没条理的做事,现在怎么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呢。” “可能之前还没长大吧,哈哈。” 我苦涩的笑了两声,走到车子旁,回过头说:“走了,去搬货。” 来到店铺,我联系了货车司机,过年期间,他来的有些不情愿,我满脸堆着笑容,塞上两盒烟后,他便不在多说。 我们一行三人干的热火朝天,身体竟出奇的活络,没了腰腿酸痛的感觉,整个人由内而外都变的异常清爽,秦仂累的哭爹喊娘,蹲在仓库一角,径自埋怨着。 渣哥训斥他说:“就你这个样子还想买房呢?干点活就怨声怨气的。” 秦仂瞪了渣哥一眼,喃喃地说:“我没有动力干活。” “为什么?” 渣哥搬着一个大纸箱,回过头看着秦仂。 秦仂噘着嘴说:“他不给我工钱。” 渣哥听后,皱紧眉头说:“以后赚了钱,少不了你的,快来干活吧。” 秦仂抽了抽鼻子,站起身看着我说:“王老板,你打算一个月给我开多少钱呀。” “你的期待工资是多少呢?”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满脸憨笑的看着秦仂。 秦仂搓了搓手上的汗泥,思忖片刻后,喏喏的说:“反正够我买房子就好。” 我和渣哥对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秦仂挠着头发说:“我现在穷的就剩下一副骨架了,雪瑶执拗的很,她爸妈非要我在这个城市买房子,我爸妈又不肯出钱帮我,然后就陷入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处境,真的很难做出选择。” “你都多大了,还指望爸妈呢?” 渣哥满脸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又把仓库内最后一摞服装搬到车上。 “我又没指望二老全款给我买房,但起码要帮我把首付垫上吧,他俩死都是死心眼,非让我回到自己的城市才肯出钱,人家雪瑶根本没打算到异地生活,事情就卡在这了。” 秦仂喃喃地说着,他不时偷瞄我一眼,似乎我就是他买房的希望。 我一阵唏嘘,踢了他一脚说:“你看我干啥,想要首付的钱,就要拼命去赚,在这里穷抱怨就能来钱吗?” 秦仂抽了抽鼻子说:“你看看人家云书尘,随随便便表演几个节目,钱就大把大把的赚,啧啧啧,真是羡慕死我了。” 渣哥无奈的笑了笑,点支烟说:“你要是多才多艺,也不用在这瞎嚷嚷了。” 我们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临近中午,货物就全部搬完了,货车开到院子口,我们三人吃过午饭,用了一下午的时候,把服装搬到棚子里,至此,我的从商之旅拉开了新的帷幕。 《绿皮书》中,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人之所以孤独,是因为不敢迈出第一步。 昔时人已没,从前的王涛已经死了,他死在那个风雨交加的街头,死在那个唯唯诺诺的荒唐岁月,死在那个惆怅无知的黑暗角落。 云开雾散,春风和煦,斜阳挂在天边,照亮了城市的繁华,就连内心的阴霾,也都被清风吹散了,我咯咯的笑着,仰起头看着天空,用手指挡住阳光,开心的说:“新的生活,真好。” 第二百三十五章 活络 http://.biquxs.info/

渣哥回来后,饭菜自然是不必愁的,我在附近的生鲜市场,绞了二斤羊肉,准备包点饺子,又买了一斤蚕蛹和一条鲤鱼。 回到院子,渣哥便开始忙碌起来,秦仂跟我包饺子,渣哥负责做菜,不到一个小时,一道糖醋鲤鱼,一道干煸蚕蛹就出锅了。 秦仂用手捏了一只蚕蛹,扔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只听咯嘣一声,蚕蛹被他咬破,淡黄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出,看得我一阵干呕。 “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我皱了皱眉,递给他一张纸巾。 秦仂擦了擦嘴,漫不经心的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渣哥站在灶台边煮饺子,他轻咳一声,看着我说:“姓秦的那个丫头,怎么很久见不到了?” 渣哥说的是秦筱澜,自回家过年以来,在街头偶遇过一次,估计现在还没有返程吧。 “她应该还在老家,你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我在厨柜里拿了三双碗筷,放到桌子上。 渣哥没有言语,只是用铲刀在滚烫的开水内搅拌两下,片刻后,他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你俩还挺合得来,既然跟欣妍分手了,不妨跟姓秦的丫头试试。” 我干笑两声,看着渣哥说:“我现在不考虑这些事了,再说我跟秦筱澜那丫头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当伴侣。” 渣哥夹了一个饺子,放到嘴边轻轻吹着,咬一口后,低声说道:“还是咸了。” 秦仂捣着蒜泥,他嬉笑道:“我就喜欢重口味的,咸点好。” 渣哥把饺子盛到盘子里,又挑了挑眉说:“你瞧瞧你,过年这几天怎么胖成肉球了?” 秦仂噘着嘴说:“谁让我家的伙食太好了,吃着吃着就胖了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踢了他一脚说:“你的意思是,在这天天就吃糠咽菜,食不果腹了?” 秦仂瞪了我一眼,悻悻地说:“跟你是吃糠咽菜,跟渣哥是山珍海味。” 我跟渣哥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这顿饭算是给渣哥接风洗尘了,他就像我和秦仂的家长一样,时刻督促着我俩积极上进,不能低糜浮躁,所以,渣哥这次回来,我和秦仂都很高兴。 三人落座后,秦仂拿来一瓶白酒,盒子的包装和图案异常精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酒,依次斟满后,我瞪着他说:“怎么不早拿出来?” 秦仂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说:“渣哥没回来,咱俩随便喝点就行了。” 我苦涩的笑了笑,捶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这酒哪来的?” “在我老爸那里偷来的,他收藏了很多名酒,这一瓶算是不起眼的,所以我就顺手拎走了。” 秦仂又喝了一小口,他皱紧眉头,龇牙咧嘴的伸着舌头。 渣哥憨笑着说:“你小子还真是坏事做尽了,自己老爸的酒只管讨要便是,哪有偷走的道理。” 秦仂夹了块鱼肉,瞥了渣哥一眼说:“他抠门的很,明着要当然不会给我了,倒是给雪瑶的压岁钱很多,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出手这么阔绰。” 我们又闲聊几句,见气氛沉落下来,我便端起酒杯,低声说道:“这杯酒敬渣哥,感谢渣哥长期以来对我们的帮助。” 秦仂也端起酒杯,满脸严肃的看着渣哥。 渣哥跟我俩撞了下杯,仰起头一饮而尽,我和秦仂也喝光了杯中的残酒。 我拿起酒瓶,又依次斟满,端起杯子说:“这第二杯酒,我们敬事业,虽然到现在为止,自己还一事无成,但在新的一年里,我有信心把事业做好,其中当然少不了二位兄弟的帮助。” 我们三人再次一饮而尽,秦仂喝的有些呆愣,他脸颊泛红,神情木讷,自言自语的不知在嘀咕什么,渣哥酒量很大,但喝的过于急促,他浑浊的眼眸里,像是隐藏了一些暗淡的苦闷。 渣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沙哑着说:“兄弟,做生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古往今来,哪有几个商人一夜之间就暴富的,即使有,那也是旷古奇才。” 他点了支烟,继续说道:“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做什么事也要稳扎稳打,有的放矢,切不可盲目行事,你现在手里有一大批服装,咱们不愁卖,春节刚过,生意都很冷淡,等过段时间,消费者的热情上来后,你在出手也不迟。” 我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思忖片刻,我淡淡的说:“我不急,以前的自己太浮躁了,总想一口气吃个胖子,现在倒是看得很开,殊不知好多小的利润都被自己忽略了,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货还在,我就有信心卖出去。” 渣哥吐了口烟,又看着秦仂说:“喂,你嘟囔啥呢,以后跟着他好好干,机灵一点。” 秦仂苦笑两声,没有搭话,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轻叹一口气说:“渣哥,你今年还打算摆地摊吗?” “不摆咋办?家里老的小的都等我往回拿钱呢。” 渣哥掐灭手中的烟头,又夹了一个饺子,蘸了蘸蒜泥,扔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夜深了,星光闪烁,静谧恬淡,我习惯性的向墙头瞄一眼,不见那只黑猫的身影,它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伫立在院角的桂树,跟随深夜的晚风,在轻轻摇曳,临时的防雨棚搭在桂树旁边,里面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服装,我嘴角轻轻扬起,暗自想着,有货就不愁卖,自己多用点心,比求人办事要强很多。 渣哥回来后,地下室又增添了很多生活气息,他冬天喜欢喝茶,这次从老家回来,带了很多茶叶,我只是泡了几杯,以解口干舌燥的应急之须,更谈不上什么品茶、评茶。 那此起彼伏的酣睡声再次响起,我抿着嘴笑了笑,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给薛欣妍打了个电话,提示为空号,发了条微信,她已经把我拉黑了,瞥了眼院门外的车,内心泛起了嘀咕,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车子还给她的。 吃过早饭,我便驱车来到贵妇人的别墅,趴在铁门向内张望一通,许久未来,这里像是萧条了很多,但鸟鸣啾啾,房门虚掩,说明这里还是有人居住的。 我按响门铃,等了片刻,那名四十岁上下的管家走出来,见我贼眉鼠眼的趴在门上,便剜了我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你干什么来了?大小姐和夫人都不在家。” “什么?欣妍回来了呀。” 我皱紧眉头,死死盯着那名管家。 管家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骗你干什么,夫人和小姐出国后,就一直没回来,春节还是我一个过的呢。” 说完,她便撇了撇嘴,像是很不满意自己过节似的。 我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会说:“你能联系到欣妍吗?呃,如果联系不到她,联系你们夫人也行。” 管家眨了眨眼睛,百般不愿的走进屋子,她拿着手机,找到薛欣妍的微信,发了段语音通话,提示音响了很久,也不见接听,她无奈的关掉通话,又找到贵妇人的微信,在上面打了几个字,不出片刻,就得到了回复。 上面写着:欣妍在国内。 我有些捉急,冷静的想了想,她会去哪呢,难道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吗。 回去的路上,我给杜宸宇打了个电话,这是我俩关系闹僵以来,打的第一个电话。 “喂。”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像是有些疲乏倦怠。 我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杜大哥,您知道欣妍去哪了吗?” 杜宸宇没有立即讲话,像是在酝酿情绪,片刻后,他冷冷的说:“去哪了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继续问道:“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分道扬镳了,你还有必要知道她的下落吗?” 他像吃了枪药一般,话里话外都带着揶揄般的讥讽。 我长吁一口气,淡淡的说:“欣妍的车在我这里,联系不到她,那就先放在你那里暂存吧。”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随后,他漫不经心的说:“你自己留着开吧,欣妍不会跟你计较一辆车的价值,还有,库房里的服装运走没?” “嗯,已经搬走了。” “那祝你好运。” 挂断电话后,我咧着嘴傻笑一通,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悟,古人讲,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还真的是锦上良言,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我来到冯老板的公司,在楼下停好车后,我走进了一楼大厅,沙发上挤满了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拿着毕业证书和求职表格,准备进行面试。 我走到前台,看到接待人员已经更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她肤白貌美,笑容和睦,见我东张西望的来回逡巡,便笑着问道:“先生,您是来面试的吗?” 我回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询问道:“请问你们冯董事长在吗?” “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出国度假去了,大概过几天回来。” 她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容,我抿了抿干燥的双唇,看着她说:“那你们周总在不?” “他在的,不过现在很忙,有很多毕业生需要笔试和面试,大概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坐在那里稍等片刻。” 她指了指我身后的沙发。 “好的,谢谢。” 我坐在沙发上,见身旁有两名青年在轻声嘀咕着:“喂,听说他们公司福利待遇很好,但面试通过率很低的。” 另一名体型微胖的青年说:“这有何难,走动一下关系就好了。” “你有关系?” 稍胖的青年翘着二郎腿,露出一脸阴险诡谲的神情,他瞄了我一眼,见我不像是求职的人,便轻松了许多,他看着那名青年,悄声悄气的说:“你知道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助理是谁吗?” “谁呀?” 青年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微胖青年瞪了他一眼,叹口气说:“是周子然呀,你只要给他…” 他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另外一名青年瞬间领悟,他拍了拍脑袋说:“对呀,我正愁这事呢,听说这次来应聘的,都是高手云集,研究生学历的都有很多,我这普通本科人家根本看不上的。” 微胖青年抽了抽鼻子,看着他说:“所以你要想办法活动一下关系,入职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两位毕业生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着,我听的有些烦乱,掏出手机,给周子然发了条微信,上面写道:周哥,我在你们公司一楼,有时间过来聊聊吗? 等了片刻,他回复道:稍等,有些忙。 一楼大厅靠近西南角的方向,有一间很大的会客厅,会客厅的琉璃门上,挂着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求职者进进出出,可以看到厅内的景象,一张宽大的会议桌旁,坐着五名西装革履,面容严肃的领导,他们在进行面试,周子然坐在领导身旁,翻看着求职者的简历,不时的皱紧眉头,神情有些冷酷。 我在心里暗自叹息,冯老板的公司做的真是气派繁华,这其中需要付出很多心血和煎熬,自己也应该以他为标榜,从一点一滴做起,从学会在商人的圈子里谈笑风生,主动去接近那些成功者,他们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自己的心态。 临近傍晚,大厅内的求职者已所剩无几,有的满脸沮丧的走出公司,有的欢欣雀跃,喜笑颜开,有的坐在沙发上,准备伺机而动,活络关系。 周子然满脸倦容的走过来,他点了支烟说:“怎么瘦了?服装卖的如何?” 我正襟危坐,看着他说:“服装还没有出手,店铺的装修工作停止了,我今天来就是想找你帮帮忙。” “帮什么忙?” 他斜睨着我,又轻轻的吸了口烟。 我干笑两声,淡淡的说:“实不相瞒,我现在流动资金不多,很拮据,上次本想开店营业的,但中间出了些岔子,在重新盘一个店面,我已经力不从心了,所以想找你帮我代丨销这批服装,当然,中间的利润我不会少分给你。” “代丨销?” 周子然吐了口烟,身体前倾,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赚大头,我赚小头,贵公司实力雄厚,资金充裕,我这点库存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的渠道广阔,卖这些潮牌时装应该不困难吧。” 周子然叼着烟,解开西装的几个扣子,又松了松领带说:“提议倒是不错,但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等董事长回来才能定夺。” 我抿嘴笑了笑,看着他说:“那就需要兄弟帮我在冯老板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了。” 说完,我把身旁的纸袋递给他,里面是我在银行新取的10万块钱,上面压着两瓶红酒。 “嗨,这么客气干嘛,不过是带个话而已,你回去等我消息,董事长近几日就回国了,这件事不难促成。” 周子然接过纸袋,看都没看就塞进身后。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慢慢站起身,伸出一只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周子然紧紧的攥住我的手,兴奋的说:“放心兄弟,电话保持畅通,祝你发大财。” 我满意的点点头,走出公司,一股清流钻进我的鼻孔,让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抻了个懒腰,钻进车里,马路上车流稀少,人迹罕至,我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赚钱 http://.biquxs.info/

“你干什么去了?” 秦仂见我满脸惬意的走进院子,觉得有些诧异。 我倒了杯热水,低声问道:“渣哥呢?” 秦仂抱着一堆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淡淡的说:“渣哥去跳蚤市场了。” “那边现在还没开门呢,现在去有什么用?” 我挑了挑眉毛,听到洗衣机发出几声不堪重负的闷响。 秦仂往洗衣机里倒了一大桶水,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蹲在地上说:“我怎么知道,哦对了,那个叫王苓的女孩来找过你。” “她说了什么?” 我点了支烟,心里暗自想着,王苓跟我之间的那些感情纠纷,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秦仂站起身说:“没说什么,让你回来之后给她打个电话,说有正事找你。” 自从上次把她的手机号和微信拉黑后,就一直没在联系,没想到她既然找到家里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走进地下室,掏出手机,找到王苓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片刻后,她接听了电话。 “喂...” 电话那边传来她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喝了口热水,淡淡的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她沉默片刻,柔声柔气的说:“我见你把服装都搬到地下室去了。” “是啊,怎么了?” 我放下杯子,半躺在床上。 “我这边帮你联系了两个客户,不是服装贩子,他们公司的资质和财力都很雄厚,有意想收购你的那些服装,如果方便的话,明天我带他们到你那里去验货。” 王苓到底还是想帮我的,她回去后,找自己老爸去求情,又拖了几个朋友的关系,才找来两个服装批发商,但一想到跟周子然达成的交易,王苓的好心我可能受之不起了,换句话说,我不想欠她这份人情。 “不用了,服装的事我自会想办法处理,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渍,好像已经消失了,我心里暗自窃喜,如果屋漏偏遭连夜雨的话,这间屋子估计就当不了卧室了。 电话里的王苓,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惋惜,最后,她长叹一口气说:“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想弥补一些过失,却又不知从何做起,你和她分手后,我一直都辗转反侧,难以安心,如果没有我在中间横叉一手,也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我抿了抿嘴,坐起身说:“事已至此,无关对错,人要向前看,一直沉溺在过去的阴影中,是不会快乐的,我现在不去想那些令人沉闷的琐事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联系客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断了。” “等等...” 王苓忙叫一声,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不怪我?” 我嘴角上扬起一抹揶揄般的笑容,淡淡的说:“嗯,不怪你,以后要好好生活。”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秦仂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看着我说:“哥,我要用车,晚上带雪瑶去看电影。” 我把车钥匙地给他说:“雪瑶自己不是有车吗?” 秦仂挠了挠头发,一脸苦相的说:“总坐一个女孩的车,有点过意不去。” 我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人模狗样的,滚吧。” 秦仂洗完衣服,又捯饬一下自己的发型,便匆匆出了门。 街边的商家已经陆陆续续的开门营业了,我在一家图文社做了很多传单,上面的广告内容和log是工作人员帮我设计的,无非就是宣传自己的服装款式和让人蠢蠢欲动的价格。 我走街串巷,到处分发着,但很多行人都是顺手接过,甚至看都不看就塞进垃圾箱里,我抿嘴笑了笑,自己以前看到发传单的,也都是揉成一团,随手一抛,此一时彼一时,为了那些堆积如山的服装,脸面这个东西似乎一文不值。 路过一家商场,看到楼的正面有一扇巨大的led屏,上面滚动着各种广告信息,还剩下几个广告位在招商,我认真看了看,便握着一沓传单走进了商场大楼。 打听一番,我又来到商场六楼,这里有一间综合办公室,敲门进去后,看到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电脑前,他神情猥琐,面色发黄,体型羸瘦,目光无神,戴着一副耳机,摇头晃脑,像一只活泼跳动的狐猴,见我走进来,他摘下耳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疑问道:“你找谁?” 我拍了拍手中的传单,似笑非笑的说:“我想租用一个广告位,请问费用是多少?” 男子瞥了我一眼手中的传单,又瞧了瞧我的穿着打扮,便不屑一顾的说:“很贵的,你租得起?” 我心里暗自骂着,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但我依然面不改色的说:“贵不也得有个数目吧?” 男子点了支烟,靠在座椅上,不冷不热的说:“费用是按月、季度、半年这样收取的,你要租多久?” 我轻咳一声,看着他说:“一个月多少钱?” “一个月两万五,租用时间长的话可以优惠一些。” 男子吐了口烟,翘着二郎腿,样子十分欠扁。 我思忖片刻,低声问道:“可是我看到屏幕上面已经有很多广告信息了。” “只管你一个人发广告呀,商家有都是,别人也需要宣传的,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他斜晲着我,话中带着讥讽和轻蔑的语气。 我长吁一口气,刚要说什么,他又补充道:“每条广告滚动播出,停留十五秒,你要是觉得划算,就把广告词弄好交给我,我替你发送到屏幕上,钱直接交给财务就行。”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想,短短一个月,宣传费用就如此高昂,但为了服装能早点倾销出去,我还是硬着头皮交了钱,又把几张服装图片发给了男子,让他帮忙排一下版,全都设计好后,我急忙走出商场,在楼下驻足观望。 看了一会,自己的广告图就跃然在屏幕之上,几张服装样板图,加上宣传词汇,联系方式,停留了十五秒后,便滚落下去,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在街边把手中的传单分发完毕,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地下室。 渣哥围在灶台边忙活着,见我走进院子,他悻悻地问道:“干嘛去了?” “发传单。” 我干笑两声,一屁股坐在长椅上。 渣哥瞥了我一眼,揶揄道:“发什么传单?给别人发还是给自己发?” “当然是自己发了,我还在商场的大屏幕上买了一个广告位。” 我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渣哥皱了皱眉,拿起一根黄瓜,按在砧板上,用菜刀利落的切着,发出哐哐哐的响声。 “那个广告位宣传效果很好,是不是费用很高?” 渣哥边切菜边询问着。 我掐灭烟,站起身说:“嗯,我租了一个月的。” 渣哥把黄瓜片盛到盆中,又倒入了少许辣椒油,开始搅拌起来。 电话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一串陌生号码,我犹豫片刻,点了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声音有些发憨,听着很陌生,我低声问道:“请问找谁?” “呃,我看到你的广告信息了,你那里有服装要卖吧?我想给我儿子买一件,他明天过生日。” 我一听有生意上门,顿时喜笑颜开,兴奋的说:“没错没错,我这的服装都是上好的款式,而且价格也很厚道,您不妨过来看看。” 男子沉吟片刻,淡淡的说:“哦,我走了很多家服装店,虽然样式很多,但我都不太满意,看你的广告上说,您的服装都是在国外进的货,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 “是的,我这批服装是在年前进货的,而且是远渡重洋的潮牌时装,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跟渣哥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面露微笑的看着他,渣哥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捣鼓盆中的凉拌黄瓜。 我给他发了个位置信息,便坐在院子里苦苦等待着。 渣哥撇了撇嘴说:“是不是有一点小激动呀?” 我倚在靠背上,憨笑着说:“当然了,如果这件衣服卖出去,那可是开门大吉呢。” 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一辆黑色路虎停到院子口,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下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高大魁梧,面色深沉,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压倒式的威严。 我急忙迎了过去,脸上早已噙满了笑容,看着他说:“服装在院子里,进来看一下吧。” 男子挑了挑眉,低声问道:“为什么把服装堆在这里?如果量大的话,可以弄个门面呀。” 我苦笑两声,淡淡的说:“一言难尽啊,还是先看看服装吧,包你满意。” 男子轻咳一声,随我走进了院子。 我在防雨棚里拿过两件自认为不错的外套,递给他说:“您看看这个,尺码齐全,试问贵公子今年多大了?” 男子接过外套,喃喃的说:“十八了,个子很高。” 听到这里,我急忙在服装堆里找出三套年轻男孩穿的衣服,拆开包装,在他面前比划着说:“您看看这件怎么样,不管是布料还是做工,都强过那些服装店的衣服,而且这几件外套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穿出去定会神采飞扬的。” 男子咧着嘴哈哈大笑,他接过我手中的外套,吸了吸鼻子说:“你还真是能说会道的。” “哪里哪里,不过是油嘴滑舌罢了。” 男子揉了揉手中的外套,又在自己的胸前比量着,淡淡的说:“质量和款式真的不错,这件衣服怎么卖?” 我心中早已想好了价格,这件衣服的平均进货价是230元,但无奸不商,我直接凑了个整数,看着他说:“这件衣服500块钱,比专卖店的便宜很多,而且版型也很有朝气,非常适合贵公子穿。” “哦,那不是很贵,行,这件衣服我要了,你在拿几条长裤给我看看。” 男子把外套递给我,低下头看了眼时间。 我见第一单已经成交,便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走进棚子里,找来四条长裤,依次递给他。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依然是一串陌生号码,我急忙接听,那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请问你那里卖衣服是吗?” “对的对的。” 我瞥了男子一眼,见他比量着手中的休闲裤,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 我把位置信息发给女孩后,看着男子说:“这几条长裤做工精细,穿着特别修身,而且弹性很好,贵公子身材挺拔高挑,穿这样的裤子更显他腿长有型了。” 我说的天花乱坠,声情并茂,男子想了片刻,淡淡的说:“行,三条裤子全要了,总共多少钱?” 裤子进价180,我又凑了个整数,卖他300,三条加在一起是900元,算上之前的外套,总共是1400元,自己从中赚取的利润为590元。 我谄媚般的笑了笑,悻悻的说:“总共1400,这比在外面买划算太多了。” 男子掏出手机,扫码付款,钻进车里后,便绝尘而去了。 他刚走片刻,那名打电话的女孩骑着一辆共享单车,来到了院门口,她眨了眨眼睛说:“这里是卖衣服的地方吗?” 我又满脸堆着笑容,大踏步的迎上来说:“没错,服装在院子里,不妨进来看看。” “哦。” 女孩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她捋了捋头发说:“有长裙吗?” “有呀,而且都是洋货呢,让你穿上后回头率提高到200%。” 我打趣的笑了笑,钻进棚子中,掏出来四件裙装。 “你瞧瞧,这质量和款式,在搭配你这高挑曼妙的身材,简直是神仙下凡呢。” 我油腔滑调的推销着,女孩莞尔一笑,她白了我一眼说:“嘴可真甜,你这里有试衣间吗?我想试一下合不合身。” 我愣怔片刻,又瞄了眼地下室的入口,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当然有了,在地下室里,我带你过去。” 女孩抿了抿潋滟的薄唇,跟我走进了地下室。 我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又指了指门口边立着的镜子,似笑非笑的说:“你就在这里换吧,门上有锁。” “哦,那你出去吧。” 我咽了咽口水,走出了地下室。 渣哥满脸坏笑的说:“生意不错嘛。” 我点了支烟,坐在椅子上说:“看到没,不要心疼广告费,很见效的。” 渣哥翻炒着锅内的青椒,沙哑着说:“夸你两句还喘上了,哈哈。” 抽了支烟,那名女孩从地下室里款款走出,她穿着那件白色长裙,身材婀娜,曲线玲珑,裙摆上嵌着金色的花边,腰间缠着一条黑色的丝带,领口处有两只瓶盖大小的扣子,整体上,给人一种端庄大气的感觉。 我拍了拍手,看着她说:“漂亮,完美,这件长裙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多少钱?” 女孩喏喏的问着,不时的低下头打量着裙摆的装饰。 我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价格,这件裙子进价大概在500元左右,见她非常喜欢这件长裙,我的心里便生出一个贪婪的想法,商人都是以利益为重的,那就卖她1000元吧。 我笑眯眯的说:“这套长裙是当下非常流行的款式,布料和做工都是顶尖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就1000元拿走吧。” “好贵呀,能不能便宜点。” 女孩加重了语气,她似乎被这个天价给震惊到了。 我站起身说:“美女,这件衣服进价也不低的。” 女孩噘着嘴,白了我一眼说:“在便宜点嘛,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多带几个朋友过来给你捧场,你还是有得赚的。” 我苦笑两声,思忖片刻后说:“这样吧,在给你便宜100,不能再低了。” “好的,成交。” 女孩笑逐颜开,付完钱后,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当天下午,我就赚了将近1000元,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我充满了激情和热血,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吃过晚饭,周子然给我发了条微信。 第二百三十七章 热销 http://.biquxs.info/

生活是一种态度,从我们呱呱落地时起,便开始关照自己、认清自己、思考自己,那些不思进取、抱憾终身的人,只是在自己最该奋斗的年纪,选择了逃避和愤恨,殊不知,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有坚韧不拔之志。 自从转变心态以来,就一直好事连连,鸿运不断,周子然给我发了条微信,上面写道:冯董事长非常赞赏我的提议,让我明日把服装尺码和数量统计出来,公司会派人过来取走服装,利润表会在服装出售以后,在做具体分析。 但...... 不放心,用在箱子和泡沫之间塞上了换洗的衣服,这两个可是我的宝物,我可要保护好,不能出意外。秦天这回吸取之前的教训,避免一切意外发生。 事情闹到这种程度,朝廷不做处理是不行了。到了这个时候,太和殿上也没人敢替这三人求情了,就连顾仕隆也不好厚着脸皮替顾寰求情。 仅仅靠近星球的地方,就已经聚集了超过十万野人,后面还有大量的野人在陆续聚集,仿佛即将开启一场盛宴,所有的野人都在狂呼乱叫。 春猎时,临剑门会让筑基中阶以上的弟子两两组队,自行捕兽,门内师长们负责暗中观察保护。 “当然,后面还有更加可怕的空间,为了比较通俗的表示它的难度,我们采用了游戏里的经典名词,把它们称为【史诗】级,难度为【橙色】”。 顿时他浑身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一身焦黑,头发也散乱开来,如同马蜂窝一样。竟然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对于她这样的普通会员来说,大区首领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更别提对方还是……总之,她现在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方旭向天渊城主说道,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为了探查清楚天渊城中的一切,现在他就打算先从这位入梦修行半月之久,患上失魂症的秦公子身上入手。 “沧溟剑?难道碧幽老儿也来了?不可能!碧幽老儿闭关才三年,怎么可能这时出关,而且灵山二代弟子中确实只来了青玄一人。”突然言秀脸上也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邪魂子见状,果断放弃在这个时候对徐策出手的念头,果断的转身离去。 可翟犰却已经像是一头野兽般冲了上去,然后一拳轰在了那长老得印诀之上。 夏洛特一瞬间,还以为是某位血族邪神发现了自己,而不是获得了阿格米拉司的邪神之力。 挂断了电话,我陷入沉思,好一会儿之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跟孟婉婷说一说,我跟她约了一个地方。 然后,她趁着王芊芊去什么火灵洞炼制零件的空档,直接找到了菠菜摊的陈景运。 我没有怀疑翟星月的话,因为她没有骗我的必要,她现在也是完全站在我这边的。 现在的局面是,对于刘娥来说,她之所以要借助赵祯的口,是因为刘娥本身就处于强势地位,宰执大臣中有不少是她的人。 苏美玉急匆匆的冲进破庙,不一会儿,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嘴里骂着脏话。 晏兰舟接过卡,缓缓地转过身,余光冷不丁瞥见卸货工转身要走的背影。 自从刺杀斐迪南大公,被继承公爵之位的约瑟夫大公攻打,南瑟拉夫就没断过战火,本来就生存艰难。 “那我等着你。”刘致泽咧着嘴笑了笑,当即一把掷出了手中的龙邪神剑。 “我不知道,现在就要看各大家族的反应了,相信明天司马家鲍家以及张家就会有消息了。”夏侯落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玉脸在这一刻也放松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商讨 http://.biquxs.info/

我手里捏着化验单,呆愣愣的看着,上面写着什么hcg浓度值,自己看不太懂,只是觉得有些惧怕。 几日不见,她面容清癯,脸色很差,本就纤细单薄的身躯,此时变得愈发虚弱了。 她捋了捋头发,诺诺的说:“孩子是你的,你不要也行,我自己生养,反正我是不会做掉的。” “我会负责。” 我把化验单递给她,又咽了咽口水说:“我搞出的乱摊子,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卸在你身上,大不了…” 王苓眨了眨眼睛,木木的看着我说:“大不了什么?” 我如鲠在喉,沉吟片刻,皱紧眉头说:“大不了就结婚。” 王苓张大嘴巴,怔怔的看着我,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稳住身子后,她又胡乱的摇头,把那张化验单揉搓成了一个纸球,两滴泪水滑过脸颊,她用衣袖擦了擦说:“我当你说的是玩笑话,因为你从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我,所以…” “别说了。” 我低吼一声,走到她面前说:“生活理应如此,爱来爱去,百转千回,无非就是儿女情长的一些牵挂,如果我撒手不管,被人指桑骂槐,那简直就成了猪狗不如的东西,所以,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事已至此,就要想办法处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现在我想的很透彻,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就结婚吧。” “可是…” 王苓咬紧下唇,虚弱的身体在轻微颤抖着,她轻叹一口气,喃喃地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跟我爸爸解释。” 我苦笑两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从相识相知,到恋爱结婚,到组建家庭,这是父母对子女的期盼,他应该高兴才对。” 王苓听后,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可能会反对,因为…” “因为我出身贫寒,无基无业,想迎娶豪门千金,定是差之千里,甚至连共同语言都找不到,更别提什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了,对不对?” 我心平气和的说着,不快不慢,不温不火,但看到王苓那副萎靡不振,郁郁寡欢的模样,觉得刚才说的一番话,竟带着许多讥讽和愤恨。 王苓唏嘘一下,淡淡的说:“你说的太绝对了,我爸爸不是那种势利眼,也不会对你百般挖苦,从前的他可能会恩怨分明一些,但近几年他变得很平和,知世故而不世故,善自嘲而不嘲人,你没见过他,定不会了解的。” 说完,她便试探性的靠近我,见我没有排斥心理,便钻进了我的怀中。 我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秀发,一股清淡的花香迎面扑来,那是一种沁人心田的味道,我深深吸了一口,温柔的说:“孩子是无辜的,我也不会让你过的不明不白,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哭了,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那轻微的抽噎,伴随着喜极而泣的叹息,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日,成了一副永恒的画卷。 她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泪痕,片刻后,她抬起头说:“我,我愿意。” “你不嫌我穷?一个连房子都没有的穷二代,你不介意?” 我满脸坏笑的看着她。 她噘着小嘴,拼命的摇头说:“不介意,我有钱就行。” 说完,她便咧着嘴傻笑,我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认真的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内,我定会买一套房子。” 王苓抱紧我说:“你不用那么辛苦的,我爸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结婚的时候,车子房子,他都会给的。” 我挑了挑眉毛,一脸严肃的说:“不行,你爸给什么我都不会要的。” 我顿了顿,又愤愤的说:“只有自己亲手挣来的,才花的踏实,我可不想以后看别人的脸色过活,那样反而心累,拿人手短的事我不绝对不干。” 王苓听后,在我的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她抬起头瞪着我说:“你这是穷志向,这是我老爸给我的嫁妆,你没道理阻拦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爸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才显得气派端庄,你收不收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住地下室的,哼。” 我抿了抿干燥的双唇,想说什么,又不知怎样反驳,王苓似乎看出了我的苦衷,便转移话题说:“你跟女朋友分手没几日,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你对她根本就没有太深的感情?”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愠怒。 王苓撇了撇嘴,不慌不忙的说:“我就是觉得很诧异,你分手后,好像一点也不伤心,今天我来找你,本想说说怀孕的事,你二话不讲就跟我提结婚,换成谁也接受不了呀。” 一想到欣妍,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自己作孽深重,一晌贪欢,才会导致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王苓怀孕,欣妍离去,难道我会丢弃一个孕妇不管,在去请求欣妍的原谅吗,我心里谩骂自己,真是傻的透气,唯一能给我欣慰的,就是近来生意好转,事业稳步上升,本不想在去参与儿女情长之事,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是娶妻生子,组建家庭而已,没什么值得纠结和惋惜的。 我推开王苓,沙哑着说:“你回去后,跟你老爸谈谈,如果时机成熟了,我便去登门拜访。” 王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便钻进车里,绝尘而去了。 我点了支烟,傻笑一气,不知这喜忧参半的情绪,到底是好是坏,但清醒的意识告诉我,新的生活开始了,你不做一些改变,生活会永远残酷下去,想要当一个左右逢源,抛弃世俗的人,并非哭一场、闹一场就能得到的。 秦仂走出院子,看着我说:“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讪讪地说:“没说啥,早饭弄好了没?” “嗯,你再不进去吃,就凉透了。” 秦仂转身走进院子,忽然,他又转过身说:“哦,对了,刚才又接了十多个单子,有的顾客不想上门选购,需要挑选几套衣服送过去。” 我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他转了6000块钱,淡淡的说:“把车子的油加满,然后把库存统计表做出来给我。” 秦仂抽了抽鼻子,又走到棚子下方,挑拣剩下的服装。 “那个周子然来信了没?” 渣哥见我走进院子,便从锅里盛了一碗粥递给我,我喝了两大口,看着他说:“还没有,他昨天才把服装运走,怎么着也得一个星期才有消息。” “我不是问你这个。” 渣哥吧唧吧唧的嚼着馒头,他瞥了我一眼,低声问道:“我是问你冯老板的货源,有没有消息了?” “还没有,再等等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周子然是个办事利落的人,冯老板会不会把这次机会让给我,就看周子然在中间起多大作用了。” 我喃喃地说着,见秦仂抱了一大堆衣服,打开车的后备箱,慢慢放了进去。 渣哥轻叹一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依然是那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靠近里侧的,是一间典雅朴实的办公室,一间不大不小的红木办公桌,上面摆放着一沓书籍和一套茶具,冯不识满脸惬意的坐在转椅上,正端着茶盅小酌。 周子然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大口大口的抽烟,他像是有很多心事,做出一副愁眉不展的苦相,他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冯不识,像一个做错事的学生,面色极差,神情慌张,大有一副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精神。 “小周呀,你干嘛那么紧张呢,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 冯不识放下茶杯,满脸的从容和淡定,他瞥了周子然一眼,又拽出抽屉,在里面拿出一支雪茄,点燃后轻轻吸了一口。 周子然掐灭烟,看着冯不识说:“董事长,我有一事相求,你还记得那个叫王涛的人吗?就是前几天在咱们公司旗下代卖服装的人。” 冯不识吐了口烟,淡淡的说:“当然会记得,春节前夕,我还卖给他一批服装呢,那可是一等一的好货,要不是杜宸宇跟我有过交集,我也不会慷慨解囊的。” 周子然点了点头,神情也略微轻松了一些,他揉了揉鼻子,若有所思的说:“董事长前段时间进的那批货,可不可以在让出来一些。” 冯不识听后,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表情,他憨笑两声,哂笑道:“让出来给他吗?请说出一个让我心动的理由。” 周子然站起身说:“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且跟他做生意,他永远都让咱们多赚,他少赚,这一点,我就很赏识。” 冯不识把雪茄放到烟灰缸里,端起茶盅说:“这一点有点像我当年的风采,不过咱们是商人,最会找做生意的窍门,他不过是一个刚刚入行的新手罢了,我帮过他一次,是看在杜宸宇的情面,现在不止他货源紧缺,就连咱们公司,今年的服装供应商都少了很多,我很想跟他分一杯羹,但情况不允许呀,你能理解吗?” 周子然的心咯噔一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喃喃地说:“他的需求量不大,虽然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但他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如果加以栽培,以后定会成大气候的。” “他成不成大气候,跟我有什么关系?” 冯不识冷笑一声,他放下茶盅,又瞥了周子然一眼,见他唯唯诺诺,与平时判若两人,便低声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了?” 周子然走到办公桌前,帮冯不识倒斟满茶水,又很谦卑的说:“董事长,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这句话还是您教给我的,君子以成人之美,他现在处在事业的上升期,我们稍微提携一下就行了,您把机会让给谁都一样,但他却不同。” 冯不识听后,身体前倾,敲了敲桌面说:“有什么不同?” “这体现在分成方面,前几天我去他那里取货,他跟我谈了利润分成的事情,我拿走了他大部分的热销服装,挂到咱们的店铺卖,不出几日,便会销售一空,而且价格会翻三倍,他只跟我说了四六分成,而且咱们是拿大头的,他虽然有些傻里傻气,不经世故,但做人的原则还是没丢的,所以我想把这次机会让给他。” 周子然说的声情并茂,饱含深意,他轻咳一声,仔细观察着冯不识的表情。 但奇怪的是,冯不识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似的,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表情。 周子然见他不为所动,便有些失望的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转身走到门口,握住把手后,又回头瞄了一眼冯不识,随后,他走出办公室,气鼓鼓的下楼去了。 当天,我就收到周子然的微信,他在上面说:谈的很糟,需要时间。 我淡淡的笑了笑,回复他说:不急。 秦仂送了一天货,来来回回跑了二十多趟,累的摊在车里谩骂,我负责在家销售,兼顾统计库存,渣哥准备了一桌子珍馐菜肴,就为犒赏我们的一天奔波。 晚饭时刻,我统计了一下销售金额,抛去成本,今天的净收入达到了12000多元,比昨天还多,这是一个好兆头,对鼓舞人心和增强干劲会起很大作用。 渣哥端着酒杯,憨笑着说:“祝我们旗开得胜,越卖越红火。” 三人撞杯,开怀畅饮,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棚子里的服装,如果能保持住现在这样的势头,用不了多久,剩下的库存就会销售一空。 可是货源的问题也会接踵而至,显然现在高兴的为时过早,距离收回成本还差之千里,但为了不打消秦仂和渣哥的积极性,我索性也不提成本多少,货源难搞的问题了。 院子口开来一辆黑色轿车,我和渣哥对视一眼,纷纷向外望去。 周子然从车里走出来,整理一下发型,便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 “来的真巧,坐下来喝一杯吧。” 我站起身,脸上早已堆满了笑容。 周子然大手一挥,低声说道:“事成之后,怎么喝都行,但现在还不是喝酒的时候。”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不说那件事很棘手吗?” 周子然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那件事有结果了,特地来通知你一声。” 第二百三十九章 会面 http://.biquxs.info/

我、渣哥、秦仂,都把目光聚焦在周子然身上,他轻咳一声说:“冯董事长约你明天上午到公司洽谈,我只是顺路带个话。”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看着周子然说:“冯老板还交代些什么?” 周子然瞥了秦仂和渣哥一眼,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淡淡的笑了笑说:“这都是自家弟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递给他一支烟,点燃后,他吸了一口,眯缝着眼睛说:“董事长的大概意思是,他不想跟那些无资质的小商贩合作,明白吧?” 我跟渣哥对视一眼,又急忙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明摆着呀。” 他指了指院中的防雨棚,讪讪地说:“你这种小规模的经营手段,充其量是小打小闹,成不了体统的,你发展的目的不明确,而且没有一个合理的规划,单单这一点,就是我们董事长最忌讳的。” 他说的云里雾里,含糊其辞,搞得我有些迷茫,我挠了挠头发,看着他说:“周哥,我之前跟你说过,自己没有太多资金,现在部分货物挂在贵公司的旗下贩卖,剩下的服装我选择自销,目前,就销售业绩来说,势头还是稳增不减的,所以,我需要一些时间。” 周子然叼着烟,双手插兜盯着我,见我含沙射影般的滋呜着,便皱了皱眉说:“兄弟,我理解你的处境,但做生意嘛,不管利润大小,只要有得赚,我们都是来者不拒的。” 他顿了顿,放低了语气说:“明天跟董事长会面,你应该说自己马上要成立一个公司了,别让人家等你,你自己应该有所觉悟,其次是不开服装店,应该做一个服装批发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却满不在乎的拍了我一下,继续说道:“你不是想寻找货源吗?那你就要跟随董事长的步伐,学习他的经营理念和商业手段,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董事长在国外的供应商,就将近上百家,你稍微联络一两个厂商,为你源源不断的供货,那还愁没有货源吗?” “可是…” 我支吾一声,听完周子然的计策后,竟觉得有些木然,我调整一下呼吸说:“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阴损了,主动接近,然后抽离客户,自求发展,很不厚道吧。” 周子然听后,把半截烟头狠狠的掼到地上说:“要我说你是榆木脑袋呢,无奸不商,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你之前求我帮你,我仁至义尽,耍了各种手段,无非就是让你看清商业之间的套路,你现在还跟我提厚不厚道,那你看我厚道吗?我是董事长的助理,私下跟你勾结,这个时代,就他妈没有厚道的事,做不做看你,明天上午九点与董事长的会面,不许迟到。” 我见他有些气恼,急忙谄媚道:“周哥,我信你的,事成之后,我亏待不了你。” “得了吧你,为这事我头发都快白掉了。” 说完,他便大手一挥,气鼓鼓的走出院子。 周子然离开后,院子里的气氛一度压抑起来,秦仂蹲在棚子下,轻手轻脚的捣鼓服装,渣哥坐在长椅上,吧唧吧唧的抽烟,我却百感交集,惆怅万分。 “他的意思是让你成立一个服装贸易公司。” 渣哥吐了口烟,沙哑着说。 我叹口气说:“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步子迈太大,怕覆水难收呀,开服装店的话,好说歹说还能盈利不少,如果单方面的成立公司,一没经验,二没货源,三没销路,这些都是致命性的问题。” “所以他才让你去找冯老板,好好洽谈此事,资金不够的话,可以申请贷款,只要冯老板在中间做担保,贷款的数目应该也不少,但首先你得有营业执照以及公司注册法人的身份等等,如果就这样在院子里兜售服装,银行是不会审批贷款的。” 渣哥喃喃地说着,他又点燃一支烟,把刚才的烟头掐灭了。 秦仂在一张表格上勾勾画画,最后他站起身,把表格递给我说:“我大致算了一下,剩下的库存,按现在的价格销售,收回你那70万的成本是绰绰有余的,中间还能赚个50万左右。” 我认真看着统计表,以及库存所剩的服装,若有所思的说:“周子然拿走的那些货,不知道能分给咱们多少利润。” 秦仂白了我一眼说:“你说呢,不怪周子然骂你是榆木脑袋,你跟人家四六分成,一百块你就能分到40,自己慢慢想去吧。” “你算没算?” 我看着他说。 秦仂掏了掏耳朵,悻悻地说:“能不算吗,人家拿走的服装都是热销产品,挂到冯老板的店铺后,档次就提升了一大截,你在这里卖的500块钱服装,到人家那里,可能就是2000-2500不止了,不过这事也挺好,他们卖的多,你挣得就越多。” 我把表格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说:“我又没问你这些,人家卖多少钱是人家的事,我就是让你统计一下,那边能分给咱们多少利润。” 秦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表格说:“毛利还是?” “他妈的,净收入。” 我低吼一声,渣哥踢了我一脚说:“嚷嚷什么?吃饱了撑的。” 随后渣哥又看着秦仂说:“你就笼统的说一下分红。” 秦仂剜了我一眼,又噘着嘴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后,诺诺的说:“大概在110万左右。” 他见我脸色阴沉,目光无神,便小心翼翼的说:“这是按最低价格统计的,一切都要看销售数据,等全部倾销结束后,没准会比这高。” 渣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这些也不少了,看来冯老板进购的服装,每件都货真价实呢。” 我点了支烟,思忖片刻说:“咱们目前的销售进度有些慢,想在这个院子里,把服装全都卖出去,还需要很长时间。” 我咬着烟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着如何才能把这批服装尽早的倾销出去。 一阵凉风拂过,吹动着桂树的顶冠,翠绿的叶子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一只蟾蜍从墙角的缝隙中跳了出来,蹦蹦哒哒的消失在一片青草中,蔷薇花又展现了它强大的生命力,围着桂树的躯干,在奋力攀爬着。 我停下脚步,低声呢喃着:“我们不妨租用一个场地,把服装运过去后,在大肆宣传。” 秦仂合上笔记本电脑,揶揄道:“王老板,你知道租用一个好的地段,需要多少钱吗?” “多少?” 我叼着烟,显得有些愣怔。 “一天就他妈好几万,除非你很有钱,不然想都别想。” 我吐了口烟,看着他说:“行,你明天去问问,要是有价钱合理的,咱们就租一段时间。” 秦仂悻悻地说:“你疯了吧,就这样慢慢卖不是挺好的嘛,瞎折腾什么?” 我没理会他,又看着渣哥说:“渣哥,明天你去广告公司租几辆宣传车,我这有宣传视频,广告的具体费用开支,你自己定夺就好。” 随后,我又分别给渣哥和秦仂转了一万块钱。 秦仂有些郁闷的说:“这些钱租场地根本不够的嘛。” 我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说:“你先去找找,钱不够的话在问我要,明天上午我去跟冯老板会面,你在家看摊,等我回来后,你在出门。” “人手不够就在招两个人吧。” 渣哥站起身,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我苦笑两声,喃喃地说:“哎,小本买卖,招什么人呀,自己干自己挣就好。” 秦仂抱着笔记本电脑,向地下室走去,边走边嘟囔:“谬论,抠门就是抠门,还美其名说小本买卖,略略略…” “滚蛋…” 我低声谩骂着,脸上却绽放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忙碌的一天结束了,万家灯火,璀璨嫣然,这个城市很久没有刮大风了,即便是暴风雨,也不如从前那般肆意妄为,春天的风,细腻婉转,悠扬楚楚,总能带走一些污浊和阴霾,桂树随风摇晃,像是在跳一支古老的舞蹈,它摇曳的那么恣意,那么恬淡。 鸟儿归窠,夜幕降临,远处呈现的是一片灰蒙蒙的亮光,由近到远,它变的愈发明朗,最后聚焦成了一个参天古树,树干上缠绕着一圈圈彩色灯带,荧光闪烁,一派繁荣,我抿着嘴笑着,跳着,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在整个孤寂的城中村。 伴随着远去的欢聚声,我从睡梦中慢慢醒来,很久没做过这样匪夷所思的梦了,我瞥了渣哥一眼,他还在熟睡着,趿拉着拖鞋来到院子,看到盘踞在桂树躯干上的野蔷薇,似乎又生长了许多。 我哼着小曲,开始准备早餐,依旧是三个咸鸭蛋,蒸六个豆沙包,熬一锅不稀不稠的大米粥,腌一坛咸蛋适中的萝卜咸菜。 秦仂哈欠连天的走出地下室,他头发蓬乱的像一个荒废的鸟窝,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瞧了瞧桌子上热腾腾的早饭,龇牙咧嘴的说:“哥,咱们的伙食能不能提高一点了。” “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擦了擦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秦仂抽了抽鼻子说:“你不能换个花样做呀,像什么油条豆浆包子,烧麦羊汤豆腐脑,这样好歹不会腻呀。” 我脑门上划过一条黑线,似笑非笑的说:“啧啧啧,秦大公子,你还挺难伺候,自从你住在这里,我也不见你做过一次早饭,还挑肥拣瘦、抱怨叽叽的。” 渣哥批了件外套,走出地下室,见秦仂一脸厌食的模样,便悻悻地说:“你这德行,雪瑶那样的丫头是怎么将就你的,换做别人,早都拍拍屁股走人了。” 秦仂吐了吐舌头,闷闷的喝了两口粥。 早饭过后,三三两两的顾客便上门开始选购服装了,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对渣哥说:“渣哥,我先送你到广告公司,雇几辆宣传车。” “不用不用,我坐公交就行,你忙你的。” “行,那我先出门了。” 秦仂站在棚子下给顾客拿衣服,渣哥收拾碗筷,忙碌的一天开始了,相对于之前的盲打莽撞,现在大家似乎都很在状态,毕竟都是向钱看的,我们出门在外,无非就是想在年底,给一家老小更多的生活保障,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愿我们都能如此。 我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冯老板的公司,在楼下停好车后,便匆匆走进一楼大厅。 靠近吧台的位置,整整齐齐站着十二三人,穿着统一的工作装,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来这里实习的大学生。 周子然站在他们面前,面容冷酷,身姿挺拔,偏分短发被打理的精制有型,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职业西装,远远看去,竟有些王者风范。 他在安排工作事项,手里捏着一张名单表,把每个人都派遣到适合的岗位上。 “都听明白了吗?” “是的周总。” 众人纷纷散去,周子然点了支烟,走到我面前说:“来的这么早呀。” 我哂笑道:“周哥管教员工很有气派嘛。” “嗨,都是大学生过来实习的,用不了几个月就走人了。” 他挤出一丝苦笑,又看了看手表说:“董事长快来了,咱们先上楼吧,他得先开一个会,才能接待你。” “好的,麻烦了。” 我随周子然进了电梯,来到那间奢华典雅的会客厅,这里似乎又增添了几分恬淡气息,落地窗前,养着几株热带盆栽,黑色的皮质沙发已经换成了棕色,沙发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茶几,上面摆放着茶具、竹扇和几本书籍,周子然又跟我聊了几句,便匆匆下楼去了。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到那株植物生长的异常茂盛,又宽又长的绿叶垂落在花盆下方,阳光照耀下,绿意嫣然,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我回过头瞄了一眼,那种想把叶子捏碎的心理又窜了上来,我见四下无人,便快速攥紧花叶,稍一用力,便把肥大的绿叶扯了下来,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差点让我尖叫出声。 “你干什么呢?” 周子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打了个冷颤,手里攥着那残败不堪的叶子,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 我涨红了脸颊,把叶子塞进花盆,站起身说:“那个,我,这个花生虫子了。” 周子然一脸鄙夷的看着我,又瞥了一眼盆中的绿植,淡淡的说:“你是不是揪花叶了?” 我抿了抿嘴,刚想反驳,周子然却满脸坏笑的说:“兄弟,我也有这种心里疾病,就是见到又肥又宽的叶子,就想扯下来,不过这盆花可不能乱扯,这是冯老板从马尼拉空运回来的。” “唔…我,我没扯。” 话音刚落,会客厅的门口便走来七八个人,领头的便是冯不识董事长,许久未见,他似乎瘦了很多,之前硕大的啤酒肚此时已经干瘪了,满头的花发映衬着憔悴的脸颊,可以看出他最近休息的很不好。 周子然拽了我一下,示意我去打声招呼。 我急忙搓了搓手心里的泥土,跟随周子然向冯不识走去。 “董事长,这位是王涛,您之前见过的。” 周子然毕恭毕敬的说着,他又给我递了个眼神,我心领神会,走到冯不识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脸上早已堆满了笑容。 “冯老板,别来无恙呀。” 我讪讪的笑着,见他并没有握手的打算,瞬间觉得有些尴尬。 冯不识挑了挑眉,淡淡的说:“听小周说了,你的想法很好,大家都是商人嘛,只要把话说的开,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他顿了顿,又握着我的手说:“最近事情很多,这边还有个会,如果不介意,请等我一下。” “冯老板日理万机,您先忙。” 冯不识点了点头,便带领众人走进会议室,周子然忙不迭的跟上去,态度十分谦卑。 我心跳很快,虽然跟冯老板没见过几次面,但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一种似有似无的威慑力,无法僭越,亦无法参透。 我刚坐在沙发上,电话便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秦仂打来的,我走到落地窗前,接听了电话。 “喂,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电话那边异常聒噪。 “怎么了?” 我的手又不自觉的揪住一片花叶。 “顾客太多了,我自己忙不过来。” “再等等,我刚到,冯老板开会去了。” 我皱紧眉头,把那片花叶扯了下来。 “那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工作一个人干不过来,那件800百元,哦,对对,试衣间在那边。” “你问问雪瑶今天忙不忙,让她过来盯一下。” “行,我打电话问问。” 挂断电话后,我长吁一口气,看来渣哥那边的宣传工作已经开始了,我咧着嘴傻笑几声,看到远处的写字楼耸入云天,奢华气派,天空中的浮云渐渐散去,洒下一抹金黄色的光晕,城区的马路上,车流穿梭,络绎不绝,人行道两旁,人群攒动,密密麻麻,他们都露出一脸焦急的神色,有人拎着公文包,有人打着电话,有人抱着一本书,边走边看。 这个城市给予我们的,从来都是有目共睹的残酷,但对于那些极少数的人来说,他们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不公和无力乏天,只是在没认清自己之前,他们便被那慵懒的情绪和浮躁的心态所放逐了,一生飘摇,一生叹息,走到尽头时,还不忘记骂一句老天说:命运真他妈不公平。 第二百四十章 回转 http://.biquxs.info/

冯老板的会议开了很久,周子然进出过几次,有时拿着一沓纸,有时端着水壶,有时接打电话,忙的脚步离地,满头大汗。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间或听到会议室里的嘈杂声,冯老板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不好,可能跟春节期间的销售业绩有关,他的声音很洪亮,不时的可以听到训斥、谩骂、低吼、讥笑等等。 我瑟缩在沙发一角,不知今天冒然前来会不会有所成效,但既来之则安之,此时胆怯难免会成了别人的笑柄。 会议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冯老板和众人才缓缓走出,他们边走边低声攀谈,这些人应该都是公司的骨干元老,眨眼看去,大多都已白发稀稀、老态龙钟了。 冯老板走在前方,步伐很稳,面容冷清,不时的咳嗦几声,样子十分憔悴,周子然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后,片刻后,冯不识回过头说:“大家都辛苦了,今年的进出口贸易和销售业绩就有劳各位了,咳咳…” 说完,他佝偻着身子,又剧烈的嗑嗦起来。 众人有些慌乱,急忙上前扶住他,有一位满头花发的老者,竟眼含浊泪的说:“老冯呀,这个岁数了,该回去养老了。” 冯不识摆了摆手,故作轻松的说:“我还没老呢,散了散了。”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的钻进了电梯。 人去楼空,四下寂静空闲了很多,周子然搀扶着冯不识,慢慢向沙发方向走来。 我急忙站起身,看到冯不识那弱不禁风、疲惫倦怠的神情后,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窝在沙发一角,双目微合,喘着不均匀的粗气。 周子然满脸担心的说:“董事长,今天的药还没吃呢。” “是药七分毒,那种名不见经传的药物,不吃也罢。” 冯不识依然闭阖着双眼,喃喃地说着。 周子然瞄了我一眼,异常谦卑的说:“呃,董事长,这位是…” “我知道。” 冯不识揉了揉发皱的眼角,又淡淡的说:“今天你来找我,是因为货源的问题吧。” 周子然努了努嘴,示意我说明来意,我清了清嗓子说:“冯老板,实不相瞒,上次您转手卖给我的那批服装,在国内特别热销,最近又在贵公司上架了很大一部分,听说卖的也很不错,我现在库存紧缺,货源也断了,所以我…” 我越说声音越小,像是蚊虫飞过,底气愈发不足,最后成了轻声的嗫嚅。 冯不识叹了口气,思忖片刻后,他眯着眼睛说:“小王呀,我都是在别人口中听到你怎么样怎么样,但你到底能掀起多大风浪呢?” 他又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下说话,我愣怔在原地,周子然推了我一下,我才蹑手蹑脚的坐在沙发上。 周子然端来一个茶壶,斟满了茶几上的水杯,递给冯不识说:“董事长,喝点热茶吧。” 冯不识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看着我说:“我很赞赏你们年轻人的闯劲,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试飞凤雏敢笑鹏,后生可畏,路漫漫其修远兮,你的路还有很长,前程似锦,一片光明,所以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勇气。” 我满脸木然的看着他,竟听不懂这些所谓的诗词道理。 冯不识端起茶几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说:“听小周说了,你现在资金有限,货源紧缺,但你要知道,我们公司经营的服装都是从国外进口来的,所以很受当下人的青睐,如果你也想走这条路,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尽快成立一家服装贸易公司,你可以发展下线,也可以联络国外的生产商,不管你是做大做小,都离不开钱的支撑,明白吧?”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周子然有些愤慨,他瞪着我说:“喂,你长点心,董事长在教你经商的道理,别只顾点头,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我心里暗骂,老子听着呢,我能有什么想法,人家那么大的老板,我只管点头便是,难不成还跪地求赏吗? 我一脸苦相的说:“听冯老板的一席话,胜读二十年书都绰绰有余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想…” 我想说是想来恬不知耻的要货源,但话到嘴边,我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沉吟片刻后,我不慌不忙的说:“是想多跟冯老板求教一下经商的学问,本人才疏学浅,胸无点墨,无非就是想赚点小钱养家糊口,虽无雄心大志,但见到冯老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后,才觉得自愧不如,定要在这里学点实用的诀窍,以便不时之需。” 冯老板听后,径自大笑起来,他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说:“小王呀,你这套奉承话是在哪里学的?”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说:“就是油腔滑调罢了,搬不上台面的。” 冯不识点了支雪茄,轻轻吸了一口,露出满脸沉醉的表情:“你要是把这套学说,应用到最生意上,想赚不到钱都难。” 他嘴里叼着的那支雪茄,足足有香肠那般粗细,烟味飘来,竟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我抽了抽鼻子说:“冯老板,我是做小本生意的,一没人脉,二没销路,三没货源,您是我的老师,理应向您请教的。” 机智的冯不识早已猜透我到此的目的,聊了很多,他却不点破那层薄膜,只是不快不慢的与我周旋,自己深谙道行太浅,掖着藏着反而心累,便正襟危坐,淡淡的说:“冯老板,我现在货源中断了,想在您这订购一批服装。” 冯不识听后,嘴角上扬,面容和缓了许多,他把雪茄放到烟灰缸上,双手交叉,若有所思的说:“可以呀,你想订购多少?” 我抬头瞥了周子然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像是在说,你订购多少跟我有毛关系。 我悻悻的收回目光,喃喃地说:“就,就上次那些。” 冯不识挑了挑眉,叹口气说:“上次订购金额是多少?” “70万。” “你可曾想过,那70万元,我赚多少?” 我咬紧下唇,迷茫的摇了摇头。 冯不识身体前倾,似笑非笑的说:“那些服装不过是供应商库存的滞销货罢了,但运到国内,却有很大的利润空间,转手卖给你,我只得到毛头小利,还不够给员工分发年终奖的,如果我一直这么跟你做买卖,那我的公司岂不是入不敷出,濒临倒闭了?” 周子然见我神情萎靡,不停的用舌头舔着干唇,便帮我倒了杯水说:“你还没听明白董事长的意思吗?” 我似点头似摇头,搞得周子然差点笑出声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董事长看重的是高额利润,而不是小打小闹的利润,如果你有心想跟我们公司合作,就要先提高自己的水平,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你会去跟一个摆地摊的小商贩合作吗?” 我如鲠在喉,端起茶几上的一次性水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冯不识看出了我的焦躁,便心平气和的说:“我知道你的想法,做生意嘛,都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你现在资金短缺,货源中断,的确是很棘手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摊子做大了,活络的资金也多了,眼界和思维也放宽了,那岂是一个小商贩所能想象的?格局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会有所差异的。” 冯不识的这番话,突然让我想起了很多人,王苓、孙凯、渣哥、秦仂、杜宸宇,包括贵妇人,几乎每个人都对我说过,我把自己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内,与世隔绝,惶惶不可终日,那个被禁锢的思维,终将会被解放,只是自己从未认真想过,我到底能有多大的解放空间。 “冯老板,您的这番话,当真比读书来的重要,本人回去后,定要弃若敝屣从前的愚昧思想,把您的处事哲学应用到生活中。” 我又站起身说:“今天能跟冯老板面对面的涉谈经商,本人受益匪浅,他日,我在登门拜访。” 冯不识面含微笑的看着我,他动了动手指,便不在多说。 周子然把我送到楼下,怨声怨气的说:“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全都忘了?” “说什么不都晚了,你明知道我搞不起公司,冯老板还偏偏不跟我这种商贩打交道,什么事不都得一步一步来嘛,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事?” 我走出大厅,递给他一支烟。 “那你就成立一个服装贸易公司呀,这有什么难的,选址、注册、挂牌营业,你有了资质,冯老板当然会另眼相看的。” 周子然气鼓鼓的说着,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呛得直咳嗽。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就算成立公司,我也没多少资金,不是还一样做小本买卖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他听后,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恼羞成怒的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你有了资质就可以贷款,这边有董事长给你做担保,那边有公司给你撑台面,你他妈还怕没流转资金吗?” 我欲言又止,愣怔片刻后,我扔掉烟头说:“我回去合计合计。” “滚吧,快点滚。” 他在我身后谩骂着,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却骂的更凶了。 回到地下室,还没走进院子,就见密密麻麻的人群把整个院门都给围住了,很像饥荒年代,官府分发口粮的情形。 我拨开人群,艰难的走回院子,见渣哥、秦仂、张雪瑶三人,忙的满头大汗,秦仂把自己卧室也挪出来,充当试衣间,人群攒动,沸沸扬扬。 秦仂见我走回院子,便唉声叹气的说:“你怎么才回来?” 渣哥也看着我说:“谈的怎么样?” “晚点说。” 我把车钥匙递给秦仂,又嘱咐道:“记住,地段一定要好,租金的话能压低就压低,钱不够的话及时给我打电话。” 秦仂点点头,便匆匆挤出了院子。 张雪瑶蹲在棚子里侧,为顾客挑选着服装,她瞥了我一眼说:“王老板最近生意很火嘛,今晚是不是得改善一下伙食呢?” 我哂笑道:“想吃什么,尽管点。” “哟,几日不见,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啧啧啧,要我说呀,人还得有钱,穷光蛋连说话都没底气呢。” 她阴阳怪气的说着,抱着一沓服装走到长桌前,供顾客挑选。 我擦了擦汗,看着渣哥说:“渣哥,宣传车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费用不低,我雇了七台广告车,围着市中心地段宣传呢。” “挺好的,宣传工作不能太算计,该花还是要花的。” 日落西山,人群散去,院内顿时安静下来,我买了二斤牛肉,还有一些海鲜,在原有的灶台旁,又搭了一个,我深知渣哥忙碌一天,身体乏累,便与他分担了两道菜。 一道是牛肉炖萝卜,一道是爆炒花蛤,这两样我还算是拿手的,渣哥做的菜品就很丰富了,蒸龙虾、扇贝蒸粉丝、蒜香鲍鱼、煮飞蟹、洋葱爆炒鱿鱼。 张雪瑶拌了一道蕨根粉,凉菜炖菜炒菜,凑到一起刚好是八道,象征着发财吉祥之意。 秦仂回来的很晚,几乎所有菜品都出锅的时候,才见他停好车子,满脸疲惫的走进院子。 他把车钥匙递给我,看到满桌子的珍馐美味,便两眼放光,嘬着嘴说:“呀,这么丰盛,是犒劳我的吗?” 张雪瑶瞪了他一眼说:“你还真好意思,这是犒劳大家的,谁都没闲着。” 秦仂没理会雪瑶的挖苦,他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扔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看着他说:“怎么样?场地找到没?” “找是找到了,不过费用很高,你能接受吗?” 他故弄玄虚的说着,搞得我有些火大。 “费用高不也得有个数目?” 他吧唧嘴说:“有两处场地,第一处是一家大商场,人流量就不必多说了,一楼大厅有相当大的地方可供出租,正好他们也在招商,费用一天是20000万元。”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他说:“那第二处场地呢?” “第二处的地方就比较偏僻了,按理说环境还是不错的,就是位于新城区,那里人流量很少,顾客也不多,但是租金便宜,一天只收8000元。” 他又夹了块牛肉扔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见我有些呆愣,便补充道:“哥,要我看就算了吧,咱们现在这样卖不也挺好的吗。” “不行,必须尽快卖出去,我需要资金。” 我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见渣哥在桌边倒酒,便沙哑着说:“有件事想跟你们合计一下。” 渣哥回过头说:“什么事?” 我擦干手,走到桌旁坐下说:“今天我去见冯老板,他有意跟咱们合作。” “这是好事呀,那不就有货源了吗?” 渣哥把酒杯递给我,我叹口气说:“但咱们资金有限,而且一直在小商小贩之间徘徊着,利润不高,而且连一个商业规划都没有,冯老板是一个高瞻远瞩的商人,他不屑跟咱们这种小商贩合作,明白吧?” 张雪瑶说:“做生意不就是一点一点积累上来的吗,哪有一步登天的。” “就是,反正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即充实又稳定。” 秦仂也附和道。 只有渣哥默默无闻的听着,我喝了口酒,淡淡的说:“也不怪人家,上次那批服装,冯老板说都没怎么赚钱,这次我又厚颜无耻的去求他,他多多少少是有些忌讳的。” 渣哥吃了口菜,皱着眉头说:“这么大的城市,想找货源其实不难,但冯老板从国外进购的服装,的确很受欢迎,单单这一点,我们就必须要笼络人家。” “所以你的意思是?” 秦仂满脸期盼的看着我。 “我想…”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掏出查看,是周子然打来的,这么晚了,难道有要紧事? “喂,周哥。” 我接听了电话。 “怎么感谢我?” 那边传来周子然得意的笑声,我有些诧异,问他说:“什,什么?” 他酝酿了一会,讪讪的笑道:“董事长答应给你提供一批服装了,听说比上次的还要好,偷着乐去吧。” “真的。” 我惊呼出声,吓得秦仂手一发抖,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挂断电话后,张雪瑶瞪着我说:“见鬼了你,嚷嚷什么?” 我左眼皮跳动几下,笑着说:“我们有货源了…” 多年以后,我记不清那晚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这个充满诱惑、残酷、扭曲的社会形态中,我们都是这茫茫红尘中的棋子。 正如林夕在《曾经》中写道:我发觉,原来曾经写下的惘然,亦早已预付了答案,同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看法,得出不一样的解读,只因我们都在莫失莫忘中,边走边唱,边唱边成长。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谈判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把院子拾掇了一番,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明媚,微风不燥,到处都洋溢着春日里的气息。 应秦仂的要求,今天的早餐是小笼包和豆腐脑,街道对面的早点铺早已营业,也免去我准备早饭的麻烦。 今天是周末,张雪瑶还会过来帮忙,想好了一天的工作安排后,我抿嘴笑了笑,心里暗自窃喜,冯老板果然还是敞亮之人,这次机会千载难逢,上午需要去找周子然,对接一下款项与合同的事,也多亏了他在中间说尽好话,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日后生意做强,定不会忘记这等恩惠。 渣哥和秦仂还没起床,我把小笼包放进蒸锅里加热,院门口开来一辆黑色轿车,车标是一串英文大写,自己从未见过,车牌号也是极陌生的。 我有些诧异,难道是挑选服装的顾客吗?没道理来这么早呀。 车子停稳后,贵妇人慢慢钻了出来,许久未见,她气色很好,红光满面,体态妖娆,穿着一身黑色裘皮大衣,浓密的头发绾在脑后,猩红色的双唇被涂抹的有些惊悚,她关上车门,走进院子,又四下打量了一番。 “欣妍在哪?我女儿在哪?” 她的脸颊有些扭曲,犀利的双眸折射出一道可怖的光芒。 “我,我不知道。” 我低声呢喃着,自从跟欣妍分手后,就一直没在联系,如今她下落不明,沉重的罪恶感再次把我笼罩。 贵妇人掸了掸毛领上的灰尘,咬牙切齿的说:“王涛呀,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一开始我就把你看的明明白白,你心术不正,三观扭曲,也不自己撒泼尿瞧瞧,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女儿能看中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的脸面让你丢尽了,你怎么不赶紧去死?” 大清早我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欣妍与外界断绝了联系,的确很让人捉急,我无视她的谩骂,焦急的问道:“欣妍可能还在这个城市,不然也没的去处。” “呸,王涛你给我记住了,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你都别想过的安生。” 贵妇人气急败坏的喊着,吵醒了渣哥和秦仂,他俩哈欠连天的走出地下室,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愣怔。 但机智的渣哥一眼便看出贵妇人的来意,他清了清嗓子,看着贵妇人说:“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别来无恙呀。” 贵妇人睥睨着渣哥,啐了口唾沫说:“少跟我在这油腔滑调,听说你们最近生意做的很好呀,哦,对了,宣传工作很重要是吧?那你怕不怕有人给你暗做手脚,宣扬你的服装是残次品,冒牌货,以至于臭名远扬,人人唾骂,啧啧啧,那生意是不是就很难维持了?” “咱们有一说一,跟生意无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脸色阴沉,显然被她的威胁震慑到了。 贵妇人听后,扬起手就打了我一巴掌,力道很大,我的脸颊像被烈火灼烧了一般,火辣辣的疼,秦仂见状,上前一步说:“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哟,哪来的野小子,对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吧,物以类聚,现在你这里都成了臭虫的老巢了。” 她冷言冷语的嘲讽着,秦仂被气的全身颤抖,他瞪着贵妇人说:“你才是臭虫,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说话如此阴损,多给自己积点德吧,免得以后倒在病床上没人伺候。” “秦仂。” 渣哥低吼一声,把他拉到身后,又急忙赔笑道:“您别生气哈,小孩子,说话不知深浅,别跟他一般见识。” 贵妇人瞥了一眼渣哥,不慌不忙的说:“来到你们这个臭虫窝,真是让我极不舒服,话挑明了,三天之内,必须找到我女儿,不然你们就等着关门歇业吧。” “三天,三天太短了。” 我喃喃地说。 贵妇人恶狠狠的瞪着我:“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临上车前,她还不忘啐口唾沫,以示轻蔑。 秦仂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呆愣愣的说:“怎么办呀哥?” 我没言语,点了支烟吧嗒吧嗒抽着,渣哥把锅里的小笼包端出来,放到桌子上说:“最近事情比较多,你还是抓紧联系联系认识的朋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欣妍的下落。” 我长吁一口气,回忆欣妍最常去的地方,无非就是家里家外,她心性敏感,不喜欢太聒噪的地方,那应该远离了城市才对。 “哥,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 秦仂吃着包子,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非常滑稽。 我掐灭烟头,看着他说:“今天你去寻找场地,如果没合适的,就把那家商场租下来吧。” “可是租金太高了,不划算吧。” “没有投入,哪有回报,吃完早饭你就去吧。” 两名顾客走进院子,在棚子下方挑挑拣拣,渣哥嚼着包子走过去,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秦仂吃完早饭便匆匆出门了,院子里的顾客越来越多,已无心让我胡思乱想了,忙了一个多小时,周子然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到公司洽谈服装进购的事情。 “渣哥,我得出去一趟,一会雪瑶过来帮忙。” “行,你忙你的。” 车子被秦仂开走了,我焦急的站在路边,想拦辆出租车,但邪门的是,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真是他妈见鬼了。” 我低声谩骂着,又沿着马路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我听见身后有车在鸣笛,回过头去,看见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开来,我皱了皱眉,车牌号看得眼熟,但绝不是杜宸宇的车。 车子停稳后,见一名面容清秀,身材挺拔,俊美无俦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穿一条白色休闲西装,偏分短发被打理的异常精致,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一抹沁人心田的微笑,此人正是春风公子。 许久未见,他似乎变化很大,至少从表面看来,之前的那种浮躁和傲娇都已经淡化了。 他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说:“真巧呀,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过去。” 我又向马路两边张望一通,依然不见有出租车驶来,我叹口气说:“好,那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上车吧。” 他替我拉开车门,神情异常谦卑,我很不适应,讷讷的说了声谢谢。 车内被打扫的干净整洁,空气中飘荡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花香,音响里放着一段听不懂的欧美音乐,一切都显得那么恬淡自然。 车子不快不慢的行驶着,他的情绪很好,跟随车内的音乐哼唱起来,我看着他说:“怎么?遇见好事了?” “人嘛,就要活的开心。” 他讪讪的笑了笑,片刻后,他又一本正经的说:“谢谢你。” 他没头脑的感谢我,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皱紧眉头说:“谢我什么?”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说:“谢谢你把欣妍让给我。” “什么?” 我惊叫出声,急忙说道:“停车。” “怎么了?” “我他妈让你停车。” 他瞥了我一眼,靠边停车。 “你知道欣妍在哪?” 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摇着头说:“她不让告诉任何人,只有这样,我才能跟她保持联系。” “你俩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异常烦躁。 他抿了抿嘴说:“一直都在联系,但她心里装的都是你,我没机会接近她,无非就是朋友间的问候和闲聊,但自从你俩之间关系恶化后,她才同意跟我交往。” 我瞪大了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不知所措,思忖片刻后,我喃喃地说:“带我去找她。” “不行,我答应过她。” 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我,我有些气急败坏,大声吼道:“她在哪,带我去找她。” “对不起,真的不行。” 他很坚决,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寸步不让。 我长叹一口气说:“那你告诉她一声,夫人在找她。” 说完,我便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喂…” 他跟了出来,低声问道:“你,你对她,还有感情吗?” 我回过头瞪着他说:“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来到冯不识的公司,周子然在一楼会议室接待了我,他拟了两份合同,跟上次进购的合同差异不大,他扔给我一支烟说:“现在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吧。” 我抿嘴笑了笑说:“周哥,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这批服装就是我的及时雨,等全部倾销出去后,我定给你包一个满意的红包。” 周子然摆了摆手说:“免了吧,这次不过是帮你争取到一点服装而已,等全部卖出去后,你的货源问题还是很棘手的。” 我吸了口烟,若有所思的说:“周哥,您能联系到国外的厂商吧?” 周子然瞥了我一眼,不屑的说:“就算联系上了,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商贩而已,人家那些厂商是不会给你供货的,想都别想了。” “那我就成立一个服装贸易公司,这总行了吧?” 我有些心慌,不知自己这步棋走的是对是错,但事已至此,如果不扩大经营,自己可能永远都是一个摆地摊的小商贩,成不了体统,摆不上台面。 周子然叼着烟说:“等这批服装卖出去再说吧,哦,对了,你挂在我们公司代卖的衣服,利润统计表出来了,大概在120万元左右,等所有服装倾销完毕,你的钱自然会转到账户上的。” 我点点头说:“真的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我们也有的赚呀,四六分成,你自己也就剩40万。” 我叹口气说:“40万也不少了。” “嗬,你这人还挺容易满足的。” 他把烟掐灭,站起身说:“这次给你争取到的服装,进价成本在90万元,而且服装质量、版型、款式、布料做工,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换句话说,这批服装进入到中国市场,肯定会大受欢迎,但兄弟还是劝你一句,你蹲在那个院子里卖潮牌,终归不是办法。” “我正在寻找场地。” 周子然瞥了我一眼,似乎还想补充什么,见我脸色很差,神情萎靡,便悻悻地说:“行,你先回去吧,服装到了我在打电话通知你验货付款。” 走出公司,我给贵妇人打了个电话,虽然不知道薛欣妍的下落,但抓住春风公子这棵救命稻草,不怕他不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院子里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嘈杂不堪,我费力的挤进去,见秦仂已经回来了,我把他拉到一边说:“怎么样,找到场地没?” 他得意的笑了笑说:“必须找到了,而且合同都签好了。” “多少钱?” 秦仂讪讪的笑着:“距离市中心不远,有一家大商场,目前在搞促销活动,现在正大量招商,而且店铺很多,我在一个位置很好的地方,租了一个服装店,半年25万,水电自理,就差付款了。” “人流量大吗?” 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秦仂点了点头说:“人流量不用担心,而且我挑选的位置特别好。” “行,明天我跟你去付款,这里在卖最后一天,那边拾掇出来后,把服装尽早搬过去。” 秦仂说:“你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进货成本在90万左右,等服装到了,在去验货付款。” 我走到桌子旁,倒了杯热水。 秦仂满脸担忧的说:“可是你一次也拿不出90万啊。” 我坐在长椅上,揉了揉太阳穴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拿不出来就要想办法,这批服装一定要搞到手。” 渣哥点了支烟,走过来说:“怎么样,还顺利吗?” 我喝了口水,看着渣哥说:“合同签了,就等付款拿货了。” “那就好。” 渣哥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干吧,越努力越幸运。” 我看着秦仂说:“你晚点做一份计划书,还有销售报表,统计一下开支和收入。” 秦仂噘着嘴,悻悻地说:“我一个人做不过来。” “我帮你呀。”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秦仂咧着嘴说:“你能帮什么,连个表格都不会做,切。” 我踢了他一脚说:“但我会写计划书呀。” “抠门,你雇个会计不就得了,什么事都推给我,我还得卖货,还充当文员,累死人不偿命。” 他轻声嘟囔着。 我笑着说:“把雇人的钱分给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秦仂剜了我一眼说:“小爷我不稀罕。”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了,渣哥累的摊在椅子上,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了,张雪瑶倒是精力十足,她嚷嚷着要吃阳澄湖大闸蟹,秦仂也附和起哄,我无奈的笑着,每天最开心的时刻,当属现在了。 夜幕降临,星光闪烁,路边的梧桐树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即神秘又婀娜,一架飞机凌空飞过,发出刺耳般的轰鸣,不出片刻,它便钻进云里,带走了聒噪,也带走了忧愁。 第二百四十二章 商场店铺 http://.biquxs.info/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看万紫千红的花开了,把可爱的草、树木、鸟、兽、虫、鱼,都从寒冷的冬天里纷纷唤醒,大地恢复了生机,那些野花像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眨着眼睛。 初春是一个美好的季节,有人抒写着童话,有人描画着爱情,有人歌唱,有人安静,有人狂放,有人哀愁,有人快乐,有人悲伤,更有人幸福。 春天里,到处都充满了希望,正如我的事业一样,总有几个知心的伙伴帮衬我,提携我,敦促我,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想要屹立在前沿潮头,定要坚定信念,秉持初心,才不会迷失自我。 湖光山色,海天相接,一栋哥特式的小洋楼内,一名身材高挑,身姿曼妙的女孩,站立在落地窗前,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神情凄婉,目光含蓄,身穿一套白色纱织长裙,秀丽的头发垂落双肩,微风钻进窗户,撩起她的裙摆,那瘦削单薄的身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亦或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弱不禁风,蕙质兰心。 这是一间书房,只见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琳琅满目,应接不暇,书房的门推开了,春风公子款款走了进来,他脸上涎着笑容,精致的五官搭配一身得体的衣装,很像不拘一格的市井公子,一颦一动都散发着贵族气息。 他走到女孩面前,清了清嗓子说:“我今天看到他了。” “不要跟我提他。” 女孩的嘴角抽动一下,她捋了捋头发,走到书桌前慢慢坐下。 春风干笑两声,又补充道:“夫人正在找你,你还是给她回个电话比较好,这样无故的消失,换成谁都会心慌的。” 薛欣妍喝了口咖啡,淡淡的说:“知道了,谢谢你。” 春风笑着说:“跟我客气什么,哦,对了,我买了两张《茶花女》的歌剧门票,吃过晚饭后,咱俩去听吧。” 薛欣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到夕阳浸染天边,那不远处的海滩,也被落日的余晖染成金黄色,她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第二天,商场刚开门,我和秦仂便急匆匆的走了进去,找到负责人后,又签了几项协议,付了半年的租金,我的心也踏实了很多。 这间铺子位置确实很好,相邻的店家也是卖服装的,大多都是代理的潮牌,向对面望去,店面就比较杂乱了,有卖首饰的,鞋子的,居家生活用品的,儿童玩具的,化妆品的等等,还有两家文体店。 铺子是装修好的,仔细打量一番后,甚是满意,无需做太大改动。 “秦仂,你去一趟图文公司,做几张广告宣传图画,在印点传单。” 秦仂百般不愿的说:“你怎么不去?” “我得搬运服装呀,还要去买一些店内用品,像衣服挂,计算器,收据单子等等。” 我向店外走去,秦仂跟在我的身后说:“哥,咱们在买一辆货车吧,以后来来回回的运货,总雇车不划算的。” “以后再说,订单量大的话,他们负责给送货。” 我走出商场,点了支烟,看着秦仂说:“晚上回去,你跟雪瑶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秦仂怔怔的看着我。 我吐了口烟,淡淡的说:“让她辞掉工作,来帮忙卖货。” “呸,人家一个月能挣七八千,来你这卖衣服?哼,想都别想了。” 秦仂抱紧双臂,满脸不屑的剜了我一眼。 我脸上堆满笑容说:“她形象好,能说会道的,肯定比咱俩强,工资的事在商量嘛,再说了,咱们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与其在雇个外人,不如让雪瑶过来,而且,你还能每天陪着她,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呀。”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说?” 秦仂噘着嘴,他明显的动摇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她是你女朋友呀,你说话的分量肯定比我足。” 秦仂眨了眨眼睛说:“好吧,晚点我问问她。” “这就对了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秦仂白了我一眼,悻悻地说:“屁,从没见过你这么猥琐的老板。” “去去去,干活去。” 我把车钥匙扔给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向地下室的方向奔去。 回到院子,见渣哥正在给服装打包,有几名顾客坐在长椅上,拿着两件外套比量着。 “渣哥,铺子租下来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渣哥。 “位置怎么样?人流量多不?” “嗯,非常满意。” “秦仂那小子呢?” 渣哥把一沓服装塞进纸箱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去图文公司做牌子了。” “哦,打算什么时候搬?” 渣哥坐在棚子下方的小马扎上,喘了几口粗气。 “今天,我一会去找辆货车,尽早把服装运过去,明天采购一些店内用品,后天挂牌营业。” 渣哥满意的点点头说:“行,这一步迈出去后,以后便可万事大吉了。” 我干笑两声说:“冯老板让给我的那批服装,暂时还能应付一段时间,但还不能高兴太早,因为后期的货源依然没有着落,而且…” “怎么了?” 我长叹一口气说:“而且,这批服装款,我还没凑够呢。” “差多少?” “昨晚秦仂统计了一下,抛去租用场地和近期的开销,手里流动资金只剩下50万左右。” 我喃喃地说着,看到一名顾客从地下室走出来,穿着一套紫色的运动装,她看着我说:“老板,这套衣服多少钱?” 我拿过本子,在上面翻找了一下进货价。 “700元。” “能便宜点吗,我在你这买了好多次衣服了。” 她噘着嘴,做出一副讨价到底的表情。 我笑了笑说:“美女,这套衣服你在外面是买不到的,而且是国外流行的潮牌,我抛去成本和运费,自己所剩无几,没多大利润可言,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在给你便宜50块钱,不能在讲了。” 她捏了捏衣服的布料,悻悻地说:“哦,那我要是帮你宣传的话,还能不能在便宜点?” 我无奈的问道:“怎样宣传?” 她走到长椅旁,坐下后说:“我是大三学生,在我们学校是学生会副主席,你想想,学生都喜欢穿漂亮好看的衣服,如果我回去帮你大肆宣传,你还怕衣服没销路吗?” 我思忖片刻,觉得很有道理,学生人群庞大,购买力相对那些散客也好很多,我看着她说:“怎么才能确定你是学生?” “切,我这有学生证,真是疑神疑鬼的,喏。” 她把学生证递给我,又满脸坏笑的说:“怎么样,成交不?” 我淡淡的笑了笑说:“行,如果你的宣传有效果,别说给你优惠了,送你几套衣服也无妨,今天就当是交个朋友,这套衣服你穿走吧,我不收你钱。” “真的呀,耶…” 她高兴的蹦了起来,喜笑颜开的说:“那加个微信吧,你把服装照片给我发过来。” 渣哥抿嘴笑着,送走女孩后,秦仂回来了,他从后备箱掏出几张海报,还做了四张广告牌。 “他妈的,物价飞涨,做几张牌子花掉我好几百大洋。” 秦仂骂骂咧咧的走进院子,把广告牌放到桌子上。 我和渣哥凑过去瞧了瞧,这个牌子高度为一米左右,宽度为60公分,上面印着一条红绸带,标语为:平民价位,穿出国际风范。 下面有十几张服装样板图,牌子周围印着金边,支撑的是圆形白钢底座,看上去无可挑剔。 “值了值了,花几百块钱不亏。” 秦仂的办事能力很强,尽管他嘴上埋怨,但行动上从不含糊,他昨晚加班加点的做出了销售报表和商业计划书,我和渣哥通篇阅读,都竖起了大拇指。 渣哥在卖衣服上面很有优势,他口才极好,而且为人亲善,在处理卖家挑剔滋事的问题上,他总是能巧妙的化解干戈。 我们三人蹲在棚子下方,一起打包服装,我看着渣哥说:“渣哥,周子然那边的利润表统计出来了。” “分你多少钱?” 渣哥低着头把一摞服装塞进包装袋里。 “40万元。” 秦仂听后,接过话说:“那不正好够了吗?” “够什么?” 我有些迷惑。 秦仂抽了抽鼻子说:“够付这次进购的款项呀,90万元,现在我们手里有50万,加上他们给的利润分成,不正好90万吗。” “人家那是粗略统计,现在服装还没全部卖出去呢,钱的话得等到后期才能分给我。” 他怒气冲冲的说:“规矩都是人定的,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用那40万顶上,人都是懂得变通的,就你的脑袋是榆木做的。” 我想了想,还真挺有道理,便哂笑道:“行,我明天去找周子然合计合计。” 我站起身,给货车司机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左右,货车缓缓开来,我们三人便开始充当搬运工,所幸服装没剩多少,用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货物就全部搬完了。 商场的一楼,靠近大厅东门的位置,有一间不大不小的仓库,这是额外花钱租来的,我找来一个运货用的小推车,把一部分服装运送到仓库里,一部分服装运到店铺中。 秦仂把几张海报贴在铺子的墙壁上,又弄了几盆绿萝摆在收银台上,广告牌立在店铺门口,传单放到玻璃门旁边的三脚架上。 渣哥买了几个暖光灯泡,把店铺内的冷光灯全部换掉,我有些疑惑的问他:“渣哥,换灯干嘛?冷光不是挺好的吗?” 渣哥瞥了我一眼,神秘兮兮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暖光灯可以给人一种温馨的舒服感,冷光灯适合卖首饰和点子产品。”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一眼手表说:“收工,商场快打烊了。” 我们三人在生鲜市场买了菜,回到院子便开始做饭,防雨棚下已经空空如也了,有几张纸壳和包装袋躺在那里,我用笤帚打扫干净,秦仂坐在长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敲打着键盘,他在统计今天的开销和收入。 我拿出手机,找到周子然的号码,犹豫片刻后,拨了过去,他的彩铃是《喜洋洋与灰太狼》的主题曲,我挑了挑眉,心里暗想,这个人的爱好还真是奇特。 “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间或可以听到女人的笑骂声。 我轻咳一声说:“周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 “你知道的,我现在资金不充裕,服装款不太够,上次你跟我说过利润分成的事,能不能先预支出来,充当这批服装的款项?” 我支支吾吾的说着,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声娇嗔和笑骂,我咽了咽口水,走到长椅旁慢慢坐下。 “你缺多少钱?” “40万。” 他沉默片刻,淡淡的说:“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找董事长商量,再说,你在我们公司挂卖的衣服,还没全部销售掉,至少在我看来,能预支出来的几率很渺小,董事长不可能一次次的为你开绿灯,明白了吧?” 我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说:“好吧,我在想想别的办法。” 正要挂断时,他补充道:“那你就进购50万元的服装呗,这样既不会背债,也少去了烦恼。” 我苦笑道:“那不行呀,这批服装对我来说特别珍贵,一件都不能损失。” “哦,那这样吧,明天我找董事长商量商量,具体如何定夺,就要看董事长怎么说了。” 挂断电话后,一辆车停到院门口,张雪瑶怒气冲冲的走下车,她来到秦仂面前,掐着他的耳朵说:“你个猴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既然敢不回老娘的微信。” 秦仂哎哟哎哟的求饶着,他满脸委屈的说:“姑奶奶,我哪有时间呀,不信,你问问那个资本家。” 他用手指着我,身体有些颤抖。 我憨笑两声说:“不怪秦仂,今天事情特别多。” 我给秦仂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说说让张雪瑶跳槽的事,秦仂心领神会,揉着耳朵说:“呃,那个,雪瑶,我有个事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结婚免谈。” 秦仂嘿嘿的笑着说:“你把工作辞掉吧,然后…” “然后你养我?” 张雪瑶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扔到嘴里嚼着。 秦仂合上电脑,喃喃地说:“你来卖衣服吧,呃,是那个王八蛋说的,你问他。” 说完他便踢了我一脚,满脸坏笑的跑掉了。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我在商场租了个地方,现在缺一位卖货的,所以…” “所以,你就让我辞职帮你卖货,对不对?” 我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张雪瑶吹了个泡泡,满脸不屑的说:“那你给我开多少工资?” “呃,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她涎笑着说:“瞧你那德行吧,我是服装设计师,你让我去卖服装,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这明显不合适嘛。” “是金子到哪都会大放光彩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平凡的岗位上,做不平凡的事,对,没错。” “我呸,怎么就不平凡了?” 我讪讪的笑着说:“你想呀,我们都在创业阶段,辛苦和劳累是在所难免的,但你有没有想过,生意要是做大做强,我当然不能在让你卖服装了,对吧?” “哼,歪理邪说,待老娘考虑考虑。” 我见她有些动摇,便急忙补充道:“而且年底分红也很可观哦。” “行了行了,别叨叨了。” 她站起身,风一样的飘进地下室,片刻后,就听到秦仂的鬼哭狼嚎。 夜深了,远处的高楼大厦,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就连夜空上的星辰,也变得明亮起来,那一眨一眨的亮光,映衬着黑夜的繁华,闪动了不一样的人生百态。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谈拢 http://.biquxs.info/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念念向善,念念向生,跨过那所谓的羁绊坎坷,留下一段人间佳话,抒写一篇无悔的辛勤往事,镌刻一章无法泯灭的激情岁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来就是如此,当下更为紧张。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仂列了一张采购清单,大多是店内用品,还要去税务局登记领发丨票等等,事情多的让人无处下手。 周子然给我打了个电话,约好去公司洽谈预支款项,这件事需要我跟冯老板当面说清,并非他一人就可周旋的。 “哥,你看看采购清单上还缺什么?” 秦仂把单子递给我,我大致扫了一眼说:“顾客知道咱们搬家的事吗?” “不知道,刚才还来两个买衣服的。” 我挑了挑眉:“那还得做一波宣传,但这次不用搞的太隆重,手机号码和微信是不变的,顾客们会通过电话联系。” 我掏出烟盒,递给渣哥一支烟说:“渣哥,你上午去一趟广告公司,在简单的宣传一下,在雇几个人发两天传单,还有…” 我吸了口烟,淡淡的说:“上次租用那家led大屏幕的商场,你得去一趟,让他们更改一下营业地址。” 渣哥点点头,没有言语,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烟。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上午八点三十分,掏出车钥匙扔给秦仂:“你去采购店内用品,上午尽量把急需的物品买回来,下午在去一趟税务局,把该办的都办好,我的证件全部都在地下室的包里。” 说完,我又给秦仂和渣哥分别转账一万块钱,工作都交代好后,大家便各自忙碌去了,我叼着烟坐在长椅上,心里暗自想着,如果冯老板不提前预支我服装款,那剩下的空缺该如何填补呢。 我唉声叹气的挠了挠头发,越想越迷茫,站起身,走到院门口,看到王苓的车缓缓开来,我心里一悸,她突然前来,难道是? 她今天格外漂亮,正如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虽有身孕,但并未影响她那精致的五官和妖娆的体态。 “呀,院子里的服装都卖光了吗?” 她在院子里逡巡一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盯着她的肚子说:“没有,搬到商场去了。” “那就是扩大经营咯?” 她见我神情木讷,眼大无神,便牵起我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说:“很健康哦。” “几,几个月了,怎么看不出来?” 我喃喃地问道。 她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现在还是个血泡泡呢,我可不希望肚子大的没法见人。” 我木然的看着她,竟有些愣怔,片刻后,我淡淡的说:“那咱俩赶在你大肚子前,把婚结了吧。” 王苓长吁一口气,淡淡的说:“今天来就是想通知你,晚上五点半到我家用餐,我老爸想见见你。” 我咕噜两声,心里仿佛扭结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惧怕,让人困惑。 “好,我会准时去的,呃,需要带点什么不?” 我瞥了她一眼。 “什么也不用带,你能去就行了,我老爸喜欢下象棋和钻研古诗词,你要是擅长的话,可以跟他聊聊,找一找共同话题,对你很加分的哦。” “我,我啥也不会,下象棋还算凑合,古诗词就免了吧。” 我低声嗫嚅着。 王苓叹口气说:“那你还是少说话吧,哦,对了,你今天得跟我去医院做检查。”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跟周子然约好的会面时间马上到了,这件事绝不能放人家鸽子,一想到那批诱人的服装摆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抓耳挠腮,撕心裂肺的感觉让我无法保持冷静。 王苓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不快不慢的说:“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心想,无非就是谈谈预支服装款项的事,她跟着也无妨。 “行,忙完这件事,我陪你去医院。” 来到冯老板的公司,王苓停好车后,我俩一起走进大厅,周子然的电话打不通,在前台询问后,才知道他在开会,我和王苓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起了晚上去她家的事。 “你到我家不能抽烟,我老爸很讨厌二手烟。” 我点点头说:“行,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她窝在沙发一角,瞪着我说:“还有,不能说脏话,那样会显得你很没有素养。” “我经常说脏话吗?” 我无奈的笑了笑。 王苓揉了揉肚子说:“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早都看得明明白白了。” 我满脸坏笑,捏着她的脸颊说:“几条?” “哎呀,我跟你说正事呢。” 她在我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说:“他要是问你家庭状况和工作方面的事,你就往好了说。” “怎么说,纸里包不住火,我能瞒一时,但自己什么条件,他终归会知道的,还是明明白白的交代比较好。” 王苓听后,转了转眼珠说:“那你就尽量把自己刻画的好一点,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我瞥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其实你老爸比你看得明白。” “什么意思?” 她疑惑的问道。 我攥着她的手说:“因为他调查过我,还记得你老爸之前有个助手,说难听点就是保镖,咱俩刚认识没几天,他就找过我麻烦,后来我跟他打了一架,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王苓瞬间领会,她讷讷的说:“是呀,我想起来了,那个保镖还打过我一巴掌呢。” 我挠了挠她的手心说:“所以说,你老爸比你还要了解我呢,晚上到你家的时候,有一说一,就是奔着结婚的话题谈,如果他不同意,咱们在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私奔吗?” 她抖动着嘴角,神情有些恐慌。 我憨笑两声说:“你老爸财力雄厚,人脉广阔,别说私奔,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咱俩揪出来,所以不要做无用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一个最坏的打算,总比临时抱佛脚好的多。” 王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思忖片刻说:“我觉得你变化很大,好像更加世故了。” 我揩了揩她的鼻尖说:“我这叫知世故而不世故,做生意本就是左右逢源,阿谀谄媚之事,我不改变,难道一辈子都要摆地摊吗?你喜欢摆地摊的我吗?”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现在更有魅力了。” 她噘着小嘴喃喃地说着,我涎笑道:“真的假的?” “不告诉你。” 她白了我一眼,便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周子然乘坐电梯下来,他匆匆走过来说:“连开三个会,久等了,上楼谈吧,董事长正好在。” 我瞄了王苓一眼说:“你在这等我,我谈完事马上下来。” 王苓把手机塞进包中,站起身说:“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在这等着。” “不。” 她摆出一副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表情。 周子然看着我说:“这是谁家姑娘呀。” “这是我女朋友。” 我毫无顾虑的挑明了我俩之间的关系,周子然点了点头说:“行吧,那就一起上去吧。” 说完,我们一行三人乘坐电梯,来到楼上的会客厅。 冯不识正在跟一名40岁上下的男子交谈,见到我们几人走进来,他皱了皱眉,赧然的说:“稍等我一会。” 几日不见,他消瘦了很多,但气色尚佳,一颦一动都散发着生意人所具备的精干和从容。 周子然说:“你俩喝水不?” 我摆了摆手,说声谢谢,王苓却抿着嘴说:“我渴了,我要喝水。” 周子然瞪了她一眼,轻声呢喃着:“事还挺多。” 说完,就气鼓鼓的倒水去了。 冯不识和那名男子又攀谈几句,把他送到电梯口,便向我这边走来。 我急忙站起身,脸上早已堆满了笑容:“冯老板,我们又见面了,每次都麻烦您,晚辈真是过意不去。” 冯老板哼笑一声,走到沙发旁坐下说:“你要是过意不去,少麻烦我几次就好了,哈哈。” 他似笑非笑的说着,话里带着不屑和挖苦。 我有些尴尬的坐下身说:“冯老板,周总可能跟您说了,我现在资金活络不开,特别紧张,所以进购的那批服装款,中间有一个空缺,我想…” “你想提前预支分红利润,把这个窟窿填补上?” 他点了支雪茄,悠悠然的抽了几口。 周子然端了两杯水走过来递给我和王苓,他叹口气说:“董事长,他这次订购的服装款总额是90万元,但他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他在咱们公司挂卖的服装利润分红是40万元,但这只是粗略统计,具体的利润还要等到服装全部卖出后,在做准确分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已经在商场租用了一间场地,现在的经营规模跟之前大为不同,他在扩大经营,就目前来看,销售额在稳步上涨,这是一个好的兆头,我们跟他合作,以后也不会吃亏,虽然利润小了些,但他对服装这么方面,还是有很大钻研的,董事长名扬万里,声名显赫,虽然不跟他计较利润得失,但您与一个知道感恩,埋头苦干的人合作,也是在为全公司的人做标榜呀。” 冯不识把雪茄放到烟灰缸上,不慌不忙的说:“小周呀,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什么感想吗?” 周子然有些愣怔,他抿了抿嘴,低声说道:“什,什么感想?” “做生意呀。” 冯不识站起身,脸上涎着笑容,他背着手走到周子然的面前说:“古往今来,商人都是以利而自居,常人道,利字头上一把刀,但是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不挣钱的买卖我不做,不盈利的生意我不接,不诱人的项目我不干,我不是慈善家,这个社会有很多人流落街头、食不果腹,有很多人被债主逼到绝路,跳楼自杀,我帮不过来,本人凭一己之力,摸爬滚打到今天,靠的是什么?” 周子然怔怔的低下头,没有言语。 冯不识悻悻地说:“靠的是头脑,而不是乞怜,明白吗?” 他瞪着周子然低声训斥,但话是说给我听的,王苓端起纸杯喝了口水,她看着冯不识说:“冯老板,您为人亲善,博学多识,刚才的一番话真是痛击了当代年轻人慵懒无为的心,这比教科书来的还要猛烈。” 冯不识瞥了她一眼说:“这位是?” 周子然忙不迭的说:“这位是王涛的女朋友。” 冯不识皱紧眉头,盯着王苓看了片刻说:“怎么瞧着眼熟?家父是?” 王苓眨了眨眼睛说:“王文章,您认识?” “可是那个在地产界叱咤风云的王文章?” 冯不识双眼放光,脸颊绯红,情绪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王苓嘟着嘴说:“叱咤风云就免了吧,反正他是搞地产的。” “哎哟,那就是文章兄了,那可是我的挚友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王苓咧着嘴干笑两声,她被着诡异的气氛搞的有些头大,便喃喃地说:“我,我忘记了,但是看在我老爸的面子上,你愿意帮他一回吗?” 冯不识收回笑容,他瞥了我一眼,又走回沙发旁坐下说:“真没想到你俩会是情侣关系,既然这样,那我就成人之美,在帮他一次,也希望你妥善经营,记住,做生意与打工不同,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你需要运筹很多事情,而且想法定要超前。” 我频频点头,虽然冯不识答应提前预支我服装款项,但我却有一种如鲠在喉的压抑感,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烦闷,促成这件事的头号功臣是王苓,我心里暗想,做生意无非就是积累人脉,打通渠道,苦心经营,今天能跟冯老板达成共识,对自己以后的生意铺展,也会有巨大的帮助。 接下来的事就需要我跟周子然对接了,他又拟了两份协议,签订好后,他叹口气说:“你小子运气真是好的冒烟,我在中间说了那么多好话,不顶你女朋友自报家门的。” 我悻悻地说:“这有什么好的,熟人明白的可以理解,不熟悉的人以为我是个倒插门的小白脸呢,你受的了这种流言蜚语吗?” 周子然瞪了我一眼说:“流言蜚语能当饭吃吗?能换钱花吗?要我说你就是庸人自扰,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苓讪讪的笑着说:“周哥一表人才,嫂子肯定很端庄贤惠吧。” 周子然冷哼一声,叼根烟说:“那些儿女情仇的事,不去挂念,自然没有烦恼,娶个媳妇拴个绊,到哪都被限制自由,没啥好羡慕的。” 他把签订好的协议递给我说:“你订购的那批服装明天上午会到达本市,等全部送达后,我打电话通知你过来验货。” “谢谢了周哥。” 我和王苓走出公司,阳光刺眼的温柔,微风拂过,撩起了王苓发丝,我帮她捋了捋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又不是我帮的你。” “那谢谢你老爸。” 我脸上涎着笑容。 他白了我一眼说:“那你去当面去谢他吧。” 临近中午时分,我和王苓在医院做了检查,秦仂给我打了电话,通知我说雪瑶过几天来店铺卖货,让我给她一个合理的工资。 我在她原有的工资标准上,又加了1000,秦仂满意的直嘬嘴,王苓讪讪地说:“我也想去卖货。”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等你生完宝宝再说吧。” “我没那么矫情。” 我俩有说有笑的走进礼品店,买了一些营养品和水果,我又买了套得体的衣服,陪她逛了几家孕婴店,在傍晚时分,驱车前往她家。 第二百四十四章 准丈人 http://.biquxs.info/

这里是一片郊区,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嘈杂,放眼望去,林海涛涛,绿草如茵,野花争妍斗艳,群鸟鸣啾婉转,青翠的阔叶林,在群山之中迤逦延绵,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像一团巨大的棉花糖,让人格外舒心。 车子又行驶片刻,拐过几段盘山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浅蓝色的湖泊,湖面静谧安详,无一丝涟漪,几只水鸟在湖水上方盘旋着,芦苇丛浩浩荡荡的围拢在岸边,间或可以听到几声蛙鸣和鸟啼。 降下车窗,一股清风钻进车内,空气中带有潮湿的气息,王苓打了个喷嚏,我急忙关闭车窗说:“你老爸还真会享受呀,这里可以堪称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了。” 王苓抽了抽鼻子说:“只有脑神经有问题的人,才会跑到大山里盖房子。” 我讪讪的笑着:“物以稀为贵,能在山里建别墅,也是屈指可数的,城市人口多,生活压力大,而且空气质量一年不如一年,移居到田野山间,是当下有钱富豪最为提倡的。” “屁,反正我不喜欢,搞得跟监狱似的,趴在窗户上,除了看不完的山山水水,还有杀不尽的蚊虫。” 她专心致志的开车,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精致的脸颊上撒下一抹金色的光晕,她的侧脸非常耐看,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观察过她,树影婆娑,车子呼啸疾驰,我俩像追赶时光的旅客,奔向那充满诱惑和未知的明天。 傍晚时分,车子在一幢独栋的别墅前停下,这里风景如画,空气清新,而且方圆几十里内,值此一栋别墅小楼,像阿尔卑斯山下的木屋,感受着四季分明,光阴更替。 “到啦。” 王苓吃吃的笑了笑,她走出车外,双臂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 我在后备箱里拎出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水果,见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走了出来,他体态龙种,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花镜,身穿一套得体的中山装,捣着小碎步迎上来,脸上噙满了笑容,他看着王苓说:“大小姐回来了。” 王苓哼哼了两声,便牵着我的手向屋内走去。 “来,我帮你拎着吧。” 他跟在我和王苓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态度时分谦卑。 我心里暗自嘀咕,手里的这些东西算不上什么重物,但让做长辈的帮忙提拎,却有些不太自在。 王苓漫不经心的说:“给他吧,他是我爸的管家,你叫他常叔就行。” 我犹豫片刻,递给他说:“那麻烦了。” 这是一栋三层别墅,一楼设有餐厅和棋盘式,以及各种健身器材,占地面积很大。 王苓带我来到二楼,这里有一间宽敞的书房,靠近南侧的落地窗前,设有一处盆栽室,南面有两间卧室,明亮的琉璃吊顶上,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光华流转,晶莹剔透,异常璀璨。 走进书房,一股淡雅式的清香迎面扑来,精致的红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距离书架不远处,有一张不大不小的书桌,书桌右前方,有一张棕色沙发,前方设有茶几,上面茶具一应俱全,还有一张水墨画半开半掩的摆在那里。 一名老者坐在书桌前,他鬓角花白,体型微胖,脸上的皱纹似深似浅,高高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一种难以琢磨的精干和睿智。 他上身穿着宽松的灰色布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脚踩一双墨绿色的棉布拖鞋,手里捧着一本书,神情犀利,眸光尖锐,乍眼一看,就给人一种无法僭越的威严。 “老爸。” 王苓松开我,大步流星的走到老者面前,欢欣雀跃的说:“这位是王涛,之前跟你说过的。” 老者嗯哼了一声,他皱了皱眉,淡淡的说:“请坐。” 我神经紧绷,思绪混乱,揉搓了两下手指,诺诺的说:“您,您好叔叔。” “别客套了,坐下说。” 他合上书,看着王苓说:“叫你常叔叔安排一下晚餐,哦,对了,小伙子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 他又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我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心里暗想,在这么尴尬的场合,吃什么都不重要了,但话到嘴边,又被我生咽回去。 “呃,客从主便,我不挑食。” 我讪讪的笑了笑,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水。 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不挑食好,到哪都能生活,是吧?” 我如鲠在喉,说不出话,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思绪,便吩咐王苓道:“晚饭就吃西餐吧,今早正好从阿根廷空运来很多上等的牛里脊。” 王苓点点头,又瞥了我一眼后,便走出了书房。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如坐针灸,无所适从,我用力挠了挠头发,头皮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滑落,那双灼热的目光,像枪口一样对准我,即使我一再平复自己说:放轻松,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情绪依然很慌乱,我展开茶几上的水墨画,那是一张细雨朦胧的山水图,署名龙飞凤舞,遒劲飘利,无法辨别作者是谁。 老者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说:“这幅画叫《菩提林》,其寓意深远,画风犀利,小伙子对字画也有研究?” 我急忙合上画卷说:“没,我对字画一窍不通。” “这样啊,那你擅长什么呢?” 他躬着身子,端起茶几上的紫砂壶,斟满了一个墨黑色的水杯,慢慢推到我面前。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抿了抿嘴说:“我善于学习。” “很好,这个回答我非常满意。” 他笑了笑,又走到书桌旁坐下说:“你我之间应该打过交道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同是人,类不齐,流俗众,仁者稀,果仁者,人多畏,言多讳,色不媚,这几句话,你能明白多少。” 我心里暗骂,明白你个祖宗十八代,上来就跟我讲什么三字经,弟子规,明明知道我文凭有限,胸无点墨,还故意而为,实在让人气恼,但我不能把情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说:“您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文韬武略,实力雄厚,事业发达,是我们后辈的楷模,能与您打交道,实属三生有幸,求之不得。” 他爽朗的笑着:“口才不错呀,听小苓说,你在做服装批发生意,这个行当水丨很深,但要想搏出一点成绩来,还不算太难。”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我是还没入门的新手,有很多知识还需多多向前辈们求教。” 他很赞成的点点头,尔后便不在言语,书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那是死一般的寂静,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书桌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逝,墙壁上的欧式挂钟,在发出哒哒哒的响声,似乎在告诫屋内的二人,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亏欠她太多。” 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搭话,至少不该没礼貌的打断他。 “小苓就像我的生命,她开心了,我才能露以微笑,她烦闷了,我也会很失落,她妈妈跟我离婚后,我便很少见她笑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从前,我拼命的工作,想给她更好的生活,但没想到,我赢了事业,却丢了亲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她之间出现了很深的代沟,越是悉心劝导,她越是无法理解,到最后,吵的不可开交,闹的人仰马翻。” 我舔了舔干燥的双唇,喃喃地说:“她长大了,可能在国外生活的时间太长,与你联系的不够密切,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他瞥了我一眼,苍老的脸颊上竟扬起了一抹舒心的笑意,随后,他站起身说:“所以,小苓的婚姻之事,我不过多的参与,她认准的便好,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不想让她伤心。” 我急忙站起身说:“您的意思是,同意我跟她结婚了?”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毛躁,片刻后,他满脸严肃的说:“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多人所爱,你俩能喜结良缘,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是我一手促成的,但是,你要牢记,我的女儿嫁出去后,绝不能受到半点欺负,如果让我知道了她每天以泪洗面,受尽侮辱,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见我脸色发青,神情木讷,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也好相见,你是一个很要强的人,经营买卖做生意,切勿不可急躁和冒进,小苓跟你成婚后,我希望可以看到你能有更大的转变,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叔叔,王苓嫁给我后,我一定把她捧在手心里照顾。” 他干笑两声,悻悻地说:“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当是油嘴滑舌,如今能说会道的人很多,付诸行动的人却很少,我希望你不是那类人,走吧,下楼用餐。”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望着他的背影,我长吁一口气,这场对话,比面试还让人紧张。 深入了解后才发现,他没有多么可怕,也没有咄咄逼人、百般刁难,我想这就是有涵养和暴发户的区别吧。 餐厅的装修风格极具质朴,有一名40岁左右的妇人在厨房忙碌着,王苓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见我和他老爸慢慢走来,他噘着嘴说:“我不吃晚饭了,减肥。” “不吃也要安安静静的坐着,这是礼貌,也是待客之道。” 他揉了揉王苓那秀丽的卷发,露出满脸宠溺的神情。 餐桌上摆放着瓷碟刀叉,牛排红酒,烛光飘逸,我却毫无胃口,王苓掐了我一下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牛排?” 我愣怔片刻,凑到她耳边尴尬的说:“我不会用刀叉,总不能用筷子夹着牛排吃吧,那不成了咬馅饼了。” 王苓听后,竟咯咯笑了起来,王文章见状,低声训斥道:“小苓,坐到椅子上去,用餐嬉笑,成何体统?” 王苓朝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我要吃意大利面。” 王文章瞥了她一眼,不快不慢的说:“你刚才不说减肥吗?这么快就改变注意了?” 我坐在椅子上说:“叔叔,意大利面是给我点的,其实我不太懂西餐的礼仪,刀叉用的也不是很娴熟,所以…” “无妨,以后这些你自然就学会了。” 说完,他摆了摆手,老妇人急忙走了过来。 “给这位小伙子做一份番茄牛肉面。” 老妇人瞄了我一眼后,便应声而去了。 席间我和他又闲聊了很多,比如我父母的工作,我的籍贯,我的学历,以及未来三年的职业规划等等,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睿智的人,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他都是面面俱到,有的放矢。 他还邀请我闲暇之余,能常来做客,晚餐过后,我与他下了几盘象棋,在这种书香气息浓厚的氛围里,我放下了浮躁,仿佛在与一位退休老师交谈,他不苟言笑,却又能说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典故。 夕阳沉没在山边,天空的余晖也渐渐散去,湖面上残留着似有似无的光晕,大地安静了,山林在沉睡,田间无老农,晚风拂过路边的梧桐树,像是在轻声昵语,又像是在诉说情话,一切都变的那样沉醉,沉醉的让人伤感、让人悸动。 管家开车送我到地下室后,便匆匆离去了,走进院子,见秦仂和渣哥正在喝酒,我涎笑道:“做什么好吃的了?” “水煮羊肉,刚端上来,趁热吃。” 渣哥起身,在橱柜里摸出一个酒杯,斟满酒后递给我,又捞了块热腾腾的羊骨头放到我碗里,憨笑着说:“这可是现宰的绵羊,味道可口,肉质鲜嫩,尝尝。” 我吹了吹羊骨头,咬了一口肥瘦相间的肉,羊肉特有的鲜味充斥着口腔,让人回味无穷,快活的胜似神仙。 秦仂抿了口酒说:“你干什么去了?” “私人的事,已经处理完了。” 我又撕了块羊肉扔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 “你有个屁私人的事,无非就是跟王苓那小娘约会呗,你知道我今天干了多少活吗?我腿都快跑断了,工商局、税务局、百货店、菜市场,还要忙店里的事,你倒好,一见重活,跑的比兔子都快。” 秦仂喝的满脸酡红,口齿不清,但可以看出,他很疲惫,我的确有些愧疚,但事情都赶在一起,自己又无法抽身,早知道应该跟他说一声才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受累了兄弟,雪瑶给我打电话了,等办好离职手续,就过来帮忙,到时候你就能歇歇了。” 秦仂瞪了我一眼,便不在多说,只是气鼓鼓的喝酒,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渣哥说:“那批服装款有着落了。” “冯老板答应了?” 渣哥点了支烟,神情带着喜悦。 我点点头说:“是呀,冯老板人确实不错,但最大的功劳应该是王苓和周子然。” 秦仂听后,咧着嘴问道:“为什么?” “因为王苓的老爸和冯老板是很要好的朋友,况且今天去洽谈此事,王苓刚好也在,然后就顺理成章的促成了。” 渣哥说:“那感情好了,熟人好办事。” 秦仂却不屑的说:“原来你靠近那小娘是有目的的呀。” “那可不是,我王涛绝不会花女人一分钱,我和王苓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而且,她现在怀孕了。” “什么,等等。” 秦仂打断了我,他悻悻地说:“怀孕?你确定是你的娃娃?” “这话什么意思?” 我有些恼火。 秦仂哂笑道:“哟,急什么呀,你脑袋里从不思考事情吗?” “别跟我故弄玄虚,有话直说。” 我脸色阴沉,话语冰冷。 他瑟缩了一下身子说:“你跟我嚷什么呀,是不是你的孩子,做个dna鉴定不就知道了。” “孩子都没成形呢,怎么鉴定?” 渣哥皱了皱眉说:“行了,别吵了,依我看,那丫头性格挺好的,心机不多,没有必要用这件事哄骗别人,你俩都放宽心,别因为这种没头脑的屁事叽叽歪歪,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的?” 秦仂白了我一眼,低声呢喃着:“是他动不动就嚷嚷。” 我喘了几口粗气,没有吱声。 渣哥瞥了我一眼说:“你也是,现在事业刚刚有所好转,千万别掉以轻心,店铺这边要好好经营,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屁都没得到,那还有什么意思。” 我嗯哼两声,又喝了两杯,便回到地下室,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我在睡梦中不断的需要安慰,我这一刻的安慰,是随口唱一首多年前的流行歌,竟然还有旧的感觉,新的发现。 那几句歌词,从前只是轻轻哼唱,但在梦中,却摆脱了惯性的印象,慢慢的咀嚼出真味,身边有无数的汽车在疾驰,一切都变得若即若离,眼前纷扰面目,转眼轮回,仿佛一切不公平的事,终将会得了到补偿。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取货 http://.biquxs.info/

清晨的新鲜空气灌入房间,带来无比惬意的舒爽,打了个哈欠,走出地下室。 料峭春风吹酒醒,山头斜照却相迎,晨风轻拂,阳光不燥,时间变的静谧起来。 缠在桂树上的蔷薇花,几日不见,已经攀爬到了树干,晶莹剔透的露珠附着在花瓣上,竟显得异常精致华美。 今天是服装店开门营业的日子,万事俱备,店里所需物品和手续也已经准备妥当,仓库里的服装,已经所剩无几,但挂在商场里贩卖,利润还会有所增加。 “秦仂,你今天跟我去验货,订购的那批服装到了。” 我咬了一口馒头,吧唧吧唧的嚼着。 秦仂嗯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渣哥看着我说:“今天就运过来吗?”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我站起身,把脏碗放进水池里。 “哦,那搬货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不用,你来搬货的话,店里就没人照看了。” 秦仂瞪了我一眼,轻声嘟囔着:“为啥不让我卖货?” 我叹口气说:“这次不用咱们自己搬货了,有装卸工人,你只管负责统计入库就行了。” 秦仂听后,阴沉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早饭过后,周子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直接到公司仓库找他,电话那边异常嘈杂,沸沸扬扬,我心里一悸,想来看中这批服装的大有人在,物以稀为贵,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渣哥坐公交去商场了,我和秦仂赶往冯老板公司的仓库,在车里,秦仂不满的说:“哥,你在买一辆车吧,哪怕电动三轮车也行呀,每天出去办事跑腿,打车坐公交坐地铁什么的,特别耗费时间,挤的我喘不过气。” “行,等剩下这批服装出手的,给你和渣哥弄一辆。” “弄什么车呀?” 秦仂两眼放光,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抿嘴笑着说:“电动三轮。” “滚,资本家,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秦仂气的直蹬腿。 我咯咯的笑着,瞥了他一眼说:“预算表都是你做的,咱们账户里有几个钱你还不清楚吗?这次进购的服装,剩下的50万全交上去都没抹平,再等等吧。” “你总有理由,想法设法的欺诈员工,过几天我去搞份劳动合同,你得给我上社保和住房公积金。” 秦仂气鼓鼓的说着。 “不用这样吧,你想呀,我多给你点工钱,你自己可以随便去交保险的。” 秦仂冷哼一声:“得了吧王老板,你高兴了才给我钱花,而且那些钱我多数都用在店的日常开销上了,自己想攒点,哼,比登天还难。” “你多理解一下我嘛,现在咱们的生意正在上升期,拿不出太多的闲钱,手里的50万进购服装后,我就身无分文了,所以,咱们后期的资金来源,全都靠服装店的营业情况,卖的出去,钱就多,卖不出去,就亏损。” 我唉声叹气的说着,秦仂听后,满脸坏笑:“你那老丈人不是很有钱吗?去找他呀,你马上就要当女婿了,他帮衬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剜了他一眼:“你看我像小白脸吗?” “怎么不像?实在就是小白脸的典范呀。” 秦仂露出满脸认真的神情。 “滚蛋,我从认识王苓到现在,从未花过她一分钱,靠一个女人取得成功,算什么本事。” 秦仂长吁一口气说:“你现在不花她的钱,不代表以后也不花,所以说,话不要说的太满。” “这么说,你很想当一个小白脸了?” 我睥睨着他。 “那可不是,雪瑶又不是富婆,她家庭条件虽然殷实,但跟王苓那小娘是万万不能比拟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兄弟,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脚踏实地的干活吧,自己挣的钱,花的也有底气。” 秦仂嘟囔几声,不在言语。 车子驶进冯老板的仓库集散中心,门卫前的空地上,停了二十几辆大型货车,三五成群的司机聚在车下,在地上铺上一层毛毯,正兴致勃勃的玩着扑克。 停好车后,我看到一间仓库门前聚集了很多人,周子然的电话一直在忙碌中,我和秦仂只好来到人群中等待。 “喂,听说了吗,这批服装可是当下最热销的款式。” “是呀,也多亏冯董事长宽心仁厚,能卖给我一批。” 两名男子在低声交谈着,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看来这批服装的确很受人青睐。 仓库的门打开了,周子然手里捏着一张表格,他神情憔悴,甚是疲惫,抖了抖手中的表格说:“念到名字的,进来验货付款。” “周总,我都等了一早上了,让我先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一名25岁上下的女子悻悻的说着,她五官精致,前凸后翘,身姿妖娆,扭动了两下丰腴的翘臀,朝周子然抛去一个魅惑般的眼神。 周子然咽了咽口水,皱紧眉头说:“听不懂中国话吗?你冷,别人就暖和吗?念到名字的,跟我进来。” 他瞥了我一眼,沙哑着喊:“王涛。” 秦仂推了我一下,嬉笑道:“喂,进去呀。”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生产车间,唯一不同的是,少了机器的轰鸣和聒噪,有很多工人在分类服装,车间被一道道彩钢板隔开,每间库内都堆满了货物。 “谢谢你了周哥。” 我和秦仂跟在周子然的身后,脸上噙满了笑容。 “谢什么,你本来也是最早订购服装的,名单上的第一人也应该是你。” 他揉了揉鼻子,在一间仓库前,停下脚步。 两名工人拉开库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打开灯光,我便被眼前的服装震惊到了,那简直是堆积如山,相对于之前进购的那批衣服,现在所看到的,才是真真切切的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一名工人递给周子然两张库存单说:“周总,这是库存统计表,您看下。” “服装进库的时候统计了没?” 周子然瞥了一眼手中的表格。 “统计了,分毫不差。” “行,你忙去吧。” 他又把表格递给我说:“你自己看看吧,仔细的点点数目,缺什么少什么,记得找我,要是没什么问题,中午之前,把余下的服装款结清,我派人把服装给你送到商场去。” “好的,麻烦了周哥。” 他摆了摆手说:“你也看到了,门外那些人,挖门盗洞拖关系,就是想在董事长这弄点好货,这次让给你90万的服装,虽说不多,但利润空间很大,我粗略的给你算了一下,如果全部卖出,你投入的那90万,起码得翻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下手,我清晰的看到,那是五倍的手势,秦仂瞪大了眼睛说:“真,真的吗?” 周子然有些乏累,他只是点点头说:“好好干吧,生意做大做强,董事长才会青睐你的。”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匆匆忙忙的走掉了。 我和秦仂都愕然的站在那里,像两只提线木偶,样子十分滑稽,片刻后,秦仂诺诺的说:“哥,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我清醒过来,踢了他一脚说:“还他妈没卖出去呢,高兴什么,进来点货。” “那要是卖出去,你能分给我多少钱?” 他不依不饶的问着。 我叹口气说:“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你就会这么说,人家雪瑶来你还给她加薪呢,我怎么就像是后娘养的?”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一个泼皮无赖。 “兄弟,有我吃的,就饿不到你,你仔细瞧瞧,我王涛现在是什么德行?我背着你和渣哥,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每天的盈利收入都是你统计的,一笔笔钱,也是经过你的手入账的,咱们现在处于起步阶段,别整天说什么分多少钱,要多少钱的,属于你的,我自然不会私吞掖藏。” 我心平气和的向他解释。 秦仂低声谩骂着:“屁,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怎么不腰疼了?” 我有些恼火。 秦仂站起身,愤愤的说:“你现在不管怎样摸爬滚打,那都不作数,只要你把王苓那小娘娶回家,以后嘴里就算叼了把金钥匙,不管你是做生意赔了,还是赚了,对她的家庭来说,那都不过是冰山一角,你有强大的经济后盾做支撑,但我不行呀,我得买房子,还要娶雪瑶,以后还要生养孩子,我赔的起吗?” 一股热血涌了上来,让我差点破口大骂,我上前一步说:“我已经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了,我不会花她的一分钱,你怎么揪住这个不松口呢?” “干什么干什么?你还想打我吗?” 他涨红了脸颊。 我叹口气说:“行,你小子厉害。” “什么意思?” 秦仂抽了抽鼻子,摆出一副你能奈何我的表情。 “等这批服装出手,我帮你付房子的首付。” 我转过身,走进库房,蹲下身开始整理服装,不想在跟他争吵下去。 “真的呀。” 秦仂欢欣雀跃的蹦了过来:“你说话算数?” “你说呢,要不要立字为据呀?”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嘿嘿。” 秦仂满脸憨笑的挠了挠头发。 我瞪了他一眼:“你要是相信我,一开始就不该缠着我要钱。” 点货是个细心的活,由于服装数量庞大,我和秦仂几乎一刻也没闲着,用了两个小时,终于理顺了库存数目,我把剩下的50万元结清后,周子然便吩咐装卸工人开始装车。 服装运到商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几名装卸工人忙的满头大汗,我和秦仂也帮忙搬运,由于没吃午饭,我俩早已饥肠辘辘、体力不支了,但还是在天黑前把所有货物都归仓入库了。 “还好这个仓库够大。” 秦仂讪讪的笑着。 “对呗,钱不能白花呀,走吧,上店里看看渣哥。” 我跟秦仂来到店铺,见长廊上挤满了人,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我和秦仂对视一眼,觉得有些诧异,便挤进人群,走到店内。 这里依然人满为患,渣哥忙的脚步离地,见我和秦仂回来了,便兴奋的说:“瞧瞧这顾客,都快进来抢了,今天是初次营业,就有这么多顾客上门,看来是个好彩头呢。”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辛苦你了渣哥,雪瑶这几天会过来,到时候能帮你分担很多精力。” 一名女孩走到我面前,她捋了捋头发说:“这位老板,生意很火爆嘛。” 我挑了挑眉,见她有些眼熟,在脑海中搜寻片刻,才想起她是那名女大学生,之前赠送她一套运动装,声称帮助自己回校宣传,没想到效果还很显著,我笑着说:“是你呀。” “怎么样,我的同学们给力不?” 她抱着双臂,满脸得意的看着我。 “相当给力,这样吧,你喜欢什么衣服,尽管挑,算是犒劳你的。” “算了吧,上次你都赠送我一套运动装了,在不给钱,就说不过去了。” 她噘着诱人的小嘴,潋滟的美眸一眨一眨,做出一副可怜状。 我哂笑道:“之前答应过你,只要宣传到位,送你一两套服装也无妨,去挑吧。” “真的呀,爱死你了。” 她喜笑颜开,蹦蹦哒哒的跑去选服装了。 我回过身,看着渣哥说:“渣哥,今天盈利多少?” “还没算,不过应该是破纪录了,你之前说的很对,咱们要不扩大经营,窝在小院里贩卖,可能永远都成不了气候。” “换成谁都会这么做的。”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对秦仂说:“晚上回去后,把服装进货价统计出来,然后…” “然后什么?” 秦仂有些木然。 我咧嘴笑了笑说:“然后从明天起,开始涨价,你做一份新的价目表给我。”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距离商场打烊还有十分钟左右,三三两两的顾客依然在店内徘徊着。 一个曼妙的身影走进店内,她脸上噙着笑容,体态妖娆,妩媚诱人,走到收银台前,她坐下身说:“王老板,生意不错呀。” 来者正是许久未见的秦筱澜,我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那广告打的满天飞,谁看不到呀?” 秦筱澜脱下高跟鞋,轻轻揉搓着脚踝。 我笑了笑说:“有没有想法过来卖货?” “呸,你可养不起我这样的员工。” 她白了我一眼,又瞪着秦仂说:“喂,你还跟他混呢?” 秦仂无奈的耸耸肩:“不混咋整,人家王老板答应给我买房子呢。” “什么?买房子?小子,你咋这么天真呢,他自己都钻到地下室去了,给你买房子?简直是天方夜谭,别做美梦了。” 秦筱澜吃吃的笑着,笑的秦仂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哥,是真的吗?” 秦仂露出满脸的苦相。 “这疯女人说话你也信,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我拎着一个公文包,悻悻的走出店铺,秦筱澜跟上来说:“喂,听说你出轨了?” “你怎么那么八卦。” 我白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着。 秦筱澜咯咯笑了两声,她紧走两步,高跟鞋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说你傍了个富婆,有没有这回事?” 我停下脚步,没好气的说:“秦大小姐,你这些话都从哪听到的?还有,你来这是出差呀,还是来数落我的。” “都有都有。” 她笑的愈发难以遏制,我懒得理她,来到楼下的停车场,几人钻进车中,直接向一家川味火锅奔去。 车内的调频广播,正放着一档情感类的节目,一个温柔的女声娓娓念道: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第二百四十六章 火锅 http://.biquxs.info/

一家川味火锅店内,环境优雅,顾客稀少,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肉香,我们四人坐在靠近橱窗的位置,餐厅放着一首钢琴曲,如秋日私语,如雨的印记。 吧台的背景墙上,挂着一张川味火锅的历史由来,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女孩站在那里,正蹙着眉头计算账目。 餐桌上摆满了珍馐食材,荤菜有,鲍鱼、羊肉卷、牛肉卷、南极冰虾、各式鱼丸肉丸等等。 蔬菜类有生菜、包菜、茶树菇、藕片、花菜、苦苣等等。 汤底各不相同,我和渣哥偏好麻辣,秦筱澜和秦仂则比较喜欢清淡,服务员端上来一个鸳鸯铜锅,红白相间,像一个太极图案,待汤汁沸腾,便把食材倒入锅中,涮熟即可。 xo酒,在白兰地中,当属为顶级最上乘的了,还有vsop、vs、vo级别的,我,渣哥还有秦仂,人手一瓶,当成了啤酒饮料,却不顾高昂的标价,秦筱澜则捧着一杯奶茶,不声不响的抿着。 “哥,我感觉咱们有点像暴发户,听说xo酒搭配粤式烧鹅才有品味,咱们怎么涮上火锅了。” 秦仂捏着酒瓶,仰起头猛灌一口。 我用筷子搅了搅沸腾的汤汁,不屑的说:“暴发户咋了,依我看,吃火锅喝什么酒都行。” 渣哥哼笑着,没有吱声,秦筱澜靠在椅背上,全然没有胃口,她白了我一眼说:“喝喝喝,就知道喝,欣妍都让你喝跑了。” 秦仂听后,阴阳怪气的说:“是人家那小娘倒贴过来的,哎,我咋就没这好运气。” “咋?你意思雪瑶配不上你?” 渣哥冷言冷语的睥睨着他。 “我可没说,我的意思是,他有啥好的,那姑娘还热脸贴个冷屁股的粘着,换成是我,坚决不会动摇。” 秦仂信誓旦旦的说着,那瘦削的脸庞已变得红润泛光,之前糟乱不堪的发型,稍加打理后,也看得颇为顺眼。 秦筱澜悻悻的说:“屁,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就不信有几个会坐怀不乱的,你是没遇到比雪瑶更好的女孩,呔,一提到雪瑶,我就替她惋惜。” “秦大小姐,咱俩好说歹说还是同姓的,你嘴里吃了火药别往我身上喷呀,莫名其妙。” 说完,他又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xo。 我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说:“别喝多了,回去还要排一个价目表呢。” “你请我喝酒,还不让喝多,还让我加班工作,什么道理嘛。” 秦仂打了个酒嗝,直勾勾的看着我。 秦筱澜叹口气,放下手中的奶茶杯说:“那你要是嫌累,可以换个工作呀。” “不换,打死不换,王老板都答应给我交房子的首付了,我更不能撂挑子走人了。” “唯利是图的家伙。” 秦筱澜吃吃的笑着。 我和渣哥酒量很大,一瓶xo喝进去,竟没多少醉意,秦仂倒是喝的面颊酡红,眉飞色舞,甚是尽兴。 我又要了一打啤酒,加了几道素菜,时间尚早,回去也无事可做,便敞开量,跟渣哥和秦仂痛饮几杯,以解最近的劳累之苦。 餐桌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像是一对情侣,但从言谈举止中,更像是一对拔刀相向的仇人。 那男孩身材高大,体型健壮,面容猥琐,本就稀疏的头发,竟染成了雪白色,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下身穿着一条米黄色的九分裤,脚踩一双灰色圆头皮鞋,从穿着打扮上看,那是一种放浪不羁,市井气息浓厚的混混模样。 女孩则是一脸受惊的神情,她眼大无神,面容清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右眼眶上,有明显的淤青,那红肿发紫的眼眶,在灯光照耀下,竟显得有些惊悚,刘海遮挡住半只眼睛,轻微晃动,便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伤口。 男孩嘴里叼着一只烟,抖动着二郎腿,龇着一口黄牙,不时抓起女孩的头发,用力拉扯,亦或是打她几个耳光,声音清脆,看得让人愈发恼火。 “他妈的,你家人要财礼,你就乐不跌的同意,我有几个臭钱你不清楚?你那老不死的爹妈既然还敢反对,真是给脸不要的东西。” 男孩敞开嗓门,大声嚷嚷,吓得女孩瑟缩在椅子上,屏住了呼吸。 男孩又增长了嚣张的气焰。 “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跟我要财礼,你以后跟我过,还是跟财礼过?啊?” 他越说越气,呼啦一下站起身,揪住女孩的头发,攥紧拳头,对准她的脸,重重的砸了一拳。 女孩趔趄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哽咽。 “这他妈的,欺负女生,看我不弄死他。” 秦仂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被渣哥一把按住:“坐下。” 秦筱澜嚼着鱿鱼丝,看着这幕不平事后,竟站起身大声骂道:“喂,龟孙子,你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这是血的教训,从前的自己,遇到不平事就怼,但现在,我只想安安分分的吃顿火锅,事不关己的争吵,我不想过多参与了。 但我很好奇那个女孩,任打任挨,从始至终,都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只是瑟缩在椅子上,暗自流泪,轻声哽咽。 男孩听到秦筱澜的叫骂,竟耸了耸肩说:“我教育自己的婆娘,与你何干?” 秦筱澜把半截鱿鱼丝掼到桌子上,掐着腰说:“这是法治社会,由不得你胡乱打人,如果不怕蹲监狱,你只管教育便是。” “他妈的,你管的够宽的,老子今天就打她了,你能奈何?” 说完,他又扯起女孩的头发,气急败坏的谩骂:“她是个哑巴,连个屁都不会放,我能跟她结婚,她爹妈既然管我要财礼,你说,她该不该打?” “哑巴就不是人了吗?” 渣哥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犀利的眼眸,闪过两道惊悚的凶光。 原来那名女孩是个聋哑人,能跟这种人渣相处,我真替她感到惋惜。 男孩一脚踹到女孩的肚子上,只听哐的一声,女孩摔倒在餐桌下方,桌面上的汤碗掉落下来,淡黄色的汤汁飞溅在女孩的衣襟上,吓的女孩失声哑叫。 服务员前来劝阻,但无济于事,最后,火锅店的经理匆匆赶来,她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瞥了一眼在桌下抽泣的女孩后,她指着店门口说:“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他妈的,少拿警察吓唬我,老子在外面混这些年,谁不认识?今天我就想跟这几个多管闲事的人理论理论。” 他恶狠狠的瞪着渣哥,似乎这场风波是我们挑起来的一般。 渣哥站起身点了支烟,哂笑道:“好呀,那我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说完,他便闲庭信步般走了过去。 我心里暗自担忧,那男子人高马大,体型健硕,渣哥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瞄了眼秦筱澜,她已经涨红了脸颊,气的身体一颤一颤,我看着她说:“筱澜,报警。” 秦筱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我又灌了两口啤酒,便跟在渣哥身后,醉醺醺的走过去。 “怎么着?想打我?哼,来呀,打呀,打我呀。” 他晃动着一头白发,挑衅着渣哥的耐心。 渣哥摊了摊手,冷笑一声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只手攥住男孩的头发,一只手捏着半截烟,直接按在男孩的嘴角上。 “吱…” 红通通的烟火嵌入他的皮肉,升腾起一缕青烟,男孩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我日你全家。” 他一脚踹到渣哥的膝盖上,又上前一步,抡起拳头,直接把渣哥击倒在地。 他的身高与我相当,在183左右,但体型相差很大,我属于那种单薄瘦削型的,他却是一身肌肉,力大无穷,如果单纯的硬碰硬,我会被揍得很惨。 渣哥艰难的爬起来,他嗤笑道:“妈的,还挺抗揍,尝尝这个。” 他蓄积力量,打算把渣哥撞到在地,但我没给他这次机会。 “喂。” 我低吼一声,拎起餐桌上的啤酒瓶,在他回过头的一瞬,精准的砸到他的额头上。 “呯…” 瓶子既然没碎,他鬼哭狼嚎着,双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脑门。 我皱紧眉头,掰开他的手,攥紧酒瓶,对准他的额头,再次砸了下去。 “哗啦…” 瓶子应声而碎,玻璃渣挂在他那白色的发丝上,殷红的鲜血浸染了他的脸颊,他已无力还手,只是咒骂个不停,庞大的身躯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座椅上,捋着头发上闪闪发光的碎渣。 “喂,你不说想理论理论吗?来呀,站起来。” 我扔掉手中的半截酒瓶,抬起脚踹到他的肚子上,只听哐啷一声,他摔倒在地上,嘴里依然骂骂咧咧,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感到不可思议。 那名聋哑女孩哭哭啼啼的跑来,她拽着我的胳膊,拼命的摇头,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颊,看得我愈发揪心。 “让开,这样的人渣,你还护着他干嘛?” 我怒吼一声,把女孩推向一边,又对着男孩的脸,狠狠的踢了数十脚。 众人把我拉开,纷纷劝道:“在打就毁容了。” “毁容?呵呵,他那副嘴脸,毁容是在拯救他。” 我冷冷的笑着。 警察来了,把滋事的人按到警丨车里,当然也包括我和渣哥,秦仂瞪大了眼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恐惧,他和秦筱澜也偕同我俩来到了派出所,有火锅店老板的证词,这件事很快便被处理妥当。 我被罚了1000块钱,男孩的医药费又报销了我2000,我实在气不过,但人家的的确确是被我砸伤的,听说脑门已经被打的露骨头了,这才解去我心头的烦闷。 第二百四十七章 王府 http://.biquxs.info/

春天的气息愈发浓厚,温度回升,草长莺飞,一切都显得那样恬淡和静谧。 张雪瑶的到来,为店内增添了新的力量,她乐观开朗,为人外向,很适合做销售工作,况且她还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对一些服装版式,价格趋势都有独到的见解。 她清点了库存,把店内不合理的装饰稍稍做了改动,男装女装分类开来,又重新做了销售计划书,真可谓是一岗多职,文员、销售、内勤、库管等等,我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张雪瑶在之前的公司,月薪为9000元左右,到我这里之后,我直接给她提到了10000元,这是非常划算的买卖,抛去别的不说,她做为我的朋友,又是秦仂的女友,能辞掉工作前来帮我,这本身就是一种恩赐。 秦仂负责管理账目,他所学的专业不在财务这一块,有时难免会出现漏洞,店内的营业收入都汇进同一个账户,清晰明了,他每天下班前,都要做一张利润报表,记录开销与盈利的金额,这样未免麻烦了些,但可以直观的看出每一笔账目的支出和汇入。 我在网上买了一个管理报表的软件,它集合了库存、收银、稽核报表的功能,出库入库都需要记录进去,日盈利、月盈利、年盈利也有据可查,这样便形成了一个系统性的经营模式,免去了没头苍蝇乱撞,眉毛胡子一把抓的尴尬局面。 自从进购这批服装后,每天店面的净收入都在一万到两万之间,当下人群很青睐这种潮牌服饰,我尽量把价格压低,以量取胜,不出一个月,竟攒了很多回头客,他们赞不绝口,称服装质量特别好,而且平民价可以穿出国际风范,非常值当。 我宽心了很多,秦仂每天蹲在店里,缠着张雪瑶,渣哥负责开拓市场,采购物需,修修补补,过的也还算充实,倒是我,竟无事可做。 “哥,咱们这批服装卖的很好,现在已经成为爆款了,库存在一天天的减少,下次的货源还没着落呢。” 秦仂见我坐在收银台前发呆,便忧心忡忡的走过来。 我没有言语,盯着显示器,划动鼠标,漫无目的的乱点。 秦仂叹口气说:“哥,要不,你在去找冯老板问问?” “问什么,人家都帮了咱们两次了,我在恬不知耻的要货源,脸皮太厚了吧。” 我点开一个网页,目光所及的,全是一些花花绿绿的广告,几乎把整个网页都铺满了,我想把它关掉,但只是一瞬,屏幕中又弹出了几十个网页,看得我眼花缭乱。 秦仂没好气的说:“你要是闲的蛋疼,就出去挠墙,别在这糟蹋我电脑。” 我瞪了他一眼,悻悻的站起身,走到店门口,又不知去哪,便灰溜溜的走了回来。 “我跟你说正事呢,货源怎么办?” 秦仂把电脑关机重启,露出一脸苦相。 我倚在收银台上说:“要不,咱们从普通的服装厂进点货?” “疯子,你不怕赔钱就去进,我不拦着你,那些服装能卖出去才怪呢,要我说,你还是去找冯老板谈谈吧,对了,上次你不说王苓她老爸跟冯老板是挚友吗?” 说到这里,秦仂两眼放光,木然的神情也变得明朗起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王苓是你老婆,她老爸是你岳父,这点小忙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再说了,做生意本身就要厚着脸皮的。” “我才跟他见过一次面,就求人家办事,总觉得有些不妥。” 我喃喃地说着。 秦仂气的全身发抖,他揉了一个纸团扔过来说:“你大爷的,上次能成功的进购服装,不就多亏了王苓吗,人家在无形之中就帮你了,你还顾虑什么呀,死要面子活受罪,能挣钱才是王道。” 张雪瑶在跟一个女孩周旋着,那女孩身姿曼妙,曲线玲珑,肤白貌美,气质不凡,竟一口气买了十多件外套,而且都是一些价格不菲的潮牌,我和秦仂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付完账后,便匆匆离去了,我看着张雪瑶说:“喂,她一次买那么多衣服干嘛?” “卖呀。” 张雪瑶掏出口红,对着试衣镜慢慢涂抹着。 “什么?她在服装店买衣服,在拿到别的地方贩卖?” “对呀,怎么了?” 张雪瑶抿了抿潋滟的红唇,把口红塞进包里。 “那多不划算呀,这里的一间外套就一两千,她拿到外面去卖,难道还要涨价不成?” 我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迷茫。 “你咋这么固执呢,人家能一次性买这么多服装,自然有倾销的渠道,你操那心干嘛?” 她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着,见我摆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后,她哂笑道:“而且不止她一个人来这进货,前几天有一个帅哥,一次性买走三十多套衣服,我都有些惊讶了,那个顾客似乎很有眼光,应该也是搞服装批发生意的。” 秦仂听后,悻悻地说:“我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销售的。” “电商呀,人家线上线下销售,把产品做一次包装,然后简单的宣传一下,就换了个模样,价格也随之上涨了很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酝酿成型,我轻咳一声:“打烊后,把渣哥叫上,咱们开个会吧。” 渣哥每天都要提前回去准备晚饭,伙食费算是公摊的,基本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腻了山珍海味和鸡鸭鱼肉,腻了海鲜大餐和鱼虾螃蟹,我们的口味在转变,现在几乎每顿饭都是素菜小炒,清汤无油。 临近下班时分,王苓给我打了个电话。 “你在店里吗?” “嗯,要关门了,想我了?” 我脸上噙着一丝坏坏的笑容,秦仂气鼓鼓的瞪着我,他抱着张雪瑶就亲了一口,只听啪的一声翠响,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很明显的巴掌印。 王苓沉吟片刻,淡淡的说:“我老爸邀请你过来吃晚饭。” “今天吗?” 我瞥了秦仂一眼,见他正噘着嘴向张雪瑶道歉。 “是呀,他说要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大多是生意上的伙伴。” “哦,好的,我忙完就过去,你在家吗?” 我又走到秦仂的电脑旁,用鼠标乱点一起。 “我到你店里了,嘿嘿。” 王苓讪讪的笑着,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急忙溜到店门口,向外张望着,见她穿着一身碎花长裙,踩着一双帆布鞋,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正不慌不忙的向这边走来。 “你现在怀着宝宝,不要到处乱走嘛。” 我挽着她走进店里。 “在家很无聊的,就过来看看你。” 她长吁一口气,坐在收银台旁边的椅子上。 “哟,老板娘来了。” 秦仂揉了红通通的脸蛋,阴阳怪气的走过来。 王苓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张雪瑶走过来说:“有什么反应不?” “还好啦,除了干呕和心慌,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我揉了揉王苓的头发,又看着秦仂说:“今天的会开不成了,明天再说吧,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王老板要去约会吗?” 秦仂睥睨着我。 “多管闲事。” 我白了他一眼,便牵着王苓走了出去。 她现在怀孕已经3个多月了,但肚子并未明显的隆起,后来在网上查了些资料,称肚子大小是因人而异的,体质不同,隆起的时间也不尽相同。 我买了些水果,同王苓驱车前往郊区的府邸,用了一个小时左右,车子驶进了那条盘山路,又转了几圈,那片墨蓝色的湖泊便撞入眼帘。 残阳西斜,把天边的云朵染成了金黄色,红光倒映在湖水中,远远望去,很像一面巨大的铜镜,泛着神秘的色彩。 别墅的楼下,停放着四辆豪车,我甚至连车标都无法辨识,但那车牌号都是个顶个的耀眼,四个八,三个六,一六八,可想而知,车主的身份定会不同凡响。 “上去吧,我老爸等着呢。” 王苓牵着我的手走进别墅一楼,那名老管家捣着小碎步迎上来,笑容满面的说:“大小姐回来了。” 他又瞥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 一楼靠近楼梯口的位置,相对摆放着四张长沙发,中间设有茶几,有四名老者坐在那里闲谈,桌上沏着热茶,王文章坐在北侧的沙发上,手里端着茶盅,见我和王苓走进客厅,便摆了摆手,示意我俩过去。 我干笑两声,从没跟这么多大老板坐在一起,竟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神情挂在脸上,王文章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便淡淡的说:“坐下吧。” 我蹑手蹑脚的坐在一名老者身旁,长吁几口气,觉得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我抬起头与之对视,那人见我看他,便讪讪的笑了起来,他嘴里叼着一只雪茄,神情委婉,面容和缓,正是许久未见的冯不识。 我惊叫一声,站起身:“冯,冯老板。” 他笑着点点头,王文章喝了口茶,沙哑着说:“坐下说。” 我抿了抿嘴,坐下后说:“呃,我…” “我与冯兄为挚友,也是战友,当年一起参军,又分到一个连队,退伍后,冯兄胆识过人,思维超前,做起了并不看好的服装生意,由一个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成为现在的服装巨头,这与他的魄力和精明是分不开的。” 王文章不快不慢的说着。 冯不识憨笑两声说:“兄弟谬赞了,我冯某人才疏学浅,胸无点墨,能有今天的成绩,也多亏了你的帮助。” 管家走过来,在茶壶中添了开水,又依次斟满了茶杯。 王文章淡淡的笑了笑,他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听说你在冯老板的公司,进购了两批服装,卖的可好?” 我点点头说:“很不错,冯老板卖给我的服装,都是精品潮牌,放在国内,很受消费者的青睐。” 我顿了顿,一想到货源的问题,就非常苦恼,今天正巧冯老板也在,索性把自己的酸楚说出来,以解后顾之忧。 “只不过,好货自然受顾客的欢迎,但我没有稳定的货源供应,每次库存空了,我都会去找冯老板要货,我…” 王文章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诉苦,他倚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露出一副云淡风轻、舒缓惬意的神情:“今天把你冯叔叔叫来家中,就是商讨你的货源问题。” 末了,他又看着冯不识说:“想必冯兄已经知道他与我女儿的关系了,怎么样,冯兄愿意给他引荐几个生产商吗?” 冯不识身体前倾,把嘴里的雪茄放到烟灰缸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是我冯某人势利眼,你现在的经营规模有限,一次性吞纳的服装更是少的可怜,国外的厂商很看重客户的资质和财力,你小批量的进货,人家根本不会理睬,他们单方面的生产,需要很高的成本和物资,所以,他们需要大批量的订单,明白吧?” 他见我一脸懵懂的表情,又补充道:“大家都是商人,做生意就是要有利可图,见不到钱的买卖只有蠢蛋才会做,之前你在我们公司进购的两批服装,抛去成本和运费,上税和打点关系,我几乎分文未赚,但又不能漫天要价,那样你也负担不起。”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王文章见我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便看着冯不识说:“冯兄的建议是,注册一家服装贸易公司,只要货源的供应链不断,进一步打开国内的服装市场,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可行。” “没错,那样的话,我可以帮他引荐几家服装供应商,他可以多开几家店面,甚至在外省开办分店,或者完全可以把进购的服装,直接高价卖给批发商,其中的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冯不识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王苓蹦蹦哒哒的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说:“陪我去打桌球吧。” 我有些尴尬的瞥了王文章一眼,觉得这样走掉很没礼貌,王文章一改常态,挥了挥手说:“去玩吧。” 我随着王苓来到娱乐室,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150平米左右的健身房,各种健身器材应有尽有,房间中央摆放一张台球案子,三盏白炽灯悬吊在上方,把桌球映照的闪闪发光。 “喂,我老爸都跟你说什么了?” 王苓选了一根球盖,率先开球。 “生意上的事。” 我手感极佳,之前见过她跟萧晴的精彩对战,本以为我会输的很惨,没想到几轮下来,我俩既然打成了平手。 “玩的不错嘛,是不是背着我,跟别的小女生偷偷练习了?” 她翻着白眼,话里带着一丝不温不火的韵味。 我讪讪的笑着:“没错,下班无聊了,就去台球厅找小女生打几杆。” “什么,你这负心汉。” 她笑骂着,抡起球杆就向我打来,我伸手接过,把她搂在怀里说:“你咋这么好骗。” “我就是被你骗来的,哼。” 她噘着诱人的小嘴,气鼓鼓的看着我。 我满脸坏笑:“哟,王苓大小姐,我骗你什么了?” “骗我怀孕了。” 她娇嗔道,又在我的腰上捏了一下。 “那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哦。” 我淡淡的笑着,低下头吻在她的薄唇上,她深情的回应着,那片刻的缠绵,让我恍如坠入了梦境,她所给予我的温柔,像一缕缥缈的春风,在现实和虚幻中轻抚着。 一声轻咳打断了我俩的热吻,我和王苓回过头,见老管家站在门口,他有些尴尬:“大小姐,晚餐准备好了。” “好的,这就过去。” 管家躬了躬身子,出去后,又很有礼貌的把门带上了。 “都怪你。” 王苓在我的胸口上捶了一下,粉嫩的脸颊上,挂着一层淡淡的绯红。 “怕什么,你都怀宝宝了。” 我又把她搂进怀中。 “可是他们不知道呀。” “会知道的。” 我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所有的苦闷和不快,都被那深情的一吻,悄悄抹平了。 我仿佛置身在天堂之上,但天堂又在哪里呢? 《遗愿清单》中说:请你去寻找快乐吧,我们的生命就像小溪,最后汇入大河,大河尽头的瀑布之上,那个迷雾后若隐若现的,便是天堂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筹划 http://.biquxs.info/

一棹春风一叩舟,一纶蚕缕一轻钩,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春天,是最让人萌生希望的季节。 第二天午休,我们几人点了外卖,边吃边聊。 秦仂夹了块烧茄子,扔进嘴里吧唧着:“哥,你昨天不是说要开会的吗?什么事呀?” 他不提这茬我还真忘了,昨天随王苓去拜访了冯老板和王文章,他们给了我一个最好的建议,就是成立一家服装贸易公司,开展线上销售模式,打破货源紧缺的瓶颈,完善服装进出口的链条等等。 我放下筷子,缓缓的说:“是这么回事,昨天我跟冯老板见了一面。” “你不是去王苓家吃晚饭了吗?” 张雪瑶瞥了我一眼。 “嗯,在她家遇见冯老板了。” 渣哥有些兴奋:“谈没谈货源的事?” 我点了点头:“谈了,冯老板不打算给咱们供货了。” “那怎么办?没有货源的话,总不能去批发廉价的残次品呀。” 秦仂叹了口气,一向钟爱的烧茄子,也被他推到一旁,完全没了食欲。 渣哥和张雪瑶对视一眼,似乎被这个坏消息谶到了,也都无奈的摇摇头,不在多说。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自己联络国外厂商,自购自销,免去了对冯老板的倚靠。” 我喝了口水,不慌不忙的说着。 “可是咱们的经营规模太小,之前冯老板也说过,国外服装商不屑于跟咱们合作。” 秦仂抿了抿嘴,露出一脸忧郁的神情。 我淡淡的笑了笑:“那就扩大规模,成立进出口贸易公司。” “可是咱们的资金不太够呀。” 渣哥身体前倾,搓了搓干燥的手指。 我沉吟片刻,叹口气说:“这批服装必须尽早卖出去,单靠线下经营是不行的。” “可是,如果把线上销售开展起来,咱们的本金还是不够呀。” 张雪瑶蹙弯了柳眉。 “怎么不够,这批服装的净利润在400万到500万之间,还不够成立一个贸易公司吗?” 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张雪瑶白了我一眼说:“成立公司倒是够了,就怕咱们进购订单太小,国外的服装厂商不理会,还有,如果你想成立进出口贸易公司,前期办理的手续费,差旅费,税费,打点费,日常开销费用,这些,都是需要不少钱的,你必须有充足的流动资金才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也不能盲目的成立公司,前期的市场调研,销售渠道,顾客的购买率,以及后期的资金预算,员工开支,同行业的竞争手段,服装的价位走向,这些你都不考虑在内吗?” 我听的有些木然,竟不知如何回答,渣哥看出了我的忧虑,他淡淡的说:“依我看,还是稳扎稳打才有安全感,步子不能迈的太大,不然会摔得很惨。” 我点点头,看着秦仂说:“库存服装还剩多少?” 秦仂站起身,走到收银台,拿过一个文件夹,打开后,抽出一张库存表,递给我说:“以现在的销售情况看,最多能支撑半年,半年后,如果没有稳定的货源供应,那就…” 他摊了摊手,表示毫无办法。 我皱紧眉头,看着表格说:“那如果开展线上销售呢?” “那得看卖的咋样了,比如开一家网店,或者通过其他渠道进行网络宣传,如果前期运营好的话,后期会比实体店还要赚钱。” 张雪瑶翘着二郎腿,轻声细语的说着。 我嗯哼了两声,思忖片刻后说:“秦仂明天去拟一份招聘广告,找几名电子商务专业的人才,工资你看着定,雪瑶明天去筹备网店的事,然后做一份线上销售计划书给我,渣哥明天看店。” “你真想做线上销售啊?” 秦仂站起身,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抿嘴笑了笑说:“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批服装必须尽快出手,把所有能用到的资金全部笼络回来,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成立公司,哦,对了。” 我揉了揉额头:“在招两名店员,要有服装销售经验的,以后事多,没人过来看店,雪瑶筹备好网店的事,就去开展市场调研工作,呃,秦仂也一起去吧。” 众人点点头,便纷纷散去了,我坐在收银台前,打开秦仂的电脑,又开始漫无目的的乱点,张雪瑶哼着小曲走过来说:“王老板,你招员工的话,给他们上不上保险呀?” 我盯着显示器说:“你看着办。” 张雪瑶冷哼一声:“人力资源的工作,我可弄不明白,再说了,一大堆活压在我身上,你倒是清闲的很呀。” 她见我一脸苦相,默不作声,便凑过来说:“喂,我倒是有个合适人选,不管是做人力资源,或是销售方面,她都很在行。” “谁呀?” 我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秦筱澜呀,那大小姐很有才华,我俩都是学服装设计的,你可以把她挖来。” “她呀,我之前问过了,说是不来。” 我抽了抽鼻子,又满脸坏笑说:“要不,你去找她说说?” 张雪瑶瞪了我一眼:“我才不去呢,再说了,秦大小姐要是能来,你给她的工资标准是多少?” “跟你一样呀,我不偏心的。” 我讪讪的笑着。 “虚伪,人渣。” 她掐了我一下,便悻悻的离开了。 “喂,我说真的呢,你去找她谈谈,工资待遇什么的,都好说。” 我站起身,朝她远去的背影喊叫着。 张雪瑶头也不回的竖起中指,以表对我的蔑视。 我咯咯的笑了两声,刚坐到椅子上,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出查看,是王苓打来的,我抿了抿嘴,接听了电话。 “你忙吗?” 她的声音很轻柔,带有治愈性的轻柔。 “不忙,又想我了?嘿嘿。” 我划动着鼠标,又点开数十张网页。 王苓沉默片刻,淡淡的说:“你不打算带我去见见你父母吗?” 她的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我愣怔良久,才稍稍舒缓。 “你在听吗?喂…” 她有些愠怒。 “在听,这样吧,咱俩明天出发。” “哦,好吧,我是想,在肚子还没特别明显的时候,把该办的都办利索了,免得挺着大肚子出去见人,那样会很不妥的。” “嗯,我明白。” 我嗯哼着,又点开几张网页,上面花花绿绿的图案停止了跳动,我想关掉,却无丝毫反应。 秦仂走过来,瞧了眼自己的电脑,便开始火冒三丈,不做解释的把我扯了出去。 “神经病,你又糟蹋我电脑干啥?这都死机了。” 我瞪了他一眼,悻悻的走出店铺,拿着电话轻声说:“明天我带你回老家见父母,然后回来在找一处房子,在你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安排家长见面,然后筹备结婚。” “那要尽快了,我感觉自己的肚子每天都有变化,还有隐隐的疼痛感,我,我现在最害怕见人了,呜呜…” 她说着说着,便轻声哽咽起来。 我听的愈发揪心,长吁一口气道:“不要怕,有我在,你简单的收拾一下,明早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我走进店铺,看着秦仂说:“我明天回趟老家,店里的事你多照看一下。” 秦仂翻着白眼说:“王老板,你的网店还开不开了?你的市场调研还做不做了?你的新员工还招不招了?” “工作就按部就班的做呗,有雪瑶和渣哥在,这点工作没什么难的,我速去速回,不会耽误任何事的。” 我转了转眼珠,自己明明是老板,为什么心虚的向员工请假? 秦仂摆了摆手:“去吧去吧,谁不知道王苓那小娘怀孕了,总得给她一个交代才是。” “你能理解就好,咦,雪瑶去哪了?” 我抬起头,张望了一圈,见有几名顾客在挑选衣服,并未发现张雪瑶的身影。 秦仂摆弄着电脑,悻悻地说:“她去找秦大小姐了。” “真去了呀?” 我瞪大了眼睛,脸上涎着兴奋的笑容。 秦仂瞪着我说:“王老板发话了,员工敢不听从吗?哎,欺诈员工的资本家。” 我咧嘴笑了笑,径自走出了店铺。 北方的小城,经过春风的洗礼,那皑皑的白雪也慢慢消融了,随之而来的,是青翠盎然的草坪和翩翩飞舞的蝴蝶。 人们褪去臃肿的棉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清爽靓丽的薄衫,大街上人群活跃,马路上车流穿梭,春天所唤醒的,不止是沉眠雪下的生灵,还有那鼓动人心的快意和激情。 靠近市中心,有一幢气派奢华的写字楼,一间装修典雅,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萧晴正蹙着柳眉,目不转睛的看着显示屏,那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 办公室外,几名员工神色慌张的敲着键盘,那是一种无法淡然的神情,常言道,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但这家会计公司的天,似乎真的塌了。 金晨匆匆的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递给萧晴说:“这是合同书,里面明文规定,若是造成甲方财产损失的,需以三倍金额赔偿。” 他顿了顿,又喃喃地说:“一开始我就不同意私自挪用客户的钱,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一分没挣,还得赔人家经济损失。” 萧晴接过文件夹,阴着脸说:“法院的判决结果出来没?” “出来了。” “怎么说?” 萧晴抬起头,漂亮的美眸中,透着无限的期待。 金晨叹口气说:“甲方胜诉,咱们得赔人家钱。” 萧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他眯缝着双眸,精致的脸颊上无一丝血色,她思忖片刻说:“赔偿多少?” “三倍呀,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金晨开始恼火起来,他又瞥了眼萧晴说:“赔偿金额是900万元,哼,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咱俩本身就不是做会计的材料,专业不同,还硬着头皮上,现在好了,公司也开不成了,就连那点养老金都赔进去了。” “你给我闭嘴。” 萧晴呼啦一下站起身,把文件夹摔到金晨的脸上。 “你要是怕背债,现在就给我滚,以后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滚呀。” 萧晴气的全身颤抖,面颊扭曲。 金晨抿了抿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走到萧晴面前,拉过她的手说:“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钱什么的,都是身为之物,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宝贝。” 萧晴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呆愣了片刻。 “按照正规程序办吧,该赔偿的,上诉也没用,明天你去跟他们对接一下,把余下的事情办好,公司不开了。” 金晨听后,带着哭腔说:“那,那以后怎么办呀?” 萧晴挑了挑眉,嘴角上扯出一丝恬淡的笑容。 “以后?” 第二百四十九章 推手 http://.biquxs.info/

春日里的清晨,总是带着凉丝丝的清爽,朝阳破晓,在天边挥洒下道道金光,晨辉浸染了云层,把那些不规则的云朵,勾勒成一片片姹紫嫣红的艺术品。 昨晚淅沥了一场春雨,把院中的桂树冲刷的异常飒爽,那泛着青绿色的长叶,随着晨风挽抚,也变得娇然欲滴起来,几十颗露珠附着在树冠上,仰望看去,竟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正有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美妙。 清晨醒来,渣哥在院中准备早饭,我简单拾掇了一下行装,走出地下室,匆匆吃了早饭。 “渣哥,我很快就回来,店里的事,你多操点心。”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见秦仂还没起床,又嘱咐渣哥说:“这几天张雪瑶去筹备网店的事了,秦仂是她男朋友,我交代他的工作,他肯定会完成,但不要让他影响了雪瑶的工作进展。” 渣哥点点头,又把我的行李扔进车里说:“放心吧,他俩虽是情侣,但终归还是这个店的员工,你不必太多操心。” “就怕是情侣,才会影响到工作,我先走了。” 我叹口气,拍了拍渣哥的肩膀,便钻进车里。 晨辉下的湖光山色,别有一番风味,那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墨蓝色的湖水上方,像一副春江山水图,给人一种朦胧般的视觉感。 车子驶进王苓家的院子中,走出车外,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清凉的潮气,似有净化心灵的功效,让人瞬时风清气爽,异常舒适。 王文章有早起的习惯,他伫立在一颗槐树下,扎着标准的马步,上身挺直,一只手背在腰后,一只手在身体前方微微划动,神情惬意,面容舒缓。 这是太极拳的锻炼形式之一,需要双人配合的练习项目,要求用巧劲而不是强硬的发力,以柔克刚,讲究沾连沾随,不丢不顶,多以弧线运动化解对方的直线力度,舒松圆活,意趣浓厚。 “叔叔,早上好。” 我脸上涎满了笑容,颇有趣味的看他上下比划。 “这么早,来找小苓的吗?” 王文章没有停止锻炼,依然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之中。 我点点头:“是呀,今天带她回老家看看。” 听到这句话,王文章停顿一下,但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动作。 “哦,也好,早饭吃过没?” “嗯,吃过了,小苓起床了没?” “她?懒虫一个,在等两个小时吧。” 王文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小王对太极拳有多少了解?” 我心里暗自嘀咕:太极拳?我琢磨那种虚妄的东西干嘛? “没有了解,不过看叔叔您,倒是有很深的功底呀。” 我的笑容只增不减,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虚与委蛇了。 “是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文章瞥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奉承谄媚有所鄙夷。 我吃吃的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说:“因为能钟爱太极拳的长辈,固然对这套学问有所钻研,像叔叔这般精明强干之人,习得一两套拳法,自当不在话下的。” “哈哈,功底深不深厚,过两招就知道了,来,跟我比划两下。” 他微微勾起嘴角,似在挑衅,似在嘲弄,我当然没想过跟他去过招,耍耍嘴皮子倒是可以,他见我一脸呆相,神情木然,又缓缓的说:“来吧,就当是切磋锻炼了。” 我犹豫片刻,虽说有些胆战心惊,可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了。 手腕相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开始咯。” 我干笑两声:“见笑了。” 他的力道很轻柔,但越滑越快,力量却丝毫没有增加,我心里暗想,这老头在跟我卖什么关子,为何迟迟没有出招。 我失去了耐心,率先发力,想把他那似有似无的力量破解掉,但我稍一用力,却被他轻易化解掉了,我那只手完全找不到突破口,竟被他摆弄的有些麻木。 他冷笑一声,在我还不及反应的瞬间,他一掌击在我的胸口,这种力度,完全是反向的轻柔,像是四两拨千斤,发人如弹丸,弹指一挥跌丈外的强大力量。 我被摔得眼冒金星,四肢酸痛,他哂笑道:“你不能操之过急,这种拳法需有耐性,如刚才一般,自切磋开始,你漏洞百出,率先发力,却又无所适从,常人一眼便可看出。” 我抿了抿嘴,艰难的爬起身说:“我明白了,就是要沉住气,找出对方的薄弱点,然后一举击破。” 王文章点点头:“太极推手,长期加以锻炼,可有修身养性,舒筋活血,改善呼吸之功效,如果把这一锻炼方式,应用到做生意上,找准窍门,亦可先发制人,亦可欲擒故纵,亦可柔中带刚,亦可宠辱不惊。” 老管家推开房门,捣着小碎步走过来:“先生,早饭准备好了。” 王文章嗯哼一声,又看着我说:“刚才我对你讲的,希望你日后能有所领悟,年轻人能放下浮躁,一心向学的,已经很少了,如果你能把生活中的奇妙哲学,应用到为人处世,下海经商,那对于你日后的成功,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躬了躬身子,一脸谦卑:“谢谢叔叔的教诲,晚辈定会铭记在心。” 他很满意的点点头,又向楼上指了指说:“小苓的卧室在三楼。” 我看了眼时间,清晨六点四十分,如果不早早出发,恐怕要开夜车了。 第一次来到别墅的三楼,这里被装饰的很朴实,既有高贵的淡雅,又有耀眼的奢华,四扇绿色的琉璃窗,把整个三楼都笼罩在一片青翠之中。 这里空间很大,洁白色的旋转楼梯上,攀爬着一株花草,精致的吊顶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光华流转,熠熠生辉,下方设有四支棕色沙发,靠近南窗的位置,摆放着数十盆鲜花,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侧毫无声响,我又掏出手机,找到王苓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卧室内响起了一串俏皮可爱的谩骂声,片刻后,她接听了电话。 “喂…”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一抹慵懒和娇嗔。 “我在你卧室门口,起床了小懒猪。” 我抿嘴笑了笑。 “啊,这么早?你等一下。” 她挂断电话,卧室内又响起了忙碌的窸窣声。 “我还没睡醒呢,你瞧,我这黑眼圈,都没脸见人了。” 她打开房门,在我胸口上捶了两下。 我搂着她说:“没关系的,我就喜欢你这种清新淡然的小模样。” 她抓起我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能感受到吗?” 我摇摇头,蹲下身后,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倾听片刻:“好像有咕噜咕噜的声呢。” “是吧,那是宝宝在打呼噜呢。” 她吃吃的笑着,精致的脸颊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泽。 我站起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听他们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 她眨了眨漂亮的美眸,抬起头瞥了我一眼。 “那我还听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呢。” 我捏了捏她的脸颊,脸上挂满了宠溺的笑容。 王苓吃过早饭,便随我出发了,王文章一再要求让管家送我俩去,但被我推辞掉了,突然多了个司机,总觉得有些别扭。 山高水长,一路疾驰,越向北行驶,空气就愈发清爽,路边植被的葱葱郁郁,也慢慢变成了毫无水分的淡黄。 王苓上车便睡,叫都叫不醒,我心里颇有顾虑,带着她冒然归乡,父母定会惊诧万分,他俩在内心所认准的,只有薛欣妍一人,但时过境迁,变化无常,如今我身边的佳人,竟换了一个模样,不知二老能否接受,即使百般反对,也不可能阻止我与她的婚誓。 车子路过一个小城,停靠在一家小餐馆门前,我给王苓点了碗牛肉拉面,又在街对面的小吃摊上,买了两穗煮苞米,以免她在路上叫嚷饥饿。 借这个空当,我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回来了,差不多天黑前到家。” 透过小餐馆的玻璃窗,我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王苓,她吃的津津有味,额头冒汗,样子甚是可爱。 “啊?” 老妈有些诧异,急忙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那边生意不好做吗?” 我心里七上八下,事先编好的词早已灰飞烟灭了,我咬了咬嘴唇,淡淡的说:“妈,这次我回来,是带女朋友回来的,让你和我爸看看。” “看什么?薛欣妍那丫头咱们家亲戚谁不知道?难道还整容了不成?” 老妈愈发的迷惑,我却愈发的难以开口。 沉吟片刻后,我低声说:“妈,那个,我,我跟欣妍分手了,在这边我又找了一个女朋友,这次带给你和我爸看的,就是她。” “什么?分手了?到底怎么回事,那丫头哪点对不起你了?” 老妈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愠怒,我却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乖溜溜的听着。 “你但凡长点心,也不能对不起欣妍,她在咱们家生活的这几年里,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亲戚朋友,邻里邻居,逢人都说她的好,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挑啥呢,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老妈越说越气,最后竟低声哽咽起来。 我长吁一口气说:“妈,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弥补了,是我对不起欣妍,我知道错了,但我现任的女朋友也很好,人不能活在过去,我知道你和我爸对欣妍有特殊的感情,于情于理,我都罪该万死,你打我骂我都行,可又有什么用呢?欣妍已经走了,回不来了,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你在外心野了,胆子大了,挣了点钱就为所欲为了?你把老王家的脸都丢尽了。” 老妈带着哭腔嚷嚷着,我降低了听筒音量,叹口气说:“妈,她已经怀孕了,更何况,我是真的喜欢她,跟欣妍相处的这几年里,我从未找到这样的感觉。”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待我很好,我不能撒手不管,我不是挣了点钱就变心的,那贵妇人从始至终都未把我当人看过,她手段用尽,心思恶毒,阴险诡谲,即使我跟欣妍走到一起,有她在中间作祟和搅局,我俩也不会幸福的。” 老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我见王苓挎着包包,从餐馆走出来,朝我挥了挥手喊道:“亲爱的,我吃饱了,咱们出发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过身说:“妈,事情发展到今天,是无法避免的,也希望你和老爸能理解,我先挂断了。” 钻进车里后,王苓对着后视镜补了补妆,见我眉宇紧蹙,一脸苦相,便疑惑道:“怎么了你?” “没事。” 我干笑两声,发动了车子。 “怎么样,看着自然不?” 她正襟危坐,让我对她的妆束进行评价。 “好看,越来越漂亮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的有些苦涩。 王苓噘着嘴说:“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刚才给谁打电话了?” “我老妈。” 王苓呆愣片刻,诺诺的说:“你爸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不会的,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有什么事,我顶着。” “我害怕。” 她低下头,俊俏的脸颊上布满了委屈之情。 我拉过她的手:“怕什么?我爸妈又不吃人,你到我家后,不要有什么约束,我会时刻陪在你身边的。” 她舒了口气,靠在我的肩膀上说:“但愿如此吧。” 假如我们每隔十年,都写给自己一封《昨日的情书》,你会为那些逝去的岁月做什么补白?青春太过美好,所以稍纵即逝,重新审视过去,像观赏他人的戏,看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主角,上演一场人间喜剧或是悲惨世界,种种过往,支离破碎,无法淡然,难以释怀,这些沉淀在心底的故事,为你的以后,能起到多少温馨提示? 第二百五十章 问候 http://.biquxs.info/

杨柳阴阴细雨晴,残花落尽见流莺,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车子驶入家乡小城,正是小雨淅沥,夜色朦胧之时,宽敞的马路上,车流穿梭,鸣笛聒噪,街道两边的绿化带,在雨水的冲刷和路灯的照射下,竟变成了不同寻常的景致,二者交相辉映,晚风微微吹拂,那笔直的落叶松也随之摇摆,为整个夜色平添了一抹淡然的韵味。 “亲爱的,我第一次到你家,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吧?” 王苓又对着镜子,补了补淡淡的妆束。 “没事,你是女生,跟我不同。” 我降下车窗,一股凉丝丝的空气钻进车内,夹杂着几滴雨水。 王苓打了个喷嚏说:“有什么不同的,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哎,都怪我大意了,早知应该在家做好提前准备的。” “都说没事了,不用小题大做的。” 我瞥了她一眼,又把车窗升了上来。 “那怎么行呢,一码归一码,你找个礼品店,我要去买点东西。” “真不用的。” “停车,停车。” 她拽着我的胳膊,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家礼品店说。 我执拗不过她,只好靠边停车,又在后座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说:“这里的早晚温差很大,穿上,当心感冒。” “已经感冒了,咳咳…” 她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又牵起我的手走进礼品店。 这个店面在我们小城算是数一数二的了,靠近店门口的位置,有一个浅蓝色的吧台,墙壁上挂着几只珍贵的皮毛标本,柜台里侧,摆放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工艺品,分为营养品货区和手工品货区。 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妇女迎上来说:“二位想买点什么?” 王苓瞥了她一眼说:“都有什么贵重的礼品?” “美女,我们店经营各种土特产,工艺品,国外零食,以及高档的礼品等等,您想送给什么人?” 妇女的脸上噙满了笑容。 王苓没有做声,只是走到营养品展区,默默的挑选着。 “美女,如果要是看望老人,我推荐蜂蜜和橄榄油,这两样都是上等的好货,而且橄榄油是西方公认的液体黄金,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像犀牛橄榄油,是少有的健康来品,且包装精美,是西班牙进口的好货。” 她站在王苓身边,不耐其烦的推荐着。 我低声问道:“容量是多少的?” “有500毫升、750毫升、1l的,您需要多少?” “1l的怎么卖?” 王苓紧了紧外套,目光仍然聚焦在形形色色的礼品上。 妇女讪讪的笑了笑说:“1l的卖3000元一盒,两支装的。” 我皱了皱眉头,刚要讨价还价,王苓就挥了挥手说:“来10盒,哦,对了,你这都有什么高档蜂蜜?” 妇女乐得合不拢嘴,她拉起王苓的手,向前走了几步说:“鳄梨蜂蜜是本店的一大特色,也是招牌产品,这种蜂蜜来自加利福尼亚的树葱,颜色较暗,但口感极好,营养价值丰盛,很受国内消费者的青睐。” 她从柜台里面拿出一盒,拧开盖子后,她用小勺舀出少许,递给王苓说:“您不妨尝尝,别看色泽较暗,但味道却是很好的。” 王苓抿了一口,较为满意的点点头说:“这个蜂蜜,一盒装几瓶,价格是多少?” 妇女转了转眼珠说:“一盒装四瓶,但这个蜂蜜运送到国内,成本极高,而且价值不菲,看在你一口气买了十盒橄榄油的份上,就卖你4000元一盒吧。” “什么?太贵了,这个蜂蜜在国内也有的,不要了不要了。” 我拽着王苓的手,愈走出店铺。 王苓有些愣怔:“喂,这不算贵的,买几盒吧。” 妇女见状,急忙拦住我说:“等一下等一下。” “小伙子,国内确实有这种蜂蜜,但大多都是仿造的,而且蜜度不纯,价格低廉,商贩摆摊随处可见,我这有正规的手续和进出口的证明,您想买正品,价格自然就高了。” 她拧紧盖子,又把瓶子摆放到柜台中。 “但高的有些离谱吧?” 我皱紧眉头,把王苓的小手塞进自己的兜里。、 她沉吟片刻说:“这样吧,如果您诚心买,那就一盒3500,不能再低了。” “行,来10盒,包上吧。” 王苓偷偷掐了我一下。 “喂,你干嘛买那么多呀?” 我边开车边埋怨着。 “是我来的太匆忙了,礼品虽小,但心意还在,等下次拜访,我托人在国外弄点好东西过来。” 她捋了捋头发,又在包包里掏出口红,在薄唇上小心翼翼的涂抹着。 车子停到楼下,我在后备箱拎出包装盒,王苓一手拎着一件,肩上挎着包包,神情惬意,面容舒缓。 我却惨兮兮的连捧带抱,异常艰难的爬着楼梯,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水。 老妈打开房门,她扎着围裙,头发绾在脑后,许久未见,她消瘦了很多,帮我把一盒盒礼品摞到一旁后,才看到我身后的王苓。 “阿姨你好,我叫王苓。” 王苓把手中的两盒礼品递给老妈,脸上绽放出两朵甜甜的笑容。 “快进来快进来。” 老妈似乎有些紧张,她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伸手接过礼品盒。 “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呀,哎。” 她低声埋怨着,把王苓让到客厅中。 老爸从厨房走过来,微微笑道:“回来啦。” “叔叔好。” 王苓的小嘴像抹了蜂蜜一般,听的人心里甜滋滋的。 老爸笑的合不拢嘴:“好,好,稍等一会哈,饭菜马上就好。” “谢谢叔叔,我正好饿了。” 王苓坐在沙发上,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内布局。 老妈端来一杯水说:“跑了这么远,累了吧?” “阿姨,我不累。” 王苓接过水杯,捧在手心里。 老妈点点头说:“一会多吃点啊,来这里别见外。” 她说完,便走进厨房,帮老爸忙活饭菜去了。 回到家的感觉很好,但并没有冲淡我内心的顾虑,正如王苓所说,老爸老妈能接受她吗,薛欣妍在他们二老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的存在,如果执意反对,我该怎么做?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晚饭是在一派欢声笑语的氛围中渡过,期间没有争吵,没有鄙夷,没有询问,只是家常客套,嘘寒问暖,爸妈对王苓,似乎并没有我所想的那样顽固。 “阿姨,您的皮肤很干燥,我那里有很多补水的面膜,您可以贴贴看,效果很好的。” 王苓跟老妈在厨房洗碗,竟谈起了皮肤保养。 “哎,人老了,皮肤都成干树皮了,没啥好保养的。” 老妈哀声叹气的说着,不时的瞄一眼王苓。 “阿姨,您现在的年龄属于黄金时期呢,不谈什么老不老的,只要气质在,多大岁数都能展现出自己的风格。” 老妈虽然表面上展现出一副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神情,其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我和老爸窝在沙发上偷听,时不时的咧嘴傻笑,时不时的窃窃私语,老爸叼着烟,低声问我:“你跟欣妍真的分手了?” 我收起笑容,默默点了点头。 “分就分了吧,要我说,这丫头也挺好的,你看,还会帮忙洗碗呢。” 老爸瞥了厨房一眼,神情异常舒缓。 我心里暗自嘀咕,她洗碗?那可真是百年难遇的怪事,孜然粒能买成棒棒糖,豆腐块能剁成碎末,洗碗从来不用洗洁精。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跟欣妍是有缘无分,跟她倒是有点共同语言。” “别太挑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叹口气:“回去后就筹备婚礼了。” 瞄了厨房一眼,我又看着老爸说:“她现在怀孕了,奉子成婚,你和老妈也都提前准备一下,过几天去那边一趟,见一见她老爸。” 老爸若有所思的点点:“哦,她父亲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等安排好家长见面后,我俩就结婚了。” “你在那边有房子吗?” 老爸竟拣关键的问题。 “回去在找,没有合适的话,我就先买一个,付首付的钱还是有的。” “你那个服装店还开呢吗?” 老爸来了兴致,非要刨根问底。 我靠在沙发上,点支烟说:“跟欣妍分手后,那个店就被杜宸宇收回了,我现在又租了个店面,生意还算凑合。” “哦,那就好,那就好。” 老爸终于偃旗息鼓,不在询问了。 老妈拾掇好厨房,又洗了一盘水果,端到茶几上说:“吃点水果吧。” 我扒了橘子,掰开一半递给王苓,她摇了摇头说:“不想吃,肚子鼓鼓的。” 老爸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坐起身说:“小涛,你听没听说萧晴的事?” “萧晴?怎么了?” 我扔进嘴里两瓣橘子,吧唧吧唧的嚼着。 老爸轻咳一声:“她都上当地新闻了,因为涉嫌挪用客户财产,被人家告上法庭了。” “叫萧晴的多了,你怎么确定是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 老妈说:“就是你那个朋友,不会看错的,都上电视了。” “什么?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跟王苓对视一眼,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震惊到了。 “怎么不会?” 老爸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利字头上一把刀,现在的人,都是见钱眼疯的主,经受不住利益的诱惑,做错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她的会计公司怎么样了?” 我诺诺的问着,从未想过萧晴会做出这般愚蠢之事。 “当然是查封了,而且还赔偿了一大笔违约金。” 我急忙站起身,走到卧室,找到萧晴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会这样?” 我轻声嘟囔着,王苓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说:“联系上了吗?” 我摇了摇头,露出一脸苦相。 她挽着我的手坐到床上:“不要担心了,明天你去她公司看看,如果找不到,就去她家里问问,看看有没有能帮到的地方。” 我把她搂在怀里,笑着说:“知道了,越来越像贤妻良母了。” 她在我怀里扭了扭:“她是你的朋友,咱俩结婚后,我避免不了跟她接触的。” “还是你想的周到。” 说完,我便低下头,跟她热吻起来。 老妈敲了敲卧室的门说:“我给你俩拿了两条枕巾。” 我急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王苓瞪了我一眼,轻声说:“你真是疯子。” 夜幕降临,淹没了城市的喧嚣,催眠了奔波的人群,晚风拂过树梢,发出呜呜呜的怪响,天边的沉云随着月光飘动,那清荧荧的光束,被星辰所包围,编织成一副朦胧的画卷,流向远方,流向永恒。 第二百五十一章 老友罹难 http://.biquxs.info/

这一夜,王苓睡得异常安静,我躺在一侧,可以听到她平稳的鼻息,和时不时的呓语,她宛若置身在一个美妙的梦境,那里绽放了遍地的海棠,那里西风禾黍,秋水蒹葭,那里清风朗月,烟霞万丈。 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困的眼皮打架,乏累万分,但一闭眼,那些思绪里的烦闷便如泉水般涌入心头。 我侧过身,把王苓搂进怀里,轻声呢喃着:“要不,让萧晴和金晨跟我做服装生意吧。” 她抿了抿嘴,似乎睡得太沉了,完全没有理会我的神经大条。 我把她散落到额头上的刘海捋到耳后,又叹口气说:“不知道孙凯能不能帮她。” 王苓拱了拱身子,把头枕到我胳膊上,又吧唧两下嘴。 我捏了捏她光滑细腻的脸颊,梦游似的说:“我好想把这群朋友聚到一起,然后做一番大事。” “哎呀,烦不烦呀。” 她在我的胸口上掐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愠怒。 我咯咯的笑了笑说:“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出去跑步,大半夜的感慨什么呀。” 她揉了揉眼睛,一把扯过被子说:“朋友在一起吃喝玩乐、互相帮衬就可以了,如果都聚在一起,难免有闹翻的时候,到那时,连朋友都做不了,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她白了我一眼,便转过身去了。 我钻进被窝,在身后抱住她说:“但现在帮我最多的,还是那几个朋友呀。” “你的事业刚起步,有几个朋友帮衬你是很正常的,等你的生意越做越大,财力越来越雄厚的时候,那问题就越来越多了,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丑话说到前头什么的,经营一个大公司,可不是靠三三两两的朋友就能维持的。” 她长吁一口,把枕头推到一旁,平躺在床上。 “你不要枕头呀?” “不习惯。” 我把枕头拽过来,塞到自己头下:“明天陪我去看看萧晴吧,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睡觉吧,大半夜的叨叨叨。” 她噘着嘴,气鼓鼓的瞪了我一眼。 我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难得回到家里,只想赖在床上一直睡下去,王苓叫过我几次,早饭一次,午饭一次,中间还有几次掀被子,揪头发,捏鼻子等等。 老妈包了驴肉蒸饺,王苓也像模像样的捏了几个,那不规则的形状,很像发育不良的猕猴桃,看得我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在笑,就把你打成包子。” 王苓朝我吐了吐舌头。 老妈踢了我一脚说:“去去去,不帮忙竟添乱。” 我悻悻的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手机,看到微信上有条留言,点开查看,是萧晴发来的,上面写道:你在哪? 我有些诧异,回复道:“在家。” 她几乎是秒回信息:“见个面?” “好的。” 匆匆吃过午饭,萧晴约我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我和王苓驱车前往,左拐右拐,才找到那家隐蔽在城中村的小咖啡厅。 这家小店环境很差,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走入店中,靠近门窗的位置,坐着三三两两的青年,他们大多是外来务工的,在这附近居住,城中村房价低廉,几人合租一间小房,便解决了住房难的麻烦。 里侧光线较暗,在一个犄角位置,我看到了萧晴,金晨坐在她身旁,面容憔悴,眼大无神,萧晴则是一脸落寞,见我和王苓走进来,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了。” 我点点头,纷纷入座后,金晨喃喃地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我向吧台位置招了招手,一名服务生蹙着眉头走过来,他嘴里叼着香烟,头发染成紫红色,耳朵上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东西。 “二位喝点什么?” 王苓怀有身孕,不能喝太凉的东西,我看着服务生说:“有没有布丁奶茶?” “没有。” “巧克力热茶呢?” “没有。” 我有些火大,拉过王苓的手说:“你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行了。” 王苓捋了捋头发,时不时的瞄一眼萧晴。 我抬起头说:“那来两杯白开水吧。” “本店不提供白开水。” 服务生抽云吐雾,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什么?”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瞪着他说:“你们连白开水都没有吗?这咖啡店还有什么?” “有是有,30块钱一杯,喝的话就给你倒两杯。” 他把半截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样子十分欠扁。 我气的全身颤抖,青筋暴露,掏出钱包,抽出500块钱掼到他的脸上说:“去,给老子倒四杯白开水。” 他脸上瞬时噙满了笑容,蹲下身边捡钱边说:“好咧好咧,这就去。” 王苓拽了拽我的衣袖说:“坐下吧,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 “小涛的脾气一点都没变呀。” 萧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坐下身,抽了抽鼻子说:“我就看不惯那种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人渣。” “这世界每天都有悲剧发生,你见不平事就怼,但并不是每次的不公平,都能得到伸张。” 萧晴慢条斯理的说着,样子很像一个看破红尘的老者,既有沧桑般的醇厚感,又有洞悉万物的精锐敏觉。 我瞥了她一眼,缓缓的说:“萧晴,听说你的公司出了点状况,问题不大吧?” 金晨听后,摘下眼镜说:“咱们能在这里见面,就足以说明问题的大小了。” “倒不至于,只是厌烦了那些八卦记者,走到哪都是负面丨消息,来这里见面是不想跟他们对峙,索性落个清净。” 萧晴长吁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着。 那名服务生用托盘端来四杯白开水,嬉笑道:“各位慢用,这水都是净化好的,不是普通的自来水。” 我冷笑一声:“净没净化,我们怎会知道,就算你往里吐口水,我们也不得而知。” “那怎么会呢,我们开门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 她皮笑肉不笑的戳在那里,样子十分滑稽。 “人模狗样的,滚吧。” “得咧,这就滚。” 服务生嬉皮笑脸的回到吧台去了。 萧晴瞥了一眼王苓,淡淡的说:“你?欣妍?” “我跟欣妍分手了,差不多下个月跟王苓结婚,到时候一定要来哦。” 我咧嘴傻笑一气,王苓白了我一眼说:“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 “呀,看来有好戏看了,呵呵。” 萧晴抿了一口白开水,她情绪异常低落,曾经雷厉风行的自信感,也被这场风波泯灭的无影无踪。 “萧晴,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我没事,本来就是白手起家,现在回归本我,没什么好惋惜的,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贪婪就像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萧晴闷声闷气的说着,金晨拉过她的手:“老婆,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呢。” 我哂笑道:“就是,人无完人,我见过斯斯文文的女生在外面偷人的,也见过大大咧咧、抽烟喝酒的姑娘坚守爱情的,见过穿着西装打领带,对着爸妈破口大骂的,也见过一身纹身,伺候久病卧床无微不至的。”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难免会起点波澜,生活不是一条直线,我们也不是圣人,孰对孰错,自己明白就好,没有人会一辈子不犯错,而人品和骨子里的那份善良,却是装不了的。” 萧晴含泪点点头:“我知道,但事已至此,想太多反而会徒增烦恼。” 我嗯哼一声,思忖片刻后,淡淡的说:“这样吧,我那边现在也正缺人,正好你跟金晨对财务方面有很深的了解,后半年我想成立一家服装贸易公司,到时候你俩过去一起干吧,也当是帮我的忙了。” 王苓偷偷掐了我一下,我心领神会,但朋友有难,又不得不帮。 金晨有些惊讶道:“不会吧,你之前不是开服装店的吗?怎么还想成立公司呢?” “发展需要,如果不扩大规模,只能叫原地踏步了,现在那边形式很好,我也希望你俩能加入进来。” 我抿嘴笑了笑。 金晨和萧晴对视一眼,似乎拿不定主意。 我补充道:“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我相信未来,你俩的付出肯定会有收获的。” “我回去考虑一下。” 萧晴喝光了杯中的白水,又看了眼时间说:“你回来一趟不容易,走吧,我请你俩吃个饭。” “不用不用,还是我请吧。” 我摆了摆手,站起身说。 这顿饭吃的非常压抑,萧晴和金晨都默默不语,王苓却吃的肚子溜圆,有几次我想活跃一下气氛,但大家都乐不起来,晚饭过后,我提议去ktv玩,萧晴说没有兴致,王苓说想回家睡觉,金晨也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回到家后,我给孙凯发了条微信,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回复,打他的电话,也一直处在忙碌中,我有些无奈,老爸老妈都上夜班去了,我跟王苓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 电话铃声响起,拿起查看,是孙凯打来的,我急忙接听。 “喂,小涛。”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干嘛呢?” 我皱紧眉头,低声问道。 “你旁边有人没?方便讲话不?” 我瞥了眼王苓,她眨了眨潋滟的美眸,瞪着我说:“你看我干嘛?” 我耸了耸肩,站起身走进卧室:“说吧,怎么了?” 孙凯沉吟片刻说:“上次跟你说过,我跟那个小助理的事,你还记得吧?” 我转了转眼珠,回忆着他跟我讲过的情事,没有言语。 “坏事啦,那姑娘怀孕了,现在正跟我闹呢。” 他带着颤音,明显的有些慌乱。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的听着,本想跟他讲讲萧晴的近况,没想到竟牵扯出这么多烦心琐事。 “我现在刚升到总经理,公司上下都对我虎视眈眈,如果这件事败露出去,我的事业就完蛋了。” 他唉声叹气的说着,不时的低声谩骂。 “梦曦还不知道吗?” 我低声问道。 “当然不能让她知道,我在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王苓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趴到床上,神情有些沮丧。 我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那女人想要什么?” “她想让我跟梦曦离婚,然后…” “然后明媒正娶,把梦曦赶走,把她接到家里?” 我的声音有些阴冷,王苓坐起身,捋了捋头发说:“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搞了?” 我愣怔片刻,点了点头,又站起身走到客厅去了。 “不然怎么办?辛辛苦苦熬了这些年,终于升职加薪,圆了梦想,也不能因为这点事,自毁前途吧?” 他开始变得恼火起来,声音也忽大忽小,极不稳定。 我点了烟说:“那你是想要事业,还是想要家庭?” “我他妈都不想失去。” 孙凯失去了耐心,他又气急败坏的喊道:“都是因为那骚丨女人,如果没有她勾引我,事情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多说无益,大不了辞职走人,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吐了口烟,又瞥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见王苓坐在床沿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哀怨的神情,似乎在警告我,不许多管闲事。 我叹口气,轻声说道:“你不妨给她一笔钱,现在的社会,谁不喜欢钱呢,只要给的合理,她定不会对你百般纠缠,或者你俩可以签订一个协议,孩子如果生下来,你自会抚养,如果做掉,你给她足够的抚恤金,这样便可一举两得。” 我淡淡的抽了口烟,又补充道:“梦曦待你很好,虽然现在还没生宝宝,但你小子也该回心转意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谁都不想闹得鸡飞蛋打,妻离子散,差不多就收收心吧。” 孙凯长吁一口气说:“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终于转到正题上了,我掐灭烟头说:“萧晴的事你知道不?” “她有什么事?” 孙凯有些诧异,我把事情经过跟他简单重述了一遍,他颇为惊讶:“真的呀,那怎么办?” 我刚要说什么,他抢先说道:“我们公司正招聘一名财务总监,萧晴和金晨都很能干,不妨来我这里大展身手,就这么定了。” 我嗯哼一声,没有作答,因为萧晴和金晨的工作效率极高,而且做事认真仔细,在管理财务方面有很深的见地,我本想把这两员得力干将收之麾下,没想到孙凯既然公开挖人,我也不好反驳,至于萧晴的何去何从,只能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刚跟孙凯结束完通话,秦仂又匆匆打来,我叹口气,接听了电话。 “哥,你快点回来吧,这边出事了。” 我心里一悸,思绪混乱,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滋事 http://.biquxs.info/

秦仂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慌乱,他顿了顿说:“今天收到了一大批投诉,称服装质量有问题,有很多顾客上门来闹了。” 我脑袋翁的一声,无力的坐到沙发上说:“怎么会?服装质量已经通过严格的检测了,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也不应该呀。” “说的就是呀,有的顾客说衣服缝纫有缺陷,有的顾客说衣服洗一次就缩水了,他们又不肯拿来调换,我实在没办法了。” 秦仂喃喃地说着,一字一句都流露着似有似无的哀叹和委屈。 “雪瑶和渣哥呢?” 王苓走到我身旁坐下,她把头枕在我的腿上,嘟起小嘴看着我。 “雪瑶出差了,渣哥去跟一家旅行社谈服装订单的事了。” “你先别慌,我明天肯定能赶回去,先稳住顾客,实在不行就送他们几套衣服。” 我揉了揉王苓的头发,她眯缝着眼睛,露出一副特别惬意的神情。 挂断电话后,王苓低声说:“怎么了?店里出什么事了?” 我长叹一口气:“今天收到很多消费者的投诉,说服装质量有问题,让他们把衣服拿来调换又不肯,真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靠在沙发上,愁眉苦脸的说着。 王苓坐起身,思忖片刻后说:“这不明摆的事吗?” “什么事?” 我瞥了她一眼。 王苓抿了抿嘴说:“第一,就是你的服装确实存在质量问题,顾客发现后,不投诉你才怪呢。” “这不可能,这批服装进购的时候,进行了严格的质量检测,如果质量存在问题,别说冯老板了,就是在周子然这一块,都过不了关的。” 我边摇头边呢喃。 王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果质量没问题,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追问,因为这种可能,我自己也想到了。 王苓瑟缩在我的怀里,轻声细语的说:“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别的竞争者故意加害于你,因为自从你踏进服装行业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不起波澜的,难免会让别的同行有嫉妒心理,他们只需花钱找一些托,到你的店里进行滋事起哄,这对你的信誉度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有些恼火,咬牙切齿的说:“让我逮到,非让他好看。” “你也不用生气。” 王苓扭了扭身子,淡淡的说:“我老爸刚做房产生意那会,几乎每天都能遇到顾客滋事闹事的,但又不得不面对,生意越做越大,伴随而来的琐事就会越多,你操心不过来,所以只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就比如你现在,面临顾客的投诉,最忌讳的就是逃避。” “是呀,说的很有道理。” 我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站起身:“走,现在就回去,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到家。” “什么?你要开夜车吗?” “嗯,这件事处理不好,我连觉都睡不着。”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 她坐起身,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事不宜迟。” 我拿起手机,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和王苓已经返程了,双方家长具体见面的时间,在另行通知。 王苓躺在后座上,不时的低声埋怨,夜间行车,跟白天不同,因为能见度有限,车速定然不会太快。 春日里的晚风,夹杂着沁人心田的凉爽,月光穿透云层,为整个夜晚洒下一片静谧般的安详,高速公路畅通无阻,车内播放着一首轻柔的歌曲,漫天星辰变得愈发神秘莫测,它们如黑白棋子,铺设在整个夜幕之上,把那亮莹莹的弯月,衬托的无比妖娆。 王苓睡熟了,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她洒落到额前的碎发,两天一夜,她随我南北颠簸,却又无怨无悔,只身跟随,那挂在脸上疲惫的倦容,和肆无忌惮的欢笑,是无法表演出来的,从这一刻起,我只想永远对她好,把我所有的柔情和真心,都交给她,没有山盟海誓,没有锦书难托,没有刻骨铭心,只有那无尽的缠绵和给予,在这个夜深人静、星光点点的夜晚,我似乎想通了很多道理。 我疲劳驾驶了一夜,未曾合眼,强烈的困意慢慢袭来,加重了我的乏累和疲倦,天光破晓,夜已发白,不出半个时辰,东方的地平线上,红光浸染,云层变得很稀薄,经过朝阳的烘烤,竟显得有些妩媚。 王苓哈气连天的醒过来,她坐起身向窗外看了看说:“我们到哪了?” “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你在睡一会吧。”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找个服务区休息一下,后半段路程我来开吧。” 她穿上外套,又掏出镜子,补了补妆说:“真不明白你,非要大半夜的往回赶,多危险呀,你心里就是装不住事。” “遇到问题就要处理,这还是你说的呢。” 我讪讪的笑着。 王苓白了我一眼:“我又没让你开夜车,害的我肚子都疼了。” “在忍忍,前面快到服务区了。” 我揉了揉眼睛,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又行驶了片刻,车子开进一家服务区,这里聚集了很多车辆,大货车居多,我和王苓在这里休息片刻,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又匆匆赶路了。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半段路程是王苓驾驶的,她开车很快,丝毫不在乎区间测速和违章扣分之类的,我有些提心吊胆:“你慢点,离家不远了,没必要开这么快。” 王苓瞥了我一眼说:“这还快,车子在城区压抑太久了,该有的性能和速度都释放不出来,好不容易跑一次高速,你还开的那么轻柔,白瞎这车的动力了。” “那也不能超速呀。” 我打了个哈欠,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谁说我超速了,你安心的睡一会吧。” 说完,她又猛踩油门,发动机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车子如离弦之箭,呼啸在平坦的高速路上。 上午八点三十分,王苓把我送回地下室,家中空无一人,甚是冷清,给秦仂打了个电话,他说在店里,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渣哥和张雪瑶还没回来,自己一个人确实有些难捱。 我和王苓匆匆的来到店里,还没走到店门口,便可以看到很多顾客聚集在走廊上,她们大多是50岁左右的妇女,这让我感到很诧异,因为据我所知,进购的这批服装,大多是面向都市年轻人的,这群大妈上门滋事,似乎有些不可理喻。 我和王苓艰难的挤进店里,见一位大妈正跟秦仂理论着,她满脸横肉,体态臃肿,话里行间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她年龄在45岁上下,身穿一套浅蓝色的运动装,头发绾在脑后,其貌不扬,两眼前凸,样子很像一只老年的蟾蜍。 “怎么回事?” 我走到秦仂身旁,又瞥了一眼面前的大妈。 “哥,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大娘说咱们服装缩水的很严重,而且布料质量很差,缝纫方面也有问题,衣服经常开线。” 秦仂唉声叹气的说着,憔悴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无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着大妈说:“大娘,我们的衣服有问题,您可以拿过来让我看看,具体有什么缺陷,我们后期会做调整的。” “你就是老板了?” 那名大妈斜睨着我,她抱着双臂,露出满脸不屑的神情。 我笑着点点:“是的,您购买衣服的时候,我们会给您开一张收据证明,请问带来了吗?” 大妈听后,愣怔片刻,又转了转眼珠说:“没带没带,今天我们就是来讨要一个说法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完全确定,这群人就是来寻事起哄的,我丝毫没有慌乱,哂笑道:“好,讨要说法可以,你们所说的服装有质量问题,但具体出现了什么缺陷,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了。” 她瞪大眼珠,从包里掏出手机,找到一张图片递给我说:“你自己瞧瞧,这衣服都洗成什么样子了,还货真价实呢,我看连地摊货都不如。” 她咄咄逼人的架势很让人心烦,我沉住气,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 这是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在照片中,看不出衣服的布料和缝纫的做工,我皱了皱眉头,回过身看着秦仂说:“咱们有卖过这个版式的外套吗?” 秦仂接过手机,又走到电脑前,快速的敲打键盘,查找片刻后,他抬起头说:“咱们店内从未经营过这类款式的服装。” 我抿嘴笑了笑,把手机递给大妈说:“听到了吗?您照片里的这件衣服,我们根本没卖过,所以您应该是搞错了。” 大妈一把夺过手机,气急败坏的说:“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在你这里买的,你休要抵赖。” “我没有抵赖,如果您真的是在这里买的衣服,那把收据给我看一下。” 我脸上依然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伸出一只手,向大妈索要收据。 大妈双唇微微颤动,她嚣张的气焰也少了很多。 “收据没带,你不要拿什么收据来威胁我,服装有质量问题,我们可以去消费者协会揭发你。” 她开始怂恿身后的众人。 “对呀对呀,这分明就是一家黑店。” “哎,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竟做缺德的损事,啧啧啧。” “咱们别跟他废话,直接告发他,免得他在欺骗别人。” 人群开始沸腾,嘈杂聒噪,议论纷纷,有的大妈甚至冲进店里,朝展区的服装吐口水,商场保安前来拖拽,大妈们索性就躺在店门口,耍起了无赖。 我非常恼火,跟她们讲不通道理,那只能通过法律手段了。 那名大妈大妈见我正在打电话,便疯了似的冲过来,抢夺我的手机,我气的全身颤抖,一把攥紧大妈的衣领,低声吼道:“不怕死的话,你就赖在这里别走。” 大妈长大了嘴巴,脸上布满了恐慌,但只是一瞬,她便大声哀嚎:“哎哟,店家打人了,店家打人了,还让不让消费者活了,哎哟,没地方说理去了,都来看看吧,这是一家不折不扣的黑店呀。” 王苓瞪着她说:“咱们有理说理,他什么时候打你了,商场都是监控覆盖的,你想滋事也要找个合理的借口吧?” 大妈听后,捋了捋头发说:“那我就告发你去,把你们告到倾家荡产。” 我走到她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你只管去告,如果我的服装有质量问题,我甘愿关门停业,如果你造谣生事,以后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老娘还真不怕这套。” 说完,她竟朝我啐了口唾沫。 王苓气鼓鼓的瞪着她说:“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小丫头,廉耻不值钱,我这一把年纪还怕丢什么脸面。” “你别倚老卖老,说,到底是谁让你来闹的?” 我红了眼睛,血脉偾张,紧紧地攥着拳头。 大妈睥睨着我:“你卖的服装有质量问题,已经惹起了公众的愤怒,没人指派我们过来。” 我给秦仂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给工商部门和公安部门打电话,在这乱哄哄的争吵中,自己并未占到半分便宜。 半个小时后,三名警察走进商场,他们维持了秩序,我给工商部门的同志,提供了合法经营的证明,以及服装进购合同,服装质检报告,税务证明,营业执照,他们又带走了几件样品服,拿回去做进一步的质量检查。 我和大妈们被带到派出所,她们的情绪一直处在亢奋当中,即使被民警询问,也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工商部门的质检报告出来了,检测结果为合格,大妈们还在议论着,说我跟工商部门活络了关系,才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民警都觉得有些烦闷了。 我一夜未眠,神情疲倦,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大妈们最后松了口,只说了是一场误会,但我却不能因为她们的胡闹,而影响了自己的信誉度,经过协商后,她们赔给我20000元做为损失费,钱虽不多,可起码也算有个交代了。 至于幕后的操纵者,就不了了之了,但不管是何人所为,终归也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正如王苓所说,开门做生意,避免不了这种滋事起哄的人群,这次的风波虽已过去,但路漫漫其修远兮,以后的经商之旅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五十三章 看房 http://.biquxs.info/

一片高尔夫球场地,被钝叶草所覆盖,这种草本植物适于生长低海拔的湿润地区,绿色期较长,植株低矮,蔓延生长,平整美观。 场地起起伏伏,迤逦延绵,中间设有沙坑、水池、果岭等障碍物,场外周围是自然生长的阔叶林,放眼望去,一派苍翠,不时有几只野鸟啾啾飞过,为整片山林增添了一抹优美淡然的恬静气息。 球场内站立着一名身材臃肿的老者,他手握球杆,鬓角花白,眼角处刻着几道皱纹,面容苍老憔悴,但英气尚存,言行举动都散发着精明强干的派头。 他身后跟随着一男一女,男子在30岁上下,身材高挑,五官清秀,眉宇舒展,身穿一套浅蓝色的休闲西装,他手里也握着一支球杆,跟老者有说有笑的进行攀谈,神情异常惬意,此人正是刚刚荣盛为公司总经理的孙凯。 他身后站立的女子,年龄在26岁上下,举止端庄,仪态大方,她肤白貌美,身姿妩媚,画着一个淡淡的妆束,秀丽的头发垂落双肩,如杨柳般随风飞舞,嘴角上时常挂着一抹浅笑,她便是与孙凯有染的助理,小周。 “孙凯啊,你能当上总经理,可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呀,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雄才大略,胆识过人呢。” 老者半躬着身子,用球杆轻轻拨了一下白球,白球缓缓滚动,片刻后,掉进不远处的球洞中。 孙凯用胳膊夹着球杆,急忙鼓掌欢呼:“董事长,您的球真是打的越来越好了。” “是呀,董事长,您的球技都可以去参加比赛了。” 小周也近乎谄媚的祝贺,她又递给老者一个白色毛巾说:“董事长,咱们公司从年初到现在,营业额一直处在有赠不减的状态,势头一片大好,公司上下的所有员工,都在夸赞您治理有方呢。” 老者接过毛巾,瞥了一眼小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小周啊,你来公司多久了?” 小周转了转眼珠,甜甜的笑道:“董事长,我毕业就来这里工作了,现在算算,应该有3年多了。” “哦,那你觉得孙总的工作能力如何呢?” 小周眨了眨潋滟的美眸,瞄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孙凯说:“董事长,孙总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呢,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工作效率很高,办事能力超强,在一些重大决策部署上,也有高瞻远瞩的眼光。” 老者讪讪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孙凯清了清嗓子说:“董事长,咱们公司目前生产的那批快开壶、充电宝、打火机、高压锅,质检都不合格,这些商品又都是家居生活必不可少的,万一在使用过程中,突发故障,对消费者的人身安全造成了伤害,那我们所损失的,不仅仅是赔偿款的问题,而是公司的信誉和声望。” 老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思忖片刻后,又不慌不忙的说:“孙凯呀,你所考虑的问题,我们早都想过了,正如你所说的,一直靠假冒伪劣产品来谋取利润,的确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公司正在慢慢转型。” 孙凯眼前一亮,低声问道:“那转向什么行业呢?” 老者抿嘴笑了笑,他拄着球杆,看着远方的山林说:“服装行业。” 小周听后,兴奋的说:“董事长果然不同凡响,现在服装行业真的很暴利,只要有好的供应商和销售渠道,经营妥善的话,利润是很可观的。” 老者沉吟片刻,一脸严肃的说:“孙凯呀,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明天开始,着手成立一家服装贸易公司,寻找一处货源,招聘一批服装设计师,把原公司的财务主管、销售主管、市场推广部主管,调离到服装运营岗位。” 末了,他又攥紧孙凯的手说:“切记,进购的服装一定要保证质量,前期的市场调研工作,你必须亲自去做,明白吗?” 孙凯信心满满的点点头:“董事长,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处理妥当。” “很好,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 他拍了拍孙凯的手,把球杆递给小周,便闲庭信步般的走出球场。 小周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说:“他真的要做服装行业吗?” “你说呢?” 孙凯把手里的球杆扔给小周,还不忘瞪她一眼。 “喂,你对我好点,不然我把你的那些丑事都曝光出来。” 小周也不甘示弱,她把手里的两支球杆一把扔到地上,抱着双臂,气鼓鼓的瞪着孙凯。 孙凯叹口气,走到她面前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做孩子的爸爸。” 小周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水光潋滟。 孙凯有些恼火,他按着小周的双肩,气急败坏的低吼:“你给我听好了,那孩子可以生下来,我也可以抚养,但你别想搅和我的家庭和事业。” “哟,真是可笑,怎么一说话就是满嘴粪土的味道呢?” 她皱弯了柳眉,挣脱了孙凯的钳制,不冷不热的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 孙凯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说:“什么样?你什么意思?” “欲望来的时候火急火燎,什么海誓山盟,什么锦书难托,什么海枯石烂,都当是一句空话吗?你自己松快了,提上裤子说我胡闹,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现在我怀孕了,只身在外,拼命工作,没人照顾,你还跟我放这屁,谁他妈在乎你那几个破钱。” “喂,我什么时候说不负责了,孩子你可以生下来,我给抚养费还不行吗?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你之前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勾引我的话,我也…”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孙凯的狡辩,他捂着脸颊,低声谩骂:“你他妈疯了?信不信我分分钟辞掉你?” 小周泪眼婆娑,神情凄婉,她颤抖着身子,哽咽道:“好呀,辞退我吧,如果你不怕自己的前程被毁,那就尽管行使你那总经理的权利吧。” “他妈的,老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只管满世界去宣扬,我就不怕你跟我来这套,大不了这个总经理老子不当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堕是留,你自己想办法…” “啪…” 又是一声翠响,遏制了孙凯的咒骂。 “他妈的,疯女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孙凯上前一步,攥住小周的衣领,毫无理智的怒吼。 小周却表现的异常淡定,她冷笑一声:“孙凯,你记住,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活的舒坦,限你一个月时间,跟梦曦离婚,然后光明正大的娶我,我不想让孩子生的不明不白。” “你想的倒是挺美。” 他松开小周,嗤笑着说:“你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拴住我吗?我跟你没有任何感情,更别提共同组建家庭,抚养孩子了,即使我跟梦曦离婚,娶你进门,以后也不会幸福的,趁早认清现实吧。” 小周扬起嘴角,脸颊上闪过一抹可怖的神情:“那好,我们来日方长,细水长流。” 说完,她竟头也不回的走出球场,孙凯皱紧眉头,攥紧双拳:“他妈的,我不信你能把老子怎样。” 张雪瑶出差回来后,便整日忙碌网店的事,渣哥的收获也颇为丰盛,他与几家旅行社达成了协议,在旅游旺季来临之时,他们可以向游客推销服装。 店里又雇了两名营业员,和两名网店运营人员,都由张雪瑶统一管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些服装的全部利润,是我成立贸易公司的本钱,所以每一笔收入和支出,我都精打细算,就目前的销售情况来看,店内的盈利情况非常乐观。 自从张雪瑶把线上销售做起来后,店内的生意愈发火爆了,我在服装店的里侧,隔断出一间40平米的办公室,让她和同事们可以全身心的办公。 我抽出时间,在各大楼盘市场转了转,售楼小姐带我看了又看。 “先生,我们这个小区的楼盘是新开发的,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预定了,不出两年,房价肯定会直线上涨的,所以机不可失,您还是尽早定夺吧。”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在向我介绍着一处城区边缘的房屋,房价是一平米36000元,如果全款购房,还可以优惠一些,但我不指望她能给我降多少,因为我一开始我就没看中这里。 我绕着模型图转了一圈,哂笑道:“你怎么知道这块的房子明年会增值?” “因为现在城区的人口越来越多,住房问题也越来越紧张,你要是拥有一处固定房产,以后的升值空间会很大的。” 他耐心十足、不厌其烦的向我解释,我抿嘴笑了笑,自从跟王文章接触以来,他跟我说了很多房产市场的黑幕。 他说一种资产,在一个连续性的交易过程中,突然涨价,价格严重背离价值,在上涨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然后发生暴跌,宛若破碎的气泡,经济开始由繁荣转向衰退,那么就变成了泡沫经济,正如这位售楼小姐所说,这处房产肯定会在几年后升值涨价,叫苦的不止是我,还有很多买不起房子的劳苦大众。 我兜兜转转了很多售楼处,要么就是价格高的离谱,要么就是环境极差,要么就是交通不便,要么就是远离市中心,我有些力不从心,想到这件事不能由我一个人善作决定,便去王文章和王苓商量对策。 别墅一楼的客厅内,茶香四溢,环境优雅,王苓窝在沙发一角,双眼微阖,像是睡熟了一般,她呼吸平缓,不时的吧唧两下小嘴,样子十分呆萌可爱。 王文章坐在我对面,他靠在沙发上,老管家走过来,端着茶壶,把杯子依次斟满热水后,又缓缓的走了出去。 “小王呀,要说买房这件事,你大可不必操心的。” 他在沙发上扭了扭身子,继续说道:“我就是盖房子的,自己的女儿要是没地方住,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 “你明白个屁。” 王文章身体前倾,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愠怒:“你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我女儿不能跟你一起遭罪,明白不?”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叔叔,我今天来找您,就是让你帮忙拿个主意,现在城北新区的楼盘卖的很火爆,我今天还特意跑了一趟,但说实话,那边的房子我没看中,余下的就是一些公寓和廉价房,平数很小,环境又差,我真不知该选择哪里了。” 王文章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说:“城北新区的楼盘就是我们公司开发的,你想去那边买房子,我也不会卖给你的。” “为什么?” 我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诧异。 王文章哂笑道:“城北新区的确是块好地方,也很受购房者的青睐,第一点就是,那边房价相对低一些,相信很多人都不愿多掏腰包,第二点是,日后城区的行政部门、经济部门、教育部门、政府部门,都要转移到那边去,居民办事也会很方便。” “那不是很好吗?” 我愈发的迷惑了。 “我自己盖的房子,最了解哪里有缺陷,哪里有弊端,明白了吧?” 他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 我长吁一口气,瞬间心领神会,原来他在建楼房的时候,为了节约成本,就做了一些偷工减料的事,但我转念一想,现在的房产开发商,有多少是为购房者考虑的呢。 他见我一脸的痴呆相,便讪讪的笑了笑说:“小王呀,你不必为买房子的事焦虑,小苓和你的住处我早都安排好了,等办完婚礼,你俩直接搬过去入住就行了。” 听到这话,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惊醒了睡在一旁的王苓,我有些恼火:“王叔,房子的事我一定要自己解决,即使惹您不开心,我也会这么说的。” 王苓坐起身,扯了扯我的衣袖说:“抽什么风,我老爸的意思是,让我住进一个既舒服,环境又好的房子里,并不是谁买的问题。” 我抿了抿嘴,慢慢坐下身说:“叔叔准备的房子在哪里?” “是一幢距离市区不远的独栋别墅,足够你们小两口居住的。” 王文章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又看着我说:“走,陪我去练练推手。” 我还对房子的事心存顾及,思忖片刻后说:“叔叔,那套别墅多少钱,我一次付不清,等我以后生意好转,在慢慢还给你。” 王文章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王苓也掩口而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笑,搞得有些烦闷。 王苓掐了我一下说:“你付给他钱,不就是变相的给我钱吗?” “那我也不能白住啊。” 我叹口气,喃喃地说着。 王文章瞥了我一眼,又无奈的摇摇头,径自走出了客厅。 王苓捏了捏我的脸说:“当然不能让你白住了,你要是想宽心的话,就每个月送我一样礼物吧。” “唔,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怔怔的看着她。 王苓翻着白眼说:“那就要你自己去想了,哼。” 我陪王文章练了一个小时推手,当然,我总是被痛扁的那个,亏了我身体结实,非常耐揍。 “老爸,你在用这种方法跟他练,恐怕还没结婚呢,就被你摔成废人了。” 王苓睥睨着王文章,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没事,年轻人就要加强锻炼,现在的人,都是软胳膊软腿的,身子却都很虚弱。” 王文章伸出一只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老管家捣着小碎步走出来,他先是瞥了我一眼,又看着王文章说:“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好,走走走,吃饭去,今天你可有口福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正好从日本空运过来两罐鱼子酱,味道很是鲜美,快进来尝尝。” 《红楼梦》中,贾宝玉说:“我绫锦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枯株朽木,羊羔美酒,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窑泥沟,富贵二字,真真把人荼毒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领证 http://.biquxs.info/

人们常说,这个世界很大,大的没有边际,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听天由命,安于现状,他们画地为牢,终其一生都在追随平凡,所幸的是,他们并不平庸。 至于那些打破命运的桎梏,敢于撕裂自己卑贱的出身,抛弃那不谙世事的想法,这些人,一生飘摇,一生闯荡,待暮年时分,在房前摆一张摇椅,躺在上面,心满意足的说:“这个世界真的精彩。” 当晚,我跟王文章喝了很多酒,他跟我讲了许多听不懂的经商哲学,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他打开自己的酒库,让我选自己钟爱的口味。 这个酒库设在地下,面积不大,地面上有很多枯黄的稻草,一排排酒架纵深排列,琳琅满目的美酒摆在上面,还有很多木箱堆积在墙角,整个酒窖都飘散着淡淡的醇香。 我随手抹了一瓶红酒,上面写着一串英文,romaneeconti,我皱紧眉头,呆愣愣的看着。 王文章憨憨的笑道:“你还挺有眼光,这瓶酒是罗曼尼?康帝酿造的珍贵葡萄酒,多年以来,它都独占世界第一的宝座,瞧。” 他指了指酒瓶说:“它色泽深沉,具有淡淡的酱油香、花香、甘草香,味道浓郁,沁人心脾,无论是何年生产的,它的均价都在1500美元一瓶,这足以说明它的珍贵。”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把红酒放到架子上说:“叔叔,这么名贵的酒,还是珍藏起来吧。” “小王呀,你还真是一个心眼,酒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走到货架旁,拿起那瓶酒说:“酒是用来喝的,我们生带不来什么,死又能弥留下什么东西?” “走吧,今晚就喝它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了酒窖。 王苓吃了一口鱼子酱,便趴在马桶上吐的昏天暗地,王文章觉得有些诧异。 “小苓,你以前很喜欢鱼子酱的味道呀,现在怎么吃一口就吐了?” 我挠了挠头发,喃喃低语道:“叔叔,王苓她,她怀孕了。” “什么?怀孕了?” 王文章惊诧出声,一抹复杂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流露,但只是一瞬,他又吃吃的笑了笑说:“那太好了,怎么不早说?该做些准备的。” “叔叔,现在说也不晚。” 我抿了口葡萄酒,酒香四溢,淡淡飘香,真是货真价实的好酒。 王苓夺过高脚杯,喝了一口说:“好长时间没喝酒了,馋的我直咽口水。” “你现在不能喝酒,等生完宝宝,我陪你喝。” 我拿过杯子,淡淡的笑着。 王文章颔首道:“是呀,孕期的时候,吃东西一定要多留意,明天叫你常叔叔做一些孕妇餐,酒是万万不能喝的。” “我没那么矫情的。” 王苓噘着小嘴,白了一眼王文章。 “那就尽快把婚礼办了吧,结婚证领了没?” 王文章瞥了我一眼。 “还没领证,这几天就去办。” 我又抿了一口酒,这个味道,真是越喝越醇香,仿佛中瘾了一般,口感纯净,回味无穷。 王文章嗯哼一声,便不再多说。 起初我对葡萄酒的认知很少,总以为跟喝饮料差不多,满满的一瓶罗曼尼?康帝,王文章只喝了小半杯,剩下的都被我消灭掉了,当酒劲上升后,我才知道,这种葡萄酒后劲十足,但并无头痛感,我甚至连走路都需要王苓的搀扶。 那是一种坠入虚空的感受,天地万物都在快速旋转,我彻底的失态了,口水淌在衣襟上,走路画圈,胡言乱语,神情呆愣,双眼木讷。 王文章吃吃的笑道:“扶他去早点休息吧。” “不,叔叔,那个,我,咳咳,我得回家睡。” 我嚼着大舌头,口齿不清,执意要回到地下室,王苓捶了我一下,埋怨道:“你都喝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回家呢,在这睡怎么了?” 我像一滩烂泥,堆在通往二楼的阶梯上,王文章抿嘴笑了笑:“上楼休息吧,不要有什么顾虑,只当是自己家就好。” 说完,他便缓缓的走到二楼的书房中。 老管家和王苓把我搀扶到三楼的一间卧室内,我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紧闭双眼,不出一刻钟,我便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异常解乏,这顿酒也喝的很舒畅,思绪里积压的烦闷,仿佛都被冲刷洗净了,躺在这张舒爽的大床上,在天光破晓之时,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转了一下身,发现王苓蜷缩在我的怀里,她睡得异常香甜,可以听到那轻柔的鼻息,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唔,你睡醒了。” 王苓眯缝着眼睛,轻声呓语着。 “嗯,睡不着了,今天咱俩去领证吧。” 我揉了揉她那浓密的秀发。 王苓在我怀里拱了拱说:“等我睡醒了再说吧。” 我抿嘴笑了笑,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四下张望一通,并未发现自己的衣物。 “老婆,我衣服呢?” 我捏了捏她那肉嘟嘟的脸颊。 “被你吐得一塌糊涂,拿去清洗了,你先穿我老爸的衣服吧。” 她嘬了嘬嘴,又侧过身去。 来到一楼,见王文章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报纸,看得异常着迷。 我有些尴尬的走过去,第一次在他家留宿,既然喝的人事不省,又说了一大堆云山雾罩的胡话,换成谁都会心有顾忌的。 “这么早就醒了,身体还舒服吗?” 王文章瞥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报纸。 我挠了挠头发,憨笑道:“无大碍,给叔叔添麻烦了。” 他站起身说:“走吧,陪我去练练推手。” 我心里暗自嘀咕,陪他练太极拳,自己只有挨揍的份,但又不得不去。 “好,正要活动一下筋骨呢。” 吃过早饭,我跟王苓来到民政局,又拍照又登记,办了好多手续,才把结婚证领到手,那红通通的小册子,让我跟王苓成为了合法夫妻,她幸福的笑着,我也跟着她笑。 人生就像一条路,一条永无止境,没有终点的路,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条路上的行者,在每一个阶段,我们都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当然,我们会遇到许许多多,反复无常,琐碎多端的事情,有时开心,有时悲伤,那些遇到的、失去的人,构成了一个我们无法预知的人生。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正如我跟王苓的爱情一样,她无怨无悔,至死方休的跟随,怎能叫我不柔情似水的待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佳期如梦,这是一种既浪漫,又缥缈的感受。 我不明白,为什么医生不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王苓躺在医疗床上,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一名50岁上下的医生坐在她旁边,手里握着一只感应器,扭头看着身后的屏幕说:“孩子很健康,回去后,注意不要着凉,多吃一些滋补叶酸的食物。” “都吃什么呀?” 我怔怔的看着医生。 “很多呀,比如红枣、空心菜、菠菜、菌类植物等等,充沛的叶酸不仅能让胎儿茁壮成长,还能够有效的控制妈妈的妊娠反应。” 我听的云里雾里,又低声问道:“大夫,我老婆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医生抿嘴笑了笑,没有言语。 王苓淡淡的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你都要一视同仁。” “当然了,我脑子里又没有那些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我诺诺的说着,其实自己还是喜欢女孩多一些。 医生笑了笑说:“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哦。” 我有些火大,这医生总是跟我卖关子,故弄玄虚,是男是女,不过一句话的事,她倒是隐藏的滴水不漏。 一间装修奢华的咖啡厅内,正放着一首世人熟知的钢琴曲,《帕克尼尼主题狂想》,曲调悠扬婉转,旋律优美动听。 贵妇人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神情憔悴,容颜苍老,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宛若一把锋利的尖刀,每眨动一下,都散发出慑人心魂的恐怖光芒。 她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威武,体型健壮,毛寸短发,国字脸,下巴上留有一片黑黝黝的胡须,他身穿一套黑色西装,皮鞋被擦的油光锃亮,样子很像美国科幻大片里的fbi。 贵妇人抿了口咖啡,淡淡的说:“周扬,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夫人,他的店手续齐全,而且服装质量的确没有问题,上次我派人去那里买了很多样板服,回来研究后,发现这种布料是在国外进口的,做工精细,裁剪优良,如果单方面的在服装问题上做手脚,是行不通的。” 周扬坐的笔直,说话声音略微粗哑,很明显,他是一位退伍老兵。 “那就尽快想个办法,我花重金雇你前来,可不是听你发牢骚的。” 贵妇人瞪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着。 周扬颔首道:“夫人,办法有很多,但都很阴损。” “说来听听。” 周扬思忖片刻,身子向前凑了凑说:“听说他的那个小情人怀孕了,只要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把孩子流掉,就不信那小子还有什么办法去挽回。” 贵妇人嗯哼一声,叹口气说:“这个办法的确可行,但怎样才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流产呢?” “夫人,这很简单,王苓的老爸对美食很有研究,他每个月都要在日本和阿根廷,空运一些牛肉和鱼子酱,我们不妨在食物上做手脚。” 他抿了抿嘴,见贵妇人听的有些迷茫,又解释道:“有一种特效药,是孕妇的天敌,注射到食物里,就算净水清洗,高温烹饪,也不能祛除药效的含量,我们要做的是,把空运来的牛肉依次注射,便可达到流产的效果。” “那你怎么能确定,那黄毛丫头会不会吃呢?” 贵妇人靠在椅背上,满脸诧异的问道。 周扬冷笑一声说:“夫人,民以食为天,据我观察,王苓很喜欢吃牛排,王文章对她娇生惯养,百般宠溺,她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哪有拒绝美食的道理。” 贵妇人听后,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这件事如果能办的利落,我定不会亏待你。” “多谢夫人。” 周扬站起身,又补充道:“薛欣妍找到了,她住在春风公子的府邸,夫人要不要前去探望?” “不必了,让她静一静吧,自从王涛那小子跟她分手以来,欣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郁郁寡欢,不苟言笑,我这个当妈的一点都不称职。” 贵妇人捋了捋头发,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忏悔过失。 周扬沉吟片刻说:“夫人,这不能怪您,错就错在王涛那小子始乱终弃,没有操守,欣妍那么好的女孩他都能抛弃,是该好好报复他一下了。” 贵妇人沉默不语,像是陷入了极深的思考,她变得更加诡谲了,那副让人猜不透,看不清的面容上,隐藏着道道阴险和毒辣。 周扬见她有些愣怔,便轻咳一声,淡淡的说:“夫人,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贵妇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周扬瞥了她一眼,坐下身说:“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王涛有一个朋友,叫孙凯,他所在的公司,最近在搞服装生意,我们不妨利用一下他,来打压王涛那高高在上的势头。” 周扬长吁一口气说:“夫人,您的意思是,把孙凯当成王涛的竞争对手,在服装市场上,让王涛的生意不好做,对吧?” 贵妇人微微一笑道:“没错,据我观察,孙凯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问题,他身边有一位女助理,肚子被孙凯搞大了,我们可以帮他把麻烦解决,但他必须听从我们的指示,明白了吧。” “夫人,那个女助理该做怎样安排?” 周扬有些迷惑,他怔怔的看着贵妇人,自己似乎想不出什么像样的决议。 贵妇人端起杯子,看了看上面的花纹图案:“给她足够的钱,然后悄悄送到国外去,等所有事情平息后,在接她回来。” 周扬心领神会,他点点头说:“明白了夫人,我这就去办。” “切记,不要在孙凯面前提王涛,他在明,我们在暗,一定要耐得住性子。” 周扬颔首起身,便匆匆的走出了咖啡厅。 陪王苓逛了一天,她却不觉得乏累,我倒是腿脚酸痛,苦不堪言。 “喂,你怎么那么矫情呀,陪我逛街是你的福分,既然还不知足,哼。” 王苓气鼓鼓的说着,我俩走进一家商场,坐电梯上了二楼,这里大多都是卖服装和鞋子的,路过一间小店,我驻足查看,店内挂着几件似曾相识的外套,我看得有些眼熟,便走进去打听。 “老板,那件外套怎么卖?” 我指着挂在墙上的一件男士冲锋衣,低声问道。 售货员是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她帮我摘下那件外套说:“这可是国外进口的好货,质量上乘,穿出去特别有面子。” 我皱紧眉头,看着她说:“多少钱?” “这件衣服卖2500,各种尺码的都有。”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件衣服明明就是自己店里经营的款式,兜兜转转跑到这里,价钱既然翻了一倍。 我随口问道:“你们店里的服装,都是在哪里进的货?” 女孩愣怔片刻,转了转眼珠说:“这个不能说,呔,你到底买不买呀?” 她白了我一眼,抢过我手里的外套,轻声嘀咕着:“又来一个挖货源的。” 王苓推了我一下说:“走吧,别戳在这里了,没看人家不欢迎吗。” 我有些火大,掏出手机,对着那件外套拍了两张照片,女孩愤愤的说:“快点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王苓把我拉了出来,一脸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干嘛要拍照呀?” “那件外套是我店里卖的,怎么挂到这里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 王苓耸了耸肩说:“服装倒卖你不明白呀,就是在别人家买一些爆款服饰,挂到自己店里贩卖,又不犯法,还有赚头,是两全其美的事嘛。” “可她卖的价格,整整高出一倍不止了。” 我喃喃地说着。 “那跟你也没关系,你要是气不过,也随之涨价呗,又没人拦着你。” 王苓剜了我一眼,便哼着小曲走到前面去了。 《圣经》中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的轮回。 我微微的笑了笑,真的是这样吗?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新家 http://.biquxs.info/

世道已趋末,人心觉可殊,逐逐在势利,权势竞吹嘘。 店面运营几个月来,利润收入非常可观,张雪瑶带领的团队,攻克线上销售的难题,为以后成立贸易公司,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秦筱澜辞掉了原服装设计师的工作,只身前来,加入到我们的运营团队中,工资标准与张雪瑶同等,店内的利润分成和岗位性质有所差异,所以每个人的月收入也是高低起伏的。 比如张雪瑶,初到店里时,我给她的基本工资是10000元,近期店内生意火爆,硕果累累,这与她的努力和才干是分不开的,所以算上利润提成和奖金,张雪瑶的月工资大概在21000元左右。 渣哥和秦仂的工资就相对低一些了,基本都维持在11000元左右,秦筱澜加入进来以后,我召集所有员工开了一个会议。 实际上,无非就是把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闲谈消费罢了。 两名店员,和两名网店营业员,秦筱澜、张雪瑶、渣哥、秦仂、王苓,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也是自打我踏入服装行业以后,最得力的手下干将,当然,能走到现在的成绩,与王苓的出谋划策是密不可分的,她心思缜密,想法颇多,总是能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一间中餐厅内,装修气派奢华,淡雅别致,空气中飘荡着似有似无的酒香,二楼的商务包房内,坐满了欢声笑语的年轻人,他们酒意正浓,谈笑风生,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捧腹大笑,好不热闹。 这群人正是我的团队,也是自开店以来,第一次搞员工聚餐,大家毫无拘谨,喝的异常爽快。 “呃,大家静一静啊,我有个事需要说一下。” 我放下酒杯,又瞥了一眼秦筱澜说:“首先,感谢筱澜加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中,也希望她能在这个氛围里工作顺心。” 众人欢呼举杯,纷纷向秦筱澜敬酒。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呀?” 秦仂抚在桌子上,喝的脸颊酡红,目光呆滞,张雪瑶坐在他的身旁,不时捏着他的脸颊,惹得王苓咯咯直笑。 我点点头说:“咱们店的营业状况,目前处于稳步上升期,这是一个很好的势头,但我在逛街时,无意中发现,别的服装店,既然在挂卖咱们的衣服,而且价格高的离谱,就让我很不爽。” 秦筱澜瞪了我一眼说:“你有什么不爽的,人家那也是一种营销策略,知道什么叫山寨货吗?你的服装卖的火爆,别的店家定会眼红,在你这买几套样板服,回去能仿造出一大批便宜货来,而且还很受消费者的青睐。” “筱澜说的没错。” 张雪瑶附和道:“如今服装市场竞争惨烈,很难自立门户,前期运营工作一定要稳扎稳打,多花心思,在保证货源充足的情况下,大力开发市场,扩大规模,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嗯哼一声,又端起酒杯,跟众人依依碰了一下说:“说的很有道理,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我有话要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我有何事相托。 我靠在座椅上,思忖片刻后,看着秦筱澜说:“筱澜,明天开始,你在去寻一处场地,空间要大,人流量要多,前期的宣传工作由渣哥和秦仂配合你,在招两名店员,工资标准就按现在拟定的执行,线上运营方面,雪瑶可以辅助你。” 我点了支烟,继续说道:“秦仂明天出趟差,去外省做一个市场调研,然后拟一份详细的考察报告交给我。” 秦仂听后,百般不愿的说:“我一个人做不来的。” “怎么做不来?再说了,之前让你在招两名助手,你也没去执行呀。” 我皱了皱眉,长吁一口气。 “我招聘了,可没人来,嫌弃工资太低,还经常出差。” 王苓抿嘴笑了笑说:“你给人家定的工资是多少?” “2500呀,试用期过后是3000。” 我有些火大,捶了他一拳说:“你给人家那点钱,谁来呀,打发叫花子呢?” “那给多少?” 秦仂噘着嘴,拉起张雪瑶的手,露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我叹口气说:“在涨3000,不信没人来,记住,要有工作经验的,从明天开始,你把人招来,紧接着就开展省外的服装调研工作,听明白了吗?” 秦仂悻悻的点点头说:“我想,我想跟雪瑶一起出差。” 众人听后,都哄堂大笑,我却气的直磨牙根。 “秦仂,你收敛一点,这是工作,不是过家家,雪瑶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如果你天天赖在她身边不做事,那就去看库房好了。” 王苓踢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动怒。 秦仂轻声嘀咕几句,没在言语。 我长叹一口气,看着渣哥说:“渣哥,这几天你去办贷款的事,需要什么手续和证明,只管跟我说,如果款项能批下来,咱们就尽快成立公司,万事俱备后,货源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渣哥点点头说:“放心吧,明天上班后,我就着手去办。” 所有的工作部署都一一交代后,我像渡了劫的神仙一般,轻松惬意,这些事情积压在心里太久,今天都能安排妥当,也祛除了我的一大顾虑。 王文章赠予我和王苓的那套别墅,建在城区以东的山林中,虽处在郊区,但这里的别墅群已初具规模,通往城区的道路四通八达,平坦开阔,开车往返一个行程,大概在30分钟左右。 这里虽比不上王文章的府邸,但也别具一格,空山新雨,林间繁茂,环境优雅,驱车行驶到盘山路的顶端,可以看到云海涛涛,落日长松。 这栋小别墅就建在半山腰的位置,相邻的还有几家小楼,尖顶红瓦,白墙勾画,每家别墅的院门口,都栽种了紫叶李,那宽厚浓密的枝丫,裹盖了整个树冠,紫气飘然,意境悠悠。 那郁郁葱葱的阔叶林,一直延绵到地平线上,放眼望去,那山林中的景色,似乎带有灵气一般,只是瞧了一眼,便可达到净化心灵的效果。 “喂,别傻愣着了,快进去看看吧。” 王苓拉着我,又从包里掏出门钥匙,向别墅的小院走去。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小院占地600平米左右,靠近西墙的位置,摆着两个花架,蔷薇花攀爬在墙面上,开的异常鲜艳,驻足看去,那娇然欲滴的花朵,密密麻麻的铺盖在花藤上,像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心灵感受。 靠近东墙的位置,设有一处古井,周身由钢筋混凝土制作而成,古井上方,摆有一个摇轮支架,一根棕色麻绳盘在转轮上,井眼旁放着一只水桶,里面布满了干燥的黄沙。 “嘿,老婆,以后咱俩就喝井水了,天然健康,入口甘甜。” 我讪讪的笑着,又趴在井沿处向下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井底深处,飘散上来一股阴冷的气息,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喂,你别掉进去。” 王苓拽了拽我的衣角,也禁不住好奇,向井底张望一通。 “你老爸为啥要在这里弄一口水井呢?” 我摇了摇支架上的把手,觉得有些诧异。 王苓抿了抿嘴说:“不知道,可能怕山区突然停水,留这一手吧。” “我觉得是,喝井水比较健康吧,你瞧,现在的自来水,放进杯子里,都能明显的看到渣滓,喝的一点都不放心。” 我牵起王苓的手,走到房门处,她把钥匙塞进锁孔,轻轻扭动一下,只听咔嚓一声,房锁被打开了。 这幢别墅共有二层,建筑面积大概在1000平米左右,屋内装修奢华典雅,家用电器一应俱全,楼下设有餐厅、会客厅、吧台、厨房,所有的摆设都是按照王文章要求的,他最了解自己女儿的风格喜好,包括家具的颜色,壁纸的风格,灯具的选择,甚至马桶垫的颜色,他都布置的井井有条,颇为细心。 二楼是由书房、卧室、客厅、娱乐室、婴儿房构成的,分为两个主卧和两个次卧,房屋布局合理,采光通彻,客厅的装修风格颇为淡雅,娱乐室的健身器材应有尽有,王文章深谙自己的女儿喜欢打桌球,又在娱乐室内摆了一副台球案子,供她消遣,可见王文章的良苦用心。 一面巨大的led彩屏,悬挂在西墙上,我瞥了一眼,觉有有些好奇,便问王苓说:“老婆,自己家弄那么大的屏幕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电视机的尺寸,已经不能满足观看者的需求了,所以才安装了一套led屏,不管是看电影,还是玩游戏,都可以给人不同的感受,瞧。” 她指着吊顶的四个边角,那里镶嵌着四支高保真音响。 “音响跟屏幕是互通的,娱乐室内有功放、效果器、均衡器、调音台、手持麦克,如果在家无聊的话,还可以k歌。” 她带我来到娱乐室,在一间小屋子内,我看到了那些音频设备,线路已经连接好了,设备也已经调试完毕,弄的比婚庆公司还要专业。 我有些愕然,自己从未想过,富贵人家的生活,可以奢侈到如此程度。 “怎么样,喜欢吗?” 她晃悠到我面前,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说:“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不会呀,我喜欢唱歌,以后生完宝宝,也让孩子陪我一起唱。” 她翻了个白眼,又拉着我来到书房,推开房门进去,入眼的是一张巨大的油画,挂在东墙的位置上,画面中,有一处被白雪覆盖的高山,渺渺的雾气将其笼罩,雪山下方是一片浩浩荡荡的针叶林,林中清泉穿流而过,延绵至画幅的另一端,两个小木屋依山而建,炊烟袅袅,田园气息浓厚,别有一番风味。 “你认得这幅画?” 王苓睥睨着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我尴尬的摇摇头说:“不认得,只觉得很有意境。” 我又走到书架前,上面摆放着形形色色的书籍,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这些书你都读过?” 我随手抽出一本《百年孤独》,翻看了几页,觉得索然无趣,又塞到书架上去了。 “没看过,只是我老爸很喜欢读书,就把一些典藏精品送到这里来了,让我闲来无事也多读多看。” 王苓捋了捋头发,坐在书桌后方的木椅上。 航空物流集散中心,一辆黑色路虎缓缓驶入,车子停稳后,周扬摘下黑色墨镜,见几名工人正在搬货,他冷笑一声,打开车门,慢慢走了过去。 “你好,我来取货。” 周扬走到一名工作人员面前,他手持单据,头戴一顶鸭舌帽,年纪在35岁上下。 “叫什么名字?” “王文章。” 周扬掸了掸西装上的灰尘,神情表现的异常惬意。 工作人员拿过一个本子,在上面找了片刻说:“王文章的货,从来都是我们送货员亲自派送的,并没有要求上门取货。” 周扬听后,不慌不忙的说:“呃,是这样的,我今天恰巧路过这里,不想麻烦你们,就顺路带走了。” 工作人员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扬,皱了皱眉说:“手机尾号,运单编号,发件人姓名,本人的身份证明,以及王文章的书面授权,提供给我。” 周扬抿嘴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白纸,上面记载着各种详细数据,他递给工作人员说:“都在这上面了,你核对一下。” “嗯,没错了,是阿根廷空运过来的那批货,跟我来吧。” 工作人员走到一个货箱前说:“就在这里了,我叫人帮你装到车上。” “好的,谢谢。” 周扬微微翘起嘴角,脸颊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两名工作人员抬着一个大木箱,塞进悍马车中,周扬依次打赏了五百元钱,发动车子后,便扬尘而去。 “夫人,货弄到手了。” 他拨通了贵妇人的电话,满心欢喜的汇报着。 “嗯,做事小心,别让他们抓到把柄。” “放心吧夫人,万事具备了,只要把这批牛肉依次注射,就不信王苓那丫头还能蹦跶几时。” 周扬满脸奸笑,挂断电话后,他驶进了一个废弃的厂区,这里杂草丛生,异常萧条。 他停好车子,鸣笛致意,片刻后,一个破败的车间内,走出两名中年男子,他们身材高大威猛,体型健壮有力,走到车子旁,一名男子低声问道:“货拿来了?” 周扬点了支烟,似笑非笑的说:“拿来了,这次要确保万无一失,待牛肉解冻以后,必须快速把药物注射进去,然后在封箱冷藏,明白吗?” “周哥放心,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那名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 “好,搬进去吧,一切都准备好后,我在派人去送货,这次那老妖婆给的价钱很高,千万不要搞砸了。” 周扬弹了弹烟灰,悉心叮嘱着。 “明白了周哥。” 两名壮汉抬着木箱,慢慢走进了那个黑洞洞的车间。 山里的晚风似乎吹的愈发猛烈,我站在阳台上,俯看着山下朦胧般的夜景,城市的快速公路横穿山林,在路灯的陪衬下,宛若一条璀璨靓丽的长龙,在群山之中迤逦延绵。 静静听来,蛙鸣起伏,树枝摇晃,凉飕飕的夜风扑打在脸颊上,仿佛吹去了积压很久的痼病,但我的眼皮却跳的厉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在我的心头,搁置不下,却又频频担忧。 第二百五十六章 闲聊 http://.biquxs.info/

居家到底胜居官,啼鸟声中昼掩关,待得小园花落尽,更须移酒对青山。 这栋小别墅,环境淡雅,风景如画,眺望远方,尽是郁郁葱葱的树冠,收回目光,可看到红瓦白墙的精致小楼。 做为结婚用的新房,其装修布局,挂饰风格,以及各种生活用品,王文章都准备的颇为周到,床单被褥,洗漱牙具,包括屋内的温度、湿度、味道等等,都考虑在内了。 在举办婚礼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做,就是安排家长见面,我给老爸老妈打过电话,他俩将在两天后到达这里,届时,也会见证我跟王苓的新婚典礼。 前期需要准备的,是订婚纱,订酒店,发请柬,布置新房等等,王苓想办西式婚礼,她说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必须要搞得隆重喜庆,我却偏好于中式婚礼,抬花轿、掀红盖头、三拜天地、喝交杯酒等等。 在这个问题上,我俩争执不休,最后闹到王文章那里,他苦涩的笑笑:“如果实在不知怎么办,那就抓阄决定吧。” 管家拿来两张白纸,他用笔在上面分别写了中式婚礼和西式婚礼,然后揉成纸团,又找来两个不透明的杯子,把纸团扣在里面说:“这样公平吧?” 我和王苓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点点头。 王文章抿嘴笑了笑说:“可别说我偏心哦,你俩都看到了。” 说完,他快速移动着杯子,片刻后,他推了推其中的一只杯子,便不在言语了。 王苓悻悻的拿起杯子,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厉厉写着西式婚礼四个大字,王苓大声欢呼,高兴的蹦了起来,王文章默不作声的浅浅低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愣怔片刻,瞪大了眼睛说:“这,这不公平。” “唔,怎么不公平了?杯子上也没有记号。” 王文章心平气和的说着。 我抿了抿嘴,心里暗自嘀咕,明明就是偏心,他自己经常使用的杯子,当然知道哪里有剐蹭,哪里有记号了。 管家走过来说:“先生,阿根廷空运的牛肉到了。” “哦,那直接搬进来就好了,不必跟我说的。” 王文章靠在沙发上,无力的摆了摆手。 “先生,这次送货的人换掉了,而且…” 老管家的话中有所鄙夷,像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王文章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说:“怎么了?” “先生,门外,门外送货的人,我总觉得他目光躲闪,像做贼心虚一般,不敢与我直视,恰逢小姐新婚前夕,我们还是慎重为好。” 老管家半躬着身子,他神情恍惚,粗糙的容颜上,布满了沧桑,那双浑浊的眼眸里,也不缺乏精明的光彩。 “老常呀,您多虑了,我王文章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虽在生意上,遇见过不少竞争对手,但也不至于拿美食开刀,去把牛肉搬进来吧,不要想太多。” 王文章叹了口气,似乎对管家的多疑产生了倦怠。 老管家颔首出门,片刻后,两名头戴鸭舌帽的送货员,把一只大木箱,抬到厨房去了。 “小王呀,今晚别走了,咱们吃牛肉宴。” 王文章抿了口茶水,又站起身说:“这种肉牛,味道鲜美,口感很好,在阿根廷的牧场中,属于上乘的精品牛肉,正好给小苓补补身子,你俩先去稍事休息,饭菜准备好后,再过来用餐。” 我有些疑惑:“叔叔,什么是牛肉宴?” 王文章浅浅的笑道:“就是牛肉有很多做法,比如照烧牛肉丼,红酒烩牛肉,土豆烧牛肉,酱牛肉,芹菜爆炒牛肉,牛肉溜荷兰豆,蔬菜牛肉卷,咖喱牛肉等等。” 我惊叹出声,看着王文章说:“没想到牛肉既然有如此多的吃法,看来叔叔对美食很有研究啊。” “一知半解,民以食为天,爱好美食和钻研美食,也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方法,但要控制好食量,切记不能暴食爆饮,那样就有悖于美食的传承了。” 王文章背着手,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神情惬意,面容舒缓,样子很像一位私塾先生。 自打与王文章接触以来,我真真切切的学会了很多道理,不管是经商哲学,还是美酒饮食,亦或是居家生活,他都有针砭时弊的见解,那是一种有的放矢,成熟老道的经验之谈,我不得不折服于他。 秦仂把招聘信息上面的工资做了调整,在一天之内,上门应聘和打电话咨询的,就占用了他很长时间,所幸的是,在这批应聘者中,他找到了两位才华横溢,思维敏捷,乐于出差的毕业生。 秦筱澜在距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处场地,那里的人流量很大,经营服装行业的店家不是很多,这为她开拓分店市场,打造核心竞争力,提供了便利的条件,招聘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秦筱澜雇了一名管理人事的员工,她还需要有一名经管财务的同事,和两名销售店员,两名电子商务运营人员,在张雪瑶的配合下,分店很快便开门营业,日收入利润,竟然是老店的两倍,我心里暗自窃喜,看来扩大经营是正确的选择。 渣哥在办银行贷款的事宜,那是一个很消耗耐心的工作,银行审批流程很慢,而且需要调查企业的资质和纳税情况,提供了账单流水和王文章的担保证明,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秦仂自从招聘来两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一向不喜欢出差的他,竟然争抢的要去外地,声称自己很有观察市场的眼光,定不会让我失望等等,我执拗不过他,本身他的专业能力也很强,大家都有事情要忙,索性叫他去做调研工作,可我担心的是,他经不住诱惑,万一跟同事发生了什么不见光的勾当,传到张雪瑶那里,损失的不仅是店面收入,更可能会丢掉张雪瑶这样精明的店长。 我和王苓在娱乐室内打了几杆桌球,她的球技愈发老道,是我万万不能比拟的。 “老婆,你打台球的技术是跟谁学的呀?” 我拄着球杆,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王苓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跟我前男友。” 我还是第一次听她谈起前任,一种酸溜溜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讪讪的笑了笑说:“那他打球很厉害哦。” 王苓不以为然的说:“他是一名摄影师,满世界的跑,也是我在国外读书时的同学。” “哦,那最后为什么分手了呢?” 好奇心在作祟,我竟刨根问底似的,想了解她的感情经历。 王苓猫着腰,对准白球,稍一用力,花球滚动一段距离,精准的掉进了球洞。 “要说吧,他那人也挺不错的,相貌出众,才华横溢,最关键的是,对我也很好。” 她喃喃地说着,又吁了口气:“但喜欢他的女生,不止我一个,他品性浪荡,经不住外来的诱惑,竟然背着我跟其他女生有染,这一点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即使他百般求饶,痛改前非,但我心有顾忌,完全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我点点头说:“那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他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种人可以当做谈恋爱的对象,但不适合结婚。” 王苓剜了我一眼,又悻悻地说:“咱俩结婚后,你要是该在外面胡作非为,我一次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笑着说:“你不放心我吗?” “当然不放心了,如今你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且那个秦筱澜还是单身,她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的,最关键的是,她嘴还很甜,就怕你对她日久生情,把持不住,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 她气鼓鼓的说着,不时的用球杆敲打我的脑袋。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老婆,我跟秦筱澜是同学关系,相识都有10年之久了,要是我把持不住,岂不早就跟她有染了。” 王苓噘着小嘴,转了转潋滟的美眸,揶揄道:“还有那个张雪瑶,也是一个勾人心魂的小主,每次见到你都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啧啧啧。” 我憨笑两声,拉起她的手说:“老婆,人家张雪瑶现在跟秦仂爱的死去活来,再说,她每天还要处理店内的琐事,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思想别的,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那个秦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又掐了我一下说:“你见他贼眉鼠眼的,每天都跑到秦筱澜的店铺,竟聊一些荤段子,前几天新招来两名女大学生,他又上蹿下跳的要出差,你不觉得他色心太重了吗?” 其实王苓所说的问题,我也仔细想过,但由于工作需要,我又不能把他怎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自有张雪瑶跟他算账。 但我还是平心静气的说:“放心吧,秦仂不是那样的人,张雪瑶待他很好。”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做为老板,应该有高瞻远瞩的眼光,以及具备处理突发事情的能力。” 王苓用指头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又抱着双臂说:“未雨绸缪,凡事都要做好提前准备,张雪瑶是你店里的顶梁柱,对于经营管理很有眼光,但秦仂以后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这话什么意思?” 我有些迷惑,不懂她话里话外的含义。 王苓冷哼一声说:“你以后的生意会越做越强,张雪瑶的才华也会慢慢的被挖掘出来,但秦仂却无多大才华,在整个公司上下,张雪瑶可谓是权倾朝野,但秦仂会越来越深谙自己的能力不足,这种阶级差距会越来越明显。” 她把球杆放到桌案上,继续说道:“秦仂的秉性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并无实质性的理想,他心性放荡,见到美女就两眼放光,挪不动步子,到最后免不了跟张雪瑶闹僵,甚至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女孩子心思都是细腻敏感的,到那时,她可能会一气之下,辞掉工作,远离是非,与你和秦仂老死不相往来,这种结局,是你想看到的吗?” “秦仂当然不是那种人,我与他相识这么久,可以看得出,他对雪瑶是一心一意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有些苦恼,王苓跟我讲的这些话,我想都没想过,再说,依我对秦仂的了解,他是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品行,怕是做不出来那种不良的事情。 王苓白了我一眼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提防着点吧。” 老管家敲了敲娱乐室的门,低声说道:“晚饭准备好了,先生通知二位前去用餐。” “好的,这就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疼痛 http://.biquxs.info/

自古达人轻富贵,倒缘乡味忆回乡,大如苋实白如玉,滑欲流匙香满屋。 我跟王苓走到餐桌前,映入眼帘的,是满桌子的珍馐美食,红酒佳肴,王文章在主人席落座,神情惬意,面容舒缓,我和王苓入座后,他微微笑道:“小王呀,你父母几时到来?”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就到了。” 我抿了抿嘴唇,见王苓夹了块孜然牛肉,放到鼻间轻轻闻了闻,又放到碗里说:“老爸,今天的牛肉味道怎么不对呀?” “唔,哪里不对,是咸了吗?” 王文章皱了皱眉,回过头看着老管家说:“今天的牛肉,做法有什么问题吗?” “先生,还是以前的做法,不过今天的牛肉跟往常相比,倒是有些差异。” 老管家喏喏的说着。 “什么差异?难倒坏了不成?” 王文章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愠怒。 老管家笑了笑说:“先生,肉还很鲜美,但不太紧致,而且色泽也不大好看。” “常叔叔,麻烦帮我做一份番茄意大利面吧,这个牛肉我真的不太喜欢。” 王苓咧着小嘴,不时的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孜然牛肉。 老管家躬了躬身子,便走出了餐厅。 王文章长叹一口气,瞧了一眼满桌的牛肉盛宴,却完全没了食欲,他抿了口红酒说:“小王呀,你多吃一些,小苓口刁,你可不要学她。” “放心吧叔叔,我不挑食。” 我憨憨的笑着,在餐盘中,夹了块牛肉,扔到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 “嗯,很筋道,口感也很不错。” 我津津有味的吃着,端起酒杯,径自灌了一大口红酒。 王文章抿嘴笑笑说:“好吃就行,多吃点,别剩下。” 王苓睥睨着我,悻悻的说:“你这样吃,以后迟早会变成大胖子的。” “呃,那我变成大胖子了,你还喜欢我不?” 我满脸坏笑的看着她,王苓翻着白眼说:“不要了不要了,能吃能喝的,哼。” 王文章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小王呀,结婚以后,可要注重饮食呀,多锻炼身体,没事就过来,陪我练练推手。” 我点点头,心里暗自嘀咕,你让我多吃,又让我注意饮食,陪你练推手,我就当是一个活靶子,挨揍不说,还要笑脸相迎,真是苦不堪言。 我吃了很多牛肉,王苓和王文章一口未动,仿佛这顿饕餮盛宴,是为我一人准备的,我吃的满头大汗,嘴角流油,非常过瘾。 王苓吃吃的笑道:“你慢点吃,还有很多呢。” “嗯嗯,味道真不错。” 我抹了抹嘴角,忽然想起,吃美食可以减压,便问王文章说:“叔叔,吃美食真的能减少心理压力吗?” 王文章手拄下巴,看着我说:“这要看一个人的心态了。” “什么意思?” 王文章讪讪的笑道:“对于一个食不果腹,风餐露宿的人来说,美食不仅能填饱肚子,还可以救他的性命,这是一种自救心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于一个衣食无忧,奸懒好馋的人来说,美食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消遣,所以只能叫做吃货。” “哦,那要具备什么样的心态,才能有效的减压呢?”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王文章。 他沉吟片刻说:“那是一种只吃三分饱,七分饿的心理状态,不仅要对美食有独到的见解,也会在巨大的心理压力面前,亲自作出各种美食,而且还会把烹饪当做生活的乐趣,坦言的说,就是热爱美食,而又能控制饮食的人,才能达到减压的状态。” 王苓听后,抽了抽鼻子说:“这没什么不同的,我郁闷的时候,就喜欢吃零食,吃着吃着,心情就好了,但我不敢吃太多,怕长肥肉。” 我刚想说什么,但肚子里突然传来剧烈的绞痛,像是刀剜了一般,疼得我差点昏迷过去。 我摔下椅子,蜷缩在地毯上,样子很像一只半生不熟的大虾,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水,我虚弱的惨叫着,脸上无一丝血色,双唇轻微颤抖,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王苓惊叫一声:“啊,你怎么了?是肚子痛吗?” 她蹲在地上,带着哭腔,惨白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痕。 王文章皱紧眉头说:“快送到医院去,小苓,你去开车。” 王苓揉了揉眼睛,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客厅。 “老常,帮我把他抬到车上去,快。” 王文章说话带着颤音,很明显他对这次的突发事故,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老管家和王文章,连拖带背,终于把我塞进了车里,王苓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低声哽咽着:“我就说那个牛肉有问题,你偏不听。” “别哭了,没准不是牛肉的问题呢。” 王文章呵斥一声,随后又喟然长叹:“难倒真的有人想加害于我?” 老管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回过头瞥了一眼王文章说:“先生,我觉得还是牛肉有问题,不过现在还不能太早下结论,待医院化验结果出来后,就会真相大白了。” 王文章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只是蹙着眉头,摆出一副死磕到底的表情。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在医疗设备的聒噪声中,我慢慢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王苓那张精致娇俏的脸颊,她哭的泪水涟涟,神情悲切,像是在给死人送终一般,表现的十分凄凉。 “老婆,你在满屋的嚎叫,我估计真的就要死了。” 我抿了抿干燥皲裂的嘴唇,满脸坏笑的看着她。 “啊,你醒啦,肚子还痛吗?” 她拉过我的手,又看着我说:“你真的快吓死我了。” 说完,她又开始低声抽泣。 “行了,别哭了,问题不大,死不了人。” 我瞥了一眼手背,那里扎着一支针头,清凉的液体淌入体内,让我舒缓了很多。 王苓捶了我一下,嚼着小嘴说:“都说了让你少吃,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吧,坏肚子的感觉怎么样?” “恐怕不是坏肚子那么简单。” 我长吁一口气,淡淡的说:“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绞痛,跟往常坏肚子的感觉大有不同,我怀疑有人在牛肉里做了手脚,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 “真的吗?我老爸也这么说,他把剩下的牛肉拿去化验了,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 王苓眨了眨潋滟的美眸,似乎在这场惊吓中,还没回过神来。 我揉了揉她圆滚滚的肚子说:“还好你没吃,不然...” “我有预感的嘛,看来以后吃东西要小心一些了,有人在暗中使坏。” 我嗯哼一声,在脑海中搜寻跟我有瓜葛的人,但细细想来,我也不曾与谁结过梁子,自打与薛欣妍分手以来,杜辰宇也无太大动作,回想起之前商闹的事情,我还心有余悸,那群妇女,不分青红皂白,没有合理的证据,只是捕风捉影,到店里虚张声势,蛮横无理,这背后定会有人在暗中指使。 “难道是她?” 我低声嘟囔着,王苓疑惑道:“你刚才说谁?” “薛欣妍的母亲,她是一个极度阴险,尖酸刻薄的人,跟欣妍交往的这些年中,我没少被她算计,还记得前几天商闹的事吧,我怀疑就是她派来的人,至少在我能想到的人群中,只有她才能做出这种阴损的事情。”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想到那些诱人的牛肉大餐,头皮就阵阵发麻。 “可是,你已经跟欣妍分手了呀,她没必要在加害你啊。” 王苓愈发的迷惑,她又咕哝着小嘴说:“难道是,在过年期间,你与她分手后,她的母亲想报复你?” “嗯,有这种可能,欣妍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那怎么办?” 她有些愣怔,精致的脸颊,也变得黯淡无光。 “先不要慌,咱们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早晚有一天,她都会浮出水面的。” 我把她散落到额头的刘海捋到耳后,轻声说着。 “可是,我很担心宝宝,像你说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回我是侥幸脱险,可不敢保证下次会发生什么突发事件。” 王苓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神情中带着一抹明显的恐慌。 “不要怕,回去后,叫常叔叔把空运回来的生肉和其他食品,通通都处理掉吧。” 她点点头,又满是担忧的说:“你也要小心一些,特别是最近开办分店和成立公司,她不会只在食物中下手,更多的是在生意和业务上耍手段。” 我嗯哼一声,肚子里又传来一阵的绞痛感,我蜷缩着身子,疼的直冒冷汗。 一间环境优雅,香气缭绕的咖啡厅内,相对而坐两位男子,一名身材高大威武,下巴上留有一片黑黝黝的胡须,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上,写满了严肃和不苟言笑的表情,此人正是贵妇人的手下,周扬。 另一名男子,身穿一套深蓝色的商务西装,领带松弛,面容清秀,身姿挺拔,一头偏分短发被打理的干净利落,白色的船袜搭配一双锃亮的皮鞋,为他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淡雅,这便是为情所困的孙凯。 他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琐事繁多,助理小周的孕期越长,他的心便揪的越紧,加之初涉服装行业,他经验匮乏,上挤下压,经常加班至深夜,可依然达不到老板的要求,他有些力不从心,但仍在咬牙坚持,帅气的脸庞早已挂满了疲惫。 周扬的出现,宛若一场及时雨,将他从痛苦的深渊中拉了出来,但殊不知,那一个个诱人的陷阱,正等着孙凯只身跳入,以便达到利用他的效果。 “孙凯,你是一个懂得感恩,做事又很稳重的人,但我是一名商人,懂得付出和回报的道理,你的那些苦闷,在我眼里是一文不值的,今天约你出来,是想确认两件事情。” 周扬郑重其事的说着,他抿了口咖啡,继续说道:“第一点就是,我们帮你把目前的琐事处理妥当,免去你进军服装市场的烦恼。” 孙凯听后,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知道我有烦心的琐事?你调查我?” 周扬冷笑一声说:“我没有必要调查你,你跟那个小助理的事,常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可以把她安置妥当,这样你才能专心致志做好眼前的事。” 孙凯怔怔的看着他,思忖片刻后,他疑惑道:“你想得到什么?” “看来你很识时务,正如我刚才说的,作为商人,一定要把握好付出和回报的分寸,我们想要的,你完全可以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周扬似笑非笑的说着,那种故弄玄虚,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孙凯异常恼火。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兜圈子,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替我做事,定要在我这索取一些东西,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好。” 周扬阴恻恻的笑着:“看来我真的没看错人,你们公司正在开发服装项目,而且据我所知,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是你,我们可以帮你把公司引到正轨上来,但在经营策略方面,你需要听从我们的安排。” 周扬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冷酷的脸颊上布满了阴险和诡异。 孙凯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在服装市场开拓方面,我是负责人,但在重大决策部署上,我没有权利擅自决定,如果你想在服装行业利用我,那你真找错人了。” “错了,你真的错了。” 周扬冷笑道:“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大能力,所以才会说出这般没底气的话,你在公司的地位,正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处境,我们需要你做的事情非常简单,既不会影响你的仕途,还会让你加官进爵,步步高升,这是两全其美的交易,所以你完全不要有所顾虑。” 孙凯有些鄙夷,他看着周扬说:“话不要说得太满,承若也不要许的过早,如果是非常简单的任务,你们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利用我,在服装行业,我的确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但我内心还没忘掉做人的原则,眼前的事我自会分清对错,也不用你过来对我指手画脚。” 周扬见他有些气恼,便放缓了语气:“哎,我又没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只是想在你陷入囹圄的时候,拉扯你一把,没有恶意,你大可放心,我们的办事原则,是很讲究诚信的,我帮你,你帮我,两全其美,事情之后,我们分道扬镳,不在往来,就这么简单。” 孙凯长吁一口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干涩的眼眸,思忖片刻后,他淡淡的说:“需要我做什么?” 周扬抿嘴笑了笑,他身体前倾,凑到孙凯的耳边,轻声窃语,粗糙的脸颊上,布满了狡猾的诡谲,一场阴谋在慢慢策划当中。 第二天,我强忍肚子的疼痛,办了出院手续,带上王苓,来到火车站,迎接老爸老妈的到来。 如果想找一处既热闹,又嘈杂的地方,那便是火车站了,这里昼夜都很聒噪,人群来往密集,旅客纷纷攘攘,喧嚣声、播报声、谈话声夹杂在一起,声波一浪高过一浪,搅的人心绪烦乱,无处躲藏。 王文章很看重这次接待,为了以表隆重,他在一处蒙古餐厅,专门搞了一桌全羊宴,万事俱备,只差贵宾的到来了。 老妈有些晕车,她脸色惨白,神情恍惚,我问她吃过饭没,她说都吐出去了,老爸倒是很惬意,他赞叹大城市的繁华和富贵,我却不以为然的说:“老爸,你不能只看那些光鲜亮丽的表面,这里的生活压力很大,物价高的惊人,幸福指数还没有咱们家乡的小城高呢。” 老爸瞪了我一眼,喃喃的说:“那你怎么不回到小城去卖服装呢?” “这边的发展机遇多,而且只要狠下心来去干,挣的钱也很可观。” “那不就得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你贪图安逸,那只管回到家乡去,可以开个小店养家糊口,如果你不安于现状,那就留在这里,干出一番模样来。” 老爸斜晲着我,已经很少能见他像现在这样规劝我了,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涌上心头,让我感到无比幸福。 夕阳沉入天边,先是一抹浅红,像少女脸上的羞红那么淡,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渐渐地,天空像胭脂透过宣纸似的,很快洇出一晕玫瑰色,仿佛像蒸汽挥发一般,由浓变淡,在西方的地平线上,洒下一片金黄。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公司 http://.biquxs.info/

吃惯了山珍海味、饕餮盛宴,偶尔还是喜欢一些素味小炒,加之肠胃痉挛,上吐下泻,已经对美食毫无欲望了。 王文章在吃吃喝喝方面,可谓下足了功夫,这家蒙古餐厅,主要的经营特色,便是上等的羊排和水煮牛肉了,饮品有蒙古奶茶、马奶酒、纯牛奶、昭君酒等等,甜品有奶酪、奶豆腐、酸奶等等。 走进餐厅,便可闻到淡淡的酒香,老爸老妈入座后,跟王文章寒暄几句,王苓坐在我的身旁,嚼着一块火柴盒大小的奶豆腐。 餐桌上,摆着一个烧烤支架,下方设有碳火,服务员抬来一整只全羊,搭在支架上,那是一只烤到七八分熟的羔羊,其色泽鲜黄,外酥里嫩,经碳火的烘烤,羊肉发出滋滋的响声,几滴酥油滑落下来,散发出淡淡的肉香。 服务员转动摇轮,用刷子在羊肉上涂抹着作料,不出片刻,那只羔羊的肉质,就变成了金黄色,我用剔骨刀,在羊腿上轻轻划动,紧致的皮肉崩裂开来,酥油流转,口感极佳。 我撕扯了一块腿肉,放到王苓的盘子里说:“老婆,趁热吃,羊肉凉了会很膳的。” “不想吃,现在我对牛羊肉很抵触。” 王苓依然嚼着那块奶豆腐,瞥了一眼盘中美食,她又咽了咽口水。 “放心吃吧,这次的羊肉,是你常叔叔到牧场亲自挑选的,绝对安全。” 王文章抿嘴笑了笑,他握着马奶酒,给老爸老妈依次斟满。 老爸看着我说:“你俩的结婚日子定下来没?” “定下来了,在月底。” 我抿了口酒,淡淡的说着。 老爸掐了掐手指头说:“还有一个星期时间,准备工作都做好没?” “叔叔,放心吧,我俩什么都准备好了。” 王苓吧唧着小嘴,又把羊肉扔到我的盘子里。 当天晚上,老爸老妈被安排到酒店入住,王苓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跟随王文章回到别墅去了。 我悻悻的回到地下室,见渣哥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正喝茶解闷。 “回来啦。” 渣哥瞥了我一眼,又拿来一只杯子说:“喝点清茶吧。” 我点点头,四下张望一通说:“秦仂还没回来?” 渣哥嗯哼一声,没有言语。 我皱了皱眉说:“他出差几天了?” “快大半个月了吧。” 渣哥长叹一口气,眯缝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我坐下身,抿了口茶水,思忖片刻后说:“渣哥,我月底结婚,王苓的肚子越来越明显了。” “嗯,早点把婚礼办了吧,也了却一桩心愿。” 渣哥喃喃地说着,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很多,本就单薄的身躯,竟有些老态龙钟,黯淡无光的脸颊上挂满了极深的倦容,自从经营服装店以来,渣哥可谓是尽心尽力,日常琐事堆积如山,他从无怨言,一想到这点,我就惭愧万分。 我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说:“渣哥,银行贷款的事…” “正要跟你说呢。” 渣哥在椅子上扭了扭身,沙哑着说:“那边贷款通过了,大概在明后天就能到账。” “真的呀。”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批下来多少钱?” “300万,咱们的信誉良好,而且不是黑户,店里的流水账单也很可观,所以银行那边审核流程也很快。” 渣哥憨憨的笑道。 “那太好了。” 我兴奋的说着,又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茶水:“明天通知大家开个会,必须抓紧成立公司了。” 渣哥点点头说:“是呀,咱们的库存不多了,这次必须攻克货源的问题。” “打电话通知秦仂速速回来,我月底事情太多了,辛苦渣哥帮帮盯看一下店内的事。” 我掐灭烟头,继续说道:“这几天需要找一处办公场地,我看商场旁边有一家写字楼往外出租,抽空你去问一下。” “嗯,不过…” 渣哥欲言又止,似乎心存耿介。 “不过什么?” 我有些好奇,渣哥平时都是直言快语,很少见他说话扭扭捏捏的。 “那个写字楼像是杜宸宇的。” “杜宸宇的?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我长吁一口气。 渣哥淡淡的笑了笑说:“你没见那个写字楼上面的牌子吗?” 我摇了摇头,低声问道:“牌子上写着什么?” “写着宸宇商贸四个字,而且我经常看到他的宾利停到楼下,虽然不敢确定是他的写字楼,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我苦涩的笑道:“是他又怎样,不过是一个办公场地而已,我们付给他钱就可以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 渣哥站起身,端着水壶,在杯中续满热水:“他是写字楼的主人,有一万个理由不租给你,自从你跟欣妍分手以后,你俩并不来往,恰巧的是,这个月底你又要跟王苓结婚,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记恨你都烧高香了。” 我有些气短,但又无处发泄,经历了那件事后,我在杜宸宇的眼中,可能连渣滓都不如,但我并不会因为此事而自寻烦恼,正如渣哥所说,租不租是人家的事,你又有什么理由去讨要人情呢。 渣哥见我有些惆怅,便抿嘴笑了笑说:“你能走到今天,也多亏了杜宸宇的帮忙,包括你的启动资金,和前期的服装款项,几乎都是他帮你结清的,他可谓是仁至义尽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主动找他为好,彼此不想见也是很好的选择,那个写字楼的位置的确不错,但我们又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你说对不对?” “嗯,明白了渣哥。” 我喝了口茶水,又低头看了眼手表说:“通知所有员工,明天早上八点开会。” 渣哥点点头,我俩又闲聊了一会,便早早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王苓就把我叫醒了,她买了很多肉包子和豆腐脑,我睡眼惺忪的说:“你咋来这么早,怀着宝宝呢,别到处乱跑呀。” 王苓翻着白眼说:“这不是怕你没早饭吃吗,哦,对了,你一会得陪我去选婚纱,还有布置婚礼场地。” “不行啊老婆,我一会要去开个会。” 我坐起身,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王苓拥在我的怀里说:“那我陪你去开会,然后你陪我去选婚纱。”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老婆,今天事情太多了,明天我陪你去行吗?” “不行不行,就今天,你怎么对结婚的事一点也不上心呢。” 她抬起头,气鼓鼓的看着我。 我咧嘴傻笑一气说:“老婆,贷款批下来了,这几天我有的忙了。” “忙不忙是你的事,反正你必须要陪我去选婚纱,还得拍结婚照呢,我想去马尔代夫拍,那里风景很好。” “你怀有身孕,就不要跑那么远了,婚纱照在就近的地方拍吧。” 我穿上衣服,走出地下室,王苓跟我在我的身后,撒泼似的谩骂:“你什么意思,我就结一次婚,当然要搞的有纪念意义了,凭啥什么都听你的?” 我走到院子,回过头说:“你不能冷静一点吗,现在大事小事堆积如山,不得一件一件处理吗。” “那你的事重要还是结婚的事重要?” 她抱紧双臂,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我长叹一口气说:“都重要,再说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渣哥走了出来,见我跟王苓剑拔弩张的对视,他惊诧道:“大早上的,怎么了这是?” “你问这个混蛋吧。” 王苓噘着小嘴,走到长椅旁气鼓鼓的坐下身。 渣哥瞥了我一眼说:“你把这位大小姐怎么样了?” “哎,没啥事,吃饭吧。” 我悻悻的走到王苓身边,坐下身说:“别生气了老婆,我一会陪你去选婚纱。” 王苓瞪了我一眼说:“这还差不多,以后你可要听我的,在敢顶嘴的话,我就掐死你。” 我倒吸一口凉气,讪讪的笑道:“不敢了不敢了。” 吃过早饭,我们三人来到店里,张雪瑶和秦筱澜,还有几名员工早都到了,大家围坐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内,等待我宣布任务。 “都到齐了吧。” 我扫视着众人,张雪瑶说:“秦仂和剩下的两名同事,再往回赶了,大概中午能到。” “行了,不等了,我布置一下任务。” 我抖了抖手里的a4纸,上面记录着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咱们的贷款批下来了,总共是300万元,算上老店和分店的营业收入,我们现在手里能聚拢的资金是650万元。”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是,成立服装贸易公司,渣哥任行政部门主管,张雪瑶任销售部主管,秦筱澜任市场推广部主管,秦仂任采购部主管,财务部和人资部目前还在招聘,原电子商务运营人员调到客服部门,张晓颖任客服部主管。”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向张晓颖投去艳羡的目光,她原是张雪瑶手下的员工,平步青云,靠的是她天资聪慧,才华过人,张雪瑶不止一次向我推荐她。 王苓讪讪的笑道:“老公,你把我安排到哪个部门了?” 众人听后,都哄堂大笑,她也咯咯的笑个没完,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你是老板娘,只管收钱就行了。” “切,那多无聊,还不如让我去做销售呢。” 她白了我一眼,又兴高采烈的说:“恭喜大家晋升为主管,今晚我做东,犒劳一下大家。” 众人纷纷鼓掌喝彩,我瞥了她一眼说:“谢谢你咯。” 张晓颖掩口而笑:“王总,你应该多学学你老婆,看,这样才能笼络人心,统一思想嘛。” 我笑了笑说:“以后有都是机会学习,慢慢来。” 我又看了眼手里的a4纸,继续说道:“渣哥今天去寻一处办公场地,环境要好,办公设施要完善,最好是毗邻商业圈的写字楼。” 渣哥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我又看着张雪瑶说:“雪瑶今天去办成立公司的手续,这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工作,要有耐心。” “知道了。” 张雪瑶翘着二郎腿,眨了眨潋滟的美眸。 “筱澜负责招聘的工作,把所有部门紧缺的员工招够,制定一份岗位职责和完善的培训计划,拟写公司章程,下发工作安排,员工薪酬和福利要高于其他公司。” 秦筱澜听后,怨声怨气的说:“这是人资部的活。” “所以你才要把人尽快招进来,这样也免去你日后繁重的工作,明白吧。” “哦,明白了。” 秦筱澜抿了抿潋滟的红唇,今天的她,身穿一套白色长裙,本就娇俏精致的脸颊,似乎又多了一分妩媚。 我轻咳一声说:“秦仂回来后,通知他去一趟冯老板的公司,找周子然商议海外进货的渠道,随他出差的两位同事,归属到采购部门。” 我放下手里的a4纸,揉了揉太阳穴说:“咱们的公司刚刚成立,可能还有很多缺陷和不足,大家如果有什么合理的建议,可以跟我讲,这是一个慢慢完善的过程,每个人为公司多尽一份力,那所收获的也是一份荣誉,你们都是这里的元老,可谓是前途似锦,未来可期,公司在慢慢壮大,你们也在逐步成长,我王涛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只要公司盈利,你们就会赚的越多。” 我长吁一口气,又淡淡的说:“今天我给大家安排的任务,我希望你们能在三天内完成,遇到什么困难,只管跟我说,不要自己擅自决定,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了,待办公场地租来后,你们就去那里工作。” 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着渣哥说:“哦,对了,渣哥你去进购一批电脑和打印机,办公用品什么的都要准备齐全。” “好的,明白了。” 渣哥微微颔首,又问我说:“办公电脑需要什么品牌的?” “你看着买就好。” 我又拿起a4纸,扫视一眼说:“筱澜把所有员工的简历统计一下,然后抽时间把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交了。” 散会后,我觉得有些疲惫,四肢酸痛无力,陪王苓来到一家婚纱店,她兴致勃勃的挑着婚纱,我靠在椅子上,心里依然在盘算着公司的大事小情。 电话铃声响起,我掏出查看,是孙凯打来的,我抽了抽鼻子,接听了电话。 “王老板,近来生意可好呀?”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抿了抿嘴:“还是那样呗,不温不火的,怎么突然打听起我生意的事了?” 孙凯长叹一口气,怨声载道:“不瞒你说,我们公司也在做服装批发生意,但我对这方面知之甚少,可谓是新入门级别的,你在服装方面下了很多功夫,肯定会比我这个新手强,有没有什么经验之谈呢?” “哎哟,兄弟你真是言重了,我卖服装是从摆地摊开始的,每天需要面对不同的人群和顾客,不过是扯开嗓门瞎吆喝罢了,哪来的经验之谈呀。” 王苓身穿一套白色婚纱缓缓走来,那一刻,真的把我惊艳到了,她宛若一只白色的蝴蝶,轻盈起舞,妖娆万分,本就纤细高挑的身材,在婚纱的衬托下,竟变得异常妩媚,那玲珑的曲线和浅浅的笑靥,如画布中走出的袅袅佳人,蕙质兰心,款款有型。 我竖起大拇指,笑嘻嘻的看着她。 孙凯沉吟片刻说:“兄弟,听说你最近从国外进了一批潮牌服饰,很受当下年轻人的欢迎,而且价位合理,做工精细,你有得赚了,能不能分给兄弟一处货源呢?” 我有些诧异,不知他是怎么打听到这些消息的,但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货源的问题,是整个店面运营的关键,况且公司的库存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知秦仂与周子然洽谈的如何,但孙凯张口就向我要货源,我定不会拱手相让的。 我思忖片刻,淡淡的说:“兄弟,我这货源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搞来的,而且现在已经断货了,库存也空了,下次进货,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别怪兄弟不帮你,我这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孙凯讪讪的笑了笑说:“你多虑了,咱俩可是兄弟,我怎么会怪你呢,哦对了,你的婚礼定在月末了吧,我这几天很忙,但一定会抽时间过去的。” 我俩又闲聊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中午时分,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淅沥沥,拍打着路边的洋槐,马路上车流滚滚,穿梭不息,天空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我与王苓坐在婚纱店的壁橱前,像一对历经沧桑的老夫老妻,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可内心的幸福和满足,是这场小雨冲刷不净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宴请 http://.biquxs.info/

生命就像一颗蒲公英,随风飘摇,没有方向,有的被露水打湿,还没翩翩起舞,就被打碎了羽翼,桎梏在冰凉潮湿的泥土中。 但那些向阳而生,逆风飞翔的种子,它们不惧风暴,怀揣希望,即使随遇而安,也不丢失梦想,不害怕一个人流浪,不放弃坚定的信仰,永远都憧憬着落地生根的模样。 距离结婚典礼的日子,还剩下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请柬都已分发出去了,比较要好的朋友,当属是萧晴、孙凯、梦曦和金晨了,剩下的朋友如渣哥、秦仂、张雪瑶、秦筱澜,这些人都是公司员工,在一个城市,组织起来比较方便。 我给周子然和冯老板也发了两张请柬,但我相信,他俩定会在百忙之中前来道喜的,因为冯不识和王文章之间有很深的情谊。 我在脑海中一遍遍搜索,在这个城市中到底还认识多少人,比如刑警队队长刘鞞,地下室的房东太太,摆地摊期间认识的小商贩等等。 时间有些紧蹙,加之成立公司初期,有很多事情要忙,秦筱澜找我商议公司叫什么名字,我思前想后,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王苓倒是眼珠一转,随口说出了一个,轻声嘟囔几遍,还很顺口,那便是金衣留情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秦筱澜夸王苓冰雪聪明,王苓吐了吐舌头说:“很简单的嘛,嘿嘿。” 秦仂和两名同事回来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找周子然,洽谈海外服装进购的事宜,但不巧的是,周子然出差了,冯老板也出国度假去了,全公司上下,无一人接待秦仂,这让他有点火大。 这件事不能搁置,我给周子然打了个电话,对方一直处于忙碌状态,联系不到冯老板,我只能兜兜转转的来找王文章了。 “小王呀,这种小事你可以自己解决的嘛,话说回来,结婚典礼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生意上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王文章坐在湖边的遮阳伞下,他手持鱼竿,头戴草帽,神情舒朗惬意,面容红润有光,身旁放着一只水桶,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样子很像一个田间老农。 “可是,结婚之前就要把这些琐事处理好,毕竟已经走到这步了,没有货源的话,成立公司也无多大意义,而且,婚后还要去度蜜月,那会占用很多时间的。” 我坐在王文章身旁,唉声叹气的说着。 王文章瞥了我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听你的语气,是嫌度蜜月时间太长,影响你做生意了?” “不是的不是的。” 我摇动着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状,急忙解释说:“我在银行贷了一笔钱,就是为成立公司准备的,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了,只要把海外的货源签到手,那我就放心了。” 我长吁一口气,捡了个石子,扔到湖水中。 “呔,别乱扔,鱼都让你吓跑了。” 他低声呵斥,又看着我说:“冯不识虽然是我的战友,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但我不能总因为区区小事,就去打扰人家,事不过三,至于货源的问题,需要你自己亲自找他洽谈,上次冯兄也提到过,只要你有资质,亦或是手里有充裕的流动资金,国外的厂商是很愿意跟你合作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依我看,你的资质还是不太够,在本市做服装生意,你都不能拔得头筹,更何况省外市场了,你最好是做到能代言一个省份的服装品牌,只要具备那样的规模,国外的厂商都会主动来找你的。” 我咕噜一下喉结,淡淡的说:“叔叔,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目前我的处境非常艰难,库存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且海外的服装,又很受当下消费者的青睐,我有意开拓省外市场,但前提是,必须有足够的货源做为支撑啊。” 王苓听后,抿嘴笑了笑说:“那就要靠你自己来争取了。” 他摘下太阳镜,见鱼竿轻微抖动一下。 “瞧,是条大鱼,上钩了,哈哈。” 他慢慢站起身,脸颊上挂着一丝兴奋,转了几下摇轮,一条黑白相间的大鱼被拽了出来,那条鱼足有三四斤重,扔进水桶后,它用力的摆动着尾巴,似乎很愤恨这种不公平的命运。 他又整理了一下钓钩,握紧鱼竿,轻轻一甩,鱼饵裹挟着钓钩掼入水中,岸边在次恢复了宁静。 “叔叔,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出去寻找货源吗?” 我盯着泛着丝丝涟漪的湖面,竟感到有些迷茫。 王文章嗯哼一声,没有言语。 天空中飘荡着几朵白云,给人一种肉乎乎的视觉感受,像一团团巨大的棉花糖,斜阳穿过,把云朵照耀成淡淡的紫红,挥洒在湖水上,竟变成了金黄色的光晕。 电话铃声响起,是萧晴打来的,我瞄了一眼王文章,见他正沉迷在钓鱼的乐趣中,便站起身,悻悻的走开了。 “喂,萧晴。” 我钻进车里,接听了电话。 “小涛,我们到了,你在哪里?” 她的语气有些焦灼,很明显,她不喜欢这种车水马龙,高楼璀璨的大城市。 我点了支烟,低声问道:“你和金晨开车来的?” “是呀,我去哪找你?” 我看了眼时间说:“我给你发个位置,是一家海鲜餐厅,正好快到晚餐时间了,先吃个饭吧。” “好的。” 她爽快的答应了,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又急忙说道:“哦对了,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认识一下。” 萧晴沉吟片刻说:“好呀,不见不散。” 挂断后,我又给秦筱澜打了个电话。 “王大老板,有什么指示?” 秦筱澜的声音有些疲倦。 我抿了抿嘴说:“筱澜,你去订一家海鲜餐厅,位置我发到你微信上了,然后通知渣哥、张雪瑶、秦仂、张晓颖一起过去。” “为啥啊,莫名其妙的搞接待,谁来了?” 她怨声怨气的说着。 “萧晴和金晨来了,他俩可是财务方面的人才,这次咱们最好把他俩挖进公司来。” 我降下车窗,把半截烟头扔出车外。 “好的,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我又来到别墅,想让王苓陪我前去,她却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说:“我不想去。” “走吧,待在家里多无聊呀,再说他们你都认识的。” 我坐下身,捏了捏她细腻光滑的脸颊。 她噘着诱人的小嘴说:“那也不去,现在我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说完,她拽过毛毯,盖在身上后,竟打起了瞌睡。 我把手探到她的衣服里,挠了挠她圆滚滚的肚皮,满脸坏笑的说:“那你不怕我喝醉酒后,然后…” 她扭过身,用指甲狠狠抓了一下我的手背,没好气的说:“你只管去乱搞,信不信我走路一不小心,然后就…” “哟,那可不成呀。” 我讪讪的笑着,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背说:“肚子里的宝宝,可是咱俩未来的希望呢,特别是你,在我心里,可是神祇一般的存在,捧在手心里都怕融化了。” “呸,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油腔滑调,三心二意的渣男。” 她笑骂着,又在我手背轻轻划了一下。 我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一种淡淡的薄荷香传如脏腑,让我为之沉迷。 “行了,大白天的,快滚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她推开我,又捋了捋散乱的刘海。 “你真的不去吗?” 她嗯哼一声,便眯上双眼。 我叹口气,走出了别墅。 这是一家非常高档的海鲜餐厅,环境优雅,装修奢华,走进店内,可以闻到那淡淡的腥味。 秦筱澜定的包房位于一楼最里侧,那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商务包房,可容纳20人同时用餐,众人早已入座闲谈,见我急匆匆的走进来,秦筱澜诧异的问道:“王苓小嫂子呢?” “对呀,王总安排晚宴,夫人应该作陪的呀。” 张晓颖也附和着。 我笑了笑说:“她身体不舒服。” 萧晴和秦筱澜是认识的,因为都是在小城长大的孩子,到上大学的时候,才分道扬镳,互不联系的。 我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的女士叫萧晴,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旁边这位叫金晨,是萧晴女士的丈夫,他俩不远万里,驱车前来,只为参加我的婚礼,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吧,他俩是财务方面的专家,以后有什么账务问题,可以多请教一些知识。” 秦仂听后,喃喃地说:“咱们公司不是正招聘财务主管呢吗,这二位如果有意前来,为公司尽一份力,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轻咳一声,没想到秦仂直奔正题,倒也不觉得尴尬。 我顺势说道:“是呀,不妨考虑一下,来我这边上班,工资什么的咱们都好谈。” 金晨瞥了我一眼,拿不定主意,萧晴思忖片刻,笑意盈盈的说:“其实来这之前,孙凯就给我打过电话了,他如今也在做服装生意,而且有意挖我过去,你俩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不管我选择谁,余下的人都会心有顾忌的。” 张雪瑶靠在椅子上,她手里捧着菜单,漫不经心的看了片刻说:“萧晴姐姐,同行是冤家,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孙凯做服装生意,其背后是有强大的公司做为支撑的,他即使赔钱,也不至于搞的人仰马翻,倾家荡产,但王涛不一样,他的公司还没正式成立,人员配备不齐,资金薄弱,货源紧缺,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最需要朋友来拉一把的。” 萧晴很欣赏的看着她说:“这位美女是?” 张雪瑶放下菜单,站起身说:“我叫张雪瑶,是给王涛打工的。” 她俩相互握了握手,又彼此加了微信好友,才坐下身交谈。 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在餐桌上依次摆放了各种海鲜盛宴,有盐炒鲜虾蛏子,清蒸螃蟹,油泼鲈鱼,鼓汁鲍鱼,大龙虾,酱爆海螺,剁椒肉丁江鱼片等等。 酒水根据个人喜好不同,依次点了白酒、红酒、鸡尾酒、啤酒等等。 席间,有秦仂在活跃气氛,倒也不是很冷场,大家相互敬酒,彼此攀谈,在公司创立初期,这些人可谓是尽心尽力,无一懒惰,特别是渣哥的辛勤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渣哥,公司的办公场地找到了没?” 我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白酒。 渣哥耸了耸肩说:“看了几处,但都不太理想,要么就是要价离谱,要么就是地段不好,要么就是环境太差,依我看,你还是找杜宸宇谈谈吧,他那个宸宇商贸大厦,正好向外招租呢,且地理位置也很不错。” 一提到杜宸宇这个名字,我内心就有所耿介,他帮了我太多,我又伤了他太多,估计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了。 我开着薛欣妍留下来的车,拿着杜宸宇赞助我的启动资金,又狠狠的把欣妍抛弃,如今虽没混的人模狗样,但相对于之前的风餐露宿,摆摊过活,现在也算是颇有些底气了,可我还是不想去面对那些憎恨我的人。 渣哥见我神情木讷,眸光暗淡,便淡淡的说:“你要是不想去见杜宸宇,那我明天去找他谈谈吧。” “不用,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办比较妥当。” 我灌了一大口白酒,又看着秦筱澜说:“成立公司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但是得需要一处场地。” 秦筱澜诺诺的说着。 我应了一声,又看着秦仂说:“周子然联系上了没?” 秦仂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辜像:“没有,他估计在忙吧。” “行,这段时间你和采购部的同事,协助秦筱澜的工作,她在制定公司章程和招聘员工,等我月底忙完后,你跟我出国,自己去寻找货源。” 秦仂听后,怨声载道:“可是咱俩能去哪呀,国外的厂商多如牛毛,出去瞎转悠,浪费时间不说,还要搭上很多的差旅费。” “你只管去做就好,剩下的我来安排。” 我长吁一口气,又跟众人喝了几杯,张雪瑶提议去ktv消遣一下,一方面是很久没出去放松了,另一方面是为萧晴和金晨接风。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走出餐厅,一股冷冽的晚风呼啸而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拦了三辆出租车,我坐在最前方,口齿不清的说:“师傅,麻烦你找一家ktv,要大一点的。” 司机转了转眼珠说:“有一条街,那里都是经营ktv的场所,而且每家都装修的很好,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走吧。” 我打了个酒嗝,萧晴和金晨与我同坐一辆车,她风尘仆仆,有些疲惫,喝完酒后,竟显得异常妩媚诱人,那是一种成熟女人所带来的妖娆。 “小涛,咱们还是别去了,我跟金晨找一家酒店入住,明天在出来玩吧。”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揉了揉潋滟的美眸,那深邃清澈的眸子里,星光点点,美不胜收。 我摆了摆手说:“玩就要玩的开心嘛,不要有所顾虑。” 三辆车子驶入一条街道,这里灯光璀璨,恍如白昼,霓虹灯在跳跃,嘈杂的歌声混淆在一起,为整个街区增添了一抹市井气息。 但我恍惚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而且那映入眼帘的招牌,似乎镌刻在记忆深处,无法抹去,又不愿想起。 “到了,这家ktv规模很大,而且服务质量也很好。” 车子停到一家ktv门前,我走下车张望一通,便随众人走了进去。 第二百六十章 ktv http://.biquxs.info/

推开转门,众人走进ktv,四名身材高挑,体态妖娆的迎宾美女站在两侧,齐声喊道:“欢迎光临,里面请。” 秦仂贼眉鼠眼的乱瞄一通,走到我身边悄声说:“这里,有没有那种服务?” 我皱了皱眉,又扭过身瞥了一眼张雪瑶,见她正跟萧晴聊得火热,便叹口气说:“你最好学乖一些,要是让雪瑶知道了,别说跟你结婚,就连朋友都没得做,听明白了吗?” “切,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怎么快活?” 他瞪了我一眼,便向吧台方向走去。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打量了一番这家ktv的装修布局,大厅中央设有一处喷泉,密密麻麻的水晶球被串在一起,从喷泉上方垂落到底部,细细看去,那喷泉在灯光的照射下,变成姹紫嫣红的虚幻色彩,内部水汽澜光,外侧晶球闪烁,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迷离感。 喷泉的东北角上,有两处30平见方的足浴区,由三个水池构成,水蒸气在池中氤氲飘荡,如仙人在沐浴一般,暗香幽浮,缤纷楚楚。 “我来过这里。” 我低声呢喃着。 一名男子从吧台方向走过来,他身材偏瘦,面容猥琐,年龄在三十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身穿着一条黑色九分裤,趿拉着一双蓝色凉拖,右侧胳膊上纹着一团花花绿绿的图案,胸口位置有几条明显的刀疤,脖子上挂着一串手指粗细的金项链。 他眼大无神,剃着一头卡尺短发,脸上噙满了笑容,走到我面前,讪讪的笑道:“老板,想要什么规格的包房?” 我皱紧眉头,仔细打量着他,大脑在快快速运转,盯了片刻后,才猛然想起,此人正是上次与我打架的天府酒客。 我吃吃的笑了笑,心里暗想,兜兜转转,百转千回,既然又来到这家ktv了,他是这的经理,自从上次跟他打了一架,就从未见过了,这世界真小,小到走到哪都能遇到熟人。 他显然也认出了我,堆在脸上的笑容,由假笑变成了干笑,最后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怎么是你?” 酒客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鄙夷和不屑。 秦仂走过来,瞥了一眼酒客说:“你俩认识?” 我嗯哼一声,脸颊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出去出去,本店不招待你们。” 酒客失去了耐心,他又摆了摆手,叫来站在门口的四位迎宾美女:“来来来,送客送客,这里不欢迎他们。” 四名美女惊慌失措的走过来,又怔怔的看着酒客,不知如何是好。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赶出去。” 他低声怒吼,吓得一名美女身子抖了一下,跌到秦仂的怀里。 秦仂扶住她,又在美女的后背上摩挲着说:“不怕不怕。” “王八蛋,还不快放开她。” 张雪瑶破口大骂,惊得秦仂把美女一下推倒在地。 我借着酒劲,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被眼前的一幕逗得咯咯直笑。 酒客异常恼火,他一把攥住我的衣领,恩狠狠的说:“在不滚出去,老子挑了你的手脚筋。” “这位兄弟,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我给你送钱来了,怎么还有轰撵顾客的道理?” 我不慌不慌的说着,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萧晴上前一步说:“喂,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哼,他妈的,好好说?你瞧瞧。” 他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疤印,冷冷的说:“老子今天没捅了他,算是给足他面子了,识相的话赶紧滚,再也别让老子见到你。” 秦筱澜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那有什么的,大男人脸上有块疤,看着挺阳刚的。” “你他妈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在你头上砸几个啤酒瓶,你还能说出这话吗?” “喂,你骂谁?说话嘴里干净点。” 秦筱澜涨红了脸颊。 酒客松开我,他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直接拨了过去,边打边说:“行,不走是吧,老子有都是方法收拾你们。” “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 一个声音从走廊里侧传过来,昏暗的灯光下,映射出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众人纷纷望去,包括酒客,来者越走越近,那张俊秀冷酷的脸颊愈发明朗,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标致有型的脸庞。 渣哥凑近我,喃喃地说:“怎么会是杜宸宇?” “他也是人,当然也需要娱乐生活了。” 我淡淡的说着,眼神却瞟向杜宸宇的身后。 跟随他走过来的,还有贵妇人、文兰、小冉、春风公子,还有那个楚楚动人,善良端庄的女孩,薛欣妍。 见到这些似曾相识,又无法忘却的人,我的脑回路像堵塞一般,已无法正常思考了,我心里暗自咒骂,今天真是不走运,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怕陪王苓打几圈桌球,也不该借着酒劲来唱歌的。 “哎哟,杜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打搅到您了,这不,碰到个无赖,正要打发走呢,您息怒。” 酒客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杜宸宇,脸上早已噙满了笑容。 杜宸宇摆了摆手,没有言语。 酒客又走到春风公子面前,低声说道:“还记得那小子吧。” 他指了指我,又阴恻恻的说:“上回来闹事,把我砸的头破血流,却让他跑了,今天既然还敢来这里,我当然得把他轰出去了。” “没错,这种不招人待见的人渣,就应该趁早撵出去,一条臭鱼弄的满屋腥。” 贵妇人恩狠狠的说着,她抱紧双臂,斜睨着我,样子十分滑稽。 薛欣妍白了贵妇人一眼,又拽了拽春风的手说:“他是来消费的,你别管太多了。” 春风有些愕然,他揉了揉薛欣妍的手,露出一脸宠溺的表情,依然没有吱声。 气氛瞬间沉闷下来,众人伫立在大厅内,像一尊尊刚出土的陶俑,神情不一,五花八门,喷泉内的水柱徐徐上升,彩灯漂动,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小冉依偎在文兰身旁,许久未见,她长高了,曾经那个爱哭的鼻涕虫,现在竟变得如此与众不同,她眨着潋滟的美眸,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一丝鄙夷和冷漠。 我看着她,苦涩的笑了笑说:“小冉,还记得叔叔吗?” 小冉点了点头。 我想上前仔细看看她,刚走两步,杜宸宇就把我拦住说:“你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也不能接近她,听明白了吗?” 我长叹一口气,又无奈的点点头。 文兰瞥了一眼杜宸宇,吃吃的笑道:“你别那么狠心呀,毕竟小冉是从他手里领来的,看一眼都不行吗?” “别多嘴,不行就是不行。” 杜宸宇皱紧眉头,不容置疑的怼了一句文兰。 “呀,你凶什么,小冉重要还是我重要?” 文兰也不是善茬,她揉了揉小冉的头发,妖娆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 贵妇人走过来,圆了圆场:“行了,你俩计较什么。” 我又看了眼薛欣妍,她眼神飘忽不定,面容黯淡无光,娇俏的脸颊上,挂着一丝憔悴的倦容,她牵着春风公子的手,不用细想也能看得明白,她已选择了自己的归宿,可能会很幸福,衣食无忧,任那岁月流淌,在时间的长河中,我的影子也在慢慢淡化,最后变成了一缕无从想起的心酸过往。 我不明白,这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鱼龙混杂,形形色色,单从春风公子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他很喜欢薛欣妍,况且,他心思缜密,能说会道,家境显赫,财力雄厚,贵妇人对他的评价,可谓高过了杜宸宇。 杜宸宇的一家三口,便不必多说了,他事业有成,雷厉风行,在大事小情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在感情生活方面,他细腻有心,薛欣妍在他的眼中,如亲生妹妹一般,呵护有加,小冉在他的眼中,如亲生女儿一般,宠溺娇惯。 我跟薛欣妍分手后,杜宸宇联系到了贵妇人,打听到她与春风公子走到一起,虽然他对春风之前的所作所为颇有顾忌,但能寻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杜宸宇也松了口气。 “王涛,听说你最近要结婚了,新娘还是那个小妖精吗?” 贵妇人阴阳怪气的说着,她睥睨着我,露出一副刁钻刻薄的神情。 我蠕动了一下喉结,没有言语。 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听说她怀孕了?” 不提这茬倒好,一提我就非常恼火,她上次暗中在牛肉里做了手脚,把我折磨的差点到阎王爷那里报道,所幸的是,王苓并没吃那有问题的肉,躲过了她阴险狡诈的陷阱。 “老妖婆,你说话的时候,最好先刷刷牙,嘴里也能喷出点好的味道,我老婆叫王苓,不叫小妖精,还有,从前的王涛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没有以前那么好欺负,如果你还在用之前的手段坑害我、算计我、嘲讽我、馋陷我,我也会把这些积攒起来,加倍的还给你,不信,咱俩就走着瞧。” 我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着。 贵妇人阴恻恻的笑了笑说:“哟,瞧见没,恶人先告状呢。” 她捋了捋头发,不快不慢的说:“要说坑害别人,你才是当之无愧的专家呢,你众叛亲离,始乱终弃,耐不住寂寞就在外面胡作非为,怎么着?呵,还把别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又不得不跟她结婚,害得我女儿每日以泪洗面,憔悴万分,你还恬不知耻的说我算计你?做为一个男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道听途说?” 我咯咯的笑着,笑的泪水横流,渣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咱们走吧,别纠结过去的事情了。” 我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着贵妇人,低声吼道:“老妖婆,你给我听好了,我王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搅散我现在的家庭,以前我敬重你,是因为有欣妍在中间平衡,现在我俩一别两宽,你在得寸进尺,加害于我,那就别怪我王涛翻脸不认。” “哼,王涛,来日方长,咱们细水长流。” 贵妇人瞪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杜宸宇低头看了眼手表,又牵着文兰的手说:“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嗯。” 文兰拉着小冉,又瞄了我一眼,便随着杜宸宇,悻悻的走了出去。 春风公子左右张望一通,觉得索然无味,他看着薛欣妍轻声说道:“走吧。” 薛欣妍点点头,又怔怔的看了我片刻,才牵着春风公子的手,走出ktv的大厅。 “散了吧散了吧,今天真是晦气,竟碰到这种无聊破事。” 酒哥推了我一下,把我从烦乱的思绪中叫醒。 “唔,大家都先回去吧,明天上班不要迟到。” 张雪瑶推搡着众人,向门外走去。 渣哥看着我说:“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我点了点头,走出ktv后,我对秦筱澜说:“你去订一家酒店,安排萧晴和金晨入住。” “好的,知道了。” 秦筱澜应了一声,正要扭身走掉时,我又叫住她说:“哦对了,你现在住哪呢?” 秦筱澜满脸警惕的看着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说:“你,你问我住哪干嘛?”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现在渣哥、秦仂、张晓颖还有你,在这个城市都没有房子,改天你有时间,可以去寻一处公寓,让大家搬过去住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真的呀。” 秦筱澜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满脸兴奋的笑着。 我抿嘴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了,你去办吧。” “遵命,谢谢王老板,我还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呢。” 她满脸坏笑的瞄了我一眼。 我哂笑道:“出了一次轨,就闹到这步田地了,你刚才也不是没看到,那群人想吃了我呢。” “那是你笨,搞地下情要悄悄的嘛,何苦被人抓个现行,又无法收场。” “咦?这么说你偷偷摸摸的搞过?” 我吃吃的笑着。 秦筱澜撒娇般的捶了我一下说:“呸呸呸,我才不干那种蠢事呢。” 秦仂坐在出租车里,趴在车窗上大声喊道:“喂,王老板,你上不上车,我都快困死了,你老婆怀孕了,就在外面跟员工打情骂俏,还有脸训斥我呢。” “滚一边去,就你嘴碎。” 秦筱澜笑骂着。 回到地下室,渣哥问我饿不饿,我揉了揉肚子说:“不问还好,一问还真饿了。” 秦仂悻悻地说:“都醒酒了,王老板,看来下次你想请我们唱歌,得提前看看黄历了。” 说完,他走到橱柜旁,拿出一瓶啤酒,起开后,仰起头汩汩的喝了大半瓶。 渣哥围在灶台旁,正扒拉着一道宫保鸡丁,他笑着说:“依我看,去那种高端餐厅,根本就吃不饱饭,每次都回来搞一顿夜宵。” 我嗯哼一声,也摸出一瓶啤酒,径自喝了起来。 “渣哥,等以后公司步入正轨后,你可以把孩子老婆接过来。” 看着渣哥羸瘦单薄的身躯,我突发奇想,真希望渣哥能在这边稳定下来。 渣哥回过头,瞥了我一眼说:“以后再说吧,孩子户口在老家那边,得考虑念书的问题。” 秦仂也附和道:“是呀,不过这边的教育条件会好一些。” 渣哥把宫保鸡丁盛入盘中,端到桌子上说:“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渣哥说的对,我月底结婚,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店里的事有劳二位操心了。” 我递给渣哥一瓶啤酒,继续说道:“秦仂明天继续联系周子然,如果冯老板那边能介绍几家厂商,就免去咱俩出去乱找了。” 秦仂点点头说:“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办。” “渣哥明天随我去找杜宸宇,今天相见,我觉得他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如果能租下来办公场地,那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如果他拒之不理,咱们就抓紧寻找别的地方,不能在耽误时间了。” “嗯,好。” 我们三人又喝了几瓶啤酒,便早早的睡去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耽搁 http://.biquxs.info/

天边泛起了一抹殷红,东方的地平线上,由淡淡的粉光,慢慢变成了一道姹紫嫣红的缤纷色彩,薄云飘动,晨风轻抚,唤醒了我那不解疲劳的睡眠。 渣哥早早醒来,围转在灶台边上,他正包着韭菜盒子,又熬了一锅小米粥,很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早餐了,我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感动,如果日后离开渣哥,自己会不会也如现在这般暗自窃喜呢。 “渣哥,早呀。” 我打了个哈欠,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 渣哥用铲刀翻了翻平底锅中的韭菜盒子,轻咳一声说:“今天不是要去找杜宸宇吗,店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忙,不能在像以前那般贪睡了。” 我擦了擦脸,点支烟说:“以前你也不贪睡呀,摆摊的时候,你每天都醒的比我早呢。” “那不一样,不早起的话,占不到好摊位。” 他把煎炸好的韭菜盒子盛到盘中,递给我说:“先趁热吃,秦仂醒了没?” “他?估计还得半个小时。” 我接过盘子,走到长椅旁,咬了一口薄皮大馅的韭菜盒子。 “唔,真好吃,比早点铺做的都好。” 我竖起了大拇指,边吃边夸赞渣哥的厨艺。 渣哥笑了笑说:“有句话咋说来着,喜剧演员回家不爱笑,厨师回家不爱做饭,就我这半斤八两,回家还吵吵我那婆娘做菜难吃呢,每次都是我亲自下厨,孩子和老人爱吃就行。” “渣哥,你有这手艺,当初真应该留在家乡,开一个早点铺或者小饭馆,生意好的话,比出来打工挣得多。” 我吧唧着嘴,瞥了渣哥一眼。 渣哥长叹一口气说:“家乡的消费水平很低,有很多厨艺比我好的人,都跑到外地谋发展去了,那边的父老乡亲似乎对美食不太热衷。” 我哂笑道:“没人会拒绝美食的,只不过都不爱掏腰包而已,这跟我的家乡城市很像,人们的消费观念和工资收入不同,对饮食方面也会有所差异的。” 渣哥嗯哼一声,继续扒拉着锅内的韭菜盒子。 秦仂哈欠连天的走出地下室,他揉了揉眼睛说:“做什么好吃的呢,味道太香了。” 渣哥笑着说:“快去洗手,趁热吃。” 秦仂走到橱柜旁,拿来一个盘子:“快给我盛一个,好久没吃韭菜盒子了。” 他咽了咽口水,样子很像一只饥饿难耐的野兽。 正吃着,电话响了起来,掏出查看,是王苓打来的,我心里暗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既然醒的这么早。 “喂,老婆,睡醒了没?” 我喝了口小米粥,感觉生活愈发的惬意了。 “嗯,婚庆公司那边让咱俩过去彩排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柔,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道。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早晨六点三十分,不知杜宸宇几点上班,如果能尽快处理好公司的事,那么两边都不会耽搁太久。 “你来店里找我吧,上午需要去看公司的场地,处理完后我在陪你去婚庆公司。” 我站起身,把盘子放进水池中,想起老爸老妈还在酒店里,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竟没抽出时间去看望二老。 王苓沉吟片刻,怨声怨气的说:“你来别墅接我吧,我现在不想开车,肚子不舒服。” “那来回的路上就得用掉一个多小时,我让秦仂去接你吧,渣哥跟我去办别的事。” 我瞥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秦仂。 “不行,必须你来接我。” 她不容置疑的反驳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愠怒。 我叹口气说:“你不想开车,可以让常叔叔送你来呀。” 王苓听后,尖声尖气的喊道:“都说了让你来接我,废话真多,你要不来的话,那婚礼干脆别办了。” “行行行,姑奶奶,这就去。” 挂断电话后,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孕妇的情绪,都是这么不稳定的吗?” “娶了一个那么好的老婆,你就知足吧。” 渣哥坐在椅子上,用筷子夹了一个韭菜盒子。 我走进地下室,穿上外套,临上车前对渣哥说:“渣哥,你在店里等我吧,我回来后咱俩去找杜宸宇。” 渣哥点了点头。 我又看着秦仂说:“秦仂到店里后,联系一下周子然,如果电话打不通,你就去冯老板的公司看看,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知道了,你快走吧,一会你那老婆又该发火了。” 秦仂悻悻的笑着。 早间的晨风灌入车内,让我感到无比清爽,仿佛洗净了我脏腑内的渣滓一般,红彤彤的朝阳正苒苒升起,把东方的天幕浸染成了金黄色,宛如一副巨大的画卷,延绵到世界的尽头。 四十分钟左右,车子驶进别墅的院子中,却不见王文章出来练推手,这让我有些诧异,走进一楼,我问老管家说:“叔叔怎么没出来锻炼?” “他出差去了,明天回来,小姐在楼上等你。” 来到三楼,刚走进卧室,就见王苓坐在床沿上,噘着小嘴,头发凌乱,面容无光。 她气鼓鼓的说:“你怎么才来?” “老婆,挂完电话,我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赶,一分钟都没耽搁。” “那也不该这么慢的。” 她竟咧嘴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挂满了娇俏的脸颊。 我顿时慌乱起来,急忙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说:“是我错了,下次保证一瞬间就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别哭了,瞧,眼睛都红了。” 我帮她把揩掉眼角的泪水,她却抓住我的胳膊,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 我惨叫出声,站起身说:“你干嘛咬我?” “都怪你。” 她哭的梨花带雨,泪水连连,瞪我的眼神竟有些瘆人。 “我怎么了?” 我有些迷惑,自从她早上打来电话到现在,都都觉得她与往日有所不同。 她抽噎着:“自从怀了宝宝后,我的体型就变了,脸上也长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斑点,肚子鼓的像个皮球,都没法出去见人了,瞧。” 她站起身,撩起衣服,指着圆滚滚的肚子:“这些不都怪你吗,呜呜呜…” 我终于弄明白她为何如此恼火了。 “老婆,孕妇不就是这样吗,等生完宝宝就好了,你自己看看。” 我牵着她的手,走到一面镜子前说:“除了肚子变圆之外,别的地方没什么变化嘛。” 我脸上挂着谄媚般的笑容,说实话,自从王苓怀孕以来,她的体型确实变胖了很多,我怕刺激到她,便不敢多嘴,女人最敏感的话题就是,体重增加了,窈窕的身材变臃肿了,精致妩媚的脸颊,也变得憔悴疲乏了。 “胡说,你看我的脸,以前都是细腻紧致的,现在都没光泽了,还有,你看我的大腿,之前根本没这么粗,现在都成了大肥腿了。” 她凑近镜子,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面容。 我一阵唏嘘,只能哄着她说:“老婆,你现在很美,真的,跟咱俩刚见面的时候一样美,而且我觉得,你变成肉嘟嘟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滚,呜呜呜…” 她咧嘴嚎啕,不顾形象的捶打我。 “喂,你再打我,我可走了。” 我抓住她的手腕,笑眯眯的说着。 王苓扭动着上身,破口大骂:“滚吧,王八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刚领了结婚证就想出去乱搞,我成全你,滚出去吧。” 我见她是真的恼火了,急忙抱住她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走了能去哪,还不是围着你转吗。” 王苓趴在我的怀里,终于冷静下来,她轻声哽咽着,片刻后,她淡淡的说:“我前男友回来了。” 我心里一悸,暗自想着,她前男友回来,跟我也没多大关系,自己不该过多盘问,但内心依然涌起一股酸溜溜的苦涩,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哦,他联系你了?” 我试探性的问她。 王苓抬起头说:“怎么,你怕我跟她余情未了,死灰复燃?” “你瞧瞧你,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捎带的问一句,怎么疑神疑鬼的。” “哼,你的疑心最重,我算是看明白了。” 她把手伸进我的上衣中,轻轻挠了挠我的肋条。 我咯咯的笑了两声,扳住她的手说:“时间不早了,咱俩出发吧。” “我先洗漱。” 她揉了揉哭红的眼睛,脱掉粉红色的睡衣,半裸在我的面前。 我咽了咽口水,没话找话的说:“听常叔叔说,你老爸出差去了。” “嗯,明天就回来了,你有事找他?” “唔,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我瞄了她一眼,又诺诺的说:“我,我到楼下等你。” 来到一楼,我体内燥热的情绪才得以平复,老管家给我倒了杯茶,便悻悻的走开了。 我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如果非要说出一个世界上最煎熬的事,那便是等待女朋友洗漱更衣化妆了。 那真是一个漫长无期的等待,我坠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一个电话把我吵醒,是秦仂打来的,我急忙接听。 “哥,周子然还是联系不上,不过冯老板回来了。” 我坐起身说:“那太好了,冯老板怎么说?” “他让你十点钟左右,到他的公司细谈。”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上午八点三十分,我又向楼上张望一通说:“行,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跑到三楼,见王苓既然坐在床上玩着手机,并没去洗漱化妆,我问她说:“老婆,你怎么…” “快来看,好帅呀。” 她兴奋的摆了摆手,示意我过去。 我皱了皱眉,边走边说:“看啥呢,这么着迷。” 手机中是一名男子的照片,只见他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脖子上扎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下身穿一条黑色绒裤,脚穿一双高腰雪地棉,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线帽,浓眉大眼,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杨唇浅笑,其高挑挺拔的身姿,竟带着几分英勇之气。 他的身后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冰川,有很多企鹅映入照片之中,湛蓝色的天空与洁白的冰川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副完美的图画。 “这是谁呀?” 我低声问道。 “我前男友呀,这是他在南极摄影期间拍的照片,怎么样,帅气不?”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那是一种喜悦之中夹杂着爱慕的激动,娇俏的脸颊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 我点点头说:“嗯,很有男人味嘛。” “切,他可是我们大学里的校草,是属于那种人见人爱,捕获姑娘芳心的情场高手,不过他现在倒是安稳许多了。” 王苓滔滔不绝的说着,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讲述前男友的过往。 我悻悻地问道:“他的家也在这个城市吗?” “对呀,而且我们两家的关系还很好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炫耀和思念成分,我有些恼火,看着她说:“我在楼下等你这么久,你就一直在这里跟他聊天了吗?” “怎么?你还想限制我跟别人聊天不成?” 她也毫不示弱的反击。 我压下心中的怨气,心平气和的说:“你明知道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而且不容耽搁,你还在这里拖延时间,是不是诚心气我的?” “呀,你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火大。”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呼啦一下站起身,掐着腰说:“王涛,你最近是不是有点过分呀,老娘又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做不到随叫随到,话说回来,你那个服装店,能有多少破事让你忙的脚步离地,每次给你打电话,都嚷嚷自己忙忙忙的,有什么事能比结婚重要?” 她歇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放不开那摊子破事,那婚礼干脆也别举行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笑的有些苦涩,但我不能跟她理论对错,只是淡淡的说:“老婆,店里有些事,必须得我亲自去办,而且我的事业正处于起步阶段,大家都很信任我,特别是张雪瑶和秦筱澜,人家本身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只是我…” “行了,别说了,我看你跟那个秦仂是一个货色,见到美女就挪不动步子。” 她抱着双臂,没好气的说着。 我抿嘴笑了笑说:“你真的想多了,她俩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包括萧晴在内,正是有这份根深蒂固的友谊,人家才肯愿意帮我的。” “懒得跟你计较。” 她白了我一眼,打开衣橱,开始翻找衣服。 渣哥给我发了条微信,说杜宸宇上班了,让我尽快早点回来。 王苓收拾妥当后,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我带着他,一想到与冯老板洽谈的事项,内心就有所耿介,明明是自己有事相求,却频频迟到,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王苓上车后,我急忙给秦仂打个电话,称自己马上过去。 “哥,人家冯老板都走了。” 秦仂怨声怨气的说着。 “你怎么不拖住他。” 我有些火大,其实这件事根本不怪秦仂,但内心竟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总想发泄出去,却又无处释放。 “人家那么大的老板,我怎么托得住,再说我都告诉过你了,你不准时来,谁会浪费时间在这干等。” 秦仂委屈巴巴的数落着我。 我叹口气说:“行,你先回店里吧。” 挂断电话后,王苓翻着白眼说:“你可不能怪我。” “我他妈什么都没说好嘛。” 我用力的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滴了一声,吓得王苓身子一抖,嗔怪我说:“你神经病吧?” 我没理她,气呼呼的发动了车子。 静谧的湖水,宛如一面吹弹可破的薄膜,不起一丝波澜,湖边上,坐着三三两两的垂钓者,他们全副武装,渔具齐全,有的正襟危坐,像模像样的握着鱼竿,有的半躺在竹椅上,把鱼竿别在一旁,神情十分惬意,正如苏轼词中所说,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真是别有趣味。 第二百六十二章 婚前筹备 http://.biquxs.info/

不得不说,自从开设两个店面以来,我的经济收入就一路飙升,包括店内的所有员工,她们的工作积极性很高,而且生活条件也在慢慢改善。 从冯老板公司进购的两批服装,在国内市场上挂卖,是炙手可热的潮牌,也是消费者津津乐道的好货,店面在扩张,市场在开拓,公司即将成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那个东风,就是杜宸宇旗下的写字楼。 婚期已经逼近,月底琐事繁多,正巧冯老板从国外归来,这是一个挖取货源的大好机会,却被王苓耍小脾气所耽搁了。 回到店里,我接上渣哥,一同来到宸宇商贸,在工作人员的告知下,我们在大厦的21楼,找到了杜宸宇。 他是这家商贸的最大股东,也是名副其实的董事长,他旗下的产业数不胜数,曾经给贵妇人做助手的期间,他就偷偷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在不知不觉间,他发展壮大,所向披靡,其身价上涨,财力雄厚,真可谓是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 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靠近窗子的位置,相对摆放了两张棕色沙发,沙发中央是一盏长条茶几,茶几上摆放一个笔记本电脑,杜宸宇和文兰挨坐在沙发上,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屏幕。 渣哥、王苓和我敲门进来后,杜宸宇只是抬头瞥了我一眼,他并没让座,也没言语,那张冷酷俊朗的脸颊上,也未展现出任何表情。 我和渣哥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尴尬,王苓噘着小嘴,忽闪两下漂亮的眸子说:“咱们走吧,自讨没趣,没看人家都不搭理人吗。” 我把她拽到身后,轻咳一声说:“呃,那个,杜,杜大哥。” 我口齿不清,语无伦次,本来就想好的台词,竟让我说的支离破碎。 文兰瞄了杜宸宇一眼,又抬起头看着我说:“有事?” 我笑了笑说:“嗯,我想找杜大哥谈件事。” 文兰抿了抿潋滟的薄唇,站起身说:“那坐下谈吧,喝咖啡吗?” 王苓从我身后探出头说:“我不要加糖的。” 我给王苓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讲话。 王苓却气鼓鼓的踢了我一脚说:“干什么你,像最贼心虚似的。” 文兰掩口而笑,她扭动着玲珑的腰身,走到东侧的柜子前,拿了三只杯子。 “找我什么事?” 杜宸宇终于开口,其话语冰冷,神情淡漠,就连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都散发出一道冷冽的光芒。 我悻悻的走到沙发旁,坐下身说:“杜大哥,我…” “别叫我杜大哥,听着不舒服。”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露出满脸的轻蔑。 我如鲠在喉,心跳加速,黯淡的脸颊上,也呈现出一丝落寞。 “宸宇哥,我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他不让我叫杜大哥,但直呼其名又不太妥当,我眼珠一转,既然想到了宸宇哥,真是耗费了我不少脑细胞。 杜宸宇冷笑一声:“有事相求?你求我的事还少吗?自打认识你开始,大事小情累积起来,是不是都能装一卡车了?” 他的话中带中浓浓的揶揄味道。 我干笑两声,叹口气说:“宸宇哥,每个人都有一个归宿,有好的有坏的,我跟欣妍分手以后,见她过的也很幸福,单从这一点上考虑,不也是一个圆满的开始吗。” 渣哥和王苓也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文兰端着一个茶盘,上面盛着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依次摆放后,王苓笑着说:“谢谢美女。” “不用客气,唔,你怀孕了吧?” 文兰瞄了一眼王苓的肚子,淡淡的说。 王苓点点头,捧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文兰坐到王苓身旁,笑着说:“喏,我告诉你哈,孕妇呢,最怕的就是动胎气了,平时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不能动不动就发脾气。” 我有些诧异,不明白文兰为啥要跟她说这些,但王苓的反应却让我有些汗颜。 她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说:“就是他平时总让我生气,心术不正,还找借口说自己很忙。” “喂,你说这些干嘛?我又没惹你。” 我打断她的埋怨,又看着文兰说:“你别听她乱嚼舌头。” “行了行了,要吵出去吵,说吧,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杜宸宇皱紧眉头,显然对我们的笑骂不敢兴趣。 我清了清嗓子说:“宸宇哥,其实我今天来…” “还是叫杜大哥吧。” 文兰吃吃的笑着说。 王苓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抽了抽鼻子,看着杜宸宇说:“杜大哥,我想在你这租一处办公场地,之前看到你发过招租启示,而且这里的地段很好,交通方便,办公环境优雅。” 我抿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我最近成立了一家公司,员工们还挤在店里办公,四处寻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太合适的,既然这个商贸大厦是杜大哥的,那不妨租给我一处场地,租金什么的都好说。” 杜宸宇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我为什么要租给你?” “因为你租给谁都一样,大家都会付给你租金的,君子以成人之美,我真的很需要这处场地。” 我绞尽脑汁,把自己能想到的词汇都说了出来,但杜宸宇却毫不领情:“君子?真是笑话。” 他站起身,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淡淡的说:“君子落得做君子,小人枉自做小人,你又何曾是个君子?” 我有些汗颜,竟不知如何回复他。 文兰哂笑道:“老公,你也别太耿耿于怀了,他能走到今天,的确很不容易,况且你们之前还有很多人情来往,何必闹得彼此不快呢?” 杜宸宇回过身来,他冷哼一声:“别在这跟我讨要人情,我不欠他什么,人情是纸张张薄,事事如棋局局新,他抛去了薛欣妍的这层关系,跟我有何人情可讲?” 文兰站起身,捋了捋头发说:“那既然脱离了关系,你又何必在意租给谁呢,你只当他是路人便好,如今想租用一处办公场地,你何苦跟自己过意不去?欣妍都已经原谅他了,人前人后,从未提及,但茫茫四海人无数,哪个男儿是丈夫呢?” “你与他素未平生,没必要在这跟我纠结此事。” 杜宸宇失去了耐心,他背着手,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文兰叹口气,坐在沙发上喃喃地说:“他真是一头犟驴。” “谢谢你。” 我有些落寞,但还是很感谢文兰替我说情,既然他铁了心不想租给我,自己也没必要死磨硬泡,胡搅蛮缠了。 走出宸宇商贸,旅行社给渣哥打了个电话,需要他送去一批服装,旅游旺季马上到来,渣哥与很多家旅行社签订了合约,交了一些费用,他们会帮忙代卖很多服装。 我和王苓来到老爸老妈入住的酒店,敲了敲房门,没有声响,打了电话才知道,这二老既然出去遛弯了,如此想来,他俩过的还算惬意。 来到婚礼场地,这是一处靠近城区边缘的草坪,此地群山环绕,绿草如茵,距离场地不远处建有一座白桥,外观精致华美,一条小溪在桥下缓缓流过,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斑斓色彩。 草坪中央搭了一个平台,高度一米,面积在十平左右,上方摆着两只金色音响,平台后方是一面巨大的led彩屏,屏幕边缘设有调音设备和两台笔记本电脑。 平台正前方是一条鲜红的地毯,地毯两侧摆放着花架,上面缠绕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绿油油的草地与红通通的地毯交相辉映,构成了婚礼上最惹眼的一道风景。 花架四周,便是嘉宾坐席了,乳白色的桌椅,被摆放的错落有致,几名工作人员在平台上忙碌着,见我和王苓走来,一名婚礼负责人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摆了摆手,让我和王苓过去。 “你俩总算是来了。” 婚礼负责人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女士,她穿着一套绿色长裙,头发绾在脑后,容貌精致,唇红齿白,我一阵唏嘘,这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还傻站着干嘛,婚纱照的图片带来了没?” 我和王苓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负责人说:“哎呀,你俩在想什么呢,婚期马上就要到了,难道不想要结婚照了吗?” 我有些愧疚的说:“不好意思啊,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抽出时间去照。” 负责人白了我一眼说:“你要真的忙,那就干脆别办婚礼了,喏,跟我来。” 我俩跟着负责人走到红地毯的尽头,她淡淡的说:“爹妈都来了吧?” 王苓点点头说:“来了来了。” “行,我简单的说一下,牧师在宣布新娘登场的时候,你从这里出发,切记不要走的太快,那时会有背景音乐的,由你父亲牵着你的手走过去,明白了吧?” 她不厌其烦的说着,见王苓笑着点头,她又看着我说:“婚戒准备好了没?” “没,没有。” 我喃喃地说着,不时的偷瞄一眼王苓。 负责人有些气短,她瞪着我说:“你俩到底在想什么呢,结婚是儿戏吗?什么都不准备,就要举办婚礼吗?” 我挠了挠头发,笑着说:“太匆忙了,您看还需要准备什么,我俩这就去筹备。” 负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日记本,用笔在上面刷刷刷的写了很多字,末了,她撕下纸,递给我说:“这些东西,今天下午一定要准备齐全,然后明天上午把爹妈带过来,熟悉一下场地,其中还有跟主持人互动的环节,你俩也需要了解一下。” 我接过纸,扫视一遍,又听负责人说:“婚车需要什么规格的?” 王苓思忖片刻说:“婚车我们自己准备。” 当天下午,我和王苓忙东忙西,采购婚礼用品,拍摄结婚照,选婚戒,又带着婚庆公司的人,来到别墅,开始了一番苦心的布置。 但一下午的时间终究是短暂的,太阳落山之后,还剩下零零散散的活没有干完,王苓嗔怪我说:“临时抱佛脚,早早的做好准备,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慌乱了。” 我憨笑两声,没有言语,因为这件事自己本身就疏忽大意了,一想到婚车的问题,我问王苓说:“要不,让婚庆公司准备车吧,咱们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婚车。” “这有何难,晚上回去跟我老爸说一声,他自会安排的。” 王苓白了我一眼,又揉了揉肚子说:“我快饿死了,先回家吃饭吧。” “嗯。” 我开车带着王苓,向王文章的别墅奔去。 湖边的晚风微微吹拂,伴随着点点星光,恍如置身在一个美丽的梦境,由慢慢的浅淡,变成了浓厚的色彩,这里远山如黛,近水缠绵,芦苇丛浩浩荡荡,蛙鸣声此起彼伏,水鸟归巢,余晖消散,只有那别墅内的灯光,在闪烁着人间佳话。 王文章坐在书房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老书,正津津有味的品读着,见我王苓走进来,他笑着说:“回来啦。” 我点点头:“叔叔不是出差了吗?” “嗯,你俩婚期将至,还是提前回来的稳妥,晚饭吃过了没?” 王文章合上那本大厚书,端着茶杯,轻轻噬了一口。 王苓撒娇般的说:“都都快饿迷糊了,都怪他,婚礼的事情从不上心,现在又拉着我到处买东西,脚都磨出血泡泡了。” “那叫常叔叔给你俩准备两份晚餐吧,哦对了。” 王文章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我说:“听老冯说,你之前找过他几次,没见到人是吧?” 一听到有冯老板的消息,我便来了兴致。 “是呀,我现在成立了一家公司,货源的问题,还得请冯叔叔帮我联络一下。” 我脸上挂着一抹近乎谄媚般的笑容,看得王苓一阵干呕。 王文章笑着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和他约个时间,具体的事情在当面细谈吧。” “那真是太好了。” 王苓掐了我一下,气鼓鼓的说:“喂,我说你有完没完呀,一听到服装两个字,比我都上心,哼。” 我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哂笑道:“这可是你老公的事业呀。” 她噘着小嘴说:“都说事业心重的男人不顾家,看来还真是这样。” “行了行了,你俩快下去吃饭吧。” 王文章把我俩轰出了书房。 “老爸,我俩的婚车还没准备,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王苓抿了抿嘴,便随我下楼去了。 老管家给我和王苓准备了两份意大利面,味道可口,咸淡适中,自从引发了一次牛肉风波,王文章也不敢乱吃肉类了,包括空运而来的鱼子酱,都被他通通扔掉了。 王苓在吃饭期间,一直抱着手机不撒手,她飞快的点击着屏幕,跟他那所谓的前男友聊得火热,这让我心里有所耿介,一股酸气涌了上来,她却乐此不彼的沉醉其中,脸颊上挂着少有的笑靥。 我心里发堵,毫无胃口,正巧秦筱澜打来电话,我借机走出了别墅。 “怎么了筱澜?” 我点了支烟,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 “哟,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那我还是挂了吧,刚领证没几天,就变了个似的,啧啧啧。” 她阴阳怪气的说着,大晚上能听到她喋喋不休的数落我,自己竟有些莫名的开心。 “哪有,我还羡慕你单身自在呢。” “那还不简单,你离婚了不就成了单身汉了,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叹口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结婚以后你就能体会了。” “像你这么说,以后谁都不敢结婚了,特别是有婚前恐惧证的人,一谈到婚姻,就趁早打消了念头。” 我笑了笑说:“你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想跟我聊婚姻吧?” “切,懒得跟你掰扯,对了,那个员工宿舍我找到了,是公寓楼,单间价钱高一些,合租的话会很划算。” 秦筱澜终于切入了正题。 我瞥了一眼别墅的房门,淡淡的说:“那你想住单间还是合住?” “废话,当然是单间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还可以带着男朋友回来。” 秦筱澜悻悻的说着。 “哟,那你倒是还挺开放的,话说,你现在找到男朋友了吗?” “一抓一大把,都比你好。” 我俩又闲聊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郊区的夜间,冷风袭袭,温度很低,就连院中的槐树,都被吹拂的有些萎靡了,我长叹一口气,轻声呢喃着:“这就是新的生活吗?” 第二百六十三章 引进货源 http://.biquxs.info/

郊区的夜晚清冷清冷的,凉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入卧室,飞扑到王苓的脸颊上。 她打了个喷嚏,我把半掩的窗户关紧,来到一楼,见王文章坐在壁炉前,那里已生起了柴火,火苗微窜,发出苒苒的蓝光,一缕缕青烟飘散在烟道之中。 “叔叔还没睡呀?” 我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 “人老了,对睡眠的要求就少了。” 他面向壁炉,悠悠火光照亮他的脸颊,本就老气横秋的面容上,似乎又增添了一抹苍凉。 我抿了抿嘴,没有言语,只是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壁炉内的柴火。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从未跟王文章这样近距离的相处过,他是一个心平气和,城府极深的老者,我不了解他,他却早已把我看穿。 “小王呀。” 他打破了沉默,声音略显沙哑,他扭了扭身,坐下的竹椅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我把目光转移到他那张遍布沧桑的脸颊上,轻轻嗯了一声。 王文章轻咳一声,淡淡的说:“有人说,命运就是个混蛋,总是垂青那些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的人,而好人并非都是一生平安,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愣怔片刻,不明白他为何要跟我谈这种哲理性的问题,自己从未想过什么是命运,什么是善有善报,有人骂上天不公,自己终其一生的奋斗,顶不过那些刚出生时,嘴里叼着金钥匙的小主。 “我觉得人各有命吧。” 我喃喃地说着,又补充道:“我不信命,亦无法看透命运是怎样捉弄人的,有很多愤世嫉俗,郁郁而终的人,他们大多都抱憾终身,籍籍无名,又有几人去逆天改命,活出个人样子呢?” 王文章冷笑一声,他叹口气说:“逆天改命?说的轻快,但做起来又何其难,《撒旦的黑名单》中,大侦探万斯对检察官马克汉说,生命能够继续下去的原因就是,永远都存在许多无法祛除的事,至少我们应该去做好一件事,才能对得起自己。” 他越说越深奥,我听的有些迷茫,便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王文章瞥了我一眼说:“你还年轻,做好当下的事就行,你心性善良,头脑灵活,日后也不会太差。” “谢谢叔叔夸赞,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您学习。” 我吐了口烟,云淡风轻般的靠在椅子上。 他长吁一口气,淡淡的说:“你跟小苓结婚后,我也要出去养老了,公司里的大事小情交给职业团队处理就行,小苓她吃不得苦,遭不得罪,等生完孩子以后,你要把关注点聚焦到家庭中来,切不可成为工作狂,生活是由五味杂陈构成的,而家庭,才是你永远的归宿,明白吗?” 我点点头说:“明白了叔叔。” 王文章嗯哼一声,又慢慢站起身说:“有一点你需要记住,很多人都说,我王文章家财万贯,实力雄厚,在找女婿方面,肯定会百般挑剔,其实真的不然,人品的好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明白的,我王文章所积攒下来的家业,是通过我不懈的努力挣来的,所以跟别人也没多大关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小苓也带来几个男朋友,我都不过多评论,有的是不求上进的穷小子,有的是身姿挺拔的高富帅,有的是文绉绉的酸书生,但他们与小苓谈恋爱,其目的只有一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掐灭烟头,挑了挑眉说:“是看中您的家产?” “没错,小苓虽然是独生女,在家中娇生惯养,在外面飞扬跋扈,她所崇尚的爱情理念是,随性随缘,从未设身处地的为这个家产所考虑。” 他抿了抿干燥的双唇,哂笑道:“所以,我的遗嘱早都拟好了,就是等我死后,所有的个人财产,全部都捐献给贫苦山区的儿童,至于那些想巴结我女儿,借机上位的人,还是趁早断了那份心思吧,与其跟小苓眉开眼笑,谄媚相处,不如去做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那样我才看得起他,明白吗?” 他今天跟我说了很多,我不得其解,又颇为疑惑,因为自从跟王苓相处以来,我从未想过要霸占她的家财,王文章不管有怎样的财力和家产,都跟我无半点关系,王苓的确是随性随缘的女孩,如今她怀有身孕,脾气古怪,性格泼辣,疑神疑鬼,这些我都能容忍,正如王文章所说,家庭才是生活的根基。 “叔叔,我理解你所说的,但我从未想过要继承您的遗产,也从未刻意的去谄媚王苓,我俩有缘相识,如今已成为合法夫妻,我王涛人穷志不短,况且现在也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不管大小,起码不会让王苓跟我遭罪。” 我也站起身,不知为何,身体竟有些颤抖,情绪也颇为激动。 王文章很满意的点点头说:“但愿我没看错你,上楼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便缓缓地走开了。 我有些迷离,王文章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跟我聊了很多人生哲理,他所担心的问题我完全能够理解,常言道丑话说到前头,但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敏感了,特别是我与王苓新婚之日的前夕。 我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文章陪着我和王苓来到婚礼场地,这里基本已经布置完成,我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都交到婚礼负责人的手中,她又做了少许提示,便带着我们见了牧师,这个职业在西方很受人们爱戴,他主持婚丧,传播信仰,弘扬宗教,但在国内,能见到一个正统牧师,还是有些好奇的。 我与冯老板相约的时间在上午十点钟,从婚礼现场出来,我把王苓送到店中,又接上秦仂,急匆匆的前去赴约。 半路中,手机响起,是渣哥打来的,接听后,便听到渣哥那少有的激动嗓音。 “杜宸宇答应租给你办公场地了,哈哈。” “真的呀,那太好了,你过去跟他浅谈这事吧,租期要长一些,租金要高于其他公司。” 我瞥了秦仂一眼,他也满脸兴奋的看着我。 渣哥沉吟片刻,淡淡的说:“其实能促成这件事,文兰也有很大功劳,要不是她在中间说尽好话,杜宸宇也不会更改心意的。” “是呀,以后定要好好回报她。” 我喃喃地说着,一想到昨日杜宸宇那副冰冷无神的模样,内心就稍有耿介,但所幸他能再次伸出援手,对我之前的过错也稍有原谅,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杜宸宇的为人了。 车子停到冯老板公司的楼下,走进一楼大厅,在吧台的位置,我看到了周子然,他身穿一套休闲装,面容有些憔悴,正低头看着几张表格。 “周哥,你出差回来了?” 我笑眯眯的走过去。 他抬起头瞥了我一眼,又淡淡的说:“你怎么来了?” “之前给你打电话一直处于忙碌状态,就过来看看你。” 我觉得自己编瞎话的能力,真是与日俱增,而且毫不脸红。 周子然蠕动一下喉结说:“打电话有事?” “是呀,我跟你们董事长约好了。” 我脸上噙满了谄媚般的笑容。 “哦,那快上楼谈事去吧。” 他说完又低下头,摆楞那几张密密麻麻的表格。 我和秦仂乘坐电梯,来到冯老板的会客厅,刚走进来,就见他与一名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攀谈,那人五官精致,神情暗淡,像是冯老板的下属,他不停的点头,或不停的摇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学生,正接受老师的处罚。 “小王来了,这边先坐一会,等我处理好这件事。” 冯不识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稍等片刻。 我和秦仂走到沙发旁,坐下身后,听到那名男子说。 “董事长,我上有老下有小,自从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您这里工作,虽无太好的业绩,但也算尽心尽力了,您今天把我裁掉,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 男子轻声哽咽着,似乎有天大的委屈,都想倾诉出来一般。 但冯不识却表现的异常淡定,他讪讪的笑了笑说:“这个社会就这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每年都有新的血液注入到公司来,而那些平淡无奇,毫无业绩的员工,就要被淘汰下去,我是很讲情面的人,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的经济组织,如果员工都像你这样,浑浑噩噩,萎靡不振,那再好的领导者,也创造不出来多少效益。” 男子涨红了脸颊,他呼啦一下站起身,情绪异常激动。 “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磨灭了年轻人的雄心壮志,榨干了老员工的心血,还美其名说是情面,你跟我有什么情面可讲?无非就是我替你工作,你给我发工资,我任劳任怨,工作上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混日子了?” 他气鼓鼓的吼叫着,周子然小跑过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有什么话好好说,企业裁人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过于激动。” “哈哈,真是好笑,瞎子给聋子讲故事,瘸子给四肢健全的人穿鞋,这他妈就是社会,把人逼得无路可走,还笑眯眯的说物竞天择。” 他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其声音悲怆凄凉,带着一丝哭腔。 冯不识靠在沙发上,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思忖片刻后,淡淡的说:“生活本该如此,有句老话说,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门前拴上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你想让别人看得起,首先自己得有那份实力,而所有能给你撑得起的脸面,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别人是帮不了你的。” 男子听后,冷哼一声说:“少跟我谈什么鬼道理,你不是我,亦无法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你如今飞黄腾达,声名雀跃,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放个屁,众人闻了也说味道好。” 他搓了搓脸上的泪痕,继续说道:“知恩图报天下少,反面无情世间多,没啥大不了的。” 他又抽噎片刻,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和秦仂面面相觑,他耸了耸肩膀,表示也很无奈。 周子然端来三杯清茶,摆放到茶几上说:“董事长,你不要跟那种人计较,他天性懒惰,又不求上进,没必要跟他置气。” 冯不识叹口气说:“我觉得他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但经营一家大企业,不是靠人情来往,说几句奉承话就能办好的,你说对不对?” 他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我轻咳一声,笑着说:“冯老板所言极是,但一个老员工突然被裁,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怨言的。” “记住,开公司办企业,最忌讳的就是心地善良,一旦让员工牵着你的鼻子走,那说明你这个老板很没主见,知道为什么有很多家族企业都很混乱吗?” 冯不识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看着我说:“那就是有血缘关系掺杂在里面,一个名副其实的老板,放眼望去,全公司上下,都是自己的亲属,每天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完全不把上司放在眼里,在这样一个乱遭的环境中,很少有人能脱颖而出,即使有,也是狠下心来,不顾及情面,彻底斩断那些无用之人,才能管理好公司上下。” 他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个道理跟古代君王治理朝政很像,一代帝王,特别是那些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帝王,他最看中的就是权利和思想,汉高祖刘邦,可谓是遍杀了很多朝堂功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就是这个道理。” 我听的似懂非懂,只感觉一时间接收不了太多的道理,不管是王文章,还是冯老板,至少我每次遇见他俩,都要给我讲一讲哲学知识和经商理念,我实在有些消化不良。 “冯老板博学多识,真是让我敬仰万分,回去后,我一定要把您说的这些话,记录到本子上,也不枉您的谆谆教诲。” 奉承话我还是会说的,至少要比以前的自己强很多。 冯不识笑了笑说:“王兄给我打过电话了,听说你成立了一个服装贸易公司?” “是的,正在筹备阶段,很快便能挂牌营业了。” 我点点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公司有多少员工,注册资金是多少?初步进货的数量是多少?预算金额是多少?公司年利润的估算金额是多少?” 冯不识不快不慢的询问着我。 我瞥了一眼秦仂,他没好气的说:“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老板,这些东西你应该提前就做好准备的。” 我瞪了他一眼,又看着冯不识说:“这些我会让员工统计出来,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货源,冯老板在海外有非常多的货源渠道,只要稍稍引荐给我一两家就可以了。” 冯不识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周子然都咯咯的笑着。 我有些迷惘,只能默不作声的听他狂笑。 “小王呀,有句话叫同行是冤家,你之前小打小闹的摆地摊,我并不重视你,随便卖给你一两批服装也无妨,但你现在成立贸易公司,而且在慢慢发展壮大,那我就不得不花点心思设防你了,我们日后会成为竞争对手,可你跑到竞争对手的公司,张口闭口的要海外货源,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他依然是那副笑容有加的表情,听完他说的这番话后,我只感觉头皮发麻,思绪混乱,但又转念一想,商人本是如此,他们所看中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利润。 我知道他为什么能和王文章成为朋友了,因为他俩所涉及的行业不同,其中没有任何利益纠纷,道不同不相为谋,换句话说,如果王文章也进军服装市场,那所谓的情谊和挚友,也无从谈起了。 他见我神情萎靡,目光呆滞,便哂笑道:“小王呀,我在帮你最后一次,也希望你能成为我日后最强的竞争对手,余下的事,让小周安排吧。” 我内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竟说不出是喜是忧,后续的事情,依然是我跟周子然对接,他给我引荐了一家美国供应商,位于纽约,其生产的大部分潮牌服饰,都很受当下消费者的青睐,但引荐只是一方面,合作事宜必须由我亲自去谈,所以还不能高兴太早。 时间仿佛过的很快,总是在你不经意间匆匆流过,那院子里的蔷薇花,那经受季节更替的梧桐树,那雨落斜阳下的屋檐,都在悄悄的发生变化,正如凉州小调中所唱的:白牡丹掉到河里,紧捞吧慢捞着跑了,人世上来了好好地闹,紧闹吧慢闹着,人就老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举办婚礼 http://.biquxs.info/

都说新婚大喜之日,是幸福甜蜜的,是永生难忘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镌刻在内心深处的,花烛洞房亲结吻,春宵一刻胜千金,这是喜结连理的愉悦。 还有人说,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耍,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这是浪漫主义和豪放思想的结合,并不试用于我跟王苓的婚礼。 与其说别人的新婚之日,都是欢天喜地的幸福,我的婚礼便凄惨多了,别的不说,就是那些繁复的琐事,就快把我的腿跑断了。 婚礼当天,我和王苓醒的很早,几乎天还没亮,就起床做准备,虽然典礼的时间定在上午十点钟,但那些零零散散的琐事,加在一起,就够我忙一阵的了。 老管家准备了早餐,他做了两份牛肉面,我和王苓简单的吃了一口。 “老婆,一会婚庆公司的过来给你化妆,我先去那个房子做准备了。” 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看到王文章慢悠悠的走过来。 “小王呀,你先去忙吧,车队我都给你联系好了,在那套房子等着呢,吃完早饭,你联系一下他们。” “好的叔叔,时间还早,您在睡会吧。”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 “呔,睡什么,你快去忙吧。” 王文章坐在沙发上,轻轻叹了口气。 王苓站起身说:“老公,我害怕。” 我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说:“别怕,有什么好怕的,结婚是高兴的日子,好多人都羡慕呢。” “我不想结婚,咱俩一直谈恋爱好不好?” 她抬起头,眨了眨潋滟的美眸,噘着小嘴,神情有些萎靡。 王文章听后,气鼓鼓的说:“结婚证都领了,还在这胡言乱语,该干嘛干嘛去,别浪费时间。” 王苓朝他做了个鬼脸,悻悻的上楼去了。 我驱车前往另一套别墅,郊区的清晨格外明朗,放眼望去,远山被云雾所笼罩,静谧的湖水折射出悠悠的冷光,公路畅通无阻,只有我一人呼啸飞驰。 这条路很长,一眼望不到边,又近在咫尺,我像一个被时间放逐的旅人,奔向那个叫做婚姻的方向。 车子驶进别墅院中,我下车打了个电话,是王文章给我的车队联系方式,简单说了几句,我便走进别墅。 这里已经被布置妥当,一楼客厅摆有两张沙发,东墙的上方,挂着我和王苓的结婚照片,西侧墙上,挂满了粉红色的气球,厨房和其他房间,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洁净明亮,通往二楼的墙壁上,也挂了三张结婚照,相框很小,却很精致。 来到二楼,宽敞的卧室内,也布置了很多气球,床头上方,挂着一张结婚照,之前是一副山水画,已经被婚庆公司的替换掉了。 电话铃声响起,掏出查看,是老爸打来的。 “喂,老爸。” 我咚咚咚的跑到一楼。 “你那个房子在哪,我和你老妈打车过去。” 老爸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严重的休息不良。 我打开房门,来到院子中,看到车队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有两个司机靠在车门上吸烟,见我走出来,便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你和老妈在酒店等我,马上过去接你。” 我皱了皱眉,挂断了电话。 “哟,你就是王董事长的女婿吗?” 一名男子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着,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又讪讪的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呀。” 我听出他话语中的揶揄味道,便没理会他,看着另外一名男子说:“车队都到齐了吗?” “还没有,这才来了六辆。” 他吸了口烟,神情异常舒缓。 我有些诧异,看着他说:“总共多少辆车?” 男子嗤笑道:“总共18辆,王老板之前没跟你讲过吗?18辆车,象征着自己女儿永远18岁,算上头车和摄影车,总共20辆,马上都会陆续抵达的。” 我头皮发麻,思维有些混乱,没想到王文章这么大手笔,二十辆车跑在大街上是有多拉风。 走出院子,我瞥了一眼门外停的几辆车,车标是奔驰,统一黑色,车身很长,线条流畅优美,引擎盖上都绑着粉红色的花朵,倒车镜上挂着气球,我分辨不清这是奔驰什么类型,目测每辆都在百万以上。 我一阵唏嘘,心里暗想,王文章在平时生活中,不显山不露水,平易近人,行事低调,没想到自己女儿的婚礼,既然举办的如此奢华,由此可以看出,王苓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头车缓缓开来,车标被花稠遮挡住了,我走到后方查看,只见上面写了一串英文标志,我心里暗骂,搞什么,啥车都不认识。 我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不多,全算上,有四五辆车就装满了,我开着自己的车,去酒店接老爸老妈,又吩咐几辆车去地下室接秦仂和渣哥,又分别把张雪瑶、萧晴、金晨、秦筱澜、张晓颖,还有店里的其他员工都接上。 在赶往酒店的路上,孙凯给我打了个电话,称自己工作太忙,还好昨晚马不停蹄的赶路,才没错过今天的婚礼。 我把别墅的位置发给他,让他自己前去等候,刚结束通话,我在中控屏上划动着电话簿,想给渣哥打个电话,可能事情太多,加之我心绪过于烦躁,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竟忘记踩刹车了,只听哐啷一声,我撞向前方一辆白色的奥迪a4l上,剧烈的震颤感导致车子熄火。 我瞪大眼睛,解开安全带走下车,瞧了一眼撞痕,奥迪车后保险杠被撞瘪了,其他并无大碍,我的车牌子也被撞凹陷了。 车主走过来,她是一名二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孩,五官精致,皮肤白嫩,秀丽的头发绾在脑后,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眸光清丽,红唇潋滟,身穿一套白色长裙,搭配一双红色高跟鞋,娉婷有型,气质不凡。 “你会不会开车呀?” 她低头看了看撞痕,又蹲下身,用手蹭了蹭凹陷处。 “呃,对不起。” 我搓了搓厚厚的手掌,几个泥球落在地上,女孩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你赶时间?”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嗯,我今天结婚。” “呀,祝福你呀,新婚快乐。” 女孩抽了抽鼻子,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我。 电话铃声响起,我掏出查看,是王苓打来的,我皱了皱眉,点了挂断键。 “那个,我时间比较紧,如果可以的话,你先留一个联系方式吧,走保险太浪费时间,等我忙完这阵,在帮你修车,好吗?” 我把手机塞进衣兜,满脸惭愧的看着她。 女孩抿嘴笑了笑说:“那我上班已经迟到了,是要被扣工资的,你怎么赔我呀?” 她眨了眨漂亮的眸子,笑的异常甜美。 我咽了咽口水:“被扣掉的工资和修车费用,我都会赔给你的。”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皱紧眉头,掏出手机,是婚庆公司打来的,我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 “喂,你好,接亲时间马上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说:“再给我三十分钟。”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女孩说:“我赶时间,先加个微信吧。” 女孩转了转眼珠,哂笑道:“好,我加你。” 说完,她便蹦蹦哒哒的跑回驾驶室,拿着手机,又哼着小曲跑过来说:“你可不能就此跑掉。”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叫王涛,你叫什么名字?” “顾函。” 处理好这件事后,我便马不停蹄的赶往酒店,接上老爸老妈,又回到别墅,见孙凯的车停到不远处,他正跟几名司机闲聊,见我回来,孙凯讪讪的笑道:“王大老板,新婚快乐呀。” 我捶了他一拳,笑着说:“怎么不提前几天来?” “你还不知道,自从成立了服装公司后,就忙的焦头烂额,抛去吃饭上厕所,其他的时间都在工作了。” 他把半截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又掏出一支递给我说:“现在公司陷入瓶颈状态了,少一个环节都不行,小的生产商没法供应优质货源,大的生产商又不好寻找,你的货源都是通过什么渠道进购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俊朗的脸颊上,似乎还挂着一丝从未见过的诡谲。 我心里暗想,他一见到我就挖取货源渠道,我费尽心机才在冯老板那里搞来一处供应商,哪有分给他的道理,便悻悻地说:“兄弟,我那些货源都是别人千挑万选剩下的,换句话说,就是不想要的,然后让给我了,我现在也很难呀。” 婚庆公司的一名男子走过来说:“喂,还接不接亲了?” “这就走。” 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马路上,引来无数人的赞叹,他们纷纷掏出手机,抓拍这一精彩时刻,我有些汗颜,这些排场上的炫耀,都是王文章一手准备的,跟自己并无实质关系,一想到这些,我就很惭愧,但无奈自己经济条件有限,日后加倍对王苓好一些,也胜过这些虚幻的排场。 车队开进王文章的府邸,那里早已停满了各类豪车,放眼望去,竟像车展一般,形形色色,应接不暇。 我攥着手捧花,随众亲友走进一楼大厅,这里坐满了王文章的生意伙伴,还有前来道贺的家族亲人。 王文章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他胸前别着一支花朵,见我走进来,他站起身说:“小苓在三楼。” 我笑着点点头,便向三楼走去,渣哥、秦仂、孙凯跟在我身后,我忽然想起还没准备红包,驻足在卧室门前,我回过头说:“完了,忘记包红包了。” 渣哥憨笑两声,从兜里掏出一沓红包,递给我说:“早都帮你准备好了,敲门吧。” 我趴在卧室门上静静听了听,又低声说:“一会门只要打开,就使劲往里挤。” “你不给人家红包,她们当然不给你开门了。” 秦仂抽了抽鼻子,白了我一眼。 “你就瞧好吧。” 我满脸坏笑的敲了敲门。 “谁呀?” 卧室里穿出一个悦耳的女声,我听得出来,是张雪瑶的声音。 我笑着说:“王苓的老公来接亲,快点开门,有红包。” “不开,先说红包里面有多少钱?” 里面不依不饶的跟我玩神秘,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渣哥说:“包多少?” 渣哥抿嘴笑了笑说:“你就说一个红包3000,谁给开门,在多给一个。” 秦仂咯咯的笑着,孙凯也笑弯了腰。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一个红包3000,谁给我开门,我就在多给一个,谁跟钱过意不去?” 秦筱澜尖声尖气的喊道:“你忽悠谁呢?我们还不了解你,扣的要命,不给开。” 这可把我难住了,我回过头看着渣哥,自己已经毫无主见了。 渣哥不慌不忙的说:“你顺着门缝,塞进去一两个红包,表达一下诚意。” “好。” 我趴在地上,塞进去两个红包,又笑着说:“瞧见没,我可不是吝啬鬼,拿人手短,还不快把门打开。” 说完,我又急忙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笑骂着,看来这次有效果了。 门打开了,只是一个很小的缝隙。 我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挤进去。” 话音刚落,秦仂一马当先,重重的撞到门上,只听噗通一声,张雪瑶还有两名女孩被撞倒在地,但她们依然没放弃坚守,紧接着,秦筱澜又带领两名女孩扑了上来,但为时已晚,我们几人已经冲了进来。 “哎呀,老婆,你怎么了?” 秦仂瞥了一眼张雪瑶,见她捂着被撞红的额头,竟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要脸,等回去看我不杀了你。” 张雪瑶剜了一眼秦仂,又没憋住,也随着众人大声笑了起来。 王苓盘坐在大床上,我把手捧花递给她说:“老婆,嫁给我吧。” “滚,不嫁。” 王苓噗嗤一下笑出声,摄像大哥被挤到门后边去了,他扛着摄影机,揉着眼眶走出来说:“你们也太拼了。” 接下来的事就顺利成章了,在预定的现场举办了婚礼仪式,王苓身穿洁白色的婚纱,由王文章手牵而来,她今天格外妖娆,美的令人窒息,难怪有人说,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便是身披婚纱,戴上婚戒,互说誓词,这是一段婚姻的开始,也代表一个家庭的诞生。 这像是一个很久远的梦,良宵一刻,微风不燥,世间万物都变得和煦起来,绿茵茵的草坪,洁白的廊桥,轻轻摇晃的老槐树,这一切都像置身在梦中。 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在一个盛夏的午后,我躺在一棵大杨树下,斑驳的树影洒在我的脸上,时间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而生活所回报我的,都在那点点滴滴的憧憬中,在辗转反侧的怅想中,在繁星璀璨的黑夜中,慢慢给予了圆满。 作家关东野客,在《朝与同歌暮与酒》中写道:希望你以后的日子,不为难自己,不辜负岁月,一晌贪欢的喜欢就算了,千帆过尽的感情才值得投入真心,希望你身边的那个人,既可锦衣玉食,又可粗茶淡饭,肯陪你尝遍人间,也肯随你老去深山。 第二百六十五章 吵架 http://.biquxs.info/

婚礼当晚,大家齐聚一堂,整个一楼大厅都热闹非凡,异常嘈杂,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堂,老爸老妈和众亲友都被送回酒店了,王文章临走前,又安排两个厨子,为大家准备晚宴。 众人欢呼,举杯痛饮,王苓称身体不适,早早的上楼休息去了,秦仂稍有不满的说:“还想着闹洞房呢,真是没意思。” 张雪瑶揪起他的耳朵说:“人家新婚,你闹腾什么?有那时间,还不如回家把你那几件脏衣服洗干净呢。” 众人哄笑,秦仂被怼的脸红脖子粗,他端起杯,灌了一大口啤酒说:“老婆,这么多人在呢,你好歹给我留个台阶下嘛。” 张雪瑶白了他一眼说:“你什么秉性我还不了解?在给台阶下,那你恐怕要踩到我的鼻子上来了。” 秦仂咂了咂嘴,没有言语。 我笑了笑说:“你们二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张雪瑶听后,翻着白眼说:“谁说要嫁给他了。” “老婆,你可不能这么说,要不,咱俩也来个奉子成婚如何?” 秦仂悻悻的笑着。 “呸,连房子都没有,跟你结婚,难道要住在地下室吗?” 秦仂一听到这句话,便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他转了转眼珠,试探性的问道:“哥,你答应帮我交房子首付的,这话还作数不?” 秦筱澜窝在沙发上,哂笑道:“你还真是脸皮厚过城墙了,人家现在属于有家室的人,你张嘴闭嘴管人家要首付钱,这不太合适吧。” 秦仂刚要反驳,秦筱澜又打断他说:“王涛不曾拖欠你的工资,就算店面刚刚成立的时候,你白干一段时间,但后期,钱都给你补回来了,现如今,你让他替你交房子首付,这明显就是耍无赖嘛。” “你说谁耍无赖。” 秦仂涨红了脸颊,他呼啦一下站起身,气鼓鼓的瞪着秦筱澜。 “行了行了,别吵了,筱澜。” 我瞥了一眼秦筱澜,淡淡的说:“我不是让你租员工宿舍了吗,等到手续都办完,渣哥跟秦仂,还有店里的员工,都可以免费搬过去住,至于你房子的首付,我以后会替你安排的。” 秦仂听到这话,才慢慢坐下身。 众人又喝了几杯,便纷纷散去了,餐桌上觥筹交错,一片狼藉,萧晴和金晨回到酒店了,临走前,我还特意嘱咐她,公司即将成立,现在人手紧缺,希望她能过来帮我。 萧晴笑了笑说:“我回去考虑一下。” 今天正巧孙凯也在,我不能当着他的面,公开拉拢萧晴,因为孙凯知道她的工作能力,有句话说得好,企业之间的竞争,无非是人才的竞争,伯乐遇到千里马,岂能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送走了大家后,宽敞的别墅内,顿时安静下来,四下无声,空旷寂寥,吊顶上璀璨的灯光,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回到卧室,见王苓侧躺在床上,捧着手机,正聊得欢快。 我笑着说:“还没睡呀?” 她没吱声,但嘴角上分明扬起了一丝笑容,我钻进被窝,从身后抱住她说:“新婚之夜,玩什么手机呀。” 我抬起头,瞥了屏幕一眼,见她依然跟前男友聊得火热,我有些恼火,但并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氛围,便笑了笑说:“老婆,今天是咱俩结婚大喜的日子,你跟前男友聊个没完,有点不太合适吧。” 王苓放下手机,回过身瞪着我说:“碍你什么事了,再说人家只是跟我道贺,又没聊别的事情,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我一时语塞,有些汗颜:“老婆,我没别的意思,咱俩刚领证不久,今天又是新婚之日,我不反对任何人来道贺,你不妨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在这样的日子里,跟前女友聊个没完,你又作何感想呢?” “哟,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能说什么,再说了,你那个前女友现在应该比你幸福才对,没有道理跟你胡搅蛮缠。” 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她拿起手机,在屏幕上飞快点动着,边点边说:“我前男友现在跟我属于哥们关系,你别总想的太复杂,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把男女关系想的又恶心又龌龊,那要照你这么说,天底下就没有正常的男女朋友了?” “男女朋友也要分清一个尺度吧。” 我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是跟你抬杠,也没纠结这件事不放,自从你跟他联系上以后,就像变了个似的,咱俩刚刚结婚,有很多事情需要操办,你每天跟他不厌其烦的闲聊,又何曾关注过我?” “王涛,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王苓把手机扔到床头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她坐起身说:“我最讨厌大男子主意,你心胸狭隘,三观不正,要不要把我俩的聊天记录给你看呀,你以前也是这么做人的吗?挺大个男人,心眼小的装不下一根绣花针。” “我只是捎带说一嘴,你又何必说我三观不正?” 我愤愤的说着,觉得王苓跟以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一夜,我俩都在赌气中熬过,她最惯常的手段,就是无限期的冷战。 第二天清晨,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是渣哥打来的,我调低音量,瞥了一眼睡梦中的王苓,便坐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喂,渣哥,这么早。”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还早呢,都九点多了,办公场地确定下来了,你过来看一眼,公司也注册成功了,有很多事情要忙。” 渣哥那边很吵,周围非常嘈杂。 “好,我这就过去。” 我咚咚咚的跑到一楼,在更衣室找了套衣服穿上,来不及洗漱,就推门走了出去。 刚打开车门,就见王苓趴在窗户上嚎叫:“王八蛋,你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说好要去度蜜月的,你把我自己扔在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婆,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回来陪你。” 我仰起头看着王苓,只见她披头散发,面容扭曲,似乎心里有很大的怨气,都摆在那张脸上了。 “你滚吧,滚了就不要再回来。” 她砰的一下关上窗户,留我一人站在车旁,我内心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但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办,活人哪有被尿憋死的,我抿嘴笑了笑,钻进车里,直奔宸宇商贸驶去。 杜宸宇租给我的办公场地,位于宸宇商贸25楼,这层楼面积在1200平米左右,南北通透,宽敞明亮,设有总经理办公室和主管办公室,商务会客室,员工会议室等等,中间的空余位置留给职员办公,新涂装的白色墙面闪闪发光,吊顶是由上百盏led冷光灯构成,洁白色的办公桌椅被隔断有序分开,台灯、日历、笔筒等等,都一应俱全。 电梯口的正对面,有一处服务台,服务台后方,是前公司的名字,渣哥已经联系美术社的人,今天过来换掉了,服务台左侧,有一支长沙发,和一盏茶几,是预约人员和办事人员的专座。 最南侧的落地窗前,着两株热带盆栽,绿叶宽厚,生长茂盛,站在这里向下俯视,竟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自豪感。 会议室占地80平米左右,led屏、功放、无线麦克、音响、投影仪等等,都已配备齐全,总经理办公室内,装修的颇为用心,这里有纯白色的茶几、棕色的皮质沙发,红木打造的老板桌,还有两幅油画,分别挂在南北墙上。 屋内设有茶具、茶柜、书柜、饮水机、碎纸机,以及各类生活用品,靠近西侧,还设有一个卫生间,看来秦筱澜对此事还挺上心。 主管办公室的空间都是一样大的,众人刚刚搬到这里,都忙的有些焦灼。 渣哥带我四处查看了一番,又笑着说:“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有些文件,必须得你签字。” 我点点头说:“行,知道了,员工都搬过来了吧?” “嗯,差不多都过来了,还有,上次你让我采购的那批办公电脑也到了。” 渣哥递给我一个文件夹,里面有租赁场地的合同,还有各类需要处理的文件。 我低头看了看说:“今天就这样吧,让大家都布置一下,晚上你去订个地方,安排大家吃个饭,然后明天上午八点,都来会议室集合,有些事需要交代一下。” 渣哥用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刷刷的写着,又笑了笑说:“你才刚刚结婚,不打算陪王大小姐去度假吗?” 我哂笑道:“等忙完这阵的吧,她现在对我也有怨气呢。” “渣哥,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型号?” 秦仂在电梯口那边大声喊着,他脚下有十多个未开封的纸箱。 “你先去忙吧。” 渣哥点点头,转身走掉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员工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内心竟有种说不出来的亢奋,这是自己奋斗的起点,也是涉足服装行业以来,做过最大的决定。 秦筱澜闲庭信步般的走过来,她今天打扮的格外养眼,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小西装,下身穿着一条黑色修身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高跟鞋,秀发垂落双肩,脸颊娇俏诱人,身材妩媚玲珑,真的很难相信,她既然还没找到男朋友。 “喂,王总,傻愣愣的想什么呢?” 她满脸坏笑的看着我,又转了转眼珠说:“是不是想家里的那位娇妻呢?哟,新婚才第一天,就魂不守舍的,那以后可还了得?” 我瞪了她一眼,悻悻地说:“都快成老夫老妻了,哪来的那么多激情。” 她捋了捋头发,讪笑道:“那可不一样,人家都说,娇妻在家守候,男人在外根本没心思工作,看来还真是这样呢,呵呵。” “油嘴滑舌,员工都招齐了没?” 我靠在椅子上,淡淡的问道。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 她走到我身旁,又翻开文件夹说:“明天有一个面试,预计招25名员工,有行政部门、销售部、客服部、采购部、财务部。” “等等,财务部先暂且等等。” 我吸了吸鼻子,秦筱澜今天不知喷了什么香水,味道特别好闻。 “为啥,你还等着萧晴主动上门来呢?” 秦筱澜白了我一眼,又淡淡的说:“明天上午九点,我安排了一个面试,到时候你也要参加。” 我点点头说:“行,知道了。” 我又思忖片刻,嘱咐她说:“客服那边你勤盯着点,最近收到很多顾客投诉,张晓颖虽然工作能力很强,但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加之现在人员紧缺,你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可以帮她分担一些。” 秦筱澜噘着小嘴说:“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捶了我一下,又很委屈的说:“我任市场推广部主管以来,手下一个员工都没有,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官职,哪像人家张雪瑶,呼风唤雨,权倾朝野,员工都喜欢围着她转,你把大事交给她办,然后让我去搞一些零碎的小事,换成谁也不乐意呀。”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你心里有怨言我知道,但工资我不会少给你的,明天面试,你的部门要招进来六名员工,到时候你就有的放矢了。” 我拿过她手中的文件夹,翻开瞥了两眼,里面有面试员工的简历和几张计划书,我又翻看了两张,一个很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顾函,我仔细回想一下,昨天自己追尾的那名奥迪车主,也叫顾函,难道是她? 我看着秦筱澜说:“这个女孩之前在哪里工作?” “她呀,之前是管人资的,这份简历也是今天上午才发过来,你瞧。” 秦筱澜凑过来,指了指简历说:“她学历很高呢,是海归研究生,主修人力资源这一块。” 我有些诧异:“那怎么会来咱们这种小公司呢?” “我咋知道,人家既然愿意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吧。” 秦筱澜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状。 我把简历塞进文件夹里,站起身说:“我让渣哥今晚订了一个餐厅,你陪大家好好聚聚吧。” “怎么?你不去?” “嗯,我得回家。” 我抿着嘴干笑两声。 秦筱澜剜了我一眼说:“士别一日真是刮目相看呀,以前你见到能灌酒的场合,劝都劝不住呢,怎么,回去晚了,怕家里的娇妻怪罪?” “那倒不是,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刚结婚,可不能天天在外面喝的烂醉,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我讪讪的笑着,笑的有些苦涩。 秦筱澜听后,揉了揉胸前的卷发,似笑非笑的说:“呀,看来你还是个妻管严呢,你现在事业越做越大,在外面有点应酬是很正常的,要我说,你家里的那位娇妻,就是有点太敏感了。” “去去去,干活去。” 我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就像中学时期,我俩同桌,她借故装病,我拉着她逃学似的。 “王老板,男女授受不亲呀。” 她脸上噙满了坏坏的笑容,我见自己一只手正环在她的腰间,恰巧这一幕被路过的秦仂看到,他笑骂着:“王老板,你真是个禽兽,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刚结完婚,还按捺不住呢,啧啧啧。” 他说完,又悻悻的走开了。 “秦仂,你给我滚一边去,别胡言乱语。” 我松开秦筱澜,朝着秦仂离去的方向咒骂着。 晚上下班,回到别墅已经天黑了,中午我点了外面,跟大家凑合吃了一点,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走进一楼,菜香四溢,迎面扑鼻,我心里暗自窃喜,太阳真是打西方出来了,王苓既然会亲自下厨,看来她早上对我发的脾气,是有所消减了。 但事实并非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厨房,却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他浓眉大眼,五官俊朗,身姿挺拔,上身穿一件黑色短袖,下身穿一条浅蓝色九分裤,神采奕奕,气度不凡。 我在脑海里回忆片刻,这个男人长得很像王苓的前男友,自己又无法确认,便低声问道:“你是?” “老公,你回来啦,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李浩,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王苓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眼李浩,神情中透着无限的暧昧。 李浩浅浅的笑了笑说:“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李浩,是王苓的大学同学。”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我却有些愣怔,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王苓既然在新婚的第二天,把前男友招到家里来,更可气的是,她对我竟只字未提。 我没跟他握手,只是把王苓拉到屋外,愤愤的说:“怎么回事?想请他吃饭,你可以提前告诉我呀,何必搞的这么尴尬?” 王苓撇了撇嘴说:“我叫朋友来家里吃饭,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这他妈是两码事,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咱俩现在是夫妻,不要什么事都掖着藏着,你请他吃饭我不反对,但起码得让我知道吧?” 我非常恼火,从未想过王苓会这样咄咄逼人。 她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你管的真是太宽了,如果不喜欢,你可以走呀,我又没求着你住进来。” 晚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凉气,郊区的温度降的很快,正如王苓的脸色一样,那是一种带有讽刺、揶揄、挖苦、嘲讽意味的话语,我有些麻木,走进一楼客厅,穿上外套,又看着王苓说:“你真是不可理喻。” 王苓瞪了我一眼,没有吱声。 我发动车子,猛踩油门,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车子冲出院子,驶进公路,奔向那永无止境的黑夜之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公司会议 http://.biquxs.info/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 我很恼火,又无处发泄,王苓真是欺人太甚,那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样子,真是让人感到揪心。 我行驶在郊区的公路上,路灯恍惚,光线暗淡,四下寂静无声,只能听到那高速旋转的胎噪音,我瞥了一眼时间,又给渣哥打了个电话。 “渣哥,你们的局散了没?” “没有呢,气氛有点闷,你要不要过来?” 电话那边传来渣哥沙哑的嗓音。 “好,把位置发给我。” 片刻后,渣哥给我发了一个位置信息,连上导航,我直奔餐厅而去。 这是一家装修很淡雅的中餐厅,分为四个楼层,菜品丰富,顾客繁多,最不可思议的是,老板竟然是一位18岁的小女孩,这还是后期跟秦仂聊天知道的,我心里暗自赞叹,年纪这么小,就经营一家这么大的餐厅,还真是做生意要从娃娃抓起了。 服务员指引我来到二楼的一间商务包房,这里有一条很长的走廊,左右望去,非常空旷,廊顶是由几百盏led暖光灯构成的,像一条笔直的长龙,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迷离感。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硕大的圆桌,上面摆放着各类珍馐美食,众人大多都玩着手机,并无过多交流,只有秦仂和张雪瑶在叽叽喳喳,渣哥见我走进来,便站起身说:“快来坐。” 他拉出一张空椅子,示意我坐过去。 我脱掉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走过去说:“大家都喝多少了?” “都喝白开水呢。” 秦筱澜悻悻的说着。 我打量了一下餐桌,上面还真没酒水之类的饮品,我今天心思烦乱,很想喝个一醉方休,便叫来服务员,点了三瓶白酒,三瓶红酒,十瓶鸡尾酒,还有两箱啤酒。 我又给萧晴打了个电话,让她和金晨过来坐坐。 众人面面相觑,本就沉闷无声的气氛,经不住我的活跃,硬生生变成了酒会派对,萧晴和金晨的到来,把气氛一度引上了高丨潮。 我喝的醉眼迷离,口齿不清,握着萧晴的手说:“萧晴,过来帮帮我吧,公司现在刚刚成立,运营方面有很多漏洞,你和金晨要是能来,我不会亏待你俩。” 萧晴和金晨对视一眼,笑了笑说:“我俩明早前去报道。” “真的,不,不能反悔。” 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端起酒杯大声说:“大家都安静一下,萧晴和金晨相信诸位都已经熟知了,公司今天又收获了两员大将,大家共同喝一个,祝贺二位今后工作顺心,步步高升。” 秦筱澜坐在我身旁,她拽了拽我的衣角,轻声说:“你少喝点,眼睛都直了。” 我没理会她,仰起头,喝光了大半杯白酒。 秦仂倒在张雪瑶的怀中痛哭流涕,他每次喝醉了都是这幅德行,张雪瑶倒也不介意,我趴在桌子上,只觉得天旋地转,神志不清。 陪大家聊了一会,我摇摇晃晃的来到走廊,给王苓打了个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 我瘫软在走廊上,低声谩骂着。 秦筱澜走出来,蹲下身说:“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哼哼的傻笑着,别过脸去,不想让她看到我的丑态。 秦筱澜也挨着我坐下来:“你不说今天要早点回家吗,怎么又突然出来了,是不是跟你老婆吵架了?”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没有言语。 秦筱澜长叹一口气,拉过我的手说:“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告诉我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我又怎能把家里的丑事,告知他人呢。 “没什么事,不用为我担心,走,进去在陪我喝两杯。” 我淡淡的笑了笑。 秦筱澜把我扶了起来,走进包房,大家酒兴正浓,张雪瑶瞥了我一眼说:“王总是不是喝吐了?” 我摆了摆手:“问,问题不大。” 张晓颖笑着说:“大家今天就到这吧,明早八点还要开会。” 我点点头说:“好,回去路上慢一些。” 众人纷纷起身,穿衣服拿手机,我抓住渣哥的手腕,轻声说:“渣哥在陪我一会。” 萧晴看着我说:“小涛,你少喝点吧。” “放心吧萧晴,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正是因为太了解你,才让你控制喝酒的。” 渣哥憨笑两声说:“你们先回去吧,有我在呢。” 萧晴满脸担忧的离开了。 人走茶凉,偌大的包房内,竟有些空旷般的寂寥,只剩下我和渣哥在喃喃交谈着。 我斟满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渣哥,王苓跟她的前男友联系密切,这些我都能容忍,今天我下班回去,她既然把前男友带到家中,我有心跟她理论,她却置若罔闻,我心里非常窝火。” 渣哥的做人原则是,劝和不劝离,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他思忖片刻说:“女孩子可能心性敏感,经历了婚姻大事,难免会有脆弱的时候,你可能想太多了。” “怎么可能,她之前从未这样过。” 我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她每次提到那个男人时,都表现的异常亢奋,像是在炫耀,又像拿他跟我做对比,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渣哥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王苓跟前男友已经分手了,即使藕断丝连,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联系,她如果把前男友带到家中,肯定以为你心里没有耿介的。” “我之前已经明确跟她谈过,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着来,她却一意孤行,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必须向她道歉一样。” 我唉声叹气的说着。 渣哥抿嘴笑了笑说:“你也不要过于纠结这件事了,毕竟你俩出身和成长环境不停,为人处世和看待问题的角度有很大差异,事情不会因一人而起,设身处地的为对方想一想,或者自我反思一下,当弄明白她为什么与你赌气,或者你有什么地方做的欠缺火候,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单单在这借酒消愁发牢骚,这不是你的作风。” 渣哥端起酒杯,跟我撞了一下说:“喝完这杯酒,跟我回地下室好好睡一觉,明天公司有非常多的事要忙,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也是所有员工奋斗的力量源泉,试想一下,你要是每天都萎靡不振的上班,或者一副病恹恹的神态,那谁会听从你的领导呢,这种得不偿失的代价,以后还是少做为妙,毕竟你是那个能服众的经营者。” 我嗯哼一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渣哥结完账,又扶着我走出餐厅。 夜黑风高,斗转星移,晚间的凉气沁入骨髓,我打了个寒噤,紧了紧外套,随渣哥钻进出租车中。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秦仂摇醒了。 “老板,老板,你不去开会了?” “唔…” 我睁开眼睛,见秦仂满脸哀怨的看着我。 我抿了抿嘴,轻声问道:“几点了?” “都快八点了,渣哥留了早餐,让我跟你一起去上班。” “哦。” 我坐起身,感觉四支乏力,头痛欲裂。 “快帮我倒杯水。” 我揉着太阳穴,痛苦的低呼着。 秦仂白了我一眼说:“也不知道你昨晚抽什么风,刚刚当了新郎官,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你倒好,嗜酒如命,两眼放光,真有失老板的作风。”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大家都等着你开会呢,而且上午九点还有一个面试,下午两点,渣哥约了几家旅行社的老总,过来洽谈后期的合作事宜。” 我汩汩的喝了一大杯水,擦了擦嘴说:“走吧,上班去。” 我穿上外套,走到院子,看到灶台上的锅中,冒着氤氲的白气,我打开锅盖,见里面熬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我回过头说:“你吃了没?” 秦仂点点头,又看了眼手表说:“哥,快八点了。” “怕啥,我是老板。” 这句话我说的很有底气,但又转念一想,老板就可以随便迟到吗,不是应该以身作则吗。 我喝了碗小米粥,便急匆匆的赶往公司。 来到25楼,我瞄了一眼服务台后方的背景墙,上面的字迹和log图案已经换掉了,金屋留情服装贸易有限公司,这几个大字明晃晃的刻在墙上,让我颇感自豪。 服务台后方站着一名女孩,见我和秦仂走出电梯,她愣怔片刻,看着秦仂说:“秦总,公司不允许带外人进入。” 秦仂哭笑不得的说:“你没见过咱们公司的老板吗?” 女孩怔怔的摇摇头说:“难道他是咱们老板?”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上身穿着一件发皱的夹克衫,下身穿着一条脏污不堪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滑板鞋,与其说是白色,倒不如说是淡黄色,那双鞋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我神情暗淡,头发蓬乱,一双本就无光的眼眸,在宿醉的折磨下,竟变得有些恍惚。 “你是新来的?” 我瞥了一眼女孩,她身材高挑,妩媚妖娆,肤白貌美,穿着一套张雪瑶新订做的职业装。 女孩点点头说:“是的,我之前在分店做销售,公司成立的时候,被雪瑶姐姐调到这里做接待员。” “哦。” 我挠了挠头发,头皮屑纷纷滑落,女孩见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秦仂呵斥道:“笑什么笑,专心工作。” 我来到大厅,见萧晴和金晨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的喝着咖啡。 我笑着说:“欢迎二位加入到这个大家庭来,正好我有事要宣布,二位一起来参会吧。” 服务台前,已经有面试者陆陆续续抵达了,前台小丽让他们坐在沙发上等候。 秦仂、萧晴、金晨随我走进会议室,众人已纷纷入座,见我走进来,都把目光聚焦在我那张憔悴的脸上。 我的位置是靠在最末端的,这张会议桌很大,中间摆有三盆绿萝,会议纪要和安排事项,已经被张雪瑶提前整理出来了,摆在我的座位前方。 我入座后,拿起桌上的会议材料,翻看几页,又扫视了一下众人,低声说道:“有几个事需要安排一下。” 我瞥了一眼萧晴,淡淡的说:“萧晴女士和金晨先生,想必我就不用过多介绍了,这二位是海归高材生,其主修专业是服装设计,而且精通财务知识,今天正式入职,萧晴任财务总监,金晨任萧晴助手,大家欢迎一下。” 众人形式般的拍手祝贺,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近期我要出趟差,需要一名陪同,要求是英语水平必须过硬,有谁自告奋勇想去的,可以举手。” 除了渣哥以外,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我感到有些诧异,便笑了笑说:“你们都这么喜欢出差的吗?” 秦筱澜说:“我是单身,没有顾虑,所以是最佳人选,不过你要到哪里出差?” “美国纽约,那边联系了一处供应商,必须我亲自去谈。” 张雪瑶听后,若有所思的说:“有把握吗?”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这处货源是我在冯老板那里求来的,如果能达成长期的合作,那我们的路也会越走越远。” 我低下头,又看了看会议事项说:“那就秦筱澜陪我去吧。” 秦筱澜听后,讪笑道:“遵命,听从王总的调遣。” “第二件事是,开拓服装市场,打破消费瓶颈,这里有一份省外市场调研,大家都看一下,然后张雪瑶带领自己的团队,在省外开办两家分店,其经营规模和服装上架数量,不得低于老店的规格。” 张雪瑶点点头说:“明白了。” 她用笔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 我又看着渣哥说:“现在有很多旅行社找到咱们,要求洽谈服装代卖的问题,渣哥负责开拓省内的旅游市场,旺季马上到来,你选取一些当下最热衷的潮牌,供应给旅行社,代卖费用要高于其他服装店。” “好的。” 渣哥也低头写下了待办事项。 我又瞥了一眼张晓颖说:“近期收到很多消费者的投诉,称网店的服务质量太差,而且挂卖的服装,价格高的离谱,这很影响咱们的销售业绩。” “王总,咱们挂卖的服装,价格不是很高,但有的消费者就是骨头里挑刺,加之其他网店的竞争,才会影响到咱们的销售额。” 张晓颖喃喃地说着,我听出她话中的埋怨成分,便低声呵斥道:“我把线上销售交给你管理,不是听你在这发牢骚的,各行各业都有竞争,你吃了这碗饭,就要给我想出对策,不管消费者如何挑剔,你做为客服主管,不去处理问题,反倒在这里怨恨,你觉得合适吗?” 我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有很强的震慑力,张晓颖低着头,娇俏的脸颊上挂着一抹凄婉和委屈。 “换句话说,咱们是以质取胜,并非以量取胜,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让广大消费者认可,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做为客服代表,接到消费者的投诉,不管对错,你都要心平气和的处理,而不是与他对骂,如果你觉得胜任不了这个工作,那现在就开门走出去吧。” 张晓颖轻声抽噎着,秦筱澜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那边人手不够,今天就帮你把人员配齐,别哭了。” 我长吁一口气,又淡淡的说:“秦仂依然负责采购和后勤保障事宜,仓库日统计和月统计不能有差错,把所有的采购合同都归档分类,每一批进购的商品,都需要我和各部门分管领导签字确认,才可以执行。” 秦仂刚想反驳,见我板着一张臭脸,他便悻悻地说:“行,知道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a4纸,扫视一遍后,又看着萧晴说:“咱们公司今天要招一名人资主管,正好你和金晨也刚刚到这,你们先熟悉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跟张雪瑶对接一下,你没来之前,都是她在管理账务的,然后做一份详细的财务报表给我。” 萧晴抿嘴笑了笑说:“好的,没问题。” 我很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着十多名陌生的员工说:“你们刚刚加入进来,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公司是一个大家庭,需要我们所有人去经营,你们属于第一批入职的骨干,以后我也不会亏待大家,但你们一定要尊章办事,国有国法,章有章归,做任何事情,都要严格按照公司流程进行,切不可胡作非为,也不能徇私枉法,公司分店会越开越多,你们日后都有机会晋升为店长,大家有没有信心突破一下自己,做出个样子来?” “有。” 众人信心满满的呼喊着,有几名员工还热烈的鼓掌,其神情亢奋,大有一副死磕到底的决心。 我站起身,笑着说:“好,大家都去忙吧,散会,秦筱澜留下。” 第二百六十七章 面试 http://.biquxs.info/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秦筱澜两人,她靠在椅子上,扣了扣指甲说:“王总把我单独留下,是想说悄悄话吗?” 说完,便吃吃的笑了。 我抖了抖手中的几张a4纸,笑着说:“我回去想了一下,现在销售和市场推广方面,有张雪瑶负责就足够了,把两个部门合二为一,可节省很多日常开支。” “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现在负责市场推广工作,为啥什么都让给她?你要是觉得我碍眼了,当初就不该把我招进公司。” 秦筱澜涨红了脸颊,她站起身,紧紧咬着下唇,娇俏的容颜也变得有些狰狞。 我抿嘴笑了笑,走到她身旁,不慌不忙的说:“你别激动呀,我把你留下来,肯定是有大用处的。” 秦筱澜剜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哟,那王总说说,你都把我撤职了,我身上还有什么珍贵东西,能为你效劳的?” “你以后就做我的助理吧,我不在的时候,公司里的大事小情,你都多尽点心。”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公司在慢慢发展壮大,以后人员可能会有很多调动,你就留在我身边,处理一些琐事就好,当然,我也会给你涨工资的。” 秦筱澜听后,撩了撩垂在脸颊上的刘海,哂笑道:“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呀?” 她用指甲划着我的脸颊,又围着我转了一圈说:“你可是刚刚结婚的新郎官,余热未尽,就想出来偷腥吗?啧啧啧,给了我一个助手官职,既能陪你出差,还能解决你的应急之需,我没说错吧王老板。” 我脸颊滚烫,哭笑不得,把她按到椅子上说:“这是工作,照你这么说,所有公司的男老板和女助手,都有不正当的关系了?”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非要往那方面想的。” 秦筱澜噘着小嘴,在我的腰上掐了一下。 秦仂推门而入,见我跟秦筱澜正在嬉笑打闹,又灰溜溜的退出去了,边走边说:“真是辣眼睛。” 秦筱澜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说:“哎呀,面试时间要到了。” 我也低头看了眼手表说:“把求职者的简历都整理出来,然后把萧晴、张雪瑶、张晓颖叫上,准备面试。” “知道了。” 我和秦筱澜走出会议室,秦仂坐在一个办公桌前,斜睨着我说:“打情骂俏结束了?” “干活去,别胡言乱语。” 我瞪了他一眼,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见桌子上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我没理会,坐到椅子上,有十几张采购单和报销单需要签字,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听见有人敲门,我随口说了声请进,便听到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哒哒声。 我抬起头,见王苓挎着一个粉红色的包包,穿着一套白色长裙,秀丽的卷发绾在脑后,画了一个淡淡的妆束,面颊绯红,俏丽多姿,脚上踩着一双咖啡色的高跟鞋,上面镶嵌着一只闪闪发光的金凤凰,婉转流风,艳压群芳。 我愣怔片刻,淡淡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是嫌给你丢脸了,还是怕撑不起场面?”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被盯的有些不舒服,站起身走过去说:“你怀着宝宝呢,别总往出跑。” 我把她扶到沙发旁坐下,又满目柔情的说:“老婆,是我不好,总惹你生气,现在我想明白了,你跟前男友联系,我不该太敏感,你原谅我这次好不?” “瞧你这衣服脏的,连个老板的样子都没有,晚上回去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王苓绕过这个话题,不时的瞄我一眼。 我把她搂在怀里说:“等老公忙完这阵,就陪你出去好好玩完。” “算了吧,我现在肚子这么大,哪都不想去,你昨晚夜不归宿,我都没睡好。” 她窝在我的怀里,挠着我下巴上的胡茬。 我想说,不是有李浩陪你吗,干嘛突然想起我来,我蠕动着喉结,笑了笑说:“我今天忙完,早点回去陪你,哦对了,我找了一个管家,明天带到家里看看,洗衣服煮饭做家务,也省去你的负担了,等以后宝宝出生,我在雇一个月嫂来照顾你。” “亏你还有点良心。” 她噘着小嘴,又往我怀里拱了拱。 “王总,面试开始了。” 秦筱澜敲了敲门,又匆匆的走开了。 我低下头,在王苓的薄唇上吻了吻,轻声说:“我先去忙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等我吧,中午咱俩出去吃大餐。” 王苓眯缝着眼睛,像是很沉醉一般,她点点头说:“都说老婆在怀孕期间,老公最难熬了,你有没有背着我在外面沾花惹草?” 我耸了耸肩,很无奈的说:“你老公我有贼心没贼胆,跟女员工说几句话,都有一百双眼睛盯着,哪有胡作非为的道理?” “切,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揉了揉她秀丽的卷发,便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秦筱澜、萧晴、张雪瑶、张晓颖坐在会议室里侧,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沓面试者简历,服务台小丽引领面试人员走进会议室。 第一位走进来的面试者,是一名25岁的男孩,我低头瞥了一眼他的简历,他叫黄楚轩,大学本科毕业,主修专业是财务管理,之前的工作经历是,做过三年财务总监助手,英文水平六级,期待月薪是11000元。 这是萧晴部门要招的人员,我根本不懂这个专业,所以只能听萧晴与他慢慢交流。 男孩把相应证书都从包里拿了出来,有毕业证书,学士学位证书,注册会计丨师证书等等。 我心里暗想,这种学历,能甩我好几条大街了,却为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在各家公司门前辗转徘徊,真是很让人无奈。 我听的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萧晴才说:“行,你回去等通知吧。” 男孩站起身,把所有证书都塞进包里,又很有礼貌的说声谢谢,便走出了会议室。 我看着萧晴说:“怎么样,合格不?” 萧晴很满意的点点头说:“很合格,工作经验丰富,专业知识扎实。” “哦,行,你把自己部门的员工配备齐全,也免去后顾之忧了。” 我抿了抿嘴,萧晴能选中的员工,水平应该也不会太差。 第二位走进来的也是一名男孩,他应聘的岗位是分店店长,我瞥了一眼他的个人简历,年龄23岁,大专学历,所学专业是桥梁工程,以前的工作经历为零,我皱紧眉头,看着他说:“你有什么特长?” 男孩沉吟片刻,诺诺的说:“我为人亲和,而且口才很好,有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 张雪瑶笑了笑说:“那你对店长这个岗位,了解多少?” “我不了解,但我认为自己可以胜任。” 男孩信誓旦旦的说着,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张雪瑶与我对视一眼,又哂笑道:“你的简历上没写工作经历,难道毕业以后都没工作吗?” 男孩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三天打零工,五天送快递,没必要写在简历当中。” 萧晴抖了抖手中的简历表,看着他说:“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 “呃,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具体数额的话,那就年薪30万吧。” 他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中,已经达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我把简历扔到桌子一角,不冷不热的说:“对不起,我们公司容不下您这样的人才,楼下还有一家公司,正在招董事长助理,您不妨去试试,请吧。” 我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示意他出去。 他站起身,愤愤的说:“搞什么?不用我的话,当初就别打电话通知我来面试,你们知道我来回打车要花多少钱吗?” 我冷哼一声,看着他说:“打车钱我给你报销,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我们不是嫌你的学历低,而是你的态度有问题,以后不管到哪家公司上班,都要端正态度,放低姿态。” “算了吧,你们这些老总,每个月都拿着高额的收入,事业成功,家庭圆满,何曾想过我们这些在底层摸爬滚打的蠹虫,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因为你很成功,当你站在我这个阶层讲话时,别人只当你是放了一个不闷不响的屁罢了。” “出去。” 我大吼一声,拍桌起身,怒目圆瞪。 两名保安走进来,把他轰了出去,张雪瑶瞥了我一眼说:“哪来的火气,做为一个销售主管,我每天都要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他还算好的了。” 张晓颖悻悻地说:“人最可怕的就是,从来不审视自己的价值,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坐下身,揉了揉太阳穴说:“叫下一位进来。” 我碾开简历表,下一位面试者叫顾函,我唏嘘不已,如果真是她,我还没赔她修车钱呢。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个人简历,新西兰惠灵顿人资管理学院毕业,研究生学历,年龄28岁,有四年人资管理经验,英语水平为八级,而且期望薪资也不是很高。 会议室的门推开了,走进来一位身姿妖娆,妩媚端庄的女孩,她正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顾函。 她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上身为黑白相间的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高跟鞋,头发被扎成了马尾,画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浅妆,耳朵上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银圈,美的令人窒息。 她扫视一眼众位面试官,见我灰头灰脸的坐在一旁,便讪讪的笑道:“是你呀?” 我点点头说:“世界真小啊,你的车修好了没?” 她摊了摊手说:“没有,等着你资金赞助呢。” 大家面面相觑,以为我俩是很早就认识的熟人。 “你俩认识?” 秦筱澜瞥了一眼顾函,试探性的问道。 顾函笑了笑说:“算是吧。”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证书,递给我说:“你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嗯。” 我回应一声,翻开证书,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英文,便推到张雪瑶的面前,轻声说:“你看看吧。” 张雪瑶白了我一眼,没有言语。 我根本不懂什么人力资源,又不知该问些什么,只能向其他人求助。 萧晴认真看了看她的个人简历,随后,她低声问道:“我见你应聘的岗位是人资主管,刚好与你的专业相吻合,那能简单的说一下你的主修课程吗?” 顾函抿嘴笑了笑说:“这方面涵盖很多知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但大概包括人力资源管理概论、招聘与录用、战略性绩效管理、工作分析的方法与技术、薪酬管理、培训与开发、人员测评与选拔、公司法、合同法、劳动关系法、行政管理、文秘管理与写作、办公实务等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theoresfrompractice。(理论来源于实践)” 接下来,就是萧晴与她的英文交流,我像听天书一般,完全成了摆设,困意袭来,我哈欠连天的靠在椅子上,想起从前,自己刚到这个城市,做了车间工人,每天都在浑浑噩噩的讨生活,渣哥带我到跳蚤市场摆摊,张雪瑶带我去她们公司应聘库管,贵妇人让我活出个男人样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仿佛幻灯片一般,在我的思绪里,一张一张翻动着。 顾函成功被聘请了,但她并没有多少兴奋可言,所有新入职的员工,试用期都在三个月,当天的面试者中,有很多能力出众的黑马,也有一些想浑浑噩噩度日子的应聘者,萧晴和张雪瑶很会看人,他俩把一些优秀者的简历归档在一起,又把不合格的面试者剔了出去。 忙完所有事情,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我急匆匆的回到办公室,见王苓早都离开了。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对方处于忙碌状态,我有些诧异,给她发了条微信,本想中午一起吃饭的,没想到竟错过了午饭时间。 她回复我说跟朋友在一起,让我晚上早点回去。 我心里暗想,自打认识她之后,从未见过她跟我提过什么朋友,难道是他? 秦筱澜敲门进来,她看着我说:“渣哥两点约了旅行社的老总,过来洽谈代卖事宜,需要你去接见。” “知道了,大家都没吃饭吧,你去点个外卖,给大家送过去。” “好的。” 秦筱澜瞥了我一眼,转身走掉了。 我长吁一口气,窝在转椅上,忽然想起老爸老妈还在这个城市,便急忙拿过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喂,老爸,你和妈还在酒店吗?” 我来到门口,抓起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俩在火车上,都快到家了,怕影响你的工作,就没告诉你。” “哎呀,你倒是说一声嘛,我都没去送你俩。” 我有些惭愧,走到落地窗前,习惯性的捏起了花叶。 老爸沉吟片刻,淡淡的说:“现在你结婚了,爸妈也就放下心了,以后在那边要好好生活,工作别太累了。” 我鼻子有些发酸,稍一用力,便把那个又肥又宽的花叶扯了下来。 张雪瑶跑过来说:“哎呀,你这神经病,糟蹋花干什么?” 我抽了抽鼻子,又跟老爸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塞进兜里,憨笑两声说:“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打电话的时候,手里喜欢抓一样东西。” “那你怎么不去抓墙,这盆花很贵的,都被你拽成枯草了。” 张雪瑶蹲在身,一脸心疼的揉着花叶。 “行了行了,人家林黛玉葬花流泪,也不像你这般凄苦。” 我咯咯的笑着。 “神经病。” 张雪瑶瞪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公司内的气氛越来越融洽,人数也在不断增多,开办分店的事宜,也在有条不紊的运行,新员工也在马不停蹄的赶进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自己却不知道,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在黑暗处,正慢慢酝酿成形。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诡谲 http://.biquxs.info/

刘禹锡在《竹枝诗九首》中写道: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这两句古诗完全可以映衬贵妇人的阴暗心理,以及周扬的奸险狡诈。 一座雄伟的山峰,万缕青松点缀其间,登顶遥望,入眼处尽是云雾缥缈,缭绕万分,大地变成了虚幻的色彩,隔断了往日的嘈杂和繁忙。 群山迤逦延绵,像一条盘踞在云中的长龙,铿锵有力,恢弘万千,俯看下去,竟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成就感。 半山腰上,有两个男子在踽踽攀行,走在前面的,上身穿着一件绿色冲锋衣,头戴白色鸭舌帽,下身穿一条咖啡色的运动裤,脚踩黑色运动鞋,体型健硕,身姿挺拔,下巴上留有一圈嘿哟哟的胡子,此人正是贵妇人的手下,周扬。 身后的男子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气度不凡,他穿了一套灰色运动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他爬了几段石阶,气喘吁吁的说:“怎么突然约我来爬山了?你不知道我最近很忙吗?” 周扬回过头来,涎笑道:“孙凯,你不知道劳逸结合的重要性吗?” 他掏出纸巾,又递给孙凯说:“你们这些人,天天窝在办公室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早都缺乏人体该有的运动性了,叫你出来锻炼锻炼是有好处的。” 孙凯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说:“你今天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我可没时间在这跟你谈养生之道。” 周扬听后,冷笑两声,他没理睬孙凯的询问,只是转过身去,不快不慢的向山上攀登着。 孙凯有些恼火,他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拐弯抹角的人了,他气呼呼的跟在后面,只觉得全身乏力,四肢酸痛,口渴难耐,恰巧路经一个小商贩,他挑着担子,走起路来一颤一颠的,那竹扁担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孙凯叫停他,买了两瓶矿泉水,汩汩的喝了起来。 周扬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你汗流浃背,潮气太重,突然喝水对身体不好。” “别跟我讲这些边角话,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可下山了。” 孙凯皱紧眉头,紧紧捏着矿泉水瓶。 周扬抿嘴笑了笑,他向孙凯走了两步,淡淡的说:“我找你当然有事,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有事说事,别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不喜欢。” 孙凯把矿泉水瓶捏的噼啪作响,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周扬又上前一步,满脸阴鸷的说:“王涛那边有动作了。” “什么动作?” 孙凯故作镇定的瞥了他一眼,内心却有些焦躁。 周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你之前跟他要货源,不是没得手吗,我现在知道他的供应商是谁,而且能帮你夺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噱头?” 孙凯听后,两眼放光,但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酷。 周扬掏出烟,递给孙凯一支,又低声说:“他现在已经成立服装贸易公司了,而且在段时间内,还成不了气候,只要把他的进货渠道给斩断,我就不信他还能得意几时?” “这种在暗地里做手脚的事,不是大丈夫的所为,王涛是我兄弟,我不想通过这种方法得到货源,你想利用我,应该先考虑一下兄弟情谊的问题。” 孙凯眉宇紧蹙,吸了口烟,便把大半截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灭了。 周扬拍了拍手,讪讪的笑道:“哟,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感情的。”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凯,脸上的笑容异常虚假,片刻后,他悻悻地说:“我们之前达成过交易,如果你对那个小助理念念不忘,我可以随时把她接回来,哦对了,她流产了,孩子没保住,大人却很完好。” “你这混蛋。” 孙凯听后,火冒三丈,他上前一步,攥着周扬的衣领,气急败坏的骂道:“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周扬不慌不忙的掰开他的手说:“激动什么?谋财害命的事,我们可不敢做,现在可是和谐社会。” 孙凯有些迷茫,俊俏的脸颊上也布满了阴霾。 周扬掸了掸衣领上的灰尘说:“孙凯,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如果我把那个小助理接过来,其后果你应该比我明白。” “大不了就闹个鱼死网破,天塌了又何妨,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 孙凯喃喃自语着,他神情恍惚,身体颤抖,样子竟有些可怜。 “你这是何苦呢?” 周扬哼笑着,见几名游客从身边经过,他便掩了声音,待游人走远,他才哂笑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捱过去就好了,我这有数不清的锦囊妙计,你不妨听我说说?” 孙凯呆呆的点了点头:“说来听听,违法的事我不做。” “当然不违法了,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周扬的表情舒展开来,他走到孙凯的面前,轻声说:“王涛过几天要去纽约谈判,这个渠道很珍贵,你要先他一步拿下这个货源,明白吗?” 孙凯思忖片刻,咕哝道:“万一国外的供应商,是通过正规的招标手段,来确定供货对象呢?” “那你就要不计任何代价,把这个机会争取过来,王涛现在的资金短缺,但你却不同,你背后有强大的集团公司为你撑腰,进货价格要比他高,打点费用要给足了,这年头,谁不爱钱呢,对吧?”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信封,递给孙凯说:“纸上详细记载着纽约供应商的联系方式和公司地址,以及负责谈判事宜的人员名单,我所做的,都是为你以后的事业着想。” 孙凯接过信封,他手在发抖,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王涛的一举一动,还有,这处货源你是怎样挖取到的?” 孙凯百思不得其解,既觉得蹊跷,又觉得疑惑。 周扬笑了笑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在王涛的公司内部,安插了眼线,但凡他有大的决策,我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涛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孙凯把信封塞进兜里,怔怔的看着周扬。 周扬耸耸肩说:“那倒不是,你做好眼前的事便好,有什么困难,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孙凯点了点头,思绪有些混乱。 周扬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郊区的夜晚总是给人一种静谧般的美好,遥望远方,一条跨江大桥横穿河床,桥上灯光璀璨,熠熠生辉,桥下流水淙淙,缤纷闪烁,远山被漆黑的夜幕所笼罩,山顶上有几座信号塔,月光挥洒在上面,若隐若现,甚是凄迷。 王苓怀有身孕,我找了一个管家和月嫂照顾她,也好分担她的家务负担,她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陪她到医院做了几次产检,大夫依然不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后我索性不问了,不管男女,都是自己的孩子。 公司的事情愈发繁多了,一桩接着一桩,永远都处理不完,临近五一劳动节,顾函编排了一个休假表交给我说:“雪瑶姐和张晓颖不能休息了,其他职员可以串休一下。” 我挑了挑眉,看着表格说:“要是没什么大事,大家都轮着休息吧。” 顾函笑了笑说:“王总,不行的,” 我抬起头看着她,见她今天穿着一身职业套裙,修长的美腿上裹着黑色丝袜,体型曼妙,曲线玲珑,前凸后翘,标致有型,一头波浪卷发垂落双肩,银色耳圈闪闪发光,竟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美感。 “王总,王总,你在听吗?” “什么?” 我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尴尬,便挠了挠头发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心里暗骂,真是没出息,一见到美女就如饥似渴,丑态连连,但又转念一想,自打王苓怀孕以来,就没与她亲热过,体内总有一股燥热的火苗在燃烧,扑不灭,又燎的我心里发闷。 顾函捂住嘴咯咯笑着,我看着她说:“笑,笑什么?” “王总,你流鼻血了,呵呵…” 她指着我的脸,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 我揉了揉鼻子,殷红的鼻血沾在手指上,鼻腔内又淌出几滴,滑过脸颊,落到办公桌上。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又揉成团,塞进鼻孔里,故作轻松的说:“嘿,最近营养补的有些过剩了,鼻血都补出来了。” 我瞄了一眼顾函,见她已收敛笑容,才问她说:“休假的事,你去找秦筱澜商量一下吧,最近有很多新来的员工,如果工作忙不开,就让他们加个班,月底给他们多发点奖金就好了。” “知道了王总。” 顾函眨了眨潋滟的美眸,又笑着说:“王总假期有什么安排?” “我?工作堆的像山一样高,哪有休息的时间呀。” 我轻叹一口气,靠在转椅上,神情有些疲倦。 顾函抱着文件夹,见我无心聊天,便悻悻的走开了。 下班回到别墅,车子刚驶进院中,便看到一辆黑色宝马车停在门前,我有些诧异,心里暗想,这不是王文章的车,就连车牌号也很陌生。 来到一楼,我见王苓与她的前男友,坐在沙发上看着影集,管家在厨房准备饭菜,王苓见我回来,便站起身说:“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李浩拍了很多世界各地的景观。” 我有些反感,但又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只好耐着性子走过去,跟李浩打了个招呼,坐下身说:“人家可是摄影师,照片当然不能少拍了,对吧?” 我瞥了一眼李浩,见他脸上挂了一抹揶揄般的笑容,这加重了我对他的厌恶程度,我随便翻看了几张照片,觉得索然无味,平淡无奇,便悻悻地说:“这位仁兄,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跑遍了,应该认识很多香车美女吧?” 李浩干笑两声,淡淡的说:“每个人的眼光不同,对美女的认知也有所差异,依我看,还是咱们中国的女人,看着顺眼。” “哟,是吗,那你现在找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中国美女?” 我不冷不热的说着,见他的表情愈发难堪,我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兴奋。 他轻咳一声说:“缘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寻到的,我这人很知天命,上天赐予我的东西,别人夺不走,也抢不去,不属于我的,双手奉上我也不会接受。” 这话让我非常恼火,我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不慌不忙的说:“听你这么说,不安天命的人,就没资格得到爱情了?” 他刚想反驳,我又打断他说:“我不信教,没有耶稣老人家那么豁达,没有如来佛祖那般超脱,上天也不会赐予我任何东西,爱情、事业、家庭,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跪地向天索求的,正如你所说的,我拥有的,别人休想觊觎,我没有的,从不强求。” 王苓瞟了我一眼,酸里酸气的说:“你跟李浩说这些干嘛,他来家里做客,不过是想给我看看影集而已,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如果说刚才李浩的那番话,就让我憋了一肚子火,那王苓的这句酸词,便是导火索了。 我拍桌而起,冷笑一声说:“王苓你记住我今天说的,咱俩既然身为夫妻,就要有夫妻的样子,人前人后,千百双眼睛都在看着,你不顾我的心情,我也没必要迎合你的苦脸,我王涛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出了这个家门也不会饿死。” “王涛,你神经病吧,人家李浩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王苓怒目圆瞪,全身都在颤抖。 李浩走过去,扶着王苓的肩膀坐下说:“呃,你可能误会了,我跟王苓虽然在大学时期交往过,但那段感情已经淡化了,现在我俩只是朋友之间的交往,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平缓了一下情绪,似笑非笑的说:“原来是这样啊。” 李浩也笑着说:“没错,就是这样的。” 我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满脸淡然的说:“那好办了,等你娶妻生子,我也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找你老婆聊聊理想,谈谈人生,看看影集,是不是也不过分呀?” 李浩听后,脸红一阵白一阵,涎在嘴角的笑容也变成了尴尬,他气鼓鼓的瞪着我,我却云淡风轻的抽着烟,对他那冷冽般的目光视而不见,这加重了他气愤的程度。 王苓又站起身说:“王涛,你不要咄咄逼人,论人品,论修养,论素质,人家李浩比你强一百倍。” “把嘴给我夹严了,不要拿我跟他做对比,如果他各方面都好过我,那你为什么不跟他结婚,反而来粘着我呢?” “你…” 王苓气的说不出话来,李浩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无奈的笑了笑说:“看来这里不欢迎我,我先走了,祝二位用餐愉快。” “恕不远送,哦对了,明天我去做一个牌子,挂在院门口,上面就写着,此地不欢迎姓李的男人。” 我嘴里叼着烟,悻悻的说着。 李浩的脸上挂着一丝阴险,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开门走了出去。 李浩走后,我看着王苓说:“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王涛不是圣人,没有宽宏大量的胸襟,如果在让我看到你跟他纠缠个没完,我…” “你就跟我离婚吗?” 王苓打断我,冷冷的笑道:“你真是好笑,从未像现在这般好笑,你自己照镜子好好瞧瞧吧,或者上秤量量,你有几斤几两,我甚至都觉得你很可怜,心胸狭隘,目中无人。” “我不是目中无人,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婚姻不是靠一个人来维系的,我有心挽救,你存心破坏,我全力弥补,你却视若无睹,与其在这做无谓的争吵,还不如共同努力,经营好这个家庭。” 我掐掉手中的香烟,见管家已经做好晚饭,站在厨房的门前,怔怔的看着我。 “吃饭吧。” “不吃,没胃口。” 王苓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气鼓鼓的上楼去了。 我长叹一口气,感到非常无奈,只能自己用餐了。 婚姻就像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内的人想出去,有很多三分钟热度的情侣,相恋短暂,就步入了婚姻的门槛,当双方秉性都暴露无遗后,才觉得婚姻就像坟墓,不见阳光,不见天日,不见希望,那当初的山盟海誓,锦书难托,都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蹂躏的支离破碎,万念俱灰。 人们常说,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生活不是泡沫剧,当无休止的争吵和索然无味的平淡,占据你生活的全部之后,你可能就会明白,两个人从相识、相知、相爱,携手同行,白头永伴,经历这一个漫长的轮回,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理解,如果只是贪婪一时的欢愉,那最好不要许下誓言,因为我们都缺少了解。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偶遇 http://.biquxs.info/

夜深人静,四下无声,偌大的别墅竟显得有些空旷,墙壁上的英式吊钟,在悄悄摆动着,月光透过窗棂,挥洒在地毯上,扭曲成了斑驳不定的光影。 我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一楼的沙发上,看着萧晴发来的财务报表,说实话,那密密麻麻的数字,我根本就没看懂多少,倒是秦筱澜给我发的纽约行程,看得我颇为心动。 一想到要面临出差,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王苓,倒不是怕她跟前男友死灰复燃,只是刚结婚没几日,就要东跑西颠,忙于事务,一直没太多时间陪陪她。 想到这里,我合上电脑,趿拉着拖鞋来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见王苓不在房间,我有些诧异,忽然,我隐隐听到,娱乐室的方向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我抿嘴笑了笑,心里暗想,她还真会消遣解闷。 我来到娱乐室,见墙壁上的led屏,闪动着五彩斑斓的画面,里面是一段mtv视频,王苓坐在点歌机前,手拿麦克风,正深情款款的唱着。 “当季节到了一定的时候,有些东西再好也无法挽留,就像树和叶在一起太久太久,厌倦了束缚想要自由。”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她的脸颊上挂着一丝淡然和冷漠,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那一刻,我竟觉得她有些陌生和不可触碰。 这是一首悲情歌曲,当音乐停止,偌大的娱乐室,只有我们二人在遥遥相望,只走几步便能把她搂入怀中,但我与她的距离,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她拿着麦克风说:“你也想唱歌吗?” 我苦涩的笑了笑:“我五音不全,还是算了吧。” 我回过头,瞥了一眼大屏幕,只见上面又更换了一首歌曲,《tryeverything》,这是《疯狂动物城》的主题曲,也是我本人非常爱听的歌,但自己对英文一窍不通,只是单纯的欣赏曲调罢了,并不知道歌词大意。 但王苓却不同了,她在国外读书,英语水平很高,张口便来。 歌词大意是:今夜我搞砸了,又一次落败,深陷困境但我依然会重新开始,我总是失败,总是跌倒,而我总能重新站起,迎接崭新的未来。 我走到她身旁坐下,把头枕在她的腿上,撩起她的上衣,耳朵贴在肚皮上,聆听那奇妙的声音。 王苓放下麦克风,揪了揪我的头发说:“起来小气鬼。” “别生气了老婆,那个李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你瞧他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一脸猥琐。” 我喃喃地说着,又抬起头,往她的内衣里拱了拱。 “就你不色,起来。” 她掐着我的耳朵,气鼓鼓的说着。 我抽了抽鼻子,坐起身说:“老婆,我过几天要出趟差,你在家不要乱跑,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去哪?跟谁去?” 王苓斜睨着我,娇俏的脸颊上带着一丝迷惑。 我搂着她的肩膀说:“去纽约,那里联系到了一处新货源,等搞定了这个供应商,我以后就不用愁了。” “你还没说跟谁去呢?” 王苓噘着小嘴,用手捏着我的鼻子。 我低下头,轻声说:“跟秦筱澜去,她现在是我的助理。” 王苓听后,推开我说:“为什么要跟她去,一男一女,身在国外,指不定要干什么事呢,我不同意,要去也让秦仂和渣哥陪你去。” 她涨红了脸颊,气鼓鼓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秦仂和渣哥的英语水平不好,毕竟到那边是跟人谈判的,又不是闲逛旅游,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我才不放心呢,你们公司为啥女多男少?面试的时候应该多招一些男员工的,你倒好,一见到美女就录用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 她越说越气,竟抡起拳头,在我的胸口上捶打起来。 “你跟那个秦筱澜,天天眉来眼去的,秦仂都告诉我了,在公司里,就你跟她走的最近,还时不时的嬉笑打闹。” 她抽动着鼻子,轻声哽咽起来。 我心里暗骂,秦仂这个王八蛋,什么事都往出说,但转念一想,自己跟秦筱澜只是有工作上的来往,其中虽有一些暧昧成分,但我俩之间,隔着一条很深的鸿沟,双方都无法逾越,并不是王苓所想的那样。 “老婆。” 我抱着她说:“你要是不放心,等生完宝宝,也可以到我公司去上班。” “那你给我一个什么官职呀?” 她蜷缩在我的怀里,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 我涎笑着:“你是老板娘呀,也是我的顶头上司,这权利可不小呢。” “切,油嘴滑舌,我才不相信你呢。” 她白了我一眼,又噘着小嘴说:“亲亲我。” “这可是你说的。” 我满脸坏笑,低下头,吻在她的薄唇上,撬开贝齿,吻的异常深情,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摸索,最后停留在她的衣扣上。 “你疯了,我怀着宝宝呢。” 她攥住我的手,气喘吁吁的说着,脸上也挂着一抹红晕。 我像被泼了一头冷水,所有的兴致也烟消云散了。 王苓见我有些落寞,便讪讪的笑道:“老公,我听说女人在怀孕期间,男人的出轨几率是最高的,要不要我帮你买一个…” 她边说边笑,在我的怀里颤动着身体。 我捏着她的脸颊说:“你个小机灵鬼,我可不需要那个东西。” “真的?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很饥丨渴呢,呵呵。” 她抬起头,眨了眨漂亮的美眸。 我叹口气说:“正常男人都会这样吧,除非有心理疾病的。” 我和王苓有说有笑的聊到深夜,她说自己很饿,我煮了两袋泡面,喂饱她后,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公司,走进电梯,刚要按下关门键,就听到有人在喊:“等等,等等。” 这个声音很熟悉,仿佛唤醒了沉埋在心底的记忆,我站在电梯里等了片刻,才见到一男一女跑进来。 女孩身材高挑,妩媚端庄,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休闲衫,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九分裤,脚穿一双白色瓢鞋,秀丽的头发绾在脑后,脸颊上泛着红润的光泽,漂亮的美眸一眨一眨,诱人的红唇水光潋滟,这正是许久未见的薛欣妍。 站在她身旁的是春风公子,他似乎胖了很多,面容圆滚滚的,一双清澈的眸子里,也透着幸福的光彩。 电梯内并无旁人,我按了25楼,又瞥了一眼春风说:“你俩到21楼吧?” 21楼是杜宸宇办公的地方,薛欣妍来这栋大厦,除了找杜宸宇,并无其他熟人。 “是的,谢谢。” 春风笑眯眯的说着,他牵着薛欣妍的手,我感觉非常尴尬,便扭过身去,不去理睬他。 电梯里空气稀薄,异常安静,只能听到提升机移动的嗡嗡声。 “你最近还好吧?” 薛欣妍抽出春风牵着的手,低声问道。 我回过头来,干笑两声说:“还,还好,你呢?” “还是老样子。” 薛欣妍耸了耸肩,脸颊上挂着一丝淡然。 我蠕动着喉结,有很多话涌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了回去,只是回复她说:“那就好。” 春风瞟了我一眼,笑着说:“王老板已经喜得贵子了吧?” “快到预产期了。” 我苦涩的笑了笑,偷瞄了一眼薛欣妍,见她也在怔怔的看着我,我急忙扭过头去,神情有些慌乱。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春风牵着薛欣妍走了出去,末了,我叫住薛欣妍说:“欣妍,那个,你的车还在我这里,改天做完保养,我给你送回去。”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开吧,不过是一个交通工具而已。” 薛欣妍淡淡的说着,每字每句都说的很清晰,我内心却不能平复:“那怎么能行,之前就想给你送过去的,但一直没找到你。” 春风听后,揶揄道:“你别纠结这个问题了,欣妍送给你的,哪有在索要回来的道理?” 我很想揍他两拳,那是一种痛恨和不甘,虽然自己已经失去了欣妍,但回想起曾经的落魄,欣妍对我可谓是仁至义尽,风里雨里走过,在那个倥偬岁月,携手在十里长街游逛,我摇了摇头,不容反驳的说:“绝对不行,车子必须归还。” 薛欣妍无奈的笑了笑说:“好吧,车子你停到楼下,钥匙交给杜大哥就行了。” 说完,她便转身走掉了,春风看着我说:“没见过你这么犟的。” 我没理睬他,关上电梯,径直上了25楼。 走到服务台,小丽递给我一沓邮件说:“王总,这些是合同,还有一些别的材料。” 我点点头,瞥了一眼服务台旁边的几位年轻人,他们坐在长条沙发上,低声闲聊着。 我有些诧异:“这几位是?” “哦,他们是来应聘的。” 小丽抿了抿嘴,也随着我的目光瞟了过去。 “今天没安排面试呀。” “是顾函姐招的,她们人资部门正在招兵买马呢。” 我皱紧眉头说:“行,知道了,张雪瑶来了没?” “张总出差了,说是五天以后回来。” 我点点头,悻悻的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身,秦筱澜便敲了敲门,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进来说:“王总今天来的很早呀。” “顾函来了没?” 我打开电脑,瞥了一眼秦筱澜。 “早都来了,还跟我聊了很长时间呢。” 我接过咖啡,看着她说:“都聊什么了?” 秦筱澜哂笑道:“你还真是刨根问底呀,女人聚在一起,你说能聊什么?” “聊男人?” “屁。” 秦筱澜扭了扭玲珑的腰身,走到沙发旁,坐下身说:“当然是聊化妆和穿着了,不过还说了一些公司里的事。” 我有些好奇,问她说:“公司的什么事?” “就是近期扩张的店面,以及海外货源的问题。” 秦筱澜不以为然的说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海外货源是目前最敏感的话题,在公司内部属于商业机密,绝不能泄露出去,如果渠道被别人挖走,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我思忖片刻,一脸警惕的说:“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你今天怎么疑神疑鬼的。” 秦筱澜摊了摊手,怯生生的说着。 我端起杯子,轻轻抿了口咖啡,心里暗想,不止我一人看中了海外货源,其他商家也在觊觎寻觅着,如果不早早谈妥,恐怕要夜长梦多了。 “把所有事情都往后推推,咱俩明天去纽约。” “不用这么急吧,我连机票还没订呢,还有签证护照都没办好呢。” 秦筱澜站起身,怔怔的看着我。 “那就抓紧去办,不能在耽搁了。” 我皱紧眉头,内心异常烦闷。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秦筱澜白了我一眼,又喃喃的问道。 我咬了咬指甲,低声说:“你去把顾函叫来。” “嗯。” 秦筱澜刚推门走出去,秦仂就涎着笑容挤了进来。 “哥,你给我们租的那套公寓,环境真是太好了,南北通透,即宽敞,又干净,最主要的是,还能做饭。” 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扔到办公桌上说:“这烟是我同学从巴西带回来的,你尝尝。” “你和渣哥搬过去了?” 我拆开烟盒,抽出一支,见过滤嘴是黑色的,长度跟正常香烟的尺寸一样,我拿到鼻尖闻了闻,一股辛辣的味道传来,我咧了咧嘴,又把烟塞了回去。 秦仂双手插兜说:“我搬过去了,渣哥这几天太忙,没时间搬家。” “我还没去过那套公寓呢,一会要是没什么事,咱俩帮渣哥把东西搬过去,应该也没什么大件。” 我划动着鼠标,随便点开一个网页,只见屏幕上布满了花花绿绿的图案,都是一些广告信息,有卖袜子的,卖保健品的,卖水果蔬菜的,卖土产的,卖家具的,卖灯具的等等,我向下拉了拉,见有一处卖服装的信息,点进去之后,见是一个电商平台,里面的服装款式齐全,做工精美,而且价格低廉,综合销量很高,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秦仂走过来说:“那些衣服都是山寨货。” “什么?” 我瞥了秦仂一眼,感到有些诧异。 秦仂无奈的摇摇头说:“你见过这个品牌吗?” 他指着屏幕上的服装品牌,淡淡的说:“这些衣服都是仿造出来的,有那么一两件样板服,便能复制出一大堆赝品来,而且用的都是劣质的布料,做工跟正品的服装没有可比性。” “但卖的很好呀,你瞧。” 我指了指月销量,感到更加迷茫了。 “那都是请人刷出来的,你还真信呀。” 我瞪了他一眼,喃喃地说:“那让张晓颖也刷销量呀。” 秦仂抱着双臂说:“你不说人家也会刷的,哎。” 我关掉网页,忽然想到昨晚王苓跟我说,女人怀孕期间,男人最容易出轨,便低声问秦仂说:“喂,你说,老婆要是怀孕了,买一个,那个,那个什么…” “你是说充气娃娃吧。” 秦仂憨声憨气的笑着。 我怼了他一拳,感觉脸颊发烫:“你他妈小点声。” 秦仂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很正常嘛,怎么?要不要我帮你订一个?” “滚,滚出去。” 我笑骂着,秦仂却满脸委屈的说:“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货色。” 顾函敲门走了进来,秦仂回过头,嬉笑道:“早上好美女,你今天可真漂亮。” 我把目光转移到顾函身上,她今天穿的确实很养眼,白色露脐装,黑色紧身裤,米黄色高跟鞋,秀发披肩,美不胜收。 她没理会秦仂的调侃,只是看着我说:“王总,你找我?” 秦仂吐了吐舌头,悻悻的走出去了。 我清了清嗓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顾函走到沙发旁坐下,怔怔的看着我。 “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以你的资质和学历,完全可以去一家大公司入职的,为什么单单来我这种小公司呢?”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顾函抿嘴笑了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喜欢到哪里工作,是我的自由,每个人的追求目标不同,王总也没必要因为此事,叫我来做个解释吧?” “那倒是,我见你正在招人资的员工,为什么不与我说一声?” 我没话找话,内心里飘荡着一个又一个谜团。 顾函捋了捋头发说:“王总,我是人资主管,招聘员工也是我的权利,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有些尴尬,便摆了摆手说:“行,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顾函走后,我点了支烟,心里暗想,顾函突然来到公司,绝非偶然,这里面定然有更深的阴谋。 电话铃声响起,是王苓打来的,接听后,便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喊道:“老公,你,你快回来吧,我,我肚子疼。” 第二百七十章 喜当爸爸 http://.biquxs.info/

王苓的声音里带着少许的颤抖和哽咽,这让我的内心变得极度不安,挂断电话后,我拿上外套便跑了出去,秦筱澜见我神色慌张,面颊冷清,便急匆匆的跟上我说:“喂,你干什么去,一会还要开会呢。” “你主持一下,我家里有急事。” 我钻进电梯,按了一楼,只感觉时间变的很漫长,电梯的升降速度也变的迟缓起来,指示灯停留在21层,电梯门打开了,只见杜宸宇、薛欣妍、春风公子缓缓走了进来。 一天见了两次薛欣妍,本就压抑沉闷的心情,此时变得愈发烦乱,我感觉自己会窒息而死,那躁动的情绪和狂跳不止的心脏,上演着一幕难以言状的尴尬画面。 “你没事吧?” 春风公子低声问道,他见我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神情慌乱,面颊无光,便觉得很诧异。 “没,没事。” 我干笑两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薛欣妍似乎看出我内心的蹊跷,她淡淡的说:“出什么事了吗?” “欣妍。” 杜宸宇低呼一声,打断了薛欣妍的询问。 我摇摇头说:“没事,刚才跑的太急,都出汗了。” 终于到了一层,电梯门刚打开,我便跑了出去,杜宸宇对我冷眼相望,神情却变得舒缓起来。 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别墅,走进一楼大厅,便见到王苓窝在沙发上,蜷曲着身体,娇俏的容颜也变得异常扭曲,细密的汗水布满额头,她咧着嘴,样子十分痛苦。 管家和月嫂忙的团团转,见我走进来,月嫂说:“恐怕是要生了。” 我蹲下身,攥住王苓的手说:“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先忍忍。” 沙发上有一滩水渍,浸湿了王苓的裙摆。 “过来,帮我把她扶到车上去。” 我皱紧眉头,架起王苓的胳膊,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走去,月嫂走过来,搀扶她的另一只胳膊。 “你预约一下大夫,说我们半个小时到达。” 我回过头,瞥了一眼管家。 “知道了。” 她走到茶几旁,开始拨打电话。 郊区的道路,平日里见不到几辆车,但今天却塞的满满当当,行驶了片刻,见前方有一红色条幅,上面写着汽车拉力赛起点,还有一堆赞助商的广告。 我有些诧异,刚才回来的时候还没见到,怎么突然聚集了这么多车。 警车、私家车、参赛车挤满了道路两侧,把本就通畅无阻的快速公路,搞的水泄不通,一派混乱。 我破口大骂:“他妈的,真他妈该死,搞毛线拉力赛。” 我狂按喇叭,但车子依然停留在原地,丝毫未动。 王苓半躺在月嫂的怀里,她面无血色,神情萎靡,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老婆,你在忍忍,马上快到了。” 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交警,他戴着白手套,太阳镜,正专心致志的比划手势,但车主们对他的指挥都视若无睹,依然我行我素的胡乱穿插。 “交警同志。” 我急匆匆的走过去,语无伦次的说:“能不能,那个,让我,让我先过去,我老婆快生了。” “什么?你车里有孕妇?” 交警摘下太阳镜,向我身后的车子瞥了一眼。 “是的,她快支撑不住了。” 我带着颤音,汗水流到我的眼角,如针刺一般疼痛。 交警无奈的说:“你也看见了,现在这条路已经堵死了,不过前方有一辆救护车,可以用担架把你老婆抬到救护车上,然后在送到医院。” 我满脸激动的说:“那太好了,救护车离这多远?” “我给你问一下。” 他拿出对讲机,说明了我的情况,片刻后,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我把王苓扶到担架上,吩咐月嫂把车子开回别墅,又随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王苓痛苦的呻吟着,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救护车一路鸣笛,直奔市医院而去。 用了半个小时左右,救护车终于驶进医院,在急诊楼门前停了下来,两名护士推着病床车跑过来,把王苓从担架上转移到车上,又哗啦啦的推向手术室。 大夫早已做好了接生准备,我留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候,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煎熬,我心思烦闷,如坐针灸,在空旷的走廊上来回踱步,时间在慢慢流淌,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小护士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 手机铃声响起,我眉宇紧蹙,掏出查看,是秦筱澜打来的,接听后,便听到她无休止的唠叨。 “王总,有一家服装厂商找你,要低价为咱们供货,还有,雪瑶姐打来电话,她给你发了一份点子合同,省外分店的场地已经选好了,让你抽时间过去看看,这个月的工资表你还没签字呢,签证和护照办下来了,我订明天的机票吗?还有,下午约了商贸公司的刘总洽谈业务,晚上安排了一个宴会,你得参加,还有…” “行了行了,别叨叨了,你看着办吧,所有的事情都往后推。” 我挂断电话,又找到王文章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提示音响了片刻,他接听了电话。 “爸,王苓要生了。”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内心喜忧参半,高兴的是自己要当爸爸了,担忧的是王苓身子虚弱,怕是要到鬼门关走一遭了,剖腹产还好一些,顺产的话,我很担心王苓挺不过去。 王文章颇为兴奋的说:“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暗想,王苓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多天,现在就有这么大的反应,是不是跟饮食有关,我摇了摇头,低声呢喃着:“加油老婆,你一定能挺过去。” 手术室里传来王苓声嘶力竭的惨叫,我的心也像刀剜了一般疼痛,王文章和老管家匆匆赶来,见我面无血色,神情扭曲,便低声问道:“小苓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已经进去很久了,刚开始还能听到叫声,现在连哭声都没了。” 我低声抽泣着,脸上挂满了悲凉的情绪。 “别嚎了,挺大个男人,怎么不担事呢。” 王文章怒吼一声,又坐在休息椅上,深深叹了口气。 我脑海中涌现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王苓会难产死掉,比如她怀的是一个死胎,比如医生稍有不慎,便会搞出很大问题,所幸这些只是不好的想法,如果当成是预感,那我心里会更加没谱的。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内终于传来婴儿的哭叫声,我喜极而泣,傻傻的笑着,王文章站起身说:“生了,而且听哭声,好像是两个婴儿。” 我瞪大眼睛,看着王文章说:“是,是,是双胞胎吗?” “很有可能。” 王文章点点头说。 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她年龄在四十五岁上下,身材单薄,个子很高,她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次性口罩,走到我面前说:“恭喜你啊。” 我激动的说:“是,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摘掉口罩,抿嘴笑了笑说:“你以后就是两个女儿的爸爸了,你老婆很棒,给你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回去偷着乐吧。” “真的吗,我的天,太,太好了,太好了,我没听错吧,哈哈。” 我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喊叫着,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她脸颊上挂着一丝疲惫,叹口气后,便走开了。 王苓被转移到病房中,我和王文章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见她已经昏睡过去,身旁还有一个婴儿车,两个小奶娃咕噜着嘴,躺在车中,睡得很香甜。 “爸,你瞧,哈哈,长得一模一样,哟,看这小嘴。” 我凑到婴儿车旁,情绪异常激动。 王文章推了我一下说:“小点声,别吵醒了。” 我憨笑两声说:“爸,你说给她俩起什么名字好呢?” “起名字的事,你和小苓商量着来,我给不了太多意见。” 王文章蹲下身,用手在小奶娃的脸上捏了捏。 我双手合十,轻声祈祷着:“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玉皇大帝,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耶稣老人家,感谢一切神灵,赐予我王涛这么好的礼物,我现在真的太幸福了。” 王文章瞪了我一眼说:“你这都信了什么教,佛祖和基督是两回事。” “不管了,能保佑我就行。” 我咧嘴傻笑两声,又走到王苓身旁,拉起她的手,轻声说:“老婆,你太棒了,我说喜欢女孩,你就跟我生了一对女儿,以后老公会努力工作,让我们的女儿像公主一样活着。” 王苓抿了抿嘴,没有睁开眼睛。 “让她好好休息,咱俩先出去吧。” 王文章站起身说。 来到走廊,我问他说:“爸你不是说,等我跟王苓结婚以后,你就出去度假的吗?” “要走也得等小苓生完孩子走。” 老管家走过来,递给王文章一件外套,他穿上后,又看着我说:“我先回去了,小苓这几天在住在医院,你多辛苦一下。” “放心吧,我老婆当然要疼爱有加了,更何况我现在是两个女儿的爸爸呢。” 一说到女儿,我就乐得合不拢嘴,就连积压在内心深处的阴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照顾好她们,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慌,做为一个男人,要有点担当和度量,切不可小肚鸡肠、怨恨别人,知道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 我点点头说:“王涛尊听教诲,以后会全力维系好这个家庭的。” “嗯,哦对了,等小苓出院后,到我那吃个饭吧。” “知道了爸。” 王文章走后,秦仂和渣哥来了,我把王苓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事,告诉了他俩,又迫不及待的想给女儿起名字,真是忙的既开心,又快乐。 秦仂蹲在婴儿车旁,涎着笑容说:“哇,太可爱了,我以后也要生女儿。” 渣哥踢了他一脚说:“说什么边角话,雪瑶给你生个男娃就不喜欢了?” “我又没说,她要是也生一对双胞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仂白了一眼渣哥,又捏着小奶娃的手,稀罕的不行。 王苓终于睡醒了,她趴在床上,看着婴儿车中的女儿,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神韵。 “老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坐在王苓身旁,拉起她的手,深深亲了两下。 王苓抿了抿嘴说:“我想喝粥,还想啃猪蹄。” “好,我去买。” 我站起身,渣哥拦住我说:“买的东西不干净,还是自己熬一锅粥吧,你老婆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可以给她炖点骨汤或者鸡汤,这样对身体恢复很有好处。” 渣哥不愧是过来人,对什么事都有独到的见解。 “知道了渣哥,我这就去准备。” “歇着吧你。” 渣哥穿上外套,打开房门说:“我去准备,秦仂给我打下手,走吧。” 秦仂噘着嘴,百般不愿的站起身说:“我想在这多待一会都不行。” “少废话,快出来。” 渣哥剜了他一眼,便走出了病房。 我给女儿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上,又给老爸老妈单独发了两张,心中的喜悦愈发强烈,老妈给我打了个电话,高兴的差点飞过来。 渣哥和秦仂走后,公司里又来了很多同事,他们拿着礼物,纷纷道喜,我把秦筱澜叫到走廊上说:“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你把手头上要紧的工作处理好,跟员工们都回去休息几天吧,公司的事有渣哥盯着,我很放心。” 秦筱澜吃吃的笑道:“恭喜你呀王老板,突然当爸爸了,有什么感想?” “当然是高兴了,这个月的奖金,给大家多发一点,就当是红包了。” “那出差的事?” “再等等,机票先别订了,等我老婆出院以后,在另做打算。”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萦绕,挥之不去,又愈发担忧。 “筱澜,海外货源的事,切不可在向别人透露了,我感觉咱们公司内部,有几个探子,你以后要多留意点,别口无遮拦的什么都说,明白吗?” 秦筱澜怔怔的看着我说:“王总,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如果不放心,早点去把合同签好不就得了,怎么搞的疑神疑鬼的。” “你不明白,有人想故意加害我,就像上次的牛肉风波,险些让王苓堕胎呢。” 秦筱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倒也是,照你这么说,咱们公司内部,谁最有可能是奸细呢?” 我长吁一口气,悄声悄气的说:“还不确定,近期公司招进来很多新员工,笔试面试成绩都很好,你要对新员工的履历就行盘查,特别是人资部门的。” 秦筱澜张大了嘴巴,一脸惶恐的说:“你是说,顾函?” “还不确定,所以让你多留意她,特别是工作期间的各种举动,以及跟她来往密切的邮件,在不触犯个人隐私的条件下,你要弄明白她的动机和幕后指使者。” 秦筱澜听后,耸了耸肩说:“你把我当成私家侦探了,我可没那么厉害,再说她是人资部的主管,在人员调动方面,可比我的权利大多了。” “她权利再大,也要听我的命令,哦对了,今晚把公司员工都叫上,你去订个饭店,请大家吃顿饭。”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她喃喃地说着,又掏出化妆镜,捋了捋散乱的刘海。 我思忖片刻,看着她说:“你去趟我家,把车开到4s店,做个保养,然后在开到公司楼下,把车钥匙交给21楼的杜宸宇,就说是我给他的。” 秦筱澜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怎么?欣妍管你要车了?” “多嘴,你只管去做就行了。” 我叹了口气,走回病房,见王苓抱着两个小奶娃,乐的合不拢嘴。 “老公,你说给她俩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她低下头,亲着小奶娃的额头。 我笑了笑说:“要不叫奇妙吧。”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那是什么鬼名字?” “多好听呀,一个叫琪琪,一个叫淼淼,连在一起就叫奇妙了,咱俩的爱情就很奇妙呀。” 我吃吃的笑着。 王苓沉吟片刻说:“还真挺不错,一个叫王琪琪,一个叫王淼淼。” “是呀,以后就可以左拥右抱了,哈哈。” 王苓白了我一眼说:“不给你抱,都是我的。” 她抱紧了小奶娃,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好好,都给你。” 我心情大好,又低下头,亲了亲小奶娃的脸颊,那光滑的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质感十足。 渣哥炖了一锅骨汤,用保温饭盒盛着,又做了几个酱猪蹄,熬了很多小米粥,王苓吃过后,暗淡的脸颊也变得红润起来,我又买了几样水果和营养品,病床前堆的像小山一般高,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这副躯体,也被幸福裹挟着。 随富随贫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果真是这样。 第二百七十一章 买车 http://.biquxs.info/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常言道,否极泰来,风水轮流转,在我三十岁这年,喜得双女,乐不可支,王苓在医院住了三天,便回到家中,车子已经归还给薛欣妍了,突然没了交通工具,竟觉得非常不便。 我心有感慨,之前自己坐公交,挤地铁,也未曾抱怨过,现在生活条件在慢慢好转,人的贪婪和需求也在与日俱增,不知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王苓让我开她的车,那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跑车,价值三百四十万元左右,开出去虽然很拉风,但却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琪琪和淼淼回到家里,有月嫂和管家的照顾,王苓倒也清闲,公司的大事小情有秦筱澜和渣哥打点,我也放心不少,王苓刚生完宝宝,我想留在家里多陪陪她,一来是离不开那两个小奶娃,实在招人喜欢,二来是王文章要出国度假,临走前,想跟我聊聊生意经。 许久没来王文章的别墅,这里竟显得有些萧条,老管家沏了一壶清茶,依次斟满后,又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爸,你出去度假要照顾好身体,最好别去那些经常发生海啸的国家。”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茶,味道香甜可口,茶香四溢,带着一抹清凉。 王文章靠在沙发上,叹口气说:“你不用担心,我都快熬成社会精了,当然会照顾好自己,但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和小苓,她刚生完孩子,里里外外像变了个人似的,你多抽出点时间,在家陪陪她。” “知道了爸,等她身体恢复好了,我在去忙公司的事。” 王文章很满意的点点头说:“家和万事兴,夫妻互爱互相敬,家庭四季盈春风,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俩都要心平气和的商量,绝不能恶语相加,互相仇恨,明白吗?” 我理解他的话中所指,前段时间李浩慕名前来,与王苓有过说不清的纠缠,因为此事,我与王苓吵得不可开交,老谋深算的王文章早已看出蹊跷,他不便明说,只在话中对我另有点悟。 “爸,我明白了,王苓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就冲这一点,我都不该跟她吵架。” 我端起茶壶,把王文章的杯子续满热水,又淡淡的说:“爸,过几日,我想去趟美国。” 王文章揉了揉下巴上的胡茬,看着我说:“去找海外货源吗?” 我嗯哼一声:“是的,那边已经联系上了,可以随时过去投标,我怕夜长梦多,公司近来很不太平,人员调动频繁,鱼龙混杂,很不好管理。” 王文章听后,哂笑道:“你这才走几步路,就嫌事多了?” 他身体前倾,端起茶杯说:“小马乍行嫌路窄,雏鸟初飞怨天低,你当初下了这步棋,就要有所觉悟,而不是三分钟热情。” 他瞥了我一眼,见我情绪低落,甚是萎靡,便笑了笑说:“你现在虽算不上成功,但要经营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是很耗费精力的,别的不说,就同行业的竞争对手,都会在你稍有不慎的时候,打入公司内部,抢走你的客户,盗窃你的资源,像蠹虫一般,慢慢瓦解你的组织机构,这是一种商业手段,也是最为阴险狡诈的伎俩,所以你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切不可掉以轻心,疏忽大意。” 我蠕动两下喉结,若有所思的说:“爸,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觉得自己现在被盯上了,而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记得上次牛肉的事吧,有人在背后故意针对我,而不是你和王苓。” 王文章思忖片刻,低声说道:“公司的人事调动你要盯紧,有往来密切的客户,你也要亲力亲为,宣布重大决策时,绝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公司的档案和重要资源,交给专人管理,这样才能有效的防止外人窃取信息。” 我点点头说:“明白了。” 王苓哼着小曲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坐到我旁边说:“老公,你看这套衣服怎么样?” 我瞟了一眼屏幕,只见上面是一些花花绿绿的婴儿装,款式新颖,非常好看。 我指着一套粉色的连体爬服说:“这个好看,你觉得呢?” 王苓白了我一眼,噘着小嘴说:“亏你还是卖服装的呢,眼光真差,我觉得这套白色的好看。” 她点开服装,放大细看,觉得特别完美,便下单买了两套。 “老公,你们公司不经营童装吗?” 她喃喃的问着。 我抿嘴笑了笑说:“大人的衣服我都卖不明白呢,小孩子的还是别想了。” 王文章听后,看着我说:“在一个商人的眼中,但凡跟利益挂钩的产业,他们都会去涉足的,现在谁的钱最好挣?” 他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我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王苓讪笑道:“当然是小孩子的钱最好赚了。” “没错。” 王文章瞥了王苓一眼,露出一个宠溺般的笑容,他抿了口茶,淡淡的说:“现在国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他们很重视下一代的成长问题,什么贵族学校,什么辅导班,什么钢琴字画,什么保险基金,但凡跟孩子有关联的,家长都愿意掏腰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瞧现在的幼儿园,一到放学时间,校门口早早就停满了接送孩子的车,甚至是小学、中学,都有家长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回想起我生活的年代,家里有一辆自行车,都算是富裕家庭了,我上学时,从未让父母接送过,那真是一贫如洗,饥荒遍野的时代,每天要走十几里山路,到乡村的学堂就读。” 王苓点点头说:“是呀,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会更加热爱生活的。” 我瞄了一眼王文章,见他神情有些萎靡,便淡淡的说:“那时候的家长,不注重孩子的教育问题,即使想供孩子念书,也是力不从心的,毕竟家徒四壁,债台高垒,如果出生在富裕人家,还算好些。” 王文章轻叹一口气说:“所以说,现在的社会,处处都隐藏着商机,只是很少有人去发现罢了,我见过在夜市里卖儿童玩具的,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也见过开早点铺的,慢慢做强做大,在全国连锁了几十家分店,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力,和锲而不舍的决心。” 老管家准备好了晚餐,菜品虽少,却道道精致,砂锅鸡汤,京味酥肉,红烧酱猪蹄,金汤辽参,宫廷桂花鱼翅,单单从色泽和品相来看,就催发了人的食欲。 王苓吃了很多,她对老管家的手艺赞不绝口,我跟王文章喝了两杯红酒,自从上次酒后失态,我便不敢在他面前多喝,一方面是,琪琪和淼淼还在家里,我早都想溜回去了,第二点是,我想保持一个清醒的理智,酒喝到三分醉便好,总是搞的头晕脑胀,嘴斜眼歪,终是不妥的。 老管家开车把我和王苓送回别墅,又闲聊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走进一楼,见月嫂坐在沙发旁,手扶着摇篮,轻轻晃动着,见我和王苓回来,她站起身说:“刚喂完奶,睡着了。” 我走到摇篮旁,分不清哪个是琪琪,哪个是淼淼,只是抱起当中一个,亲个没完。 “喂,别弄醒她,瞧你那德行。” 王苓剜了我一眼,她轻手轻脚的走过来,见摇篮里的小奶娃咕哝两下嘴,细嫩的皮肤泛着光泽,两只小手掖在被子里,睡得很深沉。 “太可爱了。” 王苓母爱泛滥,她也抱起小奶娃,搂在怀中,喜欢的不行。 她轻轻晃动着身体,哼唱着那首家喻户晓的《摇篮曲》。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宝贝,快快睡,你会梦到我几回,有我在,梦最美,梦醒也安慰,花儿随流水,日头抱春归,粉面含笑微不露,嘴角衔颗相思泪,山间鸟徘徊,彩霞伴双飞,惊鸿一蔑莫后退,离开也让春风醉。” 她唱的深情款款,婉转悠扬,那唯美的曲调,宛如一缕春风,融化了内心的阴霾,唱没了心酸苦闷,我很喜欢这种意境,便看着她说:“老婆,你怎么会唱摇篮曲的。” “学唱的啊,我还买了很多床头读物,以后可以读给琪琪和淼淼听。” 我怀中的小奶娃醒了,她瞪着清澈的大眼睛,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老婆,快瞧,她看着我呢,呵呵。” 我激动的差点蹦起来,王苓凑过来说:“哟,你瞧她那小嘴,一动一动的,太可爱了。” 我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两下说:“叫爸爸。” “哇…” 小奶娃放声大哭,王苓踢了我一脚说:“你别亲她,胡子拉碴的,看把她都吓哭了。” “哟哟,小宝贝,不哭不哭。” 我把她放到摇篮中,轻轻晃动着,小奶娃止住了哭声,她又瞪起大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我。 “老公,你分得清谁是琪琪,谁是淼淼吗?” “当然分得清了。” 我故作轻松的说着,又指了指她怀中的小奶娃说:“你抱的是淼淼。” “胡说八道,你怎么会知道?” 王苓不屑的说着,她抱紧小奶娃,轻轻晃动着。 我叹口气说:“这简单呀,多留心就会发现,你瞧。” 我指了指淼淼的后脑勺说:“她后脑勺的头发有旋涡,琪琪的没有,不信你自己看。” 王苓半信半疑的看了片刻,又盯着摇篮里的琪琪观察一会说:“还真是这样。” 我掏出烟,抽出一支,刚想点燃,便想起不能在孩子面前吸烟,又把烟盒塞进兜里。王苓瞪着我说:“你以后抽烟注意点,孩子不能吸二手烟,想抽就去院子里抽,别把家里搞的都是烟味。” “知道了老婆,悉听尊便。” 我脸上涎着幸福的笑容,又想到自打把车子归还给薛欣妍后,做什么都很蹩脚,便看着王苓说:“老婆,明天你陪我去买辆车吧。” 王苓挑了挑眉,把淼淼放进摇篮里说:“怎么突然想买车了,你上下班开我那辆就行。” “我不喜欢。” 我喃喃地说着。 王苓听后,掐着我的耳朵说:“哟,行呀你,那么好的车你都不喜欢,那你直接去开航空母舰算了,瞧把你给能耐的。” “不是,那种车太招摇了,我喜欢中规中矩的。” 我揉了揉被掐红的耳朵,牵着王苓坐到沙发上。 王苓气鼓鼓的说:“你前女友送给你的那台凯迪拉克,就中规中矩了?” “老婆,你误会了,车子毕竟是人家的,让我开了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早都该给她还回去的。” 我搂她入怀,心里在想,该买一辆什么样的车。 王苓沉吟片刻,淡淡的说:“那你先开我老爸的车吧,他正要出国,车子闲置在家,你不妨先用着。” 我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老婆,我想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明白吧。” “咱俩是夫妻,怎么还分你我呢?” 王苓没好气的说着。 “老婆,人家李白都说了,千金散尽还复来,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 “切,懒得管你。” 王苓翻着白眼,躺在我的怀里打起了盹。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筱澜给我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 我蹲在摇篮旁,逗着琪琪和淼淼玩。 “王大老板,有好多文件等着你签字呢,雪瑶姐回来了,她要召开一个分店扩张会议,需要你参加。” 秦筱澜喋喋不休的说着,一提到工作,我就没了兴致,瞥了一眼身后的王苓,见她正梳妆打扮,我走出房间,低声说:“公司的事你看着处理,我近几日照顾不到,还有,公司里的大小会议,你主持召开一下,让张雪瑶给我发一份开办分店的计划书,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你订两张去美国的机票,咱俩去会会洋人。” 秦筱澜一一应道:“公司的同事想随份子钱,我接还是不接?” “不用接,大家的心意我领了。” 王苓走出房间,看着我说:“出发吧。” 我点点头,又跟秦筱澜聊了两句,便结束了通话。 王苓的开车技术,我早早就领教过了,她不分城区还是高速,都猛踩油门,发动机暴躁的轰鸣,遇到测速拍照,她从不提前减速,而是紧急刹车,搞得我都六神无主,心里阵阵惶恐。 车子在一家英菲尼迪4s店前停下,我牵着王苓的手走进展厅,这里停放着英菲尼迪最新款的轿车和suv,王苓左顾右盼,喃喃地说:“你喜欢英菲尼迪?” “就是随便看看,货比三家嘛。” 一名卖车女孩走了过来,她面带微笑,唇红齿白,身穿一套职业装,扎着高高的马尾。 “二位随便看看,店里都是最新款的车系,英菲尼迪的性价比很高,不管是空间、动力、操控性能,还是油耗、外观、舒适性,口碑都是很好的,正好本店正在搞促销活动,今天买车,还赠送三千元的加油卡,和终身免费保养,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呀?” 王苓瞥了她一眼,悻悻地说:“你口才真好,我俩只是随便看看。” 女孩抿嘴笑了笑说:“好的,如果有看中的车,可以随时叫我,店内所有在卖的车,都可以试驾的。” 我和王苓走到一辆qx-60前,这是一台进口suv,黑色车身,线条流畅优美,拉开车门,里面空间很大,内饰很有科技感。 “先生,这辆车现在卖的很好,是油电混合动力的,载有2.5t涡轮增压,233马力l4发动机,不管是商务用车还是家庭用车,性价比都很高。” 王苓抽了抽鼻子说:“不喜欢这样的。” 女孩略显尴尬,但还是滔滔不绝的一一介绍。 我看着王苓说:“老婆,这个怎么样?” “都说不喜欢了。” 她撇了撇嘴,抱紧双臂,又喃喃地说:“还不如去隔壁的沃尔沃店里看看呢。” 我笑了笑说:“好,听你的。” 我俩又来到沃尔沃的4s店,刚走进来,我便看中一辆新能源轿车,那是一辆沃尔沃s90,属于中大型轿车,外观华丽优美,气度不凡,车漆璀璨耀眼,内饰温润自然。 “你要买电动车呀?” “怎么了,绿色环保,而且动力也很强悍,你看。” 我指了指牌子上的详细参数说:“插电式混合动力,最大功率300kw,2.0t,320马力的发动机,足够用了。” 王苓摇摇头说:“不喜欢。” 我有些无奈,在店里又转悠一圈,便铩羽而归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部署 http://.biquxs.info/

陪王苓逛街买东西,实在太耗精力,她喜欢的东西,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我看中的,她又嫌弃的不行。 就单单在买车这件事上,我俩一连走了很多4s店,什么丰田、捷豹、福特、奥迪、宝马,没有一款是她看上的,我倒是能将就过去,她却非常苛刻。 最后,我俩在一家大众4s店前驻足观望,我叹口气说:“老婆,在逛最后一家,这次你别插嘴了。” “呸,懒得管你。” 她白了我一眼,径直走进大厅之中。 这个展厅很大,里面停着大众的各种车系,如速腾、迈腾、途观、桑塔纳、捷达、帕萨特等等。 我和王苓逛了片刻,一辆黑色辉腾吸引了我的目光,看了眼详细参数,3.0l250马力,6档手自一体,车身很长,线条流畅,跟帕萨特的外观很像,拉开车门,可见内饰奢华,商务感十足。 一名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走过来,他身材单薄,脸颊瘦削,个子很高,身穿一套职业装,面容和缓,给人一种很随和的亲切感。 “先生,您很有眼光呀,这辆进口辉腾,很符合您的气质。” 他笑嘻嘻的说着。 王苓悻悻地说:“不喜欢。” 我有些气短,瞥了她一眼说:“这辆车开出去倍有面子。” “没看出来。” 王苓耸了耸肩,做出一副不屑状。 男孩笑了笑说:“辉腾是德国大众汽车生产的一款顶级豪华轿车,一经问世,就广受消费者的好评,第一款车型在2002年,于日内瓦国际车站首次亮相,惊艳了很多慕名前来的企业家和政客。” 他走到车子旁,用手敲了敲引擎盖说:“不管是商务接待,还是家庭用车,这辆辉腾都是不二的选择,如今店内所剩下的,只余两辆了,其中一辆已经有人预购了,它搭载着w12发动机,使用年限长,故障率低,动力很足,舒适性很好,您不妨坐进去体验一下。” 他说的天花乱坠,各种专业术语喷薄而出,听得我昏昏欲睡。 “这个座椅的质感很好,可电动调节,不管是做工,还是细节上的掌控,这辆车都做的非常完美。” 他拉开车门,弯下腰摸了摸座椅。 我看着他说:“这辆车多少钱?怎么没标价格?” 王苓拽了拽我,低声说:“你真要买呀?” “问问价格,合适就买。” 男孩抿嘴笑了笑说:“这款车是内部预定的,所以没有标明价格,正巧店内搞活动,如果今天预购,我们还为您准备了很多礼品,如行车记录仪,加油卡,终生保养,终生洗车,终生救援等等。” “这车多少钱?” 我又问了一遍,内心愈发好奇。 男孩淡淡的说:“先生,这辆车是3.0l精英定制版,官方指导价是98万元。” 我倒吸一口凉气,又瞥了一眼王苓,见她正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便悻悻的问道:“这98万元都包含什么?” 男孩摊了摊手说:“什么都不包含,这是裸车的价格。” “还能在便宜点吗,你刚才不说店里搞活动的吗?” 我揪住这个问题不放,想把价格压低一些。 “先生,店里搞的活动跟车价无关,只是您买车,我们赠送给您的礼品罢了。” 男孩浅浅的笑着。 我心里暗想,裸车98万,那购置税应该也不低,便问他说:“那新车上税需要多少钱?” “先生,这个简单。” 他掏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喃喃地说:“有一个公式可以计算出来,98万乘以1.17在乘以百分之十,等于十一万四千六百六十块钱。” “什么?购置税就十一万多吗?” 男孩把手机塞进兜里,无奈的说:“是的先生。” 我有些激动,突然没了主意,便看着王苓说:“老婆,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 王苓瞥了我一眼,差强人意的说:“你要是喜欢,那就买咯。”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三十分,又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心想,就当是送给自己的礼物吧。 钻进车里,捣鼓一气,感觉各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便下定决心,跟男孩签了购车合同。 当天下午,我又来到税务局和保险公司,办了后续事宜,在交警队领了行驶丨证,上了牌照,至此,我在这个城市,终于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王苓虽然嘴上不说,内心却很欣赏这辆车的外观,低调奢华,线条流畅,舒适度很好,而且具有科技感,她不懂车的配置,那些详细参数她也从不去看,只要外观符合她的审美要求便好。 晚上回到别墅,管家已做好饭菜,王苓食欲不振,吃的很少,逗了逗琪琪和淼淼,便上楼休息去了。 我的情绪却一直处于亢奋之中,坐在沙发上,轻轻晃动着摇篮,自言自语的说:“琪琪长大了要做什么呢?哟,瞧你那伶俐的小模样,嘿嘿,那就当律师好了,怎么?淼淼也想做律师?那不行,同行是冤家,免不了竞争的,淼淼就做老师好了。” 她俩瞪着大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我,我自娱自乐,自说自话,感到异样的幸福。 “什么,不想当老师吗?啧啧啧,那我可管不了,你俩都要好好读书,不能像爸爸这样没有文化。” 我凑过去,把她俩抱了起来,又躺在沙发上说:“嘿嘿,左拥右抱,快叫爸爸。” “哇…” 琪琪放声大哭,带动了淼淼的情绪,她俩琴瑟和鸣,哭出了节奏,我却乐个不停,那是一种被幸福冲晕的表情。 “你神经病吧。” 王苓趴在二楼的把手上,气鼓鼓的看着我。 我抬起头,吃吃的笑着说:“琪琪是个爱哭鬼,随你了。” “你才爱哭呢。” 王苓瞪了我一眼,便走下楼来。 “老婆,你瞧,这大眼睛,水灵灵的,以后鬼点子肯定多。” 我又低下头,在两个小奶娃的额头上狂乱亲着。 王苓掐了我一下,又掩口而笑,她把我怀里的琪琪抱了过去,轻轻晃动着身体。 “不哭了不哭了,妈妈给你唱歌听。” 王苓再一次展现了她母性的光辉:“花园里,篱笆下,我种下一朵小红花,春天的太阳当头照,春天的小雨沙沙下,小红花张嘴笑哈哈。” 两个小奶娃止住了哭声,我激动的说:“真的不哭了。” 王苓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把琪琪和淼淼放到摇篮里,轻轻推动着。 “哄孩子,不能光亲光抱,要有耐心,像你那种不分轻重的左拥右抱,孩子会吓哭的。” 她喃喃地说着,望着摇篮里的小奶娃,脸颊上游荡着一抹宠溺的神情。 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我拿过手机查看,是秦筱澜发来的消息,上面写道:一周的工作汇总已发到你的邮箱里了,前往美国的机票订在后天,请提前做好出国准备。 我皱了皱眉,有心想在家陪陪老婆孩子,工作上的事宜却刻不容缓了。 “老婆,我后天要出差了,公司里积压了很多事,需要我去处理。” 王苓点点头说:“那就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 我见她有些落寞,便把她搂进怀里说:“哟,是吗,看把你能耐的。” 我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着,露出一脸坏坏的笑容。 “哎呀,讨厌。” 她推了我一下,脸颊上布满了红晕。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便早早来到公司,走进办公大厅,见有三三两两的员工已经提前来了,我不认识他们,感到有些陌生,他们也怔怔的看着我,像盯着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怪物。 一位身材偏胖,个子不高的男孩看着我说:“请问您找谁?”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男孩一阵唏嘘,他扶了扶眼镜,颇为惊诧的说:“你就是王总呀。” “嗯,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人资部的,顾函是我们的主管。” 他瞥了一眼顾函的办公室,像屏住呼吸一般,搞得异常神秘。 我也跟随他的目光,看向顾函的办公室,百叶窗紧闭,不见里面的光景,我觉得有些诧异,便看着男孩说:“你们顾总加班了?” “是呀,这几天她连续加班,吃住在公司,我们也得舍命陪君子,熬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男孩胖嘟嘟的脸颊上挂着一丝委屈,我心里暗想,这个部门本就没有繁琐的工作,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连续加班,除非她有别的举动。 “你们人资部最近工作很忙吗?” 我皱紧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孩。 男孩摘掉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说:“没有太多工作,我们是新来的员工,对公司内部的业务流程还不太了解,顾总旨在我们加快熟悉进度,早日投入到工作岗位中去。” 百叶窗打开了,顾函手里端着一个水杯,穿着一身白色裙装,面容憔悴,一举一动都带着疲惫之态,她看了我一眼,又推开门缓缓走了过来。 “王总的家务事都忙完了?” 她似笑非笑的说着,潋滟的美眸中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 我哂笑道:“老婆生孩子,是人生一大喜事,不管工作多忙,也不能懈怠。” “看来王总很看中家庭关系呢。” 她讪讪的笑了笑说。 “家和万事兴,这是我丈人告诫我的。”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又不冷不热的说:“把最近各部门新招入的员工名单,做出一份交给我,要附带个人简历和工作背景。” “好的,知道了。” 她扭动着玲珑的腰身,悻悻的回到办公室去了。 我叹口气,看着男孩说:“专心工作吧,以后有什么困难,要及时跟我反应。” 男孩点点头,一脸感激的看着我。 我来到办公室,见桌子上堆了一沓快递,还有几张邮件,一一拆开查看,大多是纸质合同和申办丨证书,打开电脑,登录邮箱,看到秦筱澜给我发了很多文件。 其中有一封是当下的库存数量,以及省外分店的供货表,意思很明确,就是服装卖的供不应求,库存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让我非常不安,货源的问题迟迟没有解决,当下的销售业绩确实很好,但这是一个链条模式,如果想拉进良性循环的轨道中,那任何环节都不能出现纰漏,没有源源不断的服装供应,即使开办一百家分店,也是大眼瞪小眼,干喝西北风。 秦筱澜敲门走了进来,她帮我倒了杯咖啡,又眨了眨潋滟的美眸说:“王总,你可算来上班了。” 我没理睬她的调侃,只是淡淡的说:“通知各部门主管,来我的办公室开会,哦对了,人资部的就不用通知了。” 秦筱澜悄声悄气的说:“你是防备顾函?” 我嗯哼一声,抿了口咖啡说:“不该问的别问,大家都来了没?” “嗯,我这就去通知,呃,为啥不去会议室开会?” 我笑了笑说:“掩人耳目,欲擒故纵。” 秦筱澜挤眉弄眼的唏嘘一阵,便走出了办公室。 公司里我最信得过的,无非就是渣哥、张雪瑶、萧晴和秦筱澜了,秦仂是个大嘴巴,什么事都喜欢到处张扬,但他做为公司的骨干,我又不能故意疏离他,所以在宣布一些大事小情的时候,我还是最先通知秦筱澜和渣哥。 各部门主管都聚集在我的办公室里,他们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围坐在沙发上,渣哥用不惯电脑,他随身带着一个小日记本,我交代给他的工作,都被他记录在小本子上了。 我扫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明天我和秦筱澜要去美国,货源的问题不能在耽搁了,我走后,公司内部的事宜,由渣哥和张雪瑶接管,你们大家一定要无条件的服从。” 我瞥了张雪瑶一眼说:“分店那边开办起来没?” 张雪瑶捋了捋头发,看着我说:“已经挂牌营业了,而且销售额也在稳步上升,线上销售预算充足,收益可观,在下个月,有望超过老店的销售业绩。” 我点点头说:“很好,等我们把货源问题解决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秦仂站起身,把一张库存表递给我说:“哥,库存已经见底了。” “还能支撑多久?” 我皱了皱眉,扫视一眼手中的表格。 “按目前的销售量计算,最多能支撑一个月了。” 秦仂抿了抿嘴,脸颊上挂着一丝担忧。 我靠在转椅上,叹口气说:“先不要慌,如果那边谈判顺利,不出半个月,货源问题就能解决。” 我又看着渣哥说:“旅行社那边先不要供货了,把仅有的库存全部运到各大实体店中。” 萧晴听后,若有所思的说:“小涛,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我们陷入了供不应求的状况,不如在去冯老板的公司…” 我摆了摆手说:“冯老板那边是万万不能去了,要不是看在我丈人的关系,这处货源他也不会推荐给我的。” 张晓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我说:“王总,要不要考虑一下别的供应商,国内的一些优质厂家,现在生产的服装,也很受消费者的青睐。” 我眯缝着眼睛,没有言语。 张晓颖继续说道:“有几家服装供应商,之前来找过你,他们提供了服装样板图,以及公司的厂址和规模,我觉得咱们应该通过多方面来挖取货源,而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海外。” 张雪瑶听后,也附和道:“是呀,虽然海外货源很受当下消费者的欢迎,但我们要随机应变,换一换风格。” 我揉了揉太阳穴,思忖片刻说:“也好,渣哥明天主持一个招标会,让有意合作的供应商过来投标,筛选出两家口碑好的,质量过关的,有资质的厂商,先少量进购一批服装,在省外分店试销售,如果卖的好,就签订长期的合作关系。” 渣哥纷纷记下了,又问我说:“现在市场上有很多咱们的山寨服,虽然质量和做工很差,但款式却很新颖,销售价格也很低,这在一定程度上给咱们造成了压力。” 张晓颖也说:“是呀,不止实体店,现在网店上也充斥着大量的赝品,他们更改品牌,通过多种渠道销售,混淆了顾客的认知,他们以为,咱们的服装都很便宜,就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对正品都视若无睹了。” 我笑了笑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故意剽窃模仿,说明咱们的服装很有影响力,还有一点,公司的事绝不能跟外人提起,特别是一些敏感的话题,出了这个门,你们就要把话咽到肚子里,公私分明,我希望你们的下属员工也能做到,明白了吗?” 众人都点点头,我又交代几句别的事,便宣布散会了。 第二天,我和秦筱澜来到机场,过了安检,审查了护照和签证,办好登机手续后,便开始了我的纽约之行。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纽约 http://.biquxs.info/

要在飞机上颠簸十二个多小时,的确是很熬人的,从国内起飞前往纽约的航班,都会在肯尼迪机场降落,只有少部分会飞往纽瓦克机场。 秦筱澜一上飞机就喝了两杯橙汁,她食欲大开,吃了一份鸡肉米饭,隔了不久,又吃了一份牛肉面条。 我瞥了她一眼,悻悻地说:“在家也没见你这么能吃呀,难道飞机餐的味道很独特?” “本姑娘出差心情好,暴食爆饮可以减少生活压力。” 她有些兴奋,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神情非常惬意。 “你不口口声声说要减肥吗?不怕出差回来胖成大皮球?” 秦筱澜剜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这话真阴损,我是怎么吃都不胖不起来的体质,怎么样,羡慕不?还有,我那是健身,不是减肥。” 我闭上双眼,头有些发晕,胃里也传来阵阵痉挛,胸闷气短,食欲不振,这是典型的晕机了。 “喂,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秦筱澜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干笑两声:“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稍稍打了个盹,惨白的脸颊才恢复了血色。 机舱外白云朵朵,宛若触手可及的棉花糖,在三万米高空俯看下去,大地已变成了虚幻的色彩,山川河流、高楼琼宇,错落斑驳,我去了趟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感觉在空中渡过的十二个小时,简直比十二年还要难熬。 回到座椅,见秦筱澜正捧着一个游戏机,玩的异常投入。 “那边的厂商都联系好了?” 我系上安全带,有气无力的说着。 秦筱澜点点头说:“嗯,不过他们把招标日期定在后天了,届时会有人通知咱们前去参会洽谈的。” “哦,你对那边熟悉不?” 秦筱澜放下游戏机,瞥了我一眼说:“上大学的时候去过几次,明天带你好好逛逛。” 我心里有种不太明朗的臆想,总觉得此次出行,不会如预想的那般顺利,便看着秦筱澜说:“他们的办公地点在哪?” “你是说位于哪个区域?”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秦筱澜抿嘴笑了笑说:“在纽约下城,也叫曼哈顿区,是纽约市的精华所在,华尔街就在它的南段,那里高楼林立,异常繁华,是世界和美国的金融中心。” 我听的愈发迷茫,便不在多问,只希望能早早达到,了却内心的烦闷。 又迷糊了许久,机舱内已熄灭了灯光,看向窗外,可见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泼洒而来,为整个机舱增添了一抹朦胧般的美感。 云层稀薄,光线暗淡,太平洋的海水在慢慢涌动,黑蒙蒙的一片,延绵到千里之外,与夜幕接壤,扭曲成了一副海天云景图,颇有意味。 我沉浸在梦中,所有的阴霾和苦闷都烟消云散了,这里宛若天堂一般美好,有女儿和妻子的陪伴,有来自家人的祝福,有亲朋好友的嘱托,所有人都曾到达过这片净土,一起欢歌起舞,踏青郊游,一起把酒联欢,谈笑风生,只是在这人间走上一遭,历经艰难险阻,冲破人性的桎梏,打碎道德捆绑的枷锁,才会依稀想起,人生是一张无法回头的单程票。 秦筱澜把我从梦中叫醒,我睁开双眼,见她正挎着包包,一脸疲惫的说:“到了。” 机场外有接送旅客的出租车,我和秦筱澜困的东倒西歪,苦不堪言,司机把我俩送到酒店,一人开了一间房,我倒在床上便昏睡过去。 纽约曼哈顿区,有著名的自由女神像、联合国总部、时代广场、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中央公园、第五大道商业区、洛克菲勒中心、百老汇剧院区,还有大家都熟知的唐人街了。 接近中城的西村,也叫格林威治村,是一处历史悠久的文化特区,甚至是美国艺术文化的发源地,也是美国爵士乐和同性丨恋的摇篮,譬如stonewallbar。 以前这一带都是英国人的领地,在此居住的英国人将这个绿色的村庄,命名为格林威治村,到了19世纪末期,这一带优美的环境和低廉的房价,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和作家前来定居。 美国当代众多艺术家、评论家、作家、诗人、作曲家、雕刻家、演员,都曾在西村居住过,倘若你从这里一路走过去,几乎每一步都可以踩在一个艺术家或者文学家的脚印上。 这里的老房子总有百年以上的历史,茎蔓粗壮的常春藤,兴致勃勃的爬满了红墙,每扇窗口都心满意足的开几盆鲜花,古老有些失修的砖道上,安安静静的停着几辆仿古小车,街边的小酒吧和咖啡馆里,摆放着红桌子、红椅子,仿佛还遗留着曾经艺术家的灵魂和骄傲,为你洗掉了美元留下来的油腻和俗气。 我和秦晓在这里吃了一顿午饭,她兴致很高,长途跋涉所带来的疲倦也消失了。 “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来到这里,我觉得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要说风景和文化,我当然还是喜欢中国的。” 她把一绺头发捋到耳后,神情惬意舒朗,面容甜美动人。 “那当然了,在国内你可能感觉不到什么,之前看过一个演讲,说的是中国人一旦出国,就特别爱国,科技在进步,时代在变化,现在走出国门看世界的,数不胜数,但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份家国情怀,不管去哪,都有强大的祖国为你撑腰,这是一种无以名状的自信。” 秦筱澜吃吃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有一份家国情怀呢。” 我白了她一眼,径自向前走去。 纽约这一座繁华大都市,市中心的曼哈顿,云集着美国垄断集团开设的银行、保险公司、工业贸易、运输公司以及闻名全球的证券交易所等,市内最高层建筑林立,摩天大楼毗连,雄伟壮观。 高一百零二层的帝国大厦,当年为世界最高建筑物,世界贸易中心有一百一十层,高四百一十一米,由五栋建筑物组成,另外,克莱斯勒大楼的高度也在三百米以上,是纽约最高的建筑物之一,坐落在曼哈顿南区的华尔街,仅长五百米,阴暗狭窄,美国十大银行中的六家总行设在这里,被视为美国金融帝国的象征。 下午,我和秦筱澜来到南街海巷,这里给人留下最突出的印象是,市区和海水相互依托,河流、运河、海湾从各个方向汇集在各区之间。 南街海巷,走到十七号码头(pier17)商场最顶层,那里主要是中西美食广场,有一些风味小菜、海鲜美酒、日本寿司、咖啡甜点,要选择吃什么东西,还得花不短的时间挑挑拣拣。 这地方十分宽敞明亮,中间的饮品店,布置充满热带风情,令人想起马来西亚槟城的景象,仰卧在舒适的木躺椅上,看着穿梭东河的大小船只,虽然这里没有迷人的沙滩,却有美丽繁华的海港,此刻,什么烦恼都苦闷都消失掉了,时间就像凝住一般,眼前所见就只有蓝盈盈的天空和海洋了。 我和秦筱澜往上城走,可以依稀看到华宅了,巨大的房子气势磅礴,前厅灯火辉煌,拉门的黑人穿着一丝不苟的制服,精致优雅,看不到住在里面的人,只是非常真实的感到,里面房子主人的身价肯定是天文数字了。 再往上走,进入黑人区,看到的房子是没有窗户的,看到的人,大多是没有工作,在大街上闲逛的,听到的故事也是杀人越货、单亲妈妈、吸丨毒等等。 秦筱澜跟我说,有部美国经典歌舞电影《梦断城西》(westsidestory),说的就是这一带两帮青少年,街头党对峙的原型,一个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1961年《梦断西城》获奥斯卡最佳摄影奖。 我对这里的文化故事不敢兴趣,心里暗想,自己漂洋过海、出门在外,应该给女儿和老婆买点礼物,便看着秦筱澜说:“这里哪有商场?” 秦筱澜笑着说:“到处都有呀,你是想给家人带礼物吧?” 我点点头:“嗯,带我找一家店。” 我俩打车来到一家商场,见招牌上刻着bergdorfgoodman,我抿了抿嘴,承认自己才疏学浅,胸无点墨,既然连招牌都不认识,心里便有些懊恼,如果当初勤学苦读,也不会走入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 但时过境迁,世态炎凉,自己又何尝不想安安静静的念书,那一场飞来横祸,夺取我生命中最宝贵的八年,命运跟我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即便悔恨,也无法重来。 秦筱澜告诉我,这家商场叫波道夫?古德曼精品店,里面有儿童玩具、家用百货、服装鞋袜、背包用品等等,世界一流的名牌在这里都能找到,是纽约最著名的商场。 我嗯哼一声,走了进去,在一家女士皮包店前停下脚步,这家店经营了多种品牌的包包,秦筱澜走过来,跟店家交涉一气,又问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和颜色,可以自己选择。” 我左顾右盼,形形色色的皮包放在展柜内,有的挂在墙壁上,五花八门,应接不暇,看了片刻,我指了指一款粉色的挎包说:“那个是什么牌子的。” 秦筱澜眯缝着眼睛说:“是coach,你眼光不错,这是美国很知名的品牌,而且价格也不是很高。” “好的,那就买一个。” 我俩又逛了几家婴儿店,给琪琪和淼淼买了几套衣服,便走出了商场。 秦筱澜是一个购物狂,但这次却很收敛,我问她说:“你咋什么都没买?” 她不以为然的说:“其实在美国,很多都是madeinchina的东西。” 我没听懂,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她无奈的摇摇头说:“简单说,就是这里有很多商品,都是咱们国家生产的东西,老外换个标签,就说是他们制造的,而且价格涨了很多,非常不划算,国内商品齐全,种类繁多,没必要在这里疯狂购物,拎着大包小包的国货,在漂洋过海运回去,多不值当呀。” 我笑了笑说:“也对,你饿了吧,咱俩吃饭去吧。” 在一家日本餐厅,我俩相对而坐,餐桌上摆着各色生鱼片和日本寿司,我很吃不惯这种料理,一方面味道很腥,难以下咽,另一面是自己口味偏重,这里的食物似乎都很清淡。 我擦了擦嘴,看着秦筱澜说:“筱澜,明天的竞标材料都准备好了吧?” “嗯,放心吧。” 她喃喃地说着,逛了一整天,我俩都很疲惫,吃过晚饭,便回到宾馆早早入睡了。 第二天早晨,我穿上一套深蓝色的西装,皮鞋擦的油光锃亮,戴上领带,头发被打理的干净有型,拿上竞标所需的材料,便和秦筱澜打车来到这家服装公司。 出租车兜兜转转,用了大约四十分钟,才停到公司楼下,这里位于曼哈顿城区的西南角,楼群虽多,但很破败,不算繁华,街区周围栽了很多法国梧桐,枝丫茂盛,绿意盎然。 走进大楼,入眼处是一个迎宾吧台,一名金发美女坐在电脑前,见我和秦筱澜走来,便很热情的打了声招呼,秦筱澜跟她说明了前来事宜,她打了通电话,让我俩去十七楼等待。 乘坐电梯来到楼上,一名美籍华人接待了我俩,他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有些秃顶,身穿一套黑色西装,个子不高,面容清癯,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特点非常鲜明。 我终于打破了语言沟通的障碍,看着男子说:“你好,我俩是来参加竞标的。” 男子有些诧异,他耸了耸肩说:“ithought…” “哦,不好意思。” 他又用中文说:“我以为竞标已经结束了,公司已经确定了合作对象,你们来晚了一步。” 我头皮发麻,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彻底压垮了我内心的救命稻草,盘绕在脑海中的不好预感,终于显现出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我皱紧眉头说:“什么意思?临出发前,我们不是都约好了吗?” “没错,但昨天也有一家中国服装公司,过来与我们确定了合作项目,而且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我们经营公司的,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呢,对吧?”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我看的有些反胃,便低声吼道:“你们这是背信弃义,他给你的好处,我也能给。” 秦筱澜推了我一下说:“肯定有人在中间作梗,这家服装供应商的所有信息,只有咱们公司内部人员知晓,冯老板既然把这处货源引荐给你,定没有在夺回去的理由。” 我喘着粗气,身体紧绷,瞪着男子说:“跟你们签合约的,长什么样子?他的公司叫什么?” “不好意思,这是客户的隐私,我有权替他保密。” 他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愈加难以自控,大声吼道:“什么狗屁隐私,他们无非就是给了你高额的贿赂金,我他妈漂洋过海,飞大半个地球来到这里,不是听你在这保护隐私的。” 秦筱澜拽着我说:“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公司发展到今天,我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找到这处货源,却处处被小人暗算,我回去怎么交代?” 我怒吼着,又揪着男子的衣领,气急败坏的说:“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说呀。” 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跑了过来,他俩架起我的胳膊,稍一用力,便把我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男子掸了掸衣服,冷冷的说:“你没那运气,就别在这撒泼,我们是供应商,天底下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我挣脱着,谩骂着,但都无济于事,秦筱澜吓得面无血色,娇俏的脸颊也变得异常扭曲。 我俩被赶出大楼,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游逛,几名青年踩着滑板,嘻嘻哈哈的路过,惊动了垃圾桶旁的流浪狗,那狗脏的惨不忍睹,仿佛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它爪印下的泥垢。 “万恶的资本主义。” 我在心里暗骂,又咬牙切齿的说:“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秦筱澜瞥了我一眼,愤愤的说:“事已至此,你还想那些干嘛,当务之急的是想想以后怎么办。” “能怎么办,继续寻找货源,我跟纽约没多大缘份。” 路上有一个易拉罐,我用脚踢飞,砸到一辆私家车的风挡玻璃上,只听防盗音瞬时响起,异常聒噪。 “喂,你消停点,在这发脾气也无济于事。” 秦筱澜气鼓鼓的说着,看得出来,她也很烦闷。 那辆车的警报音停了,一名中年妇女走过去,捏着易拉罐,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我咯咯的笑了起来,秦筱澜掐了我一下说:“快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回到宾馆,我倒头便睡,食欲全无,心里像有一面大鼓在轰轰乱响,临近傍晚,我醒了过来,坐在床头思忖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便敲开秦筱澜的房门,有些激动的走了进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谈妥 http://.biquxs.info/

秦筱澜身穿白色吊带睡衣,披散着头发,素颜无妆的她更显清丽无华,房间内灯光暗淡,有些朦胧,窗子下方,有一圆形木桌,上面摆着一台老式收音机,正播放一首非常怀旧的爵士乐,是甲壳虫(beatles,也叫披头士)的《太阳从这里升起》。 曲调悠扬,余音袅袅,虽然我听不太懂,但荡气回肠的旋律,加之屋内光线的渲染,竟让我沉醉其中,变得有些恍惚。 “你,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做什么?” 秦筱澜抱着双臂,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我拎着笔记本电脑,咧嘴笑了笑说:“你喜欢听这种歌呀?” “偶尔听听罢了。” 她白了我一眼,走到收音机旁,关掉了电源,又回过头说:“王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小女子愿意效劳。” 她不怀好意的笑着。 我咽了咽口水,拍拍电脑说:“这处货源丢了,咱俩在找找别的供应商,纽约这么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秦筱澜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我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圆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说:“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收集过很多家纽约供应商的资料,做为有待斟酌的对象,现在也不能精挑细选了,咱俩人在纽约,可以主动上门洽谈合作。” 我点开一个表格,这是张雪瑶整理制作的,里面记载了纽约供应商的详细信息,以及厂址和办事处,足足有三百多家,我漂洋过海、万里奔波,可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行与不行都要试试。” 秦筱澜喃喃地说,她也拽来一把椅子,坐到我身旁,盯着屏幕出了神。 她身上飘来一种特别好闻的花香,娇俏的脸颊妩媚诱人,一双清澈的美眸水光潋滟,薄唇微张,洁白的贝齿若隐若现,秀丽的发丝垂落下来,她用手捋到耳后,瞥了我一眼说:“看够了没?” “我,我…” 我脸颊绯红,指了指屏幕说:“我看表格呢。” “切,一副色咪咪的贼样,我脸上有表格吗?” 秦筱澜似笑非笑的说着,她又点开一家供应商的信息说:“这些公司,应该有很多都是冯老板的客户,咱们冒然前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我点点头说:“的确是这样,冯老板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手相助,现在公司初具规模,又反过头来挖他的货源,实在过于阴损。” “那怎么办,你一方面想要货源,另一方面又怕伤了人情。” 她点了支烟,眯缝着眼睛说:“依我看,你也不必把自己搞的进退两难,如今冯老板的生意可谓是红红火火,家喻户晓了,而咱们只是籍籍无名的小辈,纽约供应商又不是跟他一家合作,我们凭啥不能争取呢,对吧?” “有道理,之前他对海外货源只字不提,是怕我泄露供应商的信息,让别的服装公司知道,竞争压力就大了。” 我有些释然,点了支烟,靠在椅子上,轻轻吸了一口。 秦筱澜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云淡风轻,她撇了一口烟,淡淡的说:“所以说,做生意脑子得灵活,像你那种没头苍蝇胡乱撞的行为,肯定要吃大亏的。” 我涎着笑容说:“多谢美女指点,先筛选出几家供应商,明天咱俩在一一走动。” 我之所以来找秦筱澜,是因为这个表格没有一个汉字,通篇看来,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秦筱澜掐灭手中的香烟,站起身说:“知道了,王大老板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我合上电脑,满脸坏笑的说:“长夜漫漫,无心睡梦,不如找点乐子,消遣解闷。” 秦筱澜咯咯笑了起来,她边笑边说:“你果然是个衣冠禽兽。” “只有三观不正的人,才会有龌龊的想法。” 我抱着笔记本电脑,又站起身说:“我白天睡多了,现在一点都不困,你叫服务生送点酒水上来,咱俩边喝边聊。” “唔,你想喝什么酒?” “啥都行。” 我摆了摆手,便走出了房间。 春末夏初的纽约,小雨如织,淅沥个不停,路边的橡树在随风摇晃,为雨夜增添了一抹神秘,灰蒙蒙的天空不见一颗星辰,月光被云层遮挡,白天的余温依旧尚存,雨滴拍打到皮肤上,竟觉不出一丝凉意,整个曼哈顿像一个巨大的笼屉,把人蒸出了惶恐和焦虑。 秦筱澜点了一瓶威士忌,还有一份大盘鸡,服务生是一位十八九岁的男孩,他身穿一套咖啡色的职业装,个子很高,身材偏瘦,眉清目秀,跟秦筱澜交谈几句,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有些诧异,看着秦筱澜说:“他怎么不走?” 秦筱澜眨了眨眼睛,又拍着头说:“哎呀,才想起来。” 她拿出钱包,抽出两美元递给服务生说:“thankyou!” 男孩接过钱,又躬了躬身子,便快步离开了。 “什么意思,是小费吗?” 秦筱澜点点头说:“没错,在美国住酒店,有服务生帮忙拿行李或者送餐,都是要给小费的,这是一种传统。” 我悻悻地说:“狗屁传统,资本主义。” “入乡随俗嘛。” 秦筱澜拿过两只杯子,拧开威士忌的瓶盖说:“这种酒很烈,喝多了头疼,少喝怡情,大喝伤身。” 她依次倒了半杯,又拆开大盘鸡的包装盒,端到圆桌上。 我跟她撞了一下,笑着说:“来,祝我们明天马到成功,洽谈顺利。” 夜深了,纽约城却灯火灿烂、一派繁华,不时有一架飞机呼啸而过,打破夜空的宁静,远方的高楼大厦,信号灯在闪烁跳动,街区的车辆少了很多,有几台出租车停在路口,司机师傅聚在一起,抽着香烟,低声闲聊着。 但在中国南方的某个城市,有一栋豪华的别墅,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庭院鸟鸣啾啾,花团锦簇,大有一种田园风味。 贵妇人手里端着一个铁盒子,里面盛满了鸟食,周扬站在她的身后,神情谦卑,面容舒朗。 “夫人,交代孙凯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王涛那小子正在美国发火呢。” 他奸笑两声,下巴上的胡茬也随之抖动。 贵妇人打开鸟笼子,拿过食盒,舀进去一些颗粒,又把食盒放进笼子里说:“多提防他一些,切不能掉以轻心,王涛那小子表面上傻里傻气的,其实鬼点子不少。” “放心吧夫人,我在他的公司内部,安插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贵妇人把铁盒子递给周扬,笑了笑说:“现在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但福祸相加,总有浮出水面的时候,我们既要达到目的,又要全身而退,不能留下丝毫破绽。” 周扬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贵妇人说:“夫人,这次孙凯跟海外供应商签订了合同,挖走了王涛的货源,但纽约那边可不止一家供应商,他虽年轻,但脑子还是很灵光的,不可能因为此事就一蹶不振。” “没错,所以我们要推进下一步的计划。” 贵妇人摸了摸笼中鸟儿的羽毛,思忖片刻说:“他手下有个主管叫秦仂,那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小主,也是王涛的铁杆朋友,他掌握了公司内部的大量信息,而且最关键的是…” 她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她的女朋友叫张雪瑶,也是公司的高管,而且权利很大,夫唱妇随,锦瑟和鸣,我们应该在内部瓦解他的机构。” 周扬听后,低声说道:“夫人的意思是,利用秦仂贪财好色的缺陷,挑拨他与张雪瑶的关系,在公司里营造是非,在公司外利诱相逼,这样的话,王涛的领导阶层就土崩瓦解了。” 贵妇人点点头,她提着鸟笼子走到庭院北侧,淡淡的说:“没错,据说那个秦仂还没买房子,跟张雪瑶的婚礼也在搁置当中,你不妨…” 她凑近周扬,轻声耳语几句,周扬的表情由茅塞顿开,变成恍然大悟,他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夫人真是高明,我怎么没想到这种方法。” 贵妇人把鸟笼挂在钩子上,没理会周扬的奉承话,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欣妍最近怎么样了?” “她最近状态很好,春风公子对她百般宠爱、如获至宝,定然不会受到委屈。” 周扬蠕动两下喉结,继续说道:“听说,春风公子向她求婚了。” “欣妍答应了?” 贵妇人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木然。 “嗯,婚期将至,定在七月末,恭喜夫人找了个好女婿。” 周扬的脸上涎着笑容。 贵妇人抿嘴笑了笑说:“要说春风的家庭背景,也是非常显赫的,虽然他之前的为人有些瑕疵,但人无完人,欣妍选择了他,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王涛呢?而且,我觉得你对他有很深的仇怨。” 周扬有些诧异,他怔怔的看着贵妇人,下巴上的胡茬,在阳光照耀下,竟发出不同寻常的紫光。 贵妇人冷笑道:“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混小子,之前发生过很多事,我差点就被他蒙蔽了,欣妍义无反顾的爱他,追随他,守护他,他却耐不住寂寞,在外偷腥,沾花惹草,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她捋了捋头发,继续说道:“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惺惺作态的小人,欣妍是我的女儿,虽然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但余生之际,别人也休想伤害她,王涛的所作所为,是对我公然的挑衅,哼,他以为自己找了个坚硬的靠山,就能平安无事了?” 周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夫人,听说那个叫王苓的丫头,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没想到那小子还挺有福分的。” “福祸相依,有福必有祸,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说过,神要使一个人遭难,总是让他忘乎所以,引申到现代,意思就是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乐不了几时。” 她阴恻恻的说着,沧桑的脸颊上也布满了诡谲之态。 “知道了夫人,我这就去办。” 周扬躬了躬身子,便走出庭院,钻进车里,呼啸而去。 我跟秦筱澜一上午跑了六家服装公司,磨破嘴皮子,才有一家公司愿意跟我俩谈谈。 时间约在下午三点,在这家公司的会议室中,秦筱澜准备了很多会谈资料,她英语说的很好,与对方交谈毫无障碍。 负责接待我俩的是史密斯先生,和公司进出口贸易总监海伦,这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美国人,她眼睛很大,留着一头金色卷发,身材瘦削,脸颊上布满了皱纹。 这家公司叫texong,就是田颂,意为纺织之歌,公司规模不是很大,但生产的服装却很亮眼,完全符合之前的版式和做工。 秦筱澜充当我的翻译,在决策大事小情方面,她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史密斯带我俩来到公司的生产车间,这里有很多区域,比如开包裁片堆放区、服装缝前辅助区,缝制区,车缝检验区等等。 他们的服装设计团队非常成熟,在布料选取,草图制作,样品成型方面,水平和技术都很先进,我暗自慨叹,不走出家门,真不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难怪清朝政府要搞洋务运动,放眼望世界,都充斥着新鲜文化和先进元素。 在确定合同事宜和出关手续后,我们的合作关系便达成了,晚上回到酒店,秦筱澜做了一份成本表格,抛去远渡重洋的运费,以及关税,和服装的成本费用,把这些服装挂卖到自己的店面上,还是很有赚头的。 签了合同,付了定金,选了服装,注册成为texong的会员,我心里的痼病也被治愈了。 第二天,史密斯和海伦准备了一个晚宴,邀请我和秦筱澜参加,我俩盛装出席,在一个叫朱迪庄园的私人别墅内,我们喝着红酒,吃着牛排,一名乐师吹了萨克斯演奏曲《goinghome》,也就是《回家》,我心里没了惶恐,没了苦闷,有的只是对女儿的想念和对妻子的爱怜,真想抱着女儿亲上两口。 在异国他乡,是绝不能喝到人仰马翻的,虽然我很想多喝一些,但被秦筱澜阻拦下了,她轻声说:“这不是在自己国家,如果喝的人事不省,酩酊大醉,是没有亲朋好友过来帮你的。” 我笑了笑说:“不是还有你吗。” “我才不管你呢,酒蒙子。” 她白了我一眼,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能与这家公司签订合同,也算是水到渠成的好事,但为了寻求更多保障,我和秦筱澜又筛选出几家服装公司,并做足了功课,比如公司的文化背景,签约资质和乙方的经营规模等等。 秦筱澜突然想去纽约博物馆和美术馆看看,我悻悻的说:“看那东西有啥用?还是专心找厂家洽谈合同的事吧。” 秦筱澜噘着小嘴,瞪着我说:“你真是俗不可耐,每个人都有精神世界,有丰富多彩的,有黯淡无光的,我看你就是那种只求一时欢快的人。” “在国内我也没看出你有这些爱好呀?” 我一脸懵懂的看着她。 “那是本公主隐藏的太深,不想过于张扬罢了。” 我执拗不过她,加上自己不会英文,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纽约的博物馆、大小美术馆不计其数,加上画廊林立,可以说是现代都市的奇观,我俩来到现代艺术博物馆,这家博物馆有一个特别引人入胜的奇观,就是楼顶上悬挂着一架直升机,真是别出心裁,特色鲜明。 一进门是庭园大厅,左边是特别展览厅,主要展出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而右边是咖啡厅,供应三明治、披萨饼、蛋糕和各色饮品,大厅中央设置室外雕塑庭园,在小型的喷水池后面,耸立着罗丹的巴尔扎克塑像。 园内四周陈列着数十件现代雕塑,并设置了典雅的欧式桌椅,坐在小食部旁边,一面欣赏四周的雕塑,一面品尝糕点,仿佛回到了文艺复兴时代。 陪她兜兜转转了小半天,才回到酒店休息,纽约跟自己所在的城市,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临近晚间十点钟左右,我给王苓发了视频通话,连接上后,便看到她抱着小奶娃,正有说有笑的玩耍着。 她把手机固定在桌子上,笑着说:“你瞧她,粘在我身上了。” 我挑了挑眉说:“老婆,你抱得是琪琪,还是淼淼。” “你自己瞧呢?” 她晃动着身子,轻声哼唱着童谣。 透过视频画面,我根本分不清了,便笑了笑说:“等我回去以后,她俩就不粘你了。” 望着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我真想马上就飞回去,把女儿拥入怀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苓瞥了屏幕一样,把小奶娃放进了摇篮。 “还不确定,再等等。” 我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你那边应该很晚了吧,怎么还不睡觉?” “想你想的睡不着呗。” 我讪讪的笑着。 王苓白了我一眼,没有吱声。 我俩又闲聊几句,便结束了视频通话。 闷热的空气飘进房间,夹杂着一丝潮湿的味道,趴在窗上俯看下去,整个街区已经被淅沥的雨水,冲刷成了暗淡的色彩,我关上窗户,打开空调,钻进被子里,刚要昏睡过去,便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第二百七十五章 唐人街 http://.biquxs.info/

打开房门,见秦筱澜笑眯眯的看着我,她穿着一套白色长裙,肩上挎着一个黑色包包,画了一个淡淡的妆束,嘴里嚼着一块口香糖,红唇齿白,美目流盼,看样子是要出门闲逛。 我有些诧异,看着她说:“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 “去唐人街逛逛,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她吹了个泡泡,越吹越大。 “啪。” 我吓的身子一抖,瞪着她说:“作妖,要去你自己去。” 说完,我便走回房间。 “喂,你是不是男人呀。” 她气鼓鼓的跟进来说:“我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万一出什么事了,你这个同伴也有责任的。” “不讲理,我又没让你大半夜去逛街的。” 我坐到床头,点了支烟说:“要怪就怪你不安分,精力旺盛,白天陪你逛什么博物馆,晚上还要陪你逛唐人街,你以为我是铁做的呀?” 秦筱澜转了转眼珠说:“你知道美国是一个帮派国家吧?” 我抽了口烟,淡淡的说:“好像有什么黑手党之类的。” “没错,西西里的黑手党势利很大,而且专门掳我这样的女孩子,你想想呀,我是你的朋友,也是助理,万一被人家…”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 秦筱澜见我油盐不进,便有些气急败坏,她剜了我一眼,噘着嘴说:“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姑奶奶,我真是服了你。”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穿上衣服,陪她下楼去了。 唐人街算是颇具规模的商业社区,这里也有美国其他州的,中国城所不能比的强大华人帮派,它的发展大概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六十年代崛起,七十年代转型,八十年代定型,九十年代以后蔓延扩张。 古老的唐人街,孔子大厦前,伫立着孔子铜像,无言地诉说着近两百年来旅居华人的沧桑岁月。 这里福建人居多,闽菜馆随处可见,虽已时至夜间,但食客依然有增无减,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很像国内的夜市景象,呼喊叫卖,热闹非凡。 秦筱澜买了一串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我买了瓶汽水,陪她走走停停,漫无目的的闲逛。 她在一家福建酒馆前停下脚步,瞄了片刻说:“要不要进去尝尝?” “你是吃货吗,晚饭还没消化掉,又要开始进食了?” 我仰起头,灌了一大口汽水,这是美国生产的一款沙棘饮料,味道很好,酸甜可口。 秦筱澜撇了撇嘴说:“你不吃算了。” 说完,她便悠哉悠哉的走进酒馆,我打了非常酸爽的嗝,呛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揉了揉眼角,随她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饭馆,门脸和内饰装修都很老旧,房屋吊顶由老式椽木构成,墙壁斑驳暗淡,地面油腻无光,但来这里吃饭的顾客却多如牛毛。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菜香,靠近门窗的位置,坐着四名美国人,像是一家四口,一男一女两名大人,还有两名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我和秦筱澜走进来时,他们一家还没有点菜。 我驻足观望,见没有空余位置了,便看着秦筱澜说:“咱俩换一家店吧,这里太挤了。” “不换,这里的菜特别好吃。” 她抽了抽鼻子,见老外一家的桌子旁边,还能挤进去两个人,便悻悻地说:“咱俩就坐这吧。” “共用一张桌子吗?” “咋了,又没有传染病,安心吃你的吧。” 秦筱澜走到老外面前,交涉几句,便向我摆了摆手。 服务员是一名地地道道的闽南人,她三十五岁上下,面容发黄,三角眼,嘴很大,扎着一个灰色围裙,递给我一份菜单说:“你先点菜,过后叫我。” 她说完,又拿了一份菜单递给老外,说了几句流利的英文,我赞叹不已,在这里开店做生意,连服务员的英语水平都比我强。 我点了一份白炒鲜竹蛏和厦门沙茶面,秦筱澜食欲大开,她点了一份红糟鱼,一份海蛎煎,一份荔枝肉,一份爆炒双脆。 我目瞪口呆,被她的食量惊吓到了,就连身旁的老外,都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秦筱澜。 在吃饭过程中,我有意观察了老外使用的筷子,他们一家四口,似乎对中国美食很有研究,而且用筷子的手法也很娴熟。 我颇为惊叹,便喃喃自语的说:“真是厉害。” “什么?” 老外瞥了我一眼,中文说的很清晰。 “你会说中文?”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老外,内心竟有些兴奋。 他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夹克,下身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颊略显沧桑,留着偏分短发。 “是呀,我在中国教书。” “哦,难怪中文说的这么好。” 他伸出一只手说:“我叫查尔斯。” “我叫王涛。” 我跟他握了握手,见他面容清癯,脸颊上挂着一丝疲惫,便问他说:“你这是回家探亲?” “是的,这位是我的太太朱迪,这两位是我的女儿海莉和安娜。” 一见到小女孩,我便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思念和牵挂。 他点了四份八宝红鲟饭,又点了两道炒菜,分别是荷包鱼翅和肉米鱼唇,他们一家四口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特别是一些古建筑和著名的旅游胜地,比如八达岭长城,承德避暑山庄,四川都江堰,贵阳文昌阁等等。 “你来这里是旅游度假的吗?” 他喝了口水,看着我说。 我抿嘴笑了笑说:“我是来这边出差的。” 他点了点头,又颇为好奇的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把自己来美国的初衷和事宜,向他讲述了一遍,又把最近遇到的种种心酸,都托盘而出,查尔斯听后,淡淡的说:“你是来这边寻找服装供应商的,对吧?” “没错,现在这边生产的服装款式,很受中国消费者的欢迎,所以才来这边寻找几处供应商,为公司后期的发展打好基础。” 我喃喃地说着,望着满桌子的珍馐美食,却毫无食欲。 查尔斯蹙了蹙眉,淡淡的说:“我有几个朋友是做服装生意的,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把他们引荐给你。” “真的嘛,那太感谢你了。” 我激动的站起身,又握住他的手说:“这几天我茶饭不思,内心烦闷,就是因为找不到靠谱的生产商,时间拖延越久,公司的损失就越严重,今天遇到你真是莫大的缘分,以后我也喜欢咱们能常聚聚。” 他笑了笑说:“不必客气,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明天约个地点,在详细洽谈服装的事。”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由坏变好,这也多亏了秦筱澜,要不是她晚上拉我出来吃夜宵,也不会遇到查尔斯了。 第二天,查尔斯给秦筱澜发了一封电子邮件,里面详细写了他朋友公司的地址和联系人,又附带了一张电子版的推荐函,想的颇为周全。 吃过早饭,我和秦筱澜打车来到曼哈顿南区,这里聚集了大部分纽约服装工厂,有点像国内的工业园区,在一间写字楼内,我俩找到了查尔斯的朋友,他叫山姆,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黑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黑黝黝的连毛胡子,把大半张脸都遮盖住了。 我和秦筱澜表明了来意,山姆听后,热情的接待了我俩,但一谈到服装成品价格的问题,他便稍有隐晦,我明白他想抬高价格,但自己为了压缩成本和运费,在服装进价方面,我必须以texong公司(上一家谈拢公司)的价格来做为标准。 山姆给我看了服装样板图,以及在下半年将要生产的服装款式,我看了之后,颇为心动,秦筱澜做为服装设计师,也赞不绝口,她说这些服装设计的很前卫,也很有创意,挂到国内的市场上,定然会变成热销产品。 山姆带我俩来到服装加工车间,看了服装布料和制作工艺,我和秦筱澜都非常满意,为了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我与山姆达成了协议,在服装选材和样品版式方面,做了最后的决定,以比texong公司高出十美元的价格,签订了服装进购合同。 办了相关手续,交了服装定金,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山姆邀请和我秦筱澜共进午餐,他开着一款非常老旧的福特轿车,但发动机的声音却很好听。 在美国,街边巷尾,随处可见一些斑驳老旧的车子,这个国家涉足汽车行业很早,在二十世纪初期,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辆车。 在时代广场的周边,他带我俩走进一家olivegarden的餐厅,依然是牛排红酒,披萨饼和香肠,我很好奇他们对面食和肉类的热衷,比如薯片、麦片、牛奶、三明治、奶酪、面包、烤肉、炸鸡、汉堡等等。 这些食物做为他们的正餐,却一点也吃不腻,但对我来说,吃一顿两顿还是可以的,因为他们的菜类单调,几乎都是煎炸烤,或者用蒸箱烹饪,在国内,美食可谓有千千万万种做法,最为一个资深吃货,我比较钟爱于香辣类的美食,比如重庆火锅、水煮鱼、香辣蟹、爆炒牛肚、油焖花蛤等等。 下午时分,我和秦筱澜又去见了查尔斯的另外一位朋友,这是一家自产自销的服装公司,其规模很大,在中国有上百家的客户,他们专门成立一个外贸办事处,接待前来洽谈合作的商家。 我俩在一间会议室等待片刻,便看到一名中国人走过来,他身材单薄,两鬓斑白,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穿着一套黑色西装,面容慈祥舒朗,一举一动都带着精明强干的气质。 他坐在办公桌前,抿了口茶说:“我的好朋友查尔斯说,今天会有两位客人前来,照顾的有所不周,还请见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中文名字叫许雪峰,是这家服装生产公司的创始人,虽然不是一线大牌的服装企业,但公司经过数年的发展和转型,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家分公司了,在中国的服装客户也有很多,二位主动前来浅谈合作,我非常高兴。” 一名身材高挑,娉婷有型的金发美女走过来,递给我和秦筱澜一本很厚的相册,里面有上千张服装样板图,我看的眼花缭乱,便悻悻地说:“我们想寻求长期的合作关系,这里虽然服装款式丰富,但有些已经很老旧了,我想先选购一批目前市场上最热销的服装。” 许雪峰笑了笑说:“你看的就是了,在我们这里,是没有小批量选购的。” 他站起身,走过来说:“你不要担心销量的问题,与我们合作的商家都很稳定,二位不妨跟我去看看成品服装。” 我俩跟着他来到一个工作室,这里挂满了已经成型的样板服,其布料上乘,做工精细,弹性很好,我和秦筱澜用了一下午时间,才与许雪峰签订好合同,办完所有手续后,天色已经暗淡下去了。 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收获颇丰,成果满满,此次的纽约之行,让我重新找回了自信和决心,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人在暗中使坏,却不曾想过,天无绝人之路,世间所有的不公平,都需要自己努力争取,打破桎梏,放低身段,虽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只希望在这场争斗中,能有一个好的收场。 在这里,已经谈拢了三家供应商,分别是texong公司、山姆公司、许雪峰公司,他们可以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产品供应,当然,在这里我还要感谢查尔斯的热情引荐。 晚上回到宾馆,我让秦筱澜统计了三家供应商的成品价格,以及订单的生产日期等等,又把这些价格表发给萧晴,让她做一份详细的利润分析表,交代张雪瑶做市场评估和服装定价,交代张晓颖搞宣传工作,交代渣哥寻求客户,如果有其他店家,想要批量订购的话,可以价格从优。 “筱澜,你订两张后天回国的机票,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 我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秦筱澜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飞快的敲打着键盘,她回过头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这么快就要回去?是不是想老婆了?” “想女儿了。” 我吐了口烟,眯缝着眼睛说。 秦筱澜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说:“依我看,是想女儿的老妈了。” “喂,你不能这么说。” 我掐灭眼,又站起身说:“我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人都有七情六欲的对吧?” “我又没说啥,嚷嚷什么,再说,我还不想回去呢。” 她缩了缩脖子,合上笔记本电脑。 “你不回去在这做什么?旅游呀?” 我没好气的说着。 秦筱澜眨了眨潋滟的美眸,轻声说:“我想去黑湖玩,然后在回国。” 我有些愣怔,问她说:“黑湖在哪?” “不远,离奥尔本尼大概七十英里,那里景色很美,我们可以订大后天回国的机票,明天去那里转转,怎么样?” 她脸颊上挂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我心想,反正来都来了,这几天一直在曼哈顿来回穿梭,出去散散心也无妨,便看着她说:“你确定一天一宿能回来?” “当然了,有直达黑湖的巴士。” 我点点头说:“行,那订两张大后天的机票吧。” “真的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她激动的蹦了起来,又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嫂子不会吃醋吧?” 我心率一路飙升,脸颊发烫,情绪有些紊乱,便推门走出了房间。 黑湖位于群山之中,离奥尔本尼不远也不近,附近有印第安人的居留区,进山后不久便看不到建筑物了,沿途树木茂盛,一片苍翠,群山迤逦延绵,曲曲折折,远方的地平线上,能看到高低起伏的山峦。 山林中,不时的可以看到几只梅花鹿,它们蹦蹦跳跳,异常活泼。 “瞧,有野生梅花鹿,真好看。” 秦筱澜指着林中的小鹿,手舞足蹈的兴奋着。 公路很窄,在山林里上坡下坡,七弯八拐,路标也不清晰,临近中午时分,我才看到那墨黑色的湖面,周围修了一条栈道,用铁索链接,靠近湖边的东南角,有一幢独栋小楼,这是一家私人酒店,专门接待来黑湖观光的游客。 湖水很脏,但鱼类却很丰富,有几只木船停靠在码头边,船身破旧不堪,船桨有的已经折断了,岸边水草繁茂,几只叫不上名的水鸟匆匆飞过,发出嘎嘎的叫声。 陪秦筱澜玩了一下午,拍了上百张照片,钓了十多条大鱼,都送给店家了,吃过晚饭,我感到非常疲惫,想早点休息,回到房间,发现秦筱澜的行李堆在墙角,我很诧异,便问她说:“你怎么把东西搬到我房间来了?” 她无奈的说:“没房间了,今天游客爆满,房间不够用了,不信你去问老板。” “我又不会说英文。” 我有些恼火,但房间只有一张床,她来了,我睡哪呢?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回国 http://.biquxs.info/

秦筱澜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邪魅般的笑容。 我白了她一眼,拽起毛毯说:“我去楼下的沙发上睡。” “你去睡大街我都不管,滚吧。” 秦筱澜有些恼火,她把我推出门外,气鼓鼓的说:“真不像个男人。” “喂,你说话别太阴损,就这一张床,难道你让我睡地上吗?” “滚,我不想看到你。” 秦筱澜涨红了脸颊,气急败坏的喊道。 “砰…” 她摔上房门,留我一人站在那里。 “莫名其妙。” 我轻声呢喃着,抱着毛毯,悻悻的走下楼去。 这家酒店非常脏乱,装修破败,设施老旧,分为三层,二楼三楼为客房,一楼设有餐厅和休息区,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堆满了游客的行李,木质的门窗桌椅,斑驳暗淡,坐上去稍一扭动,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有两名韩国人坐在餐桌旁,吃着泡菜,喝着烧酒,叽叽咕咕的交谈着,见我走下楼梯,便摆了摆手,打声招呼:“阿宁哈赛哟(你好)。” 我咧嘴笑了笑说:“你好思密达。” 韩国人面面相觑,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心里暗骂,笑你个鬼。 坐到沙发上,我点了支烟,瞥了眼窗外的景色。 夜幕下的黑湖别样精致,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倒映着悠悠月光,岸边的芦苇丛装饰般的伫立在湖区周围,掩盖了蛙鸣,点缀了夜色的美好。 一名韩国人会说汉语,但很不流畅,他把你好说成了泥嚎,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嘴巴已经变得扭曲,脸颊上也挂着红润的光泽。 他热情的邀请我喝上一杯,推搡片刻,我只好坐了过去。 “你们二位是来纽约旅游的吗?” 我抿了口烧酒(韩国清酒),瞥了一眼会说汉语的韩国人。 他叹了口气说:“我俩是来面试的。” 我有些好奇,便问他说:“是找工作吗?” “不是的不是的。” 他摇了摇头,又指着楼梯口的吉他箱说:“我俩是一个组合,刚出道不久,想来美国寻求发展,这边相对自由一些。” 我听后,心里暗骂,崇洋媚外的东西,在自己国家好好唱歌不行吗,非要远渡重洋,跑到这里又唱又跳的。 但我还是笑了笑说:“那很厉害呀,现在艺人都不好做的。” “是呀,里面有很多潜规则,很不公平,艺人的圈子的确很混乱。” 他喝光了杯子里的烧酒,又淡淡的说:“来到美国后,才发现事情的复杂性,经纪人见我俩并没有多大挖掘潜力,竟撕破脸面,毁掉合约,径自回到韩国去了。” “你要相信自己,天底下哪有一马平川的事,遇到挫折也不能轻言放弃。” 我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像激励自己那样,劝诫他几句。 他点点头,目光有些迷离,沉吟片刻后,他看着我说:“要不要听我俩唱歌?” “好呀,求之不得呢。” 他回过身,跟自己的同伴交谈几句,便走到楼梯口,把吉他从箱子里取出来,喃喃地说:“献丑了。” 我拍了拍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的同伴也抱着一把吉他,一个配合节奏,一个配合旋律,歌声响起,曲调悠扬,唱走了心中的苦闷,化解了无限的惆怅,虽然是韩语歌,但他俩的嗓音很好,音符掌握的也很合拍。 正唱的起劲,便听到二楼有一壮汉,趴到栏杆上,大声喊着:“fuckingsleep.(他妈的睡觉)” 我虽然没听懂后半句,但法克鱿我还是明白的,那是一句脏话,壮汉的情绪很糟糕,红通通的酒糟鼻子,在暗淡的灯光下,竟闪动着不同寻常的紫色,他赤裸着上身,头发稀疏,面容苍老,胸口上的肌肉,似乎也在跳动。 韩国青年收掉吉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吵到别人睡觉了。” “你俩唱的很好。” 我竖起大拇指,赞叹他俩的才华。 夜渐渐深沉下去,酒店里的嘈杂和聒噪,也被旅客的熟睡所掩埋,我跟他又聊了片刻,便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秦筱澜乘坐巴士,回到了曼哈顿,又打了两出租车,前往肯尼迪国际机场,结束了我的纽约之行。 一间游泳馆,分为儿童区和成人区,几名身材苗条,唇红齿白的美女,在泳池内嬉戏打闹着,岸上设有躺椅和香槟,秦仂和周扬躺在椅子上,神情惬意舒朗,品着美酒,看着美人,甚是得意。 “秦仂,咱俩前前后后已经见过几次面了,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跟我说,我们是朋友对吧?” 周扬侧过身来,抿了口香槟,眼神却一直瞟着秦仂,见他看着池中美人乐不可支,像一条饥不择食的饿狼。 秦仂咽了咽口水说:“周哥,你今天找我来是不是…” “没事,放心。” 周扬摆了摆手,坐起身说:“朋友之间,不过是在一起玩个欢快,如果事事相求,便索然无味了。” 秦仂有些愣怔,他灌了一大口香槟,又擦了擦嘴说:“我一向最喜欢直来直去的朋友,如果周哥真的有事相求,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绝不含糊。” 周扬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走到秦仂旁边,蹲下身子,指了指泳池里的一位美女说:“你瞧,那位小美人一直偷瞄你呢,看来你艳福不浅呀。” 秦仂瞪大了眼睛,他蠕动两下喉结,喃喃地说:“我,我有女朋友了。” “嗨,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现在男人在外做事业,哪个没有情人呢,对吧?” 他见秦仂不为所动,便笑了笑说:“兄弟,人生苦短,何必为难自己,喜欢就是喜欢,又不犯罪。” “可我不想为自己增添心里负担。” 秦仂放下杯子,在躺椅上扭了扭身体。 周扬听后,抿嘴笑了笑说:“这不是负担,是你胆量的问题,良宵一刻值千金,有美人投怀送抱,你却无动于衷,这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说完,他站起身,朝那名美女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 美人娇艳欲滴,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她走到秦仂身旁,摘掉了泳帽,秀丽的卷发垂落下来,为她增添了一抹不同寻常的美感。 她前凸后翘,浅笑嫣然,给秦仂抛了个眉眼,笑着说:“帅哥,赏个脸,晚上一起吃个饭如何?” 秦仂刚想拒绝,周扬便点点头说:“当然赏脸了,哟,你可是很少邀请别人的。” 美女翻了个白眼,不冷不热的说:“我只邀请投缘的,比如这位帅哥。” 秦仂盯着她呼之欲出的胸部,竟出了神,他眼神木讷,嘴巴微张,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苦相。 美女噗嗤一笑,她伸出一只手说:“认识一下吧,我叫莉莉。” 秦仂手心里攒了很多汗水,他在自己的大腿上胡乱蹭了两下,又握住美女的手说:“我叫秦仂。” 周扬见状,笑了笑说:“既然二位已经相识,那跟我也无多大关系了,祝晚餐愉快。”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莉莉眨了眨清澈的眸子说:“你喜欢吃什么?” “我…” 秦仂瞄了眼莉莉那傲人的双峰,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吃什么都行。” “那好办了,晚上去我家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秦仂像小鸡啄米一般,快速的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我,我也可以帮你做饭。” “歇着吧您。” 说完,她便挽着秦仂的手,走回换衣间去了。 要说烹饪美食,莉莉的确很在行,川菜、闽菜、浙江菜、东北菜等等,但她只做了四样川菜,分别是东坡肘子、鱼香肉丝、辣子鸡和酸菜鱼,这几道菜非常符合秦仂的口味,跟渣哥住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吃到一些正宗菜品,自从搬到公寓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靠外卖和泡面过活。 常言道,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先要拴住他的胃,的确是这样,秦仂对做菜一窍不通,但论吃的话,他可谓是资深的行家。 花前月下,美酒珍馐,在这个偌大的房间内,莉莉故意调暗了灯光,音响内放着一首萨克斯回响曲,气氛暧昧,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秦仂吃的满嘴流油,连连称赞,他喝了两杯红酒,面容愈发红润,连胆子也变大了,他看着莉莉说:“你找我有事帮忙,对不对?” 莉莉豪不隐晦,她捋了捋秀丽的头发说:“没错,此事还真得找你去办。” “什么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定当义不容辞。” 秦仂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盯着莉莉的胸丨部看了片刻,内心竟变得不安起来。 莉莉端着高脚杯站起身,走到秦仂的身后,用手撩拨他的脸颊说:“你是王涛的员工,也是他的朋友,定然很了解他公司内部的事情了。” “你是想利用我,破坏他的经营,对不?” 秦仂拨开她的手,脸上流露出一抹难得的沉着。 莉莉抿嘴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话不能这么说,这不叫利用,而是等价交换,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即使有,在万米高空自由垂落,什么人都得砸死了。” 秦仂听后,竟咯咯笑了起来,他抿了口喝酒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是帮你自己。” 莉莉扭动着玲珑的腰身,坐回到椅子上说:“你回去之后,搞一份详细的服装价格表,发到我的私人邮箱上,在把跟王涛密切往来的客户丨资料,统计出来。” 秦仂抽了抽鼻子说:“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莉莉向她递了个飞吻,透着妖娆妩媚的气息,她低声说:“你可以得到我,什么时候都行。” 秦仂咽了咽口水,没有言语。 莉莉掩口而笑,笑的花枝乱颤,愈发妖娆,她趴在桌子上,盯着秦仂说:“你还没有房子吧?” 秦仂点了点头,思绪有些混乱。 “我可以帮你找到一处住所,装修奢华,空间够大,而且不收你一分钱,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涛跟你有多大的仇恨?” 秦仂站起身,清醒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愚昧。 莉莉半张着嘴巴,瞪着她说:“多说无益,不该问的别打听,这对你有好处。” 秦仂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雕虫小技,你以为通过美色和房子的诱惑,我就会出卖自己的兄弟吗?真是可笑至极,明跟你说了吧,在我身上,你别想得到一点公司的信息。” “真是神经病,滚出去。” 莉莉拍桌站起,她涨红了脸颊,精致的五官也变得扭曲起来。 秦仂瞥了她一眼,又冷冷的说:“那个周扬,第一次找到我时,我便看出他那小心思了,阿谀谄媚,奉承话说尽,不过是想利用我,挖取王涛公司内部的重要信息,大家都是一个脑子两只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没有一点心机和胆识,谁敢出门在外闯荡?” “出去,再不走我报警了。” 莉莉掏出手机,划动两下屏幕,以此威胁秦仂。 秦仂哈哈大笑,他端起桌子上的高脚杯,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又哂笑道:“报警?那正合我意,一个妖里妖道的女人,把我骗到她家,美酒伺候,美人服侍,只为达到她那不为人知的计谋,这叫什么?商业手段,还是贿赂人心?” 莉莉怒目圆瞪,气的浑身颤抖,她放下手机,理了理思绪说:“你想干什么?” 秦仂摊了摊手,又满脸坏笑的说:“你不说,我想做什么都行吗?” “滚开,我叫人了。” “啧啧啧,可惜了。” 秦仂无奈的摇摇头说:“只可惜,你不是小爷喜欢的类型,女人一旦太饱满了,就会产生审美疲劳,哦对了,你这名字挺有深意的,放到古代的怡红院,定会是头牌花妓。” 他穿上外套,走到门口说:“我劝你多积德行善,也请你转告周扬,我秦仂人穷志不穷,不会为了一己小利而出卖兄弟。” 说完,他便开门走出了房间,留下莉莉一人长吁短叹。 我和秦筱澜又在飞机上颠簸了十二个小时,如果是短途飞行,我暂且还能捱过去,但这几乎飞跃大半个地球的旅途,把我的精力全部都消耗光了,加上晕机,头晕脑胀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虽然吃了晕机药,但效果并不明显。 秦筱澜很担心我的身体状况,她递给我一瓶水说:“喝点水能好点。”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算了吧。” 临近傍晚时分,飞机终于降落,张雪瑶早已在机场等候了,她见我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便悻悻地说:“晕机了?” “快送我回家。” 我钻进车里,半躺在座椅上,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琪琪和淼淼了,身体的不适也消散了许多。 张雪瑶把秦筱澜送回公寓,又把我送到别墅,我交代她几句工作上的事,便分手道别了。 走进一楼,看到管家正打扫房间,我问他说:“王苓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 管家瞥了我一眼,喃喃地说着。 我有些诧异,看着她说:“去哪里了?” 她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琪琪和淼淼呢?” “在楼上的婴儿室,齐姐(月嫂)看管着呢。” 我把行李放到沙发上,叹口气说:“我离家的这几天,那个叫李浩的男人来过没?” 管家犹豫片刻,没有吱声。 我走过去,心平气和的说:“你不用害怕,工钱我会多付给你的。” 她支吾半天,才低声嗫嚅道:“确实来过。” “行,知道了。” 我来到楼上,内心虽有不快,但看着熟睡中的女儿,那种不好的预感,也烟消云散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矛盾 http://.biquxs.info/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回望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宛如南柯一梦,既荒唐又真实,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不管是工作、事业、家庭,不管是曾经、现在、未来,不管是哭过、笑过、惆怅过,那个不经世事,纸醉金迷的王涛,从苦闷的枷锁中挣脱出来,屹立于新生活之中。 夜阑卧听风吹雨,世间没有一马平川、不起波澜的变故,生活同样如此,虽然没有惊心动魄的大事,但正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平凡琐事,构成一个完整的人生。 我捧着一本睡前读物,躺在摇篮旁,给女儿讲着故事,她俩已经熟睡过去,即使不睡,也未必能听得懂。 我却乐此不彼的读着,轻轻推了推摇篮,琪琪咕哝着小嘴,不时的抿了两下,淼淼则睡得深沉,我低头看了眼手表,晚上十点三十分,王苓还没回来,她电话关机,微信不回,这让我觉得有些烦心。 管家说在我出国期间,李浩来这里找过王苓,不曾想他俩还在藕断丝连、交往密切,这件事像一个深水炸弹,埋在我的心底,稍一触碰,便有爆发的可能,只是缺少一根导火索,王苓对此事保持一个偷偷摸摸的态度,她当然不了解我的心情。 我沉思良久,不管是站在王苓的角度思考,还是以自己的思想看待,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合理性,李浩是她的前男友,我是她的丈夫,也是两个女儿的父亲,在这个关系中,稍一梳理就可看出,王苓跟李浩之间,绝不会那么简单。 临近深夜,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听到楼下有关车门的声音,我急忙起身,趿拉着拖鞋来到窗前,见李浩帮王苓拉开车门,又扶着她向前走了两步,轻声细语,神情暧昧,我一阵唏嘘,心里暗想,王苓可能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才如此大胆。 他俩叽叽咕咕的聊了很久,声音很小,听不太清,末了,李浩低下头,在王苓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朦胧的月色,映衬着二人的脸颊,他俩紧紧相抱,难舍难分,宛若牛郎织女,看得我心里发悸。 我很想冲下楼去,把李浩打倒在地,以解我心头之恨,更想把王苓关进地牢,永世不得自由,但清醒的理智告诉我,那样做是最愚蠢的行为,今日的我不同以往,我学会了分析和思考,针对这件事,我只是浅浅一笑,对于爱情的背叛,自己又何尝不是个伪君子呢,时间会向你证明,对错自有结果,兜兜转转的缠绵和缱绻,不过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轮回罢了。 我钻进被窝,假意睡去,王苓哼着小曲走进卧室,她把包包扔到桌子上,又开始窸窸窣窣的更换睡衣,见地上有一双拖鞋,才把目光转移到床上。 “啊,你,你回来了?” 她语无伦次,有些口吃,面无血色,一脸惶恐。 我侧过身来,不冷不热的说:“你喝酒了?” 我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飘荡着一丝酒精味道。 她愣怔片刻,不以为然的说:“哦,跟朋友喝了一杯。” 我没有言语,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眼神躲闪,举止木讷,娇俏的脸颊上,已经挂满了慌乱。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下。” 她换上睡衣,又坐到梳妆台前,拿起卸妆水,开始捣鼓脸上涂抹的化妆品。 我拽过被子,平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说:“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哦,那,那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呀,让管家准备些你爱吃的饭菜。” 她透过化妆镜,偷瞄着我的表情,像做贼心虚一般,说话异常没有底气。 我没搭话,只是静静的躺着,思绪却飘飞到远方,自打跟王苓交往以来,从前的影子变得愈发模糊了,时至今日,每次照镜子,我都感到无比陌生,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我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正在走进王苓的心里,而她,正在从我的心里向外逃离。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是工作太累了吗?” 王苓钻进被窝,又拍了拍湿润光滑的脸蛋。 我嗯哼一声,背向他,合上了双眼。 王苓察觉出我的冷漠,便悻悻地说:“你耍什么脾气,在国外受刺激了?” “你干什么去了?” 我依然闭着眼睛,绕过她挑衅般的话语。 王苓提高嗓门,语带恼火的说:“不是跟你讲了吗,跟朋友出去喝一杯,怎么,这也受你管束了?” 我抿嘴笑了笑说:“是跟李浩吧?” “没错是他,我有我的圈子,李浩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你看不惯,就别妄自评论他,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严重的大男子主义。” 她句句尖酸刻薄,矢口否认,把如此深切的暧昧关系,升华到纯洁正直的朋友关系,大有一副恶人先告状,喜思其与,怒思其夺的架势。 我非常恼火,坐起身说:“我不是圣人,也是普度众生的佛祖,当然不能原谅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搞暧昧,你好歹也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一个丈夫的妻子,为什么总是咄咄逼人,不知悔改呢?” 王苓瞪大了眼睛,她全身颤抖,神情扭曲,刚想说什么,我便打断她:“如今我们已经结婚了,而且生活富足,衣食无忧,这样的家庭,是千万人所羡慕的,咱俩需要做的是,维护好这个家庭关系,不管是人前人后,还是我们一家四口,绝不能让外人抓住笑柄,也不能在内部蓄意破坏,爸说,家和万事兴,家是本源,是…” “行了,你别说了,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李浩的关系吗?” 她恩狠狠的看着我,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你说我蓄意破坏,说我不维系好家庭关系,那你又做了些什么?” 她唇齿相击,反问我的不是,我感到非常好笑,这个笑声里,包含着无尽的苦涩和愤慨,与其跟她做无味的争吵,还不如睡上一觉,解除旅途的疲劳,但王苓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不依不饶的说:“王涛,我告诉你,咱俩结婚在一起生活,是我对你的信任,你别不识抬举,我跟李浩之间的事,你以后最好不要问的太多。” 我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泪水横流,苦涩万分,王苓却像看怪物一样,气鼓鼓的瞪着我。 片刻后,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她说:“王苓,你记住,我王涛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以前我对你百般忍让,是因为你怀着宝宝,现在女儿已经出生了,你又开始招蜂引蝶,不谙世事,在我出国期间,跟李浩玩暧昧,早出晚归,寻求刺激,你几时看护过女儿,几时关心过我,几时照顾过家庭?” 我喘着粗气,走到窗前,朦胧的月色,把整个山林都撒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 “王涛,你不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分了吗?你和秦筱澜那个女人一起出差,肯定发生了关系,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又远渡重洋,身在异国他乡,没了约束和监管,是不是很刺激呀?怎么,说道你心坎里了,做贼心虚了?” 她厉声喊叫着,惊起了女儿的哭声。 我急忙走到摇篮旁,抱起淼淼,轻轻晃动着身体说:“不哭不哭,亲一个。” 淼淼咕哝着小嘴,瞪着清澈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我。 我非常无奈,王苓一度怀疑我跟秦筱澜的关系,我不知该拿什么去澄清自己,但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些话,说多了便成了敷衍,说少了,别人又会默认你做了亏心事,即使你吃力不讨好,身陷囹圄,进退两难,但还是住嘴吧。 王苓瞥了我一眼:“从一开始,你就对我没多少感情,有些事我当然明白,要不是自己怀孕,咱俩可能真的就分道扬镳,一别两宽了。” 王苓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她靠坐在床头,精神萎靡,忧郁万分。 我哄睡女儿,把她放到摇篮里,回过头说:“你说的这些,跟李浩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不怀孕,难道就去找李浩吗?” “没错,我就是要去找他。” 她泪水夺眶而出,声嘶力竭的喊道:“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论学历,论相貌,论才华,人家都能甩你几条街,我就是喜欢他。” “好,那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离婚吧,女儿由我抚养。” 我瞥了一眼摇篮中的琪琪和淼淼,脸颊上布满了父爱般的慈祥。 “呸,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 她像泼妇一般吼叫着,我皱紧眉头,打开房门说:“你对孩子没多少感情,至少我争取过,你随时可以上诉,这个别墅是你的,我净身出户,分文不取,你好自为之吧。” 我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女儿,便轻轻关上了房门,走到楼下,穿上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墙壁上的挂钟敲响了,深夜十二点钟,我驾车离开,内心酸楚异常,情绪却出奇的冷静。 春末夏初的晚风,顺着车窗,像凉水一般,拍打在我的脸颊上,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清冷和透彻,快速公路上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但城区的高楼大厦依然繁华璀璨,热闹非凡,这条路没有尽头,如果执意前往,耗尽终生,最后到达的,可能是末日吧。 我下意识的回到了地下室,发现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了,那熟悉的桌椅板凳,摇曳生姿的桂花树,斑驳暗淡的灶台,冷冷清清的水池,都彰显着曾经的喧嚣与吵闹。 秦仂和渣哥已经搬到公寓了,这里被房东搁置,还没找到租户,我给渣哥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公寓的地址,便驱车前往。 这个住所有点像美国汽车旅馆,但设施齐全,整个区域都被打扫的干净整洁,公寓楼按长方形设计,像商场的扶梯一样,盘旋而上,一间间房门露在外面,上面标注着房号,楼下是小区停车场,进门处栽种着几棵梧桐树。 停好车后,我来到二楼,找到渣哥的房门,轻轻敲了两下,门便打开了。 “怎么了,大半夜过来找宿?” 渣哥见我拎着行李,神情落寞,精神萎靡,便猜出了一二。 我苦笑两声,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六十平米左右的小户型,南北通透,家电齐全,厨房、卫生间、客厅、卧室,都带有家的味道。 我把行李放到门口,又走到沙发旁坐下,点了支烟说:“我要跟王苓离婚。” 渣哥穿着睡衣,他打了个哈欠说:“你大半夜的抽什么风,刚从美国回来,就跟老婆闹离婚,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吸了口烟,淡淡的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知道你是劝和不劝离的,但有些事不是敷衍几句,就能蒙骗过去的,你能理解我吗?” 我抬起头,瞥了渣哥一眼。 渣哥叹口气说:“她又跟那个男人联系了?” 我没有言语,只是吧唧吧唧的抽烟。 “要我说,你俩就是沟通的太少了,缺乏理解,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再说,孩子那么小,你俩就闹到这一步,以后不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吗?” 渣哥也点了支烟,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又缓缓的说:“听我一句劝,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这么闹的话,会没有好结果的。” 我听后,嗤笑几声,冷冷的说:“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她却怀疑我跟秦筱澜有不明的关系,我拍着良心说,在美国,我当她是妹妹,在公司,我当她是助理,在外面,我当她是朋友,其中虽然有过暧昧,也有调侃,但我从未逾越那层关系,王苓倒好,直接把男人带回家里,而且还恬不知耻的拿我去做对比。” 我越说越气,情绪有些亢奋,掐掉手中的烟头,继续说道:“我是她的丈夫,但李浩是什么,他妈的,他是个无耻的小人,利用王苓单纯的性格,挑拨我俩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他想搞散一个家庭,这算什么?王苓不听劝告,不知悔改,别人说风跟风,说雨是雨,何时把我放在眼里了?” 渣哥咕哝着喉结,想说什么,但又住嘴了。 我长吁短叹,低声哀怨着。 渣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件事,你不妨找王文章谈谈,毕竟他是王苓的父亲,说什么还是会听的。” “他出去度假了,说不上什么时候回来,也罢,仁义二字,不过是挂在嘴边的说辞而已,能真正做到的,不是圣人就是君子了。” 我冷笑两声,脱掉外套,强烈的困意将我笼罩,我躺在沙发上,眯缝着眼睛,清空思绪,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开拓经营 http://.biquxs.info/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 一夜梦雨,蹒跚踽踽,倥偬无期,烦乱的愁绪与忧伤的过往相纠缠,编织了一个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的残梦,梦中自己来到了江南水乡,又宛若飘离于塞北荒芜,身陷泥淖,又被寒风裹挟,暴雨淋湿,又被烈日烘烤,在冰与火的交融中,我从梦中醒来。 窗外淅沥着小雨,伴随着潮湿的晨风,窗户半掩着,忽冷忽热的空气钻进客厅,吹拂着我的脸颊。 “醒了?” 渣哥在厨房忙碌着,他回过头瞥了我一眼,又继续准备早餐了。 我点了点头,刚坐起身,便感觉四肢酸痛,全身乏力,看了眼手表,早晨六点三十分。 今天是回国的第二天,必须尽早回到公司,把货源的事情交接清楚,然后排查公司内部的奸细,但转念一想,人家也没下什么黑手,无非就是抢走一处货源而已,更何况,你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说明对方就是商业卧底,人在暗,我在明,以后不管大事小情,都要谨慎为之了。 “洗洗手,过来吃饭吧,瞧你怎么瘦成这个德行了。” 渣哥端着一碟咸菜走过来,又盯着我看了片刻。 我点了支烟,若有所思的说:“渣哥,我不在公司的这几天,顾函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她呀,正常上班下班,而且工作也很积极认真,经常加班到深夜呢,没看出什么异常。” 听完渣哥的描述,我觉得愈发迷惑了,难道公司内部的奸细不是她? “快吃饭吧,一会粥凉了。” 渣哥拿来两只碗,又给我夹了一个包子。 吃过早饭,我开车载着渣哥来到公司,见员工已经全部到齐,秦筱澜正跟张雪瑶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秦仂斜歪在一旁,不时的插上一嘴,见我和渣哥走了进来,秦仂急忙站起身说:“恭喜王老板胜利凯旋,这次的收获很丰盛呀,要不要庆祝一下。” 我笑了笑说:“货源渠道是找到了,往后就需要大家多多努力,把销售业绩搞上来。” 我走回办公室,秦筱澜跟了进来,她抱着一个文件夹,抽出一张a4纸递给我说:“这是今天安排的事宜,八点要召开一个分店扩张会议,十点约了三个服装店家,下午…” “等等。” 我打断了秦筱澜,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服装店家?” “是这样的,咱们在海外搞到的货源,其他服装店也有觊觎的,换句话说,有很多小商小贩也发现了其中的利润,想通过咱们公司,进购一些少量的服饰,然后挂卖到自己的店铺上销售,赚取一些差价。” 秦筱澜颇有耐心的讲解一遍,我明白了当中的蹊跷,便悻悻地说:“这些货源,漂洋过海运到国内,其成本价格已经很高了,那些小商小贩执意进购,怕是赚不到多少利润的。” 秦筱澜听后,笑了笑说:“可能他们另有其他销售的渠道吧,如果能达成合作,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坏处,有钱当然要赚了。” 我点点头,刚要说话,见秦仂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他打量了秦筱澜一番,色眼眯眯的说:“哟,真漂亮,凹凸有型的,啧啧啧。” “滚,你在调戏我,我就去告诉雪瑶姐。” 秦筱澜用文件夹拍了他一下,脸颊涨的绯红。 秦仂坐到沙发上,不以为然的说:“你瞧你,出趟国,怎么还涨脾气了呢,我把你夸的像出水芙蓉一样,你却不领情,那我以后叫你丑八怪好了。” “切,不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随你怎么说。” 秦筱澜剜了他一眼,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 我摆了摆手,看着秦仂说:“找我有什么事?” “哥,你最近要小心了,有人想陷害你。” 他阴恻恻的说着,连神情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秦筱澜瞪着他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就不是省油的灯。” “啧啧啧,你一个女人家家,头发长见识短,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没理会秦筱澜的挖苦,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轻声说:“前几天有人找过我,还用美色诱惑我来着。”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然后呢?” “我当然是坐怀不乱,不但没有中计,还猜出了幕后的指使者。” 秦仂抱着双臂,满脸的高傲和自豪,大有一副邀功请赏的架势。 “呸,瞧你那德行吧,一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还坐怀不乱呢,始乱终弃还差不多。” 秦筱澜笑骂着,虽然她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很敬佩秦仂的。 “你不信算了,我又没跟你说。” 秦仂白了她一眼,又转过身看着我说:“哥,我觉得是那个老妖婆搞的鬼,上次在ktv遇见她时,我就被她那老谋深算的眼神吓到了。” “为什么怀疑是她呢?” 我瞥了秦仂一眼,心里暗想,跟自己有过节的,除了贵妇人,似乎也找不到比她更阴险的了。 秦仂思忖片刻,淡淡的说:“你想啊,你把人家女儿给甩了,然后另谋新欢,那老妖婆一直对你有所偏见,正巧出了这一码事,她心胸狭隘,跋扈诡谲,定不会忍气吞声,放你一马的。” 秦筱澜听后,若有所思地说:“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她心性虽坏,但不至于牵扯到公司大计上来,不过是女儿跟男朋友分手了,在这个社会,是很正常的,分分合合,聚少离多,牵扯不到深仇大恨,她没理由处处陷害你吧?” “就是呀,澜妹妹分析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真是冰雪聪明呢。” 秦仂龇牙咧嘴的笑着,被秦筱澜的一个眼神,吓得又瑟缩了一下身体。 我笑了笑说:“人的思想和追求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有所差异,贵妇人是做生意起家的,能积累到今天的财富,跟她的脾性和狡诈是分不开的,在她眼中,得不到的,谁也休想触碰,一旦得到,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抿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她把自己的心性,融入到生活当中,以为天底下所有不公平的事情,都应该得到惩罚,比如我和欣妍之间的感情决裂,在常人眼中,可能认为不是过分手而已,但在她心里,那是对她权威的触碰,这跟脚踩地雷差不多,她的公司规模庞大,财力惊人,有专业的团队替她管理,也省去了很多烦心事宜,但人一闲下来,是不是就想找点事做?” 我瞥了秦仂一眼,他转了转眼珠,喃喃地说:“是呀,饭饱思淫丨欲,她就是心里有问题,加上财大气粗,才喜欢玩这种变态的游戏。” “没错,自打我遇见她之后,就事事不顺,处处为难,跟欣妍在一起的这几年,可谓耗尽了我的精力,欣妍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我以为可以跟她白头偕老,相夫教子,却从未想过贵妇人是这样的不可理喻。” 我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秦筱澜说:“也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跟薛欣妍的爱情长跑,虽然没到达终点,但却留下了一段美好的记忆,单单这一点,就值得你去回味的。” 秦仂哂笑道:“有什么好品味的,分手的连朋友都做不了,当务之急的是,那老妖婆想陷害王涛,我们应该防备她一些,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叼着烟站起身,淡淡的说:“公司里现在有内鬼,以后你们聊天说话都要小心一些,涉及到商业机密的话更不要乱讲,平时多观察一下新来的员工,他们的流动性很大,对这里的环境还很陌生,稍有举动,便可轻易发现。” 秦筱澜指了指墙上的钟表说:“开会时间到了。” “好的,知道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会议材料,又喝了口咖啡,便急匆匆的向会议室走去。 参会人员已经到齐,有张雪瑶、萧晴、金晨、渣哥、秦仂、张晓颖、秦筱澜,还有顾函。 这是回国以后,开的第一个会议,也是搞定货源之后,扩大经营范围,成立分公司的关键性会议。 如今省外分店已经开办起来,虽有国内的服装厂商在提供货源,但销售业绩却不理想,综合消费者的购物观念,以及对服装品牌款式的选择心理,今后所有分店所上架的服装,定是最新颖的潮牌服饰,而且紧随时尚步伐,把以前的老思想禁锢起来,开拓眼光,发掘创新思维,这样才能在竞争激烈的服装市场上,博取新的机遇。 “王总瘦了,眼睛也变大了。” 顾函掩口而笑,她瞥了我一眼,笑声中带着女人特有的妩媚。 我抿嘴笑了笑说:“以后估计也胖不起来了。” “不会吧,王总新婚的甜头还没过去,家里有那么漂亮的妻子陪伴你,生活衣食无忧,富足的很,为啥胖不起来了呢?” 顾函又讪讪的笑了起来,虽是一句玩笑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昨晚跟王苓的争吵,又在心里蔓延开来,那是一种扭曲、厌恶、痛恨,以及无法说明的糟糕情绪。 我轻咳一声,淡淡的说:“今天开会,有几个事情要安排一下。” 秦仂帮我把笔记本电脑连上led屏,片刻后,一张清晰的表格出现在屏幕当中。 “这张表格是咱们公司,在省外开办分店以来,所有的营业收入,附件当中有一份成本分析和价格预算,回去你们都仔细看一下。” 我又点了几下鼠标,调出一张图表说:“这是老店与分店的销售对比图,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分店自开张营业之后,销售业绩已远远超过了老店的数额,当然,这与张雪瑶和张晓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秦仂向张雪瑶递了个飞吻,又吐了吐舌头,张雪瑶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萧晴看着大屏幕说:“看来前期预算做的很好,加之线上运营平台的稳固,为我们赢得了准备时间。” “还不能高兴的太早,现在各大电商平台,做的都很完善。” 张晓颖诺诺的说着,她抽出一沓装订好的调查报告说:“综合市场分析,我统计了目前本市的各大服装店面数量,以及他们所经营的服装款式和品牌,今年的服装市场还算景气,但经营的店面每天都在增加,涉足到这个行业的人数也在增多,也就是说,在今后两年,服装行业会趋于饱和,也就是供过于求了。” 渣哥听后,一脸淡然的说:“服装行业在二十年前就饱和了,但为啥还有人涉足这个行当呢,说明这个生意还是很有赚头的,在最不景气的年月,也有人挣的盆满钵满的,在最顺当的年月,也有人赔的倾家荡产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摆摊卖服装那几年,每天都能遇到那种刁钻挑事的顾客,也能遇到亲善和睦的消费者,这个社会,是由五花八门的人群构成的,不能说生意饱和了,就没得赚头,思路要活,想法要长远。” 张晓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我敲了敲键盘,看着张雪瑶说:“就目前公司的发展势头来看,很有必要在本市、本省、省外,继续开办分店,总公司设在这里,省外需要开办一家分公司,这件事,是刻不容缓的,必须在秋季之前完成,分公司成立以后,你任那边的总经理。” 张雪瑶快速的敲打键盘,她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又看着顾函说:“现在分店人员紧缺,要加大招聘力度,分公司成立初期,你要配合张雪瑶的全部工作。” 顾函眨了眨眼睛说:“知道了,不过这边还有事情没有忙完。” “工作尽量赶赶,你部门的员工现在已经不缺了,安顿好这边的工作,你也能抽身到省外分公司去。” 她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什么。 我又低头看了看剩下的安排事项说:“现在公司在海外签订了三个供应商,希望各分管领导都熟知供应商的品牌,以及了解供货日期,供货样品,供货详情等等,跟库房部门对接好,每日的出库数量和入库规格,必须做到分毫不差,现在省外的分店已经开办起来,分公司那边也在着力部署,你们是公司的骨干成员,如果都尽心尽力的工作,以后的发展机遇会更加广阔的。” 我合上笔记本电脑,看着秦仂说:“你跟雪瑶一起去筹备分公司和分店的事宜。” “好的,没问题。” 秦仂咧嘴笑了笑说。 我轻咳一声,瞥了一眼萧晴和金晨两口子说:“你们夫妻二人暂时要分开了,金晨随同张雪瑶一同调往省外分公司,萧晴留在总部,统筹分店的所有财务数据。” 我见他们二人有些为难,便笑着说:“放心吧,不会分开太久的,因为我也要跟过去的。” “不会吧王总,你这新婚之日,又刚从国外回来,应该留在家里多陪陪老婆才对呀。” 萧晴讪讪的笑着。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天天看着,会腻歪的。” 张晓颖笑着说:“你老婆刚给你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你就要拎着行李跑到外地,不想媳妇也得想念娃娃呀。” 我本不想谈及此事,也怪她们不知情,便含糊其辞的说:“拼命工作,还不是为了女儿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吗。” 渣哥瞄了我一眼,没有吱声,他心里肯定在想,这小子,打肿脸充胖子,在家跟老婆闹得不可开交,在外又人五人六的敷衍了事。 散会后,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办公室去了,他们在召集本部门的员工,安排下一阶段的工作。 我站在落地窗前,点了支烟,看到楼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缓缓开进停车区,我仔细观望,那辆车是薛欣妍之前借给我开的,还给她后,就没见到别人开过。 车子停稳后,春风公子从车内走出,他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薛欣妍笑意盈盈的走出来,锁上车后,二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写字楼,宛若世间所有的烦恼,都被那一撇微笑所覆盖了。 我吸了口烟,内心已无往日般的惆怅,做为曾经的爱人,无缘走进婚礼殿堂,剩下的就只有祝福和缅怀了。 “你站在这里干嘛?” 是秦筱澜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站在阳台看风景。” “别酸里酸气的,是不是跟老婆吵架了,才要去外省筹备分公司的?” 我回过头,看着她说:“你从哪听说的,简直是一派胡言,难道非要跟老婆吵一架,才成立分公司吗,这又不是儿戏。” “那你就是逃避,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你要是走了,几天见不到琪琪和淼淼,精神上会有很大压力的。” 她说的句句扎心,又句句属实,我无法反驳。 电梯口的方向闪过一道丽影,手执双肩包,一袭红装,五官娇俏,身姿曼妙,她向大厅里侧张望一通,见我和秦筱澜站在这里,便快步走了过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决裂 http://.biquxs.info/

“她怎么来了?” 我心里暗自嘀咕,皱了皱眉,扭过身去。 “谁呀?” 秦筱澜怔怔的看着我,又回过头去,见薛欣妍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哇,稀客呀,王老板,你前女友来了。” 她咯咯的笑着,我回过身,推了她一下说:“干活去,别戳在这。” 秦筱澜白了我一眼,又吐了吐舌头,便悻悻的走开了。 刚才见薛欣妍跟春风公子在楼下停车,不曾想她既然来到这里,我有些慌乱,一方面是不想单独面对她,其内心依然有许多愧疚,另一方面是,跟王苓吵架之后,自己倒像一个感情背叛者,对我来说,中间的矛盾与纠葛,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死循环。 “这个地方还蛮大的,已经很有公司的样子了。” 薛欣妍走到我面前,她四下张望一番,脸上依然挂着阳光般的笑容。 我蠕动两下喉结,诺诺的说:“勉强维持吧,这年头生意不好做。” “是吗,你摆地摊的时候也这么说,呵呵。” 她掩口而笑,笑的那样灿烂和温暖。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曾经的爱人,此刻如朋友,亦如擦肩而过的旅客,时过境迁,世态炎凉,她依然是那么妩媚动人,善良大方。 “喝,喝杯咖啡吧。” 我搓了搓手心里的泥球,眼神却瞟向不远处的秦筱澜,她正捂着肚子,已经笑弯了腰。 我心里咒骂,这死丫头,有什么好笑的。 “好呀,正好来找杜大哥,上楼看看你。” 她捋了捋头发,又回过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秦筱澜。 薛欣妍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她眨了眨潋滟的美眸,又四处打量了一番屋内的装修。 “这间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很有品味呀。” 她喃喃地说着,我倒了杯咖啡,放到茶几上说:“这个办公场地是杜大哥租给我的,搬过来的以后,也没做多少调整。” “听说你刚从纽约回来,怎么样,生意谈的还顺利吗?” 她捧起杯子,轻轻抿了口咖啡。 我咧嘴笑了笑说:“跟美国佬做生意,肯定是税多利少的,不过这一趟的纽约之行,还是蛮有收获的。” “哦,那就好。” 薛欣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没想到你的服装生意,能做的如此红火,而且发展势头也一片大好,真替你感到高兴,哦对了,你女儿已经满月了吧?” “嗯,是呀。” 我敷衍般的嗯哼着,端起杯子,相对而坐,手却抖的厉害。 从几何时,我变成一个虚幻般的镜中人,那里站立的,是丢失了灵魂,放逐了自我,迷失了目标的王涛,而坐在我面前的,是我在八年梦靥中倚靠,她蕙质兰心,仪态大方,善良端庄,时间教会你的,不是一成不变的忠心和道理,而是恍然大悟的揪心和惆怅。 我喝了一大口咖啡,看着她说:“你,你和春风已经订婚了吧?” “是呀,如果我邀请你,你会来参加婚礼吗?” 薛欣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在她的眸光里,似乎流露着一丝伤感的期待。 我挠了挠头发,喃喃地说:“当,当然会去的。” “那就好。” 薛欣妍抿嘴笑了笑说:“差点把正事忘了,我有一个朋友是开服装店的,想在你们公司进购一批夏装,挂到自己的店铺卖,不知…” “没问题,要多少都有。” 我端起杯子,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让你的朋友直接联系筱澜就行了。”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 她站起身,却不小心把茶几上的杯子打翻了,里面滚烫的咖啡洒了出来,浸染到她的裙摆上,我急忙抽出纸巾,帮她擦干了流到腿上的咖啡。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她脸颊绯红,表情有些尴尬。 “没关系,有没有烫到?” 我把湿漉漉的面巾纸扔到垃圾桶里,又抽出几张,擦着她脚踝上方的水渍。 “我,我自己来吧。” 薛欣妍有些难为情。 我皱紧眉头:“别动,你瞧,这都烫红了,回去擦点药膏。” 薛欣妍捋了捋头发,没有吱声,倒是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苓姐,王总他正在开会,您不能进去。” 这是秦筱澜的声音。 “开会?哼,我是他老婆,他有天大的事,也得出来见我。” 这是王苓那不可一世的嘶吼声。 我心里咒骂,秦筱澜这个呆瓜,王苓冒然前来,就不该去阻拦她,让她破门而入,看个究竟,但只要稍加阻挡,她便认为我定是做了亏心事,或是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凑巧欣妍也在这里,这是我曾经的恋人,虽然已经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但在这个敏感时期,让王苓见到,定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我有些慌乱,身体也在轻微颤抖,我手里攥着纸巾,蹲在欣妍的脚下,一听到王苓的声音,我急忙站起身,想跟欣妍保持一段恰当的距离。 只听薛欣妍“啊”的一声惨叫,倒在沙发上,我的脑门也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起身太快,撞到欣妍的下巴上了,她满脸委屈的捂着嘴,我也被磕的眼冒金星,刚想绕过茶几,腿脚却不利索,刚迈出步子,就绊到薛欣妍的脚上,只听“噗通”一声,我不偏不移的砸在薛欣妍的身上。 王苓推门而入,她身后跟着秦筱澜,见到这一幕,相信所有人都会气恼的,何况是王苓这样不可理喻,到处找茬的小主。 “好呀,王涛,我说你怎么不回家住呢,原来是跟前任藕断丝连,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亲热拥抱,也不嫌丢人,呸,你真不要脸,还有你…” 王苓涨红了脸颊,她又指着薛欣妍骂道:“你真不知廉耻,分手就是分手了,既然还来这里勾引我老公,呸,恶心死我了。” 秦筱澜拽着她说:“苓姐,他俩一直聊天来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没理会王苓的谩骂,只是看着薛欣妍说:“没事吧?” 她点了点头,站起身说:“对不起,给你添乱了。” “没关系。” “那,那我先走了。” “嗯。” 我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脑门,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站住,你俩是不是一直都在联系?” 王苓堵在门口,引来很多同事的围观,秦筱澜皱紧眉头,走出去低声斥道:“都回去工作,看什么看?” 员工们都悻悻的离开了。 “你让开,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瞥了王苓一眼,见她面容扭曲,怒目圆瞪,巨大的火气将她包围,宛如一颗定时丨炸弹,随时准备把这间屋子轰的粉碎。 “王涛,你别不知好歹,怎么,现在觉得自己厉害了,可以在外面包养情人了?说我丢人现眼,你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给你生了两个女儿还不满足,口口声声跟我说维护家庭,过好日子,这就是你所说的美满婚姻吗?” 她骂的气喘吁吁,停顿一下,又继续骂道:“我早都看出你那花花心思了,怎么,跟我在一起感到腻歪了?没有新鲜感了?生完孩子就没激情了?嗬,别假惺惺的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你不说我也明白,男人有钱就变坏,寂寞了就出去沾花惹草,玩累了我还得伺候你,哟,你当我是什么,丫鬟吗?就他妈你有钱是吗?” “你够了,别自讨没趣,要骂回家骂去,这是公司,不是你骂街的地方。” 我皱紧眉头,低声吼道,实在无法忍受她泼妇一般的谩骂。 秦筱澜有些木然,她凑近王苓,低声说道:“苓姐,他真的没做什么,在公司也是一个好老板。” 秦筱澜不说话还好,一出声,又激起了王苓的愤怒,她瞪着秦筱澜辱骂道:“你少在这硬装好人,鼻子里塞两根大葱,就以为自己是大象了?真是好笑,你俩一起出差,漂洋过海,干柴烈火,不发生点事情谁会相信呢,瞧瞧你。” 她上下打量了秦筱澜一番说:“年轻美貌,妖里妖气的,怎么,他给了你很多钱?陪他上床是不是很刺激呢?哦对了,你是他的助理,不能只照顾工作上的事情,生理上也得有点需求才对,我没的说错吧。” “你…” 秦筱澜瞪大了眼睛,眸子里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泪花,她紧紧咬着下唇,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我走到门口,按住王苓的肩膀说:“你是疯狗吗?我在说一遍,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想吵闹,出了这个门,没人管你。” “呸。” 她一口唾沫啐到我的脸上,又阴恻恻的说:“王涛,你太欺负人了,我真是瞎了眼跟你结婚,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还不让我说了?你以为自己有点钱,就可以胡作非为了?真是笑话,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抹了抹脸上的唾液,愤怒的情绪也在慢慢凸显出来。 我冷笑一声,不温不火的说:“王苓,你口口声声说我沾花惹草、胡作非为,但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王苓刚想说什么,就被我打断了:“你说我始乱终弃,不顾家庭,但你又做了些什么?”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你怎么说。” 王苓抱紧双臂,摆出一脸高傲的神情。 “是吗?” 我讪讪的笑了笑说:“咱们没结婚之前,你就跟李浩来往密切,迫于婚期将至,我不想多说什么,但结了婚之后,你却变本加厉,不知悔改,既然把李浩带到家里,又趁着我出国期间,陪他疯狂耍闹,这种种的一切,你又作何解释?” “呸,恶人先告状,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俩有奸情了?” 我点了支烟,轻轻吸了一口说:“证据是吗?” 我走到电脑前,调出别墅的监控图像,查询片刻,点击回放,当天晚上她与李浩相拥相吻的画面,出现在屏幕当中。 这是一个网络监控,与办公室的电脑可以远程访问,我不是有意监视王苓,秦仂喜欢摆弄一些网络知识,就把监控连接上了,想起那天晚上王苓与李浩的亲昵举动,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王苓面无血色的看着,她矢口否认:“这只是朋友之间的问候而已,真不明白你的思想为啥如此老旧,在西方,这是很正常的道别方式。” “这他妈是在东方,是在中国。” 我大吼一声,吓得薛欣妍又跌坐到沙发上,王苓也瑟缩了一下身子,她瞪着我说:“你神经病吧。” “没错,我是神经病,你走吧,我会拟好一份离婚协议的。” 我掐灭手中的香烟,有气无力的靠在座椅上。 王苓却不慌不忙的说:“女儿归我抚养。” “你休想。”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气急败坏的喊道。 她怒目相视,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又瞥了一眼薛欣妍说:“王涛你记住,我王苓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跟我斗,你只会一败涂地,到最后会变得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不信?那咱俩就走着瞧。” 说完,她便闲庭信步般的走出办公室,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摔上,外面也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唏嘘声。 “欣妍,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她会来。” 我长吁一口气,见薛欣妍的脸颊上布满了恐慌和惊吓,便站起身,走过去说:“你先回去吧。” 话音刚落,门又被推开了,春风公子快步走了进来,他瞟了我一眼,又走到沙发旁说:“欣妍,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薛欣妍摇摇头说:“我没事。” 春风见薛欣妍的裙摆上有咖啡的污渍,便揪住我的衣领说:“你对她做什么了?” 我有些无奈,今天的突发事情太多了,一桩接着一桩,我左支右绌,疲惫不堪,早已耗光了精力。 “春风,不要胡来,跟他没有关系。” 薛欣妍站起身,把春风推到一旁,又满脸愧疚的说:“我俩先走了,你…” 她沉吟片刻,淡淡的说:“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像一尊雕像,怔怔的戳在那里,即没点头,也没摇头,面颊上布满了苦相。 薛欣妍和春风走后,我来到秦筱澜的办公室,没找到她,服务台小丽说:“筱澜姐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了。” 我有些担心,给她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我心里暗想,王苓说出那样一番话,换成谁都会心存耿介的,就让她放松一下吧,从美国回来后,她一直没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多如牛毛,大事小情把人搞得抓狂,她却毫无怨言,对工作兢兢业业,对朋友掏心掏肺,如果非要吹毛求疵,找到一处毛病,那就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嘴里叼着香烟,面容愈发苍老憔悴,渣哥推门走进来说:“张雪瑶订了明天去省外的机票,如果你真的要去,就把这边的工作交代一下。” 我弹了弹烟灰,淡淡的说:“没什么好交代的,总部这边你多操操心,没准我去了省外,就不再回来了。” “这叫什么话,你跟王苓吵架归吵架,但要公私分明,别把情绪蔓延到工作上。” 渣哥也点了支烟,他坐到沙发上,脸颊上挂着一抹失望的表情。 窗外依然在淅沥着小雨,远方变成了朦胧的色彩,云层漂浮,缩短了天地之间的距离,街道的绿化带上,一棵桂花树正迎风摇晃,它的下方攀爬着几株蔷薇,那是一种生命力非常旺盛的花朵,经过雨水的洗礼后,娇艳欲滴的蓓蕾,似乎已经完全绽放,只为云开雾散后,迎接洒下来的第一缕阳光。 “渣哥,晚上下班前,你去订一家饭店,在成立分公司初期,我想请所有员工吃个饭。”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喉间也带着一种丝丝声。 渣哥思忖片刻说:“你真的要去省外?” “嗯,我意已决。” 我轻叹一口气,目光转向了窗外。 “那孩子怎么办?” 渣哥吐了口烟,遮挡了他那苍老的面容。 “孩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渣哥掐灭香烟,站起身说:“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搞得人仰马翻,以前连肚子都填不饱,却活的很开心,现在生活富足了,却又挑肥拣瘦,真不明白你图个啥。” “让张雪瑶和秦仂坐飞机去吧,我和金晨明天开车出发,到那边,也免不了用车的。” 渣哥无奈的摇摇头,又盯着我看了片刻,便悻悻的走开了。 第二百八十章 调解危机 http://.biquxs.info/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一个人的心理空间,所容纳的愁绪和烦恼是有限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自满则败,自矜则愚,这正如我跟王苓的婚姻一样,还没感受到丝毫幸福,便草草落幕了。 当天晚上,渣哥订了一家烧烤店,员工下班后,除个别临时有事的,几乎都来到这里,为庆祝分公司筹备顺利,省外分店圆满开张而举杯。 我喝的眼斜嘴歪,神情木讷,渣哥怕我喝多耽误行程,便夺走我手中的酒杯,低声说:“你少喝点,明天还要出门呢。” “没事。”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靠在椅子上,见其他餐桌的几名同事,正划拳喝酒,嬉笑谩骂,好不热闹,男男女女攒到一起,抛去工作的压力,释放自我的天性,喝的酣畅,玩的尽兴,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因酒精的刺激,而悄悄远去了。 我点了支烟,看着渣哥说:“要不,你也跟我去省外发展?” 渣哥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是老板,人员调遣你说的算,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我叹口气说:“渣哥,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到那边也有个照应。”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渣哥喝了口酒,继续说道:“现在你是公司的主心骨,员工都看到你家里的纠纷了,如果现在你表现的颓废不堪,或是浑浑噩噩的工作,那又岂能服众呢?” 他见我精神萎靡,醉眼朦胧,间或发出几声沉重的叹息,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总部这边虽已步入正轨,但也必须有一个精明的人来领导,何况在这个敏感时期,公司又混进了内鬼,张雪瑶、秦仂、金晨、秦筱澜,都随你去省外工作,我要是拍拍屁股也跟你走,那总部这边岂不是家中无主人了?” 渣哥说的句句在理,现如今,公司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商业部署,一切都在向好的势头发展,货源稳定,店面齐全,员工各司其职,销售业绩稳步上升,经营规模慢慢扩张,经济预算合乎合理,即使有人故意迫害,也要在重大决策的实施中,才能看出异样的举动。 我思忖片刻说:“等我走后,公司的大小事情就交给你打理了,过段时间,我把顾函调到分公司任职,你跟萧晴要多走动一下,她是值得信任的。” 烧烤店内异常吵闹,渣哥坐在我的身旁,我俩低声交谈,倒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渣哥点点头说:“知道了,但你和王苓真的要离婚吗?你俩不妨都冷静一下,找找自身的原因,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么好的家庭,何苦搞得支离破碎呢?” 我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晚上,我又在渣哥的公寓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张雪瑶给我打了个电话,称她和秦仂已经上飞机了,让我开车小心一些。 刚吃过早饭,我正要下楼去接金晨,电话铃声响起,我掏出查看,是秦筱澜打来的,我叹了口气,接听了电话。 “秦大小姐还生气呢?行李收拾好没,我这边可准备出发了。” 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我在公寓楼下等你。” “啊,什么?” 我走到窗边,向下看去,见秦筱澜推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正抬头看着我。 渣哥走过来,笑了笑说:“我们住在一栋公寓楼,离得不远,现在公司大部分外来员工,都住在这个公寓里,只有萧晴和金晨搬出去另租房子了。” “哦,那我先走了,公司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吧,照顾好自己。” 我拎着行李走下楼来,见秦筱澜面颊暗淡,神情萎靡,一想到昨天王苓对她的侮辱,我便心有耿介。 “上车吧,张雪瑶和秦仂已经出发了,咱俩去把金晨接上。” 我打开后备箱,帮她把行李放了进去。 “你那老婆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来。” 坐在车里,秦筱澜怨声载道的数落着王苓,看得出来,她心里很委屈,压抑了一大堆苦闷的情绪,却无处宣泄,只能对我倾诉了。 我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便转移话题说:“到了那边,要先找到一处办公场所,前期的市场调研已经完成了,等一切都安顿好,我给你放个长假,出去散散心,最好能交个男朋友。” 秦筱澜翻着白眼说:“男人都是不靠谱的动物,本姑娘一个人生活挺好的,不需要找个累赘。” “哟,瞧你那看破红尘的模样,那干脆出家当尼姑好了。” 我憨笑两声,想活跃一下沉闷的氛围。 秦筱澜掐了我一下说:“你这是抬杠,谁说单身就要去当尼姑的,一个人享受孤独,也是很美妙的。” 我讪讪的笑了笑说:“等你找到真爱,就不这么说了。” “世间哪有真情在,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悻悻的说着,不时的偷瞄我一眼。 “话可不能这么说,渣男的确一抓一大把,但也不能以偏概全,首先呢,三观要正,有事业心…” “停,打住,你对爱情那么了解,为啥管理不好自己的家庭,跟老婆吵得不可开交,还好意思在这对我说教。” 秦筱澜轻叹一口气,又捋了捋散落在额头的刘海,她的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味道,坐到我身旁,那种似有似无的花香飘散开来,仿佛带有撩人心弦的迷醉和清香。 我咽了咽口水说:“我可是过来人,说的都是为你好,不信就算了。” 她瞥了我一眼,喃喃地说:“那,那你跟她离婚以后,还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唔,我看你这样的就挺好。” 我满脸坏笑的看着她。 “滚,我可不喜欢沾花惹草的。” 她剜了我一眼,便窝在座椅上,打起盹来。 车子驶进一个小区,兜兜转转,才找到金晨的住处,他整装待发,拖着行李箱,朝我挥了挥手。 车子开过去,他仔细瞧了瞧我的车标,诺诺的说:“这是,帕萨特?” 我笑了笑说:“你说啥就是啥吧。” 秦筱澜抿了抿嘴,不以为然的说:“装什么低调,这明明就是迈腾。” “不像呀。” 金晨喃喃地说。 我帮他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刚要钻进车里,手机便响了起来,掏出查看,既然是王文章打来的,我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 “爸…” 我的声音很小,关上车门,向前面走了几步。 王文章沉吟片刻,淡淡的说:“你和小苓怎么回事?” 我点了支烟,坐到一个休息椅上,叹口气说:“感情出了问题,她…”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王文章低声呵斥,又愤愤的说:“亏我那么信任你,小苓她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定,这无可厚非,你又耍什么性子?”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苓她一直跟李浩往来密切,而且还带到家中,毫不避讳,您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吧?” 我有些恼火,王文章毕竟是王苓的父亲,胳膊肘哪有往外拐的道理。 我吸了口烟,继续说道:“爸,我俩的事自有定夺,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小驴娃放屁自失惊,马上到我的别墅来一趟,我跟你好好谈谈。” 他的语气异常坚定,我没有反驳的余地,便悻悻地说:“您不是度假去了吗?” “少废话,一个小时内赶过来。”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暗骂,牛气什么,你女儿出轨还有理了,跟我谈什么,论出轨的技巧,还是婚姻的裂缝? 我扔掉烟头,用脚踩灭,又找到王苓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冷笑一声,很好,不接我电话,我把手机塞进衣兜,钻进车里说:“筱澜订两张明天启程的机票,我这边有点事,你俩明天坐飞机去吧,等我办完事,在开车前往。” “王老板,不带你这样放鸽子的。” 秦筱澜噘着小嘴,一脸的不开心。 “没办法,体谅一下。” 金晨笑着说:“是不是家里有急事?你尽管去忙吧,我和筱澜明天坐飞机出发。” “嗯,到那边联系雪瑶就行。” 我又把他俩的行李搬了出来,交代几句工作上的事,便驱车向王文章的别墅奔去。 依然是那片秀美湖川,在春末夏初的更替中,娇艳欲滴的野花布满公路两侧,湖水清澈静谧,云朵掩映斜阳,这里宛如仙人谪居的住所,满山满谷,绿叶红花,群山迤逦延绵,西风禾黍,秋水蒹葭,真是风光无限,赏心悦目。 车子驶进王文章的别墅,见王苓的车停到一旁,看来她早都到了,我走下车,见老管家迎了出来,他两鬓斑白,头发稀疏,脸颊上刻有道道皱纹,身穿一套宽松的中山装,嘴角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来了,他们都在客厅,快点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老管家走进别墅一楼。 王文章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盅,享受般的抿了两口,王苓坐在他身旁,头发有些散乱,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纱织短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七分裤,神情有些憔悴,面容暗淡无光,见我走进来,便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坐吧。” 王文章低头捣鼓着茶具,并没有抬头看我。 我悻悻的坐下,他又拿出一个杯子,帮我斟满了茶水。 “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他放下茶壶,低声问道。 我心里暗想,不过是分道扬镳,一别两宽,你的财产我不觊觎,我能有什么想法。 “爸,我俩…” “你俩还是小孩子吗?” 王文章厉声喝道,打断我的陈述。 “你俩当婚姻是儿戏,还是小孩过家家?”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他又瞥了王苓一眼,沙哑着说:“我都替你俩感到丢人,没房子盼房子,没孩子盼孩子,没事业盼事业,全部都得到后,又要闹离婚,你俩觉得很好玩是吗?”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苓低声嗫嚅着。 “你闭嘴,那个李浩我早都认识,他父亲跟我有过短暂的生意来往,但并不亲密,你跟他虽然在国外交往过一段时间,但也要审时度势,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一个男人的妻子,组建家庭后,还跟他搞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你不嫌丢人,我还有张老脸呢。” 王文章越说越激动,他情绪亢奋,面容扭曲,嗑嗦两声后,继续说道:“我本不想参与你们夫妻二人的事,但结婚还没到两个月,就吵得不可开交,我真替你俩感到羞臊,有两个女儿还不满意,你俩还想要啥?是不是还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榨出骨髓来,才能满意呢?” 我见他身体颤抖,脸颊绯红,便诺诺的说:“爸,其实我…” “还有你。” 我不说倒好,稍一开口,便被王文章震慑回去,他喝了口茶水,瞪着我说:“你以为自己就脱得了干系吗?每天身边都围绕着花枝招展的助手,不是出国就是游玩,你还真会享受呀,以为自己脱离了监督,就可以为所欲为,无视家庭的责任吗?” 我有些气短,看着王文章说:“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那个助手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工作上的往来。” 王文章冷笑一声,淡淡的说:“年轻人,你才吃几年咸饭,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你能永远保证自己的清白吗?”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你又何出此言呢?” 我很气恼,在不分青红皂白的对话中,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王苓嗤笑道:“清白,你拿什么证明清白?” “王苓你够了,跟李浩卿卿我我,暧昧拥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论我?”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愤怒的情绪溢于脸上。 王苓也起身喊道:“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你喜欢他,还他妈跟我结婚?你脑子坏透了,还是拿我做感情依托?” “够了,都闭嘴。” 王文章皱紧眉头,示意我俩坐下。 我气呼呼的坐下身,点了支烟说:“爸,听见没?她就是喜欢李浩,我有什么办法,纵容她,还是包庇她?孩子刚刚满月,就能做出这号事来,等孩子能跑了,她不得上天呀。” “你少在这放闲屁,能好好说话就聊两句,不会说话就趁早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王苓尖声尖气的谩骂着。 王文章摆了摆手,老管家快步走了过来,他低声说:“你去查查那个叫李浩的人,如果能请到这里,我想跟他好好谈谈。” “爸,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李浩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权利调查他?” 王苓悻悻的瞪着王文章,脸颊上挂着一丝慌乱和委屈。 王文章不冷不热的说:“夹紧你的嘴,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出去丢人的。” “那你也要尊重一下我的心愿。” 王苓不依不饶的狡辩着。 “维护你什么?维护你在外面乱搞吗?” 王文章气的面颊发紫,就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王苓咽了咽口水,剜了我一眼后,便瑟缩到沙发上,不在言语了。 我被搞得头晕脑胀,筋疲力尽,王文章让我回到家里去住,王苓也没反对,离开女儿两天,心里非常挂念,便开车回到了家里。 管家准备了饭菜,王苓称自己没有胃口,便回到楼上休息去了。 天色暗淡下来,偌大的别墅已无往日般的喧闹,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墙壁上的老式吊钟,在不知疲惫的摇摆,山林里刮来一阵晚风,吹动了半掩的门窗,云层变得稀薄起来,浩瀚的星辰布满夜幕,为清冷的月光,增添了一抹朦胧般的美感。 我坐在摇篮旁,见琪琪和淼淼已经熟睡过去,细嫩的脸颊,闪动着健康的光泽,小手掖在被子里,不时的抖动一下,我轻轻晃了晃摇篮说:“晚安,小宝贝。” 我抱着被子,来到次卧,一天的疲惫,只有在睡眠中,才可以得到舒缓,我钻进被窝,刚闭上眼睛,王苓便推门走了进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分公司 http://.biquxs.info/

她披头散发,穿着一套粉色睡衣,屋内光线暗淡,看不清她的面容,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挥洒在地面上,凝聚成一片斑驳跳动的光点。 “还没睡?” 我靠在床头,打开台灯,见她缓缓走来,便坐起身,点了支烟。 “我想了一下。” 王苓坐到我身旁,喃喃地说:“我想,这件事我做的很不对,我会跟李浩断绝联系的,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时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皱紧眉头,瞪着她说。 王苓瞥了我一眼,叹口气说:“我当然知道,可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我有些愤慨,不想跟她纠结下去,便拽过被子,关掉床头灯,作意睡去。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你到底让我怎么证明?” 她低声呢喃着,带着些许哽咽,见我不为所动,又抽泣道:“他下个月就结婚了,而我做为他的朋友,只是陪他聊天说话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哭什么?” 我坐起身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你当着公司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指桑骂槐,不明事理,我只要稍有劝诫,你那公主脾气就暴露无遗,我不想跟你吵了,你去睡觉吧。” “王涛,你别蹬鼻子上脸,我是来跟你解释的,不是来听你嘲讽的。” 王苓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她站起身,瞪着我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你怎么说。” 她喘着粗气,身体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双犀利的眼眸,也在黑夜里迸发出冷冽的光芒。 我长叹一口气说:“你从来不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这不仅仅是咱俩性格的原因,而是你一再二,二再三挑衅我的底线,你应该扪心自问,我王涛哪点做的不对,或是咱俩的问题出在哪里,你不思考,那行,我替你思考,想通了告诉你,你又不听,想不明白问你,你又耍性子。”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反对你交朋友,但你跟前男友走的那么近,有点不合适吧?” “不合适?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好笑吗,我跟前男友走得近,那你跟前女友趴在沙发上又算什么?你问我合不合适?哼,我觉得非常合适,你就是一个瘾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总拿一些大道理说问题,自己做不到,还想说通别人,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王苓愤愤的说着,她真的变了,愈发的不明事理,前方有无数条道路让她选择,明朗的、宽敞的、平坦的,她非要选一条最糟糕的,只身跳入那遍布荆棘的阴沟,却不知悔改,也不想回头,最让我痛心的是,她所认为的对错,都是一厢情愿的猜想,在没有经过大脑处理,就凭主观做判断,而且还乐在其中,无法自拔,这才是一种让人痛心的病态。 “离婚吧。” 我轻声说道,自从跟王苓结婚后,就从未像现在这样的力不从心,我精力耗尽,陷入囹圄,她性格刁钻,病入膏肓,如果非要在这段感情中解脱出来,那就只有离婚了。 她冷哼一声:“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诋毁我,你以为离婚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低声咆哮着,她却不慌不忙的说:“我要证明给你看,起码要表明自己的清白。” “好,我知道了。” 我有气无力的说着,王苓又盯着我看了片刻,便悻悻的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筱澜给我打了个电话,称自己跟金晨已经上了飞机,让我也早点出发。 “你要出差?” 王苓坐在沙发上,脸颊上挂着一丝冷漠。 我点点头说:“嗯,可能要久一些。” “你这是逃避。” 她嗤笑着,似乎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没搭理她,穿上外套,径直向门外走去。 “王涛,你要是走了,就别想回来。” 她站起身,提高了嗓门,尖声尖气的喊着。 我回过头,不冷不热的说:“你以为我很想回来吗?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和李浩卿卿我我吗?要不是琪琪和淼淼还在家里,我真懒得跟你浪费口舌。” “王涛,你真是给脸不要,黑的说成白的,颠倒是非,你…” 她涨红了脸颊,身体微微颤抖,潋滟的美眸已无往日的光彩。 我发动车子,设置好导航,直奔省外而去。 一间优雅的咖啡厅内,正播放一首众人熟知的钢琴曲,《秋日私语》,曲调悠扬,余音袅袅,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咖啡豆的清香,靠近窗户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神情惬意,面容舒朗。 女孩点了一杯芒果绵绵沙,男人点了一杯蓝山,窗外细雨纷纷,行人执伞而过,汽车穿梭奔行,楼群被雨水冲刷的愈发暗淡,云层在半空中暗香浮动,几声闷雷传了过来,打破了男人的沉思。 “王涛那边有什么动静?” 说话的是周扬,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人资主管顾函。 顾函捋了捋头发,淡淡的说:“他要在省外开办分公司,而且分店的数量也在增加。” 周扬沉吟片刻说:“你回去后,把成本分析表和近半年的预算表弄出来,咱们跟他打一场价格战。” “什么意思?” 顾函怔怔的看着他,感到有些迷惑。 周扬冷笑一声,看着顾函说:“孙凯是我们手上的王牌,他可以跟王涛直面竞争,同行业打价格战无可厚非,我们不必出面,暗箱操作便可达到目的。” 顾函听后,稍有领悟,她思忖片刻说:“王涛的家庭好像出了点问题,他老婆前几天跑到公司大吵大闹,婚姻像是走到尽头了。” “哼,他那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据我所知,她在国外念书期间,就与一个叫李浩的小子谈过恋爱,虽然没走进婚姻殿堂,但他俩一直未断过联系,而且来往密切。” 周扬抿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只能怪王涛运气不好,之前李浩交了个女朋友,对王苓置之不理,非常冷淡,她一气之下找到了王涛,而且发起了热烈的追求。” 顾函眨了眨眼,问他说:“两厢情愿,也没人逼着王涛跟她结婚,再说,她不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吗?” 周扬笑了笑说:“王涛之前有个女朋友,叫薛欣妍,也就是夫人的女儿,在王苓追求王涛的期间,薛欣妍陪母亲在国外生活,王涛按捺不住寂寞,与王苓发生了关系,弄巧成拙,被薛欣妍抓了个现行,导致无法挽回的地步,惹怒了夫人,才对他实施报复的。” “但这些跟李浩有什么关系?” 顾函愈发迷惑,她已梳理不清这混乱的关系了。 周扬叹口气说:“还不明白吗?” 顾函摇了摇头。 “王涛那个倒霉蛋,只不过是王苓在当时的感情寄托罢了,李浩才是王苓真正喜欢的人,也是让她无法忘怀的精神纽带。” “王苓喜欢李浩,那为什么要跟王涛结婚呢?” 周扬的脸上涎着一丝奸笑,他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淡淡的说:“那是王苓故意气李浩的,李浩当时交往了一个女朋友,对王苓非常冷漠,而王涛就顺理成章的当了替罪羊。” “那他的两个女儿?” 顾函张大了嘴巴,脸颊上也布满了震惊的表情。 周扬点点头说:“没错,孩子不是王涛的,是李浩跟王苓的产物,这回你知道,为什么李浩经常到王苓家去了吧。” “那王涛,岂不是很无辜?” “他无辜?没人逼着他与王苓上床,惹得一身骚,还想全身而退?怪就怪他运气不好,恰巧王苓怀孕,他只能与之结婚,没有其他的办法,殊不知,他替李浩养了孩子,搂着一个并不爱他的女人,这是生活对他的报复,也是他花心的后果。” 周扬不冷不热的说着,听的顾函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她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说:“没想到这段感情如此混乱,我都有点同情王涛了,其实他没做错什么,怪就怪,他在最敏感的时期,遇到了王苓。” “是呀,他要是坐怀不乱,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下场。” 周扬看了眼手表,淡淡的说:“我还有事要忙,你在公司多留意王涛的举动,他最近感情失利,说不准会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 “好的,知道了。” 二人又闲聊几句,便分手道别了。 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常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但内心的烦乱一直在搅动,填满我的思绪,像一团巨大的黑云,盘绕在现实和虚幻之间。 临近傍晚,我来到省外分公司,这里有一个临时办事处,在公司成立初期,需要办理很多手续,张雪瑶召集分店店长和少部分员工,迎接我的到来。 秦筱澜递给我一份行程事项表,和未来几天的工作安排,我简单看了一遍,对她说:“叫大家过来开个会,我有几个事要宣布一下。” “你舟车劳顿,不打算睡上一觉?” “忙完工作再睡。” 一间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内,有一张椭圆形的桌子,这里环境脏乱,破败不堪,做为临时办公地点,却有些寒酸。 张雪瑶、秦仂、秦筱澜、金晨,还有两名店长和四名市场运营人员,围坐在会议桌前,我扫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自分店开张以来,销售业绩就稳步上升,这跟诸位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总部那边已经步入正轨,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筹备分公司和开办分店,日后事情会很多的,希望大家能再接再厉,创造辉煌。” 我抽出一张纸,上面记载着待办事项。 “有几个事要安排一下,张雪瑶做一份市场调查报告,和详细的商业计划书,把漏洞补齐,为分公司的成立打好基础。” 张雪瑶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我瞥了秦仂一眼,淡淡的说:“秦仂明天去寻找分公司的场地,记住,不要太寒酸。” “是按照总部的要求找吗?” “差不多。” 我又看着金晨说:“你做一份详细的成本预算和销售报表,这关乎我们前期的经济开销和后期的资金运转。” “好的,明白了。” 金晨答应一声,低头噼里啪啦的敲起了键盘。 “筱澜明天去找一个住处,最好是公寓形式的,让没有住处的员工搬进去。” “知道啦,王总就是好,时刻都考虑员工的冷暖问题,嘿嘿。” 秦筱澜讪讪的笑着,我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明天顾函会来,正好本市有一个招聘会,你通知她把分公司的人员招齐,也免去人手紧缺的麻烦。” “嗯嗯。” 秦筱澜敲了几下键盘,便不在吱声了。 安排好所有的工作事项,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宾馆,刚躺到床上,电话便响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运营 http://.biquxs.info/

我拿过手机查看,是孙凯打来的,我有些诧异,自从在结婚当天与他见过一次后,已经很久没联系了,犹豫片刻,我接听了电话。 “喂,小凯…” 我坐起身,靠在床头上。 “晚上好呀兄弟,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孙凯讪讪的笑着。 我轻叹一口气说:“还是老样子,不能发家,但也饿不到肚子。” “是吗,听说你最近在省外开办分公司了,还顺利吧?” 我抿嘴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的?” 孙凯沉吟片刻说:“做生意嘛,都是互利互通的,何况咱俩还是同行,对吧?” 他的话中,带着一丝尖酸刻薄的语气,我听的很不舒服,便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小涛,都说同行是冤家,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又是兄弟关系,在商场当中,肯定不会闹得鱼死网破,人仰马翻的,对吧。”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现如今,他虽然也在做服装生意,但从未有过正面冲突,包括货源的供应,市场的占有率,价格区间的调整,一直都是稳步有序的进行,当然,我也不想跟他产生竞争关系。 “小凯,你今天说的话,我怎么听不太懂呢?” 我弹了弹烟灰,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看着陌生的街道和被夜幕笼罩的楼群,心中竟感到异样的烦闷。 孙凯淡淡的笑了笑说:“你的生意越做越强,我真的很替你高兴,在外面混口饭吃不容易,这年头,做生意发家的,更是难上加难,当兄弟的,还是想劝诫你一句,见好就收,不要被金钱所蒙蔽,利字头上一把刀,越是贪婪,输的就会越惨。” 我感到愈发的迷惑,他的话,我听出了七分胁迫,三分感情,一字一句都在劝说我安于现状,停止扩张,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许久未见的他,竟让我感到如此陌生和胆怯,倒不是怕他对我暗中使诈,只是那份坚不可摧的友谊,在利益面前,竟如此不经考验。 我掐灭烟头,哂笑道:“小凯,有句话叫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如今能走到今天,除了不懈的努力外,更多的是来自亲朋好友的帮助,和那颗跃跃欲试的野心,这条路一定不是风平浪静的,但我从未想过此刻就停下脚步。” “很好,你一点都没变。” 孙凯不冷不热的说:“今天跟你聊天很开心,日后可以找个地方聚一聚,哦对了,萧晴和金晨在你的公司吧?” 我皱了皱眉说:“没错,怎么了?”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我只是问问而已,早点休息,晚安。” 他挂断了电话,偌大的房间内恢复了寂静,这番通话结束后,我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没有安全感,那是一种心空,无助,迷茫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可以肯定的是,孙凯跟我之间的竞争,从此刻开始,便拉开了帷幕。 窗外下起了小雨,模糊了人的视线,远处的楼群变成虚幻的色彩,正如那黑压压的积云一样,闷雷滚滚,不时亮起一道闪电,照亮了斑驳暗淡的街区,夜里的晚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滴,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一阵快节奏的响声。 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宾馆楼下,见秦筱澜和张雪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天,秦仂从餐厅走过来,揉着肚子,一脸满足的说:“撑死我了。” “王老板先吃饭去吧,今天有的忙了。” 张雪瑶眨动着漂亮的美眸,瞥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说:“工作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去落实就行。” 我又看了眼手表说:“顾函和一名人资员工上午到,紧接着就是招聘人员的事项了,你们多尽点心,现在是关键时期,有很多家企业在盯着咱们,做事情多动脑子,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告诉我,千万不能靠主观做决定。” “哥,你这一大早就对我们言传说教,是不是受到刺激了?” 秦仂笑了笑说。 我踢了他一脚,没好气的说:“咱们现在是孤军奋战,要抱团取暖,而且这是在省外,不是总部,我们的一举一行,都可能被竞争对手监视着,该高调的时候,一定要大力宣传,该低调的时候,要学会收敛,明白吗?” “王老板所言极是,我受教了,呵呵。” 秦仂咧嘴笑了笑,便跟着张雪瑶走出了宾馆,秦筱澜瞥了我一眼说:“去吃早饭吧,今天有三件要紧事需要处理。” 我向餐厅走去,秦筱澜跟在我的身后说:“第一件是,雪瑶姐选定了三家分店地址,距离市中心很近,且租金合理,上午需要去看一下,做最后的定夺。” 她捧着平板电脑,继续说道:“第二件是,我们物色了两处分公司的场地,第一处是新区的写字楼,租金相对高一些,但办公环境很好,第二处是老城区的商业房,租金低,但很破败,需要里里外外的重新装修。” 这家宾馆的餐厅设在一楼最西侧,装修奢华,布局宽敞,属于自助餐厅,靠近北侧的位置,设有一处黑色吧台,整个吊顶均是白色造型,上面镶嵌着各类饰品,中间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光华流转,美不胜收。 我夹了两个包子,盛了一碗绿豆粥,坐到椅子上,准备享用早餐。 秦筱澜依然喋喋不休的唠叨着:“第三件是,分公司的宣传工作,现在人手紧缺,总部那边又没人可派,与几家广告公司商谈之后,他们会在自有的网站平台进行宣传,但现在分公司这边,还没人负责这件事情。” 我咬了口包子,没吃到馅,嚼在嘴里像干巴巴的面饼,咽不下去,又不能吐出来,端起碗喝了口粥,冰凉的口感传来,刺激着我的牙根。 我皱紧眉头,喃喃地说:“这粥怎么是凉的?” “我哪知道,可能是冷藏的吧,自助餐厅就这样,你习惯就好了。” 秦筱澜耸了耸肩,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我又咬了口包子,依然没吃到馅,便有些气恼:“这包子怎么没有馅?” 秦筱澜掩口而笑:“你在吃几口就有了。” 我扔掉筷子,站起身说:“不吃了,肚子疼。” “脾气还挺大,喏,我刚才跟你说的,你都记下了?” 她怔怔的看着我,见我表现的一脸迷茫,便气鼓鼓的说:“你是不是没听?” “大小姐,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你全都说出来,不也得慢慢去处理吗,皇上不急太监急,慌什么。” 我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又补充道:“通知总部张晓颖,忙完手头的工作,迅速赶到这边,宣传工作交给她处理,让张雪瑶尽快办好手续上的事情,在店址选择上,她自行定夺就好,总公司运送过来的服装货物,让秦仂做好交接工作,出入库的数量不能有丝毫差错。” 我站起身,向外面走去,边走边说:“你做一份采购清单交给秦仂,需要的办公电脑,各种器材,一律按照总部的要求进购,新招员工,要进行严格的培训和学习,把公司章程和岗位职责下发到员工手里,其他杂事你自己去办吧。” “喂,王老板,你说了一大堆,最后还不是想当甩手掌柜的,我们把活都干完了,你却啥也没做。” 她翻着白眼,怨声载道的埋怨着。 我停下脚步,回过身瞥了她一眼,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裙,修长的双腿上,裹着黑色丝袜,梳了一个精致的马尾,婀娜的身形,玲珑的曲线,为她增添了一抹成熟女人特有的气息。 “你,你看什么看?” 她抱紧平板电脑,脸上挂着一丝鄙夷的神情。 我笑了笑说:“看美女很养眼,而且对心情的调整,会起很大的作用。” “呸,模棱两可的理由,有色心没色胆,口头上逞英雄,实际上是狗熊。” 她白了我一眼,拉开车门,直接钻了进去。 金屋留情服装贸易有限公司,终于有了自己的网站,上面刊登了公司简介,经营的产品,员工数量,总部地址,联系方式,分为很多版块,上传了大量的服装样板图,对招商加盟,公司扩张,抢占市场,树立品牌,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分公司的筹备工作,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租赁了办公场地,确定了分店地址,子公司便顺利开张了,前期做的准备很充足,预算和花销也在控制范围内,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三家分店也挂牌营业了,服装货源供应充足,人员招聘接近尾声,分公司在运营和管理方面,很多地方都超过了总部的标准,这一点让我非常欣慰。 办妥以上的所有事情,我整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策划,部署,协调,招聘,营销,仓管,销售,宣传等等,大家都尽心尽力的工作,这期间,我们风雨同舟,荣辱与共,遇到的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了,总部有渣哥的照看,我很放心,自从顾函被调到分公司以来,我并没看她有异常的举动,更多的是加班加点的工作,我一度怀疑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但真假对错,总会有个尺度的。 三个月时间,我与王苓没有任何联系,她把我的手机号和微信全都拉黑了,但让我最放心不下的,是琪琪和淼淼,我每天都很挂念她俩,这边工作实在太忙,一桩接着一桩,我经常跟员工们加班到深夜,很少有闲暇时间去思念家庭。 但稍有歇息,琪琪和淼淼的笑容便会涌现出来,那细嫩光滑的脸颊,那天真无邪的表情,那嘬着小嘴的吧唧声,都在我的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又愈发清晰。 这三个月时间,宛如三天一般,闪瞬即逝,快的让人无法思考,又心慌似的,让人无法平静,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出现,前方是一条天堑大路,平坦宽阔,又扑朔迷离,一马平川,又荆棘遍布,畅通无比,又高低起伏,生活,像一杯白开水,平淡无味,像一锅老汤,溢满清香,像一壶老酒,沉醉酣迷,这五味杂陈的生活,汇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生,酸甜苦辣咸,琴棋诗酒画,好不精彩。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价格战 http://.biquxs.info/

《西游记》第一回中写道,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名利富贵,苦苦争夺,在道德与人性的考验中,那诱人的利益在慢慢展现,丑恶的嘴脸也暴露无遗。 生活给予我们的,除了清风朗月的闲适,还有很多阴险诡谲的争斗,以及道貌岸然的角逐与算计,正如周扬和孙凯策划的这场阴谋。 一家日本料理店内,周扬和孙凯相对而坐,餐桌上摆着几道食材,生鱼片、日式牛扒、北极贝、海胆、金枪鱼等等。 周扬面带微笑,神情释然,他给孙凯夹了个红豆麻糬饭团,笑了笑说:“这家餐厅在本市非常有名,日式料理齐全,菜品丰盛,味道可口,在日本国内也颇受好评。” “每次吃完日本料理,都要吃顿重庆火锅。” 孙凯叹口气说。 周扬有些纳闷,便问他说:“为什么,你很喜欢油腻的食品?” “那倒不是。” 孙凯把饭团塞进嘴里,边嚼边说:“日本料理的口味太过清淡,而且大多数都要生食,我不太习惯,所以要吃顿重庆火锅,把味蕾炸开,不然那清淡的味道,总是在嘴里飘荡。” 周扬会心一笑,淡淡的说:“青浮卵碗槐芽饼,红点冰盘藿叶鱼,看来你对美食还很有研究呢。” “能填饱肚子就行。” 孙凯擦了擦手,又看着周扬说:“你今天请我吃饭,可不单单是谈论美食吧?” 周扬喝了口清酒,靠在椅子上说:“当然了,本人才疏学浅,胸无点墨,无论跟你谈什么,都自愧不如的。” “得了得了,别给我戴高帽了,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孙凯很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周扬抿嘴笑了笑说:“王涛在省外成立分公司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他的服装生意在做大做强,也在稳步有序的进行,如今他已经连锁了八家分店,虽然数量不多,但在短短半年期间,他的销售业绩和盈利收入,都已经超额完成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我们不能单单在货源上做文章了,他在纽约期间,一口气签署了三家服装供应商,之前是我们疏忽大意了,没想过他竟有如此耐力,他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规,统筹销售,货源供应,资金周转,人员调配,部门分工,都已形成了完整的商业链条。” “等等,我今天来,不是听你夸赞他的,说吧,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孙凯长叹一口气,他把面前的生鱼片推到一旁,抽出纸巾按在鼻子上,脸上也挂着一丝嫌弃。 周扬点了支烟,思忖片刻说:“他手下的秦仂,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东西,亏我在他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那小子虽然喜欢吹捧,而且品行贪婪,但对王涛还是很忠心的。” 孙凯喃喃地说。 周扬冷笑一声说:“接下来,我们跟他打一场价格战,你回去后,安排网店运营部门和销售部门,把线上线下的服装价格,全部调低,我们所销售的服装,跟王涛的如出一辙,利用消费者捡便宜的心理,薄利多销,广泛宣传,这样不出一个月时间,我们的综合销量就会提高,而且也能打压王涛的势头。” 孙凯有些迷惑,他诧异道:“光降低价格也不是办法,我们聪明,人家又不是傻子。” 周扬叼着烟说:“此言差矣,我们不仅要在价格上做文章,也要在公司名誉上找点出路。” “什么意思?” 孙凯身体前倾,怔怔的看着他。 周扬有些失望的说:“你呀,表面上看倒是很精明,实际一点主意都没有。” 他掐灭香烟,看着孙凯说:“我问你,最能影响公司声誉的人群是谁?” “当然是消费者了。” 孙凯耸了耸肩说。 “没错,你回去后,要找一批信得过的商托,矛头指向金屋留情服装贸易公司,让商托在各家分店购买一些服装,买回来后,稍作一些调整,把服装掉色,布料劣质,尺码不一的问题凸显出来,在网店上广刷差评,在实体店上纷纷叫骂,公司有顾函的照应,我们双管齐下,里应外合,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周扬越说越兴奋,他脸上涎着一抹奸笑,黝黑的胡子也在轻轻颤抖。 “会不会太阴损了,王涛好歹是我的发小,我没必要这样加害于他。” 孙凯犹豫不决的说着,他有些恍惚,让自己陷入这步田地的,除了自己的贪恋,还有那不可一世的野心和空想。 “孙老板,无奸不商,我可是替你着想,现如今,你步步高升,名利双收,靠的是什么?” 他见孙凯不想作答,便哂笑道:“靠的是高瞻远瞩的思维,以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试想一下,如果你那个助理小周还在国内,现如今,你还能保全自己的家庭吗?答案肯定不会,那可是一个泼辣女子,虽然已经堕胎,但对你却恨之入骨,这些琐事,我都帮你解决了,做为等价交易,我所付出的,此刻也该得到回报了吧?” “别说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孙凯皱紧眉头,彻底失去了耐心。 周扬拍了拍手说:“很好,要的就是这句话,你回去后,按我说的进行,你的业绩提升了,公司的效益增长了,那必保你福禄双收,加官进爵的。” 他擦了擦嘴,站起身说:“此事不容耽搁,必须抓紧落实,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抿嘴笑了笑,便缓缓走出了日式餐厅。 分公司的办公地点选在新城区,这里高楼林立,繁华璀璨,热闹非凡,一栋高达四十层的写字楼内,乘坐电梯,按到十五层,便是我们的分公司了。 这里南北通透,占地面积在一千平米左右,分为销售部,行政部,客服部,人资部,财务部、总经理办公室、副总经理办公室、会议室、员工休息室等等。 原销售部主管张雪瑶,被调到分公司,任副总经理职务,金晨为财务部主管,秦仂为行政部主管,人资部主管依然是顾函,她兼顾总部和分公司的人事调动,经常在两边飞来飞去,秦筱澜负责处理公司内部的大小事物。 我很习惯在分公司的生活,这里给人一种恬淡舒适的氛围,远离了在家的吵闹和烦闷,员工干劲十足,容貌焕发,大多是刚从校门毕业的学生,自从分公司步入正轨以来,我就很少操心生意上的事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玩手机,秦仂敲门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放到办公桌上说:“哥,你不想家吗?” 我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说:“你说哪个家?” “你明知故问呀。” 他瞪了我一眼,又坐到沙发上说:“你不想老婆,那连孩子都不想吗?咱们来这边已经快四个月时间了,我见你从来没给王苓打过电话,也没跟孩子视频过,你俩现在虽然是两地分居,但还是夫妻关系,我觉得你…” “你觉得什么?”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说:“王苓她欺人太甚,满嘴谎话,我不信任她,至于离婚的事,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在跟她协商。” “那她要是不同意呢?” 秦仂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怪异。 “她为什么不同意,把我摆脱了,去跟李浩缠缠绵绵、你情我侬,这不正好符合她的心意吗。” 我长叹一口气,又拿起手机,低头胡乱点了几下。 秦仂听后,喃喃地说:“那你不跟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了?我听说,两岁以下的孩子,一般都归母亲抚养。” 我有些诧异,看着他说:“那两岁以上的呢?” “那就要看具体情况了,你可以找律师咨询一下。” 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秦仂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走进来的是分公司销售主管刘强,他是一位精明强干、口才极佳的中年男子,人高马大,身姿挺拔,皮肤略黑,很有几分硬汉的气质,他有过很多年服装销售经验,这次加入到张雪瑶的运营团队,也为公司的开拓经营增加了很多底气。 他向秦仂点了点头,又看着我说:“王总,这个月的销售报表我给您发过去了,各分店的销售业绩都下滑了很多。” 我皱了皱眉,问他说:“什么原因?” 刘强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前段时间,有一家服装贸易公司,经营的服装版式和品类,与我们的非常相似,销售部门的同事买了几套,回来做一个精确的对比,发现这类服装不管是布料取材,还是做工缝纫,都是海外服装商所生产的类别,与我们所经营的产品如出一辙。” 我听得似懂非懂,疑惑道:“从海外运送过来的服装数不胜数,这家公司所经营的产品,很有可能也是纽约厂商所提供的,你挑重点的说说,为什么销售业绩会下滑?” 刘强轻叹一口气说:“王总,您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我抬起眼皮,一脸迷惑的看着他。 “有人在故意跟我们做对,他们所经营的服装款式,跟我们的几乎雷同,而且不是复制品,都是响当当的正品服饰,但在价格方面,人家却低于我们很多,做为消费者,当然要青睐于物美价廉的产品了。” 刘强不耐其烦的解释着,我终于搞明白这里面的蹊跷了,有人在暗中作祟,以同类服装相比,价格却低的惊人,要么是跟我有过节的商家,要么是别的公司,见我生意火爆,眼红嫉妒,才故意而为之。 秦仂听后,淡淡的说:“即使有人作梗,那也不该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呀,难道他们不想赚钱了吗?” 刘强哂笑道:“人家定然是财力雄厚,资金阔绰,如果价格战持续的太久,会很容易拖垮一家企业的,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薄利多销,面向的顾客群体广泛,也不怕价格太低的缺陷。” 我思忖片刻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既然已经开战,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第二百八十四章 商闹 http://.biquxs.info/

办公室内静悄悄的,窗外的阳光挥洒进来,照亮了那张红木桌子,光线斑驳跳跃,熠熠生辉,映射出缤纷多彩的光束。 秦仂叹口气说:“哥,既然有人故意针对咱们,那也要想出一个合理的对策来,对方跟我们打价格战,那咱们不妨也压低价格,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这当然不行。” 刘强打断他说:“人家既然是有备而来,肯定想跟我们打一场持久战,如果时间拖得太久,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 我点点头说:“调查一下对方的公司信息,包括他们的企业领导,管理者和市场运营人员,然后约个时间,我过去会会这位竞争者。” “王总,我早都调查过了,这家公司是服装行业的后起之秀,其总公司主要经营的是生活用品,比如快开壶、电饭煲、刮胡刀、净水器、厨房用品等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理论上他们不会直接涉足服装行业,一旦参与,定是看到了当中的利润,但让人疑惑的是,服装行业在全国乃至世界,都多如牛毛,他们大可不必针对咱们,这当中肯定另有蹊跷。” 我皱紧眉头,心里暗想,难道又是那老妖婆搞的鬼?即便跟欣妍分手了,她还三番五次的算计我、陷害我,对她的评价,我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恨之入骨,她以为使用一些小伎俩,就能把我震慑住?哼,真是好笑,我王涛贱命一个,别人对我的付出,我加倍偿还,别人对我的暗算,我也加倍奉还。 我看着秦仂说:“你去把视频会议连接上,召集总部和分公司的员工立即开会。” 秦仂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我又对刘强说:“你做一份市场调查报告,分析出近两个月的销售走势图,摸清对方线上线下的价格数据,我们要随机应变,无事不挑事,遇事不怕事。” “知道了王总。” 刘强回应一声,走出了办公室。 我坐在转椅上,准备会议材料,秦筱澜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她抱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走到我面前说:“不,不好了。” “怎么了?” 我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的说。 “今天公司收到了大量投诉,称服装质量有问题,在公司的网站上,也出现了很多恶评,客服部门的同事都快炸了。” 她捋了捋头发,娇俏的脸颊上挂满了慌张和惊吓。 我点了支烟,冷笑一声说:“哼,跟我来这套,让质检部门的同事抓紧过来,带几件主流的样板服,把评测报告准备好。” “当务之急的不是做质量检测,而是有很多消费者赖在店里不走,他们让老板出来,讨要说法。” 秦筱澜战战兢兢的说着,她身体颤抖,面颊无光,潋滟的薄唇也在微微抖动。 我站起身说:“我过去看看,通知张晓颖,稳住网店的投诉,该退款的退款,该赔偿的赔偿,暂时关掉总公司现营业的实体店铺,等事情平息后,在开张营业。” “那会损失很多钱的,再说,他们是有备而来,你直接冒然前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我吸了口烟,淡淡的说:“事已至此,没有别的办法,走吧。” 我和秦筱澜开车来到一家分店,这里位于分公司的西北方,坐落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停好车后,秦筱澜指着店铺门口说:“你看,那群人就是过来投诉的。” “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的服装有检验报告,而且各项证明都很齐全,他们起不了多大风浪。” 我打开车门,又看着秦筱澜说:“一会你别跟他们吵,我来处理。” 秦筱澜怔怔的点了点头。 我拨开人群,向店内走去,投诉者手里都拿着一件服装,有短衫、外套、裤子、风衣等等,挤进店铺,见一名妇女坐在吧台的位置,她年龄在四十岁上下,一脸横肉,牙齿发黄,戴着一副咖啡色的眼镜,体型臃肿,神情高傲,翘着二郎腿,她面前的吧台上,堆着几件褪色的服装,见我和秦筱澜走进来,她站起身说:“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我向四周张望一通,见两名店员瑟缩在试衣间的位置,神情慌乱,瑟瑟发抖,稚嫩的脸颊上,也挂着一抹担忧和无奈。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俩过来。 一名女孩犹豫片刻,走过来说:“王,王总。” 我拿起吧台上的一件外套,笑了笑说:“这件衣服是你卖的吗?” 她点了点头,一脸委屈的说:“是的。” “那你还记得这位顾客吗?” 我指了指那名妇女,轻声问道。 “记得。” 我把外套递给她说:“这件衣服,之前有褪色的缺陷吗?” 女孩哽咽道:“没有,之前有很多人买过这款外套,都没出现过褪色的情况。” 她低声抽泣着,身体轻微颤抖,暗淡的脸颊上也挂着几道泪痕。 “好的,你去拿个洗衣盆过来。” 女孩有些迷惑,但还是揉着眼睛离开了。 妇女见我一直对她不理不睬,便愤愤的说:“喂,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老板?” 我抿嘴笑了笑说:“你简单的说一下,这些服装都有什么问题?” “哼,问题?一挑一箩筐。” 她抱紧双臂,高抬头颅,丑陋的脸上也挂着一丝不屑和轻蔑。 她努了努嘴,瞥了眼吧台上的服装说:“你自己瞧瞧,这些垃圾货,也好意思挂到店铺上卖,你们这种黑心老板,就应该拉出去枪毙,免得坑害其他消费者,卖的服装都不如地摊货好,呸,真替你感到丢人。” 我涎笑道:“这位大姐,您口口声声说,我们店的服装有质量问题,那您说出一两样,我们好解决问题。” 妇女听后,气急败坏的骂道:“你在这装什么正人君子,这件衣服。” 她捏起一件紫色短衫:“这他妈都快成白色的了,才洗了一次,就变成这样了,还有这件。” 她拎起一条裤子说:“这条运动裤,穿在身上就像裹了一件盔甲,做工太差,一点弹性都没有,你不是来解决问题的吗,那你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咱们就法庭上见。” 我把那条裤子递给秦筱澜,轻声说:“你仔细看一下,这条裤子的做工,和样板服有没有出入,特别是缝纫方面,有没有轻微的改动。” 秦筱澜点点头,回到车里,拿来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这条裤子的样板信息。 店员端着一个硕大的洗脸盆走过来,倒满水后,又怔怔的看着我。 我把那件紫色的短衫递给她说:“你把这件小衫洗了,别放洗衣液,就用手搓。” 女孩把短衫扔进洗衣盆里,蹲下身开始揉搓,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 妇女有些坐立不安了,她龇着牙,趁我不备,一脚把女孩踹倒在地,低声骂道:“你他妈洗什么,啊?你是怀疑我漂白了这件衣服吗?” 女孩的胳膊磕到吧台的棱角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她无力的哭泣着。 妇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又上前一步,想继续殴打女孩,我拦住她说:“这位大姐,你出手打人,辱骂店员,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变了。” “呸,我们是消费者,就应该维护自己的权益。” 我冷笑道:“你有权益,我的店员就没有权益了吗?我是来处理问题的,不是来看你撒泼打人的,在敢动她,别管我翻脸不认。” 妇女见我脸色阴沉,话语冰冷,便轻声呢喃几句,不敢有更大的动作。 我扶起女孩,又把另外一名店员叫过来说:“跟她去药房包扎一下。” 两名女孩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我蹲下身,继续揉搓着那件短衫,不出片刻,清澈的水盆里,便布满了白色粉末状的液体,那件紫色小衫,也露出原来的模样。 我不知道这种漂白丨粉是由什么构造的,但衣服在晾干之后,白色的物体,融入到原有的布料上,以假乱真,浑然天成,真看不出丝毫破绽。 我心里暗骂,这群人竟如此阴损,故意把衣服漂白,称服装掉色,跑到店里大吵大闹,只为诋毁我的声誉,降低品牌影响力,有很多市民纷纷拍照,在朋友圈和微博上大量转发,他们不怕被我发现,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对我的生意造成影响就好。 秦筱澜捧着电脑,走过来说:“这条裤子做了改动,在这个位置。” 她指着一张图片,淡淡的说:“裤腿的位置,裆丨部的位置,均做了改动,而且这条裤子的缝纫做工,跟样板图上的也有出入。” 我点了点头,看着妇女说:“听到了吗?你谎话连篇,以假乱真,口口声声说我们店里的服装有瑕疵,殊不知,你们暗箱操作,私自改动,坏我名声,殴打店员,这些罪行,都可以立案侦查了,不信?那行,咱们到警局慢慢聊。” “你别倒打一耙,恶人还想先告状,我们可没改服装,是你们的尺码有问题。” 她说这句话明显没了底气,也不如刚才那般嚣张得意了。 我看着秦筱澜说:“报警。” “喂,你以为报警我们就怕你了?小驴娃放屁自失惊,老娘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吓唬谁呢?” 她低声叽咕着,又给众人递了个眼神,迈着那双又肥又粗的大腿,慢慢向门口方向走去。 “到底谁派你们来的?” 我低声吼道,吓得妇女面颊扭曲,撒腿便跑。 众人也纷纷散去,闹哄哄的门店,瞬时安静下来,看热闹的市民见人去楼空,没了噱头,也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两名店员回来了,那名受伤的女孩说:“王,王总,我不干了,今天就想离职。” 秦筱澜走过,揉了揉她的头说:“小妹妹,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公司会补偿你的,那群坏人已经被赶跑了,你别怕。” 我叹口气说:“你在这干多久了?” 她噘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说:“服装店刚开业的时候就在了。” “你们店长呢?” 两名女孩对视一眼,喃喃地说:“她今天有事没来。” 秦筱澜皱了皱眉说:“她跟谁请假了?” 女孩没有言语,只是低着头,揉搓着已经发白的手指。 我看着她说:“通知她,明天不用来了,你如果真要离职,也得等招到店员之后才能离开。” 秦仂给我打了个电话,称员工已经聚齐,在会议室等候,我和秦筱澜又驱车赶回公司,准备商讨应对措施。 第二百八十五章 绝地反击 http://.biquxs.info/

我和秦筱澜走进会议室,见所有员工已经聚齐,与总部的视频会议也连接上了,那是两台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通过广域网连接,配备防火墙、路由器、交换机等等。这些设备都是专业人员过来安装调试的,秦仂学习了连接方法和基本知识,在公司内部,也算是一个样样通,样样松的网管了。 液晶电视的画面中,出现了渣哥的身影,几个月未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挂着几块老年斑,竟有种老气横秋的既视感,张晓颖、顾函,还有其他几位主管分散而坐,等待我的讲话。 我坐下身,叹口气说:“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最近有一家公司故意针对我们,商闹诬陷,恶意留言,贬低我们的服装价值,甚至对我们的店员大打出手,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对我们的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对此,各位有什么主意和看法?” 刘强说:“王总,据我调查得知,这家敌对公司是经营生活用品的,上半年才涉足服装行业,而且挂卖的服装版式和热销潮牌,都与我们的如出一辙,在这一点就能看出,对方是抓住了我们的进货渠道,而且对本公司内部的经营状况了如指掌,可能是…” 他犹豫一下,又瞥了一眼屏幕中的参会人员,继续说道:“可能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员,故意泄露机密,监守自盗,与敌对公司里应外合,才让他们抓住了短板。” 张雪瑶说:“这种人真是可恶,公司自成立以来,对任何人都很厚待,不管是福利待遇,还是住宿就餐的问题,公司所做的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人不能太无耻,一旦被贪婪的欲望所鼓舞,就会变本加厉的坑害公司。” 她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我统计了一下,近两个月,除销售部的同事出差外,人资部的同事也频繁外出,抛去培训学习和探亲以外,你们部门有必要经常出差吗?” 张雪瑶把矛头指向了顾函,其话语冰冷,脸色阴沉,在座的各位都已看出,她此刻非常恼火。 屏幕那边的顾函也不是善茬,她拍桌而起,愤愤的说:“张雪瑶,你什么意思?人资部的努力和付出,在公司上下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加班加点的工作,还不是为了公司有一个好的人员调配吗,你句句都针对我们,那冒昧的问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我们部门有内鬼?” 张雪瑶撇了撇嘴,不屑的说:“你激动什么?我们就事论事,谈到出差工作的事项,你却气急败坏的澄清自己,怎么?做贼心虚?还是良心不安了?” “张雪瑶,别以为王总重视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不照镜子看看,你算什么东西,凭学历凭资质,我能甩你几条街,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围着王总身边转,搔首弄姿,嗲声嗲气,真让人作呕。” 顾函涨红了脸颊,透过屏幕的图像看,她在微微颤抖,精致的五官也变得扭曲起来,渣哥象征性的安慰她几句,又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面子话,她才气鼓鼓的坐下身,不在讨论任何问题。 张雪瑶被顾函辱骂,做为男朋友的秦仂可不让了,他冷笑道:“这位美女,你的高学历是买回来的吗?我怎么见你的素质水平下降了呢,你说我老婆搔首弄姿、不是东西,那你又算什么?这里是公司,不是吵架撒泼的地方,你做为人资主管,更要以身作则,处理好同事的纠纷和矛盾,但我怎么看,你都不是这块料。” 顾函听后,嗤笑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要不是王总帮你,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吗?论能力、论才华、论人品、论素质、论经验,你哪怕有一点合格,我都心服口服,但你胸无点墨,毫无能力,靠的就是那张厚如城墙的脸皮和偷奸耍滑的秉性,你不妨去问问,公司上下八十多人,有一个对你服气的吗?” 顾函不慌不忙的说着,每字每句都说的令人揪心,她损人的能力真是无与伦比,无人能及,不带一个脏字,又表现的异常淡定,似乎这些台词都是精心准备好的,只差一个导火索,便会持续的喷薄爆发,直到把对手打压下去,才肯停止。 秦仂呼啦一下站起身,他低声吼道:“顾函,你别给脸不要,在公司里,还没人敢这样损我,你行为可疑,出入神秘,搞一边倒的作风,拉帮结派,私开小灶,视公司的规章制度于不顾,最大的嫌疑就是你。” 顾函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随你怎么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某些人,说话没有底气,做事心虚可疑,胡乱甩锅,厚颜无耻,如蠹虫一般,混迹在公司内部,蛀蚀组织机构,窃取机密信息,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把话说清楚,谁是蠹虫?” 秦仂情绪亢奋,异常气恼,他快步走到电视机旁,攥紧双拳,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行了,都别吵了,你们做为主管,就是这样管理公司的吗?” 我摆了摆手,示意秦仂坐到椅子上,又叹口气说:“今天咱们是来开会的,公司目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瓶颈期,你们却置之不理,在这里大吵大闹,胡乱猜疑,如果觉得为我工作屈才了,那慢走不送,如果觉得这份工资还算合理,那就乖乖的坐下,商讨出一个解决办法和应对措施。” 顾函喃喃地说:“王总,要不是你人好,我早都辞职跳槽了。” 渣哥清了清嗓子说:“对方使用的手段非常阴损,他们故意压低服装价格,在市场竞争中,他们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而且以量取胜,薄利多销,这很常见,我们不能跟他硬碰硬,更不能打持久战,时间拖的越长,对我们就越没好处,不管是线上线下的产品,对方已经充分了解我们的价格走向和营销策略。” 他抿了口茶水,不慌不忙的说:“价格战的根源在于目前产品的供过于求,同类产品过剩,各个生产企业之间产品雷同,外观、造型等等,质量与性能没有大的区别,同质化现象严重,售后服务不到位等企业因素构成,但也不是没有应对措施。” 我低声问道:“渣哥有什么建议?” 渣哥在文件中抽出几张a4纸,抖了抖说:“我做了一份营销策略,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可以应用一下,但我不想在这个场合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会后我给你发一份电子版的,等你全部看完后,在商讨实施计划。” 每次在公司危亡之时,都是渣哥挺身而出,想计谋、思策略、稳大局,如果说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那么渣哥便是公司的主心骨了,他如家长一般,时刻监督着公司的运营轨迹,虽然顾函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渣哥不这么认为,上有计策,下有对策,不管她与敌对公司如何通奸,渣哥都能想出一个合理的应对措施,来缓解公司的紧张局势。 散会后,渣哥给我发来一份商业计划书,当中写了三点解决办法,第一点是,你降价,我坚决不降,不仅不降,我还提价。 这种策略是在服装产品上下功夫,你没有的,我有,你有的,我比你的好,你比我的好,那我就弄新的东西出来。 这种方法是尽量提升产品的附加价值,例如你卖刀,我就给刀加个可以削水果的功能,居家打架两用,如果你学我,我在给刀加个可以放暗器的功能,不仅可以近距离攻击,远距离也有杀伤力,你在学,我就加个免费给刀保养的服务,总之就是要比你的产品强。 对方卖的是价格,我卖的是价值,不仅不降价就能提高销量,没准还能提价创造更大的利润。 第二点是,邀请明星代言,在市场上广泛宣传,这人得有知名度,消费者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就算叫不出他的名字,也得知道这人干过什么事。 另外这人得有影响力,这边一句话,那边就算是不去执行,也得记在心里,没准什么时候就成为消费者了,这种方法就是你降价,我找明星代言,拉高产品的标准,提升服装的认可度。 第三点是,缩小经营范围,降低运营成本,说白了就是关掉几家分店,凝心聚力,众志成城,对方执意压低价格,我们要谨小慎微,从细节中找到出路,从逆境中求得生存。 看完渣哥的计划书后,我的心终于落到实处,这些机密材料绝不能让内鬼知道,张雪瑶和秦筱澜是服装设计师,有很强的创新思想,在服装设计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公司库存的主流服饰,可以做一些调整,在不影响布料和做工的前提下,加赠一些饰品,微调服装版式,少批量加工生产,挂卖到实体店和网店上,做前期的试销。 附赠活动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买一件外套,赠送一件小衫,买一条裤子,赠送几双袜子,办理会员享受八折优惠等等。 传统的经营理念,已经不适合当代的发展趋势了,做生意需要开拓的思维和灵活的头脑,如果苦心经营所换来的是惨败,那我宁愿不要这种教训。 在这段时间,我看到自己的成长和变化,也慢慢学会了沉着和容忍,公司上下有很多员工,都在这场无声无息的挑战中脱颖而出,包括秦仂在内,他抛去了以往的懒散和倦怠,在工作面前,他中规中矩,吃苦耐劳,时间不长不短,两个月的挑战和竞争,他正慢慢蜕变,破茧而出,摆脱困境,突破囹圄,与公司共存亡,这是让我非常感动的。 孙凯在这场竞争中,似乎苍老了许多,他每日都如履薄冰、如坐针毡,起初的兴奋和激动,也烟消云散了,他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唉声叹气,清秀的脸颊似乎也苍老了很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忧虑。 第二百八十六章 密会 http://.biquxs.info/

周扬和顾函走了进来,见孙凯愁眉不展,一脸苦相,周扬笑了笑说:“兄弟何必愁眉苦脸的?” 孙凯瞪着他说:“我早都说过,咱们聪明,人家也不傻,这场较量下来,你知道公司亏损多少钱吗?” 他走到转椅旁,坐下身说:“你以为用这些小伎俩,和过时的商业手段,就能把王涛扳倒?哼,那你真是小瞧他了,现如今,我让公司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总经理的职位也朝不保夕了,从现在开始,我拒绝在跟你合作,至于小周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也休想拿这事在恐吓我。” 他点了支烟,慢条斯理的说着,忧郁的脸颊上,竟多了一抹淡定和从容。 “哎呀,兄弟,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瞧,我今天带谁来了。” 周扬咧了咧嘴,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他指了指顾函说:“这位美女,可是王涛公司的人资主管,虽说没有太大实权,但在公司内部,窃取一些商业机密还是很管用的。” 顾函走过来说:“孙老板,我叫顾函,想跟你汇报一些王涛公司的近况,有没有兴趣听听?” 孙凯没有言语,只是吧唧吧唧的抽烟。 顾函抿嘴笑了笑说:“孙老板,前两个月,您跟王涛之间的竞争,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有一点你要明白,他在明,咱们在暗,虽然这次咱们输了,但也不至于一蹶不振,打退堂鼓,你可知道,王涛的公司,因为上次的价格战,如今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 周扬也补充道:“是呀,咱们应该在失败中吸取教训,你有一个强大的集团公司做为后盾,但王涛却是刀山火海里,孤身一人的乞丐,这根本没有可比性,所以你也不用气恼,我这还有一套可行方案,你不妨听听。” 孙凯摆了摆了手,嗤笑道:“我孙凯虽算不上好人,但有一个自诩的品格,就是量力而为,点到为止,这段时间我过的很糟糕,事业上的压力,家庭中的苦涩,生活上的心酸,加之被你们玩弄蛊惑,惨遭利用,烦闷的情绪,就像火上浇油一般,寸步不离的缠绕着我,我没有精力跟你们耗下去了。” 他掐灭烟头,站起身说:“你们走吧,不要再来烦我,虽然王涛的变化很大,但与我无关,你们与他的矛盾和纠纷,再也别牵连在我的头上。” 周扬听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冷冷的说:“孙凯,你别不知好歹,那个助理小周,虽被我送到国外,但她对你的仇恨可丝毫没减,你不怕我…” “你随便吧,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小周回来,我也不后悔现在的选择。” 孙凯异常坚定的说着,想必他已下定决心,日后如果在被周扬利用,迷失的不仅是自己的躯体,可能连起码的灵魂也会丢掉。 顾函浅浅笑道:“孙老板,您这又是何苦呢,只要跟我们精诚合作,这对你的事业发展,乃至未来的生活,都会有很大的帮助,现如今,你破罐子破摔,撕破脸皮,这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 “好处?” 孙凯冷笑道:“我见了太多的丑恶嘴脸,也参透了人情冷暖的哲学,你们利用我打压王涛,这是你们在暗地里打的算盘,与我没半毛钱关系,至于好处,当初我又没求着你们把小周送到国外,人与人之间,企业与公司之间,乃至国家与国际之间,都是因为利益和诱惑,才捆绑到一起的,你们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利益,只会消耗我的精力和感情,得不偿失,损人不利己,你们另请高明吧,恕不远送。” 孙凯走到办公室的门前,拧动把手,拉开房门,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周扬阴恻恻的说:“孙凯,没想到你比秦仂还不靠谱,日后如果有倒霉的事情,无缘无故的降临在你身上,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顾函无奈的摇摇头,也随之走了出去。 天空之境,茶卡盐湖位于祁连山支脉完颜通布山,和昆仑山支脉旺尕秀山之间,两山常年积雪,雪山倒影在湖面,形成“湖水与长天一色,盐湖与雪峰同辉”的自然风光。 它是柴达木盆地四大盐湖之一,在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面积空旷、地势平坦,湖面极具有强烈的反射能力,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向天空挥洒着蓝盈盈的光辉,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自然景观,才吸引了无数的游客为之前往。 王苓和李浩倚靠在湖边的座椅上,周围游客纷纷扰扰,络绎不绝,这里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堂,周围群山环绕,天高云淡,积雪盘踞在山峰上,跟湛蓝色的天空融为一体,宛若能洗涤内心的阴霾,祛除脏腑的尘污一般。 一些爱美的女孩,身穿红色长裙,头戴纱巾,脚上裹着一次性鞋套,走进湖水中拍照,斜阳高照,映射着一张张青春活泼的脸颊,也激起游客对高原的热爱。 “李浩,这里真的好美,空气清新,地大物博,你怎么不早点带我来呢。” 王苓窝在李浩的怀中,撒娇般的嗔怪着。 李浩笑了笑说:“以前没多少时间出来游玩,大多是为了摄影工作,全世界的著名景点都走走看看,却没有现在这样恬淡自然。” 王苓噘着小嘴说:“你就会说些甜言蜜语的话,我早都听腻了,哼。” 李浩叹了口气,没有言语,他把目光转移到远方的盐湖上,那里游人如织,欢声笑语,忽然,刮起一阵冷风,掀飞了一位姑娘的头纱,她踉踉跄跄的在湖水中奔跑,水不深,只到脚腕的位置,但跑起来也很费力,飞溅到胳膊上的水花,被太阳烘干,变成了白色的盐点,斑驳错落,反射着氤氲的光彩。 “还是跟你在一起有活力,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 王苓看着出神,竟不由自主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李浩皱了皱眉说:“那你还选择跟他结婚?” 王苓掐了他一下说:“谁叫你花心的,那时你对我不理不睬,非常冷淡,为了报复你,我才主动搭讪他的,现在想想,还真的挺幼稚。” 李浩听后,讪讪的笑了笑说:“你应该给我多一些时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当时对他,是不是真动了心思?” 王苓吸了吸鼻子,目光变得沉着起来,她思忖片刻说:“他是个好人,心地善良,性格淳朴,但有一点我最不能接受。” 李浩怔怔的看着她,低声问道:“是什么?” “他太自以为是,大男子主意很严重,而且在生活中特别多疑。” 王苓愤愤的说着。 李浩揉了揉她的头发,俊朗的脸颊上,也流露出一抹宠溺般的柔情,他淡淡的说:“听说你之前为了他,在过年期间,专程跑到他的家乡,只为看他一眼,可有这回事?” 王苓点点头说:“没错,那时我头脑发热,思绪混乱,内心非常空虚,觉得他才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就跑去找他了,但谁成想结婚之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也没有之前那般热情了,特别是生完孩子,他自称事业太忙,经常跟我吵架,还找各种理由出差,夜不归宿,跟那个小助理你情我侬,尽显暧昧,我真的受够他了。” 李浩听后,颇有感慨,他搂着王苓说:“谁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我很同情你。” “可我老爸不这么认为,他不了解王涛,就认为是我在无理取闹。” 王苓气鼓鼓的说着,她坐起身,低头捡了一块盐晶,透过阳光,盐晶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放在手心里掂量一下,竟沉甸甸的。 李浩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不要怕,你现在还有我。” 王苓眨了眨眼睛,喃喃地说:“不过他对孩子很好,在纽约回来后,给孩子买了很多礼物,我挺感动的,不知道他在外地怎么样了,一晃就是半年时间。” “你很担心他?” 李浩带着浓浓的疑问,他瞥了王苓一眼,似乎很不满意她这样的描述。 王苓回过神来,模棱两可的说:“那倒不是。” 李浩有些恼火,他按着王苓的双肩说:“小苓,你不要忘了,那是咱们的孩子,可不是王涛的,我才是琪琪和淼淼的父亲,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养父而已,还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请珍惜咱俩在一起的时光,你和他还没离婚,虽然有名无实,但却有法律效应,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主动跟他离婚,难道还在缅怀你俩的过往吗?” “李浩,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王苓呼啦一下站起身,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李浩,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 李浩冷哼一声说:“那我该怎么说?” “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却这样怀疑我?” 她带着哭腔,继续说道:“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感情了,事到如今,你还说这样的话,却从未考虑过我的心情。” 两滴泪水滑过脸颊,她抽抽噎噎,样子十分委屈。 李浩有些不知所措,他紧紧的抱着王苓,缓缓的说:“亲爱的,尽早离开他吧,回到我的身边来,你不该去淌这路浑水的。” 王苓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点点头说:“给,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孩子争取过来的。” 李浩听后,轻声说道:“亲爱的,孩子本来就是我们的,你不妨让他早点知道真想,也免去打官司的烦恼。” “我知道,再给我一点时间,起码要让我爸能理解,发生这么多事,不是说散就散的。” 时至傍晚,高原的温度急剧下降,冷风吹来,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了一道道涟漪,夕阳沉落山间,染红了稀薄的云层,千娇百态,姹紫嫣红,湛蓝的天空愈发暗淡,几颗星星冒了出来,在还没彻底黑去的天幕上,竟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第二百八十七章 浮出水面 http://.biquxs.info/

七月是美好的季节,古有诗云,蟾蜍影里千秋鉴,蟋蟀声中七月图。万家箫鼓连灯火,见说来年此事无。还有,七月在野,八月在宇,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的美句。 这是我最喜爱的季节,也是催人奋进,不容懈怠的月份,混迹在都市生活,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无奈,其中掺杂了数不清的五味杂陈,正是这种心酸和苦闷,才成就了一个人的品格和素养,也让很多浪子,学会了左右逢源,低调做人。 上次的价格战争,虽然打退了对方咄咄逼人的挑衅,但公司也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相比之前的经营状况,现在才觉得非常吃力。 抛去员工开支,水电费用,店面租赁费用,办公场地费用,税费,打点费用,服装成本费用,日常开销费用,广告宣传费用等等,开门做生意,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没有足够的资金供应和活络的人脉关系,后期的公司运营,简直是寸步难行。 公司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上次商闹以后,店面的营业收入急剧下滑,门前冷落车马稀,网上吵得沸沸扬扬,这严重影响了公司的盈利收入,有的员工辞去职位,果断跳槽,有的正寻觅新的出路,甚至有的员工散播谣言,称公司马上要破产倒闭了,针对这种情况,张雪瑶狠下心来,肃清了一大批不忠于公司的员工。 正所谓大浪淘沙史为今,留下来的永远都是热爱工作,忠于职守的老员工,他们是我的心腹,也是得力助手,如果全部走掉,抛弃我一人坚守岗位,那生意也没得做了。 大家都陷入了危机感,只有顾函表现的异常兴奋,大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让秦仂和张雪瑶非常气恼,他俩私下里向我汇报,说顾函行为诡异,公司的恶言恶语,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起初我还不信,但渣哥的一个电话,彻底敲醒了我的幻想。 “现在生意低糜,销售成绩很不乐观,你也不要灰心,顶住压力,起码咱们打赢了这场战争。” 电话里传来渣哥那沙哑憔悴的声音,我有些心酸,但还是笑着说:“没事渣哥,总部那边你多费心,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在找你喝酒。” “免了吧,喝酒是小事,当务之急的,是肃清公司的内鬼,而且刻不容缓,如果一直这样耗下去,恐怕不出半年,公司就会彻底倒闭的。” 渣哥叹了口气,但内心依然沉稳冷静,没有丝毫的慌张。 我低声问道:“渣哥,真的是顾函吗?” “没错,我在人资部,安插了一个信得过的同事,对顾函的一举一动做了深入的调查,发现她竟然有四个手机号码,而且其中三个,都不是在本市办理的,在顾函加班睡觉的间隙,我让那名同事翻看了其中一部手机,调取了通话记录,与她经常往来的电话号码,只有三个,第一是公司前台的座机,第二是你的手机号,第三是个陌生号码。” 我皱紧眉头,忙问他说:“那这个陌生号码你调查了没?” 渣哥沉吟片刻,淡淡的说:“调查过了,是…” “是谁?” 我有些急躁,内心隐隐不安。 “是一个叫周扬的男子,而且有一点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渣哥犹豫着,似乎很不想说出下一段话。 我心急如焚,低声问道:“渣哥,公司都这种情况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只管讲吧。” 渣哥轻咳一声,淡淡的说:“上次刘强调查了与咱们竞争的服装公司,说是做日常用品和厨房用品的,公司全称叫丰华商贸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只有一家是经营服装产业的,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和负责人,就是你的好朋友,孙凯。” 我呼啦一下站起身,撞翻了办公桌上的水杯,秦筱澜推门而入,看着我说:“你没事吧?” 茶水溅到我的衣服上,我用手蹭了蹭说:“没事,你先出去,一会我在找你。” 秦筱澜抿了抿嘴,又转身离开了。 我思忖片刻说:“渣哥,你的意思是,顾函是周扬安排到咱们公司的内鬼,而孙凯…” “没错,孙凯是你的竞争对手,也是周扬手下的一枚棋子。” 渣哥淡淡的说着,我听的愈发迷茫,便问他说:“可是,孙凯为什么要帮他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我敢肯定,孙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把柄,才被周扬所利用的,还有一种可能是,孙凯故意与你为敌,主动找到周扬商谈合作,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你试想一下,之前孙凯有没有打电话找过你,或者跟你聊一些服装上的事情。” 渣哥有条有理的分析着,我也蹙紧眉头,仔细回忆着孙凯与我之间的隔阂。 “他之前确实说过服装货源的问题,而且在纽约的时候,我的第一家合作商就被…” 我张大了嘴吧,终于回想起来,在我跟王苓的婚礼上,孙凯就提过自己要涉足服装生意,后期也断断续续的向我打听进货渠道,都被我模棱两可的说辞敷衍过去了,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既然挖走我的合作商,窃取公司机密,摆下竞争战场,势必与我为敌。 渣哥笑了笑说:“你也不必愕然,无奸不商,这场价格竞争,想必他也损失巨大。” “周扬是谁?为什么要故意加害于我?” 我有些愤慨,没想到开门做生意,既然能遇到这种荒唐事,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如今却像幻灯片一般,在我的眼前慢慢回放,很多人都搞不明白,社会之所以复杂,是因为有这些阴险诡谲,百般算计的人所搅混的,我们在外打拼,疲了身躯,累了心魂,终究搞不懂所谓的人心险恶,到底有多差劲。 渣哥喃喃地说:“周扬我不是很了解,据说秦仂与他有过接触,你不妨跟他谈谈,但依我看,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肯定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可以回想一下,自己跟谁有过节,或是跟谁有仇恨,一点点的排除,也不难找出那个始作俑者。” 我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有劳渣哥费心。” “客气,没什么事我先忙去了。” 渣哥刚要挂断电话,我急忙说:“渣哥,等等。” “怎么了?” 渣哥有些诧异,我犹豫片刻说:“王苓她…” 渣哥叹口气说:“想老婆了?” “那倒不是,这一晃五个多月了,我一直联系不到她,她也从未给我打过电话,王文章那边也没风声,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点了支烟,走到落地窗前,见马路上车流穿梭,街道边行人如织,干燥的空气裹挟着一阵热风,钻进办公室内,我关上窗户,打开空调,轻轻抽了两口烟。 渣哥哂笑道:“你不是要跟她离婚吗?心里没了念想,感情也淡薄了,那些不好的预感,也不过是庸人自扰,平添烦恼,要我说,看在孩子的份上,离婚的事你还是少提为好,毕竟组建一个家庭不容易,老丈人对你也不赖,就别挑肥拣瘦,自寻不快了。” 我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说:“渣哥,我的预感不是来源于婚姻,王苓与我注定走不长远,之前我对她还抱有一线希望,但看清了她与李浩的暧昧关系后,我才彻底死心的。” 秦仂敲门走了进来,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瘦削的脸颊,也挂着一抹哀怨。 我又跟渣哥聊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见秦仂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苦相,我笑了笑说:“怎么了,秦大公子,感情受挫,还是工作不顺?” 我拿来一条毛巾,擦干桌子上的水渍。 “哥,我向雪瑶求婚了。” 他哀声叹气的说着,神情愈发冷漠。 我有些好奇,便问他说:“那是好事呀,她答应了?” “我被拒绝了,就因为没有房子,最近我也想了很多,要是雪瑶跟我结婚,当然不能出去租房子了,我前几天出去逛了逛售楼处,这个城市没有我喜欢的户型,要买也要回到总公司那边买。” 他愤愤的说着,不时用眼神偷瞄着我。 我听出他话语中的含义,之前自己答应替他交房子首付,到现在一直没有落实,因为工作太忙,加之感情破裂,琐事繁多,只能一再拖延,但现在自己也没能力替他着想了,如果跟王苓离婚,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只有那辆新买的车,如果公司效益不景气,自己恐怕又要搬到地下室去住了。 我看着他,苦笑两声说:“秦仂,我答应过你的事,就绝不反悔,你放心,等我缓一缓,过了这段时间,咱俩在谈首付的事。” “哥,我不是跟你要钱来的,雪瑶她现在对我很冷淡,也不如之前那般热情了,我想跟她早点结婚,也免去思前想后的烦恼,你知道求婚被拒,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他委屈巴巴的说着,语带哽咽,神情淡漠,竟有些可怜。 我叹口气说:“雪瑶不就那个脾气吗,平时在工作上,还对我大喊大叫的,可能最近事务繁忙,她有些力不从心吧,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向她求婚,被拒也是正常的。” 秦仂揉了揉眼睛说:“更可恶的是,我爸我妈依然让我回到家乡城市,即使在这边有一份正经工作,他们也不承认我能飞黄腾达,房子的问题,我跟他们二老磨碎了嘴皮子,都不答应替我交首付的钱,哼,这也挺好,断了念想,以后我索性不回去了,永远都不踏入那个家门。” “你说的这是气话,老人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他们是想让你回到家乡城市,不管做什么,也好有个照应,在他们眼中,你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有时你也要理解他们的苦心。” 我耐心的劝说着他,想到周扬和孙凯的勾当,我又问他说:“对了,上次你说,有一个叫周扬的人找过你,想获取公司的机密信息,但被你拒绝了,你回想一下,这件事跟谁有关联?” 秦仂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贵妇人了,那老妖婆可不是省油的灯。”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真相 http://.biquxs.info/

我心里暗想,秦仂所说的也并无根据,那贵妇人阴险狡诈,心机叵测,是一个三观极其不正的人,她手段毒辣,老谋深算,如果执意加害于我,那对公司后期的经营发展是很不利的。 我看着秦仂说:“如果真的是她,那该怎样应对呢?” 秦仂转了转眼珠说:“依我看,咱们应该找到切实的证据,然后去法院告她一折,与其在这苦苦抵抗,不如奋力反击,那老妖婆是个吃软怕硬的主,你越是频频后退,她就步步紧逼,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点点头说:“没错,是时候让她吃点苦头了,这些年我被她坑害的很惨,现如今,我已跟欣妍撇清关系,跟她更没有什么情面可讲,软硬不吃,还变本加厉,那就走法律程序,刚好渣哥在顾函那里找一些证据,她的上家正是利诱你的周扬。” 秦仂颇为惊讶,他叹口气说:“早知道顾函那个小狐狸精,就不是什么好鸟,她的上家是周扬,周扬的上家是那老妖婆,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抓住顾函的小尾巴,就不愁把贵妇人拽出来。” “没错,窃取公司机密,与竞争对手里应外合,又设下圈套坑害于我,这属于商业犯罪,只要能打赢官司,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而且咱们的经济损失也会有所弥补。” 秦筱澜敲门走了进来,她见我跟秦仂正密谋事情,便笑了笑说:“你俩肯定没说好事。” “你来得正好。” “怎么了?” 我站起身,淡淡的说:“咱们要绝地反击,扳回一局,挽救公司的经济危机。” 秦筱澜愣怔片刻,喃喃地说:“我怎么没听明白?” “你准备一份起诉材料,咱们把顾函告上法庭,揪出幕后操纵者,让他们赔偿公司的经济损失。” 我想了想,继续说道:“在本市找一位有资质的律师,如果贵妇人知道咱们的举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筱澜依然处于懵懂状态,她似懂非懂的说:“你有几成把握?” “即使有一丝几率,也要去争取一下,我们陷入今天的局面,他们要负根本责任。” 我愤愤的说着,又补充道:“这件事,目前就咱们三人知道,我会通知渣哥,让他在总部多观察一下顾函的举动,咱们要小心行事,把证据收集齐全,打她个措手不及。” “那老妖婆财大气粗,人脉广阔,你确定能撼动她?” 秦仂疑问道。 我冷笑一声:“哼,只管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那贵妇人也该歇歇了。” 秦筱澜皱了皱眉说:“可是,如果要打官司,不止要告顾函,还要告与咱们竞争的公司,你摸清对方的底细了吗?” “对方的底细?” 我低声呢喃着,思绪稍有混乱,有个问题一直在我心底萦绕,孙凯到底是被人利用,还是故意加害于我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能纠结个人感情,在公司最难的时候,一定要看清形势,顾全大局。 我淡淡的说:“你只管去办吧,对方的公司我很了解,你不必多虑。” 秦筱澜应了一声,便转身走掉了,秦仂又跟我聊了片刻,也去工作了。 我踱着步子,心里异常焦虑,打开电脑,听着音乐,缓解一下疲劳,每天都要想很多事情,家庭关系破裂,孩子该何去何从,公司步入危机,又该如何挽救,朋友的设计陷害,又该怎样处理。 我揉着太阳穴,眯缝着眼睛,被墙上的一副油画所吸引,那是一个海港,设有一个破败的码头,岸边停靠着三只没有浆的木船,夕阳沉落到海洋的尽头,为整个水面洒下一抹金灿灿的霞光。 我不明白这幅画代表什么,但却可以看出其中的美感和意境,阳光穿过纱窗,照亮了画框的轮廓,音响里传来一首特别动听的歌曲,曲调悠扬,伤感悠悠,搭配那画中的景色,仿佛在我心底仿佛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浮沉。 歌中唱道:以为没醉,却又沉沉昏睡窗外的事不再理会,年轻无畏再到苍老憔悴,宛若那弹指一挥,纸迷金醉,如同一汪春水,在惋惜着没留下来,错过的珍贵,哪知前程的路,如同海市蜃楼,用了半生追赶谈何力气回头,也许等到白首才能慢慢看透,这个繁华世界注定一念天堂,一念魔咒。 我轻声哼唱着,内心的苦闷也清淡了几分,电话铃声想起,打断我的思绪,拿过查看,既然是周子然打来的,许久没跟他联系,突然打电话过来,不知何事,我急忙接听了电话。 “你好周哥。” 我抿嘴笑了笑说。 “王老板近来可好?生意做的还顺遂吧?” 他依然是那种不冷不热的语气,跟他有过几次来往,周子然虽然表面来看,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直来直去的性格,其人品还是不错的。 我叹口气说:“做生意就是劳神费心,每天都要思考很多事情,搞得我现在筋疲力尽,毫无精力了。” “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你想成功,就必须要付出辛苦。”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离婚了?” 我有些诧异,他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家庭了,便疑问道:“没有,怎么了?” 周子然听后,哂笑道:“那你可亏了。” “什么意思?” 我皱紧眉头,觉得他话里有话,又故弄玄虚。 他沉吟片刻,淡淡的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公司前几天团建旅游,去了趟茶卡盐湖。”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 “你猜我看见谁了?” 他反问着我,想必我早已知道了答案。 我喃喃地说:“王,王苓?” “没错,正是你老婆王苓,我见她跟一个男人亲亲抱抱的,怕你不信,我还偷偷拍了几张照片,所幸没被她发现,要我说,你这头上的青青草原,也该铲铲了,毕竟是男人嘛,何必委屈自己呢,能过就过,过不了也别在外面偷人,快刀斩乱麻,也趁早断了这份念想。” 他语重心长的说着,我却听得头皮发麻,没想到王苓既然如此过分,难怪这半年多,她一直没跟我联系,原来她正与李浩打得火热,彻底将我遗忘了,一想到琪琪和淼淼那乖巧可爱的脸庞,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 我心里暗骂,王苓,你真是个无法理喻的女人,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跟李浩纠缠在一起,好说歹说咱俩还是夫妻关系,你把孩子仍在家里,陪李浩出去蜜月旅行,完全不顾及别人的脸面。 我冷冷的笑了笑说:“多谢周哥的告知,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听我一句劝,抓紧跟她离婚吧,那个女人要不得,你没瞧见她那乐不可支的模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见她那么开心过。” 周子然愤愤的说着,他在替我打抱不平,我虽苦闷,但也不能太过流露,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了周哥。” 周子然长吁一口气,又快言快语的说:“对了,还有一个事,我们董事长听说你的生意都发展到省外了,他很认可你的能力,所以让我问问你,有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意向?” 我挑了挑眉,问他说:“合作?怎么合作?” 周子然笑了笑说:“这很简单,我们是股份公司,你不妨参股合作,实现资源互换和利益均分,你也可以加盟到我们的集团里,有很多种合作方式,而且对你公司后期的发展,能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 “行,我考虑一下。” 我俩又聊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我又找到王苓的手机号码,提示音响起,我有些诧异,之前她把我拉黑了,没想到现在又能拨通了。 提示音响了很久,在我快要挂断的瞬间,她接听了电话。 “喂…”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倦和沙哑。 我轻咳一声:“你在家?” “不在家我能去哪?” 她依然在为自己狡辩,我很恼火,但依然心平气和的说:“一直没出门吗?” “你什么意思?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吗?” 她咄咄逼人的姿态,实在让人厌恶,我低声说道:“琪琪和淼淼还好吧?” “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变本加厉的揶揄我,态度蛮横,刁钻刻薄,我忍无可忍,吼道:“王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咱俩今天就离婚,谁不离谁是孙子。” “哟,吓唬谁呢?离就离,但孩子归我抚养。” 她也厉声吼道。 我冷笑一声:“你别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了,凭什么归你抚养,我是孩子的父亲。” “你不是,李浩才是。” 王苓的情绪异常激动,当她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昏倒在地,内心布满了苦涩的酸水,我放缓语气,低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王苓尖声尖气的喊着:“没错,在跟你结婚之前,我就怀了李浩的孩子,现在你死心了吧,要不是看在你喜欢孩子的份上,我早都把你赶出去了,总以为自己是一个圣人君子,刚开始我热脸贴者冷屁股,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呵呵,你只配蹲在地下室里孤独终老。”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心里有万千疑问涌到嘴边,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跳江,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春节开车去找我,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我一连抛出了三个为什么,都被王苓的一句话给搪塞住了。 “还不死心?那好,我告诉你为什么,那是因为李浩关系,并不是我对你的痴心,现在明白了吧?” 她喊的气喘吁吁,甚是凄迷,我却听得愈发揪心,片刻后,我淡淡的说:“好,我明天赶回去,咱俩好聚好散。” 挂断电话后,我点了支烟,竟咯咯笑了起来,我笑那不谙世事的贪欲,笑那居心叵测的诡谲,笑那前功尽弃的付出,笑那愚钝不开的往昔,笑那耳听爱情的盲目,笑那复杂肮脏的丑陋,笑那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第二百八十九章 心有不甘 http://.biquxs.info/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正如李太白在诗中所说,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但无奈的是,自己并没有太大的胸襟,对贵妇人那无聊的算计和坑害,我早已恨之入骨了,最让我难过的是,她既然拉孙凯下水,明面上是我和孙凯的较量,暗地里,她却乐不可支,用尽了手段,为了对付我,她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我仰趟在公寓的大床上,看着斑驳暗淡的天花板,窗外传来一阵昆曲的小调,那是《牡丹亭》折子《惊梦》中的唱词: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词曲中唱着,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爱情故事,鹣鲽情深,缱绻绵绵,但所幸的是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我拽过被子,蒙在头上,想到自己那如残花破梦般的爱情经历,竟感到有些赧然,青春已逝,光华不在,拂在心头的阴霾愈发浓重,曾经的畅想和追求,都变化成了一声声慨叹,凉州百姓常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喝凉水,我咧嘴笑了笑,轻声呢喃着:“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一定是这样的。” 我坐起身点了支烟,眯缝着眼睛,默默的吸了两口,这间公寓是秦筱澜临时租来的,做为分公司的员工宿舍,条件要比总部差很多,加之公司接连亏损,想体面阔绰的高调,是绝对不允许的。 如今给员工开支都很艰难,生活逼着你勤俭持家,如若僭越,那当初就不该草率的开始。 时至七月,温度飙升,这里每到夜间,闷热的空气就会钻进屋里,烘烤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空调修了几次,依然漏水严重,楼下不管白天黑夜,总有一群人在唱着昆曲,这倒无妨,只是那烧烤摊的尖叫声,吵闹声,夹杂着听不懂的方言和地方话,足可以把一个正常人逼成夜猫子。 第二天清晨,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拿过手机查看,既然是老妈打来的,我皱了皱眉,心里暗想,她不会已经知道我和王苓闹离婚的事了吧?怀揣着不好的想法,我接听了电话。 “喂,老妈。” 我的声音有些懒散,还带一点起床气。 “儿子,你起来了没?” 好久没听到老妈的声音了,我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暖意。 “还没呢,干嘛呀?” 我坐起身,靠在床头上,点了支烟慢慢吸着。 老妈嗔怪道:“你这臭小子,非得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吗?挣到钱了,连老妈都不认了吗?啧啧啧。” 我哭笑不得的说:“这叫什么话呀,我又没说啥,真是的。” 我憨憨的笑着,老妈也噗嗤一下乐出了声,她笑着说:“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自打小苓生完孩子以来,我俩就一直没见过呢,你能不能把孩子带到家里来,我和你爸照看着。” 这是我最不想提及的话题,一想到琪琪和淼淼那可爱的脸颊,我就愈发痛恨王苓的背叛和阴损,可事到如今,我又不能瞒着二老,纸里包不住火,该来的早晚都会来,还不如趁早跟老妈明说,虽很痛心,但也要接受事实。 我吐了口烟,淡淡的说:“妈,我得跟你说个事。” “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太小,天南地北的跑不方便呀?” 老妈急切的问着。 我叹口气说:“我,我跟王苓离婚了,今天正打算回去,跟她把离婚手续办了。”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看到楼下有一群大妈,正跳着欢快的广场舞,我心里暗想,真是多才多艺,刚刚还唱昆曲小调,现在又蹦蹦跳跳了。 我拉上窗帘,坐回到床上。 老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片刻后,她问我说:“结婚还没到一年,怎么就闹离婚呢?是不是你在外面…” “不是的,妈,这件事以后我在跟你解释吧。” “解释什么?” 老妈厉声喝道:“你和她之间,是不是出现了问题,难道就无法挽回了吗?你当婚姻是儿戏,还是小孩过家家?想结就结,说散就散,你俩不负责任,也不能拿孩子开涮呀。” 老妈的情绪非常激动,她话带颤音,想必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我掐灭烟头,喃喃地说:“妈,孩子,孩子…” 我真不好意思说出口,一想到自己养了两个李浩的种,内心就产生了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孩子怎么了?” 老妈低声问道。 我长叹一口气说:“孩子不是我的,是王苓跟另外一个男人生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 “什么?” 老妈惊叫一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正如我昨天的沮丧一样,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也只能好聚好散,一别两宽了。 我安慰她说:“妈,王苓她跟我结婚之前,就一直在跟前男友赌气,她为了寻求刺激,挖苦前男友,才主动靠近我,拿我做了替罪羊。” 我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她怀孕期间,我很高兴,也很幸福,那时我就想,奉子成婚,也挺好的,就跟她结婚了,她却一直对我隐瞒,直到生完孩子,我才慢慢发现这里面的蹊跷,等明白过来,什么都晚了,孩子不是我的,我没理由去疼爱,房子不是我的,我可以净身出户,分文不取,但王苓的所作所为,的确很差劲。” 偌大的房间里,四下无声,静悄悄的,只有楼下的嘈杂声在此起彼伏,空调的下方,悬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在不经意间,浸入了墙体,变成湿乎乎的一片,白色的涂料已经脱落,或是变成黏糊糊的白泥,空气中飘荡着似有似无的油漆味,我站起身,打开窗户,见秦筱澜从街道一侧走过来。 老妈叹息道:“哼,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别气恼了,王苓那丫头,我第一次见她,就没什么好印象,妖里妖气,八面玲珑的,我最痛心的,还是欣妍,白白净净的,为人亲善,乐观开朗,而且做人也很本分,哎,算了算了。” 没想到老妈会这样明朗,觉悟的也很透彻,我苦笑两声,不想开点,难道还去跳楼吗? 老妈又转移话题说:“你那公司开的怎么样了?” 我不想让老妈过于担心,就扯了个慌说:“挺好的,现在分公司已经成立了,正大把大把的赚钱呢。” 老妈笑了笑,半信半疑的说:“你别框我了,听孙凯说,那边的生意很难做,经济也很低糜呢。” “孙凯?” 我站起身,感到异常迷惑,急忙问道:“孙凯回老家了?” “是呀,跟他老婆一起回来的,说是想住一段时间,还特地上咱家来了,跟你爸喝的眼斜嘴歪的,要我说,在外面混得不好,就早点回来,人家孙凯就有那个觉悟,挣点钱,回来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是不成问题的,何必在外吃苦受罪呢?” 老妈又言传说教了一通,但我的重点依然放在孙凯身上,我低声问道:“孙凯他还说了些什么?” “能说啥呀,就是生意不好做,给别人打工辛苦,想回老家创业,在跟梦曦生个孩子什么的。” 老妈语重心长的说着,像是孙凯的回乡举动,让她颇受感慨似的。 我皱紧眉头,心里暗想,好你个孙凯,跟我打完价格战,惨败而归后,怕牵扯到个人利益,竟然躲到家乡去了,想明哲保身,不问世事,看来是我太过肤浅了。 “咚咚咚…” 有人敲着房门,我对老妈说:“妈,我先去忙了,等做完手头上的工作,我就回去看你。”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房门,见秦筱澜拎着早点,挎着包包站在门口,她眨了眨眼睛说:“王老板今天不是回总部吗,怎么才起床?” 我接过早点,走到桌子旁坐下说:“楼下太吵,这个公寓太破了,过段时间你在去找找,看有没有环境好的公寓。” 秦筱澜笑了笑说:“你别挑肥拣瘦了,现在公司的预算很紧张,这处公寓,还是我跟东家死磨硬泡租来的呢,你想住星级酒店,我也不拦着你,前提是你得有钱。” “你一大早干嘛来了?” 我瞪了她一眼,打开塑料袋,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 秦筱澜捋了捋头发,叹口气说:“来送你呀,听说你要回去跟老婆离婚,就过来给你打打气。” 她咯咯的笑着。 我感觉噎得慌,灌了半杯水才稍有顺畅。 “公司那么多事不去忙,过来看我笑话,你无聊不?” 一说到工作,秦筱澜便泄了气的说:“起诉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等着开庭预审,把幕后的操纵黑手揪出来了。” “律师找到了没?” 我问她说。 “嗯嗯,法院已经通发传票了,具体开庭日期,还没有确定,这属于民事诉讼,法院每天要受理很多。” 秦筱澜在包里拿出一瓶口香糖,倒出两粒,扔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 我点了点头说:“行,后续的事情让律师去处理吧,我这一趟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秦筱澜坐到椅子上说:“不就是离个婚吗,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衰呀?”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脸上还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没好气的说:“我现在很开心,你相信吗?” “不信。” 她吐了吐舌头,又笑着说:“可惜孩子了,双胞胎呀,王苓也太过分了,我觉得你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她把感情透支的一干二净,换做是谁,也无法原谅她,即使李浩依然爱她,我觉得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我站起身,收拾掉垃圾袋,拿起车钥匙说:“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马上都三十岁了,还不着急结婚呢,怎么?想做单身贵族,那都是大龄剩女的一番说辞罢了。” 她剜了我一眼,气鼓鼓的说:“要你管,本姑娘心高气傲,没有看上眼的。” 她噘着小嘴,娇俏的脸颊上也布满了可爱的红晕。 我笑了笑说:“这段时间就有劳你费心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混蛋,甩手掌柜的。” 秦筱澜异常不满的谩骂着,我俩下了楼,把她送回公司,我便直奔总部而去。 第二百九十章 返回总部 http://.biquxs.info/

这个社会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每一天,每一秒,每一刻,都像破土而出的种子,谁也不会想过,在湿乎乎的泥土中,竟然会生长出千门别类的植物。 很少有人会记起之前做过什么,曾经的自己是一番什么模样,那还未攒积成形的蛾卵,那还未破壳而出的鸟蛋,那历经寒冬的松柏,几乎没人注意它们的变化。 正如《我的团长我的团》中,龙文章对孟凡了的一番说辞:“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的要尽个孝道,你想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该是个土娼,为国战死的人,要放在祠堂里被人敬仰,我这做长官的,跟你说正经话时,也不该这么理不直气不壮,人都像人,你这样的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不是在这里狠巴巴地学做一个兵痞,我效忠的总是给我一个想头,人都很善良。” 最后,龙文章又含泪说:“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 这句话对我的影响很大,混迹在都市生活中,只要你悉心观察,就不难发现这些利害关系,正如贵妇人能改变杜宸宇,冯不识能改变周子然,我能改变我自己一样,市井生活,人间烟火,不管你成功与否,亦或流浪街头,最终沉淀在心底的,定不会化作一声叹息而不了了之。 在返程的路上,车内在单曲循环着一首经典老歌。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多么贴合实际的歌词,在反反复复的追问中,才知道平平淡淡的真切,有多少迷失的困惑和不解,都被那世俗所捆绑,繁华和市井永远是两个相对面,又如同初见般的矛盾,无奈的生活牵扯着无辜的人群,在都市,在乡间,在庙堂,一抹抹慈眉善目的脸庞,和一张张嫉恶如仇的面孔,都如针刺一般斜插进我的心里。 人们都说,解救焦虑的最好办法,就是跨上背包,奔向远方,在旅途中发现真正的自己,也有人说,这是一种逃避生活的说辞,但我说,管他呢,我不在别人的眼光下生活,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喝凉水。 傍晚时分,我驶入渣哥公寓的楼下,停好车后,我抬头向上看了看,见渣哥的窗子灯火通明,散发着一抹温馨的味道,我抿嘴笑了笑,心里暗想,已经半年多没见到渣哥了,平时只在视频会议中能看到他,今天一定要陪他好好喝点。 锁上车子,我拎着行李包爬到楼上,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渣哥碎碎念的声音从里侧传来。 “来了来了,谁呀,都这么晚了,别敲了别敲了。” 门打开了,见渣哥手里拿着锅铲,前襟扎着围裙,面容略显苍老,但精明气息尚存,鬓角有些花白,几道皱纹刻在他的眼角,眸光闪闪,给人一种即老气,又亲切的熟悉感。 “你咋回来了,快进来。” 渣哥颇感惊讶,他侧过身子,把我让了进来。 我换上拖鞋,把行李包扔到沙发上说:“渣哥还没吃饭呀,正好,我都快饿死了,开了整整一天的车。” “去洗洗手吧,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好有些准备。” 渣哥轻声埋怨着,但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我靠在沙发上,笑了笑说:“准备什么,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渣哥走到厨房,关掉灶火,憨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前些天旅行社的领导,还专门送给我两条鲶鱼呢,这种鱼鲜嫩可口,味道适中,跟茄子炖在一起,会更加鲜美呢。” 说完,他便打开冰箱,在里面翻找一通,掏出两条挂满冰霜的鲶鱼。 “今晚,咱俩的下酒菜就是它了。” 他在厨房里忙碌着,不时回过头跟我闲聊几句,但一直没问我和王苓的事情,相信他早已知道,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了。 一道鲶鱼炖茄子,一道盐焗花生,一道凉拌长豆角,虽算不上丰盛,但这是渣哥亲手烹饪的,已经半年没吃到渣哥的手艺了,菜香四溢,味道可口,是我和秦仂最为怀念的东西。 在外地工作,饥一顿饱一顿的,虽说饿不死,但长期吃快餐外卖,加班时就拿泡面应付,对口刁的我来说,实在难以下咽,但又不得不吃。 这让我想起《小森林》中的市子,从都市搬家到故乡的小山村,在大自然中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为自己的人生充电,有人质疑她,在外混不下去,才回到家乡种田的,实属不然,市子说,我是饿回来的,她本就有一身好的厨艺,在外吃的食物,真心让她无法过活,才回归农家,自给自足,钻研美食的。 两杯白酒下肚,我有些困乏,但思绪还很清晰,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见渣哥脸颊有些酡红,苍老的面容上也布满了憔悴,他依然没问我冒然返程的原因,倒是我口齿不清的说:“渣哥,我,我这,这次回来,是跟王苓离婚的。” “真的过不下去了吗?” 渣哥喃喃地说,他似乎对我俩的婚姻,还抱有一丝希望。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但凡还有一点可能,我也不会钻牛角尖的,以前她任性多疑,尖酸刻薄,这些我都能忍受,但她已经触碰了我的底线,没有尊严的活着,还不如趁早了断,也免去思前想后的痛苦。” 渣哥抿了口酒,淡淡的说:“你俩离婚,孩子怎么办?” 我拿起酒瓶,替渣哥斟满酒杯,又点了支烟说:“孩子不是我的,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靠在椅子上,吧唧吧唧的抽着烟。 “你这话什么意思?” 渣哥皱了皱眉,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我不以为然的说:“孩子是她跟李浩生的,我还傻里傻气的帮他养了几个月,你说这婆娘可不可恶?” 渣哥叹口气说:“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她不公开挑明就跟你结婚,确实很阴损,要我说,好聚好散,至少你也没损失什么,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早都想开了,她不仁不义,我还将就什么,前几天周子然给我打了电话,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公司组织团建,到茶卡盐湖去玩,恰恰就遇见了王苓和李浩,还拍了几张照片,你情我侬,非常恩爱,这号女人,放到古代就该受到刑罚。”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 渣哥抬头瞥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喃喃地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王苓跟薛欣妍不同,她只是突然闯进你的生活,搅散你和欣妍的感情后,又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点了支烟,继续说道:“但欣妍不同,那丫头是你的发小,对你的感情也从未淡薄过,错就错在,你经不起诱惑,与王苓发生了关系,单单这一点,人家就能揪住你的小尾巴,洗不清干系,还深陷其中,她拿怀孕威胁你,你又不明所以,孩子没生下来,不能做亲子鉴定,只能奉子成婚,生下来后,不做鉴定,人家也会告诉你真相的。” 我刚想说什么,渣哥摆了摆手,颇为厌烦的说:“离了也好,先把心思放到工作上来,如果被一个女人搅的不得安宁,荒废事业,那是最无能的表现。” 我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又吧唧两下嘴说:“秦筱澜已经准备好起诉材料了,这次一定要把贵妇人的气势压下去,公司一再受挫,举步维艰,跟那老妖婆脱不了干系。” 我吃了口菜,继续说道:“最让我难过的是,她既然让孙凯去趟浑水,如果要起诉,孙凯也难自保,这其中有很多的利益关系。” 渣哥嗯哼一声,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抽烟,窗外响起了几声闷雷,晚风四起,夹杂着几片残枝败叶,拍打在纱窗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不出片刻,细密的雨丝如筛网一般,倾泻在马路上,城市变得朦胧起来,高楼上方,飘荡着氤氲的雾气,仿佛神仙渡劫似的,给人一种无限的遐想。 渣哥憨笑两声,淡淡的说:“之所以没开除顾函,就是想利用她,挖出幕后黑手,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管谁先落网,对我们后期的发展都有好处。” “渣哥,冯老板有意跟咱们合作,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加盟还是入股?” 我喃喃地说:“具体我也不清楚。” 渣哥思忖片刻说:“咱们公司现在的营业收入处于低糜期,如果想尽早摆脱困境,你不妨去找冯老板谈谈,这是好事。” “好,知道了。” 我跟渣哥又聊了很久,便纷纷入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和渣哥来到公司,出走半年时间,公司的变化很大,更换了很多员工,都是一些陌生面孔,但这些人,都是渣哥信得过的,我准备了一份会议材料,渣哥召集员工来到会议室,简单交代了后期的工作安排和战略部署,又说了一些振奋人心的话,以达到安抚的效果。 处理好公司的事,我驱车赶往别墅,这条宽敞的公路,放到以前,我会把它看做是幸福和希望的象征,但自从王苓摊牌以后,这条路便早已布满了阴霾和悔恨。 车子驶进别墅的院中,我向四周张望一通,见院墙的角落里,已经长满了蒿草,蔷薇花已经变成了枯枝败叶,无力的附着在墙皮上,像一块老年斑,透着许多无奈和不满。 我走到那口水井前,铁质的三脚架上,铺盖着黄褐色的锈迹,麻绳已经风化,杂草肆意生长,围着井口形成了一圈绿油油的图案。 我心如刀割,万分惆怅,没想到不出半年,这里竟如此破败萧条。 我叹了口气,刚转过身,房门打开了,只见李浩和王苓,分别抱着琪琪和淼淼,从屋内走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离婚 http://.biquxs.info/

王苓和李浩都有些愣怔,见我站在院中四处张望,脸上又挂着一抹哀怨,王苓便揶揄道:“你怎么来了?” 我瞥了一眼他俩怀中的孩子,不冷不热的说:“回来办离婚。” “我没时间,改天吧。” 王苓瞪了我一眼,抱着孩子向院门处走去。 “站住。” 我脸色阴沉,低声吼道。 王苓回过头说:“你听不懂中国话吗?我现在没时间。” 她一脸不屑的说,样子十分欠扁。 “王苓,我告诉你,今天必须把婚离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你不知廉耻,也别跟我挂着夫妻的名分,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愤愤的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但王苓像没事人一样,她笑了笑说:“哟,怎么?今天我要是不跟你办离婚手续,你还不让我出门了?”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我王涛不是好欺负的。” 我气急败坏的喊着,身体由于激动,也轻微颤抖起来。 李浩见我俩吵得有些焦灼,便打圆场说:“我说,这位兄弟,你…” “别他妈管我叫兄弟,你算什么东西?”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刺痛了我的神经,我觉得在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对我的侮辱和轻蔑,看在他怀中抱着婴儿的份上,我才没大打出手。 李浩涨红了脸颊,他啐口唾沫,低声谩骂:“妈的,跟你好说好商量,你还上头了?我算什么东西?哼,我是王苓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你回去照照镜子,好好审视一下自己,你又他妈是个啥?” “我日你全家。” 我攥紧双拳,直奔李浩而去。 “哇…” 他怀中的婴儿被惊吓到了,咧开小嘴嚎啕大哭,这是我的软肋,最见不得孩子哭哭嚷嚷的。 我停下脚步,冷冷的说:“你们这对狗男女,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说这位仁兄,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些,我俩到底做错什么了?我碍着你发财了,还是碍着你步步高升了,你不是自愿跟王苓上床的吗?我逼着你了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条没有教养的疯狗,到处乱咬人不说,还弄得一院子腥臭味。” 李浩不慌不忙的讥讽着,清癯的脸颊上,竟挂着一丝得意和曼妙。 我忍无可忍,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孩子,塞进王苓的怀里。 “喂,你…” “啪…” 我抡起拳头,重重的砸在他的鼻子上,还不解恨,我又攥住他的头发,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 “哎哟…” 他佝偻着腰身,满脸痛苦的呻吟着。 “骂呀,来,你刚才骂我什么来着?疯狗?” 他鼻血横流,目光迷离,已经被我打的有些痴呆了,但他的思绪依然还很清晰。 “王涛,你真是个无家可归的野狗,哈哈。” 李浩讪讪的笑着,他吐了一口唾沫,里面夹杂着很多血沫。 我没搭理他,回过头看着王苓说:“现在,立刻跟我去办离婚手续,不然,我今天就打死他。” “呸,你真幼稚,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像野人一般粗鲁,离就离,我早都受够你了。” 王苓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她向屋子里喊了一声,月嫂捣着小碎步跑了出来,接过孩子,又瞄了我一眼,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个月嫂是我找来的,当初王苓怀有身孕,我怕她行动不便,也好有个人照料她,我给月嫂的工资,高过月嫂公司的平均水平,所以她对我还存有一些感激。 李浩用纸团把鼻孔堵住,喃喃地说:“小苓,快点跟他办离婚手续,这号货色,以后就算在一起生活,也不会幸福的。” “夹上你的狗嘴,滚远点,以后别让老子见到你。” 我恶狠狠的说着,眼眸里也射一道锐利的寒光。 他向后退了两步,悻悻地说:“我,我才不怕你呢。” 我俩需要准备离婚协议书,户口本,身份证,双方所在单位证明,结婚证和夫妻关系证明等等,总的来说很麻烦,在民政局填了两张表格,把结婚证交了上去,工作人员又下发了离婚证,至此,我和王苓的婚姻生活,就彻底告一段落了。 走出民政局,我像一只重获新生的麻雀,虽未欢心跳跃,但内心的舒爽和顺畅,都写在脸颊上了,我心里暗想,谁没有过几段失败的感情经历呢,也好,断了这份念想,重新开始生活,被一个女人搅乱思绪,真不值当,以前的自己很傻,总是没有目标的活着,像丢失了灵魂的木偶,徘徊在大千世界,又迷失在臆想之中。 开车来到公司,刚下了电梯,便看到渣哥与三名男子,坐在会客厅,似乎在谈着什么。 “今天约了谁吗?” 我走到前台,看着小丽说。 小丽抿了抿潋滟的薄唇说:“今天约了旅行社的高总,下午三点约了两家服装店铺的老板,其他就没别的事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坐到前台旁边的休息椅上,点支烟默默的抽着。 向会客厅的方向看去,见渣哥跑前跑后的忙碌着,我竟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公司成立快一年时间了,在分公司的半年中,这边一直是渣哥在活络关系,精心管理。 这就像在大海航行的船舶一样,渣哥便是那茫茫海天中的灯塔,也是整个公司上下的风向标,他是我的主心骨,如亲兄弟一般维护着我,公司经历过风雨飘摇的时期,也有顺风顺水的局势,这些都离不开他的指挥和策划。 小丽偷瞄了我一样,犹豫片刻说:“王总,那个…” “怎么了?” 我挑了挑眉,把手中的烟头掐灭。 “有一个叫薛欣妍的来找过你,大概在两个月之前,她给你留了一封信,在这里。” 小丽拉开抽屉,翻找一通,片刻后,她递给我一个粉色信封,上面署名薛欣妍。 我有些诧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互通书信呢,有事打个电话就可以了,难道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只能寄托在文字上吗? “谢谢。” 我站起身,接过信封,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过会客厅,渣哥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进来聊聊,我不好推脱,正在洽谈的是旅行社的生意,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事,我推开会客厅的玻璃门,向在座的点头示意,便坐到椅子上,笑了笑说:“现在到了旅游旺季,今年旅行社的生意如何?” 旅行社的高总叹口气说:“哎,生意不好做了,现在游客都很挑剔,有的还不肯花钱,前些年搞旅游买卖还有点赚头,卖一些地方特色,工艺品,土特产,服装鞋袜,民族服饰都可以,但近些年他们似乎不买账了,甚至连景区的门票,都要讨价还价,难缠的很。” 我捏了捏信封,里面凸起一个手指甲大小的东西,我很好奇,但不能现在拆开,见高总一脸的沮丧,我便安慰他说:“高总,现在不止是你的生意难做,我跟你可是同命相连的,上次运到你们旅行社的服装,卖的好不好?” “夏装还可以,春秋两季的肯定不行,毕竟现在气温很高,在本市,我们总共有十家旅行社,你们公司的服装都已经推送过去了,据我目前来看,短衫短裤卖的还是很不错的。” “那就好,有劳高总费心,晚上不忙的话,我组个局,咱们边喝边谈,怎么样?” 我站起身,竟有种想把信封立刻撕开的冲动,我一再克制,内心跳动不安,高总也站起身说:“不能喝了,肝腹水很严重,早期喝酒太瘆了,我也劝你们年轻人少喝一些,事业还没成功,身体倒是垮了,得不偿失嘛。” “行,高总,咱们有缘再聚。” 我跟他握了握手,突然想到茶卡盐湖这个地方,便看着高总说:“高总,你们旅行社,开通去茶卡盐湖的专线没?” “早些年就有了,不过距离这里很远,一般都是坐飞机到西宁,在转车前往景区的,怎么?想出去散散心?” 高总的脸上涎着一抹笑容,我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强大的排斥感,但又充满了好奇,王苓和李浩那对狗男女能去,我凭什么不能去? 我似乎在跟自己赌气,但又不能说走就走,如今公司陷入囹圄,经济低糜,资金周转困难,哪有跑去度假的道理。 我笑了笑说:“高总帮我留张票,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去那里转转。” “好,旅行社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他又闲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我急忙回到办公室,拆开那只粉色的信封,向桌面抖了抖,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掉落出来,在桌面上打了个滚,便停止不动了。 我捏起查看,这是一枚很普通的戒指,但做工很精细,算不上贵重物品,我眯缝着眼睛,仔细想了想,记得贵妇人重病期间,欣妍需要陪同她到美国治疗,临走前夕,我送给她这枚戒指,那时的自己,家徒四壁,两手空空,摆地摊赚了点钱,便跑到百货公司,为欣妍挑选了这枚不太贵的戒指。 我陷入了沉思,那是一个多美好的过去,她放声欢笑,我宠溺有加,生活虽不如意,但有佳人为伴,阴天雨天都是晴天。 办公室里的光线有些暗淡,窗户半掩着,几缕热风飘了进来,把我吹回了现实。 展开信纸,标题写着致王涛,字迹工整,很具有薛欣妍的风格,我点了支烟,刚要读信,窗外便狂风大作,闷雷滚滚,办公桌上信封,也被劲风裹挟,呼喇喇的飘到门口去了。 我走到窗边,见楼下行人匆匆,一路小跑,为躲过那突如其来的暴雨,都撒了欢似的蹦蹦跳跳,我轻声嘟囔着:“与其躲避,还不如让暴雨淋的清醒一些。” 第二百九十二章 书信 http://.biquxs.info/

我坐到椅子上,展开信纸,认真读了起来。 致小涛: 不知你现在过的好不好,心里埋藏了很多话想对你说,我们的相遇既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在那个倥偬岁月,你还很青涩懵懂,但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声欢笑,每一次痛哭,都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 有多少个云淡风轻的夜晚,我都不相信你会匆匆离开,这宛若一场噩耗,又像一曲离歌,即使你现在变得面目全非,但内心一定还掩埋着曾经的过往。 那个庄重的,让人肃穆的婚庆典礼,我多喜欢你执起我的手腕,缓缓走向美好的未来,一家人谈天说地,聊着家常,一家人享用美食,做出点评,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看着大家都喜欢的节目,一家人踏青郊游,拥抱自然。 这些幻想变得愈发模糊,我甚至不相信你的离去,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的,错误成千上万,正确只有一个。你找到正确的方法了吗? 事到如今,我依然很痛心,认为你不是一个寻花问柳的人,只是不太清醒,何为对错,在感情方面,你付出了很多代价,不止是我母亲的做法让你踌躇,而是你没有坚定的耐心。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身在异国他乡了,欣赏着并不如家乡的景色,我爱那片土地,也深深眷恋着那份风土人情,生活并不是每天都很顺遂,也不如畅想的那般美好,记得你上中学的时候说,要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山川景色,这个愿望,你想与我共同实现,细算一下,咱俩还真没坐在一起,认真的聊聊。 我母亲是一个保护欲极强的女人,她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又不明事理,她事业心很强,不管任何事情,都能挑出毛病,找出瑕疵,你在她的眼中,永远都是一个不称职的混小子,即使你现在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但她所认可的,是一个人的品格和坚定不移的信念,你不要怪罪她。 我要结婚了,他对我很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有时候我也常常思考,千挑万选的,不如一个对你好的,爱情如此,生活也该随遇而安,不能过于计较。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写这封信,可能是对曾经的爱情,做一个祭奠吧,愿岁月静好,伊人如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像你小时候常说的,老天爷给你什么,你就得接受什么,我们无法更改时间,但有能力做好自己。 即使生活百般不顺,也要坚强的撑过去,你是父亲,也会是一个好丈夫的,多用心照顾家人,改掉钻牛角尖的毛病,别遇到不平事就怼,你不是上帝,也不是圣母,珍惜眼前的,忘记过去的,奋斗未来的,虽然从一个男孩成长到一个男人,需要很多的历练和煎熬,但你也该成熟起来了。 我没有太多祝福的话语,只想你平安幸福,家庭和睦,事业顺利,也希望你以后的路,越走越宽广,越走越顺畅。 署名:薛欣妍。 看完了这篇千字左右的书信,我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那个伴我成长的女孩,现已远在天边,拥入他人的怀抱,强大的悔恨和自责填满我的心扉,我哭的不能自己,抚在办公桌上,湿热的泪珠滑过脸颊,淌进嘴角,竟有种无以名状的苦涩。 渣哥敲了敲门,走进来说:“中午想吃什么?” 我急忙擦了擦脸,故作轻松的说:“吃点海鲜刺身吧,晚上咱哥俩在好好喝点。” 渣哥盯着我看了片刻,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信封,笑了笑说:“是欣妍的吧?” 我唏嘘两声,没有言语。 “要我说,你现在后悔也没用,这封信是她两个月之前邮寄来的,那时候你在分公司忙的不可开交,但听说欣妍已经结婚了,你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祝福她。” 渣哥见我一脸的苦相,又转移话题说:“分公司那边已经开庭预审了,据说情况很焦灼,顾函把周扬供了出来,想撇清与自己的关系,但周扬却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对贵妇人的幕后操作,只字未提。” 我点了支烟,默默听着渣哥的陈述,渣哥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说:“想把那老妖婆揪出来也不难,只要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让周扬松口,或者…” 我问渣哥说:“或者什么?” “或者让孙凯出庭作证,顾函现在已经倒戈了,在加上孙凯的指证,纵使周扬有巧舌如簧的口才,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渣哥眉宇紧蹙,目光如灼,他拥有一个缜密的思维,和擅长分析的头脑,针对这件事,交给他办,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 “孙凯去了吗?” 我眯缝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渣哥。 “他没到场,但我相信他藏不了多久,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总躲避也不是办法。” 渣哥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咬牙切齿的说:“我真受够了这场尔虞我诈的争斗,那老妖婆好像还乐在其中,我不明白这种无聊透顶的游戏,到底有何乐趣可言?” “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搬到她,要让她知道,咱们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 渣哥低头看了眼手表,又站起身说:“午饭时间到了,咱俩边吃边聊。” 我点点头,把办公桌上的信纸放进抽屉中,站起身跟着渣哥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遇到这种恶劣天气,早已无心工作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上两杯,聊聊今后的打算,谈谈公司的大事小情,只要能跟渣哥谈心,不管聊什么,我都很爱听。 我和渣哥走到一家日本料理店内,这里规模不大,顾客也很少,老板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日本男子,他的妻子是中国人,也是料理店唯一的服务员,见我和渣哥走进,便迎过来说:“二位好久没来啦,快,里面坐。” 这是套近乎的惯用手段,其实我和渣哥从未来过这家店,她为了熟络关系,缓和氛围,才会这样说的。 渣哥笑了笑说:“是好久没来了,店里有什么特色没?” “哟,除了天上飞的龙肉,我们店里的海鲜可是最齐全的,比如八爪鱼刺身,龙虾刺身,三文鱼刺身,都是新鲜上等的好货,口感细嫩,味道适中,包你满意。” 她脸上噙满了笑容,似乎在这个城市,只有他们一家海鲜店才是正宗的。 渣哥点了一份海参刺身,我点了一份鲍鱼刺身,肉片上面扎着牙签,被切得非常轻薄,蘸着辣根,喝着清酒,看着渣哥那苍老的容颜,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院子,每到夜晚,渣哥都会准备一桌下酒菜,不管是鸡鸭鱼肉,还是素味小炒,他都能做出另一番风味来。 两瓶清酒下肚,渣哥的脸颊有些红润,他点了支烟,吧唧了两口说:“你不要被王苓的事,搅得心神不宁,既然已经离婚了,就大大方方的找一个,别太挑了,会过日子就行,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瞧那王苓,古灵精怪的,乍眼一看,还挺可爱,之前你俩刚交往的时候,我还怀疑自己看花眼了呢,谁知她会做出这号下流的事来。” “解脱啦。” 我笑了笑说,又招了招手,示意服务员在拿来两瓶清酒。 “渣哥,我看总公司这边也没啥可忙的,每天就是见见客户,或者开开会,如果没多大问题,我明天就想回到分公司去,那边正在开庭审理,我总有些不放心。” 服务员递来两瓶清酒,我帮渣哥斟满杯子,又淡淡的说:“等忙完这段时间,我想出去散散心。” “也好,自从过完年到现在,发生太多事情了,你出去散散心,也能缓解一下压力。” 他抿了口酒,继续说道:“分公司那边你不必操心,这件事你不直接出面会好一些,秦筱澜和张雪瑶都在那边,他们会处理好的,倒是冯老板那边,你应该过去看看,他有意跟咱们合作,看中的,可不单单是咱们的发展速度。” 我有些迷茫,看着渣哥说:“那看中什么了?” “冯老板看中的,是你的为人和事业心,他们是股份公司,你可以做为他们的股东,也可以加盟进去,坐等年底分红,在经营管理方面,他们也会照顾你的。” 我打了酒嗝,思忖片刻说:“也好,我明天去找冯老板谈谈。” 我喝了很多,目光变得愈发迷离,说话也咬字不清了,渣哥很有酒量,他必须保持一个清醒的理智,以应对公司的突发情况。 临近傍晚,骤雨初歇,西方的地平线上,映着金灿灿的霞光,云层散去,湛蓝色的天空如画布一般,透出一抹干净的美好。 斐济岛,又称斐济群岛,位于南太平洋中心、介于赤道与南回归线之间,是纽澳前往北美的必经之地,这里空气清新,风景如画,被誉为全球十大蜜月旅游胜地之一,也是全球十大美女海滩之一。 普通的大海是蓝色的,但是斐济的大海却是彩色的。因为无数奇形怪状、色彩斑斓的海鱼在水里畅游,将大海搅得五彩缤纷。 这里有完善的住宿设施,温馨舒适,特点鲜明,每座酒店都基本是建立在风景优美的地区,出外活动非常方便,还有一些度假型和商务性的酒店,旅客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选择。 一间木质房屋内,装修的颇有特点,床铺和家具,均由木料打造,生活设施也配备的很齐全,薛欣妍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个杯子,里面盛着鲜红的葡萄酒,她轻轻晃动两下,又眯着眼睛看着远方。 那里是波涛汹涌的海洋,翻滚的海浪让人迷醉,白色的风帆迎风招展,海风裹挟着发咸的气味吹拂着海岸,一群游客欢快的奔跑,像找到了儿时的欢趣一般,兴高采烈,乐不思蜀。 春风公子走了进来,他满面红光,气色很好,见薛欣妍的脸上挂着一丝惆怅,便笑了笑说:“老婆,谁惹你不开心了?” 薛欣妍抿嘴笑了笑,没有言语。 春风走到她身后,抱着她说:“这是咱们的新婚蜜月,你要开心一些。” 薛欣妍搬开她的手,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回过头说:“春风,咱们回国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商谈 http://.biquxs.info/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常常被《大话西游》中,至尊宝的那句话所感动。 他说:“原来那个女孩子在我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当时她是多么的伤心,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一梦醒来,恍如隔世,两眉间,相思尽染。” 这是他对紫霞仙子说的话,记得我十岁那年,与孙凯和萧晴,挤在我家那台破旧的电视机前,直呼精彩,画面好美。 多年以后,在细细品味这句台词,可能会另有一番感悟吧,我亦如此,孙凯和萧晴也当别有慨叹吧。 此时的春风公子,收获了爱情,欢欣的喜悦布满脸颊,当听到薛欣妍想匆匆回国的话后,她便稍有落寞,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是有增不减的。 “老婆,我们才来几天,还没好好转转呢,国内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如在这里散散心,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春风仔细观察着薛欣妍的表情,见她有些沮丧,又安慰她说:“老婆,听说女生都有结婚恐惧症的,你不用恐慌,咱俩现在很幸福,以后还会更幸福的。” 薛欣妍干笑两声,淡淡的说:“国外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早些回去,待在家里多自在,有钱就该花到国内,何必送到外国来呢?” 她又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说:“国内有看不完的风景,更不比这里的差,如果非要度假旅游,我还是喜欢留在国内。” 春风有些赧然,但还是笑嘻嘻的说:“老婆说得对,有钱就该在国内消费,但我觉得,论商品的质量问题,还是国外的好。” 心情本就不太畅快的薛欣妍,一听到这句话,无非是火上浇油,她瞪着春风,厉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呃,那个,老婆,你不要多想,我的意思是…” 春风手足无措,显得有些迷茫。 “祖国养育了你,你反过来说自己的坏话,国外的商品好,那你干脆移民过来算了,永远都别回国,那里不欢迎你。” 说完,她仰起头,喝光了杯中的红酒,气鼓鼓的走出房间。 春风慌了神,他跟在薛欣妍的身后,捣着小碎步,匆忙解释道:“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欣妍哪里听得进去,房子前方有一个游泳池,夏日的阳光铺洒在水面上,将池水烘烤得温热舒适,薛欣妍快步走过去,脱掉身上的白色砂质短衫,纵身跳入水池中,只听噗通一声,水花飞溅到春风那张哀怨的脸上,更显他的焦灼。 薛欣妍在泳池中悠然的变幻姿势,春风却是一脸苦相,他一屁股坐在泳池边上,唉声叹气的说:“老婆,你听我解释嘛,我不是崇洋媚外,只是觉得国产的东西不禁用,比如国产车,国产家用电器,国产生活用品什么,哪有国外的好呀,你说对不对,再说,咱们现在开的车,不也是纯进口的吗,有钱人谁开国产车呢,对不?还有数码相机,液晶电视,厨房用品等等,都不如人家国外的先进。” 他真是越描越黑,已经到了胡言乱语的程度。 薛欣妍虽然在游泳,但春风所说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晰,她游到泳池边上,破水而出,一把攥住春风的衣襟,稍一用力,便把他扯了进去。 “啊…” 他尖叫一声,大头朝下,栽到水底去了。 “你个崇洋媚外的东西,淹死你算了。” 薛欣妍低声骂着,她游到竖梯旁,慢慢爬了上去。 春风在水里扑腾两下,浮出水面,用手抹了抹头发上的水珠,又剧烈嗑嗦几声说:“老,老婆,我…” “你就在这孤独终老吧,我现在就要回国。” 薛欣妍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又扔进泳池中,便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子去了。 春风带着哭腔说:“老婆,你别这样,咱们以后不管买什么,都选择国货,这还不行吗?” 他艰难的游到竖梯旁,慢慢的爬出了泳池。 薛欣妍在房间内收拾着行李,她把衣物叠的整整齐齐,又拿过相机,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款单反相机,是曲阜游玩时,在商场买的,虽然昔时的伴侣已经远去,但旧物尚存,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相机塞进行李包中。 春风跑进房间,看着薛欣妍说:“老婆,咱们明天回去吧,现在已经买不到机票了。” “就算睡在候机大厅,我也不想待在这里。” 她赌气般的说着,这让春风更是急得不行,薛欣妍执意如此,他执拗不过,只能怨声载道的收拾行装,办理了退房手续,匆匆向机场赶去。 次日上午,我给周子然打了个电话,预约了跟冯老板的洽谈。 走进这个无比熟悉的大厅,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从摆地摊开始,就一直靠冯老板的救济,现在虽无太大的成就,但冯老板也有一半的功劳。 前台的服务人员换了又换,但终究是换汤不换药,工作性质一点没变。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这是一位金发美女,身材高挑圆润,前凸后翘,一颦一动都散发着妩媚妖娆的气息。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想,自己公司的前台接待,也应该找一位这样的美女,别的不说,单看长相,就会让人浮想联翩,多瞧几眼。 “我约了冯董事长。” 我站在服务台前,见周子然从大厅的拐角处走过来,他脸上涎着一抹灿烂的笑容,走到我身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好小子,有半年多没见了,怎么瘦成这个德行了。” 我讪讪的笑了笑说:“还是老样子,周哥倒是满面红光,气色不错呢。” “哎,人到中年,容易发福,上楼细谈吧。” 我俩步入电梯,他笑着说:“你和你老婆离婚了?” “你咋知道?” 我颇为惊讶的看着他。 他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的说:“在不离婚,你头上就要被绿成大草原了。” 我嗯哼两声,没有搭话。 出了电梯,我和周子然走进会客厅,见冯老板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着,许久未见,他似乎苍老了很多,臃肿的身材也瘦削下来,鬓角上布满了花白的碎发,道道皱纹刻在眼角,戴着一副老花镜,身穿一套灰色长衫,见我和周子然走进来,他脸上瞬时堆满了笑容。 站起身说:“快过来坐,小周,倒杯茶去。” 周子然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我跟冯不识握了握手,坐到沙发上说:“冯老板最近很忙吧?” “哎,总有操不完的心,开门做生意,哪有不上心的道理,人老了,即使有干劲,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他长叹一口气,合上那本厚厚的书,放到茶几上说:“倒是你,发财了以后,也不知道跟我联系了,这很让我伤心呀。” 我抿嘴笑了笑,明白他说的是揶揄话,但内心还是涌上来一抹暖意,我看着他说:“冯老板,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即使成立了公司,提高了销量,但也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的,万万不能跟您相比。” “这话就见外了,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今天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跟你个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周子然端着青花瓷水壶走过来说:“聊什么呢?” 我瞥了他一眼,笑着说:“在听冯老板聊成功的秘诀,周哥不妨听听。” “哟,这我可得拿本记下来,我们董事长可是字字金句呢。” 说完,他又掩口而笑,尴尬的氛围瞬时缓和开来。 冯不识叹口气说:“小王呀,今天叫你过来,不用我多说,你也都知道了,现在我们公司正在扩建,发展势头很好,听小周说,你在省外还成立了分公司,而且上半年的销丨售情况非常乐观,还是要祝贺你拔得头筹,生意红火呀。” 周子然帮我斟满了茶水,淡淡的说:“我们董事长的意思很明了,公司扩建,希望你能加入进来,大家共同发展,也算壮大一份力量,总比你自己在外拼搏,孤注一掷的强,你不妨好好考虑考虑,公司给你的分红是很可观的。” 他放下茶壶,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只要你加入进来,便是公司的正式股东了,对自己店面的经营和后期的资金运转,都有很大的帮助作用,听说上次有人故意针对你们公司,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我看了之后也非常气愤。” 冯不识抿了口茶水说:“开门做生意,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摊子大了,琐事就会接踵而至,我们不能逃避,也不能胆怯,要一件一件的处理,保持耐心,理清思绪,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慌乱,要有一个强大的信念支撑,不然很容易破罐子破摔,撒手放弃的。” 我听后感慨颇深,点点头说:“冯老板所言极是,也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我王涛不胜感激,但有件事我需要说明一下。” 冯不识挑了挑眉,看着我说:“什么事,但说无妨。” “上次的商闹,让我们公司损失惨重,有人在幕后捣鬼,还派了奸细混入了公司内部,窃取商业机密,与外通敌,我正在与他们打官司,等这件事平息之后,我在考虑冯老板的合作事项,如此也减少了公司的压力。” 我慢条斯理地说着,希望冯老板能理解我的苦衷。 “小王呀。” 冯老板身体前倾,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淡淡的说:“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很正直,而且为人憨厚没有心机,虽然在做生意方面会很吃亏,但却是我欣赏的类型,你为了不把我卷入这场官司,主动说出了自己当前的状况,这很难得呀。” 我苦笑两声,没有言语。 会客厅北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老式吊钟,到了中午十二点整,吊钟都会敲动十二下,在现代生活中,电子产品已经被应用到各个角落,很少有人会瞧上几眼钟表,物欲横流的快节奏,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高速发展的经济,填充了国人的腰包,却掏空了内心的纯真,当吊钟响起的那刻,我竟被那清脆的声音所吸引,久久不能平静。 冯不识轻咳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氛围,他眯着眼睛说:“也好,你先处理公司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咱们在谈合作的事情。” 我很感激的点了点头。 走出冯不识的公司,我点了支烟,刚要钻进车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查看,是一串陌生号码,我有些诧异,心里暗想,这会是谁呢? 第二百九十四章 婚介 http://.biquxs.info/

我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 “你好,是王涛吧?” 是个清脆的女声,当中还夹杂一点口音,我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扔掉手中的半截烟头,用脚踩灭,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哦,我这里是婚恋公司的,有很多单身对象供你选择,条件方面也很不错,您不妨过来看看。” 她详细说明了打电话的意图,我却听的有些迷茫,愣怔片刻后,我低声问道:“什么?婚恋公司?” “是的,您不是在我这里登记了吗?” 她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 我心里暗想,肯定是渣哥替我登记的,摆脱了王苓的束缚,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他又要我开始新的生活,我抿嘴笑了笑说:“好的,我会考虑的。” 挂断电话后,见渣哥给我发来一条微信,上面写道:别停留在过去,生活是要向前看的。 晚上回到公寓,我慵懒的窝在沙发上,看着渣哥在厨房忙忙碌碌,便试探性的问:“渣哥,你帮我在婚介所登记了?” “是呀,你现在是离异状态,趁着年轻,还有机会在找一个好的伴侣,这事可不能拖得太久。” 渣哥在做一道干锅辣鸭头,刺鼻的辣味飘散过来,我打了个喷嚏,站起身说:“渣哥,我现在还不想找,再说公司的事情太多,也没时间照顾家庭。” 渣哥嗤笑道:“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比你忙碌的人多了,照你这么说,那就都不结婚了?都不组建家庭了?这明显就是个伪命题。” “可是我…” “可是什么?听我的,明天抽时间,去一趟婚介所,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和照片都登记上去了,你到那里看看,万一有喜欢的女孩呢,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渣哥不容反驳的说着,片刻后,他又哼起了小曲,神情非常惬意。 一道干锅辣鸭头,便是我和渣哥的下酒菜了,无需准备别的,单单这一道菜,我俩就能喝上一斤白酒。 两杯下肚,我喝的非常舒爽,点了支烟说:“渣哥,我今天去找冯老板了,但考虑到咱们正在打官司,跟冯老板的合作便先搁置了。” 渣哥抿了口酒说:“冯老板是个好人,如果说,你涉足服装行业的蛊惑者是我,那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支持者,便是冯老板了,你试想一下,不管是服装的货源问题,还是前期在他公司的代丨销问题,人家冯老板都帮了你,虽然也给了不少钱,但咱们的腰包也鼓起来了,你要明白,这可不是王文章的功劳,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我端着酒杯,直勾勾的看着渣哥,咯咯笑道:“我和王苓还没结婚的时候,王文章就给我下过通牒,他义正言辞的说,我不能继承他的遗产,说实话,我从未觊觎过,跟王苓结婚,纯粹是她怀孕了,才奉子成婚,我是外来人,别说继承遗产了,就是踏入那个家门,我都觉得别扭。” 渣哥听后,瞪了我一眼:“我又没跟你说遗产的事,那些过去的东西不提也罢。” 他吃了口菜,淡淡的说:“分公司那边的预审,已经结束了,给你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先听哪个?” 我笑了笑说:“最近的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我都习惯了,你先说好消息吧。” 渣哥清了清嗓子,看着我说:“他们败诉了,赔偿了四百六十万元,做为咱们公司的经济损失,但也不算彻底。” “不算彻底是什么意思?” 我放下酒杯,怔怔的看着渣哥。 渣哥叹口气说:“这个不彻底,就是我所说的坏消息了,周扬已经认罪了,他承认自己的幕后操作,但他死活也没把贵妇人说出来,哼,不知那老妖婆究竟给了他多少好处,既然这般忠心耿耿,而且孙凯也一直没出现,看来这件事,都被周扬那孙子,大包小包的揽在自己身上了。” 渣哥拧开酒瓶,把我俩的杯子斟满酒后,又继续说道:“他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缓刑两年,后续会转交转交给公安机关处理,但要我说,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公司正直资金短缺,经济困难时期,能有一笔可观的赔偿款,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我靠在椅子上,冷笑一声说:“这算什么好事,这笔钱本就是咱们的损失,如今那老妖婆依然在法外逍遥,如果不搬到她,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也不用气馁,虽然这次没能把她揪出水面,但起码让她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尤其是在现阶段,给他一个下马威,是很有必要的。” 渣哥见我一脸的衰像,又安慰我说:“银行的贷款已经结清了,现在又有新的资金注入,你不用愁眉苦脸的,事情不管好坏,终归是有结果的。” 我思忖片刻说:“她想看到我倒霉的样子,我偏不成全她,明天上午,召集员工开会,商讨分店扩张的事宜,在本市和省外,继续开办分店,促销活动要做好,线上服装全面降价,在海外供应商那里,订购最新款的衣装服饰,把我们的品牌效应彻底打出去。” 渣哥单手撑着下巴,又眨了眨浑浊的眼眸,看着我说:“也好,多事之秋,还不如先发制人,我量那老妖婆也没什么招数可使了。” 我跟渣哥聊了很久,才哈欠连天的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和渣哥来到公司,我刚走进办公室,客服部的主管张晓颖便跟了进来。 “王总,恭喜你啊,公司能收获那么多的赔偿款,也算是缓解燃眉之急了。” 她一脸灿烂的笑容,又在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表格递给我说:“王总,这是分公司新入职的员工名单,您看一下。” “哦,放在这吧。”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说:“近两个月,线上销丨售的业绩怎么样?” 张晓颖抿了抿潋滟的薄唇说:“自从上次的商闹以来,线上的销丨售成绩,一直是不温不火的,虽然在服装质量上和特点上,做了一些小改动,但效果并不太明显。” 我皱紧眉头是:“商闹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吗?” 张晓颖低下头,没有言语。 我有些恼火,站起身说:“联系张雪瑶,在这个月,必须做出一份合理的营销方案,并抓紧实施,如果还没有效果,你们都给我卷铺盖卷回家。”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走进来一位身姿曼妙,皮肤白净的女孩,她眨了眨有些懵懂的大眼睛,诺诺地说:“王,王总,人都到齐了。” 我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张晓颖,不冷不热的说:“你不用难过,我不是针对你的工作能力,凡事都有个办法和策略,公司是一个大家庭,我们要团结,要齐心协力,才能干好工作,多与分公司的张雪瑶和萧晴沟通一下,别闷头造车,知道了吗?” 张晓颖抽了抽鼻子,脸上挂着一抹哀怨般的委屈。 连接上视频会议,我坐在椅子上,见员工已经到齐,便清了清嗓子说:“开会之前,有一个人事调动,需要通知大家一下。” 我瞄了一眼渣哥,淡淡的说:“从今天开始,渣哥任公司的副总经理,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公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向渣哥汇报,他下发的工作安排,你们也要坚决执行。” 众人纷纷点头,屏幕中的秦仂还兴高采烈的拍了拍手。 我长吁一口气说:“前段时间,公司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造成这一切的,是咱们公司内部,混进了一个商业间谍,那边是人资主管顾函,现在她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公司也收获一批不菲的赔偿款,但你们不能因为此事就欢欣雀跃。” 我抿了口咖啡,继续说道:“这不是光彩的事,也不值得庆祝,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是公司的元老,能来到这里,无非就是想多赚点钱,有的想买套房子,有的想改善生活,有的想生儿育女,有的想孝敬爸妈,出了公司的大门,你不论干什么,都与我无关,但只要在这八个点的工作时间内,你们就要听我的管理,受我的约束,目的只有一个,让公司发展壮大,让你们的腰包鼓起来,让别人看得起咱们。” 我的情绪有些亢奋,渣哥坐在我的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扫视大家一眼,淡淡的说:“王总的意思大家都能理解,针对上次的商闹事件,公司内部也是人心惶惶,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们还是把眼光看的长远一些。” 我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感觉有些疲惫。 渣哥拿着一沓商业计划书,那名白净的女孩很有眼力见,她急忙走过来,捧在手里,一份一份的分发下去。 渣哥又看着视频会议的屏幕说:“分公司那边我已经传真过去了,抽时间你们复印出来几份,大家都好好看看,这是咱们公司接下来的商业布局,目前我们算上省外扩建的店铺,总共拥有六家,我跟王总商量了一下,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公司在原基础上,还打算成立四家分店,具体的计划安排和人员调遣,已经写在计划书中了,你们回去要仔细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找我沟通。” 众人一阵唏嘘,他们纷纷赞叹我和渣哥的魄力和胆识,在这个多事之秋,既然还在搞开拓经营,这实属不易,张雪瑶喃喃地说:“王总,咱们的步子,是不是迈的有点太大了?” 我盯着屏幕说:“放心,这次咱们稳扎稳打,不搞闪电战,也不搞迂回战,公司能发展到今天,靠的是服装质量和大家的努力,如果一直原地踏步,那成立分公司也毫无意义,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办,现如今人资主管的岗位空缺,你要抓紧在招一位,让渣哥面试就好。” 众人又谈了很多细节上的问题,便纷纷散去了。 我走回办公室,渣哥跟进来说:“你换套衣服,去婚介所看看,这边也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渣哥,我真的不想去,你就饶了我吧。” “不行,我钱都交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地址我一会发给你。” 渣哥义正言辞的说着,我不好反驳,只能答应他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选装 http://.biquxs.info/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写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这是书中贾宝玉所唱的一首爱情歌,词中代指相思和苦恼,为爱所累又心力不足,正有恰似遮不住青山隐隐,流不尽的绿水悠悠,与上半句遥相呼应,是红楼中不可多得的金句。 这种意境跟我颇为相似,只是少了愁绪,多了烦恼,跟王苓离婚后,我没得相思病,也不会暴病在床,一蹶不振,但兜兜转转的缠绵和悔恨,浪费了我大把的时间,也耗去了我很多精力。 渣哥帮我在婚介所报了名,就是想让我早点找个归宿,解决人生大事,免去孑然一身的烦恼。 我不好拒绝,这是渣哥的一番苦心,哪有拒绝的道理,虽然自己不抱太大希望,但好歹也要去看看。 “那家婚介公司很出名的,你到那之后,可要表现的好一点,别大大咧咧的,工作人员会根据你的择偶条件,为你安排相亲对象,创造二人在一起的机会,千万不要搞砸了,知道吗?” 渣哥很有耐心的叮嘱着我,他又看了看我的穿着,皱紧眉头说:“做为一个卖服装的老板,你穿的有点太寒酸了,公司有那么多潮牌服饰供你挑选,你偏偏要穿这种廉价货。” “渣哥,衣服穿着舒服就好,我这人不挑。” 我讪讪的笑着,渣哥瞪了我一眼,打开办公室的门,朝外大声喊着:“小张,过来一下。” 片刻后,那个白白净净的女孩走进来,一脸懵懂的看着渣哥。 “哦对了,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助理小张,新来的,孩子不错,干活很勤快。” 渣哥坐到沙发上,又指着我说:“小张呀,你是学服装设计的,快帮咱们王总挑几套像样的衣服,千万不能太寒酸了。” 小张抿嘴笑了笑,看着我说:“王总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呢?” 我搓了搓手,颇为尴尬地说:“差不多就行,差不多就行。” 小张和渣哥对视一眼,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脸颊发烫,呢喃着:“我不太喜欢潮牌服饰,选几套简单的就行。” 小张捧着一个平板电脑,在上面点了几下,走到我面前说:“您看看这些,有没有喜欢的?” “都是咱们公司的吗?” 我皱了皱眉,颇为好奇的问道。 小张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些是最新款的样板服,也是采购部门在海外精挑细选的服装,您要是穿出去,回头率肯定会提高的。” 我仔细瞧了瞧屏幕中的服装,样式齐全,版型很有特点,就是太花哨了,红红绿绿的图案印在衣服上,让我看了很不舒服,再说我都这个年纪了,穿出去回头率确实很高,但大多都是冷嘲热讽和讥笑,与其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挑几套实在点的,这样也能显得本分一些。 在屏幕上翻了几页,我看中了一条净版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短衫,小张笑着说:“原来王总喜欢这种款式的呀?” 我没有言语,渣哥憨笑着说:“他没有眼光,不管什么样式的服装,他都能穿出老气横秋的感觉。” “谁说的,我看王总很帅呀。” 小张站在我身边,漂亮的脸颊上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她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香味,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瞄了她一眼,见她也在看着我,我的脸颊倏地红了,变得愈发滚烫起来。 她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身姿曼妙,曲线玲珑,前凸后翘,潋滟的美眸忽闪忽闪的,像两只漂亮的彩蝶,具有勾人心魂的魔力,精致的脸颊无一点瑕疵,白嫩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诱人的薄唇微微张开,小巧玲珑的鼻子上,长着一个不太明显的青春痘。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想,这简直就是人间尤物,放到古代,一定会被百姓看做是狐狸精的。 可能是长时间没接触女人了,我感到全身燥热,口舌发干,小张弯下腰凑近我说:“王总,你怎么了?” 我涨红了脸颊,语无伦次地说:“没事,太热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指着屏幕上的服装说:“就这套了,你让销丨售部门的同事拿过来,我现在就换上。” 小张应了一声,开门走出办公室。 渣哥点了支烟,一脸坏笑地说:“是不是想女人了?” “哪有。” 我侧过脸去,以遮掩自己的尴尬,心里暗想,真是丢人,渣哥太了解我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干笑两声,看着渣哥说:“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说明我很健康。” 渣哥嗯哼着,哂笑道:“自打王苓怀孕以来,你就没碰过女人吧?” 我长吁一口气,算是默认了。 “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能只看长相,人品和素养很重要,就说王苓那丫头吧,乍眼一看,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谁知背后又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来。” 渣哥有感而发,他叹了口气,单薄的身躯窝在沙发里,更显得瘦削无力。 “别提她了,想想就火大。” 我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干燥的口腔终于湿润起来。 渣哥抽了口烟,淡淡的说:“你俩离婚之后,王文章找过你没?” “没有,他找我有什么用,自己女儿都做出那号事来,还有什么脸面找我?” 一提到王苓,我便恼火起来,但那些往事已经被我尘封起来,虽有无限的愤恨和苦涩,但也可以做为自己的成长肥料,认清了人性的丑陋和不堪。 小张把那套服装送了过来,我换上后,又理了理发型,觉得还很顺眼,便出了公司,驱车前往婚介所。 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婚介公司,承揽业务很多,包括婚纱租赁,婚庆摄影,相亲登记等等,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都市青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谈恋爱的烦恼。 走进大厅,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长条形状的led屏,上面滚动着活动信息,一楼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排休息椅,北侧便是登记窗口了,二楼是拍摄婚纱照的地方,不时有男男女女走下来,他们有说有笑,相谈甚欢,对步入婚姻生活,只存在向往,并无任何恐惧感。 我走到窗口,见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妇女坐在那里,正用化妆镜照着自己肥嘟嘟的脸庞,一身浅蓝色的裙装,把她的身躯映衬的异常臃肿。 “你好。” 我打了声招呼。 妇女放下镜子,抬起头瞥了我一眼说:“登记还是相亲?” “我登记过了,这是我的身份证。” 我掏出钱包,抽出身份证递给她。 她接过去,又在键盘上敲打几下说:“有几个单身女士供你选择,如果看着顺眼,我们就帮你安排相亲。” 我面前有一个显示器,此时已调出几张女孩的照片,个个都是花枝招展,靓丽多姿,照片下方写着工作行业和年龄等等。 我随便翻看几张,其中有一张照片很招人喜爱,那是一个卷发女孩,皮肤白皙,漂亮的眸子炯炯有神,身材高挑瘦削,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妩媚多姿,妖娆万分。 她是做市场营销工作的,研究生学历,年龄二十八岁,老家是安徽合肥的。 “这个女孩不错。” 我轻声说着。 妇女点了几下鼠标,淡淡的说:“看中就好,回去等电话通知,这边联系好后,我帮你们安排见面地点。” “就这么简单吗?” 我颇为诧异,妇女不慌不忙地说:“不然呢?” 我心里暗骂,什么鬼态度。 把身份证塞进钱包,正要离去时,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皮肤略黄,但五官却很清秀,头发被剃成了毛寸,尽显干净利落,身穿一套深蓝色的西装,皮鞋被擦的油光锃亮,走起路来威风凛凛,很有气派。 他走到窗口旁,看着妇女说:“我叫何磊,之前在你这里报过名登记过的。” “身份证。” 妇女不冷不热地说着,她抬起眼皮,瞟了何磊一眼。 何磊摸了摸衣兜,有些愧疚地说:“我忘记带了,给你提供身份证号可以吗?” “不行,忘带就回去拿,我们这可是正规的婚恋公司。” 妇女的态度极其恶劣。 何磊气不过,反问她说:“我又没说不正规,你这里不需要刷身份证,我提供给你号码还不行吗?” “不行。”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这交了钱,可不是看你脸色的,把你们领导找来,我要求退款。” 何磊气急败坏的说着,他话语冰冷,神情淡漠,竟给人一种无法僭越的威严。 妇女瞬时转变了态度,她叹口气说:“好了好了,你身份证号多少?” 何磊说出了号码,在屏幕上选了心仪的女孩,程序跟我一样,回去等电话通知。 我俩走出婚介公司,他看着我说:“当初就不该来这家公司报名,态度恶劣不说,收费还很高。” “你也是第一次来吗?” 我试探性的问道。 “对呀,没事谁会来这里报名呢?” 他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说:“你觉得靠不靠谱?” 我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我怎么会知道,等见到女孩之后在做评价吧。” 他点燃香烟,轻轻抽了一口说:“要不是家里催的太紧,我才不会来这个地方呢。” 我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好奇,便问他说:“兄弟是做什么工作的?” “哎,别提了,大学毕业后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专门经营灯饰的,今年开春,公司效益不好,我那朋友既然卷钱跑了,公司陷入困境,只能关门大吉了。” 他唉声叹气的说着,俊朗的脸颊上,也布满了憔悴的印痕。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想了想说:“如果兄弟不介意,可以到我这来工作。” 他颇为惊讶,挑了挑眉说:“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服装行业,公司也刚刚步入正轨,你不妨过来试试,我这边刚好成立了分公司,人员紧缺,你能过来帮我,也算是如虎添翼了。” 我弹了弹烟灰,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像是犹豫不定,但内心又很向往,思忖片刻后,他掏出手机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考虑好了,在给你打电话。” “好的,没问题。” 第二百九十六章 相亲 http://.biquxs.info/

我对何磊的印象很好,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身上所散发的成熟魅力,是很少见的。 我俩相互加了微信,留了手机号码,我有意邀请他来公司上班,何磊说在考虑考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犹豫,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事多磨,何况我俩现在有着同样的目标,那就是相亲。 我对这家婚介公司不抱太大希望,不管是从电视上,还是书中,当代年轻人似乎对相亲这个话题特别敏感,而且成功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的。 但不能辜负渣哥的心意,既来之则安之,与相亲对象见个面,吃个饭,聊聊家常,谈谈工作,也没什么不好。 晚上回到公寓,我坐在电脑前,在网上找到了一部相亲电影,是徐峥主演的《爱情呼叫转移》,这个电影特别有意思,是喜剧风格的,主人公徐朗在意外中,遇见了一名天使,天使送给他一部手机,这部手机让他经历了与十二个如花似玉的,不同星座女人的恋爱,也逐渐打开了他心中的死结。 从拿到手机的那一刻起,陆续有十个不同类型的女人闯进了徐朗的生活,她们或性感美艳、或爽朗干练,或精打细算、或精灵古怪、或知性优雅、或天真无邪、或身价百万、或神秘冷艳……这些曾令徐朗想入非非的女人,给他带来了取之不尽的幸福,和用之不竭的怅然若失。 我看得异常投入,不时哈哈大笑,不时稍有感触,渣哥拿着一罐啤酒走过来说:“哟,进步了,都知道主动找相亲电影看呢。” “没相过亲,当然要学习学习了,不然跟女孩见面,连话题都找不到。” 我讪讪的笑着,接过渣哥手中的啤酒,仰起头汩汩的喝了一大口。 渣哥坐在我身旁,笑了笑说:“婚介公司怎么说的?” “让我回来等电话,他们安排相亲时间。” 我轻叹一口气说。 渣哥哦了一声,思忖片刻说:“我觉得你跟秦筱澜就挺合适的,与其在这漫步目的的相亲,你俩还不如凑成一对,这也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我瞪了渣哥一眼,没好气的说:“秦筱澜?那丫头我可降不住她,眼珠一转就是一个鬼点子,换句话说,她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呀,我俩太熟悉了,从上学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就是朋友关系,谁也不想捅破窗户纸,万一不合适,那今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所以我才不去冒那个险呢。” “哟哟哟,瞧瞧你,人家秦筱澜可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哪点配不上你了,她现在是你的助理,要是能结婚,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对你有好处的。” 渣哥斜睨着我,对我刚才所说的话非常不满。 我喝光了剩下的啤酒,叹口气说:“渣哥,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但我跟秦筱澜真的不来电,她整天蹦蹦哒哒,没心没肺的,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我只把她当成妹妹来看。” “那你跟王苓就来电呢?” 渣哥咯咯的笑着,我耸了耸肩说:“那不一样,王苓要是不怀孕,我也不会娶她。” “说来说去,你还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对不?” 我干笑两声,无奈的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是人之常情,你不信可以去大街上问问,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呢,对吧?” 渣哥在我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站起身说:“你这是强词夺理,男人喜欢美女不假,但坐怀不乱的能有几人?虽说看美女不犯法,但触碰底线就不可饶恕了。” 我点点头说:“没错,我就是那个触碰底线的人。” 渣哥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算是不错的了,起码知道回头,虽耗去了不少精力,但也没损失什么,有些人却不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还一错再错,不知悔改,这样就很危险了,你看现在的离婚率多高,刚组建家庭不久,夫妻之间就可能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闹离婚。” 我颇为赞成的说:“的确是这样,夫妻两人缺乏了解,谈恋爱的时候热情满满,不是白头偕老,就是刻骨铭心的,等结婚之后,便会被柴米油盐和做不完的家务所拖累,生了孩子又要照顾,工作不顺又很烦心,能捱过那个时期的却是很少。” 渣哥嗯哼一声,走到冰箱前,又拿出两罐啤酒,递给我一罐说:“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压力太大,上有老人需要赡养,下有孩子需要照料,收入高一些的还算平稳,那些没有车房,又背负巨额贷款的,婚姻才不稳定。” 他喝了口啤酒说:“这个时期的青年男女,是最容易出轨的。” 我合上笔记本电脑,一脸好奇的说:“为什么?” 渣哥拽过椅子,坐下身说:“你想呀,这世界上,有多少女人是忠贞不渝的?” “我哪知道。” 我灌了口啤酒,又打了个嗝说:“这跟忠贞不渝有啥关系,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呗,特别是有了孩子,有稳定工作的家庭,有什么好闹腾的?” 渣哥哂笑道:“那是你的想法,并不是所有家庭都如表面上看的稳固,女人的心灵特别脆弱,与男人不同的是,她们在敏感时期,特别想找一个感情寄托,或是初恋,或是朋友,或是同学,这里有很大的心理落差。” 我疑惑道:“什么落差?” 渣哥叹口气说:“从一个姑娘变成婆娘,生了孩子后身材走形,每天围着灶台转悠,曾经热爱的事情,也被生活的苦涩磨平了,每天就是索然无味的伺候孩子,等着丈夫下班,一眼能看到头的日子,心灵所带来的空虚和寂寞,是家庭弥补不了的。” “所以就出轨了?” 我噗嗤一笑,感觉渣哥有做喜剧演员的天赋。 “那倒不是,家境好的,心里素质强的,忠于爱情的,肯定不会出轨呀,要是经不起诱惑,被别的男人坑骗,或者被花言巧语的说辞蛊惑,就很容易出轨了。” 渣哥说的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的,我听得格外认真,又颇为好奇。 “渣哥,那男人出轨呢?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吗?” 渣哥轻轻捏着易拉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他笑了笑说:“男人出轨,跟工作压力有一定关系,但不是根本原因,男人是家里的大梁,是主心骨,一旦变了心,不仅会影响到家庭关系,对自己的老婆也是越看越不顺眼的,同样是被生活洗礼过的,女人的变化最为明显,从白白净净的女孩,变成了一脸雀斑的黄脸婆,从温顺如猫的姑娘,变成大嗓门叫嚷的悍妇,而且会越来越明显。” 渣哥顿了顿,继续说道:“但男人不同,男人在婚前婚后的变化不大,有的可能会稍微变胖,有的经过夫妻生活的滋润,可能会变得更加帅气,坐怀不乱的男人还好一些,那些经不住诱惑的,怨声载道的,能力不足又想安于天命的男人,便很容易婚后出轨了,美其名说工作压力大,无处泄愤,这是个伪命题,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漫天甩锅,还想逃脱干系。” 他喝光了手中的啤酒,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所以我总结了一下,当代男女青年,如果想要结婚,前提是要有独立的经济收入,和相互了解的性格特点,现在不有个名词叫试婚吗,就是两人先生活在一起,不领结婚证,当双方的感情出现问题时,小的矛盾要抓紧解决,大的矛盾也要商量着来,保持耐心,相互理解,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便分道扬镳,各寻出路。” 我听得昏昏欲睡,瞥了眼墙上的钟表说:“渣哥,你这都赶得上是情感专家了,在哪学的?” 他把易拉罐扔进纸筒说:“这是书上学不来的,叫生活阅历,亏你还离过一次婚,对家庭生活一点感悟都没有。” “我那是被坑了,能有什么感悟,只有悔恨还差不多。” 我站起身,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又打了个哈欠说:“我先睡觉了,明天公司有什么事吗?” 刚说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拿起查看,是一条短信通知,点开后,上面写着:尊敬的王涛男士,我是婚恋公司的客服,下方有梁雪女士的联系电话,具体见面地点,请自行决定,祝相亲成功。 我轻声呢喃着:“原来那个女孩叫梁雪呀。” 渣哥瞥了我一眼说:“明天公司没事,你就大胆的去相亲吧。” 说完,渣哥便哈欠连天的走回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按照手机号码,我加了梁雪的微信,等了片刻,不见回复,我便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渣哥准备了早饭,吃过后,他便急匆匆的上班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我好好发挥。 我点开微信,发现她已经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我在屏幕上打了你好两个字,发过去后,她秒回信息,是一张微笑表情。 我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把自己算不上优点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她却直奔主题,要求见面,我哪有推脱的道理,精心捯饬了一番后,我便驱车前往约定好的茶馆。 今天是周日,也难得她有时间,这家茶馆位于河西的新城区,刚开业不久,店内环境优雅,空气飘香,恰逢双休日,这里有很多顾客,几乎都是成双入对的情侣,或是在附近上课的学生,他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这让我想起了那句古诗,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还真是很应景。 我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孩走了过来,他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递给我一张茶谱说:“先生想喝什么茶?” 我没有喝茶的习惯,便笑了笑说:“倒一杯白开水就好。” “好的,稍等。” 男孩离去后,一名身穿红色裙装的女孩推门而入,她棕色卷发,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一双潋滟的美眸异常鲜活,樱桃小嘴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裙摆飘飞,妩媚端庄,耳垂上挂着两根银光闪闪的吊坠。 她向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抿嘴笑了笑,便缓缓走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条件 http://.biquxs.info/

我站起身,内心紧蹙不安,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也变得恍惚起来。 我揉搓着自己的手指,以缓解那焦躁的情绪。 梁雪的脸颊上却布满了淡然,她慢慢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试探性的问道:“你是王涛?” 我干笑两声说:“是的,你是梁雪吧?” 她点了点头,把挎在肩上的粉色包包放到一旁,坐下身说:“没错,我叫梁雪,你身高多少?”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询问,搞得有些愣怔,坐下身说:“我,一米八三左右吧。” 梁雪听后,蹙弯了精致的柳眉,疑惑道:“怎么,你的身高还没有精确的刻度吗?” “那倒不是,之前测量几次,都有差异,但八九不离十,一米八三还是有的。”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 那名男孩又拿着茶谱走过来,递给梁雪说:“美女想喝什么茶?” 梁雪捏着茶谱,大致扫了一眼说:“沏一壶碧螺春吧,谢谢。” 男孩应声而去,梁雪又看着我说:“你平时不喝茶吗?” 我对茶文化没半点研究,也不敢兴趣,便揶揄道:“很少喝,见客户时,会少饮两杯,但没有瘾头。” 梁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盯着我的脸颊看了片刻,淡淡地说:“资料上写着,你是做服装生意的,对吗?” “是的,开店做点小买卖,发不了大财,但也饿不死。” 我的情绪在慢慢平缓,紧张感也略有降低。 男孩端着一个青花茶壶走过来,又在梁雪面前放了一盏茶杯,精致的茶壶上,印有几条优美的曲线,当中还刻有两行字迹,我眯着眼睛,仔细看去,见上面写道:洞庭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万里醉。 看来碧螺春茶的确名贵,自己不懂这些幽香的文化,实属粗鄙,便转移话题说:“你是做市场营销的吧,具体是什么行业呢?” 梁雪抿了抿潋滟的薄唇说:“我们公司是经营家用电器的,什么电视机、冰箱、吸油烟机、快开壶、吸尘器等等,我们都有涉足。” 我心里暗想,这倒是跟孙凯以前的工作有些相似。 梁雪端起茶壶,斟满杯子说:“你的月收入是多少?” 她直奔主题,询问我的收入状况,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公司经历了上次的商闹后,损失惨重,资金周转一度艰难,要不是开庭胜诉,获取一笔赔偿款,估计公司后期会更难维持,我说不出自己赚了多少,现如今有很多成本开销,职工开支,日常花费,存入自己账户的金额,却是少得可怜。 我犹豫片刻说:“收入的话,我也不太确定,这要根据公司的盈利状况做比较。” 梁雪微微一愣,似笑非笑的说:“也就是说,你不知道自己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她带着一丝质疑的语气,我听着很不舒服,便笑了笑说:“大概在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吧。” “那公司要是亏损呢?还能赚到这么多吗?” 她不依不饶的追问着,我有些厌恶,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反问她说:“你给一个企业打工,企业效益不好,还能给你开巨额奖金吗?” 这句话怼得梁雪满脸绯红,她白了我一眼说:“我就是问问,咱俩毕竟是相亲嘛,当然要先了解一下经济情况了。” 我长吁一口气,没有言语,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白开水说:“你的择偶条件是什么?” 她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洁白无瑕的小腿裸露出来,透着健康的光泽,她悻悻地说:“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所以我们女人也会有一套现实的说法。” “什么说法?” 我低声问道,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梁雪叹了口气,淡淡地说:“当然是要找条件好的结婚对象了,车子、房子、存款,以及稳定的收入来源,生活无负担,爹妈有保障,在这种一二线城市生活,最好少谈什么理想抱负,那都是空想家的言论,并不适合我们。”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便问她说:“我见你的老家是安徽合肥的,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城市发展呢?” 她抿了口茶水说:“大学毕业就留在这了,我前男友也是本地人,便在这里找了工作,直到去年,我跟前男友分手,纠结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婚介所报名登记,想碰碰运气。” 我点点头,又问她说:“你碰到几个相亲对象了?” “算上你的话,应该不下十个了。” 她一脸轻松的说着,我却是满脸惊讶,喝了一大口水,才稍稍平复了那满肚子的疑问。 梁雪向窗外看了片刻,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我说:“我没看到你的学历信息,是不想填写吗?” 一谈到学历,我便开始苦恼起来,那是我的软肋,也是我最不愿提及的往事,只好应付她说:“我学历不高,但也略懂一些经商之道。” “你买房子了吗?” 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淡淡地说:“如果是结婚需要,我可以随时买房。” “是全款吗?” 她眨了眨漂亮的眸子,怔怔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没错,全款。” 她听完后,娇俏的脸颊上也布满了笑容。 “那你的条件不错嘛,虽然是离异状态,没有负担,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呢?” 她讪讪的笑着,明亮的美眸忽闪忽闪,精致的脸庞也愈显舒朗。 我叹口气说:“还没遇到合适的,你不介意我是离过婚的?” “这有什么,结婚离婚是很正常的。” 她不以为然的说着,似乎把这件不正常的事,真说成合乎情理的了。 我疑惑道:“你觉得这很正常?” “是呀,怎么了?” “哦,没什么…” 我对她的看法感到奇妙,不知是自己与时代脱轨了,还是她的思想太过超前了,总之感觉我俩不在一个状态内。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便浅浅笑道:“年轻人谈恋爱结婚,在一起不合适,就要趁早分开,以免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说对不对?” 我嗯哼一声,不知如何作答,她又哂笑道:“人生是很短暂的,凭什么要压抑的活着,如果相互投缘,彼此理解,那就另说了,如果话不投机,矛盾不断,那就分道扬镳,一别两宽,互不亏欠,人世间短短几十年,何苦委屈自己呢。” 听完这番话,我又对她看法有所改观了,正如我和王苓的婚姻,从初遇到离开,宛如一场大梦,还没细细品味,便已成为过去,其中不乏甜蜜的欢笑和苦涩的泪水,爱恨一场,终究抵不过人性的试探。 这让我想起了《红与黑》中说的一句话:在人生这片自私的沙漠里,人各为己,人人都在为自己打算,人性,永远经不起试探。 正如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可恨的人心,和那些解不开的苦涩,生活给予了我们无穷无尽的考验,只容你片刻歇息,便踏上那条修行之路,修的是你的心,善良与丑恶是这场旅行中的罗盘,一念之差,你便在天使与魔鬼间切换角色,人的高贵之处就在于,能够用善良和理性,去遏制内心的阴暗和丑恶。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梁雪把我从臆想拉回到现实,我对她的那句话颇有感触,便笑了笑说:“你说的很对,生命这么短暂,何必要去忍受别人呢。” “对呀,所以我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抛去经济条件好之外,还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性格特点,和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心态,我可不想跟一个忧郁患者生活。” 她喃喃地说着,阳光透过茶馆的琉璃窗,映射到她的脸颊上,竟呈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美感。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快中午十二点了,喝了好几杯白开水,感到肚子很胀,但午饭又不得不吃,我看着她说:“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她盯着我看了片刻说:“你还是这些相亲对象中,第一个主动请我吃饭的人。” 我有些诧异,问她说:“为什么这么说?” 她揉了揉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这很简单啊,那些人一听我的择偶条件,都打退堂鼓了,哪有浪费钱请我吃饭的道理。” 我瞥了她一眼,哂笑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做不成情侣,以后当朋友相处也不错呀。” “谢谢你能这么说。” 她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包包,挎在肩上说:“我们走吧。” 我把手机塞进衣兜,站起身说:“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 她耸了耸肩,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可把我难住了,谁知她想吃什么,我自己倒是好应付,一碗牛肉面就能吃饱,有那么一刹那,我竟在她身上,看到了王苓的影子,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只能说明我还没底忘掉她,可能时间久了,自然后淡化吧,我在心里暗自想着。 走出茶馆,我点了支烟,憋了很久,我痛痛快快的吸了两口,脸上的表情也舒缓起来。 “你抽烟?” 梁雪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是呀,抽了好多年了,你很讨厌吧?” 梁雪转了转眼珠,有些失望的说:“我前男友就抽烟,这是让我最接受不了的,我讨厌香烟的味道,和脏兮兮的烟灰。” 我有些尴尬,走到茶馆门口的垃圾箱旁,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又笑着说:“我知道吸烟的危害,之前也尝试着戒过,但工作繁多,琐事不断,就又抽起来了。” 梁雪叹口气说:“那你一定会喝酒吧?” 我挠了挠头发说:“会喝一点。” “哼,我才不信呢。” 她撒娇般的噘起小嘴,瞥了我肚子一眼,悻悻地说:“瞧瞧你那圆滚滚的啤酒肚,就知道你肯定会喝酒,而且酒量还不小。” 我干笑两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说:“应酬比较多,平时自己不喝。”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言语。 我俩走到车子旁,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说:“这个车是新买的吧?” “有段时间了,上车吧。” 我帮她拉开车门,又笑了笑说:“只是一个代步工具。” 她坐进去,又捏了捏皮质座椅说:“不错,这个车很有品味。” 我心里暗想,能没有品味吗,买这辆车,足足花去了我一百多万大洋。 我钻进车里,直奔一家主题餐厅而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浪漫餐厅 http://.biquxs.info/

静谧的湖水反射着幽幽蓝光,那是天空的颜色,盛夏的季节,总是能带来催人奋进,勇往直前的念头。 草长莺飞,绿树如茵,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大自然释放了前所未有的生机,就连那灿烂的骄阳,也干劲十足,尽情挥洒着每一道亮光,让那娇艳欲滴的野花也弯下头颅,接受阳光的洗礼。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一间精致的小白楼,设有一处宽敞的院落,北侧为楼,南边为门,西侧栽种了大量绿植,数十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沾着几滴水珠,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色泽,上方飞着几只蜜蜂,快速挥动翅膀,发出嗡嗡的响声。 靠近院墙的东侧,有一张桌椅,上方设有遮阳伞,木桌上摆着一杯清茶和一副太阳镜,薛欣妍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她身穿一套浅蓝色的纱织长裙,微风拂过,裙摆飞扬,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上,她用手捋到耳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院门外开来一辆黑色宾利,停稳后,春风推开车门,向院内张望一通,见薛欣妍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书,他的脸上也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走到薛欣妍的身旁说:“老婆,这么好的天气,应该出去郊游才对,何必闷在家里,看那枯燥无味的书呢?” 薛欣妍合上书,颇为不满地说:“你都不曾看过书,怎么就知道书的乏味呢?” 春风心里一颤,他如鲠在喉,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薛欣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起身说:“公司的事处理完了?” 一谈到工作,春风便咬牙切齿地说:“我爸那顽固不化的木头人,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处处反驳,我看他真是老糊涂了,哼。”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长吁一口气,俊朗的脸颊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稚气。 薛欣妍瞥了他一眼,叹口气说:“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公司早晚要归你管理,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当然需要一位精明强干的领导者了,你也不要跟他置气,毕竟关上门过日子,都是一家人,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 春风涨红了脸颊,他呼啦一下站起身说:“我看他就是故意针对我,在公司集体会议中,公开对我批评教育,我哪点做错了?啊?他要是真为我好,就该把早点退位,占着茅坑不拉屎,每天对我指指点点,品头论足,我真是受够了,哼,小爷我现在活的也很逍遥快活,他想看我笑话,做美梦去吧。” 他像失去理智一般,胡言乱语,破口大骂,一扫之前温文尔雅的姿态,这让薛欣妍非常失望,她盯着春风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说:“人是要相互理解的,你端着架子不放,又让长辈如何作想呢?换句话说,公司就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机构,又不是三岁小孩过家家,虽然是家族企业,但也没有胡乱让位的道理。” 薛欣妍长吁一口气,又转换话题说:“你看过《康熙王朝》吗?” 春风感到很诧异,他不明白薛欣妍话中的含义,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康熙王朝》中,康熙爷对李光地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很深。” 薛欣妍缓缓说着,春风听的愈发迷茫,他诺诺地问道:“哪句话?” 薛欣妍回过头,瞥了他一眼说:“石榴熟了要开花,麦子熟了要开镰,你要是真的熟透了,就应该明白,做什么事情,首先应该学会做人。” 春风听得脸红脖子粗,他的情绪像是糟糕到了极点,脸上也布满了狠巴巴的表情,他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还不会做人?” “你应该学会成长,在生活中历练自己,而不是坐吃山空,伸手要钱。” 薛欣妍一脸淡然的说着。 春风哪里听得进去,他一脚踹翻了椅子,低声吼道:“老子有钱挥霍,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懂什么?我不会做人,那个王涛就会了?” “这件事跟王涛有什么关系?” 薛欣妍冷冷地看着他。 春风上前一步,在距离薛欣妍很近的地方停下脚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个王涛还念念不忘,哦对了,你是不是听说他离婚了,然后就借机找我的茬,闹出一些矛盾来,在跟他破镜重圆、比翼双飞呀,呵呵,薛欣妍,你那点小心思,我早都看透了,在国外度假的时候,你嚷嚷着要回国,现在回来了,你又看我百般不顺,哼,真是幼稚,我绝不会成全你们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薛欣妍听后,竟出奇的冷静,她扶起椅子,坐下身缓缓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遇到一丁点事,就能联想到王涛,你还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呀。” “我说的不对吗?你首饰盒中,那个廉价的手串,是不是王涛以前送给你的?” 春风低声盘问着,神情异常冷漠。 薛欣妍不慌不忙地说:“是呀,怎么了?” 春风瞪着她说:“咱俩都结婚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扔掉它,难道是想当做纪念吗?”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跟你有多大关系?” 薛欣妍厉声问道。 春风气急败坏的吼道:“我是你的丈夫,这件事跟我当然有关系,难道你还想背着我,跟那个王涛搞地下情吗?” 春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到有些后悔,但又无法收回,他偷瞄了一眼薛欣妍,见她平淡的脸颊上,依然不起波澜,他急忙补充道:“我,我的意思是…” “别说了。” 薛欣妍站起身,慢慢走到房门前,她按着把手说:“我回家住几天,跟你在一起,只有无谓的争吵和谩骂,本就平淡如水的生活,现在变得更加索然无味了。” “老婆,我,我说错话了,你…” 春风面色惨白,走到薛欣妍的身后,抱住她说:“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原谅我这次好吗?” 薛欣妍长叹一口气,掰开他的手说:“春风,你不仅要学会做人,还要学会尊重人。” 她说完便推开房门,慢慢走了进去,只留春风一人站在院内,他胡乱抓挠着头发,本就黯淡无光的脸颊,也变得扭曲起来,似乎对自己的行为非常后悔,又无力挽回,他坐到椅子上,抓起面前的杯子,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吧唧两下嘴说:“他妈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与梁雪来到一家浪漫风格的主题餐厅,推门而入,便可感到一股热烈的暖流,这里的布置很有特点,随处可见红艳艳的玫瑰花和彩色气球,在暖光等的照耀下,颇有一种甜蜜的气息。 餐厅正中央设有一处平台,两支无线话筒,固定在麦架上,精致的吊顶,悬着一盏巨大的暖色吊灯,光华流转,尽显风情,这里是青年男女表白的地方,也见证了很多人的爱情。 餐厅墙壁上悬挂着四支音响,均被粉红色的绸布所包裹,里面正放着一首听不懂的英文歌曲。 “这个地方真不错呀,很适合情侣约会呢。” 梁雪四下打量了一番餐厅的布局,颇为满意的说着。 我笑了笑说:“经营这类主题餐厅,也需要一定的商业头脑呢,老板看准了当代青年的恋爱观,专门为他们开设一个约会场所,抛去电影院、商场、街边小吃,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梁雪点了点头,对我说的话还很赞成。 一名身姿曼妙,白白净净的女孩走了过来,她分别递给我和梁雪一份菜单,低声问道:“帅哥美女想吃点什么?本店甜品居多哦,吃了之后,也会像你们的爱情一样,甜甜蜜蜜,不可分割呢。” 我心里暗想,这小丫头真会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在她嘴里竟成了板上钉钉了。 梁雪抿嘴笑了笑说:“来一份千层蛋糕和芝麻汤圆。” 女孩掩口而笑:“呀,都是甜的,要不要来份酸辣口的呢,吃了以后会早生贵子,福禄满堂的。” 我瞥了她一样,哭笑不得的说:“我俩今天才见面,你说的有点夸张了吧?” “怎么会?” 女孩瞪大了双眼,义正言辞的说:“来我们这就餐的,大多是刚刚相识的情侣,但一回生二回熟嘛,看到那个平台没?” 她回过身,指着那个表白台说:“每年情人节,我们的餐厅,都要提前预定,不然没有位置的,青年男女争先恐后的表白,只为传达爱意,啧啧啧,所以啊,你不要气馁,女孩子最喜爱有耐心的男人,对不对?” 她又将目光转移到梁雪身上,继续说道:“你瞧这位美女,一看就有福相,而且命里缺你呢,你可得抓点紧了,好饭不等人,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她操着一口上海话,说的声情并茂,异常鲜活,梁雪捂着嘴咯咯笑着,我却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发说:“给我来份菲力牛排,在倒一杯白开水。” “好咧,稍等哦。” 女孩抱着菜谱,蹦蹦哒哒的离开了。 我看着梁雪说:“你瞧,这小丫头多会做生意,指鹿为马,把没的说成有的,还字正腔圆,一本正经的说是爱情。” “你不能这么说呀,缘分这个东西,谁也无法预测,万一咱俩…” 她羞红了脸颊,瞄了我一眼说:“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咱俩真的合适,那不也是莫大的缘分吗?”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缘分,《怦然心动》中说: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只有那美妙的相遇,话不尽的万种风情,谈不的完曲终离合,方知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所以我不相信那所谓的缘分,只是那个聘婷女子,还未出现,或者已经出现,被一些红尘琐事耽搁了,才迟迟未到我的眼前,我总是拿这句话来慰藉自己,无关对错,舒服就好。 我哂笑道:“我觉得合不合适,还要看双方的性格和喜好,我是粗人一个,胸无点墨,读的书少,生活中有三两朋友,事业上有称心的伙伴,家庭中也希望有一位支持我的妻子,这样就算圆满了,我们不能向生活索要太多,因为越是贪婪,失望就越大,你觉得呢?” 梁雪捋了捋头发,她双手撑着下巴,盯着我看了片刻,淡淡的问道:“那你愿意娶我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参观公司 http://.biquxs.info/

梁雪不慌不慌地说出这句话,我听的有些迷茫,竟不知如何作答。 她见我一脸的呆愣,便笑了笑说:“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故作轻松的说:“没有,只是太突然了,咱俩从认识到现在,还不足一天,冒然谈到结婚,换做谁也很难理解的。” 梁雪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服务员端着两个盘子走过来,里面分别盛着菲力牛排和千层蛋糕,片刻后,她又把一碗芝麻汤圆和一杯白开水放到桌子上,拍了拍手说:“有蛋糕的场合,定是要庆祝一些好事,也祝二位百年好合,恩爱幸福。” “谢谢。” 我抿嘴笑了笑,见她依然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思忖片刻,难道是想要小费吗? 我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二百元钱,递给女孩说:“辛苦了。” 女孩接过钱,娇艳的脸颊上,顿时笑靥如花,她咧嘴笑着说:“谢谢老板,祝早生贵子。” 说完便哼着小曲离开了。 梁雪眨了眨潋滟的美眸,看着我说:“其实,你不给她钱,她也会离开的。” “啊…” 我觉得有些尴尬,憨笑两声说:“第一次来,不知道还要给打赏钱。” 梁雪叹口气说:“现在知道了吧?” 我悻悻地点了点头。 吃过饭,我俩走出餐厅,她说:“你下午打算去哪?”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淡淡地说:“没什么要紧的事。” “那咱俩去逛商场吧,怎么样?” 她的脸颊上流露出一抹恬淡的神情。 这是我最讨厌的休闲项目,跟王苓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总拉着我闲逛,只问不买,四下溜达,走的我腰酸腿疼,苦不堪言。 我笑了笑说:“逛商场就算了吧,你也知道男人不爱逛街的。” 梁雪白了我一眼说:“要知道一个男生爱不爱这个女人,就要看他喜不喜欢陪女孩逛街了。” “这哪能看得出来?” 我耸了耸肩说:“评价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意,不能单单从逛街上下结论,对吧?” “切,话都让你说,我能说什么?” 她翻着白眼,一脸不满的说着。 我俩走到车子旁,我问她说:“你去哪,我送你一段吧。” 她捋了捋头发,思忖片刻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去你的公司看看。” 我颇感诧异,她突然想去参观公司,我不好拒绝,只好笑着说:“上车吧。” 渣哥坐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巨大的琉璃门,折射出明晃晃的亮光,见我和梁雪从门前经过,他呼啦一下站起身,急匆匆的追上来说:“王总好。” 他脸上涎着一丝坏坏的笑容,我瞪了他一眼说:“渣哥,你搞什么?” 渣哥瞥了我身旁的梁雪一眼,赧然道:“这位美女是?” “她叫梁雪,今天刚认识的。” 我又把渣哥介绍给梁雪,便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渣哥识趣的没跟进来。 梁雪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番办公室的环境说:“装修的很有特点嘛。” 我喃喃地说:“还好,这处办公场地租来后,也没做太大改动。” 门被敲响了,小张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放到梁雪面前的茶几上说:“美女请慢用。” “谢谢。” 梁雪客气的回应一声。 小张瞄了我一眼,嘴角上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见我神情淡然,木讷的脸颊上冷冰冰的,便吐了吐舌头,出了办公室。 气氛开始变得沉闷起来,偌大的办公室寂静无声,我和梁雪谁都没开口说话,门边的净水机发出隐隐的响声,一个气泡在桶里翻滚上去,眨眼间便恢复了平静。 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静谧的空气似乎凝固起来,我感到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杯子,把里面的半下凉水灌入肚中,滋润了那皲裂的双唇。 “那个,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也可以去看个电影。” 我轻声呢喃着,声音小的如蚊虫飞过,自己都很难听清,但梁雪却听得明白,她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说:“好呀,反正也没事做。” 她神情舒朗,话语平缓,很痛快的答应了。 办公室的又被推开,秦筱澜拖着行李箱,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她画了一个清浅的淡妆,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衫,下身穿着一条白色九分裤,搭配一双红色高跟鞋,娉婷多姿,甚是养眼。 我站起身说:“你怎么回来了?” 秦筱澜瞟了一眼梁雪,颇为恼火的说:“我怎么就不能回来,我出差,哼。” 她抱着双臂,面朝天花板,摆出一脸的高傲神情。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这么远跑回来,先去休息吧。” “休息休息,你就知道休息,我现在要召集员工开会,你也必须参加。” 她走到我面前,鼻尖都快戳到我的脸上了,一副薰衣草的花香迎面扑来,娇俏的脸颊上,带着五分可爱,和五分美艳。 她气鼓鼓的看着我,我觉得脸颊发烫,后退一步说:“什么事必须要我参会呀?” “你是老板,大事小情都得把关,当然要参会了。” 秦筱澜倚在办公桌上,一脸平静的说着。 梁雪站起身,低声说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先走了,晚点咱们在联系。” 我干笑两声说:“好的,我给你打电话。” 梁雪走后,我看着秦筱澜说:“你抽什么风,这可是我的相亲对象,搅和黄了,你嫁给我呀?” “哼,一看这女人就是爱慕虚荣,不会过日子的。” 秦筱澜缓缓走到沙发旁,脱掉高跟鞋,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的角落上。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身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颇为好奇的问她。 秦筱澜用手指卷起胸前的头发,慢悠悠的说:“你俩相亲的时候,她是不是问你能挣多少钱了?” 我摊了摊手说:“问了呀,但这跟爱慕虚荣有啥关系呢?” 秦筱澜叹口气说:“咋没关系,你要是说少了,她肯定不再理你的。” “人之常情,这没啥说法,哪个女孩不希望找一位条件好的老公呢。” 我喃喃地说着。 秦筱澜半躺在沙发上,v字领的短衫,露出一大片惹眼的春光,细嫩的皮肤,在暗淡的光线中,反射着诱人的光泽。 她淡淡地说:“人家怕你的车是借来的,公司也不是你开的,所以才来确认一下,你这猪脑子,到现在还不明白。” 我咽了咽口水说:“这很正常嘛,毕竟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来看一看也无妨的。” 秦筱澜听后,气鼓鼓地说:“听渣哥说,你俩才认识一天,你就处处替她说话,算了,我不管了,你去跟她约会吧。” 她坐起身,趿拉着高跟鞋,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办公室。 我被她搞得有些愣怔,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竟让我感到有些好笑,算了,想多了头疼,随遇而安吧,我自认为梁雪还是很靠谱的,毕竟才见过一次面,不好做出太多评价。 渣哥敲了敲门,走进来说:“我主持了一个会,你也过来参加一下。” 宽敞的会议室内,秦筱澜坐在我的身旁,渣哥在白板上写了很多字,又给每个人发了一份计划书。 他清了清嗓子说:“旅行社的订单已经接到了,虽然需求量不大,但也可以做为不少的经济来源….” 渣哥自顾自的说着,我听得昏昏欲睡,靠在椅子上哈欠连天,秦筱澜在我的腿上掐了一把,悄声说:“你是老板,想带头睡觉吗?” 我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继续听着渣哥的讲述。 “分店的位置已经确定了,现在正着手装修,这段时间可把咱们的张总忙坏了。” 渣哥憨笑着,他说的张总是指张雪瑶,我把这件事交给她办,心里也踏实不少。 渣哥站在白板架前,指了指上面写的几处要点说:“这里是咱们公司近两个月来的营业收入,是不是很惨淡?” 众人一阵唏嘘,低声议论着。 渣哥扫视众人一眼,又叹口气说:“你们手里都有一份计划书,每个人的岗位性质不同,但目标是相同的,我在里面标注了各位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你们要抓紧落实,配合分公司把分店开办起来,公司盈利了,你们的钱包就鼓了,明白吗?” 众人纷纷点头,我也跟着点头,渣哥做为公司的副总,对问题的拿捏和考量,远远超过我的水平,加之公司有萧晴和张雪瑶这两员大将把关,轮到我操心的事就越来越少了。 散会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渣哥嚷嚷着要给秦筱澜接风,我称自己有约了,便溜出了公司。 找到梁雪的微信,给她发了个语音通话请求,却发现对方在忙碌状态,我在车里等了片刻,见马路对面蹲着一只黑猫,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这只猫有一双湛蓝色的眸子,身形偏瘦,通体发黑,前爪上有两个洁白的印记,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我从车里走出来,见那只黑猫试图通过马路,但车辆来往穿梭过于密集,它只能坐着等待,我皱紧眉头,这只猫很像自己住在地下室的时候,经常光顾我那寒酸小院的黑猫,只是那双眼眸变得愈发锐利了。 它体型单薄,像一张弱不禁风的黑色纸片,看得我有些揪心。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轻声呢喃着。 黑猫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唤,它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竟然不顾那密集的车流,直愣愣的向我走来。 “喂,小心车…” “吱…”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传入耳朵,黑猫被抱死的车轮拖出老远,柏油路上也划出一道血印。 “不…” 我大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快步跑到黑猫的尸体旁,它双眼紧闭,连最后一丝虚弱的气息,也被那喧嚣的嘈杂声带走了。 我哭得像个孩子,宛如弄丢了一件心爱的宝物,那名司机走下车,愧疚地说:“对不起啊,它突然跑出来,我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理会他,径自抱起黑猫,走到马路旁,湿热的泪水滴到它那发皱的毛发上,已唤不醒这只活蹦乱跳的生灵。 我把它埋在郊区的草丛中,这只黑猫一度成为我的心灵寄托,在那个脏乱不堪的地下室,有这只不起眼的猫咪,时常立于墙头,提醒我命运即使很混蛋,也要信心满满的活下去,它像是很骄傲的说:“瞧我,做为流浪者,饿不到肚子,还养育了一窝小猫,不也开心快活,逍遥自在吗?振作起来吧,瑟缩在都市角落的旅人。” 我长吁一口气,看着远方的残阳,内心的惆怅也淡化了几分,想起跟梁雪的约会,我掏出手机,又给她发了一段语音通话,对方依然提示忙碌中,我感到有些诧异,她在跟谁聊天,这么久了也不挂断? 第三百章 撕破脸 http://.biquxs.info/

宽敞明亮的客厅内,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茶香,墙壁上的机械钟表发出哒哒哒的响声,窗户边上挂着一条浅蓝色的纱帘,微风吹过,帘子轻轻飘动,为整个安谧寂静的客厅,增添了一抹恬淡自然的气息。 王文章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目光如灼,他面前坐着王苓和李浩,两位小夫妻似乎受到了惊吓似的,眼神躲闪,就连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王文章清了清嗓子,瞪着王苓说:“亏你还是海归学子,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吗?” “爸,我跟王涛没有感情,之所以贸然结婚,是因为…” “是因为赌气,对吗?” 王文章厉声问道。 王苓悻悻地点了点头。 “丢人,丢脸,不仅把我的老脸丢尽了,还让先人跟着蒙羞,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做这种坑骗感情的事,还自得其乐,觉得很骄傲,很有想法,很有眼光,对吗?” 王文章气的满脸通红,就连那副单薄瘦削的身体,也剧烈颤抖起来。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苓轻声呢喃着,娇俏的脸颊上,还挂着一丝委屈。 “放屁。” 王文章拍桌起身,指着王苓大声吼道:“你这是作孽,我处处维护你,宠爱你,娇惯你,你却能做出这种不堪入目的事情,不怕遭报应吗?” “叔叔,我和王苓是真心相爱的。” 李浩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王文章,诺诺的说着。 “呸,你算什么东西,要事业没事业,要上进心没上进心,整天就抱着一台照相机,给好看的姑娘拍照,在这里人模狗样的,出去后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没有稳定收入,没有对家庭的责任心,就连最起码的做人都不会,在这跟我谈什么狗屁真爱?” 王文章气的面容扭曲,双唇抖动,他无力的坐到沙发上,一脸失望的看着王苓。 李浩被骂的哑口无言,他捧起面前的杯子,战战兢兢的抿了一口茶水说:“叔叔,你可能误会我了,我是摄影师,不是混吃等死的蠕虫,小苓我俩打算最近在操办一场婚礼,到时你可要参加呀。” 王苓也说:“爸,事已至此,你在气坏了身子,再说那个王涛有什么好的,至于让你发这么大火吗?” 王文章长叹一口气说:“你俩不明事理,也不懂何以为人,在这里只会跟一个糟老头子谈论爱情,也罢,既然你俩执意如此,我在中间胡乱搅和,也遭人嫌弃,往后的日子,不管你俩遇到何种困难,最好别来找我求助,因为你俩不配得到祝福,走吧,出去吧,我太累了。” 王文章揉着太阳穴,瑟缩在沙发上,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王苓和李浩对视一眼,感到颇为无奈,便站起身,走出了客厅。 偌大的客厅内,瞬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留下王文章的一声声叹息。 片刻后,老管家走过来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过于气恼,小苓有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过多的干预。” 王文章冷笑一声说:“哼,她的选择?只会给我蒙羞,给整个老王家丢人,跟这个野男人生了孩子,还玩弄王涛的感情,浪费时间不说,还狠狠的伤了他的心,正常人谁会干出这号事来?” “她毕竟是你的女儿嘛。” 老管家心平气和的说着。 王文章喝了口茶,看着老管家说:“王涛最近怎么样了?” “他变越来越优秀了,在省外成立了子公司,分店遍布本市,就连省外的分店规模,也在慢慢扩大,不得不说,那小子很有经商头脑,表面上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他很有心机。” 老管家端起茶壶,帮王文章斟满茶水。 王文章叹口气说:“那孩子很让我放心,乍眼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虽然我不想参与小苓的婚事,但这个李浩,我实在接受不了。” “顺其自然吧,我们做不了什么的。” 老管家一脸心疼的看着王文章。 王文章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内心感慨万千,几缕清风吹拂着他的发丝,花白的头发轻轻抖动,片刻后,他转过身说:“王涛现在住在哪里?” 老管家皱了皱眉说:“跟小苓离婚后,像是住在朋友的公寓里,没有固定的住所。” 王文章点了点头,又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风景,客厅内的气氛再次静谧起来,墙壁上的机械钟表又发出清脆的哒哒哒声。 梁雪的微信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接听后,我有些气恼的问道:“你很忙?” 梁雪淡淡的说:“跟朋友聊了一会,你下班了?” 她不以为然的说着,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没感到丝毫羞愧。 我叹口气说:“咱俩去看个电影吧,你有时间吗?” “有啊,你过来接我吧,地址发到你微信上了。” 挂断电话后,我点开微信,见聊天框内发来一条位置信息,我连上导航,心里有些烦躁,便向地图位置疾驰而去。 这里是一处干净典雅的小区,位于城北新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区是王文章开发的,整个规划布局,和建筑风格都很光鲜靓丽,高楼耸入云天,巍峨壮丽,楼下绿化带内,栽种着一丛丛矮树,野花争妍斗艳,蝴蝶翩翩飞舞,好一个美丽的社区。 这里的房价可不便宜,买一套百十多平的房子,全款的话也在六七百万之间,而且位置较偏,距离市区很远,驱车行驶的话也要走半个小时,如果遇到堵车的情况,那就更苦不堪言了。 未办理门禁卡的车辆是不容许进入小区的,我把车子停到路边,给梁雪发了条微信,告诉她我已经到了,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现,微信也没回复,这加重了我烦躁的情绪,索性给她打了个电话,对方却一直占线。 “他妈的,搞什么?不想约会就别答应人家,答应了还磨磨蹭蹭的爽约,真没意思。” 我轻声谩骂着,发动车子,想趁早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 车子刚刚起步,我便看到梁雪从小区的侧门,急匆匆的向这边跑来。 我长吁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手表,她既然晚了一个小时,如果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没必要让大家浪费时间,我越想越生气,熄灭车子,走出来点了支烟,气鼓鼓的抽着。 梁雪跑到我的面前,气喘吁吁的说:“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事需要处理。” 我不好问她有什么事,只是淡淡的说:“有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吗?” 梁雪颇为愧疚的说:“对不起啊,我朋友失恋了,要死要活的,安慰她花了点时间。” 我吐了口烟,觉得这种无聊的借口,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她白天给我留下那良好的印象,也在一瞬间崩塌了,我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又看着她说:“你跟朋友一起住?” “是呀,怎么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疑问。 我似笑非笑的说:“也就是说,你的那位失恋的朋友,现在就在楼上,对吧?” “对呀,你怎么怪怪的?” 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又降下车窗说:“你说你刚才在安慰她,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才没及时下楼,把我晾在路边,对吧?” 梁雪怔怔的点了点头,她有些搞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了。 我冷笑一声说:“你安慰她,那为什么手机一直占线呢?你在她身边打电话安慰的吗?” 梁雪瞪大了眼睛,她意识到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便气急败坏的喊道:“喂,你这个人真的好无趣啊,我跟朋友打电话聊天怎么了?咱俩才见过一次面,你就管天管地的盘问我,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你算哪根大葱。” 听到这句,着实把我逗乐了,我噗哧一下笑出声,拍了拍方向盘说:“梁雪女士,您刚才不是说,在楼上安慰那失恋的朋友吗?怎么现在又改口说,跟朋友打电话聊天呢?你这一天还真够忙的呀。” “滚,渣男,我不想看到你,本姑娘想干什么,那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涨红了脸颊,一扫之前那端庄妩媚的姿态。 我咯咯的笑着,趴在车窗上看着她说:“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就成了渣男了?” “哐…” 她一脚踹到车门上,传来一声闷响,我懒的理会,只是阴恻恻的说:“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相了十次亲,还依然找不到合适的了,祝你幸福吧,再见。” “呸,我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才不会跟你这种臭屌丝在一起呢,看中本姑娘的人太多了,你就只有想想的份,回去慢慢意丨淫吧,我看了你都觉得恶心。” 几缕碎发散落在她的额头上,随着晚风胡乱飞舞,她那双锐利的眼眸,在光线暗淡的黑夜,竟呈现出令人可怖的色彩,一袭白色长裙,在风中瑟瑟抖动,让我联想到恐怖片中的女鬼,摄人心魂,又难以忘却。 我发动车子,瞥了她一眼说:“没错,我是屌丝,但也有自己的操守,你刚才说,看中你的人都排成队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那些人都是你的干爹吧?” 梁雪愣怔片刻,还在品味我这句话的含义,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驱车离开了,只听见她在后面大声骂道:“我日你大爷,日你全家,没一个他妈正常人,去死吧混蛋,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透过后视镜,我见她挥舞着手臂,娇俏的脸颊上布满了愠怒,我低声嘟囔着:“哼,跟我没完?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车内放着一首歌曲,节奏感很强,歌词也颇有深意,我调大音量,非常惬意的听了起来。 看窗外的世界,繁华喧闹的夜,孤单身影随风在空中摇摇坠跌,秋风萧瑟凛冽,满天飞舞风雪,因为你的出现,打破所有的一切,月儿阴晴圆缺,照着疲惫黑夜,人来人往拼命追逐那未知的一切。 第三百零一章 牙痛 http://.biquxs.info/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写道:生命里有着多少的无奈和惋惜,又有着怎样的愁苦和感伤?雨浸风蚀的落寞与苍楚一定是水,静静地流过青春奋斗的日子和触摸理想的岁月。 路遥先生对人生的看法非常有深度,他说:在我们短促而漫长的一生中,我们在苦苦地寻找人生的幸福,可幸福往往又与我们失之交臂。当我们为此而耗费宝贵的青春年华,皱纹也悄悄地爬上了眼角的时候,我们或许才能稍稍懂得生活实际上意味着什么… 是呀,当我们把生活这本书啃透了,可能也就老了,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弄明白,在这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历程中,自己为家庭,为社会,为亲友,到底做出了多少贡献。 我很少去思考这类问题,那些有深度意义的大道理,还是交给哲学家们去思考吧,要说做贡献,自己虽然赚了点钱,给爹妈寄过去,他们从来都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是离异状态,找一个差不多的姑娘,就好好过日子吧,爸妈也快退休了,你寄来的钱我俩都替你攒着,老夫老妻的也没多大花销。” 每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里都会噙着泪珠,这不是贡献,而是在透支爹妈的思念和担忧,刚离婚的时候,我是多么憎恨王苓的做法,但有那么一刻,我竟然会对她心存感激,如果不早点结束这场婚姻,慢慢消耗掉的,除了家庭的整体关系,可能也会彻底磨掉自己对生活的热情。 结束掉跟梁雪的相亲闹剧,我感到无比轻松,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外人看来,我可能已经丧失了恋爱能力,但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回到公寓之后,见渣哥还没回来,他攒了一个酒局,为秦筱澜接风,毕竟她在分公司待了半年多,跟渣哥和一些老同事的关系都不错,痛快的喝一场也无伤大雅。 坐在不大不小的客厅内,时间也变得静谧起来,空气中飘来一缕花香,那是渣哥非常喜爱的茉莉花,施肥松土,长得颇有生机,翠绿的枝头,拥簇着几朵洁白的花瓣,羞答答的低下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远远望去,给人一种无限的怅然感。 肚子传来几声抗议般的哼叫,晚饭时间到了,渣哥不在家,不知拿什么充饥,我走到冰箱前,拉开门,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鸡蛋,还有一些时令蔬菜,冷冻层还有一些牛肉和带鱼,最上层还有一个白色瓷盘,里面盛着满满腾腾的大米饭。 我关上冰箱的门,走到茶几旁拿起车钥匙,打算出去将就一顿,但转念一想,好久没自己做饭吃了,何不做一道蛋炒饭,填饱肚子不成问题,也免去上下楼的烦恼,外卖实在吃够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我又把车钥匙扔到茶几上,在水池边洗了洗手,刚把那盘大米饭端出来,腮帮子竟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疼,我用手轻轻揉了揉,原来是一颗立事牙在捣鬼。 我疼的有些烦心,把盘子放回原位,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用舌头舔着那颗立事牙,感觉这颗牙齿非常坚固,并没有松动的意向,那种搅人心神的疼痛,实在让我无法忍受。 我轻声哼唧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但又感到非常口渴,端起茶几上的半杯凉白开,汩汩的喝了进去。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真的是这样,当那冰凉的白开水,滑过牙齿的瞬间,我便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一瞬间,整个口腔,包括整个大脑,都传来一种无以名状的疼痛,我甚至感觉自己的目光都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该死,他妈的…” 我心烦意乱,破口大骂,唯一清醒的理智,也被那剧烈的疼痛抹杀殆尽了。 找到渣哥的医药箱,翻出一瓶去痛片,倒出两片,在嘴里含了片刻,感觉效果不大,我便吞了进去,弄得嘴里苦叽叽的,又在橱柜里翻找一通,发现有半瓶喝剩下的白酒,我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麻醉那颗疼痛不已的立事牙。 这个方法很不错,但只能麻醉一时的疼痛,当牙龈适应了酒精的刺激后,那剧烈的刺痛会再次袭来,由于白酒在嘴里含得太久,我感到口腔和舌头都麻酥酥的,有一种涩涩的感觉。 “真见鬼了,这样疼一宿,谁能受得了。” 我低声谩骂着,又啐了口唾沫,在茶几上拿起车钥匙,打算去医院把这颗牙齿处理掉,刚打开房门,见渣哥满脸绯红的走进来,他一身酒气,神情舒朗,目光稍有呆滞,但还没喝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怎么了你,摆出一脸苦相。” 渣哥挤过身,换上拖鞋,趿拉到客厅去了。 “我牙疼,烦死了。” 我捂着腮帮子,一脸痛苦的看着渣哥。 渣哥窝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说:“是不是上火了,哪颗牙疼?” 我唏嘘一阵,张开嘴说:“最里面这颗,我刚才照镜子看了,不像是有炎症。” 渣哥点支烟说:“你先吃点消炎药吧,这会牙医都下班了,你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牙科没有值班大夫吗?” 我皱紧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渣哥。 他吐了口烟,转移话题说:“你跟那个女孩,谈的怎么样了?” 我吸了口凉气,知道渣哥说的那个女孩就是梁雪,今晚我俩非常不愉快的拜拜了,所以我只是淡淡的说:“吹了,不合适,那女的没一句实话,满嘴谎言。” “为啥这么说,你俩不是约会去了吗?” 渣哥颇为诧异的问道。 我不想谈论梁雪的事,加之牙疼难耐,便打开门,挥了挥手说:“我去看看牙,疼的受不了了。” 渣哥无奈的摇了摇头,斜睨着我说:“我看你是得相思病了,才上了一把急火。” 我按着门把手,回过头说:“我想念谁了?” 渣哥耸了耸肩说:“我哪知道,不过可以确切的说,你心里肯定装着一个人,对不?” “胡说八道,我能思念谁?远方的爸妈,还是已经离婚的王苓?还是那两个不属于我的双胞胎?” 我有些恼火,哐的一下关上房门,怔怔的看着渣哥。 “嚷嚷什么?” 渣哥低吼一声,又弹了弹烟灰说:“这些人,除了你爸妈值得你牵挂外,王苓就免了吧,抛去这些人外,欣妍在你心里还是占据主导地位的,没错吧?” 渣哥在酒精的刺激下,说话竟有些口齿不清,但我还是听得很明白,这一直是我不敢触碰的话题,当初伤了她的心,此刻在心里默默想念,这个说法既合理,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世间没有后悔药,即使有,欣妍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你早点休息吧,我牙疼的心烦。” 我瞥了渣哥一眼,见他困得眼皮打架,便走到他身旁,扶着他来到卧室,安顿好一切后,我低头看了眼手表,晚上九点半,不知医院有没有牙科的大夫,我在心里想着,走到客厅,又灌了口白酒,含在嘴里,便悻悻地下楼去了。 这个时间段,城区的街道上,车流滚滚,行人如织,本就不宽阔的马路上,简直堵的不太像话,我皱紧眉头,一只手捂着腮帮子,一只手开车,街道两旁的甜品店内,坐满了青年男女,有的既然拥簇在门口,等待其他人离桌。 我心里暗想,那种甜滋滋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为啥现在小情侣,把约会地点都选在了这种地方? 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自己是一个三十岁的大叔了,有时候店里走来一对对光鲜靓丽的情侣,他们有说有笑,非常惬意,饶有兴致的挑选着服装,我就暗自艳羡,自己在他们这种年纪的时候,怎么就没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呢,虽然薛欣妍带给我无限的美好回忆,但中间有贵妇人那老妖婆的阻挠,我的爱情道路,比这些情侣似乎更坎坷一些。 车窗半开着,一缕凉气钻入口腔,那种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我咧着嘴,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低声骂道:“他妈的,别疼了,马上就拔了你。” 我在一条街区堵了半个小时,终于驶出了这条该死的道路,我时常注意着马路两侧的店铺,很多口腔诊所已经打烊了,兜兜转转了很久,我便把车直接开进了市医院,停好车后,我走进了门诊楼。 “什么?都下班了?” 我趴在挂号窗口,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小护士,她穿着一身白大褂,鼻梁骨很高,像希腊人似的,但眼睛又小的可怜,扎着一个凌乱的马尾,挂号桌上,既然摆着两张书本大小的气泡纸,她正低头用指甲轻轻戳着。 我用舌头舔了舔牙齿说:“那我现在牙疼的很厉害,怎么办啊?” 小护士抬起头,瞥了我一眼说:“可以给你开点布洛芬消炎药,回去先吃着,明天早上过来让牙医瞧瞧。” 我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一个盘绕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我想问一下,为啥下午和晚上不能拔牙?” 小护士在气泡纸上狠狠戳了几下,颇为无奈的说:“上午医生和患者的精力和体力比较好,拔牙以后留出的观察时间也比较长。” 我心里暗想,原来拔牙也是个体力活呢,这么想着,我那颗牙既然不太疼了,我又看着小护士说:“那牙医为什么不值夜班呢?” “你这个问题,跟刚才那个没啥区别。” 她叹了口气说:“拔牙以后牙齿的伤口有一个初步凝血的过程,如果下午或者晚上拔牙回家睡觉,从站着到躺着的体位改变会让头部血压升高造成创面出血。” 她边说边拿起一支碳素笔,觉得用指甲戳气泡不过瘾,又用笔尖扎了起来,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问她说:“你是不是平时工作压力很大呀?” “我不回答跟工作无关的问题。” 她白了我一眼,继续捣鼓那已经惨不忍睹的气泡纸。 我觉得她很有意思,便笑了笑说:“那你在这扎气泡,也跟工作没多大关系吧?” “要你管。” 她瞪着我看了片刻,随即又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股凉气又钻进嘴里,我哎哟一声,看着她说:“快帮我预约一个明天最早的牙医。” 我把身份证递给她,她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淡淡的说:“明天早上八点半,陆芳芳医生。” 随后,她把挂号单和身份证送出窗口,便不再理会我了。 我悻悻地走出医院,满脸痛苦的回到公寓去了。 第三百零二章 卦爻 http://.biquxs.info/

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 正如我今晚的梦境一般,显然睡着之后,是避免牙疼最好的方法,但我做的不是那美好的幽梦,没有清风朗月的别致景色,也没有山清水秀的自然风光,有的只是不停的跋涉和奔跑。 虽然睡眠是身体最重要的休息方式,但我感觉睡着后,竟感到异样的乏累,抛去身心的疲惫,带给自己更多的是心灵深处的倦怠。 清晨五点钟,我从睡梦中醒来,那颗牙齿也开始了它一天疼痛的工作,我有些心烦,由于昨晚没有吃饭,胃里有些疼痛,便简单的洗漱一下,推开渣哥的房门,见他依旧睡得香甜,我便来到楼下,找了一家早点铺,要了碗黑米粥。 刚喝一口,那颗该死的牙齿便发作起来,疼得我直冒冷汗,我在心里暗骂,他妈的,连口粥都不让喝了,算了,等把这颗牙齿拔下去再说。 低头看了眼手表,早晨六点整,渣哥应该还没醒来,我便顺着早点铺前方的一条小路,向公园方向走去。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我吸了吸鼻子,走到公园边缘的鹅卵石路上,前方不远处有一座人工湖,湖边假山林立,亭台水榭样样俱全,精致的楼阁颇有年代感,像一名历经沧桑的老者,伫立在湖边,与远方的高楼大厦遥遥相望,繁华与复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已经覆盖了原有的自然风趣,人工修葺的草坪、凉亭、复古阁楼,已经掺杂了太多现代化的元素,以往湛蓝色的天空,也被汽车的尾气,工厂的排烟所覆盖,城区的扩建,占领了农田,湮灭了人们对绿草如茵,青山碧水的幻想。 我走到胡水边,这里有许多锻炼身体的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者,不时有几名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我在一张休息椅旁坐了下来,揉了揉肿起来的腮帮子,从衣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才发现出来的太匆忙,没带打火机,我站起身,向四周张望一通,见凉亭北边坐着一位老者,我便悻悻地向他走去。 这是一位给人算命的老先生,他坐在小马札上,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神情暗淡,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汗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棕色布鞋,完全是一副农家人的打扮,看不出多大年纪,但从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可以大致判断,他应该在七十岁以上的高龄了。 他面前摆着一张防水的图册,大概有二尺见方,上面印着很多看不懂的图案,像一张八卦图,又像周易中的各种卦爻,四个边角用小石块压着,清风吹过,那张防水图册也不安分的忽闪着。 我叼着烟走到他面前,笑了笑说:“老大爷,能不能借个火呀?” 老者抬起头,瞥了我一眼说:“我不吸烟,这里也不让抽烟。” 我颇为失望的把那根烟塞进烟盒说:“老大爷,听您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 老者手中攥着一把竹扇,虽然气温不是很高,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摇了两下,淡淡的说:“你也不是本地人嘛。” 我捂着腮帮子说:“我是北方人,来这边有一段时间了。” 老者叹口气说:“来到这个城市打工吗?” 我点点头说:“是呀,赚点小钱,不求大富大贵,饿不死就行了。” 老者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说:“从你的面相上看,你不像是穷苦的命呀,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 其实我很排斥这种算卦定命运的学说,但信则有,不信则无,记得听老妈说,我小时候得了一场怪病,吃药打针不管用,整天嚷嚷着头疼,发烧的很严重,可把家人急坏了。 还是孙凯他老爸说:“这孩子肯定冲到什么了,不如让神婆过来瞧瞧,一些歪门怪病,还真得通过旁门左道的方法救治。” 那时候我家住在一片小平房中,做饭还需要燃烧火炉,剩下的煤灰一般都当垃圾扔掉了,现在这种废料是水泥工厂的原材料之一,也是当年救我性命的神药。 那神婆捏着一撮煤灰,撒到盛水的碗中,嘴里念念叨叨,在一片咒语声中,我喝光了碗中的渣滓,不出一日,就大病痊愈了,至今我都不太相信那是煤灰的功劳,也不是神婆的咒语显灵了,可能是之前吃的感冒药或者消炎药,发挥了功效,才祛除病魔的。 “小伙子,我今天来得早,就免费给你算一卦吧。” 老者见我神情呆滞,便轻声说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那就麻烦老先生了。” 我坐在他对面的小马扎上,又叹口气说:“需要说生辰八字吗?” “不需要。” 他拿起面前的一个卦筒,手里还攥着一个鹅卵石大小的物件,我看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他在手中轻轻揉搓着,显得即神秘又颇具意味。 他在卦筒中摇了摇,又递给我说:“你随便抽一个。” 我想都没想就抽出一个卦签,他看了看说:“你离过一次婚。” “啊?” 我惊呼一声,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内心产生了无数的疑问。 老者没问我对不对,又捏着我的手掌看了片刻说:“你最近遭遇了一场劫难,不过现在已经息事人和了。” 我心想,还真有这回事,前段时间的商闹,加之跟王苓的离婚,这都算是劫难,不过也都安然无事的度过了。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老者说:“老先生,您有什么建议想对我说吗?” 他松开我的手,淡淡的说:“我没有什么建议,人生有千百条道路让你选择,哪有听神棍的一面之词,而走了歪路呢?” “神棍?” 我没想到从他口中,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词汇,他是算命先生,却不承认这种封建迷信的做法,实属让我意外。 “替人算命解忧,是我的业余爱好,退休在家烦闷无事,便出来打发时间,并不靠这种职业挣钱养家。” 他淡淡的说着,又揉了揉手中的物件。 我问他说:“那您既然会替人算命,又为什么说自己是个神棍呢?” “难道不是吗?” 他反问我说,苍老的面容上也挂着一抹郑重其事的表情。 我被搞得有些迷茫,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惑,便叹口气说:“人的命运是由自己掌握的,贫穷与富贵,虽然只是两个简单的词汇,但应用到大千世界,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便会出现天壤地别的差距,如果一个穷人跑到我这来算上一卦,说想改变命运,想变成有钱的富人,你觉得他能实现吗?” 我怔怔的摇了摇头,轻声呢喃着:“肯定不能呀。” “没错,不仅不能,还会增添那些穷人的懒惰情绪,如果我说,你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发大财,可以获得一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那你还会拼命工作吗?” 老者又轻轻晃了两下竹扇,一脸云淡风轻的看着我,那副苍老粗糙的容颜,此刻竟如智者一般,展露着明晃晃的光辉。 我笑了笑说:“那自然不会去工作了,就等着那比财富早点到来,坐享其成便是。” “对呀,算命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众说纷纭,就看那些求卦者怎么想了,比如我说你个贫穷命,你会作何感想呢?” 老者抿嘴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思忖片刻说:“那我可能会自暴自弃,然后心想,反正不管怎么努力,也是一个苦命的穷人,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喝凉水呢。” “没错,所以我从不给别人下结论,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命运不同,人生的格局也颇有差异,我不去断送别人的生离死别,也不妄下评论,生活就是随遇而安,舒心就好,与其跟自己的出身抱怨,还不如通过努力,改变一下那不公平的命运,照顾好家人,维护好社会关系,做一个孝顺的孩子,热爱生活的人,而不是靠算卦来改变出身。” 老者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些话如人生哲理一般,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感慨,我唏嘘了一下那颗疼痛不已的牙齿,站起身说:“听老先生讲的这番话,真的胜读十年书了,今日有缘相见,老先生的话我会谨记于心的,我还有事,您要保重身体。” 说完,我又低头看了眼手表,早晨七点三十分,我在医院挂了八点半的号,不把这颗扰人心神的牙齿拔掉,我连饭都吃不了了。 老者摆了摆手,又低头整理了一下卦筒里的竹签,我舔了舔牙齿,便匆匆的回到了公寓。 渣哥见我半边脸都肿起来了,便一脸担忧的说:“公司上午没什么事,你先去把那颗牙处理掉吧。” 我点点头说:“挂了八点半的号。” 渣哥把一碟豆沙包放在桌子上说:“要不,你先吃点早饭?” “不能吃,这颗牙一碰就疼。” 我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说:“我刚才在公园碰到一个算命先生。” 渣哥颇为好奇的问道:“算命先生?长什么样子?” “一头白发,穿着打扮很朴素,说话也很有水平。” 我喃喃地说着。 渣哥听后,挑了挑眉说:“那个公园是禁止算卦的,如果你碰到有一个老头给人算命,那便是李局长了。” “李局长?”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渣哥,不明白算命先生怎么会跟局长挂上钩。 渣哥笑了笑说:“那是教育局退休的李局长,你在分公司的时候,我也经常到公园去找他闲聊,后来才得知他以前是一位局长,退休多年了,喜欢看《周易》,所以才摆了一个算命符,用来打发时间。” 我听后才明白,难怪那位老者跟别的算命先生不同了,原来是从事教育行业的。 我又跟渣哥闲聊一会,便驱车前往市医院,打算把这颗该死的牙齿处理掉。 医院刚上班,就见门诊楼内已经挤满了患者,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迎面扑来,我打了个喷嚏,休息椅上东倒西歪的布满了人群,男女老少,吵闹非凡。 挂号窗口里坐着一个陌生面孔,昨晚那个戳气泡纸的女孩不见了,我掏出挂号单,向牙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