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缠身》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一章 别墅疑案 2019年4月15日。 中海市精神病院是叶国忠慈善事业中的一部分,他的岳父卓万飞是中海市的知名企业家,多年前已经将家族事业交给了唯一的女婿叶国忠打理。妻子卓曼不能生育,所以她与叶国忠只有一个养女,名叫叶迪。 叶迪推开405病房的门,一阵骚臭味迎面而来,此时叶国忠被绑在病床上,双眼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尿不湿里满满当当,嘴角还挂着不知什么时候的面糊糊。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曾在中海市叱咤风云的他会落到此般境地。 叶迪看着床上与命运挣扎的叶国忠微微一笑。 “爸,你就死在这里吧。” 叶国忠全身颤抖,嘴唇发紫,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当初叶迪送他进精神病院时,已经给他割掉了舌头。 叶国忠越来越激动,双眼布满了血丝,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不孝女”。 叶迪拿出一段新闻录音放在叶国忠的床头:“1996年5月23日,城郊天海别墅b区a幢失火,5人死亡,1人幸存,幸存者王迪,失火原因尚在侦破中。 1999年8月12日,三年前失火案幸存者王迪被我市著名著名企业家、慈善家叶国忠收养。” 叶国忠变得更加颤抖,有愤怒,也有恐惧。 “你就应该死在恐惧与自责的煎熬中。” 说完后叶迪转身离开了病房。 2019年4月15日。 方凡带着助手章泽驱车赶往中海市精神病院,叶迪的黑色奥迪越野与他擦肩而过。 方凡向问询处的护士出示了证件。 “我们想找叶国忠就叶迪被杀一案了解些情况。” 慵懒的护士随意给方凡指了个大概方向,并说病房上都贴着患者的名字,要他们自己去找。 方凡拦住了有些冲动的章泽,此时沉甸甸的案子压在方凡心上,他不想再节外生枝,只祈祷叶国忠千万别疯的太严重。 “你女儿今天凌晨3时死于城东的惠佳公寓,我们来此是为了跟你了解些情况,你最后一次见你女儿是什么时候?” 叶国忠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仔细的方凡注意到他的口中没有舌头。方凡将纸笔递给叶国忠,叶国忠在纸上写道叶迪刚刚来过,但这不是他女儿,而是来寻仇的恶鬼 章泽劝方凡别听一个疯子瞎说。 方凡回到档案室后,仔细查看着叶迪的档案,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出生证明,只找到1999年的领养证明和更改姓名证明。叶迪改名字前名叫王迪,于是方凡顺藤摸瓜找出1996年的一场火灾灭门惨案,而王迪的父亲正是当时中海市的首富王天成。 方凡发现当时死者共有4人,分别是王天成夫妇、管家老钟、小女孩。但当时还有一个幸存的小女孩,名叫王迪。那大火中死去的女孩又是谁呢? 方凡盯着档案一头雾水,点燃一支烟,火光由明到暗。 2019年4月16日。 上午方凡来到警局,此时章泽正撅着屁股跟办公室里的女警员调情,方凡上前冲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谁他妈......” 章泽看见身后的方凡,立马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昨晚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都查好了。那幢别墅就在郊外。而叶国忠的妻子卓曼已于19年前定居国外,从未回来过,先前留下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方凡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这是他思考时的标准动作。 “我们先去那幢别墅看看。” “不要了吧。这么多年了,那里还有什么好看的,而且传闻那里闹鬼。” “交通警和别墅,你选一个吧。” 章泽心中暗叹方凡的腹黑,只好委曲求全。 “我去开车。” 曾经的繁华落寞成满目的疮痍。方凡和章泽驱车来到郊外的别墅区。早在20年前这里是中海市的土豪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王天成当时是实力最为雄厚的业主,但那场大火之后又接二连三的传出闹鬼的传闻,住户们都陆续搬走了。如今这里只剩下掩过院门的杂草和褪色破败的别墅。 “方队,就是这里了。” “去看看。” “我留下看车吧。荒郊野岭的要是把车丢了,我们想回去都没办法。” “那你留下吧。荒郊野岭的只有鬼会来偷车。” 方凡留下一句话就向别墅区走去,章泽赶紧跟在他身后。 “这就是当年王天成的别墅,a区1幢。也是这里最大的别墅。” 方凡推开大门,扑面的尘土呛得二人一阵咳嗽。前面是一个分居两侧的楼梯,正中间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全家福,而中间的部分被大火烧黑了,单还可以看见一些。上面是王天成夫妇,他们身前坐着两个小女孩,右侧毕恭毕敬的站着另外一对男女,只是女人的样貌已经看不清了。 相比两个小女孩,方凡对右侧的女人更感兴趣。因为在档案中连死带活加一起只有五个人,但这个全家福上却有六个人,那右侧的这个女人是谁? 突然从二楼传来一阵小女孩的哭声,章泽被吓得一机灵,方凡冷静的听着,寻找声音的来源。二楼分为左右两边,右边是一排窗户,左边有两间客房加一条走廊,走廊的转角向里是卫生间。声音来自右边的第一间客房,方凡但心章泽会被客房里的景象吓昏过去,所以示意章泽去转角的卫生间看看,自己轻轻转动了第一间客房的门把手。 客房里点着一支蜡烛,蜡烛后面还放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窗户已被外面的爬山虎遮挡的严严实实,上午十点的阳光无法穿透丝毫,房间如同夜晚般黑暗。哭声戛然而止,一向胆大的方凡此时手心也渗出细细的汗丝,他吞咽了一口吐沫。突然卫生间传来章泽的惨叫声,方凡夺门而出,跑过转角冲向卫生间,此时章泽瘫倒在地,门框上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方凡正准备上前一看究竟,一楼突然传来了大门紧闭的响声。 方凡向一楼跑去。 “你去哪啊?快回来。” 章泽无助的大喊着。 “你待在原地等我。” 章泽满脸无奈,瘫软的双腿不听使唤,只能用双手一点点向楼梯口爬去,他此时只希望离那颗人头越远越好。 大门紧闭,无论方凡怎么用力都打不开,他愤怒的向大门踹了一脚,决定先回去看看二楼的情况。 “你怎么还能被吓成这样。” “你试试一开门突然掉下一颗人头,而且他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你。”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当警察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要空手接人头啊。” 方凡看章泽还有力气和他斗嘴就不再理他。方凡走向卫生间,果然乍一看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尤其是死死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似乎不管自己怎么移动都会被他盯着,这个眼珠仿佛在转动,献血顺着被横切开的脖颈流在地板上。方凡的胆子太大了,敢向前去,他仔细观察着人头,然后用食指沾了点血闻了闻,居然是颜料。他再次盯着人头的眼睛,越看越觉得别扭。死人的双眼应该是无神的灰色,但这双眼睛不仅有神还很深邃。 “你看着有瘾啊?” “你去一楼想办法打开大门,我还要再去第一间客房。” 二人分工而行,第一间客房的蜡烛依然亮着,方凡对着小女孩的照片拍了张照片,他总感觉照片上的小女孩在哪看见过。 “方队,大门打开了。” 方凡听见章泽在楼下喊着自己,出来后看见章泽手里握着一把大斧子,大门被他劈的七零八落。 “哪来的?” 方凡指着斧子说道。 “楼梯后面的储物室啊。” “我们先走吧。” 听到方凡决定离开时,章泽如释重负。此时二楼的窗边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你感觉怎么样?还害怕吗?” “见到阳光就好点了。” “与这幢老旧破败的别墅最格格不入的就是那颗新鲜到还在滴血的人头,从脖颈横切面的粗糙感来看,当时死者肯定是万般挣扎,但我们却没有听到任何挣扎或是打斗的声响。” “那万一是提前挂上去的呢?” “不可能。如果是提前挂上去的话,血早就应该凝固了,而且那不是血,是颜料,所以那颗人头是假的。再有,那双眼睛不仅有神而且深邃,如同镜头一样。我猜那是一个监视器,看来自打我们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难道说这间别墅还有人住?” “没错,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跟96年那场灭门的大火有关。” 方凡将刚刚拍摄的小女孩照片传给章泽。 “你去查查这个小女孩的身份。” 车子向着市区疯狂奔驰着。回到警局后,方凡又一头扎进了档案室。火灾发生在96年,叶国忠99年收养王天成的女儿王迪。难道叶国忠和王天成之间有什么联系? 方凡的手机响了,是女朋友肖月涵打来的,他这才想起来下午两人约好的要去看电影。当方凡赶到电影院时,电影都散场了。 “对不起,对不起。忙着查案来晚了。” 月涵一脸委屈,但随后又换上了微笑。 “你肯定还没吃饭吧。为了惩罚你迟到,我要你背着我去街尾的火锅店。” 女友的理解让方凡很温暖,这些年月涵跟着自己也没少受聚少离多的委屈。其实月涵自打愿意和方凡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方凡的责任心与事业心却造就了他们爱情的无力感,二人都不知道这种状态会维持到哪一天,但二人还是彼此深爱着对方。 “在查什么案子啊?” “叶迪被杀案。” “叶国忠的女儿叶迪?” “你知道?”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方凡恍然大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月涵是报社的文员,那里有着关于中海市所有的重大历史事件,以叶国忠和王天成的身份和影响来看,他们的资料简直唾手可得。 “那你帮我查查王天成和叶国忠之间有什么联系。” 月涵对着方凡翻了个白眼并敲了敲眼前的空杯子,方凡赶紧上前帮她倒满果汁,随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月涵红着脸捧着杯子甜甜的笑着。 两天后,月涵把资料给了方凡。原来当年王天成和叶国忠的岳父卓万飞同为中海市首富,二人实力不相上下,又是彼此的竞争对手。当时的叶国忠是王天成的副总裁,也是王天成最信任的助手,打理着与卓万飞集团的贸易往来,但是一来二去叶国忠被卓万飞收买,计划搞垮王天成的集团。这才有了当初那场影响整个中海市乃至全省的商战,最后二人两败俱伤,卓万飞也因积劳过度去世,叶国忠见机向卓万飞独生女卓曼献殷勤,抱得美人归,于是卓万飞的集团顺理成章的落入叶国忠之手。此后叶国忠大肆吞并王天成的生意,成为中海市首屈一指的首富。 方凡恍然大悟,照目前这个状况来看叶国忠收养王迪是为了报恩。但那场大火的原因还没有查明,恐怕真相已经被当年的政府与媒体隐藏了。 “方队,我查到了。你猜我找到谁了?” “别卖关子,赶紧说。” “我找到老钟了。” “老钟不是死了吗?” “没有,我已经见过他,他就是当年大火逃生的老钟。” “那当年的报道中被误认成老钟的人又是谁呢?” “钟伯还说照片里的小女孩就是王迪,也就是后来被叶国忠收养的叶迪。” 疑点越来越多,首先是老钟的复活,再有就是被大火烧死的小女孩是谁,在大火现场被误认为老钟的人又是谁。 “别的呢?你没问问他别墅里全家福上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没有。你不就让我问小女孩的情况嘛。” “新来的就是新来的。” “这也怪我啊。”章泽小声嘟囔着。 “我们去找老钟,我有更重要的事问他。” 章泽带着方凡来到中海市旧城区的一幢筒子楼,这里居住的大多是老年人,年轻人要不就在新城区,要不就在别的城市打工。老钟住的顶层没什么人,只有两户人家,一家是老钟,在走廊的最右边,另一家在走廊最左边,据章泽得到的消息说这户人家常年不见有人出入,只是会在每月农历十三那天在门口摆上一个烧纸的炭火盆。 农历十三,炭火盆?这些都在方凡心底深深扎下了根。他来到老钟家,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门。 “钟伯,我们是警察,找您了解些情况。” 屋中无人回应,章泽注意到一条血迹从沙发那里延伸到旁边的冰箱,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冰箱门,只见里面有一具无头男尸,惊慌失措的章泽坐倒在地。 “钟...钟伯。” “别慌,你怎么知道这就是钟伯。” “昨天我来的时候他穿的就是这件外套。” 此时一个诡异的身影正从卧室的门缝中注视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而手中钟伯的人头也正盯着他们慌张的背影。身影嘴角上扬将人头丢进衣柜,顺着窗户蹑手蹑脚的爬上了楼顶,当神秘人收拾绳梯的时候,方凡恰好进入卧室,看见了还悬在窗外的绳梯。 “别跑。” 最后一节绳梯已经被拉了上去,方凡探出头找凶手,只看见了一个转身的背影。随后他冲出房门向楼顶跑去,可此时的楼顶一个人都没有。 方凡悻悻而归,大约10分钟后,法医和刑警赶到现场,方凡在衣柜里找到忠伯的人头。据法医分析死亡时间是上午11点30分左右,也就是说命案发生在方凡和章泽进门前,随即方凡命令当地片警调查筒子楼附近的监控录像,查看上午是否有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进出过筒子楼。 方凡怒火中烧,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但有用的线索一点没有,现在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呦。这是怎么了?” 一个大约40多岁的妇女提着菜篮子站在门口向里观瞧。 “警察办案,无关人离开这里。”章泽不耐烦的说着。 “钟伯死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等等。” 方凡来到妇女面前。 “您早上见过钟伯?” “见过,他每天早上都会到楼下的公园遛弯。但今天我见到他时,他慌慌张张的小跑着回来的。我问他怎么了,他也没说。” “您怎么称呼?” “大家都喊我梅姨。” “谢谢,如果您还有什么消息,就打这个电话找我。” 方凡把名片递给梅姨,随后转身对章泽说。 “你现在赶紧去调查公园的监控,看看钟伯早上遇见的人是谁,很有可能是凶手。” 章泽小跑着下楼。方凡和法医又在屋里看了看,确定没遗漏什么线索后就离开了。 梅姨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微微一笑,随即走向走廊最左边的房门,拿出钥匙打开门,将炭火盆摆在门口,因为今天恰好是农历十三。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章 初现倪端 2019年4月18日 下午章泽拿着公园的监控录像来档案室找方凡。 “方队,录像我已经看过了,不仅没有看见钟伯去过公园,也没有看见梅姨。” 方凡又看了一遍录像,钟伯果真没有去过,更没有梅姨所说的神秘人。过了一会负责筒子楼区域的片警也打来电话,上午没有任何穿黑衣服的人出入过筒子楼。 方凡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渣。 “梅姨为什么说谎呢?我们遗漏了最重要的线索。” “什么啊?” 方凡拿起外套向停车场跑去,章泽紧随其后。 “到底是什么线索啊?” “梅姨的来历。那里的居民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方凡发动车子,车载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大家下午好,这里是中海市fm101。今天是2019年4月18日,农历十三。下午温暖的时光将由我和大家一起度过,我是主持人淘淘。” 农历十三,炭火盆。这些东西如同磁铁一样把方凡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凶手的面孔也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二人又来到筒子楼,方凡让章泽去向住户打听这个叫梅姨的人,而且详细询问一下顶层最左边那户人家的情况。方凡独自绕到筒子楼背后,背后是片无人居住的平房区,多年以来这已成为筒子楼住户的垃圾场。他抬头观瞧,最左边那家的窗户正好就在房顶的下方,方凡此时有些兴奋,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凶手肯定就是梅姨。 方凡快步跑上房顶,那里还留着绳梯被拖拽后的痕迹。他向最左边那家的房顶走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在边缘处有两条深深的凹痕,这应该是钢丝拖拽重物后留下的痕迹。 章泽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刚才看你往楼顶跑,什么事啊?” “你打听的怎么样啊?” “这里的人都没听说过梅姨这个人。至于左边那户人家就像上次我告你的那样,每月的农历十三都会摆个炭火盆。” “梅姨恐怕就是最左边那户人家的主人。” 方凡和章泽下楼来到左边那户人家,炭火盆放在门外墙角。章泽上前敲门,门打开后里面出来一位老人,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这根本不是上午见到的梅姨。 “您好,你认识梅姨吗?” “谁?” “梅姨。” 老人有些耳背,于是章泽又提高了嗓音。 “垃圾?” 章泽很无奈,方凡有些不耐烦了,示意章泽写给她看,老人戴上脖子上挂着的老花镜看了看。 “她是我的保姆,自从老伴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出过门。这么多年了,这里的人大概都忘了我这个老太婆。她每天早上很早就来了,然后给我做好一天的饭就离开。” 方凡又询问了那个炭火盆。 “那个盆是她带来的。她说只要让她把这个盆放在这她就不要工资。我这个年纪除了这把老骨头什么都没有,她这么说我也就同意了。” 方凡看了看屋中简陋的摆设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方队,局长让我们马上回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找你。” 临走前方凡特意观察了一下窗户,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方队,你为什么确定梅姨就在那里?” “因为她说谎。梅姨和钟伯都没有出现在监控里,而且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梅姨,所以这个梅姨从未离开过筒子楼,也可以说她从未出现在任何住户的视线内。 再有就是楼顶深深的凹痕,那肯定是日积月累留下的。就算她要出去,也会用钢丝从楼顶下到地面,这样一来监控自然就拍不到她,她也就成了隐形人。如果老人的口供可靠的话,那要想再找到梅姨,恐怕大海捞针。 上午命案刚一发生梅姨就出现了,而且没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知道死者是钟伯。所以我才断定梅姨不仅在那里,而且还是杀死钟伯的凶手。” 章泽崇拜的看着方凡。 “你这脑袋太好使了吧。” “先回局里吧,也不知道局长找我什么事。” 中海市警察局局长霍德亮手里盘着前不久别人送给他的一对文玩核桃,办公桌上还放着爱人的照片。 “霍局,您找我?” “方凡,快坐,快坐。这些年你带领重案组做出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认为你应该把这种精神发扬到警局的各个角落。” 局长的话让方凡匪夷所思。 “从明天开始,叶迪被杀一案你就不用管啦。放你一个月的假,回来后直接去行政科报道。” “局长,我恐怕恕难从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我不想就此放弃。就算您想调我走,也得等这件案子结束。” 霍德亮有些不高兴了,但又不好爆发出来,只能再次耐着性子跟方凡说。 “其实不让你管这件案子也是为了你好,听人劝吃饱饭嘛。” “是不是我的行动触动了哪位领导的利益,以至于让您做出这种决定。” 气急败坏的霍德亮,用力拍向桌子。 “这是你跟领导说话的态度吗?没大没小,从现在起你放长假,不许再过问案子的事。” 方凡把证件和枪放在办公桌上。 “我可以放长假,但这件案子我保证我会查到底。” 说完后,方凡摔门就出去了。霍德亮被他气得脸色发紫,就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卓总,出了些纰漏。那小子就是块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找人处理吧。”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盲音。打电话的人是卓曼,自从叶国忠进入精神病院后卓曼就悄悄回国接手了家族产业,但从未去看过叶国忠。当年她决定离开时,就没打算再回来,因为那时已经不是卓家的天下。继承父亲遗产的叶国忠在一夜间就像变了个人,恶语相向加之频繁的家暴让卓曼彻底看清了这个曾经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自己的男人。 卓曼不得不承认自己和金钱与权利相比起来根本一文不值,现实的硫酸把她的爱情梦腐蚀到连残渣都不剩。她还记得那次家暴后,她和叶国忠唯一的孩子流产了,自己忍痛去医院,最终医生告诉她以后再也不可能怀孕了。那晚她哭的很惨,撕裂心肺的哀嚎响遍整间病房,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昏了几次,就那样哭昏过去,醒来后接着哭,再昏,再哭。 当叶国忠知道卓曼不能生育后,就给了她一大笔钱,将她打发到国外,从此眼不见心不烦。当时卓曼决定将父亲为自己选的保镖小庄留在国内,监视叶国忠的一举一动。当叶国忠进入精神病院后,小庄第一时间通知了卓曼,卓曼低调回国,接手了家族生意,但对外宣称的继任者是小庄,卓曼在幕后垂帘听政。 入夜后的筒子楼一片祥和,顶楼的老人正用棍子拨弄着炭火盆里的烧纸。 “老钟啊老钟,我本不想杀你,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想让你做个已经死掉的透明人安度晚年,可谁知还是被警察找到了,九泉之下你多带些钱走,也算妹妹我孝敬你的。” 说完后,老人撕下面具丢在了火盆里,随即从窗户离开了筒子楼,自此梅姨的身影消失于喧闹的夜晚。 2019年4月20日 “方凡,不要再管这件案子了好吗?我们结婚吧。” 肖月涵从背后搂着方凡的脖子,而方凡此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资料上,但他还是被结婚两个字震了一下。 “等我把这件案子处理完,我们就结婚好吗?” “不要,你现在为了这件案子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可不想和照片结婚。所以我现在就要和你结婚,现在就要。” “现在民政局都下班了。” “你...” 月涵被气的说不出话,方凡看着生气的她一阵坏笑。随后方凡转身进屋拿出了准备好的蒂芙尼经典款钻戒,悄悄装在口袋里,然后出门去了。 “你走了就别回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这还是月涵第一次和方凡发这么大火,方凡没有生气反而觉得生气的月涵更可爱了。海风抚慰着中海市的夜晚,蛋糕店的香味穿街过巷。方凡挑选了月涵最喜欢的蛋糕,回家后发现月涵在沙发上抽泣。 “你还知道回来,不是让你别回来嘛。” “闭上眼睛。” 气归气,但月涵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方凡拿着蛋糕在月涵脸边晃了晃。 “什么味这么香?” “睁眼吧。” “别以为一个蛋糕就能搞定我,我超凶的。” 方凡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拿出了口袋里的钻戒。 “本想等你明天生日的时候再送给你,看样子你是等不及了。” “谁等不及了。” “等这件案子处理好,我们就结婚,好吗?” “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手刃了你。” 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知道你有多爱她。此时电话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 “是方凡吗?有你的快递。” 方凡下楼拿上快递,快递上的地址居然是那幢别墅。他打开快递后里面是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流浪的孤魂在海边唱着最古老的歌。明信片背面还黏着一把海洋馆储物柜的钥匙。 2019年4月22日 “方凡最近怎么样?” “自从休假开始后他就一直在女朋友家,也没有跟我联系过。” “小庄,章泽这个身份你还要继续演下去,虽然方凡现在休假了,但他仍是一名警察,你要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明白。” k组是中海市的保镖集团,多年前隶属于卓家。k组专门挑选小孩培养,与其说是保镖其实更准确的说是培养杀手。小庄从15岁就跟着卓曼,别看年龄小,但保护工作却做的头头是道。多年来,卓曼与小庄的关系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弟。要说世界上最恨叶国忠的除了卓曼外,就是小庄了。 自从卓曼定居国外,小庄就变成了卓曼的眼睛,他之所以选择做警察,是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很好的掩盖自己杀手的身份,还能更好的监视叶国忠。但他与方凡的相遇纯属偶然,当时重案组缺人手,他上班第一天就被分到了方凡手下,那时方凡的搭档老姜刚刚退休,小庄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方凡的搭档。 电话响起,是方凡。 “章泽,明天上午你跟我出去一趟。” “好嘞,方队。”小庄嬉皮笑脸的答应着。 小庄熟练的将身份切换到章泽模式,连卓曼都看呆了。 “小庄,别忘了自己是谁。” “您放心吧。” 说完后小庄就出去了。卓曼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酒杯,似血的液体轻轻挂着酒杯,浅尝少许,此时卓曼有些担忧。卓曼其实没有太多的奢望,她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扬名立万,只求当年的家丑千万别弄的世人皆知坏了卓家的名声,但如果方凡继续查下去,那就是早晚的事了。 “方队,我们去哪啊?” “去海边转转。” “怎么不让嫂子陪着啊?” “我开始喜欢男的了。” 章泽一脸紧张的看着方凡。 “你还真信。” 方凡把车子停在海洋馆门前,他和章泽悄悄溜进工作人员的更衣室。5号储物柜,他打开门,里面放着一套潜水装备,柜门上还有一张小便签:鲨鱼馆。 二人来到鲨鱼馆,方凡独自下去,让章泽在岸上接应。据说遇见鲨鱼时只要不动它就不会攻击,方凡顺着墙壁小心滑向池底,在最下面有一艘人造的沉船景观,船尾有个破洞,直觉告诉方凡那里面有东西,当他进去翻找时突然一张血盆大口冲他而来,他猛地缩身并保持不动,鲨鱼从他头顶游了过去,还好只是条幼鲨。过了一会,他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光碟和一把钥匙。 方凡浮出水面,章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才上来啊。” “我差点就变饲料了。” 回到方凡家,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点开了光碟里的内容。画面有些抖动,过一会后画面渐渐平稳,画质像是从过去的录影带上拷贝下来的。一扇大铁门,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中a?88066。画面又开始抖动,像是快进一样,抖动的画面再次平稳,突然画面中出现大火和爆炸声,镜头掉在地上,里面正上演着一场骇人的火灾。 “这应该是当年别墅失火的监控录像。” 此时章泽已经把视频悄悄拍了下来,随后就传给了卓曼。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回警局后马上调查一下那个车牌号,那应该是个突破口。” 章泽在回警局的路上收到卓曼的短讯:全力协助方凡找出背后那个人。 章泽走后卓曼想清楚了,与其一味的阻止方凡,不如找出杀害叶迪的凶手到底是谁,现在不仅老钟死了而且又出现这么一段视频,说明一切都是有人事先计划好的,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揪出幕后主使,再除掉,这样才能把那个秘密永远埋藏起来。 方凡反复看着视频,突然他发现视频中有一间屋子并没有着火,再仔细看里面居然还有个身影一闪而过。方凡又看了看手中的钥匙,他决定再去一次别墅。 2019年4月23日凌晨2点15分,警局接到报警,中海市精神病院患者叶国忠在病房内被杀身亡。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章 恶鬼乍现 2019年4月23日早上8点26分 大荧幕上播放着卓别林的电影,卓别林将当时伦敦底层人物生活刻画的惟妙惟肖,她在荧幕前笑的前仰后合,就像小时候那样的无忧无虑。即便这部电影已经看了n多遍,她甚至闭着眼只听声音都知道画面上将会发生什么事。此时她又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捂着肚子笑到飙泪,荧幕上的光在她脸上来回游荡,直到影片谢幕,她又不得不安于寂寞、凄凉、悲愤、仇恨的围绕。她熄灭了灯,重新蜷缩在沙发上,脑中的计划正一点点实施着。 23日凌晨章泽接到叶国忠死亡的消息,由于方凡被放假所以这件案子现在交给章泽全权负责,当然这也是卓曼的意思。 “方队,出事了。” 方凡睡眼惺忪的听着章泽的电话。 “大半夜的,什么事?” “就在刚才叶国忠被杀了。” 睡意全无,方凡马上收拾好驱车赶向精神病院。叶国忠的死对于章泽来说是件喜事,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死在自己手上,章泽已经在现场等着方凡。 “情况怎么样?” “他被人用鱼线勒住脖子,最后鱼线切断气管窒息而死。” “太残忍了。” “那辆车也有结果了。注册公司就是叶国忠的公司,所以当年那辆车里的人应该就是叶国忠。” “看来叶国忠跟那场大火脱离不了关系。现场的监控录像看了吗?” “我劝你看之前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方凡疑惑的看着章泽。 “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凌晨1点56分,一个身材高挑女人进入医院。跟护士站的值班人员说了几句话,护士就跑开了。女人进入叶国忠的病房,由于叶国忠的身份,所以在病房里也加了摄像头,女人突然抬头。方凡看清了这张脸,不由得倒吸口冷气,这女人竟是叶迪。她在叶国忠耳边耳语了一会,突然拿出鱼线缠住叶国忠的脖子,没多久叶国忠就断气了,她用食指粘上叶国忠的血在墙上写着什么,最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作案现场。 “她在墙上写了什么?” 章泽将墙上保护现场的苫布拿下来,上面血淋淋的四个字:冤鬼还魂。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仔细思考着。叶迪的确是死了,所以视频里的女人绝对不是真的叶迪。钟伯的死是为了不让他泄露秘密,钟伯,对啊,既然钟伯可以死里逃生,那为什么别人就不行。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当年大火烧死的那个小女孩。 “你都放假了,还在这干什么。” 霍德亮挺着大大的啤酒肚看着方凡。霍德亮正在外面花天酒地,就被局里的电话叫来了,心里一阵暗骂,这老叶早不死晚不死,非等老子兴致正高的时候死。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向了方凡,方凡也没搭理他,转身对章泽说。 “我们走。” 霍德亮更生气了,但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凡和章泽离开现场。 “我们去哪啊?” “天亮后,我们去别墅。” 2019年4月23日早上6点 方凡和章泽又来到别墅区。根据在鲨鱼馆里找到的视频来看,那间没着火的房间应该就是此时正对着他们最左边的房间。 “不会再向上次那么恐怖了吧?” 章泽害怕的说道。 “究竟是人是鬼,一会就见分晓了。” “怎么你越说越吓人。” “进去看看。” 别墅的大门上次被章泽劈坏后依旧七零八落的,进门后他们直接来到最左边的房间,方凡拿出在鲨鱼馆找到的钥匙,可这把钥匙却怎么都打不开眼前的这扇门。 “难道这把钥匙不是这里的?” 章泽满脸疑惑的问着方凡。 “我也想知道,去二楼看看。” 二人来到二楼,方凡没有急着去验证钥匙究竟是哪扇门的。他直奔卧室而去,他抱着一些侥幸心理,希望可以在卧室中找到一些线索,当他进入卧室后,这里已是一片焦黑,别说是线索,就连一片完整的纸都找不到。另一间卧室也同样如此,但这间卧室可以看得出之前有两张床,这里恐怕是两个小女孩的卧室,他仔细找着可以查明当年被大火烧死的小女孩的身份的证据。 “方队,你快过来。” 章泽在外面大声喊着自己,一无所获的方凡快步走向章泽。 “怎么了?” “你听。” 又是小女孩的哭声,还是从第一间客房里传出来。方凡打开房门,之前房间里的蜡烛和照片都不见了。突然墙上出现一个画面,两个小女孩在门前的院子里和一条大狗开心的玩耍,脸上的笑容天真灿烂,画面就这样循环播放着。章泽在衣柜里找到一个录音机,里面播放着小女孩的哭声。 “装神弄鬼。” “你倒是比之前胆子大了不少啊。” “第二次就没那么怕了。” 方凡来到第二间客房,把手转不动,他把钥匙插进去,随着门锁清脆的响声,方凡轻轻推开房门。此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阵鬼哭的声音,阴森骇人。 方凡不信这世上真有鬼,他仔细找着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最后他发现屋子里一块松动的地板,他掀开地板一股风扑面而来,鬼哭声荡然无存。 “原来是风声,吓得我腿都软了。” 方凡没有搭理章泽,这看起来像条隧道。 “我们下去看看。” 方凡率先下去,就像小时候玩滑梯一样,没多久他落入一间屋子内。 “快躲开。” 章泽在快到出口的时候大喊着。 “哎呦,我的屁股。” “这里应该就是那晚没有着火的房间。” 房间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王天成的画像,方凡和章泽都没有注意到画像上突然转动的眼珠。 “大小姐,他们已经来了。” 她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趴在靠背上看着屏幕上的方凡和章泽。 “他们会找到这里来的,你去做我交代给你的事吧。” “是。” 梅姨化好妆,镜子里出现了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她从冷藏柜中拿出一个注射剂就离开别墅,向着方凡家而去。 沙发上的女孩在很仔细的补妆,准备迎接即将登门的客人。 方凡回想起视频上一闪而过的身影,如果不是鬼那这间屋子肯定有暗道,他四处寻找着机关。章泽在屋里来回溜达着,这走走那看看, 当他走到窗边时,忽然踩下一块地砖,墙上出现一扇暗门。二人相互对视一下,就向着暗道而去。 “这也太黑了吧。” 方凡打开手电照着路,突然章泽停下了。 “哎呀,骷髅。” “别一惊一乍的,你好好看看,那是假的。” “哦,我也看清楚了,制造气氛嘛。” 章泽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在前面拐角的地方方凡看见一个忽隐忽现的白影。他放慢了脚步,章泽小心的跟在他身后,狭窄的小道只够一个半人并排通过,经过刚才的一幕,他选择跟在方凡后面,可身后吹来的阵阵阴风还是让他心存忌惮。 “你看见什么了?” “嘘。” 方凡示意章泽别说话,就在方凡扭头的一瞬间,章泽也看见了拐角那里的白影。心跳加速,但为了壮胆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假的。二人走过拐角,果然什么也没有,章泽长出一口气,就在他们都最放松的时候,白影突然从墙里钻出,张开的双手冲向方凡的脖子,章泽见状用力撞向方凡,把他撞出了白影的攻击范围,自己却完全暴露在外。 “章泽。” 方凡大喊着,想要冲回去救章泽,但为时已晚。章泽大喊一声并下意识的用双手挡在脸前,下一秒白影竟穿过了章泽的身体。章泽还在原地站着没有回过神,方凡跑上前拉下他的双手。 “没事了。那个白影消失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有个东西在我胸口撞了一下。” “你看见什么了?” “是她。是全家福上的女主人,王天成的妻子。而且她在笑,笑的很瘆人。” “难道真的有鬼?” 二人带着恐惧和疑问继续向前走着,前面出现微弱的亮光,走到头后是一个昏暗的房间,一个女人的身影背对着他们。 “二位警官,你们总算来了。对我为二位准备的迎接仪式还喜欢吗?” “你终于露面了。” “二位如此咄咄逼人的追逐我又怎么好意思不露面呢。” 女人慢慢转过身看着方凡和章泽。 “叶迪。” 此时的方凡家。 这些日子肖月涵生病了,一直在家休养,不管干什么都不舍得摘下手上的戒指,时不时的还会幻想一下和方凡的婚礼。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你好,小姑娘,能帮我拿下外面的东西吗?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门外站着一个老太太,满脸的皱纹让她看上去真的很需要帮助。月涵跟着老太太来到楼梯口,看见有一大包东西在那里。 “就是这个吗?” “对对对,你帮我拿上去吧。” “哦,好吧。” 月涵刚弯下腰去拿东西,老太太就从身后拿出一个注射剂。 “大妈,您家几楼啊?” 注射剂代替了老太太的回答,针头在顷刻间扎向月涵的脖子,月涵渐渐失去了知觉。 此时别墅内。 方凡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不,你不是叶迪,但你跟她很像。” “你记得可真清楚,难不成是爱上我了?” “我就是爱上他,也不可能爱上你。” 方凡指着章泽说道。 “你俩吵,别带上我。” 章泽显得很无辜。 “你到底是谁?” “我是王迪,王天成的亲生女儿。也是当年在大火中烧死的那个小女孩。” “王迪?那死掉的王迪又是谁?” “我才是真正的王迪。她就是个杂种,是叶国忠和我母亲私通的杂种。” “那他们都是你杀的?” “没错,他们都该死。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家破人亡,我的父亲又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被你杀死的女人是谁?” “她是王妍。当年叶国忠背叛父亲后,就离开了公司。那晚他来我家和父亲谈收购的事,父亲的态度很坚决,绝对不会把自己多年的心血拱手相让,除非自己死了,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叶国忠阴狠的眼神。叶国忠离开没多久,就发生了火灾。梅姨和老钟带着我和王妍逃到那个安全的房间,而父母最终葬身火海。” “但现场为什么会发现了4具尸体。” “至于为什么会报道4具尸体,是因为有两具尸体的位置是要留下备用,帮助叶国忠掩盖他故意杀人的罪行。老钟跑出来后带着所有值钱的东西一走了之。走投无路的梅姨带着我和王研找到叶国忠。叶国忠不仅没有感到自责,反而派人追杀我们。但当时他认出了王妍,所以强行收留了她。并对外宣称自己收养了王天成的女儿王迪,并改名叶迪。这个消息发出后,他顷刻间变成了中海市的大善人,所有的媒体都被他收买,最后我和梅姨只好选择回到别墅的地下室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原来是这样。” “可没过多久叶国忠的爪牙还是找到了我们,幸好我的师父龙峰救了我,并收留了我和梅姨。” 章泽被龙峰这个名字震了一下,因为龙峰正是k组的首领。如果王迪所说的龙峰就是k组的首领的话,那想要处理眼前这个女人就会变得很麻烦。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王妍呢?” “我本以为她会像我一样记住这段血海深仇,可谁知当我找到她想让她和我一起复仇时,她正享受着她奢靡的生活,还说我是疯子。所以我就杀了她,她和叶国忠一样该死。杀死她后我就把她藏在了冰柜里,我一直扮演着叶迪,直到我将叶国忠送进精神病院,我才让警察发现王妍的死。” 方凡发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与鬼神相比,人才是最恐怖的。方凡摸向腰间的手枪,突然发现自己的枪已经交给局里了,这让他一筹莫展。 “方警官别忙活了,你以为我让你们来,是要你们抓我吗?我是要你们看出好戏。” 说完后,王迪打开电视,画面上出现梅姨和正被绑在椅子上的肖月涵。肖月涵满脸泪珠,大声喊着方凡的名字。 “月涵。王迪,你敢动她我就要了你的命。” “我怎么舍得对这么美的美人下手呢。梅姨会给她注射一种毒药,这种毒药不会危及性命,但会让她永远忘了你。”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杀我?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王迪身后出现一道暗门。 “这里30秒后就会炸成一片废墟,如果你有本事逃出去的话,就去万悠岛找我吧。” 说完后,王迪的身影消失在暗门后。章泽快步追上去,想把门卡住,但还是慢了一步。 “我们原路返回,可以从那间屋子的窗户出去。” 方凡冷静的说道。二人快步向回跑,但爆炸提前发生了。 “这个婊子在撒谎。” 章泽大骂着,地道开始晃动,突然章泽看见方凡头顶上的石头马上要掉下来了,他又一次把方凡撞到安全区。一块大石头落下,隔在方凡和章泽中间。 “章泽。” “别管我,你快回去救月涵。” 方凡咬了咬牙还时回到那个房间,千钧一发之际他从窗户跳了出去,身后的别墅轰然坍塌。方凡马上赶回家,梅姨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昏倒在地板上的月涵。 “月涵。你怎么样?” “方凡,方凡。” 月涵紧紧抱着方凡大哭起来。 “别怕,都过去了。” 方凡不知该怎么跟月涵说她中毒的事,他根本不信王迪的鬼话,既然是病毒怎么会不危及性命。等到月涵的情绪稳定后,他联系警局同事对王迪和梅姨发出通缉令,而他正在中海市的地图上找着万悠岛的位置。 通缉令很快传遍整个中海市,此时卓曼正忧心忡忡的看着通缉令上王迪和梅姨的照片,仿佛在看着一对难缠的恶鬼。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章 初遇龙峰 别墅的爆炸已经过去30分钟,警察与消防队包围了现场。与此同时被废墟淹埋的章泽正逐渐恢复了意识。章泽醒来后先是一阵小腿钻心的痛,他忍着痛慢慢站起来。他没有向卓曼报告,此时在他心里正计划着一件更重要的事。 万悠岛。地处中海市海岸线以北325海里的一座小岛,多年来没人能顺利登岛,那里布满杂乱无章的暗礁,还有时常出现的漩涡,凡是靠近那里的船只都只有葬身海底的命运,只有岛上k组的人才知道那条可以成功登岛的海底隧道。自从卓万飞去世后,k组就离开中海市隐蔽在万悠岛上,首领龙峰早就看出叶国忠心怀不轨,如果再与卓家有什么瓜葛,恐怕终有一天会被叶国忠带下水,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些抽身。 王迪脱下潜水装备,换上一身黑色紧身装,上身披了一件红色外套。 “大小姐,龙叔在茶房等你。” 梅姨已经率先回到了岛上,梅姨跟龙峰学会了用毒和易容,给肖月涵注射的毒药就是她自己研制的。 “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王迪快步走向茶房。 “义父,您找我?” “此次可算顺利?” 龙峰坐在屏风后面轻声询问着,王迪不敢抬头,因为在内心深处她对龙峰时分惧怕。 “请您放心,一切顺利。卓家的丑闻马上就会大白于天下,方凡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还有叶国忠的真面目,我相信充满正义感的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到时候卓家的一切都是您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看见了方凡身边的一个男子,他特别像多年前离开组织的小庄。” “哦?他还活着啊,当年他被卓万飞带走,一直跟着卓曼,不知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 “莫非义父跟他...” “不该问的就别问。” “是。” “我再交给你个任务,你把小庄带到岛上来,我要见他。” “明白。” 王迪离开茶房,她脑子中都是刚才龙峰的话,从他的态度来看这个小庄肯定跟他有很大关系。 通缉令一经发出整个中海市炒的沸沸扬扬,方凡一夜间变成了为大善人叶国忠昭雪的英雄,而且多年前的火灾悬案也已经侦破。市长马东升命令警察局局长霍德亮三天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让方凡做个案件报告。章泽失踪后,卓曼不得不从幕后走到台前,当她听说了新闻发布会的消息后,她立即找到了市长马东升。 “马市长,不知此次召开新闻发布会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是民主开放的,中海市这么大的案件,每一个市民都应该享有知情权。这次发布会当然是要将案情的始末公之于众,让广大市民从阴影中解脱出来。” “马市长,我恳请不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卓总,就算你卓家的实力再怎么雄厚,也请你不要干涉政府事宜,否则对你可不利啊。” 马东升自幼家境贫寒,王天成看他是可塑之才就资助他上学,中学,大学,研究生,一路下来吃住用都在王天成家,发生火灾时恰巧马东升在学校没回来,当回来时看见一片的废墟心如刀绞,自那以后他更加奋发图强,势要让中海市臣服于自己手中,所以他选择从政,这样才能为恩人昭雪。他成为市长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打听王家人还有没有活着的消息,但无论如何都是徒劳。直到方凡查出真相后,他看着通缉令上王迪和梅姨照片才知道一切的始末,心中对王迪和梅姨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三天后,2019年4月27号上午10点。 方凡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月涵辞去了报社的工作,每天都跟在方凡身边,毒药的药性正在一点点发作,她正在逐渐遗忘和方凡的过去。每晚她被噩梦惊醒时看着身边的方凡,都要回想一阵才能想起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无形的黑暗正一点点吞噬着她,可手无寸铁的她面对这一切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新闻发布会后台准备区,马东升正在为一会的发言做准备。 “马市长外面有个女人说是您妹妹,想见您。” 马东升犹豫了一会。 “让她进来。” 王迪带着深色墨镜,化着浓妆,红色外套遮挡着裸露在外的双肩略显几分妖娆。 “哥。”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什么事?” 王迪摘下墨镜,看着马东升。眼前这个人是以前家中多年的住客,可他的冷漠却让自己丧失了对家庭温暖的最后一丝幻想。 “马市长,这个录音一会请你在发布会上放一下。” 马东升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态度,随即软了一些。 “小迪,你和梅姨当初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找你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一介书生,难道拉着你一起流浪?” “好,就算是这样。那你后来总可以找我吧。” “您已贵为市长,为何不来找我们呢?” 王迪的话让马东升一时语塞,王迪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马东升递给王迪一张纸。 “这是我的电话,需要我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 “不必了,我现在是逃犯。您还是跟我划清界限比较好。” 二人不欢而散,马东升看着王迪离开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王迪重新戴上墨镜,室外的阳光太过刺眼,眼睛生疼,疼到流泪。 “此次行动取得阶段性胜利,96年大火灭门案和近日的凶杀案的凶手与主谋相继浮出水面,接下来我们市公安局将会以方凡同志为核心对通缉令上的嫌疑人展开全面追捕工作。” 局长霍德亮正在台上发言。方凡要照顾月涵就放弃了发言,此时马东升示意霍德亮自己有话要说。 “96大火灭门案和近日的三起凶杀案一直在中海市人民心中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如今得以昭雪是整个中海市的一大幸事。就在刚才一个神秘人给了我一段录音,有关于整件事的经过,我们一起听一下。” 突然卓曼从最后一排冲上去。 “不能放,绝对不能放。”在场的警察把卓曼按倒在地,霍德亮赶紧吩咐部下把她带出去。 一卷老式磁带,录音机里响起模糊的杂音,几分钟后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方凡第一时间分辨出这个声音就是王迪,他显得异常激动。大约20分钟后录音结束了,短短的录音撕下了叶国忠多年伪善的面具和中海市腐败的面容。 即使叶国忠已死,但仍旧立案侦查。几日后,多项证据指明叶国忠犯有教唆他人犯罪,行贿政府要员,经济诈骗等十多项罪名。卓万飞一手建造的商业帝国一夜间轰然崩塌,只因他当初从王天成身边收买了叶国忠。卓曼坐在繁乱的办公室内时哭时笑,最终她被送到了中海市精神病院405病房,每晚值班的人都不敢靠近那个房间,据说卓曼每晚都会和叶国忠的鬼魂聊到天亮。 月涵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她甚至会忘记回家的路。方凡辞去了警察的工作,一直守在月涵身边,他想在月涵彻底忘记自己之前给她一场最美的婚礼。 2019年6月16日 方凡身穿笔挺的白色西装,以前的同事在他家为他前前后后的忙活着,父母也从老家赶来。按照传统,月涵应该在娘家等着新郎接亲,但老家离中海市太远,所以就住在方凡家旁边的酒店。接亲的头车带着车队驶向一片草地,洁白的装饰,洁白的婚纱,一切都神圣而典雅,誓言在礼炮声中声声回响,月涵浅浅的笑容撞击着方凡的心,方凡单膝下跪为月涵戴上爱情的魔戒,他们在欢呼与喝彩中拥吻,愁云退散,此刻他们是最幸福的。 仪式结束后,方凡扶着月涵到一旁休息。 “方凡,刚才收到的贺礼中有你一封信。” 方凡打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解药在万悠岛。而写信的人是章泽。 有的时候不是学会了放下,只是习惯了隐藏,时间久了就连自己也相信真的已经放下了,但当那个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时却又变得不知所措。 一个月前,方凡带着月涵去万悠岛找寻解药,章泽在万悠岛东面接应他们。方凡认为章泽已经死在了别墅的爆炸中,更何况那种级别的爆炸的生还率微乎其微。所以方凡在接到那封信后,左思右想了很久才决定去万悠岛。 万悠岛他虽然是第一次去,但万悠岛的传闻他早有耳闻。海港处没有任何人愿意带他们出海,方凡只好自己租下一艘渔船带着月涵出海,船夫没有跟他要租金。 “年轻人,等你回来时给我讲讲岛上的故事吧。” 方凡看向身边的月涵,他没有将出海的原因告诉月涵。 “老公,我们要去哪里啊?” “我们去度蜜月啊。” “我...有点怕。” 方凡没说话,伸手抚摸了一下爱人的脸。渔船在海风中摇摇晃晃,最近月涵出现了嗜睡的症状,每次醒来后都会忘记一点点过去的事。方凡真的很怕有一天月涵睁开眼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你是谁。看着此时熟睡的月涵,方凡的心被万把自责的钢勾勾住,慢慢拖向一口昏暗深邃的井。 出海时的风平浪静已经被猛烈的海风和漫天的乌云所取代,万悠岛就在眼前,在乌云的笼罩下更显出几分恐怖。渔船在海面上时起时落,方凡奋力把舵,月涵也醒了。 “老公,这是怎么了。” “别怕,你先穿好救生衣。” 月涵先给方凡套上救生衣,然后自己再穿上,最后双手紧紧攥着方凡的衣角。 “别怕,老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一阵巨浪将渔船拍的粉碎。 “老婆。” 海浪把两人冲散,方凡使劲向月涵游去,身后掀起巨大的海浪犹如饕餮的大嘴,将二人生吞下去。此时海岛上一个身影纵身跃入海中,迅速冲向正在下沉的方凡和月涵。 万悠岛上风和日丽,森林中传来明翠响亮的鸟叫声,海龟将自己的卵小心埋好,又慢悠悠的回到了海里。方凡慢慢睁开眼,松软温暖的沙滩给他一种度假的错觉。 “你醒了。” 方凡看着跟自己说话的人。 “章泽,你居然还活着。” “那我要是死了,难道偶是鬼给你写的信啊。” “月涵呢?” 章泽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方凡跑向月涵,月涵慢慢睁开眼,奇怪的看着章泽。 “老公,这是谁啊?”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 “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得快点找到解药。” “方凡,一会你一定要跟紧我,不管周围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紧我。” 章泽一本正经的对方凡说着,这样的章泽倒是有些惊到了方凡,他开始有些怀疑眼前的章泽。 方凡背着月涵跟在章泽身后,海岛热带雨林差点逼死方凡,身上的衣服像粘片一样贴在身上,背上的月涵又睡着了,不管方凡怎么叫都醒不来。突然方凡感觉脚下踩到了一块石板,当他低头看时,章泽转身将他扑倒,紧接着一个满是尖刺的大链球从他们头顶划过。 “你们没事吧?” 方凡看看正在揉屁股的月涵。 “没什么大碍。” “这里机关众多,你们要小心。” 方凡拉住刚要转身的章泽。 “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你从别墅逃出来后,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你多次救我时的机敏和勇气,和你平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你究竟是谁?” “我本无意骗你,但现在看来装不下去了。你知道k组吗?” “听说过,但k组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并没有,它只是从中海市迁移到了这座岛上。这些年k组虽然行事低调,但首领龙峰一直觊觎着卓家的财富与权力。96年的火灾案发生后,叶国忠将卓家与王家的实力合并,成为中海市的地下霸主。机缘巧合,龙峰收留了王迪和梅姨。将他们培养成组织里一等一的杀手,从而利用二人的复仇搞垮叶国忠。” “原来是这样。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本名是小庄,出身k组。15岁进入卓家保护卓曼,多年的相处让我在卓家找到了家的感觉。我不想看卓家就这样落入龙峰之手,所以我才会协助你破案。恐怕现在龙峰的眼线正在满中海市的找我。” 方凡后脊背感觉一阵凉意。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先帮月涵找到解药,然后回中海市。” 说完后,三人继续向前走着。暗中的人看着三人露出阴险的笑容,手中长矛正蓄势待发。 突然章泽大喊一声。 “快跑。” 方凡拉着月涵玩命的跑。边跑他边回头看,原来地上突然冒出很多锋利的尖刺,方凡用力一拽,把月涵让到自己身前。章泽垫后,三人爬上一座高台,才算逃过一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多长矛从树林中刺向他们,章泽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轻盈的身姿挥舞着剑将长矛纷纷斩落在地。 “不愧是k组最有天赋的杀手,身手不减当年嘛。” 说话的人从树林中缓缓而出。 “莫竹。” 章泽看到这个人时不由得眉头紧皱。 “从你登岛的时候,龙爷就知道了,特派我来迎接你。龙爷已在茶房等你多时。” 说完后,莫竹就离开了,但方凡却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却没有丝毫退散。 “章泽,刚才那人什么来头。” “他是我在k组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强劲的对手。” 三人来到茶房,龙峰正在喝茶,梅姨在旁边小心伺候着。 “龙爷。” 章泽单膝而跪,方凡和月涵有些莫名的紧张。 “庄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你还在记恨为师吗?” “不敢。” “回来帮我吧。凭你的本事,为师是如虎添翼啊。” “此次回来,徒儿只有一事相求。” 章泽并没有给龙峰任何答复。 “讲。” “我为解药而来。” 章泽和方凡一同看向梅姨。 “好说。龙峰摆摆手示意梅姨拿出解药。” 月涵服下解药后果然感觉好了很多,嗜睡感也正一点点消失。 “我成全了你,是不是你也该成全我呢?” “徒儿恕难从命。” “罢了,我向来不喜欢强迫他人。但这解药的人情,你总得还吧。” “愿闻其详。” “杀了卓曼,你我之间一了百了。否则,不管你到哪,我都不会放过你。” “明白。” 说完后,三人离开这里赶回了中海市。一路上章泽脸色很难看,对章泽而言与其杀了卓曼,不如自杀来的痛快。虽说胜似姐弟,但多年的相处,让章泽对卓曼的感情正细微的变化着,或是同情,或是欣赏,或是爱。 方凡带着月涵回家后。章泽独自一人来到城郊,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有一座孤坟,墓碑上写着婉璃之墓。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五章 钢厂冤魂 章泽观察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小心扭动了墓碑上的机关。墓碑向后移动,随即出现一个入口。墓道两旁黄色略发昏暗的灯幽然而明,静悄悄的墓室只能听到章泽的脚步声,他推开一扇厚重的石门,墓室中摆放着几件简单的家具,右边的床上躺着婉璃。 青梅竹马的情毫无杂质,两小无猜的爱不受任何迷惘的侵扰,但这一切在龙峰眼中却是大逆不道。 第一次见婉璃时,她躲在龙峰身后。可能是环境的因素,婉璃天生就有一种冷峻的杀手气质,一双单眉细眼好奇的注视着章泽。孩子间的友谊往往只需一个简单的动作,婉璃向章泽伸出手,章泽拉起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友情,可谁知却不小心也打开了爱情的机关。 转眼间两人已经出落成翩翩少年和亭亭玉立的少女,初生的情窦在雨后春梦的土地肆意滋长。独为看客的莫竹将心中的嫉妒与怨恨一股脑的全都倒给龙峰,龙峰看着心浮气躁又毫无大志的莫竹恨铁难成钢。但章泽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天赋异禀的人,岂能被儿女私情耽误了大好前途,于是龙峰为章泽和婉璃每人安排了一项任务,刺杀任务的目标就是彼此。当章泽和婉璃到了目的地后发现目标竟是对方,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决断。 “我就知道你二人无法下手。” 龙峰从暗处现身。 “龙爷,你为什么这么做。” “儿女情长将会是你们成长的阻碍,动手杀了婉璃。” “我做不到。” “废物。” 章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即便他再怎么冷酷无情,他终归是个孩子。或许面对敌人时,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但此时面前是自己心仪之人,他又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龙峰阴冷的笑着。 “看来需要我帮你一把。” 龙峰闪身到婉璃身后,掐住她的脖子。 “住手。” 章泽重新拿起武器。 “就算死她也要死在我的剑下。” 龙峰将手松开,章泽冲到婉璃身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离开这里,别再回来。” 转瞬间,章泽提剑刺向龙峰。 “不知悔改。” 龙峰对章泽早有防范,提掌打向章泽,这一下龙峰是下狠手了,因为他没想到章泽真的会对自己动手。忽然婉璃纵身一跃撞开章泽,龙峰一掌打在婉璃头上,婉璃昏了过去,鲜血顺着嘴角流出,龙峰叹口气后拂袖而去。 婉璃一直昏迷未醒,章泽就在城郊一处偏僻的地方挖了现在这个坟墓,将婉璃和自己埋葬在这里。后来自己被送去卓家并决心跟龙峰恩断义绝,闲暇时就来陪着婉璃,但是多年间婉璃从未醒来,宛如一个活死人。 此时,章泽看着躺在床上的婉璃,内心此起彼伏,是该为爱人报仇还是该放下那段恩怨。他将心中的那片原本荒凉的土地反复开垦,只为婉璃醒来后能一起在上面播撒种子,开花结果。但意外的卓曼在他心中又开发出一片更大的空地,渐渐地卓曼将这片空地据为己有。最终这种若有若无的背叛整日煎熬着章泽。 墓门缓缓而开,一个身影哼着歌右手在墓道墙壁上轻轻划着,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进章泽的耳朵。 手机上出现一条新闻,破案神探方凡辞职,难道另有隐情?另一条新闻,昨日破案神探与一陌生女子出入超市,举止亲昵。方凡苦笑着将手机放在一旁,不再理会,随变那些键盘侠怎么猜测。辞去警察的工作后方凡转行干起了私家侦探,而月涵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他的助理。凭借多年在报社工作的经验,月涵可以很快的帮方凡筛选线索。自从开张以来都是些找猫、找狗的小活,最大的活也不过是找人,日子轻松自在。 2019年7月5日 方凡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杂音很大而且对方似乎在用变声器说话,声音时而变粗时而变细。 “明晚8点万杰小区15号楼将发生血案。” 说完后方凡本想再追问一些情况,谁知对方却挂断了电话。方凡带着疑问上网搜索万杰小区,可不管怎么找都没有这个小区。 “老婆,你知道万杰小区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月涵。 “万杰小区?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听慧云师姐提起过,但她现在辞职了。” “你打电话问一下这个小区的情况,她应该还有印象。” 傍晚的时候,月涵收到一条讯息,是慧云师姐发来的。只有短短几个字:那里很邪门,千万别去。月涵害怕的将手机拿给方凡看,方凡不仅不怕,而且引起他不小的兴趣。方凡拨通了章泽的电话,但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挂断了,方凡不知道章泽此时正面对着很棘手的状况。 听到墓道的脚步声时,章泽已经摸向腰间的软剑。 “没想到你会住在这种地方。” 闻声后,章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是你?” “惊讶吗?我只是来问候一下而已。” 王迪笑眯眯的看着章泽。 “你跟踪我?” “瞧你这话说得。是师兄你的身后迟钝了,没有察觉到我而已。” “你来干什么?” “这是谁啊?客人都来了,怎么还在睡觉啊?” 王迪一步步靠近婉璃,章泽马上挡在王迪身前,王迪收起了笑容。 “你已经去了万悠岛,害我白跑一趟。但我这次来也是有任务的,我的任务就是监督你干掉卓曼。”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好的。但如果你失败了,就不要怪我出手喽。到时候或许死的就不止卓曼一个了。” 王迪看着婉璃阴狠的笑着。 王迪走后,章泽坐着床边苦思冥想着,到底该怎么办。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而且要尽快找到卓曼,那个疯女人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他想起了刚刚打电话的方凡。 “方凡,我有事求你。” “见面再说。” 章泽带着婉璃来到方凡家。 “这是什么情况?” “她是婉璃,我的青梅竹马。你们暂时帮我照料一段时间。” “没问题。” 方凡心里很高兴,因为章泽舍身求药的恩情总算能报了。但他知道仅仅这样完全不够,他万分嘱咐月涵一定要好好照顾婉璃。随后方凡跟章泽说了万杰小区的事。 “我知道那里,但是那里已经被拆了。” 章泽的话让方凡很激动,但听到后半句时之前的激动就荡然无存了。 “那你知道这个万杰小区现在是哪里吗?” “这个万杰小区就是现在的中海市精神病院。” 此时,中海市精神病院405病房,卓曼蜷缩在角落里,惊恐的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 “别过来,别过来,求你别再打我了,叶国忠,我求求你了。” 话音刚落,卓曼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手印。 2019年7月6日晚18:45 方凡和章泽来到中海市精神病院,他们先找到了传达室的老刘,之前他们来找叶国忠调查叶迪被杀案时与老刘有过接触。 “刘大爷,还记得我们吗?” 老刘仔细端详着跟自己说话的章泽。 “哦,是你们啊。上岁数,反应慢了。” “大爷,我们来找您打听点事。” “等等啊。我先把这水烧上,你们坐。” 方凡注意到老刘桌上的玻璃下压着一张黑白老照片,上面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在柳树下恬静的笑着,女人的眼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 “你们想问什么啊?” 老刘用布子擦擦手,坐在他常坐的那把红色折叠凳上。 “您知道万杰小区15号楼在哪吗?” “万杰小区就是咱这精神病院啊。15号楼你们就别去了,那里邪门的很。” “怎么个邪门法啊?” 老人的话匣子一旦打开,要想再关上可就是难上加难,步入晚年排遣孤独感的方法之一就是说话。 “我原来就住这,万杰小区是万杰钢厂的家属楼,原来这里有户姓邓的人家,两口子都是钢厂工人,他们有个叫铃铛的女儿。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是冬至。老邓和媳妇满大街找铃铛,一起上工的工友说看见铃铛捡着玻璃瓶往钢水里扔着玩,老邓两口子赶紧向钢厂跑去,但是他们找遍钢厂每个角落也找不到铃铛,无奈之下老邓两口子只能认为铃铛是掉进钢水烧死了。” “那当时就没有什么人去阻止铃铛吗?” “那时候上工累,一下班大家就都赶紧回家歇着了,厂里哪还有人,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说什么。” “那后来呢?” “后来,老邓被开除了,钢厂厂长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老邓一家身上,老邓气不过,但又没办法,每晚喝的大醉。铃铛妈总能梦到铃铛来找她,说自己身上疼,就像被扒皮一样疼。当时老邓还认为铃铛妈是思女心切,就没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年冬至的那天晚上,老邓又酩酊大醉的回家,他刚进门媳妇就发疯的往出跑,一路跑到钢厂,老邓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追着,但哪能追的上呢。最后老邓亲眼看着媳妇跳进了钢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人就这么没了,好端端的一家就这么毁了。” 方凡和章泽都感觉后脊背发凉,这家人的遭遇实在是太惨了。老刘拿起烧开的水壶,倒进杯子里,茶叶随着滚开的沸水来回翻转着。 “再后来,老邓一个人守在家里,媳妇头七的那天晚上,他说媳妇带着铃铛回来看自己了。街坊邻居都认为他疯了,开始逐渐疏远他。突然邪门的事发生了,每年冬至的夜晚都会有人看见铃铛妈带着铃铛站在家门口,老邓开门后,铃铛妈带着铃铛就进屋了。传闻一下就散开了,很多人因为害怕都搬走了,最后只剩老邓一人还住在这里。直到2002年这片地被精神病院买下,一切都被拆了之后,就再没人看见老邓,也再没看见过铃铛妈和铃铛。” “那这和15号楼有什么关系呢?” “哪有什么15号楼,只有1号楼5单元,传闻那里闹鬼。就是现在精神病院的住院楼。” “谢谢你,老邓。” 方凡说完后,老刘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很温和。 “老刘就是老邓?” 章泽疑惑的问着。 “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把往事的过程讲的这么清楚,他隐姓埋名应该是为了隐藏自己,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桌上的照片,我想那就是铃铛妈和铃铛。老邓虽然已经从这搬走了,但他又回来做精神病院的传达室,可能在老邓心里,他还在等着冬至夜时铃铛妈带着铃铛回来找自己。” “那15号楼是怎么回事?” “昨天电话的杂音太大,我听错了。” 章泽脸上顿时出现无奈的三道黑线。方凡看看表,现在已经是19:55,如果电话内容可靠,血案将在5分钟后发生。但最让方凡为难的是,现在这里已经是住院楼,谁知道当时的1号楼5单元的具体位置是哪里啊。 方凡和章泽在住院楼附近看了看,他们发现在住院楼后面大概500米的地方还有一幢小楼,于是他们回住院楼找到护士站的护士询问那里的情况。 “护士小姐,你知道住院楼后面那幢楼是干什么的吗?” “楼?什么楼?我从没见过啊。” “就是后面那幢...” 章泽边说边指着后面的小楼,可他突然发现刚刚还亮着灯的小楼不见了,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转身离开了护士站。 当他们出来后,发现那幢小楼又亮起了灯。 “这里的确有问题,我们去看看。” 太阳落山后,这里的风夹杂着一丝阴寒。 方凡和章泽翻过围墙,这里的草木多年无人修整已经一人多高,小心潜入小楼附近的草丛中。方凡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这幢小楼恐怕就是当初的1号楼5单元的位置,但为什么老邓会故意对他们隐瞒,却又给出了大致位置呢? 吱呀呀一声响,大铁门缓缓而开,方凡和章泽闻声转头,他们看见老邓慢悠悠的走向小楼,随后又有两个护士从小楼里出来,走出大门上了一辆救护车后就离开了这里。方凡猜测这里住着一个很重要的人,而且对外绝对保密,否则住院楼的护士小姐不会不知道这幢小楼的事。 刚才两个护士出来时,老邓已经在旁边躲了起来,此时他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认无人后才进去。方凡和章泽躲在窗户下,想看一下老邓究竟在干什么,谁知老邓直接上楼了。方凡和章泽顺着排水渠爬上二楼阳台。 “高厂长,已经20年了。我痛苦了20年,而你在这安心休养了20年。为了掩盖当年你推卸责任,玩忽职守的事实和巨大的金钱利益你不惜散播谣言将那些邻居赶走,最终地皮卖给叶国忠盖起这间精神病院,而你却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你就不怕晚上铃铛妈会带着铃铛来找你吗?” “老邓啊老邓,你怎么就学不会向前看呢?你我都清楚20年前的事属于意外,而且责任不是都因为你们家长对孩子看管不严造成的嘛。至于你媳妇,她是自杀跟厂里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从身后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高厂长开始慌张起来。 “老邓你干什么,你可冷静点,这么做对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突然高厂长捂住胸口,面色痛苦,大口呼吸着。刚才的惊吓正逐渐引诱着高厂长久年的心脏病。 “对我不好?从他们娘俩死那天,就没有我了。今天我就当着她们娘俩的面杀了你,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老邓左手抓住高厂长衣领,右手的尖刀准备割断他的脖子。 “住手。老邓,你可想清楚,你要是杀了他,你和这个无情的人渣又有什么区别。家人的离逝已成事实,你应该学会放下,自有法律会制裁他。” “放下?你体验过每晚至亲之人都会来跟你说他们有多痛吗?你有被那种撕心裂肺纠缠过吗?你凭什么劝我放下。” 老邓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就在方凡和章泽犹豫的时候,老邓已经割破了高厂长的脖子,献血染红老邓的双手。他瘫坐在地脸上神情缓和了不少,手中的刀咣当落地,老邓嚎啕大哭,积压在心中20年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了。 章泽准备上前逮捕他时,却被方凡拦住了。 “我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我也该去找她们娘俩。昨天给你打电话的人是我,虽说是报仇,但我也不想背着杀人的罪名去见她们,你们在场也算有个交代。” 老邓说完后捡起地上的刀,用力刺向腹部,死尸倒地。章泽联系警察后,又对警察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一番。离开小楼时,方凡看见路灯下老邓一家相拥在一起,随后牵着手隐没在深山之中。 到场的警察处理现场,方凡和章泽走出铁门时忽然听到住院楼传来一声尖叫,他们快步跑向住院楼。 “快准备镇静剂,405的卓曼又犯病了。” 护士忙作一团,方凡和章泽听后马上跟着护士冲向405病房。卓曼正蜷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们,章泽此时心如刀绞。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六章 多案连环 章泽推开医护人员冲到卓曼身边。卓曼之前惊恐的眼神消失不见,突然扑进章泽怀里小声说道。 “快带我离开这里。” 章泽感觉事有蹊跷,对方凡使了个眼色,方凡将周围的医护人员都打发出去。 “卓曼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把我带走,随后我都会告诉你。” 章泽为卓曼办理了出院手续后就一起离开了。院长常爱民拨通了一则电话。 “卓曼已被章泽和方凡带走。” “很好。” 电话那头王迪含着棒棒糖开心的看着事情正沿着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进行着。 三人回到家后,月涵正在床边陪着婉璃。卓曼收拾得当后,月涵拿了些自己的衣服给卓曼,多日在精神病院的衣服又脏又臭已经没法穿了。月涵又给卓曼倒了杯热牛奶,卓曼轻轻握在手中,牛奶的热气划过她脸颊,多日以来她第一次被温暖包围。 “自从叶国忠的事情败露后,卓式集团就此瓦解,为此我必须装疯才能逃过一死,龙峰惦记卓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叶国忠倒了,但卓家大部分的资产还在我手中,此时最想让我消失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龙峰为什么会这么做,k组当年不是依附于卓家的吗?” “都是利益的驱动。卓家起家时并不光彩,那时很多事都需要倚靠k组才能解决。王天成一直是个本分的商人,所以看不惯卓家的旁门左道,这也是为什么卓家和王天成一直是死对头。当卓家的实力开始和王天成在中海市平分秋色时,我父亲急于给自己一个正当的身份,所以就和k组划清了界限,但是龙峰并不满意父亲开出的条件,一气之下彻底离开了卓家。” “原来是这样,难怪龙峰对已经衰败的卓家依旧耿耿于怀不肯罢手。” 方凡说完后,月涵掐了他一下,并且给了他一个重重的白眼。 方凡老实的闭上嘴。 “卓曼姐,你就住下吧。你和婉璃住一个房间,就委屈章泽睡沙发啦,地方小你们别介意。” 月涵大方的邀请卓曼住下,章泽打心底感谢月涵的体谅。夜深人静后,方凡和月涵都去睡了,婉璃依旧昏迷不醒。卓曼独自坐在卧室窗边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章泽端着一碗参汤站在门口看着她。 “还不睡啊?” “睡不着,她就是你跟我说起的婉璃吗?” 卓曼看着下铺的婉璃说道。 “嗯。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果然是个清秀的可人儿,不比我这满身麻烦的半老徐娘。” “你别这么说。其实我...” “其实什么?” 卓曼步步逼近章泽,却看见了他眼中的飘忽的犹豫,她后退几步守住自己残存的自尊,转而坐在婉璃旁。 “有些人就是注定会偏离爱的轨迹。” “卓曼...” “别说了,我想睡了。” 章泽呆呆站在房门外,他突然明白在婉璃面前自己对卓曼只有姐弟之情,先前模糊的爱意只是把卓曼当做了婉璃的替代品,以此排解心中的孤寂。此时章泽感觉一阵反胃,心中的对自己厌恶的恶心甚至超过了双手曾沾染的鲜血。一扇门隔开了两颗心,一颗游离孤岛,另一颗永困死牢。 2019年7月7日早8:00 方凡对面坐着一位老人,老人眉心中间有颗很大的痣,汗水划过痣流向鼻尖。炎热的三伏天他却穿着一身老旧的西装,衬衣的领子虽然已经被汗浸透但黑色领带下的领口却没有丝毫要松动的意思,老人拿出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擦完后,老人将手绢重新装进裤兜,右脚的三接头皮鞋小心向前探了一下,以便把叠好的手绢平整的放在裤兜里。 老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质,方凡感觉很压抑。 “您有什么事?” 方凡率先开口,想弄清他的来意,尽快打发他走。老人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方凡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天花板上慢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方凡惊恐异常的站起来,当他再低头看老人时,老人的脸开始肿胀,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发肿胀,他的眼球慢慢凸出眼眶,皮肤逐渐变成透明,突然老人全身爆裂,爆出的液体溅满房间,方凡回过神来再看时,爆出的液体不是血,而是水。 方凡猛然惊醒,身旁躺着熟睡的月涵,原来是一场噩梦。汗水浸湿了枕头,他走出卧室发现客房的门还关着,但沙发上的章泽已经不在了,应该是上班去了。他在万悠岛的那些天,不知道该怎么跟领导交代,被记旷工是肯定的了。 他从餐桌上拿起杯水刚要喝,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站着一个慌张的小伙子。 “这里是方凡侦探事务所吗?” “是的,你是?” 小伙子没说话,侧身闪进屋中。 “快把门关上。” 方凡把门关好,再回头时,那个小伙子正坐在沙发上发抖。 “你找我有事?” 方凡不知所措的问道,还好月涵还没醒,否则非得被吓到不可。 “有鬼追我。” “啊?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小伙子把气喘匀后,说起他的故事。 小伙子名叫邱明,在一家房产中介公司上班。前些天有个老头去找他把自家的房子挂在中介上,老头叮嘱邱明如果价钱合适就卖了,不用通知自己。邱明看这房子的地段非常繁华,肯定能买个大价钱,如果能从中抽取一些房钱的话那比自己辛辛苦苦干半年挣得都多,而且老头也叮嘱自己卖了之后不用通知他。 过了三天,一对夫妇正巧要买房,他就优先推荐老头的房,谁知这对夫妇立马就相准了这套房,办手续,交钱,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邱明从中抽去了一大半好处,可是怪事接踵而来。 那晚他叫着朋友们出去庆祝,花天酒地之后邱明独自跌跌撞撞的往家走,到了楼道门口他突然看见一个白纸糊的小房子,他起初被吓了一跳,但由于酒劲壮胆,抬脚就把小房子踢烂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当他回到家后,卫生间的浴缸里已经放满了一大缸水,他有些匪夷所思,难道是自己出门前放好的?倦意袭来,他不管那么多了,还自己打趣是海螺姑娘帮自己放好的,脱去衣服后就泡进了浴缸,不知不觉中邱明竟然在浴缸里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胸口处多了个巴掌印。邱明没在意,认为肯定是昨晚喝完酒朋友间推搡打闹留下的,简单梳洗后,他就去了公司。白天一切安好,与客户间的生意往来,与同事间的嬉笑打闹都很正常。到了晚上,邱明回到家后总感觉身上莫名的累,于是他早早洗漱后就上床睡觉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邱明感觉身上越来越累。那晚他在洗漱台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自己眉间长出一颗黑色的痣,他有些害怕。隔天早上他去公司和同事聊起这事,可同事们都说他脸上没有痣。 邱明联想到会不会跟卖的那间房子有关,毕竟是做贼心虚,有点怪异就会联想到自己做的坏事上。他拨通了老头留下的电话,可接电话的却是个小男孩。再三询问后得知小男孩是老头的孙子,老头前段时间已经去世了。邱明算了算日子,老头来找自己卖房的那天恰巧是老头的头七。 这可吓坏了邱明,他马上把私吞的那些钱物归原主,并在十字路口烧了好多纸。他本以为怪事就这样结束,可谁知更怪的事发生了,邱明回到家后发现家里所有的水龙头都是开着的,家里到处是水。幸好楼下的邻居出去旅游了,要不非找上来不可。他正收拾家里的水时墙上突然出现四个用水写的字:盗者命偿。 被吓坏的邱明发疯的向外跑,不敢再回家,在外面挨到天亮后,就跑来找方凡,求他帮自己解决一下。 方凡听他说完后对别的情节都不怎么在意,唯独那个长痣的老头让他很上心,他心里嘀咕着会不会是刚才梦中的那个老头。 “方先生,您看这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什么抓鬼的大仙,这事我也没法啊。” 邱明马上拿出一张卡,半跪在地上,哀求道。 “这是我全部积蓄,您可一定帮帮我啊。” 方凡把卡推还给邱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先调查一下,酬劳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方凡送走邱明后,拨通了章泽的电话。 “你帮我查查最近半个月有没有关于意外身亡的老人的案子。” “喂,你说什么?喂...” 电话那头章泽大声的喊着,看来是信号不好。中午的时候章泽回到家,方凡把早上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 “还真有一桩老人意外身亡的案子。老人名叫蔡永梁,是退休的环卫工,儿子和儿媳在一次车祸意外中身亡,只留下一个小孙子名叫蔡思新,由于没有收入老人又向街道申请重新干起了环卫工。老人去世后,他的孙子蔡思新被街道送去了孤儿院。几天前,老人的房子被卖了,钱都打进了蔡思新的账户,但却没人知道卖房子的人是谁。” “老人是怎么死的?” “前段时间大暴雨,路面积水,后来赶到帮忙的环卫工人发现老人在排水井里溺水身亡。据推测老人是自己打开井盖后,在等待支援时不慎掉进去的。” “有当时的监控吗?” “事发地点是老城区,而且很偏僻,根本没有监控。” “不对,这恐怕不是意外,有死者照片吗?” 章泽将死者档案递给方凡,方凡看后倒吸一口冷气,死者蔡永梁正是自己梦中的那个老头。 方凡跟章泽马上出发赶往出事地点,这条老街道还真是老的可以,如果单拍一张这里的照片给外地人看,绝对没人相信这条老街道会是繁华的中海市的一部分。 “这里就是当时发现蔡永梁尸体的那个排水井。” 方凡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发现这里的汽车到是不少,而且都不便宜。这大部分恐怕是新城区白领的座驾,出去谈生意的时候不想在客户面前丢份,咬着牙买辆好车壮门面,至于住的地方就只好选在便宜的老城区。 “这里这么多好车,车主都拿自己的车当宝贝一样供着,所以他们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肯定都开启了驻车拍摄的功能。” 章泽明白了方凡的意思,马上开始挨车找车主,在不断的询问下,果然找到一位车主,他的车当时在停在离排水井不远的地方,而角度刚好拍到排水井的情况。 车主调出了当天的录像视频,视频中蔡永梁穿着雨衣带着口罩,在暴雨中踉跄的靠近排水井,吃力的打开井盖后发现里面被堵住了,水不仅不往下走,反而向上涌,他在路边呼叫支援后就站在井旁守着,以警告过往的路人小心。这时一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快速驶过,由于速度太快不小心撞倒了蔡永梁,摩托车并没有停下而是扬长而去,蔡永梁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脚下没站稳就掉进了排水井。 方凡和章泽恍然大悟,章泽马上着手调查那辆摩托车,经过两天的追查,摩托车主找到了,竟然是邱明。邱明老实交代了当天的事实,最后邱明被判交通逃逸和过失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 方凡和章泽来到孤儿院,他们隔着孤儿院的玻璃看着蔡思新正在和别的小朋友玩闹,脸上洋溢着天真快乐的笑容。 “事情结束了。可卖房的人究竟是谁啊?” “就是蔡永梁啊。” “鬼卖房?” “说不准就是这样的。或许蔡永梁并不怨恨邱明把自己撞倒,但邱明私吞了他留给孙子的遗产才真正触怒了蔡永梁,以至于还魂复仇。其实善良的蔡永梁老人只是想单纯的保护自己的孙子。虽然亲人都不在了,但是金钱却可以继续托扶着蔡思新,这恐怕就是老人最后留下的无助的希望。” “那这趟活算是白干了。” “也不是,起码赚到了不少温暖。” 方凡开始对鬼神之事有了新的认识,不再是之前坚定的无神论者。就在方凡和章泽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方凡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月涵打来的。 “方凡,你们在哪啊?快点回来,卓曼不见了。” 方凡和章泽赶到家后月涵正着急的在客厅来回踱步。 “你们可回来了,卓曼不见了,只给章泽留下一张字条。” 章泽拿起字条看了看,上面写着:别找我。章泽将字条揉成团塞进口袋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倒是出去找找啊。” “不用找了,卓曼的性格我了解,就算找到她也无济于事。” “那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放心吧,龙峰想杀她没那么简单。现在倒是该考虑一下我们的自身的处境。卓曼还活着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龙峰那里了,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方凡带着月涵出去逛街了,也想让章泽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虽说他表面若无其事但心里还是很担心的。章泽倒了杯咖啡,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但脑子却没有停下来,他在想卓曼到底能去哪。他不会对卓曼的离开做出阻挠,但他只想知道她此时很安全。 中海市机场候机大厅,卓曼看着航班时刻表,而心却留在了那十几平米的卧室里,那晚章泽的神情有时会像小丑盒子里的玩偶一样突然蹦出来下自己一跳,当她想把他按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有太多不舍。她明白自己对章泽的依赖已无可救药,对他的习惯让她不寒而栗,最终也正是这种依赖和习惯让她不得不选择离开。于章泽对卓曼而言,后知后觉是你,反复沉沦是你,揪心难舍是你,爱而不得还是你。 一头白发的老人走向卓曼。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卓曼对老人笑了笑,挽着老人的胳膊向登机口走去。没多久后,飞往美国的客机缓缓进入平流层,在中海市的空中留下几缕双凫一雁的忧伤。 2019年7月8日早7:34 章泽被电话声吵醒,是警局的值班警察。 “章警官,刚刚接到欣悦别墅区郭建跃报案,他的儿子于今天凌晨凭空消失了。” “啊?什么叫凭空消失了?” “说不明白,你来警局看视频吧。” 章泽叫醒方凡,跟他说了案子的大致情况。 “最近这案子都越来越邪乎了。我看干脆成立个灵异科算了。” 方凡边穿裤子边吐槽着。二人赶往警局,好多警察都围在电脑前看着报案人提供的视频。 “这就是报案人提供的视频。” 警员小路看见方凡和章泽来了,马上给他们让开了座位。 方凡和章泽仔细看着视频,镜头直接拍摄着婴儿房的情况,开始时一切正常,当视频到45分23秒时原本躺在婴儿床里的婴儿突然消失了。 “报案人呢?” “正在录口供呢。” 方凡和章泽来到办公室,女警员陶璐正在给报案人录口供。报案人郭建跃身穿名牌西装,带着一副无边框眼镜,虽已焦头烂额,但举手投足间还是能看出他受过高等教育。 “警官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儿子啊?” “我们会努力帮你找的,别急。” 方凡轻轻拍了下陶璐肩膀,示意她接下来的事交给他和章泽处理就好。 “你家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郭建跃回忆着。 “要说奇怪的事,那就是自从我妻子生完孩子后,每晚都会听到敲玻璃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像用手掌敲出的那种闷闷的响声,更像是用指甲尖轻轻的敲,有时还会出现类似指甲尖划过玻璃的声音。” “会不会是你们的幻听呢?” “不会的。我妻子得了产后抑郁症,最开始我也怀疑是她的幻听。直到有天晚上我处理公司文件弄到很晚,我正准备回卧室睡觉时,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我顺着响声来到了婴儿房,声音就是从婴儿房落地窗传来的,可窗外却什么都没有。”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见的?” “今天凌晨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又去婴儿房看了看,但我刚一进去声音就消失了,而且孩子也不见了。” “你凌晨时进去过婴儿房?” “对啊。” “那为什么你的监控录像上没有你的身影。” “怎么可能。” 方凡带着郭建跃一起去看监控录像,果然录像从头到尾都没有郭建跃的身影。案子的情况比方凡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他决定去郭建跃家去看看。 郭建跃带着方凡和章泽一起来到欣悦别墅区。郭建跃家住的比较偏僻,在别墅区最西边的地方,那里只有他家一幢别墅,从远处看就像是被隔离出去的一幢。 “我想找你妻子再了解下那个敲窗声音的事。” 郭建跃脸上有些危难。 “好吧。” 他轻轻推开婴儿房的门,妻子靠着婴儿床坐在地上,头发披散着,双眼无神的看向窗外。 “老婆,这两位是警察,是来调查宝宝失踪的事。” 女人没有说话,郭建跃看了看方凡,示意方凡先不要问了。 “他们来了,是他们带走了我的孩子。” 女人突然说话,把郭建跃和章泽吓了一跳。方凡马上蹲在女人身边。 “他们是谁?” 女人再度沉默。方凡和章泽决定今晚就在郭建跃家住下,等那个声音出现。 “方凡,他妻子患有产后抑郁症,你说会不会是她自己把孩子藏起来了?” “你可真能想,那视频的事怎么解释。” “我就随口说说嘛。我扛不住了,一会有情况了喊我,我先眯一会。” 方凡由衷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比之前,过去办案一熬就是几个大夜,第二天还跟没事人一样的该干啥干啥。现在可好,一夜还没结束身上就已经有些酸痛了。他看看表已经凌晨3:56,时间差不多了。他守在婴儿房门口,静静的等着。 大约15分钟过去了,突然婴儿房里传出叮叮的响声,再仔细听这声音很像郭建跃描绘的是用指甲尖敲玻璃的声音,突然郭建跃的妻子从卧室从出来对着婴儿房大喊。 “别再敲了,别再敲了。” 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眼珠充血,脖子蹦出条条青筋。喊完后她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没有照顾好宝宝。求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吧。” 郭建跃从身后紧紧抱住妻子颤抖的身体。那声音戛然而止,方凡走进婴儿房仔细观察着,以免漏掉任何的线索。落地窗外依旧什么都没有,当他蹲下时他发现在落地窗的左下角上有个小手印,手印下方还留着一些泥土,方凡心中范起了嘀咕,这事太邪门了。 郭建跃妻子的喊声吵醒了章泽,他看见方凡正蹲在落地窗前观察着。 “发现什么了?” “你看这个手印和泥土。” 章泽拿出随身携带的证物袋把泥土装好。 “不会又是那些东西吧?” “很难说啊。” 第二天,章泽带着泥土样本回局里去化验了。方凡还留在郭建跃家中,章泽刚走门铃就响起来了。方凡以为是章泽忘了东西,打开门后却是一位中年妇女。 “郭建跃,你给我出来。” “妈,怎么是你啊?” “你怎么把我孙子弄丢的?你这么大个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吗?” 原来是郭建跃的母亲,一大早就来兴师问罪了 “妈,您小声点,小爽还生病呢。” “小爽怎么了?” “她本来就产后抑郁,现在孩子丢了,她更严重了,把所责任都归咎于自己。” “这时候当妈的最苦啊。” 方凡突然有个想法,老人都懂些鬼神的东西,没准她能说个一二。方凡把昨晚的经过和自己看见的事都跟郭建跃的母亲说了。老太太听完后神情大变。 “晚了,晚了。” “什么晚了?” “小鬼拍门,这是在找妈啊。” “您这说的也太邪乎了。” 老太太不再搭理方凡,双眼凝视着落地窗上的手印。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七章 凶手是谁 章泽回到警局后将泥土样本送到化验室。 “章泽,有你封信。” “我的信?谁送来的啊?” “不知道,那人放下后就离开了。” 章泽有些纳闷,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寄信。他满腹狐疑的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个纸折的小狗。章泽丢下信马上追了出去,可外面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章泽回到办公室,不停地把玩着那个纸折的小狗,莫竹你终于来了。章泽还记得莫竹刚来k组时弱不禁风的模样,也是因为如此孱弱的莫竹,所以他总会被其他师兄弟排挤。但只有章泽会平等对待他,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喜欢黏着章泽,而且把章泽当做自己努力的目标,章泽也并不反感。从那时起k组出现了一组固定的人员配备,章泽、婉璃、莫竹。随着年龄的增长,三人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的改变着,直到有一晚莫竹看见章泽和婉璃在树林约会,心生嫉妒的莫竹才会将他们的事向龙峰告发。 章泽已经明白莫竹此次进入中海市的目的,肯定是龙峰派他来杀自己的,如果自己还留在方凡家开的会把方凡和月涵,还有婉璃一同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现在该做的是主动出击做个了断。 “章泽,化验结果出来了。” 化验室的崔杰诚将化验报告递给章泽。 “辛苦了,结果怎么样?” “结果显示这些只是普通的泥土,但是它的粘度跟湿度却很高,我推断这些泥土应该来自很深的地下。” “好的,谢谢啊。改天请你吃饭。” 章泽拿着报告马上赶往欣悦别墅区。郭建跃的母亲此时一言不发的坐在婴儿房的床边,郭建跃在卧室陪着妻子,而方凡在客厅等着章泽的化验结果。 敲门声此时是方凡听见最美的声音。 “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结果显示这些泥土来自很深的地下。” “难道老太太说的是真的?” 方凡自言自语着。 “什么老太太?” “郭建跃的母亲。她看过那个手印后,说是小鬼拍门。” “啊?这也太扯了吧。” “自从经历了上次鬼卖房之后,我觉得什么事是很扯的。” 章泽想了想也是,连鬼卖房了,就不许小鬼出来溜达溜达嘛。 “方凡,还有件事。” “什么事?” “啊...” 突然郭建跃妻子大叫一声。方凡和章泽赶紧跑向二楼卧室,郭建跃在床上抱着惊恐的妻子,而妻子则手指着卧室里的一个矮红木柜子。方凡疑惑的看着这个柜子,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搬走,快搬走。” 郭建跃的妻子大喊着。 “小爽,你怎么了?” “那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 “哪里啊?” “就在那柜子上。” 这时郭建跃的母亲也进来了。 “这柜子哪来的?” “前段时间我和小爽出去玩的时候在一个古玩市场看见的。当时她说这个柜子很漂亮,一定要买下来。运回家后,她还执意要放在卧室里。” “现在马上这个柜子搬到院子里晒着。” 郭建跃抬着柜子磕磕绊绊的来到院子里,经过几个小时阳光的曝晒,柜子发出爆裂的响声。老太太上前开始检查这个柜子,可里里外外都没有什么异常。老太太开始敲柜子,突然在柜子里面的柜壁上发先一个暗槽,打开暗槽后里面放着一个黄纸包,黄纸包里放着一块手指骨和一张生辰八字。 “这应该就是小鬼来这里的原因。” “大妈,您能给解释一下不?” “我之前就在想,为什么小鬼会找上我们家。肯定是家里有什么东西跟这个小鬼有关,原来就是这个。” “那跟这个柜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柜子恐怕是当年别人家养小鬼时用来供奉的柜子。养小鬼虽然可以获得很好的运气,但时间长了就会被小鬼反噬,毕竟人鬼殊途。这个柜子不仅用来供奉,应该还有压制小鬼怨气的作用。” “那您说的小鬼找妈是什么意思?” “每个小鬼都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怨气很重,就算死后也无法安宁,被人利用成转运招财的工具,但小鬼就像小孩一样单纯善良,在他的眼中只有母亲是最终的归属。就算伤害了他人,也实属无心之举。” “现在小鬼的事是弄明白了,但孩子的下落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别急,今晚我们就能找到孩子的下落。” 方凡和章泽半信半疑的看着老太太。晚饭时郭建跃的妻子小爽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但她看到院子里的柜子时还是很害怕,全无当初的钟意之情,郭建跃在客厅陪着妻子。 章泽把方凡叫道一旁。 “我打算这件案子结束后就离开你那里,但婉璃还是要暂时留下。”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总住在你那也不怎么方便。”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逼你。你放心,我和月涵一定会照顾好婉璃。” 章泽不知该怎么和方凡说莫竹的事,也不能让方凡和月涵,还有婉璃陷入危险,毕竟莫竹的目标是自己,所以离开是最好的办法。方凡和章泽回到客厅后发现老太太正在准备着一些东西。 “大妈,你在准备什么啊?” “一会子时要在柜子旁点香,再摆些糯米。你们二人谁是童子身?” 章泽不好意思的承认自己是童子身,方凡在一旁小声笑着。 “你居然是童子身,你和婉璃没有?”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禽兽啊。” 方凡笑的更厉害了。老太太表情严肃的说道。 “别笑了,你是童子身就省了不少事。一会小鬼肯定还会来,当他钻进柜子时,你就把柜子抱起来。” “明白了。” 所有人都在客厅看着表,如同将要举行重大仪式一样紧张。时间已经是晚上23:00。 “建跃,你扶小爽回房休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她半步。方凡在客厅带着,等我摆手,你再出来,现在章泽跟我出去。” 老太太的话让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章泽你把香和糯米摆好,再把食指血滴在糯米上。” “为什么要滴血啊?” “这是找到孩子的唯一办法。” “章泽为了破案也是拼了,只好照做。” 一切准备得当后,老太太念了一段咒语。章泽越看越奇怪,这哪是破案,分明是帮着旧社会跳大神的复辟嘛。但用常规手段又治标不治本,姑且试试老太太的江湖术吧。 正在章泽心中吐槽的时候,他看见地上出现了一排整齐的小脚印,小脚印靠近柜子旁,突然那碗淋了血的糯米慢慢变黑,再一会后柜子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这时二楼郭建跃妻子的脸色慢慢好转。老太太摆手,示意方凡出来。 “章泽抱起柜子,方凡跟着他。如果他抱不动了,你要托住他的胳膊,千万不能碰到柜子。” 这时柜子打开一条小缝,一只又白又胖的小手为他们指着路。 “我们就按他指的路走,别回头” 走了大约30分钟。 “方凡,我有点抱不住了。” 章泽自己也很奇怪,这个柜子为什么会越来越重。方凡马上伸手去托章泽的胳膊,可小拇指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柜子。突然柜子里面传出婴儿哭泣的声音,一直指路的小手也缩了进去。 “你是不碰到柜子了?” “大概是刚才慌张的时候碰到了吧。” 老太太拿出一把匕首在方凡手上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随之而出。 “快把手伸进柜子里。” 方凡虽不知为何,但照目前的情形只好照做。方凡感觉里面的小鬼在吸自己的血,哭声消失了,小手用重新伸出来。又过了大约15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一片旷野孤坟。隐约中可以听见婴儿的哭声,并不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方凡顺着哭声寻找,就在其中一座坟旁边找到了一个男婴。 “我的好孙子,终于找到你了。” 老太太抱着孙子热泪盈眶。情绪稳点些后,老太太做了场法式超度了小鬼。三人带着孩子回到家后,郭建跃和妻子满心欢喜,妻子小爽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 “没有,都是大妈的功劳,我俩就干体力活的。” 老太太摆摆手。 “这不算什么,要不是你们跑前跑后的查线索,也不会这么顺利。” “大妈,我想问问您。为什么需要我们的血呢?” “养小鬼的人都会用血和糯米供奉,这两样东西就像是小鬼的食物。用血是为了让他认主,他开始认了章泽,所以这个柜子除了章泽以外的人碰都会被他视为是一种侵犯,为了惩罚你,所以才让你用血喂他。” “原来是这样。那小鬼以后还会出现吗?” “这个小鬼我已经超度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其实如果世间没有那么多利欲熏心的人,又怎会有人养小鬼呢?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苦命的孩子。” “那他为什么要抓走孩子呢?” “应该不是小鬼抓走的,婴儿眼净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恐怕是小鬼带着他出去玩了。” 这个理由很敷衍,但老太太不再说,方凡也就不再追问。 “大妈,可否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我就是个略懂茅山术的老太太,不值一提。” 方凡和章泽告别了沉浸在劫后喜悦的一家人,凌晨的中海市格外安静,地平线下的太阳还在熟睡着,月亮在云后默默看着地上的人。 “章泽的命是我的,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那就各凭本事喽。” “别以为你是龙爷的义女,我就不敢杀你。” 莫竹离开后,王迪打电话给梅姨。 “梅姨,是时候行动了。” “好,我明天就去中海市。” 忽然天边雷声阵阵,乌云慢慢笼罩了还在熟睡的中海市。 2019年7月12日上午10:00 中海市的市民广场上矗立着一尊骑马勇士的雕像,前蹄高高跃起跨越一切障碍,马上的勇士手持战矛口中高唱着奋勇杀敌的战歌,双眸如雪山千年的冰峰,尖锐而犀利。想必战后马儿低头轻嗅水草肥美,勇士凯歌而还,冰峰的双眸转而化作一汪清泉摇曳着温柔与多情,远处小屋炊烟袅袅,心上人送来炙热的拥抱。 雨水偷偷钻进伞中,方凡抬手而拭,他扶正手中的伞向家走去,雕像手中的长矛在他身后闪过明洁而暗淡的光。章泽已经离开三天了,但他和方凡一直保持着联系。离开方凡家后,章泽选择住在警局,一来是工作方便,二来就算莫竹来找自己也方便应对。 方凡回家后,月涵刚给婉璃擦完身子。 “方凡,你说婉璃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怎么了?你嫌她麻烦啦?” “当然不是,我是觉得她这样好可怜,但又好幸福。” “嗯?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男人除了破案啥也不懂。” 方凡被说的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月涵。 “婉璃虽然沉浸于章泽的爱中,但是她却不能做出一点回应,哪怕动动手指也好啊。” “按你这么说,可怜的应该是章泽才对啊。” “他可怜个屁。他想婉璃时可以看看她,抱抱她。但婉璃呢?她只是昏迷,又不是死了。她现在一定身处一个漆黑的地方即孤单又无助,可她该拥抱谁呢?” 方凡摸了摸月涵的头。 “这个我还真不懂,但是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陪在婉璃身边。” “哎呀,去去去。快去做饭,我饿了。” 月涵发现自己是对牛弹琴,就把方凡打发走了,重新坐在婉璃身边。 “婉璃,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尤其是章泽。” “老婆,快来给我搭把手,鱼跑了。” “笨死你算了。” 月涵边说边走向厨房,可她却没注意到婉璃微微跳动的手指。 2019年7月13日上午9:00 “方凡,你来趟警局,出事了。” 听得出电话那头的章泽很着急。方凡简单收拾一下后,就赶去了中海市警察局。警局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方凡挤了好半天才进去,章泽正一遍一遍看着昨晚中山路的监控录像。 “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有那么多记者?” “昨晚九点多的时候,中山路的一家日本料理店突然发生爆炸,但爆炸的原因很离奇。” “什么原因?” “根据现场的监控和取证,发现是老板自己故意泄露天然气,引发的爆炸。” “那周围的邻居呢?” “有两户人家受到了牵连,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老板人呢?” “重度烧伤,送去医院抢救了。” “那些记者来干什么?” “最近不是都在监督执法人员的不作为嘛,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当然要来凑凑热闹。” “别的线索还有什么?” “昨晚爆炸之后,这家日料店斜对面的按摩城里一个服务员把客人打致重伤。” “这么乱?” “更乱的还在后面。这两起案件发生后,今天凌晨1点在强子汽车修理店门口发生斗殴,抓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修理店的老板。” “还有没有其他案件?” “暂时没了。”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日料店的老板怎么样。” 方凡和章泽赶到医院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坐在病房门口抹眼泪,身旁坐着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章泽向二人表明来意后,二人同意回答些问题。 女人名叫田莉,今年32岁,是老板许泽明的妻子。小伙子名叫许泽成,今年28岁,是老板的亲弟弟。据了解,昨晚田莉和朋友出去聚会一直没在店里,所以对了解事情经过没有太大帮助。许泽成昨晚出去送餐,回来时爆炸已经结束了。 问话结束后,方凡右手摸着下巴的胡渣思考着。 “看来许泽明不醒,我们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先回局里,找那个按摩城的服务员问问。” 让方凡感到奇怪的是,这三起事件发生的时间都在同一天,而且地点都在中山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几分钟后,方凡和章泽回到警局,对按摩城服务员柳玉洁进行审问。 “你为什么要殴打客人?” “他就该打。” 柳玉洁低着头,咬牙切齿的说道,边说手指还在桌子上用力的扣着,由于太用力指甲已经有些开裂出血。 “你知不知道,你对他人造成重伤,已经触犯刑法。法院将会处以你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判我?那就来啊。” 柳玉洁的声音变得粗重有力,并不像个年轻女孩子。说完后她猛然抬头,血红的眼珠让方凡和章泽大吃一惊。方凡仔细看了看柳玉洁感觉事情不对,第一柳玉洁身高大约156公分,而且身材瘦弱,受害者李万年身高180公分不止,体型偏胖。案发时李万年趴在床上,就算柳玉洁动手打他,只要他还手,柳玉洁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更不可能被打成重伤了。 方凡决定去按摩城寻找线索。方凡和章泽来到按摩城,因为出了这种事,按摩城被相关部门勒令停业整顿。二人走进按摩城,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间小屋的灯亮着。 “您二位是?” “我是市公安局的,这位是私家侦探。我们来了解一下昨晚发生的恶性伤人事件。” “快坐,快坐。” 此人是按摩城的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 “李万年经常来这里吗?” “没有啦,怎么会。我昨晚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哦?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老板突然傻眼了,有些紧张。 “你们问的肯定是昨晚的被打的那个人嘛。” 方凡笑了笑。 “你这里不只按摩那么简单吧?” 方凡说完后拿出几张照片扔在桌上,老板看完后更紧张了。章泽也看了看,看完后气血上涌。 “好说,好说。您问什么我都说。” “那你先给我讲讲柳玉洁吧。” “这个小姑娘很老实,在我这干了有几年了,是外地来打工的。平时就算受点委屈也从不吱声,属于那种忍气吞声的。但她只做按摩的活,别的从来不干。” “那这个李万年呢?” “他是我这的老顾客了,每次来只找柳玉洁。听说每次他都对柳玉洁动手动脚的,但柳玉洁不吱声,我这个做老板的当然是本着和气生财,也就没说什么。” 章泽狠狠瞪了一眼老板,老板识趣的低下头。 “我想看看昨晚的监控。” “好好好。” 方凡和章泽看着视频,开始的时候柳玉洁给李万年认真的按摩着,但慢慢地李万年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时不时的装作无意的摸向柳玉洁的腿,柳玉洁小心躲闪着,后来二人似乎发生了口角,李万年依旧趴在床上,柳玉洁大概安静了十几秒,突然拿起旁边的烟灰缸砸向李万年的头。方凡判断当时李万年应该是被砸蒙了,所以没能还手。视频里柳玉洁对李万年发疯一样的殴打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俩有杀父之仇。 “老板,平时跟柳玉洁最亲近的人是谁?” “最亲近的就是她的室友妙妙了。” 章泽跟老板要了妙妙的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刚刚的照片你哪来的啊?” “都是之前的客户找我跟踪自己老公偷腥的照片。这里的按摩只是个幌子,真正是靠红灯区的业务挣钱。” “那当时就应该逮捕他啊。” “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营业,上面必定有人关照,先处理眼前事吧。” 方凡和章泽按照妙妙说的地址来到一处住宅区。 “你就是柳玉洁的室友妙妙?” “是我,你们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 “嗯。” “进来吧。一个一个来,还是两个一起?” 章泽向妙妙亮出了证件。 “靠,老娘认栽了,你们想怎么样。” “别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些柳玉洁的情况。” “你说小洁啊。那个傻丫头倔得像头驴,想在这个大城市活下去没钱怎么行,我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多次,但她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做。” “她平时脾气很大吗?” “大?大就不会被李万年那个王八蛋欺负了,这次也算那个王八蛋活该。小洁长得漂亮,很多客人都对她垂涎欲滴,每次都是我们这些姐妹帮她解围,她就算被欺负了也只会默默地忍着。” “那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没什么奇怪的啊。就是前几天我看她压抑的那么厉害,就带她去了趟酒吧。我记得当时我去和旁边的帅哥搭讪,她自己就坐在旁边喝酒,后来好像有个女服务员的给了她一杯东西。估计是小洁自己叫的酒,我也没在意。” “别的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了。” “那案发后你见过小洁吗?” “没见过。” 方凡和章泽站起来准备要走,妙妙突然站起来了。 “这是小洁的布偶,你拿给她,没这个她睡不着。” “好的。” “警官大哥,有时间记得来找我啊。” 妙妙跟章泽打趣道,章泽脸突然红了,拉着方凡转身就走了,妙妙在身后大声笑着。 “剩下的线索就是那些斗殴的人了。” 章泽刚说完电话就响了。 “章泽,你快回来,警局出事了。” 二人赶回警局时,警局已乱作一团。那些昨晚斗殴的人大声叫骂着,有的人还用力拍打着关押室的门。 “你们都疯了吗?” 章泽激动的喊着,他看见其中几个人双眼通红跟柳玉洁的样子很像。 “方凡,你快看。” “最好把这些人隔离关押,否则会出大事。” 几个民警马上将那些人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直到最后板凳上还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此时正镇定自如的看着方凡和章泽。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八章 方凡中毒 “快来人啊。” 实习警员杨悦在审讯室大喊着,章泽闻声赶到审讯室。柳玉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快叫救护车。” 几分钟后柳玉洁被送往医院。 “柳玉洁进医院了。” 方凡没理会章泽的话,双眼一直盯着关押室里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查查他的资料。” 方凡和章泽离开后,男人靠在墙上闭目眼神。 “你刚刚说柳玉洁怎么了?” “进医院了,刚才在审讯室,她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样子很吓人。” “你有没有发现那些斗殴人的暴躁和柳玉洁很像?” “的确是,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个男人的资料查的怎么样了?” “小李去查了,一会就有结果了。” 三起案件看似平常,但其中却有不常之处,同一天,相同地点。这种巧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三起案子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仔细想着这三起案件之间的联系。 “方凡,那个男人的资料找到了。” 据资料显示,男人名叫翟强,十年前因恶性伤人入狱,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在狱中表现良好减刑一年,出狱后在中山路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近几年都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方凡走进关押室,翟强正靠在墙上闭目眼神。方凡轻轻拍了拍翟强的腿,翟强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方凡后又闭上了眼睛。 “昨晚的斗殴事件为什么会发生在你的修理店门口,你跟他们什么关系?” “他们?他们只是些不懂事的小青年。”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们跟着我混口饭吃,我原来也和他们一样,甚至做过更过分的事。后来在里面学好了,出来开了家修理铺。那些孩子过早进入社会,沾染了不少坏习惯。他们来投奔我时,我也反感,但时间长了就发现了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优点,就把他们留在身边,也算是帮他们走上正路。” “他们昨晚去你那里之前都干什么了?” “好像是去附近的酒吧喝酒了,喝多了跟别人发生口角。回来后没多久,对方就找上门了。” “原来是这样。哪间酒吧你知道吗?”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在家,出事后我才赶到现场。” 章泽着急的跑了过来。 “方凡,柳玉洁在医院醒了。” “马上过去。” 二人驱车赶往医院。 “根据翟强说的,那些斗殴的人昨晚也去了酒吧。回来后就发生了斗殴,而且他们红眼的样子跟柳玉洁差不多,我猜他们可能去的是同一间酒吧。” “莫非这就是三起案件间的联系?” “可能是,但现在日料店的老板许泽明还在昏迷中。如果可以证明他也去过酒吧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中山路酒吧那么多,究竟是哪间啊?” “这恐怕就得柳玉洁告诉我们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二人先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柳玉洁的情况怎么样?” “你们是?” 章泽向他出示了证件。 “她这种反应很像吸毒过量的症状,而且我们在她体内也发现了毒品成分,但是含量不高。” “谢谢您。” 方凡和章泽来到病房。柳玉洁抱着妙妙拿给她的布偶坐在病床上,扭头看向窗外,安静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 “柳玉洁,我们是中海市公安局的,现在想问你些问题。” “我记得你们。” “昨晚你去的酒吧叫什么名字。” “燃点酒吧。” “那递给你酒的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你吸毒吗?” “从来没有过。” 方凡和章泽准备离开。 “警官先生,我真的会被判刑吗?” “你先安心休养吧。” 柳玉洁此时有些后悔,但心中却很畅快。午后阳光撞进她的眼眸,闪动着缤纷异彩的光。 目标锁定在燃点酒吧后,方凡和章泽来到酒吧门口。这个时间酒吧还没营业,他们从后门进入酒吧,一个年轻的保安挡在他们面前。 “干嘛的?还没上班呢。” “我们是警察。” 章泽把证件拿给保安看。 “弄个假证就想往里闯?出去出去。” 方凡示意章泽别跟他白费力气,两人在酒吧外等到晚上十点,这期间章泽查看了酒吧周围的环境。走进酒吧后,还没有什么客人,方凡注意到了吧台里的正在擦杯子的酒保。 “兄弟,两杯tequ。” “还没开始就喝这么烈的?” “习惯了。” “你们老板在哪?” “我就是。” 方凡笑了笑,接着说道。 “我想看看昨晚的监控。” “哦?有来这找刺激的,有来这买醉的,还有来这等艳遇的。但唯独没有来这看监控的,你可是头一个。” “我就是喜欢与众不同。” “爱莫能助啊。” “当初中海市响当当的大毒枭,没想到会这么小气。” “兄弟,酒想怎么喝都行,但话可不能乱说。” “是小弟鲁莽冲撞了,您不要见怪啊。” “里面请。” 老板把二人带进里屋。里屋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他按下遥控器后墙上出现一台电视。 “这就是昨晚的监控,二位慢慢看。” “辛苦了。” 老板离开时,章泽注意到了他拇指上带着的黑玉扳指。 “他是个毒贩?” “应该没错,他就是二十年前在黑白两道都赫赫扬名的沈杰。二十年前的中海市很乱,很多被贫穷逼得走投无路的人都选择了歧途,其中最猖獗的就是贩毒。但沈杰有个原则,毒品不卖穷人,不卖国人,只对外贩卖,他当时很多的生意都在俄罗斯、东南亚、日本、韩国这些地方。” “那为什么不抓他呢?” “几年前,他退了这个圈子,而且所有的犯罪证据都在一夜间消失无存,警察也没办法对他下手。当年他在中海市的社会地位和龙峰不相上下,有人猜测很有可能是龙峰帮他销毁了所有证据。” “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开了间酒吧。” “这就不知道了。先看昨晚的监控吧。” 章泽在监控中看见了柳玉洁和妙妙,当妙妙和旁边的人搭讪时,柳玉洁在卡座里边哭边喝酒,过了一会一个女人递给她一杯饮料,柳玉洁一饮而尽。视频再到晚上23:33,强子修理店门前的斗殴者出现,他们相互推杯换盏好不高兴,但其中一人突然和旁边的人发生口角,但很快被保安制止,随后在那些人喝酒时,又是那个女人端着一盘饮料放在了他们桌子上。 “把视频拷贝一份,带回警局分析。” 方凡和章泽离开后没有直接回警局,而是先去了医院。 “许泽成,在爆炸前你哥哥是不是去过燃点酒吧?” “去过,就是爆炸前一晚,我和他去的。” “你平时喝酒吗?” “不喝。那你还记不记得那晚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女人给过你们什么饮料?” 许泽成仔细回想着。 “好像是有个女的给我们递了杯橙汁。我还没喝,就被我哥抢走了。” “你们那晚为什么会去酒吧?” “其实我哥一直怀疑我嫂子出轨,所以心里憋闷,才去酒吧放松放松。” “好的,谢谢。” 方凡和章泽离开医院。 “章泽,你发现了这三起案子之间的联系没有?” “原因都处在那个燃点酒吧。而且三个案子的嫌疑人都喝了那个女人给的东西。” “没错,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什么啊?” “他们犯案时都处于失控的状态。柳玉洁是因为长期被骚扰,那些小混混是因为和旁边的人发生口角,而许泽明是因为怀疑妻子出轨,也就是说他们心中都有怨气。换句话说,这个女人是在利用他们的怨气,将那个饮料给他们,饮料使他们心中的怨气成倍增长,从而变得狂暴失控。” “那这岂不是跟投毒一样?” “可以这么说。但就怕那个人的目的不止投毒这么简单。” 回到警局后,章泽让人帮忙将视频里女人的脸做清晰处理。 2019年7月15日晚19:00 方凡已经两天没回家了,这两天一直为了这几件案子忙个不停,连月涵的发来的微信都没顾上回复,方凡内疚的拨通了月涵的电话。 “老婆,我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 “我知道,我和婉璃都很好,你不用担心,把自己照顾好。” “知道了,我...” “啊...” 电话那头的月涵突然大叫着。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月涵没了回话,心急如焚的方凡跑出警局,他很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家门口。此时不明真相的章泽正守在电脑前等着那个女人的真面目慢慢浮出水面。 方凡开车驶出警察局时外面的交通陷入瘫痪状态,红绿灯像魔法杯中不停变换的精灵,心中的焦躁不安已攀升至顶点,他却只能像深陷沼泽的野兽寸步难行。 情急之下,方凡选择跑步回家,这是最快的办法了。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每一声在他听来都像是月涵苦苦的求救声。左转,他记得这条小巷可以直接通向自家小区,他不敢放慢一丁点速度,就在方凡跑过去时,小巷的暗处闪出一个身影。 “方凡到了。” 说完后这个神秘的身影将平板电脑装进背包,离开了小巷,警局门口的红绿灯也恢复了正常。 “月涵,月涵你怎么样?” 方凡到家后看见月涵昏倒在地,章泽打来电话。 “电脑分析结果出来了,酒吧的女人是梅姨。” 此时梅姨出现在方凡身后,手中注射器的针头闪着刺人心脾的寒光扎向方凡的脖颈。痛意袭来,方凡转身看见梅姨正对他阴险的笑着。 “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就是你能想出做好的问题吗?” 脖颈上的伤口越来越痛。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试验一下新研制的毒药。” “中山路那些中毒狂暴的人也是你干的。” “没错,喜欢我创作出来的艺术品吗?” “你有什么目的?” “让你和章泽在中海市永远消失。” 方凡感觉全身发热,心中的怒气正慢慢聚集成一个骇人的球,准备随时爆发。他现在所看见的景物都变成了红色,紧握的双拳使指甲慢慢刺进肉中,他奋力克制着体内的怒气。 “没关系,爆发出来吧,不要压抑真实的自己。” 方凡再也无法忍受,挥拳冲向眼前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梅姨侧身闪过,可谁知狂怒后的方凡身手变得异常敏捷,就在梅姨闪身时方凡马上收起了挥拳的动作,要是普通人这一下动作肯定会闪了腰。方凡的左手如一把有力的钳子掐住梅姨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 “我要杀了你。” 梅姨不慌不忙的从身后拿出另一个注射器刺向方凡的胸膛,方凡随即便昏了过去。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音,王迪含着一根棒棒糖悠哉悠哉的出现在梅姨身边。 “辛苦了,梅姨,把他带走吧。” “那这两个女人呢?” 梅姨看着还在昏迷的月涵,还有里屋的婉璃说道。 “就留在这吧。我猜章泽马上就会来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别心急嘛。” 方凡突然离开警局和刚刚莫名挂断的电话让章泽很奇怪,莫非是方凡那里出事了?能让他如此紧张的放下一切的只会是月涵,章泽心中暗叹一声大事不妙,马上跑了出去。在警局门口和实习警员杨悦撞个满怀,杨悦摔倒在地,肩上的背包也飞了出去。 “哎呦。章警官,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杨悦边揉着屁股边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 杨悦看着章泽跑远后,起身捡起背包轻轻摸了下,转身离开了。章泽赶到方凡家时,大门紧闭。他不管怎么敲,里面都无人应答,早知道就不把钥匙还给方凡了。最后他只好从邻居家的窗户爬过去,婉璃安然无恙,而月涵依旧昏迷着,他马上叫了救护车。 方凡下落不明,月涵又住院了,为了安全起见他只好把婉璃也安排在医院里。章泽特意嘱咐医生和护士,不管是谁都不许接近这俩个人,他没有将她们真正的名字告诉医生和护士,这样一来就算有了第二道保险。 章泽一直守在医院,保护她们的同时,章泽梳理着整件事。电脑分析结果显示中山路一些列案件的始作俑者就是梅姨,如此看来酒吧老板沈杰恐怕也是他们其中一员,但他为什么还会给我们看那晚的监控录像呢?难道他是故意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中山路事件就不是简单的犯罪,而是公然的挑衅。 再有他们抓走方凡莫非是为了引我出来?想必莫竹已经跟王迪见过面了,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找我,大可不必这样费事,既然莫竹可以给我送信,证明他现在已经掌握了我的动向。我在明,他在暗,想找我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警察局旁的一幢烂尾楼中,小巷的神秘人在平板电脑上熟练的写着代码,将做好的病毒上传到中海市警局内部网络,瞬时间画面上出现了各个监控的图像。她的脸上出现了胜利的喜悦,轻按屏幕,监控中每个关押室的门都开了,之前斗殴的小混混红着眼像倾巢而出的工蜂一样跑了出来。 “章泽,你赶快回来,警局出大事了。” 杨悦在混乱中给章泽打电话,警局的状况一度陷入失控状态。 2019年7月16日凌晨3:00 此时在中海市自来水厂附近的水坝上,昏迷的方凡被铁链悬吊在坝顶,梅姨站在大坝上欣赏着水平如镜的湖面。几分钟后方凡缓醒过来,睁眼后他发现自己悬空着,脚下如同万丈深渊一般。 “喂,有人吗?” 方凡大喊着。 “你终于醒了,等的我都不耐烦了。” “你个疯婆娘,赶紧把我拉上去。” “你说如果我的人生能像这安静的湖面该有多好。” “你说什么疯话,赶紧把我拉上去。” “你给我闭嘴,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升起后,你会随着大坝排出的水一同流向中海市。” “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干一件大事。” 梅姨离开了大坝,方凡依然被挂在坝顶上,他感觉体内的愤怒正在慢慢发酵着,他暗自祈祷千万别在这时候爆发,如果铁链断了,自己必定粉身碎骨。 护理查房的护士走向月涵和婉璃的病房,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默不作声的脚步。进入病房后护士被身后的人打昏在地,那人摘下口罩深情款款的看着沉睡的婉璃。 “婉璃,我终于见到你了,没想到你还活着,等我杀了章泽就带你离开这里。” 莫竹在婉璃床边自言自语着,他又看了看旁边昏迷的月涵,随即从怀中掏出了寒冷阴森的匕首。 章泽此时正被警局混乱的状况搞的分身乏术,那些狂暴的犯人纷纷冲出警局,不多时就出现了很多报警电话,警局周围的街道马上陷入混乱,新任警局局长谭健马上下令出动所有警员,逮捕暴徒,章泽让杨悦留在局里随时向他报告暴乱的情况。 2019年7月16日凌晨4:17 凭借所有警员英勇顽强的战斗,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奋战,将所有暴徒一一捉拿归案,此时疲惫不堪的章泽接到一通神秘电话。 “如果你不想方凡死的话就去自来水厂附近的大坝救他。” 打电话的人使用了变声器,章泽没能听出是男是女,不管消息真假章泽马上驱车赶往自来水厂附近的大坝。此时,破晓的阳光正一点点爬上山头。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九章 狂暴的血 我从熬人的炼狱中攀岩而上,推开最后一颗沙粒,看见一片汪洋大海。 2019年7月16日凌晨4:20 莫竹在宽阔的公路上疾驰而行,两边的景色如同快进的电影一样不断更替着画面。刚刚王迪告诉莫竹章泽正在赶往自来水厂附近的大坝,莫竹欣喜若狂,这正是向他复仇的最好时机。 2019年7月16日凌晨4:55 章泽赶到大坝时看见被悬吊着的方凡。 “方凡,你怎么样?” 章泽拉住铁链把方凡一点点拉上来,方凡的呼吸很微弱。突然章泽感到一阵阴狠的杀气,他翻身躲避开飞来的暗器,莫竹正站在他面前。 “章泽,今天我们就做个了断。” “你发什么疯。” “我疯?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为什么婉璃会选择你,我恨你抢走了婉璃,要不是因为你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你说的没错,婉璃都是因为我才会遭此磨难,但我心中又何尝不是百般煎熬。你我虽是同门,但从小一起长大,我实在无法对你出手,既然你要我命,那就来取吧。” 章泽的态度让莫竹有些犹豫,转念一想,往日的委屈又随之浮上心头。就在此时方凡慢慢唤醒过来,血红的双眼如同两把火焰般死死地盯着身前的二人。 莫竹反手抓着匕首冲向章泽,左手抓住章泽衣领,右手的匕首抵在章泽的脖子上,章泽闭目而立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莫竹咬牙切齿的看着章泽,锋利的匕首在章泽脖子上渐渐划出一道血痕。几秒钟后,莫竹用力推开章泽,擦拭了刀刃上的血迹。 “算了,就算你死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莫竹云淡风轻的说着,轻轻掩盖着心如死灰般的无奈。 “那你回去该怎么办?” “那里我早就不想待了。龙爷的野心越来越大,他现在的目标不止你,还有方凡,总之你们处处小心吧。” 就在章泽和莫竹说话之际,方凡猛然起身冲向二人。莫竹机敏的推开章泽,二人才得以避开方凡的突袭。方凡此时丧失理智,双眼血红。 “莫非他中毒了?” “嗯,看他的样子比那些人严重不少。” “小心,我俩未必是他的对手。” 方凡冲向章泽,章泽转身躲开。难料方凡已经腾空跃起,右手拉至胸后,莫竹清楚的看到了方凡拳上的拳风。突然方凡在空中消失,转而出现在章泽面前,右拳重重打在他左胸上,难承如此力道,章泽踉跄的向后退去。莫竹见状转身使出侧踢,重重的踢在方凡后背上,但这种力度对方凡丝毫没有影响。血红的双眼看向莫竹,方凡的左手顺势抓住莫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用力甩起来,健壮的莫竹竟然被甩飞出去,撞向身后的石墙。 刚受重创的章泽深吸一口气,大声喊着莫竹。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超级叠罗汉吗?” 莫竹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你可别掉链子。” 说罢,莫竹双脚踩墙,双腿用力,瞄准方凡下盘,整个人像一支利箭般横着冲了出去。章泽飞身跃起,瞄准方凡上身。被莫竹撞翻的方凡横躺在空中,莫竹趁机抓住方凡双脚,章泽抓住方凡双肩,随之方凡重重的摔在地上。莫竹使出全身力气锁紧方凡下盘,章泽翻身骑上方凡后背。 “打他软肋。” 几拳下去方凡痛苦的喊着,章泽见起效了,用力打向方凡后颈,这下方凡才昏了过去。 “总算搞定了。” “谢了。” 章泽表示友好的伸出手,莫竹没有理睬。 “你要是敢对婉璃不好,我还会要你命。” 太阳从山后缓缓升起,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却被挡在阴云之后。章泽带着方凡赶到医院,婉璃和月涵都安然无恙。现在最重要的是方凡,如果他醒后再变得狂暴可就麻烦了。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在他的血液中发现比柳玉洁更厉害的毒素,而且这种毒素已渗入细胞,我们也无能为力。” 章泽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好将方凡带回警局关在牢房里。 “章警官,你放心吧。方凡一定会没事的。” 杨悦在章泽身边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 “你去休息休息吧。整晚都没睡肯定很辛苦了吧。” 章泽对杨悦笑了笑,走向休息室。 2019年7月16日上午10:00 万悠岛。每天龙峰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茶房细细品茶,他总说人生都在茶里,如绿茶般清苦,又如红茶般耐人回味,不经意间还会飘散出花茶的淡香。 “龙爷,大小姐传来消息,计划一切顺利,而且方凡已经中毒,被关在警局的牢房中。” “很好。那章泽呢?” “他...他还活着。” “知道了,下去吧。” 龙峰眉头一皱,心中对莫竹失望透顶。他原本以为莫竹会对章泽毫不留情的下手,没想到竟还是如此的优柔寡断,龙峰手撵胡须考虑着下一步的计划。 月涵醒了,醒后她想马上见到方凡,医生和护士都拦着她,不让她离开病房半步。医院马上联系章泽,月涵见到章泽后才冷静下来。 “方凡呢?” 章泽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问你方凡呢?” “他被我关在警局的牢房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中毒了,变得异常狂暴。医生也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好将他关在那里。” “带我去见他。” 月涵一改往日柔弱的样子,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对章泽说道。二人来到警局后,月涵进入牢房看着被绑住的方凡。 “老公,我是月涵。” 月涵泪眼婆娑的看着方凡,声音越发哽咽,左手轻轻抚摸着方凡的憔悴的脸。突然方凡睁开眼,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月涵。 “月涵,危险,快出来。” 月涵没有理会章泽。方凡喘着粗气,突然张嘴咬住月涵的手,鲜血顺势而出,月涵强忍着钻心的疼痛。 “老公,你一定很害怕吧,没关系,我陪着你。” 月涵靠在方凡的肩头,方凡似乎被月涵的温柔感化,他慢慢松开月涵的手,鲜红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冒血,方凡像一头暴怒后的雄狮,任凭月涵依偎在自己怀中。 2019年7月16日下午17:52 中山路又回到了一片祥和的景象。这里紧挨繁华的市中心,综合商场,高档会所,娱乐场所,应有尽有。此时正值下班高峰,像往常一样车水马龙,忙碌一天的年轻人约会着爱人吐露一天心中的烦闷,另一半仔细聆听或心不在焉。超市挂出今日特惠的招牌,在家憋闷一天的主妇提着菜篮冲向属于她们的战场。街头卖唱的少年用沙哑的嗓音道出追赶梦想的苦楚,驻足而闻的过客临走时还留下惊鸿一瞥的留恋。小丑炫耀着手中多彩的气球,好奇的顽童将钞票递给小丑,手拿着快乐在街头巷尾欢呼雀跃。 此时警局牢房内,月涵靠在方凡的肩头竟然睡着了。 “老婆。” 月涵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恢复正常的方凡。 “老公,你没事了?” “没事了。” 冷静后的方凡仔细思考着所有事情的前后联系。中山路的三起案件均是梅姨所为,乍看这种无理取闹的作案没有任何意义,但其中却又有些联系,三起案件的导火索都是毒药,莫非他们有什么更大的计划? “你终于没事了,刚才差点被你打死。” 闻声而来的章泽吐槽道。 “方凡,我得去医院看看婉璃了。她现在还一个人在那里。” “我们一起去。” 方凡、章泽、月涵三人赶去医院,章泽快步冲向婉璃的病房,病床上却空空如也,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站在悬崖边缘,白雪凄凄,腰间心爱的玉佩随风而逝,就像多年前走失的一位故人。 2019年7月16日早上7:00 婉璃慢慢缓醒过来,周围一片白色。她看看地上昏倒的护士,又看看旁边躺着的月涵,且都是陌生的。婉璃离开了医院,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环境,早起的环卫工为了城市的洁净,正奋力挥洒汗水。叫卖的早点摊上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婉璃摸了摸乱叫的肚子,咬咬牙继续向前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找谁,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她的记忆被命运强行滞留在时间线的末端,但她心中却声声回响着小庄的名字。 “婉璃。” 婉璃应声回头。 “你是莫竹?” 婉璃使劲回想才想起莫竹的样子,这么多年莫竹比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成熟了很多。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看见婉璃的莫竹不顾刚才战斗留下的伤痛,开心的笑着。他和章泽分开后想再来看看婉璃,没想到婉璃居然醒了,多年的怨恨烟消云散。 “小庄呢?” 莫竹有些失望,他没想到这么多年在婉璃的心中最重要的依旧是章泽,莫竹笑着以掩饰内心的失落。 “他啊。他现在改名叫章泽了。你先跟我回去,然后我带他去见你。” 婉璃遇见莫竹后心中多了一丝温暖,但她依旧惦念着章泽。 2019年7月16日晚19:34 章泽看着空荡荡的病床,惊慌失措的说道。 “婉璃呢?” “你别急,婉璃肯定没事,我们去看看医院的监控录像。” “对,监控录像。” 章泽快步跑向保安室。 “婉璃醒了。” 章泽盯着监控录像吃惊的说道。 2019年7月17日上午9:22 章泽整晚都在查看警局的监控录像,就希望能在里面找到婉璃的身影,但最后都以失望告终。章泽在心底无数次的咒骂自己,但也明白于事无补,最重要的还是要赶紧找到婉璃。 “章泽,外面有个自称梅姨的人前来自首。” 章泽马上出去一看究竟,果然是梅姨。 “带她去审讯室。” 章泽将梅姨自首的消息告诉了方凡,方凡马上赶到了警局。 “真没想到你会良心发现的来自首。” 梅姨没有理会章泽的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凡。 “还能感受到那种力量吗?” 听到梅姨的话,方凡全身一颤。章泽抢险说道。 “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哈哈哈。” 梅姨的笑声像尖利的锥子,用力刺着方凡的耳膜。 “你不会是认为我来的目的是给他送解药吧?你可真有意思,我开始喜欢你了。” 章泽被气的不再说话。 “有什么事你直接冲我来就是,不要伤害无辜的市民。” “你还挺会说漂亮话的嘛。我实话告诉你们,这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中毒者在短时间内会由于情绪异常兴奋而变得狂躁,狂躁过后就会出现抽搐,口吐白沫的症状,痊愈后毒素可以自然排出体外。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像你一样,虽然变得狂躁,但没有出现那些症状,这说明毒素已经跟你的细胞融为一体,你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章泽突然想起了医生的话。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对他治疗?” “办法就是祈祷他别爆发就好了,哈哈哈。” 梅姨猖狂的笑着,方凡表情很沉重。方凡和章泽打开审讯室的门正好撞见杨悦。 “杨悦,麻烦你带她去关押室。” “好的。” 杨悦看了一眼梅姨,随后带着她去了关押室。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月涵知道。” “我懂,但是现在该怎么啊?” “只能就像梅姨说的那样祈祷了。” “你还真信她的鬼话啊?” “那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小巷神秘人将刚才方凡和梅姨的对话发给了龙峰。龙峰听后满脸喜悦,手撵胡须自言自语道。 “方凡,我们就快见面了。” 2019年7月17日晚19:00 电视中报道着一条新闻:前不久中海市中山路案件已完美解决,在警方不辞艰辛的努力下,嫌疑人终落法网。 方凡关了电视后一直在想体内的毒素的事。月涵端来一盘水果坐在方凡身边,并将洗好的葡萄递到方凡嘴边。 “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这次的案子终于结束了。” 方凡伸了个懒腰。 “只要你安然无恙,就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在身边,世界末日都是礼拜天。” 方凡搂过月涵,看见了她手上包裹的纱布。 “还痛不痛?” “不痛了,但这一下你不能白咬我。” “没错,一切都听老婆大人差遣。” “这还差不多。” “那我们去欧洲旅游?” “不去。” “出去shopping?” “不去。” “出去吃大餐?” “我减肥。” “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我们生个孩子吧。” 方凡有些迟疑。 “怎么了?你不愿意啊?” 月涵变得有些落寞,方凡紧紧搂住月涵的肩膀。 “当然愿意,那我们就生,生一堆小方凡,让他们天天陪着你。” “一堆?你以为我是甩籽的鲤鱼吗?” “那倒不是,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个会生养的优良品种。” 说完后,方凡抱起月涵嬉笑着跑进了卧室。 2019年7月17日晚23:34 章泽还在大街上寻找婉璃的身影,从街头寻到巷尾,他甚至拿着婉璃的照片挨家挨户的询问,但结果都让他一次又一次陷入深深的绝望。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也幻想着最好的结果,大脑反复被这种煎熬所折磨。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最初与婉璃栖身的墓,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引导,他发疯的跑进墓穴,他渴望能在里面看见婉璃的背影,可最后他得到的依旧是希望被现实碾碎的粉末。 章泽回到地上,发现一众黑衣人守在墓口。 “章泽,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为首的黑衣人拔刀冲向章泽,章泽后退几步从腰间抽出软剑。义愤填膺的章泽挥舞着手中剑在敌人中间砍瓜切菜一般。可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手,最后疲惫不堪的章泽弯腰而立,右手的剑强撑着,宁死都不愿在敌人面前跪倒。其中一个黑衣人发现有机可趁,拔刀冲向章泽,冰冷的刀刃眼看就要砍到章泽的脖子,突然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刀掉落在地,莫竹从黑暗中闪身而出。 “喂,就这么几下你就不行了?” “别废话,我刚开始热身。” “哼,死鸭子嘴硬。” 章泽被莫竹的话激到了,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与莫竹并肩作战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章泽此时已经毫无力气,莫竹见状搀起险些瘫倒的章泽。 “婉璃在我那里。” 听到莫竹这么说,章泽笑了笑,随后就昏了过去。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章 北海公寓 提笔而闻,窗外雨滴涟漪,落笔而叹,四壁清冷难耐,撩挑青烛,烛中有你,暖心四溢。 2019年7月19日上午9:03 昏睡了两天的章泽终于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你醒了啊。” 章泽激动的看着婉璃,险些从床上掉下来。 “你当心点,身上还有伤。” “你怎么样?” “我没事,是莫竹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他人呢?” “他走了。他说让你等着他,别忘了你俩之间的约定。你俩之间有什么约定啊?” “没什么,都是些无聊的事。” 莫竹离开后就在中海市藏了起来,因为那晚刺杀章泽的人是k组的特别行动队,他们只有在杀手任务失败时才会出动,也就是说他们是专门清除杀手的杀手。现在自己和章泽肯定都是龙峰的眼中钉了,与其跟他们在一起,不如自己行动,以便监视特别行动队的动作。 章泽带着婉璃回到方凡家。 “啊,婉璃。” 月涵看见时给了婉璃一个大大拥抱,婉璃被月涵的热情吓了一跳,险些出手,好在被章泽及时拦住。 “这是月涵,你昏迷的时候全靠她照顾你。” “婉璃,婉璃。你是怎么醒的啊?”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体内有一种冲动的力量来回涌动,然后就醒了。” 章泽想恐怕是梅姨的毒药刺激了婉璃的苏醒,不管怎样,婉璃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方凡呢?” “他去查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章泽拨通了方凡的电话。 “你在哪呢?” “别告诉任何人,你快来北海公寓找我。” 章泽被弄得糊里糊涂的,但也只好先去找他。 2019年7月19日美国 卓曼来美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住在叔叔刘毅家。当年刘毅在中海市经营着一家餐馆,虽然规模不大但温饱不成问题。一家四口的日子平淡且安稳。 一个大雪夜,刘毅正打算闭店休息了,突然一个抱着小女孩的男人挡在门口,男人虚弱的说道。 “求求你给孩子点热水喝。” 刘毅见状赶紧把父女二人让进了屋,刘毅的妻子看着襁褓中的女婴心疼的说道。 “这孩子可受苦了。” 随即冲了杯奶粉,女婴的脸色才渐渐好转。父亲对刘毅的妻子千恩万谢,正准备走的时候,刘毅端着一碗鸡蛋面喊住了他。 “别走了,这么大的雪,就算你能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今晚就住下,先吃点面暖暖身子。” 父亲鼻子一酸,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下,满是脏污的脸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这两道痕迹也深深刻在父亲的心中。第二天刘毅看着父亲抱着女婴准备离开。 “要不你留在我这帮忙吧。工资不多,但好歹有口热乎饭。” 父亲欣然同意。 “你叫什么名字?” “卓万飞。” 从那天开始卓万飞很努力的工作,最后碰到一个机会才飞黄腾达,飞黄腾达的卓万飞并没有忘记刘毅一家的恩情。天有不巧,有一天刘毅家的餐馆突然失火,刘毅进出几趟就为了自己多年的家当,火势越来越猛,赶来的消防员及时制止了他,这才算是没有发生更严重的后果。卓万飞知道刘毅的困境后,出钱让刘毅一家人去美国定居,在美国卓万飞给刘毅开了家中餐馆,经过几年的打拼愣是在美国创出自己的品牌,干起了连锁店。而且还不断登上美国的美食杂志周刊,连那些米其林三星的主厨都称赞刘毅的厨艺。 这次卓家的变故让刘毅很伤心,他得知消息后马上将卓曼接到了自己身边。 “小曼,干什么呢?” 卓曼正看着章泽的照片。 “叔叔,没干嘛。” “这是你男朋友啊?” “怎么会。” 卓曼笑了笑。 “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早把你当自己女儿看待。你还能瞒得住我?” “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经过叶国忠之后,我希望你再选择感情时能谨慎对待,叔叔不想再看见你受伤。” “我知道了,叔叔。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什么事?” “我想回国。” “你回去干什么?” “我想好了再告诉您。” “你个小机灵鬼。” 2019年7月19日晚19:00 章泽赶到北海公寓时,方凡正一筹莫展。 “什么情况?” “委托人让我来这幢公寓的16楼帮他拿一本相册。” “那就去拿啊。” “我也想,但这里一共15层,根本没有16楼。” “不是吧,这段时间一直跟人打交道,你可别吓我啊。” “别废话了,赶紧找吧。” 章泽挨家挨户的去询问北海公寓16楼的消息,每户人家都没人回应,章泽失望的敲响下一户人家,吱呀的声音有一种钻进心缝的寒意,门应声而开。门后探出一张女人的脸。 “你有什么事吗?” “请问16层在哪?” 女人表情变得异常慌张。 “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什么16楼。” 说完后女人用力关上了门,章泽慌忙向后躲闪。一种莫名的恐惧向他袭来,章泽有些害怕了,决定回去找方凡,可当他回去时却发现方凡不见了。 方凡一直留在原地思考着该如何找到16楼。突然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气,他回头观瞧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楼道的灯慢慢变暗了,方凡开始寻找章泽。 “章泽,章泽。你在哪呢?” 2019年7月19日晚21:00 时间越来越晚,找不到方凡的章泽决定去公寓外面仔细看看这幢公寓,他心想没准是方凡找错了公寓楼也说不定。章泽走出公寓,抬头观瞧,原本是整幢大楼的北海公寓现在只剩下他和方凡所在的这个孤零零的单元,而且每户都是漆黑一片。章泽看着其他凭空蒸发的单元,不由得感觉后脊背发凉,他马上跑回去,决定要拉着方凡赶紧跑,这地方不干净。 方凡不管怎么喊都找不到章泽。他回到15楼,走到楼道窗边透透气,他突然发现原本需要仰视的对面楼层,现在居然可以平视了。这个发现让方凡大吃一惊,如果不是自己瞬间长高了,那就是这幢公寓长高了。 2019年7月19日晚23:00 章泽此时已经口干舌燥,他感觉身上的力气正一点点消失,最后章泽只好坐在一楼楼道里等着方凡来找自己。 方凡想明白了一切,16楼不一定是非在上面,下面的最后一层也可以叫16楼。但眼前的状况难住了方凡,一楼再往下没有楼梯,只有一个黑洞。方凡咬咬牙跳了下去,没有想象中的高,落地后方凡看见周围都是墙,只在正前方有一扇门。方凡径直走了过去,这是一扇老式的木门,门上的猫眼没有镜片,方凡顺着猫眼看进去,里面一片血红。 方凡转动门把手,轻轻推门而入,里面并没有刚才看到的血红,而是普通的家具,家电。方凡很快就找到了委托人要的相册,他打开相册发现里面全是门的照片,而且这些门的样子他好像在哪见过,方凡仔细回想着,终于他想起来了,照片上的这些门就是公寓每层住家户的门,可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呢? 方凡继续往后翻,几乎每页照片的内容都差不多,突然他看见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章泽被闪光灯闪的睁不开眼,再仔细看还能看见章泽身后的自己。再下一张照片让方凡全身颤栗,照片中的家具就是眼前的家具,而照片中的人正是自己此时的背影。 方凡猛然回头,身后空无一物。方凡紧握着手中的相册夺门而出。方凡跑到公寓大门口时看见章泽正躺在地上大口喘粗气。 “你怎么了?” “我太累了,来来回回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 “你干嘛?” “找你啊。我去问住家户16楼的情况,等我再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我一直就在15楼,就是刚刚才去的一楼下面。” “活见鬼了。相册拿到了吗?” “拿到了,赶紧走吧。这地方邪门的很。” 方凡和章泽离开北海公寓后,那里又变成了一整幢大楼,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方凡和章泽从北海公寓离开后马上回到家。方凡将相册放在餐桌上,月涵正在卧室哼着歌整理衣物。方凡有些奇怪,月涵从来都不喜欢哼歌,因为她五音不全,又一次因为这个笑她,月涵跟方凡生气了很长时间。 “月涵,月涵。” 方凡轻轻唤着月涵,但月涵却没有回应,依旧低头整理衣物。这时章泽将手搭在方凡肩上。 “怎么了?” “哦,没什么。有点奇怪而已。” “奇怪什么?” “月涵从不喜欢唱歌或者哼歌,因为她五音不全。但今天不仅哼歌而且还没走调。” “你也太神经质了吧。” 月涵听到了二人的聊天,猛地回头看向二人。方凡忽然发现月涵的双眼不像原来温柔似水,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马上又恢复向以前一样。 “你们回来了,等你们好久了,快过来喝汤。” 章泽小心拽了下方凡的衣角。 “看见了吗?” “看见了。” “我是不也神经质了?” “看看再说。” 来到餐桌旁坐下,章泽看着月涵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小声问道。 “月涵,婉璃呢?” 月涵端着汤走向餐桌,三伏天,月涵手上却戴着一副厚厚的橡胶手套。 “喝汤。” 她全然没有理会章泽的话,拿起面前的两只碗,青花瓷的汤勺在汤盆里慢慢搅动着。 月涵微笑着将汤递给二人,面面相觑的方凡和章泽接过月涵手中的汤。 “这是特别为你们煲的肉汤,你们要全都喝完啊。” 说罢,月涵转身进了厨房。肉汤的香味引人垂涎三尺,甚至让人忘记一切烦恼与顾虑。章泽一勺一勺的喝着,感觉眼前的汤如同稀世珍宝般,不舍得一饮而尽。方凡机警的看着碗中的汤,看的竟有些入神,突然汤从乳白色变成了褐色,再从褐色变成了铁锈一样的深红色,随之散发出一阵恶臭的气味。 章泽已经喝完一碗,正准备盛第二碗的时候,方凡赶忙拦住他。 “别动,这汤有些古怪。” 章泽甩开方凡的手,执意又从盆中盛了一碗,这次他一饮而尽,表情很是享受。最后心急如焚的章泽端起汤盆咕咚咕咚的喝着,方凡看着章泽越来越鼓的肚子,如同快要涨破的气球一样,章泽放下汤盆瘫坐在椅子上,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下来,嘴角边还挂着几缕头发丝。 方凡大惊,快步走向厨房,此时月涵脱下手套,双眼凝神的看着他。 “好喝吗?” “啊...” 方凡惊恐的大喊着,眼前的月涵头上只剩下一半血肉和头发,另一半是还挂着血丝的森森白骨。方凡再看向月涵的双手,那哪里还是一双手,干瘪的像是十根树杈一般。 “老公,你怎么了?我问你话呢。这汤...好喝吗?” 月涵发出阴森的笑声,她进一步,方凡向后退一步。干瘪的双手伸向方凡,方凡已经退无可退,紧闭双眼。四周的空气像被注入了成吨的液氮,凝结成了一间大冰窖,他感觉到那些干瘪的手指正从自己脸上划过,一阵气息掠过脖颈,突然月涵咬住了方凡脖颈上的动脉。方凡大喊一声,体内那股力量喷薄而出,猛然睁眼,面前的月涵却已消失不见,更离奇的是,他此时居然还在北海公寓的一楼楼道里。方凡压制住体内的野兽,以免自己变得狂暴,他仔细看了看周围,身边躺着昏迷的章泽,自己手里还拿着那本相册。 方凡此时脑子还回想着刚才月涵恐怖的模样,久久难以平静。突然方凡感觉有人在拽他裤脚,他低头一看,原来是章泽醒了,方凡马上蹲下,而章泽正使劲抬起胳膊指着方凡的身后。 “你...你...后面...” 方凡回头观瞧,什么都没发现。他又回头看向章泽,突然从他暗淡的眼球中看见一个短发的女人,额头的刘海遮挡着眼睛,却无法遮挡住刘海下眼睛发出的红光。 方凡扶起章泽立刻向楼道深处跑去,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他们,每一户的房门此时都开了关,关了又开,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像在为身后那东西加油助威。 光,前面有光。一扇玻璃窗,方凡架起章泽纵身而跃,撞碎玻璃窗重重的摔在地上。方凡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和来的时候一样,他才稍微安心一些,他架起章泽快步赶向自己的车,北海公寓中传出凄厉的哭喊声。 方凡紧握方向盘,心中默念这次不是幻觉,这次不是幻觉。此时广场的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钟声回荡在中海市的每个角落。方凡渐渐感觉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又向外悄悄探着头,他连续几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突然从路边冲出一个女人,方凡赶忙踩下刹车,左打方向盘,车子勉强避让开女人。 “你不要命了?” “大哥,你救救我,后面有人追我。” “追你?” 方凡怀疑的看看女人身后那一片漆黑的玉米地。突然从玉米地传出男人高喊的声音。 “快追,别让她跑了。” “快上车。” 情急之下,方凡只好先让女人上车,随后方凡马上发动车子,向远处驶去。方凡从后视镜中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 “别怕,他们追不上了。” “谢...谢谢你。” “他们为什么追你啊?” “因...因为我偷了他们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本相册。” 突然女人面目狰狞,双眼血红,而且她的头迅速抖动起来,以致于渐渐看不清她的长相。方凡大惊失色,赶忙踩下刹车,一阵轮胎的嚎叫声后,车子慌忙停下。方凡在看向后视镜的时候后座的女人却消失不见了。 方凡下车瘫坐在路边,大口喘着粗气,路灯并没有温暖他颤抖的身影。抖动的手从口袋摸出一支烟,小心点上,一阵烟雾消散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稍微稳定了心神。 方凡回想着目前发生的一切,16楼在1楼下面,而且那里没有任何住户,只有走廊尽头的一家。他又想起了那扇门上没有透镜的猫眼,他从里面看见去时一片血红,但开门后却一切正常。他突然想起那个女鬼的眼睛也是红色的,难道...难道自己从猫眼看向里面时,那女鬼也正从猫眼看向外面?方凡不寒而栗,他又深吸一口烟,现在必须让自己稳定,如果狂化对现在的状况一点帮助都没有。 很显然刚才车上的女人就是北海公寓的女鬼。方凡又想起了刚才女人上车时的那片玉米地,可自己来的时候根本没发现什么玉米地啊。方凡赶忙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章泽依然昏迷着。方凡回头看了眼后座,后座上除了那本相册外什么都没有。 2019年7月19日凌晨2:00 方凡带着章泽回到家,月涵和婉璃正焦急的等着他们。婉璃看见昏迷的章泽,马上走了过来。 “他怎么了?” “太虚弱,昏迷了。” 婉璃在一旁照顾章泽。月涵抓住方凡的胳膊,方凡回想起刚刚的幻觉,还是心存忌惮,他下意识的甩开了月涵的手。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哦...没什么。” 方凡看着一切正常的月涵还有她关切的眼神才确定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2019年7月20日早8:23 一觉醒来后方凡全身酸痛,他听见章泽和婉璃在隔壁聊天,他轻轻敲了敲房门。 “你没事了吧?” “好多了,昨天不知怎么,就像虚脱了一样。”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我们分头寻找16层,我敲开一扇门询问16楼的情况,里面的女人惊慌的说着不知道,然后就匆匆关上了门。” “女人?你还记得那女人的样子吗?” “瘦瘦的,凹眼窝。” “那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吗?” “哪个啊?” “就是你当时看见我身后的女人。” 章泽回忆了一下,表情越发的难看。 “我想起来了。你身后的那个女人和给我开门的女人是一个人。”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这女人究竟是谁?她和这本相册的关系又是什么?这一切恐怕只有委托人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一章 二入公寓 2019年7月19日凌晨0:00 警察局关押室内。墙壁上布满血指印,梅姨把头埋在双膝之间,颤抖的肩膀蜷缩在漆黑的墙角。杨悦递给她一杯水,她一饮而尽,嘴巴微微动着,杨悦小声问道。 “还要吗?” 梅姨木讷的点点头,杨悦转身出去打水,半路上碰到了新来的同事向她请教问题。不得不说这个新同事有点笨,教了好久才学会,杨悦端着水着急的赶回关押室,眼前的一幕让她大惊失色,梅姨用腰带系在铁栅栏门上,双脚离地,梅姨上吊死了。 杨悦赶紧喊来同事帮忙把梅姨从上面摘下来,帮忙的同事都不敢看梅姨的表情,她双目圆睁,舌头在外面耷拉着,脸色发紫。此时杨悦注意到了墙上的血指印,她又低头看向梅姨的双手,十指的指甲都已裂开大大小小的伤口,最严重的手指指甲已经脱落。杨悦看着,心里却有一种钻心的疼,好像这脱落,破裂的指甲是她自己的一样。 2019年7月20日上午9:00 杨悦再一次拨通章泽的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 “什么事?” “梅姨自杀了。” “什么?” 章泽伸手拦住了正准备出门找委托人的方凡。 “昨晚十二点,梅姨在关押室畏罪自杀了。” “好,我马上回去。” 方凡看着满脸着急的章泽。 “发生什么事了?” “梅姨昨晚自杀了,我们先去警局。” 方凡和章泽赶往警局,那本相册被方凡留在了车后座上。王迪身穿一件黑色风衣,左手夹着一根香烟,默默的看着方凡。 “你来做什么?” “给梅姨收尸,这笔账我会记在你的头上。” “随便你好了。” 说罢,方凡和章泽向关押室走去,杨悦正向同事说着事情经过。 “杨悦,昨晚什么情况?” “昨晚我给梅姨送水,等我再回来时,她就上吊自杀了。” “那她自杀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现象。” 杨悦冲着关押室的墙壁努努嘴,方凡顺势看去。满墙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血印。 “那她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事有。” “行吧。” “外面那个女人要把尸首带走。” “他们情同母女,王迪也算有情有义,一切手续处理好后,就让她带走吧。” “明白了。” 杨悦正要走时,突然被章泽叫住了。 “杨悦,如果给你一张画像,你能从电脑中搜索出这个人的信息吗?” “可以啊。但是得费点事。” “拜托了,改天请你吃饭。” “嘴上说得好,上次那顿还没落实呢。” “和这次的一起,大餐。” “懒得跟你计较,把画像给我。” 章泽依靠记忆画出那个女人的样子,而这个女人正是北海公寓的那个女鬼。杨悦看着画像感觉全身有种说无法言喻的别扭,她看了看满脸期待的章泽,随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 方凡用手机将墙上的血印拍了下来,他总感觉这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信息。 “走吧,这里就交给他们,我们快去委托人那里。”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警局,王迪凝神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慧园路7号,一间被钢铁森林包围着的老宅,近几年城市规划改造,慧园路大部分老房都被拆了,唯独这间留了下来。据说是明清时期的建筑,当时的拥有者是一位在朝为官的大员,姓房,而现在住在这里的人就是这位官员的后代,方凡称他做房老。 标准的四合院,庭院中间有一口大缸,水面上偶尔有蜻蜓拂过。左右两边厢房林立,房老正在门口乘凉。 “房老,你要的东西我们带来了。” “辛苦了,快坐。” “坐就不必了,我们只想知道这相册中的秘密。” “你们遇见什么了?” “岂止是遇见,差点就没命了。” 章泽把在北海公寓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房老。房老长叹一声,合起了右手的扇子。 “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她是谁?” “那本相册呢?” 方凡将身后的相册递给房老,房老打开后里面的照片和方凡在北海公寓看见的完全不一样。照片基本都是两人的合照,而合照的地点正是这所老宅。 “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可那时正时兴包办婚姻。我父亲说什么都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但最后在我不惜以死相逼之下,父母才勉强同意她过门。但好景不长,也是造化弄人,刚开始她过得门来一切安好,但后来父母发现她不会生养,那时乏嗣无后是件可耻的事,这正好给了父母赶她走的理由,这次我的抗争被那些传统礼教死死的踩在脚下。等我从父母的控制下挣脱后,再去找她时,才知道她在家门前的玉米地里自杀了。我顿时心灰意冷,回到家后闭门不出,并发誓永不再娶。父母对我失望至极,最后双双去世,这偌大的宅子就剩下我自己了。” “可你为什么知道相册会在北海公寓呢?” “她当初走的时候,就只带了这本相册,说要留个念想。而现在的北海公寓正是她家当年的住的地方。我去找方凡的前一晚,她给我托梦说让我取回这本相册,还说自己现在很痛苦。” 房老说着说着竟轻声呜咽起来,章泽上前看了眼相册里的照片,小声对方凡说道。 “好像和北海公寓的那女人是同一个人,但又好像不是。” 这时杨悦给章泽打来电话。 “画像上的人已经查到了。那个人名叫郑琦,孤儿。于2018年5月10日在北海公寓失踪,要是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是25岁。” “好的,你再帮我查查北海公寓的信息。” “不用查,我就能告你。北海公寓就在我家旁边,那里是附近最火的出租公寓,大量的年轻白领都在那里住。” “那里有人失踪还这么火?” “现在的年轻人哪还顾忌那些,价钱合适才是王道。” “中海市有几个北海公寓?” “就那一个啊。” “好的,我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 章泽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挂断了电话看着还在和房老聊天的方凡。电话那头的杨悦不停地骂着章泽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王八蛋。 章泽定了定神,走到方凡身边。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章泽把杨悦告诉他的信息都告诉了方凡,方凡听后也是大吃一惊。方凡慢步走向正在翻看相册的房老。 “房老,您认识一个叫郑琦的女孩子吗?” 房老擦了擦眼角的泪。 “不认识啊。” “好的,那我们就告辞了。如果有什么事,您再联系我。” 房老送他们出门,章泽回头看了眼相册,他隐约看见相册旁边似乎站着一个人。方凡喊他赶紧上车,章泽上车后,二人再一次去往北海公寓。 2019年7月20日中午11:43 临近正午的时候方凡和章泽赶到了北海公寓。外卖小哥进进出出,偶尔还有几个下楼拿快递的住户。章泽感觉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他接连大声咳嗽了几下。 “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别扭。” “哪里别扭?” “你想啊。那晚我们来的时候别说是外卖小哥了,连个活人都没看见,你不觉得别扭吗?” “自从和那女鬼碰了面,我就觉得啥都不别扭了。好了,别管那么多了,进去问问再说。” 这幢北海公寓建立于2016年,设施配套齐全,有健身房、游泳馆、酒吧、顶层还有个味道超级棒的自助餐厅。正对大门的是服务前台,前台的左手边有一间安保室,平时这里也会有人值夜班,但这一层没有住户,再往上一层才有住户。方凡和章泽看着这里的布局面面相觑。 “咱们来的是那个北海公寓吧?” 章泽又跑出去看了看门口的牌子,的确是北海公寓没错啊。 “这奇了怪了。那晚的北海公寓和这里比起来就是贫民窟啊。” 方凡深呼吸了一下。 “我们去前台问问郑琦的事。” 前台的两位美女正边吃东西边聊天,见到有人来了,马上收敛了举止。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方凡抬手伸向那女孩的下巴,女孩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方凡还在向前伸着,最后从女孩圆润的下巴上拿下一小块巧克力脆皮,女孩羞红了脸,另一个女孩掩嘴笑着。 “您好,我是私家侦探方凡,这位是中海市公安局的章泽。我们来了解下郑琦的情况。” 女孩羞红的脸渐渐恢复正常,轻声咳嗽了一下后说道。 “稍等,我查下资料。” 方凡有意识的向她的胸牌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郑晓。因为是夏天,郑晓穿着一件低胸装,她似乎感觉到了方凡的目光,又轻声咳嗽了一声,还给了方凡个白眼。 “你们查她的资料干什么?” “我们是为郑琦失踪的案子来的。” 章泽上前一步抢话道。 “一年前郑琦在北海公寓失踪,办案的警察死于非命,一时间成了一桩悬案。” 章泽说完后,郑晓拿着资料带着二人来到咨询室。 “郑琦是我妹妹,2017年她搬进这间公寓的16楼的1602,却在2018年的时候无故失踪。那时办案的警察名叫冯立,他向我问了好多关于郑琦的消息,但就在那晚他发生了车祸,意外身亡。” “等一下,你是郑琦的姐姐,可郑琦是孤儿啊。” “那是因为郑琦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而我则被人收养。那年我的家乡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父母双双死于地震,我和妹妹被救了出来,后来我们被一起送到了老家的孤儿院,但没多久后我就被领养走了,只剩下妹妹。” “那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中海市呢?” “郑琦天生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所以我走后她总被孤儿院的其他小孩欺负。幸好后来有户人家把她也领养走了,我们来到中海市的时间差不多相隔一年吧。”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相认的呢?” “2018年的4月底,短暂的相聚后,她却失踪了。我伤心欲绝,后来这件案子变成悬案后,我就来这里上班,想寻找妹妹失踪的原因。” “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一无所获。” “失踪那晚她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有,我是第二天中午来找她时,才发现她不见的。” “这里的楼层有监控吗?” “没有,但是会有访客登记记录。那个记录我看过,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们再去看看。” “访客登记记录都是安保负责的。” 三人来到安保室。保安老徐正在手机上看新闻,郑晓跟他说明来意后,他拿出了那晚的登记记录。方凡仔细翻看着,那晚有个叫大明的人找过她,除了这个名字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有效信息了。 方凡又要求看那晚的大厅监控,保安老徐不耐烦的将监控调出来。2018年5月10日晚上22:26分这个叫大明的男人在安保室做了登记,方凡又查看了前后两天的监控,他发现这个大明居然在5月9号和5月11号都来过1602。看来这个叫大明的人嫌疑最大,但画面中的大明头戴鸭舌帽和口罩,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这令方凡一度陷入困境。 郑晓狠狠的盯着那个监控中的那个男人。 “我见过他,前两天他还来过这里。” “什么?” 方凡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这个男人每周三都会来这里。” “今天就是周三。” 方凡眼中闪过一道光。 “现在1602住的什么人?” “我现在住在那里。” “好,今晚我们就在1602守株待兔。你在前台等着,那人来了你就给我发个信号。” “明白了。” 夜晚22:30,方凡和章泽在1602等着郑晓的信号。这个房间的布局和那晚方凡拿到相册的那个房间的布局一模一样,他又站在那张之前放相册的桌子前,他此时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和那晚极其相似,他下意思的回头却只看见章泽正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就在这时,方凡接到了郑晓的消息。方凡和章泽守在电梯门口,上面红色的数字从14变成15,又从15慢慢变成了16。方凡和章泽全身使劲,就等着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随着叮的一声响,那个名叫大明的男人走出电梯,方凡和章泽马上将他按在地上,大明在下面苦苦哀嚎。 “喂,你们是谁啊?快放开我。” “你把郑琦怎么了?” “郑琦?我不知道啊,她就是我的一个客户。” “客户?” 方凡和章泽慢慢松开了手,大明整理了一下衣服,捡起地上的帽子,生气的看着方凡和章泽。 “你们是什么人?” 章泽向大明表明了身份和这样做的原因后,将大明带进1602。 “郑琦失踪的那晚,你来找她干什么?” “我是心理医生,郑琦一直找我做心理疏导。” “她心理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大概也知道了郑琦的身世,经历了地震,经历了与父母的生死离别,经历了姐妹分离,又经历了孤儿院中的欺凌,虽然后来被收养,但那个家庭的家暴对她来说更是一场难以磨灭的噩梦,最后郑琦不得不离开那个家庭,又回到了孤儿院。就这样,她带着满身伤痕渐渐长大。直到她捡到那本相册,她说相册中的女人每晚都会走出相册陪她聊天,或许是因为心灵的创伤太大,她居然从一本相册中得到了安慰。” “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吧?” “很难说,这世上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了。”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疯狂。找到我,请求做心理疏导。直到有一天郑琦说相册里的女人要自己陪她去一个地方。那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5月9号那天。” “那10号和11号你来干什么?” “因为郑琦的情况很特殊,我很担心她的情况,而且9号那晚她的状态怪怪的,所以我就来看看她的情况。” “哪里奇怪?” “9号那晚和我说话的人好像不是郑琦,更像是换了个人。” 方凡在和大明说话,章泽在一旁观察着大明的一举一动,确信他没有在撒谎。这时房门突然打开,咣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方凡和大明的谈话,房门重重的撞在墙上,门口站着一个人。三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原来是郑晓。 郑晓跪坐在地板上,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方凡赶忙走过去,把郑晓搀扶起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当初陪着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郑晓哽咽的说着,方凡在一旁安慰道。 “你别哭,这也不是你的错,都是造化弄人。” 方凡这一安慰,郑晓哭的更凶了,一头扎进方凡的怀里。大明起身走出房间,却被章泽拦住了。 “你干什么去?” 大明指了指1603,这家有个女人也做心理疏导。据说是因为产后抑郁,她老公好像叫郭建跃。章泽听后大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做心理疏导都要在外面租个高级公寓。 方凡还在安慰着郑晓。此时章泽的电话响起,章泽拿出电话一看原来是房老。 “房老,有什么事吗?” “章泽,你们快来我家,出事了。” “什么事啊?” “总之你们快来,电话里说不清楚。” 挂断电话后,章泽脑中又浮现出上午站在相册旁的那个奇怪的人。当时他怀疑自己眼花,现在看来的确是事有蹊跷。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二章 老宅怨情 我在岁月的长河中来回游走,后来寻到了你,你是我的一扇门,一扇永远不舍关上的门。 2019年7月21日凌晨1:26 方凡和章泽赶到房老家时已经是凌晨,章泽赶忙跑进院子寻找房老的身影,方凡跟在他身后。 “急什么?” 章泽跟方凡说了相册旁人影的事,方凡也是一惊。他突然想起了那晚女鬼在后座突然消失,莫非女鬼附在了相册上? 方凡和章泽站在院中大声喊着房老,但就在此时天光大亮,阳光洒在二人身上,诧异的章泽拿出手机看看上面的时间,时间居然变成了上午9:42,而日期更离谱的变成了1965年6月23日。章泽正要和方凡说什么,突然眼前出现一片玉米地,他和方凡站在玉米地前,身后是一所老房子。过了一会,从玉米地手牵手走出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有说有笑,但是好像却看不见章泽和方凡,下一秒那对情侣穿过方凡和章泽的身体走进了那间老房子。 方凡和章泽看着彼此脸上惊诧的表情。随即场景突然变换,一间老式的房间,一个年轻人站在房间中间对着两个中年人大声吼叫着,涨红的脸,脖子上青筋条条,旁边的中年男人看着气愤的看着年轻人,他身边的女人掩面而泣,但年轻人丝毫不肯退让。最后中年男人摆摆手,年轻人气愤的走出房间。令方凡和章泽感到奇怪的是,虽然那些在对话,但他们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场景再次变换,红色的喜字贴在厚实的木门上,院子里挂满灯笼,张灯结彩,年轻人洋溢着满足的表情,那对中年男女虽然端坐高堂表情却和这喜庆的景象完全不相容。不多时新郎抱着新娘进入院内,一切仪式结束后,新人入洞房,但那对中年男女却彻夜未眠,他们在商量着什么事。 场景再次转换,平淡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的走进厨房,拿出一包药沫倒进汤中,随后她将汤端给新媳妇,新媳妇看着婆婆端来的汤,受宠若惊,随即一饮而尽,婆婆脸上露出异样的笑容。 场景再次转换,新媳妇被婆婆赶出家门,年轻人苦苦哀求着父母,却被锁紧一间储物室,周围漆黑一片,年轻人一边大声喊叫一边用力砸门,却无济于事。又是那片玉米地,新媳妇拿出怀中的刀片划破手腕,章泽本能的上前阻止,却扑空了。一人多高的玉米,挡住了外界的视线,无人发现地上那片殷红的鲜血与那本被血染红的相册。 所有场景全部消失,又回到寂静的夜晚,章泽看了看时间,2019年7月21日凌晨1:45。 “这应该就是当初房老和妻子的遭遇。” 方凡叹了口气,突然房间中年传来房老的惨叫声,二人闻声冲进房间。房老瘫坐在地上,右手颤抖的指着前面。 “房老,你看见什么了?” 方凡半蹲在房老身边焦急的问道。 “她...她。” “谁啊?” 方凡和章泽顺着房老的手看去,又是那个短发女鬼,双眼还是那样血红。 “这是谁啊?” 房老颤抖的问着。 “郑琦。” “可她为什么穿着小柔的衣服?” “小柔是谁?” 章泽紧张的问道。 “小柔就是我妻子啊。” 突然女鬼闪身到他们身前,三人都向后踉跄的退着。女鬼阴声一笑,便消失不见了。三人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惧怕却丝毫没有消减。 “刚才那是谁?” “郑琦,就是她捡到了你的相册。” “那她为什么会穿着小柔的衣服?” 方凡将房老扶到床边,打开卧室的灯,长叹一声。 “我们刚才在院中看见了你和小柔的过去。你知道小柔无法生养这件事,是你父母动的手脚吗?” “什么?是我父母动的手脚?” “嗯,你母亲那天在给小柔的汤中下了药。那想必是一种慢性药,需要长时间服用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难道他们这么做就是把我们两个分开吗?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小柔又做错了什么。” 房老失声痛哭。陈旧的传统礼数在他心中烙下无法痊愈的伤疤,而这个真相又令那个伤口再次绽裂,鲜血顺着熟悉的痕迹缓缓而流。 “小柔是自杀而亡,民间传说一切非自然死亡的人都会变成游魂野鬼,只有找到替身才可以转世投胎,那本相册想必是小柔刻意让郑琦捡到的。我们遇见了郑琦的心理医生,他说郑琦去世前经常跟相册里的小柔对话,小柔也明白了郑琦的遭遇,所以小柔选择的替身对象就是郑琦。但没想到的是,郑琦心中的怨念比小柔大的多,不仅小柔没能成功,反而与郑琦的怨魂缠绕在一起,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会穿着小柔的衣服。” “难怪小柔给我托梦说她很痛苦。那现在该怎么办?” “等。我们只能等她再来找你。” 在房老的哀求下,方凡和章泽同意暂时住在这里陪着他。房老安排他们在旁边的厢房住下。虽然是厢房,但里面的古香古色的布置一点都不比正房差有些细节甚至比正房还要好。章泽在墙上看见一副古画,画中的女人眉眼之真切让章泽叹为观止。 “方凡,你看这幅画的女人是不是在笑?” 方凡刚要说话,房老推门进来了。 “二位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办到。” 房老现在把他们当做救命的神仙,丝毫不敢怠慢。 “没什么,倒是你之前在电话里说的出事了,是指什么事?” “哎,今天上午你们走后,我在院中看相册,看着看着就发现照片里的小柔在对我招手,而且渐渐地我发现她好像从照片中走出来了,我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我就凑近了仔细看。结果突然感觉有人抓住我的头,将我死死的按在相册上,这时照片里的小柔把头转了360度,随后对我阴森的笑着。我当时就吓懵了,然后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原来如此。你家的确愧对小柔,她满心怨气也是正常的。但是就怕...” “就怕什么?” “就怕郑琦和小柔纠缠在一起后会将那些怨气的力量放大。” 方凡说完后,房老不再言语。章泽依旧盯着那副画看着,越看越入神,最后忍不住问房老。 “这幅画是谁画的啊?” “哦,这个是当年小柔的陪嫁,她很喜欢。” 方凡突然变得很警惕,并一把推开了画前的章泽。 “你干什么?” “我怕你被带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夜就这样在惊险与安稳的交错中慢慢度过。 2019年7月21日上午10:25 方凡醒来后看见章泽已经不在屋中,房老在院里打太极拳。 “房老,章泽呢?” “他说有事,刚刚出去了。” 章泽早上收到了莫竹的微信,让他在之前藏婉璃的墓那里见面。章泽没有叫醒方凡,只身前往。 “什么事?” 莫竹递给章泽一个纸条。 “这是我截获特别行动队的,上面的内容应该就是龙爷下一步的目标。” 章泽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方凡两个字。 “难道龙爷要杀方凡?” “走,进去问问清楚。” 章泽和莫竹进了墓中,里面绑着一个特别行动队的人。 “你们这两个叛徒,龙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别嚷,说实话就不为难你。” “你想都别想。” 章泽刚要上手就被莫竹拦住了。 “你是警察,这事哪能你干。我来。” 莫竹拿出一把钳子,抓住那个人的手,一个一个的把他的指甲生生拔了下来。不愧是特别行动队的人,愣是扛着一声不吭。 “有点骨气。” 随后莫竹拿出手机给那个人看。 “这是你的家人吧?他们现在衣食无忧,但下一秒我就不敢保证了。” “卑鄙。” “卑鄙?你可别忘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半斤八两。” “好,我说。” “龙爷针对方凡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让方凡上岛。” “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哦?不知道你的儿子会不会吃得消呢?” 莫竹拿着刀在那人面前晃动着。 “龙爷看中了方凡体内的力量。” “早说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走吧。” 莫竹和章泽离开了墓穴。 “你什么时候干起了绑架的事?” “我刚才是吓唬他的,那些照片是我从他手机上悄悄拷贝下来的。” “这智力怎么入选的特别行动队。” “总之你和方凡小心,后面的事我帮你处理。再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谢了。” 莫竹欲言又止,但还是叫住了章泽。 “婉璃最近怎么样?” “她很好,你可以去看看她啊。我们是朋友,她也挺惦记你的。” “行了,行了。我就问问,你还啰嗦个没完了。” 莫竹虽然嘴上不耐烦,但心里却很高兴。和莫竹分开后,章泽马上又赶回了房老家。 2019年7月22日凌晨0:33 三人在正房守着,等着女鬼现身。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依然没什么动静,三人决定睡觉。方凡和章泽走出正房时,里面的灯突然关上了,方凡感觉有些不对劲,马上折返回去。隔着门上的玻璃他看见郑琦正慢慢向房老靠近,而房老却像中邪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方凡和章泽用力踹开门,郑琦猛地看向他们。 “你们太碍事了。” 方凡本能的挡在房老身前。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与你无冤无仇。” “逼死人命还是不深仇大恨吗?我是为小柔报仇。” “我知道你心中的怨念很深,但这样下去不仅你不能解脱,就连小柔也要遭罪,这又何苦,不如就此放下。” “放下?你说的轻巧。如果你经历了我的痛苦,你还会说出这些话吗?” 这时房老突然唤醒过来,看着眼前的郑琦,鼓起勇气说道。 “我求你放过小柔吧,她是无辜的。” “无辜?她害死了我,你还说她无辜?” 几个人越听越糊涂了。 “她害死你,你还帮她复仇?” 突然郑琦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哭声就像一把钢刀用力刮着一根铁棍,每一声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她害死我,我能怎么办?难道像过去一样怪这该死的命运吗?死,对我来说更是一种解脱,我现在很感谢小柔,是她让我有了报复一切的机会。” 郑琦猛地向前冲去,一把抓住了房老的脖子。而方凡和章泽的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房老就要断气了,突然方凡和章泽住的厢房里射出一道光,随之一个黑影闪进屋中,打开了掐住房老的手。 “小柔,真的是你吗?” 房老看着面前的背影,激动的说着。 “郑琦,就此收手吧。我找你当替身是我不对,你可以向我报复,但不要伤害他。” “到现在,你还在袒护这个男人。你忘了自己死的有多惨了吗?” “都是命,是造化弄人。但他也是我真真切切爱过的人,你就放过他吧。” “爱?可笑。” 郑琦上前将小柔推开,又掐住了房老,局面又陷入之前的焦灼。方凡顿时血气上涌,双眼绯红,随之一声怒吼,郑琦向后退去,双手捂住耳朵。 “你...” 话到嘴边还没说完,郑琦看着方凡已经站在她面前,速度之快让她瞠目结舌。一旁的章泽早已目瞪口呆,但他也渐渐明白了龙爷所看中的力量是何等的可怕。 方凡双手如两把有力的钳子抓住郑琦的双肩,绯红的双眼盯着郑琦的幽红鬼眼,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红色,郑琦痛苦的哀嚎着,随即全身着火,被烧的灰飞烟灭。 一切都结束了,方凡慢慢恢复了意识,他看着自己依旧微微泛红的双手。章泽马上跑过来,伸手在方凡身上摸着。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方凡看了看他,章泽不再说话了,那股气势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感。 小柔正转身准备离开。 “小柔,你能原谅我吗?” “我从没恨过你,又谈何原谅呢?” “我母亲...” “不要说了,都是些陈年旧事。” “我求你不要走,留下来。” “你我人鬼殊途。” “那你还会来吗?” “不会了。相册是我们在人世上最后的牵连,让你拿回来只是想在离开前再见你一面。现在心愿了了,我也该想办法走了。” “我来做你的替身。” “我在岁月的长河中来回游走,后来寻到了你,你是我的一扇门,一扇永远不舍关上的门。” 说完后小柔就消失不见了。天光大亮,方凡和章泽离开了,房老在厢房对着那副画呆呆的看了很久,相册里的照片渐渐变成了一张张白纸。或许小柔在离开时忍痛关上了那扇门,永远消除了房老那些落满灰尘的回忆,这也是她对房老最后的爱,自己则背负着所有,继续孤独的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浪。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三章 身世之谜 清脆的门铃声惊扰了婉璃午睡的美梦,方凡和月涵有事出去了,章泽则被杨悦叫到警局处理多日以来积攒的公务。门铃声又催促了一遍,婉璃略带烦躁的走向门口,打开门后她被一张成熟迷人的脸吸引住了,那张脸虽成熟艳丽,却丝毫不张扬做作,连残酷的岁月都不舍留下恼人的痕迹,如四月清爽平淡的风。 “婉璃?你醒了?” “我们认识吗?” “确切的说我们见过一面。” 婉璃警惕的看着卓曼。 “章泽在吗?” “他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卓曼欲言又止。即便章泽不在,她也想进去等着。但现在自己又该以什么身份说出这番请求呢?爱上自己保镖的主人?还是被命运玩弄的乞讨者?卓曼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离开,婉璃看着眼前发呆的卓曼。 “你和他很般配。” 婉璃还没来得及开口,卓曼已经转身离开了。卓曼身后传来关门声,她与章泽的距离不仅一扇门,还隔着万重巍然屹立的高山。她开始怀疑自己回到中海市到底是对是错,明知道一切都是枉然,那为何又会出现在这楼道里。面对熟悉的门,门那边却是一片新的风景,自己却无法融入丝毫。孑然一身的离开,又孑然一身的回来,如啼哭的新生儿,渴求被读懂的孤独,可除了章泽,她又愿意对谁袒露自己的柔弱呢? 卓曼在婉璃面前只如一本老旧的集邮册,虽是不舍遗弃的宝贵,却也只能安放于阁楼,那里无风但也无光,想念时翻看几许,寥愈相思。直到有一天她也厌倦了自作多情的感动,变得哀而不伤,变得波澜不惊,变得铁石心肠。 王迪带着梅姨的尸首回到万悠岛,龙峰正在茶房喝茶。 “义父。” “梅姨呢?” “已派人将梅姨泡在药缸中了。” “嗯。你与梅姨情同母女,此次计划实为下策,你还要多体谅。” “女儿不敢,义父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与梅姨定会以命相助。” “言重了。你知我当初为什么收你做义女吗?” 王迪心中咯噔一下,多年来虽说她与龙峰之间以父女相称,但龙峰对她的训练之残忍,让她从心底对龙峰存有一份深深的忌惮。 “女儿不知。” “当年卓万飞与王天成即便再怎么为了利益勾心斗角,也不会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但卓万飞去世后,做贼心虚的叶国忠立刻派我去刺杀王天成。那时k组还要倚靠着卓氏集团,我也只好听命行事,但那次任务却出现了纰漏。王天成提前收到了消息,我被生擒,但王天成心怀仁慈,放过了我。他的不杀之恩我永生难忘,从那后k组彻底脱离卓氏集团。当我知道了王天成的遭遇后,派出所有人找寻王家人的下落,幸而让我找到了你,王家才得以留后。” “感谢义父救命之恩。” “我只是还王天成的人情罢了。梅姨痊愈后,你们就离开这里吧。你父亲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做个普通的女孩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如若再让你陷入血雨腥风中,有朝一日去下面见到你父亲时我也会良心难安。” “义父,你要赶我走?” “对,你本就不属于这里。走吧,去找属于你的生活。” 倔强的龙峰摆摆手,示意王迪离开这里,他独自坐在茶桌旁。他想起了初入中海市时举目无亲,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直到遇见了卓万飞。卓万飞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虽然他指派自己的很多事都见不得光,但在温饱面前他又哪能顾忌得了那么多,以至于多年都过着一条腿跨进棺材,一条腿迈进监狱的生活。 爱情这件事似乎与他从不搭边,23岁时他遇到了钟情的女孩子,但那时自己只是一撇蜉蝣,怎敢奢求安稳。但上天总会眷顾每一个他脚下的子民,女孩对龙峰一见倾心,即便吃再多苦也愿与他共赴此生。现实带着它与生俱来的残忍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这对年轻人。生活的拮据与努力后不成正比的回报迫使龙峰成为借钱一族。他也第一次见识到了高利贷的恐惧,他们就是吸血的水蛭,直至你变成一副枯骨才肯善罢甘休。 那晚,龙峰和女友在家中畅想未来,突然高利贷闯入家中,几番交涉失败后大打出手,女友为了保护他意外身亡。多么老套的剧情,但足可以让龙峰碎成一地残渣。龙峰如同一团失控的怒火,燃尽了一片嚣张跋扈的荒草,他也为此在狱中度过自己最宝贵的十年。出狱后龙峰来到中海市,他发誓要成为人上人,他明白只有自己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深爱的人。但也是从那时起,他把自己的爱情永远封印在23岁,直到今天他也不敢触碰一下。 可他又何尝不是渴望着安稳的生活,贤惠的妻子,顽皮的孩子呢?直到收养了王迪,他终于可以模糊的看见那种向往的生活的大概轮廓。如同天下所有父母一样,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幸福所包裹,但他能给王迪的只有变强,再变强,可这真是自己所期望的吗?龙峰看着日益成长的王迪,她似乎在走自己的老路,他忽然意识到这并非自己的初衷,王迪应该拥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而不是像自己一直居身于黑暗的利爪之下。 卓曼来到昔日的卓氏集团大楼。卓氏集团名存实亡,但懂事会的几位前辈还在,卓曼剔除了当初叶国忠的党羽,只聚集起几名忠心的老臣。 “各位叔叔,我想重振卓氏集团,不知各位有什么见解?” “想要重振卓氏集团就要先恢复声誉,外界的形象最关键,我觉得不如先从慈善着手。” “当年叶国忠就是这么干的,恐怕没人再信了吧。” “那不如支持中海市建设,小曼出头,增加曝光率。让所有知道现在的卓氏集团已经不是当年的卓氏集团。” 各位老臣一言一语的说着,最后卓曼抬手压低了话语声。 “各位叔叔的意见,小曼都会牢记在心。” 众人散去后,卓曼心中很开心,这次会议只不过是想确定下到底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几日后卓氏集团为中海市捐赠2所图书馆和千万套书籍,这件事不胫而走,一夜间卓氏集团重生的消息如同一颗璀璨的礼花照亮中海市的上空。 龙峰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他心中五味杂陈。当初他计划夺取卓氏集团,只是不想卓万飞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而刺杀卓曼仅仅是为了试试章泽的忠心。但这两件事现在看来都失败了,他站在万悠岛最高的山顶眺望着远处的中海市,将目光再次转向方凡。 2019年9月3日 安稳与平静归还了生活原本的模样,众人渐渐淡忘了昨日的惊心动魄。初秋的中海市阴雨绵绵,但这并不影响已习惯潮湿的人群惬意安详的沐浴在午后的恬静,躲在阴云背后的阳光正努力绽放出笑容。 卓氏集团的又一次崛起令所有人啧啧称奇,卓曼已成为中海市最成功的女企业家,但依旧是只身一人。章泽进入了事业的平稳期,每天的工作得心应手,再加上婉璃的陪伴,让他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人生巅峰。月涵终日守在电脑前学习通讯与黑客技术,她力求能助方凡一臂之力。方凡的私家侦探社隔三差五的接些案子,他现在越来越善于处理灵异案件,体内的那只猛兽也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但依然有几次险些失控的情况。卓曼得知后把他介绍到了郭建跃的生物科技公司,那里专注于人体研究。自从上次方凡和章泽帮他找到孩子后,他开始对超自然现象感兴趣,以至于公司内部专门成立了一个关于超自然现象的特殊部门。 此时方凡正与郭建跃对面而坐,谈论着方凡体内的那只猛兽。 “根据初步分析你上次感染过后已经很好的吸收了那些病毒,我觉得这已经不能叫做病毒,更像是一把唤醒你体内巨大力量潜能的钥匙。”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事了?” “可以这么理解,但你还要学着跟它和平相处。因为一旦失控,破坏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另外我想问些隐私问题,不知你方不方便?” “你问吧。” “你的家族中有谁跟你有同样的情况吗?” “我的家族?” 方凡陷入沉思中,他从未听父母讲过自己的身世。他只记得自己从小就被送到了中海市的姑妈家。姑妈性格开朗,热心助人,但膝下无儿无女,姑父也因为这件事与姑妈离婚。方凡的到来,对姑妈来说就像上天赐予她的礼物。但在幼小的方凡心中,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过继给姑妈一样。从小到大与父母联系甚微,只有前不久和月涵的婚礼上与父母见过一面,但那一面也仅表现出待客的礼仪,并没有一点血缘的亲热。所以当郭建跃问起这个问题时,方凡不知怎么开口。 “不好意思,不想回答可以不说。但你这种特殊体质很有可能是因为遗传而来。” “我明白了。” 方凡告辞了郭建跃,动身去往姑妈家。因为是父亲的姐姐,所以姑妈一定知道些家族的事情。 建兴北路的一处住宅区,姑妈家就在10号楼。方凡上学时,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早出晚归,虽然辛苦但无忧无虑的感觉让他很轻松。他时常会感叹想要回到过去,但时间的指针又怎会轻易掉头回转,除非螃蟹会主动剥下身上坚硬的外壳,雄狮不再吃肉转而倾心于肥美的水草。 方凡进门后发现姑妈正在午睡,他轻轻拍了拍姑妈的肩膀。 “姑妈,姑妈。” 姑妈被惊到了,但看见方凡后马上就镇定下来。 “吓我一跳,吃饭了吗?” 姑妈边说边下床给他忙活着,方凡看着姑妈的背影感觉时间似乎真的倒退回到从前,或许天下真有剥下自己壳的螃蟹与以水草为食的雄狮。姑妈给他准备好饭菜,他狼吞虎咽的吃着,似乎是为了不耽误下午的复习课。 “这么久都不来,是不是手头紧了?” 方凡摇摇头,突然感觉鼻子一酸,又把脸埋在碗里。 “月涵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月涵在家复习呢,最近她要参加一个考试。” 方凡对姑妈撒了个谎,他不想让月涵知道家里的情况。自从他和月涵在一起后,方凡从未提起过家里的事情。以至于月涵一直以为方凡是个孤儿,后来才知道他还有个姑妈,至于父母她也只是在婚礼上见过一面。 姑妈倒了两杯水,把泡着方凡最喜欢的梅子的那杯推到他手边。 “慢点吃,都这么大了,还那么猴急。” 一阵风卷残云后,方凡帮姑妈收拾好碗筷,二人坐在沙发上。 “姑妈,我有事想问您。” “什么事啊?” “关于我爸妈的事。” 姑妈正在削苹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放下水果刀转身进里屋拿出几封信。 “你先看看,如果你看完后还想知道的话,我就都告诉你。” 姑妈拿起水果刀继续削起来,方凡拿起信件一封封的看着。他发现其中只有一封是父亲写的,其余的都是父母给姑妈寄钱的汇款单,方凡仔细看着父亲写来的那封信。 姐,方凡就托扶给你了,等他长大后千万不要告诉他家族里的事,我不想他再承受和我一样的诅咒。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儿子,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劝阻,离开这里,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求方凡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像我给他取的名字一样,希望他过着平凡的生活。如若有缘今生可能还能见到,若无缘你千万不要让他回来找我们。 “姑妈,家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么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落云镇的方家是个庞大的家族,从古至今只要是新生的男婴都会被施万劫礼。他们会在婴儿体中种下一枚种子,以自身的血肉助其成长,人死后被埋入尘土,种子会继续吸食,直到血肉化作泥土,然后一夜间便会从土中长出一颗参天大树,这树将保佑落云镇风调雨顺。” “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反正人都会死。” “你想的太简单了。凡是被种下种子的人都会具有一种超凡的体质,他们也会被那些魑魅魍魉盯上,这样的体质正是魑魅魍魉作恶的温床。意志坚强的人不会被迷惑,但意志薄弱的人就会成为魑魅魍魉的傀儡,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父亲就是不想让你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所以才把你送到我这里。” “那我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你婚礼的时候他们来了,但也只是匆匆一面,我那时见到他们时他们的情况还不错。” “那我的身体里也有种子吗?” “那倒没有,但你身体内流着方家的血,自然会继承那种超凡体质,但只要没有种子就不会被激活,除非你中过毒。” 方凡一惊,终于明白了自己身体异样的原因,但没敢有过分的表现,怕被姑妈看见。姑妈起身把信件收好后接着说道。 “你是不是已经体验过那种力量了?” 方凡呆呆的看着姑妈,在姑妈眼中他永远是个孩子,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被姑妈察觉。 “嗯。”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骗不了我。” 姑妈又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方凡。是一张印有螺纹状经文的图案,方凡端详半天,上面的字一个都不认识。 “别看了,这是梵文,楞严咒,把上衣脱了。” 方凡照做,姑妈在他后背上摸了一层油,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方凡看着手中图案上的经文从纸上顺着他的手臂爬到后背上,直到最后一个字也出现在后背上时,方凡猛地感觉全身被烈火灼烧一般,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姑妈口中依旧念叨着方凡听不懂的语言,不多一会方凡就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听见月涵和姑妈在客厅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后背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扶着墙慢慢踱步到客厅,月涵看见后马上上前搀扶着他。 “你怎么来了?” “你来姑妈家也不说一声,是姑妈打电话叫我来的。” 姑妈上前看看方凡的后背。 “大功告成,以后就算再碰见什么事也不怕了。” “您给我弄的是什么啊?” “这是你爸当年给我的,这是他为了以防你知道真相或是激活体内的力量后不能自控,留下给你保命用的。” “保命?” “这个符咒可以驱魔辟邪,最关键的是它可以压制你体内的力量,让你可以运用自如。” 方凡又看看月涵。 “你都知道了?” “姑妈都告诉我了。” “怕吗?” “不怕,以后有什么事你不许再瞒着我了。” 姑妈上前说道。 “月涵,你在家陪着他。我出去买点菜,晚上你们就住下来,咱们好好聊聊天。” 说完后姑妈就出门去了。十多分钟后,姑妈回来了,前前后后张罗了一大桌子的菜,姑妈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三人整晚都讲着往事,有说有笑,热闹非凡。 “姑妈。” 方凡叫住了准备回卧室休息的姑妈。 “怎么了?” “我考虑了很久,决定回去找他们。” 姑妈叹了口气,拉住了方凡的手,右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看你事业有成,又娶了媳妇,姑妈是真高兴。你长大了,姑妈想拦也拦不住了,去吧。但你一定要万事小心,不要鲁莽,你还有月涵呢。” 姑妈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您这是怎么了。我就是回趟老家,您放心吧,我肯定没事。” “人老了,想得多。你多加小心就是了。” 姑妈转身进了卧室,方凡和月涵也回房休息了。方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盼望着天快点亮,因为他的心已经在去往落云镇的路上了。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四章 初入落云镇 2019年9月4日 落云镇,坐落在中海市西北边落云山的山顶之上。蜿蜒险要的盘山路像一条巨蟒般缠绕着落云山。到达山顶后,仿佛抬手就可碰到天空,挥手便可撩拨到一片浮云。心旷神怡的感觉油然而生,清风徐来似驾鹤野游的仙人,似乘风起舞的蒲公英,那一刻便与天地相容。 镇中心有一颗巨大的老树,大概需要30个人手拉手才能环抱住树干。整个落云镇被一颗颗树包围其中,似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它与现代文明相隔而开。方凡想起了姑妈的话,每颗树其实都是落云镇居民用自身骨血所养育的。 当方凡想起这些时,他未感恐惧与哀伤,相反有一种难言的浪漫从树叶的缝隙中缓缓落进他的心里。他不愿承认,但那种浪漫如同磨碾般将他的理智碾成随风而逝的粉末,直到他暮年坐在摇椅里回忆时仍旧记忆犹新。 镇口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落云镇。正巧一位山野老汉背着箩筐路过这边,方凡上前和老汉打招呼。 “大叔,请问方昊天家怎么走?” 老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回头看着方凡。方凡大惊,他发现老汉的双眼的眼球居然是淡淡的红色。 “哦,你说昊天家啊。就在镇子的东边,他家门口有一座小坟,很好辨认。” 老汉说话的口气倒是和蔼可亲,这让方凡安心不少。他猜想老汉眼睛的颜色大概和他体内的种子有关系。方凡按着老汉说的找到那座小坟,石碑上写着:小儿方凡之墓。方凡全身一哆嗦,任谁看见自己的墓碑后大概都是这个反应。方凡轻扣门环,一下,两下,三下。里面无人应答,正当方凡要离开时,厚重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方凡快步上前。 “您好,我找下方昊天。” “没这么个人,你走吧。” 门内的人,声音低沉,而且很不耐烦,眉宇间显露出一股阴煞之气。双眼血红,时而散出几分杀气,他再次上下打量方凡一遍。 “你不属于这里,快走吧。” 方凡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用力关上了门。 “你是来找这家人的吗?” 方凡应声回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大约12岁左右的小女孩,头扎马尾辫,身穿浅色碎花连衣裙,一双花边短袜被漆面小皮鞋小心的包裹着。方凡蹲在女孩身边。 “你叫什么呀?” “我是方欣然,镇上的人都管我叫小丫。” “小丫,你认识这家人吗?” “不认识,爸爸说不让我靠近这户人家。” “那你可不乖哦。” “嘘,你千万不要告诉爸爸。” 方凡注意到小女孩的眼睛是正常的。他想起了姑妈说的,种子只会被种在男婴的体。和小丫分开后,方凡决定在镇子里逛一逛,抛开烦心事不说,这里的环境还是很好的,徐徐微风带来清新的空气,周围的树林也看上去很养眼,除去它们的由来之外,倒也赏心悦目。 太阳渐渐从西边的天空隐蔽了身形。方凡来到一家小酒馆,腹中饥饿感袭来,他发誓现在的自己绝对可以吃下一头牛。方凡刚刚坐下,老板娘就来了。 “稀客,稀客。您吃点什么呢?” 老板娘满脸堆欢,笑眯眯的看着方凡。方凡竟一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接连说了几个菜名,老板娘面露难色。 “我们这就会弄些普通的吃食,您说的我们不会做啊。” “那就来些你这里的特色菜吧。” 不一会老板娘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方凡面前,一阵风卷残云。方凡打了个饱嗝,终于安抚住了险些起义的肠胃,但令方凡感觉奇怪的是老板娘从给他上完菜之后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但当方凡看她的时候,她就慌忙的躲开了方凡的目光。 方凡走向柜台,老板娘再次躲避开方凡的目光。 “多少钱?” “30块。” 方凡将几张百元钞票放在柜台上。 “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一直看我。第二,种子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似乎没有想到方凡会突然这么问,一时更有些慌乱。 “这里常年不来外乡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乡人?” “你的眼睛不是红色的。” “那第二个问题。种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这的习俗。凡是男婴都要接受种子的保佑,进而才有力量保护镇子。” “莫非镇子上有什么怪异?” 老板娘拿出一张镇子的地图放在方凡面前。 “你看这个镇子像什么?” 方凡左右端详着,手指还在桌上比划着。 “像个汉字。” “什么字?” “血字。” “没错,落云镇是个被诅咒的小镇。” “被什么诅咒的?” “早年间这里是湖泊,由于地震引发的地壳版块变动才变成了高山。经过数百年的洗礼,山中出现一只名叫魇恶兽,它以男婴的鲜血为生,令人闻风丧胆。家家户户整天都会把自家的男孩关在屋中,但即便这样还是会有小男孩被吸食干净的尸体出现。后来从远处来了一个云游的和尚,利用佛法降除了魇,但魇的魔性未灭,它用最后的邪念诅咒这个镇子上的人世世代代都要用鲜血祭奠自己,否则就会被恶鬼缠身。” “那种子是怎么来的?” 老板娘喝了口水。 “别急,听我慢慢说。后来那个云游的和尚将魇的尸体掩埋在镇子中心,并做了封印。魇被消灭后,镇上的人都享受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渐渐忘却了魇的诅咒,直到有一天镇上的人接二连三的说看见了恶鬼追自己,而且不长时间后那些看见恶鬼的人就都疯了,一切就像一场无端而起的瘟疫,大肆破坏着镇上的宁静。和尚来到埋葬魇的地方,他突然发现那里竟长出了一颗血红血红的果实。他从未忘记魇临死时的诅咒,和尚去下果实,将其剖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种子,他让镇上的所有男孩都服下种子,从那之后镇上就再也没有听到谁喊见到恶鬼的事,镇子又恢复了安宁。” “这样不就挺好的吗?” “好?当那个云游的和尚圆寂后,镇上所有被种过种子的男人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而且他们都会在不同时间不同地方看见恶鬼。” “那岂不是都疯了?” “那倒没有,只是每个人对这种精神上的摧残的承受能力不一样。有些心理能力强大的人可以置若罔闻,但有些心理能力薄弱的人就只好被那些魑魅魍魉玩弄于鼓掌,最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和姑妈跟自己说的差不多,但这的确是一件很可怖的事。方凡也渐渐体会到了父母的苦心。 “那种子现在还有吗?” “当然,还是在镇中心那里。每年都会长出一颗血红血红的果实。” “这哪还算是活着,根本就如傀儡一样。” “好死不如赖活着。镇上的人从科学到迷信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破除,最终也只好这么忍着。” “那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镇外去呢?” 老板娘听到方凡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突然由晴转阴。 “那样的话,每送走一个孩子镇上的树就会凭空消失十颗,这就意味着对魇的封印就会薄弱一层,你说那些镇上的人会如何对待把孩子送走的人家呢?” 方凡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此时很想见到自己的父母。 “有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你。” 老板娘阴郁的口气和刚才的和颜悦色完全不同,突然小酒馆的灯灭了,老板娘消失不见,方凡摔倒在地,身上犹如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板。大约2分钟后,身上才感觉轻松了不少。方凡站起身看看四周,满是破桌烂椅,他感觉一阵反胃,张嘴呕吐着,吐出了一地恶臭的脓水。方凡只感身上酸软,坚持着走上街道却越感双腿乏力,月光如同提灯守夜的打更人,微弱的灯光帮着方凡看清眼前的路,但最后他还跌倒在地,向他走来的黑影是他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景象。 2019年9月7日 章泽、婉璃、月涵对面而坐,三人都是愁眉不展,方凡离开已经三天了,而且一直都没有和月涵联系,月涵心中的担忧似绞首的绳索一样牢牢勒住了她的脖子。 “月涵,你别急。方凡兴许是没听到电话声呢。” “电话里面提示不在服务区,恐怕那鬼地方根本没信号。” 章泽和婉璃一人一句的劝着月涵,月涵不吱声,双手在胸前紧紧的攥着,口中默念着,像是在为方凡求福。 “月涵,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去找他。” 章泽有些坐不住了。 “方凡已经去了三天了,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真的很担心,但他临走前再三嘱咐我不让你们去找他,现在我们就安静的等他回来吧。” “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找他?” “他只说那里叫落云镇,对外很封闭,多年来很少有外乡人去那里。方凡心中总感觉那里很怪,怕有危险,所以不让我们去找他。” “那就这样一直等着吗?我不等了,我自己去,婉璃你照顾好月涵。” 章泽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去打听落云镇的下落,而是先找到了莫竹。这些日子莫竹一直观察着k组的特别行动队的动作,怕他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怎么来了?” “你知道落云镇吗?” “我只知道那是个古老的镇子,镇子被古老的诅咒笼罩。” “什么诅咒?” “那种诅咒可以将一个正常人变成超人,但是要承受一生被魑魅魍魉纠缠的恐惧。” “你怎么知道的?” “龙峰之前派我去执行过一次任务。” “什么任务?” “寻找种子。” “种子?”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今天很奇怪啊。” “方凡去那里了,而且已经三天没联系上他了。” “那他可能已经死了,那里可不怎么欢迎外乡人。” “他不是外乡人,那是他的故乡。” “那你打算要干什么?” “嗯?” “你来找我打听落云镇,不可能只是打听打听那么简单吧?” “你告诉我落云镇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莫竹找到一把雕刻精美的匕首,贴身而放。 “走,我陪你去。” “不行,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留下来保护婉璃。” “行了,别担心了,特别行动队那几块料还伤不到婉璃。” 章泽对莫竹的态度有点糊涂,原来有个小毛贼靠近婉璃,他都像个炸了毛疯狗,现在面对专门刺杀杀手的特别行动队,莫竹居然会这么说。 “你确定?” 章泽看着莫竹的背影说道。 “你不相信我?” “那倒不是...” 莫竹长叹一声。 “保护婉璃是你的事,况且这段时间特别行动队很安稳。我现在要保护好你,你去保护婉璃,我...我不想再见她了。” 章泽听出莫竹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伤心,他把手搭在莫竹肩上。 “用不着你安慰我,赶紧出发。” 中海市的上空阴云骤聚,他们踏出门的那一刻大雨倾盆,倔强的鞋底在水坑中踩出一朵朵迸溅的水花,雷声在他们身后轰然炸裂。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五章 方凡之死 方凡看见一个妇人坐在床边掩面而泣,声音不大,但却很有穿透力。男人宽厚的背影挡住了窗口透进的阳光,简陋的屋子里有股重重的霉味,另一个男人坐在八仙桌旁不停的抽着烟。方凡用力撑着坐起来,女人察觉到了方凡的动静连忙上前扶住他。 “快来,孩子醒了。” 方凡闻声看向女人,竟是自己的母亲,那窗边的背影肯定就是父亲了。 “凡儿,你总算醒了。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父亲轻轻拍了拍方凡的肩膀的同时伴随着长叹。他不知该怎么向自己的孩子解释这一切,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假象想必是再也瞒不住了。八仙桌旁的男人在桌腿上磕了磕烟锅子,布鞋的后跟已经被踩没了,他就那么趿拉着,布鞋在地上蹭出嘶啦的响声。男人站在父亲身旁,看了眼方凡,随后拉着父亲出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哥,还是把凡儿送走吧。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碍,大不了就那么一回事,我是不怕。” “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还怕啥。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年的苦都白吃了,要是现在凡儿被种下种子,当场就得暴毙。” 母亲扶着方凡从里屋出来了,方凡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方凡这才看清父亲身边的男人就是那天自己敲门时,给自己开门的人。 “您是?” “他是你二叔。” “哦,二叔好。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是不会走的。这次回来就是要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带你们离开这里。” 方凡又险些昏过去,母亲赶紧把他又扶到了床上。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方凡才醒过来,精神头恢复了不少。 “凡儿,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那晚你看见了什么?” 方凡把酒馆里的事告诉了他们,三人听后目瞪口呆。 “你也能看见?” “岂止是看见,我还能摸到呢。” 二叔心存疑虑,方凡从未被种过种子,那他就是凡人,那他又为什么会看见那些恶鬼呢?二叔抓住方凡的手,二指合并落在方凡的手腕上,眉头拧成一团。 “老二,情况怎么样?” “脉象太乱了,里面有股气在不停地跳动,力道很足,像是要冲出来一样。” “二叔,我之前中过毒。之后就感觉身体里有种莫名的力量,当那种力量爆发的时候双眼血红,就像你们的眼睛一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凡儿,再不可动用那股力量。这股力量并没有伴随你的身体长大,而是半道强加于你,如果时间长了它会拖垮你的身体,到时你会力竭而亡。” “姑妈给我纹了楞严咒,说是可以克制体内的力量。” “管用吗?” “还不知道。” 房间里鸦雀无声,几个人愁云满怀的看着彼此,深夜的脚步悄然而至。 章泽和莫竹正隐蔽在镇外的一个草丛中,他们其实早就到了落云镇,但为了等到天黑再行动。 “我们还不能出去吗?我的屁股快被蚊子咬出一座山了。” 章泽痛苦的抱怨道。 “急什么,再等等,守夜的冥灵还没回去呢。” “什么是冥灵?” “落云镇每晚都会有冥灵守夜,他们是之前死去的人幻化出来的,专门为了迎接那些闯进镇子的外乡人。” “什么时候才回去啊?” “后半夜。” “后半夜?要死啊,我还是先找地方方便一下吧。” 人有三急,章泽找了个黑暗的角落一尿为快。突然他感觉脚腕有些凉,起初他认为是自己不小心尿在鞋上了,然后风一吹有点凉,但再感觉一下竟然有东西顺着脚腕缠了上来。章泽定了定心神,没有大喊出来,他用力一甩,挣脱了缠在脚腕上的东西。但脚腕上还留着一些粘液,他回到草丛。 “刚才好像有东西缠在我脚腕上了。” “啊?我看看。” 章泽把脚腕伸出来,这哪里还是脚腕,分明是个放大了几十倍的白萝卜。章泽自己也被吓坏了,但却没有丝毫感觉。莫竹拿出匕首,匕首上精美的花纹在月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干嘛?” “闭嘴,一会不管多疼都不要喊出声啊。” 话音刚落,莫竹拿着匕首就扎进了章泽的脚腕。钻心的剧痛袭来,章泽感觉自己险些昏了过去,他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当莫竹拔出匕首的时候,黑色的血和气体一起从伤口涌了出来。章泽感觉痛感渐渐消失了,他这次放松下来,口中一阵血腥的味道。 “行了。还好放了血,否则你就别成饲料了。” “刚才是什么情况?” “刚才你挣脱缠绕后是不感觉脚腕上有粘液?” “是啊。” “那是尸水,这里每棵树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死后变成的,你刚才是不尿在树上了。” “习惯了不是嘛。” “活该你被缠。” “那咱们现在岂不是蹲在墓地里。” “没错啊。” 章泽看着淡定的莫竹,心里想着这家伙就是个变态。章泽下意识的往草丛前面挪了挪,以免再被那些树缠住。 “别怕,整个落云镇只有这里才是冥灵不会来的地方。” 莫竹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 “走,我们去镇上看看。” 二人从草丛中钻出来,章泽把脚腕简单包扎一下,已经不再流血了,他们顺着一条路慢慢走着,边走边看着两边的房子。章泽心里有种难言的别扭,他发现这里的房子好像都在盯着自己看,他故意从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那种感觉依然在,就像是那些眼睛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你有病啊?左一下,右一下的。” “你感觉到没?” “感觉什么?” “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正在他俩说话的时候,旁边房子的院门突然开了,一个女人提着水桶,正巧看见正在说话的章泽和莫竹。 “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水瓢?” 章泽刚要上前搭话就被莫竹拉走了,莫竹给章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莫竹拉着他低着头快步向前走,到了墙根的地方两人才停下。 “你刚才干嘛拉我。” “你见过大半夜提着水桶出来找水瓢的?” “你的意思那是?” 莫竹向那女人的方向努努嘴,章泽看去,那女人还在那提着水桶找袜子,但此时是弯着腰背对着他们。章泽没感觉有什么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莫竹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夜越来越静,章泽似乎能听到女人手中水桶在地上蹭出的沙沙声,背后的莫竹此时倒是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他双手抱肩靠墙而立,但这夜里的风吹得二人身上一阵一阵的阴冷。 正当章泽心里暗暗嘲笑莫竹胆小时,突然那女人弯着腰站成跨立状,从两腿中间向他们的方向看来。章泽倒吸冷气,让他害怕的是那女人的脸上的五官竟然是向上的(按照常理应是五官向下,因为弯腰的低头的缘故)。此时女人的脖子变得像一条巨蟒,推着那颗诡异难耐的头向他和莫竹冲了过来。再怎么说章泽和方凡一起处理过不少离奇的案件了,害怕归害怕,但马上就镇定下来。章泽看准时机,抬脚猛踢,人头和脖子一起撞向旁边的石墙。人头怪叫一声,再次冲向章泽,章泽翻身闪过。他身后的莫竹还没来得及防备,结果被人头撞在胸口。 “你个王八蛋,不说一声就闪走了。”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吧。” 莫竹从腰间拿出匕首,左手反握置于胸前,右手在等着一个最关键的机会。突然莫竹向女人的身体跑去,女人长长的脖子推着人头紧追其后。莫竹纵身跳起,女人的脖子从莫竹身下穿过,莫竹露出自信的笑容,他猛然使劲加快了自己下落的速度和力道,骑在了脖子上。人头又怪叫一声,随即向莫竹冲了回来,此时莫竹高举匕首用力插进了脖子,女人抽搐几下后就化作了一团灰烬。 章泽跑过来看着莫竹。 “解释一下吧。” “没什么可解释的,这比我那次任务来时碰见的温柔多了。在落云镇,这都是家常便饭。” “那这里的人就不怕?” “落云镇的人与它们是共存的,这些都是拜那个魇所赐。走吧,我们得赶紧找到方凡的家。” 莫竹在前面带路,他来过一次,这里的地形他依稀还有些印象。走过了两条街,三条巷,莫竹停下来了。 “别动,前面有冥灵。” “又是冥灵,又是恶鬼,这地方打死我都不会来第二次。” 冥灵走进他们身边的另一条小巷,莫竹马上捂住章泽唠叨的嘴,等确认安全后才松手。 “真他妈咸。你不是说后半夜就没有冥灵了吗?” “恐怕是方凡的原因,这些冥灵加强了戒备。” “那我们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 等到冥灵不见,他们才从小巷里出来,莫竹看看表,马上就要天亮。突然章泽拍了拍莫竹的肩膀,章泽正指着眼前那个坟包。 “方凡的墓。” “这里一定就是方凡家了。” 二人如释重负,商量一番后他们决定翻墙进去等天亮。两人纵身一跃,却感觉被是东西弹回来了。可刚才跃起的高度足够翻过这堵墙,这是怎么回事。正当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莫竹看见他们刚刚出来的那条小巷中正闪着一双幽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而且正向他们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章泽,快跑。” 章泽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地里,身边有一滩血迹,他反复检查了身上都没有找到任何受伤的地方。章泽起身,顿时感觉全身酸痛,他依稀记得昨晚莫竹大喊一声快跑后,二人就跌跌撞撞的跑进草地躲了起来,至于在身后追他们的东西是什么,章泽已经记不起来了。此时已不见莫竹的踪影,他默默祈祷这摊血不是莫竹的。 章泽来到昨晚方凡家门口,轻叩门环,过了一会门里传出一阵咳嗽声,随即门打开了一道缝。 “你找谁?” “我找方凡。” 二叔反复打量着章泽。章泽身上的味道像屎一样难闻,二叔捂着鼻子说道。 “你去过墓场?” “嗯?” “就是镇上的那片树林。” “哦,去过。” “方凡死了,你走吧。” 二叔正要关门的时候章泽马上用一块木头卡在门缝上,顺势用力推门跑了进去。二叔双手如虎钳一样抓住章泽的双肩,一夜的疲惫,章泽此时哪还有力气还手,他站住不动任凭二叔处置。 “二叔,住手。” 方凡大声喊道,二叔松开了手。 “凡儿这是?” “这是我朋友。” 三说五道之后才算解开了误会。 “章泽,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行吗?你媳妇在家都快急的上吊了,你也不给送个消息,你电话也打不通,我不来怎么办?” “我想处理完这里的事,马上就能回去了,谁知出了些插曲。” “先不管这些,我和莫竹一起来的,但昨晚之后就失踪了,我们得先找到他啊。” 方凡看向父亲和二叔。由于章泽身上的味道太重,除了方凡外的三个人都躲得远远的。 “章泽,你先洗个澡去,一会我们再说这事。” 章泽出去后,父亲来到方凡身边说道。 “凡儿,这小子和你什么关系?” “哦,我的婚礼上您还没见过他。他是我的朋友,在几次危机时刻都舍身救过我,绝对信得过。” “那行,那行。” 章泽回来之后就被方凡带进了里屋。里屋是一张炕,父亲、母亲、二叔都坐在炕上,这倒是让章泽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三堂会审啊?” “章泽,别开玩笑。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们昨晚到底遇到了什么。” 章泽把昨晚的经历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但他只回忆起了小巷里那双幽蓝的眼睛,后面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肯定是冥灵,你朋友现在应该还是树林里。” “不可能,我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今晚我们再去。” 万悠岛,自从中海市回来后王迪一直陪在梅姨身边。梅姨被泡在大药缸里,每天换三次药汤是王迪必做之事。当自家破灭的那天开始王迪和梅姨的命运就紧紧连在一起,胜似母女的关系让王迪对梅姨的依赖感与日俱增。她有时也在渴望着那种平凡安静的生活,但再闻闻手上的血腥味,她又觉得自己不值得被轻易救赎,如果父母在天有灵知道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龙峰的话似乎加深了王迪对平凡新生活的向往,但心底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龙峰把她和梅姨带回万悠岛的那晚,是她自懂事起最惶惶不安的一晚,之前虽然是未知的流浪,但那晚给她的感觉是虽不必流浪,但要任人摆布,从此失去比亲情更可怕的东西——自由。 龙峰对王迪的改造是不可逆的,不管是从心里还是从身体。自幼的善良被磨灭而尽,取而代之的是后天加之的冷酷与绝情,面对鲜血的无畏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看着花圃中的花失去了颜色,周遭的环境在她眼中只有黑白灰,难道自己变成了狗?直到那次任务她才知道,除了黑白灰她还能识别出另外一种,就是血的颜色。王迪放心了不少,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变成狗,只是暂时失去了生命中颜色。 其实王迪心里对龙峰还是感激的,只是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一时间让她难以接受,现在的自己很难过回普通人的生活,龙峰的态度又如此坚决,万般无奈下她决定等梅姨痊愈后,就带着梅姨离开万悠岛,离开k组,离开龙峰。至于前途会怎样,她没有想过,未知与飘零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标签。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义父,等梅姨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龙峰在王迪沉思的时候走进了房间,看着王迪瘦削的肩膀,他心中衍生出一种父亲对女儿的心疼。多年来为了能让王迪出落成独当一面的人物,龙峰也是有几多次咬着牙痛下决心的残忍,如果自己不对她残忍,那将来王迪就不可能逃过敌人的刀口。一想到这,龙峰也就心安了不少,也算对得起王天成在天之灵。 “嗯,这个你收好,这些钱也够你们过下半辈子了。以后万悠岛就是你的娘家,受了委屈就回来。但外界与万悠岛的恩怨我不许你再过问,还有方凡和章泽的事,你以后也不要再插手。” “我...” “不必说了,就这么定了。” 龙峰打断了王迪的话,他知道王迪的性格,即便这样她或许还是会违背自己的意思,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迪心中那股被抛弃的失落感已经慢慢退散,一股暖流不知何时温润着心底,这种感觉自从那晚亲眼看着父母被烧死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义父,我若走了,谁来帮你?” “我自有办法。” 龙峰临走前看了眼躺在药缸里依然昏迷的梅姨。回到茶房后龙峰拨通了一个号码。 “让你办得事怎么样了?” “您放心,都办妥了。” “嗯,等我的消息。” “明白。” 落云镇,晚饭过后章泽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上午听二叔说完冥灵的事之后他就很担心莫竹的安危,现在真是干着急出不去啊。 “二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啊?” “急什么,你也像被冥灵抓走啊?” “可我朋友现在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坐得住啊。” “行了,你出去帮凡儿和他爸的忙。” 章泽走到院子里看见方凡父子二人正在那里准备着什么。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章泽,你来的正好,你拿着这些东西。” 章泽看了看背包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有刀,剪子,磨刀石,针头,细的胶皮管,还有一大袋葡萄糖。 “这都是哪来的啊?” “这都是我来的时候带来的。” “那我们出去找莫竹的时候也带上?” “没错。” 此时方凡的父亲正在磨刀,刀身上刻着一行经文。 “叔,这是干啥的?” 章泽指着刀身上的经文。 “辟邪的。” 一切准备得当后,又等了一段时间,二叔估摸了下时间。 “出发,章泽你带我们去昨晚的那片树林。” 一行四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街道上,周围很安静,能清晰的听见彼此的脚步声。不一会就到了那片树林,早上的那摊血迹已经渗入地下,旁边的草上还略微带着一点血腥味。二叔看了看四处树木的方位,和方凡的父亲方昊天交换了下眼神,方昊天拿出刀砍向其中的一棵树。那棵树被砍后突然痉挛的颤抖着,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棵树向旁边挪了几米远的距离,眼前出现一条幽深小路。四人成列,二叔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方昊天、章泽、方凡。章泽死活不肯走在最后面,他害怕突然被抓走也没人知道。 小路越走越宽,还好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到了尽头时竟出现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心有一颗大树,树干中间一段裂开一个大口子,里面由很多根茎缠绕着一个人,那人正是莫竹。 “莫竹。” 章泽马上冲了过去,谁知被二叔单手按倒在地。章泽不管如何使劲都挣脱不开二叔的手,二叔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臭小子,别毛毛躁躁的。” 二叔把章泽拉起来,从旁边捡了块大石头向大树扔过去,突然大树周围的根茎像活了一样缠住石头拖进了地下。章泽倒吸一口凉气,感激的看着二叔。 “不要惊动那些根茎。” 方昊天拿着刀砍了些木头,他的刀法再次看呆了章泽,行云流水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电影里面的特技,不多一会方昊天做了四双鞋,这个鞋形状奇特,底子很大,上面有一根带,可以套在脚上,这样一来增加了受力面积也就不容易被那些根茎感觉到。四人穿好后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这些根茎看似坚硬,没想到走上去感觉软软的,像是走在水气球上一样。四人到了大树跟前,短短一天的时间莫竹竟比之前瘦了两圈。 “快,树在吸他的精气。” 方昊天拿刀用力砍去,可不管如何用力也砍不断缠绕莫竹的根茎。忽然章泽想起来莫竹的那把匕首,他摸向莫竹的腰间,找打了。月光下匕首上的图案散发出幽凉的光。章泽拔出匕首砍向根茎,果然轻而易举的就砍断了,方昊天和二叔同时看向章泽手中的匕首。 “哪来的?” “他的。” 二人不再说话,众人把莫竹抬出来后放在方凡身上,脚下的根茎感觉出了忽然加重的分量,变得有些躁动。 “凡儿快跳。” 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方凡抬头看见二叔正带着章泽跳出根茎的包围圈,父亲在身后抓住方凡的腰带用力一提也跳了出去。 “这种子的力量果然不一般啊。我们刚才那一跳的抛物线怎么也得有50米吧。” 方昊天和二叔没有理会章泽的吃惊,都看向刚刚得救的莫竹。 “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方昊天向章泽伸出手。 “拿来吧。” “什么啊?” “匕首。” “这是他的。” 章泽指着莫竹争辩道。 “这是落云镇的。你这朋友肯定就是前些年来镇上偷种子的人。” 突然从幽深的小道里传出一阵大笑声,众人纷纷戒备起来,方凡体内的鲜血正渐渐沸腾起来。 “方昊天,你们终于露面了,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么大的礼。” 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后站着四个冥灵。 “方硕,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放过你?放过你我又怎么向镇上的人交代呢?当年你不顾镇上的规矩送走你的儿子,导致镇压魇的力量减弱,猛鬼突袭,镇上多少人因为你的自私而惨死,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当年是我的错,但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活得轻松点。” “废话少说。” 突然方硕身后的冥灵闪到方凡面前,一阵暗劲方凡被震飞了出去,顷刻间他被根茎缠绕,双手用力向上爬着,但无济于事,三人刚要冲出去救方凡,就被另外的冥灵控制住手脚不得动弹。 “方昊天,今天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方硕的笑声响彻天空,方凡在根茎的缠绕中苦苦挣扎着,三人除了无助的呼喊外别无他法。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六章 云散月明 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面前的邪恶难以融入明月的清明,乌云识趣的将明月挡在身后。方凡已经被根茎拖进了地下,方硕示意冥灵放开三人。 “你儿子将永远埋葬在落云镇,为你多年的罪恶赎罪。” 方昊天跪倒在地,双手使劲握拳,不顾那些沙粒在他手上划出道道血痕。 “我的确对不起镇上的百姓。这么多年,你进一步,我退一步。任你万般刁难,我都忍气吞声,你伤我儿性命,我定要你以血偿还。” 突然方昊天的双眼从暗红色变成了鲜红色,身上围绕着一圈气云,周遭的温度骤然上升,他在燃烧自己最后一丝生命。 “哥,不要啊。” 二叔冲上前打算阻拦方昊天,但没想到却被震了回来,撞向身后的一块大石,口喷鲜血。章泽在一旁已经看傻了,这画面只有在漫画里才会出现,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哦?你打算拼死一搏吗?我奉陪。” 刚才的冥灵一瞬间出现在方硕身后,下一秒的事让二叔大为诧异,那些冥灵都钻进了方硕的身体。转瞬间方硕被一团蓝色的气云包围住,那种震慑感绝对凌驾于方昊天之上。 “坏了,大哥不是他的对手。” “那些冥灵为什么会钻进他的身体啊?” “方硕就像是落云镇的大管家,这些年来镇长早已变成了他的傀儡,镇上的大事小情都由方硕说了算。一旦他有了那些权利那他就可以接触到济云的舍利,他定是吃了那舍利才得以控制这些冥灵。” 章泽听得一头雾水。 “济云是谁啊?” “就是当年封印魇的和尚。他圆寂时留下了一颗舍利子,并派冥灵守护落云镇的安全。” “和那些树一样啊。” “不是,准确来说,那些树是魇的把戏。他就算被封印了也不想放过落云镇的人,他诅咒落云镇的人永远不得离开镇子,死后变成树,而且还从地下放出恶鬼霍乱镇子。” “那现在怎么办啊?昊天叔绝对不是方硕的对手啊。” 明月从云后悄悄探出了头,方昊天和方硕对立而站,二人之间偶尔闪烁出灼眼的光芒,二人依旧一动不动。 “二叔,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已经交手了,动作之快是我们看不见的,胜负只在一瞬间。” 高速的插招换式已经屏蔽了空气,周遭未见尘土飞扬,听不到任何声响,二人此时正处在一个真空的状态。突然方昊天口吐鲜血,一阵高温的气浪袭来,二叔和章泽拖着莫竹趁机躲在大石后面,气浪过后,大石上出现了利器划后的斑斑痕迹。 “救人。” 二叔话声刚落,章泽已经冲了出去,环抱方昊天的腰向后退去,方昊天尚存一丝呼吸。 “不愧是当年落云镇最有天赋的人,能跟我打这么久。” “你以恶侵善,现在又以正义自居,你才是真正的恶鬼?” “哈哈哈...” 方硕仰天大笑,然后恶狠狠的盯着方昊天。 “恶鬼?当年你送走独子,魇魔性大发,顷刻间恶鬼泛滥,那晚我的儿子就是被恶鬼所杀,你为了一己私利害的全镇不得安宁,还害死我的儿子,难道你就不是恶鬼?我去求镇长主持公道,他却对我说什么宽以待人,他坐视不管,一心求得息事宁人,难道他不是恶鬼?今天是上天的垂怜,让我大仇得报。” 方硕说罢,便向方昊天冲了过去,左手掐住方昊天的脖子把他硬生生的从地上拖了起来。二叔和章泽一起上为了把方昊天抢下来,但谁知被方硕单手就打倒了。 “方昊天,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方硕左手使劲,方昊天面色发紫,呼吸越来越微弱。就在方昊天弥留之际,突然他们身后传来巨响,一个人站在半空中,全身散发着银色的光芒。那人猛然向方硕冲来,一掌打在方硕背后,四个冥灵被震出体外。 “你...” “有话好说,何必大动干戈呢。” 众人纷纷看向那个人,方昊天和二叔顿时感觉身上的伤好了一大半,章泽也是万分激动。 “凡儿。” 那人正是方凡,他不仅没事,现在看来他的状态好的过分。 “你怎么还活着?” “我跟魇做了个交易。” “该死,该死...” 方硕愤怒的大喊着。章泽将方昊天和二叔带到一边,看着方凡和方硕。 “我就不信杀不死你。” 冥灵再次进驻方硕的身体,爆发出的力量更甚于前。湛蓝色的气体冲向方凡,这股劲道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定会另其灰飞烟灭,但却被方凡单手承接。方凡转而向对方冲去,本就腾于半空,这下更给了发方硕大的压迫感。又是一掌,方硕没来得及躲闪,被重重打在了胸口,冥灵再次被击出体外。方凡乘胜追击抬手插进对方胸口,从里面拿出一颗闪光的舍利,方硕面露痛苦的神情。 “它不过是你为了一己私利的工具。” “你...” 方硕痛苦的看着方凡,身体的剧痛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杀主夺宝,就为了一颗舍利你居然无视一条性命。” “舍利算个屁。我是为了我儿子报仇。” “当年的确是昊天做的不对,既然这样,昊天欠你的我替他还。” 方凡伸手在方硕胸前摸了一下,方硕胸前的伤口居然愈合了。 “你走吧。留你一命,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方硕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树林。 “方凡,你还好吧?” 章泽紧张的问道。 “他很好。” 这话让章泽警惕起来。 “你是谁?” 方凡没有理会章泽,来到方昊天身边。 “昊天,当年你送走方凡,我没有怪你。要是我当初也有你这么大勇气的话...罢了。” “你是镇长?” “方凡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走了,剩下的事就让他告诉你吧。” 话音刚落,一阵气从方凡身体离开,方凡继而昏倒在地。方昊天和二叔相互搀扶着,章泽背着方凡一起回了家。刚到家,章泽一拍脑门。 “坏了,莫竹还在那呢。” 章泽又回到树林,找到莫竹时,莫竹呼吸顺畅但依旧昏迷不醒。次日天明,方凡缓缓醒来。 “凡儿,你感觉怎么样?” 父母和二叔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了。” “在地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凡沉思了一会。 “我以为昨晚我死定了,到了地下那些根茎不再纠缠我,我看见了魇,于是我和它做了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让它进入我的身体。” “你说什么?” “没事,我和它谈妥了。它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想让我带它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那昨晚的白光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镇长,那颗巨大的树就是镇长死后化成的,他是为了借助我的身体出来惩戒方硕。” “难怪没人知道这棵树的由来。原来是方硕悄悄杀了镇长,所以才会出现那颗大树。” 一切都说明白了,但却没人知道方凡此时有多痛苦。母亲看出了方凡的难受。 “凡儿,你怎么能镇压住魇?”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其实要说起来还多亏了姑妈的楞严咒,说什么带魇去见见世面,无非是骗它的玩笑话,但这样一来却可以将魇带离落云镇,解除多年的诅咒,又何乐不为呢。当时方凡想反正都是一死,那不如赌一把,让魇进入身体或许还能活一命,事实证明方凡赌赢了。魇就比较悲剧了,本想着借助方凡的身体重生,结果却被他身上的楞严咒困住了,楞严咒又将魇封印在了方凡的身体里。它此时在沉睡,但终究会有醒来的时候。 魇的消失对于落云镇的百姓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方凡和父母商量把他们接到中海市生活,但他们怎么都不同意,最后只好让他们继续留在落云镇。二叔成为了落云镇的新镇长,由于魇被封印在方凡体中,原先镇中心封印魇的地方也不再长出新的种子。一切都安于平稳,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一样。 莫竹休养了几天后也痊愈了,三人便启程准备回中海市。临走前方昊天将那把匕首还给了莫竹,叮嘱他以后方凡有危难的时候再用,平时千万不要见光。众人都表示很难懂,但方昊天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 回去的路上莫竹显得有话难言,但三思半天他还是决定告诉方凡。 “方凡,其实龙峰早就知道落云镇的秘密。” “什么?” “他曾派我来这里取过种子。” “那你成功了吗?” “嗯。后来梅姨所研制的那种毒药的只要成分就是从这种子种提炼出来的。” “难怪那几个感染者会双眼发红。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我可以驾驭种子的威力。” “嗯,只有落云镇的人的血才能驾驭种子,所以龙峰想要的是你的血。” “现在他想要可没那么简单了。” 半天的时间三人回到了中海市,月涵见到方凡后又打又骂,埋怨他走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方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宠溺的看着妻子。 方凡、章泽、莫竹刚回到中海市,龙峰就知道了他们在落云镇所发生的事,龙峰心中别提多兴奋了。方凡现如今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随时准备对其肆意的开垦,但仔细想想龙峰发现现在时机还未成熟。随即,龙峰拨通了电话。 “测试开始。”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七章 卓曼犯险 如果还有什么值得卓曼在乎的东西,那就是眼前这些财务报表了。熬了几天的大夜,之前那些烦乱的账目终于有了些眉目,整理公司账务的时候叶国忠那张丑陋的嘴脸又出现在卓曼面前,有几次她都险些置怒于新来的财务经理,所幸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否则财务经理绝对会被加封为背锅小能手。 今天卓曼终于能回家休息一晚,地下停车场的灯忽明忽暗,她向物业提了好几次意见但都未见改观。卓曼叹了口气,只能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从包里翻找车钥匙,包里的东西太多了,找车钥匙就像找宝藏一样,完全靠运气。 过了一会,卓曼终于找到了车钥匙,停车场的灯还是忽明忽暗的,不时还会有一阵冷风吹来,卓曼有些害怕,慌张的按下开锁键,但车子没有反应,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要去修车钥匙的,结果因为连续几天的忙碌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正当卓曼愤愤然的时候,停车场的灯熄灭了一下,等再亮起时她的余光扫到了黑色的车窗上映着一张白色的脸。她下意识的大喊一声,灯又灭了,等再次亮起时,卓曼惊恐的看向自己的身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她不停的按着开锁键,谢天谢地车门终于开了,卓曼马上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回到家时卓曼依然心有余悸,那张脸会在她脑子里印刻一辈子,那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因为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五官。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卓曼安慰自己是这几天太累看花眼了,这样一想卓曼心里就好受了些,喝了点酒情绪也缓和了不少,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后半夜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降温的速度很吓人,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炎热的夏天被人按在一块巨大的冰上动不了,刚开始舒爽,但过一会就变成了彻骨的寒冷。卓曼卧室的落地窗上出现一层霜雾,窗外大雨连绵,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像是要洗净中海市上所有的污秽,每一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每一个缝隙。突然在卓曼的玻璃上出现一行字:斑驳的夜晚,斑驳的朱砂,一切终将得到审判。闪电引来一阵闷雷,亮如白昼的夜空映照着卓曼熟睡的侧脸。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窗外传来鸟叫的声音。卓曼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她匆忙从床上爬起来,口中不停咒骂着昨晚的事,都怪昨晚的事才让自己忘记上闹钟,这么晚起来恐怕会误了早上的董事会。自从卓曼决定要重振卓氏集团的时候,她就开始了又当老板又当员工的生活,甚至还不如员工自在。员工还是朝九晚五的,而自己不得不过着996的生活,卓曼只想在初期阶段可以亲力亲为。到公司后她先吩咐司机郑明飞去给自己修车钥匙,她可不想再因为钥匙而经历惊心动魄的一幕。 郑明飞的父亲是原来给卓万飞开车的司机,老郑在的时候卓万飞对他很关照,所以老郑对卓家一向忠心耿耿。卓家出事后,老郑也回家待业,儿子郑明飞没什么本事倒是跟父亲学了一手开车的手艺,车技很好。卓曼回国重振卓氏集团的时候也找到了老郑,希望他回来继续工作,但老郑向卓曼推荐了自己的儿子。于是郑明飞算是子承父业在卓曼手下开车,但卓曼从不让郑明飞给自己开车,因为卓曼觉得自己开车回家的时候是她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于是郑明飞就变成了专门接送与卓氏集团有贸易往来的外籍宾客的司机。 郑明飞来到地下停车场,灯和昨晚一样,依旧是忽明忽暗的。郑明飞抱怨了几句,便向卓曼的车走去,反复按了几次开锁键都没有什么反应,无奈之下他之后用钥匙开门。灯光又变暗了,郑明飞左手摸索着钥匙孔,右手拿着钥匙比划着,钥匙刚刚插进去他忽然感觉背后有人,猛地回头,郑明飞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那人用棒子打昏了。 卓曼得知郑明飞的遇害的消息时已经是中午的时候,她急忙感到医院,看见郑明飞正躺在病床上和家人聊天。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快步走进病房,谈话声戛然而止,老郑看着卓曼。 “郑叔叔,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让郑明飞帮我修车钥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卓总言重了,人没事就好。” “明飞,你还好吧?” “卓总放心,没什么大碍。” 卓曼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郑明飞手中。 “你安心休养,这是我个人对你的补偿。” “卓总这可使不得,我又没什么事,您这样太夸张了。” “听我的,不许推辞。” 郑明飞只好把信封交给父亲收好。 “明飞,你能和我说说上午的事吗?” 当听到郑明飞的遭遇时卓曼就有一种会不会是昨晚那个没有五官的人所为的猜测。如果真是那人那这一切就毋庸置疑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有什么要伤害郑明飞的动机呢? “爸,我饿了,您去买点饭吧。” 郑明飞把父亲支走了,卓曼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他支走父亲肯定是不想父亲知道上午的情况,看来这个情况很糟糕。 “卓总,你们先聊,我去买点吃的。” “好,您慢点啊。” 郑明飞看着父亲出了门,才对卓曼说起了上午的遭遇。 “我看见了一张腐烂的脸。” 郑明飞双眼惊恐的盯着卓曼,这感觉让卓曼全身的汗毛都颤栗起来,但她又有一丝安心,她庆幸不是昨晚的那个人。 “腐烂?” “没错,腐烂的脸。当时我被吓坏了,还没来得及大喊就被他打昏了。” “谁送你来医院的?” “停车场的门卫。” “知道了,你安心休养。放你一个月的假,这段时间你都不要来公司,但手机要一直开机。” “好的,卓总。” 卓曼正准备离开病房时又被郑明飞喊住了。 “卓总,还有件事。” “什么事?” 郑明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卓曼,上面写着:斑驳的夜晚,斑驳的朱砂,一切终将得到审判。 “这是我在医院醒来后,在口袋里发现的。会不会是打我的那人留下的?” “我会查清楚,你现在好好休养就好。” 卓曼离开了医院,回公司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字条上的话。斑驳的夜晚指什么?斑驳的朱砂又指什么?又会是什么要被审判?还有那个站在一切黑暗背后,神秘的审判官又会谁呢? 自从章泽从落云镇回来后他就把方凡送到了郭建跃那里。说是送,其实是他强制着方凡去的。方凡死活不从,章泽最后没办法只好把落云镇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月涵,月涵一个眼神比章泽几个小时的长篇大论都来的管用。 “虽然方法不当,但也是为你好嘛。” 章泽坏笑着对方凡说道。 “要是月涵被牵扯进来有个好歹,我肯定饶不了你。” “放心,现在我让婉璃24小时寸步不离的保护月涵,她肯定没事。” 郭建跃拿来了方凡的分析报告。 “老郭,结果怎么样啊?” 他们现在是莫逆之交,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得益于方凡从落云镇回来后除去了妻子身上的恶灵。郭建跃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招那些鬼怪的稀罕,先是儿子被小鬼抓走,再又是妻子被恶灵附体,郭建跃现在求神拜佛的企盼别再有什么事发生了。此时郭建跃正眉头紧锁的看着方凡的报告。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这还算不好,那天地下就没有健康的人了。” “那你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关键是方凡现在好的有点过分啊。” “嗯?” “他的脉搏浑厚有力,双目炯炯有神,你没发现他的肌肉更结实了嘛。但最让我疑惑不解的是,他居然有两个心脏。” “啊?两个心脏?” 章泽一把抢过报告,报告上图片里的确显示两个心脏。 “这上面的一串问号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因为连最精密的仪器都分析不出来结果。” 章泽看着方凡,方凡此时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和郭建跃。 “难道他变成超级英雄了?” “不知道,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他一点事都没有,剩下的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了。”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郭建跃的研究所。 “我就说我没事,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很。” “但愿没事吧。你要有点事月涵肯定饶不了我。” 方凡看着大步流星的章泽,会心一笑。其实方凡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有些事还是自己知道就好。他想起了在落云镇地下的那一幕,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你就是魇?” “吾辈小儿,竟敢直唤老夫。” “看来你就是魇没错了。” “你能进入超脱天人地三界的地方,可见一斑,找老夫何事?” “小事,我打算带你离开这里。” “乳臭未干的娃娃竟出此狂言,你可知老夫因何落到这种地步?” “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带你出去的办法。” 那晚在落云镇方凡找到了父亲藏着的一本笔记。看样子笔记的年头就不短了,里面详细介绍了魇的来历和怎样济云封印,最后一页还写到该怎么带魇离开这里。看来当初济云和尚早有办法,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人选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纯阳男婴,恰巧与方凡同时出生的婴儿中只有他一个男婴,于是他就成了不二人选。 经过一番谈判后,魇同意让方凡带它出去,而且消除掉落云镇的诅咒。但有一个条件,每到阴月阴日阴时必须让魇完全占据方凡的身体,供魇在月下吸阴吐纳,其他时候魇就会保持沉睡的状态。 现如今方凡和魇相处的很融洽,而且他也并不感有什么不适,反而感觉全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突然章泽对着方凡大喊道。 “方凡,快上车,卓曼出事了。”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八章 中断的线索 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满是汗水,卓曼神情恍惚她有些看不清前面的景物,突然那个没有五官的人出现在车灯前,卓曼下意识的向左打方向盘,尖锐的刹车声刺破耳膜,车子撞上了旁边的隔离带,方向盘上的气囊弹了出来,卓曼扶在气囊上额头流出殷红的鲜血。卓曼跌跌撞撞的走下车,她来不及估计自己的伤势,第一反应就是找到刚刚出现的那个没有五官的男人。然而卓曼只看见了一条长长的轮胎痕迹,那个人又一次的不翼而飞。 几乎每天卓曼都能在不同的时间看见那个无脸男,几天下来她脆弱的神经一直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无奈之下她只好将自己的遭遇告诉章泽,她本不想再与章泽有何瓜葛,为了能尽快忘记他,但当自己最脆弱的时候,通讯录中的那个名字又给了她巨大的安全感。卓曼终于明白自己还是无法轻易放下对章泽的依赖。 章泽的态度让卓曼心中又温暖起来,但她明白自己与章泽之间永远都有一条无法淌过的河流。有那么一时她甚至希望那个无脸男能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不用再活的这么辛苦。 章泽和方凡为卓曼的事熬得焦头烂额,反复看了停车场中的监控录像,依旧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哎,这也太难了,能用的只有这几段监控视频。其余的都是卓曼的口述,这可怎么查啊!” “别急,你发现没有视频中有一处奇怪的地方?” “哪里啊?” 正在往太阳穴上涂抹清凉油的章泽疲惫的问道。 “你再看一遍卓曼第一次见到无脸男的那晚。” “都看了十几遍了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你没发现无脸男消失的很诡异吗?” “消失?” “没错,我们一直都把重点放在了他是怎么出现的,但却忽略了他是怎么消失的。” 章泽又仔细看了一遍视频,他注意到了方凡说的。 “他真的是消失了。” 方凡微微一笑。 “没错。我计算了一下停车场的灯每隔5秒会自动熄灭,而其他时候都是忽明忽暗的。无脸男出现的时候是在灭灯之后,消失的时候也是在灭灯之后。” “这有是好奇怪的?” “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停车场的灯是人体感应灯。如果无脸男出现在停车场,灯就会忽略自动熄灭,转而亮起。” “你是说灯没有感应到无脸男的存在?” “可以这么理解,这就很难解释无脸男的出现和消失。” “难不成又是孤魂野鬼?咱这段时间可真没这么接过活人的案子。” “看看再说。你联系卓曼,我们在她办公室碰头。” 章泽联系到卓曼后才知道她发生了车祸,本来在办公室碰头的计划不得不改在了医院,所幸并没什么大碍。 “卓曼,你怎么...” 章泽看见卓曼时大为吃惊,憔悴的面容像是老态龙钟的妇孺。深陷的眼窝下有一层厚厚的淤黑,卓曼瘦骨嶙峋的样子让章泽心中一紧。卓曼不敢正视章泽的目光,自打美国回来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章泽,没想到被他看机如此狼狈憔悴的自己,卓曼感觉自己像是一具破碎的石膏像。章泽去精神病院找自己的时候她还没有这种感觉,那时她很确定章泽是自己的,而现在他像是温文尔雅的客人。 章泽坐在床边,方凡谎称去厕所,为了能给他们一点自己的空间。泪水在卓曼眼中来回打转,深陷的眼窝把眼泪控制的恰到好处,她想再有一滴泪便会从眼眶决堤而泄。自尊和颜面再也无法支撑卓曼的娇柔虚弱的身子,就那样,像一团被放置很久的面条般瘫进在章泽的怀中。 “卓曼,你还好吧?” 卓曼没说话,她在章泽怀中使劲的摇头。章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有多愚蠢。他伸手抚摸着卓曼的头发,这或许是自己能给她最大的安慰了。 “他是鬼,他是鬼。” 卓曼猛然坐起,双眼通红,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言的恐惧。方凡听到了卓曼的大喊声,推门而入。 “卓曼,你放心,他不会再出现了。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 卓曼低垂着头不言不语。章泽让卓曼躺下休息,叮嘱了护士对她加倍照顾,章泽和方凡离开了病房。 “我们去哪?” “我们哪也不去,就在医院守着。” “守株待兔?” “没错,但我们要乔装一番。” 方凡对章泽神秘的笑了笑,章泽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已经猜到方凡要找谁帮他俩乔装打扮,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回到家时婉璃正捧着一本厚厚的医书看着,月涵在电脑旁学习着黑客技术。这一景象惊到了方凡和章泽,两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二人的学习氛围。方凡在背后推了章泽一把,章泽回头面露难色的看着方凡,但双脚已经向婉璃走了过去。 “婉璃。” “嘘,别打扰我。” 章泽马上乖乖的闭上了嘴,端正的坐在婉璃身边。大约过了30分钟,婉璃合上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章泽一脸无奈。 “婉璃有件事求你。” “什么事呀?” “我们接到了件案子,但是需要乔装,所以就请你帮我一把。” 婉璃狐疑的打量着章泽。 “你没事吧?” “没事啊。” “说话这么客气,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瞬间章泽的冷汗救下来了,他深感侦探这活还得女人干,这洞悉细节的能力简直爆表啊。 “没...没有,怎么会。” 婉璃看向方凡,那眼神足以逼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当场投降。 “章泽真的没干对不起你的事,只是这次的案子有点...” “有点什么?” 婉璃又看向章泽。 “哎呀,我和你说实话吧。这次是卓曼的案子,她被一个跟踪狂跟踪了好久,已经被折磨的快疯了,现在住在医院里,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给我打电话的,我和她除了案子什么事都没有。” 婉璃换了个姿势,身子向章泽这边微转了一下,左手托腮的靠在沙发上,戏谑的打量着章泽。 “你这么紧张干嘛?莫非你想跟她有点什么?” “不可能。” 婉璃马上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正襟危坐,这反应又把章泽吓得不轻。 “我相信你,而且卓曼现在正处在最难熬的时候,你必须得帮她,更何况你之前一直还贴身保护她,不能因为她现在没落了就不管不问的,你放手去干,不要担心我。” 刚刚婉璃把贴身两字的音念得特别重,当章泽接收到这个信号时,冷汗已经沁湿了后背。 “哦,你刚刚说让我帮你们干啥来着?” “帮我们乔装打扮一下。” “来吧。” 经过几个小时婉璃已经帮方凡乔装好了,当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月涵和章泽都是一惊。 “你还是我老公吗?原来你老了之后就是这样子的啊。” 月涵好奇的用手指轻轻戳着方凡脸上的妆。 “亲爱的,轮到你了。” 章泽吞咽了下口水,看着门口拿着一把小刀的婉璃。章泽拽了下方凡的衣袖。 “你刚才化妆的时候用到小刀了吗?” “没有啊。” 章泽睁大眼的看着方凡,这时婉璃走过来拍了下章泽的肩膀,柔声细语的说道。 “没听到人家喊你吗?” “听...听到了。” “该我们了。” 婉璃留给章泽一个媚眼后转身走进了房间,章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随后的几个小时,房间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方凡和月涵都在为章泽默默祈祷着。又过了一两个小时章泽才从房间出来,方凡和月涵看后捧腹大笑,月涵上前打趣道。 “老奶奶,您今年高寿啊?” “别...别闹,这是婉璃精心给我打扮的。” “章泽,你在流血。” 章泽看看自己的大腿,伸手摸去流出的血。 “没...没事。这只是个小意外,你也知道化妆嘛,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哦,这样啊,又流出来了。” 婉璃拿着一块毛巾边插手边向他们走过来,她站在章泽身边左臂打在章泽肩膀上。 “亲爱的,喜欢我给你化的妆吗?” “喜欢喜欢,一百个喜欢。” “喜欢就好。好了,说正经事。章泽已经跟我说了案子的大致情况,我给你们每人带了一个相机美瞳,眨眨眼就能拍照,方便你们拍下嫌疑人的样貌。” “这么厉害。” “这都是月涵的功劳,是她一手编程的,你们拍好的照片会马上上传到月涵的服务器。而且我们还能通过这个相机美瞳看到你们所看到的东西。” 这下方凡和章泽二人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2019年10月3日晚19:15 方凡和章泽二人又回到医院,此时二人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对年迈的夫妇,他们在卓曼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安静的坐着,章泽悄悄用手机告诉卓曼他们已经就位了,让她不要害怕。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怀疑章泽去每个科室都做了一遍检查,方凡则留在原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晚22:26 医院突然停电了方凡和章泽心中一紧,走廊里的应急灯也亮了,但光线微弱,可见度有限,章泽冲进卓曼的病房。 “卓曼,你没事吧?” 无人应答,章泽小心的摸索到床边,他摸到了卓曼的手,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他轻轻摇晃着卓曼,但卓曼却没有丝毫反应。突然无脸男出现在病房中,章泽马上扑了上去,却从无脸男身上穿过,重重的撞在墙上。无脸男走向卓曼,正要伸手的时候章泽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抄起旁边的水果盘向无脸男打了过去,和刚才一样水果盘穿过无脸男的身体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卓曼此时醒了过来,当她看见无脸男的时候大声尖叫着。情急之下,章泽抱起卓曼跑出了病房。就在这时冲出房门的二人和方凡撞了个满怀。 “快走,那个不是人。” 方凡一把拉住了章泽。 “别慌,走楼梯。” 他们从楼梯慢慢向下走。 “嘘,我先下去。” 方凡悄悄走下楼梯。这家医院两层间的楼梯处都会有一个很小的储物间,这里会存放一些平时打扫卫生的工具。方凡猛然拉开储物间的门,从里面抓住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方凡和章泽还有卓曼带着这个人赶回了家。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踪卓曼。” “大哥,我是冤枉的。” “冤枉?” 方凡从他身上拿出了一台微型投影仪。 “那个无脸男大概就在这里面吧?” 男子无言以对,章泽和众人更是摸不到头脑。 “当章泽冲进病房的时候,我发现有一束光照进病房,紧接着病房中就出现了无脸男,也就是说无脸男是由这部小型投影仪打入到病房里的,在停车场的时候你所用的应该也是这种手法吧。” 章泽激动的上前抓住男子的衣领。 “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也是收钱办事的。” “那主谋是谁?” “我从没见过他,每次都是他发给我地址,然后我再去那里找到合适的位置架起投影仪。” “那这里面的内容是怎么来的?” “他每次都会通过邮件发给我内容,然后我再弄到投影仪上。” “把他的联系方式说出来吧。” 男子刚要开口忽然屋中的灯就灭了,这时众人看向窗外撒进的月光,玻璃上出现一行字:“斑驳的夜晚,斑驳的朱砂,一切终将得到审判。”灯光再次亮起,男子胸口插着一把银色的匕首,死了。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十九章 另辟蹊径 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众人又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过那句话引起了方凡的注意,他这几天反复想着其含义。“斑驳的夜晚,斑驳的朱砂,一切终将得到审判。”斑驳的夜晚好理解,斑驳的朱砂难不成是指血?这种修辞手法在很多古诗中也被反复应用着,暂且将它定义为血。一切终将得到审判,这人大概是个仇视社会的人,他肯定有一段悲惨的经历。 月涵从背后抱住方凡。 “我有点怕。” 方凡转过身抱住月涵。 “别怕,有我在呢。” “可我真的好害怕。” “你在怕什么啊?” “章泽快被婉璃打死了。” “啊?” 方凡听了月涵的话马上跑出房间,看见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章泽,方凡赶紧上前拦住了怒气未消的婉璃。 “婉璃,有话好好说,先把针放下。” 婉璃气哄哄的把手上的针甩向了章泽的屁股,章泽闷哼一声。 “婉璃,他又做错什么了?” “你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方凡把章泽扶起来。 “你干啥了?” “昨晚警察把那个男人的尸首带走后,你们不是回房睡觉了嘛。我就让婉璃和卓曼睡在一起,我睡在客厅。半夜的时候我梦游到了婉璃的屋,趴在了卓曼的身上。” “活该。原来咋没发现你有梦游的毛病。” “我也不知道啊,赶寸了。”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当然,再说我对卓曼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方凡又把章泽推倒在地。 “方凡,你轻点。” 婉璃居然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实力护犊子的本领又爆发了。 “婉璃,你看章泽说的都是实话,其实是一场误会。” “嗯,算了吧。其实我也下不去手,但越想越气。” 方凡心想你这还下不去手,都快出人命了。婉璃把章泽扶到沙发上,给他疗伤,边疗伤边唠叨他,章泽还一个劲的傻乐。后来方凡明白了,他们两人吵的快,打的快,和好得也快。但不得不说婉璃吃醋后暴怒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方凡看看月涵,瞬间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 闹归闹,但无脸男的案子依旧悬而未决。方凡准备区档案馆查一查近几年的悬案,他依稀有这样的感觉。 “章泽,你能动不?” “大概可以吧。” “我们去警局档案室查点资料。” “好嘞。” 章泽很兴奋的跟着方凡去了,他感觉现在只要能逃出婉璃的魔爪就是幸福的,忽然婉璃在身后叫住了章泽。 “亲爱的,你要小心点啊。” 不知怎的,章泽感觉自己后脊背有点凉。 “我...我知道了。” 二人来到停车场,章泽一瘸一拐的跟在方凡身后。 “你小子真幸福啊。” “嗯?” “两个大美女为你争风吃醋的,虽然有一个不敢明说吧。” “你少来,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挨打的又不是你。” “哈哈哈,你身体好,挨顿打也不叫事。” 两人正聊天的时候,章泽忽感一阵凉风,他很确定刚刚有人从自己身后过去,当他回头再找时身后却空空如也。章泽紧走几步来到方凡身边,小声告诉了方凡刚才的事。 “不好,快回去。” 二人马上往家跑,章泽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大步流星的迈上层层楼梯,由于电梯一直停在1楼不动,二人只好爬楼梯。进家后发现一切正常,婉璃正端鸡汤给卓曼送去,看着气喘吁吁的二人,满脸惊讶。 “你俩干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刚想起来在家也能查资料,就不用去局里了。” 章泽没敢将停车场的事说出来。方凡和章泽决定暂时哪都不去,卓曼在家无脸男或许还会出现,而且再出现的时候没准就是无脸男的真身。 “月涵,你帮我查查近几年和叶国忠有关的案子。” “叶国忠?” “嗯,无脸男几次纠缠着卓曼,兴许是叶国忠活着的时候干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所以在死后把怨气报复在卓曼身上。” “哦,明白了。” 现在还有一件事悬在所有人的心头,那就是昨晚那个男子是谁杀的?当时家中的灯都灭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窗上的字吸引着,所以没人注意到男子是如何被杀的。更为稀奇的是居然没有一点动静,当时所有人是把男子围在中间的,所以每个人距离男子也不过是一米左右,而且章泽和婉璃都是杀手,在感官这方面绝对是优胜他人的,就连他们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噪音?难道是高赫兹的声音影响了所有人的听力?很快这个结论就被方凡推翻了,因为当时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头晕头痛的不适感。再想想,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仔细回想着昨晚的情景。 当时是晚上23点左右,室外温度15摄氏度,空气潮湿,无风。嫌疑人如果进屋室内的话肯定会有鞋印,因为小区内的道路正在修路施工,所以他的鞋上肯定会有泥土,而且依照停电的间隙时间来看他也没有时间清理干净自己的鞋子。方凡记得很清楚昨晚在警察来之前地上没有任何鞋印,难道嫌疑人进来时还带了鞋套? 方凡推翻了所有的设想,脑子快要烧着了。这时月涵把方凡叫过去看她刚刚查出的资料。 “老公,你看这个。” 是一篇关于卓氏集团的案子,具体内容是当时2009年卓氏集团旗下的一间餐馆发生了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而最后落案的犯罪嫌疑人竟是长期给餐馆送菜的农妇,而性质被定为了恶性投毒事件,当时那个农妇被判了几年大狱,可谁都没想到农妇最后会在狱中自杀身亡,临死时还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冤字。 “老婆,这是哪来的资料?” “这都是近几年网友搜罗出来的悬案、疑案。据说这件案字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09年,当时方凡还是刚入职的警察,没什么办案经验,跟着自己的师父罗永强。但这件案子师父接手没多久后,就被强行分给别人去办了,为此师父当时还大醉了一场。死马当活马医,先去找师父问问情况。 “章泽,你在家看着,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你去哪啊?” “我去找我师父。章泽,给家里装几个摄像头吧。” 方凡离开后,章泽就忙活了起来。最近是非常时期,昨晚的凶手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屋行凶,可见一斑,从现在起万事都应小心谨慎些。 茶余路的老小区,是师父多年前的住所。那时方凡就是个愣头青的小伙子,每周都会有几天来师父家蹭饭,他记得当时师父的女儿还在上初中,现在大概也该上班了吧。方凡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些营养品,便凭着记忆向师父家走去。还是那扇防盗门,这么多年依旧没变,方凡轻轻敲了敲,防盗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你找谁啊?” “师父,连我也不认识了?” “你是,方凡?” “师父。” “快进来,这么多年没见了,咱爷俩今天好好喝点。” “我专门买了您最爱吃的酱鸭。师娘呢?” “走了。” 师父脸上闪过一丝难过。 “女儿呢?” “上班去了,一会就回来。” “师父你先坐会,我先准备饭。” “好好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师父的女儿罗姗回来了。 “方凡哥。” “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那时隔三差五就来蹭饭的方凡哥。” 罗姗打趣着,方凡竟有些脸红。 “师父,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说吧。” “您还记得当年那件投毒案吗?” 罗永强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随后放下手中的酒杯。 “你怎么想起问那件案子了?” 方凡将之前卓曼的事和师父讲了一遍,还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那件案子当年是交给我去办的,但后来他们以我岁数大为由,把案子换给了别人。其实我知道他们是怕我查出真相,把事实捅出去。” “您当时查到什么地步了?” “那个农妇就是当时卓万飞的司机老郑的媳妇。农妇名叫蔡季芬,是老郑的原配妻子。老郑当时从农村来到城市打拼,认识了后来的妻子。于是就舍弃了蔡季芬,蔡季芬当时已经怀了老郑的孩子,于是她来城里找老郑,但老郑拒之不见。蔡季芬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回到农村,生下了孩子,以种菜送菜为生,直到那家餐馆发生了中毒事件。” “那后来的事您知道吗?” “那时我虽然被调了出来,但也听到些消息。后来叶国忠为了掩盖真相,所以让蔡季芬当替罪羊,答应给她一笔钱。为了孩子考虑,蔡季芬没有拒绝,入狱后她表现良好,但不知最后为何自杀了。” “难道您觉得她不是自杀?” “说不好,但我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自杀。以她的表现是绝对可以提前释放的,而且家中又有了一大笔钱,出去了母子二人生活无忧。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很不值吗?” “那您知道她儿子叫什么吗?” “哎呀,年头太多了。好像是叫郑什么飞的。” “来,师父。不想了,喝酒吧。” 爷俩推杯换盏了很久,说了很多之前的回忆,还有方凡师娘的事。最后要不是罗姗拦着,爷俩能喝到晚上。临走前方凡扶师父到床上休息,并嘱咐罗姗以后家中有什么事就马上通知他。 “方凡哥,你结婚了吗?” 罗姗盯着方凡手指上的戒指问道,表情有些不自然。 “啊,前不久刚结的。” “她比我好看吗?” 方凡笑了笑。 “照顾好师父,记住有事就马上通知我。” 方凡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警局的档案室。 “方凡,你怎么来了?” 杨悦和方凡主动打招呼道。 “我来找点东西。” “咦!你喝酒了啊?” 杨悦捂着鼻子有些嫌弃的说道。 “我先过去了啊。” 方凡在档案室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当年的档案,其中和师父说的都差不多,但却少了一部分,少了蔡季芬入狱后的那部分。 “杨悦。” “干嘛。” 杨悦不知从哪搞了个口罩带着。 “你至于吗?” “我酒精过敏,就连闻一下都不行。” “你帮我查查蔡季芬入狱后的档案。” 杨悦在电脑前鼓捣了半天。 “方凡,她的资料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了?” “只有基本信息,入狱后的信息被人销毁了。” “好的,我知道了。” 刚刚抓住的线索就又断了,无奈之下方凡只好先回家。到家的时候章泽已经安好了所有的摄像头。 “都搞定了,而且具备夜视功能。” 章泽看着满脸不悦的方凡。 “怎么了?” 方凡把和师父说的向章泽复述了一遍,这是卓曼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从里屋慢慢走出来。 “我知道,那个人叫郑明飞,他父亲老郑原来是我父亲的司机。” 方凡眼前一亮,刚断的线索又重新接上了。卓曼向方凡说了之前郑明飞在停车场遇害的事。 “这怎么又多出个腐脸男。” “监控录像中的确看见了郑明飞遇害的经过,但嫌疑人是背对着镜头,所以看不到脸。” “方凡,你说会不会是郑明飞为了给母亲报仇,从而把怒气转嫁到了卓曼身上呢?” “现在说不好,但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郑明飞了。” 方凡和章泽决定明早去找郑明飞一问究竟。透过清晨的露珠看见了中海市的倒影晶莹剔透,洁净无尘。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章 从未离开的母爱 方凡和章泽来到郑明飞家时已经是中午,在方凡和章泽再三逼问下郑明飞交代了真相。 在地下停车场雇人装神弄鬼的的确是他,愿意很简单就是为了报复卓曼。母亲的死虽不能完全归咎于卓曼,但自己却无处发泄内心的折磨,最后只好将矛头对准了卓曼。郑明飞并不承认那晚在方凡家刺杀雇佣男子的人是自己,而且他对“斑驳的夜晚,斑驳的朱砂,一切终将被审判”这句话并不知情。为了确保郑明飞没有撒谎,章泽带他去警局测谎,结果显示他说的都是实话,但当问及腐脸男时,他也没有头绪。 老郑还是第一次听说腐脸男的事,之前在医院时,郑明飞担心老郑听了会害怕就没敢告诉他,但现在老郑什么都知道了。 “明飞,你见到的那个腐脸男是什么样的?” 老郑心事凝重的问道,郑明飞似乎并不想和老郑有过多的交流。这种排斥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郑明飞一直在痛恨着老郑。自从母亲入狱后,郑明飞就从乡下来到了老郑家,他像木偶一样看着老郑一家人的阖家幸福,自己很难融入其中。母亲虽未对他提及过父亲的所作所为,但尚且年幼的明飞却感知到了与他这个年龄极不相符的悲凉,多年的隐忍将他驯化成一匹孤寂的野马,时而奔腾无疆,时而眺望夕阳,早熟的心智驱使着他走上过早自立的道路,但那一切却被理解为骨子里的叛逆与不孝。 后母的离世并未对明飞造成多大的创伤,却令他有一丝感悟,因为那时老郑并未出现在后母的葬礼上。老郑与后母的女儿郑易欣操办完母亲的葬礼后就离开了那个家,并发誓老郑的葬礼上绝对见不到自己的影子。明飞似乎在易欣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后母就像被老郑抛弃的生母。 鳏寡孤独的老郑在家中萧条度日,所幸还留有一份司机的工作,直到卓氏集团崩坏于前的那天老郑彻底失去了生活的支柱。那次老郑突发心脏病让明飞不得不再次拾起孝义,终归是自己的父亲,几年的相处也算不上太遭。直到明飞发现了母亲入狱后写给父亲的信,信中母亲卑微的口吻乞求着老郑收留明飞,那张毛细血管破裂后映出的红脸蛋的脸又浮现在明飞面前,那是明飞对母亲最后的印象。他还记得老郑从监狱回来的那个下午,老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没来得及绣上五官的布娃娃,那是母亲在狱中为他做的,明飞每晚都会握着那个没有五官的娃娃,每每那时就会感到无比的安心。 在信中明飞知道了母亲入狱的真相,从那时起明飞便燃起了复仇的心。但那时恰巧唯一与卓氏集团有干系的卓曼不在国内,直到那天卓曼主动登门请父亲再去卓氏集团出任司机时,明飞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主动请缨以父亲年迈为由接替了父亲的位置。卓曼振兴卓氏集团的种种善举让明飞陷入两难的境地,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才是坏人,他渐渐明白自己痛恨的是害死母亲的卓氏集团并非卓曼。但内心的折磨与两难的抉择让血偿的复仇演变成了恶作剧,实属卑劣,但明飞心中却得到了莫大的宽慰。 此时面对父亲的问题,明飞有意避之,他不论何时都在逃避着对父亲的责备,但无时无刻又不得不面对父亲的这副嘴脸,他常在心中感慨,有些人可以忠于一切,却很难忠于爱情与家庭。父亲身边每个人都是受害者,直至有一天连父亲自己也变成了受害者。 无奈之下明飞向老郑交代了腐脸男的穿着,他还强调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双没有眼睑的双眼是如何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老郑听完后长叹了一声,点燃一根烟。 “哪是什么腐脸男,那是你妈。” 众人一脸茫然。 “我妈不是死了吗?” “哎,那时你小,我没敢跟你说。那天我去监狱认尸,你妈被硫酸烧的面目全非,临死时她手里还攥着那个没有五官的布娃娃。我想这肯定是给你做的,我就把它给你带回来了。” “我妈为什么会被硫酸烧死?” 方凡按住了激动的明飞。这和他的猜测差不多,蔡季芬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故意害死的。 “别激动,我想你母亲应该被杀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封寄给你父亲的信。信中说出了那次食物中毒事件的真相,真凶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才杀人灭口。人证死亡,一封信也无法作为有效的证据。” 明飞冲出去抓住了老郑的衣领。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妈怎么会进监狱,又怎么会被害死。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明飞血灌瞳仁,他恨不得痛下杀手,幸好被章泽及时制止住了。杨悦给明飞注射了些镇静剂,明飞这才安静下来。目前为了安全起见,方凡决定将明飞和老郑分开关押。并时刻确保二人的安全,因为此事现在升级了,由最开始的恶作剧变成了怨鬼还魂了。 “你看,我说什么了,又是和鬼有关。” 章泽在一旁说着闲话。 “别废话了,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 “就是那个没有五官的布娃娃。” “找它做什么?” “郑明飞的母亲临死时未了的心愿就是郑明飞,而且那个娃娃就是做给郑明飞的。我怀疑这么多年他的母亲蔡季芬从未离开过,而是一直附身在那个布娃娃上。” “你别说得这么吓人啊。” “还废话,小心一会附在你身上。” 方凡故意吓唬章泽道。这招倒是很管用,章泽立马跑去问郑明飞娃娃的下落。 “郑明飞,那个娃娃呢?” “不见了。” “啊?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那天我被打晕之后,去了医院的当天晚上,我再找就找不到了。” “家里也没有吗?” “没有,搬家的时候我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 章泽把情况告诉了方凡,方凡带着章泽马上赶去了卓氏集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章泽最先看见了卓曼的车。 “方凡,你看,卓曼的车。” “她现在应该在我家啊。她的车怎么会在这里?” 章泽马上拨通了婉璃的电话。婉璃说卓曼一直在家哪都没去,刚刚吃了药睡着了。 “那车是谁开来的啊?” “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别动。” “你小心点啊。” 方凡慢慢靠近卓曼的车,身体里沉睡的魇突然出声了。 “小心,车中一股阴厉之气。” “呵,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啊。” “我只是关心你的肉身,别弄坏了啊。” “那我该怎么办?” 方凡再问的时候魇已经不回话了。 “这个老东西,说话说一半。” 方凡上前拉了拉车门,纹丝不动,又透过车窗往里面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方凡趴在地上看向汽车底盘,果然在这,方凡招手让章泽过来。 “找到了。” “什么啊?” “娃娃啊。” “你打一开始就是来这找娃娃的?” “废话,不然来干嘛。” 方凡从汽车底盘上拿下一个红布口袋装着的布娃娃,刚打开就有一道白光从口袋里面冲了出来。顷刻间二人面前出现一个面容腐烂的人,章泽紧闭双眼不愿看见那张可怖的脸,方凡倒是显得异常的淡定,也是仗着自己间的太多了,没什么感觉了。 “你就是蔡季芬吧?” “你们是什么人?我儿子呢?” “他在警局。” “你们为什么要抓他,都是我干的,要抓抓我。” “你现在是鬼,人鬼殊途。抓你是鬼差的事,我只抓坏人。” 蔡季芬沉默了。 “方凡,你还跟她废什么话啊?赶紧把她处理了。” 这话被蔡季芬听到了,她走到章泽面前,双手抓住章泽的头,四根手指用力撑开章泽紧闭的眼皮。这下章泽可看了个满眼,胃里一阵翻腾,把早饭和午饭吐个精光。 “我错了,你们爱聊多久就聊多久。” “他也是无心,别和他计较。我找你只为了求你一件事,不要再缠着卓曼。” “我从没有缠着她,多年前的事,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那你杀人这事又怎么说?” “杀人?” “郑明飞雇佣的那个用投影仪吓唬卓曼的男子难道不是你杀的吗?” “当然不是。那晚我还没出手,那人就已经死了。” “玻璃上的那句话是你所为?” “那是对卓曼的警告。” “那你知不知道杀死那个男人的凶手是谁?” “既非常人,那晚明飞收到了那个男人被抓的消息,于是就在对面楼顶观察你家的情况,他剪断保险丝的时候,正准备救那个男人出来,谁知却被一道黑影抢先。于是他就躲了起来,灯再次亮起时,男人已经死了。” “你应该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吧?” “那个男人名叫黑鸦,专门收钱帮人办事的人。” “你说那人是黑鸦?” 章泽突然来了精神。 “嗯。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赶紧带我去见我儿子。” 蔡季芬又回到娃娃身上,方凡和章泽带着娃娃回到警局。章泽把娃娃交给了明飞。随后方凡、章泽、老郑、明飞四人在一间阴暗的小屋里,不让任何人入内。明飞打开口袋,一阵气从里面窜了出来。 “明飞,你还看不见你母亲。我在你眼前划一下,你就能看见,你做好心理准备。” “可我之前看见过啊。” “那是你母亲故意让你看见的。但终归人鬼殊途,见得太多对你不好。” 随后方凡在郑明飞眼前划了一下,郑明飞看见了蔡季芬。蔡季芬不再是那张腐烂的脸,而是变成了原来的样貌。 “妈,我终于见到你了。” 郑明飞向前扑去,却扑了个空。 “儿,以后可不敢再做什么傻事了,勿以恶小而为之。这么多年,妈已经释怀了。” “我知道了。” “你也该原谅你爸了。他就是那么个人,但他还是爱你的。只是有些时候他很难做出选择,犹豫了一辈子,错过了一辈子。” 郑明飞哭着点头答应着母亲的话。 “妈该走了。放下恩怨,好好生活。” 说罢,蔡季芬的魂魄渐渐变淡,那个布娃娃的颜色也跟着逐渐暗淡下来。郑明飞跪在地上放声痛哭,老郑也猜到了蔡季芬对儿子说的话,老泪纵横。 案子就算告一段落,回去的路上郑明飞拿着娃娃,他想起了那时卓曼让他修车钥匙时的自己,那时他觉得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他打算在卓曼的车上做些手脚,然后等卓曼开车的时候就会发生意外,这样一来即报了仇,又可以伪装成意外。当他这个想法第一次冒出来时,母亲无奈之下现身打昏了他,避免他酿成大错,再后来卓曼的态度慢慢感化了郑明飞,才让他渐渐放下了仇恨,却没有放下恶作剧的快感,刚刚母亲的话彻底让郑明飞醒悟,他在内心发誓今后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方凡和章泽回到家的时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卓曼,卓曼这才安心了不少,并吩咐人去郑明飞家送了不少钱和物,算是对多年前卓氏集团的过错做出些补偿。 案子完美告终,但章泽却一直眉头紧皱。 “你怎么了?” “那个男人恐怕还没死。” “黑鸦?” “嗯。他是k组的人。”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几根黑色的羽毛从窗前缓缓飘落。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一章 弟弟来了 方凡和月涵大吵了一架,在章泽、婉璃、卓曼三人竭力劝解下才暂时停止了战火。起因是方凡忘记了去机场接月涵的弟弟肖月润,结果导致与月润失联了。 自闭症是伴随着月润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时父母和月涵对自闭症一无所知,看着不善言谈,举止怪异的月润,便觉得他是个过分内向的孩子。直到月润15岁时,他依旧会给身边的人带去很常识范畴里的困扰,这样的月润一度激怒了父亲。月涵还记得那是父亲多年来第一次大怒,也是第一次对月润大打出手,月涵用娇柔的身体挡在弟弟身前才制止了父亲的那次暴行。 母亲多年以泪洗面,她始终坚定不移的认为月润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她很后悔那晚没有遵循不能行房的老礼,继而月润的降生全被归咎于自己的任性,多年的压力转为了愤懑,再由愤懑转为隐忍,最终她修炼成了一条灵活的黄花鱼,在生活蜿蜒的小溪中轻巧的穿游而过,逃避着溪流带给她的阻力。 上天对月润的恩赐直到他上学后才肯拿出来,超强的记忆力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学者候群症是伴随月润自闭症而来的礼物,他们就像硬币的两面,阳光下一面阴,一面阳。但这些全然不是能让父母开心的礼物,在他们眼中更希望月润是个正常说话,正常交际,正常表达自己意愿的普通人。 月涵成年后就完全脱离了那个家,唯一的挂念就是月润。当她结婚后,她决定将月润接来自己身边。这些年来月涵和父母的关系就像半个陌生人,自己的婚礼时只见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张银行卡,她看都没看就锁在了抽屉里,她最不想面对的是那天父亲对月润的所作所为和母亲的袖手旁观,多年来她继承了一部分母亲的特点,渐渐变成了另一条灵活的黄花鱼。 其实方凡很赞成月润的到来,但今天忘了去接机这件事的确是个意外,他被一件棘手的案子缠住了。但在最珍视的弟弟面前,月涵头一次拿出了自己任性的脾气,方凡很难理解月涵不能好好说话的原因,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场意外,但在月涵看来这是爱情消散的征兆。方凡最后只好服软,蹲在月涵身边轻声暖言的讨好着月涵,见月涵稍有好转后就带着章泽出去找月润的下落了。 “方凡,她又发来信息了。” “先找月润,他现在大概还在机场。” 方凡执意不让月涵跟来,因为这次的案子比较特殊,被害人都是年轻的已婚女人,所以方凡命令月涵、婉璃、卓曼不许离开家门半步。 这件案子还要从两天前说起。那天方凡正在家中和月涵商量月润的事,手机接到了章泽的一条信息,信息是一张手串的图片,12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串成的手串。方凡上网查了一下这种手串在全世界只有东南亚的那个小岛生产,而制成珠子的原料是岛上一种独有的树,名叫樟木。珠子是用树根做成的,经过打磨后就会变得晶莹剔透,而且还会散发一种诱人的香气。 近几年那个小岛因樟木手串而闻名,进而那里变成了旅游胜地。我们这件案子的主人公秋子就踏上了远赴小岛的旅行之路。下飞机的那一刻阳光明媚,导游看着行程表规划着接下来的计划,但岛上的天气说变就变,顷刻间大雨连绵。旅行团的人只好先到酒店避雨,秋子的房间被安排在了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秋子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传说,住类似酒店的地方千万不要住走廊最里面的那间,因为最里面的那间都比较邪门,秋子找到导游好说歹说的想换个房间,哪怕自己再加钱的都可以,但导游却以各种理由搪塞。秋子很不高兴,但既如此秋子也没办法,最后只好按照导游的安排住进了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夜晚已至,秋子去门口打开房间的灯,当她走过大大的落地穿衣镜,准备回到床上时她用余光扫到了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秋子没太在意,但她却没有再看一眼落地镜的勇气。外面居然下起了雨,秋子抱怨着这趟旅行真是太不顺了,她还想趁着今天刚到就去买那个手串,但现在看来必须要在酒店等到雨停才可以了。 秋子蜷缩在床上拨通了好友远年的视频通话,在这房间里实在是有些无聊,打开电视无论怎么换频道都只有选秀节目,这是秋子一直以来最讨厌的节目。她就那样任电视随意播放着,虽然不喜欢看,但好歹在孤独的环境中闹出点动静。终于接通了远年的视频通话,屏幕那头远年开心的笑着。 “你笑什么啊?” “看见你就很开心呀。” “你自己在家吗?” “对呀,我老婆回娘家了。” “那你想我了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秋子被自己吓了一跳,她难以置信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句话。 “你说什么?” 很明显,电话那头的远年也被惊到了。秋子连忙解释着,刚刚只是自己说错话了,随后两人又聊了很多。秋子和远年是多年的好友,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为了破除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的诅咒而存在的,就连远年的妻子都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刚刚秋子的那个问题说出口时,二人竟一时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即便聊了很久也没有摆脱那种尴尬的感觉。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导游带领大家按原定计划出去游玩,半路的时候秋子离开了队伍。她来到了卖手串的地方,那种异香沁人心脾,身心仿佛都要被夺走一般。她把手串小心的放在口袋里,心中幻想着远年收到手串时开心的样子。 几天的旅行很快就结束了,她此时正站在落地的穿衣镜前摆弄着各种性感的姿势,而且还在幻想着远年会被哪种姿势所迷惑。旅行的这几天她越发喜欢上了选秀的节目,而且每晚都会看到很晚,那种沉迷往往会伴随着一阵迷幻的异香。当她关上走廊尽头那个房间的门时,她仿佛是从穿衣镜中走出的另一个人。 下飞机时秋子看见了在大厅等候的远年,二人紧紧相拥,秋子将那个手串套在远年手上,忽然远年感觉秋子就是自己一直找寻多年的维纳斯,心中火热的情愫在一瞬间轰然爆发。一阵地下停车场的翻云覆雨后,二人无言以对,全然陶醉在手串的异香之中。 一个月后秋子去警局自首,恰巧章泽当班。章泽远远的就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气,香气吸引了警局所有人的目光。章泽目不转睛的看着秋子。 “我来自首。” “哦。” “我杀人了。” “哦。” “杀了很多。” “哦。” 章泽就像着魔一般,秋子见状给章泽留下一封信后就离开了警局。回过神的章泽看着那封信上的号码,顺利的加上了秋子的微信,不一会秋子就发了一张手串的照片给他,并和他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秋子和远年那次地下停车场的幽会结束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纸终究抱不住火,很快偷腥的事情就被远年的妻子知道了。被捉奸在床的秋子气急败坏,手持利刃杀死了远年的妻子,事后为了毁尸灭迹秋子将尸体烧成灰与水和在一起涂抹在远年家穿衣镜的夹层中。远年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这件事后秋子又遇到了好几个男子,那些男人都被手串的异香所吸引,那些男人的妻子都被秋子以同样的手法杀害,一时间中海市人口失踪案件频频发生。 此时在中海市机场,方凡终于找到了月润,把月润安全的送回家后,他们又开始着手调查这件案子。 “她现在应该很痛苦。” “你居然同情一个连环杀人的凶手?” “你觉得什么样的凶手会主动自首?” “肯定是良心发现的呗。” “秋子恐怕是为了尽快解脱才会去主动自首的,她现在大概被困在什么东西中无法抽身。” “咱们能不能把事情简单点,我咋感觉你又要把这件事往灵异事件上靠。” 章泽满脸无奈的看着方凡。 “不是我想把它变复杂,而是它本身就很复杂。她刚刚发来的信息说什么了?” “她给咱们发了个位置。” “哪里的?” “游泳馆,还让我们去找那里的前台。” “走。” 今天是周一游泳馆没什么人,前台的工作人员正在那里玩手机。章泽上前问询秋子的事。 “你好,我是章泽。” “哦,是你啊。有位小姐给你留了个包裹。” 章泽打开之后里面有一把钥匙,这是公共储物柜的钥匙。章泽拿出柜子里的信封,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的确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照片上的女孩就是秋子,清纯恬静的笑容和那天章泽在警局见到的性感妖娆的秋子简直判若两人。照片的背后写了一句话,“救救我,我好痛苦。” “章泽,马上联系秋子,她现在凶多吉少。” 自打方凡和章泽离开家后雨润一直盯着窗外,口中念叨着一串航班号。月涵帮他收拾衣物时,从背包中散发出一阵诱人的异香,月涵并没有过多在意,她还沉浸在月润到来的喜悦之中。 秋子失联了,他们去了秋子的住处,人去楼空。四处打听才知道秋子很早之前就不住在这里了。但秋子在警局留给章泽的信中写的的确就是这个地址,如果她真有心自首,那又何必要撒谎呢? “我们的对手恐怕不止一个人。” “难道你觉得有人在阻止秋子自首?” 方凡没有回答章泽的问题。二人只好先回家,到家时月涵、婉璃、卓曼已经张罗了一桌饭菜,这顿饭是为月润接风,也是为卓曼践行。卓曼不打算再住下去,虽有些不舍,但总住在这里也说不过去。 “卓曼,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嘛。” 婉璃狠狠瞪了章泽一眼,章泽顿时感觉身上像过电一样。 “卓曼,你什么时候来我们都欢迎你。” 卓曼拿起酒杯迎上了婉璃的酒杯,方凡和月涵看出这场无形的角力,也只好随声附和着婉璃。卓曼心中要说没有遗憾那是谎话,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应该尽快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凡听到了月润小声的念叨,他就问月涵这是怎么了。月涵就将月润的举动和背包里的异香都告诉了方凡。方凡拿出背包,刚打开拉链里面就飘出一阵异香。章泽马上认出了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和秋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月润,你在机场见到了谁?” 月润看着眉头紧皱的方凡,随后目光飘忽不定。方凡有些不耐烦了,月涵看出了方凡的急躁,伸手按在方凡胳膊上,转而对月润轻声问道。 “月润,把你在机场的事和你姐夫说说。” 月润想了一会说出了一串航班号。 “那个...那个女人很香。” “章泽,马上查查这个航班是去哪的?” 此时秋子又回到小岛上的那家酒店,依旧是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她站在落地的穿衣镜前,缓缓摘下墨镜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回来了。”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二章 远赴国外 月润的记忆力为章泽的调查帮了很大的忙,他不仅记住了秋子的航班号,而且还记住了机场大屏幕上所有的航班号的时间,这为章泽的调查节省了很多时间。 “方凡,秋子又回那个小岛了。” “莫非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她?” “那珠手串我调查过了,只是当地普通的特产,但手串本身的香气并没有那么大。秋子的手串所散发的香气有些异常。”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仔细思考着,他看着坐在月涵身边的月润,或许月润还知道些什么。 “月润,那个很香的女人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 月润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双腿上下缓缓抖动着,眼神飘忽不定,方凡见状也不好再逼问下去。 “她向我求救。她让我救救她。” 月润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方凡和章泽都全身一震,他们想起来秋子留在游泳馆找的照片背面的话也是一个求救信号,难道秋子受到了威胁? 首先,所有受害者的丈夫都是被秋子手串的异香所吸引,进而迷失了心智被秋子所操控,最后甚至变成了空洞的躯壳。其次,秋子在作案时并没有出现恐惧或内疚的心理,这样看来她并没有遭到什么威胁,那她求救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根据章泽的描述,秋子去找他自首的那天,章泽也被那种异香所吸引,就在章泽快要迷失心智的时候秋子却转身离开了警局,难道她善心大发放过章泽一马?还是她算出了婉璃是一个狠角色? 忽然从章泽口袋里掉出一枚硬币,清脆的响声震动了方凡的大脑,他从地上捡起那枚硬币,看看正面的数字,又看看背面的花,他突然明白了。秋子就像是一枚硬币,有善恶两面,善的一面渴望被救后的解脱,恶的一面却享受着杀戮的快感。方凡越想越觉得这种说法又有些哪里不对的地方,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方凡陷入一种深深的矛盾中。 万悠岛,龙峰端坐茶房,手捧《战国策》正读的津津有味。古经典名著一直是龙峰的最爱,但他不求甚解,只愿浅尝字里行间的表意,至于更深层的含义他不愿多想,一旦发现自己深陷的时候,他便放下手中的书,背手立于窗边,浓茶的香气可以让他从历史的沼泽中抽身而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在龙峰看书的时候,不管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打扰到他。 黑鸦在茶房外已经等了2个小时。那晚他诈死瞒名的目的就是为了渗入方凡的圈子,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郑明飞无非是他实现目的的一枚棋子,章泽的种种反应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章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章泽刚进入k组时一直跟着龙峰学习,但后来他和婉璃的事被龙峰知道后,龙峰就把他交给黑鸦看管,就连章泽进入卓家之后,在中海市一直监管章泽的人还是黑鸦。直到那件事之后章泽才摆脱了黑鸦的监管,对于章泽来说黑鸦就像一场漫长的噩梦。 人如其名,黑鸦就像是一场天降的瘟疫,每一个被他盯上的人都难逃被腐蚀的命运。黑鸦出生在国外的贫民窟,自打懂事起他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抚养他的是一个瞎眼的流浪汉,满身溃烂的毒疮赋予了流浪汉特殊的气味,那也是黑鸦最初结识的家的气味。秋末的下午,黑鸦抱着吃的从一家超市跑出,身后跟着大声喊骂的老板,穷追不舍的老板一直追他到贫民窟。一声枪响,电线上的乌鸦振翅而飞,黑鸦看着流浪汉倒在一滩血泊之中,身边站着贫民窟最出名的瘾君子站在,他弯腰从流浪汉紧攥的的右手中抠出了一张褶皱的钞票,临走前他挑衅的看了黑鸦一眼。黑鸦站在流浪汉身边,那股独特的气味伴随着黑鸦的童真正在一点点消散。 超市的老板趁机将黑鸦紧紧抓住,就像抓住了一间战利品。太阳落山后,贫民窟那些废旧的汽油桶烧起篝火,警察难得光顾贫民窟,他们是资本主义社会纳税人的工具,面对流浪汉他们一向都喜欢拿出一种像是被神所赋予的优越感。流浪汉的案子草草结案,倒是黑鸦被关进了监狱。 抢劫、盗窃为他换来了3年的牢狱生活,每晚躲在角落里是他常做的事。同狱房的老黑很喜欢他这种皮肤细腻的亚洲面孔,一到寂寞的时候就会将黑鸦从角落里提出来,再也无法忍受凌辱的黑鸦用磨尖的利刃终结了老黑的欲望。 黑鸦为此需要承受的代价就是毒打与加刑2年,后来的日子中黑鸦一直在监狱中磨练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取代了监狱老大的位置。那一天对于这个监狱来说是个重大的日子,第一次监狱中的地下掌管人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亚洲人,所有新来的人都喜欢挑衅他的权威,最后却又都在他残忍的手段下俯首称臣。 5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当黑鸦再回到贫民窟时凭借双手打出一片天地,他找到之前的瘾君子,将他钉在木制的十字架上,银色的刀片划开他的动脉,他最渴求的恩赐顺着动脉如同一列超高速的列车撞碎了他的心脏。 人总在不该膨胀的时候变得像河豚一样丰满。黑鸦的势力终于侵扰到了当地最大的组织,一夜之间他从帝王变成流亡的逃犯。夜半星稀的海面承载着桀骜不驯的灵魂,黑鸦迎着清晨的鸟鸣声登上了中海市的码头,来到这个地方后他发现这里的人和自己没有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不用像自己一样流浪。当他饥饿无力的倒在一幢别墅门前时,他仿佛看见了天堂的大门正在为自己敞开一条缝隙,昏迷前残存的意识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自己怎么可能会进天堂呢。 当黑鸦再次醒来时他第一次邂逅了生命中最纯洁干净的双眼,这让他想起了流浪汉污渍钢杯中清澈透明的威士忌。嗯,没错,他从那眼神中体会到了前所未见的温暖。这是黑鸦第一次和卓曼相见,也是第一次见到了龙峰。 一饭之恩当以命相报,这是龙峰教给他的道理。龙峰在黑鸦身上看见了难得的天资,经过几次任务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加入了k组。居来黑鸦主要掌管k组的内部刑罚和对部分组织人员的监管工作。章泽从未见过黑鸦的真面目,每次见到黑鸦时他总是带着一个乌鸦头的面具,对于黑鸦的真实面孔的猜测便成了章泽他们辛苦训练后用来放松的最佳谈资。 此时龙峰唤黑鸦进去,他摘下面具,轻轻推开门。 “龙爷。” “情况怎么样?” “方凡的情况和大小姐汇报的基本一致。” “嗯。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那个东西就在方凡体内。”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最后的实验阶段?” “我觉得现在对于方凡来说还太早,魇在方凡体内尚未与他的血完全融合,如果过早的实验怕是杀鸡取卵。” “密切监视测试的进度,时机成熟的时候就直接动手。” “明白。” 听到黑鸦离开茶房后,王迪就从茶房侧边闪身出来。她本是来和龙峰告别的,梅姨已经基本痊愈,她打算带着梅姨离开万悠岛。正准备进屋时却听到了黑鸦和义父的对话,王迪一时间又起了兴趣。 “义父。” “门外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原来龙峰早就知道了王迪在门外。 “我...” “什么都别问,此事与你无关。” 王迪心中不悦,感觉自己多年来到努力就像是一地被打碎的玻璃。 “义父,我和梅姨打算离开万悠岛。” “嗯,去吧。今后要好自为之。” 王迪转身离开了茶房,她带着梅姨没有回到中海市,而是选择了一个普通的小县城。 “梅姨,这些钱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撇下我?” “我不属于平凡的生活。” “我看着你长大,你别想撇下我,你去哪我就去哪。” 王迪鼻子一酸,这感觉竟有些凄楚。 “你打算干什么?” 王迪从身后拿出了一颗红灿灿的种子。 “这是?” “这是义父从落云镇拿回的种子,他夺取方凡的目的就是这颗种子。” “早晚会被你义父发现的。” “没关系,那里我早就已经全安排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还打算让我用它来提取毒药?” 王迪痴痴的看着种子,脸上印出殷红的色彩,出神的眼光中透露着几分阴险。 此时方凡和章泽来到了秋子上班的地方,章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才说服了人事主管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回答他们的问题,但这位人事主管趾高气昂的样子让章泽越看越不爽。 “你好,我们想了解些秋子的情况。” “哎呦,挖墙脚挖到我这里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秋子的朋友,她最近总是少言寡语的,所以我们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说,她都多少天没来上班了。” “是她不对,我带她给您道歉了。” 说罢方凡将一个很精致的包装盒放在人事主管面前。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人事主管的态度当即缓和了不少。 “有事总该提前请假嘛。不过看二位态度真诚,的确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不再追问了。秋子平常很少与同事来往,一段时间前她请假要去旅行,自打她回来后好像变了个人,和同事间的来往渐渐变得频繁起来,而且还有几次主动请同事聚会。很多人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秋子面对这些疑问总是避而不谈。” “好的,谢谢您。” 方凡起身离开了座位,章泽看着人事主管拿着礼物盒笑的像朵花一样。 “这就走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啊?” “赶紧走,那是我刚才在路边捡的空盒子。” “我去,你可真万恶。哈哈哈。” 公司的人也说秋子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秋子之前并未明显的表现出两面性。 “章泽,你知道秋子还有什么其他的亲人吗?” “好像还有个姐姐。” “我们去找她问问。” 根据杨悦提供的地址,方凡和章泽来到了一处小区。这里很热闹,小区外有一家超市,每天都有很多人络绎不绝的出入这里,小区旁边还有很多叫卖小吃的商贩,人流量很大。 “就是这里了。”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女人,素面朝天的样子和秋子很是相像。 “您是秋子的姐姐吗?” “是的,你们是?” “我们是秋子公司的主管,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我们来了解下情况。” “哦,请进吧。” 家中光色昏暗,由于是一楼,房屋的采光大都被前后楼堵死了,墙上挂着一幅两姐妹的艺术照,如果不说真的很难分辨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姐姐春子端了两杯茶水放在桌上。 “谢谢。” “你们想问什么?” “秋子平常是怎么个人啊?” “这和她的工作有关吗?” 春子的敏锐与机警超出了方凡的预估。 “哦,这只是公司例行调查的环节之一,请别在意。” 春子犹豫了一下。 “秋子小时候是个很活泼的孩子,但自从高中时父母离异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郁郁寡欢,沉默少言。” “请问您父母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的呢?” 春子有些反感的看了方凡一眼。 “对不起,随便问问,您继续。” “前不久她去国外旅行,当天晚上她打电话说她被安排在了一间很奇怪的房间,并说自己很害怕。我当时很困,所以听着她的话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她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之前那个活泼的秋子又回来了,而且还破天荒的给我带了礼物,当我问她原因时,她只是笑而不语。” “她带了什么礼物?” “一串手串。” “我能看看吗?” 春子递给方凡一个礼物盒,里面正是和图片上一模一样的手串,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条手串上的香味很淡。 “谢谢。” 方凡将手串递还给春子。 “再次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告辞了。” 临出门前,方凡突然转身盯着春子。 “您父母离婚是因为婚外情吧。” 春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但马上被愤怒掩盖,随后将方凡推搡出门,随着重重的关门声结束了这次交谈。 “老方,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你挺不是东西的。” “有时候想知道真相就得不择手段。” 方凡这下全明白了,秋子突变的性格都是因为那次旅行,所以案件的主场应该放在那个小岛,而不是中海市。 “章泽,想出国旅游吗?” “当然想了。” “去和局里打报告,我们要出国办案。” “得令嘞。”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三章 镜中人 秋子把自己关在房间已经有几天了。这些天她整晚难眠,只要闭上眼就会看见那些被烧成灰的女人化作一个个实体出现在她面前,秋子除了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外别无他法。每当这时脑中就会有一个声音劝她不要在意这些,这些都是对那些无法抵挡诱惑的男人的报应。秋子每当听到这个声音时就会全然崩溃,比起那些恐怖的冤魂,这个声音就像一把坚不可摧的锁头,紧紧锁在自己的咽喉要道上,每一次的呼吸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能进行。有那么一次,她想挣脱这服躯壳,却被其中的另一个人生生拽了回去。 秋子站在镜子前,镜中的自己憔悴却美的出奇,眼角的梨花带雨掩盖了过分的疲惫,精致的下巴托起殷红的嘴唇,挺拔的鼻梁丝毫不用高光的衬托。凹凸有致的身材是所有男人追捧的信仰,黑色的蕾丝内衣恰到好处的遮挡住身上最易使人迷离的神秘点,举手投足间夹杂着那种神秘的异香,依旧还是俘获了很多脆弱的灵魂。也正是这幅洁白无瑕的躯体,带走了很多年轻的生命。 秋子出神的欣赏着自己,突然镜中的自己躁动不安,疯狂的抓扯着头发,一根两根三根,一缕两缕三缕,最后就是大把大把的头发飘落于地,紧接着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长长的指甲犹如十把锋利的手术刀一般在她的身上和脸上肆意滑过,长长的伤口中渗出殷红的鲜血,一道炙热的光摄入镜中,镜中的秋子被强光炙烤,全身的皮肉沿着刚刚的伤口一点点,一点点的撕裂,脱落,最后只剩下森森白骨,光又强了数倍,最终镜中的秋子曾站过的地方只剩下一堆灰色的余灰。镜前的秋子依旧那样完美,没有丝毫变化,她欣赏着刚才那一幕精彩绝伦的表演,突然那堆灰仿佛要冲出镜子,却全部贴在镜子上,最后消失不见了。 这些天秋子总被这些幻觉反复折磨着几近崩溃,她自言自语说这是自己的报应,但她,但她,却能从每一次的杀戮中品味到不同的乐趣,她开始害怕自己,或许这又不是真的自己,那她在害怕谁,到底是谁在操控着自己,她抱着头惊声尖叫,叫声在屋中来回回荡,引得镜子微微震颤,屋外却没有人听到这里的一丝响声。 章泽拿到局长批准的申请后就来旅行社找方凡,方凡正在看旅游广告上的日程表。 “办妥了。” “我们时候出发。” “我们再等一个人。” “谁啊?” “就是那天秋子旅行时的导游。” 不一会一个活力四射的导游小姐出现在方凡和章泽面前。 “你们好,我是瓦力,听说你们找我?” “我们想向你打听个人。” “谁呀?”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方凡,方凡的思路竟被这种天真烂漫的感觉带跑偏了,他轻咳一声。 “咳,我想问下秋子。” “秋子,秋子。” 瓦力小声念叨着。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很安静的妹子,她怎么了?” “你能告诉我,她当时住的酒店和房间号吗?” 瓦力指了指方凡手上的广告纸。 “呐,就是这家酒店,我记得她当时的房间号好像是3308,在走廊的最里面。她当时还要求想换房,但最后也没换成。” “哦,好的,谢谢你啊。” “你们也要去那里吗?” “嗯。” “那你们等一下。” 瓦力跑进办公室,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给。” “这是什么?” “这是那里的护身符,保平安的。” 章泽听完后马上凑到瓦力身边小声问道。 “那里很邪门吗?” “对啊。” 瓦力故意做了一个鬼脸吓章泽。 “哈哈哈,这只是个寓意,你们放心去吧,那边的风景很美哒。” 方凡和章泽坐上去往机场的大巴,方凡和章泽同声说道。 “我以后一定要生个女儿。” 二人相视而笑,他们都被瓦力天真活泼的性格所感染了。忽然章泽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后来索性不再想了,靠在靠背上睡了过去。 瓦力回到办公室后在一张奇怪的销售表格的最后一栏中写上+2,然后小心的锁进了最下层的抽屉。 “瓦力,有人找你。” 办公室外传来同事的呼喊声,瓦力应声走出办公室。 “你...好...” 瓦力刚要客人打招呼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身前。 “不好意思,小姐。他是来找我的。” “哦...你...你们聊。” 瓦力被这个男人的气场镇住了,马上选择了撤离此地。男人缓缓坐下,若无其事的翻弄着那些旅行社的广告。 “何必跟的这么紧呢。” “你还不是一样。” “可我们的目的不一样。” “哦?天下的乌鸦难道不是一般黑吗?” “黑鸦大哥,我劝你还是别打他们的主意。”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二人暗中角力,可辛苦了眼前的这张小桌子。小桌面上渐渐出现几道裂痕,突然小桌裂成两半,惊呆了在场的其他人。 “莫竹,有进步啊。” “能一睹黑鸦大哥的真面目,那真是我三生有幸啊。”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幼稚。” 话音刚落,黑鸦就向莫竹冲了过去,二人插招换式的打在一起。黑鸦的武功还是在莫竹之上,毕竟他的这身功夫还是黑鸦教的,但能阻止到黑鸦的行动他就心满意足了。忽然前台小姐,按下了紧急报警键,一阵警铃的响声响遍打厅。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求之不得。” “随我来。” 莫竹跟着黑鸦跑了出去,二人都很难见光,还是找个没人地方解决比较好。跑了大约20分钟,莫竹突然发现自己跟丢了目标,可刚刚明明看着黑鸦在自己前面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竹一阵懊恼,又被这老王八蛋耍了。 自从莫竹从落云镇回来后,他一边静养身体,一边继续观察着特别行动队的动态,但又一天他突然发现所有特别行动队的人员全部撤走了。莫竹马上意识到龙峰可能有些坐不住了,既然撤走了特别行动队,那就说明他肯定会派来一个更棘手的人。因此莫竹一直暗中跟踪着方凡和章泽,后来才知道龙峰派来了黑鸦。他并未搞清黑鸦的目的,所以只好一直潜伏在暗处观察,但现在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章泽了。如果此时方凡发生什么意外,那对自己的计划就会是一个巨大的阻碍。莫竹拿起手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章泽,但愿章泽下飞机看到这个消息后不会太吃惊。 经过漫长的天空之旅后,方凡和章泽降落在东南亚的这座小岛上,风景美不胜收,要不是有任务在身,章泽真想跳进海里潜水。但现在他只好把游玩的兴趣强行按下去。章泽看到了莫竹传来的信息,其实这并没有让他多吃惊,黑鸦的纠缠一直在他预料之中,因为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不用说,他的目标肯定是方凡。从落云镇回来后,龙峰竟然撤走了特别行动队,换来了黑鸦,看来龙峰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升级了,但龙峰为何能把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呢?肯定是特别行动队通风报信,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如果龙峰真的发动攻势真不知该如何应对,到时只能选择硬刚了吗?他必须想个办法变被动为主动,引诱龙峰主动出击。 “发什么呆呢?赶紧走。” “来了。” 先把龙峰这件事放一放,把手头的案子处理完再说。二人来到了那家酒店,旅行团将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了3307,恰好是秋子之前住的房间的隔壁。 “小姐,3308有人住吗?” “那个房间已经被一位小姐常年租下了。” “我可以看下她的信息吗?” “不好意思,先生。我有保护客人隐私的义务。” “谢谢。” 索要信息碰壁,那接下来的事只好碰运气了。 “难道隔壁住的人不是秋子?” “我这不是想更确定下嘛。” 二人走进房间,落日的余晖刚好射进他们的房间。章泽走到阳台,特意向旁边的阳台看了一眼,同样的落地窗后,隔壁却拉起了窗帘,这一下激发了章泽的好奇心,他准备跳过去看看,但他发现即便是为了办案,但这样依然很猥琐。 “老方,旁边的阳台拉着窗帘。” “晚上再看。” “你不觉得这样很猥琐吗?” “你是想到其他方面了吧。” 章泽瞬间有些脸红,急忙辩解道。 “你乱说什么。” “你在警局就差点沦陷,这次...啧啧啧。” 章泽被气的嘴都歪了。 “我晚上就证明给你看。” “好啊,到时候我拍视频发给婉璃,向她证明你有多爱她。” 海面上归来了出海的帆船,夕阳下白色的船帆像是纹理多彩的贝壳,那贝壳下或许藏着一颗璀璨的珍珠。章泽已无心顾及夕阳美景,在夕阳下他像一尊雕塑,被刚刚方凡的话震得全身僵硬。 这家酒店有个习俗就是每当有游客光临时,都会在酒店门前的海滩上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人们围着篝火举杯高歌,扭动身姿像跳动的火苗,一些来这里打工的非洲人化妆成他们祖先的模样,喊叫着古老的口号,虽没人能懂,但那声音却格外的激昂,高亢。 “差不多了吧。” “嗯。准备行动。” 章泽撅着屁股准备跳向旁边的阳台,方凡拿着手机在身后给他录视频。轻松跃过,章泽落地无声,他小心的推了推落地窗,但发现落地窗从里面反锁住了,章泽转身对着方凡摊手。方凡示意章泽呆在原地不动,然后自己也跳了过去,楼下篝火晚会的声响越来越大。方凡和章泽只好互相比划着传递信号。 突然,落地窗上出现一张女人的脸,惨白如纸,头发散落在两鬓,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凡和章泽。二人大惊然后马上跳回了自己的阳台,带着恐慌跑进屋中。 “刚才那是秋子吗?” “看不出来啊。” “都怪你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要不是做贼心虚再加上一点对自己猥琐的谴责,我不至于怕成那样。” “章泽,你裤子怎么湿了?吓尿了?” 章泽连忙低头看,根本没湿,只是方凡在耍自己。章泽真的有点生气了,扑过去和方凡打作一团。 “我投降了。” 章泽气呼呼的坐在床边。这时方凡注意到手机还一直是拍摄状态,他忽然想起来刚才因为害怕所以手机一直在拍。方凡将拍摄的视频倒回刚刚的段落,突然方凡倒吸一口凉气。 “章泽,你看。” “看什么看。” “我跟你说正经的,没开玩笑,你快看。” 章泽不满的拿过手机,他看完后大叫一声把手机扔在了地上。那屏幕上除了落地窗上女人惨败的脸外,她身后的墙角里居然还有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女人,那女人惊恐的看向窗外,而且那女人身边居然出现了无数张惨白惨白的脸,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完后肯定会当场犯病。 “这是什么情况啊?” “别慌,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咱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但这次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但愿是手机拍摄有问题。” 叮咚,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但随即机警起来,二人简单的制定了一个行动计划。章泽去开门,方凡躲进旁边的洗手间里,只要进屋的是秋子方凡就冲出去把她控制住。章泽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他先在猫眼里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什么都没有。他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门铃又响了一声,这一声差点把章泽的三魂吓得跑路,他又从猫眼向外看了看,还是没人。最后章泽一咬牙一跺脚,扭动了门把手。 “您好,您的晚餐。” 进门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的服务员,难怪刚才章泽在猫眼里看不见他。 “可我们没叫晚餐啊。” “哦,这是酒店赠送的。因为篝火晚会统计人数时,发现您二位没有到场,所以将晚饭送到您的房间。” “哦,谢谢啊。” 门刚关上,章泽突然反应过来,马上开门追了出去,边跑边喊。 “两个人就送一份,怎么吃啊?” 但他却发现走廊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这条走廊到中间的电梯间的距离大概50米远,从他们的房间到电梯间至少48米左右,根据服务员的身高和步伐长度来看,他走完这48米最少需要3分钟,但章泽跑出去的时间连2秒都不到,况且紧急疏散的步行梯就在中间的电梯间对面,那这个人是去哪了。 不一会服务员从旁边的房间出来了,章泽心中嘲笑自己太神经质了,他追上服务员。 “你好,我是3307的客人,我们两个人怎么就送来一份晚餐呢?” 服务员没有理会章泽,继续向前走着,章泽有点生气。他追上前想拉住服务员问清楚,却发现自己的手从服务员的身体中穿过去了。章泽大惊失色,马上跑回房间。一进房门看见方凡正拿着刚送来的餐盘准备打开上面银色的盖子。 “老方,别开。” 为时已晚,方凡已经打开了,但什么也没发生。方凡和章泽看着盘中一团黑色的东西。 “这是凉拌海带吧?” 方凡刚要用叉子挑,那团黑色的东西突然翻了过来,我的天,又是居然是一张女人的脸,和视频中的一样惨白如纸,那张脸飞到半空中在屋中来回绕圈并大声笑着。章泽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大声尖叫,突然他感觉有水泼到了自己脸上,章泽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在3308房间的阳台上而方凡手中拿着一只空碗,脸上的东西味道有点臊,方凡示意章泽赶紧回来。 “你给我泼的什么玩意?” “尿啊。” “你...” “这是老法子,你刚才明显是中邪了。尿能辟邪,你看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你刚刚见什么了?” “我先去洗洗。” 方凡追着章泽跑进了房间。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但我又闻到了那股异香。” 秋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阳台上的章泽,直到他跑回自己的房间。秋子转身离开窗边,看了看蜷缩在墙角的秋子。 “你的救星来了。” 篝火晚会如火如荼,那一瞬间仿佛炙热的火光冲破所有阻碍将那火红的光亮印在了秋子阴森的笑脸上。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四章 劫后余生 婉璃从章泽离开家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给他发了很多信息,结果章泽只回复了一句“知道了”。这让婉璃瞬间就切换到了暴走模式,好在月涵一直好言相劝才让婉璃安静下来,否则章泽的小命恐怕又是要悬上一悬。 这是门铃声突然响了,月涵上前开门。 “找谁啊?” “这里是方凡侦探社吗?” 好久没接到像样的案子了,听到有人这么问,月涵还迟疑了一下。 “哦,是这里,您请进。” 拄着拐杖的老头颤巍巍的走进屋,月涵也不敢上前搀扶,只能尽量确保老人不在屋中发生磕碰。老人将拐杖放在一旁,整理一下上衣慢慢坐在月涵对面。 “我是为我孙女来的。” “您孙女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一个月前我孙女她失踪了。瓦力从小与我相依为命,我含辛茹苦半辈子把她拉扯大,家中的日子过得很困难,我还指望她养老呢,哪成想她居然失踪了。” 老人情绪激动,越说越难过,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您先别难过。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 “一个月前她从国外出差回来的那天,她打电话给我说晚上回家吃饭,我等的很晚,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但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而且桌上的饭菜也没动过。我心想她或许有事在忙,但等我再打电话过去时,对面永远没人接,一转眼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她的消息。” “那你怎么不去警局报案呢?” “报过案了,但警局那边说现在已经有人跟进这件案子,让我回家耐心等待,可我哪里坐的住啊,所以才来找你们。” 不用问,老人说的情况肯定和之前章泽调查的案子又很大关系。 “那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呢?” “瓦力。她是一名导游。” “您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吗?” “就在咱们市中心的那个旅游公司。” “好的,我们会马上调查,一有情况就会立即通知您。” 老人在纸上给月涵留下了联系电话,随后就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出门离开了。老人走后,月涵在网上查了一下那家旅游公司的资料,她发现这不就是方凡出国时用的那家旅游公司嘛,大概方凡知道瓦力的情况。月涵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心中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婉璃,怎么办?” “怎么了?” “方凡也联系不上了。” “别着急,他们肯定是在办案,没听到手机铃声。” 现在换婉璃来安慰月涵了。现在的状况除了互相安慰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即便是现在出国去找他们也来不及了。月涵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决定先调查瓦力失踪的情况。既然方凡也是从这个旅游公司出发的,那说不准也会知道些方凡的消息。 月涵、月润、婉璃一起来到了旅游公司。这是中海市最大的旅游公司,每天都会有很多旅行团去往国外,价格公道合理。月涵来到前台。 “请问,瓦力在吗?” “哦,您稍等。” 前台小姐打电话到办公室说这里有人找瓦力,没一会瓦力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您好,我是瓦力。您找我什么事?” 月涵和婉璃面面相觑,有点不可思议,她明明在公司,为什么老人还说她失踪了。 “你好,今天上午有位自称是你爷爷的老人委托我们找你,他说你失踪了。” “哎呀,这些天太忙了,我都忘记回家了。” 月涵觉得有些奇怪。 “你爷爷家住在哪里啊?” “就在旧城区的那个小区。” “谢谢,我们会尽快联系老人,告诉她你没事。而且希望你随时保持手机畅通,我们还会和你联系的。” 三人出了旅游公司的大门,婉璃问道。 “月涵,为什么干脆不把老人直接带来这里啊?老人见到孙女不是更放心吗?” “别想了,这个瓦力是假的。根据老人的话,瓦力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刚刚的瓦力就算再不关心老人也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向老人告之自己的情况吧。而且刚刚她说起老人的住址时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三人回到家后,月涵看了看章泽留下的关于最近人口失踪案的资料,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例。全市一共发生13起失踪案,其中12起都是已婚女性,月涵将资料递给婉璃。 “如果嫌疑人的目标是已婚女性的话,那他为什么会对瓦力这个单身者下手呢?换口味了?” 月涵小声念叨着,婉璃看过资料后将瓦力的事告诉了章泽,但章泽依旧没有回应。 东南亚的小岛。海风吹进房间的一刹那让章泽倍感舒爽,昨晚的惊吓还剩下一些残留,但面对如此美景他就把糟糕的心情全部收了起来。方凡还在想着昨晚的事,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旁边住的就是秋子,但如果冒然闯入,恐怕会多生事端。自从来了这里手机一直没信号,就像有人故意装了信号屏蔽器一样。章泽在阳台享受海风的抚慰,突然旁边的落地窗开了,那股异香扑面而来。秋子身穿一身黑色泳装,凹凸有致的身材被紧紧的包裹起来,但更显出她娇柔欲滴的味道。章泽有点看呆了,秋子慢慢向章泽走过来,隔着阳台栏杆章泽呆呆的看着秋子。这时方凡从背后用力猛踢了章泽一脚,章泽马上就清醒了,还险些从阳台上掉下去,屁股很疼,但为了顾全面子,他强忍着没叫出来。 “不好意思,我朋友失态了,我叫方凡,小姐怎么称呼?” “秋子。” 方凡差点也在秋子娇滴滴的声音中沦陷,幸好他还是把持住了。方凡伸手握住秋子等在空中的手,握手的一瞬间,方凡全身一震。 “秋子小姐今晚有空吗?” “有啊。” “晚上见。” 方凡左手抓着章泽衣领把他拖回了房间。 “嚎,你勾引别的女人,看我回去不告诉月涵。” “神经病。我告诉你,这个秋子不是人。” 章泽马上全身冰冻,刚刚火热的激情顷刻间降到了零下。 “你说她不是人。” “嗯,其实我一直奇怪。一个女人就算再有魅力也不可能会吸引每一个男人,而且还可以操控住每一个男人。你难道没有发现秋子在作案的过程中,没有一次失手。”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是我的搭档,我怀疑你的智商都充了话费了。如果她失手肯定会有受害人去报案,但在她主动自首之前你接到过受害人报案吗?” 章泽仔细回忆了一下,报案人都是受害者的家属,而且还不是她们的老公。 “还真没有。” “所以,她的这种吸引力不正常。还有我们之前问了秋子身边的那些人,都说她变得判若两人,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能使一个人变得如此迅速的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啊?” “晚上你就知道了。今晚我和秋子出去,你在后面悄悄跟着我们,如果我们在外面的时候,只要你看我摸头发,你就上来帮我。如果外面上门都没发生,当我们回了房间的时候,你要想办法进来。” 傍晚的时候,方凡身穿笔挺的西装,还扎了一个领结,宛如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他轻轻敲开了秋子的房门,秋子被眼前的方凡深深吸引住。秋子轻挽方凡的手臂,二人向楼下走去。章泽从猫眼里看见方凡离开后,开始准备自己的家伙事,在行李箱中翻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自己之前穿的夜行衣。他从阳台下到一楼,看着方凡和秋子往酒店的西餐馆走去了,章泽看见西餐馆旁边有棵大树,他立马爬了上去,在这里可以看见餐馆里发生的一切。 “老方,我可得替月涵好好盯着你,要是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看我怎么收拾你。” 章泽拿出手机对着方凡和秋子录像。大概30分钟后,方凡和秋子离开了餐厅,章泽的腿都蹲麻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看着二人向海边走去,章泽一瘸一拐的跟在他们身后。月光下的大海格外浪漫,海浪声此起彼伏,远处的灯塔为未归航的船指引方向,夜钓赶海的人清数着战利品。 此时,方凡和秋子对面而站,章泽只看见了方凡的嘴在动,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忽然一阵巨大的海风吹过,秋子的头发被吹了起来,秋子趁机倒在了方凡的怀中。而此景被章泽看个满眼,他却全身颤栗,恐惧感从心底骤然翻升。 章泽为了能拍摄清楚方凡和秋子的一举一动,所以就把镜头调到了很近,感觉二人就在自己眼前。但当刚刚那阵大风吹过时,秋子的头发被吹起的一瞬间,他看见了秋子的后脑勺上有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就很自己昨晚在幻觉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而且那张脸就是秋子。没错,和游泳馆里秋子留给他们的照片一模一样。 秋子在方凡怀中百般娇艳,纤纤玉手在方凡宽阔的胸膛上来回摩挲。她轻轻抬头看着方凡,双眼浅含热泪,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有些冷,我们回房可好。” 方凡机械的点了点头,二人向着房间走去。章泽有些着急,但方凡并没有给章泽信号,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方凡和秋子回到了房间,章泽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打算从阳台过去,但愿阳台的落地窗没有锁上。章泽小心的推了推落地窗,历史往往会惊人的相似,这该死的落地窗又锁上了。 方凡和秋子进屋后,秋子更显妖娆动人,指尖从方凡下巴轻轻划过,突然一阵异香充满整个房间,方凡忽感后背传来一阵灼热感。秋子将方凡推到在床,如夜猫般爬向眼前的猎物。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章泽站在落地窗外,手里拿着一块板砖。秋子恶狠狠的看着章泽,章泽顺手将板砖砸了过去,正中目标疼的秋子大声哀嚎,章泽见状马上拉起床上的方凡。 “幸好我来的快,避免你犯错误。” “安啦。我没事。” 章泽看见方凡后背上泛着红光,那光即便隔着衬衣依旧很耀眼。秋子看着二人。 “既然都到齐了,一个都别想走。” 话音刚落,秋子的脖子转了180度,浓密的头发后面露出了那张惨白的脸。 “终于露面了。” 方凡怒吼一声,章泽捂着耳朵以免被方凡的大嗓门震聋。突然方凡双眼变红,就连双手也蒙上一层暗淡的红光。章泽看见方凡这个样子,大惊。 “不好。” 就在章泽发呆的一刹那,方凡冲向秋子,伸手抓住了秋子,谁知秋子没跑,也没躲,而是主动吻在了方凡的嘴唇上,忽然一股银白色的气从方凡嘴唇上流入秋子口中。章泽见状马上上前撞开了方凡,秋子在吸方凡的阳气。秋子尖叫一声,抓起了摔倒在地的章泽,刚准备吸章泽。方凡左手捂住了秋子的嘴,把章泽推向一边。方凡左手用力向前拉扯,伴着一阵女人的尖叫声一个魂魄从秋子身体中被抽离出来。 秋子瘫倒在地。那个魂魄漂浮在半空。 “你敢坏我好事。” 方凡没说话,纵身跳起想要抓住魂魄,魂魄向后一闪从落地窗跑了出去,消失在夜空之中。方凡收起了戾气,扶起瘫倒的秋子。 “她还活着。” “接下来怎么办?” 方凡起身走向屋中的穿衣镜,左手再次泛红,伸手附在穿衣镜上。章泽看见方凡的手竟然伸进了镜中的世界,下一秒的画面更让章泽难以置信,方凡从镜中拉出了两个新的魂魄,它们在方凡手中化成了两个光球,方凡将这两个光球打进了秋子的身体,没多久秋子便慢慢缓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 章泽凑过来看着秋子问道。 “她被那个冤魂附身了,而且她的两魂被那个冤魂锁进了镜子,我刚刚把另外两魂放进了她的身体中。” “什么冤魂,两魂的?说白话文可以吗?” “先扶她休息。” 章泽将秋子扶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随后又凑到方凡身边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七魄分别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那个冤魂只给秋子留了一魂七魄,其余两魂被她锁在了镜子中。三魂之首的胎光是主管生命,所以秋子一直活着。次魂爽灵主管心智,最后一魂幽精主管性情。” “那也就是说,秋子当时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可以这么说,冤魂用自己代替了秋子的除胎光外的另外两魂。” “那秋子又是怎么做到求救的啊?” “那就是七魄的功能了。七魄简单理解就是喜、怒、哀、惧、爱、恶、欲。冤魂无魄,所以它不能控制,秋子可能是钻了这个空子,才能向我们求救。” “秋子也太倒霉了,住店也会被附体。” “你还记得,秋子之前的遭遇吗?” “记得啊。” “那个传说是真的。宾馆、酒店、旅馆这些供人暂住的地方,只要是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都不干净。自古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新盖的旅店,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就要留给孤魂野鬼,因为新盖的旅店侵占了本属于它们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啊?” “都是魇告诉我的,从我早上和秋子握手的时候就感觉出了她的怪异,当时魇提醒我小心,所以我想出那个办法引她主动现身。” “那她是无差别附身吗?” “当然不是,你刚刚毫无防备,她完全可以附身,却跑了。你记得我们去找春子时,我说她们的父母婚内出轨离婚的吗?” “记得啊。我还记得当时春子狠狠的瞪了你一眼。” “嗯,这个冤魂应该也有过那样的经历,甚至是因此而死的。具体原因灯再遇到她时问个清楚。” “你是说她还会再来?” “你以为她会善罢甘休吗?” “哎,以后怕是没安宁日喽。” 窗外的树枝上,一个黑影将刚刚发生的事全都录了下来。他看着视频中方凡发红的双手,满意的笑了笑。 “15%...” 第二天清晨,秋子醒来感觉全身酸痛,但她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被冤魂折磨的痛苦,秋子看见方凡和章泽睡在地板上,尤其是方凡,她看的竟有些入迷了。她虽然被附体,但昨晚和方凡出去时的景象却印在了脑子中,现在方凡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心中的仰慕之情更加浓烈激荡。 “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了?” “没...没什么了。” 方凡踢了踢章泽,章泽马上起身双手做防御状。 “谁...” “醒醒,秋子没事了。” 章泽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我们今天什么安排?” “放松一天,明天回去。” “欧耶。” 突然章泽的手机发出响声,他拿起来看了看。 “老方,手机有信号了。” 章泽看见了婉璃最后给他发来的关于瓦力的信息,他看后马上拿给方凡。 “坏了,我们今天就马上回去。” 秋子无意间瞟到了瓦力的名字,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惊恐的看着方凡和章泽。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五章 方凡受伤 秋子跟着方凡和章泽回到了中海市,她没有回家,死活都要跟着方凡回家,即便方凡答应她如果有事会第一时间出现保护她。但秋子还是坚决要跟着方凡,无奈之下方凡只好带她回去,方凡悄悄和章泽商量了一下。 “带她回去月涵肯定会炸的,到时候你得帮我啊。” “好说。” 月涵知道方凡要回来很开心,但当方凡带着秋子出现在门口时她的心莫名的抽了一下。 “这位是?” “她是秋子,是这件案子的受害者。” “这件案子不是结束了吗?” “还有个小尾巴。” 秋子走到月涵跟前,紧紧攥住月涵的双手,向月涵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女人终归是心软的动物,没一会月涵就眼眶泛红,方凡松了口气,倒不是怕月涵误会,只是不想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争吵,倒是婉璃在一旁小心警惕着秋子。 “你就住下吧。” 月涵带着秋子去房间收拾,从此方凡和章泽就过上了在客厅相依为命的生活,突然婉璃把方凡拽到一边,双眼死死的盯着方凡。 “你干嘛这么看我?” 方凡被看的有点紧张,他对婉璃的杀伤力的理解从那次章泽的遭遇之后,方凡就了然于胸了。 “你是不心虚了?你是不做了对不起月涵的事了?你是不是心猿意马了?” 方凡被婉璃问的一脸茫然,不知该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婉璃看他犹豫的样子,又接着说道。 “我告你,月涵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娶到的老婆,你要是干背叛她,小心我...” 婉璃边说边把拳头握得嘎嘎响,方凡连忙解释道。 “婉璃,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女孩真的是这次案子的受害者,而且那个冤魂还没有消灭,她又死活不肯回家所以迫于无奈才带回家的,不信你可以问章泽。” 婉璃瞟了一眼章泽,章泽乖乖的走了过来。 “我可以作证,方凡绝对没有撒谎。” 婉璃突然满脸微笑。 “亲爱的,你上次的伤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不...不疼了。” “那就好...” “啊...” 章泽大叫一声,方凡看见婉璃正伸手狠狠的掐在章泽的后腰上,婉璃转瞬间换了一副凶狠的表情。 “你也给我老实点。” 说完后婉璃就去月涵的卧室帮秋子一起收拾了。方凡和章泽对视一眼,二人都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闹归闹,现在比较棘手的是瓦力的事情,方凡看过月涵收集的瓦力的资料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不管怎么样也得向当事人求证一番。 “秋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这句话挑起了婉璃敏感的神经,秋子出去的时候,婉璃用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指向方凡,方凡顿时打了个寒颤,月涵则在一旁笑而不语。 “凡哥,什么事啊?” “这么一叫我有点不习惯,叫我方凡就好。” “哦,好的。” “我问你,你第一次去小岛时的导游是不是瓦力?” “是啊。” “那你的房间是不是瓦力给你安排的?” “对啊。而且我当时想换房间,但瓦力说了很多不能换的理由,最后我也只好作罢。” “瓦力有没有问你关于你过去的事,或者你父母的事?” “问了。我记得当时在飞机上的时候,别人都是结伴而行,只有我自己是一个人,然后瓦力怕我寂寞就来和我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过去的事。” “都说什么了?” “说了说过去的事,然后还聊到了我的家庭。我父母为什么离婚之类的。” “你父母是因为某一方婚内出轨才破裂的吗?”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没错,那个冤魂之所以会附在你身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因为破碎的家庭心理受到了很大创伤,所以那个冤魂才会见缝插针。” 婉璃从里屋走了出来,双手搭在秋子的肩上。 “聊得不错嘛,我去买菜,你们想吃什么呀?” “什么都可以,我来做饭吧。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也算是感谢凡哥。” 婉璃看着方凡。 “凡哥?” 方凡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月涵实在听不下去了,拉着婉璃准备出门。 “你们聊,我俩出去买菜。月润,你在家待着,哪也不能去啊,章泽你替我看着点月润。” 章泽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婉璃被月涵拉出来时还有些不高兴。 “你出来干嘛呀。” “你就应该在那盯紧点,男人都是给点阳关就灿烂的东西。” “哎呀,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啊。”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还不识好歹。” “也不是啦。其实我看得出秋子喜欢方凡,但这也只能说明方凡很有魅力。况且我相信方凡,那次我中毒了,险些忘记了方凡,但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在我失忆之前和我结婚了。那时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在我失忆之后的那段黑暗期给我最大的安全感,后来他又带着我去一个岛上找药,那时我就认定了方凡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你中毒?什么时候啊?” “那时你还昏迷着,所以不知道。其实章泽对你也很好,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边,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自从你醒来,章泽也变得开朗了很多,所以你在他心中远远比你自己想的要重要的多。” “我这不是缺乏安全感嘛。” “安啦。有些事不管再怎么阻止都还是会发生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一个戴着墨镜,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电梯是从1楼上来的,而方凡家是在顶楼,这个女人一直在电梯里,说明她的目的地就是顶楼,可月涵和婉璃却从来都没见过这个女人。 电梯门全部打开,双方对立而站,月涵和婉璃等那个女人出来,可女人似乎并没有出来的打算。月涵和婉璃只好上了电梯,电梯门慢慢关上了,这时电梯狭小的空间内竟传出了一阵浓厚的异香。 “两位小姐,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好吗?” 婉璃刚要回话却看见月涵已经昏倒了,她刚要反击也顿时感觉全身无力,继而昏了过去。白衣女人看着昏倒的二人满脸微笑。 “安心的睡吧。” 两个小时过去了,月涵和婉璃还没回来,方凡和章泽有点坐不住了。 “她们怎么还不回来,这菜买的迷路了?” “我们出去找找。” 方凡和章泽刚要出门,手机就收到了一段视频,视频中月涵和婉璃被绑在椅子上,身后站着那个白衣女人。又来了一条语音。 “不想她们死就来找我。” 语音下面发来一个定位地址。方凡马上就明白了,绑架月涵和婉璃的可能就是那个冤魂。天色渐晚,方凡和章泽收拾得当之后就准备向那个位置赶去。 “方凡,我也去。” 秋子坚定地说着。 “你和月润留下,哪都不许去。” “不,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要去。” 章泽着急的说道。 “就让她去吧。别墨迹了,她俩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走吧。” 开了大约几十分钟,三人到了一间旧农场。没有什么光亮,车灯照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旧仓库,四下荒野,导航能准确定位这里简直就是个奇迹。 仓库的木门被风吹的吱呀乱响,偶尔还会从草丛中传出些奇怪的响声,搞得章泽和秋子异常紧张。方凡走在最前面,身后的秋子紧紧抓着方凡的衣角,还不时小心的向旁边张望,章泽走在最后。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周围的杂草中传出,三人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东西?” “别慌。” 过了一会从草丛中跑出一只兔子,三人才长出一口气。 “这地方居然有野兔子,为什么每次坏人都要把地址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章泽不停的吐槽着。 “别废话了,小心周围。” 三人渐渐靠近了那个旧仓库。 “从视频上看应该就是这个仓库。” 突然仓库亮起了灯,三人马上站直了身体,之前三人弓着身子就像三个小偷一样小心,曝光在灯光之下后反而胆大了不少。 “你们终于来了。” “没想到才一天的功夫,你又找到了新的躯壳。” 方凡看着白衣女子说道。 “你们坏我好事,就要付出代价。” 白衣女子向头顶指了一下,三人抬头观瞧,月涵和婉璃被吊在屋顶昏了过去。 “婉璃。” 章泽着急的大喊着,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被方凡拦住了。随后章泽对着白衣女子大声道。 “你说你个冤魂,赶紧投胎去不就好了,在这祸祸什么。” 哪知这句话一出口,那冤魂变得异常激动,它附着的白衣女子就像之前被附着的秋子一样,脖子转了180度,露出了那张惨白的面孔,声音变得很尖利。 “投胎,我也想。但就算去投胎我也要杀遍天底下所有的痴男怨女。” 方凡见状不慌不忙,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他现在倒是对这个冤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不妨说说你的故事。” “我被他骗的好惨,他说会一直爱我,谁知道他为了甩掉我居然会下杀手,还把我烧成灰藏在镜子中...” 方凡站了起来。 “停,要是这么俗套的故事就不用再说了,我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呢。” 冤魂有些气急败坏了,突然屋顶上吊着月涵的绳子被松开了,眼看月涵就要从屋顶上掉下来,而冤魂已经控制着白衣女子拿起一把刀,准备在月涵掉下时刺死她。 “你嘲笑我,我就让你痛不欲生。” 方凡马上向前纵身飞跃,突然秋子也跟着冲了上去,就在白衣女子刺来的一刹那方凡将秋子推开,随即转身抱住了下落的月涵,这时明晃晃的刀刃深深地刺进了方凡的后背。方凡忍痛闷哼一声,将月涵小心的放在地上,这时从暗处走出一个女人。 “没想到你身手还挺麻利。” 话音刚落,章泽已经向那个女人冲过去了,冲过去的瞬间章泽从腰间拿出了莫竹的那把匕首,眼中放出恶狠的凶光。方凡趁机将月涵和秋子带到安全的地方。此时还被吊在屋顶的婉璃渐渐醒了过来,她看见那个白衣女人正伸出手准备偷袭章泽背后,婉璃情急之下身上突然出现一股力量,她从腰带上拿出一个刀片,割断了绳索,轻盈落地。起身后婉璃马上冲向白衣女子,可谁知就在婉璃马上到她身前时白衣女子突然转身将婉璃重重踹开。 “又来了一只老鼠。” 婉璃感觉身体被她控制住了,不能自由活动,章泽见状脱身缠战,转而向白衣女子攻去,白衣女子只用单手就瓦解了章泽的进攻,结果章泽也被她控制住了。 “方凡,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这么多人吧。” 瓦力狂妄的笑着。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要乱说,我可是找了一个品德兼优的皮囊,你不是在旅游公司见过了嘛。” “懒得跟你废话。” 方凡感觉背上的伤没那么疼了,他随即调动出了潜藏在身体中的力量,但这次却发生了一些意外。只见方凡此次全身泛红,头发骤然边长,口中生出两颗獠牙,低沉的嘶吼声震破了沉寂的空气。章泽看着方凡,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但自己被控制着动弹不了,只能干着急,方凡鲜艳赤红的双眼盯着白衣女子和瓦力。 “哼,送上门的美味。” 还没等白衣女子和瓦力反应过来,方凡已经出现在二人眼前,双手分别插进二人的胸口,章泽眼睁睁的看见方凡从二人的躯体中抓出了两个冤魂,随即一口咬下了其中一个冤魂的头。吃完后方凡满足的看着其他人,地上只剩下白衣女子和瓦力的尸体。 章泽见状让婉璃带着月涵和秋子出去,自己拿着银色的匕首站在方凡面前。 “方凡,你醒醒。” “他醒不过来了。” 章泽反握匕首冲上前去,方凡伸手就抓,但就在快要抓到的瞬间章泽猛蹬旁边的木柱,纵身跃起跳向方凡背后,随后顺着刚才的伤口刺了进去。突然方凡身上的红光慢慢退去,但方凡也昏死过去。 第二天早上方凡在家中醒来,他睁眼时看见月涵正守在床边,屋外传来章泽杀猪般的叫声。 “老婆,老婆。” 月涵睡眼惺忪的寻找着声音,当她看见方凡已经醒了,顿时就来的精神,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了方凡。 “老公,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他们在外面吵什么啊?” “不知道。” 月涵搀扶着方凡从里屋出来,看见婉璃正双手锁住章泽的胳膊,疼的章泽使劲拍打着沙发。婉璃看见方凡醒了,马上松手跑了过来。 “你醒了呀。” 章泽揉揉肩膀说道。 “醒了就好,你知道你昨晚多吓人不?” 秋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双手紧张的搓来搓去,她在心中给自己使劲的打打气,突然站起来说道。 “方凡,我要嫁给你。”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六章 方凡脱险 圣主指引迷途的羔羊,当打开羊圈门的那一刻除去圣主万丈荣光外,还藏着一只迷失的恶魔。 方凡此时正躺在病床上,月涵等人守在病房外,隔着一扇大玻璃向病房里眺望。月涵双手扒在玻璃上,冰凉的玻璃竟被她的体温渐渐捂暖了,但她却够不到里面病床上的爱人。月涵猜测血是否还在方凡的身体里流动着,他的手是否还像之前一样温暖,不变的还是他宽阔的胸膛,那里总能承载月涵的忧伤。 “月涵,你去休息会吧,这里我和章泽帮你盯着,只要方凡醒了我们马上喊你。” “不,我哪也不想去,你说他还能醒来吗?” 婉璃搂住月涵瘦窄的肩膀,任凭月涵在自己不怎么宽阔的臂弯中肆意颤抖。秋子递给月涵几张纸巾,却被章泽拦住了。 “你走吧。” 秋子摇摇头,看向病房里的方凡。 “他还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可能天生就是个祸害,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遭遇不幸。倘若母亲没有坚持生下我,那我的家庭,我的母亲,我的姐姐,她们就可以拥有完整、和谐、幸福的家庭。” 秋子越发哽咽起来,章泽抓住秋子的双肩,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别胡说,你不是祸害,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秋子看着章泽,负罪感使她下一秒逃离了章泽的目光。 “我走。”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影响月涵的心情。” 秋子慢慢走向月涵,婉璃突然挡在月涵身前。 “你想干什么?” 月涵轻轻推开婉璃。秋子深沉的看着月涵,眼神中不带任何情感,像是在看着此生最强悍的宿敌。秋子坚持和方凡回家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和方凡在一起,但她却低估了月涵的位置。为此她不感丝毫愧疚,那是她的爱,她愿意为之拼尽全力。多年的家庭环境造就了秋子懦弱、狡猾的性格,这不是她所愿,但真是命运的强加。抛妻弃子的父亲,性情大变虐待自己的母亲,还有冷眼旁观的姐姐。从小秋子就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变成他人喜欢的模样,直到风雨飘摇的家像儿时被姐姐摔得粉碎的水晶球,她才明白自己无论再如何讨好都无力改变他人内心深处的决定,在他人眼中自己只是一个滑稽听话的小丑。 遇到方凡那天,秋子唯一剩下的魂魄也被成熟稳重,举止绅士的方凡轻而易举的牵走了,那时自己的心已经不属于任何人,即便那个冤魂再如何控制,也无法安耐那份倾心的冲动。当和方凡回到家时见到了月涵,秋子便知自己的梦破灭了,月涵的气场不生硬,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温暖,这让刚从深渊爬出的秋子既渴望又嫉妒。 此时月涵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秋子,眼神中带着些委屈,委屈中又流露出一些伤感,但最让秋子震惊的是深藏于背后的那份沉稳的坚定,那是可以击败一切的坚定。秋子感到了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她的内心终于可以缴械,那份压力又传到膝盖,秋子重重跪倒在月涵面前。 月涵走向秋子,慢慢蹲下身抱住了对方,秋子尝到了一股深沁心脾的暖意。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一定很孤独吧。” 秋子将头深深埋进月涵的胸口,听到月涵的话时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秋子抬起头圆睁双目,她此时在月涵眼中只看见了如圣母般的温柔。月涵的话如一支金色的箭羽,射在了秋子内心深处最坚固的屏障之上,生出一道细小的裂缝,沿着那道裂缝渐渐变长变宽,继而整座屏障轰然崩塌。秋子一直认为自己是无敌的,但没想到却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她重新低下头,双手从背后勾住月涵的肩膀号啕痛哭起来。 月涵抚摸着秋子的头顶,轻声说道。 “你哪都不许去,我们一起等方凡醒来。” 秋子使劲的点点头。忽然婉璃走上前强行分开了二人,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秋子。 “我没有月涵那么宽容大度,也没有月涵那么温柔。如果你再敢打方凡的主意,小心我不客气。” 秋子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了,婉璃。你就别吓她了,她并不爱方凡,只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对她好过,方凡为了办案保护她,让她产生了误会而已。” “你呀,迟早得吃亏。” 一阵琼瑶剧的既视感之后,郭建跃从病房慢慢走出来。他拿着一张x光片,表情有些凝重,他把章泽叫到一边。 “老郭,他情况怎么样?” “哎...” “哎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他有两个心脏的事吗?” “记得啊。” “这次的外伤刺破了他其中的一个心脏。” “那他还能活吗?” “你听我说完。他原本的心脏并无大碍,所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是没问题。被刺破的是他后来多出的那颗心脏,虽然不影响生命,但不知他为什么就是不能醒过来。” “他之前醒了,但被秋子的求婚请求一刺激就又昏了过去。” “这也正常,我们普通人听到一些惊喜的事时,一瞬间也会给心脏带来很大负荷。” “那他别的地方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我发现他的内脏在燃烧。” “燃烧?什么意思?他自燃了?” 郭建跃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郭建跃这里几乎快要变成针对方凡的研究所了。方凡的情况特殊,每次也只好就送到郭建跃这里,谁让方凡是自己的儿子的救命恩人呢。而且郭建跃的研究所最大的股东是卓氏集团,所以从各个方面看来方凡来郭建跃这里都是理所应当的。 章泽着急的抓耳挠腮,思来想去他只有再去一次落云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准备去找方凡的父母和二叔,想想该怎么办。章泽把手里的事跟婉璃交代一下之后就出发去落云镇了。落云镇自从没有了方硕的控制之后变得很热闹,落云镇的居民可以自由出入,而且外乡人再来时也不必小心翼翼的,自从二叔出任镇长以后,他把落云镇的重点放在了发展经济上。鼓励镇民种植特产,然后出去贩卖,而且二叔还利用落云镇天然的优美风景开发了旅游业,落云镇彻底旧貌换新颜,据说落云镇已经得到了中海市的认可,再过不久就会成立镇政府,落云镇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落云镇的变化让章泽目瞪口呆,他凭着记忆找到了方凡家的大概位置。要不是四处打听,他还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幢三层的小洋楼就是之前破屋烂瓦的方凡家。章泽上前敲了敲门,门里有人喊话。 “找谁啊?” “叔,是我,章泽。” 没多会门缓缓而开,方昊天看着章泽。 “来,快进屋,几天不见还怪想你的。凡儿呢?” 章泽欲言又止,竟不知该怎么和方昊天开口。方昊天看出了章泽的为难,拍了拍他肩膀。 “进屋再说。” 进屋前章泽看见了之前的那口方凡的坟,之前是在门口,这次家里翻新就把坟括进了院中。和方凡母亲简单寒暄几句后,方凡母亲就去张罗饭了,方昊天带着章泽来到里屋,关好门。 “说吧,凡儿出什么事了?” 章泽将所有的事跟方昊天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方昊天听完后脸色很难看,这时方凡母亲吆喝二人吃饭。 “章泽,凡儿出什么事了?” 母子连心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己的孩子出了事,即便母亲不在身边也能有所感知。 “没...没事,阿姨。方凡好着呢。” “别骗我,我的儿子我心里有数。” 无奈之下章泽只好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方凡母亲,方凡母亲看了看方昊天。 “会不会是...” “很可能。章泽,我一会就和你去见凡儿。” 方昊天拿着铁锹挖开了院中那口方凡的坟,里面居然放着一套银针。 “章泽,那把匕首在哪?” “在我这呢。” “好,我们去救凡儿。” 方凡母亲也要去,但被方昊天拦住了,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添乱,等凡儿脱离危险后,再让她去。经过大概几十分钟的路程方昊天和章泽就来到了郭建跃的研究所,顾不得和旁人说话,方昊天拿着银针,章泽拿着匕首就进入了病房。 脱去方凡的上衣,方昊天搭手放在方凡胸口,居然有些烫手。方昊天拿过匕首从方凡胸前一直划到腹部,顿时整间病房的温度骤然翻升,章泽看见方凡的内脏居然被一团红光包围了起来,而那些红光的源头就是心脏上的那个缺口。随后方昊天划破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流进方凡体内,红光这才渐渐变弱,温度也没那么高了,方凡的脸色也缓解了不少。方昊天从身后拿出银针包,从里面选了较细的一根,左手抓住心脏,右手拿针像缝衣服一样缝了起来。令人奇怪的是银针本来没有线,但每穿过心脏一次都会带出一根长长的银线。没一会伤口就缝合完毕,内脏上那些红光也全部消失了。方昊天满头大汗,章泽见他的左手满是被灼伤的血泡。处理完全部伤口之后,方昊天马上瘫坐下来,章泽眼疾手快的上前搀扶,方昊天摆摆手。 “叔叔,这就行了?” “嗯,能不能醒就看凡儿的意志力了。” “那是心脏啊。这么简单的缝一下就行了?” “那不是心脏,那是封印魇的心仓。方凡的爷爷当初就是这么死的,当初方凡的爷爷也曾打算把魇封印在自己体内,但没想到魇居然冲破了心仓,它本以为自由了,但还是没逃过游僧古老的咒法,最后还是被封印在落云镇。但方凡的爷爷就没那么乐观了,心仓破裂之后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由于被反噬的程度太严重,最后还是去世了。” “那方凡?” “他现在正在和魇奋力周旋着。” 方凡在一片紫色的蒿草地中,看见远处有一座凉亭,凉亭中坐着手捧古卷的少年,茶香引着方凡走进了凉亭。 “何来?” “不知。” “何去?” “不知。” 少年抬手给方凡倒了一杯清茶,少年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古卷上。方凡浅尝一口,香气从鼻腔直传颅腔,感觉四体有力,精神振奋。 “何茶?” “不知。” “何水?” “不知。” “为何而品?” “为祛孤之患。” “吾在此,何患之有?” “汝只一时,吾已万世。” “万世皆独身?” “其不然乎?” 方凡安静了下来,安心品茶,那种茶香可以让人回想起之前的美好,他竟有意犹未尽之感。忽然紫色的蒿草地上狂风大作,天空中出现几道银色的光线紧接着又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少年依旧镇定的品茶阅卷。 “行矣,至时矣。” 方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阵大风卷进天空中的空洞之中。 手术结束的两天后,方凡终于缓醒过来,他看见了陪在床边的月涵,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月涵的头,月涵醒了过来。她看见醒过来的方凡满心欢喜,赶紧让章泽去喊郭建跃。 “老公,你终于醒了。” 只有在方凡面前,月涵才可以放下坚强像个孩子一样。病房外的秋子看着方凡和月涵心中突然感到了一阵释然,随后她悄悄地离开了研究所。 “奇迹啊。我以为你会变成一株燃烧的植物,没想到你居然想过来了。” 婉璃狠狠瞪了郭建跃一眼。 “这话听着真别扭。” 方昊天看着方凡醒过来了,这次把悬在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凡儿,你醒了就好。” “爸,你怎么来了?” 章泽突然窜出来。 “要不是方叔叔,你就完了。” “我到底怎么了?” “致你受伤的利器刺破了封印魇的心仓,反噬的力量从伤口中泄露出来,所以你的内脏才会出现被燃烧一样的情况。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再受伤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我知道了,爸。” “我去告你妈一声,要不她总担心。” 忽然方凡喊住了方昊天。 “爸,等我好了把妈接来这里。我们和姑妈团聚一下。” “好好好。” 方昊天出去打电话了,章泽和郭建跃被婉璃拽出去了。方凡拉着月涵的手深情的看着她。 “我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害你担心了。” 月涵摇摇头,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秋子的事,我...” 方凡还没说完就被月涵用手捂住了嘴。 “我相信你。” 月涵轻轻靠在方凡胸膛,此时这种感觉使她品尝到了无尽的温暖,月涵再一次明白了自己在爱中是个多么贪婪的人,但这种贪婪是建立在尊重方凡的基础之上。 方昊天打完电话之后把章泽叫到一边,耳语对他说了几句话。恰好被月涵搀扶的方凡看见了。 “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章泽闻声回头。 “没啥,老爷子给我说你小时候的事呢。” “章泽,秋子呢?” “一直没看见她啊。” 残阳的余晖闯进研究所的大门,门外马路对面的长椅上坐着的男人收起了手中的报纸,将它叠好扔进了垃圾桶,随后紧了紧大衣的衣领消失在中海市傍晚的街头。 “20%...”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七章 讨债的鬼 方凡痊愈出院对所有人而言无疑是件开心的事,生活中的一切都回归了正轨。章泽去警局上班,婉璃和月涵各自忙碌自己手头的事,方凡在网上浏览着最近中海市发生的事顺便等案子上门。只有月润在呆呆的看着窗外,倒不是他没事可做,只是月润听到了一阵唱戏的声音。 月润被唱戏的声音吸引过去,他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这样总能带给他很多安全感,让他可以将儿时遭受的虐待与歧视抛之脑后。月润慢慢靠近窗边,探头向窗外寻找着,唱戏的声音更明显了。但不管月润怎么看都找不到,他开始变得急躁,不安。之前那种悦耳的感觉竟不翼而飞,月润用双手捂住耳朵,但那个声音竟如锋利的长矛一般穿过了他的耳膜直达颅腔,月润开始颤抖,涨红的脸像成熟的番茄。过了一会唱戏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月润也慢慢平静下来,他走到方凡跟前呆呆的看着他。 “月润,怎么了?” 方凡被月润吓了一跳,看着他呆滞的眼神,方凡感觉很别扭。虽然平时月润也是这样,但今天月润的样子却让方凡感觉别扭中还透着一丝诡异。 “你...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你听到了吗?” “什么?” 月润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听没听到?” 月润开始歇斯底里的喊着,喊声惊动了月涵和婉璃。二人从屋里出来看着正在嘶喊的月润。婉璃走了过来,伸手揽住了月润的肩膀,月润却像触电一般的躲开了,婉璃对他的反应有点吃惊。 “婉璃,我来吧。月润很排斥与他人的肢体接触。” 月涵看着月润的双眼。 “安静,安静...” 边说便让月润和自己一起深呼吸,慢慢的月润的情绪稳定了。 “月润,告诉姐姐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只想确定姐夫有没有和我听到一样的声音。” “那你要先告诉对方你的疑惑,对方才能给你答案啊。” 月润点点头,看着方凡。然后深呼吸了一下。 “你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 方凡小心的看向月涵,他担心月润又会像刚才一样爆发,月涵对方凡点点头示意他放心,月润不会再发作了。 “是种什么样的声音?” “小时候和姐姐听过的声音,那声音很尖,但很好听。” 众人一脸茫然。 “月涵你还有印象吗?” “我记得小时候我带月润去听过一次戏,会是那个吗?” 方凡再次看向与润润。 “月润,你能模仿一下你听到的声音吗?” 月润想了很久,脸又一次的涨的通红。方凡担心看着月润,这和刚刚月润爆发前一模一样。 “不急,月润,想不起来就不用勉强自己。” 月润小声哼起了一段旋律,刚开始的时候没人能听清他在哼唱什么,但过了一会月润的声音逐渐变高了,月涵突然听清了月润究竟哼唱的是什么。 “这是我们小时候一起去听得一段戏剧。” “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方凡好奇的问道,月润看着方凡。 “你听到了吗?” “没有。你们呢?” 婉璃和月涵纷纷摇头。月润看众人的反应之后就悄悄地坐回了沙发上,双眼又呆呆的看着窗外。 “月涵,你看是不是带月润去医院看看?” 方凡试探性的问道,月涵在凡是关于月润的问题上都很敏感,方凡可不想再惹毛了月涵。 “他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方凡的顾虑是对的,果然当他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月涵变得像一块冰一样。 中午的时候章泽回来了,他还拿了一大袋零食,一进门他就把零食的袋子给了月润,但月润并不怎么感兴趣。平时一向喜欢零食的月润竟然面对这么一大袋零食却无动于衷,章泽有些奇怪。 “婉璃,月润还好吧?” 婉璃将上午的事如实告诉了章泽,然后说月润会不会是撞邪了,章泽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后接着说道。 “不可能,我猜可能是幻听了吧。月润有自闭症,本来就是大脑神经的问题,出现幻听也很正常,况且我们普通人也会出现幻听嘛。” “也对。” 突然婉璃凑近章泽的衣服上闻了闻。 “怎么有女人香水的味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腥了?” 章泽赶紧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但除了一股汗味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味道了。章泽还没来得及辩解,婉璃的巴掌就到了,打的章泽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干嘛?” 章泽委屈的看着婉璃。 “打你总得找个理由,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你反驳。” 章泽满脸委屈的看着婉璃走出房间,他咬咬牙站起身,心想自己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宠着,但脸上的五个手指印真的是火辣辣的疼。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有聊了一会之后各自都回房休息了,月润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他来到了客厅。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黑漆漆的客厅只有窗边可以看见一些从外面透进的微弱的亮光。月润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表。 “22:30...” 月润自言自语着,秒针每走一下,月润的眉毛就跟着向上挑一下。嘀嗒嘀嗒的响声让月润感觉很舒服,忽然唱戏的声音又不知从哪钻进了他的耳朵,月润猛地低头寻找,不对,那声音在门外,月润趴在门上听了听,那声音的确就在门外,他从猫眼向外看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再一会那声音像是长了腿一样的向上飘去,月润开门就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楼顶,那声音依然萦绕在月润耳边。 月润出去的响声惊醒了月涵,她出来一看防盗门开着,再看月润的房门也开着。显然月润出去了,月涵赶紧叫醒方凡。这一下子就乱套了,方凡、月涵、章泽、婉璃全都醒来了。突然婉璃看见月润正扒在楼顶的边缘,四人赶紧上到楼顶,方凡和章泽费了半天劲才把月润拉上来,再迟一会恐怕就会酿成悲剧了。 “你疯了吗?” 月涵指着月润大吼着,月润低着头全身颤栗。眼泪又湿了眼眶,月涵上前紧紧抱住月润,任凭月润如何挣扎她都不放手,月涵生怕自己松手的一瞬间月润就会纵身跳下眼前的万丈深渊。 惊魂未定的几人回到家,月涵带着月润回房休息。方凡和章泽守在客厅,决不能让月润再出去了。 “老方,你觉得奇怪吗?” “你说说。” “如果月润想自杀的话,直接跳下去就好了啊。又何必扒着边缘不放手呢?”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看着刚刚月润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人推下去一样。” “可我们上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见啊。” “最近警局有什么离奇的案子吗?” “没有,难得的天下太平。” “睡吧,明天问问月润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月涵一脸憔悴的走出房间。 “老婆,没睡好吗?” “把好吗去掉,我一夜没睡,生怕月润再跑了,我一夜没敢合眼。” “你去睡会,我看着他。” 方凡来到卧室的时候看见月润正坐在床边,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方凡从背后轻轻拍了下月润的肩膀。 “月润,昨晚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我又听到了唱戏的声音。” “那你为什么上顶楼呢?” “因为它上去了。” “谁啊?” “那个声音。” “那在顶楼时你又看见了什么?” “顶楼的风很大,我听着那个声音渐渐飘远我就跟在后面,当到了楼顶边缘的时候,那声音就消失了,然后...” 月润看向昨晚的楼顶。 “然后什么?” “然后好像有人在我背后推了一把。” 方凡掌握了大致情况,他决定去楼顶看看,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里或许还会留下点蛛丝马迹。方凡家的楼是l型,所以从一边就可以看见另一边的楼顶,而从楼顶也能很清晰的看见自家的客厅。这就是昨晚月润掉落的地方,方凡注意到这个地方的下面还有一小块平台,也就是说即使月润没抓住边缘掉下去也只会掉在平台上,并不会伤及性命。方凡从这里看向自家的玻璃,发现从这里恰好可以看见自己的沙发,那里正是每天月润都会坐着的地方。方凡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月润刚到这里,而且他还有一些交流障碍,怎么会与他人结仇呢?莫非目标并不是月润? 方凡刚要下楼,不知从哪飞来一根红绸子,带着风声掠过他的头顶,方凡抬头观瞧的功夫,那根绸子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紧紧的勒住了方凡的脖子,方凡奋力挣扎但发先自己的力量并不是这段绸子的对手,紧接着越勒越紧,方凡感觉双腿无力,双手抓着绸子跪倒在地。方凡突然猛地睁开眼,双眼血红,嘴角两边吐露出红色的气体,双手较劲呲啦一声扯断了脖子上的绸子,血红的双眼正盯着十米外那个背手而立的人。 此时章泽恰好也赶了上来,他看着方凡的情况从腰间拿出了那把匕首,匕首好像和方凡体内的东西产生了某种联系断断续续的闪着异样的光亮,虽是白天,但那光亮却格外刺眼。 “当凡儿失控的那天,就用这把匕首刺向他的心仓。” 这是方昊天临走前悄悄告诉章泽的,这把匕首是魇的骨头制成,而且匕首上还有云游和尚当年下的法咒,所以匕首对魇的魂魄有克制的作用。章泽拔出匕首轻身闪到方凡背后,用匕首刺向心仓的位置,方凡痛苦的大吼一声红色的眼球渐渐恢复原貌,方凡也冷静了下来。 “呵,你终归还是不能驾驭它的力量。” 方凡痛苦的站起身。 “你究竟是谁?” “好说。我是代管人。” “代管人?”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 “老方,小心点。这家伙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阳间的产物。”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章泽冲着代管人大喊着。 “区区坐骑就在一旁乖乖的闭嘴吧。” 章泽很是恼火。 “坐骑?你才是坐骑,你们全家都是坐...” 代管人冲着章泽比划了一下,章泽就失声了,章泽惊讶的看着对方。 “我名为悲矢,代管阴间与阳间交接的事物,简单的说就是不让阴间与阳间冒然相遇。自古阴阳相隔,就是我们代管人的功劳。” 说罢悲矢又对章泽比划了一下,章泽发现自己可以出声了。 “悲矢,你咋不抗尿呢?” 悲矢皱了下眉头。 “你前世就因嘴而难,没想到这世还是不改,看来还是得给你点教训。” 悲矢对着章泽四肢一点,章泽立马感觉四肢酸胀无力,在阳光之下竟又奇痒难忍,被折磨了好一阵之后章泽只好服软投降。 “舒服了?” “上仙,我知错了。” 章泽悄悄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方凡继续说道。 “那你来此又是为何?” “为了你体内的东西。” “魇?” “上古时代魇还活着的时候只是一个蛮族部落的首领,因为他的部落很弱小所以总会受到外族的侵略。直到黄帝和蚩尤大战的时候魇的部落成为炮灰,那种怨念在魇的心中从未磨灭,反而随着时间慢慢增长壮大起来,后来魇带着众多恶鬼逃出地府藏在了落云镇,幸好被那个云游和尚封印住了。但每年代管人都要去落云镇检查一遍封印的情况,唯恐魇再出世为害人间,但前不久我去落云镇检查时发现魇不见了,顺着它的气味我才找到了你,以后我的任务就是监视你体内的魇。” “你是说你要一直跟着我?”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无论何时都跟着?” “那倒不一定,但你需要这样的服务的话,我也可以提供。” “不需要。” 方凡斩钉截铁的说道,悲矢摊摊手。 “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求我。我先警告你,那些被你干掉的恶鬼可都在地府虔诚的诅咒你呢。以后你身边的怪事只会多不会少,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方凡还没说话,章泽赶紧凑过来。 “以后就全仰仗您的照顾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方凡吃惊的看着章泽。 “我要确保你的安全,这样才能更好的封印住魇,但很多时候你还是要自保。” 突然方凡的手机响了,是月涵的电话。 “方凡,你在哪啊?快点回来,月润...” 方凡看向自家的客厅,他看见月涵和婉璃正紧紧的抱着月润的腰,但二人的力量却丝毫没有阻挡住月润向前的步伐。悲矢见状淡定的说道。 “讨债鬼上门了。”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八章 消散的爱 你的眼神似深冬的雪片,你凝冻了自己却放过了时间。自情愫消散的那一刻,你我间便了无瓜葛。后来,我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处栖身之所,无花无田。 市井的嘈杂之音闯过纸窗压在我的棉被上,似扼喉的手。我念你似市井的喧闹,你许我似屋中的寂寥。我忘记那种恨何时霸占了心底,只记得我离开人世时像你一样白衣飘飘。 我坐在窗台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偶尔还有一阵风滑过,我看着蛆虫涨破了床上自己的尸首,我竟感一阵烦乱,那可是你曾最贪恋的皮囊,现在却已支离破碎。 又是一年秋,我还没舍得走,我连累这件老房也变成了被世人遗忘的东西,门扉上结满蛛网,院落中杂草半丈。铜锁吟唱,走进两个年轻人,不是他。他们被床上的白骨吓到,二人合作将白骨曝于烈日之下,我离开了那间老房,撇下了半世的等待。 我进过荒山,见过大河,听过哀嚎,闻过硝烟,我在凄苦的人世来回流浪。人们变了模样,没了长袍,少了发簪,幢幢高楼林立,汽车飞机横行,我更没了栖身之地。 阴差很不通情达理,我说等你,他们不依,定要寻我回去。我问他们作甚,简言,轮回之苦。彼岸花,黄泉路,鬼门关,孟婆汤,奈何桥。我要逃,若过了这鬼门关我哪还有机会再见你,你定也寻我寻得很苦了吧。 我遇见了悲矢,他像你却不是你。自打那时起,他便缠上了我,每当烈日灼烧我的阴魂他都为我遮挡几分,但他终究不是你,你到底在哪里? 悲矢抬手一挥,一切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众人纷纷错愕,刚刚还无法按奈的月润也安静了很多。 “大师,刚刚那是什么啊?” 章泽从上来问悲矢,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悲矢,渴望他尽快揭晓谜底。 “那是月润的前世的余孽。” “你说的讨债鬼就是她?” 悲矢微笑的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个叫落邱的女人。” “那月润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这辈子都不肯放过月润?” “别着急,我先看看。” 悲矢走到月润身边,看着月润的眼睛。 “你还记得落邱吗?” “城中悲歌,城外苦涩。似月中寒宫,似曲中寡欢。佳人在侧,不得其乐,谁知君王苦,苦涩君王泪。” 月涵搂着月润的双肩,满眼敌意的看着悲矢。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与我无关,这是他自己前世的记忆。” “大师,他能记得前世的事?” “别叫我大师,听着像江湖骗子,叫我悲矢就好。每个魂魄都会轮回几世,每一世的轮回都会残存下前世最重要的记忆。但在这一世却又想不起来,他们就像你们口中的数据库一样,其实那些数据都在,但却很少被调出来。” “大...悲矢,你真是见多识广啊。” 章泽现在极力对着悲矢拍马屁,刚才的惩罚把章泽整的服服帖帖的,他生怕噩梦重演。忽然月润站起身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门口,可那里什么都没有。月润奇怪的举动引得所有人都一阵紧张,方凡也看向门口,他隐约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轮廓。方凡刚要向那里走去,悲矢马上握住了方凡的手腕。 “别冲动,她可和你平时处理的那些小喽喽不一样,你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就是个普通的女鬼吗?” “我刚刚给你们看的是剪辑版的回忆,她做鬼之后的经历可比她活着的时候要精彩的多。” 方凡看着一脸兴奋准备看戏的悲矢顿时感觉到一股恶趣味,但不得不说他对落邱的兴趣比刚才大大增加了。 “那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我遇见她时她就很厉害了,我那时缠着她收我为徒,她就是不肯所以我就软磨硬泡的跟着,最后也不了了之。” “痴汉...” “哈,你敢这么说我。那我就告你个秘密,你体内的魇充其量算是给她跑腿的,而我可是她的亲信,所以你以后说话对我尊重些。” “哦,那你就是亲信痴汉。” “你...” “你说你个代管人,居然去拜女鬼为师,丢不丢鬼。” “你不懂,还有学会了更多的法术才能更好的成为代管人。” “那我还得夸你勤奋好学呗?” 方凡和悲矢两人一直在斗嘴,没注意月润已经向门口走去,其余的人像着魔一般都被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月润。” 方凡喊着月润,但月润根本听不见方凡的话,还在向门口走着。随后竟开门出去,方凡和悲矢追了出去,看见月润上了顶楼,他站在楼顶边缘,方凡清晰的看见那个白影抬手在月润背后推了一把,就在月润掉下楼顶的一瞬间方凡跃身拉住了月润的手。 “放手啊。没人可以违背她的意愿,你会被清除的。” “不...不行...月润死了,我和月涵没法交代。”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月润拉了上来,方凡死死的抓着月润的胳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松手。方凡拉着月润坐在楼边,白影慢慢现出了实体。一袭白衣头顶别着两支玉簪,齐腰的长发,柳叶般的眉毛,乌黑的双眸,精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嘴唇,清纯脱俗的模样宛如邻家姑娘。 “魇...” 方凡很难相信这冷酷的声音是从这为邻家姑娘口中发出的,但他此时明显的感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从心仓慢慢流露出来。 “我不是魇,我是方凡。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月润。” “哦?原来是被封印了,活该。” 方凡第一次受到了别人的无视。 “喂,我是方凡...” 落邱刚才一直盯着方凡心脏的位置,听到方凡第二次说话时才看向方凡的双眼,方凡顿时感觉一种彻骨的寒意。 “无关的人。” 落邱没动手,只靠意念就把方凡击出了十米远。她靠近月润,月润被悬于半空之中,痛苦的挣扎着。 “我寻你千年,没想到你躲在这么一副窝囊的皮囊中,我们的债该算一算了。” “我并未负你,要杀便杀,只求放过无辜。” “我对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无畏厌恶到了极点。” “当初...城中瘟疫肆虐...我只能舍小为大,从这方面说是我负你,但我终生念你,从这方面说我并未负你。” 落邱放下了月润,表情缓和了不少。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我派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但都没什么结果,最后我也只得郁郁而终。” “你骗我,你骗我。” 落邱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当我喝下孟婆汤的那一刻我就决定和前世的一切诀别,你也该放下了。” “放下?我没有你那么绝情。我没有你那么绝情,没有你那么...” 落邱不停重复着。就在这个时候方凡看见月润突然躺在地上,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月润的身体中站了起来,那个身影渐渐实体化,是一位白衣飘飘的男人。 “落邱。” 落邱闻声看向白衣男子。 “应离,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 落邱冲向应离的怀抱,这个拥抱迟到了上千年。 “我一直都想着你,但我却没有你流浪于世的勇气,对不起。” “别说了,能再见你,我也无怨了。” 突然落邱一掌打在应离身上,应离刚脱离月润的肉体还很虚弱,这一掌让他受伤不轻。 “但是我恨。我恨你当初的绝情与冷酷。我像被命运玩弄的老鼠,活不得,死不得,幸好命运在最后一刻松了手,我看着自己腐烂,变成一堆枯骨,看着时间对世间的洗礼,但我却看不见你,爱变成了恨,恨变成了怨,怨变成了恶。我还爱你,但我更希望能亲手杀了你。” 应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双手平展,做出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落邱的怒火更胜。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一直都是人们追捧的英雄,而我却只能做那个拖累你的女人,我要杀,我要杀。” 落邱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忽然方凡挡在应离身前。 “你恨的不是应离,而是你自己。” 落邱冲到方凡面前,刚刚还清纯可人的脸顿时变得面目狰狞。 “区区凡人懂什么。” “我虽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依然爱他,你只是恨自己当初没有和他一起走的能力。所以你将那些怨气都归咎于应离的绝情。但如果应离真如你所说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的话,那他就不会为了救月润而从他的身体中出来,他出来并不是为了原谅,卫而是为了不连累他人的赎罪。你三思,希望你不要再将千年的遗憾延续下去。” 方凡的话掷地有声,似乎也触动了落邱。 “难道这些年我都错怪你了?” “没有,是我不对,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解脱了。” 方凡刚要开口,却被应离拦住了。方凡被这一举动惊呆了,应离到现在还在保护着落邱。 “我没错,我没错...” 落邱有些失控,她痛苦的抱头跪倒在地。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 应离慢慢走向落邱,蹲下身子轻轻搂住落邱的肩膀,落邱泪流满面的看着应离。 “落邱,还记得我给你写的那首小诗吗? 风竹亭外雨飘飘, 田间农人过竹桥。 我与佳人田间坐, 花语犹唱醉今宵。” “当然记得,那时的我们幸福的很简单。” “当时你还说我这首诗写的很烂。” “的确很烂,但我很喜欢。” “落邱,这次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凡世。” 方凡看见应离和落邱的氛围不错,终于松了口气,悲矢也放松下来。但二人的状态都被落邱看在了眼里。 “你们合伙骗我,就是为了消灭我...你们都是骗子。” 落邱突然的爆发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一阵强烈的冲击波向众人袭来,应离抓起方凡和月润向着方凡家的窗户扔了过去,悲矢给二人套上了一层保护罩,悲矢和二人平稳落在客厅中。 应离扔出二人后就上前紧紧抱住了落邱,落邱爆发的一刹那应离也随之烟消云散,悲矢看着楼顶的一幕长叹了一声。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方凡定了定心神问道。 “悲矢,落邱和应离之间到底怎么了?” “应离是世外名医,当时随着贡品一起献给君主的还有异域的公主落邱,谁知当时的贡品中居然夹带着一块沾染瘟疫细菌的破布,后来才知道这是异域敌国的奸计,为的就是用瘟疫削弱君主的实力。马上瘟疫就从皇宫中传播到城中的各个角落,有人想君主举荐应离可以治好这场瘟疫,面对国家危难应离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没想到应离用惊人的医术控制住了这场瘟疫。 落邱因为瘟疫的缘故被君主打入天牢,本应无缘谋面的二人还是在一次应离为军中士兵看病的时候见到了落邱,那一眼便是一生。瘟疫被控制住之后,君主百般挽留应离留在皇宫,但都被应离婉拒。君主勃然大怒,降藐视君王之罪于应离,并施以鞭刑。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应离也被关在了天牢,应离的牢房就在落邱背后,他们就这样每天背靠背的坐着。缘分有时真的妙不可言,那堵墙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小洞,月光顺着小洞照进了应离的牢房,应离从小洞看去恰巧看见了另外一双眼,这是他与落邱第二次见面。应离和落邱都发现狱中的日子没那么难熬了。 伴君如伴虎,君主恐怕应离的医术会被别国所用所以连同异域的公主一同施以死刑,罪名是通敌叛国,所有的士兵都为应离感到惋惜。终于在行刑的前一天夜里,军中的将军带着部分士兵不惜担上违背军令的风险救出了应离,应离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乞求将军也救出落邱,二人在将军的帮助下归隐竹林。 三月,异域蛮国发起大举进攻,城里的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他们离开时又将瘟疫留在了城中,事先躲藏的君主与百姓以为安全了,谁知又都感染了瘟疫,这次的瘟疫比之前更猖獗。那个死里逃生的将军不得以只好去找应离,但没想到却遭到了落邱的百般阻挠。最后为了民族大义应离决定再次出山,但没想到挽救了城中百姓之后应离居然被君主在皇城之内暗杀了,对外宣称应离被招作了驸马。 消息传到落邱那里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当时落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便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应离太可怜了。” 月涵哭的稀里哗啦的,方凡安慰的抚摸着月涵的头,接着问道。 “那刚刚应离为什么不跟落邱说实话啊?” “恨总比难过来的容易,应离不希望落邱受一点伤,但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 婉璃突然大喊一声。 “应离太爷们了。” 章泽马上挺起胸膛。 “我也要向应离学习。” 应离像一阵风一样消散在茫茫宇宙,落邱依旧流浪于天涯海角,此时她心中多了一丝冲动后的遗憾。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二十九章 陷入混乱 落邱和应离的事已经过去一周了,但月润偶尔还是会出现短暂的魂不守舍。所有人都很担心,倒是悲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悲矢,月润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他现在就很正常啊。” “那他...” “别担心了,没事的。” 月涵不停地在问着悲矢,方凡见悲矢对月涵一副敷衍的模样不免有些生气。 “你看这是什么。” 方凡拿着一颗小球在悲矢面前晃着。 “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秘密。但你要还敢如此的敷衍,我就会不小心捏爆这个小球哦。” “有话好说嘛。” “怕了就好,老实说月润到底怎么回事?” “应离离开后他有一个地方变成了空白,所以偶尔才会有那种神不守舍的状态。” “那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那倒不会。” 听悲矢这么说月涵才安下心来。 “方凡,那个小球你是从哪弄来的?” 方凡把小球抛来抛去,有几次还假装失手接不到,吓得悲矢全身哆嗦。 “这是落邱留给我的,说是里面关着你的真魂,要是被破坏掉你就魂飞魄散了。以后你最好听话一点,没事的时候就藏在这个小球里,我叫你的时候你再现身。” “遵命。” 悲矢的态度180度大转弯,本来是来当爷的结果一不小心成了孙子,这个代管人当的实属不易。 章泽最近为了一起案子一直住在警局,婉璃每天三次视频通话的监督着他,但今天傍晚的时候不管婉璃打多少个视频通话都无人应答。 “我看章泽又是皮痒了,连着两天都不接我电话。” 婉璃生气的在客厅里转悠,月涵看出了她的担心上前安慰道。 “别担心,他没事的,肯定是因为手头的工作太多了。” “我担心他?笑话,他爱死不死,哼。” “你就是嘴硬,换个人也受不了你这脾气,你说章泽平时对你百依百顺的,你还要怎么样啊。” “他敢不百依百顺的,小心我给他正骨。”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月涵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卓曼。 “卓曼,你来啦,快进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婉璃看见卓曼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干嘛?” “章泽,出事了。” “他和你在一起?” “嗯。” 婉璃拿起外套就往出走,月涵在后面追。 “婉璃,你干嘛去?” “弄死他。” “别冲动,你知道章泽在哪吗?” 婉璃又返回家中。 “卓曼,你告诉我章泽在哪,还有你们在一起都干什么了,为什么他不回家。” 卓曼被婉璃问的有点懵,梳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才回答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章泽对你是绝对的忠诚。一起都要从他办的那个案子说起。” 婉璃情绪稳定了不少,安静的坐下来听卓曼说话。 “前几天一个名叫陆一的小孩打电话到警局报案,电话中他说父亲开枪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当章泽赶到现场时那个父亲已经不见了,客厅中躺着母亲的尸体,陆一躲在阁楼。” “等等,你为什么连之前的事都知道,难道你和章泽一起上班?” 婉璃的口气中夹杂着几分火药味。 “那天我去警局处理些公司的事,碰巧遇到的。” “婉璃,别激动,你先听卓曼说完嘛。” 月涵在一旁打着圆场。 “那你说吧。” “随后章泽开始调查关于这件案子的资料,他发现那个报案电话很可疑。” “哪里可疑?” “陆一躲在阁楼,那里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他怎么报的警?难道下楼报警然后再回到阁楼,这未免有些说不通吧。章泽打算把这作为一个突破口,所以就又去了陆一家,但从那天开始就也联系不上章泽了。” “他什么时候去的?” “两天前。” 婉璃一惊,恰好是章泽不接自己电话的第一天,原来那天章泽就消失了。婉璃心中出现一丝内疚,章泽身陷危险,自己却还在怀疑着他。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去找吧。” “别急。” 方凡在办公桌旁说道。他已经在那听半天了,但觉得有一丝漏洞。 “月涵,你先查一下这个陆家的资料。” 没多久,月涵就调出了陆家的资料。父亲名叫陆家雄,台湾商人,平时喜欢旅游,经常去泰国求神拜佛。母亲名叫董纯一,台湾人,家庭主妇,但董纯一是一个地道的无神论者。 方凡根据这些资料在脑中梳理着可能的杀人动机。 “难道会是董纯一的无神论激怒了陆家雄,从而导致他杀人的?” 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方凡,方凡也没办法。 “卓曼,你知道陆一现在在哪吗?” “陆一自从报完警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消失?当时警方去他家的时候,他不是躲在阁楼吗?” “对,当时他被带到警局录口供,但结束之后他就走了。但是监控中拍下了他离开警局的画面。” “我们去看看。月涵、婉璃,你们在家等消息。” 婉璃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也要去,等找到了章泽,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于是月涵留在家中继续查找关于这起谋杀案的线索,其余三人来到警局。他们仔细看了一遍当天的监控,发现陆一在录完口供的时候就从容的离开了警局,那样子丝毫没有一点难过的意思,仿佛死者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方凡又重新看了几遍监控视频,突然他发现陆一在临走前,在章泽的办公桌里放了一样东西,然后才离开了警局。 方凡来到章泽的办公桌,他打开抽屉的时候发现一个泰国的神像,但这个神像做工粗糙,一看就是专门供应游客的纪念品。方凡将神像的照片传给月涵,让她帮着查一下。 没多久就收到了月涵的回话。这个神像是泰国有名的夜叉守护神,泰语又称yark。泰国人称其为夜叉守护神、鬼皇夜叉、鬼王夜叉、夜叉王。鬼王夜叉长相凶恶,画面獠牙,身着盔甲,手持法剑,体型巨大无比。这种雕像常在佛寺大门两侧,做佛门重地护守门将,阻止一切妖魔邪祟,游魂野鬼靠近佛门圣地。 令方凡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陆一会把这个神像放在章泽的抽屉里,难道章泽被什么怪力选中了?方凡决定去陆一家看看情况,三人来到了陆一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大为吃惊。三层高的洋楼被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包裹起来,庭院中桌椅凌乱杂草丛生没有一点生气。 “这就是陆一家?” “对啊。资料上的地址就是这里。” “你确定我们没走进原始丛林里?” “别废话了,过去看看。” 方凡拉住了正准备上前的婉璃。 “别着急。从案发到现在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不应该破败成这个样子。” 忽然从二楼传来章泽的呼救声。 “婉璃,救命啊。” 婉璃更着急了,但方凡依旧死死的抓着婉璃的胳膊。 “你干嘛拉着我。” “你傻啊。如果这真是章泽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而且还卡在这个时间喊救命,这分明是想引我们进去。” 果然没一会呼救的声音就消失了。忽然从旁边的洋房中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好奇的看着站在邻居门口的三个人。 “你们是?” “我们是煤气公司的,这家人打电话报修,我们先来查看一下情况。” 方凡撒谎的技术让婉璃和卓曼目瞪口呆,方凡接着说道。 “大姐,这家前几天发生了一起夫妻之间的谋杀案,您知道吗?” “谋杀案?小伙子,你电影看多了吧?这户人家可是附近最和善的一家人。而且他们两口子相亲相爱,我们都羡慕的不得了。” 方凡指着满是爬山虎的洋楼诧异的看着大姐。 “你是说这家吗?” “是啊。” “那我再问一下。这家的男主人是叫陆家雄吗?” “是啊。你这个小伙子还挺奇怪的。” 说完之后大姐就走开了,但方凡感觉更奇怪了。陆家雄家距离邻居的房子不过几米远,发生命案时不可能听不到枪声。而且命案一发生,警察就赶到现场了,以刚才那个大姐好奇的程度来分析,如果警察来陆家雄家查案的话她肯定会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姐却说她并不知道什么凶杀案,那她就是在撒谎。但她为什么要撒谎呢?莫非她和陆家有什么关系? 方凡决定在进去之前先回到车上等一会。婉璃对方凡的做法很不理解,既然已经知道就是这里,那就应该赶紧冲进去找章泽啊。方凡没有理会婉璃,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还吩咐悲矢守在车边而且不许婉璃和卓曼私自下车,最重要的是盯着那个大姐什么时候回家。 悲矢可是倒了八辈血霉,不在阴阳间享清福,非要来蹚浑水,结果弄巧成拙成了方凡的仆人。悲矢正百无聊赖的时候,他看见陆家雄家的顶层阁楼的玻璃上有个小孩的影子,小孩正直勾勾的盯着方凡他们的车。悲矢赶紧敲车窗,方凡降下车窗问道。 “怎么了?” “我刚刚看见阁楼里有个小男孩。” 方凡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在那里逗留了多久?” “大概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吧。” 忽然方凡冷静下来,他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开始思考起来。莫非章泽被陆一困在了家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刚刚的呼救声莫非是真的?不对,不管这么说章泽都不可能知道我们来这里找他,而且他也未必就在这里。刚刚的出现的小孩恐怕也是为了引我们进去的手段,先不管他。 “悲矢,你见到那个大姐回来了吗?” “没见到。” 方凡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悲矢,你是灵体,你不会被发现,进去看看。” “要是能进去我早进去了,刚刚我试了几次,感觉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 希望又落空了,就在方凡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大姐回来了。大姐提着两大袋子的东西,看来是刚刚去超市购物了,方凡追了过去。 “大姐,我们刚刚检测到您家的煤气管道也有泄露的地方,但泄露的地方在您家中,所以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大姐很豪爽的说道。 “行啊,进来吧,安全第一嘛。” 方凡来到厨房开始装模作样的检查煤气管道。 “大姐据说这煤气管道好像是因为前几天凶杀案的打斗才泄露的。” 方凡信口胡说,好在大姐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没太在意什么细节。 “是吗?但真的没有什么凶杀案啊。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老是说这里发生过凶杀案呢?” “我这不是好奇嘛。大姐您知道陆家雄的儿子陆一吗?” “儿子?他家没有儿子啊。他俩才刚结婚,哪来的儿子嘛。你这个小伙子说话真奇怪,你真的是煤气公司的人吗?把你工作证拿给我看看。” 方凡被识破了,赶紧想了个借口准备搪塞大姐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向窗外竟发现陆家雄的房子很正常,刚刚看见的爬山虎、杂草、还有庭院中凌乱的桌椅居然都不见了,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方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上跑出去又看一遍。在外面看时那些爬山虎、杂草、凌乱的桌椅又都出现了,但一进到大姐家就又都恢复了正常,方凡疑惑的看着大姐。 为了解开眼前的谜团,方凡和大姐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大姐也是吃了一。 “哦呦,你这个小伙子还挺会撒谎的啊。” “大姐希望您能原谅我,我有些问题想问您。” 大姐有些生气,但还是配合了方凡。 “你问吧。” “您看陆家雄的房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奇怪?没什么奇怪的啊。白白的墙壁,整洁的庭院,我最喜欢他家门口的那尊神像了。” “神像?什么神像?” “就是那个夜叉嘛。” 方凡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方凡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没错,又把大姐拉到屋外。 “大姐,您现在看看陆家雄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哎呦,你不要再缠着我,我还有事要忙的。” “最后一次,您再看一眼。” “这不还是那样嘛。” “洁白的墙壁,整洁的庭院,还有个神像?” “是啊。” “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大姐准备转身回家时小声念叨着。 “小伙子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疯了。” 方凡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大姐的吐槽,只觉得这一切都太离奇了。方凡将自己刚刚看到的和婉璃和卓曼说了之后,二人一致认为是方凡看错了,但方凡相信自己确认了好几遍的结果。方凡双目凝视着这幢三层小洋楼,事到如今只能进去一探究竟。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章 阴差阳错 方凡、婉璃还有卓曼正要进门,忽然传来一阵警笛的声音,方凡回头张望看见两个警察正去旁边大姐家问询情况,没一会两名警察就向方凡走过来了。 “这不是凡哥吗?” 其中一名警察认出了方凡。 “你是小李?” “对啊。刚刚那位大姐报案称有人假扮煤气检修员入户检查。” 方凡看了看站在窗户后面的大姐,大姐赶紧转身离开了。 “凡哥,你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 小李略显兴奋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前几天的凶杀案,我再来看看。” “凶杀案?没有啊。” “这是你们派出所的管辖区域,难道你们没有接到报警吗?” “没有啊。” 方凡越来越奇怪,脑子里就像跑进了一只蜜蜂,在里面嗡嗡嗡的瞎搅合。 “小李,你看看这幢房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 “没什么奇怪的啊。和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 “难道你就看不见满墙的爬山虎?” “凡哥,你是不眼花了?” “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我看看就走了。” “好的,有事你就联系我啊。” 小李和同事离开了,边走边说这方凡可是之前破案的神探,但现在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 方凡气不打一处来,他感觉自己被耍了。同样气愤错愕的还有婉璃和卓曼。 “没有?没有个屁。这满墙的爬山虎,他们一定都是瞎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进去。” 方凡已经有些失神了,他还在刚刚的那种刺激中没能脱离出来。如果说大姐骗自己那情有可原,但自己的眼睛不会骗自己,而两个片警也没必要骗自己啊。方凡深呼吸一下,重振精神。方凡轻轻转动门把手,门没锁,还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声,进去后令所有人目瞪口呆,屋子里面竟然与外面截然不同。屋中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但方凡进入屋子之后却感觉身上有一种强烈的束缚感。方凡马上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屋子,分明是被装修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寺庙,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大姐会在屋前看见夜叉守护神的雕像。 “方凡,我们是不是真的眼花了?” “不知道,千万别掉以轻心。” 忽然二楼传来脚步声。 “欢迎各位莅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各位不要介意啊。” 方凡看见从二楼正慢步走下来一个小孩。没错,的确是个小孩,看模样只有10岁左右,身穿一件童装的长款纱袍,脖子上还带着一串佛珠,乍一看像个僧人的模样,但说话的口吻确是越发的成熟,只是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 “你就是陆一?” “当然。方先生,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请坐。” 三人面对眼前这个小孩的热情款待感觉十分别扭,但也不好说什么。 “方先生想问什么?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我看你家外面的景色就是破败潦倒,而别人看却是一如既往的正常呢?” “世间万物随心境之变而变,你的内心破败,看见的就是破败,内心完整,看见的就是完整。” “你是说我内心不健全,所以才会看见那样的房子吗?” “你的内心,为何问我呢?难道被双心困扰?” 方凡大为吃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双心的事,方凡被惊得说不出去话,婉璃看不下去了。 “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少在那学大人说话。” “我现在理解章泽的苦衷了,实在凶煞啊。” “你把章泽怎么样了?” 婉璃变得激动起来。 “沉睡十几年都未能磨灭掉你的戾气吗?” 陆一一言道破了婉璃的秘密,婉璃突然也变得安静了。当一个人在他人面前变成透明,不再有秘密的时候,那这个人往往会变得很怯懦。 卓玛发现现在的情形对己方很不利,她稳了稳心神,小心的说道。 “他们有些冲动,你别见怪。我们只是来找我们的朋友章泽的,那天他来你家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我们来问问他现在还在这里吗?” “在也不在,不在也在。” “这意思是?” “随我来吧。” 陆一带着几人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婉璃听见里面传出一阵敲木鱼的响声。婉璃轻轻推开了门,她看见章泽正背对着自己,卓曼刚想上前,但理智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婉璃蹲在章泽身边,章泽竟无动于衷,还一直专注的敲着眼前的木鱼。 “章泽,我是婉璃啊。” 章泽不予理会,婉璃生气的推到了章泽,谁知章泽重新坐好,继续敲着木鱼。 “陆一,章泽这是怎么了?” 婉璃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他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决心在这里忏悔一生。” “你开什么玩笑。” 方凡马上冲上去抱住即将失控的婉璃。 “每个降世凡尘的人本都是纯洁无瑕,但时间在他们身上印刻着种种劣迹,每个夜晚都会被心中的魔鬼百般纠缠,在烈火的灼烧中妄图寻得一丝冰凉,但最终也只会化作一捧灰烬,悲戚的尸首回归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治愈他一生的伤疤。凡尘间皆为过眼云烟,三位不妨也坐下来清数自己的罪状,以得内心的宽慰。” “你在说什么鬼话。” 婉璃甩开方凡的手,走到章泽身边打算把他强行拉走,但不管婉璃用多大力气都无济于事。方凡从卫生间回来之后拉起婉璃和卓曼就往外走,陆一并没有阻拦,而且送他们到门口。 “方凡,你干嘛?章泽还在里面呢。” “我们现在这样不光救不出他们,还是把自己搭进去。”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先回家,月涵刚刚查到了一些东西。” 三人回家后,月涵正在翻看刚刚查到的资料。 “你们看,这是前不久陆家雄的诊断书。” 陆家雄被诊断出癌症最晚期,几人并不感觉奇怪。 “你们再看看诊断时间。” 三人惊奇的发现诊断时间居然是一年前。 “陆家雄得的是血癌,按照常理来看他根本活不过半年,但那场凶杀案却发生在几天前,这也太奇怪了。” 忽然方凡的手机响了。 “方凡,你快来警局,陆家雄来自首了。” 这个消息像炸弹一般炸开了方凡的脑袋,方凡赶到警局时陆家雄正在关押室录口供,方凡推门而入。 “你就是陆家雄?” “没错。” “你为什么要杀你妻子?” “因为她污蔑了至高无上的夜叉守护神。” “不止这样吧?” “你患有血癌,而且医院中并没有你的治疗档案,你在诊断出没多久之后就离开了医院。说,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来维持你自己的生命?” 方凡第一次如此失控,他的样子也吓到了旁边的杨悦。 “没什么邪术,是夜叉守护神一直在保佑着我。” “胡言乱语。神只会保佑善良的人,不会保佑一个杀人犯。” “你说得对。” 陆家雄说完后阴险的笑了一下,方凡把杨悦叫到一边小声说道。 “先把他关起来。还有这件案子还不能结案,有关内容先压住别向上汇报。” “知道了。” 这件案子还有疑点,就是陆家雄为什么还活着,还有陆一的奇怪表现,还有那幢奇怪的房子。 “方凡,这是陆家雄当时强杀妻子的凶器报告。这把手枪当时的确在命案现场,但并没有开枪,也就是说陆家雄的妻子并不是死于枪击。” “啊?那死因是什么?” “死因是突发的心肌梗塞。” “那她有心脏病史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陆家雄的妻子不仅没有心脏病史,就连她的直系亲属里面都没有心脏病史。” “辛苦了,杨悦。后面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你看好陆家雄,不要让他离开半步。” “明白。” 方凡回到家唤出了悲矢。 “你在陆家雄家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我就没进去。” “啊?” “我被那个夜叉守护神拦在了外面,我就没见过这么灵的神像。大多数神像都是工业品,无非是供人寻求个心理安慰,但他家的那个神像却像是活生生的一样。” “我怎么没见到神像?” “你肯定看不到,他家的神像埋在地下。” “哪有神像被埋在地下的啊?” “所以有古怪,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身上怪怪的?” 方凡仔细回想起来。 “我就感觉一种束缚感,身上有点不自在。” “这就对了。因为我和你体内的魇说白了其实都是孤魂野鬼,所以在夜叉神会将我拦在外面。” “那魇怎么就进去了?” “那是因为它躲在你的肉身里。” “那你说说这个夜叉神显灵是怎么回事?” “哪有显灵这么一说,我看见那尊埋在地下的神像被一团黑气包围着。” “黑气?” “凡是妖啊,鬼啊的都会全身被黑气包围。所以这尊神像有问题。有一种移魂的邪术,说白了就是控制灵魂。我猜有人将灵魂注入了那尊神像,从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会是谁呢?” “陆家雄。” “对啊。他为了治愈血癌就是最充分的理由。” “很有可能是他将妻子的灵魂注入到了神像从而给自己续命。” “嗯,那陆一奇怪的样子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就不知道了,孩子早熟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那也没有早熟成那样的啊。” 月涵一直守在电脑前看着陆家雄家里的情况。方凡刚刚在陆家雄家假借去卫生间的名义趁机安装了一个针孔摄像机,以便监视陆家雄家的情况。月涵看了一整天都一切正常,但到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忽然很多人都走进了陆家雄家。 “方凡,你快来看。” 方凡看见陆家雄家忽然进去了很多人,有隔壁的大姐,小区的门卫,居然还有片警小李,进门后,他们都陆陆续续的进入了二楼的那个房间,就是章泽所在的那个房间,忽然房门一关,结果什么都看不见了。 “坏了,看不见了。” 方凡着急的说道。 “别急,这个摄像机我已经给它升级了。” 月涵骄傲的说道,马上屏幕上出现了房间内的画面,只不过是热成像。方凡忽然发现每一个人的热成像的样子都不一样,有的颜色重,有的颜色浅,其中还有一个小低个是完全没有热感,只有一个深蓝色的轮廓。 “方凡,这个不是人。” 悲矢指着屏幕上那个深蓝色的轮廓说道。 “这个是...陆一。” “没错。现在你用魇的眼睛去看。” “啊?怎么用?” “慢慢打开心仓把魇暂时放出来一会。” 方凡紧闭双眼,慢慢打开心仓。当方凡在睁开双眼时,他的双眼如两团跳跃的火焰,方凡看见有东西从每个人身体中流出来。 “我看见了,但这些流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啊?” “灵魂。我才这些流逝的灵魂的目的地是那尊埋在土里的神像。” “他们在用自己的灵魂供应神像?” “肯定是被逼的。陆一只是个躯壳,占据这个躯壳的灵魂应该就是警察局里的陆家雄。” 忽然又有一个人进屋了,月涵切换回普通模式,几人看后大惊失色,进屋的人正是陆家雄。今晚警局是杨悦值班,方凡马上给杨悦打电话,但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 “坏了,杨悦出事了。” 方凡马上赶到警局,发现杨悦和其余两个值班民警都昏倒在地。 “杨悦,杨悦。” 杨悦慢慢睁眼,看见是方凡,一头扎进了方凡的怀里。 “别怕,没事了。陆家雄是怎么出来的?” “晚上我们轮流休息的时候还好好的。当我起来去确认陆家雄的情况时,却发现他站在关押室外面,然后我就被打昏了。他现在去哪了?” “他已经跑了,你留在这里,哪都别去。” 方凡刚出警局就接到了婉璃的电话。 “方凡,刚刚我们看到了画面里章泽的灵魂就快要全部消失了,要是再不去救他就来不及了。” “我们在陆家雄家碰头。” 方凡、婉璃、卓曼三人一起赶向陆家雄家。 “悲矢,我如果失控的话,你一定要按住我。” “你打算...” “嗯,该让魇出场了。” 到了陆家雄家的庭院,悲矢还是被困在了外面。方凡、婉璃、卓曼冲进了二楼的房间,陆家雄正被所有人围在正中央。 陆家雄看着闯进的三人淡淡的说道。 “请坐。” “放了章泽。” “抱歉,做不到。” 突然在场的每个人都像着魔一般起身恶狠狠的看着三人,所有人一同冲向三人,但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些普通人,在方凡和婉璃的面前经不起三个回合的较量。 “身手不错嘛,不愧是龙爷看中的人。” “你是龙峰的人?” “那又何妨,你不用管我是谁的人,但你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忽然章泽从陆家雄身后跳了出来,此时章泽已经迷失了心智。冲上对着方凡就是一顿猛烈的进攻,婉璃上前阻止章泽却被章泽一脚踢开。 “方凡小心,章泽没有那么弱。” 章泽的速度比之前又提升了不少,方凡刚一出拳章泽就已经闪身到了侧边。章泽单手锁住方凡双手,另一只手如雨点般重重的打在方凡身上,随后章泽爆发怪力将方凡扔在半空,一个漂亮的侧踢将方凡提到了一旁。 “婉璃,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他平时只是伪装的比较弱,当年他可是k组的头号杀手,他身体里住着一只怪兽。” 话音刚落章泽的脚已经到了跟前,方凡在地上滚了一下才勉强躲开,地上被章泽硬生生的踩出来一个深坑。在这么下去肯定会被章泽干掉,方凡打开心仓将魇放了出来。顿时方凡被一团红色的气体包围住,双眼血红。方凡用力蹬地腾空而起,一记重拳打向章泽,章泽双手交叉挡住了方凡的重拳,但也连连后退了几步。章泽在原地呆了几秒,猛地挣破上衣后背上露出一条发光的青蛇,上身顿时围绕着一团青色的亮光。 章泽瞬间移动到方凡面前,速度之快让方凡瞠目结舌。一套连续的组合技之后,方凡被打倒在地,身上红色的气体渐渐消失,心仓紧闭了起来,他不是此时的章泽的对手。 “哈哈哈,我以为魇会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陆家雄嚣张的笑着,随后他对章泽摆摆手。 “没你事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忽然章泽拿出一把匕首,刀刃冲着自己高高举起。婉璃和卓曼见状赶紧冲了过去,关键时刻卓曼撞开了婉璃,自己紧紧的抱住章泽,匕首刚好落下深深的扎进了卓曼的后腰上,迸出的鲜血溅到了章泽的脸上。卓曼一声闷哼倒了下去,婉璃上前抱住卓曼。 “你干什么,不惜性命也要和我抢吗?” “我哪...敢...他爱的是你,没有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没有你...他会活不下去的。” “卓曼,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我带你去治伤。” 婉璃暂时帮卓曼止住了血,但卓曼已经昏了过去。这时章泽总算清醒了过来,他看着手中的匕首再看看躺在血泊中的卓曼。 “卓曼,卓曼。” 婉璃生气的推开章泽。 “都怪你,要不是为了救你,她怎么会这样。” 方凡大吼一声。 “够了,现在不是互相责怪的时候,婉璃你带着卓曼赶紧走,剩下的交给我和章泽。” “走?一个都走不了。” 陆家雄已经张牙舞爪的冲着婉璃和卓曼就冲了过来,婉璃紧紧的抱住卓曼,闭着眼等待下一秒的来临。忽然章泽抓住陆家雄的手将他甩了出去。 “你们快走。” 婉璃抱起卓曼跑了出去,章泽和方凡并肩而站。 “老方,别再召唤魇,你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你现在还不能完全驾驭它。” 话音刚落章泽后背上的那条青蛇又出现了了,他冲上前对着陆家雄就是一顿胖揍,陆家雄被打的无法还手,陆家雄咳嗽了几声又笑道。 “厉害,厉害。不愧是k组的第一战力。”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破土的声音,那尊神像从土里冲了出来,然后在半空之中轰然破裂,只见里面飞出了无数个哀嚎的灵魂,顷刻间那些冤魂全部进入了陆家雄的身体,他身体慢慢变得强壮起来,胳膊上的肌肉逐渐变大,身上的衣服被一点点撑破。方凡和章泽见状合力进攻,但三拳两脚就被陆家雄打倒在地。 “你就打我的能耐,打他啊。” “老方,都这时候你还开玩笑,这玩意儿太强了,每一拳都像打在钢铁上。” 忽然身后的门轰然碎裂,悲矢站在门口,对着陆家雄举起了手。突然陆家雄脸色变得很难看,紧接着那些冤魂从他身体中逐渐游离出来,最后都被收进了悲矢的袖口中。 “老方,报仇的机会来了。” 方凡和章泽刚要出手,屋顶上突然被炸出一个大洞,方凡看见有个黑影从屋顶的大洞跳进了屋中,紧接着屋中浓烟四起,过了一会之后浓烟散尽,黑影和陆家雄已经消失不见了。 方凡和章泽看着悲矢。 “行了,别摆造型,人家都走了。” “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吧。” “婉璃和卓曼呢?” “婉璃带着卓曼已经去医院了。我刚才那招怎么样,厉害吧?” 方凡和章泽都不搭话,几人赶紧向医院赶去。黑影带着陆家雄来到郊外一处僻静的地方。 “没想到会是你救了我。” 突然黑影的右手袖管中弹出一把手刀,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陆家雄的心脏,陆家雄带着一脸惊愕倒在了血泊之中。 “30%...”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一章 卓曼脱险 我的心像被丢进沙漠的种子,愿能在那里开出一片绿洲。 方凡和章泽赶到医院时卓曼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婉璃抱着双肩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章泽看出婉璃现在很紧张。若卓曼有个三长两短,婉璃恐怕很难原谅自己。卓曼昏迷前最后的话一直回荡在婉璃耳畔,自己对章泽的爱在卓曼那奋勇一推的面前显得岌岌可危。 婉璃忽然发现自己醒来这么久了,似乎把章泽付出的一切都当做了像吃饭睡觉一样理所应当的事,也从未关心过章泽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当看见卓曼奋不顾身的那一刻,婉璃承认自己输给了那段沉睡的空白期。忽然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恰逢此时章泽和方凡赶到了医院。 婉璃看着赶来的章泽心中竟如此复杂,她在脑中寻得了万种方法,却没能想到该怎么面对章泽。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婉璃低着头却看见了章泽的脚。婉璃慢慢抬头,她看见章泽的眼中没有冷漠,没有责备,只有一如既往的温柔,婉璃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在此时真的放下了,她确信自己此时可以拥抱眼前的男人,当她张开怀抱时却被卓曼身体中迸出的鲜血束缚住了身体,她不得不呆呆的站着。忽然她感觉一阵温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章泽怀中。 “婉璃,你没事就太好了。听老方说我对你出手,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似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婉璃心中最后的防线,但她不能哭出声,与手术台上的卓曼相比自己更像是个逃兵,所以自己没有呐喊的资格,她把哭声狠狠地压在心中,任凭那个声音在心中横冲直撞。 “是我不好,躺在手术室的人应该是我。” “说什么傻话,要是你躺在里面我只会比现在难过一万倍。” “你会离开我吗?” 婉璃现在就像一只柔弱的小猫,乞求的模样吓坏了章泽。 “你怎么了?是不是撞坏脑袋了?” “回答我。” 婉璃忽然又恢复了之前的霸气。 “当然不会离开你。” “那卓曼呢?” “卓曼是我们的好朋友啊,等她好了我们要好好报答她。” 婉璃使劲点点头,她终于把一直握在手中的沙放进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中,再在上面加了一个木塞,这是属于婉璃的爱,谁都拿不走。 婉璃拉着章泽的手在手术室外为卓曼静静的祈祷,方凡站在一旁唤出了悲矢。 “查到了吗?” “查到了,陆家雄一家的信息都是伪造的。他的妻儿都是从偏远山区拐来的,我把他们带来了。” 方凡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但他们并没有实体,只是两个缥缈的灵体。女人突然开口了。 “陆家雄死了吗?” “没有,被人救走了。” 女人掩面而泣,魂魄的哭声有一种凄凉的刺破感。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被谁拐走的吗?” “不记得了。 “那你们还记得第一次见陆家雄时有没有其他与陆家雄接触很密切的人?” “我记得好像有个叫沈杰的人,就是他把我们交给了陆家雄。” 沈杰什么时候又干起了拐卖人口的勾当,方凡感到有些诧异。 “你们知不知道陆家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操控他人灵魂的?” “不知道,我们和他也就认识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 方凡看了看小男孩。 “难过吗?” 小男孩摇摇头。 “我是孤儿,没什么好难过的。我只是很讨厌他一直占用我的身体。” “嗯?什么意思?” “他不仅操控别人的灵魂,还会让自己的灵魂出窍,然后他的灵魂就钻进我的身体。” 方凡恍然大悟,原来陆家雄将小男孩的灵魂抽取出来,然后自己再钻进去化名陆一,紧接着再报案。但他的灵魂始终是成年人,装不出小孩的天真烂漫。 “好了,都结束了。你们跟着他走,他会带着你们尽快投胎的。” 悲矢带着两个魂魄离开了医院。这时正好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三人马上迎上去询问。 “医生,我朋友的状况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期,还需进一步观察。所幸刀伤没有刺中要害,但会留下一条疤痕。” “谢谢医生,我们时候可以去看看她?” “等转到普通病房就可以了。” “好的,辛苦您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还有件事,刚刚你们的朋友在昏迷中一直喊着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婉璃。” 说完后医生回到了手术室。婉璃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真不知道原来卓曼一直在担心着自己,没一会卓曼就被从手术室推到了普通病房,婉璃看着还在麻药下昏睡的卓曼,淡淡的说道。 “你们都回去吧,我陪着她。” “可你...” 章泽还没说完就被婉璃打断了。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方凡和章泽走后,婉璃坐在床边攥着卓曼的手。 “谢谢,谢谢你卓曼,谢谢你还活着。” 眼泪慢慢渗进了指缝。 “干嘛要哭啊?” 婉璃抬头看着卓曼已经醒了,正看着自己。婉璃慌忙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没...没什么。你醒了就好,你还疼吗?” 卓曼轻轻的摇摇头。 “章泽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 “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啊。” 婉璃起来转了圈样子有点滑稽,滑稽中却还带着点内疚。 “卓曼,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章泽。” “过去了,不说了。再等几天我就又是生龙活虎的啦。” 卓曼想起身嘚瑟一下,没想到碰到了伤口。 “啊,疼死我了。” “你好好躺着,别折腾。这几天我会一直陪着你。” 两人相视一笑。傍晚的时候方凡和章泽还有月涵都来到了医院,几个人围着卓曼很开心的谈天说地,后来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卓曼和章泽。 “婉璃,你把他俩单独留在房间里,你放心啊?” 方凡故意调侃的问道。 “我只允许卓曼和我一起爱他。” “章泽这小子是哪辈子修来福,两个大美女为他死去活来的。” 方凡小声嘀咕着,忽然他感觉背后一阵阴冷,方凡回头看去,只见月涵正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 “方凡。” 方凡暗感大事不妙,月涵竟然没有叫自己老公,而是直接喊名字,这种如灾难来临前的预警使方凡变得呼吸急促起来。 “老婆,怎么了?” 方凡满脸堆笑,谄媚的看着月涵。 “是不是觉得只有我一个人爱上你,委屈你了?” “没有,怎么会。有你一个就足够了,哪会有什么委屈呢!” “很好,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月涵的话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忽然她趁着方凡不备,在方凡大腿根上狠狠掐了一把,力气之大,时间之久连婉璃看了都替方凡捏把汗。方凡疼的有点站不起来了,一屁股就在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月涵走到婉璃身边,挽起婉璃的胳膊。 “哼,婉璃我们去买好吃的,不理他。” 方凡疼的都流眼泪了,事实证明女人的温柔只是一种表象,内心中永远藏着一颗彪悍的种子。 半个月后卓曼顺利出院,所有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方凡一行人平静安稳的生活引得一人寝食难安,龙峰此时在茶房来回踱步。陆家雄的失败对于自己来说是一次比较大的打击,尚未成熟的时机迫使龙峰再次耐着性子玩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龙爷。” 龙峰拂袖怒视眼前人。 “陆家雄呢?” “已经处理掉了。”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现在方凡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30%,他可以召唤出魇,但还不能完全驾驭,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如果我们现在就抽取他的血,不仅对我们起不到帮助的作用,还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威胁。” “等等等,究竟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龙爷稍安勿躁,就快了。” “下去吧。” 那人小心的退出了茶房,龙峰左手扶额坐在桌边,他此时头痛欲裂,感觉体内的生气正在一点点流失。龙峰长叹一声,看着窗外的一片竹林,自言自语道。 “莫非大限之时已经来临,我必逃不过这场劫难?都是命,都是命啊。” 龙峰回想起第一次听闻落云镇的种子传说时,自己还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等他在中海市成立了k组站稳脚之后,他又想起了落云镇的传说,那时他就幻想自己如果能拥有落云镇的种子那k组今后将无所畏惧。 人的欲望往往会是成为一个人付之行动的主要原因。龙峰第一次登上落云镇,那次行动相对顺利。在和方硕交手之后成功的拿到了种子,他当场将种子服下,但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反被方硕告之如果不尽快找到方家血必会惨死。自从那之后龙峰便踏上了寻血的征途。狗急跳墙的龙峰又一次将矛头对准了落云镇,多次派杀手潜入落云镇寻找正宗的方家血脉,但结果都令人失望。直到那次方凡登岛求药的时候,龙峰发现自己体内的种子与眼前的方凡产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共鸣,这是在之前那些落云镇的人上所没有过的感受。经过三番五次的调查之后,龙峰认定了方凡就是自己寻求多年的血。但事到如今仍旧困阻重重,龙峰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焦急。 “来人。” “龙爷。” “把黑鸦找来。” “是。” 没一会黑鸦就来到了茶房。 “龙爷,唤我来有何事?” “陆家雄失败了,你可知道。” “知道。” “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你若失败也就不必再回来了。” “明白。” 自从那次和莫竹在旅游公司一场追逐大戏之后,黑鸦就被龙峰叫回了万悠岛,此次领命黑鸦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兴奋。黑鸦离开万悠岛之后来到了中海市旁边的一个小县城,城中充满了朴实的味道,集市上做买卖的小贩数不胜数,黑鸦走进了集市尽头的一间偏僻的平房里。推开门时看见一个妇女的背影正在院中晾晒一些草药,黑鸦每一步都很轻,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妇女转身将手中的笸箩扔向黑鸦,黑鸦闪身躲过,后退几步和妇女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这小地方倒是没有埋没了梅姨的身手啊。” “我当是哪里的毛贼,原来是你这只死乌鸦。” “梅姨,你这不是咒我嘛。” “别废话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天底下就没有我黑鸦不知道的情报。” “你黑鸦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 梅姨在背后悄悄准备了一支毒针,只要黑鸦有所不轨就动手还击。 “别紧张,梅姨。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王迪的。” “她撇下我自己享福去了,你走吧。” “我说的话你不懂是不?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情报能逃出我的眼睛。龙爷身边的大红人王迪和梅姨突然离开万悠岛,准备从良,这说出去谁会信啊。定是龙爷给你们委派了什么新的任务吧?” 黑鸦使劲在跟梅姨套话,但梅姨没有主动应对而是将计就计。 “是啊。龙爷派我们在这个小县城守着,他判断再不久这里会有外星人驾到。” “不说算了,我不喜欢逼迫他人,只要你告我王迪在哪,我就走。” “我真的不知道。” “哦?是吗?” 黑鸦附在梅姨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梅姨脸色大变。 “梅姨,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情报泄露出去的话,她的下场会怎么样呢?” 梅姨攥着毒针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就在梅姨准备进攻的一刹那,王迪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了。她在屋子里看半天了,一直不出来的原因是她知道黑鸦这个人阴险狡诈,她担心黑鸦是为了自己手中的种子而来,所以一直闭门不出。 “黑鸦大哥,我在这里。何必难为梅姨,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了。” “可算找到你了。龙爷现在有难,你管不管?” “义父怎么了?” 王迪有些着急。 “方凡的事一直没有进展,要是再拖下去,龙爷体内的种子可就会耗尽他最后一丝生命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黑鸦递给王迪一张相片。 “这人是亚洲最有名的鬼王,可以随意操控各种鬼魂。我找过他,不管出多少钱他都不肯帮忙。但最近我发现了他的一个弱点就是贪图美色,所以我想借住王大小姐倾国倾城的姿色引诱鬼王就范,为我们所用。” “这和方凡有什么关系?” “想必你对种子的事也了解了很多,所以必须用恶鬼攻击方凡才能迫使他逼出自己的潜能,从而加快龙爷的计划。”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可是答应义父,以后再也不过问岛上的事了。” 黑鸦阴险的看着王迪。 “好处就是我不告诉龙爷莫竹从落云镇偷回来的那颗种子已经被你调包了。” “你...” “稍安勿躁。都是为了万悠岛尽忠,何必大动干戈,只要你肯合作我就会长期失忆。” 无奈之下王迪只好同意了黑鸦的请求。 “我有个条件。” “请说。” “我要让梅姨和我一起去。” “没问题,我们明日启程。” 深夜所有人都睡下之后王迪披着衣服来到一间小房子里,她打开墙上的机关,里面一颗红彤彤的种子正在闪着耀眼的光,她把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一点光都露不出来才把它藏在了衣服里,王迪小心的回到房间躺下。黑鸦纵身跳下房顶,轻盈落地,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轻轻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二章 神秘的少年 方凡最近一直发烧,急坏了月涵,不管去多少家医院得到的答复都是回家安心静养。章泽想到了所有可以抑制发热和物理降温的办法,但结果都不尽人意。 “不要动他,他现在正在顽强斗争着,撑过来就没事了。” 悲矢说了一通让人匪夷所思的话,章泽不解的问道。 “他在和谁斗争啊?” “魇。” 悲矢看着脸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红的方凡,接着说道。 “方凡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完全驾驭魇,就像人体器官移植手术出现的排斥现象一样。” “那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就再也没有方凡,魇会通过他的身体重生,世间也将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大乱。” “你帮帮他啊,你好歹还是个代管人。” 悲矢摇摇头。 “爱莫能助。” “啥时候也排不上用场,就知道出了事的时候来问责。” “你...” “别吵了。” 月涵正焦急的守在方凡身边,她很想攥着方凡的手,但方凡滚烫的身体只好让她退避三舍。 方凡在昏迷中又来到那片紫色的蒿草地,远处依旧是那展凉亭,那个少年依旧坐在那里阅书品茶。散落的树叶挡住了夕阳的余晖,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蒿草地间顿时沙沙作响。 “你又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里是我们的世界。” “你...” 少年放下手中古卷,对着方凡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我带你去个地方。” 少年抬手一挥,紫色的蒿草地已消失不见,继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普通的卧室内,床上躺着一个待产的妇人,方凡刚要出门却被少年拦住了。 “他们看不见我们。” “你带我来看生孩子?” “仔细看看。” 方凡仔细一看,床上的孕妇竟是自己的母亲,他错愕的看着少年,少年微微一笑化作一阵白色的雾气钻进了孕妇的肚子。 “喂...”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男婴响亮的哭声刺破了方凡的耳膜,他看见出生的男婴正是自己,转眼间少年又站在自己身旁。 “我们陪着他一起长大。” 方凡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就变成了庭院里,男婴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岁的男孩,他正守在鸡窝旁专注的看着里面的鸡。稚嫩的小肉手竟轻而易举的扭断了母鸡的脖子,紧接着男孩上前一口咬断了母鸡的脖子,浓稠的鸡血顺着他的喉咙滚滚而下。方凡看着这一幕腹中一阵作呕,少年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这就是我们。” 方凡用力推开少年,一脸惊恐的看着少年。 “不,不是我们,这也不是我,你究竟是谁?” 少年微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方凡,少年再次挥手。眼前出现了自己的父亲,方昊天。方昊天将男孩护在身后,外面传来阵阵骂喊声。 “交出魔童,交出魔童,交出魔童...” 方昊天转身蹲在男孩身边,忽然抬手一掌打昏了男孩,方昊天抱着昏迷的男孩走出了院子,所有人看着怀抱男孩的方昊天都默不作声,忽然一位长者出现在众人身前上前看了看方昊天怀中的男孩。 “魔童已死,大家安心回家吧。” 众人散去之后,方昊天在自家门前挖了一口深深的墓穴,将男孩小心的埋葬在里面,随后将一套银针盖在男孩脸上,一切都完成之后方昊天在旁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小儿方凡之墓。 “你还认为这不是你吗?” 少年站在方凡身后幽幽的说道。方凡顿时全身不寒而栗,蹲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我是魔童?我是魔...我是魔...” 方凡的心理正承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感,他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一阵眩晕,就在他将要昏倒的时候少年上前扶住了他。 “现在还不是昏倒的时候,还有好戏看呢。” 场景变成了深夜,门口坟墓上的石碑突然倒塌,方凡看见泥土正在一点点松动,忽然从里面伸出一只小手,继而被埋葬的男孩从土中爬了出来,双眼血红,口中吐着愤怒的气息,圆月之下方凡能感受到男孩身上的戾气,竟带给方凡一种发自心底的阴寒之感。忽然方昊天冲了出来,看着从墓中爬出的男孩也是一脸错愕,他慌忙将男孩抱回了家,屋中传出了母亲的哭声。方凡看见方昊天正拿着一阵长长的银针扎进了男孩的头顶,顷刻间男孩身上的戾气就消失不见了,眼神又恢复成原来的天真的模样。 “昊天,这可怎么办啊?” “我暂时用银针封住了凡儿的魔性,现在只好将他送去我姐姐那里了,只有姐姐能压制住他体内的魔性。”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儿子是魔。” 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大,她掩面而泣。忽然男孩上前抱住了母亲颤抖的肩膀,母亲抬头看见男孩正天真的眨着眼看着自己,母亲将男孩紧紧的揽进怀中。 “凡儿,你要好好的活着,妈妈永远爱你。” 天还没亮方昊天就带着方凡来到了落云镇的镇口,忽然方硕带着一群人挡住了方昊天的去路。 “我就知道魔童未死,快把他交给我们。” 方昊天什么都没说用一根绳子将男孩紧紧的绑在后背,冲上前与方硕打作一团,几个回合之后方硕败下阵来,方昊天带着男孩赶往了中海市。 故事还没有结束。方昊天从中海市回来之后,落云镇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怖事件。少年再将场景变换成了一个夜晚,方凡看着方昊天正拖着疲惫的身体顶住自家的大门,门外不是落云镇的人,竟然是一群不停哀嚎的孤魂野鬼。方昊天将男孩送走之后落云镇被一群孤魂野鬼席卷,很多家庭在这次灾难中家破人亡,方硕的独子也不幸丧生。 “你天生就是一颗魔星,永远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少年幽幽的说着,但这声音却像一块巨石重重的撞向了方凡的心头。他一直都认为是父母将他无故抛弃,原来自己是魔。方凡一时无法接受这一切,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依旧对他安静的微笑着,那笑脸像是一把开启深渊之门的钥匙。 转瞬间一切都消失不见,方凡和少年又回到了那片紫色的蒿草地,树叶依旧在肆意散落着,就像方凡这些年遗失的记忆一般,他捡起一片落叶却不小心遗失了之前的那片,他反复的捡起,再反复的遗失。忽然之间紫色的蒿草地烈火四起,飞散的落叶和紫色的蒿草顷刻间被付之一炬,方凡发疯般挽救着火中的落叶,但结果却是徒劳。 “不要,不要...” 方凡凄惨的哀求着大火不要再烧下去了,他的乞求似乎应验了,大火消失了,一切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那场大火仿佛只是方凡凭空出现的幻觉一般。少年向他徐徐走来,慢慢蹲在方凡身边。 “别再挣扎了,其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永不分离。” “不,我不是你,你也不可能是我。” “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魔...” 少年面带微笑,不慌不忙的说着。但这句话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重重的撞向了方凡的心头,少年消失了,方凡躺在紫色的蒿草地中,飞散的落叶渐渐盖满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章泽看着满身是汗的方凡也是心中一紧,月涵无奈之下只好叫来了方昊天和姑妈,自从秋子的案子结束后方昊天一直住在姑妈家,当听说出事后就马上赶了过来。 “章泽,凡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自从那次陆家雄的案子结束后,卓曼出了院,方凡就一直发烧。” “这可不是发烧那么简单,你还记得那天去陆家雄家时,方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吗?” “我记得当时方凡被逼入了两难的境地,于是他爆发出了我们从未见过的力量,他不仅眼睛变成了红色,全身都被一团红色的戾气紧紧包围着。”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什么事啊?” “方凡情急之下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从而打开心仓将魇完全释放了出来,但他现在的身体与精神都还不能完全驾驭魇。” “那现在方凡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醒又醒不过来,就这么一直烧着吗?” “我得去他脑子里看看。我们带着方凡去找郭建跃,他一定有办法把我和凡儿的脑电波连在一起,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进入到他现在所在的世界。” 一行人带着方凡来到了郭建跃的研究所,这里快变成他们的聚集地了。众人将方凡抬到病床上,这时姑妈突然发现了一些情况。 “等等,昊天你快看。” 方昊天疑惑的看着姑妈。 “怎么了?” “凡儿的楞严咒被破坏了。” “难怪会失控,你快回去拿楞严咒。” 姑妈回家去拿楞严咒准备修复方凡后背上的楞严咒。方昊天刚准备躺下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直在暗处的悲矢,他上前对着悲矢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 “昊天,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相逢。” “叙旧的话先放一放,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就像从前那样。” “没问题。” 忽然悲矢附体在方昊天身上,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方昊天走到病床边,慢慢躺下,郭建跃用仪器连接了他和方凡的头部,在一阵繁琐的操作之后二人的脑电波终于一致。 方昊天和悲矢来到异度空间,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了一片紫色的蒿草地,还有那展凉亭。 “凡儿,凡儿...” 方昊天大声的呼喊着方凡的名字,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蒿草地中腾空而起,黑影冲着方昊天袭来。悲矢眼疾手快上前推开了方昊天,有惊无险。蒿草地上被黑影冲击的气浪震出了一片空地,方昊天和悲矢定睛一看,竟是方凡。此时的方凡像一个怪兽一般,夸张骇人的肌肉,莫名增大数倍的手脚,最恐怖的就是他嘴边的那两颗长长的獠牙,宛如修罗殿中的恶鬼一般。 “凡儿,你醒醒。” 方昊天无力的喊着。 “别喊了,没用的,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悲矢在旁边缓缓的说道。 “他说的没错,方凡现在已经在静静的沉睡着。” 凉亭少年忽然闪身出现在方昊天和悲矢二人面前。 “怎么会是你?” “我就说我们会重逢的。” “恰好你们今天都在这里,我也省事了。” “想不到你还是如此卑鄙。” “卑鄙?我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你们破坏我的计划,如今就连本带利一起还回来吧。” 忽然少年打了下响指,方凡猛然向二人冲来,二人勉强闪身躲过。此时不战就是等死,悲矢再次附体在方昊天身上,顿时方昊天全身被幽蓝色的光芒包裹,模样竟像是二十几岁的少年。方凡再次冲过来的时候方昊天不躲不闪,而是背对着方凡。就在方凡的拳头距离方昊天的后背只剩十几厘米的时候,方昊天纵身跃起跳到了方凡身后。此间方昊天全程闭眼应战,忽然方昊天抬起手摸到方凡第三节脊椎,使出一道暗劲重重的打了下去。这感觉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方凡转过身又是一记重拳打了过来,方昊天轻轻跳起,又如蜻蜓点水般在方凡的拳头上点了一下,紧接着再次跳起,这比武侠片里的轻功还悬乎。 “蛮力小儿。” 方昊天在空中说道。突然方昊天头冲下的向方凡冲来,方凡举手便打,哪知这一拳又落空了,方昊天抓住机会两只手像鹰爪般死死的抓住了方凡的肩膀,用力向后一拉,方凡马上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方昊天趁机抬手打昏了方凡。 “没想到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也这么狠啊。” “你是落云镇祖先中的败类,你的名字将永远刻在落云镇的历史上,遭到每一辈后人的唾骂。” 少年全身颤抖怒火中烧,眼中布满浓重的血丝,嘴角边扬起诡异的笑容。 “我是败类?要不是我当初吸收了魇,你们早都死了。我才是落云镇的救世主,我才是落云镇的神,你们都是一群不长眼的残渣。” 忽然少年勃然大怒,整个紫色的蒿草地荡然无存,转瞬间变成了一片炙热的炼狱,少年冲到方昊天面前双手插进方昊天胸膛,随即向左右同是使劲,就看方昊天和悲矢被少年硬生生的分开了。少年悬浮在半空狂妄的笑着,忽然他一头扎进了身后滚烫的岩浆之中,方昊天和悲矢死死的盯着岩浆之中,他们此时内心的焦躁就如这岩浆一般滚沸。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三章 方昊天遇难 南亚有一座无名的小岛,那里风景秀丽四季如春,只是每年会有三个月的阴雨季,这三个月每天都会不停地下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也是这个岛上游魂活动最频繁的时候。俗话说鬼不走旱路,所以阴雨季的时候它们总会出来频频作怪。 岛中央有一座很气派的宅邸,这里就是鬼王安查的家,里里外外都贴着镇妖降鬼的咒符,从远处就能闻到一阵香火的味道。王迪已经成功接近安查,但他对王迪还存有不少戒心。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亚洲鬼王的名声无人不知,我仰慕您的本事,所以想求您帮我。” 王迪此时已经绕到了安查身后,白嫩丝滑的双手伏在安查肩头,宛若温玉的嘴唇吐出阵阵兰香萦绕在安查耳后,温柔的话语声正一点点融化着安查的骨头。安查险些就沦陷了,他用力咳嗽了一声,以缓解自己的失态,王迪看着安查的模样轻蔑一笑。 “咳。我出价可不便宜啊。” “那你想要什么呢?” 王迪顺势坐在了安查的大腿上,顺势递给他一个撩人的眼神。 “我要你死...” 突然间安查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猛地刺向王迪。王迪灵机一闪,匕首刺空了。 “我是好色,但是不傻。我从没见过如此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鬼王只喜欢鬼魂,就算好色也只喜欢美丽的女鬼。” “变态...” “变态?鬼总比人要善良许多,它们只会因怨念报复或者因遗憾而不肯离开人世,而人却会为了利益而害人害己。” “说的这么高尚,莫非鬼王是不图名利的圣人喽?” “活着就为了名和利,要不我也不会挣鬼王的名号,我只是没你们这么虚伪罢了。” “还真是语出惊人呢。” 王迪在背后已经准备好了梅姨特制的毒镖,她盯准了鬼王放松的时候趁机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恰好扎在鬼王的眉心处,鬼王马上就倒地不醒了。 “哼,说的再厉害不还是败在我的手下。出来吧,别躲着了。” 黑鸦从暗处显身而出。 “王姑娘果然好身手,只是这鬼王被你杀死,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可怎么办呢?” “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我们把他带走,逼他就范。” “妙哉,妙哉。” 王迪和黑鸦将鬼王秘密带出了鬼王的府邸,绕了三绕,王迪将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又步行了大约半小时才到了他们在这座小岛落脚的地方。 阴暗的地下室是细菌和恐惧进行繁殖的最佳场所,刚推开门就迎面扑来一阵腐坏的霉味,再向里面走就能闻到各种化学药剂的问道,黑鸦一个月前在这里为梅姨专门置备了一间实验室,梅姨正全副武装的进行着化学药剂的实验。 “梅姨,我们回来了。” “把他绑在椅子上,药劲马上就过去了。” 黑鸦趁着王迪和梅姨说话的功夫,小心潜入了他们的卧室。忽然王迪进来了,恰好看见鬼鬼祟祟的黑鸦。 “你干什么?” “没什么,我想事情,不小心走错房间了,我这就出去。” “哦...” 黑鸦出去后,王迪仔细检查了一遍随身带着的东西,虽然什么都没少,但刚才黑鸦牵强的理由倒是把王迪的心提了起来。 鬼王醒了过来,梅姨喊来了王迪和黑鸦。 “鬼王,你若肯配合我们,我们定会好好感谢你,价钱随便你开,我们绝不还价,如若不然那就别怪我们了。” “我果然没看错,你们就是一群卑鄙小人。” “火大伤肝,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鬼王长叹一声。 “你们要我做什么?” “鬼王果然识时务,堪称俊杰。很简单,我们想借助鬼王操纵孤魂怨鬼的能力帮我们激发一个人的潜力。” “谁?” “方凡。” “什么来头?” “鬼王可曾知道魇?” “万鬼之首,但它已经被封印在落云镇了啊。” “鬼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它的确被封印在了落云镇,但现在它却被封印在了方凡的身体之中。” “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操控恶鬼侵扰方凡,迫使他与体内的魇尽快结合一体。” “那我有什么好处?” “我说了,价钱您随便开。” 忽然鬼王仰天大笑着。 “谢谢你们提供给我这么有价值的消息,但我不会跟你们这群蝼蚁合作的。” 突然鬼王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了,鬼王缓缓起身阴险的笑着。王迪和黑鸦上前阻止却都被一道无形的墙弹了回来,二人倒地却发现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梅姨见状向鬼王扔去几枚飞镖,却也被无形的墙挡住,忽然梅姨脖子上出现一只干瘪的手,梅姨变得呼吸困难,她企图用力掰开那只手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你们似乎忘了我的看见本领了吧?一个黄毛丫头还想困住我?我不过是配合你演场戏罢了。” 王迪恶狠狠的瞪着鬼王,鬼王轻打响指。这时王迪、黑鸦、梅姨同时看见一群面目狰狞的恶鬼围绕在鬼王身边。王迪发现自己身上正坐着一只恶鬼,它此时与王迪的脸的距离还不到一厘米,如果不是这些恶鬼现形,那王迪是绝对不会看见如此刺激的场面的。 “很抱歉反客为主,该轮到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了。” “这个方凡和你们有什么过节?” “我们想要他的血来融合种子。” “哦?没想到你们居然拿到了落云镇的种子,有点意思。然后呢?” “然后壮大k组的实力。” “痴人说梦。” 鬼王放开了梅姨,也放开了王迪和黑鸦。 “你们走吧。我对你们的事没什么兴趣,我倒是对魇比较感兴趣。最强恶鬼终于现身了,你们别来妨碍我的好事,否则杀无赦。” 鬼王拂袖而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吧,鬼王一定回去找方凡的,我们到时见机行事。” 王迪幽幽的说道。 鬼王站在小岛的最高点眺望着中海市的方向,想起二十年前的那次交锋,手臂上又传来了灼烧的刺痛感。 “方昊天,我来了。” 方昊天此时和方凡脑电波相通,他和悲矢来到方凡的异度空间,制服了狂化的方凡,引出幻化成少年的落云镇祖先之一,哪成想少年跳进了滚沸的岩浆之中,方昊天和悲矢站在岸上观察着岩浆里的一举一动。 “昊天,现在怎么办?” “先看看凡儿的情况。” 方昊天和悲矢回头找昏迷的方凡,却发现方凡不见了。忽然岩浆中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方昊天和悲矢回头望去,只见少年从岩浆中重生而出,他身边就是被困在透明火焰球中的方凡,此时方凡已经恢复了常态。他使劲敲打着火焰球大声呼喊着方昊天和悲矢,但方昊天和悲矢却什么都听不见。 “想救他吗?” “废话不想多说,动手吧。” 少年邪魅一笑,冲着方昊天就攻了过来,方昊天侧身轻易闪过还做出了有力的还击。少年再冲,方昊天再闪,再还击,几个回合下来少年被方昊天打的快要昏厥。一旁的悲矢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就算少年再怎么弱,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啊。他抬头看了眼火焰球中的方凡,却发现刚刚还站着的方凡,此时已经瘫倒在火焰球中。悲矢马上过去一看究竟,另一边方昊天就像报仇一样拳拳到肉的打在少年身上,少年已经不还手了,却像疯子一样的狂笑着。悲矢看见昏厥的方凡嘴角有血流出,方昊天每打少年一下,方凡嘴角就会流出一些鲜血,悲矢暗道不好,突然向方昊天大喊着。 “昊天,快住手。” 方昊天听到了悲矢的喊声,准备打下去的拳头滞留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还没结束呢。” 悲矢过来抓住少年的领子质问道。 “你究竟干了什么?” 少年又大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我就是方凡,方凡就是我。”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方昊天怒火中烧,正准备再给他一拳的时候却被悲矢拦住了。 “不能打。” “为什么?” “你打在他身上就等于打在了方凡身上,方凡同样承担了你刚刚所有的攻击。” 后知后觉的方昊天眼中像是要喷出一股大火一样的盯着少年。 “卑鄙小人,快放了凡儿。” “放了?怎么放?我不知道啊,哈哈哈。” 悲矢将少年丢在一旁,一时间竟陷入了僵局。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方昊天和悲矢。 “哈哈哈,看看你们现在狼狈的样子,太好笑了。来,学个小狗让我高兴高兴。” “你别得寸进尺。” 悲矢大声骂道,方昊天伸手挡在悲矢身前。 “只要我学,你就放了凡儿吗?” “那要看你学的怎么样了...哈哈哈...” 说着少年拿出一把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顿时鲜血涌出。 “我没什么,就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了。” 少年指了指困在火焰球中的方凡,方昊天和悲矢看见方凡的手腕也不停地流着鲜血。方昊天的心被揪成了一团,他走到少年面前慢慢下跪。 “昊天,不要啊。” “不碍的,只要凡儿没事就行。” 紧接着方昊天学了几声狗叫,少年的笑声更大更猖狂了。 “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当年的大英雄方昊天竟然学会了狗叫,这也是我弟弟当年传授给你的绝世武功吗?哈哈哈...” “好了,该你放了凡儿了。” 少年猛地抬脚将方昊天踢出很远,一口鲜血喷出,方昊天面色难看的捂着胸口。悲矢实在看不下去了,纵身腾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光线,那道银光明亮而耀眼。他用力勒住了少年的脖子,在少年不注意的时候左手轻轻在少年手腕上摸了一下,流血的伤口马上就愈合了。 “赶紧放了方凡,他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哈...哈哈...咳,求之不得,来啊,用力,用力勒死我。哈哈哈...” 悲矢将少你推向一边。 “当年我就应该打得你魂飞魄散。” “你好厉害啊...你的慈悲呢?你不过是个代管人,何必掺和我们族内的事呢?莫非你还对月霜念念不忘?哈哈哈...”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悲矢有些失控了,就在他准备对少年下杀手的时候方昊天猛然冲过来拦住了悲矢。 “别冲动,这是他的激将法。” 少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既然二位这么客气,那就该轮到我了。” 忽然少年双手变成两把手刀,向方昊天和悲矢肆无忌惮的攻击者,方昊天和悲矢只能最大限度的闪避却无法还手,阴寒的刀刃与炙热翻滚的岩浆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夏与冬。少年像打了鸡血一般异常兴奋,但方昊天的体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突然躲闪不及阴寒的刀刃在方昊天胸口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喷薄而出。 “哈哈哈,太美了,我等这个场景等的太久了。方昊天,死吧。” 就在少年刺过来的一瞬间悲矢挡在了方昊天身前,他虽是灵体,但少年的手刀也不是凡间之物。刀刃穿过悲矢的身体,距离方昊天的喉咙只有不到一拳远。 “悲矢,悲矢...” 方昊天抱着悲矢大喊着。 “快走...” 悲矢昏了过去,方昊天抱着悲矢不知该怎么做,刚刚两个人的时候还有个依赖现在只剩下方昊天自己他竟有些不知所措。方昊天看了看被困在火焰球中的方凡,他正看着自己和悲矢。方昊天想与少年拼命为悲矢报仇,但被困的方凡又是他此生最深的牵挂,进退两难的境地使方昊天彻底坠入了泥沼,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下沉。 少年骄傲的向方昊天走去,一把抢过怀中的悲矢丢在了一旁。方昊天没做任何反应,他耷拉着脑袋发呆。少年左手抓住方昊天的衣领,单手将他举至半空。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竟让我燃不起一丁点斗志,太难看了。” 少年将方昊天丢到半空,方昊天自由下落,忽然间少年使出一记强劲的侧踢将方昊天踢出了十几米远。少年走到方昊天身边抓起他的腿,方昊天头向下的看着少年。 “洛森,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看你。” “好久没有听人这么喊我了,只有她能这样喊我。” “她始终没能将你从那深渊中挽救回来。” “安息吧,老友。” 方昊天缓缓闭上了眼,安静的等待着。方洛森再次狂妄的笑着,但他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正酝酿着无穷力量的愤怒的眼睛。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四章 父子脱险 鬼王现身 洛森眼中不带丝毫情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愤世妒俗的愤怒,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空洞。洛森慢慢松开手,他看着方昊天如一片落叶般飘进汹涌的熔岩之中,洛森长叹一声。 “今后我便没了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话音刚落,忽见一道红光从自己身边闪过径直冲下悬崖,没一会拿到红光抱着方昊天悬在半空。 “你...” 洛森回头看去竟发现那个火焰球已经被方凡涨破了,他此时正抱着方昊天悬在半空,静静的看着他。方凡此时的眼神和洛森刚刚的眼神没有任何差别,一样的空洞。方凡将方昊天平放在悲矢身边,随后慢慢走向洛森。 “没想到吧?” 洛森仰天大笑。 “哈哈哈,没错,没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想再听你的废话了。” 话音未落方凡的拳头已经向洛森打了过来,速度之快让罗森大为吃惊,他忽然明白眼前的方凡已经超越了自己的预期。 “哦?看来你已经找到一点和魇相处的窍门了。” “魇不能控制我,同样,你也不能。” “我何必要控制你,我就是你啊。哈哈哈。” 方凡怒火中烧以极快的速度将洛森打倒在地,出乎意料的是洛森只是硬生生的挨着方凡的每一次攻击,直到最后变得奄奄一息。 “来啊。动手吧,给我最后个痛快。” 方凡咬牙切齿的看着洛森,正当方凡要动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方昊天的喊声。 “凡儿,不要。” “为什么...” 方凡愤怒的大吼着,方昊天拖着受伤的身体勉强走了过来。 “凡儿,他是你的魂。你若杀死他,你也就死了。” “我的魂?” “方洛森是你的前世,我也没想到他会投胎到我家。” “那这样的魂,我宁可不要。” “不行,你不是为自己活的,月涵还在等着你。” 方凡渐渐松开了手,他很想斩草除根,但他的确隐约的发现了自己和洛森之间有一种看不见的联系,这种联系并不是用生或死就可以轻易斩断的。 悲矢渐渐醒过来了,虽然被洛森刺伤,但悲矢终归是灵体再加上上万年的道行,所以没那么容易被打的魂飞魄散。悲矢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洛森说道。 “昊天,我们应该把他封印住,免得他又蛊惑方凡。” “没错,亡羊补牢吧。” 方凡并不同意将洛森封印。 “不必了,我现在可以完全压制住他,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他。” “那就依你吧。” 方昊天略显担忧的说道。忽然方凡跪在方昊天面前。 “凡儿,你这是做什么?” “爸,我已经想起儿时发生的事了,我是魔。这些年委屈您了。” “起来...” 方凡依旧跪着不动。 “你给我起来。” 方昊天生气的吼道。 “你不是魔,你是方凡,你是我方昊天的儿子。当初我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凡凡的长大,一直到老。但事与愿违,要说有错也是我的错,你是无辜的。命运这东西从来都是这么不讲理,它不会问你愿不愿意,就强塞给你一个剧本。但你要记住,你是落云镇的传承,是方家的传承,所以就算有再大再难的阻碍,你也要把你手中的剧本给演好了。” “我记住了。” 方凡慢慢起身,眼眶竟有些泛红。 “好啦。父子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 “我和我爸说话你插什么嘴。” 话音刚落,方昊天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方凡一阵眩晕。 “混账东西,你以后不许对悲矢这么无礼。” 方凡被打的一脸懵,只顾着连连点头,悲矢在一旁笑着。三人走出蒿草地,来到一片湖泊。 “下去吧。下去之后就回到现实世界了。” 方凡和方昊天依照悲矢的话向湖中心走去,二人忽感一阵窒息,再睁眼时二人并排躺在病床上,月涵、章泽、婉璃都守在床边。 方洛森仰面朝天的躺在刚刚还是如炼狱般的熔岩此时却是一片紫色的蒿草地中,他看着头顶掠过的落叶,心中竟是一片难得的平静。悲矢从湖边回来后坐在他身边。 “差不多就忘了吧。” “要是那么容易的话,我就不用如此的求死了。” “没想到你是方凡的前世。” “我也没想到,直到那个傻小子做了和我当年一样的傻事,我才从黑暗的深渊中醒来,当我醒来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没有了月霜,没有了父亲,没有了那片树林,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一片蒿草地和一展孤独的凉亭。” “其实你并不想杀死任何人,对吗?” “还记得我们带着月霜在天边的尽头放风筝吗?” “当然。” “那天的情景一直伴着我与孤独周旋。久了,我竟分不清哪个是回忆,哪个又是孤独。” 洛森渐渐闭上眼睛,一阵风吹过,盘旋的落叶在风中转了几转,散落的到处都是。 一家人正在欢庆着方凡和方昊天平安归来,姑妈为方凡修复了背后的楞严咒,魇的力量重新被紧紧的封印在心仓内,随时听候方凡差遣。 一架民航客机降落在中海市机场,舱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阴冷之气顿时席卷了整个机场,飞机上的所有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排着队走过通道,最后一个进入机场的人拿着机票和证件递给工作人员。 “安查先生,欢迎来到中海市。” “谢谢。” 和鬼王安查同一航班的客人走出机场后马上就恢复了正常,顿时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只见从每个客人身上飞出的道道黑影都一一回到安查身边。安查深吸口气,淡淡说道。 “游乐园到了。” 鬼王离开小岛后,黑鸦三人也离开了小岛。黑鸦依旧继续监视着方凡的动态,但他并不知道方凡刚刚经过一场恶战。王迪则在中海市跟踪着鬼王的行动踪迹,梅姨回到小县城继续研制着新型毒药以提供给王迪。那颗幽红发光的种子被王迪藏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具体位置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她已经察觉出了黑鸦的异常。 黑鸦一直觊觎那颗种子已经很久了,他渴望着种子种蕴藏的巨大力量。他做梦都没想到种子会被王迪悄悄带离万悠岛,这无形中给黑鸦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其实这次拉拢鬼王的另一目的就是想查出种子究竟被王迪藏在哪里。在小县城的那晚黑鸦看见种子被王迪藏在了身上,但到了小岛他去王迪的房间翻找王迪的行李时却一无所获。他坚信种子一定还在王迪身上,但回到中海市后他密切关注着王迪的一举一动却再没有见到过种子。黑鸦在中海市除去监视方凡以外的另一个目标就是寻找种子的下落并据为己有。 月涵磨了方凡好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说动方凡陪自己去超市。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是牛肉搞特价的重要时期,月涵身材瘦弱每天在超市时都挤不过那些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妈,等自己终于挤到特价牛肉跟前时就只剩下一些零散的碎肉,最后只好悻悻而归。方凡倒不是不想陪月涵去,只是月涵最近身子很虚弱,但又找不到病因,所以方凡并不同意月涵出去,更不用说是人潮密集的超市了。 女人或许就是为了特价而生的,月涵一到了超市马上变得精神抖擞,没有一点难受虚弱的样子,连方凡都大吃一惊。在与方凡联手配合下,月涵轻而易举的挤到了特价牛肉的柜台跟前,那一刻月涵感觉自己终于征服了一座攀登许久的山峰,她正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面前的牛肉。 方凡成功完成了辅助的工作,在一旁东看看西望望的等月涵狩猎结束。自从他压制住洛森之后自身的能力提升了一个境界,而且方凡现在可以随意操控魇的力量来瞬间提升自己五感的能力,这样看来还应感谢洛森将自己的潜能逼迫出来。方凡猜测洛森的出现或许是因为魇的力量出现了泄露,才将一直在自己心底沉睡的洛森唤醒的。他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洛森是自己前世这件事,但不管方凡如何逼问父亲,父亲方昊天也不肯多说一个字,而悲矢在面对方凡的质问时更是装傻充愣。 方凡暗自考虑着要再找机会去和洛森聊聊。正当方凡思考的时候,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吸引了方凡的注意力,他看见很多人都围在超市的玻璃窗边。方凡好奇的凑过去一看究竟,原来是一只鸟撞死在玻璃窗上。月涵提着一大包牛肉向方凡走来。 “怎么了?看什么呢?” “没什么,有只鸟撞在玻璃上了。买好了?” “你帮我拿一下,你不是一直想吃培根卷嘛,我去买点。” 月涵刚一转身,就听见无数个沉闷的响声,所有人抬头观望,只见无数只鸟儿展翅冲向天空,再俯冲重重的撞向超市的玻璃窗。 “老婆,快进去。” 月涵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直到听见方凡的呼喊才回过神,方凡拉着月涵跑进了超市。其他没反应过来的人,有的被尖利的鸟嘴扎伤,有的被不明方向的汽车撞倒,这感觉就像是鸟儿刻意攻击者人类,最后超市门口的人都跑进了超市里面,惊恐的看着外面发疯的鸟。 “老公,这是怎么回事啊?” “别怕啊。有我在呢。” 方凡调用魇的力量向窗外看去,他惊诧于自己所看见的东西。方凡看见超市外有一阵黑色的雾气,而且那雾气正从超市的门缝中慢慢钻了进来。方凡眼看着一团雾气钻进了超市门前一个男人的身体,紧接着男人行动变得奇怪起来。看得出他四肢变得僵硬,神态呆滞不停的攻击着身边的人,人群像一团受惊的蚂蚁,开始向四周逃散着。过了一会之后男人昏倒在地,那团黑气从他身体中出来,飘荡在半空中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方凡见那团黑气走远了,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刚刚被黑气攻击的那人身边,只见那人面如死灰,眼球苍白,而且他身上的血管变得尤为明显就像是一副电子线路图。情急之下,方凡唤出悲矢。 “悲矢,你看这是什么情况?” “从我出生到死,再到变成代管人,这种情形我一次都没见过。”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 “你爸可让你尊重我,跟我好好说话。” “行,都依您。那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呢?” “乖。现在...我也没办法...” 方凡恨不得现在就弄死悲矢,太气人了。 “方凡,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外面弥漫着黑色的雾气。” “雾气里面有什么?” “看不见了。” “坏了,莫非是它?” “谁啊?” “它的实力可是和你体内的魇平分秋色。它名叫瘴,通过成千上万个死在沼泽之人的怨气幻化而成,但据说它已经被鬼王降服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正当方凡和悲矢聊天的时候,方凡注意到超市外那些黑色的雾气正在一点点消退,最终消失不见。而之前那个被黑气侵入的男人也毫发无损的站了起来,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方凡,带着月涵,我们快回家,大事不妙了。” 方昊天和姑妈已经离开中海市会落云镇去了,他们为了方凡不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回去和二叔商量今后的对策。方凡和月涵回到家,正好看见婉璃正在收拾东西。 “婉璃,你要走吗?” “不是,我是给章泽收拾东西,他说这几天要在局里加班,让我给他送点换洗的衣服过去。”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就说接到了很多起报案,就算排着队紧锣密鼓的处理,也得下个月才能处理完。” “这么夸张?” 方凡吃惊的瞪大了眼。 “你们说他是不是骗我呢?” “不可能。婉璃,你收拾好就放在那里吧。明天一早我给他带去,正好我也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吧。” 月涵和婉璃说着刚才在超市的奇怪经历。方凡则把悲矢拉到一边询问起来。 “悲矢,你刚刚说大事不妙是怎么回事?” “鬼王来了。” “谁是鬼王?” “他是天下万妖之祖的传人,可以控制天底下所有的妖怪和鬼魂,但前提是要与他签订一个契约。” “什么契约啊?” “就是不再危害人间的契约。” “那要是不签呢?” “那就魂飞魄散了呗。” “他来就来呗,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刚刚超市发生的事。” “刚才那个瘴就是鬼王的部下。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天地间有四大鬼灵,分别是瘴、魇、欲、堕。魇已经被你封印在心仓里,瘴和欲已经被鬼王收服,四大鬼灵之间可以相互感应。此次瘴的出现绝非偶然,它很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冲我?” “嗯,确切的说是冲着你体内的魇而来的,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鬼王。” 方凡听着悲矢的话,眼睛一直看着和婉璃聊天的月涵。 “好了,我知道了。你留下来保护她们,我去找章泽。记住一定不能让她们出事。” “那你...” “我没事,我还有魇呢。况且姑妈前不久刚给我修复了楞严咒,现在没什么脏东西能接近我,我和章泽去把这个鬼王揪出来。” “也罢,她们你就放心吧,我定会舍命护她们周全。” 方凡回房间休息,月涵和婉璃依旧兴致勃勃的聊着天,而悲矢则悄悄来到了鬼王所在的地方。 “殊不知手眼通天的悲矢大人竟会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望您不要怪罪。” “行了,别假客气了,你这次来是什么目的?” “没什么,我就是为了魇而来。” “难不成你还想把魇也收服?” “正有此意。” “别费劲了,魇已经被方凡封印了。” “我知道,就是超市的那个年轻人嘛。” “你果然躲在那团黑雾中。” “你我相交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习惯吗?不打无准备之仗,交手前我总得先见一见对方几斤几两吧。” “也对,既然你一意孤行的话,那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来悲矢大人是要与我作对了?” “你乖乖回到小岛上,我定不会为难于你。” “恕难从命。” “那,后会有期...” 悲矢离开了鬼王的住处,忽然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一个黑影,它卸下肩头的麻袋,麻袋中露出了昏迷的月涵,黑影与鬼王相视一笑。而此时在方凡家中,月涵和婉璃正聊得起劲,婉璃起身去倒水,她身后的月涵看着婉璃的背影冶艳的舔了一下殷红的嘴唇。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五章 谋杀犯,方凡 章泽像个流浪汉一样的蜷缩的睡在椅子上,方凡心中庆幸婉璃幸好没来,要是来了看见章泽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势必会爆发自己的宠夫狂魔的本质,到时候警局肯定乱成一锅粥。方凡上前推了推章泽,章泽没有理会把头扭到一边接着睡,方凡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婉璃来了,章泽马上就惊醒了。 “婉璃,我什么都没干。” 章泽看了看身边只有坏笑的方凡,根本没有婉璃的身影。 “你有病啊,我刚睡着。” “听说你忙疯了,婉璃让我给你带几件衣服过来。” “还好她没来。” “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 方凡拿起最近的卷宗,有一件案子的作案人居然是婉璃。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街边的监控拍到的,案发时间是昨晚21:12,当时婉璃还视频通话查我岗,所以作案人肯定不可能是她。” “婉璃知道吗?” “哪敢让她知道,她那脾气肯定当场就炸了。” “现在警局什么情况?” “别提了,一共接到了30起报案,作案手段各色各样,但都是些小案子,其中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怎么奇怪?” “昨晚20:03有人报案遭到抢劫,被害人拍下了作案人的长相。但20:09的时候又有人报案也遭到了抢劫,而且被害人也拍到了作案人的长相。作案的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而最奇怪的事两起案件的案发地点居然相隔20公里远,就算作案人完成第一起案件马上赶往第二起案件的案发地点也最少需要30分钟,但第二起案件却在短短的6分钟之内就发生了,除非他是飞过去的。” “难不成是双胞胎作案?” “这倒不可能,杨悦已经核实了作案人的信息,他不是双胞胎。” “就这一起奇怪吗?” “你算问到点上了。不止这一起,是所有的案子都差不多这么奇怪。就好像是故意作案,没有任何动机,而且还故意让被害人拍下自己的长相。” “那婉璃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这就更邪门了。报案人说婉璃冲进他家后把家里折腾的天翻地覆,但没有伤人也没有拿走任何值钱的东西,最后从那户人家出来时还专门在治安监控下盯着监控看了半天。” “那个监控还在吗?我看看。” 章泽将昨晚的监控调出来,方凡调动魇的力量希望可以在监控录像中找到些蛛丝马迹。21:16婉璃出现在监控里,行为乖张,举止疯狂,在镜头中张牙舞爪的,过了一会她看向摄像头突然冷静下来,一直盯着摄像头看了大概30分钟,然后就离开了。 “倒回去,你仔细看婉璃的眼睛。” “没什么特别的啊。” “你再仔细看看。动物的眼睛在红外摄像头下会发光,而这个婉璃的眼睛并没有发光。” “你一说还真是啊。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她没有眼珠,眼珠就是眼球前面中间的部分,它由角膜、虹膜、瞳孔组成占1/6,剩下的5/6是白色的巩膜,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眼白。你的这个婉璃只有眼白,没有眼珠。” “她可不是我的婉璃,鬼知道她是谁。” “我就那么一说,别这么紧张嘛。” “这究竟是什么人冒充我的婉璃。” “你觉得人可以模仿的这么像吗?不仅相貌还有身材。”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人?” “很有可能。” 章泽并不震惊,经过这么多鬼神的事之后,现在让他处理一件人类的案子反而觉得别扭。 “那他怎么会知道婉璃的长相呢?” 方凡神秘的笑了起来。 “这就得问你喽。” “你怀疑我?” “那倒不是,我是怀疑你过去的同僚黑鸦。昨天下午我和月涵在超市也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悲矢当时跟我说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一个叫鬼王的人,我猜这些奇怪的案件都是鬼王操纵他手下的恶鬼搞出来的。” “所以呢?” “你记不记得黑鸦那次闯入我家看见了我们所有人的长相。” 章泽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这是黑鸦将我们的信息透露给了鬼王,所以这些恶鬼才会知道如何幻化成婉璃的模样。” “没错,黑鸦和鬼王联手,那目标肯定是我们没错了。” “你...” 章泽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几个警察上来将方凡按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没想到你这个杀人犯会主动来警局,害的我们哥几个在外面找了好半天。” “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朋友,别动手。” 章泽在一旁打圆场。自从方凡破获了叶国忠的案子之后就名声大噪,相对之下他也触犯了当时警局的蛀虫集团。这次方凡犯案,这几个苟延残喘的人马上跳了出来强烈要求要主持正义,将方凡绳之以法,但傻子也明白他们心里的小算盘是怎么打的。几人不由分说的将方凡关进了看押室,并派了几个生面孔守在门外禁止任何人接近。 “李队,方凡做了什么案子啊?” 老李拿出卷宗递给章泽。 “你这好兄弟杀人了,你自己看看,我们可没冤枉他。” “可之前怎么没接到报案啊?” “这属于机密,你哪能知道。” 章泽心中暗骂道,机密个屁,你们这几个老油条就是趁机报复。章泽气呼呼的看着卷宗,里面肯定藏着什么秘密。章泽反反复复的看了半个小时,从案发过程到现场证据都纷纷将矛头指向方凡,最终板上钉钉的证据就是出现在监控中的方凡。 章泽心里很清楚这是阴谋,因为监控中的方凡和那起案子中的婉璃一模一样。但现在这也无法作为释放方凡的证据,没人会相信是鬼在作祟,事到如今只好先找出方凡当时不在场的证据了。 月涵和婉璃知道方凡被关押的消息之后很快就赶到了警局,她们挤进几层报案人群才找到章泽。 “章泽,怎么回事啊?” 婉璃着急的问道。 “方凡杀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月涵没有显出很紧张的模样,只是淡淡的看着章泽和婉璃。章泽以为月涵已经吓呆了,于是上前安慰道。 “月涵,你别怕啊。一会你得为方凡做一个不在场的证明,只要证据成立方凡就没事了。” 月涵平静的点点头,月涵过分的镇静引起章泽一阵怀疑,他把婉璃叫道一边。 “婉璃,月涵怎么了?她这么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啊?” “可能是被吓到了吧。” “不对,月涵的感觉就像方凡与她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 章泽和婉璃同时看向镇定自如的月涵,她正恬静的对着二人微笑着。过了一会章泽带着月涵去找老李说明情况,老李同意给他们个机会,于是带着二人来到关押室。 “月涵,你别紧张,一会就如实说明情况就行。” 月涵机械的点了点头,进了关押室月涵微笑的看着方凡。 “老公,你还好吗?” “月涵,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作证啊。” 老李趾高气昂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突然他把手中办公夹用力的摔在了桌上,以彰显自己的威风。 “说说吧,昨晚22:06的时候你老公方凡在什么地方?” 月涵看了看方凡,又看了看章泽。 “不知道,反正他不在家里。” 月涵的话让方凡和章泽都目瞪口呆,章泽马上反应过来,大喊道。 “月涵,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可别瞎说啊。” “我没瞎说啊。他的确不在家,我和婉璃整晚都在聊天,也没见他回家。” 方凡已经被眼前这个撒谎不脸红的月涵吓到了,他怀疑月涵是不是受到了老李那些人的威胁,所以才撒谎的,于是方凡冷静了一下接着说道。 “月涵,你别怕,这里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的,你说实话就好。” 忽然月涵的脸变得阴沉可怖,她凑到方凡耳边小声说道。 “放心吧,老公。没人敢对我怎么样,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杀人犯。” 月涵说完后退回到座位上,脸色又变得温暖可人,而方凡刚刚看见的月涵就像一场猝不及防的噩梦。老李看着呆滞的方凡得意地说道。 “方凡,你真是罪大恶极,连你老婆都不愿帮你,你就在这等死吧。” 比起难以置信方凡此时内心中更多的情绪是对月涵的担忧,他认为肯定是昨天下午在超市的时候月涵被那阵黑色的雾气感染了,所以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月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关押室。章泽和老李央求着和方凡单独待一会,但老李怎么都不肯让步,最终章泽只好先离开了关押室,但在章泽离开之前方凡给他比划了一个零的手势。章泽出来后看见月涵正挽着婉璃的胳膊,举止亲密的靠在一起。 “月涵,你刚刚疯了吗?你知道你那样撒谎就等于是把方凡推进了鬼门关。”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你...” 章泽被气的一时语塞,他也不好再对月涵说什么。他把婉璃叫到一边。 “昨晚方凡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刚才说起方凡不在场证据的时候,月涵居然撒谎说方凡昨晚不在家。” “啊?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现在马上带着她回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监督她,她可能不是真的月涵,还有最近几天一步都不要离开家门。也不要打电话,有事的话就让悲矢来找我。” 婉璃还是百分百相信章泽的,她带着月涵离开了警局。忽然章泽的同事过来问道。 “咦,刚刚那个女的不就是前几天的嫌疑人吗?” 同事指着刚刚离开的婉璃说道,章泽连忙解释道。 “你见过嫌疑人会主动送上门的吗?你看错了。” 回到家后,月涵对月润也是不予理睬,就一直缠在婉璃身边。她时常看着婉璃飒爽的短发陷入痴迷,而且最近她总喜欢时不时的和婉璃发生一些肢体接触,之前婉璃并不觉得别扭。但听完刚刚章泽的话之后,再当月涵靠过来的时候婉璃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 夜晚比想象中要来的快很多,晚饭过后婉璃和月涵聊了些有的没的,月润一直在看书,也不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中,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月润已经回房休息了,婉璃起身正准备回房时却被月涵叫住了。 “婉璃,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要是放在以往,婉璃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因为有时月涵和方凡吵架时,月涵都会和婉璃睡在一起细数方凡的种种罪状。但今天婉璃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章泽还让自己监视她,睡一起也就无所谓了。 “嗯,可...可以。” 月涵开心的跟在婉璃身后走进了房间,二人平静的躺在床上。 “月涵,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方凡吗?” 突然月涵将身体转向婉璃,二人面对面。 “我不想说他。” 月涵深情款款的看着婉璃,忽然婉璃感觉月涵正轻轻抚摸着婉璃。 “月涵,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没闹,我也说正经的呢。” 婉璃刚要再说话,月涵竟然冲着婉璃的嘴吻了上去。婉璃吓了一跳,用力推开了月涵。 “你干嘛?” “好甜,睡觉吧。” 月涵转过身马上就睡着了,婉璃惊魂未定的站在床边,看着已经熟睡的月涵。婉璃轻轻躺下,双眼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另一边在警局的章泽也是毫无睡意,他一直盯着墙上的钟表,终于挨到了0点。他来到关押室,可关押室门口还站着两个门卫,他咳嗽了一声。 “咳,犯人没怎么样吧?” “您放心,我们哥俩那是看犯人的行家,只要有我们俩在就算里面关着的是孙悟空也跑不了。” “嗯,很好。倒时我一定会在李队面前为两位兄弟多美言几句的。” “那就谢谢您了,您辛苦。” “行了,哥俩也守半天了,去休息会吧。” 二人面露难色。 “难道你们还怕我会放走犯人?” “当然不是,只是这李队交代过让我们哥俩寸步不离的守着。” “那是,李队是咱们警队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但人不休息怎么能更有效的工作呢。听我的,你们去吃点喝点,我先替你们盯着。” 章泽边说边拿出一些钱塞进二人手中。 “这可使不得。” “拿着,这是我替李队奖励你们的。” “谢谢您,那我们就出去歇会。” “去吧,去吧。” 二人走后,章泽走进关押室。此时方凡正一脸愁容的躺在地上。 “老方,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冷静一下。” “月涵那边我都已经跟婉璃交代好了,只是月涵的那副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清楚,首先她没有被附体,其次我也没感觉到有别的力量在体外操纵着她。” “这就奇怪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幻化成了月涵的模样?” “有这个可能,但我用魇的力量却没有察觉到丝毫破绽,我只有出去才能查清楚其中的玄机。”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老李训斥手下的声音,章泽赶紧走出关押室,恰巧碰见了来关押室的老李。这时章泽装模作样的冲着关押室喊道。 “你给我在里面老老实实的待着,别打什么歪主意。” 老李看着章泽拙劣的表演嘲笑道。 “别演了,全局上下谁不知道你和方凡穿一条裤子,你这样有意思吗?” “李队,您误会了。之前我的确和方凡穿一条裤子,但现在我坚决和他这个品行卑劣的杀人犯划清界限,转投您的门下,为表诚意我请您出去喝几杯。” “别废话,我可收不起您这尊大佛。” “您看您说的言重了不是,今天晚上咱哥俩不醉不归。” 章泽边说边搭着老李的肩膀往外走,老李又把之前的两个手下安排到了关押室门口,自己和章泽花天酒地去了。 夜越来越深,关押室门口的两个守卫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时关押室的门竟然打开了一条缝隙,透进的光不偏不倚的打在方凡焦躁不安的眼神中。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六章 地铁站惊魂 方凡刚踏出关押室的门槛,其中的一个门卫就醒了,方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让他睡了过去。他尽量避开警局里的监控,悄悄来到疏散通道,此时已是凌晨4:12,警局上下除了熟睡的值班人员外再无旁人。一切都顺利的有些意外,还有刚刚关押室无故打开的门,方凡虽然满心怀疑,但对月涵的担心已经完全推翻了他的理智,他现在只想马上飞奔回家。 老李喝了个酩酊大醉,酒过三巡之后老李竟开始和章泽称兄道弟的唠起家常,章泽偷瞄了一眼时间。 “大哥,咱们今天就到这?小弟把您送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没...没问题...一切都听兄弟安排。” 老李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二人摇摇晃晃的走出会所大门,章泽叫了辆车把老李推上去,关照了司机几句之后他马上赶回警局,现在是释放方凡的最佳时机。 方凡回到家后,四下安静,客厅空无一人,方凡轻轻地打开卧室门看见床上只有月润。这时婉璃从房间走了出来,月涵的所作所为弄的婉璃一直睡不着,她看见徘徊在卧室门口的黑影大吃一惊,但之前杀手的本性让她瞬间就冷静下来,她轻轻地向黑影靠近,趁其不备上前擒住了黑影。 “松手,松手。” “方凡?” “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啊。” “你怎么回来了?” “月涵怎么样?” 婉璃将月涵种种奇怪的表现告诉了方凡。 “你进去保护月润,我去会会她。” 方凡来到卧室的时候恰巧赶上月涵翻身,被子被月涵踢开了,细腻如丝的肌肤在月光下如透明的蛋清,方凡一时间竟看呆了,此时的月涵比平时妩媚很多。方凡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调动魇的力量双眼瞬间变红,看看躺在床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方凡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遍月涵,竟发现床上躺着一只狐狸。方凡连连后退几步,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不光要和鬼斗智斗勇,现在又来了妖。方凡小心的退出房间,他叫出悲矢。 “卧室里躺着一只狐狸,你怎么看?” “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不告我。” “你别急嘛,我不告你是因为这只小狐狸并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它只是一时顽皮。” “顽皮个鬼,它把月涵都玩没了。” “月涵被鬼王带走了。” “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下午在超市的时候啊。” “你怎么又不告我。” 方凡越来越生气了。 “冷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知道鬼王在哪里,我和你去。” “不行,你留下来继续保护他们,还要监视着那只狐狸。你把位置给我,我自己去。” 悲矢告诉了方凡鬼王的位置,这时章泽回来了。 “老方,我就知道你肯定跑回家了。你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当时关押室的门自己的开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明天恐怕漫天都会是你的通缉令。” “那也没办法,我要去救月涵。” “我陪你去。” “不行,你去警局守着一有情况就及时通知我,你我里应外合,等救出月涵抓住鬼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可你的手机还在警局的证物室啊。” 方凡和章泽一同看向悲矢。 “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去拿吧?” “除了你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没一会悲矢就拿回了方凡的手机。 “章泽,明天你主动发布我的通缉令,这样一来他们对你的怀疑度就会降低不少。” “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假月涵又黏在婉璃身边。婉璃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倒也不怎么害怕了,就全当养了只宠物。如果现在就揭穿狐狸的真面目恐怕会对真月涵不利,现在方凡只有先救出月涵再处理这只狐狸。方凡已经将狐狸的真相告诉了婉璃,婉璃知道后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就全当是养了一只好色的宠物。 果然警局颁布了方凡的通缉令,通缉令通过各种传播形式发散开来,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几乎中海市所有人都知道了方凡被通缉的消息。方凡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帽衫,还带着一顶褐色的鸭舌帽,他把帽檐压得很低,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他下巴上浓密的胡渣,他路过一家电器行,橱窗中的电视里正播放着自己的通缉令。 方凡快步走进地铁站,巧妙的绕过安检,侧身闪进了开往青年路站的列车。车上一直都在滚动播放着方凡的通缉令,方凡找了一截没什么人的车厢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方凡对面坐着一个老妪,旁边放着一根白木拐杖,她实在是太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是干瘪的红枣,深深凹陷的双眸中没了光亮,多出不少混浊,甚至其中的一只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但方凡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老太太一直在盯着自己,方凡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他先向左边挪了一下,老太太微微向左扭头,紧接着他又向右边挪了一下,这次老太太的没有扭头,方凡才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就在方凡放松戒备的时候老太太突然扭头看向自己,方凡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老太太那只灰色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方凡。 方凡为了逃避开老太太的凝视换了个座位,他刚一坐下就发现老太太向车门走去,列车停下开门的时候老太太又向方凡看了一眼,随后就走出了车门。方凡所幸不再想老太太的眼神,靠在靠背上打起了盹。过了一会列车停下了,方凡拿着背包走出车厢,车站中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有拿着行李向出站口狂奔的,有拿着电话不紧不慢煲电话粥的,还有守在长椅上等自己的另一半的。方凡压低了帽檐先前走着,忽然方凡撞向了前面一个人的后背上。方凡左手抓着帽檐以便挡住自己的脸,他从手指的缝隙中看见面前这个人身材高大,肩宽体胖,起码得是自己的两倍。方凡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对方没有回应。方凡继续向前走,他刚准备上扶梯,却发现前面的人不动而且扶梯也不动。方凡等了一会发现前面的人没反应,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奇怪的事发生了。 地铁站内的所有人都在原地静止了,他们都保持着静止前一秒的动作,就连列车也是保持着飞驰行驶的模样,周围变得安静异常,落针可闻。方凡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木棍撞击地板的响声。方凡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刚刚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太太正拄着那个白木拐杖向自己走来。她的速度,她的速度有些异常,看着是走但更像闪现一样。刚才还有最少200米的距离,顷刻间竟已近在咫尺,方凡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跑,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他边跑边回头看,只见老太太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他的意思,方凡气喘吁吁的跑到另一个出口扶梯处,他又向刚才跑来的路上张望过去,什么都没有,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方凡避开静止的人群沿着步行楼梯向上走,他感觉自己走了好长时间,当走下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他立马就傻眼了,他竟然还在车站里,而且之前头顶空荡荡的天花板此时竟出现了如镜面般的倒影。方凡仔细观察着,所有的事物在里面都呈现出了自己的倒影,甚至是那些静止的人,但他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倒影,莫非是刚才的楼梯把自己引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这时方凡又听见了一阵木棍撞击地面的响声。方凡再次寻声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当他缩回脖子是却闻到了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老太太此时竟站在方凡身边,那只灰色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方凡颤抖的双手,方凡如同触电一般从冰凉的地板上弹了起来,拔腿就跑。他跑到楼梯口时看见老太太正拄着白木拐杖站在那里等他,他刚一转身发现背后还是那个老太太,忽然间老太太从四面八方向方凡包围了过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顷刻间成千上万只灰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方凡,方凡惊恐的大喊着。 方凡猛一睁眼竟发现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周围零星不多的几个乘客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方凡赶紧压低了帽檐,他朝之前老太太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老太太已经不在了,方凡安下心来。他看了看列车上的车站指示牌,还有一站就到青年路站了,方凡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准备下车。 走下车门的一瞬间,方凡发现车站里人声鼎沸,和自己刚才梦中的场景很像,忽然他撞在了前面一个高大男子的后背上,方凡扶着帽檐对着男子道歉,但男子并没有回应他。方凡心中猛然一惊,不会这么凑巧吧?自己从小到大梦境从来都没有实现过,难道今天就实现了,方凡紧张的咽了下吐沫,微微抬头向周围看去,还好一切都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人依旧或匆匆忙忙,或不慌不忙的干着自己的事。方凡向着地铁出口走去,他刚踏上第一节台阶就听见一阵木棍撞击地面的响声,方凡像一匹机警的野狼般回头看去,他看见那个老太太正不慌不忙的走到自己身边。又是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方凡甚至可以用鼻子中的粘膜感受这股气味中的每一粒即将干瘪成灰的尘埃。 最让方凡奇怪的是老太太下车的地方是万柳门站,自己下车的地方是青年路站,这两站之间隔着五站地呢。就算老太太腿脚再好她也不可能追着列车跑五站地吧。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方凡的脑海中,难道自己现在所在的车站就是万柳门站?方凡跑到车站指示牌那里,一条列车行驶路线指示图上所有的站名都是白色的,只有这个站名是红色的,上面写着万柳门站。方凡倒吸口凉气,难道列车一直没动吗?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尖利锐耳却又苍老深沉的声音,虽然有些矛盾但此时这个声音就是这样如一颗爆炸后点亮了黑暗深海的炸弹一般。 “小伙子,他们可来了。要是不想被抓住就跟我走吧。” 方凡看向四周有几个人在偷偷瞟向自己,多年的从警习惯告诉自己这些人便衣警察。 “你要带我去哪?” “放心,我不会害你,跟我走就是了。” 无奈之下,方凡只好跟着老太太走。方凡发现老太太每用拐杖撞击一次地面都会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而且这个响声会回荡很久,周围的人听到这个响声之后就会头昏脑涨,出现短暂的眩晕与迷离。这样一来老太太带着方凡顺利的离开了车站,但他们走的并不是正常的车站出口,而是沿着铁轨走进了昏暗的隧道,老太太在前面带路,方凡在后面磕磕绊绊的跟着,勉强能跟上老太太的速度,忽然口袋里传来震动的感觉,方凡拿出手机看到是章泽发来的一条信息。章泽告诉方凡几分钟之前有个老太太打电话举报在万柳门车站看见了他,周围的警力都已经赶往万柳门车站,让方凡千万别在万柳门车站下车。方凡心中吐槽着,“要是等你的信息我早就被抓住了,等一切都结束了再找你算账。” 忽然方凡意识到哪里不对,举报自己的人是个老太太,一路上自己遇见的老太太不就是前面带路的这位嘛。老太太是故意设套带我走的,她肯定有什么不轨的阴谋。方凡慢慢停下脚步,等了一会之后发现老太太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停下,就转身准备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方凡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前面微弱的亮光里有个影子,方凡走近一看竟是老太太。 “小伙子,这里暗容易迷路,跟紧我。” 说着,老太太拿出一根绳子扔在地上,紧接着这根绳子竟慢慢缠在了方凡左脚脖子上。方凡心想,“这下好了,想跑也跑不了了。”既然跑不了所幸去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花招,大不了就是一死,还能怎么着。 走了一段最漆黑不堪的路之后老太太打开了一扇小门,方凡要弓腰弯背才能进去。这分明是一间储藏室,里面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一些清理工具,还有一些修理工具。老太太带着方凡来到一面墙的跟前,上面挂着一幅地铁施工图,老太太扯下图纸,伸手按在上面,突然墙壁慢慢开裂,数道紫色的光芒从裂缝中钻了出来,墙壁轰然倒塌。老太太用她灰色的眼睛又看向了方凡,示意他继续跟着自己。紫色的光芒太过猛烈,方凡呗晃得睁不开眼。走了一会之后光芒渐渐暗淡下去,方凡重新睁开眼但缓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的景物。 眼前是一条石道,两边是水池,水池中开着颜色妖艳的花朵,散发出阵阵异香,石道的尽头有一段台阶,通过台阶可以走上一个平台,平台之上是一把光芒耀眼的宝座。 “小伙子,去吧。那里才是你的位置。” 方凡诧异的看着老太太,指了指那个宝座。 “没错,就是那里。” 方凡穿过石道走上台阶,宝座正散发出诱惑的光彩。方凡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刹那间方凡感觉有一股阴冷的寒气走遍全身,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忽然从四面八方跑来很多团黑气,那些黑气纷纷占满了石道,老太太站在他们最前面。黑气渐渐显现出了实体,老太太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妙龄女子,她带领着身后的黑气跪拜在方凡面前,忽然方凡身边多了两个伺候他的年轻女子。 “恭迎主人。” “主人?” “您就是我们的主人,魇。” “我...” 方凡突然感觉全身酥软,从未体验过的舒适的感觉。忽然间那个妙龄女子翩翩起舞,妖娆妩媚的眼神搭配着纤细婀娜的腰身加快了方凡沉沦的速度,他感觉此时自己就是王,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王,至于月涵的安危早已被他抛之脑后。方凡纵情于眼前的一切,殊不知自己的血正一点点沁入了宝座之中。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七章 章泽主动出击 章泽从接到老太太的电环之后就一直担心方凡的安危,他从老太太的声音当中嗅到一丝恐惧的气息。但现在自己哪都去不了,只能在关押室守着手机。也正是由于章泽给方凡通风报信,章泽就成了第一嫌疑人,即便第二天章泽主动发出了方凡的通缉令,但还是没能骗过狡猾的老李,此时老李推门走进了关押室。 “说吧,你是怎么放走方凡的?” “我没有啊,当时咱俩在会所喝酒,我怎么会放走方凡呢?” “所以你得交代出你的同伙。你肯定是假借喝酒将我调虎离山,然后你的同伙借机放他走的。” “你可真敢想,你查吧。你有证据的话,我一定认罪,但没有证据的话再过几个小时之后我就没必要再在这个小屋的待着了。” “你...” 老李一时间也拿章泽没办法,其实老李哪有什么证据无非就是想诈章泽一下,万一能诈出什么消息呢。但老李还是不了解章泽,更不知道他的过去,这种手段对付小毛贼还行,对章泽可是毫无用处。万幸的是章泽在关押室期间一个方凡的电话都没接到,要是现在方凡来个电话那就更说不清了。 章泽此时很担心方凡的安危,婉璃和悲矢在家中一方面留意着伪装成月涵的狐狸,另一方面还要保护自闭的月润。他们已经分身乏术,章泽想不到该让谁去跟着方凡,卓曼肯定不行,要是有危险她反而会变成被保护的对象。章泽思前想后最后只能让莫竹暗中保护方凡,章泽悄悄的给莫竹发信息,告诉了他方凡的行动路线,但莫竹却迟迟没有回应,因为莫竹正面临着一场即将爆发的厮杀。 莫竹是黑鸦实现自己计划的又一强大的阻碍,所以必须将其铲除。其实莫竹还是很冤枉的,他卷进来完全属于为朋友两肋插刀,初心本是争夺婉璃,结果没抢过章泽。最后还沦为了他们的保镖,就像篮球场上最关键的第六人。不过好在莫竹也不计较那么,他心中只惦记一件事,就是朋友们的安危。有时连章泽都觉得他傻得很纯粹,很多时候章泽都不愿麻烦莫竹,更希望他能离这些危险与是非越远越好,但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一只鸽子落在了窗台上,莫竹从鸽子脚上的纸筒中抽出一张小字条,看后就顺手将其烧成了灰烬。黑鸦和王迪将鬼王引入中海市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莫竹耳中,信息的灵通造就了莫竹总能抢占先机。 “来了就进来吧。何必做檐下小人。” 话音刚落,黑鸦便闪身进入了莫竹的房间。 “哼,没想到你能察觉到我。” “来此何干?” 黑鸦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莫竹,并有意拉拢他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但莫竹怎会听信黑鸦的鬼话。 “你是不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想起我来?而且你难道不知道我和章泽的关系吗?” “当然知道,但他抢了你心爱的人,难道你就不想...” “不必说了,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你走吧,刚才你所说的计划,我就全当不知道。”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你就消失吧。” 忽然黑鸦向莫竹丢来一个试剂瓶,里面装着些绿色透明的液体。莫竹猛地抬腿将试剂瓶踢的粉碎,绿色的液体遇见空气后竟化作了一团雾气,雾气一点没糟践全被莫竹吸入了体内。黑鸦在一旁冰冷的看着莫竹,他像是在等待一个什么重要的时刻。 突然莫竹感觉天旋地转,接近着莫竹跪倒在地大口呕吐着。黑鸦脸上浮现出阴谋家固有的阴险狡诈。 “莫竹从来都是百毒不侵,我寻遍天下所有地方才找到这个毒药,这是专门为你特制的,好好享受吧。” “为了...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毕竟除去你,我的背后才没有冷箭,我才能更踏实的对付方凡和章泽,你就安心的睡吧,不久之后方凡和章泽就去找你了。” 黑鸦的话在莫竹耳边越来越模糊,渐渐地,莫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最后的一丝挣扎中莫竹彻底昏了过去。黑鸦扛起莫竹的尸体来到郊外的荒地,趁着没人之际将莫竹埋进了土里,他心满意足的拍拍手上的泥土,自言自语道。 “你要想活命,除非观音显灵。” 黑鸦最后看了一眼平整的泥土后安心的离开了那片郊外的荒地。 一直没有等到莫竹回信的章泽,也不对莫竹报什么希望了。不过好在老李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可以直接指明章泽就是放走方凡的人,所以不得不重还章泽自由身。章泽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地铁站里寻找方凡的踪迹,他一路上绕了好多地方才到达地铁站,为的就是可以甩开跟踪自己的人。他沿着方凡的路线来到青年路站,但下车之后章泽陷入了一阵迷茫,虽然到了这里却没有一点方凡的线索,最后他只好沿着方凡的路线继续走下去,下一站是爱人旅店。章泽离开地铁站的那一刻,却不知方凡此时正在地铁站最阴暗的角落里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 方凡依旧沉迷于眼前婀娜多姿的舞姿,连自己身上越来越沉都没发现。方凡胯下的宝座已经有一半变得殷红骇人,方凡对此浑然不知,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甘甜的美酒,婉转动人的声乐,还有引人入胜的舞姿,有一道念头闪过方凡的脑中,就这样永远不离开这个美妙绝伦的地方。忽然月涵的脸浮现在脑海中,方凡想站起身,却被两边的女子按住了,其中一个女子拿着石道两旁的花在方凡鼻子前晃了一下,一阵异香钻进身体,方凡顿时就忘却了月涵的存在。曲声离离,直教人流连忘返。 章泽来到爱人旅店时已经是晚上21:42,前台小姐躲在摄像头下偷偷鼓捣着手机,不时盯着屏幕傻笑,里面的内容定是哪个垂涎她美色的男人精心编制的笑话,准备以此与她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性,是动物永恒的主题,至于爱情也只是它的衍生品,这似乎成了快餐文化下一种铁打不变的准则。 章泽咳嗽了一声,前台小姐看了他一眼,慵懒的说道。 “没有房间了。” “我有预订。” “姓名。” “方凡。” “大床房,二楼左手最后一间。” 章泽听到这个房间的位置时心里就开始打鼓,他想起了秋子的遭遇。 “小姐,能不能给我换一间?” “就这一间,爱住不住,自己订的房现在还换什么。” 前台小姐不耐烦的抱怨着。章泽奇怪为什么方凡订的房间会在这么个位置,难道他忘记了秋子的事了吗?难道他在这个房间等什么东西上门?想到这时章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如果方凡真的在等上门东西的话,那这个东西绝对不是阳间的东西。章泽忐忑的来到房间门前,房卡在门锁出发出嘀的声响,章泽轻轻转动把手慢慢推开房门谨慎的向里面张望,一切正常。他在屋中来回走了几圈,感觉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心脏跳动的频率却一点没有缓解,他感觉要是没有嗓子挡着,心脏恐怕就要跳出来了。 章泽忽然感到一阵内急,他快步走向厕所,而厕所门正对着一面落地的穿衣镜,对这种设计章泽打心底的抵触。解决完内急问题之后,章泽走出厕所门,故意撇头不与穿衣镜中的自己对视,但他还是感觉里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章泽在心中反复安慰自己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为了暂时套离开这种讨厌的感觉,章泽拨通了方凡的电话,但一直都会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这样更加坚定了章泽认为方凡遇害的想法。 比起现在的害怕,章泽更困惑于不知该如何寻找下一步的对策,方凡的路线中也没有说明到达旅馆后该怎么办。着急的章泽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忽然房间里的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空气瞬间凝固了,章泽呆呆的看着闪着雪花点的电视,身上的汗毛像是接到命令的战士一样站的很是笔挺。电视上出现一个男人,暗色的背景下看不清男人的面貌,只能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对我给你订的房间还喜欢吗?你可不是今晚最后一个住进来的人哦,要是你能熬过今晚,那明天一早就到395林场来吧。那里有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再见。” 电视关闭的一瞬间,章泽感觉到冷汗已经浸湿了背心,对付人他比较在行,但降妖除魔这事一直都是方凡的专长,自己一直扮演着打酱油的角色。就在章泽惊魂未定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微弱却连续不断的敲门声,章泽扶着床边使劲站了起来,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吓得他腿都软了。章泽慢慢挪向门口低声问道。 “什么人?” “先生,我是前台,刚刚有人投诉您电视机的声音太大了,请你将声音调小一点,不要影响他人休息。” “好...好的,我知道了。” “打扰您了。” 章泽把耳朵贴到门上听着外面的人离开的脚步声,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暂时安稳下来。但他一想不对啊,刚才的前台明明是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但刚刚上来敲门的却是个男人,而且这件事打客房电话告知一下就好了,为什么还会亲自上门呢?恐怖的感觉又包围了章泽,他颤抖的走向床边的客房电话,拿起电话拨通了前台。 “喂,前台,什么事?” “你们前台有男人吗?” “神经病吧你。” 女人说着就挂断了电话。一切都明朗了,前台根本没有男人,那刚刚来的那人是谁?冷汗顺着章泽的额头就流了下来,他又想起了电视里男人的话“你可不是今晚最后一个住进来的人哦。”这句话像被按下按钮的定时炸弹一样,炸的章泽脑袋生疼。他趴在床上用枕头紧紧的捂住头,挡住耳朵,避免一切扰乱心智的响声干扰到自己。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慢慢爬上了自己的后背,接近一碗水的重量正压在自己后腰上,还有几缕痕迹滑过后背发出沙沙的响声,章泽猛地甩开枕头,翻身下地,他紧张的看向四周,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忽然章泽耳边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像是个四五岁的小孩稚嫩的声音。章泽扭头看去,依旧什么都没看见。但笑声还在,就是找不到究竟是什么发出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 章泽感觉快要疯了,他看着屋中昏黄的吊灯,他不是快要疯了而是已经疯了。章泽跪倒着床边用力砸向床铺,沉闷的响声依旧没有掩盖住咯咯的笑声。这时笑声的位置换在了窗边,章泽走向落地窗。再听,声音好像在窗外,章泽打开落地窗来到阳台,夜晚的风出奇的潮湿闷热。章泽继续听着,这声音似乎已经到了楼下,章泽翻身坐在阳台的栏杆上,下面是空荡荡的停车场。对,没错声音就在下面,抓着栏杆的手快要放开的时候,忽然一道闪电撕裂了阴云密布的天空,歇斯底里的雷声震的人耳膜生疼,章泽马上清醒过来,他看着自己此时的处境,马上翻身跳回了阳台上,瓢泼大雨在虚惊一场之后浇灌了旅馆外的树丛。 章泽跑回房间,这个诡异的地方他一秒都待不下去了。还不如突然出现几个黑衣杀手来的痛快。他收拾着东西,刚刚那个咯咯的笑声竟变成了沉闷的抽泣声,章泽愤怒的大喊着。 “你他妈究竟是谁,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章泽的谩骂声被震彻天空的炸雷压了过去,但那哭声却依然清晰可变。章泽呆坐在床边,低声说道。 “你究竟想怎么样,不如出来给我个痛快。” 章泽用力怕打着床铺,忽然击起厚厚的尘土,呛得章泽直咳嗽。这个房间究竟多久没有人住过了,可刚刚进来时一切都很正常啊。忽然他看见刚刚还洁白一新的枕头上竟落满了灰尘,一层厚厚的灰尘。 “快离开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章泽耳边,章泽像被窗外的闪电劈中了一般从窗边跳了起来,他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突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八章 章泽是条蛇 黑鸦与鬼王对面而坐,二人表情淡然。桌上的红酒挥发出陈年酒香飘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温暖暧昧的氛围让人阵阵迷醉。鬼王身边的魅妖一直注视着黑鸦,她在猜测这副神秘的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神秘的脸。黑鸦注意到了魅妖似火的眼神,在面具的掩护下他没有躲闪,双目射出两道犀利却饱含温柔的光撞进了魅妖的粉红色的双眸。魅妖移开了眼神,转而看向桌上那两杯红酒,她似乎感觉到了里面的酒精分子正一点点使她全身变得灼热而焦躁,她被黑鸦点燃了。仅凭一个眼神,却唤醒了她沉睡千年的灵魂。 “黑鸦先生,你不摘下面具以示诚意的话,我很难相信你所说的话是真的。” 鬼王的话不合时宜的向那股炙热的传递中注入了些冷冻剂,黑鸦的眼神此时只剩下犀利,他盯着鬼王,随后又缓和的说道。 “鬼王果然小心谨慎,既然这样那我就依您。” 黑鸦慢慢摘下面具,魅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黑鸦打开面具的那一刻,黑色的长发从面具的缝隙中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面具完全拿下来时,两道剑眉映入魅妖的眸子,然后那双触动灵魂的双眸,挺拔的鼻梁与微微上邪的嘴角形成鲜明的对比,黑鸦散发出的邪气冲进魅妖的身体,她忽感全身震颤,灵魂从此刻变换了主人。 “谢谢黑鸦先生的坦诚。” “那我跟您说的事,您看?” “没问题,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进行的很顺利。” “谢谢。” “魅妖,你送黑鸦先生离开吧。以后你就一刻不离的服侍黑鸦先生。” “明白。” 魅妖接到这个命令时心里乐开了花,这个任务对于自己来说如同出嫁般兴奋。她小心的跟在黑鸦身后,到了门口时黑鸦忽然转过身,左手揽住魅妖纤细的腰身,柔声说道。 “以后就全靠你照顾了。” 魅妖全身一阵酥麻,粉红色的双眸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沉醉。她没有反抗黑鸦突如其来的举动,顺势靠在黑鸦粗壮的手臂上。 “言重了,我们要互相照应嘛。” 说完后魅妖轻轻拍打了一下黑鸦的胸膛。 “我想去看看你的战利品。” “当然可以。” 魅妖带着黑鸦来到地铁站那间幽暗的小房间,墙壁再次裂开缝隙,方凡依旧坐在宝座上享受着眼前的一切,对二人的到来竟浑然不知。 “很好。” “把他带到这可是不容易,害得我还得办成老太太,丑死了。” 魅妖竟换了一种口气娇滴滴的跟黑鸦谄媚起来。 “你本事大嘛,没几个人能逃过你的手心。” “我还有更大的本事想不想见识见识?” 魅妖粉红色的双眸忽然闪过一道暧昧的光,黑鸦呆呆的跟着她走进了另一间幽暗的小屋。 鬼王端起面前的酒杯细细品尝了一下,陈年的酒香炸开了味蕾,却没能满足贪婪的舌尖。 “无面,你记住了吗?” “放心吧,鬼王。我已经牢牢记住了黑鸦的长相,任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 “很好。” 红酒再次流入鬼王的喉咙,旁边电视里紧张的章泽是他最好的下酒菜,如碧波一般清澈而宁静的双眸让人很难联想到他内心隐藏着寒意彻骨的黑暗。 章泽的房间是整幢爱人旅店唯一还亮着灯的一个房间,这样的旅店在这个时间还亮着灯,难免会吸引一些寂寞难耐的灵魂忍不住偷窥几眼,但不管任谁看后恐怕都会汗毛倒立。 章泽听从女声的警告冲向房门,但还没等他开门就传来一阵紧促的敲门声。 “谁?” 章泽紧张的问道。 “客房服务,请您开门。” “我没叫客房服务啊。” “客房服务,请您开门。” 门外的声音一直重复着一样的话,章泽小心的趴在猫眼上向外看,居然是那个嚣张的前台小姐。整齐的刘海紧紧的贴在额头上与呆滞的双眼组合在一起就像是摔倒的英文字母b,那几个循环往复的文字从她口中如魔咒一般撞击着章泽脆弱的神经。章泽坚信自己的记忆力还没有到退化的地步,他明明记得这个女孩的发型是中分的披肩发,怎么这么一会就变成了齐刘海。不过这与这个房间的其他地方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奇怪,房间此时正在急速的老化,不断有墙皮从房顶脱落下来,阳台的窗帘从崭新变成了破烂的碎布条,章泽紧紧贴在门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变魔术一般眼花缭乱。 章泽背后的门开始出现一条条细微的裂痕,他看见门把手正浮现出点点锈痕,几秒钟之后门把手像年迈的头发一样从木门上脱落在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前台小姐猛地将头伸了进来,依旧呆滞的目光看着门后的章泽。 “客房服务,请您开门。” “你都进来了,还开个鬼啊。” 章泽情急之下用力踢向房门,房门猛烈的撞向门框,但前台小姐的脖子可没有缩回去。伴随撞击门框的响声章泽也听到了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因为脖骨断裂前台小姐的头耷拉下来,几秒种后前台小姐的头像灵活的皮球一样转向章泽,嘴角上扬,目光呆滞的看着章泽。 “客房服务,请您开门。” 章泽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微笑,他后退了几步铆足力气抬脚踢向了被门夹住的前台小姐。要说章泽还是练过,这一脚大的力道真不小,前台小姐被硬生生踹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墙壁上。章泽趁机跑出了房间,前台小姐像是打不死的蟑螂拖着耷拉的脑袋追赶着章泽,随着跑动的颠簸耷拉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倒是有些喜感。但章泽此刻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他被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两个婴儿抱住了脚踝,一个婴儿咯咯的笑着,另一个闷声抽泣,这就是章泽之前听到的怪声,还差点被这两个声音引得跳楼。 章泽越挣扎两个婴儿就抱得越紧,前台小姐已经追到跟前,她纵身一跃狠狠的坐在了章泽的身上,一阵如同撞击的痛感马上袭遍全身。耷拉的脑袋从前台小姐窄窄的后背右侧探了出来。头发下垂,之前紧贴额头的刘海现在盘旋在头顶,章泽竟发现她的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周围布满了深红色的血管,突然那只眼睛猛地张开,灵活的转动着,紧接着那双呆滞的双眼变成了两个黑色的血洞。 “客房服务,请您开门。” 这次声音无比空灵,一股寒意从章泽的尾骨窜到了头顶。耷拉着的脑袋慢慢凑到章泽脸前,一阵腐化的味道充满章泽整个鼻腔,再次鼻腔钻进肺里,最后在肺中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章泽一阵作呕。两个婴儿顺着章泽的双腿慢慢向上爬,他感觉到四只小手正用力抓着自己的小腿,大腿,侧腰,最后按住了他的双手。章泽用力反抗,却丝毫未动,绝望像寄生虫般啃食着他最后的勇气。章泽紧闭双眼,愿者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身上传来的感觉却像尖刀一样划伤他残存的理智。 突然章泽爆吼一声,洪亮而激昂的声音从丹田直达胸腔,再到头腔,最后突破咽喉的关卡如凶猛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前台小姐和两个婴儿被这股气势震得竭力尖叫,纷纷退离了章泽的身体。章泽此时双眼发光,整个人被一团白光托起,然后如一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那些鬼怪面前,他后背上又浮现出那条栩栩如生的青蛇。 不知死活的鬼怪一起冲向章泽,但这些攻击在章泽面前就像挠痒一样。章泽对他们的攻击不躲不避,照单全收。鬼怪们暂时停止了攻击,看着该从何下手。突然前台小姐发起了第二轮进攻,两个婴儿紧随其后,这次章泽不再静止不动。他一只手抓住了两个婴儿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前台小姐断裂的脖子,这时章泽的双手冒出银白色的火焰,前台小姐和两个婴儿被烧的连连怪叫,最后化成了一堆灰烬,章泽掸去手上的余灰手里出现三颗发亮的果实,三颗果实被章泽一起丢进口中一阵咀嚼后咽了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旅店的老化随着鬼怪的消亡而停止了,章泽走向一楼楼梯下的储物间,要是不刻意找的话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个储物间。他用力拽下门锁,门里面发着一具蜷缩的枯骨,枯骨旁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鬼。 “我从没害过人,不要让我魂飞魄散啊。” 章泽发光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女鬼,他慢慢举起手对着空气画了一个圈,示意女鬼进去。女鬼看向那个圆圈里映出了绿色的虚影,她慢慢走了进去,翠绿的草地中开满了色彩斑斓的小花,多姿多彩的蝴蝶在花丛中嬉戏追逐,远处传来一遍又一遍的安魂曲,神圣的殿堂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女鬼向着殿堂徐徐而去,这一刻她徘徊在暗处多年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属。当她回眸看向来时的路时,章泽已经挥手关闭了那个通道。章泽在通道关闭前对着里面女鬼的背影小声说了句“谢谢。”虽然女鬼之前在章泽耳边告诉他快点离开这里并未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那份善意的温暖却足够章泽回味一生。 后背上的青蛇渐渐消散不见,双眼的光也逐渐暗淡下去,章泽恢复原状。自从在陆家雄家第一次觉醒了这个力量之后章泽一直在寻找原因,但却没有一点头绪。他也曾问过方昊天,但方昊天和悲矢说出了一样的话。 “你是个坐骑。” 除了这句话外,不管章泽再怎么问,方昊天都不再说了。说话说一半的确能把人逼疯,多少个夜晚章泽都因为这件事而辗转反侧,更要命的是这件事不能告诉婉璃,他害怕婉璃知道后会觉得自己是个怪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章泽从未放弃寻找真相。 太阳冲出地平线在高空中俯瞰着这片聒噪的大地,它把阳光洒向各个角落,却遗忘了最黑暗的地方。鬼王在电视前看着大险过后的章泽,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两根食指有节奏的互相碰撞,他盯着章泽背后的青蛇幽幽的说道。 “原来是你,老朋友。” 章泽从旅店出来时感觉一阵眩晕,他回头看了看旅店,原来这家爱人旅店早已破败不堪。与周围整洁的建筑格格不入,所有路人看着从里面出来的章泽都惊讶不已。章泽走进一家超市,老板正仰着脖子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电视。 “老板,一盒marlboro。”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喜欢抽烟,之前他从未碰过烟草。尼古丁闯进肺里的一瞬间,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忽然一个声音对他说着“没事,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这烟劲大。”章泽一时吃惊,他感觉到那个声音来自体内,难道自己昨晚也不慎将什么封印在身体里了?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小声对着身体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身体里?” “我就是你啊。你还记得昨晚你吃的三颗果实吗?” “记得,不是我愿意吃,下意识就扔嘴里了,就像饿了想吃饭一样正常。” “嗯,没错,那是我饿了,也是那几颗果实将我重新唤醒。”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上古青蛇,你的先祖。” “为啥我的先祖不是人,而是蛇?” 章泽无奈的说道。 “你还不愿意啊?我们青蛇一族可是当时被人们供奉的神,你应该感到骄傲。” “什么乱七八糟的。” “青蛇一族是上古神明,但后来被落云镇的一个人降服变成了他的坐骑,从那时起我们青蛇一族世世代代都以坐骑的身份侍奉落云镇的人。” “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因为魇的出现将青蛇一族赶出了落云镇。” “那当初降服青蛇一族的人是谁啊?” “方清洛。他有个弟弟叫洛森。” 章泽终于明白了这些关系,难怪悲矢和方昊天都说自己是个坐骑。章泽忽然想起来件事,又问道。 “我以后可以随便借用你的力量?” “当然,但你要记住每次击杀恶鬼之后都要留下魂核给我吃,还要记得每天一盒烟。” “我靠,没见过哪个先祖是个烟鬼。” “别废话。” 章泽再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回话了,他后悔竟然忘了问一问他的名字。章泽来到汽车站,买了一张去往395林场的车票,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395林场。林场被长长的铁丝网包围住,上面还挂着禁止打猎的牌子,他走进林场的那一刻瞟见了售票处的工作人员正用余光看着自己,并轻轻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妥吗?” 章泽问道。工作人员忽然显得有些紧张的说道。 “没...没什么。” 章泽半信半疑的走进林场,忽然一阵风穿过茂密丛丛的树林钻进了领口,章泽打了个寒颤,向着鬼王为他准备的惊喜慢慢走去,越走越深,直到树林深处再也感觉不到一点人气。 夜半时分,月光分成几组在中海市郊外的荒地中追迷藏,有的躲在树后的影子里,有的藏在高高的灌木丛中,还有的就曝露在荒地上。突然一只手冲破了荒凉的泥土,嬉闹的月光被突如其来的惊吓赶到了乌云的身后,竟不敢探头瞧一瞧。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三十九章 章泽与龚雅 月涵从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她此时就像一株娇艳的玫瑰,昏黄的灯光下她小心摸索着身上可能会存在的伤口,幸好一无所获。月涵记得那天在超市的下午,方凡用身体挡在自己面前,可却没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通风口。月涵满怀惊恐的攥着方凡的衣服,将身体一点点贴近方凡的后背,耳中充斥着人群惊慌失措的嚎叫声,她偶尔会从那些哀嚎声中辨别出方凡安慰自己的声音,零星的安慰却没能帮她冲散恐惧的阴霾。月涵紧紧闭上眼,她感觉方凡的后背正快速的一起一伏,她听到了从爱人胸腔中传来的有规律的呼吸声,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 月涵祈祷这场迅猛的山洪能早些结束,但更高一层的哀嚎声击碎了她最后的奢望。内疚的心情渐渐取代了心中的恐惧,要是自己没有任性的拉着方凡来到超市,恐怕也就不会遇见这场莫名的袭击,不争气的眼泪湿了方凡的衣服。忽然月涵看见从方凡右肋下伸向自己的手,她赶紧握住,难道是方凡感觉到了自己温热的眼泪吗? 月涵紧紧攥着那只手,虽然冰凉,但月涵还是从那只手中寻到了安全感。忽然一阵黑雾从月涵身后的通风口钻了出来,它小心翼翼的徘徊在月涵身后,见时机成熟之后黑雾化作人形,抱着月涵逃之夭夭,而月涵还依然牵着那只手,她看着自己离方凡越来越远,尔后又发现一团黑雾化作自己的样子躲在了方凡身后。月涵大喊着,但不管怎么喊都没有声音,声嘶力竭的月涵昏了过去。 月涵再醒来时就是现在,她发现自己被换了一条黑色的蕾丝裙,四周是六块透明的钢化玻璃,一根粗大的管子透过头顶的钢化玻璃送进氧气,四周还会偶尔亮起昏黄的亮光。 “你终于醒了。” 鬼王单手在玻璃上轻轻敲着说道。 “你是谁?” “我是你老公的朋友,我想向他要点东西,但我又怕他不给我,所以就请你在这里委屈几天喽。” “我老公知道的话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你老公正在逍遥快活,可顾不上你。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自然会放了你。等你死了,我再去寻你的魂魄。” “变态。” 鬼王轻声一笑,摆了摆手。身旁的无面按下一个按钮,月涵眼看着脚下的地板缓缓打开,而地板下方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月涵顿时感觉双腿一软,险些坐在玻璃柜中,但四根吊着玻璃柜的锁链发出的吱呀的响声,让月涵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里耐心等待吧。无面,去迎接一下我们的客人,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无面离开了房间。无面顾名思义就是没有五官,但它可以记住自己见过的每一张脸并轻松复制出来,很像一台复式多功能打印机。只是这打印需要的纸张太过昂贵,需要用命来支付。无面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观察到各个角落,也就是说在它眼中没有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而且可以隔空观察,如假包换的千里眼,只不过他的这个眼是心眼。 章泽来到树林深处,鸟鸣声从左窜到右,再从右窜到左。他看见眼前的高杉,但这个高杉刚才就出现过一次啊。怎么又遇见了,他绕到树后看,没有看见自己做的记号,他这才放心,最起码自己目前不是在原地转圈啊。又走了大概几十分钟,章泽沿路都用匕首做了记号。他如一个勇猛的探险队队长拿着自己最锋利的武器开辟出一条通往前方的道路,但那些被砍掉的树枝竟在章泽背后偷偷愈合了,还有那些章泽特意留下的记号也都不见踪影。高大的树荫没给月光留一点插足的缝隙,章泽实在是太累了,他靠坐在一颗杉木下休息。 “老祖宗。” 章泽想和体内的青蛇老祖宗聊会,顺便问问他这路该怎么走,因为章泽感觉自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点根烟。” 章泽无奈的点燃一支烟,那猛烈的冲击感致使他又咳嗽起来。 “啥事啊?” “我迷路了。”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可是青蛇的后代,你怎么会迷路,你的舌头是摆设吗?” “舌头?” “嗯,我们青蛇的舌头可以分辨空气中的酸碱度、湿度、温度,还可以感受风向,最后还可以分辨方向。” “这么厉害?” “厉害个屁,这是每个青蛇族人都会的,只不过是你退化了。” “哦,那我试试。” 章泽的舌头在空气中一出一入,渐渐的他感知到了一阵水草香,他沿着这阵香气找到一个小池塘,他冲到池塘边大口大口的喝着甘如乳汁的水,随后擦去嘴边的水迹,坐在一旁满足的休息着。口渴难耐的慌乱使他没注意到刚刚水中竟没有自己的倒影。 “老祖宗,你说的这个办法真好使。”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慢慢来吧。” 正在章泽沾沾自喜的时候旁边低矮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动物跑过的响声,响声惊扰到了休息的章泽,他本能的看向灌木丛,不一会从里面闪过一双绿幽幽的双眼,章泽顿时全身戒备。难不成又是什么新鲜物种?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猛地从灌木丛中跳出来,章泽刚要出手却发现不过是一只野猫,野猫对着章泽叫了一声之后就跑走了。章泽放松了下来,但就在他放松的时候一个黑影从灌木丛中摔了出来,这可把毫无防备的章泽吓了一跳。冷静一阵后章泽慢慢靠近那个黑影,忽然黑影坐了起来。原来是个女孩子,女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污秽不堪,但双眼却异常的清澈明亮。 “你是?” 章泽小声的问道。 “啊...终于见到人了。” 女孩猛地扑上前抱住章泽的大腿哭喊着。 “小姐,你冷静点。” 女孩慢慢松开了章泽的腿,坐在地上抽泣道。 “我是和朋友来这里野营的,但后来我们迷路了,我也和朋友们走散了。” “吃东西了吗?” “没有。” 章泽从口袋里拿出两包压缩饼干递给女孩,女孩撕开包装狼吞虎咽的吃着。 “这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干。” “你被困在这里几天了?” “大概三天了。” “那你为什么不向工作人员求救啊?” “这里哪有工作人员啊,就是一片野树林嘛。” 女孩的话让章泽浑身一激灵,自己进来时明明看见了售票处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些几米高的铁丝网。 “可我进来时明明看见了有售票员啊。” “大哥,你是不是也饿昏了?这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售票口啊。” “难道是我看错了?” “大哥,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来找人,他说在这里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 “这鬼地方恐怕只有惊吓。” 章泽苦笑了一下。 “大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怕自己又走丢了。” 女孩说着突然脸红了,这幅表情顿时引起了章泽怜香惜玉的侠客心肠。 “没问题,你跟紧我,我保护你。” “嗯...” 女孩开心的笑着。章泽靠着舌头辨别方向的能力很快走出了高高的杉木林,再向前走居然是一片潮湿泥泞的草地,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泥坑沼泽。 “你当心,看我走哪里,你就按着我的脚印走。” “知道了。大哥你还挺细心的嘛。” “还好啦。” 章泽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突然想起来还不知女孩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龚雅。” 章泽和龚雅小心谨慎的走出了湿草地,这时章泽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穿过草地,翻过高山,山顶的木屋就是你的目的地。” 说完后,对方没等章泽说话就挂断了。他抬眼望去远处的山顶上果然有一座被茂密的树林遮挡住的木屋,屋顶冒着徐徐青烟。但想要到达山顶必须想办法穿过眼前这口硕大的坑洞。龚雅停下了脚步,章泽回头问道。 “怎么了?” “那...那里不能去。” 龚雅的话声变得紧张且夹带着一些恐惧。章泽走向龚雅看着她的双眼,希望这样能让多少消除掉她的恐惧。 “别怕。” 章泽缓缓拉起龚雅的手,但被龚雅用力的甩开了,她蹲下身双手抱头,惊恐的颤栗着。 “不,我不去,我不去。” 章泽见状也不好再勉强,但龚雅的态度倒引起了章泽的好奇心,他快步走向大坑旁,里面臭气熏天,一层厚厚的浓雾笼罩在坑口,很难看清里面的景象。龚雅站起身,慢慢靠近长在向坑中张望的章泽,龚雅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什么都看不清。” 章泽站在坑边自言自语道。 “那你就下去看看喽。” 说完后龚雅伸手将章泽推了下去,掉下去的时候章泽看见了龚雅居高临下的笑容,那笑容阴森骇人。 黑鸦与魅妖已经在他们的爱巢中缠绵了几天,彼此就像两个满载的容器,终于在漫长的交互中倾泻一空。 “方凡的血应该被吸的差不多了吧?” “按速度来看再有几个小时就应该结束了,方凡的血耗尽的那一刻就是魇从他身体抽离的时候。” 他们来到困住方凡的大厅,方凡面色苍白的坐在那个特别为他准备的宝座上,瘦骨嶙峋的样子像极了一具被时间风化的干尸,尚存的气息在他肺中慢慢游走着。黑鸦看着从宝座中收集的血液,眼中发散出似野兽般的光芒。 “是时候了。” 黑鸦拿出电话打给了王迪。 “方凡的血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带着种子来找我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种子?”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那可种子是莫竹从落云镇偷来的,然后你离开万悠岛时被你偷走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手里有你最需要的东西。你不是一直想助龙峰一臂之力嘛,而我现在又是龙爷的得力助手,所以我们理所应当合作啊。” “那你要种子干嘛?你将血直接送给龙爷不就行了?” “我总要试一试这血能不能真的激活种子的力量啊。” “嗯。姑且相信你,位置给我。” 黑鸦将位置发给了王迪,他开心的将魅妖搂在怀中,提前庆祝着计划的成功。王迪挂断电话后心有余悸的看着身旁的种子,她明白黑鸦不会好心到如此为自己着想,但为了助龙峰一臂之力的愿望促使着她铤而走险。王迪如约来到地铁站,双眼渐渐适应了阴暗的环境,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恶臭,引得她阵阵作呕。这时王迪看见不远处的有个白衣女人站在一个豁口处,心中泛起一阵忌惮,王迪放慢了脚步,但还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白衣女人的身边。 “黑鸦先生有请。” 王迪跟着白衣女人穿过墙壁走进大厅,她看见了高台上坐着的方凡,忽然从石道两边传来一阵异香,异香在胸腔爆裂开来,紧接着冲上头顶,她感觉一阵眩晕。 “欢迎王大小姐光临我的府邸。” “阴暗的人连住的地方都这么见不得光。” “现在你就别呈口舌之快了,先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王迪有些站不稳了,晃晃悠悠的摆动着身体。魅妖从黑鸦身后走了出来,慢慢走向王迪。 “原来这就是让鬼王魂移梦迁的女人,可惜是个人类。” “黑鸦,没想到你居然暗中勾结鬼王,你好卑鄙。” “卑鄙?只要达到目的就没有卑鄙可言。” “你不是为了义父。” 王迪忽然明白了一切,黑鸦的目的是自己手中的种子。 “明白了就好,免得你死的不明不白。” 魅妖手掌对着地面,忽然地面上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紧接着不计其数的黑影从漩涡中爬出,它们像寄生虫一般带着特有的怨气渐渐占据了王迪的身体。王迪感觉意识渐渐模糊了,就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她听见墙壁碎裂倒塌的轰鸣声。 章泽沿着坑壁连着翻滚好几圈才摔到坑底,他起身向四周观望,阴寒夹杂着恶臭向他袭来。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满足了他的好奇心,这果然不是普通的坑,这根本就是一个乱葬岗。无数的尸体相互交叠,肢体被扭得横七竖八的,他还不时的听到有因为腐烂而引起的尸体爆裂的响声,整个坑中响着沉闷的声音,尸水从裂口处流向下一具尸体,这里不仅是蛆虫的孵化场,更是蛆虫的游乐园。 章泽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爬上去,他慢慢走向坑壁,每踩一脚都像踩进了松软的泥土中,但爆裂而出的恶臭将他拉回现实,被惊扰的蛆虫带着怨气和臭气奋起群攻章泽的双脚。章泽不知吐了多少次,才挪到坑壁边上,突然章泽没站稳摔倒在尸堆中,他赶紧站起身。忽然他发现胳膊上黏着一张学生证,名字那栏写着龚雅。章泽低头看去,一件破旧的衣服掩盖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而这件衣服和炕上的龚雅穿的那件一模一样。章泽攥着学生证,时间和空间仿佛同时静止了,章泽抬头看向上方,希望自己的目光可以穿破厚厚的浓雾直击龚雅的目光以寻得一个真相,但脚下龚雅腐烂的尸首正在浓雾的笼罩中渐渐放弃了抵抗,章泽嗅到了浓重的恶臭中夹杂着一丝渴望逃亡的幽怨。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章 凋零的黑色羽毛 如果时间的钥匙在我手中的话,那一定要将时间封锁在我们相遇的那天,你穿碎花洋裙转身看我的那个瞬间。 钢化玻璃柜在风中摇摇晃晃,月涵看着脚下黑洞洞的悬崖如一张贪婪痴妄的大嘴,自己瘦弱的身躯恐怕难以满足它的欲望。月涵轻揉小腹,她不敢想起方凡,她生怕自己会撑不下去,但却控制不住肆意逃窜的思绪。月涵向着悬崖边缘张望,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可依赖的希冀,她又看向脚下的悬崖。 来了,它来了,素未谋面的恐惧,它吐着长长的舌头口水从舌尖分泌而出再流回舌根,双眼生出贪婪的火,在利爪即将触碰玻璃柜的那一刻突然消失不见。虽然素未谋面,但月涵熟悉这股恐惧独有的气息,它会融入方凡的身体再变换成无言的温柔。月涵双手在玻璃柜上留下模糊的痕迹,眼泪伴着发丝自然垂下。削瘦的肩膀在昏暗灯光的笼罩下颤栗,月涵跪倒在地掩嘴哭泣,她害怕会惊扰到躲藏着黑暗中的魔鬼,她从未想过何时会连放声哭泣都成为一种奢望。 “方凡,救救我。” 墙壁碎裂倒塌所引起的烟尘在大厅中扩散开来,比起突如其来的轰鸣声黑鸦和魅妖更关心躲在烟尘之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过了一会烟尘渐渐散去,他们依稀看清里面有一个身材伟岸的人影,莫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着眼前的二人。 “黑鸦,别来无恙啊。” “哦?没想到你还活着。”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安心上路呢。” 莫竹看看方凡和昏倒在地的王迪说道。 “今天人还真齐啊。谢了,只要你把手上的东西交给我,那我们就两清了。” 黑鸦把玩着手中的种子。 “你说这个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喽。” 突然莫竹从腰间拔出一把黑色的匕首,脚下用力蹬踩地板,跃身冲向黑鸦。黑鸦早有防备,他向后小跳,轻松躲过了莫竹奔向自己脖颈的刀刃。 “这么多年还是没一点长进。” 莫竹当年是黑鸦训练出来的,所以对他的动作了如指掌。 “不碍的,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黑鸦突然问道一阵刺鼻的味道,他看向自己的衣领处竟有一丝被腐蚀的痕迹。 “你居然学会了用毒?” “没有她帮我,我哪能学得会呢。” 这时王迪安然无恙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进来就进来,搞得乌烟瘴气的,拍电影啊。” 黑鸦和魅妖都诧异的看着王迪,魅妖再看看之前趴在王迪身上,自己召唤出的那些黑影,早已如霜打的茄子一样瘫在一旁,王迪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符咒装进了莫竹的口袋中。 “梅姨做的符咒就是好用,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小心点,这二位可是行走在阴间的人。” 王迪的口气中充满了讥讽。魅妖怒火中烧,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侮辱,她正要冲上去却被黑鸦拦住了。 “没想到你们会搞在一起。” “别误会,我们可不像你们那样开放,我和王迪只是合作关系。” “王迪,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你既然可以联合鬼王,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联合莫竹呢。你为了达到独占种子的目的,势必会事清楚你所有的阻碍,莫竹自然就变成了你的首要目标。所以事先我让莫竹在那里等你,我用飞鸽传书告之莫竹你的行迹,你没想到吧?最老的办法在这个科技纵横的年代可是最有效最安全的哦。还记得我们从小岛回来时梅姨给你的毒药吗?那不过是一些安眠药,莫竹的演技不错吧?”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在小岛,你潜入我房间的那次,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你们别得意,现在种子在我手上,方凡的血也在我这里。至于你们俩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罢了。” “哦?被耍的人好像是你啊。” 魅妖已经忍无可忍,她手掌对着地面,地面上又出现那个黑色的漩涡,漩涡中再次出现不计其数的黑影,它们发出嘶嘶的响声向莫竹和王迪靠近着。 “都说了这玩意儿没用。” 王迪和莫竹的口袋中冒出淡淡的金光,那些黑银都望而却步,不敢轻举妄动,突然魅妖对着黑影大喊着。 “你们怕什么,都给我上。” 但那些黑影似乎不愿听从魅妖的命令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突然其中一个安耐不住的黑影向王迪冲了过去,只见王迪口袋中的金光越来越亮,黑影一声惨叫之后便烟消云散了。黑鸦在一旁轻轻地拍着巴掌。 “好好好,看来只能刀剑相向了。” 黑鸦抬手挥向王迪,只听得咻的一声,一支暗箭从黑鸦的袖口刺向王迪,刹那间莫竹的匕首与暗箭擦撞出一阵耀眼的火花。 “看清楚,你的对手是我。” 莫竹反握匕首冲向黑鸦,黑鸦巧妙地躲过了莫竹的攻击,但还是有一些毒液沾到了黑鸦的皮肤,阵阵钻心的疼痛让黑鸦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 黑鸦被莫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预判着莫竹下一步的动作,当莫竹刺过来时黑鸦纵身跳起,翻到莫竹身后。莫竹忽感不妙,反身刺过去,手上传来扎入肉身的感觉,莫竹得意的笑着。但下一秒发生的事却让他目瞪口呆,只见黑鸦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羽毛。 莫竹抬头寻找着黑鸦的踪迹,哪里都没有,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寒意,当莫竹转身攻击时却为时已晚。黑鸦抬掌打在莫竹后心,莫竹感觉嗓子眼发甜,口中发粘,喷出一口鲜血。 “你还太嫩了,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吗?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 黑鸦居高临下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怜悯。 “没错,千万不要将后背留给敌人。” 莫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然黑色的匕首插进了黑鸦的后背。 “你...” “你的自大永远都是你的弱点,师父。” 原来刚刚莫竹转身的时候已经将匕首扔了出去,黑鸦着急享受眼前的胜利却没有注意到扔出的匕首,更没有注意到系在匕首上那根细如发丝的银线。莫竹轻拉银线匕首飞了回来,正好插中黑鸦。 匕首上的毒液迅速奔向黑鸦的心脏他感觉站不住了,瘫倒在地的一瞬间莫竹扶住了他。 “你是个好师父,却没能抵挡住利益的诱惑。” “说...说什...么都晚...晚了...” 魅妖看见倒地的黑鸦,迅速摆脱了与王迪的缠战跑了过来。 “黑鸦,黑鸦你怎么样?” 魅妖将黑鸦搂在怀中,大声喊叫着他的名字,黑鸦在弥留之际握住了魅妖的手。 “对不起,最终还是变成了幻想。” 黑鸦死在了魅妖的臂弯之中,魅妖痛苦的号啕痛哭。王迪走过来,阴冷的看着二人说道。 “活该。”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进魅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王迪和莫竹,双眼正淌出两行血泪。 “我要你们给他陪葬。” 魅妖将黑鸦轻轻放平,她又将手掌对着地面,地面上再次出现那个黑色的漩涡,故技重施无数的黑影从里面爬了出来,但这次黑影并没有向着莫竹和王迪冲去,而是全被魅妖吸入了体内。顷刻间魅妖的身体变的巨大,双眼布满血丝,血泪在不经意间消失不见了。 王迪和莫竹清晰的听见魅妖身体中骨骼变化的嘎嘎声,这个声响能将夏天轻易变成寒冷的凛冬。魅妖变得大概有五米多高,利爪上锋利的光芒在王迪和莫竹的眼中来回闪动。 “你们夺走了我的爱人,这里便是你们的坟墓。” 巨大的利爪挥向二人,王迪和莫竹向纷纷向两侧跳去,巨大的力量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抓痕。王迪将口袋中的符咒扔向魅妖,符咒点燃了周围的空气,瞬间裹上了一团耀眼的火光,魅妖伸手抓住了符咒,用力一握火光就消失不见了。 “我吸引她的注意力,你趁机去拿种子和血。” 王迪点点头,等待着莫竹的信号。突然莫竹反握匕首,快步跑向旁边的墙壁,他纵身跑在墙壁上,猛地双腿用力猛蹬跳到了魅妖头顶,黑色的匕首瞄准了魅妖的眉心,魅妖挥舞着利爪将攻过来的莫竹打到一边。王迪趁着莫竹和魅妖缠战的机会迅速滑铲到黑鸦的尸体旁边,将种子和血小心收好,随后跑到高台上搀起方凡从碎裂的墙壁处跑了出去。 莫竹看着王迪已经带着方凡离开了,随后从腰间拿出两瓶毒药对着魅妖脸上丢去,淡蓝的毒液在空气中化作浓雾,魅妖被呛得睁不开眼,利爪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莫竹趁机从墙壁的豁口处逃跑了,哀伤凄厉的嘶吼声在莫竹身后炸开,地铁站如地震般来回晃动。 王迪拖着尚有一丝气息的方凡来到莫竹的住处等他,过了一会莫竹回来了。 “按照之前说好的,方凡归我,种子和血归你。” “当然。我还有件事问你。” “什么事?” “你真的脱离了k组吗?” 莫竹停下手中的活,静止了几秒钟后他转过身看着王迪。 “我和你一样。” “明白了,我走了,下次有事再通知你。” 王迪走后,莫竹马上联系了婉璃,将方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婉璃。 “带着方凡马上去郭建跃那里。” 婉璃挂断电话后又马上联系了卓曼,她现在不能离开家半步,因为她得时刻监视着身边的假月涵,以免她对月润不利。悲矢根本靠不住,三天两头的往出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到最后只有婉璃自己在家小心提防着身边这只幻化成月涵的狐狸,不过好在这只狐狸似乎并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喜欢缠着自己。 莫竹带着方凡来到郭建跃这里,卓曼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他们过来马上吩咐人准备病房,卓曼看着瘦骨嶙峋的方凡在艰难的维持着尚存的气息问道。 “怎么这么严重?” “被人算计了,差点被人把血抽干了。” “建跃,这该怎么办啊?” “失血过多,先输血吧。” “上哪弄血去啊?” “放心,我早有准备。我之前从方凡身体中抽取了一些造血干细胞,经过在模拟人体环境的培养器中已经生产了很多新鲜的血液,只要给他输进去就好了。” 方凡又来到那片紫色的蒿草地,他在蒿草地中狂奔着看见远处凉亭中少年的背影。 “洛森。” “我就知道你会来,濒死的感觉怎么样?” “你还说,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死就死喽,我也不在乎。” “行了,别装了。这个地方根本杀不死人,你只是还有遗憾,但又找不到化解的办法,所以才冲我使劲。” “都是悲矢告你的?” “嗯。” “就知道他的嘴不值钱。好了,有我在你死不了。” 洛森做了一个透明的容器。 “进来。” “又来?” “和之前那个不一样,这是为了守住你的魂,等外面给你输完血,再放你出来。” “多久啊?我还赶着去救月涵。” “先顾好你自己吧。” 方凡坐在容器中眉头紧皱,他只想比时间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以解救月涵与危难之中。时间悲悯的看着不懈努力的方凡,时间没有钥匙,甚至是时间本身也未曾找到停住脚步的诀窍,它只能不停地向前走,就算对那些可怜的人再怎样心生怜悯也得一刻不停的走下去,和众多悲惨的人一样,这是时间的命运。 395林场深处,章泽终于爬了上来,他气喘吁吁的站在坑边。 “没想到你还能上来。” “别废话,老子差点就被恶心死了。” “你为什么就不肯和他们在下面安静的待着呢。” 突然龚雅双手做掐人状冲向了章泽,章泽凭借多年的实战经验留下的肌肉记忆躲开了龚雅。他踉踉跄跄的避开坑边,来到旁边空气新鲜的地方大口呼吸着,以便将肺中的臭气赶紧替换出去。 “你根本不是龚雅,龚雅已经死了。” 章泽将手中的学生证丢到龚雅面前。 “被你发现了。” 龚雅摇身一变,现出了本来面目,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我是无面,来取你性命的人。” 章泽举手对着无面。 “等一等,我先踹口气。” “白痴。” 无面冲了过来,章泽抬手挡住了无面的攻击。 “还有两下子嘛。” 章泽背上的青蛇渐渐浮现出来,每一次生命的极限都会增长他的力量,青蛇在章泽背后渐渐化作一个实体。无面胆怯的看着那条吐着信子的青蛇,刚要动手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 青蛇上前咬住了无面,轻而易举的将其秒杀,无面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章泽手中的魂核。章泽将魂核丢进嘴里满足的咀嚼起来。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就是个靠脸骗人的小瘪三。” 章泽休息了一会就向不远处的高山跑去,他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那里。终于在太阳即将垂下地平线的时候章泽赶到了木屋门前,门虚掩着,周围没有任何防备。章泽轻轻地推门而入,屋中的布置像是一位猎户的住所,木地板吱呀作响,章泽慢慢走近客厅。客厅除了家具外空无一人,走出客厅后他看见有通向二楼的楼梯,不仅可以通向二楼还能下到地下室,章泽选择了一下先上二楼去看看,在二楼巡视一圈后并没有什么发现,只从窗户望到木屋的另一旁居然有一条很宽的悬崖。 章泽顺着楼梯走向地下室,他感觉到有风从地下室吹来,偶尔还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响声,章泽奓着胆子往下走。恐惧来源于未知,越向下走越黑,走完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周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章泽看见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正亮着昏黄的灯光。 章泽穿过漆黑的走廊,脚下的模板发出空荡的回声,木板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章泽轻轻推开昏黄灯光下的房门,他走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被关在玻璃柜中的月涵。 “月涵,你怎么在这?” 月涵看着章泽激动不已,但心中又多了一丝担忧。 “章泽,快救我。” 这时从漆黑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木板在那人的脚下发出低回凄冷的哀嚎声。 “青蛇,别来无恙啊。”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一章 暂时的云开月明 蒿草地的紫色映入天空,与天边夕阳的余晖慢慢相接,两种颜色间泛起一条蜿蜒绵长的光晕。方凡离开了容器,他的情况已无大碍。 “你已经没事了,快回去吧。” “洛森,上次的事...” “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你觉得我会痛下杀手吗?” “那你上次那玩命般的攻击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磨练你一次,你哪能抵挡住魇的反噬。好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方凡点点头后快步跑出了蒿草地,洛森看着方凡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今生千万不要再重复前世的悲剧。” 方凡醒过来看见莫竹在床边陪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 “怎么是你啊?” “方凡,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我记得我当时在地铁上遇见一个很古怪的老太太,然后她带着我去了地铁站里的一间小屋,小屋中有个漂亮的宝座,它诱惑我坐了上去,后来的事我就记不清了。” 莫竹暗暗松了口气,绝对不能让方凡知道王迪参与过此事。 “莫竹,后来怎么样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章泽将你的位置告诉了我,我去地铁站才找到了你。” “哦,这样啊。谢谢你救我回来。” 方凡迅速的翻身下床,但还是有些站不稳,莫竹上前扶住他。 “你干嘛?” “我去救月涵,她现在很危险。” “不用了,几个小时前章泽已经把她救出来了。” “章泽?” “嗯,他现在正在旁边的房间休息。” 方凡踉踉跄跄的走向章泽的病房,他此时全身缠满纱布像个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旁边卓曼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一点一点的喂着他,享受着大难不死后的艳福。 想知道章泽为什么会伤的这么严重,我们还要将时钟调回到几个小时以前。 “青蛇,别来无恙啊。” 章泽闻声回头,看见一位西装革履手中拿着一根银杖的男人,和蔼可亲的样子让章泽放松了戒备。 “你是谁?” “知你过往的人。” “我的过往?” “上古青蛇。被方清洛降服后成为落云镇一族的坐骑,但最终被魇赶出了落云镇,最后如一群无家可归的野狗一般。要是说起来,你们青蛇一族还真可怜啊。” 章泽突然感觉身体中老祖宗的力量正如滚沸的开水一样沸腾,他现在肯定和章泽有同样想掐死眼前这个人的冲动。 “说的自己跟百科全书似的。嘚瑟半天该亮明身份了吧?” “小弟鬼王,你若可以将体内的青蛇交给我,你就可以带着这个女人安全的离开。”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章泽蛮横的说道,鬼王微微一笑随即打了个响指,随着响指的声音吊着玻璃柜的其中一条铁链忽然断裂,玻璃柜在悬崖上方摇晃起来。 “救命啊。” 玻璃柜中传来月涵害怕的喊声。 “别别别,给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要青蛇干嘛?” “实不相瞒,小弟独特的癖好就是收集天下所有的妖灵怨鬼。本以为收服魇的计划破败了,但没想到会有青蛇这个安慰奖。” “为了你的爱好你就可以不择手段的害人?再说你这是什么变态的狗屁爱好。” 忽然一团黑色的雾气冲向章泽,雾气在章泽的手腕和脚腕上饶了几圈,章泽就像一幅画一样被黑雾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喂,这是什么?你搞什么啊?” “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就只好请瘴帮我采取些强制措施喽。” “你要干什么?” 章泽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打算解放青蛇。” “你妄想。” 章泽爆发体中青蛇的力量,轻松挣脱了瘴的束缚,此时章泽背后渐渐浮现出一条青蛇的模样。青蛇死死的盯着瘴,瘴马上跑回鬼王身边。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青蛇的威慑力还是如此巨大,连四大鬼灵之首的瘴都怵你三分。” “鬼王,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不都告诉你了嘛,我是个怨鬼恶灵的收藏家。” 鬼王从怀中拿出一面铜镜照相章泽,章泽顿时被晃得睁不开眼。鬼王趁着这个机会从银杖中抽出一柄刺剑,深深刺入章泽的肩膀。钻心的疼痛险些让章泽失去意识,章泽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依旧不停向肉中移动的剑刃,鬼王双手叠落放在拄着地面的银杖上。 “我鬼王从不会空着手回去,你也不用再挣扎了,这柄刺剑附着了它主人的灵魂,在刺进你心脏前它是不会停下的。” 章泽感觉刺剑的尖正一点一点割破皮肤,再撕裂肌肉,每一条挡在它面前的血管都已变成了脆弱的摆设,鲜血像忘记关紧的水龙头一样倾泻而出。 “喂,小子,挺住啊。” 老祖宗在体内大声喊着章泽。 “挺,你挺一个试试,太他妈疼了。有时间废话,你快想点办法把它弄出去啊。” “现眼玩意儿。” 忽然章泽背后的青蛇从刚才的虚影变为了实体,湛清碧绿的鳞片,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鬼王,口中的信子进进出出,嘶嘶的响声时刻震慑着对手。突然青蛇低头咬住了章泽肩膀上的刺剑,硕大的头颅一甩,刺剑带着一条红色的血迹从章泽的身上脱离出来,鬼王兴奋的看着。 “太好了,你简直太迷人了。” 鬼王对着青蛇痴痴的说道。就在鬼王发呆之际,青蛇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鬼王,一口下去半截身子已入蛇腹,剩下的半截身体站在原地不动。章泽渐渐感觉没那么疼了,简单包扎了下伤口。他走向鬼王的半截身体,从刚才他就感觉奇怪,等走到鬼王尸体旁边时他猛然意识到,这具新鲜的尸体为什么不流血呢。 章泽向尸体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应该有的骨骼与肌肉组织统统不见了,站在这里的竟然只是一副皮囊。随后章泽在桌上发现了一些鬼王的作案证据,有了这些就能洗脱方凡的罪名了。突然章泽身后传来一阵敲击玻璃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困在玻璃柜中的月涵。 “快来救我啊。” 天啊,章泽竟然把月涵给忘了。他快步走过去,正当他在玻璃柜上寻找打开的方法时突然吊着玻璃柜的铁链又断了一根,玻璃柜在悬崖顶上摇摇欲坠,现在只剩两根铁链吃力的将摇摆的玻璃柜吊在悬崖上空。 “月涵,你别乱动啊。” “章泽,快想办法救救我。” “我在想,我在想。” 这时房顶角落中忽然闪过一个红点,镜头又向着章泽的表情推近了些。 “你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太滑稽了。哈哈哈。” “鬼王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急,先看完眼前这场好戏。” “黑鸦已经死了。” “死就死呗。魅妖呢?” “已经回来了,在房间中不肯离开房间半步。” “随她吧。” 鬼王兴奋的按下第三个按钮,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第三根铁链也断裂开来,玻璃柜重重的撞在旁边的墙壁上,章泽紧张的伸手去抓玻璃柜,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手再怎么大也不可能抓住一个关着成年人的玻璃柜啊。就在章泽一筹莫展的时候,玻璃柜下方的地板居然自己合上了,这样一来就不怕坠入悬崖了。但没等二人拍手庆祝,地板又打开了,没一会又合上了,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开开合合。越是这样章泽心里越着急,但他很清楚着急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青蛇,你用身体缠住玻璃柜。” “我只是个半实体,哪里缠得住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用嘴咬住剩下的一根铁链,你赶紧想办法。” “明白。” 章泽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地板开合的规律。鬼王在镜头前小声的念叨着。 “三三一,三三一。” 章泽终于发现了地板的规律,三三一。合住三秒的时间,打开三秒的时间,再合住一秒的时间,再打开三秒的时间,这样一直循环往复。 “月涵,我知道规律了,你别急,我马上救你出来。” 鬼王看着屏幕捧腹大笑。 “还挺聪明,我太期待你接下来的表情了。哈哈哈。” 鬼王拉下一条操纵杆,紧接着地板不再是遵循三三一的规律开合,而是像之前一样一直打开着。就在章泽期待地板再次关合的时候,他忽然间看见了下坠的玻璃柜和月涵绝望的眼神,只见青蛇依旧咬着铁链,但第四条铁链并没有断,玻璃柜下落的原因是最上面那块链接氧气通道的玻璃与整体玻璃柜分开了。 章泽纵身跳下追了过去,青蛇紧随其后。章泽追到玻璃柜顶端终于拉住了月涵的手,他双腿用力一蹬玻璃柜以更快的速度坠落下去,而章泽借助刚才的力气将月涵向上方赶来的青蛇甩去,青蛇将月涵含在口中,当青蛇再下去追章泽时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幸好章泽命大被一根枯树枝挂了一下,但也只起到了缓冲的作用,章泽沿悬崖壁翻滚着,就像滚进那个尸坑里一样,眼瞅章泽就要撞上锋利的岩石尖时,青蛇赶紧用尾巴挡在章泽身前才没有酿成悲剧。 月涵从青蛇的口中出来,她跌跌撞撞的跑到章泽身边。 “章泽,章泽,你还好吧?” “快叫救护车。” 说完这句话后章泽就昏死了过去。青蛇将月涵和章泽含在口中带出了395林场,放在接近人烟的地方。忽然青蛇化身成一位年迈的长者,长者看着章泽。 “臭小子,命真大。” “您是?” “我就是青蛇,是这小子的祖先。我看着他,你赶紧去喊人。” “哦...哦,好的。” 月涵跟周围的人家借了电话打给卓曼。卓曼一听章泽差点死了,当时就急了,马上派人将他们接到了郭建跃那里。事情就是这样,章泽对方凡磕磕绊绊的说着,全身上百处的骨折够章泽休养一段时间了。 “章泽,这次是我欠你的。” 说完方凡紧紧攥着章泽的手,章泽差点疼的背过气去。 “啊...松手,松手。你这是报复吧。” 章泽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这时月涵出现在门口看着方凡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 “老公。” 方凡应声回头,是月涵,是自己的月涵。方凡上前一把将月涵搂在怀中,紧接着就是一顿暴雨般的亲吻,再然后就是不计其数的道歉,而且还主动跟月涵交代了在地铁站跑偏的全过程。方凡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狐疑的看向章泽,但他决定在自己不确定真假前先不告诉章泽,以免多生事端。 “章泽,婉璃怎么样了?” 方凡隔空对着正要接下卓曼递到嘴边的苹果的章泽喊道,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章泽打了个寒颤。 “千万不能告诉婉璃。” “不能告诉谁啊?” 这时婉璃似鬼童般出现在章泽病床的床头,双手互相紧握,指骨间传来清脆的响声。章泽被吓得大喊一声,但碍于全身绑着绷带动态不得。 “婉璃,我不是怕你担心嘛。” 婉璃将拳头举到半空中,章泽此时已经安静的闭上了双眼,下一秒两行热泪涌出眼角。婉璃抚摸着章泽的脸,温热的双唇深深印在了章泽的额头上,刹那的温柔转瞬即逝,婉璃在章泽耳边小声说道。 “下次再伤的这么严重你就死定了。” “遵命,老大。” 方凡、月涵、卓曼在旁哈哈大笑着,但莫竹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婉璃来到方凡跟前,给他使了个眼色,方凡就跟着婉璃出去了。 “她也跟来了。” “谁?” 婉璃向旁边努努嘴,方凡看见另一个月涵站在走廊的指示牌下,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她似乎是鬼王的弃子。” “弃子?什么意思?” “它本是山中的狐妖,但被鬼王抓住后强迫它做一些坏事。它本性不坏,但一直维持着人形只会减短它的寿命,就像手机一直玩终会没电一样。你说怎么办。” 方凡走向狐妖。 “你走吧,我们不会为难你,但以后不许再害人。” “我不走。” 狐妖委屈的看着婉璃,它与婉璃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种单向的依赖,以致于它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婉璃。 “那你这样会没命的。” “如果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你们会赶我走吗?” 方凡看看婉璃,再看看屋中的月涵。 “我猜他们会很开心养一只宠物的。” 狐妖很开心,转身变成了一只雪白色的狐狸,蹦蹦跳跳的扎进了婉璃的怀中。 “婉璃,既然它离不开你,那你就收养了它吧。” “也好。那你以后就叫小狐了。” 方凡看看病床上的章泽,心中想到,章泽的家庭地位又下降了一级。几天后方凡和章泽都出院了,章泽恢复速度惊人,这都得益于青蛇超强的自愈能力。他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方凡平凡,在铁证之下老李等人无奈的相信了妖魔鬼怪的存在,方凡重获自由身。在章泽整理多日的卷宗时,一份失踪人口案的卷宗掉落在地,他弯腰拾起将卷宗整理好放在桌角,一阵风吹过,吹开了刚刚的卷宗,失踪人那一栏中写着龚雅。 章泽回到家看着和小狐玩耍的月涵问道。 “方凡呢?” “卧室呢。” 章泽走进卧室,看见方凡正裸露上身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你这是在..干嘛?” “嘘。” 方凡示意章泽把门关上,然后向自己后背指了指。只见方凡的后背上从脖颈到尾骨有一条深深的红痕覆盖在脊柱骨的位置上,红痕似一把利剑穿过了楞严咒。 “疼吗?” “不疼。” “痒吗?” “不痒。” “不疼不痒的没事。” “别告诉月涵啊。” “但她迟早会看见吧。” “等看见了再说吧。” “我有件事和你说。” “什么事?” “鬼王没有死,木屋中被青蛇吃掉的只是鬼王的替身。” “以后多加防范吧。” 窗外的日头渐渐回到地平线身边,余晖慢慢黯淡无光,月亮伴着夜生活的嘈杂声爬上枝头。明月中闪过一个黑影,一阵轻盈的跳跃之后站在了树梢。 “50%...” 中海市一片祥和安宁,万悠岛附近的海面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巨浪不停地拍打着礁石。王迪与龙峰对立而站,桌上放着方凡的鲜血和一颗闪着硕硕红光的种子。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二章 鬼童病毒 2019年11月26日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从方凡第一次去落云镇了解身世之谜,将魇封印进身体,再遇魇的泄露险些被反噬,还遇到了自己的前世洛森,他现在就在方凡心中最安静的地方捧着一本古卷细细品味。方凡总能死里逃生,就算落入圈套也总会得到贵人相助,即便贵人带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破灭了鬼王夺取魇的阴谋后,众人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方凡有时会很无奈,每次回到正轨时的祥和又总会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 月涵怀孕了,方凡知道后一扫所有的坏情绪,妻子腹中的婴儿将预示着新生活的开始,他在心中默默祈祷所有的阴霾轻快些退散而去。月涵被当成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方凡、章泽、小狐被一起隔离,理由就是他们身上总会把一些莫名其妙的细菌带进家,要是感染了月涵就全完了,方凡和章泽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消毒,虽然婉璃的做法有点夸张,但绝对的实力不允许任何人有不同意见。 方凡又重新做回了警察,经过鬼王的案子之后,警局特设灵异侦查科,方凡以一把手的身份重回警局,章泽也从重案组申请调到侦查科,继续做方凡的助手。其他主要成员是主管信息收集的杨悦,特邀科研技术顾问郭建跃。暂时就只有他们四人,郭建跃的加入主要是卓曼的主意,卓氏集团为警局提供了大量的财力支持,想往里面安插一个自己的部门简直易如反掌。也就是说郭建跃的研究所并不隶属于警局,只是单独服务于灵异侦查科。灵异侦查科的存在并没有对外公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方凡和章泽依旧以普通警察的形象出现,但办的案子却极不普通。 自从鬼王从中海市消失后就很少再有灵异的案子,倒也落得轻松自在,每天玩玩手机,看看八卦,很快就熬到了下班时间,但今天杨悦的尖叫声打破了这种宁静。 “啊...” 尖叫声引得方凡和章泽都看向杨悦。 “怎么了?” 杨悦捂着脸指着电脑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鬼童,鬼童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孩,手中拿着一个独眼的洋娃娃,胸口处带着一块满是血渍的手绢。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我正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屏幕突然就黑了,然后就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会不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啊?” “我不知道,别让我再看它,吓死我了。” 杨悦害怕的捂着眼,方凡和章泽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只见屏幕上的鬼童时隐时现,一阵悠扬却倍感阴森的隐约从音箱中传出。随着曲调下沉杨悦感觉全身无力,但随着曲调上扬她又倍感精神振奋,忽然杨悦站了起来,双眼发直的看着前方。 “杨悦,你没事吧?” 章泽被杨悦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只见杨悦身体僵硬的向旁边的碎纸机走过去再僵硬的打开开关,碎纸机顿时嗡嗡作响。杨悦没有任何迟疑就将手伸了进去,好在章泽眼疾手快的将杨悦推到一旁撞在了身后的转椅上。 “哎呦,好疼。我这是怎么了?” “还怎么了,要不是我把你推开,你的手就变肉馅儿了。” 杨悦看着章泽还有他跟前聒噪的碎纸机。 “你是说我刚刚要把手伸进碎纸机?” “那可不咋的,你是怎么了?” “我没事啊,好得很。” 说完之后杨悦快步走出了办公室。方凡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再看向屏幕中的鬼童依旧忽隐忽现的闪动着。 杨悦下午没去上班,请假在家休息。上午那个鬼童的样子依旧在脑中徘徊,还有章泽说自己将手伸向碎纸机的举动也把她吓得不轻,但她真的是想不起当时的感觉了。杨悦走到窗边拉上窗帘,一道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她寻找着闪光的地方,只见正对着自己家的那幢楼的窗边有两个黑影。杨悦赶紧拉上了窗帘,颤抖的蹲在窗边,大约过了10分钟后,杨悦掀开创两的一角再次向对面看去,对面除了黑漆漆的玻璃外,什么都没有了。惊魂未定的杨悦走到厨房,她翻找出一些西洋参口服液,这还是前段时间外地的同学寄给她的,说是可以改善焦虑失眠的症状。 杨悦一直有失眠的症状,每当到了夜深的时候总会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夜越深她便越清醒,有时甚至守着冰凉的被窝看着窗边泛起鱼肚白。 今天一整天被惊吓了这么多次,杨悦预感今晚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她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抱着pad窝在沙发上找出一部多年前的港剧,诙谐幽默的台词引得杨悦笑声连连,不一会她便渐渐淡忘了今天发生的恐怖。忽然卧室里的电话响起,杨悦起身去卧室接电话,将pad留在了沙发上,就在杨悦进入卧室的时候,沙发上pad的屏幕上又出现了那个恐怖的鬼童,闪动一两下后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杨悦早早来到办公室,将办公室收拾的一尘不染,几分钟后方凡和章泽推门而入,看见正在整理资料的杨悦说道。 “杨悦,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没事啊,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章泽看着杨悦,小心试探的问道。 “你确定自己没事?” “真的没事,你们快去忙吧。” 这是突然有人敲门,推门而入的是素康,他专门负责接听报案电话。 “方凡,刚刚有人报案。” “嗯?你应该给案发现场附近的派出所打电话啊。” “但这个案子我觉得派出所解决不了。” “什么案子?” “报案人说家中电脑中了病毒,屏幕上出现一个恐怖的鬼童,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后就消失了,小孩消失之后报案人发现自己电脑中的银行数据被盗走,而且一些重要的原始文档也遭到了损坏,最糟糕的是他所有的存款都在一夜间不翼而飞。” “你认为这属于灵异案件?” “不知道,但起码很邪乎啊。” “这是灵异侦查科,不是邪乎科,这明显是不法分子利用黑客技术盗取他人钱财,转去刑侦。” 素康见案子的办法不奏效,于是苦声哀求道。 “方凡,你就让我加入灵异侦查科吧。” 素康一直想加入灵异侦查科但方凡一直不同意。素康是警校的应届毕业生,被分到他们局后听说有个灵异侦查科就一直想加入,但素康个性张扬,平时行事浮躁而且经常目中无人,对寻找办案刺激感的兴趣远远超过了耐心查找线索的兴趣,这样的人方凡看见就觉得麻烦。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适合在我这里。” “你都没试过怎么会知道。” “等你凭借自己能力找出一条可靠的线索时再来找我。” “好,一言为定,你...” 还没等素康说完,方凡就不耐烦的关上了门。素康看着手中的案子,心中暗下决心,这起案子就是打开方凡这扇大铁门的钥匙。方凡虽然很反感素康,但刚刚素康说的拿起案子却在他心中挥散不去,同样是鬼童病毒,但为什么昨天杨悦的表现去那么反常。报案人的情况就显得正常的多,鬼童只是图财,但杨悦遇到的鬼童却是要害命,难不成这两起案子只是巧合? “杨悦,你看看这里的电脑是不是也被昨天的鬼童搞得一团糟。” “没有啊。一切正常。” 目前看来和方凡考虑的一样,或许这起案子和杨悦的遭遇只是个巧合。 素康来到被害人汪清家,汪清是位生物学家,昨晚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汪清正在整理自己即将发表的最新学术论文,突然屏幕变黑,不多时闪现出鬼童的模样。当时汪清被吓得全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过会鬼童消失后她才敢重新触碰电脑,但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遭到了病毒的攻击,刚刚的学术论文再打开时已经完全变作乱码,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上的信息提醒她账户余额只剩个位数。 “您好,我是警察素康。” “案发后,你有没有再次遭遇到鬼童病毒?” “没有了,那一次就是我永远的噩梦。” “您平时有什么仇家或是精通黑客技术的朋友吗?” 汪清仔细思考着,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他,肯定是他。” “谁?” 素康瞬间兴奋起来。 “肯定是周宏泰,他和我同为生物学家。而且我俩一直在某些方面有很严重的分歧,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还展开过很激烈的争辩。” “最后呢?” “最后以我的胜利告终,他逐渐被学术界排斥在外,最后甚至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 “这也说得通他为什么既要毁掉你的学术论文,又会偷走你的钱了。那你知道他的住址吗?” “知道。” 汪清将住址给了素康,素康拿着住址来到一处偏僻破落的院子。素康用力敲着厚重的铁门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人小心的打开一道门缝。 “你找谁?” “我找周宏泰。” “没这人。” 素康感觉不对,用脚用力顶住了门。 “我可以进去等。” 里面的人明显没有素康力气大,素康推开门硬闯了进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没这人你还硬闯。” 素康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后,对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老实说,周宏泰去哪了?” “他不在这里了。” “我不瞎,我知道他不在这里。我是问他去哪了。” “那天他收拾了行李就离开了,还说不管什么人来找他都说不认识。” “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直跟着周老师的学生,名叫安缘。” “那他最后联系的人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啊?” 素康摆出恶狠狠的表情吓唬着对方。 “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就带你去个能让你恢复记忆的地方去。” 素康将安缘带去警局,关在了关押室。随后素康马上打电话给汪清让她来认人。汪清一见到安缘顿时热泪盈眶,这状态把素康吓一跳,连忙将纸巾递给汪清。 “汪女士您没事吧?” “没事。能让我进去和他说几句话吗?” “可以,但我必须在场。” 汪清点点头。素康带着汪清走进关押室,汪清和安缘四目相对,二人纷纷流下眼泪。 “师母。” “孩子,你还好吗?” “师母我都好。” 素康第二次被吓到,汪清是他的师母,那汪清和周宏泰就是夫妻?这也太狗血了吧。 “等等,你和周宏泰是夫妻?” “嗯。” 汪清略显抱歉的点点头。 “那你还怀疑害你的人是周宏泰?” “对不起,其实我并不知道害我的人是谁,对你撒谎只想你帮我找到周宏泰。” “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次学术争辩失败后,他渐渐被学术界排挤在外,最后他一怒之下选择了离开,不仅离开了学术界,也离开了我,离开了家。这么多年我虽然知道他住在哪,但每次去找他的时候他都闭门不见。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我很害怕,怕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才麻烦你去将他请来,但没想到他还是没来。” “那这就要问他了。” 素康看向安缘。 “我真的不知道师父在什么地方,那天师父收拾好行李后只交代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让我看好家,还说不管什么人来找自己都说不认识。” 汪清显得有些紧张,但那表情只是稍纵即逝,素康没有丝毫察觉。由于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素康让汪清带着安缘回家了。但要保证24小时手机畅通,以免紧急联系时找不到人。 汪清和安缘回到家后,两人聊了很久之前的事。突然安缘有些难过的问道。 “师母,你和师父真的就这样分开了吗?” “不是我想跟他分开,而是你师父选择了逃避。” “师父其实一直都很像您。” “哦?他怎么想我了?” “我经常看见他半夜的时候拿着你们的合照发呆。” “但他还是没有回来找我。” “可能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你师父那人只要是他不想说的,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开口。时间长了,我也就懒得再去关心他想什么了。倒是这次,你师父真的没有告诉你他去哪吗?” 安缘摇摇头,清澈透明的眼神证明了他并没有说谎。 素康回到家简答吃了些东西,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登录游戏,这是他每天必干的事,也是他每天最自在最放松的时候。今天运气不错,随机的队友都是大神级别,自己划划水就能轻松躺赢。正当他高兴的时候屏幕突然黑了,素康大爆粗口,但接下来屏幕上出现的鬼童让他顿时就安静了,不应该是安静而是恐惧导致的僵硬。 音箱中传出悠扬却阴森的旋律,素康渐渐在这旋律中慢慢下沉。他感觉全身轻盈无比,他慢慢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狡黠的月光似强盗般闯进他的房间在地板上折射出骇人的寒光,素康翻过阳台的栏杆平举双手,迎着扑面而来的夜风纵身跳了下去。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三章 阴魂不散的鬼童 素康坠楼的消息第二天就被传的满城风雨,最离谱的说法就是素康想调入灵异侦查科的愿望遭到方凡拒绝,所以才轻生的。方凡听后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但谣言终归是很讨厌,为了证明素康坠楼与自己无关,方凡打算主动去医院看看素康。去医院的路上,方凡仔细想着素康跳楼的原因,最后他猜想可能与昨天他说的的那起案子有关系。 素康就住在中海市综合医院顶楼的单人豪华病房,还没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从素康的病房中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方凡隔着门上的玻璃看见素康躺在病床上,身边围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方凡推门而入,素康看见偶像来了,赶紧将那些姑娘们都打发出去。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精神的嘛。” “哪有,都是朋友。” “别解释,我懂。” 素康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说吧,为什么想不开的要跳楼啊?” “鬼才想跳楼呢。我记得我昨晚在家打游戏,后来电脑里突然出现一只鬼童,随后音箱中传出一阵阴森的音乐,然后我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走到窗边,跳了下去。还好我家只有两层,只是个轻微骨折,要不我就惨了。” “话说,你一个实习生怎么能住得起这么豪华的病房啊?还有你的那些女朋友们。” “她们不是我女朋友,就是在酒吧认识的朋友,你可千万别告诉杨悦啊。我住在这里都是管家安排的。” 说道杨悦的时候素康竟有些脸红。 “管家?富二代啊。” “我不是,我爸是。” 方凡尴尬的笑了笑,素康的背景大致清楚了。家境殷实,平时生活不至于糜烂,但也和普通的年轻人区别不大。 “你是不是在查那起案子?” “嗯。我找当事人了解过情况了。” 素康将昨天找到汪清和安缘的事详细的告诉了方凡。 “好好休息吧,大少爷。我去调查鬼童病毒,现在它才是关键,等你能出院了就来找我吧。” “我现在就行。” 素康着急下床,却摔倒在地,脚踝和膝盖传来一阵剧痛,方凡将他又扶到床上。 “别急,慢慢来。” 方凡回到警局后跟章泽和杨悦说了素康的情况。 “这小子还真拼啊。” “是我小看他了,关于鬼童病毒又什么线索吗?” “建跃正在查,说是一会过来聊。” 大约中午的时候郭建跃皱着眉头推门而入。 “怎么样?” “这个鬼童病毒曾在2000年爆发过,当时甚至有人因惊吓过度导致死亡,但后来这个病毒就销声匿迹了。” “你认为现在的这个病毒和当初的鬼童病毒一样吗?” 郭建跃看向杨悦,杨悦一脸茫然的看着另外三人。 “杨悦,你当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没有啊。” “你再好好回想一下。” “哦,对。我当时听到有一阵低回阴森的音乐,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嗯,素康跳楼前也听到了阴森的音乐。” “难道是这音乐在控制着人的行动?”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要是有那个音乐的录音就好了。” “这个好办,等再出现的时候录下来就行了。” 章泽轻松的说道。方凡走过来一拍章泽肩膀。 “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我...” 章泽无奈的看着所有人,但也只好答应下来。三天后素康坐着轮椅出现在方凡面前,他显得很兴奋。 “不是让你好了之后再来吗?” “我已经好了,你就给我指派任务吧。” “那行吧,你就负责监视汪清。” “为什么啊?” “因为她在撒谎。” “什么意思啊?” 方凡将昨天汪清和安缘见面的监控拿给素康看,就在安缘说出不知为什么师父要离开时,汪清的表情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但马上就恢复正常。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但下意识的反应有时却无法控制。 “汪清或许知道周宏泰的下落,所以你要盯紧他。” “你怀疑是绑架?可谁会绑架周宏泰这个落魄穷书生啊?”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赶紧去。” “遵命。” 素康摇着轮椅出去了,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又开始思考着其中更深的联系。 汪清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突然客厅电话响了,汪清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水便跑去客厅接电话。 “汪教授,我送您的礼物还喜欢吗?” “你是谁?” “龙爷让我转告您,只要您不跟警察多嘴,周教授就会安全回家,否则发生其他差错就不要怪我们了。” 电话挂断了,汪清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竟没有注意到摔在地上的话筒。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安缘正要去开门却被汪清喊住了。 “别去,我来开。”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开门后是一位样貌清秀的女孩,穿着快递公司的衣服,手中捧着一个纸盒。 “您的快递,请签收。” “可我什么都没有买啊。” “但地址就是这里啊。” 汪清满心猜疑的签收了快递,当她打开盒子时里面的东西让她惊呆了。里面放着周宏泰的日常用品,还有些手稿,手稿下面放着一个小盒子,汪清深呼吸一下后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他们的结婚戒指,眼泪夺眶而出,对爱人思念与担忧使得她此刻仿佛置身恶浪滔天的大海,四周没有可以停靠的海岸,她只得依靠自己脚下的木筏在大海中来回飘荡。 快递姑娘转身的一瞬间,她脸上阴狠的笑容深深印刻在了素康的相机中。素康在汪清家对面的小楼上找了个便于监视的地方,房间里囤满了方便面,准备打一场持久战。 2019年11月28日 自办公室的鬼童病毒事件已经过去两天了,杨悦一直表现的很正常,并没有章泽担心的后遗症表现。杨悦像往常一样在电脑前整理案件资料,方凡去素康那里查看监视的情况,办公室中只有杨悦和在一旁玩手机的章泽。 “章泽,你相信报应吗?” 章泽正专注于眼前的游戏,没听到杨悦的问话,杨悦又提高了声音问道。 “章泽。” “啊,怎么了?” 章泽被杨悦吓了一跳,满脸吃惊的看着杨悦。 “怎么了?又闹鬼了?” “那倒没有,我想问你...” “等我打完这局再说啊。” 杨悦生气的走到章泽跟前,一把抢下他的手机。 “不行,就得先在说。” 章泽满脸无奈的看着她。 “说吧,怎么了?” “你相信报应吗?”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鬼童病毒太可怕了,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找上我,会不会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遭报应的?” “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去超市多拿食品袋算不算?” “算哦,鬼童会从网络上看见你每一次多拿食品袋的劣习,最后它会趁着天黑的时候去找你。” 章泽故意吓唬杨悦,谁知杨悦反应有点过激,抄起桌上的文件夹就砸向了章泽。还好章泽躲得快,否则头上肯定会有个大包。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鬼童出现在你电脑上只是个巧合。你就被自己吓自己了。还有,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前几天看你那么淡定,原来都是装的。” “是你们这些臭直男不了解女孩的心思,也不知道这该死的病毒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啊?” “别着急,老方和素康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嘛。” “你怎么不去啊?” “老方怕你再把手伸进碎纸机,所以让我留下来看着你。” 下班后杨悦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蔬菜和零食,从那天去她就一直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还有那晚看见的对面楼的两个黑影,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突然她从超市展示柜的玻璃上看见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的人在注视着自己,她猛然回头却见那人拐弯离开了。杨悦赶紧追上去,心里默念:‘黑色风衣,黑色风衣。’见鬼,她凭直觉走到了卖男装的地方,这里竟然全都是黑色风衣。她在展示架的过道中找了很长时间,却一无所获。这时男装区角落试衣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双眼睛正从里面看着卖场中四处寻找的杨悦。趁着杨悦跑开的时候,那人脱下风衣,快步离开了男装区。 杨悦找的有些眼花了,她最后只好拿着东西回家。一进家饼干就走过来了,饼干是前段时间朋友放在她家寄养的蓝猫,肉嘟嘟的样子很讨喜。 “你是不是饿了呀?姐姐马上给你准备晚饭啊。” 看见饼干可爱的样子,刚才的紧张与担忧顿时消失了。小鱼干被饼干咬的嘎吱嘎吱作响,小鱼干下肚后又满足的喝了些牛奶,随后就跑回厚厚的棉垫子上趴着。 杨悦在厨房将一切收拾完之后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柠檬茶,准备继续窝在沙发中追剧的。她突然发现饼干竟双腿站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黑漆漆的卧室。 “饼干,饼干,你在看什么啊?” 饼干反常的样子让杨悦有点紧张,她也下意识的看向卧室,但卧室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之时饼干突然发出一阵很凄厉的叫声,被吓到的杨悦赶紧去捂耳朵,手中的马克杯摔在了地上,屋中顿时散发出一阵柠檬茶的香气,香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惊悚。 饼干似乎也被马克杯摔碎的声音吓到了,它赶紧跑回了棉垫子上,但这次饼干的动作有点特别,以往都是四肢伸展的样子,但现在它蜷缩在垫子一角,将自己团成了团,小脑袋藏在了前腿中。 杨悦奓着胆子走进卧室,黑暗中她摸到了墙上的开关,啪嗒,卧室马上亮了起来。杨悦扫视一遍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她转身正要关灯的时候突然发现,书桌上的电脑正处于睡眠状态,开关键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这频率像极了鬼童出现时的样子。可她明明记得自己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有用过电脑啊,可这睡眠模式说明电脑正处于待机模式,也就是说有人打开过电脑。杨悦左手握拳放在胸前压住她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她用食指小心触碰了一下鼠标,然后赶紧缩了回来,电脑没有反应。她又将灌了铅似的双腿向前挪了挪,食指小心的按下开机键,电脑马上传出风扇转动的声音,这个声音杨悦听了足有上百次,但此时却犹如指甲划过黑板般刺耳。 屏幕缓缓亮起,是锁屏界面。杨悦轻轻按下回车,她紧张的闭上眼。没有,那阵阴森的音乐没有出现,她慢慢睁开眼看见显示器上的画面是前些天给饼干买小鱼干的网购页面,杨悦长长的吐了口气,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失不见了。也许是自己记错了,可能是上次买完鱼干后忘记关电脑了。这时她发现电脑右下角出现一个闪动的邮件,杨悦双击打开发现是一封匿名邮件,她将邮件删除后就关上电脑去客厅了。 杨悦把饼干从垫子上抱进怀中,小声安慰道。 “饼干不怕啊,没事了。” 突然卧室中传来一阵阴森恐怖的声音,杨悦吓得呆住了,饼干马上跑出主人的怀抱,又重新蜷缩回垫子上。恐惧笼罩着杨悦的内心,她跑到卧室门口,双手撑住门框看见电脑屏幕上的鬼童正在来回闪动,杨悦顿时睁大双眼,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这喊叫声足以刺穿世间所有的勇气,突然大门被人一角踹开。 “杨悦,你没事吧?” 杨悦瘫坐在卧室门口,目光呆滞的看着电脑屏幕。章泽使劲晃了晃杨悦的肩膀,她才慢慢缓过神来,看见面前的章泽她嚎啕大哭起来。 “别怕,别怕。” 章泽一把关上了卧室的门,将杨悦扶到沙发上。 “怎么回事?” 杨悦一直在哭,双臂紧紧抱住双腿,头顶着膝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章泽见状只好一直守着杨悦,凌晨的时候杨悦的情绪渐渐缓和了,她看着身旁的章泽。 “你怎么会在这?” “我听到你大叫,我就冲进来了。”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冲进来?” “老方...” 杨悦突然上前抱住了章泽,在他肩头又抽泣起来。 “是老方安排的,这几天我一直跟着你,他让我全天24小时看着你,所以我就在对面找个空房间看着你,你别生气啊,你的隐私我一点都没看见。” 杨悦摇摇头,双眼像得了红眼病一样。 “要不是你,不知道我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好了,不怕了啊。” 杨悦不愿进卧室,就在沙发上攥着章泽的手睡着了。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也没说,章泽也不好追问,只有等明天的时候再问她了。 2019年11月29日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打在章泽脸上,阳关透过眼皮喊醒了章泽。章泽发现杨悦已经起来了,还准备了一些早饭。 “醒了啊。过来吃点东西吧。” “你没事了?” 杨悦表情有些难看的点了点头。 “昨晚...昨晚是怎么回事啊?” 章泽小心的问道。杨悦心不在焉的撕着手中的面包,沉吟了一阵后将昨晚的经历都告诉了章泽。章泽打开杨悦的电脑,从邮箱的垃圾箱中找出了那封邮件,他将邮件拷贝出来。 “你这么做是干嘛?” “我找人破译一下,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章泽打电话给方凡,将昨晚杨悦的遭遇告诉了他。 “我知道了,章泽。你带着杨悦回局里等我,我有一份很重要的东西给你们看。” 章泽边关电脑边对着杨悦喊道。 “杨悦,收拾一下,我们要去局里了,老方有事找我们。” 等了一会章泽并未听到杨悦的回应,等他走出卧室时发现杨悦在客厅昏倒了。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四章 鬼童的目的 江边落叶似雨,佳人屋前寡欲,千言万叹耐人寻,无人近前低语。宵烛犹印窗纸,明月几时压枝,静夜难掩枕边事,情郎随尘而逝。 魅妖本是元朝时一位远近闻名的歌姬,娘家姓徐排行老三,故称徐三娘。因战乱横行,徐三娘被逼无奈成为歌姬,9岁入妓院与人学习歌舞。十五岁时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因其才艺与样貌均为出众,隧被一位达官贵人纳为旁室。过的门来一切安好,正室夫人带她如一母同胞的姐妹般亲热,半年后三娘怀有身孕,全家幸事。再十月后,三娘诞下一子。 世间事本是一本糊涂账,正室夫人撕掉伪善的面具,一次晚饭的时候她将丈夫的饭中放入巴豆,于是丈夫腹痛难忍。次日丈夫彻查此事时,正室冤告三娘,冤枉企图毒死丈夫独霸家产。丈夫与正室一直没有子嗣,只得三娘为他诞下一子,隧对三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娘被关在禁房,每日只给一碗饭,正室还会扣去半碗。半个月后三娘便如那枯柴朽木,三分不似人七分倒像鬼。 天有不测风云,一年后丈夫去世,正室将三娘从家中赶了出去。从后院到前院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男孩双眼似水,双眉似柳,鼻挺唇红,生得好生俊俏。 “唤娘。” 三娘的样子似奶妈口中的老疯婆,男孩大哭引得家中奴仆大惊。正室闻声而来,男孩哭声更强飞奔到正室怀中,连连喊娘。 “凶鬼惊了少爷,打。” 须臾,奴仆们对着三娘拳打脚踢,被赶出门时已奄奄一息。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大雨似倾盆的眼泪浇洒着伏地苟活的可怜人,三娘双手当脚,爬到一处药铺檐下躲雨。忽想起水银可以致死,三娘爬进药铺,掌柜以为见到了鬼,全身颤栗。三娘只求些水银,掌柜赶紧拿出水银将三娘打发走了。 荒郊野岭正适合孤魂野鬼,三娘仰脖灌下水银,青草摇摆似沉寂纷扰的彼岸花,泥土清凉似忘川河的清流。次日清晨,三娘伴着第一缕阳光而醒,奇迹发生了,她不仅还活着而且连身上的伤也都好了,皮肤如初生的婴儿般嫩滑,样貌胜过先前,由此变成长生不老,勾人魂魄的妖,故称魅妖。她痛恨世间不明事理的男人和心肠歹毒的女人,常常引诱这类人杀之而后快。至于正室夫人早已变作魅妖的皮囊蚊帐,而魅妖之子因骄奢淫逸化作了风流鬼。 自此魅妖在世间走过数百年,邂逅风流才子无数,但无一人像黑鸦令她魂牵梦萦,她不知为何,只爱上他的邪。黑鸦死后,魅妖将自己关在屋中回首百年往事,乍看着长生不老是天公恩宠,实则却是默声的严惩,她不知何时才能踏入轮回,结束这场天谴的儿戏。魅妖越想越觉得颤栗,颤栗不是来自恐惧,而是来自心中难平的怒气,再深究则是来自黑鸦的撒手人寰。 “鬼王,我要去将方凡体内的魇带回给您,顺便为自己报仇。” “魅妖,你几时跟我的?” “年头太久不记得了。” “你本不是为情而困的人,所以你也不要为情冲动。” 魅妖转身离开了鬼王的房间,她的计划正如石缝中的绿植,慢慢向外探出了头。不计其数的怨魂从黑色漩涡中爬了出来,它们在魅妖身边徘徊一阵后便向中海市的各个角落四散而去。 杨悦睁开眼时发现周围一片雪白,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子,护士正和素康在一旁说着什么,章泽和方凡站在一旁看着病床上的自己。 “素康,杨悦醒了。” 素康赶紧半跪在床边,深情款款的看着杨悦。素康喜欢杨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全局上下只有杨悦还不明白素康的心意,但这并未成为素康追爱的围挡。 “杨悦,你感觉怎么样啊?” 杨悦没有理会素康,而是喊着章泽的名字。 “章泽。” 章泽闻声走了过来,杨悦对着章泽环腰而抱。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素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章泽极力想掰开杨悦的手,但这双手像一把陈年锈死的锁头。 “素康,你被误会,杨悦就是昨晚被惊吓过度了,恰巧章泽昨晚陪着她,所以只是短暂的依赖感。” 方凡连忙上前替章泽解围。 “啊...啊...没事,我什么也没想,你们饿不饿,我出去买点喝的回来。” 素康略显慌乱的出门去了,走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 “杨悦,你快松开手,你看素康都误会了。” 杨悦松开手后委屈的看着章泽。 “你怎么会晕倒啊?” 杨悦轻声抽泣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客厅站着,突然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方凡把章泽也打发出去。 “杨悦,你把昨晚的事仔细和我说说。” 杨悦将昨晚邮件的事和鬼童的事详细的告诉了方凡。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医院,并嘱咐素康照顾着杨悦。 “老方,你说又东西给我看,是什么啊?” 方凡将素康拍下的照片递给章泽。 “王迪?” “嗯,我当时也很吃惊,这样看来这件事肯定和龙峰有关。” “你怎么知道跟龙峰有关,万一王迪是为了别的事去找汪清的呢?” “你先看看这个。” 方凡将一份资料递给章泽。 “这写的都是什么啊?” “这是一份关于血液的学术论文,你再看看作者。” “汪清?” “嗯,我昨晚查了汪清和周宏泰的资料。他们都是研究血液的生物学家,全世界最希望得到我的血的人只有龙峰,而且王迪的出现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那你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我的处境啥时候不危险了,恐怕现在龙峰已经得到我的血了。” “怎么可能。” “魅妖引诱我就是为了我的血,而且我当时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在场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黑鸦。莫竹将我救出来的时候告诉了我当时发生的一切,但有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 “就是我的位置。我当时在万柳门站被魅妖诱拐,但我给你的路线图是直达青年路站,所以你给莫竹的路线图也是直达青年路,但莫竹在没有任何人的告之下却直接到万柳门站找到了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莫竹和黑鸦串通?” “嗯,目前只是猜测。” “如果他们串通,那为什么莫竹要杀死黑鸦还救了你啊?” “你记不记得我在落云镇的时候,莫竹曾说他先前奉龙峰之命在落云镇偷过一颗种子?” “难道是莫竹也觊觎你的血,打算用你的血独占种子?” “嗯。” “不可能,莫竹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觉得当时与莫竹同去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是最后得到我的血的人。” “王迪?” “鬼王的出现并非偶然,而且他们一上来就直奔我的血,你猜会是谁在从中作梗?” “黑鸦。” “没错,黑鸦后来和魅妖一同出现就证明了我的猜测,但我没想到他会联合王迪。” “但莫竹又怎么会和王迪联手对付黑鸦呢?” “很简单,因为利益冲突。王迪是百分之百的为了龙峰,而黑鸦就难说了。鬼王一直觊觎着我体内的魇,而黑鸦时为了我的血,如果让王迪得到我的血那对黑鸦没有任何好处,所以黑鸦和鬼王在某些层面上的利益是一致的,他们很有可能抛弃王迪而组成暂时的利益同盟,但王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可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 “照你这么说,黑鸦这么渴望得到你的血,莫不是那颗被莫竹偷出来的种子已经在黑鸦手上了?” “你终于想明白了,但如此一番折腾血和种子恐怕都已经被王迪带给龙峰了。但现在龙峰抓了周宏泰这个血液生物学家,说明他那里的实验并不是很顺利。” 万悠岛,龙峰正在实验室里等着周宏泰实验成功的那一刻,但结果似乎并没有龙峰想象的那么顺利。 “怎么样?” 周宏泰失望的摇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 “这份血液样本中的红细胞含有一种毒素,而这种毒素就是兼容种子的重要东西。但这份血液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成熟期,如果这份血液输到你体内的话,不仅不会激活你体内的种子,反而会激发种子的毒性,最后你会因反噬而死。”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周宏泰轻声咳嗽了一下,顿了顿说道。 “没有了,只有等这血的主人将红细胞上的毒素完全培育成熟之后,你才能将血输进你的身体。” 龙峰看着低着头的周宏泰,龙峰背过手在一旁轻轻踱步,这时周宏泰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 “周博士,你很热吗?” “还好,有一点吧。” “可这里的冷气可是最低了。” “可能...可能是...” 突然龙峰抓住了周宏泰的衣领。 “你分明就是紧张。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没有说,而是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呢?” “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龙峰将汪清家的监控拿给周宏泰看。 “你若是不配合,我保证你再见到他们时,他们绝对如冰一般寒冷。” 龙峰用力周宏泰推向一边,并对看管周宏泰的人说道。 “三天后如果他还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那就通知那边动手。” “明白。” 说罢后,龙峰转身离开了实验室,周宏泰在墙角瑟瑟发抖。 方凡和章泽来到了汪清家,按了很长时间的门铃才从里面传出很小声的询问。 “谁?” 章泽说明了来意,但汪清拒绝开门。二人刚要走的时候,方凡突然听到门上传来一阵细微的敲击声,方凡微微一笑拉着章泽离开了汪清家。 “我们就这么走了?” “闭门羹吃的不过瘾啊?” “那倒不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静观其变。” 2019年11月29日16:24 月涵已经破译了章泽从杨悦家中带回来的电子邮件,但她面色惨白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老公,我破译了。” “你脸色好难看,先去休息会吧。” “不,我有话和你说。这个病毒的图案就如你们所见,但最关键的是这段阴森的音乐,我将音乐抽丝剥茧,得到了一段这样的声音。” 方凡和章泽仔细听着,音响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来啊,来陪我的孩子玩啊。” 这个阴森恐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一直不停的重复着。 “这个声音会影响人的潜意识,以致于听到的人就会受到它的影响。” “这是催眠?” “没错。” 月涵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嘴唇泛白,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老婆,别怕啊。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老公,我还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 月涵深呼吸了一下,趴在方凡耳边小声说道。 “我这些天一直都有梦到这个鬼童。” 方凡感觉一股寒气冲脚底直冲头顶,他惊恐的看着月涵。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11月26号。” 方凡更觉得不寒而栗,那天不正是鬼童病毒第一次出现嘛。方凡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先极力安慰月涵,这只是个巧合。方凡陪着月涵回到卧室,月涵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方凡怜惜的看着月涵,他不愿再让月涵遭受任何危险,他在月涵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轻轻走出了卧室。 “悲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千万不要让月涵出事。” “放心吧,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家守着,哪都没敢去。只是月涵这梦会不会跟鬼童病毒有关?” “我希望这只是个巧合。” 悲矢双手合十将家门和窗户都用发力封印,只要有什么妖魔邪祟接近悲矢都会第一时间知晓。 “章泽,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啊?” “去汪清家。” “她都不开门,去了也没用啊。” “当时汪清在门上敲击下了摩斯密码,她让我们半夜再去。” 方凡和章泽来到汪清家后门,后门藏在层层茂密的爬山虎中,找了很久才找到,方凡在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木门拉开一条细缝。汪清从里面向外看了看,随后将方凡和章泽让了进去,汪清拿着手电,三人来到地下室。 “龙峰是不是联系过你?” 方凡开门见山的说道。汪清稍有迟钝,她还是没有想好该不该告诉方凡。 “你若说了,我定会救出周宏泰。” 汪清又沉吟了一会才说道。 “是,他的确联系过我。说要我帮他搞血培养,但我并没有答应他。我原本以为他会报复,但没想到他却找到周宏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电脑中被毁的应该都是些关于血培养的论文吧?” “嗯。那是我最近关于血培养发现的一些新型技术。” “三名受害人的私人电脑中只有你的出现了文件损毁的情况,我想它不止被毁,还被人盗走了。偷钱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那些论文报告。” 章泽恍然大悟的说道。 “难道这个病毒也是龙峰搞得?” “龙峰现在有了血,根本顾不得别的,嫌疑最大的是王迪。” 章泽突然兴奋的说道。 “那赶紧发通缉令抓她啊。” “你是不是傻,打草惊蛇之后周宏泰就危险了。” “我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去查,最好的人选我已经想到了。” 此时郭建跃正在研究所继续研究方凡的造血干细胞,突然一个黑影从门外的走廊上一闪而过,郭建跃忽感怪异,准备出去看看,忽然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拿着洋娃娃的鬼童,郭建跃被鬼童吓了一跳,正当他惊魂未定之时,黑影出现在他身后将他重重的打昏在地。屏幕上的鬼童忽隐忽现,不多时电脑恢复了正常,但硬盘中的数据却已经完全破败不堪了。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五章 莫竹叛变? 方凡看着研究室中满地狼藉,章泽将郭建跃扶在一旁,门卫老蒋不明其事的在一旁站着,他在昨晚巡夜的时候才发现郭建跃遭遇了袭击,但他来的时候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了。郭建跃渐渐缓醒过来,后脑上传来阵阵疼痛。 “你们怎么来了啊?” “幸亏老蒋通知我们,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是鬼童,昨晚电脑上出现了鬼童病毒,当时我正想怎么处理的时候,却被人从身后打昏了。” “又是鬼童,那电脑中的资料呢?” 郭建跃查看着电脑中的资料,里面关于方凡造血干细胞和血液培养的资料全部被毁,而且郭建跃还发现冷藏库中方凡的造血干细胞不翼而飞。 “这下好了,所有的东西都被龙峰拿去了。” 章泽气愤的说道。 “不碍的,章泽。我们静观其变,那种子可不是单凭血就可以完全驾驭的。” 郭建跃到医院简单包扎了下伤口,方凡和章泽留在研究所查看昨晚的监控,虽说不能打草惊蛇但敌人的基本情况还是应该了解一下的。监控录像中显示当时的时间是昨晚22:56,郭建跃正在电脑前查看方凡的血样,突然鬼童出现在了屏幕上,只见郭建跃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向后连退几步。忽然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到郭建跃身后,抬起手打在郭建跃脖颈处,紧接着郭建跃就昏倒在地,那人从冷藏库中拿走了方凡的造血干细胞,他连电脑上的鬼童看都没看一眼,随后便气定神闲的走出了办公室。 “这...这是...” 章泽紧张的有些口吃。 “你是想说这是莫竹?” “你怎么知道?” 方凡回避了章泽的问题,章泽接着说道。 “难道你一直怀疑莫竹?” “嗯。他对我们态度的转变实在是太突然了,我猜他现在依然为龙峰卖命。” “不,不,莫竹肯定有什么苦衷,一定是这样的。” 章泽惶惶不安的看着方凡。此时在万悠岛的实验室中,方凡的造血干细胞正紧紧的握在龙峰手中,许久未见的笑容终于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干得好,莫竹,我没有看错你。” “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你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 “当然,我们都是讲诚信的人,我这就让k组的人放过章泽和婉璃。但这些日子k组的人也没少死在你的手里,关于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呢?” 莫竹心中早已料到龙峰会这么说。 “只要你能履行你的承诺,我便任你处置。” “哈哈哈,好好好,你果然是个重义气的人。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还有件事要你去办,而且非你不可。” “什么事?” “在中海市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 龙峰将那人的资料递给了莫竹,莫竹看后满脸诧异。 “这是...”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你只管保护这人的安全,其他的事不必多管。这件事结束后,我便许你离开万悠岛,过你那自由自在的生活。” 莫竹拿着资料离开了万悠岛。龙峰来到实验室,看着正在忙碌的周宏泰。 “周博士,进城如何?” “一切顺利,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通过造血干细胞得到更多成熟的血液。” “很好,我就说嘛,人要被逼到一定地步才会突破自我。”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恶心。” 龙峰仰头大笑。 “罢了,早些完成研究,你便可以早些同家人团聚。” 周宏泰看着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方凡的造血干细胞正在拼命的自我更新和分化出更多的成熟细胞,每分化出一个成熟的细胞就距离龙峰的目标更进一步。周宏泰深深的叹着气,玻璃上结起一层厚厚的雾气。 莫竹回到中海市时看见章泽正在家门口等着自己,莫竹知晓章泽的来意,昨晚潜入郭建跃的研究所时他并没有故意避开监控器,甚至是有意让监控器拍到自己。 “你都知道了?” 章泽顺着眼前的那双脚向上看去,莫竹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进去说。” 莫竹淡定的打开家门,章泽跟着进去了。莫竹进厨房忙活了一会后端着被咖啡走了出来。 “无糖少奶。” 章泽依旧被疑问引起的愤怒填满整具身体,双腮像鼓着气的河豚,他愤愤的看着莫竹。 “你不是跟我说你已经脱离k组了吗?” 莫竹喝了口红茶说道。 “你、我、婉璃,我们认识多久了?” “别扯开话题。” “已经二十几年了吧。” “我在问你...” 莫竹做了个“嘘”的手势,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 “龙峰一直都在派特别行动队在追杀你和婉璃,我则在暗中帮你们除掉这些威胁。” “莫竹,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我不愿你为我们付出这么多,特别行动队的事我和婉璃可以处理。那里已经不是当初的k组了,现在就是个毒蛇洞,老鼠窝。” “但那里不也是我们长大相识的地方吗?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可以摆平特别行动队,但是婉璃不行,我不允许任何危险的事接近婉璃。” “你这是自私,你将一切都建立在为婉璃好的基础上的自私,如果婉璃知道了她会有多大压力你知道吗?再严重点,如果你有什么意外,你想让婉璃这辈子带着内疚过活吗?” 莫竹情绪激动的说道。 “对,是我自私,是我自私的爱着婉璃。她选择了你,我没办法,这是她选择,但我所做的一切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还恨我。” “我不恨你,更不恨婉璃,你们都是我此生无法割舍的人,但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好,好一个自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拿着方凡的造血干细胞交给龙峰,让他更强大然后祸害无辜的人吗?” “但这样不才是保护你和婉璃最好的办法吗?” “你错了,我们没有要抛弃你,你与我们站在一起,我们携手才是最好的办法。” “晚了。” 莫竹一脸苦笑着,他转过身不再面对章泽,温暖的阳光印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钻进他的心底,万劫不复的爱将他永远钉在漂流的木板上,永远无法越过激流漂到婉璃的岸边,自尊的牵扰使他摒弃了章泽的援手。无法面对二人的忧愁每晚在床上将他挤进幽暗的死角,他们与自己渐行渐远,只有暗中的付出才会让莫竹在迸发的血腥味中找到一些与过往相重叠的片段,但安静下来时他又重新回到那个幽暗的死角,与焦虑为伴,寂寞为舞,活像一个被抛弃的玩偶。 莫竹的态度使章泽愤然离去,清风吹拂面庞的那一刻章泽心中对莫竹的怜悯又涌上心头,这种感情不掺杂儿时的童真,也不见刺杀任务中的肝胆,完全只是出于三人尴尬的三角关系,也正是这种似明却依旧朦胧的关系使得莫竹与自己和婉璃渐行渐远,章泽想改善却苦于无从下手,只得任由它继续在三人中间又生根发芽最后到绿荫参天。 章泽低落的情绪全然印在方凡眼中,他端着一些刚出炉的小点心坐到章泽身边。 “不顺?” “别说了,莫竹就是块茅坑的石头。” “那结果怎么说?” “的确是他拿走了造血干细胞,但他确实有苦衷。” “莫非是他对婉璃还余情未了,所以不知该与你们如何相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不是正常现象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杨悦和素康怎么样了?” “杨悦已经出院了,只是有些惊吓过度导致的神经衰弱。素康嘛,我已经让他去监视王迪了,他面生就算被王迪发现也可以用跟踪狂这个借口混过去。” “这个办法怎么略显一丝猥琐。” “你上啊。”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握拳骨响的声音,章泽慢慢回头只见婉璃在身后已经拉开架势了。 “听说你要去监视一个漂亮的姑娘?” “怎么...怎么可能,那都是年轻人的活,轮不到我,轮不到我。” “那就好...” 章泽被吓出一身冷汗,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婉璃敏锐的凑到跟前探听情况,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倒是章泽挂断电话后焦急的跟方凡说道。 “出事了,距离让我们赶紧去一趟。” “出发。” 方凡和章泽赶到警局时发现杨悦正在整理着刚刚报案人提供的资料。 “杨悦,你不是出院回家了吗?” “我不想自己在家待着,所以就来这里了。” “哦,发生什么事了?” “报案人巩某的妻子在家中因中风偏瘫已经卧床三年了,但昨晚突然可以下地灵活的走路,正当所有人高兴的时候,巩某的妻子突然惊声尖叫,再下一秒更离奇的事发生了,巩某的妻子突然自燃起来。引发家中大火,是邻居发现大火后才报案的。” “那应该报火警啊。” “是火警没错,但火警询问原因后觉得太过离奇,所以才移交给了我们。而且有人怀疑是巩某故意放火烧死妻子,然后编造了一个离奇的谎言。” “谋杀?他有动机吗?” “如果巩某妻子意外身亡的话,巩某会得到一大笔保险金,还会摆脱终日伺候妻子的苦恼。” “巩某现在在哪?我们去找他谈谈。” “在关押室。” 方凡和章泽来到关押室,一进屋方凡就感觉到一阵阴寒气息从巩某身上冒出来,他小声的对章泽说道。 “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什么啊?” “一种阴寒的气息。” 章泽听到这话之后,右手已经摸向门把手,右脚也向门口偏,这架势是准备一出事就往外跑。 “你别吓我啊。” “别怕,我逗你呢。” 方凡坐在巩某对面,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顶着巩某看,巩某并没有感觉不自在,他也顶着方凡。方凡渐渐感觉到一股寒气逼迫着自己,突然巩某先开口了。 “方凡,你的命我要定了。” 沙哑苍白的嗓音如一道光波般刺穿了方凡的耳膜,这声音绝对不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虽然沙哑但也能辨别出这是一个女声。巩某双眼死死的盯着方凡,嘴唇邪魅的翘起一个角,这时巩某的目光又猛然间盯向了章泽,章泽全身颤栗。 “你...” 方凡的话还未说出口,巩某又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笑声尚未结束他就全身燃起了熊熊大火。章泽赶紧拿起灭火器喷向巩某,但这把奇怪的火烧的很快,奄奄一息的巩某嘴边说出一句话。 “有鬼。” 这句话是男人的声音,也就是巩某自己的声音。章泽发现巩某的眼皮已经被烧没了,只剩下一颗眼珠,突然这颗曝露在光明下的眼珠又转动起来,章泽被吓到后退了几步,再一会后眼珠也不再转动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骇人的死不瞑目。” “别废话了,先出去吧。” 方凡和章泽出来后关押室门前围了很多人,自打警局成立起也没见过审问审出火的。所有人都好奇的向里观瞧。方凡和章泽迫不及待的向外走,他俩好不容易才回到办公室,两人满脸黑灰,杨悦惊奇的问道。 “你俩只是去审问巩某了?” “不然还能干嘛。烧烤吗?” “的确挺像的。” “不逗了,巩某的话都是真的,因为他刚刚当着我们的面也自燃了。” 杨悦默不作声,章泽咳嗽了两声说道。 “老方,刚才那个奇怪的女声说的什么意思啊?” “我哪里知道,我真没想到我方凡有一天会这么招人待见。” “会是谁又盯上你了?” “你想想天底下谁会操纵鬼来找我茬啊。” “鬼王?” “那肯定的呗。我们得先搞清楚这玩意儿的来头。” “去哪啊?” “查查巩某家还有什么人,希望没被这个火鬼灭了门。” 方凡和章泽来到火灾案发地,方凡在周围转了一圈,他发现除了巩某家有些异常外,别的地方都很正常。他们来到巩某家,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屋中发呆,手中还拿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照片中巩某和妻子坐在最中间,旁边是小伙子带着妻子和一个小婴儿,全家人笑的很幸福。 “你是巩某的儿子?” 小伙子被突然的说话声惊了一下,他看向进屋的方凡和章泽,红肿的眼眶不知已经承载了多少泪水。 “我们很遗憾的通知您,巩某刚刚在警局也自燃去世了。” 小伙子突然双目圆睁,哈呼哈呼的吸着气,紧接着就昏死过去。章泽赶紧过来掐人中,好一会之后小伙子才慢慢焕醒过来,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不作恶,不杀生,为什么会遇见这么恐怖的事啊。” 小伙子的哭声异常凄厉,但方凡和章泽也无法劝说,现在不管是什么劝说都是软绵无力的。就在等着小伙子的情绪稳定的时候,突然方凡看见一个黑影靠近了小伙子,方凡抓住小伙子的肩膀将他推向章泽。 “章泽,你带着他快出去。” 说罢,章泽带着小伙子离开了屋子,方凡打开心仓慢慢释放出魇的力量,方凡双眼血红,从脖子到手臂再从手臂到下身,泛起条条血红色的经脉。不多时方凡全身冒着血红的光亮。他看清了眼前的黑影,是一个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冤魂。 “方凡,只要杀了你,我就自由了。” 方凡冷淡的说道。 “你的自由不应由他人的性命来换。” 话音刚落,方凡的双手像一把刚硬的钳子般掐住了火鬼的脖子,火鬼奋力挣扎,但最后还是徒劳无功,一阵惨叫后在方凡手中彻底化为了灰烬。 “55%...” 敏锐的听觉听到窗外人的声音,方凡向外看去只见窗外树丛中闪过一个光斑,是相机镜头的反光。方凡追出去的时候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火鬼一案宣告结束,来的快去的也快。幽静昏暗的夜晚,更多的冤魂的黑影开始蠢蠢欲动。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六章 老酉的酒馆 2019年12月3日20:36 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出奇的平静,鬼童病毒没再出现,王迪那边也没什么大动作,所有人似乎像约好一般都放松下来。但杨悦依旧不敢回家去睡,素康想留在警局陪她,最后还是被杨悦拒绝了。 “老方,最近这么太平,不如我们休息几天出去玩玩怎么样啊?” “太平?你想什么呢?” “难道不太平吗?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你忘了龙峰已经拿到我的血了吗?现在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明知道龙峰拿到了血,为什么我们还不行动呢?” “婉璃,婉璃...” “你喊婉璃干嘛...” 婉璃正在厨房和月涵洗碗,听到的喊声就来到客厅。 “怎么了?” “把他拉去厨房也给他洗洗脑子,里面的脏东西太多了。” “脏东西?章泽,你是不是又背着我看什么不该看的了?” “没有,没有。” 章泽苦苦哀求着将婉璃打发回厨房。 “你还笑。” “我们现在行动,周宏泰就歇菜了。” “哦,对对对,我老忘了他在龙峰手里。” 中海市三面环海,后接其他省市,一条河斜穿中海市由此汇入大海。岸边满是垂柳,暖时碧绿,寒时洁白,每逢冬月的时候河岸两边都会出现雾凇的美景。河岸对面有一条长长的胡同,每逢冬月都会从胡同深处飘出沁人心脾的酒香,那是老酉在煮酒。这个习惯就像他的姓氏一样不多见了,此时深巷中又传出一阵酒香,引得疲惫归家之人连连驻足。 “老酉,来壶酒。” “还是半斤?” “今来一斤吧。儿子回来了,我们爷俩喝会子。” “得嘞。” 客人拿着酒满足的离开了,老酉用抹布打么打么溅到身上的酒,转身进屋了,他摸了摸桌上儿子的照片,随后端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就这样来来回回,老酉竟自己喝到了半夜,他看了看钟表已经快到十二点了。老酉摇摇晃晃的出去准备把挡店铺的门板上上,刚一出门他就碰在了门板旁的酒缸上,一米多高的大酒缸,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酒。老酉绕过酒缸取过门板正准备往窗户上按的时候,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老酉看向刚刚自己磕碰的酒缸,老酉心中嘀咕起来。 “不对啊。这里面明明只剩下不到半缸的酒了啊,怎么一下就满了?” 老酉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又趴在缸边仔细看着,没错就是满的。正当他满心疑问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喊了句爸。 “爸。” 老酉猛然抬头,却看见自己身边站着一个黑影,一个没有脸的黑影,再下一秒的时候老酉已经溺死在酒缸之中,双腿像跷跷板一样在缸沿儿边上上下摆动着。这一幕印刻在了正准备去工地下夜的老陈眼里,他被吓得两条腿都软了,裤裆里一阵湿乎乎,热乎乎的感觉。老陈看着那个黑影像魔术里的大变活人一样不见了,老陈倒吸一口冷气现在哪还赶去下夜,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方凡和章泽就被素康叫到了医院的停尸间,冰冷的停尸床上躺着老酉的尸体,方凡和章泽诧异的看着素康。 “这是什么情况?” “今早清洁工发现了尸体后报警,我们赶到现场经过一番盘问后并未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但我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谁?” “下夜的老陈。据他说昨晚他亲眼目睹了老酉被害的全过程,但凶手却是个黑影,而且在作案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老陈人呢?” 素康带着方凡和章泽来到一处病房,老陈正在输液。昨晚回去后老陈一宿没睡,今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老酉的酒馆前看看情况。一去才发现那里已经围满了人,自己就站在最外围看着。但不是那种大大方方的看着,由于昨晚的遭遇他心中有些忌惮,好像凶手就是自己一样,后来素康发现了他的奇怪之处。一经盘问后才知道他是目击者,但突然老陈开始发烧,最后只好随着老酉的尸体一同送往医院。 “老陈,你怎么样?” 老陈拖着身体靠在病床上虚弱的说道。 “好多了。” “你能和我描述一下昨晚你都看见了什么吗?” “我看见...看见一个没有脚的黑影慢慢靠近老酉的背后,然后对着老酉喊了声爸,紧接着老酉就被黑影按在了酒缸里,没一会老酉就不动了,然...然后那个黑影就突然消失了。” “老陈,做假口供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啊。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保证我说的全是真的,要是有一个字造假那就让我死的比老酉还惨。” “好了,我们相信你,你还好休息吧。” 三人离开了病房。 “素康,老酉的家庭情况你了解了吗?” “我已经跟社区的人打听过了,老酉早年丧偶,一直跟儿子相依为命,但后来儿子也死于一场车祸,后来老酉一度想过自杀,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后老酉才走出阴影,最后在社区的帮助下他开了这家小酒馆。” “我们去老酉家看看。” 三人来到老酉家,外屋全是酒缸和酒局,里屋是休息的地方。虽然平常老酉孤身一身,但家中却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利落。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相框,里面横七竖八的贴满了相片,没来得及放进去的相片就被插在相框的边上。其中一张全家福吸引了方凡,年轻的夫妇中间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男孩儿穿着军绿色的衣服,是当时很流行的童款军装,头上顶着大檐帽,腰间还别着一把玩具枪。那是每个80后男孩的梦,随着成长这个梦也在长,有的笔直向上,有的却在中途月中折挂。 旁边的另一张照片是老酉和儿子的合照,背景是一处公墓,儿子身旁还有一座墓碑,这应该是时隔多年一家三口的第二张合照,从照片看来父子之间很亲密。这是方凡羡慕的地方,从小他就在姑妈家长大,不仅是父爱,连儿时最依赖的母爱他也一并缺失,好在现在多多少少可以找补回来一些,但心底依旧始终有一块空白的地方。 “老方,看什么呢?” “哦...哦,没什么。你们查到什么了?” “老酉的日记。日记中记载了他们父子大吵一架后儿子离家出走,最后不幸遭遇车祸离世。” “吵架的原因有写吗?” “两个原因,一个是老酉反对儿子离家去外上学,另一个就是老酉整日酗酒。” “其他的呢?有没有发现那些东西?” “没有...任何灵异的迹象都没有。” 方凡摸了摸下巴的胡渣,眼珠一转。 “今晚我们在这里埋伏着。” 2019年12月4日23:48 方凡、章泽、素康在车里躲着,死死地盯着老酉酒馆的门口。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没敢发动车子,三人在车里冻得瑟瑟发抖。 “老方,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再不来,我就快被冻死了。” “再等等,素康还没抱怨呢。” 方凡和章泽看向素康,这货居然睡着了,章泽赶紧摇晃素康。 “醒醒,醒醒。别睡了,一会该感冒了。” 素康揉揉眼睛说道。 “来了?” “没有啊。” “没有你喊醒我干嘛,我正梦见和杨悦一起共进晚餐呢,波龙、帝王蟹、双头鲍、海参王、法国红酒...” “醒醒吧,别整你那海鲜拼盘了。你们看前面。” 素康和章泽顺着方凡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黑影飘在老酉家门口,忽然间穿过了门。三人赶紧下车,来到门口,素康看上去有些紧张,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很怕啊?” 章泽听到素康急促的呼吸后问道。 “我...我才不怕呢...我这是兴奋。” “哦...” 突然章泽用力将素康推了进去,不明缘由的素康被推进里屋时正看见黑影站在相框旁发呆。闻声的黑影向素康转过来,素康看见他面色惨白,满脸是血,有一只眼球爆出眼眶。素康顿时深吸一口冷气,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这时方凡和章泽也跟了进来,将素康挡在身后,方凡冷静的看着那个黑影说道。 “朋友,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我...我...我是这个小男孩儿...” 黑影指着方凡看过的那张全家福,声音沙哑还带些空灵。 “是又怎样,你杀了你的父亲...” “不,我没有,我没有,是那个女人说这样会让他解脱。” “什么女人?” 黑影脸上又渗出新鲜的血渍,将之前已经干涸的血渍覆盖在了下面。爆出的眼球布满红血丝,紧接着三人都听到了一阵用力咬牙的声音。 “方凡...” 黑影似乎被人控制着,突然暴躁的情绪实属有些怪异。黑影向方凡冲了过来,章泽一把抓住了黑影的脖子,手臂上泛着蓝色的光芒。 “你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 方凡察觉到了黑影的怪异,他将手伸进黑影中,在里面翻找了很长时间。 “找到了。” 方凡从里面拿出一个纸人,一把火烧后只见黑影身上的黑色正在一点点退去,进而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少年的魂魄。 “这是什么啊?” “这是纸扎的一种,一些会妖术的人经常用这个来控制鬼魂,已达到自己的目的。” 方凡看看发呆的少年。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只见少年脸上的血渍已消失不见,爆出的眼睛也恢复如初。 “他是我父亲。妈妈去世的早,我明白父亲的不易,所以我想通过去外地半工半读,也好减轻父亲的担子。但父亲却不同意,从小到大他一直把控着我,尽早的懂事让我错过了叛逆期。但那晚我如着魔般和父亲大吵一架,跑到外面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被疾驰的车撞死了。” “你父亲是在害怕,害怕会找不到你,他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只是这份爱的表达却如紧箍咒一般。那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呢?” “我死后很后悔,于是化作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后来为了躲避鬼差的追赶,我误打误撞的进入了一间破庙,谁知那居然是个抓鬼的陷阱。有个女人向我身体中塞进一样东西,然后我就只能被她控制着。每次有任务时她都会召唤我出来,但这次的任务她对我说这是对父亲的解脱,我不依时她便百般折磨我。” “所以最后你还是下手了?” “嗯...” “看来你对你父亲的爱还不及他对你的十分之一。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还有和你情况一样的孤魂野鬼还有多少?” 突然一个声音堵住了少年的嘴。 “不要说。” 三人和少年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是老酉。他从照片中慢慢走了出来。 “小生,不要说。说了的话那个女人不会放过你的。” “爸...” 少年跪在老酉脚边哭嚎着。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哎,父子之间说什么对与错。俗话说冤成父子,债转夫妻。这样的结果也是解了我们前世的仇,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的固执,你又怎么会死呢。” 少年抱着父亲的腿使劲摇头,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了父亲身上,少年猛地站起用力擦去眼泪。老酉见状马上上前推到了儿子。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爸,你放开我。” “你要是说了,你就彻底完了,现在还有机会,你还可以重新投胎做人。” 少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翻身将老酉压倒在地,老酉见拦不住他只好父子俩一起喊道。 “是魅妖。这样的孤魂野鬼还有很多,他们为了...” 正在这时少年脸上出现条条裂缝,表情变得痛苦不堪,老酉抓着少年的手却不知如何是好,在少年消失的一瞬间一点泪掉在了老酉脸上,顺着眼睛流了进去。老酉跪倒在地,呆呆看着空中消散的烟尘,他伸手去抓,颗颗尘埃从指缝间逃走。 “节哀顺变。” 老酉的身体渐渐变淡,变淡,最后也消失不见。三人离开老酉家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方凡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快,我们去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 “停尸房出事了。” 三人赶到医院后发现停尸间门口围了些警察和护士,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方凡挤到前面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从刚才开始装老酉尸体的抽屉就一直响个不停,没人敢上前看看。” “让所有人都离开。” 方凡、章泽、素康走进停尸房,方凡对二人点点头,素康和章泽使劲来出抽屉。由于力气太大将成殓死人的抽屉拽到了地上,他们打开装尸袋,突然老酉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门口没走的小护士当时就吓昏了过去。章泽和素康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只有方凡淡定的抹着老酉的手腕,微弱的脉搏在方凡的手指上跳动着。 “你活了。” “我死了吗?我记得我做了个梦,我儿子回来了,他抱着我的腿大哭,然后又不见了。” 方凡将一切的始末都告诉了老酉,老酉听后长叹一声。 “我儿...” 依照方凡的意思这桩离奇复活的案子并没有吸引来如蜂潮般的记者,也没有吸引来好奇的人群。只是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出现时,老酉背着手离开了医院,他回到小酒馆,将屋中又重新打扫一遍,从衣柜中找出了儿子的遗照,重新摆在老伴遗照旁。老酉上了柱香,摆了些点心,然后又操持起家伙事,不多一会醉人的酒香又飘满了整条胡同。 “老方,老酉这复活也太离谱了吧。” “人的眼泪代表着很多情绪,而鬼的眼泪就只代表着对生的渴望。” “你这解释...更离谱。” “你不懂。” 章泽从家回到警局拿东西,上午光顾着着急回家休息了,结果将一些重要的资料忘在了这里。章泽和警局值班的同事寒暄了几句后就往办公室走,突然他从门缝中看见办公室里透出一道微弱的亮光,章泽小心的将门缝推大一些,他从门缝向里观瞧,只见杨悦正对着屏幕写着复杂的程序代码,当她进行测试的时候,章泽竟看见了屏幕上忽隐忽现的鬼童。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七章 魔鬼的蠢动 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因为它往往会被包裹在人性之内。人性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铠甲,保护着脆弱的人心不被外界的眼神灼伤。待到有朝一日这具铠甲终于可以沐浴在阳光之下时,里面却露出了腐坏恶臭的气味。 章泽感觉背后有人,突然他回头看了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章泽推门而入却发现刚刚还坐在电脑跟前的杨悦竟然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而刚刚还亮着的电脑已经关了。章泽伸手摸了摸机箱,机箱竟是凉的,难道是自己刚才眼花了?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太累了吧。‘该死的鬼童不算,现在又多出个魅妖,你们这到底是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章泽在心中叫苦不迭,这是杨悦被章泽吵醒了。 “你怎么来了啊?”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 杨悦翻身下地,修长的双腿在月光下更显动人,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领口大敞着像是展览奇珍异宝的博物馆一样供人欣赏。她慢慢走向章泽,左手搭在章泽肩上,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来看我的吗?” 一股兰香顺着章泽的耳根滑进了心房,章泽感觉全身一震赶紧向后退了一步,他感觉自己脸上突然火辣辣的。 “是,啊...不是。我是来拿资料的。” “资料又不会跑,你何必这个时间来呢?” 杨悦又向前走了一步,这时她衬衫的扣子竟又崩开了一颗,章泽赶紧把头别向另一方,不敢再看向杨悦。 “你扣子开了。” “那晚你救我的时候,我就认定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落跑哦。” “素康一直很喜欢你的。” “那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操心。” 章泽用余光扫见此时杨悦已经近在咫尺了,他看向杨悦的双眼。刹那间章泽向后跳去,指着杨悦说道。 “你不是杨悦。” “官人何故哪般如此戏弄奴家。” 忽然眼前的杨悦说话像唱戏一般,尖声利语般。忽然办公室刮起一阵狂风,杨悦站在狂风中央,章泽被狂风卷到半空随后被扔出了窗外,21层的高楼下是灯火辉煌的街道,章泽摔在了楼下自己的车顶上。 “啊...” 章泽尖叫着猛地从床上坐起,绿豆大的汗珠顺着头顶一直流到在脖颈。身旁的婉璃被他吓醒了,看着满身大汗的章泽问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 章泽和婉璃说了自己刚刚做的梦,而且说的很细致。婉璃越听越来火。 “你是说你在梦中遇见了一个勾引你的女人?你平时要是行为检点,人家怎么会勾引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说你白天都干嘛了?” “我啥也没干啊。” 卧室中顿时硝烟四起,最后在章泽的百般求饶下才潦草收场,但这个梦一直在章泽脑中挥散不去。 2019年12月5日 早上方凡和章泽来到办公室,看见杨悦已经将办公室打扫的一尘不染,而且每人桌上都准备好了咖啡。忽然,章泽拿着咖啡走向杨悦。 “杨悦,最近你是不一直在办公室睡啊?” “是啊。家里太可怕,不敢回了,等鬼童病毒解决了我再回去。” “那你这几天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啊?” “没有啊,一切都挺好的。” “哦,那就好。” 突然杨悦站了起来向章泽走了过来,章泽想起了昨晚的梦,慢慢向后退着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杨悦已经靠的越来越近了,她抬起手伸向章泽,章泽已经退无可退了,忽然杨悦的手按在了章泽的脑门上。 “没发烧啊,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章泽赶紧站直了咳嗽了一下。 “我没事,就是关心你一下。同事之间嘛,互相关心是应该的,我去下洗手间。” 章泽来到洗手间大把大把的凉水往脸上泼,这才清醒了不少,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章泽,你在干什么啊?活像个白痴一样。你要振作起来,没什么可以诱惑你,也没什么可以蛊惑你,坚持住,你最爱的人是婉璃。’ 说完后章泽又往脸上使劲拍了些凉水。这时突然卫生间最后一个隔间突然走出一个女人,章泽看着她当时就呆住了。 “你...” 他马上回头看了看门上的标识,居然是女厕。那个女人尖叫着跑了出去,过了一会章泽也走出卫生间,有的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的。这时方凡突然从后面搭上他肩膀。 “刚刚听说有个女的在警局厕所遇见了流氓。哈哈哈...” 方凡笑着跑开了,章泽已经气得快昏死过去了。但又不好发飙,只好快步走回办公室。 “别生气,和你开玩笑嘛。” “我不是生气,我就是有点别扭。” “给你看个东西你就不别扭了。” “什么啊?” 方凡拿出一份档案递给章泽,姓名梅雪枝,出生于1963年11月3日,已生育,当看到照片时章泽大吃一惊。 “这不是梅姨吗?而且梅姨还生过孩子?” “没错,对这一点我也感到很奇怪。按照一个女人正常的生育年龄来看,姑且认为梅姨是在20到23岁生的孩子,于是我查了当时各大医院的记录,但都没有发现有哪个产妇是叫梅雪枝的,后来我又将检索时间向后退了几年,终于在中海市综合医院的前身中海市人民医院找到了一个叫梅雪枝的产妇。当时梅姨产下一名女婴,时间是1989年9月,但后来没多久梅姨就出院了,后来就不知所踪。” “你怎么想起来查梅姨了?” “这些日子,王迪这么活跃,那梅姨呢?她俩可是情同母女啊,不可能分开。梅姨这人心思缜密,而且善于用毒,想起那次酒吧投毒事件,我就后怕,要是哪天梅姨再突然跳出来,我们就更被动了。” 方凡转身将梅姨的照片也贴在作战墙上,墙上满是照片和红线,但最后的指向都是一个人,龙峰。 此时万悠岛,周宏泰已经通过方凡的造血干细胞造出的成熟的血成功融合了种子种的毒性。龙峰躺在实验床上,左手放血,右手输血,他正将自己体内的血换成方凡的血。几个小时后一切都结束了,龙峰休息了一会之后下床活动了几下,他感觉身体中的那可种子正在一点点苏醒过来,多年的折磨终于结束了,再也不用被魑魅魍魉的鬼影所侵扰。龙峰调动真气走遍全身各处,他从未感觉过如此般的畅快,他闭眼享受着此时的一切,等他再睁眼时双眼已如鲜血般殷红。 “周教授,做得好。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我不图感谢,你能放我走就行了。” “你这么一个难得的人才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周宏泰额头渗出大把的汗珠,心中的恐惧骤然翻升。龙峰摆摆手叫来身边的两名侍卫。 “找个舒服的地方安排周教授休息,不可有丝毫怠慢。” “明白。” 周宏泰跟着侍卫出去的时候恰巧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王迪,她口中喊着一个棒棒糖,一身黑色皮衣将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眼神戏谑的看着周宏泰,周宏泰避开王迪的眼神快步走了过去。 “恭喜义父愿望达成。” “这次多亏了你。你当真不打算走了?” “不走,我一定要为义父马首是瞻。” “哎,也罢。梅姨呢?” “梅姨我已经安排妥当,放心吧。” “嗯,那你就同我一起征服中海市吧。” 龙峰和王迪一同向着中海市的方向看过去,夕阳晚霞虽暖却无法掩盖二人脸上寒冷阴森的表情。王迪先回到了中海市,她找到了莫竹,莫竹这些天疲于应付魅妖的袭击,毕竟自己才是杀死黑鸦的凶手。 “莫竹,龙爷打算征服中海市,你有什么想法?” “那是你们的事,不要扯上我。我跟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他不再针对章泽和婉璃,我和他就再无瓜葛。” “你还真是不识抬举。” “我劝你不要搅进去。这不是你的游戏,以你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无非是充当炮灰。”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王迪向莫竹身边凑近了些,莫竹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到时多杀一个人。” “哦?那就随你好了,到时再见面的时候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王迪走后,莫竹从腰间拿出匕首慢慢擦拭起来。他还记得龙峰交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保护那个重要的人。这些天莫竹已经基本摸清了那个人的生活规律,在那人经常出现的地方都安装了秘密摄像头,自己可以在手机上监视那人的一举一动。莫竹看向窗外被高楼大厦挡住的夕阳余晖,他眼中的光也随之黯淡下来。 卓氏集团纵使经历了几番风雨,但依旧是中海市屹立不倒的商业帝国,当然这一切也完全取决于卓曼的经营有方。me是世界环保组织其中的一支,致力于解救南极的濒危生物。卓氏集团在财力方面给予了很大的支持与帮助,无形中为卓式集团树立了高大的形象,最近一段时间卓氏集团又加大了慈善方面的投入。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一时间很多知名企业都积极主动的与卓氏集团建立起频繁的贸易往来。 卓曼一直忙于公务,分身乏术。今天难得的休息一天,她打算去逛逛街,买些生活必需品。一个女强人愣是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中年单身的油腻大叔,所幸家中有保姆打扫卫生,否则那些成堆的衣服肯定会从卧室和卫生间里溢出来。 对衣服、化妆品、包包的追求是卓曼保留的最后一丝女人味,在商战中她就是披荆斩棘的纯爷们。只有将自己置身于精品服装和名贵用品中时她才能撕开所有封条,将心中的小公主放出来透透气。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导购小姐很有礼貌的向卓曼提供帮助,即便她穿着随性舒适的卫衣,宽肥硕大的条绒裤,脚上还有一双混淆年龄和场合的休闲鞋。卓曼拿着一双标价不菲的时装鞋来回看着,旁边还有配做一套的职业装。 “麻烦这些拿给我试试。” “好的,请您稍等。” 导购小姐走后,卓曼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也没有多想,继续看着眼前这些眉目清秀的小可爱,她要把它们都带回家放在自己的衣柜中,以备随时都可以宠幸一番。 “您好,这是您要的衣服,试衣间在那边。” 卓曼走向试衣间,导购小姐拿着衣服跟在她身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导购小姐,导购小姐露出平和的微笑。 “谢谢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突然导购小姐用力将卓曼推了进去,自己也跟了进去。刚刚平和的微笑转瞬即逝,进而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睡一会吧。” 导购小姐打昏了卓曼,卓曼昏迷前看见试衣间的墙居然像旋转门一样打开了,当她想再坚持一下看清拖拽自己的人是谁的时候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卓曼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像极了受难的耶稣,但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不会像耶稣一样悲惨。两束强光打在卓曼脸上,晃得她看不清灯光下的阴影中站的是谁。突然强光渐渐变暗,两束光的中间出现了一个红点,摄像机开始工作起来。先前的导购小姐口中含着棒棒糖,似笑非笑的看着卓曼。 “是你...” “对啊,没想到你连我都忘了。” “你究竟是谁?” “你们一家人都很健忘啊。当我杀死王妍的时候她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我将叶国忠的舌头割下来时他也这样问过我,知道我将他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他依旧用惊恐无知的眼神看着我。哈哈哈,你们卓家永远都欠我们王家。” “你就是王迪?” “终于想起来了。不过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敌意,毕竟你是局外人,但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来,只是想借助一下你在中海市的影响力。” 卓曼看向窗外的大屏幕,眼前发生的一切正全部被投放到了大屏幕上,大屏幕下已经围满了被好奇引来的看客。 “老方,你快看。” 章泽指着警局旁边购物广场中的大屏幕说道。 “卓曼?” 突然王迪出现在镜头前,她悠闲自得的对着镜头说道。 “嗨,大家好,我是新人主播小迪,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不要吝啬手中的小礼物哦。我特意为中海市所有人准备了惊喜小礼物哦,但接下来这个礼物是我特别为中海市英雄方凡准备的。” 紧接着王迪拿出一个吊瓶,并用针头扎在了卓曼胳膊上。 “方凡,现在是12月5号,中午12点整。72小时过后如果你还没有救出中海市的这位伟大的名人卓曼女士的话,那我就不敢保证这些毒药会走向她身体的哪些地方喽。” 屏幕上出现倒计时的时间,王迪突然接着说道。 “主播会陪伴大家72小时,接下来我就要揭晓今天第一个特意为中海市准备的小礼物。” 话音刚落突然出现爆炸的响声,是购物广场中一幢写字楼,漫天飘散着着火的纸张。 “游戏开始。” 王迪邪魅的一笑后消失在镜头前。 “素康,马上联系拆弹部队,迅速排查购物广场周围的所有爆炸物。” 拆弹部队迅速在购物广场周围展开了严密的搜查。 “杨悦,立刻用电脑分析画面来源,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明白。” 章泽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中来回踱步。 “老方,我们干什么?” “等着。等着迎接马上要登场的重量级选手。” 魅妖收到了鬼王的命令,尽量配合王迪的行动。魅妖心中就像吃了腐烂的死尸一样反胃,王迪可是杀死自己心上人的帮凶啊。让自己协助王迪的行动,那不如让自己去死好了。但转念一想,如果能在行动的过程中杀死王迪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之所以会促成这种局面只要是因为龙峰与鬼王联手了,龙峰的目标是夺取中海市的掌控权,而鬼王的目标是要夺取方凡身体中的魇,这样一来二人的敌人都是方凡,所以促成战略联盟是早晚的事。 莫竹将手中的啤酒瓶捏的粉碎,将手中剩下的残渣一并扔向电视,王迪阴险的嘴脸和购物广场爆炸的轰鸣声一直在莫竹脑中挥散不去。 魅妖将手中的符咒丢向王迪。 “什么意思?” “有了这个那些恶鬼就不会攻击你。” “你会这么好心?” “你应该感谢鬼王,要不是他的命令,我一定送你下去陪黑鸦。” “哦?看来龙爷和鬼王现在是一家喽。那今后还要多靠姐姐照应了。” 魅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恶狠狠的盯着王迪,脑中已经盘算出上千种杀死王迪的办法了。王迪蔑视的一笑,将令牌别入腰中带着魅妖一起走进了关押卓曼的地方。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当然是恶鬼帮忙,找到你实在是太容易了。”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个给你。” 王迪递给魅妖一块令牌。 “有了这个就可以避免被k组人误杀,而且可以凭借令牌自由出入万悠岛。” “哼。黑鸦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随时恭候。” 王迪转身跑到镜头前说道。 “嗨,大家好。我回来了,刚才有点事离开一下,希望大家不要见怪。接下来我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 画面突然对准了魅妖,魅妖赶紧闪避,但还是被镜头拍了个正着。 “请大家原谅,我们新朋友有点害羞。那我们接下来看看我们的常驻嘉宾怎么样了。” 镜头给到卓曼,此时卓曼表情略显痛苦,旁边的毒药正一点点流进她的身体。章泽越来越沉不住气了,突然章泽拍案而起。 “老方,我不等了,我要去救她。” “站住。你知道卓曼被关在哪里吗?” “我可以去找,总好过在这里傻坐着。” “别急,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这时素康突然走进房间。 “拆弹部队发来消息,除了爆炸的写字楼外,购物广场周边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爆炸物。” “果然是这样。” “什么意思?” “王迪太狡猾,她不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素康,通知所有现场警员戒备,如果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就咬破舌尖。” “这是为什么啊?” “我猜接下来该是魅妖的戏份了。” 素康赶紧跑出通知所有的一线队员。方凡拿出中海市地图,分析所有可以埋藏炸药的地方。 中海市大约100万平方千米,其中30万平方千米是自然形成,其余的70万平方千米是人工建造而成,建于海平面200米之上,地基由30根立柱垂立大陆架之上,扩建后的中海市可以容纳上亿人口。 中海市设计独特,整个中海市通过海中70跟钢柱与内陆形成榫卯式的链接结构,一旦中海市主动脱离榫卯式的结构,中海市马上就会变成一座漂浮的小岛,甚至可以理解为一艘巨型的航空母舰。设计初衷是将中海市作为躲避自然灾害的避难所,即便内陆被自然吞噬,还有这样一座人工小岛可以居住。 人类往往为了生存会倾注无数的智慧,但却从不肯为了修复与大自然之间的关系而付出任何绵薄之力。那些致力于保护环境的人就像孤军奋战的斗士,后方无援无靠的战斗着。如果内陆真的消失的时候,那些战士会选择到那座看似征服自然的小岛上去吗? “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些地方。” 章泽指着中海市地形图上的30根海底立柱和70根与内陆相衔接的钢柱。 “不会的,如果龙峰的目标是为了摧毁中海市的话,那直接炸毁所有中海市的支撑点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他的目的是夺取中海市,中海市的特殊结构不论是换做哪个利欲熏心的人都会动心,这可是一座移动的宝藏啊。” 方凡和章泽看着窗外大屏上的时间正在一点点减少,而现在对于卓曼的位置还没有任何线索。一面是卓曼的安危,另一面是中海市中那些隐藏的爆炸物。方凡现在只能让自己冷静,再冷静,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方凡拿出手机翻找出那张照片,聚精会神的看着照片中满墙的血迹。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八章 争分夺秒 2019年12月5日下午13:15 方凡对照着手机上的照片在纸上不停的涂鸦着,章泽看见后着急的对方凡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干这个。” “拆弹部队那边的消息可靠吗?” “已经第二次排查完毕了,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爆炸物。” “杨悦,你那边的分析结果怎么样?” “根据背景来看是一处废弃的厂房,具体位置还在查。” 局长段枫走进办公室,犀利如剑的眼神向四周扫视了一遍。 “方凡,你来一下。” 段枫可是当年警局里的传说,破获了很多悬案,也曾在办案中遇见过一些冤鬼索命的灵异事件。最邪门的是只要是和段枫一起搭档办案的拍档都不会善终,每每都会因意外身亡,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段枫都是独自查案,再后来步入中年后他就从一线退了下来,转向文职。在前任局长霍德亮因贪污入狱后,段枫接替了局长的位置。 “方凡,真没想到你会惹这么大麻烦。” “对不起...” 段枫摆摆手接着说道。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也在一线待过,为了正义难免会触及一部分人的利益,被报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针对这次的事件,你有什么计划吗?” “谢谢您的理解。我准备先找出炸弹的位置,然后兵分两路,一路人去拆炸弹,另一路人去救卓曼。” “嗯,需要什么援助就直接和我说。” “明白了。” 突然接线员那边接到一通报警电话。 “方凡,市南广场发生爆炸,伤亡人数尚不明确。” 段枫马上说道。 “方凡,你继续去找炸弹位置,这里交给我。” 方凡回到办公室,心乱如麻。到底这些炸弹都藏在了什么地方,市南广场里这里大约30公里。要是按照这个范围来看这些炸弹岂不是整个中海市都在爆炸的范围内。 刚刚方凡留在桌子上的涂鸦被风吹倒了地上,方凡正准备捡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张图从背面看的话特别像,特别像中海市的地图。他将剩余的部分补全,然后将整张涂鸦翻转过来。这一大幅看似胡乱的涂鸦正是中海市的地图,原来当初梅姨在关押室的墙上的抓痕并不是胡乱涂得。 突然方凡又意识到了什么,但眼前炸弹的位置还是应摆在第一位的。黑色的记号笔描绘出中海市的范围,范围内所包含的点方凡在地图上一一对比,最后确定20处位置。 “章泽,马上通知拆弹部队去这些地方排查。” “这是?” “这是梅姨给我们的讯息。” 2019年12月5日下午14:56 中海市最高的山顶上有一处凉亭,此时龙峰与鬼王正在亭中品茶,二人甚是悠闲自在。 “今后中海市便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这都仰仗龙爷计划周全。” “过奖了。”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龙爷如此执着于中海市呢?” “不瞒你说,金钱和权利并不是我追求的东西,那些在我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 “难不成是为了情?” “哦?此话怎讲?” “男子汉大丈夫,不是为了权财,自是为了扰人的情愫。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愚昧,也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魄力。这些不都是为了一个情字嘛。” “哈哈哈,鬼王果然好眼力。不知鬼王可否知道凤珠?” “略有耳闻。相传是凤凰死后所化的神珠,有起死回生之效。” “没错,但鬼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凤珠需在血中浸润,否则将不会具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这血?” “正是落云镇方家的血。” “那现在凤珠锁在何处?” “凤珠就被埋藏在中海市30根海底立柱中的某一根下面。” “那这方家的血怎么办呢?” 龙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露出了高傲的微笑。鬼王见龙峰不再说话,便不再追问。 夜晚已至,龙峰回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转动墙上的机关,地面上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路。龙峰顺着石阶向下走去,越走越冷,越走越黑。鞋底和地面摩擦出沙沙声,周围的墙壁中散发出泥土潮湿的气味。时隔多年当他再次闻到这个气味时心中幡然生气一种阔别已久的安心,紧接着便是随之而来的兴奋。龙峰加快了脚步,当他口中的数字数到99时他停下了,面前有一堵石墙,石墙上刻着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龙峰这些年所遭受的折磨与煎熬就像这条咬尾蛇一般,无限的循环与重复。 龙峰按下旁边暗藏的开关,他走进去的一瞬间,忽然亮起了很多盏灯,在房间的最中间摆着一口阴棺。四周围满了千年不化的冰块,再加之地下本身固有的阴寒,以致于棺中的尸首多年不腐。她安静的躺在棺椁之中,样貌除了没有血色外,其余的都和当初一模一样,龙峰趴在棺椁旁看的出神。 “白静,我来了。在这里睡了这么久一定很孤独吧,你马上就可以醒了。当年你为我而死,我发誓一定要复活你。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有生之年找到了办法。成功便罢,如若不然我定要让中海市为你陪葬。” 龙峰一通自言自语着。白静就是龙峰当年的初恋女友,龙峰因被仇家追杀,被逼到毫无退路,就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白静用胸膛为龙峰挡住了尖利的匕首。他原本是将白静冻在这里,打算自己死时与白静一起火化,这样就永远不会再分开。但后来他听说了凤珠的消息后就一直追查凤珠的下落,最后终于得知它就埋在中海市下,所以才会有了后来一连串的计划,包括夺取方凡的血。因为龙峰知道,为了实现目的,自己就得无限量的变强。吞下落云镇的种子是第一步,为此他忍受了百般魑魅魍魉的折磨。得到方凡的血是第二步,而现如今就只剩下让凤珠重见天日,龙峰似乎看见了凤珠正在幽暗的海底对自己闪着耀眼的光芒,似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 2019年12月6日凌晨2:06 几个小时前素康被方凡派去寻找卓曼的下落,具体位置不知道,但大致方向还是有的。中海市的废弃厂房有不少,早期中海市全靠这些重工业发展经济,后来随着港口进出口贸易的发展与互联网经济的崛起,中海市就将本市的重工业逐渐迁移,以至于现在有大批的废弃厂房被遗留了下来。 素康驾车去往多处废弃厂房,但都无果。素康来到中海市郊区内的最后一处厂房,相邻不远处是当年王天成的别墅,如今已在那次爆炸中被彻底夷为平地。素康走进厂房,突然他感觉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不时的用手去揉眼,模糊的感觉慢慢减轻了。他看见厂房中间是一些废弃的机器,机器的右手边有楼梯。素康顺着楼梯向上走,‘噔...噔...噔...’终于到了上面的那间小屋门口,小屋的玻璃已经模糊不清,素康用手使劲擦了擦勉强可以看清里面的东西,但里面并没有卓曼的影子。为了再确认一遍自己没有看错素康走向小屋的门口,轻轻转动把手,把手丝毫未动。素康用肩膀撞了几下门,发出咚咚的响声,但门依旧是丝毫未动。无奈之下素康绕过小屋检查别的角落,大约半个小时后素康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但就在素康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从玻璃窗看见就在厂房后面亮起了一盏灯,而且此时眼睛也不像刚才那样模糊了,他很确信刚刚这里并没有灯光。素康飞奔下楼,向着那突然亮起的灯光跑去,而他却并未注意到一直跟在身后的白色身影。灯光来自厂房后面的一间小作坊,小作坊外观简陋还有一股浓重的机油味。 素康放轻脚步,慢慢向小作坊靠近,灯光闪了一下。门并没有上锁,留着一条小缝,像是故意打开的一样。素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心向里观瞧,只见卓曼被绑在十字架上已经昏迷过去。素康摸向口袋里的手机,他准备拨通方凡的电话。就在此时突然门缝中出现一只眼睛和素康对视,近在咫尺般的距离。素康惊慌的后退几步,他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素康并没在意,但不知怎的他心中突然涌现出一团怒火。素康上前一脚踹开了门,刚刚那只奇怪的眼睛不见所踪,门口距离卓曼被绑的位置大概有10米远,两边是一些散发着如血般的铁锈味的陈旧设施。素康心中还是有些忐忑,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微的汗珠,每向前走两三步他都回头看看身后,当初致力加入灵异侦查科的豪迈劲已经被此时周遭的诡秘气息包裹的严严实实。 当素康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又回头看去,他竟发现有些怪异。之前那白茫茫的一片此时正堵在门口。素康猛然间意识到这白茫茫的东西是哪来的?刚刚自己靠近小作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白色的东西,而且四周漆黑,如果有白色的东西那应该会很显眼啊。刚刚自己后退撞上去的时候也没多想,一定是被那个诡异的眼睛吓蒙了,素康决定先救卓曼然后再想办法出去。 素康上前给卓曼松绑,一边解绳子一边谩骂,也是在给自己壮胆,他渐渐意识到此时的处境恐怕已经超出了自己可以应付的范畴。 “该死,这他妈是谁系的这么紧,该死,该死...” 恐惧直接导致了愤怒,在一番九牛二虎之力的折腾下终于将卓曼救了下来,素康忽然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但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马上离开这里。素康将卓曼抗在肩上,走向门口那扇白色的东西,他用手触碰一下。那扇白色的东西竟然抖动了一下,就好像素康碰到了它的痒痒肉。 素康的暴脾气上来了,他握紧拳头用力打了上去,不仅没起作用自己的手还陷了进去,正当他要拔出来时,突然一股力量从拳头传了过来。就好像是有人用同样的力气在和素康对拳一般,素康顿时感觉手臂一阵剧痛,他后退两步,整条胳膊红彤彤的,仔细一看原来上面布满了红点,这视觉冲击绝对能逼疯密集恐惧症患者。素康的胳膊渐渐没了知觉,他感觉肩上的卓曼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素康突然倒地,肩上的卓曼也掉在了地上,在素康昏迷之前他看了一眼卓曼,卓曼已经变成了一具枯骨,唯一鲜活的就是那只深邃到空洞的眼睛。 2019年12月6日凌晨4:12 杨悦将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章泽手边,将另一杯递给了站在窗边发愁的方凡。 “章泽,拆弹部队那边怎么样了?” “那些位置没错,20颗炸弹已经全部拆除。” 就在此时警局大楼忽然猛烈晃动起来,咖啡杯跌落在地,摔成了几瓣。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难道是地震?” 方凡冲出办公室跑进监控室,负责监控的同事正呆呆的盯着监控中熊熊燃烧的大火。 “刚刚发生了什么?” “地下停车场发生了爆炸。” 方凡愤怒的砸向转椅,这是章泽跟了过来。 “老方,刚刚拆弹部队检查已拆除的炸弹时,发现那些炸弹只有定时器,火药,却没有引线。” 方凡生气的虎目圆睁,感觉此时自己就像是被耍得团团转的猴子,这时外面突然出现了王迪的声音。 “方凡,是不是有些失望呀?哈哈哈,游戏哪有那么简单,但你也不要气馁哦。给你看看我们的新朋友吧。” 屏幕上出现了昏迷的素康,他与卓曼并排绑在另一个十字架上。方凡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太后悔了,以素康的经验来说派他去就是个错误。 “杨悦...有没有定位到素康的位置。” “还没。” “快点,快点,快点...” 方凡有些气急败坏了,他的理智正在逐渐被怒火一点点吞噬着。 “我受不了了,我去做了这个婊子。” 正在率先爆发了,方凡马上将要冲出去的章泽拦腰抱住,紧接着双手搂住他的头,这样可以带给他最大程度上的安慰 “别慌,别慌,这是他们的激将法,我们肯定遗漏了什么线索。” 突然窗外又传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方凡向窗外看去,那个方向正是自己的家,方凡心中最后一丝壁垒终于被击的粉碎。方凡和章泽撒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凌晨的道路上没什么车,却从不远处传来哀嚎声。这声音越来越近,方凡和章泽赶到小区时发现发现爆炸的位置在小区的一块绿化带上,但旁边就是自家的那幢楼,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好多住户家的玻璃都已被震碎。 二人飞奔上楼,开门的那一瞬间方凡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只见悲矢将月涵、婉璃、月润、小狐都包在了一个圆球中。 “老婆,你们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多亏了悲矢,要不然就麻烦了。” 知道大家都没事后,方凡嘱咐悲矢将月涵她们带到更安全的地方去,悲矢想来想去决定带他们去阴阳界的交汇处,那里除了悲矢外没有任何东西能进去。 回去的路上方凡若有所思,到了警局之后他马上找出那副自己画的地图。他将警局和家的位置标记在地图上,加上之前购物广场的爆炸,这三个爆炸点与之前标记的假炸弹的位置以中海市中线为基准正好对应,方凡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对应之后而得到的位置才是真正的炸弹。 在拆弹部队出发的时候,突然又一声轰鸣想彻天空,而此次爆炸的位置恰巧在中海市的中线上。之前方凡忽略了中线上的炸弹,别的地方可以对应,那中线上的炸弹都是真的?不对,刚刚拆弹部队明明说所有拆下来的炸弹都是假的,可现在的爆炸又该怎么解释?方凡再次陷入困境。 2019年12月6日清晨5:55 拆弹部队已经将除中线外的所有炸弹都拆除了,此次无误,全部都是真炸弹。 “方凡,果然名不虚传,我大半心血都被你拆了去。” 王迪在大屏幕上轻蔑的调侃着。 “但主播我的惊喜礼物并不会停,下面到了主播主动派发礼物的时候了。来吧,让我们嗨起来。” 话音刚落,又一声巨响,中线上的第二颗炸弹爆炸了,方凡看看地图,这是中线上的最后一颗炸弹了。 “方凡,我还有一份大礼已经送到警局了,注意查收哦。” “不好。” “怎么了?” “刚刚王迪说有一份大礼已经送到警局,那说明有一颗遥控炸弹被当做假炸弹混进来了。” “什么意思?” “中线上的每个点都有两个炸弹,一颗是假的,但另一颗不仅是真的,而且还是遥控,也就是说中线炸弹的爆炸时间是掌握在王迪手中。”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婆娘一定是疯了。” “有办法了。” “什么?” 方凡找了一辆防暴车,将那些炸弹全部都装在车中,油门踩到底。防暴车向着10公里外的海边冲去。突然炸弹中传来嘀嘀的响声,章泽回头看去紧张的说道。 “方凡,有可炸弹的定时器开始计时了。” “不用说,肯定是王迪开启的。” 一些早上上班的人都在路边小摊上吃早点,他们绝对没想到远处正有一辆发狂的防暴车向他们冲来。一个白领正边看昨天的爆炸边将油条送进嘴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车笛声。白领抬头看,赶紧吓得跑到一边,疾驰的车轮压扁了地上的油条。 距海边还有7公里。 “老方,时间不多了,还有5分半。” “没问题,一定能赶上。” 突然方凡一个急刹车,章泽差点从挡风玻璃里飞出去,眼前的景象让方凡险些陷入绝望。只见前面都是汽车,在往前则是爆炸造成的建筑残骸。方凡猛挂倒挡,另选别路。天杀的,另一条路居然也是这样。再换,依旧是这样。王迪居然算好了方凡要将炸弹扔进大海,所以提前用爆炸挡住了去往海边的必经之路。 “王迪你太狠了。” “老方,时间不多了” “他大爷的,拼了。” 方凡看见路边有一堆掉落的建筑遗骸,只要车子的角度合适就可以通过这堆遗骸飞跃过眼前的障碍。方凡再挂倒挡,找准时机将车身侧向一边,幸好车子是四轮驱动,就算现在只有前后两轮推进也有足够的动力。章泽紧张的抓着旁边的扶手,双眼一直瞅着计时器上的时间,忽然防暴车如一条跃出海面的鲸鱼般飞了起来。落地时,章泽紧张的闭着眼,他生怕这样剧烈的晃动会不小心引爆炸弹,但幸好一切安好。 “老方,最后10秒了。” “我们会没事的。” 方凡深吸一口气,车轮跃出码头的那一刻章泽跳出了车。但他发现方凡并没有跳出来,就在防暴车入水的一刹那,防暴车的车厢像一朵绽放的花。海水中传来轰鸣声,水浪溅起将近10米高,脚下的大地如地震般晃动。 “老方,老方...” 章泽站在岸边大喊着,突然岸边冒出一串水泡,方凡游了出来。 “别喊了,赶紧拉我上去。” 两人在岸边喘着粗气,炸弹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二人来到购物广场的大屏幕下,看着屏幕中得意的王迪,再看看她身后的卓曼和素康,方凡和章泽的内心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四十九章 章泽遇难 方凡和章泽英雄般的舍命举动在购物广场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一时间二人的声望水涨船高。当二人疲惫不堪的回到警局时,受到了警局上下如雷般的掌声。但方凡并没有被掌声震昏头脑,他很纳闷为什么当时的情况会出现在购物广场的大屏幕上,难道自己身上有监视器?从刚刚的角度来看,镜头是在防暴车外面拍摄的,像拍电影一样。方凡突然意识到,这些拍摄的镜头是来自街上的治安摄像头。 “方凡,警局内部网络遭到入侵。” 方凡吃惊的看着杨悦,如果警局的网络遭到入侵,那对方就可以直接操控警局内部的所有设施,包括涉及中海市命运的分离系统。分离系统一旦启动中海市就会与内陆完全脱节,再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变成一座海中孤岛。 突然漂亮的烟火在购物广场上空爆出绚烂的花瓣,王迪再一次的出现在大屏幕上。 “方凡,太可惜了,如果你不将那些炸弹丢进大海,那肯定会比刚刚的礼花好看一万倍。” 紧接着王迪从背后拿出一个鬼童的布偶在屏幕前晃动着。 “接下来,这个小可爱就要去找你们喽。” 突然杨悦的电脑上再次出现鬼童病毒,大约2分钟后警局所有的电脑屏幕上都出现了鬼童病毒。但没多久后鬼童病毒就消失了,当一切看似恢复正常时,却发现警局大部分资料都被损毁,还有一些重型犯的资料以及关押地点。 “我们中计了。” “什么?” “炸弹只是王迪放出的烟雾弹,她是在为入侵警局网络吸引我们注意力,从而从外部操纵奋力系统以达到她的最终目的。” 方凡看向杨悦,心中竟出现一丝怀疑。鬼童病毒第一次出现在杨悦的电脑上,而且那次出现并没有对电脑上的资料下手。尔后发生的两起鬼童案件中,鬼童都摧毁了电脑中的数据资料。难道第一次鬼童病毒的出现只是为了吓唬杨悦,这样也未免太幼稚了。除非除非是病毒的制作者在测试。如果杨悦真的是病毒的制作者的话,那她当时的反应又太过真实了。杨悦平时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除了工作外就是追剧,一点都看不出她是会做出如此恐怖病毒的人。 “方凡,素康的位置找到了。” 杨悦的话将方凡从思考中拽了出来,杨悦满脸焦急的样子使方凡将刚刚对杨悦的猜忌丢在了一边。 “好,我们这就出发。” “等等,现在这里很需要你,章泽自己没问题的。” 方凡听到杨悦的话愣了一下,转而对章泽说道。 “章泽,你去把素康救出来,我留在这里查找病毒的源头。” 说完后,对着章泽使了个眼色,章泽心领神会。章泽接过杨悦手中的定位器时,看着杨悦的双眼,褐色的眼球中写满了真诚,却不知这真诚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素康渐渐唤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于是他使劲晃动着。铁链撞在架子上叮当乱响。 “别白费力气了,省点劲活着吧。” 素康听见声音是从旁边的沙发上传出来的,他使劲眨眨眼才勉强看清沙发上那个模糊的轮廓。再仔细竟然看有两个发光的红点悬在半空,忽然又从黑暗处传来一声吧唧嘴的声音。 “这东西真是戒不了。” 素康看见之前那个模糊的轮廓慢慢走到灯光下,口中含着一个棒棒糖,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还挺帅,可惜了。” “王迪。” “哎呦,你还认识我啊?” 突然王迪凑到素康脸跟前,一阵棒棒糖的香甜气扑面而来。 “你在大屏幕上玩直播,我又不瞎。”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我还在直播。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我会涨多少粉丝呢?” “你个疯婆娘别乱来啊” “没有乱来啊。我这不在和你商量嘛。” 不是何时王迪手上居然出现一把匕首,她将匕首在素康面前晃来晃去的。突然王迪拿起匕首对着素康猛地扎了过去,素康赶紧闭上眼睛,随之耳边传来噔的一声,他睁眼看见匕首正不偏不倚的扎在木板上,离自己的耳朵不到5厘米的距离。 “就这点胆子也敢来救人。” 王迪重新回到了阴暗的角落中,两个红色的光点再次悬浮在半空中。素康看看旁边还未醒来的卓曼,她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很多黑色的经络,有的甚至已经窜到了脖子上。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一点都不怜惜那些玩命追赶它的人。 2019年12月6日上午9:31 章泽驾车来到目的地,他看见了素康停在路边的车,心中确信这里就是目的地。正准备下车时,章泽听见身体中传来的声音。 “小子,小心点。” 是身体中的老祖宗,章泽现在习惯喊他青蛇。 “怎么了?” “现在随时白天,但这里却阴气森森的,你仔细看看那间厂房。” 章泽闭上眼伸出舌头,试探着空气中的异样。干湿度正常,紫外线正常,含氧量正常。他慢慢靠近厂房大门,越靠近越感觉舌尖阵阵酥麻,仿佛有轻微的电流经过一般。章泽猛然睁眼,眼前出现的不再是普通的厂房,他看见厂房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白色罩子中,阳光下可以看见罩子壁上薄厚不一,但共同点是阳光都无法穿过罩子。 “青蛇,这是什么啊?” “看见了?” “看见了,就像是生肉上的筋膜。” “还挺形象,这是恶鬼的结界。你现在找些水,将舌头尖咬破,然后将血滴在水中,等你进去感觉眼睛模糊的时候,你就用这个水洗眼睛。” “为啥啊?” “你照做就是了,我不能害你,可有意思了。” “我咋觉得这么不靠谱。” 青蛇不再搭理章泽,他只好照着青蛇的话,将舌尖血滴入矿泉水中,他将矿泉水瓶塞进屁兜里。手中握着银色的匕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废弃的厂房。 章泽离开之后,警局遭遇了鬼童的第二次袭击。装备库的大门自动打开了,平时这扇大门必须是由专人用不停轮换的密码才能打开,此时却自动开了。方凡带着几个警察来到装备库的大门前,发现除了大门自己打开外,没有其他任何异常。这大门肯定也和鬼童入侵脱不了干系,方凡回头看了看一起来的几个人。 “杨悦呢?” “她在办公室啊。” 方凡回到办公室发现杨悦正盯着屏幕上的鬼童看的入神,突然她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拿起凳子向着玻璃窗砸去。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阵阴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杨悦回头用呆滞的目光看了看方凡。紧接着杨悦钻出窗去,站在窗外的平台上。说是平台,但宽度也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方凡马上跟着冲了过去,就在杨悦纵身跳下的一瞬间方凡抓住了杨悦的胳膊。忽然方凡隐约感觉下面楼层的窗户外有一个转瞬即逝的黑影,他用力拉着杨悦。 “快过来帮忙。” 几个不明何事的围观警员听到方凡的喊声后马上跑了过来,几人合力才将杨悦拉了上来。上来时杨悦的双眼依旧无神,方凡却来一杯冷水泼了过去。杨悦这才恢复了正常,看看拿着杯子的方凡,再看看一脸水的自己。 “方凡,你干的?” “你刚刚中邪了,打算跳楼,我们刚把你拉上来。” 碍于人多,杨悦没有发飙。 “你刚才一直在盯着鬼童看,你是不又被那个声音迷惑了?” 话音刚落,门外竟传出一声枪响。所有人都被枪声吓到了,只见一个警员站在装备库门口用手枪对着自己的头部开了一枪,墙上那滩血迹好似绽放的月季花。自杀者是小范,平时做些文职工作,可以说从未摸过枪。 “什么情况?” 方凡询问着小范座位旁的同事。我见他突然起身向着装备库走了过去,我没在意,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方凡边听那人的描述边注意到了两台电脑上同样闪动的鬼童。 “你听到了吗?” 方凡再次询问小范座位旁的同事。 “听见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方凡叫出杨悦,让她过来听听,杨悦也表示在这里就什么都听不到。方凡一阵惊恐,难道这个声音是想让谁听到谁就能听到的吗?而且听到的人会被这个声音引向死亡,这是病毒,这是由电脑病毒进化而成的杀人病毒。方凡看着屏幕上的鬼童,它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章泽走进厂房的第一感觉就是阴冷,甚至可以看见淡淡的哈气。中间是一些老旧的机器,忽然机器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章泽走进查看缘由,马丁靴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噔噔的响声。一些平时被忽略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就会变得尤为刺耳,章泽走两步,停下回头看看,再走两步,再回头看看。他加快脚步走几步,回头看看,最后甚至小跑起来,但依旧会停下回头看看。 并不是他有病,而是他听见了自己鞋底撞击地面的重音。自己走一步却出现两个声音,就好像自己后面跟着一个人,自己走一步他就走一步,自己停下的时候身后那个人也停下了。 轮番几次并没有发现什么,章泽只好作罢,他向着机器走去,就在快要接近机器的时候他撞在了一面墙上。章泽使劲揉揉眼睛,没有墙啊,用手去摸却可以摸到一面坚硬的墙。 章泽与这面墙平行而立,左手扶在墙上往两边走,他想找到这堵隐形的墙会在哪里结束。但这幅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章泽是一位脑溢血患者在做物理康复治疗。 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之后他也没找到缺口,这时章泽感觉身上阴冷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他打算暂时离开厂房从长计议。章泽转身向外走时,他又撞上了一面墙。章泽用手摸摸,这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啊,忽然章泽感觉自己的视线在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但模糊的视线马上就又变得清晰,更神奇的是刚刚那两堵墙都消失不见了。 章泽发现机器中叮叮当当的响声也不见了,他看见远处有楼梯,于是向着楼梯走过去。章泽越走越累,就好像永远都走不到一样,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他瞟见旁边有一把椅子。章泽顿时眉开眼笑,刚准备坐下去的时候,青蛇说话了。 “小子,你要死啊。你洗洗眼睛看清楚。” 章泽猛地一激灵,就好像从一种昏沉的状态下突然醒来一般。他拿出矿泉水瓶,在手心到了一些混有舌尖血的水,他用这水轻轻淋在眼睛上,眼睛中竟发出嘶嘶的响声。洗完后,章泽感觉不仅眼睛亮了,连身上都没有那么累了。当他再看向那把椅子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哪是椅子,这分明是一池子的浓酸,浓酸还不时的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章泽定了定神再看向四周,只见他身后站着一个独眼鬼,冲他顽皮的笑着。 “小子,刚才就是这个小鬼骑在你身上蒙住了你的眼睛,赶紧干掉他,我饿了。” 章泽对着小鬼攻了过去,但小鬼极为灵活,在章泽碰到他的一瞬间就跳开了,站在旁边的机器上嘲笑着章泽。 “小玩意儿还挺灵活。” 几个回合下来,章泽没占到一点便宜,但是被小鬼耍的团团转。 “青蛇,搭把手,我实在不行了。” “哎” 忽然间青蛇从章泽背后出来了,小鬼马上吓破了胆,站在原地不会动了,就在这时青蛇张开血盆大口将小鬼吞了下去。章泽惊愕的看着。 “这就完了?” “完了啊。” “你一秒就能解决,害的老子跑了半个小时。” “这时锻炼你,你好歹也是青蛇一族的唯一传承者,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正当两人拌嘴的时候,厂房高处的栏杆上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随即从上方飘下一阵异香,章泽被这异香扰的竟一阵迷离,眼神飘忽,四肢不受控制。 “小子,快闭气。” 青蛇连忙喊着章泽,章泽猛地清醒过来,只见再向前踏一步就掉进之前的浓酸池中了。章泽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拍着胸脯深呼吸着。 “太险了。” “小子注意力集中点,这个女人可跟刚才的独眼小鬼不一样。” 章泽向上看去,只见一双幽深妩媚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那女人翻身跳了下来,栏杆距离地面足有10多米,但这女人却轻盈落地,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轻功?” “轻功个屁,把你眼睛睁开了很好看清楚她脚下的是什么” 章泽又用水洗了洗眼睛,只见女人脚边是一滩糊状的东西,章泽不由得一阵反胃。 “这是什么啊?” “这是尸泥,看这体积至少用几十具尸体做成的。” 突然女人向章泽走了过来,那阵异香又飘了过来,章泽赶紧屏气。女人围着章泽转了两圈,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青蛇。” “你是谁?” “魅妖。” “原来你就是黑鸦的姘头。” 不提黑鸦还好,一提起黑鸦魅妖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阴寒至极的戾气。 “小子,说话注意点。” “注意个鬼,赶紧把素康和卓曼放了。” 魅妖冷笑一下,只见她脚边出现一口黑色的漩涡,刚刚的尸泥迅速的钻了进去,说是钻,更像是被吸了进去。章泽看呆了,突然漩涡中爬出一团黑影,黑影慢慢变成人形,再现出样貌五官。 “人偶?” 忽然人偶向章泽攻了过来,一顿左闪右避之后章泽拔出匕首双腿猛地蹬地穿破了人偶的身体。 “有两下子。” “我现在知道你是干嘛的了。” “哦?” “你就是个捏面人的。” “好毒的嘴。” 突然刚刚碎掉的人偶又重新粘合起来并贴在了章泽的后背上,进而人偶向胶皮一般旋转在章泽的四肢上,并向相反的方向使劲。章泽感觉四肢正在被一点点撕扯开来,自己现在就像张飞掌中的烧鸡,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几瓣。 “你个臭婆娘,有本事别用人偶,一对一单挑啊。” 魅妖只是冷笑一番,下巴向着章泽侧面点了一下。章泽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男人的头颅正微笑的看着他,只有这个头颅有皮肉,头颅下面都是黑色的粘稠物。 “你他妈笑的好恶心。” 人偶撕扯的力气更大了,章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和它对抗着。忽然间听见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即便身上钻心的疼他也没吭一声,双眼依旧恶狠狠的瞪着魅妖。 “刚才的痞气怎么不见了?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嘛。” “你等我缓一缓,您今年贵庚啊?” “哈哈哈,好厮。你全身一共200多块骨头,我们可以慢慢玩。” 又一声骨头断裂的响声,章泽双眼充血,牙齿间发出咯吱吱的声响,紧接着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我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 王迪忽然冲下面喊道。 “魅妖,别搞死了,他还有用。” 章泽因为剧烈的疼痛昏了过去,魅妖对人偶摆摆手,人偶松开了章泽。章泽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魅妖和王迪将其丢之一旁不再理会,就在这时从章泽背后散发出一阵微弱的绿光,渐渐将他全身包裹起来。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五十章 魅妖之死 2019年12月6日上午10:23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方凡一直都没有联系上章泽,也不知他到底救出素康和卓曼没有。更要命的是鬼童病毒就像无赖一般不肯消失。方凡已经下令所有人都找东西堵住耳朵,他不想再次发生刚刚那样的杀人事件。 段枫已经火冒三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简直就是对王法的藐视。他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马上从嘴中和鼻子中吐出灰蓝色的烟雾,段枫看着眼前的方凡用力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黑客在搞鬼,我已经叫郭建跃来解决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到。” “您消消火,他马上就来了。” “方凡,我可以接受一切意外,但人命不包含在内,我的乌纱也可以不要,但我手底下的人都必须是会喘气的。” “我明白了。” 段枫见方凡已经拿出了解决办法就将火气稍微压下去了一些,毕竟不好在这样紧急的关头太过了,段枫长叹一声。 “我和你师父老罗是老相识了,他也是我唯一一个活着的搭档。我们亦师亦友,我相信他带出的徒弟错不了,你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血。” 方凡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便转身出门去了。方凡出门的一刹那恰好碰见气喘吁吁的郭建跃,他穿着白大褂头上满头大汗,白大褂的袖子变成了他揩汗的毛巾。 “情况怎么样?” “搞定了,我找到破解病毒的办法了。” 郭建跃将笔记本电脑连接到警局网络服务器的主机上。他向服务器上传了另一个病毒。 “电脑病毒就是披着程序外衣的毒瘤,只要将它的外壳打碎,就能轻松应对病毒核。” “说的这么热闹,到底行不行啊?” 郭建跃自信的笑着按下回车键。突然那个阴森扰人的音乐不见了,方凡兴高采烈的看着郭建跃。 “真有你的啊。” 又过了一会警局所有的电脑屏幕上的鬼童都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方凡,病毒消失了。” 杨悦兴高采烈的对方凡说道。 “杨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哦,我那个,问了别的同事他们说,你在这里。情况怎么样啊?” 杨悦略显慌张的说道。 “病毒消失了。” 警局的网络服务器主机中有很多秘密资料,所以这个位置是每任的老局长单一告诉下一任想来的局长,对外是要绝对保密的,所以一般警员根本不会知道服务器主机的确切位置。就连方凡也是刚才段枫告诉他之后,他才带着郭建跃来到这里的,但此时杨悦独自来到这里,莫非她很早前就知道了服务器主机的位置? “杨悦,局长的情绪怎么样了?还生气不?” “不知道啊,我没去他办公室。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有章泽的消息了吗?” 杨悦失望的摇摇头。 “刚刚系统瘫痪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定位到章泽的位置。” “现在再查一遍。” “可是系统中所有的历史资料都被病毒破坏了,已经查不到了。” 方凡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 “把之前素康的位置给我。” “你要干嘛?” “章泽八成是凶多吉少了,我得去救他们。” 突然王迪又出现在了窗外的大屏幕上,她得意嘚瑟的表情另方凡打心底的厌恶。 “方凡,你还不来吗?你的两个小跟班都菜的要命,你再不来我们就无聊死了。哦,对了。给你看看你们一直要拯救的公主。” 王迪将镜头移向卓曼,突然一把将卓曼的上衣扯掉,只剩下一件抹胸内衣。但其中的景色并没有多香艳,而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只见卓曼上身布满了黑灰色的纹理,这纹理正在沿着她的血管不停地生长,腰间,小腹,前胸,肩膀,再到两条手臂,交织错落似蜘蛛网一般。王迪指了指卓曼的脖子又指了指卓曼的头部,然后双手比划了一个爆炸的动作。方凡猜测那意思就是如果这些东西到达头部之后卓曼就必死无疑。 段枫从背后拍了拍方凡的肩膀,杨悦识趣的退到一边。 “方凡,你去吧,这里我盯着。” “局长,她是你朋友吧?” 段枫指了指大屏幕上的卓曼,方凡用力点点头。 “去吧。不要再让朋友死在恶势力手中。” 段枫盯着远处的大屏幕幽幽的说道。方凡拿起杨悦递给他的地址后着急的跑了出去。 街道上还充斥着爆炸后残留的火药味和尘土味,消防车和救护车在拼命的和死神争抢生命,快一秒和晚一秒中间就是阴阳相隔的距离。方凡狠踩油门将一切焦虑与聒噪远远地甩在车后,伴着一阵呼啸声朝着目的地飞驰而去。 “小子,醒醒,醒醒。” 章泽渐渐恢复了意识,四肢不想之前那样生疼,轻轻转动一番后倒也感觉轻松不少。 “怎么不疼了?” “你小子走运了,自带咱们青蛇一族的自愈能力。刚刚你身上的散发的绿光就是自愈用的保护罩,它可以在你自愈时保你刀枪不入,但却不能承受噪音的干扰。” “那我就没事了?” “不仅没事,你摸一摸你小臂的骨头。” 章泽伸手摸向小臂的骨头,突然他摸到了一个凹槽。 “这这里有个凹槽,我被打的畸形了?” “别怕,那是你的獠牙。” “獠牙?” “每个青蛇一族的族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獠牙,只是随着进化所出现的位置不一样。你的獠牙在胳膊的小臂骨头中。” “可我怎么用啊?” “用暗劲推动肌肉,再将獠牙挤出来。” 章泽慢慢去感觉小臂上的每一块肌肉,然后暗中使劲,突然一段锋利的尖骨从两个手掌心窜了出来,章泽诧异的看着自己掌心中的尖骨。 “这就是我的獠牙?” “嗯,还不错吧?” “这样子倒是挺拉风的,只是特么一直流血是几个意思啊?” “没事,时间长了就好了。” “那以后会不会每个月流一次吧?” “别胡说八道的。你现在正在进化的过程中,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开窍的晚,我在10岁的时候就找到自己的獠牙了。你就是个山核桃,不被打就不肯主动进化。” “行行行,你厉害。” “我再教你一招,打开你的心眼。” 突然章泽头顶上传来一声冷笑,章泽应声看去,魅妖正站在上方看着自己。 “哟,牙尖嘴利的小宝宝自己站起来了。” 章泽目不转睛的看着魅妖,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嘴上却依旧和青蛇说话。 “青蛇,心眼怎么看啊?” “实践中学吧,看好,她攻过来了。” 魅妖从上方飘飘而落,这姿势太像仙女了,但一想到她控制的东西,就不由得连连作呕。 “老妖婆,这次换点新把戏吧,爹爹我对你的人偶术看腻了。” “哼” 魅妖轻哼一声,好不妩媚。 “我们才刚认识,你就腻了?难不成你也是个千刀万剐的负心汉?” 章泽本想讨个嘴上的痛快,没想到却被魅妖反将一军。 “别废话了,我还赶着救人呢。” “这人你定是救不走了。” 忽然间魅妖身边又出现了尸泥人偶,章泽这次将眼睛闭了起来,这是刚才青蛇教他打开心眼的办法之一。章泽闭眼的前一刻还在心里嘀咕‘老家伙可别坑我’。 章泽凭借着耳朵分辨人偶移动的位置,只见人偶的手臂化作一柄锋利的长剑,对着章泽猛刺过来。章泽耳朵轻微颤动,听到了尖锐物划破空气的响声。左边,章泽后撤一步,鼻尖感觉到了锋利长剑划过的气流。人偶刺空后气愤的怪叫,这下通过声音辩位就更方便了,对章泽来说就如同开挂一般。他不想暴露实力,抻出腰间匕首向自己左前方大跨一步,反握匕首放低身姿,然后猛地拔地而起,匕首从人偶下体处到胸前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如果是真人的话,经过这一下肯定会肠子肚子流一地,但人偶只从偌大的伤口处露出一些黑烟。人偶居然还有痛感,怪叫了几声后双手捂着伤口处,紧接着从漩涡中吸出一些黑褐色的东西,下一秒后伤口竟愈合了。 章泽感觉人偶身上的戾气比刚刚又重了几分,章泽是闭着眼,如果他睁眼看一看的话就会发现人偶不仅戾气重了,连体型也变大了。刚刚的黑褐色物质不仅治好了他的伤口,还增大了他的体积。人偶忽然缩成一团,像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紧接着又四肢大展,顷刻间一股难闻的怨气布满整个厂房。人偶由尸泥化成,其中不知蕴含了多少具尸身的怨气,章泽捂着鼻子避之不及。这时人偶全身布满尖刺,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些尖刺冲着章泽刺了过去,章泽连做了留个后空翻才面前躲避过去,但章泽忽略了一根绕到自己背后的尖刺,那根尖刺不偏不倚的刺穿了章泽的肩膀。钻心的痛感顿时让章泽咬紧了牙,一阵燥热从后背扩散至全身,尖刺狠命的抽了出来,伤口处快速的摩擦感又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小子,镇静点,别慌,调整气息。” 章泽按着青蛇的话深呼吸了一下,怨气的腥臭味马上冲进了章泽的肺中,他被呛得咳声阵阵。 “嘶嘶沙沙” 这是人偶在地面移动时发出的响声,章泽判断此时人偶距离自己大概5米的距离。忽然声音消失了,再一会后声音又出现了。左边,不对;右边,不对;前边,也不对;后边;还是不对。章泽听着频频出现的声响却很难判断出人偶的位置,此时人偶已经做出六个分身,从不同方向对着章泽靠近,所以章泽一时间分辨不出确切的位置在哪里。 六个人偶纷纷站定,将章泽困在中心,围成了一个六边形。他们全部化作一滩稀泥纷纷冲着章泽脚边冲去,这是要强行占据章泽的身体啊。突然章泽原地跳了起来,人偶们见计划失败又马上合在了一起,但是为时已晚,章泽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大头冲下。 “小子,就是现在,睁眼。” 章泽猛一睁眼看见了人偶头顶处有一块亮紫色的光斑,章泽催动小臂肌肉,手掌中顿时窜出两颗尖利的獠牙。章泽将双手手掌底部相靠在一起,两颗獠牙竟合并成了一颗。章泽瞅准目标狠命的刺了下去,人偶脸怪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一捧冷灰。一颗如核桃般的东西滚到章泽脚边,他拿起来看看。 “赶紧吃下去,这可是魂核中的极品。” 青蛇激动的说道。章泽将魂核丢进嘴中嘎吱嘎吱的咀嚼起来,口中马上升起一阵暖意,如爆浆牛丸般猛烈。 “果然是小瞧你了,青蛇一族还有两下子。” 魅妖咬牙切齿的说道。 “呸,你懂个屁,青蛇一族出现的时候,你连个种子还不是呢。” “你” 魅妖被章泽激怒了,突然地面开始颤抖起来,魅妖突然像那天在地铁站的时候一样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漩涡用力吸着。只见魅妖从漩涡中不断将黑影吸进体内,自己的身材慢慢变得魁梧异常。大约3分钟后,魅妖停止了吸食,此时她就像个涨足的河豚。魅妖的表情越发的狰狞起来,嘴边出现四颗支出口腔的獠牙,健壮的四肢轰然锤击着地面,脊椎骨发出阵阵异响像是要刺破后背的皮肉出来一般。魅妖脱离了之前河豚的模样,此时身上棱角分明,肌肉就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口中不时吐出幽怨的白气。 “我靠,还真是平民靠科技,妖怪靠变异啊。” “别吐槽了,看清楚她身上的魂核。” 章泽闭眼然后猛地睁开,双眼射出两道白色的光。章泽仔细数了数魅妖全身上下一共有15颗魂核,四肢分别是12颗,头顶1颗,小腹1颗,最大的那颗就在胸口正中央。 “怎么这么多。” “boss嘛,总得像样点。” 章泽一定会为自己刚刚的放松警惕而后悔,只见魅妖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又突然出现在身边,猛地一拳打在章泽左边肋下,疼的章泽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什么变态的速度,这个大体格子,咋这么快。” “别废话,集中注意力。” 魅妖又消失了,这次从章泽后背打了过来,和之前结果一样,章泽被重重的打飞出去,撞在了老旧的机器上。鲜血从口出喷出,身后传来了魅妖得意的笑声。 “呵呵,看你还怎么得意。” 这声音不男不女,不人不鬼。但章泽实在是没力气还击了,魅妖伸手抓住章泽的头,把他提了起来。魅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章泽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像一颗即将摔碎的西瓜一样难看。突然青蛇从章泽背后冲出来咬在魅妖手上,但这咬伤对此时的魅妖如同抓痒一般,她将手臂肌肉一震,便震开了青蛇的咬劲。 “我现在就送你去给黑鸦陪葬。” 魅妖正准备使劲的时候忽然厂房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方凡双眼血红的冲了进来。他的身体此时泛着红色骇人的光,只见他左脚猛地蹬地高高跃起,右拳紧握拉至身后,拳头马上被一股红色的气体完全包裹住,随着一声怒吼重重打在了魅妖脸上,魅妖惨叫一声踉跄倒地。抓着章泽的手也松开了,章泽看着满身红光的方凡,暗道一声不好。但方凡此时回头问道。 “章泽,你没事吧?” 章泽呆愣在原地,方凡竟然没有失去意识。 “啊,没事。” “我们联手解决了她。” “没问题。” 及时赶到的方凡给了章泽无穷的鼓励,他提起全身的气息,两根獠牙窜出手掌,两人眼神坚定的看着渐渐站起来的魅妖。 “终于到齐了,杀了你们,我就去找那个莫竹算总账。” “你似乎搞错顺序了。” 魅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方凡抓着章泽的手臂原地转起圈来,紧接着方凡将章泽抛了出去,章泽在空中向前又冲了一下,速度变得更快了,两颗獠牙对着魅妖头顶的魂核就刺了过去。魅妖轻巧闪过,但脚下却传来一阵剧痛,只见方凡一拳便将魅妖脚踝处的魂核击碎,魅妖单膝下跪。 章泽得意的说道。 “这下看你怎么闪来闪去。” 单凭一只脚,魅妖拔地而起,硕大的拳头带着一股强烈的气压向着方凡冲来,方凡不闪不避打开心仓再次调用魇的力量,对着魅妖的拳头迎了上去,紧接着骨头断裂的声音,魅妖表情凄惨怪叫连连,拳头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章泽瞅准机会,高举獠牙猛地刺了上去。在方凡和章泽默契的配合下一连击破了14颗魂核,此时魅妖已如一滩烂泥般瘫在了地上。方凡和章泽走向魅妖,正当章泽举起獠牙准备给魅妖最后一击的时候,魅妖竟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了,我会在幽暗的地下等着” 还没等魅妖说完,章泽就对准她的胸口正中央的魂核刺了下去,魅妖闷哼一声后便没了呼吸。魅妖渐渐恢复了正常,又变成了千百年前那个柔弱的女子,眼角的泪顺着鬓角落在了地上。 “哎,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方凡看看章泽。 “你在说话?” “不是我,是我体内的老祖宗在说话,先救人,回头再和你解释。” 方凡和章泽冲到二楼,一脚踢开了门。看见了被绑着的素康和卓曼,章泽上前为二人松绑,这时暗中响起了一阵鼓掌声。 “精彩,精彩。感谢二位帮我除了个祸患。” 方凡看向掌声的出处,只见两颗如血的红光慢慢来到幽暗的灯光下。 “王迪。” “好久不见啊。” 方凡再次注意到她的眼睛。 “难道你也吃了种子?” “既然要帮助义父实现大业,太弱的话怎么可以呢,我现在身体中可流着你的血哦。” 王迪挑衅的说道。方凡提拳上前便打,王迪侧身闪过。 “这么可以对女生这么粗鲁呢,现在还不是我们交手的时候哦。” 说罢王迪对着方凡飞吻了一下,丢下一颗烟雾弹跳窗走了。方凡和章泽带着素康和卓曼跑出厂房,终于重新来到阳光之下。素康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但此时卓曼身上黑灰色的纹理已经爬满了她整张脸。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五十一章 鬼童病毒的真凶 2019年12月6日下午13:09 方凡开着车左闪右避,章泽在后座上紧张的抱着卓曼。此时一丝青色液体从卓曼嘴角流了出来,章泽虽然很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手足无措的看着卓曼。 “老方,怎么办啊?卓曼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我已经联系了郭建跃,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他现在在警局里已经搭起一个临时的紧急救治区,我们现在只需要尽快的赶回去就行了。” 卓曼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章泽除了紧紧攥着她的手给她鼓励外,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小子,用嘴把毒洗出来。” 青蛇突然说话了。 “吸哪里啊?” “从她脖颈上的动脉处咬下去。” “那不连血都吸出了吗?” “你要是现在不吸,这姑娘可就没救了。毒液已经快要到脑子了,你也不想她以后变成白痴吧?” 章泽权衡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吸吧。可这咬开一个人的脖颈动脉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别说咬,现在连看还看不见呢。 “青蛇,这动脉在哪啊?” “用心眼看。” 章泽在青蛇的提醒下先紧闭双眼,眼部肌肉迅速充血胀大,虽然猛地睁开,两道白色亮光射出。章泽清晰的看见了卓曼脖颈上的血管纹路,他将手掌按压在动脉上,獠牙从掌心伸出一点,刺破了表皮紧接着刺破了血管。但奇怪的事发生了,居然血没有流出来。 “青蛇这是怎么回事?” “毒液已经封住了她的奇经八脉,所以现在血液几乎不流动,快用嘴把毒吸出来。” 章泽赶紧含住了卓曼脖颈上的口子,章泽用力一吸,顿时一股腥臭酸涩的感觉撞击上味蕾。章泽下意识的一阵干呕,他连忙打开车窗,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这他妈是什么啊?” 章泽大声骂道,方凡回头瞟了一眼章泽。 “你在干什么呢?” “我将卓曼体内的毒液吸出来。” 说罢,章泽咬咬牙又开始吸起来,卓曼痛苦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面色越发红润,痛苦呻吟声转变为平稳的呼吸。章泽可惨了,他现在感觉口中发苦,舌头发麻。 “老老方,我们还没到吗?” “马上,过了这个红绿灯就到了。” 方凡从后视镜中看见嘴唇肿大的章泽,惊声说道。 “你嘴巴怎么了?” “没没事(si)啊。” “还没事呢,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章泽渐渐感觉自己有些困倦,慢慢栽倒在一旁。卓曼缓醒过来后吃惊的看着章泽的样子。 “方凡,他这是怎么了?” “没事,一会他就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好点了,但还是感觉身上使不出力气。都怪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可别这么说,是那些人利欲熏心,与你无关。而且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要说有错也是我连累了你们。” 突然一直在副驾驶昏迷的素康醒了,大声说道。 “不,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渣的错。” 他这冷不防的大嗓门吓到了方凡和卓曼,方凡怒道。 “跟诈尸似的,你要疯啊。” “我早就醒了,一直听你们聊天呢。” “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就是王迪那婆娘折磨了半天,心里憋屈。” “以后你就习惯了。” “这么说你同意我加入灵异侦查科了?” “我同意没用,还得局长签字呢。” “欧耶。” 素康高兴的手舞足蹈,要不是车里空间有限,他估计能做几个后空翻庆祝。素康这次的作为让方凡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沉稳的性格固然重要,但胆识与担当也是必不可少的,至于素康张扬的个性就在以后的相处过程中慢慢纠正好了。一阵急刹车的嚎叫声,车子稳稳停在警局门口。 “素康你扶卓曼去找郭建跃,我扛着章泽马上就到。” “收到。” 素康没有扶卓曼,而是背起卓曼一路小跑的进了警局。素康感觉此时自己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心情的愉悦让他忽略了身上的伤势,素康将卓曼交给郭建跃后就跑去找杨悦了。 显然杨悦对突然破门而入的素康没有任何准备。开门声引得杨悦回头张望,她慌忙中关闭了显示器,素康站在门口兴奋的看着她。 “杨悦,方凡同意我加入灵异侦查科了。” “哦哦,恭喜你啊。”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素康准备抬手去额头试探杨悦的体温,却被杨悦闪避开了。 “没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方凡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们在郭建跃那里抢救卓曼呢。” “哦,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的。” 临出门前杨悦又回头看了眼电脑,忽然说道。 “素康,你先过去,我正好把刚刚收集的资料给方凡拿过去,不用等我了。” “好好的。” 其实刚刚素康注意到了杨悦不自然的紧张,但他认为杨悦只是还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所以才会那样。况且自己突然进门的声响吓到了杨悦,估计也是她慌乱的原因吧,素康在心中为杨悦找了很多开脱的理由。着或许就是蒙着一层砂纸般的爱慕,爱人就算全是缺点在自己眼中也全是优点,就像砂纸本是粗糙磨手,但摸得时间久了也就变得光滑了。 “方凡,他们情况怎么样啊?” “暂时没事了,卓曼已经脱离危险,至于章泽” 方凡用下巴指了指,只见章泽全身被一团绿色的微光罩住,双目紧闭的坐在墙角。 “这是什么名堂?” “我哪知道,只要他没事就行。” “杨悦说一会要给你拿些资料过来。” 突然警报响了,警局大停电,应急照明系统突然启动,走廊中人声鼎沸慌作一团。走廊中闪烁着红黄相间的警告灯,这场面就像电影中马上要自爆的实验室一般,突然横空出现了一句ai提示声。 “自动分离系统已启动,请大家做好准备。自动分离系统已启动,请大家做好准备” 警报灯在方凡脸上来回游走着,紧急救治区内的几人面面相觑。 “建跃,怎么回事?” “别急我正在找原因。” 段枫大步流星的走入救治区,双眼似剑般看着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方凡身上。 “方凡,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动分离系统会启动?” 方凡一时语塞,朝郭建跃看去。 “建跃,怎么样了?” 大约半分钟后郭建跃将笔记本电脑屏幕扭转向所有人,只见屏幕上正忽隐忽现着鬼童病毒的身影。 “怎么又是这玩意儿,不是已经处理了吗?” 段枫火冒三丈的喊道,卓曼感觉好多了,慢慢走到段枫身边说着。 “段局长,你消消火,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处理的很好。” 段枫当然知道卓曼的社会地位与日益增长的强大实力,他听见卓曼说了这些后,自己也就不好再发作,转身从外面重重的带上了门。方凡半蹲在郭建跃身边,焦急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鬼童病毒只是诈死,有人让它复活了。” “能追到位置吗?” “我正在试。” 杨悦拿着一个文件夹跑进了救治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方凡先素康一步上前扶住了杨悦,右手搀住她的胳膊,左手顺势打在了她的手腕上,素康眼中泛起一阵醋意。 “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我刚刚去拿了点东西,跑的太急了。” 杨悦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方凡,方凡看都没看就准备往外走,杨悦问道。 “你干嘛去?” “刚刚局长说要看看资料,我给他拿去。” 就在这时郭建跃已经追踪到了给病毒发射命令的i地址,而这个i地址就在警局内部。杨悦看着屏幕上幽幽闪动的光标竟看的有些入神,素康拍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方凡拿着文件夹回来了,此时章泽也痊愈了,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双眼有神的看着卓曼。 “卓曼,你怎么样?” “我没事了。” “那就好” 方凡拉扯着章泽的胳膊将他拽到一边,小声说道。 “盯紧杨悦。” 还没等章泽开口,方凡就转向郭建跃。 “建跃找到了吗?” “找到了,控制病毒的i地址就在警局内。” “有办法阻止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切断中海市的所有电源,使自动分离系统短重启,否则没办法让它停下来。” “你尽快查出这个i的确切地址,然后马上告诉我。” 方凡轻轻拍了一下章泽的后背,随后小声说了句。 “马一进二。” 紧接着对着杨悦高声喊道。 “杨悦,你和我去发电厂,切断中海市所有供电设备。” “我吗?” “嗯。” 方凡没有过多解释,二人跑下楼发动车子向着发电厂的方向去了。大约几十分钟后,方凡将车子停在郊外的一处地方。 “方凡,我们不是去发电厂吗?这是哪啊?” “别装了,你为什么要做那个病毒?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在说什么啊?” “从第一次你的电脑被鬼童病毒攻击后,数据却没有任何损毁时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再有你为什么会知道警局服务器主机的位置,那个地方可是只有局长才知道的啊。” “我是之前无意间从监控中看到的。” “哦?那我当时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说呢?还显得那么慌张。” “我是怕被责罚。” “还有,就在刚刚你说你跑的太急了,但当我将左手搭在你手腕上的时候你的脉搏并没有出现运动过的迹象,也就是说你的喘是装出来的。而且你拿给我的文件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旧文件,你没想到在这样紧急的时刻我会从你手中接过资料来看吧?” 杨悦一时语塞无话,沉默一会后她长舒一口气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刚刚的喘是装的,还有你问我服务器室位置的时候我撒谎了。但是这个病毒真的不是我做的,第一次出现在我电脑的时候我除了害怕就再没有其他感觉。后来的案子中,被害者的电脑资料都被破坏,唯独我的安然无恙,我就怀疑有人想将病毒的事嫁祸给我。所以,我就开始研究如何破译这个病毒。” “你还懂黑客技术?” “嗯,大学的时候研究过一段时间。就在刚才我尝试着阻止鬼童病毒启动自动分离系统,但失败了。于是怕你们起疑心,我就赶紧过去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是个普通病毒,那你为什么当初还怕成那样?” “我要是不演的害怕,那我还会是重点怀疑对象。但那个声音的确有蛊惑人心并催眠的作用。” “你没事?” “分散注意力就行了。大部分人在鬼童突然出现时会陷入恐惧中,进而注意力会全部集中在鬼童病毒上面,这时就是那个声音入侵的最佳时刻。但如果在这时分散注意力的话,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方凡听得半信半疑,这时郭建跃发来一条微信,方凡看了一眼之后马上掉转车头驶回警局。 章泽已经到了发电厂。刚刚方凡对他说马一进二的时候,章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方凡离开后他才想起来,这是他和方凡下棋时方凡惯用的伎俩。跳马作为障眼法,出车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也有兵分两路的意思。想必方凡是怀疑杨悦了,所以为了她不再搞破坏才将她带离了警局,为郭建跃争取时间。 章泽找到电厂负责人说明现在的情况后,负责人却说要逐级上报。 “等你上报回来,中海市都漂到太平洋去了。” 最后在章泽一系列的威逼利诱之下并承诺出现任何差错由章泽承担,负责人终于让步了。中海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自动分离系统终于停止了工作。 2019年12月6日傍晚18:30 方凡轻轻推开局长办公室,段枫背对着门,面冲玻璃坐着,蓝色的烟团在头顶挥散不见,屋中的尼古丁味道又重了一重。段枫回头看了看,方凡和郭建跃还有杨悦站在门口看着他,他不慌不忙的掐灭香烟说道。 “情况怎么样了?” “自动分离系统已经停止了。” 只见段枫掐灭香烟的手抖了一下,接着说道。 “干得好,你们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在我们出去之前,还麻烦段局长给我们解释一件事。” “什么事?” 郭建跃将捕获的i地址连同一长串代码拿给段枫看,段枫看了一会之后说道。 “这是什么啊?” “当年警队的计算机高手不会连这个都不认识吧?” “谁啊?” 方凡挑眉不屑的看了一眼段枫。 “段枫,男,1964年出生于中海市。于83年被警队破格录取,而你破格录取的原因就是精通编程语言c++,编程语言在当时可没几个人会,所以在当时你可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啊。但你被录取之后却销声匿迹了很久,后于95年突然重现在警队,随后与多人搭档,但每个搭档在各项任务中都不幸殉职,殉职原因却含糊不清。不过这也难怪,在当时只要有钱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哪怕是人命。” 说到这里时,方凡狠狠的盯着段枫的眼睛,段枫不躲不避迎了上去,方凡扬起嘴角接着说道。 “后来你和我师父罗永强搭档查一起监狱冤案,当时的死者就是卓曼的司机郑明飞的生母蔡季芬。你当时应该是受了叶国忠的贿赂,所以将监狱内的一切监控录像都抹掉了,以至于蔡季芬的死变成了看似自杀的悬案。我正应该让你去见见当时蔡季芬的冤魂,看看她被你坑的又多惨。从这以后,你的事业如日中天,先后多次在叶国忠的帮助下升迁,最后直到霍德亮那个白痴局长被双规后,你才调回中海市警局出任新任局长。佩服啊佩服,懂的黑客就是不一般,可以将自己的底细洗的一清二白,如同新生儿般干净。” “你不要在这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恐怕你不知道现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你这样的老人家看不懂的地步了吧。” 方凡将段枫过去的资料放在他面前,段枫满脸吃惊的看着。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些?” “都是他的功劳。” 方凡骄傲的指着郭建跃,郭建跃昂首挺胸的看着段枫,方凡接着说道。 “鬼童病毒就出自你手,这个i地址就是你的电脑。” “怎么会,万一是有人盗用了我的i呢。” “就防着你这手呢。郭建跃已经将病毒层层剥皮,并未发现盗取他人i的记录,所以这个i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是别人的。” “万一有人用我的电脑做的呢。” “你他娘的嘴可真硬。非要我拿出病毒中的那段背景音乐的音频还原成你的声音给你听吗?” “怎么可能,那音频里面是个女人的声音。” 众人开心的大笑起来,方凡做了个收声的手势。 “老家伙上当了吧。那段声音只有经过繁琐音频处理后才能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和内容,一般情况下是完全听不出来的,还说不是你做的,没想到你竟沦为了龙峰的帮凶。” 段枫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是我输了。一直以来我都在替那些有恶之人擦屁股,为他们违心的摸去每一条罪证。居然有段时间连我自己都相信了,我竟发现这个世界纯洁的如一杯水,直到我的双手也沾染了犯罪的淤泥,那时我不假思索的用老办法为自己洗白,事后竟发现没有先前担心的内疚,而是出奇的平静。方凡,我很佩服你的能力,但你算漏了一点。” “什么?” “我不仅是编程高手,还是警队的射击冠军。” 突然段枫从桌下拿出一把qsg92式手枪,不到一秒的时间竟连开5枪。还好方凡有所准备,调动魇的力量瞬间自身的速度和五感的敏锐度大幅提升,但想空手抓子弹还是有些吃力的。方凡突然转身将郭建跃和杨悦推出了房间,自己低下身来,此时子弹刚好撞击在他们三人刚刚身后的墙壁上。 方凡全身泛起红光,幽红的双眼在昏暗的办公室中划出一道血红色的轨迹,方凡一把就掐住了段枫的脖子,此时段枫嘴巴一张一合的。但在方凡如钳子般的掐劲下根本发不出声音,方凡见他有话要说就将力气变小了点。 “90” 方凡没听清的问道。 “什么?” 但段枫这次说的话和上一次不一样了。 “梁学” 方凡正在努力听的时候,突然段枫身后的玻璃如雪花般爆碎,只见段枫身后站着一个人,而他的胸口已经被一把钢刀刺穿了。月光照进办公室,钢刀折射出阴寒的光芒。方凡就着月光看清了凶手的脸,惊讶的说道。 “莫竹。”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五十二章 莫竹之死 背叛无异于实施着的善恶,只教承受者心中一阵凄寒。如同被冰尖划破了手掌,无血水翻涌出伤口,奇痛难忍,唏嘘不止。其实自己心中早已明白,所得结果看似因背叛者的无仁、无义、无道所致,但归根结底无非是被背叛者的咎由自取罢了。 “莫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凡看着莫竹吃惊的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做我该作的事。” “你该做的就是替龙峰擦屁股吗?” 方凡上前抓住莫竹的衣领气愤的说道。莫竹没有反抗,无神的双眼盯着方凡轻轻说道。 “我没得选。” 随之莫竹身上爆出一道暗力震开了方凡的手,他转身站在窗边准备跳出窗外,跳之前他侧过脸对方凡说道。 “替我照顾好章泽和婉璃。” 说罢,纵身跳进了黑暗之中。方凡跑到窗边向下张望,下面漆黑一片哪里还看得到莫竹。方凡愤怒的对着窗框就是一拳,玻璃的残渣刺进了他的指缝,鲜血顺着窗沿伴着风随着莫竹一同融入了黑暗之中。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后马上冲了进来。素康看见已经死亡的段枫,马上走来方凡身边问道。 “你没事吧?他怎么死了?” “被莫竹杀了。” 有一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发呆,就是刚刚回来却听到如此消息的章泽。这下莫竹背叛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不知章泽能否接受这一切。 “章泽,我” 章泽抬手打断了方凡的话,转身走进旁边的办公室坐在转椅上沉思着。 “方凡,他没事吧?” “但愿吧。他和莫竹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因为些事情闹僵了,但莫竹和章泽的心底还是会将对方放在第一位,后来重归于好莫竹并答应章泽离开k组,但莫竹重新回去帮助龙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有点大。” “这也是莫竹的自由啊。” “你不懂,这是仁、义、道。对于他们这样出身于刀尖舔血生活的江湖人是很重要的,莫竹的举动无异于背叛。” 不多一会章泽从旁边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脸上一片淡然。他将方凡拉倒一旁,小声说道。 “莫竹人呢?” “跑了。你想干嘛?”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黑暗。” “你想开点,或许他还有其他的苦衷也说不定呢。” “别再为他开脱了,从现在起他就是我的敌人。” “章泽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别看章泽平时二了吧唧的,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很an的。方凡知道已经不能再劝了,便转移话题的问道。 “发电厂那边都安排好了?” “嗯,大概再有10分钟就恢复电力了。” “很好,自动分离系统终于停止了。” 2019年12月6日晚20:30 点灯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还是有电好,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所有加班的人捧着晚饭守在办公桌上的电脑跟前,生怕再突然发生什么紧急情况。 2019年12月7日凌晨1:27 中海市已经从白天的喧嚣中彻底安静了下来。购物广场的大屏幕上变成了斑斑雪花点,照在广场前的空地上一片雪白。又闪过几秒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架钢琴,钢琴后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女人身穿一条黑色蕾丝镂空晚礼服,婀娜性感的身姿在琴凳上轻晃一下,简单的调整身姿之后,女人将纤细如葱的手指轻抚在琴键上,右手的食指轻轻按下一个重音,中海市的黑暗在此时被悄然打破,也将方凡等人从睡梦中扯醒。 方凡和同事们都住在警局,以备不时之需,果然现在出现了怪异的事。方凡睡眼惺忪的看着大屏幕上的那个女人,钢琴传出清脆的声响忽明忽暗,时缓时急。时而让人联想到奔腾的野马,又时而仿佛看见了屏风后安静梳妆的处子,警局众人一时间竟纷纷听得入迷,每人眼中都有一种达到梦想世界的超脱,暗中却还有一丝未了尘世的遗憾。 一曲终了众人望向大屏幕的眼中都闪出一道耀眼的火光,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众人纷纷后退到墙角唯恐卷着碎屑的火光波及到自己。闪电如裁决的圣剑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倾盆的大雨从幽冥的魔盒中涌出,顷刻间便浇灭了火势。惊魂未定的方凡反复揉了揉双眼才看清购物广场已被骇人的爆炸夷为平地。大雨没有消散的迹象,不仅浇灭了火势也压下了废墟上的尘土,废墟上浮现出几个人的身影,殷红的殷红的双瞳穿过黑暗直勾勾的盯着方凡。 方凡、章泽、素康跑下楼,看着远处的几人,此时唯一的光源就是天边偶尔滑过的闪电。忽然一具尸体被丢在了章泽脚边,闪电恰巧闪过,章泽附下身一看究竟,顿时泪崩。 “莫竹,莫竹。” “这个傻子居然与我动手,我养大你们,教会你们武功,谁知竟是养虎为患。” “龙峰,你个王八蛋。” 章泽口中大骂着,紧接着就冲向了黑暗中的龙峰,身姿如同当时的莫竹一样,龙峰轻蔑的看着冲过来的章泽,嘴角撩起冷酷傲慢的笑容。 时间退回到几小时前,昨晚莫竹刺杀段枫后就直接去找龙峰了。 “我已将你交代的事都办了。” “很好。” “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什么诺言?” “放过章泽和婉璃。” 龙峰冷笑一声,看看莫竹。 “你这天真的毛病什么时候改好?” 莫竹生气的握紧拳头,看着龙峰的背影。 “与其让你去伤他们性命,不如我先杀了你。” 说罢,莫竹纵身跃起对着龙峰的后背就冲了过去。忽然从侧边闪出一个黑影,将莫竹控制在半空之中,定睛一看竟是鬼王手中的冤魂傀儡,龙峰看着在半空中挣扎的莫竹,得意的笑道。 “你还想杀我?为师真是痛心啊。” 说罢,龙峰握住莫竹的手腕,用力一握就听得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莫竹强咬牙关,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向了下巴。 “我真是没想到你竟会为了章泽和婉璃这两个违背师命,大逆不道的叛徒做到这种地步。” “都都是你逼得。” 龙峰又将莫竹的另一只手弄断,接着说道。 “你现在还有机会归顺于我。” “做梦吧,即使即使我被他们彻底唾弃我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莫竹痛苦的说道。 “不识好歹的东西。” 震怒的龙峰抬手变掌,掌中运气,掌再变爪,五根弯曲的手指向钢构一般刺进了莫竹的胸膛,随即又旋转一圈,一颗依旧跳动的心脏被拽出了胸膛。莫竹双眼如铜铃般大小,死不瞑目的盯着龙峰。鬼王的冤魂傀儡收手了,莫竹重重的摔在了血泊之中。 再回到此时,龙峰看着冲来的章泽如莫竹一样冲动,不由得笑出声来。侧边同样闪出一个黑影,只不过它并没有困住章泽,而是被章泽掌中的獠牙刺穿了。鬼王大惊,几日不见,章泽竟有如此长进。龙峰预见了鬼王的失利,抬手一挡就将章泽弹飞出去。 “哦?有两下子了。” 章泽准备再出击的时候却被方凡拦住了。 “老方你干什么?” “别冲动。” 随后方凡对着龙峰说道。 “龙峰,你的计划破灭了,中海市你得不到了。” “我知道啊。就是被你们搞砸的嘛,所以我就先杀了你们再将中海市收入囊中。” “你还是贼心不改。” “哼当初无人关心我心爱之人的死活,更无人关心我的死活,那我又为何要关心别人的死活呢。别废话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开始吧。” 龙峰如一头猛兽般冲了过来,钢铁般的拳头对着方凡打了过来,方凡双手交叉挡在脸前,虽挡住了攻击,但还是被击飞出几十米。章泽见状上前帮忙,却被鬼王拦住了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上次还没分胜负呢。” “求之不得。” 素康站在原地不知该帮方凡还是该帮章泽,突然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素康定睛一看王迪正穿着一条黑色蕾丝镂空的晚礼服看着自己,手还一晃一晃的。 “臭婆娘,你敢打我。” “谁叫你走神的。” “上次在厂房你就折磨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虽然素康没又章泽那样的祖先,也没有方凡那样将恶鬼封印进身体,但他有一身超强的格斗术。但对抗已经拥有种子的王迪能不能赢,却是个未知数。 章泽此时借用了青蛇的所有力量,全身泛出蓝白色的光,身后出现一条直立半空吐着信子的青蛇。鬼王见状如果不使出全部实力很难打过章泽,他在地上画出一个图形,又将手杖插在中间,紧接着划破手掌将鲜血滴进图形中,不多一会图形中出现了两个恶鬼,瘴和欲。两个上古恶鬼一直是鬼王的杀手锏,今天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将他们召唤出来。 瘴放出一团雾气将章泽包裹其中,紧接着周围的环境变成了章泽小时候在万悠岛时的样子。清脆的竹林间燕语莺声,突然一个呆呆的男孩跑了出来,是儿时的莫竹,他将手中的烙饼递给章泽。 “你替我被师父罚,我也有责任,这是我午饭时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拿出来的,你快吃吧。” 章泽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二人相视一笑,进而是天真烂漫的大笑。突然周围的环境又变成了章泽和莫竹第一次外出任务中,莫竹挡在章泽身前,小腿被一根长长的箭射穿,章泽身上安然无恙,莫竹回头说道。 “你没事吧,赶紧上前替我狠揍那个孙子。” 章泽刚要冲上去,竟发现周围的环境又变回了竹林中。章泽倚靠着竹子,婉璃姗姗来迟,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躲在一旁偷偷看着他们并黯然神伤的莫竹。嫉妒之心在莫竹心中百般煎熬,一怒之下他将此时告诉了龙峰。紧接着环境变成了一间昏暗的小屋,莫竹在桌旁哭的悲痛欲绝,此时正是婉璃被龙峰打伤之后,揭发之事恐怕是他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迫使莫竹不得不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这个错误。 章泽竟不知不觉的落泪了,他伸手想去够一下桌旁痛哭的莫竹,可突然出现一柄锋利的长剑,对着章泽的面门就刺了过来,太晚了,剑已经刺穿了章泽的头颅。章泽大惊,但半秒钟后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便睁眼看着四周。原来是周围的环境再次轮换了,换在了章泽为婉璃准备的那座荒坟处,莫竹将章泽从k组特别行动队的进攻下解救出来,最后扶着他去见醒来的婉璃。 “原来我们一直都被你保护着。” 章泽淡淡的说道,先前亢奋的战意已经被莫竹意外牺牲所带来的悲伤取而代之。章泽身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青蛇也渐渐淡漠了身影。莫竹的画面依旧在不停地变换着,忽然章泽听到了莫竹说的一句话。 “我没得选。” 章泽抬头看去,只见莫竹双眼幽暗无光,更别说是什么希望。章泽彻底失去了战意,跪倒在地自言自语。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章泽想起那天在莫竹那里对他说了那么多如同利刃的话,他自以为句句在理,甚至每一句都为莫竹好,但他却忽略了莫竹心中的真实感受。好像自从莫竹来到中海市后他们还没有好好安静的聊聊天。 画面消失了,瘴的雾气却没有消失,冰冷的雨点从章泽衣领钻了进去,章泽没有感觉到冷,而是感觉到了雨水所带来的的温暖。突然浓雾化作一道尖利的长矛刺进了章泽的肩膀,他居然没有任何感觉,依旧跪倒在废墟上,又一根长矛刺穿了他的大腿,突然一个声音对章泽说道。 “你要浪费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吗?” 章泽从瓢泼大雨的喧闹声中分辨出这是莫竹的声音,他抬头四处寻找。 “别找了,我就在你身后。” 章泽刚要回头,莫竹又说道。 “不要回头,看好敌人的动作,我们并肩作战,就像一直以来那样。” 这时又一根浓雾化成的长矛对着章泽的心脏刺了过来,但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容易得手。在突然出现的莫竹的鼓励下,章泽如烈火中的凤凰般重新燃烧起来。章泽被绿色的自愈保护罩包裹住,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半空中再次出现一条威风凛凛吐着信子的青蛇,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瘴。 “莫竹,轮到我们了。” “罩子放亮点,别掉链子啊。” “你也一样,我可不想你再死一遍。” 章泽和莫竹从两侧对瘴发动进攻,章泽瞄准瘴的上身,莫竹进攻瘴的下身,就在二人快要得手的时候,瘴突然变作了一团雾气,章泽和莫竹一上一下在半空中平行飞过。 欲在一旁冷眼观瞧,他没想到刚刚自己利用章泽心底的欲望所播放的那个场景与画面竟然会将莫竹招惹出来,这下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瘴化作雾气狡猾的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走,故意消耗着章泽的体力。章泽累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莫竹嘲笑道。 “这就不行了,你这么虚,婉璃能幸福吗?哈哈哈” “你他妈的,你行你上啊。” 忽然莫竹收起了刚才玩闹的态度,严肃的说道。 “我抓住他,你趁机给他来一下。” “他是团雾,怎么抓?用塑料袋吗?” “别废话,看准时机就出手。” 没等章泽回话,莫竹就冲了出去。现实往往比想法要骨感上很多倍,瘴变成了一个瑜伽球大小的雾团,但他可没有瑜伽球那样圆润光滑,而是会不停的冒出尖利的刺。这次变成了瘴主动追着莫竹进攻,每次临近莫竹身边的时候都会伸出尖刺,莫竹轻巧躲避然后再接着跑,就好像是要引着瘴去一个特定的地方。 一阵奔跑的拐外抹角后,莫竹将瘴引向了一个封闭的小屋内,章泽跟在他们身后,忽然莫竹的双手发光,上前猛地抓住了雾团的瘴,瘴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莫竹的双手,莫竹对着章泽大喊着。 “就是现在,动手。” 章泽的掌心窜出两颗锋利的獠牙,对准雾团就刺了下去,雾团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里面不停闪着电流的光。瘴冲出了密闭的小屋,又回到广场的废墟上,紧接着他化作人形,抚摸着刚才的伤口。章泽发现刚刚的伤口只是刺穿了他的小臂而已,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致命伤。 “你还是第一个能伤到本大爷的。” 这时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欲也走了过来。 “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一次解决他们。” 话音刚落,瘴和欲一前一后的站在了一起,紧接着他们竟合在了一起,下半身很像希腊神话中的半人马。上半身就更热闹了,变成了两个头,四只手的怪物。每只手都握着一把燃火的大刀。不停的发出非男非女的声音,双首看着对方一阵互助斗志的撕咬,然后都转而看向了章泽和莫竹。 “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 “两个恶鬼合体了。” “我也知道,但这玩意儿怎么破啊?” 正当二人商量的时候,鬼王将带血的手掌拍在了瘴和欲的脑门上,突然瘴和欲像被赋予了更强大的力量一般,体型逐渐变大起来。章泽和莫竹一时间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一声炸雷响彻天边,漆黑的残夜忽然间亮如白昼。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五十三章 最后一战 鬼王拄着手杖阴险的笑着,他拿出口袋中的手绢在嘴边轻轻擦拭了一下说道。 “你们马上就会死在瘴欲的手中,难道就没什么遗言要说吗?” “对一个即将被我们砍死的怪物没什么好说的。” 瘴欲对着天空发出一阵嘶吼声,手中的大刀对着章泽和莫竹挥舞过来,虽未砍到,但强烈的灼烧感还是引得皮肉一阵刺痛。 “章泽,我去吸引目标,你从后面进攻。” “不,这次换我站在你前面。” 说罢,章泽就冲了出去,背后的青蛇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嘶嘶的示威声。瘴欲对着章泽挥起燃火的大刀,章泽使出一招空中翻身再紧接蹬空八纵,冲上了半空之中。轻松躲避开瘴欲的大刀,正当大刀准备再次挥舞时,青蛇一口咬住了瘴欲的手腕,青蛇狠狠用力,竟咬断了瘴和欲其中的一只手,断手与小臂之间仅连着一点筋肉。这时鬼王再次将血洒向瘴和欲,突然断手竟奇迹般的愈合了,断裂的骨头重新长好,筋肉也完全长好。章泽目瞪口呆的看着,瘴欲虽然强大,但要是不控制住鬼王,那根本就杀不死瘴欲啊。 莫竹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就在章泽瘴欲缠斗的时候,他冲向一旁的鬼王。 “别那么小气,站在台前吧。” 鬼王看看莫竹轻蔑的笑道。 “一缕冤魂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没错,我是冤魂。而且我就是来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说罢,莫竹的手化作手刀藏于身后,向前轻跃,下一秒的时候速度翻升数倍,像一颗飞速行驶的子弹一般冲向了鬼王。鬼王冲出手杖中的利剑对着莫竹刺了过去。 “手下败将,偏要多番受辱才肯罢休?” 鬼王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手中利剑与莫竹擦撞出耀眼的火光,莫竹站在鬼王身后,鲜血如同喷泉般从鬼王的肩膀喷了出来。莫竹砍掉了鬼王的左臂。 “你居然刀枪不入?” “厉害吧。我现在才发现当鬼也有当鬼的好处。” 说罢,莫竹紧贴在鬼王后背,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把身体借我用用。” 鬼王还没反应过来,莫竹就钻进鬼王身体中了。短暂的眩晕之后,莫竹已经完全控制了鬼王的身体,他后悔的说道。 “早知道先不砍他胳膊了,怪不方便的。” 此时章泽已经在和瘴欲缠战,双方未能占到什么便宜,这时莫竹对着章泽大喊道。 “放手打吧,鬼王已经搞定了。” 章泽看着对自己喊话的是鬼王,忽然一阵分神,就被瘴欲硕大的拳头击落在地。章泽从废墟中爬了出来马上跑到鬼王身边。 “你什么情况?” “是我,我占据了鬼王的身体,他不会在妨碍你了。” “难道你...” “你还真以为我复活了啊?” “莫竹...” “别废话了,赶紧去。我还赶着去投胎呢。” 章泽将体内青蛇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只见青蛇竟脱离了章泽的身体,像条巨龙般盘旋在众人头顶。瘴欲明显对青蛇显出几分忌惮,他们虽然是上古恶鬼,但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混鬼圈的,青蛇就不一样了,他可以说是上古的神兽,二者之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大雨顺着章泽手掌中的两颗獠牙滴落在地面上,章泽深呼吸一下,紧接着沉吟一声,双脚猛地蹬地冲上前去,半空中的青蛇也附身冲向瘴欲,瘴欲只顾着冲过来的章泽忽略了俯冲而来的青蛇,青蛇一口咬住了瘴欲的肩膀,口中使劲硬生生的扯下了一大块皮肉,章泽见机将獠牙刺入瘴欲的双腿,剧烈的疼痛使瘴欲半跪下来。此时莫竹从鬼王身体中脱离出来,双手化作手刀砍下了瘴欲的两条胳膊。章泽翻身跳起,正对着瘴欲的胸膛,青蛇紧随其后,章泽双腿用力蹬踩蛇身,双手合在一起,獠牙变大一倍对准瘴欲的胸膛就刺了过去,瘴欲躲闪不迭,只见章泽整个人都钻进了瘴欲的身体,随后又从瘴欲的后背上冲了出来,獠牙上还扎着一颗红彤彤的魂核。章泽将魂核抛向空中的青蛇,青蛇一脸满足。 鬼王看着轰然倒地的瘴欲,一阵阵发愣。章泽和莫竹来到他身边,獠牙已经抵在了鬼王的脖子上。 “轮到你了。” “要杀便杀,纵跨千百年,我早已看淡了生死。” 章泽有些生气的说道。 “别他妈把自己说的跟正面人物似的。” 鬼王此时反而淡然的看着章泽,眼中没有丝毫波澜。鬼王如此的镇静到让章泽有一丝犹豫,突然莫竹抓住章泽的手腕,猛地向前一推,獠牙穿过了鬼王的脖颈。忽然间鬼王倒地的位置出现一个黑洞,紧接着黑洞中爬出无数的冤魂恶鬼,那些冤魂恶鬼们将鬼王的尸体撕扯吞食一空便随着黑洞消失不见了,地面上只留下一滩腥臭的血迹。 章泽看向莫竹,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莫竹先开口了。 “该走了。” “莫竹...” “什么都别说了,记得把我埋了,就埋在你给婉璃挖的那个墓中,过节的时候别忘了给我烧点纸什么的。” “嗯。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莫竹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照顾好婉璃。还有就是,别太早的来见我,看着你心烦。” “我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莫竹渐渐消失不见。两个人的笑声,变成了一个人,最后变成了一个人的抽泣。 这时旁边不远处传来素康的嘶吼声,章泽赶了过去。只见王迪将素康逼到了墙角,拳速之快不给素康留一点喘息的时间,素康只能用手护住头部来防守。章泽上前一脚踢向王迪,王迪侧身闪过,素康总算得到一点休息时间。章泽看向素康时被吓了一跳,只见素康的两条胳膊上的皮肉都已经被打烂了。 “你没事吧?” “没事。” “你休息一下,交给我。” 素康挺起胸膛,左手揽住章泽。 “这是我的战斗。你去看看方凡吧,他一人应对龙峰或许有些吃力。” 说完后,素康向前走了一步,左手抓住右臂已经破烂的皮肉用力一扯,鲜血淋漓的血肉被扔在一旁,接下来的画面就很高能了。只见素康的右臂居然是一条被碳纤维包裹的机械手臂,随后素康右手抓住左臂再用力撕扯,同样是一条被碳纤维包裹的机械手臂。章泽险些被惊掉了下巴。 “我靠,终结者啊。” “还有更精彩的呢。” 突然,素康右手变成了一把军刺。又一次的刷新了章泽的认知,章泽瞠目结舌的看着。 “太他妈帅了。” 老前辈秒变小迷弟,星星眼的瞅着素康。突然方凡的处传来一声巨响,章泽回头观望只见此时方凡被龙峰踩在脚下,龙峰的拳头对着方凡即将落下的一刹那,一块石头打在了他头上。龙峰扭头看去,只见章泽手里攥着石头正向他跑来,边跑边喊着。 “素康,打完了给握看看你的胳膊啊。” “没问题。” 说罢,素康对着王迪冲了过去,暂时放下不表。只说龙峰看着跑来搅局的章泽,心中一阵厌恶。龙峰也不在乎飞来的石头了,执意将拳头砸了下去,就在快要落在方凡脸上的时候,忽然龙峰被什么东西撞飞出去,他缓了一下看到原来是章泽身后的青蛇。章泽将方凡拉起来,看着他说道。 “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小心,龙峰的力量有些可怕。” “你今天怎么这么弱,用魇揍他啊。” “如果现在将魇放出来,我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清醒。” “那我来...” 章泽再次唤出青蛇,但此时的青蛇有些力不从心了。 “青蛇你怎么了?” “刚刚的魂核劲太大,有点上头,让我缓一缓。” “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啊。” “就一小会。” 这时龙峰已经冲了过来,愤怒的嘴唇像紫甘蓝一样。 “你们聊够了没有。” 方凡和章泽分别向两侧跳开,地面被龙峰砸出了一个大坑。龙峰目录凶光的看着方凡和章泽,此时二人脑中正飞速旋转着,计划着应对的计策。 再回到素康的战场,爆发出机械臂的威力后,明显可以压制住王迪的进攻,每一记重拳打在王迪身上都迫使其后退几步。 “机械臂,没想到你还藏着一手。” “和美女较量,当然要准备些惊喜了。” “油嘴滑舌。” 王迪双眼血红,调动种子的力量飞奔向前,粉嫩的拳头竟打出成吨的力量,素康双臂交叉挡下这一击,脚下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阵白烟。但这并未结束,他猛地向前跑去,左手握拳打向王迪的肩部,右手打向王迪的肋下,王迪没有防范而是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两拳,表情仍然悠闲自得。 “是不是已经打不动了?你应该再换个机械肺。” “别废话。” 只见素康的右机械臂上出现一个数值,而且这个数值正在不断的攀升,数值似乎代表了可以打出多少磅的拳力,右机械臂冒出一阵白烟。素康瞄准王迪,以最大的力气打了过去,王迪同样拳,两个拳头重重的撞在一起,碰撞的拳风吹飞了周围的废墟残骸。素康的机械臂发出了类似机械故障的呲啦声。 “坚持住,小哥,我还没爽呢。” 王迪抬起下巴挑衅的说着。素康用力挺直身体,什么都没说,对着王迪竖起了中指。王迪果然被这一举动激怒了。突然王迪杏眼圆睁双手提着腰处,看似是在运气。没一会之后王迪便被一团淡淡的红色气体包裹住,她攥着拳头再次打向素康,没想到素康再次提升有机械臂的力量对着王迪的拳头迎了过去,只听一声碎裂的声音,再看素康的有机械臂已经被打断了一半。正当王迪骄傲的时候,素康立即将左机械臂的力量数值提升至最大,由下向上重重的打在了王迪的肋下,素康听见一声很清晰的断骨声,下一秒的时候王迪飞了出去,撞向了旁边的石墙上,口吐鲜血。素康疲惫的瘫坐在地,右机械臂已经断了,左机械臂由于负载也死机了。素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雨水此时是对他最好的奖赏,他抬起头张开嘴接着从天而降的甘露。最后所幸仰面朝天的闭着眼躺下来,一次喝个饱。 当素康再睁眼时,只见王迪正在素康旁边盯着他。素康猛然起身,看着似乎没有任何伤势的王迪说道。 “你居然没事?” 王迪微微一笑,右手竟将素康扔向半空,随后对着下落的素康使出一记侧踢,幸好素康用左机械臂挡了一下,但还是被踹出很远。经过一段后背的滑铲后,素康停在了章泽脚边,章泽低头一看吓坏了。 “素康,你这是怎么了?” 素康已经快要昏迷了,他抬起左臂向面前的浓雾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人影走了出来。 “王迪,你下手太狠了。” 王迪看着方凡和章泽,平静的走到了龙峰身边说道。 “狠?这是战场,你以为是过家家吗?” 龙峰满意的看着王迪。 “果然把那颗种子让你服下是正确的的选择。” 王迪笑了笑,接着说道。 “现在二对二,这才公平。” 方凡再不敢畏首畏尾的了,他将心仓全部打开,魇从沉睡中被一股猛烈的冲击唤醒,数道红色的气体由心仓冲出,顿时走遍方凡身上每个角落,他此时被一团鲜艳的红色包裹着。 青蛇终于恢复了,章泽将青蛇的力量推至极致,青蛇再次从章泽身体中脱离出来,盘旋在半空之中。由于刚刚吃了上古恶鬼的魂核,青蛇变得比刚才大了一倍,身上还闪耀着蓝白色的光亮。 “龙峰,我们今天就好好把账算一算。” “求之不得。” 说罢方凡冲了出去,肉眼已经看不清方凡的动作,只能从红色的残光中判断他的动作,龙峰竟然也跟上了方凡的动作。二人拳脚相接,竟发出了钢铁撞击般的响声。王迪马上加入了战场,但被章泽挡了下来。 “没想到你是个毒蝎美女。” 王迪没有理会章泽的话,只一拳打向章泽,章泽伸手握住了王迪的拳头。王迪忽感不对,马上向后跳去。她感觉到章泽手上的力道和素康想必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刚刚那一握王迪就感觉自己的力量被完全压制住了。王迪小心的看着章泽,章泽则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旁边的龙峰和方凡打得不可开交,龙峰附身一记扫堂腿,方凡纵身跃起紧接着在空中将手掌摊开,忽然在掌心聚集了一团气力,下落时将掌心对着龙峰打去,龙峰感觉到了一股从上方传来的压力,忽然向旁边翻滚躲开了方凡的进攻。果然刚才的气力不一般,地上出现一个螺旋状的大坑。此时的方凡和之前已然判若两人,龙峰弯腰怒吼着,身上的衣服爆碎,皮肉上爆出条条青筋,他将体内的力量提升至最大,双眼已经从红色变成了暗褐色。 “方凡,死吧。” 龙峰消失了,突然又出现在方凡眼前,拳头如雨点般打在方凡防守的胳膊上,方凡连连后退,龙峰口中不停的喊着。 “为什么要阻拦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龙峰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挥舞着拳头,方凡一时间竟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章泽准备上前解围,王迪岂能让他得逞,一脚踢向章泽头部,章泽抬手便挡,连连后退了几步。这下章泽真的发怒了,他将獠牙对准了王迪,上空的青蛇直接冲向王迪,王迪闪避着青蛇的攻击,章泽趁机将獠牙刺向了龙峰。龙峰正发狂的攻击方凡,根本没有注意到章泽的偷袭。就在章泽快要得手的时候王迪突然挡在了龙峰身前,獠牙刺穿了王迪的小腹,龙峰看着被刺的王迪忽然停下了对方凡的进攻。 “迪儿,迪儿。” “义父,我可能无法再陪着你走下去了。”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义父救你。” 龙峰嘴上说的要救王迪,但根本无计可施,王迪握住了龙峰颤抖的手说道。 “义父,替我...替我杀了他们。” 说完后就断气了,王迪死在了龙峰怀中,这对龙峰来说是天大的刺激,他抱着王迪的尸体哀嚎着。 “迪儿,我的儿。” 大雨将王迪的鲜血冲刷的一干二净,却无法冲刷掉龙峰此时此刻心中的悲恸与愤怒。只见龙峰左手按在王迪胸口,用力一按王迪的嘴居然张开了,吐出了一颗红彤彤的种子。龙峰将王迪的种子也吞了下去,这一刻除了雨声再无别的噪声。突然章泽小声说道。 “老方,要是一个人有两颗种子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啊。” 就在连根说话的时候,突然被从龙峰身体中发出的怪声打断了。只见龙峰的骨骼像是二次发育一般快速生长,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中,后背和手肘还有膝盖都生出长长的尖刺,像一只成了精的海胆。身高大概有4米多,两条长长的手臂不用弯腰就可以触及地面,最骇人的是他头顶竟然生出了两个弯弯的角,眼窝中已经分辨不出眼球和眼珠,全部变成了一团黑色。 “老方,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啥。” “魇。” “什么?那你体内的又是什么。” “此时的龙峰和我当初在落云镇见到的魇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不少。” “为什么会这样啊。” “龙峰刚刚发狂的攻击是他被魇的种子完全反噬的表现,再加之龙峰从王迪的死中生出的怨气,和王迪的种子,每一个因素都像是往大火中加了一桶汽油,火势只会越来越旺,最后将一切都付之一炬。” 变异的龙峰在大雨中仰天咆哮,雨势也变得越来越大,今夜的中海市如同煮沸的开水,随着购物广场爆炸吸引来的记者与外拍直升机一刻不敢怠慢的跟拍着眼前这些骇人但又难得一见的场面。他们就像看电影的观众,都在焦急的期盼着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局。 龙峰看着眼前的方凡和章泽,一团白气从口中冒出,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发出的了,但依稀可以分辨出他说的是什么。 “我要...整...个中海市...都给...我...陪葬。” 第一卷 难逃噩梦 第五十四章 被埋葬的噩梦 2019年12月7日清晨6:06 僻静的郊外有一所中式房屋,没有戒备的外墙,也没有森严的守备。这所房屋醉的的特点就是没有门,平整的屋顶下立着四根支撑的柱子,周围是一圈竹木做成的帘子。屋子当中摆着一个巨大的炭火盆,是供屋子取暖用。再向里面走,只见房梁垂下一盏吊灯,由四条铁链分别从房是吊灯却没有电,而是借火生光。越向里面走就越窄,两边是厚实的石墙,墙壁上整整齐齐的排放着一盏盏火灯,虽无人打理却一直亮着,如同在等着谁回来,又害怕谁离开。 走到尽头的时候只有一面墙,墙上有一个暗槽,需要特定的掌纹按压上去再旋转才可以打开通往密室的大门。密室中的秘密是龙峰这些年不敢提起的梦,但每时每刻又都如新的伤口一般血流不止,在每个夜晚都搅的他生疼。此时,龙峰抬手按压下墙上的暗槽,再用力转动,石墙翻转开露出通往地下的一段楼梯。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双眼有些模糊,双腿越来越沉,墙上留下一道道带血的手印,龙峰沿着墙壁慢慢向前蹭着,再有不远就能够到那口阴棺了。 故事的发展可能有些跳脱,所以我们将时间倒回去一点。 2019年12月7日凌晨3:43 变异的龙峰像是生化危机中的怪物,在所有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嘶吼着。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比刚刚又大了不少,头顶盘旋的外拍直升机像是挖到宝一样时刻不停的拍摄着,不管是哪个媒体将这些画面播放出去的话,那收视率也好,点击率也罢绝对会爆表。 方凡和章泽不敢有一丝松懈,瓢泼的大雨有些影响视线,他们只能边注意龙峰的举动,边快速的摸去脸上的雨水。 “老方,怎么办啊?” “静观其变。” 忽然龙峰挥舞着长长的手臂向他们攻了过来,方凡和章泽向两边跳开才勉强躲过龙峰手肘上的尖刺。龙峰没有停歇,右手臂打空之后他紧接着又将左臂打了出去,章泽避让不跌,眼看就要被击中,突然青蛇俯冲下来替章泽挡下了这一击。由于青蛇的阻碍,龙峰暴怒,一跃而起,伸手抓住了青蛇的头,青蛇顺势缠在了龙峰身上。但龙峰对青蛇的缠绕不以为然。龙峰单手一用力,青蛇就发出了痛苦的叫声。青蛇如此,章泽怎能坐视不管,他举着手中的獠牙对准龙峰的眼睛刺了过去,没想到龙峰甚是狡猾,他将青蛇挡在了他身前,章泽赶紧收起獠牙。章泽前冲的惯性还没有完全消失,就当章泽准备收势落地的时候,龙峰向前跨出一步左手肘上的尖刺对准章泽刺了过来,章泽此时就像一片半空中来回翻转的落叶,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尖刺深深的扎进章泽的身体,再刺进一块巨石中。 龙峰用右手将左手肘的尖刺生生掰断了,这样一来章泽就被钉在了巨石上。青蛇在龙峰手中已经奄奄一息,就在龙峰准备对章泽下杀手时,他忽然感觉后背上传来一股强烈的刺痛。龙峰回头看去,方凡正双手紧握,眼中射出犀利的光芒直接可以刺透龙峰的皮肉。龙峰猛然转身顺势踢出一记强有力的鞭腿,只见龙峰膝盖上的尖刺划破了气流,带着一股阴森的戾气向着方凡攻了过来。方凡心底一双幽红的眼睛突然睁开,龙峰此时的动作虽快如闪电,但在方凡眼中却像慢动作一般。方凡轻松闪避开龙峰的攻击,左手竟紧紧的抓住了尖刺,裹在红光中的右手猛然抬起,又迅速落下将尖刺硬生生的砸断了。龙峰感觉膝盖一阵剧痛,原本掐着青蛇的手也松开了,青蛇趁机跑到章泽身边。而就在此时方凡拿着断刺瞄准龙峰的软肋扔了出去,断刺的速度很快,划破空气时发出了骇人的声音。龙峰痛苦的半跪在地上,眼看断刺就要刺中他,龙峰突然暴怒,全身出现一团似火般的红光,断刺居然在他身前停住了,下一秒竟化为了灰烬。 青蛇拔掉章泽身上的尖刺,章泽顺势摔倒了地上。紧接着一层绿色的保护罩将章泽包裹住,他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但龙峰怎么可能给他这个喘息的时间,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向章泽,保护罩上出现一丝裂痕,龙峰扬起拳头对着章泽就打了过来,青蛇起身保护,龙峰口中怒喊道。 “给我滚开” 拳头重重的打在青蛇身上,龙峰马上击出第二拳,方凡上前挡了下来,并以一记重拳回敬给龙峰。章泽的伤口渐渐愈合,遭受重创的青蛇暂时回到了章泽的身体中。 “小子,用心眼去看他的弱点,否则我们会被他耗死的。” 章泽透过绿色的保护罩看向正和方凡缠斗的龙峰,他此时全身血红,除了一身坚甲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击破的弱点。 “青蛇,我看不到啊。” “沉下气,冷静点,仔细看。” 说完这句话后青蛇就不再做声,看来刚刚的攻击对他伤害不小。章泽紧闭双眼,气沉丹田,随后调整了一下呼吸,四周竟没有那么混乱了,四周变得很安静。忽然章泽猛然睁眼,当他再看向龙峰时,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章泽的伤已无大碍,他此时再无法使用青蛇的力量,只能在场外配合方凡战斗。 “方凡,攻他手肘和膝盖,他最坚硬的地方就是他的弱点。” 方凡听到了章泽的喊声,心想这不是开玩笑嘛,但此时除了试一试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方凡后跳几步与龙峰拉开距离,现在要以静制动,龙峰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理智正在一点点流逝着。龙峰抬起右手就是一记重拳,方凡轻盈跃起,下落时踩踏一下龙峰的手臂再次腾空,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增加了重力加速度,他瞄准龙峰的手肘踢了过去,突然爆出了骨头清脆的断裂声,龙峰在钻心的疼痛中尽量保持身体平衡。但方凡并没有歇息的意思,他乘胜追击,一鼓作气,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左手肘和两个膝盖。龙峰如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无法动弹,章泽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老方,终于搞定了。” “嗯。等我给他最后一击。” 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只见龙峰原本变异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复原,正在吃惊的说道。 “老方,这是怎么回事?” “他失血过多,种子已经不能再支撑那个形态,估计再一会他就会品尝到种子带来的魑魅魍魉有多么恐怖。” “那怎么办?就把他留在这?”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龙峰突然说道。 “方凡,章泽。我大限已到,能不能在我死之前带我去个地方?”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可人之将死也不好说什么,但警惕心还是有的。 “我告你,你可别想耍花样啊。” “我都这样了,还耍什么花样。” “去哪?” “郊外大屋,把王迪也一起带去。” 章泽没有跟着方凡一起去,他留在那里处理莫竹的尸体,素康已经被救护车拉去了医院,想必他的机械臂会将医生和护士吓一跳。都不细说,单说方凡带着龙峰和王迪的尸首正在去往郊外的路上。方凡紧握方向盘,双眼注视着前方。一旁的龙峰说道。 “有烟吗?” 方凡从副驾驶的储物箱中拿出一盒放了很长时间的香烟。方凡点燃一支烟,烟头的光亮由明到暗,随后他将烟放在了龙峰唇边。龙峰用力吸了一口,烟头顿时明亮不少。 “当初和她在一起时,她说什么都不让我吸烟。戒了几十年,烟能复吸,时间却回不去了。” “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白静带回来,没想到最后不仅连自己搭上了,还拖累了那么多人。” 龙峰看了眼后视镜中王迪的尸体,眼中一阵难过。 “白静?” “她是我的初恋,是不是有点可笑。” 龙峰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后,接着说道。 “她为了我献出了性命。我将她安放在郊外的大屋内,本想等死后与她一起入藏,却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听说了凤珠的消息。” “所以你才不惜任何代价想要得到凤珠?” “嗯。但上天就是如此不公,总是会在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候给他最痛苦的遭遇,这大概就是乐极生悲了吧。” “你少说几句吧,我们快到了。” 2019年12月7日清晨6:00 方凡将车子停在郊外的一所大屋外,他抱着王迪的尸体跟在龙峰身后,走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停在一堵石墙前面,龙峰转动墙上的机关,石墙后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龙峰示意方凡跟着下去。 下面的房间大概有100平米,四周的墙上挂满了龙峰和白静的照片,房间正当中是一口阴棺,方凡上前看见阴棺中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 “白静,我来了。” 龙峰趴在阴棺上小声说道。方凡将王迪放置一旁,准备转身离开时却被龙峰叫住了。 “方凡,中海市远没有你所看见的那么单纯,罪恶每时每刻都会不停地繁衍,阴谋往往会寄生在最不起眼的事物中。” “你想说什么?” 龙峰摆了摆手不再说话,又将注意力转向了白静。方凡沿着原路回到了车子上。突然地面发生剧烈的震动,只见这所大屋正慢慢的下沉着,最后被土完全掩埋住了。方凡回想着刚刚大屋的布局,忽然他背后一股凉风,刚进大屋是很宽敞,但越往里走越窄,这间大屋设计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口棺材。 方凡回到警局时众人都围在一起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悲矢将月涵和婉璃送了回来。婉璃正在小心的照顾着受伤的章泽,时不时的也会骂他几句。 “这么不小心,要死啊。” “没事,都是小伤。婉璃,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 “莫竹走了。” 婉璃缠绷带的手忽然顿了一下,眼眶也随之泛红,强忍着哽咽说道。 “他人呢?” “救护车运到停尸房了。” “他人呢?” 章泽听出了婉璃已经有些失控。 “婉璃,冷静点。” “他人呢?” 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章泽将婉璃抱在怀中,婉璃从抽泣变成了号啕痛哭,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人又怎么会明白此时婉璃心中刀挽锯割般的痛,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这种友情已经变为了难以割舍的亲情。 “婉璃,不哭了。” 月涵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依偎在方凡怀中,眼泪顺着高挺的鼻梁流了下来。 “老公,我们不会以后也会面临这种撕心裂肺的时刻吧?” 怀孕的女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方凡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被胡乱联系,当心教坏宝宝。” “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三日后,方凡和月涵陪着章泽和婉璃带着莫竹的尸体回到了原来那个荒墓中,章泽将莫竹放在石床上,在床头处点了一盏长明灯。 “兄弟,就在这好好睡吧。” 婉璃俯身在莫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一滴泪恰巧落进了莫竹深深的眼窝中,又从眼角钻了进去。几人走出荒墓,方凡和章泽找了不少土将荒墓掩埋起来,再将墓口封死,任谁都不会知道这里有一座坟墓。 众人都准备回家,章泽说道。 “你们先回去,我去莫竹生前的住处去收拾收拾他的遗物。” 同众人分开后章泽来到了莫竹的住处,当走上楼梯时他发现大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章泽闻声靠在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幸亏我们来了,要是把这些流传出去可就糟糕了。” “怕什么,k组都解散了,你还怕有人报复你不成?”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废话了赶紧收拾吧。” 章泽用力将门踹开,里面的两个人顿时慌了手脚。 “谁?” “我还想问你们是谁呢。” “我们我们是清道夫。” “哟,你们老大还活着呢?” “关你屁事。” 章泽快速跑到二人面前,双手掐住二人的脖子。 “我告诉你这关不关我的事。” 二人脸色由红变紫,越来越难受。其中一人拍着章泽的手臂,表示投降了,章泽将他们甩向一旁。 “说,你们老大鬣狗让你们来干什么?” “让我们在莫竹死后就来销毁所有之前交给他的任务所留下的证据。” 章泽看着地上铁桶中的纸灰,又看看眼前胆小如鼠的二人说道。 “走吧,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告诉鬣狗,没事少往中海市跑。” “知道了,知道了。” 这两个人走后,章泽在被他们销毁的大部分东西中找到了半张烧毁的照片,照片上只有一条胳膊,依稀可以看清这条胳膊大臂的内测有一句梵文的纹身。章泽将照片装进口袋,又在房间中整理了一会,发现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随后就锁好门离开了。 章泽回到家后,将照片拿给方凡看,方凡看了看说道。 “这会不会是莫竹之前的目标啊?” “我去那里的时候遇见了鬣狗派出的清道夫,可见那里看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且我还听他们说‘就算那些证据被看见也不怕,反正k组已经解散了。’所以我判断里面销毁的证据和龙峰有关。” “龙峰都死了,死无对证啊。算了,先放在一边吧。你刚说的鬣狗,清道夫是怎么回事?” “清道夫是原来中海市的一个小组织,专门为一些人清理证据。他们的老大是胡天成,外号鬣狗。后来因为一些事得罪了k组,所以被k组赶出了中海市,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们居然还没解散。” “他们还有什么长处?” “最大的长处就是搜集情报,想当年胡天成可是中海市的万事通,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 “哦,那这是个人才啊。” “啥人才啊。他就只认财,当年卖给龙峰一条消息居然要了上百万。所以后来龙峰才会将他赶走了,这样的人还不能杀,杀完就会天下大乱。” “嗯,那是自然,他手中信息众多,他一旦死了就不知道会爆出哪些惊天猛料,到时候不乱才怪呢。” 章泽点点头,接着说道。 “素康怎么样了?” “去美国了。听说他爸给他找了家很厉害的生物公司治疗他的手臂。” “我去,不得不说他的那两条机械臂太帅了。” “给你也整两条?” “不要,我还要留着手抱婉璃呢。” 说罢,章泽就贱兮兮的跑到婉璃身边去献殷勤了。 “老婆,悲矢呢?” “他说他有要事去办,把我们送回来后就走了。” “哦” 此时在阴阳交界处,悲矢正和鬼王说着话。 “鬼王,没想到你这千百年的道行,竟死在了一个小毛孩子手中。” “别废话,要不是我求死,谁也杀不了我,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知道,但堕不在这里。你有了瘴和欲还不知足吗?” “拥有四大鬼灵是我毕生的梦想,我不会放弃的。” “你不被打的魂飞魄散是不罢休啊。” 鬼王生气的对着悲矢摆摆手后离开了,悲矢看着鬼王离去的背影说道。 “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五十五章 圣童临世 2019年12月24日晚上20:06 龙峰的事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大部分在这次战斗中损毁的建筑也都在紧锣密鼓的重建中,购物广场由于损毁最为严重,所以重建起来的速度相对要慢很多。中海市的领导们仔细研究了当时战斗的视频录像,所有人都被震惊的一塌糊涂,最终因为过于难以置信,所以不得不将其作为高度机密,并对外严格保密,如果有人敢泄露当晚的视频就按泄露国家机密罪处罚,网络上的那些流出的视频在一夜间都消失不见。 今天是平安夜,方凡带着月涵,章泽带着婉璃一起出去享受四人约会,月润和小狐看家。街道上虽然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建筑残骸,但在节日彩灯的晃动下倒也显得不再那么格格不入,甚至还会增添几分色彩。月涵挽着婉璃的胳膊走在方凡和章泽前面,章泽头枕双手悠闲的说道。 “啊,这才是生活嘛,平平淡淡才是真。” 方凡看他这样打趣道。 “你忘了昨晚跪搓板的事了?” “那是生活的调味剂,少不得的。” 方凡突然八卦道。 “昨晚因为什么跪搓板啊?” “还不是因为我偷偷藏了点私房钱嘛。” “嚯,你这胆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什么呀,马上就该婉璃的生日了,我不得准备个礼物啥的啊。但她平时又不会额外给我钱,每次都是专款专用,所以我只好偷偷藏了呗。” “好男人,给你点赞。” 章泽对着方凡假笑了一下。 “老方,月涵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啊?” “明年7月下旬,怎么了?” “那你不觉得月涵的肚子有点大的离谱吗?” “我早就发现了,但月涵说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带她去医院看看啊。” “说了,一说去医院就对我发脾气,死活不肯去。” 章泽突然转身与方凡面对面,拍拍方凡肩膀坏笑道。 “哎,准爸爸的生活也没幸福到哪去。” “但我不用跪搓衣板啊。” 章泽刚刚还略显骄傲的表情忽然就凝固了,而且越发难看起来,方凡哈哈大笑起来,婉璃和月涵听到方凡大笑回头问道。 “你们笑什么呢?” “没什么,章泽受了点小刺激。” 婉璃刚准备问原因,忽然章泽跑到婉璃身边问道。 “婉璃,你饿不饿呀?想吃点什么?” 月涵和方凡为了躲避章泽谄媚的肉麻,就向前快走了几步,努力和章泽保持距离。忽然月涵在一面橱窗前停住了,橱窗里正展出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项链上还有一个婴儿的翠玉吊坠。这条项链在这里已经放了很久了,每当月涵路过时都会来看看,但碍于价格她一直都不舍得买。此时,月涵看的有些入神,竟没有听见方凡在喊她。 “老婆,老婆” 方凡在月涵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啊?” “你很喜欢这个吗?我们进去看看。” “不是,不是,你不觉得这个吊坠上的婴儿在说话吗?” 月涵的话让方凡很吃惊,他连忙也盯着吊坠仔细的看着,但看来看去也是很普通的婴儿,紧闭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在射灯的照耀下流露出阵阵珠光宝气。忽然方凡拉起月涵的手走进珠宝店,月涵一阵惊慌的跟着方凡。 “小姐,我想看看橱窗中的那串项链。” “您说的是哪一款呢?” “就是项坠是个婴儿的那个。” 没一会销售小姐拿来了项链,项链安静的躺在托盘的绒布上,月涵此时看的更加入神了。 “先生,小姐,这是今年万罗尼的限量新款,圣童临世。很多人都会赠予准妈妈,讨个好彩头。” “多少钱?” “今天平安夜店里有活动,活动价是3万2。” 销售小姐的话月涵一点都没听进去,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婴儿吊坠在小声的喊着妈妈,她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婴儿吊坠竟又发出清脆的笑声。忽然月涵对着项链小声说道。 “妈妈带你回家。” 说完后拿起项链就走出了商店,方凡和销售小姐都看傻了,连忙在后面大喊着,但月涵连头都不回。这时章泽和婉璃恰好赶到珠宝店门口,方凡连忙喊道。 “章泽,快去追月涵。” 章泽连忙跑了出去,方凡结了账之后也追了出去。只见章泽已经在路边拦住了月涵,月涵痴痴的将项链捧在手中。 “老方,月涵这是怎么了?” “我哪知道啊。刚才什么话都不说,拿起项链就往出走。” “我去,这招可以啊。这样一来,你不买都不行。” 婉璃照着章泽的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打的那叫一个脆楞。 “别胡说,月涵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们看她的样子多奇怪。” 章泽小声嘟囔道。 “不是就不是呗,打的时候也轻点啊。” 方凡搂住月涵的肩膀说道。 “我们先回家。” 四人回到家时,月涵依旧捧着项链喃喃自语着。方凡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一直以来都很黏月涵的小狐今天竟不敢靠近月涵,它转而钻进了婉璃怀里,小脑袋从胳膊缝里探出一小点,看着沙发上的月涵,毛茸茸的身体在婉璃怀中瑟瑟发抖。 月润上前拉住了姐姐的手,却被月涵用力甩开,大吼道。 “别碰我的孩子。” 月涵的样子吓到月润,月润满脸惊恐的退到墙角,方凡连忙走过来说道。 “老婆,没事啊。没人敢动我们的孩子,有我看着呢。” 月涵渐渐平静下来,左手捧着项链,右手在前面护着,就像动物护食一般。章泽将方凡拉到一旁问道。 “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不知道,肯定是那条项链有古怪。” “你听见她刚才说那是她的孩子吗?” “听见了,会不会是幻觉啊?” “应该不会吧。” 突然婉璃惊呼道。 “月涵,你怎么了,月涵。” 方凡和章泽回头看去,只见月涵在床上昏倒了。方凡马上将月涵送去了医院,而那条项链依旧被月涵死死的攥在手中。几人到了医院后,医生说只是由于劳累过度,所以昏了过去,只要稍事休息就没事了。医生刚离开病房,方凡就追了出去。 “医生,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啊?” “孩子挺好的。” “有几个啊?” “什么?” “哦,我意思是说,我老婆坏了几胞胎啊?” “只有一个啊。” “但她的肚子有点太大了吧。” “你老婆怀孕多久了?” “三个多月。” “什么?” “刚刚在b超里看,这孩子最少有七八个月大小了。” “什么?” 方凡吃惊的说道。突然医生在方凡肩膀上拍了拍,方凡看着他居然流露出一种慈爱的表情,医生接着说道。 “小伙子,坚强点。和你有相同遭遇的人我见过不少,还是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谁都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关键宽容和大度” 方凡转身出了医生办公室,他一刻也忍受不了医生的唠叨了。方凡快步走进病房,月涵还在昏迷中。方凡很相信月涵是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但现在这个胎儿实在是太奇怪,莫名的长大这么多。七八个月,难道是提前拿大棚扣的?月涵渐渐醒了,她用胳膊慢慢将身体撑起来,婉璃扶着她靠在了枕头上,月涵疲惫的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还说呢。你” 章泽刚准备将实情说出来就被婉璃锋利的眼神瞪回去了,婉璃温柔的说道。 “没事,月涵。你就是太累了,所以昏倒了,等吊完这瓶葡萄糖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月涵忽然发现了手里的项链,惊讶的说道。 “这个怎么会在这啊?” 方凡柔声说道。 “圣诞礼物嘛,喜不喜欢?” “谢谢老公,但这个太贵了,你快去退了吧。” 方凡发现这时的月涵才是正常的样子,他接着说道。 “老婆,喜欢就留着,不退了。” “我是喜欢,但我每次去看看就满足了。” “你经常去那里看吗?” “嗯,有时候路过那边的时候就会去看看。你快去退了吧,你不去我生气了啊。” “好,我去。但是现在人家也关门了,明天再去退吧。” “那好吧。” 章泽和婉璃都留在医院陪月涵,方凡独自在走廊里思考着其中的联系。月涵的变化有些太快了,好像是一瞬间就变了个人一样,难道是那项链上被施了魔法?再有一点就是医生刚说的话,孩子已经有七八个月大,但刚刚怀孕体检时明显一切正常,短短几个月怎么会长得这么大了。 方凡越想越头痛,没一会竟然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个身穿手术服的男人,厚厚的口罩加上防护镜,虽然只隔着几米远,但方凡却无法分辨男人的样貌。男人将月涵绑在手术台上,肮脏的双手上带着一副更加肮脏的手套,他将这双手伸进了月涵的身体,月涵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却听见了肌肉被逐层撕裂的声音,方凡向前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铁链紧紧锁在了后面的墙上,他伸手向前拼命的抓着,手腕上被铁锁勒出道道血痕。突然那个男人对着方凡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并露出一个另方凡此生都难以忘却的笑容。 更加难以想象的画面出现了,只见男人从月涵身体中提出一个婴儿,婴儿被粘稠物包裹着,肚脐上还连着一根长长的脐带。男人在婴儿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后,顿时周围出现了婴儿响亮的哭声。男人似乎很讨厌这刺破耳膜的哭声,他一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抓住婴儿的两条腿,紧接着将婴儿重重的摔在墙上,鲜血顺着墙壁缓缓流下,方凡已经看傻了。这时男人背对着方凡,慢慢脱去了手术服,又摘下帽子和护目镜,最后摘下了口罩,一丝不挂的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慢慢转过身的那一刻方凡差点昏死过去,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竟然是自己,方凡正准备开口大喊的时候,只见一丝不挂的方凡竟然正一点点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后缩成了一个婴儿大小。他看了方凡一眼后,竟爬上了手术台,他对着刚刚墙上的血迹阴森的笑了笑,然后爬回了月涵的肚子里。月涵身上的伤口马上就愈合了,紧接着她来到方凡身边甜蜜的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方凡恐惧的大喊着,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在拼命的摇晃自己,方凡猛地睁眼,原来是章泽正在摇晃自己。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嗯,刚刚你大喊,不管怎么叫你,你都不醒。” “月涵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事,刚刚还吵着要吃油条呢。” “哦,你们照顾她。我去那个珠宝店看看。记住,我没回来前,你们谁都不许离开医院。” 方凡认真严肃的样子让章泽一惊,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恐惧。章泽略微颤抖的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就通知你。” 方凡转身就走了,边走边回忆刚刚的梦,那个梦虽然说不上有多恐怖,却像植物一般在方凡脑中深深扎下了根。走过几个街区后,方凡来到那家珠宝店门前,他在门口边想退货的理由边仔细端详着项链,忽然他在项链上发现了一些怪异。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方凡身后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回头看去,是昨天卖给他项链的销售小姐。方凡上下打量着她,一句话都没说。销售小姐接着说道。 “我看您一直在店门口徘徊,所以出来问一问,如果有什么需要不妨进去看看。” “你不记得我了?” 方凡的话让销售小姐一脸茫然。于是方凡从口袋中拿出昨晚的那条项链在销售小姐面前晃了晃,销售小姐眼前一亮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您是昨晚买这条项链的那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方凡没说话,转身走进珠宝店,销售小姐恭敬的跟在他后面。 “我是来退货的。” “这种限量款,我们是不退货的。” “就算这条项链上有伤痕也不退吗?” “请您拿给我看看。” 方凡将项链递给销售小姐。刚刚方凡在上面发现的怪异就是包裹着翠玉婴儿吊坠的背面的白金上有一些浅浅的爪痕,但这个伤痕是老伤。如果一条新的项链怎么会有老伤呢,难道这条项链被谁带过? “先生,我们所销售的都是新品,项链上的这个伤痕说不准是您自己划伤的呢。” 方凡不想再跟她废话,把证件拿给她看。 “难打非要我拿着鉴定报告告诉你项链上的是老伤而不是昨晚的新伤,你才肯说实话吗?” 销售小姐看了方凡的证件后,态度依旧没有软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也是有规矩的,请您不要为难我。” “好。” 方凡拿着项链转身出门,直奔警局而去。 “杨悦,你找人帮我鉴定一下项链上的伤痕是什么时候的。” “好的。” 杨悦看着方凡精神不振的样子问道。 “用不用帮你倒杯咖啡?” “好啊,谢了。” 杨悦将项链送去给同事鉴定,然后去倒了杯咖啡给方凡送去,进门时她发现方凡已经睡着了,于是随手找了件衣服给他搭在身上。大约快到中午的时候,同事送来了鉴定报告。 “方凡,方凡。” 方凡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看着杨悦。 “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伤痕的确是老伤,根据被腐蚀的程度来看这伤最少有一年的时间了。” 方凡滑动手机屏幕的手突然停下来了。 “稍等我查点东西。” 方凡上网查找万罗尼的新款项链,圣童临世。万罗尼是国际知名珠宝销售商,所以想找到这串项链并不难。结果让方凡大吃一惊,圣童临世这款项链从发售日到现在只有不到2个月的时间,但这伤却有一年了。 “杨悦,他们没搞错吧?” “没有啊。怎么了?” “这条项链是万罗尼刚刚发售的最新限量款,可这伤怎么会是一年前的呢。” “我知道这条项链,我也感觉很奇怪。” “哪里奇怪?” “这条项链发售时我守在电脑前看了很久,就是因为太贵了所以不舍得买。但有一次我在网上看见了这条项链的鉴别真伪的教程视频。” “项链鉴别真伪?” “对啊,你也知道现在很多时尚的东西出来后,赝品就会紧随其后,那些不法商家都为了牟取暴利嘛。” “所以你知道如何辨别真伪?” “你拿给我看看。” 杨悦带了附手套仔细看着这条项链,光链子就看了20分钟,然后又开始仔细的看吊坠,大约1小时左右后,杨悦说道。 “这条项链是假的。” “啊?” 方凡带着杨悦来到那个珠宝店,杨悦将检验报告拿给销售小姐,销售小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方凡说道。 “你这条项链不仅是旧的,而且还是假的。” 销售小姐双目圆睁说道。 “旧的我承认,但它绝对不是假的,您这么说是在砸我们店的招牌啊。” 杨悦向前一步说道。 “万罗尼的这款圣童临世项链纯手工打造,产自芬兰。别看它产自国外,但手工打造的匠人可是一位经验资深,手艺超群的中国人。正品项链由35节轻薄如沙的铂金片组成,但在1、3、9、27这四块铂金片上分别刻了?iti四个字母,而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母亲。还有” “好了,不要说了。” 销售小姐对着杨悦比划出停止的手势,接着说道。 “我都交代。其实前段时间这条项链被偷了,但一周之后它又被奇迹般的送回来了。送回来时,我发现了上面有些伤痕,打算贱价处理,因为这款圣童临世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来我这里买珠宝的都是些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加之见过真品的人又少之又少,所以我抱着侥幸心理就还一直摆在橱窗里。” 方凡双手抱肩看着销售小姐说道。 “也就是说你知道这是假的喽?” 销售小姐羞愧的点点头,方凡轻蔑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太诡异了。” “诡异?” 销售小姐指了指店中的监控器,脸色竟变得如纸般惨白。 第五十六章 可疑的人头 月涵望向窗外时,岁月竟已如此蹉跎,随风而散的落叶,斑驳枯竭的池塘,池塘边腐朽垂暮的老者,此刻他们如被打翻的各色颜料般混为一体。他们在岁月中诞生,又随着岁月升华,最终伴着岁月慢慢风化。 小家伙轻轻踢了下肚子,月涵看着高高隆起的肚皮宠溺的抚摸着,幸福的表情仿佛她现在抚摸的就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月涵已完全沉浸在母亲的角色中,但肚中肆意疯长的胎儿又将她裹挟在恐惧之中,营养顺着脐带输送进胎儿体内,回馈而来的是掺杂着恐惧的幸福。婉璃打了些热水回来,看见月涵坐在床边呆呆的看向窗外。 “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月涵看着婉璃微笑的摇摇头,接着在肚子上轻柔的抚摸着。 “不知是女孩还是男孩。” “肯定是女孩,我最喜欢女孩了,就算是男孩的话,也不要像章泽那么烦人。” 一旁呼呼大睡的章泽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换个方向接着睡。月涵和婉璃看后不禁一笑。 “婉璃,我有点怕。” “我知道,生孩子的时候都这样,书上说你这种症状属于产前抑郁症的表现。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你说方凡会爱这个孩子吗?” “这是他的亲骨肉,他能不爱?” “也对,这是他的骨肉。” “好啦,别想那么多,躺下休息会吧。” 月涵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慢慢的钻回被窝中,但她不敢闭上眼睛,只要闭眼她就会看见黑暗中会有一双尖锐而阴郁的眼睛在盯着她,或许自己真得了抑郁症也说不定。月涵越这样想反而越精神了,她从被子边探出手在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她握住了另一只手,既柔软又温暖,是婉璃的手,刚刚的惶惶不安在刹那间便烟消云散了。 销售小姐带着方凡和杨悦来到店里的电脑前。 “电脑里有那晚的监控录像。” “帮我找出来啊。” “你们自己找吧,我可不想再看一遍了。” 销售小姐告诉了方凡案发当晚的日期和时间,他在电脑中找到了那晚的监控录像,方凡对杨悦小声说道。 “杨悦,你盯着她。别让她打电话或是离开这里。” “明白。” 方凡仔细看着视频,他不想遗漏任何细节。晚上21:00两名销售小姐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看样子是准备下班。21:09的时候两名销售小姐关闭了店中所有的照明设备,监控摄像头切换到了夜间模式,随后可以清楚的看见两名销售小姐都走出了珠宝店,然后相继离开了。到这里时还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视频上的时间正慢慢向后推移着,除了橱窗外偶尔会经过几个零零散散的路人外,没有其他任何异常,此时视频上的时间是23:36。方凡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然后站起来拉伸了一下身体,随后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已经看了两个小时却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这样看下去也不是个事。正当他起身准备叫销售小姐再次确认时间时,屏幕中居然出现了一个瘦骨嶙峋,身材佝偻的女人,她驼背的样子有些夸张,后背与大腿快要变成90度的直角,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耳朵两边,身上穿着一件连衣裙。别看身材奇特,倒还挺时尚的。 女人径直走向橱窗,从展示架上取下那条圣童临世的项链,捧在手中的样子和昨晚的月涵很像。方凡凑近屏幕仔细观察着细节,忽然他发现女人似乎在对着项链说着什么,几秒后女人将项链收进口袋。临走前她对着监控器看了一眼,监控器下的女人让方凡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女人样貌年轻,绝对属于是一等一的美貌,但这幅美貌与她的身材所传递出的气质极为不搭调。人的样貌与自身气质有直接关系,而气质主要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多血质,主要表现为灵活性高,能很快适应陌生的环境,受不了一成不变的生活。这一类气质的人的样貌就属于那种聪明伶俐的,代表人物就是韦小宝。 第二类是粘液质,主要表现为反应比较慢,适合枯燥乏味的生活,愿意在一个地方呆很久。这一类人的样貌看上去就属于老实憨厚的,代表人物就是郭靖。 第三类是胆汁质,主要表现为情绪易激动,反应迅速,却很难自制,在困难方面有一种坚韧不拔的劲头。这类人的样貌就属于那种对事对物都很豪迈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张飞。 最后一类是抑郁质,主要的表现就是习惯将任何情绪都小题大做,本来针尖大的事,在这类人眼中却好像世界末日一般。这类人的样貌一般会很冷艳而阴郁,就好像老人常说的这人不会笑,长得太苦了,代表人物就是林黛玉。 视频中这张脸所传递出的气质信息可以归为抑郁质,方凡一边按下暂停键,一边喊杨悦。杨悦看见之后也被吓了一跳,嘴差点咧到耳根子上。 “这什么啊?” “盗窃者啊。” “看起来好别扭。” “对吧,所以你去查查这张脸的主人是谁。” “什么意思啊?” “难道这” “嗯,一来,这人对紧锁的门没有丝毫破坏,而店里除了门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进出的地方,可以说这个盗窃者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二来,我刚刚也看了她还项链时的视频,手法一样,依旧是凭空出现在视频中。” “好的,我去查。” “那个销售小姐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一切正常。” “哦,你先回局里查查,我还有点事问她。” “哦哦行” 杨悦若有所思的说道。杨悦走后,方凡来到销售小姐跟前说道。 “这次可以退了吧?” 销售小姐愧疚的说道。 “可以了。” “我还有件事问你。” “什么事啊?” “视频中的另一个销售的女孩现在在哪里?” “自从出了这件事后,她就辞职了。” “什么原因呢?” “好像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就不干了。” “可以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好的。” 销售小姐将另一个女孩的电话给了方凡。 “她叫楚茜。” “谢谢。” 销售小姐最后将钱退给了方凡,但项链被当做证物还得由方凡保管,等一切查清楚后才能物归原主,当时销售小姐的脸色比霜打的茄子还要难看,但也不得不配合警方工作。 方凡回到了医院,月涵满心欢喜的扎进了他的怀中。方凡在月涵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方凡将章泽叫道一边,和他说了自己上午所查到的线索。方凡冥冥之中感觉月涵昨晚的怪异表现和这条项链的失窃有着某种特别的联系。 “章泽,你和我去找这个楚茜聊聊。” “那月涵怎么办?” 方凡沉吟一会,大步走进病房,半跪在月涵的床边说道。 “老婆,我有件案子要办,可能” 方凡一时间竟像要去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一样,难以对月涵启齿。其实这种心情是来自对月涵的愧疚,别的孕妇都有爱人照顾着,但月涵只能由朋友陪在身边。虽然有人陪,但心中的感觉却大相径庭。忽然月涵抬手挡在方凡嘴上,柔声说道。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方凡不知为何鼻子竟然一酸,他用力咳嗽一声,将快要涌出的眼泪震了回去。方凡慢慢站起身在月涵额头上又吻了一下,随后对婉璃说道。 “婉璃,月涵就拜托你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后方凡大跨步的走出病房,这气势竟如准备上前线的战士一般。方凡拉着章泽就离开了医院,开车的时候还一直想着月涵刚刚看自己的眼神,章泽察觉到了方凡的情绪,于是说道。 “我们速战速决,很快就能回去。” 方凡听后先是长叹一声接着微笑了一下,说道。 “没错,速战速决。” 车子一路疾驰,驶向楚茜家。先前方凡已经打电话跟她联系过,要到了她家的地址。没一会车子停在一幢高档公寓门前,门卫上前询问来访原因。方凡简单登记了一番后,就乘电梯上了19楼。 “老方,你别说这卖珠宝的还挺赚钱,这样高档的公寓一年得多少房租啊。” “我来之前了解过,这里的房租是按季度收的,一季度大概是5万块左右。” “什么?那一个月就得1万多啊。” “至于嘛,这些只是普通公寓,更好的公寓在后面,那里更私密一些,要想见那里的业主是需要提前预约的,所以那里的公寓的住户一般都是娱乐圈明星或是一些知名的运动员。” “我去,那里的房租肯定是天价了。” “别想了,反正我们这辈子是住不起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楚茜家,章泽上前按响门铃,没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他将门拉开一条小缝,谨慎的说道。 “你们找谁?” “楚茜,我之前给她打过电话。” 不一会楚茜出现在男人身后说道。 “是我叫他们来的。” 男人略显不悦的看了看楚茜,楚茜并未理会男人的眼神,上前大方的开门。 “快请进吧。这是我男朋友马飞。” 方凡和章泽进去后,马飞就去书房,似乎很不欢迎方凡和章泽,楚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你们别见怪,他就这样。不知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方凡拿出自己的证件,楚茜知道了方凡和章泽是警察后,脸上闪过了一丝紧张。 “你是珠宝店的员工,对吗?” “对。” “好,那为什么在圣童临世这串项链经历了被盗和归还之后,你却辞职了呢?难道这项链的失窃和你有什么关系?” 楚茜马上慌张的说道。 “没有,没有,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辞职。” “是因为因为那天我看了店里的监控录像后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就辞职了。” “里面的什么内容让你如此害怕。” “就是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佝偻女人。” “只是因为这些吗?” 方凡故意用生硬的口气加上锋利的眼神对楚茜说到,他想试试用这种方法会不会顺便再诈出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 “没了,真的只因为这个。” “好,有问题的话我会再找你的。” 方凡和章泽起身要走,突然楚茜在他们身后小声说道。 “那条项链有什么问题吗?” 方凡回头看着她,用略显阴森的口气问她。 “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只是有些好奇,所以问问。” 将方凡和章泽送出门后,楚茜轻轻关上门,右手紧握着门把手,然后深呼吸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老方,你之前告诉她我们是什么人了吗?” “我说我们是他们珠宝品牌的大区代表,由于她工作业绩突出,所以想找她个人谈谈合作的事。” “我去,这种鬼话她也信啊?”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就真信了。” “老方,你觉不觉得这个楚茜有点奇怪呢?” “怎么说?” “她刚刚知道我们身份的时候显得很紧张。” “普通人见到警察都会有些害怕,即便是没有做坏事心理上也会有一些抗拒。更何况我们是隐瞒身份来找她,她肯定会猜疑我们是不是怀疑她偷了项链。但我刚才吓唬她,她依然没有慌了阵脚,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啊?” “一种是她真的没有偷,另一种是她的心理素质极高。” 这时方凡手机响了起来,方凡拿出一看,原来是杨悦打来的。 “方凡,视频中的人脸检测报告出来了,你快来警局。” “好,我马上到。” 方凡和章泽马不停蹄的赶到警局,杨悦正在电脑前看着一些资料。 “杨悦,检验报告怎么说?” “视频中的那张脸的主人名叫宋菲,是一名职业模特。” 杨悦调出宋菲的照片,照片中宋菲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晚礼服。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双修长的美腿藏在黑色蕾丝晚礼服中,透过黑色的薄纱可以看见那白皙的皮肤,一对美胸圆润挺拔,最诱人的是一层薄纱将它们轻轻盖住,还可以若隐若现的看见两个碍事的乳贴。 宋菲的妆很浓,但却可以依稀看见她眼角处有些很容易被忽略的淤青,可见她在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受过伤,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她脸上的笑容很自然,眼神仿佛会说话一般伶俐,由此可见她的专业素养。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垂在耳朵两侧,仿佛可以闻到一阵清香从照片中飘散出来。 “喂,你俩看够了没。” 章泽有些脸红,紧接着辩解道。 “这是证据,可得看仔细了。” “但你的反应可不像是在看证据。” 章泽连忙擦了擦鼻血,尴尬的说道。 “上火,上火。” 杨悦接着说道。 “视频中的人的确是宋菲,但确切的说只有头颅是宋菲,因为宋菲就是前几日那桩无头女尸案的受害者。” 章泽听到这里时,脸上先前的红润立马消失不见了,而且连宋菲的照片都不再看了。 “什么无头女尸案?” “是重案组的案子,他们说那只是一桩普通的谋杀抛尸案所以没有告诉我们。” “章泽,你去跟重案组的人协调一下,尽量争取我们来处理这个案子。” “好的。” 章泽出去后,杨悦接着说道。 “除了这些,我还顺便查了些其他资料。” “什么啊?” “是一些宋菲的履历和人际关系之类的东西,我查到她在中海市保险公司买了一份大额的人身意外险,被保人就是她自己。” “那受益人呢?” “马飞。” “等等,受益人是谁?” 方凡吃惊的问道。 “马飞。怎么了?” 有这人的照片吗? “没有。” “给我看看宋菲的人际关系资料。” 杨悦将资料递给方凡,方凡快速的查找着什么,突然方凡笑了起来。 “方凡,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 杨悦凑到方凡身边一看究竟。 “什么?这个楚茜和宋菲居然是同学?” “你也很震惊吧?天下的事有时就这么巧。我猜宋菲的死恐怕和马飞与楚茜有关。” “为什么啊?” “你想想宋菲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哦我知道了。他们是图财害命,但为什么要把宋菲的头切下来啊?” “这就要他们这对‘孤男寡女’告诉我们了。杨悦你现在马上查一查马飞和楚茜有没有什么严重的债务问题。” “干嘛啊?” “如果他们有严重的债务问题的话,那宋菲这笔保险赔偿金就是最好的偿还手段。” “哦,我明白了。这样一来他们图财害命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那到未必,敌人往往比我们想的狡猾的多,我得让他们自己将实情说出来。” 这时章泽回来了,手里拿了些文件。 “老方,都搞定了。但重案组的刘组长说交给我们破案可以,但功劳要算他一半。” “老刘还是老样子,只要能破案,功劳全给他都行。” “那我给他回个话去。” “不急,章泽今晚我要你陪我去给楚茜和马飞演出戏。” 方凡从章泽刚刚拿出的资料中找到一张宋菲尸体的照片,头颅从脖子处被砍断,伤口处留着参差不齐的痕迹,可见斩首的工具并非锋利,而是一把钝刀子,不过这些并不是方凡需要关心的事,因为重案组在现场已经找到了凶器。 2019年12月26日凌晨0:19 方凡伪装成外卖小哥再次来到楚茜和马飞的公寓,经过门卫的盘问后终于进去了,他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趁着门卫不注意的时候跑到了一处监控器无法拍摄到的死角,方凡拿出手机拨通了章泽的电话。过了一会只见章泽出现在围墙上面,用绳子拴着一些东西慢慢放了下来。 “老方这样能行吗?” “没问题。” “电梯里的监控怎么办?” “步行梯里没有监控,我们从那上去。” “大哥,19楼啊。” “你不是一直吹嘘自己身体好嘛,证明你实力的时候到了。” 方凡和章泽拿着东西悄悄来到步行梯门口,大约20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的站在楚茜家门口。两人将一切准备得当后又平定了急促的呼吸,随之对视一下,点了点头,章泽上前按响了楚茜家的门铃。 第五十七章 魔胎降世 清脆的门铃声像一块棱角不平的石头般将深夜的魔镜击打的粉粉碎,这份躁动堪比侵略者的马蹄声,惊醒了还未睡实的楚茜。她推了推身边阵阵鼾声的马飞,谁知马飞翻了下身继续睡着,无奈之下楚茜只好自己下床。就在这时,门铃又突然响了一声,楚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心脏,她双脚在地板上摸索着拖鞋在哪里,门铃声开始变的急促起来,楚茜越着急越找不到该死的拖鞋,突然马飞坐了起来大骂道。 “谁他妈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他妈什么敲。” 马飞的大嗓门让楚茜的心更慌了。马飞快步走向门口,嘴里不停地对着门外的人骂骂咧咧的,一阵开门声后紧接着就传出来马飞凄惨的尖叫声。楚茜也顾不得拖鞋了,一只脚趿拉着拖鞋,光着另外一只脚的跑了出来,当她看见门口的东西时被吓得腿都软了,她朝旁边胡乱扶了一下,一个玻璃盘被她弄翻在地,玻璃渣在她脚上划开了一个个细小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脚踝染红了地板。 玻璃的碎裂声并未吸引到马飞的注意力,只见他跪倒在地如母鸡吃米般连连磕头,口中不停说道。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杀你,是我的错,求求你别来找我,饶了我吧...求求你...” 躲在门外的方凡忽然闪身到马飞面前,马飞眼前多出一双脚,他猛然抬头,玄关的灯有些暗,只能勉强看清门口的东西,却看不清这个人的样貌,于是马飞颤巍巍的说道。 “你是什么人?”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你为何不打开灯来仔细看看呢?” 马飞打开客厅的灯,眼前的两个人不正是上午来家盘问许久的人吗? “你们来干什么?” 章泽找了块布将门口的东西暂时盖上了,毕竟那东西任谁看见都会吓一跳的。方凡顿了顿,接着说道。 “是宋菲让我们来的。” 马飞脸色再次变得煞白,一旁的楚茜一瘸一拐的走到马飞身边,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马飞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一些。楚茜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的说道。 “其实你们上午来的时候,我就猜到恐怕事情已经败露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马飞连忙阻止道。 “你疯了吗?” “够了,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过够了。是我们不对,我们应该付出代价。” 马飞如同被抽空的气球般瘫坐在了沙发上,楚茜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下伤口坐在沙发上等待方凡的盘问。章泽在一旁用手机将此事发生的一切都一一拍了下来。 “你们为什么要杀死宋菲。” 楚茜长叹一声说道。 “哎...我和宋菲是同学,她家境殷实,人又长得漂亮,而我就像是永远都无法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宋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她的善良让她原本出众的形象又多增添了一层耀眼的光环,以至于很多时候我将她善意的给予当成了怜悯的施舍。 后来因为贪慕虚荣我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我找宋菲借钱应急她不但没有答应还对我一通批评指责,当时我就有种很不得杀了她的想法。那时她和马飞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但宋菲却多刺不同意马飞去她家,于是马飞来找我,问我宋菲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当时头脑一热就说是,而且那晚我主动勾引了马飞。从那时起我和马飞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后来宋菲知道了我们的事,她很痛苦并发誓要我们两个人不得好死,而且要将我们的事告到马飞公司去。最后我和马飞商量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我们假借与她合谈为由将她约了出来,马飞开车带我们去野外散心,然后我们勒死了宋菲,将尸体丢在了野外。 几天后宋菲的尸体被人发现了,紧接着保险公司给马飞打了电话,说让他去处理一下宋菲的后事。到了保险公司后我们才发现宋菲给自己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马飞,那份保险合同的办理日期是宋菲的生日。随后我们在整理宋菲遗物的时候,找到了她的日记,那时我们才知道她其实是孤儿,所谓的家境殷实都是靠她的努力得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让马飞去她家。当时我们很内疚,很悔恨,但又惧怕法律的制裁,所以一直畏畏缩缩的活着。” 说完后,楚茜又长叹了一声,满脸憔悴的靠在马飞肩膀上,方凡看着这对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男女说道。 “楚茜,你是因为看见了视频中的那个女人是宋菲,所以才会害怕到辞职的吧?” “嗯,我和马飞说了这件事,他说是宋菲回来报复我们了,所以我害怕的辞职了。” “太可笑了。你以为辞职就能逃避掉心中的愧疚吗?” 楚茜木讷的摇了摇头。 “视频中的人的确是宋菲,但只有人头是。所以我的下一个问题是,你们将宋菲的人头藏到哪里了?” 楚茜和马飞都大惊失色道。 “我们没有拿她的头啊。” 章泽有些想笑,他们说的就好像拿个什么简单的东西一样,这可是人头啊。于是章泽纠正道。 “别装糊涂,我们是问你们将宋菲的人头切下来之后放在哪里了。” “我们根本没有切她的头啊。” 方凡仔细观察二人的表情,但还是不确定二人是否在撒谎,于是打电话给重案组的老刘。老刘一听说凶手抓住了屁颠屁颠的就跑来了,方凡悄悄和老刘说了几句。 “老刘,凶手就是他们俩,但他们拒不承认是他们切下了宋菲的人头,所以求你件事,带他们回去测测谎。” “没问题,兄弟。这点小事包我身上,一个小时以后给你答复。” 老刘带着手底下的人将马飞和楚茜带回了警局,章泽看看门外的东西说道。 “老方,这东西还要吗?” “先拿回去再说吧。” “说实话你这招可够损的啊。” “要不用这招,他们能老老实实的招供嘛。” “没错。” 原来方凡之前准备了一身和宋菲死时一样的衣服,还有一个没有头的假体模特,再加一些混了黄鳝血的猪血。他将衣服套在假体模特身上,再将血淋在上面,从远处看真的很像一具无头的尸体,再加上混了黄鳝血的猪血的腥臭味,一切就变得更逼真了,所以当时马飞才会被吓得魂飞魄散。不过话说回来换做普通人也会被吓得不轻,不过马飞因为心中有愧所以才会更胜一筹。 2019年12月27日凌晨1:33 方凡和章泽去了医院,案件暂时告一段落。方凡心中还是惦念月涵,所以就来医院看看。方凡在病房外看见月涵已经睡了,婉璃在旁边搭了张床陪着,章泽在走廊的长椅上找了个地方说道。 “老方,睡吧。明天早上再进去。” “睡吧。” 方凡倒头就睡着了,项链从口袋中滑了出来,翠玉的项坠散发着幽冥的光亮。方凡起身去厕所,走廊黑漆漆的一片。方凡心中纳闷,为什么要关走廊灯啊?而且为什么连绿色的‘安全出口’标志也不亮了,他一手摸着墙慢慢向前走着,厕所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突然就在方凡前面大概10米远的距离出现了一盏灯,灯下是一张手术床,床上躺着一个人,鲜血沿着床边流下,方凡清楚的听见了鲜血落在地面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方凡顿时紧张的口干舌燥,内急的紧迫感已经荡然无存,他慢慢向手术床靠近。突然那盏灯闪了一下,手术床依然在,但床上的人不见了,鲜血也不见了,而且最奇怪的是手术床与方凡的距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不对啊,就算方凡走的再慢,那在距离上也应该有所变化才对,但现在感觉就像方凡和眼前的事物在一起移动。 突然那盏灯又闪了一下,这次手术床上出现了流淌的鲜血和之前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方凡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甚至开始小跑起来,但依旧不见距离上有什么变化。突然那盏灯又灭了,但这次它却没有再亮起来,方凡奓着胆子继续向前走,只听嘡啷一声,方凡似乎踢到了什么,紧接着他又听到了轱辘在地板砖上滚动的声音,忽然一道凉气从方凡尾椎骨直窜头顶,他向前摸了摸,没错,他摸到了一张病床,轱辘的滚动的声音正是病床发出来的。方凡又伸手摸了摸,一些粘稠的液体沾满了双手,他将双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血腥味令他一阵作呕,刚刚还远在天边的病床,现在居然已近在咫尺。 惊魂未定的方凡感觉裤腿脚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用力甩了一下,但没有任何改变,紧接着那种被勾住的感觉慢慢变成了沿着方凡脚后跟由下而上的攀爬着,先是脚踝,再是小腿,到了大腿,再到后腰,现在已经到后背中间部分,方凡想动却动不了,此时一阵温热的气息从他耳朵后面传了过来,方凡猛地全身颤栗,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喊道。 “爸爸。” 方凡猛地从走廊长椅上坐了起来,他抬手看看手表已经是清晨6:49,方凡忽感手中一阵冰凉,只见他手中竟握着那条圣童临世的项链。方凡将项链重新放回口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的梦令方凡此刻依旧心有余悸。章泽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说道。 “老方,你起得够早的啊。” “哦...哦,被清洁的大姐吵醒了,我去看看月涵,我们一会去警局。” “那我再眯一会,走的时候叫我啊。” “你不去看看婉璃吗?” 章泽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像打鸡血一般整理着衣服。 “走,我得快去见见婉璃。” “你这是戏精附体啊。” 章泽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这是爱。” 方凡一脸嫌弃的看着章泽。轻轻推开病房门,婉璃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月涵,婉璃将二人推出病房,说道。 “你们干嘛呀?月涵还睡着呢。” 方凡连忙说道。 “我一会还有案子,我想见见她。” 婉璃沉吟的一下,表情严肃的说道。 “方凡,有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事啊?” “这些天月涵的状况就越来越糟,但饭量却翻了好几倍,而且吃完后马上就又饿了。这样吃不仅没有难受,但整个人却变得瘦骨嶙峋。这样有点太奇怪了,虽然有些产妇也会出现怎么吃都不胖的情况,但也不至于瘦成这样。” 方凡没等婉璃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走进病房。月涵面向窗户侧身躺着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坐在床边看着月涵熟睡的侧脸。月涵原本不算是瘦弱的身材,但现在她的手却已经瘦得可以清晰的看清血管,脸色不像之前的红润,有些微黄。下眼皮蒙着一层如纱般的黑眼圈,嘴唇上裂开一道已经结痂的小口。短短的几天月涵竟憔悴的有些吓人,方凡轻轻握住月涵的手,月涵的体温如一条小溪般穿过方凡的皮肤,经过一圈游走后流进他的心脏。 月涵慢慢睁开双眼,看着方凡笑了,说道。 “案子办完了?” “差不多了。” “宝宝昨晚又踢我了。” “他这么调皮,是像我多,还是像你多呢?” “要是女孩子的话就不能像你,男孩子的话...” 月涵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方凡连忙将月涵扶起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婉璃闻声赶忙走了进来。 “你躲开,我来。” 在婉璃的照顾下月涵逐渐不再咳嗽,方凡接着说道。 “老婆,你好好休息,我过会再来看你。” 方凡在月涵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胡渣刺的月涵有些痛,心中却无比踏实,舒服。方凡看月涵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离开她,情急之下只好给父母打电话,毕竟老人的经验还是多一点。方凡将工作暂时安排给了杨悦,让她再查一查视频中除了宋菲的人头外,那枯瘦如柴的躯干是从哪里来的。重案组老刘已经来过电话,马飞和楚茜对宋菲人头的事的确不知情,目前二人已因故意谋杀罪被收监了。 方昊天和妻子一接到方凡的电话就赶来了。母亲南宫爱见到儿媳月涵这个样子,将方凡叫到一边大声训斥了一番。方凡还是第一次见母亲发这么大的火,由于一直以来方昊天和南宫爱都觉得亏欠方凡,所以对于很多老一辈人所看不惯的生活习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看见月涵的样子,南宫爱再也忍不住了,这火气让方凡大吃一惊。 方昊天为月涵把了把脉后将方凡叫到一边说道。 “这个孩子你们不能要。” “啊?为什么?”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孩子是魇的后人。难怪它当初被你如此轻易的封印在身体中,原来是有这种打算。” “爸,你怎么知道的啊?” “按照时间推算,月涵怀孕的时候正是魇在你身体中最活跃,而你却不能驾驭它的时候,所以那时很有可能被魇钻了空子。而且我刚刚给月涵号脉,发现她脉象很乱,这种情况很像是被下蛊了。” “下蛊?” “月涵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方凡突然想起了口袋中的项链,他拿给方昊天看。 “月涵很喜欢这条项链,她将项链捧在手中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还一直对着项链说‘妈妈带你回家。’” 方昊天仔细端详着项链,随后递给南宫爱看,南宫爱拿在手中看了看,突然将吊坠上镶嵌的翠玉扣了下来,只见翠玉背面有一些粉末,遇见空气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却留下了一阵淡香。 “胎蛊。胎蛊有很多种,但这个胎蛊中加入了催生的成分,但最要命的是这个。” 南宫爱用手在翠玉背面抹了一下,只见她手指上沾了些灰色的粉末。方凡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骨灰。” 方凡和站在旁边的章泽都一脸吃惊。 “怎么会有骨灰?” 南宫爱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既然是胎蛊,那这骨灰大概就是出生后,没多久就夭折的胎儿而骨灰。他们刚刚到这个世上就离开了,所以怨念极重。有些人会用这些来做蛊,配合上催生药的作用会使腹中胎儿带着怨念降生。不仅如此,中蛊的产妇也会由于胎儿的快速成长而承受巨大的生理负担,这就是为什么月涵会如此虚弱的原因。” “那我现在改怎么办?” 南宫爱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方昊天接着说道。 “一种办法就是将孩子引产,另一种就是提前剖腹产,不要等他将月涵的生命耗尽。” 方凡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月涵,他决定引产。但现在最难办的就是如何说服月涵同意。但不管怎么样也得说,月涵的性命攸关啊。方凡轻轻叫醒了月涵,月涵看着方凡说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我刚刚梦到孩子喊我妈妈了。” 月涵虽然辛苦,但说道孩子时却一脸的幸福。 “老婆,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月涵既吃惊又难过的问道。 “为什么?” 婉璃在一旁也是一脸茫然,随后方凡仔细解释了为什么不能要这个孩子。月涵抽泣着说道。 “不,我不同意打掉我的孩子,就算他是什么魔胎,我也要把他生下来,即便会要了我的命。” 方凡情绪也上来了,焦躁的说道。 “我是为你好,你如果坚持的话会没命的。” “为我好,为我好你就该多体谅我,再想别的办法,而不是杀死我们的孩子。” 方凡激动的抓住月涵的肩膀,双眼凝视着月涵说道。 “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他是被怨念诅咒的魔胎。” 月涵惊恐的将方凡推开,颤抖的说道。 “不...不...” 方凡哑口无言,突然月涵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即昏了过去。方昊天马上给月涵把脉,眉头紧皱的说道。 “如果月涵不同意堕胎的话,就马上剖腹产。” 方凡马上和医院协调,医院最开始不同意,但后来方凡无奈下用了些手段后,医院只好同意剖腹产,但一切责任得家属承担。月涵被推进手术室,经过大概三个小时手术才结束,医生满头大汗的说道。 “孩子没事,9斤7两的大胖小子。” 相比孩子,方凡更关心月涵。 “我老婆呢?”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方凡冲进手术室,白色的被单蒙住了月涵惨白的面颊。方凡伸进被单寻找月涵的手,还有一些残留温暖。方凡跪在病床边失声痛哭,此时他心中充满无尽的懊悔与自责。众人闻声都跑了进来,在床边痛哭的方凡此时全身像着火一样,冒着骇人的红光,旁边的医疗设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胡乱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章泽见状赶忙上前抱住了方凡,在他耳边不停说道。 “冷静,冷静。” 此时章泽的话已经变成了冲击方凡最后一丝理性的聒噪之声,方凡的气势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变得更强劲了,一股强力将章泽震飞出去,双眼血红,宛如恶煞的鬼神。章泽慢慢起身,背后的青蛇发出耀眼的光,此时唯有青蛇之力可以扼制住发狂的方凡。章泽集中精力将青蛇之力推向顶峰,顷刻间手术室中出现一条光芒万丈的青蛇,青蛇将方凡紧紧的缠住,章泽趁机伸出獠牙在方凡后脖颈上刺了下去,随着众人的惊呼,方凡身上的红光渐渐退散,双眼也恢复了正常,青蛇慢慢松开缠绕的身体,方凡随即昏倒在了月涵身边。 第五十八章 粉红色的小熊只为钢铁兴奋 方凡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内,老式放映机发出疲惫的声音,屏幕上的画面已重复过千万遍,月涵的笑脸在雪中似错季的桃花,曼妙的身姿在雪中翩翩起舞,雪瓣顺着裙摆落在脚边慢慢堆积成小山丘,方凡快要看不见月涵了,他焦急的张望,忽然间银白的血丘被鲜血染得殷红耀眼。血丘渐渐消散不见,巨大的冰块出现在眼前,月涵的笑容被永远冰峰其中。 一个月后,方凡终于从昏迷的睡梦中找到了出口,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隔离仓内。那天在手术室昏迷后,方凡就被送到了病房,其中方凡出现了几次心脏骤停的现象,每次都费好大劲才能将他救回来。医生不管怎么检查,但结论都是病人受到了强烈刺激,进入了深度昏迷,并不会危及性命,所以一时间也无法解释方凡心脏骤停的原因,最后章泽淡淡的说道。 “他只是不想再活下去罢了。” 后来章泽将方凡送到了郭建跃那里,经过一系列的复杂诊断后发现方凡脑部运动活跃,而生命体征却异常微弱。方凡被困在回忆中无法自拔,郭建跃决定将方凡放在隔离仓内以维持他的生命。 方凡推开隔离仓,双腿一阵酸软摔倒在地。郭建跃闻声赶了过来,发现方凡正躺在地上。心中一阵欢喜,马上联系了章泽。 “方凡,你终于醒了。” 方凡默不作声,双手用力支撑起身体,靠在了隔离仓上。 “我已经联系章泽了,他马上就来。” 没一会的功夫,章泽带着婉璃、方昊天还有南宫爱都来了,当然还有方凡和月涵的儿子。 “老方,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方凡呆滞的目光移向章泽,再转向婉璃,再移向父母,最后落在了南宫爱怀中的婴儿身上。方凡皱了皱眉,对着章泽伸出手,章泽连忙将方凡搀扶起来。方凡慢慢走向婴儿身边,南宫爱将婴儿向方凡的方向挪了挪,天真无邪的双眼似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方凡的心。他小声说道。 “太像了。” 说完后,婴儿对着他笑了,口水顺着嘴角流在胸前的小鹿围嘴上。小肉手对着方凡一阵抓弄,方凡抬起手将食指递给他,一双有力的小手将指头紧紧握住。两行热泪从方凡眼角慢慢滑下,他抽回手指,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把他带走,我不想看见他。” 方凡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吃惊,方昊天上前说道。 “凡儿,他是你的骨肉,你...” “他是魇,是魇留在世间的孽种。” 方昊天怒火中烧,上前重重打了方凡一巴掌。 “他是你和月涵的孩子,即便你还不能接受月涵离去的事实,但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即便他是魇的后人,但他身体中却流着你和月涵的血。” 方昊天将方凡扶起来,继续说道。 “凡儿,有些事实是必须要面对的。” 婴儿在南宫爱怀中不断挣扎,南宫爱将他放在地上,只见一个月大的婴儿竟慢慢的爬向方凡,肉嘟嘟的身体贴在方凡的胸口上,方凡闻到一阵从婴儿身上散发出的奶香。方凡轻声抽泣,男婴对着他笑,方凡将男婴抱在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众人松了口气,方凡总算接受了自己的儿子。 几天后方凡身体痊愈,精神状态也恢复了不少,男婴一直由方昊天和南宫爱照顾着,方凡现在的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解开项链的谜团,为月涵报仇。方凡考虑项链事件是针对月涵的,月涵曾多次到那个珠宝店看那条项链,恐怕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于是才会发生项链失窃,再用假项链下蛊的阴谋,这件事的幕后凶手绝对是自己的仇家。想到这时方凡心中又一阵自责,这时南宫爱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凡儿,我和你爸想带着孩子回落云镇。” 方凡一脸吃惊,南宫爱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况且你一个人也不会照顾孩子,我们把孩子带回去,也算是给你减轻了些负担,你放手去干,早些将害死月涵的凶手抓住。” 方凡点了点头。 “妈,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还没呢。你爸说等你给取。” 方凡思索了片刻,在孩子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 “方念一。思念的念,一生一世的一。” 南宫爱点点头,想再说些什么,想了想却没有开口。几天后方昊天和南宫爱带着念一回了落云镇,方凡开始着手继续侦查项链的案子,这天他对章泽说道。 “章泽,我想去月涵坟上看看。” “老方,有件事一直没敢和你说。” “什么事啊?” “其实...其实月涵没有下葬。” “什么?那她现在在哪?” “在郭建跃那里。” 方凡和章泽又去了郭建跃那里,郭建跃一看方凡的脸色就知道方已经真相大白了,于是直接带着方凡来到了月涵所在的房间。月涵被安放在人体冷冻仓内,平静的样子像熟睡一般。方凡幽幽的说道。 “谁的主意?” 章泽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的。我觉得亲手下葬月涵,你会好受一点。” “谢了,兄弟。” 方凡上前将手掌放在隔离仓的玻璃上,冰冷的触感让他胳膊一阵发麻。 “章泽,我有个想法,你愿不愿意支持我?” “你说。” “我打算找到凤珠,复活月涵。” “什么?那不是龙峰一直渴望得到的吗?” “没错。” “但凤珠只是个传说,先不说它是不是能起死回生,就连它是否真的存在也是个问号。” “但我还是想去找找,万一真的存在呢。” 章泽沉吟半晌,说道。 “行吧,既然你打算这么做,我就支持你。” 方凡临走前回头又看了月涵一眼,更加坚定了寻找凤珠的决心。二人离开郭建跃那里后直接回到警局,准备开始侦查项链的案子。杨悦的桌子上落了一层淡淡的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这张桌子了。 “章泽,杨悦呢?” “我也不知道,你昏迷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家陪着婉璃和你父母,一直都没来局里。”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素康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方凡和章泽都很吃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手也已经恢复原貌,刚准备问他,他却先开口了。 “方凡,月涵的事,节哀顺变。” “谢谢。” “还有件事,杨悦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两周前。杨悦似乎查到了一些线索,随后就去追查,结果一直都没有回来。” “她查到什么了?” 素康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方凡。只见杨悦在照片旁边标注了一句话:‘躯干疑似狼身,疑似猴子的四肢。’方凡继续翻看文件,上面写了一串数字2019329。看上去像是一个座机电话号码,方凡拨打了这个号码,谁知竟是个空号。 “素康,杨悦失踪前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要去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还不许我陪她一起去。” 方凡注意到杨悦办公桌上落满灰尘的电脑,他打开电脑提示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入,方凡试着将刚刚文件上的那串数字输入了进去,音箱中传出进入桌面的声音。电脑桌面上有一个写着方凡的文件夹,方凡点了进去。文件夹内有两张照片,一张照片上有个写着9号的储物柜,另一张上面是一句话:‘粉红色的小熊只为钢铁兴奋。’ “老方,这就是杨悦留给我们的线索吧?” “嗯,这个储物柜中大概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粉红色的小熊。你们见过杨悦有粉红色的小熊吗?” 章泽和素康都摇摇头,二人一脸茫然。章泽抱怨道。 “这个杨悦,有什么话就明说嘛,搞得这么神秘干嘛。” “她恐怕有人会出来搅局。” 这时一个同事拿着一个快递走进了办公室。 “方凡,你的快递。” 方凡撕开快递,里面有一张房卡和一张纸,上面写着:‘假日酒店,3611。’难道这也是杨悦准备的线索?方凡和章泽感到假日酒店,素康留在局里支援。 方凡和章泽来到3611房间,开门后一股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章泽一阵干呕。二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的向里面走,地毯已被鲜血完全浸透。走到客厅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将二人震惊到极点,只见酒店房间客厅的玻璃上挂着一张完整的人皮。章泽刚要报警,就被方凡拦住了。 “先等等,看看现场还有什么其他线索。人多的话,现场就保不住了。” 方凡寻找着疑犯可能会留下的蛛丝马迹,他趴在地毯上,浓重的血腥味呛得他一阵眩晕。方凡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忽然在床下发现一张卡片,上面的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周围是一些打扮妖艳的女人的图片,背后还有一行字:‘红灯区美女。’ “这个就厉害了。” 章泽看见方凡手上的卡片后调侃道。方凡瞪了章泽一眼,章泽马上就正经起来。 “老方,你觉得会是死者招妓,然后被杀了?” “这或许是客房服务员打扫房间时的疏忽,但也可以查一下。” 查找一圈后,除了一张卡片外什么都没有发现。章泽报了警,刑警来了之后将那张皮带回去做dna检测。目前线索过少,方凡只能猜测给自己寄快递的人就是凶手,但这个人的手法如此残忍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个变态?方凡和章泽回到警局,来到技术科。 “结果怎么样?” “虽然无法确定真实身份,但在那张皮上发现了这个。” 技术科法医小孙将一张照片递给二人,照片里的那张人皮上竟有一个月牙和一组地理位置坐标。 “这就是我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这月牙难道是让我们晚上去?” “凶手要是像你这么傻就好了。” 章泽一脸无奈,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啊?” “你再仔细看看,月牙旁还写一个数字。” “75?” “今天是初几?” “初五啊。”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啊?说话能别说一半吗?” 方凡大步流星的向前走,根本不管在身后高喊自己的章泽。 夜幕已深,方凡和章泽按照坐标来到商业街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处并不像二人之前所想的那样有什么东西,而是空空如也,一片寂静。周围高楼林立,月光被挡在楼宇之后。 “老方,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找月亮的位置。” 一点点的找实在是太耽误时间了,突然青蛇腾空而上,马上就定位了月亮的方位。方凡根据月亮的方位模拟出月光的照射角度,最后判断出准确位置是在商业街十字路口的大屏幕前。 “老方,你确定是这里吗?” “嗯。那个75的意思就是月光与地面所形成的夹角。今天是初五,月亮还是新月牙,而且月光很微弱,所以很难判断月光的准确位置。如果我们假设将地面倾斜过来,月亮与地面间的垂直线所在的点就是月光的直射点。再有,月亮并非静止不动,所以找到月光的点后,我们只需要等着月光与地面的夹角变成75度。” 章泽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明白了,坐标只是大概位置。而这个月牙才是真的钥匙,它不仅标注了明确的位置,还给出了时间。” “你终于开窍了。” 就在月光与地面的夹角变成75度的一瞬间,商业街十字路口的大屏幕突然出现一段视频,方凡和章泽同时看向大屏,屏幕中是月涵隔着橱窗欣赏圣童临世那条项链的内容,方凡眼前一阵眩晕,恨不得找个东西把这块该死的屏幕砸碎,视频结束了,大屏幕变得漆黑一片。忽然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从高空冲着方凡和章泽扔了过来,章泽赶忙将发呆的方凡推开,否则手提箱绝对会不偏不倚的砸中他。 “老方,你看。” 方凡平静了下心情说道。 “打开看看。” 章泽打开手提箱,没想到里面居然有机关,一根毒针扎在章泽手背上,不一会他整只右手变成了黑紫色。方凡连忙过来查看章泽的情况,随后又在箱子中找到一串钥匙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蛇汤,只能一人前往。’ “章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解药救你。” 章泽一言不发,只是痛苦的点点头。这一串钥匙像是某个店铺的,蛇汤或许是某个店铺的名字,方凡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对面有一家饭馆的名字正是蛇汤,他拿起钥匙就跑了过去,试了几次后终于打开大门,光线摄入饭馆的一瞬间,前方传来一阵嘶嘶的响声,方凡拿出手电照了过去,只见满地都是各种各样的蛇,方凡此时在它们眼中如同一只人高马大的猎物。 方凡在四周找了找,看见一个木柄拖把,他将拖把踹断,再脱下上衣绑在木柄上,用火点燃。蛇看见火光后纷纷不敢上前,方凡小心翼翼的来到后厨,幸好这里没有蛇。方凡合上后厨的电闸,听见一声冰柜启动的响声。方凡环顾四周一圈,只见墙上有两个血字:‘解药。’还画了一个箭头指向那个大大的冰柜。方凡心中吐槽凶手所设计的这个调调有些沙雕,肢体连忙上前打开冰柜,里面居然是一只粉红色的毛绒熊,足有一个成年人大小,冰柜里放粉红熊玩具熊,如果不是那人有特殊癖好就是解药一定在这个玩具熊中。方凡将毛绒熊从冰柜中抱了出来,费了很大劲才将熊头扯下来,看见里面的景象后方凡倒吸一口冷气,他心中之前嘲笑凶手沙雕的想法顷刻间荡然无存。 熊头里面是另一颗头,一颗人头,一颗被剥了皮的人头,而且刚刚那么难摘熊头的原因是熊头被人缝在了尸体的脖子处。方凡拉开后背上的拉链,露出鲜红的肌肉,还能看见一些黄白的脂肪,方凡胃中一阵作呕。他慢慢将毛绒熊和尸体分离开,尸体的胃部已经被剖开,剖开的伤口处贴着一张被血染红的字条:‘你所要的都在我这里。’方凡咬咬牙将手伸进尸体的胃中,里面有一些粘稠糊状的东西,应该是死者生前吃的食物。方凡在里面翻找一会后,拿出一根塑料膜包裹着的解毒针和一把钥匙,钥匙上写着数字9。 拿到解药的方凡,赶忙跑出饭馆。章泽此时已经昏了过去,方凡连忙帮章泽注射,章泽的脸色逐渐好转。这时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黑影,看不清面孔,只能听见黑影的声音。 “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关,不过对于你们来说这只是个开胃菜。” 方凡对着屏幕大喊着。 “你是什么人?” “提问者。” 说罢,大屏幕又一次变得漆黑。章泽缓醒过来,看着眉头紧锁的方凡。 “老方,你也死了?” “我给你注入解药了,你没事了。” “太他妈幸福了,从没有感觉活着是件如此美好的事。” “别废话了。” 几十分钟后,接到方凡报案的刑警队来到现场将死尸带回警局。经过小孙的一番检查和比对后,那张皮正是死者的。死者名叫赵立,男,36岁,未婚,在商业街经营蛇汤饭馆。 “小孙,他的死因是什么?” “先剥皮,后被隔断气管而死。受害者死前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折磨,胸部被钝器锤击过,四肢被人打断。鼻腔中有积血,这说明死者当时是被倒吊着殴打的,所以血液才会淤积在鼻腔。这些折磨之后,凶手应该是用滚烫的开水反复泼在受害者身上,然后剥皮,最后割喉放血。” 章泽呆呆的问了一句。 “老方,为什么要泼开水呢?” “那样剥起来更容易。” 章泽愤愤说道。 “太他妈残忍了,这根本不是人啊。” “章泽,马上查找赵立的开房记录,看看他最后一次是和谁去开的房。” “明白。” 几十分钟后,章泽回来了。 “老方,查到了,” “怎么说?” “这个赵立是假日酒店的常客,每次去酒店带的人都不一样,但他所带的人的身份都差不多。” “什么?” “红灯区美女。” “看来得去问问酒店的前台了。” 2020年1月30日早上8:06 方凡和章泽来到假日酒店。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要找一下你们客房部经理。” “请问您二位是?” 章泽将证件拿给对方看。 “您稍等一下。” 方凡和章泽在大厅中百无聊赖的等着,忽然一个男人向客房部走去,边走还边贼眉鼠眼的用余光不停的瞟向方凡和章泽。章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人,男人发现章泽注意到了自己马上加快了步伐。 “喂,站住。” 章泽追了上去,方凡跟在后面。男人已经开始小跑了,章泽在后面不停地追,方凡则换了方向。男人越跑越快,突然一只胳膊出现在自己面前,重重的打在喉咙处,男人摔了个人仰马翻。方凡从防火门内闪身出来,章泽也赶了过来。 “跑什么跑。” 男人站起身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紧张的说道。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方凡和章泽将男人带到一间客房内,章泽将他按倒在地,紧接着拿出手铐,将其铐在浴室的不锈钢扶手上。男人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坐在地上不停的颤抖,方凡蹲下身问道。 “当时3611的死尸抬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我们当时嘱咐了酒店所有人,如果有人问起,也只说是警察例行检查。为什么你会知道死人的事?难道你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绝对没关系。” 方凡紧紧的盯着男人,双眼逐渐变得血红。男人倒吸一口冷气,被吓昏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三不管地带 章泽将淋浴的水温调到最冷,然后对准男人打开了开关,男人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看着方凡。方凡收起魇的力量靠在洗手池旁悠闲的抽烟,黄色的灯光下飘散开一团蓝色的烟雾。 “醒了啊。想起点什么没有?” 方凡又吸了一口烟,紧接着右手从嘴边接过香烟,翘起的大拇指滑过了上挑的眉毛。 “没有,不。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男人有些语无伦次了,方凡将手中的烟头扔到了男人脸上,章泽见此举动一阵皱眉。方凡蹲在男子身边,抓起他的手腕,问道。 “你叫什么?” “顾生。” 方凡感觉到顾生的脉搏很平稳,于是继续问道。 “你和死者有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方凡发现顾生的脉搏跳动的很快,语气略显慌张。 “你在撒谎。” 方凡的手越来越用力的握紧顾生的手腕,顾生叫的像杀猪一样。 “我真不知道啊。” 方凡显得从容淡定,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忽然顾生手腕传来一声骨骼断裂的响声,顾生大叫一声便昏了过去。章泽赶紧上前拉开方凡,检查了一下顾生的情况。所幸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疼痛过度昏过去了。 “老方,你干什么?” 方凡冷冷的说道。 “我怎么了?” 章泽忽然觉得方凡很陌生,他指着昏倒的顾生说道。 “你从不会这样。” “让嫌疑人招供嘛,总需要些必要的手段。” “这有点太过分了吧。” 忽然方凡转身上前抓住章泽的衣领,将章泽重重的按在墙上,方凡语气阴沉的说道。 “过分?那些罪犯犯罪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他们什么是过分?那些罪犯算计别人时,有没有人告诉他们什么是过分?那些人害死月涵时,有没有人告诉他们什么是过分?” 章泽发现方凡说这些话时,眼底闪过一丝红光。章泽用力一推,方凡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现在的方凡不仅是陌生,甚至有些恐怖。 “我知道你还没有从月涵的死中走出来...” 方凡打断章泽的话,突然大吼道。 “你不许提月涵,她没有死,没有死。” 章泽什么都说不出来,长叹一声。四目相对,似乎有人在空气中倒了一大桶液氮,二人此时就像两尊被冻住的雕塑一般。方凡转身走出浴室,章泽听见外面传出打火机的响声,随后飘进一阵烟雾。 “我刚才太激动,不好意思。”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太突然了。” 方凡在外面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章泽在浴室用水将顾生泼醒,顾生醒来后依然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章泽对他小声说道。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我也好赶紧给你叫救护车。否则你这手不及时手术的话,以后恐怕就废了。” “能给我根烟吗?” 章泽点燃一支烟递到顾生手边。 “死者是赵立,我和他在一次朋友的酒局上认识的。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色,于是我就介绍他来这家酒店,一来他方便,二来我也能挣点小钱。” 顾生用力嘬口烟接着说道。 “昨天是赵立找我,让我给他找个小妹。有生意上门,自然没有向外推的道理,我找了个小妹介绍给他,但没想到昨天他就死了。” 方凡靠在卫生间的门框边说道。 “昨天什么时间?” 顾生一见问话的换成是方凡,当时就畏惧三分,颤巍巍的说道。 “大概是上午9点多。” 方凡回想了一下,昨天收到来信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1点多,按照时间来看,还算说得过去。 “你带我们去找那个女人。” “警官,能不能先让我看看医生。” 方凡和章泽将顾生带去医院,胳膊被石膏包住吊在了脖子上。 “走吧,现在可以带我们去了吧?” “可以,可以...” “早配合工作,何必受这罪。” 三人来到一处名叫温床的三不管地带,这里紧邻中海市,却不受中海市政府的管辖。温床充斥着黄赌毒,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至于更黑暗的,往往会藏于地表之下。顾生从小出生在这里,父亲是个谜,母亲倒是有很多。这里很多女人怀孕后都选择偷偷跑去中海市生孩子,生下的孩子就遗弃在医院或是托人送去孤儿院,这样对于孩子的将来或许是个好主意,但还是会有一个永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随着孩子的成长而成长。顾生的生母阿慧是个执拗的女人,她怀孕后不管别人怎么说就是不愿意将孩子生在中海市,宁可今后的生活中会有这样一个拖油瓶,她也要陪在孩子身边,至于顾生这个名字是阿慧根据坐完月子后所接的第一个客人的姓氏起的。 顾生的降生在某种程度上对那一小片的生活环境起到了净化的作用,尤其是他天生洪亮的哭声为那里带去了不少生气,那些女人们都很疼爱顾生,可以说顾生是吃着百家奶长大的,长大后他称呼每个女人都会在其姓氏后面加个妈。随着时间变长,恶习似阴冷的寒气般钻进了顾生的骨髓,阿慧渐渐管不住顾生的所作所为,但作为母亲又无时无刻都在希望顾生可以正直的活着。那一次顾生被债主堵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债主将门砸的咣咣响,情急之下顾生从三楼跳了下去,所幸下面有不少废纸箱子。顾生慌乱之中跑回了家,阿慧拿出所有的积蓄塞进顾生手中。 “你走吧,今生今世别回来。” 从那天起,顾生就跑到中海市谋生活,经历了他一生都不愿回眸的生活,最后在假日酒店做到了客房部经理的职位,相比他之前的生活可以说是上了一层天。顾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生他的地方,还了赌债,将阿慧接到中海市生活。 恶习有时会像顽疾一样跟一个人一辈子,顾生再次回到温床后认识了不少新来的走投无路的女人。一通哄骗后将她们介绍到中海市做起皮肉生意,而这些女人的负责人就是当初喂养过顾生的秦妈。方凡和章泽带着顾生来到秦妈家,秦妈倒是比想象中要热情不少。家中没有任何异味,收拾的整整齐齐,阳光从窗口倾泻而入,在碧绿的花叶上折射到别的地方,地上留下几片深灰色的影子。 “孩子,你那手是怎么搞得?” “不小心摔得。秦妈,这是我两个同事,他们来挑两个小妹。” “哦,好好好,两位喜欢什么样的尽管和我说。” 顾生没有说出方凡和章泽的真实身份,这里人多口杂难免会冲撞哪些暗中的势力。秦妈递给方凡和章泽一个平板电脑,里面有不少女人的基本资料,章泽小声说道。 “这咋感觉跟选相亲对象似的。” 章泽看的还挺认真,方凡看着顾生说道。 “就前几天你介绍给老赵的那个就不错,我就选她了。” “哦...哦...知道了。” 顾生转而对秦妈说。 “前几天介绍给顾生的那个小妹还在吗?” 秦妈仔细回想了一下,一拍大腿,情绪激动的说道。 “咳,你要不是说我还把她忘了呢。那他妈的小妮子,走了之后就没回来。” 方凡接着问道。 “这个女的在您这干多久了?” “多久?就那一次,但那一次我可是给她要了天价,没想到这小妮子跑了。” “能给我们看看照片吗?” 秦妈拿过平板电脑,从已删照片中找出一张,又递还给章泽。照片中的女人穿着暴露,表情妩媚,身材惹火。但这并没有引起章泽丝毫兴趣,他将照片递给方凡。 “这...” “你也觉得奇怪吧?” 照片中不是别人,而是宋菲,方凡指着照片中的人问顾生。 “这就是你那天介绍给老赵的女人?” 顾生看了看说道。 “对,就是她,好像叫月月。” 章泽将照片拍了下来,几人和秦妈告辞后走了出来,顾生胆怯的问道。 “没我什么事,我是不可以走了?” 方凡用眼角瞪了顾生一眼,顾生马上大气都不敢喘了,方凡哼了一声说道。 “走吧,但是保证24小时开机,后续有什么事我还会找你。” “明白,明白。” 方凡和章泽刚走出不远突然听到有人在喊顾生。 “顾生,没想到你在这。走吧,鬣狗找你有事。” 二人闻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时顾生和那个喊他的人已经走出了好远。方凡和章泽带着照片先回警局,这太蹊跷了,宋菲在赵立死时已经身首异处了,她怎么会又变成了上门服务的小姐了呢?到了警局之后,方凡直接去了重案组。 “老刘,楚茜和马飞现在关在哪里?” “监狱啊。” “带我去,我有事要问楚茜。” 老刘带着方凡和章泽来到中海市监狱,一阵脚镣磨蹭地面发出的响声从走廊传到了接见室。楚茜满面愁容,头发在面前胡乱的散着,挡住了她灰色无神的双眼,眼窝深深凹陷,周围一圈浓重的黑眼圈,看来她被内心的魔障煎熬的不轻。看见是方凡和章泽来了,楚茜情绪激动起来,双目圆睁,嘴唇微微颤抖。忽然楚茜跑向方凡,脚下的镣铐哗啦乱响,满是污泥的双手抓住了方凡,半跪在方凡面前,身后的狱警想将她拉扯开,却被方凡制止了。 “她来了,她来了,她说她好痛。” “谁来了?” “宋菲,她说她好痛,救救我。” 方凡长叹一声,便不再说话了。随后章泽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楚茜面前,楚茜看见后尖叫一声,后退了几步,蜷缩在墙角里颤抖着,章泽蹲在楚茜身边小声说道。 “没事,不用怕。你知道宋菲有孪生的姐妹吗?” 楚茜依旧是不停的颤栗,用惊恐双眼盯着章泽。突然楚茜慢慢靠近章泽耳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有...她无处不在。” 随后楚茜竟然大声狂笑起来,狱警赶忙上前将楚茜从章泽身边来走带回了牢房。 “章泽,她说了什么?” “她说有,而且宋菲的孪生姐妹无处不在。” “我们再去问问马飞。” 随后几人又来到了男监,马飞的精神状况看上去要比楚茜好很多,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就是满脸的胡渣略显邋遢。真可惜了宋菲当初对他一往情深,爱情的确是一桩高深莫测的买卖,投入与回报永远不成正比,赔多赚少,直到最后坚持到负资产时才不得不向命运申请倒闭。 “你们找我干嘛?” 马飞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们来问问你,宋菲有没有孪生姐妹?” “没有,她是孤儿。” 方凡将照片递给马飞。 “你看看这是不是她本人?” 马飞随意扫了一眼说道。 “不是她还是谁。” 突然方凡怒火中烧,一把抓住马飞的头发将他重重的按在桌子上。 “你他妈给我仔细看清楚,这是不是为你付出一切,却被狼心狗肺的你辜负了的宋菲。” 章泽和老刘赶忙上前将方凡拉开,狱警一边拉开马飞,一边将手放在腰间的电棍上。方凡挣脱了老刘和章泽,指着满脸是血的马飞继续骂道。 “你他妈就是块人渣皮,宋菲瞎了眼那么爱你,你不仅不珍惜,还杀了她,你就应该去死。” 方凡的情绪一再失控,章泽和老刘只好将他拉了出去。方凡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最后一拳打在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心中一酸,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滴在了月涵送给他的衬衣上。章泽打发老刘先出去,自己站在方凡身边一言不发的守着,过了一会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点燃后递给方凡。方凡别过头在肩膀蹭了一下眼泪,接过章泽手中的烟。 “走吧。” 三人回去的路上请老刘吃了顿饭,算是答谢他跟着跑了一趟。回到警局后章泽问道。 “老方,楚茜和马飞谁说的是实话啊?” “马飞。” “为什么啊?” “楚茜的精神已经被折磨的有些失常,她所看见的宋菲恐怕是心中因愧疚而生出的心魔。而马飞思维正常,言语正常,而且看见宋菲的照片时...” 说到这时方凡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道。 “看见宋菲的照片时没有丝毫愧疚之情,也就是说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所以他说的是真话。” “哦,这倒是。老方,你要不回家休息休息吧。我们连着熬了几天,铁人也受不了啊。” “一天不找到害死月涵的凶手,我就一天不休息。” 方凡盯着桌上的资料,烟灰缸中散发出一阵提神醒脑的尼古丁的恶臭味。这样一来剥皮案和项链失窃案可以两案合并在一起调查,现在方凡手中还有一把从被剥皮的男尸上得到的钥匙,下一个线索或许就在那张照片的柜子中。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粉红色的小熊只为钢铁兴奋’,粉红色的小熊是被剥皮男尸,那钢铁的含义又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方凡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梦中一片荒凉无际的蒿草地,过往的风掀起一道道波浪。远处一座凉亭中央的石桌上放着一本无字古卷,泛黄的纸张上痕迹斑斑。 “洛森,洛森。” 方凡对着蒿草地大声呼喊着,突然一个幽幽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寻我何事?” “这里...这里怎么会这样?” “荒凉了吗?” “嗯。” 洛森笑了笑说道。 “只是失去了颜色。” “为什么会这样?” “那要问你自己啊。如果你当初没有将魇封在身体中,还会有现在的结果吗?” 方凡被问的哑口无言,洛森接着说道。 “月霜当初离开时,我的心中也如此景一样。” “难道你也曾将魇封印进身体中?” 洛森笑而不语的看着方凡,方凡激动的上前抓住洛森衣领喊道。 “你其实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月涵会死,对不对?” 忽然洛森化作一道幻影挣脱了方凡的束缚,他又重新现出实体站在方凡稍远的地方,说道。 “我只是住在这里,而你才是这里的造物主,又何必事事问我呢?前方有座庙,你不妨去那里看看。” 忽然方凡感觉一阵强烈的晃动,他睁开眼看见章泽正在推自己。 “老方,醒醒。” “怎么了?” “我知道‘粉红色的小熊只为钢铁兴奋’后半句中的钢铁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啊?”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章泽将一张卡片递给方凡。 “飞跃健身俱乐部?” “嗯,这家健身房就在我们隔壁,而这张会员卡的主人就是杨悦。” “你从哪找到的啊?” “素康给我的,他和杨悦一直都在那里健身,杨悦失踪前将健身卡交给素康保管,素康一直贴身带着,刚刚我们一起吃饭时从他钱包中掉了出来。于是我突然想到,那句话中的钢铁会不会是指健身的人常说的撸铁的意思。” “走,我们去看看。” 方凡和章泽来到健身房,但柜子在女更衣室。章泽和工作人员交涉了好久才征得同意,还一度被当成了一个明目张胆的变态。方凡和章泽进入更衣室,找到9号衣柜,衣柜的样子和照片上的完全一样。章泽迫不及待的上前打开了衣柜,里面有一个牛皮信封和一卷dv录像带。拿了这些东西后,二人赶紧离开了健身房,虽然是警察办案,但一直待在女更衣室总感觉身上一阵别扭。 方凡将信封里的东西倒在手上,居然是那条真的圣童临世的项链。方凡拿起dv录像带塞进dv中,先是满屏的雪花点,慢慢的出现了杨悦的脸。 “如果你们找到这卷带子,就来中海市精神病院的地下室来找我...” 画面戛然而止,明显杨悦还没说完,肯定当时发生了什么状况迫使她停止了拍摄,但现在有一条线索就是中海市精神病院的地下室。 “老方,你怎么看?” “出发吧。” 2020年1月31日凌晨1:13 飞驰的轿车划破了宁静的午夜。 第六十章 游戏开始 2020年1月31日凌晨2:00 方凡和章泽赶到了中海市精神病院。自从卓氏集团在叶国忠手中垮掉后,精神病院由于资金链断裂所以不得不关门大吉,传闻说那些病人在医院倒闭时没有被转移到别的地方,而是在一夜间全部人间蒸发。之前由于老邓和高厂长的恩怨这里就被传出闹鬼的闲言碎语,现在病人无辜消失更是为这里又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纱。 方凡下车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一片凄凉。眼前是一幢黑漆漆的大楼,他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毕竟来过几次了。 “章泽,拿上手电。” 章泽一边在车里找手电一边发着牢骚。 “咱们为什么不白天来呢。” “别废话,赶紧的。” 章泽熄灭发动机,拔下钥匙,车灯灭了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章泽凭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找到方凡的位置。 “老方,给你手电。” 平时一个动作就能表达清楚的事,章泽此时选择大声说出来,他以此来给自己壮胆,洪亮的嗓音吓了方凡一跳。 “你这么兴奋吗?” “兴奋个屁,你不觉得这里很吓人吗?” “咱们什么没见过。” 章泽一想,倒也是。但再一想接下来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的时候,他心中还是微微一颤,手心渗出细微的汗。方凡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忽然在传达室的玻璃上看到一句用喷漆喷出的话:‘上天会保佑每一个迷失方向的人。’ “老方,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先进去看看。” 二人走进医院大厅,两道白色的光在大厅中四处乱绕,像两只没头苍蝇一般。正对着大门的是病人登记处,左手边是询问台。右手边是一部电梯,电梯旁边是紧急疏散通道,二人在大厅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此时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甚至可以根据发出的声音来判断脚下踩的是什么。手电筒的光亮照到登记处左边有一扇门,上面插着一把锁,方凡小声的叫来章泽。 “记得这扇门吗?” “记得啊。这里好像是通往后院的另一条路吧。” “对。” 方凡上前晃了晃门上的锁,发现这锁并没有因为时间长而老化,依旧锁的紧紧的。在很暗的环境下,人会本能的放慢自己的所有动作,原因就是对未知的恐惧。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一阵响声,章泽激动的将手电对准了声音来源处。 “老方,声音好像是从登记处传来的。” 方凡慢慢靠近登记处的门,伸手轻轻一推,吱呀的响声令人头皮发麻。章泽看到有一个保温杯在地上慢慢滚了过去,想必刚刚的声音就是这个杯子掉落的声音。落满灰尘的桌面上放着一本干净的登记册,方凡拿起来翻了翻看见了里面有叶国忠的名字,有卓曼的名字。方凡准备将登记册放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登记册下面还压着一部手机。 “章泽。” 章泽在一旁查找其他线索,听见方凡喊自己马上走了过来。 “试试还能用不?” 方凡按下开机键,时间显示13:34。 “这时间有点不对吧?” 突然这部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二人被吓得不轻,章泽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对方凡点点头,方凡划向接听键。 “喂?” “欢迎来到我的游乐园。” 这个声音太特别了,方凡永远都不会忘。 “提问者。” “手机你要拿好,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另外,想复活你妻子的话,就来地下室找我吧。” “你...” 对方留下一句话之后就挂断了,方凡对着听筒大声呼喊着。这时突然有一滴水掉进方凡脖子里,方凡伸手去摸感觉黏黏的,当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时候,只见通风口的地方有一张女人的脸,口水正顺着她翘起的嘴角流了出来,这时女人将目标移向了正摆弄手机的章泽,方凡赶紧用力推开章泽,不明所以的章泽撞到了门框上。 “什么情况?” 方凡向上指了指,章泽抬头看去。 “什么都没有啊。” 方凡也看去,刚刚那张女人的脸竟然消失了。 “刚刚有张女人的脸一直在盯着你,这里不太平,我们的小心点。” “我在这部手机里找到这个。” 方凡接过手机发现里面有一段视频,点开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提问者。 “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这里来,这里有我为二位精心准备的惊喜。” 只见视频的拍摄角度移向了别处,只见昏暗的灯光下杨悦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绑在靠背上,头耷拉着。提问者继续说道。 “你们要是想救她就必须找到警卫的门禁卡,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们谁都不许动用你们的超自然力量,否则...” 镜头又对准了杨悦,突然一块满是尖刺的钢板拍在了杨悦身上,屏幕忽然间一片漆黑,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 “老方,怎么办?杨悦死了。” 章泽焦急的说道。 “别慌,这只是提问者给我们的警告,杨悦现在应该还活着,但如果我们用了超自然力量的话,她就凶多吉少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找到那张门禁卡。” “这去哪找啊?” “看看手机里还有什么东西。” 章泽在手机里又翻了翻,找到一张医院的地图。 “老方,警卫室就在后院。” 方凡考虑了一会。 “旁边的这条路已经被锁住了,还记得我们当初跟踪老邓去那幢小楼里找高厂长的事吗?” “记得啊。” “我们可以从那条路进去。” 二人来到传达室后面的一条小路,走这条路可以直接到达后院,但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简单,只见原来的后院门已经被一堆不知从哪来的钢筋废品堵死了。 “看来只能从登记处旁的那条路走了。” 二人回到传达室那里,方凡拿起手电向传达室里面照了照,之前只注意到了玻璃窗上的字,却没有观察过传达室里面有什么。忽然方凡在墙上看见一串钥匙,他连忙去转动门上的把手,可传达室的门却纹丝不动。 “这扇门也锁住了。” 章泽愤怒的说道。 “这人绝对不正常,绝对,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方凡没有理会章泽,盯着玻璃窗上的那句话目不转睛的看着,章泽发现自己的宣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就安静了下来。 “老方,你看什么呢?” 方凡努嘴指了下玻璃上的那句话,‘上天会保佑每一个迷失方向的人。’章泽看了看说道。 “难道现在我们要去找个教堂祈祷一下不成?” “划重点,这句话的关键是迷失方向。如果你迷失方向之后会干什么?” “用指南针辨别方向啊。” “如果没有呢?” “那就用指北针啊。” 方凡很想和章泽拉开一段距离,是真的怕他的智力会传染。 “难道你就不会向别人问路吗?” “不会啊。我以前是个杀手,难道在任务中迷路还要找人问路吗?” “真不晓得你是怎么进入k组的。” 方凡一边说一边向大厅走去。方凡在询问台翻找了半天,章泽在旁边看着方凡。 “老方,你找什么呢?” “钥匙。” “什么钥匙啊?” “玻璃上的那句话的意思就是,传达室的钥匙在询问台。”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方凡从询问台下面找到一把被胶带黏住的钥匙,他拿在手中对着章泽晃了晃,说道。 “因为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在迷路时,会先找人去问路。” “你...哦,我明白了。” 二人打开传达室的门,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开门的一瞬间吹起了很多灰尘,二人用手捂嘴,另一只手挥舞着赶走灰尘。章泽拿了墙上的钥匙准备走,方凡在屋中仔细观察着周围。 “老方,快走吧。” “哦,来了。” 方凡正准备出门时,突然看见门口正对的床下有一个笔记本,方凡随手拿起笔记本装在身上。 “你干嘛呢?磨磨蹭蹭的。” “我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这把钥匙会是哪的呢?” “后院的钥匙。”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没看见刚刚挂钥匙的地方写了个‘后’字吗?” “没有啊。” “真是服了你了。” 二人打开通往后院的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顶部有一个换气口,左手边的墙上每隔半米就有一扇被铁丝网护住的窗户,东西向有四扇,右拐过去的南北向有两扇。二人很顺利的到了后院,他们此时身后就是那条被钢筋废品堵住的小路路口。眼前这幢小楼正是当时高厂长的疗养楼,旁边是精神病院的发电室。方凡看了看地图,原来这幢小楼在高厂长被老邓杀死后就被改成了警卫楼。 “章泽,这就是警卫楼。” 二人推开大门,里面之前昂贵的家具、古董、家电之类的东西都被换成了一水的办公家具。一楼是警卫员平时工作的地方,先前的厨房变为了茶水间,卧室变成了娱乐室,里面还有几组综合的健身器材。方凡径直走上二楼,章泽独自在一楼查找。二楼之前高厂长的卧室被改成了宿舍,里面放着几张上下铺。旁边的两间客房一间是队长办公室,另一间是装备室。方凡上前推了推装备室的门,既然不能使用魇的力量,那就需要一些东西防身了。方凡用力一扭,门把手竟然掉了下来,但锁却没有打开的意思。只好从外面的窗台迂回到装备室了,但想迂回的话就必须从队长办公室过去。 方凡转动了几次门把手都没有反应,看来还得继续找这里的钥匙。 “章泽,下面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方凡拿出那个笔记本,看上去像是一本日记,却没有写日期,只用大写的中文数字标记着。 ‘一 今天我连早点都没吃完就被派出去接一个病人,话说那个人和别的病人不一样,全身被白布紧紧的包裹着,头上还带着一个金属头罩,双目中犀利如刀的眼神却没有受到头罩的丝毫影响,我和他对视了不到一秒种就全身颤栗。’ ‘贰 今天还不错,认识了二楼药房的花姐,细聊发现她年龄还没我大,花姐应该是别人给她取得外号吧。’ ‘叁 没想到花姐竟然那么热情主动,头一次在药房干那事,太刺激了。’ ‘肆 花姐好像认识了一个医生,最近总对我爱答不理的。也难怪,一个警卫一个医生,换做是我,我也选医生。’ ‘伍 今天又和花姐在药房快活了一把,但她问我要地下室的门禁卡,我该不该给她呢?门禁卡一直在队长的保险柜中保管者,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啊。要想和花姐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只能用门禁卡交换了。我好像把队长办公室的钥匙落在二楼药房了。’ ‘陆 今天花姐又追着我要门禁卡,但我真的没有啊。完了,花姐肯定和我恼了,可地下室除了停尸房和那个奇怪的病人外什么都没有啊。’ ‘柒 花姐失踪了,这些天她都去哪了?该死,队长办公室的钥匙还在花姐那里呢,钥匙让队长知道,我就死定了。’ ‘捌 天啊,今天竟然从地下室跑出了一只怪物,像是用人的肢体拼凑在一起,它杀了好多人,但队长让我们闭嘴,谁敢泄露这个消息就没有好果子吃。队长说完后发给每人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很多镇静针,说是可以抑制那种发狂的怪物,这个盒子和那天在花姐那看到的一样。花姐还没有找到,太难过了。’ 看到这里时,方凡已经大致明白了。门禁卡就在队长办公室的保险柜中,而进入队长办公室的钥匙却在花姐那里,现在的问题就是花姐在哪里。而且这里有怪物出现,难道刚刚在登记处屋顶上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怪物吗?方凡喊上章泽准备去二楼药房看看,顺便找一找可以抑制怪物的镇静针。 要想去二楼有两个办法,一是坐电梯,二是从紧急疏散通道爬楼梯上去。现在医院一片乌漆嘛黑的,只能从疏散通道上去了。临上去前方凡向下行的楼梯看了一眼,那里被很多破旧的桌椅挡住了。方凡看了看地图,从这里也能去地下室所在的-1层,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想去地下室不仅需要门禁卡,还需要恢复医院的电力。 “老方,我们去干什么啊?” “我们去二楼药房找镇静针。” “什么镇静针啊?” “我刚刚从传达室找到了警卫员的一个随笔本。上面说这里有一些从地下室跑出的怪物,镇静剂可以抑制这些发狂的怪物。” “只要不是鬼就行。” “那可说不准,咱俩什么没碰见过。” “哎...” 章泽叹了口气。 “靠谱吗?现在谁还用笔写字啊?” “这人的字写得很漂亮,估计是天生喜欢写字吧。” “还有这种癖好?” “难说,你不是还喜欢看女人的脚么。” “我呸,我那是认真仔细的观察生活。” “行了,留着跟婉璃解释吧。” 二人互相调侃着,周围阴森的氛围也没那么可怕了。推开二楼疏散通道的门,忽然问道一阵肉香从二楼的病房区飘散出来。 “老方,这是谁在煮东西啊?” 方凡没说话,径直走向药房。警卫员的随笔还在自己口袋中,他似乎能看见他和花姐在这里私会的场景。方凡拿着手电向里面走,左手边是两排药品架,正对面的是一组挂墙式药品架。章泽在门口把风,两人搞得像偷东西一样。 “老方,找打了吗?” “别催我。” 方凡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药品箱,打开一看里面还冷藏着五支镇静剂。方凡抱起盒子准备往出走,忽然看见桌下有一个手提包。 “章泽,你过来拿着这个。” 章泽接过方凡手中的镇静剂,方凡打开了手提包,里面有一张化验单和一根验孕棒,还有一个钱包,另外还有些女人的化妆品。方凡看了看化验单,姓名上写着花翎,hcg指数2万多。花翎应该就是花姐,而且花姐怀孕了。方凡猜测这个孩子或许是警卫员的,但是后来花姐又和医生好上了,但纸永远包不住火,怀孕的事被医生发现了,所以才让花姐去和警卫员要门禁卡,可医生要门禁卡的目的是什么呢? 突然从通风管道中传来一阵快速爬行的声音,方凡抬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出现一条长长的凸痕,一看就是被通风管道中的那个重物压的。 “章泽,小心。有东西冲我们过来了。” 章泽把箱子抱得更紧了,突然从病房区传来一声噹啷的响声,像是通风口的挡板掉落在地的声音。二人相视一眼,慢慢向病房走去。二楼一共有三十间病房,但传出声音的病房应该就在附近的这几间,所以找起来也很方便。方凡和章泽刚刚进入病房区,身后的铁门就关上了。精神病院的病房构造和普通医院的构造不一样,但却别也很简单,就是所有的门都是铁门,屋中的墙上都会有一层厚厚的海绵垫,防止病人撞墙寻短见。 章泽指着206这间病房对方凡使了个眼色,方凡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根铁棍。章泽轻轻推开了门,他们又闻到了那阵肉香,还听见一阵大肆咀嚼的响声。声音是从那扇屏风后面传出来的,二人慢慢靠近那边,突然声音消失了。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但还是过去看清楚为好,只见屏风后面放着一个铁桶,香味是从铁桶中飘出来的。章泽用手电照了照里面差点吐出来,只见里面是一些被煮熟的人肉,还有一颗被啃食的面目全非的人头,头发挂在桶边,一些褐色的汤汤水水洒在了铁桶周围。方凡和章泽看着桶中的东西目瞪口呆之时,竟全然没有发现房顶上有两双眼睛正在陶醉的看着他们。 第六十一章 凋零的花姐 游戏的迷人之处在于掌握游戏规则的人总躲在暗处,将主角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中。 正在方凡和章泽目瞪口呆的时候,房顶上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哈...嘶,哈...嘶,哈...嘶...” 二人抬头观瞧,只见房顶上爬着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人,四肢抓着房顶,头却转了180度,笑盈盈的看着方凡和章泽。二人猛地一惊,向旁边的空地跑去,女人从房顶落在地面,慢慢向二人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骨骼扭曲的响声,突然她说话了。 “好...久都...没有...见到活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猛地冲了过来。二人侧身一避,章泽的身体逐渐发光,方凡赶忙大喝一声。 “不要,杨悦会死的。” 章泽将力量收敛起来,转身踢开了病房的门。 “快跑。” 章泽在门口等着方凡,还没等方凡到门口,女人就已经率先堵在门口了。刚刚女人趴在地面看不清,此时女人站在章泽面前时,他发现这个女人高的出奇,天花板到地面的距离大约是3米,女人现在不仅头顶着天花板,而且还略微的弯着腰,就连她身上的护士装好像都是用几件护士装拼接起来的。突然章泽被女人打了出去,重重的摔在方凡身边,表情痛苦的说道。 “老方,你为啥不跑啊。” “你看她身上挂着什么?” “钥匙。” 根据警卫员的随笔上所写的内容判断,这个女人就是花姐,而那把钥匙就是警卫楼队长办公室的钥匙。方凡看着刚刚掉在铁桶边的镇静剂盒子说道。 “章泽,现在体现你敏捷身手的时候到了。” “你不会是想让我引诱她吧。” “没错。” 话语刚落,章泽就被方凡一把推了出去。花姐锋利的爪子朝着章泽就抓了过去,章泽赶忙缩脖才算是躲了过去,章泽跑到花姐身后喊道。 “来啊,冲我来啊,你这个疯女人。” 花姐再次抬起爪子冲着章泽挥舞过来,章泽看准时机抓住花姐如枯木般的小臂猛地转身做出过肩摔的动作,由于花姐太高过肩摔是不可能。章泽心想这下完蛋了,自己在身高方面太吃亏了,但没想到的是花姐竟然在力量方面稍显逊色,被章泽死死抓住的小臂竟无力反抗,章泽趁机拉着花姐的胳膊从她双腿中间钻了过去。只见花姐双腿不动,整个上半身都被章泽从其双腿中间拉了过来,很像是柔术软功中将头从双腿中间穿过的动作。 花姐被激怒了,另一只爪子猛地挥了过去,章泽连忙松开花姐的小臂,向后一跳才勉强避开花姐的攻击。就在花姐将上半身从胯下抽回来的时候,方凡手握镇静剂稳准的扎在了花姐的脖颈处。刚刚还精神百倍的花姐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么强效的镇静剂要是注射给普通人肯定会必死无疑。 “老方,赶紧拿钥匙。” 方凡拿起钥匙,章泽抱起镇静剂的盒子,二人连忙向警卫室跑去。 “老方,你刚刚把我推出去是几个意思啊?” “这不是争取时间嘛。” “我靠,我长得很像炮灰吗?” “那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强劲的实力,我才会那样做。” “信了你的邪。” 二人穿过通往后院的走廊时,突然一阵冷风从走廊的窗户吹了进来,方凡停下了脚步。 “等等。” “怎么了?” “刚刚这些窗户是关起来的吧?” “好像是,你还有心思关系窗户,我只想赶紧救下杨悦离开这鬼地方。”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一缕长长的黑发从二人头顶的通风口垂了下来。章泽隐隐中闻到一阵腥味,抬头一看大声喊道。 “我你妈,花姐又活了。” 说罢,二人撒腿就向前跑去,花姐沿着房顶追了过去。此时方凡和章泽站在后院警卫楼门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刚一段追逐之后花姐又消失不见了。 “这娘们怎么神出鬼没的啊?” “你问她啊。” “走,我们去队长办公室。” 方凡和章泽来到二楼,打开队长办公室的大门,里面有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还有一架书柜,上面放着很多关于解剖的书籍。保险柜就在桌子下面,柜门锁的紧紧的。眼看就要拿到门禁卡结束这场噩梦了,结果却被保险柜的密码挡住了去路。 “老方,拿到了吗?” “不行,有密码。” “这下好了,前有密码大墙,后有花姐穷追猛打,今天晚上真他妈的充实。” 方凡拿出警卫员的随笔。 ‘玖 自从第一只怪物从地下室跑出来之后,医院就被封闭了。那些病人和花姐一样不知所踪,队长吩咐我从保险柜中取一样东西,密码好像是春梅的生日。’ “春梅?” 方凡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假如队长用春梅的生日作为密码,那说明春梅和队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突然一个名字闪过方凡的脑海,谢春梅。刚刚方凡在登记处的登记册上看见过这个名字,难道两个春梅是同一个人?姑且这样认为,那春梅的生日又是什么呢?方凡开始在办公桌上找线索。一般这种情况下,办公桌上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但这次似乎是方凡想的太完美了,办公桌上除了一些旧文件和电脑外,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章泽从队长办公室小心翼翼的爬到了装备室,里面有头盔、防刺背心、盾牌、警棍、电棒。他将这些装备挑选了一番后拿了防刺背心,电棒还有警棍,一式两份。章泽刚要准备离开时注意到了旁边还有一个紧锁的柜子,透过柜门的栅栏可以看见里面发着几把散弹枪,章泽喜出望外。但上面有锁,章泽快要被钥匙的事逼疯了,这是来救人还是玩密室逃脱啊。气急败坏的章泽拿起警棍就砸了过去,房间里发出敲敲打打的响声,此时楼下十根尖利的指甲正深深扎入墙壁,一步一步的靠近装备室的窗口。 方凡翻找一通后终于在抽屉中找到一个吊坠,打开吊坠一边是一张照片,另一边写着日期。照片中的女人眉眼清秀,旁边的日期是1965.3.9。方凡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这就是春梅的生日,照片中的女人肯定就是春梅。方凡输入密码196539,保险柜传出嘀嘀的报错声,方凡眉头紧皱,难道这不是密码?如果这个密码不对的话,那就只有试试那个了。方凡在保险柜上输入201745,柜锁传出清脆的响声。方凡打开保险柜,发现里面有一张手机内存卡和一把钥匙,钥匙的挂牌上写着发电室。方凡连忙将这些收好,突然旁边的装备室传来响亮的枪声。 方凡连忙冲向窗边向装备室的张望,只见花姐正爬在墙上,上半身已经伸进了装备室,混乱的打斗声与铁柜翻倒声此起彼伏,方凡冲着旁边大声喊道。 “章泽,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有点忙。” 紧接着又是一记枪声,花姐从窗口掉了下去,两层楼的高度对于3米高的花姐来说就像从矮墙头跳在平地上一样轻松自如。章泽从窗口探出头来,将一把散弹枪扔给方凡,随后又扔过一件防刺背心,方凡拿着装备连忙跑下楼。二人手持散弹枪身穿防刺背心,等着花姐从地上站起来的那一刻。 “密码找到了?” “找到了,原来密码是春梅入住精神病院的日期。” “春梅是谁?” 这时花姐已经站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向二人冲来。方凡抬起散弹枪对准花姐胸口就是一枪,花姐不躲不避顿时胸口处多了几个冒烟的黑洞。这一枪更加激怒了花姐,它将身上的护士服一把扯掉,护士服中的景色简直了。只见花姐从脖子到胸的位置还正常,但再向下还是胸,再向下还是胸,再向下依旧是胸,整整五节胸腔相连,每节胸腔旁边都有两只干瘪枯瘦的手臂。第六节的地方才是胯,再向下是两条干瘪的腿,但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挂在第三节和第四节胸腔的交接处的那个婴儿,花姐张开所有手臂抬头怒吼,吼声似男似女。一阵咆哮之后,只见花姐将第三节和第四节的手臂合上,护住了挂在胸前的婴儿。方凡目瞪口呆,但他马上想起来花姐怀孕的事,从hcg指数上来看花姐怀孕的时间大概5周左右,而且花姐得知怀孕没多久后就失踪了,就算胎儿再怎么发育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啊,这已经不是胎儿,更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难不成花姐也中了胎蛊?突然花姐从口中吐出一团粘稠的液体,章泽大喊。 “老方,躲开。” 方凡猛地向旁边一跳,只见那团粘稠的液体在地上冒起了白烟,这货吐得怕不是硫酸吧。 “老方,集中注意力。” 花姐闻声向章泽展开进攻,章泽每开一枪都向后退两步,尽量与步步紧逼的花姐拉开距离。被花姐逼到墙角的章泽无计可施,方凡拿起枪对准花姐的脊柱骨连开三枪,花姐痛苦的仰天长啸,警卫楼被震碎的玻璃如同下雨般落了下来。这时章泽注意到花姐一直将第三节和第四节的四条手臂一直紧紧的环抱着身体,但就在刚刚方凡攻击后那四条手臂放开了,露出了怀中的那个婴儿。 “老方,继续攻击,我好像找到它的弱点了。” 方凡闻声又对着花姐的脊椎连开几枪,这时第三节和第四节的手臂放开了身体,痛苦的在空中晃动着,章泽马上瞄准了那个婴儿。随着一记清脆的枪声,花姐应声倒地,怀中婴儿的脑门上流出了恶臭的血。方凡绕到花姐前面,章泽也走了过来。 “终于搞定了。” 二人刚松了口气,花姐又直挺挺的站起来了,第三节的手臂紧紧的抓住章泽的双肩,将他从地上腾空抓起,章泽使劲的挣扎着。这时婴儿突然张开嘴,它的嘴仿佛大了好多,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两排粉嫩的牙龈上布满了锋利的尖牙。章泽拿起手中的散弹枪伸进婴儿口中,突然一阵用力的咬合,散弹枪竟然被婴儿咬断了。 “老方,枪。” 方凡先对着花姐开了一枪,成功吸引了花姐的注意力,随后趁机把枪丢给章泽,章泽拿到散弹枪后对着婴儿连开几枪,婴儿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戾气,抓着章泽肩膀的手也失去了力气,摔倒在地的章泽还是不解气,拿着散弹枪又对着花姐的头连开了几枪。 “章泽,够了,够了。” 方凡连忙拉开了全身颤栗的章泽,惊魂未定的章泽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它不会再起来了吧?” “应该不会了,为了以防万一,烧了它。” 一阵大火而起,尸体在大火中噼里啪啦的乱响,还能听到脂肪化成油时的嘶嘶声,恶臭的浓烟高过了警卫楼,希望花姐和婴儿的灵魂此刻可以得到一些告慰。 “老方,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先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方凡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手机内存卡插进手机,查找半天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手快的章泽点开了视频。从光线和拍摄角度来看,这段视频应该是偷拍的,视频中的场景是一间手术室,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拿着一把锯刀从尸体身上切下胸腔,再跟旁边的胸腔相连,其余没用的部位则被丢在了一个铁通中,旁边的手术床上绑着一个女人,她的嘴上带着一个氧气罩,而氧气罩所连接的地方却不是氧气瓶,而是一瓶绿色液体所挥发出的气体。突然穿白大褂的男人发现了拍摄者,将手中的锯刀直接扔向了镜头。 “白医生,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 “尹队长,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老婆在哪?” “你老婆?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坚信自己儿子还活着的疯女人吧?你去那边的铁桶中找找看,应该还在那里面。” “老子跟你拼了。” 尹队长和白医生扭打在一起,但体型强壮的尹队长似乎不是白医生的对手。白医生虽然身材瘦弱,但每一次出拳都干净利索,而且从尹队长的反应来看,白医生每一拳的力道都小不了。最后尹队长被举在半空,白医生悠闲的说道。 “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等我处理完花翎,就让你和你的妻子永远在一起。” 突然白医生将尹队长重重的摔在地上,手中的刀直接插在了尹队长的大腿上。尹队长痛苦的哀嚎着,突然门外又冲出一个人穿着警卫员的衣服,上前一脚踢开了白医生,白医生撞在柜子上昏了过去。 “尹队长,你没事吧?” “小许?我们快离开这。” 尹队长拿起手机,但视频功能还没有关。尹队长在小许的搀扶下慢慢向门口靠近,镜头还对着他们的身后,突然白医生醒了过来,快步走向逃亡的二人。当尹队长抵抗时镜头又对准了白医生,小许将尹队长推了出来,自己却被白医生勒住了脖子。小许在奋力挣扎着,伸手向尹队长求救,手机被丢在一旁镜头一直对准着天花板,但可以听到推搡的谩骂声。突然传来摔倒的声音,镜头被一支手遮挡住,下一秒镜头开始迅速的旋转起来,看样子是被摔倒的人丢出了出去。过了一会镜头中出现白医生狰狞嚣张的嘴脸,他勒着的小许已经被割断了喉咙。随后手机被丢在一旁,白医生拖着小许进了门,紧接着大门被紧紧的锁了起来,尹队长拿起手机时,手中还有一个笔记本,右下角写着‘许轩泽’。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方凡拿出身上的笔记本,视频中的那本不正是自己手中的这本吗?只不过‘许轩泽’这三个字被血迹盖住了。视频中穿白大褂的医生或许就是小许在笔记中提到的医生,而花姐的惨状也是出自他手,或许那些催生的蛊毒也是他研制的。突然之前在登记处捡到的手机响了,还是那个未知号码。 “你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我为你们准备的大礼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你们一面了,即便你们烧掉了我最钟爱的杰作。” “你是白医生?” “哦?看来你们已经打开了保险柜。” 听到这句话时,方凡心里咯噔一下,随后说道。 “对,我们不仅打开了保险柜,还找到了春梅。” “祝你们游戏愉快。” 对方挂断了电话。刚刚对方说话的声线和提问者的声线一样,难道提问者就是白医生?方凡将手机内存卡的视频倒回了白医生狰狞表情的那一幕,他用手机拍了下来。要说白医生这张脸还是很好辨认的,除了面目狰狞外,他的眉心处还有一颗黑色的痣。 “老方,你干嘛?” “传给素康,让他帮着查查这个白医生的资料。”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去发电室。” 刚刚方凡在尹队长办公室的保险柜中拿到了一张手机内存卡还有一把发电室的钥匙。方凡打开发电室的大门,里面静悄悄的,方凡围绕着这些发电柜看了看,又看了看墙上的说明图后,找到了一个开关,此时章泽在门外躲着。 “老方,你行不行啊?这里面可又高压电,前段时间我看一个视频,有个人在高压电旁触电,最后直接变炭烤人了。” “不帮忙就别废话。” 方凡合上开关,突然间发电室的灯亮了,章泽向外看了看,整幢大楼的灯也亮了。大楼顶上还歪歪扭扭的亮着‘精神院’看来别的字已经坏了。二人从发电室出来,正发愁去哪里找门禁卡的时候,突然从警卫楼传出了一阵清脆的警铃声。 警铃响了一会后就停止了,方凡和章泽来到二楼。由于刚刚没有电所以无法查看尹队长电脑中的资料,现在可以仔细看看尹队长的电脑中会不会留有什么线索。电脑刚进入桌面就弹出了一段视频,画面中竟然是奄奄一息的尹队长。 第六十二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我是中海市精神病院警卫队队长,尹兵。白桐正在利用精神病院搞一些可怕的人体试验,前些日子出现的怪物就是证据。这里已经无法使用任何通讯设备,那个疯子将这里彻底与外界隔离开来,我失血过多,恐怕已经不行了,如果有人看见这个视频,请递交司法部门,将白桐绳之以法。” 尹队长说了一大段,最后他起身将一样东西藏在了身后书架的一本书中。方凡看了看那本书的名字,随后在书架上找到一本《人体解剖学》,在里面找到了沾染血迹的门禁卡。方凡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果然这里没有信号,刚刚传给素康的照片显示发送失败。 看过视频后的方凡突然有两个疑点。第一,许轩泽的笔记本一直在尹队长身上,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传达室呢?第二,尹队长的尸体哪里去了?章泽在一旁突然说道。 “老方,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如果尹队长死里逃生的话,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跑出去叫帮手,而是在这录视频呢?” “这里荒郊野岭的去哪里找帮手啊。” “那就算这里找不到帮手,尹队长在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也应该赶紧逃离精神病院才对啊。”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而且你不觉得这一切似乎有点太刻意了吗?” “什么意思?” “每当我们需要什么的时候都会出现提示,顺着提示就恰好能找到需要的东西,这像不像,像不像...” “求生游戏?” “对,求生游戏。” “你是说我们一直在被人耍着玩。” “嗯,就好像密室逃脱那样,只有找到线索才能进行下一步。” “别管是什么,我们都要陪他玩到底,杨悦的命还在他手里攥着呢。” “也对,救出杨悦以后我肯定得好好挖苦她一番。” “别废话,你要是不怕素康的拳头的话,你就随意。” 章泽马上就不说话了,一想起素康那双超帅的机械臂,他就羡慕、嫉妒、恨。方凡和章泽又去装备室拿了些弹药补给,此时二人各拿一把散弹枪,身穿防刺背心。 “老方,这镇静剂还拿不拿?” “拿啊。我们弹药有限,谁知后面还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镇静剂虽然不能对怪物致命,但能让怪物安静一会,关键时候可以救命的。” 章泽将镇静剂从盒子中取出,别在了防刺背心上。毕竟总拿着盒子实在是不方便。方凡看了看手机上的地图,地下室一共有两片区域,解剖室和停尸房。至于那个变态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二人收拾得当后就向着地下室出发了。 医院的电力设备已经恢复。二人重新回到医院大厅,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来回闪烁,空旷的大厅静的瘆人,忽然一道黑影从紧急疏散通道口钻了出来。它的步伐很慢,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登记处旁边,趁着日光灯管闪烁的间隙,二人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是什么。准确的来说是一具足有三百斤重的男性死尸,皮肉严重腐烂,它每走一步都会有暗绿色的液体从层层烂肉的缝隙中被挤出,相隔20米远就能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章泽捂着口鼻说道。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非要经历这些玩意。” “小心点,对方可没心思听你吐槽。” 突然那具死尸张开嘴对着方凡和章泽呕吐起来,绿色的汁液喷溅的到处都是。 “章泽,小心,别碰到这些东西。” “它吐得什么啊?” “是胃酸。但可不是普通的胃酸。” 方凡边说边指了指旁边被胃酸快要融化的座椅。突然胖子张开手臂对着两人冲了过来,方凡将面前的长椅踢了过去,胖尸体被绊倒在地,口中发出哼哼唧唧的哀嚎声。然后马上又站了起来,双腿微蹲然后跳了起来,几乎三百斤的重量将那张阻碍它的长椅压的扁平。章泽连忙又吐槽道。 “这要是被它坐一下,啧啧啧...” 胖尸体似乎听到了章泽的说话声,冲着章泽的方向就跑了过去,别看尸体胖,但跑起来还是很灵活的,没几秒就快要跑到章泽跟前,张开厚重的大手像是要去抱他,章泽倒吸一口冷气掉头就跑。身后是一堵墙,章泽双脚连连踩墙,随即双脚猛蹬在半空做了个漂亮的后空翻,站在胖尸体背后。 “老子没时间陪你玩。” 说完后,章泽端起散弹枪,一枪轰爆了胖尸体的脑袋,死尸倒地。方凡坐在一旁看热闹,结束后还不忘给章泽拍拍手。 “厉害,厉害。” “你就这么干看着,良心不会痛吗?” “还行,毕竟咱们得保持体力,这么简单的小怪兽,你一人足矣。” “别废话,下一个你来。” “没问题,咱俩交替休息。” 方凡和章泽向着电梯走去,突然背后传来了爆炸声,只见那具胖尸体自爆成了肉块,墙上到处都是粘液和胃酸。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周传了过来,方凡和章泽赶紧躲进了登记处,只见一些四脚爬行的怪物不知从什么地方都一起涌向了自爆的胖尸体,它们围着胖尸体大快朵颐,其中有几个没抢到的还打了起来。方凡和章泽看的一阵恶心,章泽小声说道。 “这他妈都是什么啊?” “反正不是人就对了。” 正在这时,有一只来晚的怪物正在登记处的通风口看着方凡和章泽,它纵身一跃跳在了二人面前。章泽被惊得大喊一声,方凡也连连后退了几步。怪物向章泽攻去,方凡一把将章泽拉了回来,随后一枪将怪物爆了头。 “你怎么这么招怪物喜欢,每一个都攻击你。” “我他妈哪知道。” 惊魂未定的章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骂道。刚刚的枪声惊扰了那些正在用餐的先生们,大厅中所有的怪物闻声冲向登记处。方凡和章泽连忙跑了出来,跑到一块空旷的地方,与那些怪物拉开距离。一阵枪林弹雨之后,八只怪物全部呜呼哀哉。相对的,二人的弹药也已所剩无几。 “老方,你还有多少子弹?” “不多了,要是再来一波的话就得肉搏了。” 章泽在四周看了看,刚刚的一番打斗弄坏了不少内部设施。章泽从地上找到两根钢管,将其中一根递给方凡。 “给,这地方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赶紧结束这一场噩梦吧。” 二人匆匆进了电梯,按下-1层的按键,幸好电梯还是完好无损的。随着清脆的响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并没有想象中的惨景,相反的地下室一片整洁,走廊尽头有两个方向。方凡拿出地图看了一眼,左边通往解剖室,右边通往停尸房。 “我猜那个变态应该在解剖室。” “老方,我们一直都在寻找门禁卡,但这张门禁卡是哪里的啊?” 章泽这个问题把方凡问住了,一直在不停的寻找门禁卡,不停的向地下室跑,但这张门禁卡究竟是哪里的? “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就两扇门,挨着试吧。” 方凡和章泽直奔解剖室,到达解剖室门口时看见了整扇门上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迹。方凡拿出门禁卡上前刷了一下,红灯连闪几下。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方凡和章泽又跑到了停尸房,方凡又用门禁卡试了一次,门锁咔哒一声开了。推开门的一瞬间,寒气扑面而来。 “老方,咱来这地方干啥?” “那还用说吗,这里肯定有通往解剖室的门禁卡。” 停尸房布局简单,一间值班室和值班室外是好多个收敛死尸的大号抽屉,方凡和章泽此时正在值班室内,但不幸的是值班室里并没有他们所需要的门禁卡,所以他们不得不按个打开每一个收敛死尸的抽屉。 “章泽,你查右边,我查左边。” 章泽极不情愿的走到了右边,挨个打开那些抽屉。一段时间后两人没有任何收获。 “老方,我这什么都没有。” “你看清楚了吗?” “我就差钻进去看了,你那边呢?” “一样,但我这边有四个打不开。” 章泽闻声后来到方凡这边,的确有四扇大号抽屉的门打不开,而且从上面可以清楚的看见有焊接的痕迹,四个柜门上面两扇,下面两扇,组成了一个田字。章泽用手里的铁棍敲了敲,随后将耳朵贴了上去。 “你在和里面的东西打暗号?” “什么呀,我在听里面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四个打不开的,这里肯定有机关。” “老方,你这边的抽屉里有死尸吗?” “外面那么多怪物,这里这么可能会有死尸呢?” “可我那边有一具。” 章泽拉开那个有死尸的抽屉。 “这里的死尸大部分都被做成了怪物,为什么偏偏这里会留下一具呢?” “那不成这是什么大人物?” “拉倒吧,除非这具就是那个变态的尸体,否则他才不会放过任何一具尸体呢。” “这尸体怎么是趴着的啊?” “先不管了,抬出来再说,里面可能有机关。” 二人合力将尸体抬了出来,突然章泽手滑了一下,尸体摔在地上,包裹尸体的袋子恰巧被抽屉的一角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尸体的手耷拉了出来,章泽嘴里念叨起来。 “见怪莫怪,见怪莫怪,多有得罪,你要找的话可别找我。” 章泽一边念叨一边将死尸耷拉出来的手重新放回裹尸袋中,突然章泽感觉手中一阵异样,他将死尸的手臂翻转过来看了一眼。 “我靠。” 章泽大惊失色,方凡连忙问道。 “怎么了?” 章泽指着死尸的手臂。只见死尸的手臂被人以前后的方向剖成了两半,方凡连忙打开裹尸袋将尸体搬了出来。果不其然,不仅只有手臂被剖开,整个尸体被整齐的以前后向劈开了,一般影视剧也好或是恐怖故事中也好所说道的都是将人左右劈开,但这个变态居然将人前后劈开了。 就在尸体被抬出的一刹那,那四扇之前打不开的柜门拉开了一条缝,一只经过缝合的手从里面推开了柜门。方凡和章泽正被奇异的死尸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四扇大号抽屉里走出的怪物。方凡正看得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原地提了起来,下一秒就被横着扔了出去,撞在了停尸柜上。章泽抬头观瞧,只见面前一具张牙舞爪的女尸,它那双没有眼睑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章泽。章泽起身前向那四扇抽屉瞅了一眼,原来那四个抽屉被取掉隔断改成了一个整体。章泽连忙拿起背后的散弹枪对准女尸开了一枪,突然女尸像一张风筝一般向后飘去,紧接着女尸对着身后的墙蹬了一下,站在侧边的方凡看着女尸蹬墙的样子感觉怪怪的。女尸再次向章泽冲了过来,子弹似乎对她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这次不是章泽独自就能解决的对手了,方凡从侧边向女尸射击,女尸猛地向方凡撞去,谁知方凡躲闪不及被女尸死死的压在墙上,嘴巴和鼻子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一时间竟无法呼吸。章泽将地上的裹尸袋揉成绳子状,准备勒住死尸的脖子,将方凡解救出来。但当他刚刚来到死尸背后时却呆住了,只见女尸的背后竟缝着一具男尸,章泽看了看地上的那具被劈开的死尸突然就明白了,原来那个变态将两具死尸劈开后又重新将它们的正面重新缝合在一起。 不管什么生物,背后永远都是其容易被偷袭的弱点,但如果前后都有眼,而且不管怎样动四肢都没有弯曲的限制的话,那这种生物就可以免去被偷袭的危险。比如说此时章泽眼前的这具组合体死尸。章泽打算将裹尸袋套在其脖子上的计划算是落空了,现在只能想别的办法了,而且一定要快,章泽不敢开枪,如果子弹穿过尸体打在方凡身上的话就完蛋了,但要是再磨叽一会的话,这里就会多出两具新的尸体。 “老方,你挺住啊。” 章泽跑到值班室,在值班室的柜子中找到一把砍刀,他顾不上想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把砍刀了,章泽抄起砍刀就对着死尸冲了过去。男尸抬手挥向章泽,章泽跪倒低身位从其腋下滑过,然后马上起身扬手抬刀砍断了男尸手臂的肌肉,刚刚还挥舞的手臂马上就抬不起来了,这时章泽连忙捡起地上的裹尸袋上前勒住了尸体的脖子,用力将尸体拉向一边。 “老方,你没事吧?” 方凡大口喘气,对着章泽挥了挥手。这时尸体有一只手已经动不了了,另一只随即将那条无法动弹的胳膊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拿在手中当武器,向方凡和章泽不停挥舞着,章泽根本不在乎它的攻击,他现在手中有了刀,心中就有了底。尸体冲过来的时候,章泽挥刀便砍断臂又少了一截,章泽将地上的裹尸袋丢给方凡,大喊道。 “找机会勒住它的脖子。” 方凡喘的差不多了,接过章泽抛来的裹尸袋,恰巧此时死尸被章泽逼得连连后退,方凡三步并作两步猛地蹬墙,利用在空中翻转的机会用裹尸袋在死尸脖子上打了个结,随后用力一拉死尸随即弯腰附身,章泽借此机会手起刀落死尸的头颅被砍了下来。死尸晃了两晃之后倒地不起。 头颅滚到了方凡脚边,方凡看了一眼之后大感震惊的说道。 “怎...怎么会是他。” 章泽也上前看了一眼,吃惊的说道。 “白桐。” 男尸眉心处的那颗黑痣尤为显眼,方凡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回想其中的联系与原因。大约半小时后,方凡说道。 “我明白了。” “什么?” “其实我们一直在被尹队长耍着玩。那个视频中我们只看到了白桐和许轩泽,尹队长虽然作为拍摄者,但在那样激烈的争执下却一次都没有拍到他的脸岂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你也说这些提示给的有些太刻意了,就好像是领着我们去往一个地方一样,而这个东西或许就是提前有人故意写好后留给我们的。” 方凡将那个笔记本扔在地上,接着说道。 “其实,尹队长才是幕后黑手。首先他的书架上放着很多关于解剖的书籍,而且当我们看过手机内存卡中的视频的时候他打电话来,我下意识的喊了他一声‘白医生’他没有反驳,而是将错就错的说我们已经打开了保险柜。” “这能说明什么?” “这就说明他已经事先知道了保险柜中有那张内存卡,而且且他也知道内存卡中视频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拍摄者和视频的拥有者外,别人是不知道视频中的内容的。” “没错,关键点是内存卡锁在保险柜中,知道真正密码的人只有尹队长。但是从电脑中的视频来看,尹队长在录完那个视频后就死了,但尸体却不知所踪。而且那个原本在他身上的笔记本却跑到了传达室,这一切太有违常理了。白桐已经被做成了怪物,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尹队长不仅没有死,而且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导演的一场戏。” 章泽听得瞠目结舌的。刚刚的尸体渐渐软化了,从脖颈处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在灯光下章泽注意到在脖颈的切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章泽用两根手指伸进切口,在里面摸了摸,滑腻腻的感觉顺着手指的末梢神经传到了大脑皮层,章泽心中一阵恶心,不由自主的咧开了嘴。突然他摸到一张硬硬的卡片,手指一用力将卡片抽了出来。随着卡片被抽出,伤口处还喷出一些腥臭的血。章泽将卡片用力甩了甩,就着灯光看见是门禁卡。 “老方,找到了。” “这张卡要还不是,我就把它生吞了。” 方凡和章泽用门禁卡打开了解剖室的大门,大门旁边搭建了一个类似祭坛的台子,上面挂着被砍掉的头颅,头颅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出身份,祭坛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盆里面是一些烧焦的肉,还冒着阵阵黑烟。 方凡和章泽绕过祭坛向前走,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一张手术床边忙活着,二人面面相觑,此时变态就在他们眼前,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做些什么了,突然穿着白大褂的人说话了。 “你们总算来了。” 方凡和章泽同时感觉到一股寒流从脚后跟直窜头顶,说话的居然是个女人。 第六十三章 杨悦获救 方凡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最后自己要面对的会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也有点太匪夷所思了。穿白大褂的女人一直站在手术台旁忙活着手里的工作,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用手术刀切割器官组织的声音。章泽端着枪大声喝道。 “不许动,把你的双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那女人竟然乖乖的将双手放在了后脑勺上,但那些切割的声音却没有停止。自从经历过刚刚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之后,章泽已经有点免疫了,不管再看到或听到什么他都不会觉得稀奇了。章泽提高嗓门又强调了一遍。 “我说,让你放下手里的活,将手放在我可以看见的地方。” 突然头顶上出现一只手将章泽手中的枪打掉在地,章泽抬头观瞧,只见房顶上错综复杂的盘窝着很多条手臂,刚刚竟然没有注意到,现在那些手臂像狡猾的藤蔓般伸展开来,而且每一条手臂似乎都具备感官功能,随时都在注视着方凡和章泽的动作。方凡递给章泽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时,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说话了。 “火气别那么大,我的小宝贝们可没有多好的脾气,请坐。” 房顶上的手从角落中拿过两把椅子放在二人身后,方凡和章泽心有余悸的坐了下来,女人接着说道。 “很好,我喜欢听一些优雅的音乐,你们呢?有没有什么独特的喜好?” 章泽刚要愤怒的起身,就被房顶上的手臂按回到座位上。 “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女人说完这句话后对着房顶挥挥手,突然房顶的两条手臂以极快的速度将章泽打昏了过去,方凡着急的去搀扶章泽,却被女人阻拦了。 “别怕,他只是昏过去而已,我可舍不得杀你们。”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舍不得?难不成我们还是你的贵宾不成?” “当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目的吧。” “我没有目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不是提问者?” “哦...提问者是我的boss。” “那你是谁?” “我,就是我...” 这时穿白大褂的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她的庐山真面目差点让方凡惊掉了下巴。 “春梅?” “记忆力不错嘛。” “为什么会是你,尹队长呢?” 春梅掩嘴笑了笑,像个害羞的少女般。 “他可是我最疼爱的人,当然是一直在我身边喽。” 方凡隐约看见春梅白大褂下面绑着一层层的绷带,于是他试探着说道。 “那个笔记本所写的未必都是假的,你就是那个全身缠满绷带,头戴金属头罩的人。” 突然春梅情绪激动的说道。 “他们居然说我的儿子是怪物,将他活埋在后山。他哪里怪了,不就是多长了两条手臂,他们才是怪物。不,你们都是怪物,都是怪物。哈哈哈,哈哈哈...” 春梅激动的尖声大笑着,方凡接着说道。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尹队长就是你儿子的父亲吧?” 突然春梅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方凡说道。 “没错,他就是...” 突然又变得柔声细语的。 “就是我最爱的情郎,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是一直用生命保护我的哥哥。但...” 紧接着春梅又变换出狰狞的表情,说道。 “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于是我就帮他做了一些改变...” 春梅突然跑到方凡面前,咧着嘴露出黑色的牙龈,口中腥臭的味道钻进了方凡的鼻腔,她与方凡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春梅凑到方凡耳边说道。 “于是,我将他都变成了怪物...嘿嘿嘿...” 春梅后退几步,又掩嘴笑了起来。方凡借机问道。 “白桐是怎么死的?” “他和我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但他...但他...但他太有人味了...所以我将他变成了他心中所崇尚的样子。” 方凡一想起与女尸缝在一起的白桐,原来白桐也是个变态。 “你们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春梅恶狠狠的看着方凡,突然又温柔的说道。 “你和他当初说的一模一样呢。” “提问者为什么要你做这些?杨悦人在哪里?” 春梅突然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的问题太多了。” 春梅突然从旁边的病床上拿起一把大刀对着方凡砍了过来,方凡见状连忙起身用椅子挡住了春梅的攻击。随之一脚踢向了春梅的腹部,春梅踉跄着后退几步。春梅再次冲过来时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水,正好浇在了章泽头上,章泽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虽然方方凡一人足以应付春梅,但最烦人的是房顶的那些手臂。 “老方,蹲下。” 方凡闻声赶紧蹲下,就在方凡蹲下的一瞬间,头顶忽感一阵凉风,一条粗壮的手臂从他头顶掠过。一时间战况陷入僵局,方凡连滚带爬的跑到章泽身边。 “你舍得醒来啦?” “这可咋整,不好打啊。” “找机会控制她双手,抓活的,还没问出杨悦的下落呢。” 方凡和章泽分成两个方向同时向春梅进攻,而且碍于房顶手臂的干扰,他们只能半蹲着。方凡向春梅扔过一个检测台上的试管,没想到试管中还有液体,液体洒在春梅身上时她痛苦的尖叫着。章泽看准时机将春梅拦腰抱住,紧接着一个背摔,春梅被重重的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找根绳子绑起来。” 方凡和章泽将春梅绑在祭坛旁边,因为这里的房顶上没有手臂。章泽弄了盆凉水泼在春梅脸上,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被绑住的时候,疯狂的摇晃着手腕,还不时用嘴去咬手铐。方凡拿出镇静剂对着春梅的脖子就是一针,她渐渐缓和下来,几秒后春梅突然大声嚎哭起来,对着方凡和章泽大声说道。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和我的孩子。” 二人手足无措的看着春梅,她慢慢安静下来,突然自己幽幽的说道。 “那里是个偏僻闭塞的小村庄,甚至没有一条完好的通往外界的公路,那里的人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我和尹兵是远房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久而久之我们之间的关系越过了兄妹之情。那时村里很多年轻人都选择出去见世面,尹兵也不例外,他来到中海市干起了保安,后又到了中海市精神病院,最后熬到了警卫队长,那时我们正值适婚年龄,可能是头脑一热,我们最终还是冲破了人伦道德的防线,双方父母将我们一对大逆不道的苦命鸳鸯拒之门外。一夜间我和尹兵成了全村的话题和笑柄。但我们二人却感觉无比幸福,尤其是在我怀孕之后,但那也是我们一家人噩梦的源头。十个月后我生下一个男孩,接生婆当场就被吓昏过去,因为孩子长了四条手臂。在科学领域来说就是属于先天畸形,但在那个闭塞的小村庄则被看为了邪恶的象征。我门愿意花钱来封住接生婆的嘴,但她无论如何不肯收钱,最后将这件事搞得全村人人尽皆知。那时尹兵要在城里上班,所以家中只有我和孩子,村中人对待我们母子的态度更加恶劣,尹兵知道后只会叹息,他是个老实人我不怪他。但他永远不会明白那种屈辱在我心中划出了怎样的伤口。 尹兵打算将我们母子接到城里生活,但就在尹兵回来的前一晚,村里的几个神棍居然闯进我家抢走了我的孩子。他们带着孩子一路跑向后山,我在后面玩命的追,我忘记了那晚我的身上被划出了多少伤口,我只记得那股钻心的疼。他们将我的孩子掐死后埋在一块镇妖石下,我将双手刨烂了才找到孩子的尸体,我抱着孩子的尸体哭了一整晚。 尹兵回来后只是轻声的安慰了我几句,他似乎也认为自己的儿子是邪恶的妖怪。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我怀胎十月用血肉养大的孩子,从那时起我整天茶饭不思,闭口不言,也是从那时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脑中深深扎下了根。她怂恿我复仇,甚至教会了我如何控制死尸的邪术。几天后尹兵离开了老家,那时我开始了我的复仇计划,一夜间杀死了全村的人,包括我们双方的父母。所幸那是个闭塞的地方,所以消息从未被传出去,直到尹兵再次回来时他看见村中所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他说我疯了,一番争吵下他在我的水里放了药,当我再醒来时,已经被囚禁在精神病院。 那天开始,对我身体取而代之的就是之前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不只是声音,连同她的灵魂一同住进了我的身体。我无法反抗,更无力反抗。她有一种催眠人的魔力,使人会不自觉的陷入到她的精神陷阱之中。” 听完春梅这一大段的故事之后,方凡和章泽都为春梅和尹兵畸形的爱情而感慨,但也同情他们的遭遇。方凡沉吟了片刻后问道。 “月涵所中的胎蛊也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吗?” “那根本不是什么胎蛊,而是一种毒药,一种催产的毒药。但你的孩子是魔胎,所以速度是常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究竟是谁指使你干的?” “提问者,我没见过他。” 方凡激动的说道。 “提问者,提问者,又是提问者。” 章泽站在方凡身前,怕他此时干出什么过激的事来,章泽接着问春梅。 “你将杨悦关在什么地方了?” 春梅沉默了片刻,突然用尖利的嗓音说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哈哈哈...” 春梅突然又变得癫狂起来,双手用力晃动着,拽的祭坛来回晃动。口中不停的念着一些奇怪的咒语,章泽连忙将剩下的两根镇静剂给她注射了,没一会春梅就昏了过去。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突然解剖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全身都是被缝合的痕迹,手中提着一把长长的大刀。章泽惊恐的喊道。 “这他妈又是哪位啊?” 方凡沉吟了一会说道。 “尹兵。” 尹兵看到昏倒春梅,对着方凡和章泽挥刀便砍,二人接连向后退去,再向后退一步就进入了房顶手臂的攻击范围。突然尹兵的大刀再次挥舞起来,方凡纵身跃起翻倒了尹兵身后,抬腿踹向尹兵后背,尹兵向前踉跄了几步,这时章泽突然躺倒,后背着地双脚向上猛蹬,尹兵由于身体踉跄不稳向前倾斜,再加之章泽的蹬力整个人身体悬空的飞了出去,那些房顶的手臂一起向尹兵攻了过去。但那些东西对付一下普通人还行,尹兵现在比普通人要强壮好几倍,他挥舞手中的大刀,将房顶的手臂全部斩断。 方凡和章泽见状连忙与尹兵拉开一段距离。章泽连忙问道。 “老方,你的枪还有子弹吗?” “还有3发。” 章泽看了看检测台上还有几根盛着液体的试管。 “老方,借机开枪。” 章泽突然冲着检测台跑去,抄起桌上的试管就对着尹兵扔了过去,一根试管砸中了尹兵,他痛苦的哀嚎着。章泽见有效果,紧接着又扔过一根,没想到被尹兵用刀挡了下来。尹兵完全被激怒了,对着章泽砍去,章泽趁机拿起最后一根试管,下一秒的时候检测台被大刀砍成了两半,鲜血顺着章泽的手臂流了下来。刚刚为了拿试管,所以章泽躲避的动作才变慢了。 章泽顾不上流血的伤口,从地上随便捡起什么就丢向尹兵,趁尹兵提刀格挡之际,章泽跑到了尹兵身后。章泽右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勒住了尹兵的脖子,左手将试管塞进了他的喉咙,然后再次用力,尹兵四脚朝天的摔倒,章泽握拳直奔尹兵的喉咙,一拳下去尹兵喉咙内的试管被打的粉碎,液体顺着食道就流了下去。章泽后跳一步,尹兵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方凡拿起散弹枪对着尹兵的头就是三枪,一阵硝烟过后尹兵的头像爆裂的烟花一般。方凡连忙上前扶着章泽,问道。 “怎么样?” “没事,皮外伤。” 解决掉尹兵后,二人准备再次向春梅询问杨悦的下落,可此时祭坛旁只剩下一副手铐,春梅竟消失不见了。 “老方,这怎么办?” “先找找杨悦,从那个手机的视频中可以看出杨悦就被关在这个地方。” “但那只是个假人啊。” 方凡没有再说话,他坚信杨悦就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他开始在四周寻找有用的线索,突然在另一张手术台上看见一张铅笔画,画的并没有多好,但是可以看出其中的大概意思是一口烧尸体的炉子,旁边还有一个指向墙壁的箭头。 “章泽,你看看地图上有焚尸炉吗?” 章泽翻出手机中的地图,仔细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到焚尸炉。 “没有啊。” 突然方凡开始在四周的墙壁上敲敲打打,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实心墙,正当方凡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他找到了一处空心墙,他再三敲打已确认自己的判断。 “章泽,找点东西将这堵墙砸开。” 章泽抄起了尹兵的那把大刀,冲着方凡指的地方就砸了过去,果然砸出了一条密道,二人顺着密道又找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正中间摆着三个焚尸炉,两旁还有一些焚尸炉,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没想到居然被你找到了。” “提问者。” “春梅的礼物还喜欢吗?” “我迟早会抓住你。” “很好,但在此之前你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杨悦在哪里?” “就在你眼前,但是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选错的话她就真的被烧死了。此关没有提示,全靠你们自己了,再见。” 提问者挂断了电话,似男似女的声音好像绕梁三日的招魂曲般,令人头皮发麻。方凡仔细看了看焚尸炉,想从外面看见里面有什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方凡将手机递给章泽然后趴在炉子上敲敲打打,兴许有东西的焚尸炉和没有东西的焚尸炉通过敲打所得到的回声是不一样的。但这个猜想马上就破灭了,三个焚尸炉所传回的声音完全一样,说明三个炉子里都有东西。 方凡观察到中间和左边的焚尸炉上都写着一个阿拉伯数字1,右边的焚尸炉上写着阿拉伯数字2,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思考着这是什么意思。这时章泽无意间按亮了手机屏幕,他扫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依旧显示着13:34,这个时间从他们拿到这个手机起就没有变过。章泽惊讶的喊着方凡。 “老方,你快看。” “怎么了?” “这个手机上的时间一直没有变过。” 方凡灵机一动,难道这个时间就是打开焚尸炉的关键?可1334又代表着什么呢?他结合焚尸炉上的数字,再联系各种数字游戏以及各种各样的数字密码。方凡又看了看焚尸炉上的数字,1、1、2,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刚刚提问者打来电话时背景音有滴滴的声音,忽长忽短,这声音是电报声。原来提问者将提示隐藏在了电话的背景音中,而1334这组数字正是中文电码。 方凡兴奋准备拉开写着阿拉伯数字2的焚尸炉,突然他停住了。提问者绝不会在最后一步设计一个如此简单的谜题。他围绕着焚尸炉又仔细观察起来。章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干脆我们将三个焚尸炉同时打开,再以最快的速度将里面的东西拉出来,肯定能救下杨悦。” “要是可以这样的话,提问者何必大费周章的设置谜题呢?” “也是...那你找到什么线索没?” “就快了。” 方凡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着焚尸炉,这时他在炉子后面又看见了一组数字。前面写1的炉子后面写着2,另一个前面写1的炉子后面写着1,第三个前面写着2的炉子后面写着1。现在的情况就是左边的焚尸炉前面是1,后面是2;中间的焚尸炉前面是1,后面也是1;右边的焚尸炉前面是2,后面是1。 方凡走到焚尸炉正面,右手紧紧握住中间焚尸炉的握柄,使劲一拉一个长长的抽屉被拉了出来,只见昏迷的杨悦躺在其中。 “嘿,老方,正有你的啊。” 就在打开焚尸炉的一瞬间,突然传出了警报声,方凡紧张的说道。 “别废话,带着杨悦我们快走。” “怎么了?” 这时提问者又来电话了。 “方凡,真厉害啊。以后我会经常打这个电话找你,这个电话不会受到有无信号的阻碍,想为月涵报仇,就要陪我玩下去。不过现在你还是先逃过爆炸再说吧。” 章泽突然说道。 “我明白了,快他妈跑吧。” 原路返回,一路上摸爬滚打,带着昏迷的杨悦更是有些吃力,就在他们冲出医院大门的一瞬间,猛烈的爆炸声在他们背后轰然而起,破碎的瓦砾石块似雨点般落在了这片原本寂静的大地上。 第六十四章 凶手另有其人 方凡和章泽带着杨悦跑到了车上,爆炸还在持续着,方凡连忙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出了这片危险地带。杨悦依然在昏迷之中,车子直奔中海市综合医院,安顿好杨悦后,章泽简单包扎了下伤口。他走出急诊室的大门,看见方凡正在门口抽烟,上前问道。 “老方,你是怎么解开最后那个谜团的?” “很简单,1334其实是中文电码,它所代表的文字是‘孪’也就是双胞胎的意思,当时只有中间焚尸炉的数字是两个1,所以自然就是那个了。” 章泽恍然大悟,接着问道。 “那个春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是个可怜人,我并不相信她所说的一具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与其说是两个灵魂不如说是被恶鬼附体,但以春梅的状态来看,她更像是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 “没错,她在遭受到儿子被杀,村民歧视等种种打击后,导致心中出现了另一个邪恶的自己。邪恶的春梅学会了控尸术,并依据她原本扭曲的内心将那些尸体变成一个个的怪物。” “我还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是精神分裂。” “简单的说吧。我们经手过不少恶鬼附体的案子,每一个恶鬼找到宿主后都会将其身体据为己有,而宿主却不知恶鬼用宿主的身体干了些什么事。而春梅却很清楚另一个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那白桐和花姐呢?” “他们不过是两个可怜的牺牲品。但如果春梅没有出现恐怕白桐也不会怎样,但春梅放大了白桐扭曲的内心,将他心中的罪恶推至顶点,才酿成了花姐的悲剧。花姐的孩子恐怕就是白桐的,在得知这件事后或许花姐想找白桐要说法,结果却被白桐杀死了。” “那许轩泽呢?” “他是虚构出的人,最后我终于弄明白了,其实那个笔记本是白桐的,里面所有的内容都是白桐写上去的。” “难不成他也是个精神分裂者?” “或许是这样吧。但不管怎么说一切都过去了,但也都只是我的猜测,只求那些亡魂可以得到属于它们的安宁。” 方凡深吸一口烟,吐出一阵长长的烟雾。 “老方,害死月涵的凶手已经确定了,你打算怎么做啊?” “陪提问者玩下去,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章泽,你留在医院看着杨悦,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 “好的,杨悦醒了的话我就第一时间联系你。” 方凡开车先去了趟警局,将春梅的资料交给素康,让他再仔细查查这个人,她是目前找到提问者的唯一线索。随后方凡又找到了郭建跃,但他不是冲着郭建跃来的,而是冲着郭建跃的母亲来的。 “建跃。” “哎,方凡。怎么突然来我这了?哪里不舒服了?” 方凡仔细想了想,也是,每次来郭建跃这里都是因为身体问题,他不禁苦笑一下说道。 “没有,没有。我是想请教你家老太太一件事。” “什么事啊?” 方凡从手机中调出一张相片拿给郭建跃看。 “这是...祭坛?” “嗯,这是我昨晚在犯罪现场拍下的,很有可能与月涵的死有关,所以我想请教一下老太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问题,走,跟我回家。” 方凡和郭建跃回到家,郭建跃对着二楼的房间大喊道。 “妈,妈。” 郭建跃的母亲从二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自从上次自己孙子遭遇了那种事后,老太太就在郭建跃家住了下来。郭建跃和妻子都要上班,老太太正好趁着自己身子骨硬朗给小两口带带孩子。此时老太太正和小孙子在屋里睡午觉,郭建跃的大喊声吵醒了祖孙二人。老太太安顿好孩子后就出来了。老太太扫了一眼楼下的二人,没好气的说道。 “我还没死呢。喊什么喊。” 方凡连忙上前毕恭毕敬的说道。 “阿姨,您好。突然来访,多有冒犯。” 老太太仔细端详了方凡一会说道。 “我记得你,你是上次帮我捉小鬼的张凡。” 方凡淡淡的笑了一下,纠正道。 “阿姨,我叫方凡。” 谁知老太太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别见怪,别见怪。” “不敢,不敢。今天来找您请教一些事情。” 突然老太太收起了刚刚的豪爽,又仔细端详了一遍方凡的脸,警惕的问道。 “你想问什么?” 方凡拿出那张照片递给老太太。 “这个东西是不是用来祭祀的祭坛啊?” 郭建跃的母亲盯着手中的照片看了好长时间,方凡注意到她的眼角处居然有泪光闪过。老太太突然问道。 “你这是在哪拍的?” “昨晚的犯罪现场。” 紧接着老太太焦急的继续问道。 “犯罪现场在哪?” 方凡一时间竟有些胆怯,就像第一次见这位老太太的感觉似的,她不像其他老太太那样慈祥,而是时常都会很严肃,只对自己的小孙子的时候才偶尔笑一笑,甚至有的时候严肃中会透出一股戾气。或许是年岁的原因,老太太身上的戾气时有时无,不难想象老太太年轻时的气场会有多么恐怖。 “犯罪现场在中海市精神病院的地下室。” “带我去。” “那里已经炸毁了。” 老太太着急的起身问道。 “罪犯抓住了吗?” “被她跑了。” 老太太长叹一声,幽幽的说道。 “都是命啊。”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祭坛,是供桌,是茅山术中专门用来请神做法的法器。” “可这看不出来是个供桌啊。” “你们外行人当然看不出来,如果你要是明白桌上所摆的东西都是什么的话,你就知道了。这是控尸术的符咒。” 突然老太太指着供桌上的一张黄纸说道。随后她将照片递还给了方凡,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发呆。这时方凡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问道。 “您难道和那人有什么关系吗?” 突然老太太愤怒的盯着方凡说道。 “有,有很大关系,我与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方凡拿出春梅的照片递给老太太。 “您看看是不是她?” 老太太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是谁?” “这就是昨晚的罪犯啊。” “不,不是。” 随后方凡将之前和章泽说的那些推理春梅的观点又和老太太说了一遍,老太太正色道。 “没错,一个人的身体很难同事存在两个灵魂。如果存在的话也,两个灵魂用同一身体所做的事,是不会互知的。” “阿姨,难不成您所认识的那个人是这个春梅的师父?因为春梅曾说她学会了控尸术。” 突然老太太起身招呼儿子倒两杯茶来,随后坐下来接着说道。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她名叫绮蔓,是我的师妹,精通解剖术和控尸术。绮蔓从小天生丽质,性情温柔,为人和善。我们一直在一起学习茅山术,那个时候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用茅山术到处骗取钱财,以至于茅山术一度变成了封建糟粕,但我和绮蔓并没有因为这个就放弃了茅山术,我们跟着师傅从喧闹的城市隐蔽在幽深的山林。 说来也奇怪,两个女孩竟对茅山术如此着迷。直到我们十八岁的时候已学到了师傅大部分的本事。但自从绮蔓掌握了控尸术后她开始尤为在意自己的样貌,每晚都会照镜子,照着照着就会哭起来。边哭边说自己要是以后老了会怎样怎样,死了以后又会怎样怎样。女孩在意样貌是很正常的事,但像绮蔓那样神经质的却为数不多。 她坚信自己可以逆时间而行,逆自然万息的规律而活。于是她做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方凡正听得津津有味,这时郭建跃拿了两杯茶来。 “妈,你又给人家念叨那些鬼故事呢?都是假的,要相信科学。” 老太太生气的说道。 “滚上去看孩子去。” 郭建跃不敢顶嘴,乖乖的上楼看孩子去了,方凡借机问道。 “绮蔓干什么了?” “她用别人的命给自己控寿。” “控寿?什么意思啊?” “茅山术中可以向天借命,也可以向别人借命,甚至更恶毒还有用他人的性命为自己或他人续命。但绮蔓的做法是用那些阳寿未尽的人的命来将自己的年龄永远限制在20岁左右,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那些受害者会迅速衰老,而绮蔓的年龄却永葆年轻。” “这也太毒了吧。” 老太太长叹一声说道。 “万事皆有报应,绮蔓控寿的事被师父知道了,师父大为恼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最后还是留了绮蔓一命,可她的容貌却宛如暮年老妪。绮蔓彻底崩溃了,神经错乱,经常自己和自己说话,甚至会将一些恐怖的计划说出声,然后狂笑起来。但没想到她最后会杀死师父,绮蔓用师父的性命恢复了自己的美貌,从那天起她就消失了。我将师父安葬之后就也离开了那里,一直到现在。” “您怎么知道昨晚在精神病院用控尸术的就是绮蔓呢?” 老太太拿过照片指了指那张供桌上,在一堆黄纸旁居然还摆着一个用线绳缠成的玩偶。 “这是我送给她的,每次师父考核我们的时候,她总会失手,然后我做了这个给她打气,告诉她这就是我,我会一直陪着她。后来这就成了绮蔓的习惯,每次开坛做法时都会将这个玩偶放在旁边,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一直带在身边。” “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老太太扭头认真的看着方凡说道。 “有些珍贵的东西是会在心底记一辈子的,那不是你想忘就能忘了的。” 方凡突然坐的笔直,忽感自己刚刚的话触怒了老太太。方凡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 “老太太,按您所说昨晚的罪犯应该是绮蔓对吗?” “没错。” 方凡拿着春梅的照片说道。 “有没有可能她是绮蔓的徒弟呢?” “不可能,但凡是她的徒弟都被她用来控寿了,她这辈子最在乎的只有她自己的那张脸。”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正的犯人就是绮蔓,而春梅就是绮蔓假扮的。可方凡既没有见过春梅,也没有见过绮蔓,这样一来绮蔓装扮成春梅的样子就变得毫无意义,难道这是提问者的主意?可将春梅作为替罪羊也是件毫无意义的事啊,难不成提问者在向方凡暗示着什么?提问者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呢? 不过现在案情已经相对明朗了,是绮蔓控制着怪物尸体去珠宝店将含有毒药的项链和真项链对调,以至于月涵中毒身亡。但从昨晚精神病院的现场情况来看,绮蔓似乎并不会制作导致月涵身亡的毒药,也就是说做毒药的另有其人。方凡开始想自己的仇家中会做毒药而且和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只有那一个人。 方凡准备告辞时,老太太突然低声说道。 “孩子,你面带煞气,最近恐怕经历了一场很大的变故,谨防恶鬼借机上门。” 方凡听后大吃一惊,再三追问时老太太却闭口不言,只得作罢,但老太太的叮嘱他牢牢的记在了心上。方凡赶回了中海市综合医院。章泽正靠在走廊的长椅上打盹,方凡推醒了章泽问道。 “杨悦怎么样?” “还没醒,医生给她洗了胃。” 章泽看了下时间接着说道。 “按理说快醒了。你去干嘛了?” 方凡将自己和郭建跃母亲所说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章泽,章泽说道。 “这么恨我们的,除了她没别人。” “章泽,你明天帮我联系顾生,我有事问他。” 2020年1月31日晚21:16 精神病院的大爆炸在中海市掀起轩然大波,方凡将精神病院的案件的真相写成报告后递交了上去,由于案件太过离奇。所以没有被报道出去,对外的解释是精神病院的某些化学药剂存在安全隐患才引发的大爆炸。 素康在得知方凡和章泽回来后,马上就感到了综合医院,接替二人照顾杨悦。方凡和章泽在经历这么多天繁重的工作后,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休息。得知他们要回家的婉璃,一早就在厨房忙活起来。方凡和章泽像两条死狗一样,一进门就瘫软在地。婉璃着急的上前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章泽马上惨兮兮的说道。 “亲爱的,我太累了,抱抱我。” 婉璃看出来章泽是装的,马上一脚蹬在章泽谄媚的脸上,章泽的双手还不停的向婉璃够着。婉璃转而对方凡说道。 “方凡,你没事吧?” 一语双关,方凡慢慢站了起来说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方凡拿起衣服走向卧室,婉璃开始数落章泽。 “你有病啊?你不知道现在方凡有多难受吗?秀什么恩爱。” 章泽边揉脸边委屈的说道。 “我这不是这么多天没见你,情不自禁嘛。” 婉璃看他那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又何尝不是惦念着章泽呢。婉璃转而柔声说道。 “你帮我看着点锅,别沸出来了,我去看看他。” 方凡走进卧室,卧室还是月涵去住院那晚的样子,被子团在床角,床头柜上放着月涵的马克杯,里面的水早已冷透。方凡忽然有一种感觉,月涵下一秒就会进入房间坐在他身旁,拿起那只马克杯一饮而尽,再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吻痕。突然房间的门开了,方凡连忙转头望去,原来是婉璃。 “方凡,房间我没收拾,也禁止月润和小狐进来。” “谢谢,月润知道了吗?” 婉璃摇了摇头。 “还没告诉他,我...” 方凡插话道。 “没事,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他吧。” “好,该吃饭了。” “我不吃了,我想休息下。” 婉璃点点头,轻轻的带上了门。婉璃出去后,方凡看见了梳妆台上他和月涵的合照,他起身坐在梳妆台旁,桌子上放着一把梳子,上面还有几根月涵的头发,他拿起梳子对着梳齿深深闻了一下,上面还留着月涵的味道,即便此时已变得如此冰冷。这时房间门又开了,方凡并没有回头,回头并不能见到他所期望的人,只会带来难以肩负的失望,他看着手中的梳子说道。 “我不饿。” 对方并没有回应,随即方凡听到了一阵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在镜子中他看见站在身后的月润,方凡连忙起身。 “月润。” 月润双手来回交叉,眼神飘忽不定,突然他抬起左手在自己头发上抚摸了一下说道。 “婴儿回来了,姐姐没有回来。” 两行热泪溢出方凡的眼角,穿过黑硬的胡渣,被划分成了几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落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再次摔开时已寻不到踪影。 月润坐在床边,原本交叉的双手慢慢抱住了双肩,他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奋力的说道。 “我...我是不...是很...讨厌...” 方凡听到这句话时大吃一惊,月润接着说道。 “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妈妈也...不要...我,现在...连...姐姐也...不见了...” 方凡突然慌乱起来,他连忙解释道。 “不,你姐姐没有不要你,她是世间最爱你的人。”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 月润突然暴躁起来,用手使劲打着自己的头,一边打一边拼命的喊着。 “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章泽和婉璃闻声连忙进入房间打算制止,却被方凡拦住了,方凡上前使劲按住月润的手,喊道。 “她死了,你姐死了。” 方凡感觉月润的双手没了抵抗的力气,方凡赶紧和月润保持一段距离。月润患有自闭症很不习惯和他人有肢体接触,此时月润的眼眶已微微泛红,突然他扑进方凡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方凡怀抱颤抖的月润,希望可以给他最大的安慰。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屋中却多了一份残缺。 方凡将月润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安顿他睡下后,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他不想再回卧室,转而躺在了沙发上。不知不觉中方凡竟然睡着了,梦中他又来到了那片荒芜的蒿草地。 枯叶空中旋几回,阴风掠过串肠杯。 哀嚎诉尽男儿泪,空山飘荡难追悔。 第六十五章 好久不见 只有在梦境时,方凡才能找到一丝宁静,即便这里一片荒芜,似大难后的废墟般毫无生气。他走向凉亭,洛森放下手中的古籍,方凡与他对面而坐。洛森为方凡满上一杯青茶,方凡端起眼前的茶细细品味,却感矜寡无味,所幸尚有一丝暖意流入心田。 洛森拿起茶壶又为方凡斟满,说道。 “所品是苦还是甜?” “无味。” “昨日池塘中的青蛙与我耳语,说它食食如蜡,我猜想它定是失了活着的味道。” 方凡抬眼看着微笑的洛森,他此时感觉洛森的笑容带着轻蔑与敌意,心中怒火丛生,却又好像爆发不出来似的,淡淡的说道。 “你笑吧,我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我一体,哪有嘲笑自己的道理,随我来。” 洛森带着方凡走过一座小桥,桥下溪水连连,水声阵阵,清澈如镜却不见一尾欢腾的青鱼,方凡驻足而停,手扶桥身,说道。 “怎么连一条鱼的影子都没有?” “不知躲去了哪里。” “我们去哪里?” “走到哪便是哪。” 方凡跟在洛森身后继续前行着,风较刚才小了些。行过小桥来到一片竹林内,方凡忽感竹林茂密,偶见几点光斑穿过叶隙,却不闻鸟儿鸣啼。 “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一片竹林?” 洛森回头看了看发问的方凡,微微一笑说道。 “此处本是你的心境,至于何物生,何物亡,皆取决于你的意愿。” “我的意愿?可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些啊。” 洛森笑而不语,继续前行。方凡满腹狐疑的跟在洛森身后,如若前面不是有洛森引路,方凡恐怕会在这片幽静孤寂的竹林中迷失方向,直至变成他们其中一员才感气顺神安。台阶越来越陡峭,忽然从远处传来几声钟鸣,洛森回头对方凡说道。 “快到了。” 方凡只觉走了千百万个台阶,气喘吁吁的看着洛森的背影,他步伐稳健,不慌不乱。方凡回头望去,那座本该甩于身后千万丈远的小桥竟又出现在身后,方凡突然大喊起来。 “我不走了。” “为何?” “走了半天还一直在原地没动。” “既然没动,那你为何喘声连连,大汗淋漓呢?” 方凡被问的哑口无言,想了一下之后指着那座小桥说道。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所见即真吗?” “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是吗?” 方凡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扔向了小桥,正当他以为自己可以用事实来说服洛森时,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只见石头穿过了小桥,不知撞到了什么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而小桥的样子却如一弯来回荡漾的碧波。方凡吃惊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 洛森笑着说道。 “我们该走了。” 方凡只好跟着洛森继续向山上走去,大约三炷香的时间方凡终于看见了最后一节台阶,当他踏上去时竟为眼前的景色所倾倒。一座气势恢宏的寺庙矗立在眼前,不时有钟鸣声从深邃的寺院中飘旋而出。方凡又转身看向山下,蜿蜒的小溪,高耸的植被,都被笼罩在白云之下,偶尔会有几只体型硕大的飞鸟穿梭其中。 “这是?” “你的心。还记得刚刚的小桥吗?” 方凡使劲点点头,洛森接着说道。 “所见未必为真,你的心有时也会骗你。化尘的往事就让它随风而逝,找到你活的意义。” “活的意义?” “不因仇生,何因仇死。” 方凡听得有些糊涂,他接着说道。 “你说眼见未必为真,那是不是月涵还活着?” 洛森淡淡一笑,这时突然身后的寺庙中又传出了震耳欲聋的钟鸣,方凡只看见了洛森的嘴在动,却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洛森指着方凡的心脏的部位,说道。 “先让这里活了。” 洛森说完后淡淡一笑,方凡忽感一阵眩晕,紧接着他回到了凉亭中,面前放着洛森的古籍,还有那盏冷透的茶水。方凡跑出凉亭,看见了那座小桥,他飞奔过去,谁知那座小桥突然消失不见,方凡身下原本的小溪变成了惊涛的漩涡,他掉入漩涡的一刹那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方凡看了看时间,早上6:23。他去月润的房间看了看,月润还在睡。随后方凡又敲了敲章泽和婉璃的房门,章泽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开门说道。 “早啊。” “收拾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去哪啊?” “找顾生。” 二人出门前,方凡嘱咐婉璃看好月润。随后二人赶往了综合医院,素康在门外的长椅上打盹。 “素康,杨悦怎么样?” 素康失望的摇摇头说道。 “还是没醒来。”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这种情况是麻醉药使用过量所导致的,而且麻醉药可能会影响杨悦的大脑,如果药劲儿过了还不醒的话就危险了。” 方凡点点头说道。 “那你就在这里看着杨悦,一旦她醒了就马上通知我。” “知道了。” “还有,让你调查的春梅的资料有进展了吗?” “没有,除了一份精神病院的登记表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 二人离开医院,章泽问道。 “你怎么还这么在意春梅啊?凶手不是绮蔓吗?” “是绮蔓没错,但我想知道她第一次和春梅遇见时到底在哪。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绮蔓。” “我想我们找到那个人后就不愁找不到绮蔓了。” 车子飞驰而过,没一会就到了假日酒店。章泽之前告诉顾生今天会来找他,所以顾生一直在酒店门口候着。 “凡哥、泽哥,你们来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问你点事。” 顾生带着二人来到员工休息室,现在正是上班时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您二位说,需要我干点什么事?” 章泽从资料薄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顾生,说道。 “这个女人你认识不?” 顾生端详了一会说道。 “不认识。” 方凡看着顾生问道。 “真的不认识?” “哎呦,自从上次领教了您二位的手段后,我哪还敢不配合,更不敢撒谎了。” “我姑且相信你,但你要带我们去见见鬣狗。” “我不认识鬣狗啊。” 话音未落,方凡一拳打向顾生小腹,顾生痛苦的双手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方凡蹲下身说道。 “刚刚你不是还说不撒谎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忘了?” “我真没有撒谎。” 章泽赶在方凡动手之前将顾生从地上提了起来,抓着他衣领说道。 “那天我们从温床走时,鬣狗的手下叫你去见鬣狗时的对话,我们可听得清清楚楚的。” 顾生央求着章泽放手,章泽将其丢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道。 “咳,我本不想招惹他们,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就说。鬣狗最擅长的就是搜集情报,但他有个缺点就是多疑。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对待他人的态度永远都是利用与利益。我带你们去可以,但到那里之后我就离开,你们自己去,而且千万别说是我带你们来的。” “听你这么说,你跟这个鬣狗的关系不一般啊?” “也没什么关系,就是帮过他几次。” 方凡本想追问,但考虑一下还是暂时作罢。三人来到三不管地带温床,顾生带了一顶长檐的鸭舌帽和一个黑口罩,还带着一副深色的太阳镜,连着装都换成了平时不常穿的样式,方凡和章泽一人带着一顶鸭舌帽,简单掩饰了一下。这里像他们三人打扮的人很多,那些人大多是为了躲避追账的账主,所以他们三人打扮成这样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方凡一边走一边留意着方向,进入温床后,先向南走了大约200多米,又向东走了500多米,再向南走了300多米,随后向西走了100多米,最后向北走了大概不到50米,三人停在一扇蓝色的大铁门前,顾生用脚使劲跺地转身便走。这是三人定好的暗号,只要顾生一跺脚就说明到地方了。 方凡上前敲门,过了一会门缝中露出半张脸,机警的说道。 “你们找谁?” “找死。” “出殡哪乘轿?” “红顶黑帘轿。” “几人抬轿稳?” “一鬼三人行。” “小鬼使几钱?” “六六天下平。” “阎王使几钱?” “万千不足以。” 里面的人打开门,对着方凡和章泽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刚刚那一段是顾生告诉他们的暗号,毕竟鬣狗是搞搜集情报的,小心驶得万年船。进入正堂后,屋中烟雾缭绕,很像晚清时的烟馆。鬣狗看了看二人,清了清嗓子说道。 “二位弟兄眼生啊。” 章泽摘下鸭舌帽后说道。 “刚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认不出我了?” 鬣狗闻声看去,惊道。 “小庄。” “还行,还不至于老糊涂。” 鬣狗突然紧张的说道。 “你来干什么?” “放心,狗叔,我们来只是和你打听一个人。” “我不认识,你们走吧。” 突然章泽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语气低沉的说道。 “我还没说是谁,你怎么就说不知道呢?” 显然鬣狗对章泽很是忌惮,于是说道。 “那你说吧,找谁?” 章泽将照片拿给鬣狗,鬣狗看了看说道。 “你们找她干什么?” “她和一起凶杀案有关。” 鬣狗叫人拿过一个本子,从上面抄了一个地址递给章泽。 “这人在这,你们可别说是从我这拿到的地址啊,这人可不好惹。” “放心,不会给狗叔惹麻烦的。” 方凡和章泽拿到地址后就离开了鬣狗那里,出来时方凡问道。 “章泽,鬣狗怎么那么怕你?”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不说也罢。” 方凡笑了笑,没想到章泽还有如此城府的一面,这倒和他平时的二哈人设有些不符。二人根据地址找到一处距离温床不远的小县城,又来到一条年代久远的小巷,前面再有50米左右就是那人住的地方了。 方凡和章泽发现一扇双开的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此时已经中午时分,二人决定先在旁边的小饭馆吃点饭,顺便等那人回来。方凡和章泽从中午坐到下午一直没见那人回来,饭店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问道。 “你们在等人啊?” 方凡上下打量了一下老板,看老板面相和善,于是指了指对面的饿挂锁的木门说道。 “我们在等这户人家。” “我说的呢。你们走吧,这户已经好久都没人住了。” 方凡和章泽大吃一惊。 “没人住?” “之前是有人住,但是前段时间中海市不是发生一件大事嘛,整个购物广场都毁了。说来也奇怪,从件事结束后就再也没见过这户人家出来过。” 章泽激动的问道。 “您认识他家的人吗?” “她来我这里买过几次饭,我记得是个50岁上下的女人。” 章泽拿出相片递给老板,问道。 “您看看是不是她。” 老板拿着相片仔细端详着,这时方凡突然注意到后厨的门帘晃动了一下。 “没错,就是她。” 方凡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准备说话的章泽。 “既然那户人家已经没人住,那我们就不等了。” 章泽听出方凡话中有话,随即和方凡离开了饭馆。这时老板突然对着后厨喊道。 “没事了,他们走了。”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饭馆,章泽问道。 “刚刚什么情况?” “那人就在饭馆里,但她避而不见。” “这下糟了,我们打草惊蛇,她会不会狗急跳墙,今晚就开溜了吧?” “放心,这不是打草惊蛇,而是引蛇出洞。” 方凡自信的说道。二人下午在县城里逛了逛,方凡注意到这里还有不少靠拉人力车讨生活的人,于是他上前和一位车夫聊了起来。 “大哥,最近生意怎么样?” 车夫热情的说道。 “还可以吧。老板,要车吗?” “不要车,但我会给你一下午的车钱。” 随即方凡给了老板一些钱,车夫连忙揣进怀里,问道。 “老板想知道些什么?” “你们一般工作到晚上几点?” “看游客啥时候回旅馆。” 这个县城虽小,但主要的经济来源是旅游业,县城中有很多名胜古迹,而且名胜古迹的位置相对集中,所以才会别出心裁的将人力车保留至今,不仅可以拉着游客更好的品悦景点的美好,还能解决一部分闲散人员的就业问题。 “今晚,你拉着我逛逛这条小巷吧?” “行,没问题。” 方凡和身旁的章泽耳语了几句,章泽就离开了。 2020年2月1日晚20:06 方凡身穿一件破棉袄,头戴一顶烂粘帽,裤子上的口子里窜出一些棉花,脚上穿着一双黄色的烂棉鞋。车夫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坐在后座上,这是方凡的计划,他伪装成车夫从饭馆门前走几趟,趁机观察里面的动向,但就是章泽找的这些旧衣裳实在夸张了,现在哪还有穿成这样的,他怕不是把哪个乞丐的衣服抢了吧。 过了一会只见章泽走进了饭馆,老板拿着菜单热情的走了过来说道。 “怎么晚上就您自己啊?” “你还记得我?” “刚半天不到的时间哪能忘了呢。” “老板,好记性,我那朋友有急事回市里了。” 老板忽然迟疑了一下,说道。 “哦...哦...您看看吃点什么?” “给我来个酸辣汤吧,我这胃里寒的慌。” “好嘞。” 没一会,老板将酸辣汤端了上来。章泽津津有味的喝着,哪成想居然越喝越困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老板看见昏倒的章泽,突然佯装着大喊起来。老板做作的表演,完全是喊给别的客人听。 “嘿...老六,你怎么睡这了?我扶你去后厨歇歇。” 话音刚落,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从后厨出来帮着老板将章泽抬到了后厨,所有的细节都被躲在店外的方凡看的清清楚楚,但此时还不是行动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微微一笑。 2020年2月1日晚22:12 老板拉下了卷帘门,方凡将车还给了车夫,又给了车夫一些钱,随后换好衣服后来到饭店附近。手机上闪烁的红点的位置一直没有变过,说明章泽还在那里。方凡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这里都是一些老旧的房子,方凡掀开房顶的瓦片,朝里面看去。只见章泽被绑在一张凳子上,先前面相和善的老板此时已换了一副面孔,手握尖刀逼问着章泽。 “说,你们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章泽信口胡说道。 “旅游啊。” 突然老板一拳打在章泽脸上,鲜血顺着章泽嘴角流了下来,章泽愤怒的冲着旁边吐了一口。 “你最好老实点。”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老杨,行了。” 那个叫老杨的男人向后退去,女人拿着一把刀在章泽脸上比划着并对章泽说道。 “你最好老实交代出你们来此的目的,当然即便你说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你们受到比迪儿痛苦千倍万倍的惩罚。” 时机恰到好处,方凡用力踏碎瓦片,从房顶跳了下来,将老板和女人吓了一跳,二人纷纷向后退去。章泽被灰尘呛得不停地咳嗽,方凡一把扯断了绑住章泽的绳子。烟雾散去后,方凡看着那个女人,双眼闪过一丝红光,幽幽的说道。 “梅姨,好久不见。” 第六十六章 杨悦的秘密 略显暗淡的灯管下站着四个人,灯管不合时宜的闪了一下。梅姨说道。 “我还没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了。” 方凡冷笑一声回道。 “哼,想必梅姨还在为王迪的事耿耿于怀吧。不过王迪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是你用毒害死我妻子,你就必须死。” 话音刚落,方凡双眼突然变得血红。方凡只是想震慑一下对方,如果想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但在报仇前还有些事情要弄明白。梅姨一脸茫然的说道。 “害死你妻子?你可不要信口胡说。” “哦?证据确凿你还想赖账不成?” “何来证据?” 方凡将春梅的相片扔给梅姨,梅姨看了看说道。 “这人是谁?” “别装了,此人会用毒,善于乔装。普天之下精通用毒与乔装的人除了你梅姨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吧。” “笑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道就只有我一人会用毒与乔装吗?你这摆明了是栽赃。” “看来不使用一些手段的话,你是不肯认了。” 梅姨虽然心中对方凡和章泽充满了千百般的怨恨,但她也明白二人的实力,如果正面对决的话自己和老杨绝对不是二人的对手。梅姨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用力摔在地上。顿时屋中浓烟四起,梅姨和老杨马上捂住口鼻向外跑。正当二人以为计谋得逞时,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梅姨,随即向后使劲一扔,梅姨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这种小伎俩对我没用。” 已经发动青蛇之力的章泽双眼发光,背后矗立着一截青蛇的幻影。倒是方凡被呛得不轻,连连咳嗽。 “你怎么...” “我是青蛇,你的毒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请你品尝一下我的毒液吧。” 章泽手掌中伸出一根布满毒液的獠牙,梅姨虽然奋力抵抗但獠牙还是扎进了她的脖颈动脉,毒液顺着血管迅速冲进了梅姨的心脏。老杨已经逃跑了,暂时不可能会回来。章泽将梅姨带到前厅餐桌旁,方凡还是不停的咳嗽,鼻涕眼泪一大把。 “老方,你还好吧?” “咳咳,太呛了,她怎么样?” “她中了我的毒,再盘问一遍吧。” “把她带回局里,用测谎仪问她。” “不用那么麻烦,我的毒液有测谎的效果,现在你问什么她就说什么,绝对都是实话。” 方凡看了看坐在餐桌旁的梅姨,此时梅姨双目呆滞,很像是丢了魂的样子,方凡轻声叫了梅姨一声。 “梅姨?” 梅姨转头看了看方凡,眼神中再没有刚刚的戾气,却泛着一丝混浊。 “章泽,你确定她这个状态不会胡说?” “放心吧。这和心理医生的催眠差不多。” 方凡和梅姨对面而坐,问道。 “你是否向春梅提供过催生的毒药?” 梅姨幽幽的说道。 “没有。” 方凡想了想,可能是自己问的方向不对,随即改口道。 “你认不认识绮蔓?” “不认识。” 方凡和章泽都大吃一惊,难道他们的分析错了?除了梅姨外,中海市还有谁会精通毒药与乔装呢? “老方,现在怎么办?” “把她带回局里,在整件事弄清前还不能放了她。” 2020年2月2日上午10:06 方凡和章泽昨晚连夜将梅姨带回了警局,经过一夜的时间梅姨已经清醒过来,她此时正拍打着审讯室的门大声喊骂着。 “方凡,章泽,你们两个小人,放我出去。随便冤枉好人,你们不得好死。” 警局被她吵得不得安宁,但方凡在办公室不慌不忙的看着文件,章泽捂着耳朵对方凡说道。 “老方,要不我干脆把她嘴堵上算了。” “别,那样肯定又会有人说我们不人道,等她喊累了就老实了。” 方凡吩咐看守的同事看好梅姨,但不许给食物,只给一些水。章泽在一旁听的,原来怎么没发现方凡还有如此腹黑的一面,可能经历一些大事后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这时方凡的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素康打来的。 “方凡,杨悦醒了,但情况有点不对劲。” 方凡和章泽马上赶到医院,只见杨悦在病房里上蹿下跳,像一只发疯的猴子。素康在一边束手无策的看着,但又生怕杨悦会伤到自己。看见方凡和章泽来了,就感觉像是见了救星一般。 “你们可算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找医生给她注射镇静剂啊。” “护士、医生被她打伤好几个了,现在没人敢进这个房间。” 方凡看见了素康脸上被抓破的痕迹,说道。 “这也是她搞得?” 素康委屈的点点头。 “这样的杨悦你还喜欢吗?” 素康使劲点点头。方凡笑了笑说道。 “那你就负责吸引她的注意力。” 素康开始在房间里对杨悦围追堵截,杨悦将这看做一场游戏,和素康玩的好不开心。就在这时方凡发动魇的力量,将二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就在杨悦要从床上跳到桌上的瞬间,方凡一把抱住了刚刚跃起的杨悦,她在方凡怀中拼命的挣扎,方凡的手臂被抓出了数道血印。章泽赶忙拿起旁边的镇静剂,一针注射进了杨悦的脖颈动脉。杨悦终于冷静下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三人将杨悦绑在了病床上。这时一个鼻青眼肿的医生走了进来,说道。 “方警官,请您另找别的医院,她现在的症状不在我们可以解决的范畴之内。” “嗯?什么意思?” 医生递给方凡一张化验报告,接着说道。 “她大脑中的神经组织受过很严重的伤害。而且掌管行动的区域和掌管恐惧的区域都受过强烈的刺激,也就是说她现在不仅运动神经发达,而且很容易受惊,受惊会导致她暴躁异常,从而攻击他人。” 方凡沉吟了半晌问道。 “这种情况一般会出现在哪种病人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疯子。” “难道就无法医治了吗?”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接着说道。 “恕我爱莫能助。” 素康在一旁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三人商量后只好先将杨悦安顿在郭建跃那里。方凡和郭建跃说了杨悦的基本情况后,郭建跃满脸愁容,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来回掐着下巴说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这个办法有一定的危险性。” “什么办法?” “用电击的方法将她的大脑初始化,就好像我们的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一样,这样一来就可以重新激活她的大脑。” “那你说的危险是什么呢?” “第一,就是患者可能会失去记忆;第二,就是患者可能会在电击过程中暴毙。”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谁也不敢拍板决定,素康问道。 “杨悦的家人呢?” “她是孤儿。” 素康突然说道。 “那我决定了,就按郭医生的办法来,任何结果我负责,如果杨悦不幸丧命,我愿意偿命。” 方凡拍拍素康的肩膀说道。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一起面对。” 这时镇静剂的药劲儿过了,被绑在病床上的杨悦又来了精神,可劲的挣扎着,病床被她晃得吱呀乱响。素康上前半跪在床边,左手握住杨悦的手,右手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你,你也不要放弃。” 杨悦竟然出人意料的安静了下来,慢慢用头发蹭着素康的右手,像一只乖巧的猫。素康慢慢将手沿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突然杨悦一口咬住了他的右手,还好素康的整条手臂都是机械的,否则就刚才的力道,不被咬掉也得留下一个深深的伤口。杨悦眼中透着一丝冷峻,还交杂着很多恐惧,不多时两行热泪竟顺着她的眼角滑了下来。郭建跃又为杨悦注射一针镇静剂,杨悦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这时方凡突然有个想法,他将郭建跃叫到一边说道。 “建跃,我有个想法。” “你说。” “让我和杨悦都保持睡眠状态,然后将我和她二人的大脑相连,这样我就能进入她的大脑了。” “你是说就像上次你父亲和你大脑相连那次一样?” “没错。” 郭建跃沉吟片刻说道。 “行是行,但我怕不稳定。当时你父亲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但此时杨悦的状态很遭,我怕在你和杨悦相连的过程中会出现差错,到时不光她连你恐怕都有危险。” “为了能知道杨悦查到了什么,我甘愿冒险。如果她醒后真的失忆的话,那我不知还要等多久。” “好吧,我会将你们全部带入超深度睡眠中,但你只有三个小时。” “明白。” 方凡对章泽和素康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二人都要陪方凡一起去,但都被方凡制止了。郭建跃准备好一切前期设施后,让方凡和杨悦同时躺在水中。水中可以给人以安全感,而且还会降低疼痛的影响。方凡对郭建跃点点头,郭建跃按下注射的按钮,一串透明的液体分别流进了方凡和杨悦身体。 方凡渐渐感觉意识开始模糊,当他再睁眼时眼前是一个池塘,斜上的空中擒着一点亮光,池塘中央有一个瘦弱的背影轻伏在书桌上,并传来瑟瑟的哭泣声。方凡想过去看看却不知该如何穿过池塘,他将脚伸向池塘,打算测测这水有多深,谁知脚无法伸入水中。方凡大胆的站在了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般。方凡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波纹向四周散开,不知荡漾到了哪里,很久都不见波纹回来。 方凡与那个背影越来越近了,瑟瑟的哭声越发清晰可闻。当他靠近书桌时,只见杨悦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方凡轻声喊了杨悦一声。 “杨悦,你在写什么呢?” 杨悦没有回应,依旧奋笔疾书着,边写还边用手护着,唯恐别人窥见自己的秘密。方凡看见桌面上还摆着一本笔记本,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见杨悦并没有阻止才安心的翻看起来,其中有一些用红笔标注出的内容。 ‘今天一个陌生男人带我出海了,早上海上风平浪静,下午却不知为何狂风大作。我讨厌这忽然变化的气候,就像讨厌自己善变的心情一般。男人并没有说我们要去哪里,不过我也不在乎,去哪都无所谓,我有我的法宝。’ 这段话像是个青春期的女孩写的,方凡翻开下一页继续看着。 ‘果不其然,我被丢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男人给我留了一些钱后就不见了,从今天起我就是无父无母的孩子,想想还真挺不错的,今天开始我就自由了。’ ‘这座城市的喧嚣吵得我脑浆滚沸,它们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快停下来。该死的声音,求求你安静一点。’ 方凡看到这里时,手心渗出了细汗,可见杨悦遭受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折磨,可折磨她的人会是谁呢?难道她在中海市有仇家? ‘做了警察之后连我的生活都已不同往日,愿这份宁静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方凡和章泽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搭档,他们就像一对隔世的怨侣,彼此相斥,却又相吸。’ 看来杨悦当了警察之后那个之前折磨她的声音就再也没出现过,但杨悦形容自己和章泽的关系时,却让方凡不由得菊花一紧。 ‘那个声音又来了,是我想的太美好了,它怎么肯轻易放过我?这件事非做不可,可后果将会是什么呢?’ 越往后方凡越看不明白了,但现在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杨悦在被某种声音折磨着,而且这个声音还教唆她做了一些她本不愿意做的事。 ‘幸好没有酿成什么太大的恶果,我应该想个办法扼制一下这个嚣张的声音了。’ ‘那个声音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我不得不求助心理医生。惠医生虽然年轻,但他的经验似乎很丰富,每次和他聊天时那个声音马上就消失了,不知这项治疗要持续多久。’ 笔记本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方凡将笔记本放回桌面上,只见杨悦依旧在奋笔疾书,方凡伸手拍了拍杨悦的肩膀。 “杨悦,我可以看看吗。” 这时杨悦的手突然停下了,然后微微抬了起来,方凡趁机将她手下的那个笔记本抽了出来,那一页上没有文字而是满纸黑乎乎的涂鸦。方凡翻开第一页,这里的内容同样用红笔标注了些内容,这些恐怕是对杨悦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我做了这件事的话,方凡知道了会怎么对我?我不敢想,这一切比主动犯罪还要恐怖,我和那个女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帮他们害她呢?’ 方凡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难道杨悦干过什么?她提到了自己,又提到了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难道是指月涵?方凡继续翻看着。 ‘在方凡的婚礼上我又见到了那个女人,看她安然无恙,我总算安下心来。’ 看来杨悦所指的那个女人的确是月涵,但从时间上看并不是关于这次月涵的死。突然方凡恍然大悟,杨悦所说的是那次梅姨给月涵打毒针的事。他记得当时自己从警局出来时,遇上了交通瘫痪,所以不得不跑着回家,耽误了不少时间,以至于没能赶在梅姨对月涵下毒前到家。原来是这样,交通瘫痪的是肯定是杨悦所为。 ‘我的内心愧疚无比,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方凡,但我必须表现得很自然。我真想撕开头皮,翘开自己的脑子将那个声音彻底扔出去,如果可以这样的话,我会轻松很多。’ 方凡长叹一声,看来杨悦也是被逼无奈, ‘今天警局来了一个名叫梅姨的嫌疑犯,她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没想到居然会是她。除了帮她我别无他法,我记下了她在墙上留下的血印,那是一张地图,按照上面的指示,我可能要忙上一段日子了。脑浆来回翻涌,这个梅姨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方凡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从这段话看来购物广场的那些炸弹都是杨悦安装的,当时方凡破解炸弹位置时所用到的地图就是梅姨留在墙上的血印。一直以来方凡都以为自己掌握着主动权,如今才明白是自己被人耍的团团转,更过分的是自己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造内奸。 ‘那个声音越来越频繁了,无奈之下我不得不做出鬼童病毒,但我必须给自己找一些保护。局长段枫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作为替罪羊再合适不过了。只要给他些男人都垂涎的好处的话,他一定会乖乖配合我。该死的声音不要再响了。’ 方凡想起来段枫临死前说的那个名字‘梁学’,当时他被自己掐着喉咙,恐怕他当时想说的人应该是‘杨悦’才对。细思极恐,杨悦究竟还干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那个声音好久都没有响过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惬意的时光,但我应不应该去自首呢?虽然那些都是别人逼我做的,但终归还是出自我手。’ ‘方凡最近似乎陷入了一起假项链案中,为了弥补过错我一定要帮他解决这起案子。’ 这里终于进入主题了,看来在龙峰事件过后杨悦脑中的那个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甚至想到了要弥补,看来她的本性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今天一个叫春梅的女人给我送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的竟是那条真的圣童临世项链,她还说要想解开谜团就去中海市精神病院。我一定要去,但我去之前一定要给方凡他们留一些线索。’ 方凡全明白了,杨悦是为了自己才以身犯险的,而那个时候正是月涵去世后,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想到这里时方凡内心中暗暗生出一丝内疚之情。突然杨悦站了起来,打飞了方凡手中的笔记本,一只手抓着方凡的衣领将他举了起来。方凡紧握杨悦冰冷的手腕,当他看向杨悦的脸时,竟发现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面印出了自己模样的镜子。 第六十七章 梅姨的礼物 方凡在半空中不停的挣扎着,双脚来回摆动,杨悦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变小。杨悦那张变成镜子的脸中印出了方凡狰狞的面孔,瑟瑟的哭声没有停止,杨悦的脸突然出现在上空。 “我们都一样,我们都逃不掉,它会不停的找到我们,然后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我们。” 说罢,刚刚瑟瑟的哭声突然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方凡用双手捂住耳朵,但那声音穿过了手掌,又穿过了耳膜直达脑干。杨悦松开了手,方凡落入黑色的池水中,池水不再如履平地,周遭的压力让他的四肢动弹不得,方凡在池中不停的下沉。气泡从眼前慢慢上浮至水面,方凡忽感下沉停止了,周围出现一片柔和的光亮,他四下看了看,原来没有沉到池底而是一双大手将他托了起来,方凡平躺在手心中,这时杨悦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们永远逃不掉...” 突然那双大手开始合拢,方凡全(shēn)动弹不得,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捏碎。大手无(qing)的合拢住,方凡最后一眼看见了更多的气泡上浮到宁静的水面。 病(chuáng)上的方凡开始奋力挣扎起来,章泽和素康赶忙上前按住了方凡,郭建跃当机立断的切断了方凡和杨悦的连接。 “老郭,方凡怎么样?” “目前看来一切正常,过会应该就会醒。” 方凡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那状态就像溺水得救的状态一样。方凡发现三个人都神(qing)紧张的看着自己,就问道。 “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刚才差点把旁边的仪器掀翻。” 章泽接着问道。 “老方,你看见什么了?” 方凡喝了口水,沉吟了一会将自己在杨悦脑中所看到的东西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章泽生气的说道。 “原来杨悦一直是叛徒。” 素康一口回绝道。 “你听不出来杨悦是被(bi)的吗?” “你还(ting)怜香惜玉的,被害的人又不是你。” “我就知道杨悦是被(bi)的,别的我不管。” “你...” 方凡本来就头痛(yu)裂,再被他俩一吵就疼的更厉害了,于是大声说道。 “好了,别吵了。从杨悦脑中的记忆来看,她应该是遭到了梅姨和王迪的毒手,所以才会被那个声音一直控制着。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梅姨问清楚。” 郭建跃上前问道。 “那杨悦的手术还做不做?” 方凡考虑了一下,说道。 “先让她睡吧。等我从梅姨那边了解完(qing)况后再定。” 三人离开郭建跃那里后直接回了警局,看管梅姨的同事说道。 “方凡,听你的,一直没给吃的,就给了点水,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嚷嚷了。” “好的,辛苦了。但还有件事麻烦你。” “尽管说,什么事?” “帮我买些(rou)包子,再来四碗地道的油泼面。” “没问题。” 没一会,同事拿着方凡要的吃的就回来了。三人拿着这些吃的进入了审讯室,梅姨面冲墙侧卧着打盹。这么长时间没吃饭,哪里睡得着啊。突然梅姨闻道了食物的香味,马上就坐了起来,顺着味道的来源处看去,却看见了方凡三人。梅姨随即又躺下了,那架势的意思是即便老娘饿死,也不吃你们的食物。章泽刚要说话就被方凡拦住了,随后将油泼面的盒子打开,又降(rou)包都掰开,食物的香味顿时充满了整间审讯室,方凡得意的说道。 “来,我们一起吃。” 素康突然明白了什么意思,心中感慨方凡这厮也太残忍了吧。章泽在一旁坏笑的说道。 “这听话的人呢,永远都能享受最舒适的待遇,至于那些像茅坑中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人只有受罪的份。” 章泽咬了一大口(rou)包,边吃边故意吧唧嘴说道。 “哎呀,这(rou)包怎么这么香,一口下去全是油。” 方凡在一旁故意将吸溜面条的声音调到最大分贝,梅姨恨得牙根痒痒,这时她突然坐起来骂道。 “你们几个王八蛋,要吃就滚出去吃,我迟早要在你们的猪食里下毒,毒死你们。” 素康不紧不慢的说道。 “方凡,这算不算恐吓啊?” “当然算。” “那她可要在这里多住几天喽。” 梅姨重新躺倒愤愤的喘着粗气。一会功夫后三人吃的风卷残云,方凡看着桌上第四碗油泼面说道。 “你要是肯告诉我一些事,这碗面就是你的。” 梅姨连头都没回的说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大不了饿死。” “好骨气,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识相一点。” 说罢,三人离开了审讯室。接下来的几天里每(ri)三餐都在审讯室吃,梅姨已经饿得快要出现幻觉了,她小声的说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刚拿起筷子的方凡突然邪恶的笑了一下,放下筷子,拿起一些食物放在梅姨面前说道。 “早这么配合不就没事了嘛。” 梅姨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阵风卷残云后,梅姨终于恢复了体力,眼神中再次充满了仇恨的目光,说道。 “你们还是太嫩了。” 方凡拍手笑道。 “不是我们嫩,是你老(jiān)巨猾。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对付小人的手段就是先把自己变成小人,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shēn)。” 方凡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在梅姨面前晃了晃,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的束手就擒,所以在你刚刚的食物中加了些作料。这瓶就是解药,放心药力不会很大,等你说完后我就给你解药。” 梅姨恶狠狠的说道。 “没想到你如此卑鄙。” 方凡蹲下(shēn)猛然靠近梅姨,(yin)冷的说道。 “都是跟你学的,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让你比现在痛苦一万倍。” 梅姨自认此时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任其发落。梅姨长叹一声,说道。 “你们想问什么就说吧。” “你当年生的孩子在哪里?” 梅姨听到这个问题时突然吃惊的看着方凡,但马上又回避了方凡的视线,略有停顿的说道。 “夭折了。” “那你和杨悦是什么关系?” “谁是杨悦?” 听到这话的素康突然站了起来,恨不得一拳打死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方凡伸手挡在了素康(shēn)前,接着对梅姨说道。 “就是被你很王迪百般折磨的那个女孩。”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素康火气难忍,一拳将墙壁上打出一个大洞,章泽连忙劝说道。 “冷静点,冷静点。” 方凡将杨悦的照片扔给梅姨,说道。 “现在是不是有点印象了?” 梅姨看了看照片说道。 “不认识。” 方凡突然在梅姨面前又晃了晃那个小瓶子,梅姨马上缓和了下来,说道。 “好,我说。” “你和杨悦是什么关系。” “她只是迪儿培养的傀儡。” 方凡用一种怜悯的口气说道。 “没了?” “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替你说。你原名叫梅雪枝,1989年9月曾在中海市人民医院诞下一名女婴。女婴出生当晚就被偷走,随后你继续回到王天成家中当佣人,但后王天成死后,你带着王迪出来漂泊,后来遇见了龙峰,龙峰才带你们回到了万悠岛。其实龙峰并非好心,其实他是冲着你去的。杨悦其实就是你当年生下的女婴,而龙峰就是杨悦的父亲。” “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先前被龙峰抓走的周宏泰掌握了龙峰所有的资料,只需要将杨悦的dna结果和龙峰的一对比就能看出来。所以,你刚刚一直在撒谎。” 梅姨默不作声的将头垂了下去,方凡接着说道。 “最可怕的是你居然面对王迪折磨你的女儿这件事会没有做出任何反对的举措,龙峰更是助纣为虐。以至于杨悦完全沦为了你们帮助龙峰实现他目标的工具。” 梅姨突然激动的大喊道。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反对,但在龙峰的强迫下我又有什么办法,他的(yin)暗是你们所无法想象的。在他心中除了白静以外,其余的人都可以无条件牺牲,甚至是他的女儿。” “那现在就请你详细说说吧。” “那晚我生下女儿,结果醒来后就发现女儿不见了。我像个疯子一般四处寻找,但最后还是无果。后来我不得不回到王天成家继续当佣人,谁知后来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qing)。龙峰将我和迪儿带回了万悠岛,在那里我见到一个陌生却又非常熟悉的女孩,她的眼神总会向我传递一股暖流,可能这就是母女连心吧。后来我质问龙峰是不是他偷走了我的女儿,没想到他当时理直气壮的承认了,我当时想带着女儿离开万悠岛,但是却被龙峰发现了,他将我囚(jin)在毒房,却没想到我活了下来,而且掌握了如何用毒。 当我从毒房出来的那天,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儿,后来从迪儿那得知女儿被龙峰送回了中海市。于是我就去中海市找到了女儿,结果并非暖人的大团圆,而是女儿的冷眼相对。龙峰将我描绘成一个恶毒的女人,抛下自己亲生骨(rou)自己快活的女人。无论我怎么做女儿始终不肯原谅我,可我才是那个最惨的人不是吗?从那天开始我便狠下心不认这个女儿,但那也只是一时生气。后来王迪背着我偷偷给女儿注(shè)了病毒,将她培养成一个傀儡。龙峰知道后不仅没有制止,而且还很支持。因为这样可以加快龙峰实现他得到凤珠的计划,可以早(ri)复活他的白静。当我知道时为时已晚,病毒已经沁入女儿的大脑,所也就没有再做什么。” 梅姨说完后长叹一声。方凡和章泽还有素康,三人满脸愁容。方凡将现在杨悦的(qing)况告诉了梅姨。 “现在杨悦(qing)况很危险,你有没有办法救她?” “我可以见见她吗?” 素康愤然说道。 “现在你想见她了?现在你把她当女儿了?” “不,不是。我已经不配再做母亲,我只是想弥补一下我的过错。”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带你去也可以,但你可别想耍花样。” “不会的,我一定听话。” 为了救杨悦什么办法都要试试才行,假如最后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再按郭建跃说的做。在去往郭建跃那里的路上,章泽小声问方凡。 “老方,你怎么知道龙峰和杨悦dna的事啊?” “我哪里知道,我诈梅姨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杨悦绝对和梅姨有关系,而且梅姨先前还生过一个女儿。所以我才诈她。” “现在杨悦的事基本算是解决了,但还是没有提问者的线索。” “别急,我猜提问者马上就要联系我们了。” 几人到了郭建跃那里,杨悦还在睡着。梅姨看见病(chuáng)上的杨悦,突然激动的哭了起来。看起来并不做作,看来不管再恶的人心中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反之亦然。只见梅姨将自己的手和杨悦的手割破,然后伤口对着伤口紧紧相握,随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打开瓶盖后在杨悦人中那里抹了一下,又在自己人中那里抹了一下,没多久梅姨就昏了过去。 梅姨也来到了那片池塘,她和方凡看见的景象差不多,梅姨没有犹豫径直向轻伏书桌的杨悦走了过去。窄窄的肩膀正在剧烈颤抖着,双手来回擦拭着眼泪,眼泪不停的落在面前的笔记本上。梅姨心中一阵绞痛,张开双臂抱住了杨悦颤抖的肩膀,哭声渐渐停止了,杨悦在她耳边喊道。 “妈妈。” 梅姨使劲点点头。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杨悦慢慢将头转向梅姨,同样是一张没有脸的镜子,梅姨不慌不忙的用双手捧住杨悦的脸,然后轻轻亲吻在她的额头上。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杨悦脸上的镜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哭泣的五官。眼泪顺着香腮落在池面上,激(dàng)出层层波纹。梅姨轻轻问道。 “孩子,你能原谅我吗?” 杨悦慢慢起(shēn),一直哭泣的五官不见了,转而幽幽的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好孤独,好寂寞。直到遇见了王迪,她是我的恩人,虽然她对我用毒,但我并不怪她。毕竟连知道真相的母亲都无动于衷,对我不闻不问,我又何必去怪一个外人有多残忍呢。那些(ri)子王迪的声音在我脑中不停的响,虽然头痛(yu)裂,但却再也不会被孤独与寂寞啃食我的理智,那些(ri)子虽痛,但也幸福。” 杨悦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你的确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不得不去恨你,至于原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对不起,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你。” 现实中的几人看见了杨悦眼角有眼泪流出,而且仪器上显示她的血压正在慢慢升高,可见此时杨悦(qing)绪有些激动。 梅姨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说道。 “孩子你就可怜可怜妈妈,原谅我吧,难道你要看见我死在你面前吗?” “放下吧,让我们都体面一些。” 这时梅姨将匕首高高举过头顶,杨悦突然抬手将她手中的匕首打在一旁。梅姨喜出望外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我只是怕你脏了我的地方。” 杨悦边说边转(shēn)回到书桌旁,梅姨在她(shēn)后失神的说道。 “没错,我是脏。我是一只人人唾弃的臭虫,我不配做你的母亲,更不配做人。” 现实中,梅姨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杨悦的(qing)况很稳定。章泽拿起水盆对着梅姨就泼了过去,梅姨醒了过来。方凡将梅姨抱到旁边的病(chuáng)上,她渐渐缓醒过来,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说道。 “直到最后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一旁的素康说道。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方凡示意素康不要再说下去了。梅姨看着天花板,想着过去的事。第一次在王天成家遇到了那时的龙峰,那是她此生见过的最俊朗的男人,(ting)拔的眉宇间带着一丝邪气。虽然有些可怕。但这也正是(ài)(qing)中少有的刺激感,于是她主动接近龙峰,但又保持一段距离。那时龙峰沦为了王天成的阶下囚,她主动请缨照顾龙峰的(ri)常起居,龙峰的话虽然不多,但每一句都会撞响梅姨心中的大门,久而久之她便无法自拔的(ài)上了这个男人。但好景不长,王天成决定放过龙峰,这样一来原本梅姨和龙峰的朝暮相惜变成了翘首以盼。梅姨不敢再回想下去,(rè)泪顺着眼角落在枕边,就像她之前很多个夜晚所经历的那样。 梅姨悄悄取出一颗毒药含在嘴里,她轻声呼唤方凡。 “方凡,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方凡考虑了一下说道。 “你就说吧,我听得见。” “我只告诉你一人。” 方凡犹豫了一下,走向梅姨,将耳朵伏在梅姨嘴边。 “送你份礼物,让你也体验一下我的生活。” 说完后,梅姨咬破了口中的毒药,毒液顿时在全(shēn)蔓延开来。方凡诧异的看着自己(xiong)口的注(shè)器,里面的液体已经顺着血液流进了方凡的(shēn)体中。方凡将注(shè)器拔掉狠狠的摔在地上,随后方凡恶狠狠的看着病(chuáng)上死相恐怖的梅姨。 方凡感觉一阵眩晕,章泽连忙扶住方凡,问道。 “老方,你怎么了?” 方凡没说话,只是双手在胡乱的抓弄着什么,可他面前什么都没有。章泽对着郭建跃大喊道。 “老郭,你快来看看方凡这是怎么了?” 方凡顿时感觉心仓中一阵翻涌,红色的戾气从中破壁而出,一阵(rè)浪袭遍全(shēn),方凡随即昏了过去,一双血红的双眼在暗中注视着此时在方凡(shēn)边手脚慌乱的人们。 第六十八章 提问者的邀请 2020年2月15(ri)上午9:33 方凡醒来时看见章泽和婉璃在(chuáng)边说话,他使劲撑起(shēn)子靠在(chuáng)头。章泽看见方凡醒了过来,连忙说道。 “老方,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5天了。” 方凡难以置信的看着章泽,说道。 “5天?梅姨到底给我用了什么药。” “建跃说就是一些普通的安眠药,没什么大碍。” “哦,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天下太平。” 这时方凡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就好像有人用一根长长的针从自己脖颈一直扎进了脑子,再在脑中反复的搅动着。方凡手捂痛处躺倒在(chuáng),痛苦的喊着。章泽和婉璃在一旁不知所措,但没多久后方凡就恢复正常了。 方凡此时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双臂颤抖着重新将(shēn)体支撑起来,章泽赶忙上前搀扶着他。头痛感消失不见后,方凡想起了梅姨最后的那句话,‘送你份礼物,让你也体验一下我的生活。’礼物的意思无非就是那根扎在方凡(xiong)口的针,但体验梅姨的生活会是什么意思呢?方凡一时间猜不透其中的玄机。下午婉璃回家了,家中还有月润和小狐需要照顾,章泽在医院陪方凡。 “杨悦的(qing)况怎么样了?” 章泽收起手机,与方凡目光对视了一下说道。 “梅姨死后,杨悦就醒了过来,精神状态不算太好。” “她知道梅姨去世的消息后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当时出奇的冷静,只说要尽快下葬。” “看来杨悦对梅姨早已没有母女之(qing),甚至比对一个陌生人还要冷酷。” “活该,要是换做是我,我也那样对她。”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章泽起(shēn)开门,只见杨悦和素康站在门外。杨悦面无血色,看样子也是刚刚恢复没多久。素康在一旁小心搀扶着,杨悦慢慢坐在方凡(chuáng)边,说道。 “方凡,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方凡抬手打断了杨悦的话,说道。 “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也是被人下毒控制了,所以才不得不做那些事。放下那些过去的事,我们还要面对今后的事,提问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对绮蔓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绮蔓?” “就是之前去你家找你的(chun)梅。” “我只知道她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等我到精神病院后我就被埋伏的怪物袭击了,随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方凡轻叹一声,扭向窗边看着外面嫩芽抖枝的树木,几只麻雀围绕着树枝来回嬉闹,方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章泽,你帮我开下窗。” 章泽不明其意的打开了窗户,一阵清扬的空气吹进了房间,方凡马上感觉神清气爽。所有的烦恼都在慢慢向下沉淀着,仿佛连月涵此时都已经复活,就坐在窗外花坛的长椅上捧着一本她最喜欢的书,长摆的洋裙随着早(chun)的风轻抚而动,齐肩的长发被她轻拨至耳后,当方凡唤她名字时,月涵露出清雅的微笑。 不知何时泪珠滴在了洁白的被子上,留下一个圆形的印记。方凡抬手擦拭一番,又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 “要是我们能像窗外的麻雀一样自在,也便不必如此奔忙了。” 杨悦心中一阵难安的说道。 “方凡,我该怎么做?” 方凡闻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 “没什么,你不用有压力,就像往常一样就好。素康,你带杨悦回去休息吧。” 杨悦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章泽拦住了。素康扶着杨悦慢慢向病房门走去,这时方凡看着杨悦的背影突然说道。 “杨悦...我还能相信你的,对吧?” 杨悦使劲点点头,以至于自己一阵眩晕。 “那就好,那就好...” 素康扶着杨悦回到了病房,章泽关上门后,问道。 “老方,你还打算继续用杨悦?” “她只是个受害者。” “我们谁不是呢?你、我、婉璃、还...还有月涵。” 方凡摆摆手说道。 “月涵的仇我一定会报的,但是也不能被仇恨蒙蔽了本该宽容的内心。” 这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方凡和章泽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是二人谁的手机在响,这时方凡突然想起来。 “在我上衣的口袋里。” 章泽拿出来一看竟是在精神病院的那部手机,打这个电话的只有一个人,提问者。 “方凡,新的游戏开始了,这次你要是依旧能全(shēn)而退的话,我就告诉你凤珠的下落。” “奉陪到底。” “好。” 挂断电话后,提问者发给方凡一张相片。相片中有一个男人被倒吊在天花板上,男人头上被一块黑布紧紧包裹着。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短讯,‘2月18(ri)下午16:55,在梅特港乘坐美杜莎号客轮前往东泉岛。条件依旧是不许使用超自然力量,否则全船的人都会给你俩陪葬,到了东泉岛后会有下一步指示。’出发的时间是三天后,目的地是东泉岛。 “老方,你现在的状态能去吗?” “没问题。但在我们走之前要先查一查这些信息。” “什么信息啊?” “梅特港、美杜莎号、东泉岛。” “明白,我现在就去查。老方,在出发前你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方凡点了点头,躺在(chuáng)上闭目养神。两天后方凡从医院回到了家,虽然已经基本痊愈,但还会偶尔头痛,而且头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那股疼劲儿上来时,连止疼药都无法抑制,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用凿子在脑中雕刻一块石碑一般,叮当的响声在脑中来回不停的回(dàng)着。方凡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养伤,傍晚时一个快递员送来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张美杜莎号客轮的船票。还有一把小钥匙,依照钥匙的样子判断,它可以开的的那把锁应该不会很大,很像是小型储物柜的钥匙。这时,一阵钥匙开门的声响传来,章泽抱着一些东西在门口大喊着。 “老方,快来搭把手,我抱不住了。” 方凡快步走了过去,接过章泽手中的东西,问道。 “这都是什么啊?” “都是为我们明天出发准备的啊。” 自从精神病院一劫后,章泽很在意临出门前的准备,哪怕是一场简单的外出郊游,他也要带好万全的防护措施。 “这是电棒、充气式皮划艇、紧急水下呼吸器、还有潜水镜、水下压力测试仪、水下指南针...” 章泽一件一件展示给方凡看,方凡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这是确定美杜莎号会沉是不?” “那可说不准,要是到时候船上出现什么怪物的话,我们就只能跳海了,也没准提问者那个变态在船上安装了炸药呢。” “赶紧闭住你的乌鸦嘴。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梅特港就是市东的一个小港口,总有一些旅行船只在那里停靠。美杜莎号你猜是那家公司的客轮?” 方凡看着章泽兴奋的眼神,故意大声说道。 “哎呀,不会是卓曼家的吧?” “对对对,就是卓氏集团的客轮,可以容纳1000人呢,而...” 突然章泽感觉背后有一丝寒意,他慢慢回头看去,只见婉璃正在他(shēn)后摩拳擦掌。 “婉璃,我们这次是有任务,不是出去玩的。” 章泽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婉璃的忌惮,婉璃将手指握得嘎嘎响,说道。 “我又没问你,你紧张什么呀?” “我这不是怕你乱猜嘛。” “那你就是说我小心眼喽。男人果然每一个好东西,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嫌弃我了。” 章泽百口莫辩,婉璃接着说道。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吧?” 说罢,一个背摔就把章泽摔倒在地,然后骑在章泽腰上拿着抱枕一顿猛打,几分钟后婉璃拍拍手站了起来。开心的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 “哎呀,饿了。今天吃点什么好呢?” 方凡看了看沙发那个一直属于月涵的位置,心中顿时一阵空落落的。每逢遇到婉璃吃醋暴打章泽的时候,屋子中总会充满月涵爽朗的笑声。但愿这次前去东泉岛可以顺利得到凤珠的下落,尽快复活月涵,但真的可以很顺利吗?方凡心中突然忽上忽下的担忧。这时章泽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 “哎呦,老方,你故意的吧。” “恢复的(ting)快的嘛。” “被自己女人打几下不叫事。” 婉璃在厨房喊着章泽。 “章泽,你过来。” 章泽马上一溜小跑,跑进了厨房。 “啥事呀?” “你把这个拿给卓曼,是她喜欢吃的苹果酱。” 章泽突然泪眼汪汪的说道。 “亲(ài)的,你太好了。” “现在知道我好了呀。你要是敢对卓曼有一点非分之想,看我怎么修理你。” 婉璃边说边对章泽比划了一个剪刀手的手势,章泽突然下意识的捂住了下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后颤巍巍的说道。 “你放心,婉璃。我肯定老老实实的,办完案子马上就回来。” “谅你也没那个胆儿。好了,去叫方凡吃饭。” “好嘞。” 章泽来叫方凡时,发现他已经抱着月涵的枕头睡着了。 2020年2月18(ri)下午16:50 婉璃将方凡和章泽开车送到港口,方凡拿着行李下了车,婉璃随后对章泽说道。 “章泽,这几天我心里一直不踏实,这次你们一定要小心点。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人都要完好无损的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放心吧。” 章泽亲吻了婉璃一下,婉璃脸颊绯红,(jiāo)嗔道。 “行了,快走吧。” 这时婉璃看见了从贵宾通道上船的卓曼,她大喊道。 “卓曼,卓曼。” 卓曼闻声转头,两人用力挥手致意,随即婉璃对章泽说道。 “你可记住我对你说了什么了。” “全记住了,不许想入非非,一定老老实实。” 方凡在一旁催促道 “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至于的啊。我就算豁出命也把章泽给你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方凡一抓章泽衣领后面就把他拖走了,婉璃微笑着送两人离开,但心中那丝不安却没有消散。 通过安检后方凡和章泽找到了自己的客舱,内部环境很不错,两张单人(chuáng),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吧台,吧台里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国外名酒。当然这并不是两张船票的力量,而是卓曼特意安排的。知道方凡和章泽要乘坐美杜莎号的时候,卓曼也心血来潮的想乘船出去游玩一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章泽放下手中收拾一半的行李去开门。 “卓曼,你来啦。” “我来看看二位贵宾有什么需要的。” “哪里的话,你给安排的已经很好了。我以为我们要像当初受压迫的黑奴一样挤在船底呢。” 卓曼挥手打了章泽一下,随后走到方凡面前。 “方凡,月涵的事我很遗憾,当...” 方凡打断卓曼的话,说道。 “都过的事了,别提了。” 卓曼点点头,坐在一旁,气氛有些尴尬。章泽突然说道。 “卓曼,你这次去干什么呀?” “我是去偷懒的。每天都是压死人的工作,我都快崩溃了,这不看见你们要乘坐美杜莎号嘛,我就借机来凑凑(rè)闹。” 说罢,卓曼做了个鬼脸笑了起来,随后说道。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旅游了?而且还不带婉璃,是不是要去干坏事呀?” 说道婉璃是卓曼对着章泽调侃起来,章泽连忙辩解道。 “哪有,我们是去办案的。” 突然卓曼兴奋的说道。 “什么案子啊?带我一个呗。” “算了,这次太危险。” 卓曼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方凡突然插话道。 “卓曼,你对东泉岛了解吗?” “东泉岛?我就知道普吉岛。” 方凡一脸无奈,卓曼接着说道。 “我想船长应该比较了解这条航海线上的岛屿吧。” “你带我们去见见他吧。” “没问题。” 卓曼带着方凡和章泽去往船长室,一路上许多人见到卓曼时都毕恭毕敬的,章泽小声说道。 “原来的卓大小姐变成女王了呀。” 看着章泽嬉皮笑脸的德行,卓曼使劲在章泽后腰上掐了一把,章泽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卓曼温柔的看着章泽,说道。 “哎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舒服的很。” 卓曼笑嘻嘻的说道。 “那就好。” 卓曼敲了敲船长室的门,里面说道。 “请进。” 三人推门而进,船长见到卓曼时连忙起(shēn)。 “卓总好,不知您也在此次出行中。” “亨特船长,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些事想跟您了解一下。” 卓曼一改刚才活泼调皮的模样,此时完全是一股女强人的气场,方凡和章泽与亨特船长握手致意。亨特船长今年50多岁,是名外籍华人,他很早就来到中海市工作,现在依然是外籍,主要是这里的国籍实在是太难入了,幸好自己有航海的本事,也不至于被驱逐出境。亨特船长倒了四杯威士忌,四人对面而坐。 “不知二位想知道些什么?” 方凡说道。 “不知亨特船长对东泉岛了解多少?” 亨特刚刚端起酒杯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随即放回到茶几上。他对方凡打量一番后说道。 “二位要去东泉岛?” “没错。” “不知二位可否知道黄泉?” 章泽突然说道。 “难道是人死后必走的那条路吗?” “正是。传说东泉岛虽无路,却通达四方,最幽深的一条路可以直达黄泉路,所以东泉岛也被人称为亡人岛。所有过往船只对那里都是敬而远之的。” 方凡接着问道。 “难道就一直没有人上去过吗?” “当然有,世间不乏探险之人。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个落魄的伯爵用自己最后的资产购买了一大匹奴隶,和一些生活物资上了那座岛。那本是一座孤岛,没人清楚岛上的(qing)况,伯爵命人在那里建造了一座伯爵府。说来可笑,既是无人岛,却有伯爵府。后来怪事就发生了,或许是伯爵等人的到来惊动那里的未知力量,一段时间后伯爵带去的所有人都无故死亡,而伯爵也不知怎的就失踪了。后来听有无意间登岛的人说,每到午夜之时就会看着一行人排着队向海中走去,而且看着看着自己就会(qing)不自(jin)的跟着那些人一起走,据说那些无意间登岛的人只回来了几个,而那几个人也都在回来后没多久就变得疯傻痴癫。” 亨特说完后喝了口酒,随后点燃一支雪茄细细品味起来。方凡沉吟一会说道。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回来之后是正常的吗?” “自从那个伯爵的传说出现后倒是有很多前去探险的人,但后来就全都杳无音信了。” 章泽吞了口吐沫小声说道。 “老方,要不我们回去吧?” 方凡没理会章泽,起(shēn)与船长握了握手,三人离开了船长室。 “章泽,看来你的充气皮划艇要派上用场了。” “你不会是说我们要自己划船到那里吧?” “你没听刚才船长的意思不会靠近那座岛吗?” 卓曼突然说道。 “放心,我一定将你们送到那里。” 章泽心里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突然客轮的二楼传来嘈杂的叫喊声,三人闻声连忙赶去二楼,很多人将一个房间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三人扒开人群挤进去一看,只见客舱内满墙的血迹,白色(chuáng)铺被鲜血浸透,(chuáng)铺上只剩下死尸的下半(shēn),而上半(shēn)竟已不知所踪了。 第六十九章 诡异的面具 由于突如其来的死尸,船上的乘客陷入了恐慌之中。这时章泽站在一张桌子上喊道。 “大家安静一下,我是警察,我会尽快查清事(qing)真相,找到凶手。现在请各位都回到自己房间,请勿走动。” 众人边议论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突然一名男子大声哭喊着。 “天惩降临了...” 随后就跑掉了,章泽马上让卓曼找几个人将那个大喊的男子控制住。方凡一直在案发的房间内,满墙的血迹并未让他感觉不适,他反而看着这些血迹越感兴奋,那种对鲜血的渴望正在心中一点点被唤醒。章泽突然从后面拍了方凡一下,方凡猛地回过神来。 “老方,发现什么了?” “还在看。血迹喷洒的方向有些奇怪,整个房间几乎全被血喷溅到了,唯独门上没有,而且这里有一处很明显的痕迹。” 章泽顺着方凡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地面上有一大片血迹,按照血迹的形状分析它肯定会溅到墙上,可墙上却什么都没有,地上的血迹像一块切开的蛋糕一样,原本应该完整的血迹另一半却不见了。这时章泽发现旁边的衣柜门的内侧有血迹,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柜门,突然一股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死尸的上半(shēn)就在衣柜中。而柜门内侧的血迹刚好和地面上的血迹组成一块完整的血迹。 “老方,你看。” 方凡过来看了看,说道。 “难道凶手是打开柜门杀害了死者,然后将尸体扔进了衣柜中,再借机逃跑?” “或许是这样,但这凶手的杀人手段也太残忍了。” 方凡和章泽将尸体从衣柜里搬了出来,将上半(shēn)和下半(shēn)放在一起,打眼观瞧死者最少得有200斤上下,致命伤为被人拦腰斩断,整条脊椎骨连接在上半(shēn)。让人奇怪的是伤口处并没有整齐的切痕,更像是被人生生扯断了一般。 方凡和章泽核对了一下死者信息,死者名叫岳明洋,男,今年43岁,此次和妻子一起出来度假。方凡将岳明洋的妻子叫了过来,她现在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般。方凡让她坐下,连说了三遍她才反应过来,小心的坐在椅子边上。 “你叫什么名字?” “丁惠。” “你与死者的关系是夫妻?” 丁慧轻轻点了点头。 “你丈夫在中海市从事什么工作?” “我们都是下岗职工,在自家小区里开了间小超市。” “那你知道你丈夫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啊。他平时为人老实,也不会偷(jiān)耍滑。” “他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没有,就是平时(ài)抽烟,酒都很少喝。” “你丈夫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丁慧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丈夫从小就受到了老一辈人的影响,相信世间有鬼有神,而且对那些算命先生的话深信不疑,有时明知是错他依然要去做。最近我们的女儿生病,看了很多医生都不见好转,但是一回家她就如同被什么东西吓到一样躲进墙角,无奈之下只好让她一直住院。” “你们女儿住在哪家医院?” “中海市综合医院,506病房。” “506?” 方凡又问了一遍,丁慧点了点头。当时杨悦住在505,那岂不是就在杨悦的隔壁吗?方凡深吸一口烟,说道。 “你接着往下说。” “突然有一天,有个女人来到了病房,说是会相面算卦,除病除灾。我丈夫本来就信这些,这女人突然造访更被他当成了是上天的恩赐。那个女人说女儿是被五鬼缠(shēn),要想驱除五鬼必须要用东泉岛的神泉水,神泉水不仅能治病还能延年益寿。我丈夫一听这些,立马就来了精神,随后买好船票就要去东泉岛,谁知会发生了这种事。” 丁慧说完后掩面而泣。丁慧的哭声虽然很惨,却显得异常做作,不时的还会偷瞄方凡和章泽的反应。方凡所幸就坡下驴,配合丁慧的剧本演下去。这时卓曼将章泽叫了出去,方凡让丁慧先回去休息。方凡觉得丁慧的口供太像是一个事先编好的故事,先不说那个突然出现的算命的女人,就连自己女儿的病(qing)都没有说清楚。如此拙劣的剧本和丁慧漏洞百出的演技摆明是做给方凡看的,如果丁慧就是凶手的话她不可能会这么傻的主动吸引警方怀疑自己,难道她还有别的什么目的?这时章泽走了过来,说道。 “老方,岳明洋的尸体已经被简单处理了一下,我们现在在公海,卓曼的意思是将我们送到东泉岛之后,他们会立即返航。” “嗯,但我想在到达东泉岛之前就搞定这件案子,我隐隐觉得这件案子就是为你我准备的。” 突然方凡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找到卓曼,问道。 “卓曼,这艘船的目的地是哪里啊?” 卓曼被问了个大睁眼,一时语塞。 “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卓曼挠挠头说道。 “我们去问问亨特船长。” 三人刚准备去往船长室的时候,突然就在发生命案的旁边房间传来一阵凄惨的尖叫声。方凡马上跑了过去,推开门一看鲜血如喷泉般从脖颈处喷洒到周围的墙壁上,丁慧的人头滚落到了方凡脚边,此时正双目圆睁的看着方凡。章泽和卓曼也跑了过来,方凡突然喊道。 “卓曼,你别过来。” 但为时已晚,卓曼已经跑到了门口,但下一秒就被吓得躲进了章泽的怀里,章泽将卓曼护在(shēn)后,向房间里观望。旁边的第一目击者跌坐在地,托盘中的饮料洒了一(shēn)。方凡将她扶起来问道。 “是你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服务员明显是还没有从恐惧中恢复过来,惊恐的双眼还不停的向房间里面瞟,随后颤抖的说道。 “是我。” “她怎么会在这个房间?” 卓曼突然说道。 “是我临时安排的,他们夫妻的房间已经那样了,所以我就将她临时安排在这里了。” 方凡进屋检查了一遍尸体,只见丁慧的伤口处和岳明洋的伤口基本相似,丁慧的头也没有整齐的切痕,很像是被人生生扯下来一样。突然方凡注意到丁慧的左手上拿着一张纸条,方凡拿过来看了一下,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方凡又拿过丁慧右手的手机,难道刚刚丁慧要打电话,但手机的画面停留在短信界面。莫非丁慧发完短信后就马上删除了?这时手机突然来了一条新的短信,是银行发来的汇款信息,信息显示刚在5分钟前一笔巨款打进了丁慧的账户。方凡连忙联系了素康。 “素康,你帮我查一查岳明洋和丁慧这两个人,还有一个银行账号,再查一查在中海市综合医院有没有一名叫岳欣的女孩,大概17,8岁的样子。” “明白。” 丁慧的尸首和岳明洋收敛在一起,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团聚了。随后三人照原计划来到了船长室,其实卓曼刚刚就一直奇怪,船上连续发生两起命案,为什么亨特一直都没露面呢?他们敲了一会门,竟无人应答。这时副船长从旁边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说道。 “卓总好。” “亨特船长呢?” “船长在办公室啊。” “船上刚刚发生的事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啊。” 卓曼突然一想这艘美杜莎号全长大约500米,上下三层,船长办公室在靠近船头的位置,而命案发生的地方在船后方的休息区,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 “你有船长室的钥匙吗?” “有一把备用的。” “打开门,我要见船长。” 副船长马上拿出钥匙打开了船长办公室的门,几人顿时傻眼了。只见船长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被鳞片覆盖的雕像。船长的死相太过离奇,不管怎么死都还能接受,但这一(shēn)的鳞片未免有些太诡异了。副船长连忙走过去查看船长的(qing)况,突然副船长惊恐的跌坐在地,指着船长的尸体惊慌失措的说道。 “它来了,它来了。” 卓曼大声喝道。 “冷静点,什么来了?” “蛇妖,蛇妖。” 章泽听后有点不快,就好像在说他一样,但现在着节骨眼也不能说什么。卓曼虽然害怕,但关键时刻却显现出了成熟的领导力,说道。 “别慌,你先去掌舵,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副船长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卓曼一(pi)股坐在了沙发上,长叹一声。 “先是两名乘客,现在又是船长,到底要死几个人才罢休啊。” 方凡思考了一下说道。 “副船长刚刚说蛇妖,难道他们之前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吗?卓曼,你是第一次坐这艘船吗?” “是啊。” “这艘船你们集团从哪里买来的?” 卓曼沉吟半晌,略显为难的说道。 “其实这艘船是一艘打捞上来的沉船,经过改造后又重新下海航行。” “沉船?你详细说说。” “先前一支大型探险队发现了一艘名为赞索比号的沉船,随后那些人将其打捞上来,经过十多年的翻修和改造才变成了现在的美杜莎号,随后卓氏集团以高价购买了美杜莎号,而此次正是美杜莎号时隔多年后第一次下海航行。” 方凡听后大吃一惊的说道。 “第一次?为什么提问者会知道美杜莎号第一次下海的事(qing),难道他真的是无所不知不成?” 卓曼好奇的问道。 “什么提问者?” 方凡故意岔开了话题说道。 “难怪副船长会说它来了。” “老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赞索比号的传说你们不知道吗?” 两人都纷纷摇头,方凡解释道。 “那先要从一个传说说起,从前有一对恋人,这对恋人他们有一位共同的挚友,这位挚友是一名颇有造诣的手艺人。在他们死后,挚友用他们的鲜血铸造了一个面具,面具分为男女两半,分别是这对恋人的侧脸,合在一起时就是接吻的模样,象征着他们的(ài)(qing)永不腐朽。 后来这位挚友去世后将面具带进了棺材,并由自己生前饲养的一条蛇看管着自己的坟墓,久而久之那条蛇虽未曾吃过任何东西,却奇迹般的存活了数百年。后来一些得知这一传说的强盗都觊觎那个面具,于是就组织起来去往埋葬面具的坟墓,他们果真在那里见到了那条蛇,经过连续几天的战斗,大蛇最终死在那些强盗手中。强盗带着面具心满意足的走了,但从那时起大蛇的恶灵就附在了那个面具上,形成了一种诅咒。 几经辗转后这个面具被一位富豪得到了,富豪将面具用船送回自己的国家,而这艘船正是赞索比号。可谁知这艘船在返航的途中沉了,据说当时过往的船只看见了赞索比号的船(shēn)被一条粗大的蛇缠绕起来,蛇吐着信子看着船上那些哀嚎的人们,直至赞索比号沉入海底。多年以后当赞索比号被打捞上之后,却没有找到那个诡异的面具。” 章泽和卓曼表(qing)各异的听着,卓曼问道。 “难道现在的美杜莎号也和当年的赞索比号一样被诅咒了?” “按理说当诅咒物从载体上消失后,那诅咒也会跟着消失。如果真像副船长说的那样的话,就说明这个面具此时还在这艘船上。” 章泽和卓曼顿时满脸吃惊,这时副船长突然跑了进来说道。 “不好了,船体失控了,现在船会沿着一条路线一直前进,直到撞到那里。” 方凡着急的问道。 “最后撞的地方会是哪里?” “东泉岛。” 章泽在一旁骂道。 “果然都是提问者那个疯子搞的鬼,折腾我们俩不说,难道这次要拉上整船的人陪葬吗?” 方凡来到驾驶舱,只见所有的设备都在正常工作,但船体就是不听使唤,很像在被什么东西拖着向前走一般。这时章泽悄悄发动了青蛇之力,他看向船头的方向,只见一个黑色的蛇头附在船头吐着信子,章泽再向周围看去,周围是黑蛇一圈圈粗壮的(shēn)体。这时船舱中又传来尖叫声,章泽收起青蛇之力跑了过去,只见刚刚的服务员已经(shēn)首异处。方凡闻声也赶了过来,他口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提问者。 “方凡,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不许动用超自然力量,难道你想让所有乘客死在你们手中吗?哈哈哈...” 方凡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喊道。 “章泽,你刚刚是不是使用青蛇之力了?” 章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小心的点点头。方凡没有责怪他,轻轻拍了拍章泽的肩膀,说道。 “都是提问者搞的鬼,不过我们会(ting)过去的。” “什么意思啊?” “我刚刚有接到了提问者的电话,他知道了你在使用超自然的力量,所以才会出现这具死尸。” 这时素康突然打来电话。 “方凡,你让我查的事我都查清楚了。” “结果怎么样?” “首先那个银行号是假的。其次岳欣的确住过院,但不是综合医院。” “那是什么医院。” “中海市精神病院。” “什么?” “而且另外两个人,岳明洋和丁慧也都是中海市精神病院的病人。岳明洋和丁慧是夫妻,岳欣是二人的独生女。” “精神病院在上次就炸毁了啊。” “哦,忘了跟你说,他们的住院时间是09年,当时这个岳欣是17岁。” “那现在这三口人呢?” “岳明洋和丁慧都已死亡,而岳欣则是失踪。”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方凡像被雷劈了一样,拿着手机的手不停抖动,章泽见状上前问道。 “老方,素康怎么说?” “我们又被提问者耍了,丁慧和岳明洋上船时就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难道又是绮蔓在玩控尸术的把戏?” “嗯,就目前的(qing)况来看应该是这样。”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方凡看了看被鳞片包裹住的船长说道。 “拖延时间。提问者和绮蔓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一整船人的(xing)命,而我们刚好成为了这场屠杀的目击者。” “我还是没明白。” “美杜莎号的目的地本不是东泉岛,船长之前也说过很多船只会避开东泉岛。所以想让这艘船直达东泉岛的第一要素就是除掉碍事的船长从而控制整条船,而岳明洋和丁慧的死恰好给凶手提供了足够的作案时间,而且我还注意到了一点。” “什么啊?” “要想控制死尸,那控尸者一定就在尸体的附近。” 章泽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绮蔓就在这艘船上。” “没错。我现在也终于想明白了,岳明洋和丁慧的尸体并不是被什么东西扯断,更不是被什么刀器斩断,而是通过尸体的自爆。” “自爆?” “尸体开始腐坏时,腹腔会出现大量混浊的气体。我想绮蔓就是(cāo)纵这些混浊气体,使其能量最大化,从而发生自爆。” “原来如此。那绮蔓要这一船人的(xing)命是为什么呢?” “我们毁了精神病院后她最缺什么?” 章泽想了想说道。 “最缺...实验体。” “没错,如果她的计划成功的话,那这一船人都会变成她制造怪物的工具。” 这是章泽注意到卓曼一直没有过来,他连忙跑回了船长办公室,现在(qing)况危急,他可不想卓曼会在这时候出现任何差错。当章泽推开船长办公室的门时,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小门跑了出去,而卓曼已经昏倒在地。章泽顾不上去追那个人影,赶紧将卓曼抱了起来。 “卓曼,卓曼。” 章泽用力摇晃着卓曼,这是章泽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手持尖刀的人影,缓醒过来的卓曼看见那个人影突然将章泽扑倒在地,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尖刀之下,就在尖刀刺下的一刹那,手持尖刀的人影却直(ting)(ting)的倒了下去,方凡晃动着手里的木棍看着紧紧抱着的二人。 “老方,幸亏你来了,要不卓曼就危险了。” “幸亏我来了,才能看到一场好戏。” 突然章泽和卓曼意识到此时的动作有些失态,卓曼连忙将章泽推到了一边,说道。 “我...我们,看看这人是谁。” 三人将人影头上的头罩摘掉后大惊失色,竟然是他。 第七十章 青子 被绑在沙发上的副船长渐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面前坐着三个人,三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副船长扭动着(shēn)体,大声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方凡(yin)冷的说道。 “放开你?再让你伤害卓曼不成?” “我伤害卓总?怎么可能,你们不要冤枉人。” “证据确凿,你别想抵赖。” 副船长接着狡辩道。 “那你说我什么要伤害卓总?” 方凡竟然一时语塞,的确现在所掌握的证据还不多,本想诈一下副船长,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副船长此时一脸委屈的看着三人,方凡心中竟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难不成自己真的错怪了好人?但卓曼摘下他的头罩时,三双眼睛都看见了头罩下的那张脸的确是副船长无疑,肯定不会错的,副船长一定在隐瞒着什么。方凡清了清嗓子,接着问道。 “当我们跑出驾驶舱的时候,你都干了什么?” 副船长回忆了一下说道。 “我依然在想办法如何控制船(shēn)。” “驾驶舱中有监控吗?” “有。” 方凡转(shēn)对章泽和卓曼说道。 “你们去现场维持秩序,现在千万不能乱,我和副船长去查看监控录像。” 章泽和卓曼点点头就离开了船长室,卓曼出门前眉头紧蹙的看着副船长,副船长与卓曼四目相对,眼神中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副船长如此的表现倒是让方凡有些意外,如果副船长真是凶手的话,那他一定会不自觉的回避卓曼的眼神,但此时副船长的举动并非刻意做作,而完全是自然流露出来的。 突然方凡挡在了卓曼和副船长中间,随后卓曼和章泽出去了。见两人走远后,方凡小声对副船长说道。 “你真的不是凶手?” “当然。” 方凡指了指船长室的监控摄像头,说道。 “这个监控录像能看吗?” “跟我来。” 副船长将方凡带到监控室,监控室中一共有五台电视,副船长主动解释道。 “这艘船上一共有200多个摄像头。除了客房内,几乎全船的大部分地方都可以从监控中看到。” “先找出刚才我们走后的监控。” 副船长找出了刚才方凡和章泽跑出驾驶舱的监控,只见当二人跑开后,副船长和卓曼一直在驾驶舱,过了一会后卓曼走了出去,想必应该是回到了船长室,而副船长一直独自一人在想办法派除故障。突然正常的画面变成了满屏的雪花点,大约一秒后屏幕又恢复正常了,这时画面中的副船长头上戴着一个头罩,手握尖刀走出了驾驶舱。 副船长吃惊的看着方凡,眼中写满了匪夷所思,方凡没有急于下结论,淡淡的说道。 “再把同一时间船长室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副船长一通熟练的(cāo)作后就调出了船长室的监控。画面中卓曼从驾驶舱回到船长室,径直走向了船长的尸体,她俯下(shēn)观察着什么,碍于摄像头的角度问题,没有拍到。卓曼在走向沙发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她(shēn)体中蹿了出去,卓曼此时突然昏倒,恰巧这时章泽推开了船长室的门发现倒地的卓曼连忙将其抱了起来,没一会就看见副船长拿着尖刀站在了二人(shēn)后。 副船长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在监控录像面前又迫不及待的为自己辩解,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凶手。” 方凡打量了一下副船长,说道。 “在铁证面前,你最好不要抵赖。” 说罢,方凡伸手将监控室的门重重的开上了。章泽和卓曼安排人手将那具服务员的死尸也收敛好,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别再死人了。这时一个年轻人跑过来和卓曼说道。 “卓总,那个疯子抓到了。” 章泽好奇的问道。 “什么疯子啊?” “就是那个大喊天惩什么的疯子嘛,方凡要我安排人去抓的啊。” 章泽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哦,对对对。那人是干什么的啊?” “我们去问问就知道了。” 章泽和卓曼来到一个小房间,门口站着两名(shēn)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看样子像是保镖,见到卓曼来了,先是微微鞠躬,随后连忙打开了房间门。其中一个保镖对卓曼说道。 “卓总,此人有些暴躁,您看是不是由我们来问?” “不必了,我要亲自审问他。” 那个男人蜷缩在一张椅子上,浑然不觉有两个人进入了房间。男人双手抱着双腿侧靠着椅背,将头放在双膝之上。章泽纳闷他是怎么做出这个姿势的,卓曼将(shēn)边的椅子重重在地上摔了一下。男子猛然惊醒,他看了看卓曼突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章泽过去将男人重新扶坐在椅子上,卓曼拍着桌子问道。 “你是谁?” 男人惊恐的抓着章泽的胳膊,章泽感觉自己的(rou)快要被这个男人掐掉了。他连忙拍了拍男人的手背,示意他别那么用力。男人将脸躲藏到章泽的手臂后面,偶尔会偷偷的瞟卓曼一眼,章泽使劲抽出自己的胳膊,蹲下对男人说道。 “你别怕,你只要说出自己的(shēn)份就行了。” 突然男人小声嘟囔道。 “青子。” 章泽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青子。” 这次章泽听清了男人的话,原来他叫青子。随后章泽又引导的问道。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洗碗的。” “你是船上的工作人员?” 青子摇摇头,继续说道。 “我在饭馆洗碗。” “那你坐船是要出去玩吗?” “回...回家。” “你家在什么地方?” “娘说过了海就是。” 章泽判断青子的智力似乎有些不正常,但简单的对话还可以。这时卓曼更加不耐烦了,将桌子拍的连连作响。章泽都有些奇怪于卓曼的变化,先是邻家小妹,又是职场女强人,现在有点像(bi)供女魔头了,卓曼到底有多少副面具啊?卓曼大吼道。 “你刚刚为什么要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青子被卓曼吓得呜咽起来,又连忙抓住章泽的胳膊,一边抓一边向章泽怀里钻。章泽在唇边比划了一个(jin)声的手势,卓曼暂时压住了火气。章泽握住青子的手,小声问道。 “青子,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喊啊?” 青子凑到章泽耳边小声说道。 “有蛇,还有鬼。” 章泽不由得大惊失色的看着青子,随后问道。 “你能看见?” 青子点点头,这是卓曼竟然从旁边一个健步跑了过来将青子踹倒在地,青子哭喊着钻到了桌子下面,章泽忙上前阻拦。 “卓曼,你这是干什么?” 卓曼没有理会章泽,指着青子骂道。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青子哭喊道的更厉害了。章泽用力晃动了一下卓曼,大声训斥道。 “你给我适可而止,他就是害怕而已,你不至于这样刻薄吧。” “如果船上有鬼有妖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你知道我和我的集团将面临着什么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章泽一时语塞,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了,于是缓和了下(qing)绪说道。 “刚刚是我太着急了,你别生气,这里交给我。” 章泽伸手在卓曼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慰。谁知卓曼愤怒的甩开了章泽的手,转(shēn)摔门出去了。卓曼出去后,章泽把青子从桌下扶了出来,让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并吩咐门口的保镖去拿了些水。章泽接着问道。 “难道你能看见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青子怯懦的点点头,章泽为了进一步确认接着问道。 “你能见到鬼吗?” “嗯,刚才那个女人就是。” 章泽苦笑一下说道。 “刚才那个姐姐只是有点着急了,她可不是鬼,她平时很温柔的。” 青子抬头看了看章泽,指着章泽的手臂问道。 “疼吗?” 章泽笑着说道。 “不疼。青子,你是不是有(yin)阳眼啊?” 青子突然双目圆睁吃惊的看着章泽,随后又小声的嘟囔道。 “娘说这是鬼眼,被人发现的话会被人瞧不起。” “怎么会。谁敢瞧不起你我就帮你揍他。” “娘...娘说打人不好。” “对对对。青子,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青子眨着双眸看着章泽,这双眼宛如两颗钻石,熠熠生辉却又清澈洁净。 “什么忙?” “在这艘船停下之前你一直跟着我,然后把那些你能看见,但是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位置告诉我,可以吗?” 青子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借助青子的能力找到面具除掉缠绕着船(shēn)的黑蛇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章泽对门口的保镖说明了(qing)况,从现在开始青子归他负责了。章泽带着青子找到了卓曼,青子见到卓曼时,依旧不敢上前,总是躲在章泽(shēn)后。卓曼也不主动搭理青子,但凡青子有触怒自己的地方就是一通大骂。 章泽虽然和卓曼说明了青子的能力,但卓曼似乎并不买账。章泽也只好更加小心的看着青子,不让他和卓曼有任何接触。这时方凡走了过来,章泽和卓曼带着青子正在大厅里休息。 “老方,那个副船长怎么样?招了吗?” “招了,他对自己袭击卓曼的事实供认不讳。” 章泽顿时心中火起,骂道。 “他胆子也太大了,敢对卓曼出手。” 方凡淡淡的说道。 “他已经被我关起来了,现在我们要优先寻找面具的下落,毁掉面具后才能除掉缠绕船(shēn)的黑蛇。” 章泽将青子的事和方凡一五一十的说了,青子的能力或许可以帮助他们找到面具的所在位置。突然章泽问了方凡一个奇怪的问题。 “老方,你说要是把那个面具带在脸上的话会怎么样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别人如果带的话肯定是凶多吉少,但要是你带的话兴许会降服它。” 章泽顿时兴奋起来,说道。 “这话怎么说?” 方凡压低嗓音说。 “因为你是青蛇呀,你那上古神力总不至于输给一条小黑蛇吧?” “那倒是,要不是提问者以全船人的(xing)命相威胁,对付这条蛇妖简直易如反掌。” 章泽灵机一动说道。 “老方,不如我们拼一把怎么样?我发动青蛇之力迅速解决掉这条蛇妖,那样我们不就能将船开到安全的地方了吗?” “不可能,你忘了刚才的服务员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刚一发动青蛇之力,服务员就(shēn)首异处了。可见提问者一直在监视着我们,而且不止提问者兴许还有绮蔓,总之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万事小心为妙。” 方凡看了看外面似乎静止的海面,说道。 “还有大约48小时就会撞向东泉岛。” “那我们就一定要赶在这之前找到面具。” 突然青子大叫起来,卓曼被吵得捂住了耳朵,章泽连忙抓住了青子的双肩,问道。 “怎么了?” “有蛇,蛇。” “哦,别怕,它在外面进不来的,而且你帮我们找到面具之后,就可以赶走这条蛇妖,到时候你就成英雄了。” 原本惊慌的青子,慢慢冷静了下来,没想到章泽在安慰人这方面还有两下子。三人带着青子来到船长室找线索,想必亨特船长也对赞索比号很了解,况且他又是航海(ài)好者,兴许在这里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亨特的办公室还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整间屋子的装修都是木质的,如果不出去的话很可能以为自己正坐在一间木屋中,宽敞的办公桌上有一本航海(ri)志,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剑鱼标本,尖尖的鱼嘴下方有一张航海图,亨特在上面做了一个叉子的标记,仿佛是藏宝的地方。 右手边有一个书柜,上面大部分是中国名著,关于航海的书却是少之又少。方凡拿起桌子上的航海(ri)志,翻开的第一页上写着:‘献给此生最(ài)的玛利亚。’船长的死相顿时浮现在方凡眼前,他突然有一种希望亨特深(ài)的玛利亚已经去世的心(qing),如果玛利亚还活着的话,当她得知亨特去世的消息的话岂不是会悲痛(yu)绝。方凡长叹一声,翻开了航海(ri)志,以下是航海(ri)志的内容。 1988年5月6(ri) 今天是我第一次乘船,我被水手们的勇气与力量深深折服,他们白天像勇猛的战士一般去征服大海,一到晚上便醉醺醺的看着海上的星星思念自家窗台上的苹果派。佐伊是个老水手了,他也是船长最信任的人,但可惜这些年却一直未能成为大副。在一次的聊天中我发现了他为什么没能成为大副,原来他心里住着一个向往自由的孩子,难道当上大副会失去自由吗?况且海上的生活难道还不够自由吗?当我问完这个问题时,他递给了我生平第一杯烈酒。 1988年5月20(ri) 经过几天的海上之旅我们终于在一个小港口靠岸了,船长让水手们去岸上搞些补给回来,而他带着我来到一个又香又臭的地方。香味来自哪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们脸上的脂粉,臭味来自男人口袋里叮当乱响的钱币和久(ri)未换的(chuáng)单。船长大方的邀请我了一起享受天下最美味的荤腥,我虽有些蠢蠢(yu)动,但还是抑制住了裤裆里的躁动,我红着脸跑了出去,(shēn)后的那些人也笑红了脸。 1988年5月23(ri) 我不得不再次打开我的(ri)志,因为今天的美好绝对值得记录下来。我在一个集市认识了玛利亚,棕色的长发散发着肥皂水的香味,碧蓝如海的双眸在我心中激起千层浪花,我承认最终将我魂魄猎去的是她醉人的微笑,皓齿红唇点燃了我心中的(qing)愫,我希望将我最珍贵的东西作为祭品献给这位灼灼动人的女神。可在她递给我一根胡萝卜的时候我看见了她手上的戒指,这绝对是世上最糟糕的暗示。我就像她手中的胡萝卜一样,她似乎在说‘拿着胡萝卜,快滚蛋。你这个肮脏的水手。’最后我没敢看她的双眼,我怕那里会有轻蔑溢出。 佐伊的勇猛不止体现在巨浪来临之时。他上前主动与玛利亚搭话,几番询问后得知玛利亚的丈夫居然已经去世了。随后佐伊将我推到玛利亚面前,当我直视她的双眼时才发现它们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清澈,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我愿意做漩涡中的沉船。 1988年6月5(ri) 我与玛利亚经过了好几个惊涛骇浪的夜晚,我如一艘小船在她的漩涡中学习生存的技巧,她则为我的勇猛而开心不已。分离的(ri)子还是来临了,我想带玛利亚共赴大海,但她似乎更中意陆地,不过她说她愿意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等我回来。那是我们不成文的约定,不知能否兑现。 1988年6月19号 海面看似平静,但越平静的地方越会孕育出惊人的危险。我和佐伊喝的酩酊大醉,头顶的月亮告诉我已经是午夜,突然一艘挂着白色破洞船帆的船向我们靠近,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船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当船向我们靠近时我看见船头上写着赞索比号,我当时怀疑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这艘船不是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沉入大海了,但当它撞上我们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我眼花而是货真价实的赞索比号,只不过从上面跳下来的不是海盗,也不是遇难的船员,而是一具具面色惨白的尸体,佐伊唤醒了所有熟睡的人。勇猛的水手并不惧怕这些枉死的怨鬼,他们提着刀为怨鬼们送上最后一丝告慰。 似乎怨鬼才得到了大海的恩赐,他们在水手们的刀下(shēn)首异处,却在下一秒重新站了起来。佐伊在冲上去之前交给了我一张海图,上面的红色叉子尤为显眼,我还记得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只冲我笑了笑。我在他(shēn)后大喊他名字的时候他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怨鬼利爪,我与海图一起跳进了大海,当我从海平面探出头大口呼吸时看见了赞索比号的船头上有东西在微微闪光,我很好奇那会是什么东西,但现在还是先逃为妙。所幸我在大海中找到了船上的酒桶,漂回了玛利亚(shēn)边。在她的笑容中我又(ài)上了陆地的生活,或许此时我与佐伊都已经找到了属于我们的自由。 1998年12月3(ri) 我很难想象将玛利亚下葬后我第一件渴望的事会是大海。十年生活的琐碎已经耗尽了我的耐(xing),也耗尽了玛利亚的生命,除了(ài)她我找不到别的理由离开这片陆地,我该去哪里? 1999年1月5(ri) 我喜欢这个地方,我与他们的长相没有什么不同,但这里的女人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玛利亚的美丽。 这时章泽突然叫了方凡一声。 “老方,你快看。” 只见书柜后方开了一条缝隙。 “这是怎么弄的?” 章泽指了指书架旁边的立式地球仪,说道。 “我刚才轻轻一转,这个书柜就开了一条缝。” 方凡伸手去拉书柜,没想到这书柜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最后只好二人合力才将它打开,打开后发现是一面需要四位密码才能打开的暗门,章泽挠挠头说道。 “怎么又是密码啊?” “别犯愁,密码就在这本航海(ri)志中。” 这时青子对着另一面墙发呆,随后指着墙喊道。 “这里有东西。” 众人纷纷看去,就在这时那面墙上突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 第七十一章 青子的怒吼 墙上无端生出很多鳞片,而且这些鳞片正以很快的速度不停在船长办公室中蔓延开来,青子被这些鳞片吓的不敢动了,只得在原地发呆。幸好在千钧一发之时章泽上前将青子向后拽了过去,二人踉跄摔倒,章泽大喊道。 “老方,把青子拉走。” 方凡连忙上前将青子连拖带拽的拉向一旁,鳞片冲向了倒在地上的章泽,章泽向旁边连连翻滚几圈才躲开了鳞片的袭击。这时方凡带着青子还有卓曼已经跑出了房间,就在章泽跑出来的一刹那,鳞片已经侵蚀了整间办公室。卓曼上前关切的问道。 “章泽,你没事吧?” “没事。” 方凡和章泽对视一眼,说道。 “看来蛇妖要同化这艘船。” “什么意思?” “这些是蛇鳞,蛇妖恐怕要将我们变成他的同类。” “难道船长是因为这个才死的吗?” “不是,船长死的时候蛇妖还没有发动攻势。” 这时方凡看向卓曼,接着问道。 “卓曼,你刚刚在船长尸体上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啊,我一直就没有接近过船长的尸体。” 方凡不再追问,平淡的看了一眼卓曼后,转而向青子问道。 “青子,你刚刚在那面墙上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一个发光的人脸。” 几人都大吃一惊,难道是面具?可现如今船长室已经进不去了,先不说无法破坏那被坚硬的蛇皮牢牢覆盖的墙壁,现在连人体直接接触蛇鳞会发生什么后果都不清楚。方凡又看了看船长室,发现那些蛇鳞似乎有生命一般,蔓延停止在了旁边的副船长办公室门前,看来它所针对的只是船长,可船长已经死了,那又何必这样呢?方凡突然说道。 “章泽,你带着他们去船上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被蛇鳞侵蚀的地方,我在附近看看。” “你自己当心。” 说罢,几人开始分头行动,卓曼带着两个保镖去二层查看,章泽和青子去三层查看,整个一层交给了方凡。几人走后,方凡来到了副船长办公室,此时副船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画着什么。 “画的怎么样了?” “基本已经完成了。” “很好,你将重要的地方都拍下来,然后发给我。” “你确定这样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的,我处理好就发给你。” 突然方凡在副船长办公室看见了和船长办公室一样的地球仪,说道。 “你这个和亨特船长那里的地球仪一样?” “我这只是个摆设。” 突然副船长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连忙低头接着做手里的工作。方凡狐疑的看着副船长,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和亨特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们是挚友,也可以说是亨特带着我走上了航海这条路,当时我从海洋学院毕业,那时亨特已经是环绕地球好几圈的船长了。一次有幸的机会我听到了他关于航海知识的讲座,结束时我和他聊了很多,虽然我们年龄上相差很多,但在对大海的崇敬与(rè)(ài)上却惊人的相似,于是我申请去他的船上工作,亨特欣然答应。” “亨特自己有船?” “当然,他虽然在给卓总打工,但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隐形富豪,他的家族当年可是海上的商业霸主,光大型商船就有几十艘,几乎垄断了当时的海上贸易。” 海上的商业霸主,这时方凡想到了那个关于赞索比号商船的传说。于是问道。 “难道赞索比号是他家的?” “你怎么知道?亨特对你说起过吗?” “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赞索比号是他家当时最大的一艘商船,最后居然不明所以的沉船了。后人将沉船的原因和当时那个面具的传说联系在了一起,说是那个面具上有莫名的诅咒,从而流出了很多离奇的传说。” 天下的事也太巧了吧,原来赞索比号是亨特家族的产业,方凡接着问道。 “难道亨特知道了这艘船的前(shēn)是赞索比号,所以他才会来这当船长的吗?” “好像是这样,有一次我和他聊天时,他说要重燃家族的荣耀。” “重燃家族荣耀?难道他们家族没落了?” “也不完全算是没落吧。自从赞索比号沉没后,他的家族似乎在生意方面也遭受不小的打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怎么落魄,但凭借家族多年的财富积累,也可以算是实力雄厚了。” “那个面具后来找到了吗?” “好像是没找到,每次一提起面具的事,亨特总是避而不谈,似乎他很怕沾染上面具的诅咒。” 原来亨特是事先知道了美杜莎号就是赞索比号的事,而且他很有可能是冲着面具而来,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找到了面具。这时副船长兴奋的说道。 “大功告成。” “画好了?” “画好了,这就是你要的紧急疏散图,我将一些坚固的疏散通道都用红笔标注出来了。” “好的,辛苦了。” 突然副船长正色道。 “你一定要为船长报仇。” 方凡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他刚准备出门,又退了回来,说道。 “关于地球仪的事,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副船长有些慌张的说道。 “没...没什么。” “可我已经发现了那扇暗门,如果你告诉我进去的方法的话,或许对给船长报仇有很大作用。” 副船长依然不肯松口的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甚至不知道船长室还有一扇暗门。”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图纸,还请你快点发到我手机上。” “没问题。” 方凡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就意识到,或许副船长和船长的关系远没有副船长所描述那么好。现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船长已经找到了面具,但副船长觊觎面具的力量,所以用某种方法杀害了船长。方凡连忙跑到监控室,着急的查找起来。 美杜莎号的三层只有很少的客房,另外一半是一个观海景的大平台,所以查找起来也很方便。章泽找了根绳子将自己的左手腕和青子的右手腕绑在了一起,这样一来就能方便自己保护青子,而且青子也可以及时告诉章泽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位置。 “青子,发现什么了吗?” 青子摇摇头,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脚下,章泽没有太在意。二人继续向前走着,这时一位衣着得体的男人从客房里走了出来。与章泽和青子走了个对脸,男人看着二人说道。 “先生们,你们应该回到自己的客房去。” 章泽端详了一下男人,男人(shēn)穿笔(ting)的西装,手上戴着一副白手(tào),头上戴着一顶高礼帽,左眼戴着单片眼镜,右手还拿着一根做工精良的手杖,虽然很绅士,但章泽总感觉这(shēn)西装的款式太老了,不像是现代人会穿出去的款式,但转念一想,现在奇装异服的现象也不少,于是也就没放在心上,说道。 “您好,我是警察,我们来看看船上安不安全。” “原来如此。已经死了四个人,不知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章泽心中吐槽着,这男人对自己(ting)狠的啊,这么毒的话都敢说。这时章泽感觉手被一股力量向后拽着,他回头一看,发现青子正慢慢向后退着。章泽过去问道。 “怎么了?” 青子没说话,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男人,男人紧走两步又来到章泽面前说道。 “你说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隔壁的那对小夫妻,或者是刚刚送饭来的服务员,也可能是我。” 突然男人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 “也可能就是你们。” 突然男人眼中闪过一道光,章泽后退了一步,男人笑着说道。 “哈哈哈,跟你们开个玩笑。” 章泽尴尬的笑了笑,问道。 “您是?” “你们好,我是赛斯伯爵,此次是去寻根的。” “寻根?” “没错。” 赛斯伯爵做了请的手势,示意二人跟着自己走,于是他接着说道。 “东泉岛的传说想必二位都知道吧?” 章泽突然想起来之前亨特船长说的那个传说。 “哦,听说过。传说一个伯爵在东泉岛上建了一所伯爵府,然后下落不明。” “正是,那位伯爵就是我的祖先。我也是找了很多资料才证实了这件事,所以我要去东泉岛寻根,没准还能找到祖先留下的财宝。” 三人边走边聊,最后赛斯邀请章泽和青子一起用餐,章泽推辞不掉只好跟着赛斯去了三层的餐厅。餐厅不算大,供客人吃饭的地方大概可以摆十(tào)桌椅。他们选了餐厅中间的一张桌子,赛斯伯爵坐在左边,章泽与他对面而坐,青子坐在章泽旁边。这时三位服务员分别向赛斯和章泽,还有青子递过来菜单。章泽和赛斯接过了服务员手中的菜单看着,青子很抗拒的连连摇头。章泽连忙解围道。 “给他一杯水就好。” 服务员礼貌的收回了菜单。章泽给自己要了份意面和一份牛排,赛斯要了些甜点和一瓶红酒。食物端上来后,章泽将牛排推到青子面前,示意他吃。青子突然小声说道。 “脏。” 章泽看了看赛斯的表(qing),小声对青子说道。 “不可以没礼貌,快吃。” 青子依旧不愿意,当章泽准备吃意面时青子猛地扯了下手腕上的绳子,章泽手中的叉子一下掉在了地上。章泽有些生气的看着青子,这时赛斯示意服务员再拿一(tào)餐具给章泽。章泽生气的样子吓到了青子,他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看着章泽吃完了眼前的意面。赛斯笑了笑,为章泽倒了杯红酒送到他面前。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不会喝酒。” 这时赛斯摇晃着酒杯,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可是人间享受不到的美味,你确定不尝尝吗?” 赛斯手中的酒杯一直在摇晃着,章泽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竟然不知不觉中接过了赛斯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在他口中转了一圈就滑进了肠胃,章泽说道。 “好酒。” 章泽一阵阵的眩晕起来,青子在一旁害怕的发抖,赛斯看着章泽(yin)险的笑了笑,突然赛斯的脸上出现了很多条绿色的裂痕,先前眉开眼笑的样子突然变得恐怖骇人。赛斯张开嘴露出一排排尖利的牙齿,准备咬向章泽的脖子,青子猛的拽了章泽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拽了下来,刚好打翻了青子的那杯水,整杯水浇在了章泽脸上,章泽顿时清醒过来。当他看见赛斯的模样时,突然大惊失色顺势向后翻滚,青子也跟着后退几步。突然章泽感觉自己口中黏黏的,再一感觉居然有一股血腥味,看来刚才酒杯中的不是酒,而是血。 章泽看着突变的赛斯,难怪刚刚青子做出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举动,原来是在劝告自己别上了赛斯的当,当章泽再看向桌上的食物时差点吐出来。只见他刚才吃的意面原来是一些不知什么动物的肠子,不过那块牛排的确是块(rou),但上面爬满了蛆虫。章泽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一直在错怪青子。再看看周围依然是餐厅,不过没有之前的干净整洁,一个老旧的吧台旁边放着几个大酒桶,四周都是东倒西歪的桌椅,而之前给他们递菜单的服务员早已不知所踪,突然章泽对着赛斯喊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侵扰到我们的人必须死。” 突然从地面上冒出很多个黑色水柱,紧接着那些水柱渐渐幻化成了人形,他们在赛斯的控制下向章泽和青子攻击过来。章泽拿出防(shēn)的匕首隔断了绳子,对青子说道。 “你快走,我拖住他们。” 青子摇摇头,转而躲在了旁边的桌子下面。赛斯大吼道。 “你们谁都走不了,都要给赞索比号陪葬。” 章泽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现在(shēn)处赞索比号?不可能,这应该是那条蛇妖在作怪。地上冒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章泽不能使用青蛇之力,只好拿着匕首应战,匕首划在那些人(shēn)上时也会对他们造成一定的伤害,毕竟章泽这把防(shēn)的匕首是从方昊天那里得来的。 这把匕首最先在莫竹那里,莫竹在落云镇遇难后,章泽拿到了这把匕首。后来魇第一次在方凡(shēn)体中躁动时,方昊天将这把匕首正式交给了章泽,说是可以在方凡失控的时候救方凡的(xing)命,也就是可以镇压魇的力量。至于这把匕首的来历和名字方昊天却从未提起过。 这把匕首连魇的力量都能镇住,更何况眼前这几个从地下冒出来的人。称他们为人只是因为他们是人形,至于是不是人,还真说不清楚,只能暂且称他们为黑水怪。经过几个回合之后章泽有些疲惫不堪了,他发现之前吃的那盘‘意面’不仅没给自己能量,反而使自己变得很虚弱。 这时赛斯又从地下召唤出很多的黑水怪,这次黑水怪不再像之前那样悠闲散漫,而是一起冲向了章泽。双拳难敌四手,章泽腹背受敌,最后抱着头蜷缩在地上,青子在桌下颤栗发抖,害怕的不得了。章泽从一到缝隙中与青子的眼神交汇,章泽微微一笑,仿佛在告诉青子别怕。这时青子猛地撞开了包围着章泽的黑水怪,扑倒在章泽(shēn)上,黑水怪再次一拥而上。章泽大喊道。 “青子,你快离开这里。” 说是这么说,但此时已经是毫无退路了,二人被黑水怪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章泽一较劲将青子护在(shēn)下,黑水怪的拳爪如潮水般涌来。这时章泽感觉青子颤抖的更厉害了,突然青子用力将章泽顶飞出去,半空中的章泽看见不止自己飞了出去,连那些黑水怪也纷纷后退,下一秒的时候青子突然发出了一声震(dàng)千里的怒吼,(rou)眼可以看见一层巨大的音波从青子(shēn)上扩散出去,黑水怪全部被震碎,就连赛斯都受了重伤。 怒吼之后青子就昏了过去。章泽重重的摔了下来,他连忙爬起来跑到青子(shēn)边,见他呼吸均匀就先将他放在一边。转而来到赛斯(shēn)边,赛斯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他说道。 “没...没想到...多年以后...我还是会葬(shēn)大海。” 说完后便化作了一团黑烟散去。章泽定睛一看,只见三层的玻璃都被震碎了,海面上以船为中心向四周掀起了百米高的巨浪,章泽心中明白这都是青子刚才的怒吼声所爆发出的能量。章泽对刚刚青子爆出的力量惊愕不已,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章泽,你们在哪?” 章泽没有回答方凡的问题,反问道。 “老方,你们刚刚感觉到什么了吗?” “只听见了一声怒吼,然后船就停了。” 章泽挂断了电话。这时青子醒了过来,章泽激动的抱住了青子,青子在章泽耳边小声说道。 “你没事了吧?” 章泽抓着青子的双肩激动的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青子你是英雄,拯救我们的英雄。你刚刚那声怒吼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害怕,所以大叫了一声。” 章泽开心的大笑道。 “哈哈哈。我的天,光大叫一声就这么厉害,要是你发全力的话岂不是会天崩地裂啊。” 经过刚才的震(dàng),三层恢复了正常,很多的乘客纷纷从房间走了出来,他们都被刚刚的怒吼声震到了,于是互相讨论着。章泽发现自己此时根本没在什么餐厅,而是在三层的楼梯口,也就是说当他和青子刚一上三层的时候就中了赛斯的幻觉,之后所看到的那些全部是赛斯幻化出来的。至于赛斯,章泽猜他应该死于赞索比号的海难中,这么多年依然没有转世,想必一定是被这艘船(jin)锢了灵魂,而更多的原因恐怕还是来自于蛇妖的力量。 兴奋不已的章泽带着青子准备去找方凡,因为方凡刚才说船停了,虽然青子惊人的力量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此时最关键的事还是先找到面具。章泽带着青子来到驾驶舱,发现卓曼还没来,就问道。 “老方,你没有给卓曼打电话让她过来吗?” “你打吧。” 章泽拨通了卓曼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章泽接连打了好几个依旧是无人接听。章泽着急的看向方凡,说道。 “老方,卓曼失联了。” 方凡先是默不作声,随后淡淡的说道。 “那人不是卓曼。” 第七十二章 卓曼的把戏 章泽听了方凡的话一脸茫然,但他发现方凡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问道。 “老方,你说那人不是卓曼,是什么意思啊?” 方凡找出一段监控录像,然后又将卓曼昏倒的录像找了出来,将两端录像同时播放。 “你自己来看。” 章泽看了看,说道。 “卓曼将船长的尸体拖走了?” “你再仔细看看。” 章泽又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突然他发现了一些端倪,两个录像的时间居然是一样的,只是拍摄的位置不同。除非卓曼会影分身,否则她根本不可能在昏倒的时候将船长的尸体拖到其他地方。 “老方,这” 章泽指着屏幕一脸错愕,但又不知该从哪问起。方凡又找出一段监控录像,敲下播放键时说道。 “你仔细看屏幕中的卓曼。” 章泽盯着卓曼,此时正是方凡和章泽从驾驶舱离开的时候,也就是卓曼从驾驶舱回到船长室昏倒前的录像。章泽也看见了卓曼向船长走去,并俯身查看船长的尸体,突然一道黑影从卓曼身体中蹿了出去,随后卓曼每走两步就昏倒了。 “老方,难道卓曼被附体了?” “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但是录像中卓曼一直昏倒,而船长被拖走的路线又必须经过办公室的门口,按理说监控录像是可以拍摄下来的,但现在却什么都看不见。” 章泽想了想突然说道。 “难道是我们所处的空间不同吗?” “怎么说?” “刚刚我们在三层的时候遇见了之前赞索比号上的赛斯伯爵的冤魂,我们似乎是中了他的幻觉,但那种真切的触感又不像是幻觉,他在那里对我和青子展开了攻击,情急之下青子才会大吼,事后我发现我和青子还在三层,于是我猜测会不会是我们被赛斯带到了另一个空间,当赛斯消失后那个空间也就消失了。还有就是之前赞索比号上的亡魂并没有离开,而是被蛇妖禁锢在了这艘船上,而这些冤魂无处发泄,所以只好向新上船的人展开无差别报复。根据这些我猜想,会不会是卓曼被赞索比号上的冤魂抓到了另一个空间,然后囚禁在那里,冤魂化作卓曼的样子来到我们的空间杀害并转移了船长呢?”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思考着,沉吟了一会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未免有些太大费周章了,他们本是冤魂,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呢?他们足可以直接向我们展开报复。” “那会不会是绮蔓搞得鬼?” “绮蔓只是精通控尸术,自从岳明洋和丁慧的事之后,船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所以她的可能性不大。但从录像中的黑影可以看出,对方是没有实体的魂体,这根本是绮蔓根本无法控制的。” 章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坐在椅子上,说道。 “现在不仅没有找到面具,居然连卓曼都丢了。” 这时副船长已经将所有紧急疏散口的照片都发给了方凡,方凡找出二层的紧急疏散口,将那些位置记在了心里,说道。 “我们去二层找她。” 章泽从椅子上腾的跳了起来,说道。 “你不是说那个不是卓曼吗?” “但只有那个卓曼才知道真的卓曼在哪里。” 章泽拉起青子往外走,但青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他呆呆的看向船头,说道。 “没了。” 章泽问道。 “什么没了?” “那条蛇不见了。” 这时副船长兴奋的跑进了监控室说道。 “船停下来了。” 章泽接着兴奋的说道。 “不止船停了,而且连缠绕船身的蛇也不见了。” 突然章泽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指着副船长说道。 “你不是应该被方凡关起来了吗?” 方凡拦在副船长面前,对章泽说道。 “我随后再向你解释。副船长,快将船驶向其他航线吧。” 副船长刚刚兴奋的样子顿时消失了,他摇摇头说道。 “要是能开,我早就把船开走了。” 方凡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船尾的螺旋桨不工作了。” “会不会是被什么海里的垃圾或是水草缠住了啊?” “不清楚,我已经派人去维修了,过一会可能就解决了。” 这时方凡说道。 “你在这里等结果,只要船能动就马上驶到其他航线上。” “明白。” 方凡和章泽带着青子离开了驾驶舱,向二层走去。章泽吐槽道。 “蛇妖是不见了,这走不了也是个事啊。” “你就别抱怨了,我预感唯有找到面具才是出路。” 一到二层的时候就感觉一阵阴寒,章泽有了之前的教训,来到二层时马上咬破了舌尖,以免自己又被哪里跳出来的冤魂迷了眼。青子紧紧的跟在章泽身后,方凡在前面带路。二层是赌场,但此时却静的像坟场一般,由于怪事连连,所有的乘客都不敢再来这里。章泽大声喊着卓曼的名字,但空旷的赌场内无人搭话。这时方凡闻到了一股浓重血腥味,他顺着看了过去,只见一张赌桌旁露出了一只女人的手,三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章泽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时,干嘛跑了过去。 “卓曼,你醒醒啊。” 昏倒的正是卓曼,她的额头流着血,身边是当时陪着她一起巡视二层情况的保镖。但此时已经是冰冷的死尸。章泽不停的晃动着卓曼,但卓曼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这时青子伸手按在卓曼的额头上,他手心中有一股热流涌进了卓曼的身体,突然卓曼深吸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章泽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感激的看着青子。 “章章泽,你们怎么会在这?我这是在哪?” “卓曼,你怎么了?” 卓曼摸着头上的伤,说道 “啊好痛。” “卓曼,难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我们分头巡视船的三层,你和你的保镖巡视二层,我和青子巡视三层,老方巡视一层。” 卓曼摇摇头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在你们的房间睡着了吗?我怎么会在这?还有我头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章泽听后错愕不已,方凡倒是镇定自如。青子此时不想之前那样惧怕卓曼,而且刚刚的举动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卓曼看着青子问道。 “章泽,这是谁啊?” “这是青子啊。你之前不一直看人家不顺眼吗?” “怎么可能,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 卓曼的样子让章泽脑袋乱成一锅粥,他将卓曼扶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随后将青子带到一旁问道。 “青子,这个姐姐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没有鬼了。” 章泽瞪大双眼的看着青子,问道。 “难道你之前说她是鬼,是真的?” 青子点点头,方凡过来说道。 “看来卓曼果然是被那个黑影附身了,而且当时黑影从卓曼的身上离开后卓曼就昏倒了。副船长几乎是在卓曼昏倒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做出了手持尖刀的奇怪举动,可见那个黑影当时从卓曼身上离开后又跑进了副船长的身体中。” “它有病啊?换来换去的很好玩吗?” “是因为你,所以它才换来换去的。你当时进房间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了一个人影跑了过去?” “是啊。” “那就是那个黑影,我猜它当时的目标是杀掉副船长,可却被突然闯来的你打乱了计划,后来索性借副船长的手杀掉你,可谁知卓曼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卓曼扑倒在你身上时为我拖延了时间,随后我才能从后面将他打昏。而就在打昏的那一刻,黑影已经从副船长的身上离开了。但那时卓曼也只是短暂正常,就像做梦一样,至于再次被附体的时候应该是你们第一次见到青子的时候。” “你说的有点道理。老方,你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不用推理,看卓曼对青子的态度就能知道,卓曼怎么会对青子那么刻薄,凡事反常必有妖。” 章泽高兴的说道。 “好在现在事情变得明朗了,刚才青子将卓曼救醒的那一刻,是真有两下子啊。” 方凡看了看青子,眉头微微一皱,说道。 “这孩子可不简单。” 这时突然传出一阵摇骰子的声音,二人同时看了过去,只见卓曼正拿着一个骰盅在半空中来回晃动着。青子面色铁青的被她固定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方凡和章泽连忙跑了过去,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赶紧从卓曼身上离开。” “哦?看来你们只关心这个女人,却不在乎这个男孩喽,原来你们一直都只拿他当工具使唤。” 章泽恶狠狠的说道。 “这两个人出现任何差错我都饶不了你。” “好大的口气。不能使用超自然力量的你们该如何饶不了我呢?” 方凡和章泽大惊,方凡说道。 “你是绮蔓?” “哦,你说那个女人啊?没错,是她告诉我你们的秘密的。” “你不是绮蔓,你怎么懂得控尸术?” “控尸术?哈哈哈” 卓曼突然大笑起来,随后轻蔑的说道。 “那不就是提线木偶的游戏吗?简单的很,总比熬过数百年的禁锢生活要简单的多。” “你是赞索比号上的冤魂?” “你可真聪明,我附在你朋友身上,难道我还有实体不成。” “那也就是说从一上船开始的所有案子都是你搞出来的。” “当然,可那两具尸体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就将他们爆掉喽,没想到你还会给尸体录口供,我当时差点笑场,哈哈哈。” 被方凡录口供的丁慧身体中的灵魂原来就是这个黑影,想到这时方凡一阵耻辱,原来自己又被耍了。此时章泽上前叫骂道。 “赶紧把他们放了。看在你被禁锢百年,我们就放你一马,等找到面具,你就自由了。” “面具?面具已经被那个老小子毁了。” 方凡听后着急的问道。 “被谁毁了?” “你们自己去猜吧。要想我发过你们的朋友就陪我玩两把,要是你们能赢了我,我就放了他们。否则,连你们都要变成我的傀儡。” 话音刚落,从暗处出现了两个张牙舞爪的黑影,站在了方凡和章泽背后,准备随时接管他们的身体。方凡冷静的说道。 “好,怎么玩?” “很简单,每人一颗骰子,比大小。” “好。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和绮蔓什么关系?” “我只是靠贩卖消息,赚些香火而已。” 方凡心中有数了,看来提问者和绮蔓都不在这艘船上,而且他们事先给方凡和章泽安排在这艘船上是已经经过周密的部署后才实行的计划,也就是说方凡和章泽又一次掉进了提问者的陷阱。不过方凡心中也没有多大起伏,为了知道凤珠的下落,明知是陷阱也得跳。 卓曼将骰蛊高高举过头顶,只见骰蛊在她手中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后又重新出现在了掌心中,虽然手已经停了,但骰蛊依然在不停的转动着。这时方凡不紧不慢的将骰子放进了骰蛊,然后慢慢摇晃起来,左摇一下,右摇一下,停止。章泽在一旁都看傻了,说道。 “老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应该这么草率吧?” “摇骰子嘛,是比大小,又不是看谁摇的漂亮。” 方凡提高嗓门对卓曼大声喊道。 “好了,开吧。” 卓曼揭开骰盅,只见骰盅里的骰子碎成了几瓣,将点数拼成了21点。她骄傲的抬头看向方凡,等待他开骰盅的那一刻。方凡淡淡一笑,打开了骰盅。只见方凡的点数和卓曼的点数一样也是21点,但是再仔细看的话,只见一点的那一面上多了一个黑点,也就是说方凡的点数是22点。卓曼大发雷霆的说道。 “你卑鄙。” “我还卑鄙。跟你比起来,我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你输了,放人吧。” “想得美。” 这时方凡和章泽身后的两个黑影向二人冲了过来,章泽早已准备好了匕首,匕首出鞘的一瞬间两个黑影就倒地不起。卓曼愤愤而逃,椅子上的青子马上缓过来了,脸上也恢复了血色,章泽连忙跑过来说道。 “青子,你怎么样?” 青子边大口喘着粗气,边摇头。方凡和章泽刚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就被青子拉住了,二人停下脚步,看青子打算干什么。青子咳嗽了一阵后说道。 “不要追,危险。” 随后他将自己的手指划破,用鲜血在方凡和章泽的脑门上画了一下。 “你们也能看见了。” 章泽激动的说道。 “青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关于你的身世,你是不是说谎了?” 青子摇了摇头,说道。 “青子不说谎,娘说说谎不好。” “青子,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青子点了点头。方凡和章泽顺着卓曼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赌场的后面是一间大厨房,这里可以给在赌场玩乐的人提供食物和饮品。这时旁边的一台冰柜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直挺挺的站起来一个男人,另一个冰柜门也突然打开了,同样从里面直挺挺的站起一个女人。此二人正是岳明洋和丁慧。两具尸体已经愈合,卓曼从一扇门后走了出来,得意洋洋的说道。 “还记得他们吗?” “故弄玄虚。” 这时方凡突然发现一处异样,他发现自己可以从岳明洋和丁慧的身上找到发光的亮点,他对章泽说道。 “章泽,你能看见吗?” “看见了,没人身上都有一个发光的亮点,这就是他们的弱点,就好像当初魅妖召唤出的那个拼凑怪一样。” “多亏了青子的血,速战速决,救下卓曼。” 二人向两具复活的死尸走了过去,两具死尸突然以极快的速度闪避开了,卓曼骄傲的说道。 “你们以为这是普通的尸怪吗?他们此时可是有灵魂的。” 听到卓曼这么说,二人忽然意识到这两具复活的尸体已经被那些黑影附身了。不能使用超自然力量的方凡和章泽在速度方面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了,这时方凡注意到了那间此时正在嗡嗡作响的冷库。他准备跑到章泽身边商量对策,谁知被丁慧用身体撞向一边,只见丁慧手中拿着一把尖刀,没有扎向方凡,而是划裂了自己的嘴唇,她的嘴此时真的是可以咧到耳根了,丁慧张开大嘴对着方凡一阵猛咬,方凡从旁边拿起一个平底锅打了过去,随着清脆的声响,丁慧被打的有点蒙,她晃了晃脑袋,再次向方凡冲了过去。当丁慧就快要冲到眼前时方凡再次向其挥舞平底锅,可丁慧竟然消失不见了,这时方凡感觉身后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章泽这边的战斗也有些捉襟见肘,敌人不止在速度上占优势,在分量上也压过章泽一层。章泽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躲过岳明洋的攻击,岳明洋手持大刀劈向章泽的时候,他抬起匕首挡下,连连后退几步,来到方凡身边。 “老方,怎么办啊?” “将他们引入那个冷库中,把他们冻成冰块。” “可他们不就是从冰柜里出来的吗?” “冷库和冰柜能一样嘛。” “好,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在门口守着。” 这时卓曼已经借机跑到了方凡和章泽来时的门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玩偶与方凡和章泽周旋一通。章泽反握匕首,从一旁的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对着岳明洋扔了过去,岳明洋轻松躲过,随后向着章泽冲了过来。章泽掉头就跑带着岳明洋故意在丁慧眼前晃来晃去,丁慧嘶嚎一声也跟着跑了起来,方凡在一旁看着这场追逐战就像猫抓老鼠一样滑稽,他大喊道。 “章泽,把他们带到这边来。” 要进入冷库还需要绕过一个半米高的栏杆,突然就在章泽快要到达栏杆处的时候,岳明洋和丁慧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章泽左右两侧,二人伸手向章泽的脖子掐了过去。章泽稳定气息,握紧匕首,猛地一缩身,蹲了下去。随后原地旋转,锋利的匕首在岳明洋和丁慧腹部划出了又长又深的伤口,虽然不会有鲜血流出,但伤口处却像被灼烧了一般冒着黑烟,二人发出痛苦的哀嚎。章泽借机腾空而起,向前翻腾,随后站在了冷库门口。缓解过来的岳明洋和丁慧四处寻找章泽的身影,他们发现章泽就在冷库门口,气急败坏的二人猛地向前一跃,章泽趁机闪身,岳明洋和丁慧不偏不倚的跳进了冰库。方凡立即将门从外面牢牢地锁住,随即将温度下调到零下50度。这时冰库之中传出砸门的咚咚声,但没一会就安静了。 当卓曼看见自己的玩偶已经被锁紧冷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方凡和章泽连忙追了上去。卓曼眼看就要冲出那条通往后厨的走廊时,走廊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卓曼没有减速,甚至跑的更快了,突然那个人影将手臂抬起用力一抡,卓曼在空中翻了一圈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时那个人影伸开大手按在了卓曼的额头上,卓曼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声。 这时方凡和章泽也已经赶到了,二人看后惊讶不已,那个人影居然是青子,而此时卓曼已经昏倒在地。平静的海面上升起一弯月牙,美杜莎号在寂静的黑色大海上如一片秋后欲坠的枯叶一般。 第七十三章 亨特船长 看见昏倒的卓曼,章泽突然用力的抓住青子的双肩,大喊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青子闭口不言,左手轻轻按在卓曼右手上,只见卓曼的身上散发出一些若隐若现的光。没一会卓曼就醒了过来,她扶着额头说道。 “头好痛啊。” 章泽激动的上前抱住了卓曼,卓曼突然杏眼圆睁,显然是被章泽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 “章泽,你怎么了?” “没事,你醒来真是太好了。” 章泽没敢将卓曼被附身的事告诉她,主要是怕把卓曼吓坏,但还是得想个理由解释一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果不其然卓曼马上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章泽一时很为难,不知该和她说,方凡突然说道。 “你被人打昏挟持到这里的,是青子救的你。” “我被人挟持?什么人啊?” “一些你永生都不想见到的人。” 方凡对着卓曼做了个阴森恐怖的表情,卓曼一下就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哦,谢谢谢你们。” 章泽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对付过去了。卓曼将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对青子伸出手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 青子不敢看卓曼的双眼,怯懦的点点头后就跑开了。章泽追了过去问道。 “青子,难道卓曼还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 “那你跑什么啊?” “她她太漂亮了。” 章泽差点笑出声来,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笑出声肯定会伤害到青子敏感的自尊心,于是强忍着憋了回去。随后章泽来到卓曼身边说道。 “青子就是有点害羞,你别在意啊。” “没事,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方凡带着一阵风从二人身边走过,说道。 “走吧,没时间打情骂俏了,我们现在还得看看这艘该死的船为什么还不动。” 几人跟着方凡来到了一层驾驶舱,副船长一直在焦急等待着维修工的消息。可就在几分钟之前,副船长竟发现再也联系不上那些维修工了,他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驾驶舱内来回踱步。方凡几人推门而进,副船长像看见神仙一般迎了上来,说道。 “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就在刚刚,我与负责维修螺旋桨的大壮失联了。” “难怪这船一直不动,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能去看一下吗?” “可以,你告诉我位置和下面的情况。” “位置就在我给你的图纸里,你们可以沿着一层的紧急疏散通道一直下去,下去之后走到船尾尽头就能看见发动机控制室。下面的维修工一共两人,大壮和老张。” “好的,有情况的话我会马上告诉你。” 副船长连连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副船长的眼神让方凡感觉一阵别扭,可能是有些太夸张了。方凡让卓曼和青子就和副船长一起留在驾驶舱,他和章泽的额头上已经有了青子的血,所以也可以看见一些不洁之物,这样一来就暂时不用青子去冒险了。 副船长将一部对讲机和一张门禁卡交给二人,随后方凡和章泽就向发动机控制室出发。二人进入紧急疏散通道,发现这里的灯居然坏了,四周黑漆漆的。章泽拿出手电四下照了照,说道。 “老方,这里这么感觉阴森森的啊?” “这不正常嘛,整艘船没有一处地方是正常的,见怪不怪了。” 二人又走了一段,原本应该机器声轰鸣的地下一层,此时静悄悄的,直觉告诉方凡不止螺旋桨不工作那么简单。他们沿着副船长所说的路线来到一扇铁门前,门上挂着一块‘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 “应该就是这里了。” 章泽用门禁卡打开了门,只见一人倒在了发动机控制台旁边,他上前摸了摸那人的颈动脉,发现此人只是昏过去而已。章泽看了看那人胸前的工作牌,此人正是大壮。 “大壮,大壮。” 章泽边叫边摇晃着大壮,只见大壮嘴唇发紫,脸色发暗,呼吸微弱。 “老方,你来看看。” 方凡蹲下身子查看大壮的情况,说道。 “这是中毒的表现。” 方凡让章泽把手电举高一点,随后脱下了大壮的衣服。 “老方,你干嘛啊?” “找伤口。” 方凡翻找一圈后也没从大壮身上找到任何伤口,他又看了看控制台,这时方凡发现控制台上的螺旋桨启动控制面板和周围的金属板的颜色不一样。他拿起手电仔细在上面照了照,突然他发现在螺旋桨启动按钮上有一根竖起来的针头,针头伸出按钮的距离不长,但足以刺入皮肤中,针头上还带着一些血迹。 方凡将大壮的手翻转过来,果不其然在大壮的食指指肚上有一个红肿的小针眼,方凡说道。 “这就是大壮中毒的原因。” “这会是谁干的呢?” 方凡考虑着这其中的联系,在脑中梳理了一遍后说道。 “青子大吼之后蛇妖就不见了,而此时船不仅停了下来,连螺旋桨都停止工作了。蛇妖只是起到了控制船方向的作用,却没有给船提供动力。也就是说在蛇妖控制船的时候,船的动力来源依旧是螺旋桨。有人在蛇妖消失的时候,对螺旋桨做了手脚。” “也就是说这是人为的?” “嗯。” 方凡拿起对讲机和副船长说明了这里的情况,要想使螺旋桨重新工作就要先恢复负一层的电力供给。这艘船的电力是由三大组发动机提供的,第一组在二层,负责整艘船的日常生活用电;第二组在一层,负责停电时的预备用电;第三组就在负一层,负责整艘船的动力用电。副船长了解了负一层的情况后,说道。 “发电机在船头的位置,你们务必要小心。” 二人来到发电机房门前,上面居然无故多出了一把大锁,章泽喊道。 “副船长,发电机房的钥匙在哪里?” “不需要钥匙,用我给你们的门禁卡就能打开所有门。” “你的权限这么高啊。” 章泽说完这句话后,方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抢过章泽手中的对讲机说道。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的门禁卡可以自由出入船体设备区域?” 副船长想了想说道。 “除了我之外还有维修人员。” “此次出海的维修人员只有老张和大壮吗?” “嗯,其他人在休假,老张是老师傅了,经验颇丰,大壮是他的得力助手,所以此次出海安排他二人负责维修足以。” 方凡接着说道。 “除了这些人之外,其他人还有没有这样的权限?” “那就是船长了,他的门禁卡可以到达整艘船的每个角落。” “好的,我知道了。” 船长已经死了,可以暂时排除船长的嫌疑,大壮中毒昏倒在控制室,唯一有嫌疑的就是老张,可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方凡督促章泽叫人把大壮抬上去救治,自己在周围寻找着可以破坏掉门上这把大锁的工具,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方凡坐下来一点点思考,只能一边行动一边捋清其中的联系。 过了一会之后章泽跑了回来,大壮已经被抬上去救治了,幸好旅客中有医生,而且大壮中的毒不是很严重,只是微量麻痹神经的毒药。看来那人并没有打算杀死大壮,只是希望他不要碍事罢了。方凡问道。 “你走的时候,大壮醒了吗?” “醒了,但是胡言乱语的。” 方凡长叹一声,想在大壮身上找线索的希望破灭了,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线索来挖掘更多的线索了。这时方凡在旁边的消防柜中看到一把消防斧,他脱下上衣包裹在小臂上,然后砸烂了玻璃取出消防斧。在手里掂量掂量,大步走向发电机房的门前。两斧头下去,大锁被砍成了两截,方凡将消防斧背在身后。二人走进发电机房,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章泽拿着手电四下照了照,发现地上有一摊血迹,而且还有血滴从天花板上滴下来。 章泽拿起手电照向天花板,只见那血是从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流出来的。方凡和章泽对视一眼,方凡半跪下去,双手交叉放在右腿大腿上,章泽蹬踩方凡掌心,方凡用力一拖就将章泽拖了上去。章泽双手抓住了通风口的边缘,突然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呛得章泽赶紧屏住呼吸,他用一只手向下晃了晃,示意方凡将手电交给他。章泽拿着手电一照差点喊出声来,只见半颗头颅露着白花花的脑子,鲜血顺着伤口从通风口流了出去。 所幸章泽也见过不少死相各异的尸体,他双手用力一撑上半身就进入了通风管道,随后坐在了通风管道的另一边,他抓住死者的肩膀,将他顺着通风口放了下去。方凡在下面接着死者,然后将死者放倒在地,他看了看死者胸前的工作牌,此人正是老张。章泽从通风口跳了下来,说道。 “这人是谁?” “老张。” “啊?老张也死了,那岂不是现在最有嫌疑的人是副船长了?” 方凡没答话,他在老张身上翻找着。方凡在老张口袋里找打了一把形状特殊的钥匙,随后他将钥匙插进了发动机上的钥匙孔中,发电机上亮起了指示灯,于是方凡用力拉下电闸,突然整个负一层的灯都亮了起来。章泽如释重负的说道。 “这下螺旋桨总算能正常工作了。” “还不行,我们要找到原来的那块控制面板,你忘了大壮是怎么中毒的吗?” 这时突然从通风管道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摩擦声,听起来就像是金属与金属间的摩擦。方凡大喊一声。 “快出去。” 二人连忙跑到发电室外,根据声音判断那个东西从通风管道口掉了下来,没一会一个蛇尾人身的怪物出现在发电机房门口。只见他全身黑色,从腰部开始下半身是一条粗壮的尾巴,上半身不仅强壮还覆满了厚如坚甲的鳞片,双眼的眼珠已经变的细如银针,空中吐着鲜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响声。借助青子的力量,方凡透过怪物的身体看见了它的本质,只见在他厚如铁甲的鳞片下居然是亨特船长。 方凡伸手摸向背后的消防斧,章泽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老方,亨特船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想他肯定是找到了面具,而且还戴上了它。” “我去,戴完之后就成这样了啊。” “别废话了,小心戒备。” 亨特船长扭动尾巴慢慢向二人靠近,喉咙处发出嘶嘶的响声,他每靠近一步,方凡和章泽就向后退一步,眼看就要退无可退了。章泽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跟他拼了。” “喂,别冲动。” 方凡还没说完章泽就已经冲出去了,他一直惊讶于章泽的体力,刚和岳明洋和丁慧战斗完,他现在不仅没有累,反而更兴奋了。但每次让他干点别的活就哭天喊地的说累死了,看来这货唯独对战斗有用不完的精力。 章泽此时向旁边跑去,打算借机绕到亨特背后,哪成想亨特甩了下尾巴将章泽抽飞了。就在亨特分散注意力的时候,方凡挥起消防斧对着亨特身上砍了过去,但在坚硬的鳞片面前消防斧的攻击力简直不值一提,方凡双手的虎口处被震裂,鲜血染红了消防斧的斧把。方凡连连后退几步,这一斧子似乎激怒了亨特,他迅速冲到方凡身边举起硕大的巴掌朝着方凡打了过去,方凡没来得及躲闪,重重的撞向旁边的机器。 章泽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些。他这次没有进攻亨特的上半身,而是瞄准了他的尾巴。纵身跃起像一只猛虎般扑向眼前的猎物,只是这猎物有些难以驯服。章泽举起手中的匕首猛地落下,就在尚未触及到亨特身体的时候,黑色的尾巴猛地向章泽抽了过来,章泽马上收势俯身,一阵风从他头顶掠过。章泽见状踩着蛇背腾空而起准备利用下落的重力加速度将匕首刺入亨特的身体,没想到亨特趁机跑到了别处。 “你们这两只烦人的老鼠。” 亨特居然说话了,方凡和章泽相互搀扶着站在亨特面前。方凡说道。 “没想到,你还活着。” “哼,赞索比号可没那么容易死,我将自己献给了蛇妖从此赞索比号就可以永远在大海上驰骋。” “这就是你说的重振家族荣耀吗?” “只要能让赞索比号永不沉没,我愿意付出所有。” “你快醒醒吧。赞索比号早就沉没了,现在他的灵魂是美杜莎号。” “你胡说,这是赞索比号,是我家族的荣耀。”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 “那个女人告诉我,只要我守住赞索比号,不仅能恢复家族当年的荣耀,还能帮我复活玛利亚。” “你说的那人是不是提问者?” “与你无关。” “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方凡随手拿起一块东西向亨特砸了过去,正巧砸中亨特的脸。亨特捂着被砸的脸叫着,方凡突然注意到亨特的脸上闪过了一道光。章泽以很低的身姿冲到亨特身下,随后用力跳起,匕首在鳞片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花,章泽还没来得及落下之时,就被亨特的大手从半空中抓住了,章泽拼命挣扎却无法挣开亨特的手。亨特另一只手握拳,对着章泽一顿猛攻。 章泽被打的快要失去意识了,方凡挥起手中的消防斧向亨特的尾部猛砍,没想到那条又黑又粗的尾巴像长了眼睛一般,高高站起将方凡卷在其中。消防斧掉落在方凡够不到的地方,他在蛇尾中用力挣扎,但越挣扎就越紧,忽然那些鳞片从蛇尾上纷纷站立起来,像一把把尖刀一般刺入了方凡的身体,方凡痛苦的大叫着。 此时,尚有一丝意识的章泽将手中的匕首扔向方凡,匕首掉在了方凡面前,他用嘴将匕首叼了起来,匕首沾染了方凡的血之后刀身不断变长并发出耀眼的红光,最后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唐刀。方凡咬紧刀柄,在亨特尾巴上划了一刀,只见那些鳞片被划出了血痕,紧接着蛇尾的力道小了不少。此时亨特还在对章泽不停的进攻,方凡抽出一只手紧紧攥住刀柄,刀刃对准亨特的尾巴用力一砍,只见红色的刀身深深砍进了亨特的尾巴。 亨特被砍伤的尾巴再也没了缠绕方凡的力气,浑身是血的方凡摔在了地上。亨特将昏厥的章泽丢在一边,鲜血顺着方凡的手臂不停的流到了变成唐刀的匕首上,红光越来越耀眼。方凡此时双眼冒出愤怒的火焰,双手紧握刀柄,大喊一声冲向了亨特。亨特双拳紧握发出愤怒的吼声准备迎接方凡的进攻,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只见亨特的脸突然一分为二的碎裂开来,在空气中化为了粉末,亨特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方凡将匕首丢在一旁,没有鲜血的浸润它又恢复如初。只见亨特的身体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用手撑起身体靠在墙上,说道。 “这或许就是我的结局了吧。我知道你也在找凤珠,我们都是在爱上迷路的人,或许我比你更痴迷一些。” 亨特剧烈的咳血,随后伸手擦了下嘴边的血迹,接着说道。 “0605” 方凡全身瘫软的坐在亨特对面,当听说亨特的目的也是凤珠时,方凡心中突然莫名火起,他一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边说道。 “没有人能和我争夺凤珠。” 方凡捡起刚刚丢掉的匕首,遇血的匕首再次变化。手起刀落,亨特的头颅像皮球般滚到了方凡脚边。章泽从地上爬了起来,全身像散架一般,他突然看见站立在亨特尸体前的方凡,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把刀。章泽连忙喊道。 “老方,快把刀给我。” 方凡看了看章泽,将刀丢向了章泽。二人互相搀扶着在一个很隐蔽的柜子中找到了原来的控制面板。更换后,方凡按下发动机启动键,螺旋桨慢慢的转动起来,总算是结束了。对讲机中传来副船长激动的声音。 “你们成功了,船动了,船动了。” 方凡和章泽互相搀扶着回到了驾驶舱,卓曼看见二人的伤势后被惊呆了,赶忙找了医生为二人止血。与亨特一战之后他发现自己对凤珠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而且刚才手刃亨特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犹豫,鲜血的味道更是让方凡兴奋不已。医生在为方凡处理着伤口,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在心中默默的问着自己。 “我究竟是怎么了?” 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痛向方凡袭来,他突然捂住头,身体蜷缩起来,是一种刺入骨髓的剧痛。突然四周漆黑一片,方凡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未知地带,头痛的感觉似乎不见了,远处出现一道光,那道光中的人影正不紧不慢的向方凡走来。 第七十四章 真相大白 方凡虽然站立着却又像漂浮在水面上,耳朵浸在水中听不清四周的声响,他看见了那道光中的人影已经近在迟尺。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亮起了两排灯光,驱赶了四周的黑暗。方凡看清了那个人影的真面目。 “梅姨。” 梅姨笑盈盈的看着方凡,说道。 “我们又见面了。” 梅姨在方凡眼前抹了一下,突然方凡看见龙峰和白静正坐在花园中聊天,旁边摆着野餐的东西,两人谈天说地一脸幸福的样子。画面一转只见王迪正在王天成身边撒娇,王天成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王迪抱着父亲的脖子开心的笑着。 突然梅姨打了个响指,眼前的画面都消失不见了,方凡从水中摔倒在地。他回头一看刚刚束缚自己的居然是一个悬空的水块,而自己就被困在了水块的表面。方凡掉下来之后,水块还发出了水波纹荡漾的响声。 “刚刚那是什么?” “那是龙峰和迪儿死后的生活,之前我以为死是人生的终结,没想到其实死后才是人生的开端。我在这里无数遍的回顾自己的一生,算不上精彩,但真的是曲折。死后我变的无欲无求,我遇见了龙峰,遇见了迪儿。他们现在都像是快乐的孩子,没有活着时的那些贪欲。其实死并没有那么可怕,是可以让灵魂自由奔跑的伊甸园。” 梅姨张开双手准备上前拥抱方凡,此时在方凡身后的水块中印出了梅姨的模样。只见她张开的双手竟变成了枯瘦的利爪,梅姨将方凡紧紧搂在怀中,说道。 “随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自由的地方。” 方凡看见月涵正在远处向自己招手,她慢慢向方凡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放在方凡面前,方凡越过梅姨的肩膀正准备去拉月涵的手时,突然梅姨的利爪刺进了方凡的身体,方凡痛苦的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卓曼闻声跑了过来,说道。 “怎么了?” 方凡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后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卓曼定睛一看,发现从方凡后背上冒出阵阵黑雾,她连忙撩起方凡的衣服,只见他的后背上有两个手掌印和十根又细又长的手指印。方凡后背上的楞严咒此时忽明忽暗的闪着金光,那些掌印和手指印在楞严咒的压制下,正慢慢的消失不见。 卓曼拿起一块毛巾帮方凡擦去头上的汗水,问道。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章泽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还在睡呢。” 此时旁边的房间传来章泽如雷的鼾声,方凡扶着旁边的床头柜下床,卓曼连忙过去搀扶他,问道。 “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副船长。” “你别动,我叫他过来。” 没一会副船长就过来,说道。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次我们能脱险全靠你们了。” “你说实话,你和亨特是不是一伙的?” 副船长突然紧张起来,方凡给卓曼递了个眼色,卓曼招呼了几名保镖进来将副船长围住了。副船长马上说道。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你就把真相告诉我们好了。” 副船长长叹一声,说道。 “那天亨特邀请我去他家做客,说是有重要的事和我商量,结果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他家。当我去二楼书房找他时,在门外听见他和一个人在说话,我小心的推开门,从门缝中看见亨特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我没看见那人的模样,只看见了背影。 我当时看见那人交给亨特一张面具和一小袋东西。” “那小袋里装的是什么?” “似乎是一些粉末,我听那人说这些粉末可以唤醒赞索比号的记忆,从而协助亨特守护船之类的。” 看来是提问者事先了解了赞索比号的传说和亨特的故事,于是有针对性的找到了亨特,随后将面具和可以唤醒冤魂和控制死尸的粉末交给他并对他说了一些蛊惑的话,从而亨特唤醒了赞索比号上的冤魂,并把自己也献给了蛇妖,只为一生守护所谓的家族荣耀。方凡接着问道。 “你知道亨特办公室里的那张标记了红色叉子的航海图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航海图亨特一直带在身边,至于那个红叉的地方连亨特本人都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地方。” “难道你们一直都没有到过那里吗?” “到过,但是那里只有海,没有陆地。可能是年头太久了,那里已经被海水覆盖了也说不定。” 方凡沉吟一会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得到那个面具的吗?” “不知道。后来那人走的时候,我就躲到了一楼,看着亨特送那人出门,然后我从后门绕到前门佯装自己刚到亨特家的样子。随后亨特带我去他的书房,给我看了那张面具,却没说它的来历。” “随后你们就上船了?” “嗯,一周之后我们就上船开始了这次的航行。”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了,方凡突然想起来亨特临死前告诉了自己四个数字‘0605’。这个或许就是船长室那扇暗门的密码,方凡让所有人都离开这里,说自己想再睡一会。于是卓曼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房间,方凡听着所有人都走远之后,他扶着床慢慢下地。又从门缝里向外看了看,确定他们走远后悄悄走向船长室。 亨特死后船长室就恢复了正常,但在大门上还是可以依稀辨别出鳞片附着过的痕迹。副船长的门禁卡还留在方凡身上,方凡小心打开船长室的门,进去后马上轻轻的关上了门。他将地球仪转动了一下,墙上的书架马上拉开了一条小缝。由于方凡身上还有伤,所以他要拉开折扇书架还是很费力的,有些伤口由于用力过猛又再次裂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拉开了那扇书架,方凡在电子版上输入0605,只听门锁发出清脆的响声,推门而进。 方凡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整间屋子中各种各样的稀奇珍宝,看来亨特的确环游过世界,而且很喜欢收藏。方凡小心翼翼的躲闪着,生怕自己会碰倒那些陈列珍宝的架子。在房间最里面的地方拉着一扇红色的绒布帘,方凡上前慢慢拉开绒布帘。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几盏明亮的射灯下放着一口水晶棺,当中躺着一位沉睡的美妇人。方凡不由自主的摸向水晶棺,突然一阵彻骨的寒意从掌心一直钻进了骨缝中。方凡马上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水晶棺,而是一口永不融化的冰棺,所以一直以来棺中的尸体才会不腐。方凡又注意到在冰棺旁边放着一封信,他拿起来看到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随即拆开来看着。 方凡: 当我见到你时,我就知道那人说的没错,你的确有一个令人悲痛的故事。但你并不像那人所说的那样狡诈,相反给我一种正直中略带邪恶的印象。我不知写这封信的意义何在,毕竟我们还不是可以用通信这种方式来倾诉的朋友。那人告我你的目的也是凤珠,这是我们的交集,也是我们的矛盾点。我要带玛利亚回来,所以我一定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我被指派杀掉你,但当你看见这封信时就说明他们给我指派的任务被我搞砸了。 至于那张面具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与赞索比号融为了一体。玛利亚是我的挚爱,我相信我们将会是受到神明眷顾的一对,我与她的爱将永不腐朽,即便沉睡多年后曝露在阳光与氧气之中,我们依旧会永生不腐。 落款处写着史密斯亨特。一个平凡到尘土中的名字,却遭遇了惊涛骇浪的一生。方凡将信件重新放回到冰棺旁边。他注意到冰棺下有一个按钮,这个按钮似乎就是打开冰棺的钥匙。方凡想了想放弃了那个念头,他对着冰棺鞠了一躬之后,转身离开了。从这间密室出来后,方凡将书架推回到原处,随后拿起一根铁棍将那个可以开启暗道的地球仪彻底砸坏,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任何人去打扰密室中那对永生的恋人了。 船长室中传来的噪音吸引了已经睡醒的章泽。章泽在旁边的副船长办公室聊天,当他们听到声音时连忙过来查看情况。只见方凡坐在书架前,旁边放着一根铁棍和被砸坏的地球仪。章泽连忙走过来问道。 “老方,你这是” “没什么。卓曼呢?” 章泽吩咐副船长去叫卓曼过来,然后他看了看书架,接着问道。 “你进去了?” 方凡木讷的点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道。 “其实那人交给亨特的面具是假的,亨特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要听从那人的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凤珠,但这无疑是铤而走险,最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原来相比起什么家族荣耀他更在意的是复活自己深爱的人。” “假的?那真的?” 章泽边说边指向书架后面的密室,方凡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真的就在里面的冰棺下,只要打开冰棺就能找到面具,但相对的玛利亚的尸体也会腐坏。亨特给了我一道选择题,但他或许想不到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许他这份爱才能配得上凤珠的价值吧。” 章泽走过去将方凡搀扶起来,说道。 “说什么胡话呢。我看你是被亨特打傻了,你现在应该去休息才对。” 这时副船长带着卓曼来到船长室,卓曼看着方凡身上被血染红的纱布问道。 “你这又是干什么了?” “没什么。卓曼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这艘美杜莎号要永远航行下去。” 卓曼略显疑惑的点点头,她不知方凡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方凡此时似乎看见了亨特与玛利亚正在密室中相拥在一起,倾诉多年相思的眷念。 章泽将方凡搀回休息室。 “老方,你别乱跑了,由于之前船一直停在海面上,所以还有两天才能到达东泉岛,这期间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吧。” 章泽的情况没比方凡好到哪去,身上有青蛇护体所以没什么大碍,但脸上已经是有点肿的看不下去了。方凡突然抓住章泽的胳膊问道。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和月涵在一起了?” “你不会是被亨特洗脑了吧?” 方凡摇摇头说道。 “刚刚昏迷时我见到了梅姨,她让我看见了龙峰和王迪死后的生活,不得不说他们现在的生活充满了惬意与幸福。后来我还见到了月涵,她向我伸出手,要我和她一起去过那种轻松自在的生活” 方凡还没说完,章泽扬手一巴掌打在方凡脸上。方凡瞪大眼睛看着章泽,章泽怒吼道。 “你给我醒一醒。月涵去世我们所有人都很难过,但如果你一直不敢面对现实的话,那你就会被它拖进无尽的深渊。还有什么龙峰、王迪、梅姨,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你居然会向往他们的生活。难道你忘了他们害死的那些无辜的人了吗?你怎么不看看那些冤死的灵魂有没有得到安息。” 章泽慢慢冷静了下来,准备转身出门。推开门的一刹那章泽又收回了刚刚迈出的左脚,他回头说道。 “如果你打算一直这样,那我马上让副船长调头回去。” 章泽重重的摔门而去。月光从船窗钻进休息室,一个圆形的光斑印在地板上。窗外是海浪声,美杜莎号随着海浪上下浮动,像婴儿的摇床一样。方凡坐在床边,月光似月涵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方凡的胸膛,整晚他像尊雕塑般沐浴在月光中。 2020年2月20日早上8:06 章泽也是整晚没睡,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跟方凡说的话太重了。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章泽下地去开门,只见满眼血丝的方凡站在门口。二人四目相对,气愤有些尴尬。这时方凡说道。 “昨昨晚,谢谢你骂醒了我。” “没没什么,总不能看你堕落下去。” 方凡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啊?” “大概明天到。” 这时卓曼从旁边的休息室伸着懒腰走了出来,说道。 “一大早就这么恩爱啊。” 方凡和章泽同时涨红了脸,转而两人捧腹大笑,笑声似乎穿过了甲板飘扬在美杜莎号上空。 中午的时候船又停下了,方凡来到驾驶舱问道。 “副船长,怎么又停船了?” “卓总的命令,说是要等一位重要的人。” “什么人?” “不知道,卓总没说。” 方凡皱着眉头出去了,她打算找卓曼问清楚。这时章泽走了过来,说道。 “老方,我还找你呢。走,去三层的露台。” “干什么去?” “卓曼要我们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也不知道,卓曼也不肯说,去了就知道了。” 方凡和章泽刚到三层就看见宽大的露台上听着一架小型直升机,卓曼站在一旁向直升机里的人挥手。直升机的螺旋桨渐渐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一位精神抖擞的老人,卓曼上前一把的抱住了老人的脖子,显得很亲昵。章泽在一旁吐槽道。 “我去,这不会是卓曼的干爹吧?” “你小心点,这话要是让卓曼听到非把你咔嚓了。” 不一会又从驾驶位上下来一位身材惹火的女郎,章泽定睛一看说道。 “我靠,婉璃,她怎么来了。” 几人向方凡和章泽走了过来,卓曼手挽着老人说道。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叔叔刘毅,也是我爸爸的好朋友,这次他是专程来见你们的。” 方凡和章泽同时说道。 “刘叔叔好。” 刘毅仔细端详二人,随后点点头说道。 “后生可畏啊。” “您过奖了。” 这时卓曼又挽着旁边的婉璃说道。 “这位是我最好的闺蜜,此次是毛遂自荐给刘叔叔当司机的。” 章泽看了看外面的直升机吐槽道。 “你确定她是自己开来的吗?” 婉璃狠狠的瞪了章泽一眼,章泽赶紧闭嘴,随后屁颠屁颠的跑到婉璃身边问道。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飞机了?” “没学过啊。随便鼓捣鼓捣就会了。” 卓曼一把将章泽推开,说道。 “这段时间之内,你不许靠近婉璃,一会你们这些大男人去谈事情,我和婉璃要出去玩喽。” 刘毅看了卓曼一眼,卓曼马上安静下来,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这时方凡说道。 “刘叔叔,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吧。” “嗯,好。” 刘毅拄着拐杖走在前面,其他人在他身后跟着。刘毅看了看说道。 “小曼,你和婉璃出去下,我和他们有些事要说。” “知道了,叔叔。” 卓曼带着婉璃出去了。刘毅摘下老花镜,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在鼻梁处捏了捏,说道。 “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这么一点路程就感觉全身乏力,要是能再年轻一次的话就好了。” 章泽突然说道。 “您现在这么硬朗,也不老啊。” “哈哈哈,年轻人会说话。” 刘毅笑了笑后,正色道。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们有了凤珠的下落,说吧,多少钱肯卖给我?” 方凡和章泽目瞪口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刘毅是冲着凤珠来的。章泽心里埋怨着卓曼,肯定是她告诉的刘毅。方凡清了清嗓子说道。 “实不相瞒,凤珠是我用来救亡妻的,所以不论多少钱都不卖。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得到凤珠,所以恕晚辈不能从命。” 刘毅目露凶光,但转瞬即逝,又和蔼可亲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其实我也是想再年轻一次,之前听小曼的爸爸念叨过凤珠的事,死人可以借助凤珠的力量起死回生,年迈之人则可以返老还童,所以一直想开开眼界,要是真能借助凤珠的力量返老还童的话,那可是我的前生的造化,今生的善缘啊。哈哈哈,让你们年轻人见笑了。” 方凡赶忙客气的说道。 “不敢,不敢。” “既然你们此次是去寻找凤珠,而且又是小曼的好朋友,那我作为长辈的一定要尽一些绵薄之力。” 章泽试探的问道。 “您的意思是?” 刘毅笑而不语,几分钟后另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美杜莎号上。 第七十三章 登岛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不知直升机上会有什么东西,这时章泽猜测道。 “直升机里会不会是金银财宝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要是金银财宝的话你就都把他们带到东泉岛上去,然后找个地方一埋,等回了中海市我也给你编个传说之类的。” “哎呦,行啊。到时候咱哥们就是名人了。” “我就怕到时候咱俩成了死人了。” 刘毅示意二人跟着他出去,三人走近直升机,从直升机上下来两名全副武装的人。从男人脸上和手臂上的伤疤加之身上的精良装备猜测,他应该是经受过残酷战争的职业佣兵。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女人同样身着精良装备,但细腻白皙的皮肤与旁边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更透出了女人的冷艳。这时男佣兵上前一步跟刘毅说道。 “刘老,都安排好了。” 刘毅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这是我派来协助你们行动的佣兵,这位是36号,这位是37号。” 男佣兵是36号,女佣兵是37号。他们上前与方凡和章泽握手致意,章泽小声嘟囔着。 “他们怎么连名字的都有啊?” 方凡刚要接话就听37号说道。 “名字无非也是一种代号,与数字想比起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章泽碰了一鼻子灰,刘毅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方凡突然说道。 “刘叔叔,我们二人一直是协作行动的,还不太习惯有外人帮忙,所以,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章泽本以为方凡说完这些话后,刘毅会大发雷霆,谁知他气定神闲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铁打不动的二人组,小曼也和我说起过。但这次东泉岛的地形复杂,危机重重,多两个人也多一些安全保障嘛。” “那不知这二位有什么本事呢?” 刘毅介绍道。 “36号是近战格斗术的专家。精通跆拳道、柔道、巴西柔术、综合格斗术,可以熟练使用各种近战武器。37号是远程攻击专家。精通各种枪械,无论多远都可以精准打击目标。” 方凡冷笑了一下,恰巧被刘毅听到了,于是他对36号使了个眼色。36号快速的解下上身的装备,一脚踢向方凡。方凡转身闪过,然后摆好了架势。两人都没有再出手,而是仔细盯着对方的四肢,预判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突然方凡收回架势,甩甩了双手,慢慢脱下外套。透过衬衣还能看见他胸口处缠绕的绷带,36号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突然方凡将外套朝着36号扔了过去,他抬手打掉外套,但此时方凡的拳头已经冲着36的腹部打了过来,只见36号提前防守在腹部的右手硬生生的接下了方凡的攻击。方凡甩甩右拳,刚刚那一下就像打在铁上一样,拳头火辣辣的疼。36号连姿势都没换,可见方凡的攻击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现在换做36号主动进攻,他的拳头带着一股风打向了方凡。方凡只是抬手一挡,就感觉手掌被震的生疼。经过几个回合的切磋,方凡基本掌握了36号的实力。这时卓曼和婉璃过来了,看见方凡和36在切磋,连忙上前说道。 “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啊。” 36号听见卓曼的声音,只是放慢了速度,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时刘毅说道。 “好了,可以了。” 听到刘毅的命令后36号才停止了进攻,方凡也收起了架势,衬衣下的纱布又浮现出一些血红的印记,卓曼看到后说道。 “你看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卓曼上前埋怨刘毅,说道。 “叔叔,你怎么搞的嘛。方凡身上还有伤,怎么就让他们打架。再说了,这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位是我派来协助方凡和章泽的。” 卓曼一脸诧异,问道。 “您不是只来见见方凡和章泽吗?” 看来卓曼也不知道刘毅的目的是什么,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让这两个人一起去东泉岛。方凡可不想在还没上岛前就发生更为过激的摩擦。方凡上前和刘毅说道。 “刘叔叔,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好的,37号还精通医学,让她帮你处理下伤口。”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方凡没有回绝刘毅的话,37号跟着自己回了房间。刚刚章泽一直在旁边观察着36号的动作,他的动作干净利索,而且招招致命,但在抓住方凡的空隙时又及时收手,可以说是对方凡已经手下留情了,他可能只发挥了不到30的实力,如果是方凡现在没伤病影响的话也能和他打个平手。章泽正想的出神,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自己一下,章泽回头看去原来是婉璃。 “婉璃,你怎么来了?” “那天送你走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但我又不敢打扰你。于是我只能和卓曼聊天,然后她说了你们在船上的遭遇,我就更加担心了。后来卓曼说她的叔叔要来美杜莎号,就问我要不要一起来。然后我就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那家里呢?月润和小狐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已经找了保姆,都安排好了。” “哦,那就好。” 章泽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后他又问道。 “婉璃,你知不知道刘毅为什么来这里吗?” “不知道。” 章泽此时大脑飞速运转,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关键时候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他严肃的对婉璃说道。 “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要跟刘毅去任何地方。” 婉璃一脸茫然的问道。 “为什么啊?” “你别管,只要听我的就行。” “哦,我知道了。” 36号陪着刘毅回客房休息了,卓曼借机向着章泽和婉璃跑了过来,问道。 “你们在聊什么啊?” “没什么,闲聊而已。” 卓曼看了看章泽,说道。 “你是不是在和婉璃说我的坏话?”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再说你也没有什么坏事啊。” “这还差不多。” 章泽沉吟了一会问道。 “卓曼,你为什么要将我们去找凤珠的消息告诉刘毅呢?” 卓曼之前还笑嘻嘻的脸突然僵住了,然后马上双手合并像拜神一样拜着章泽,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你也知道船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没法和其他人说。所以只能和叔叔说,当时我也没考虑那么多,于是就说漏嘴了。” 章泽想气又气不起来,卓曼虽然家财万贯,但她的经历却蜿蜒曲折,一直以来都是用自己的肩膀扛下了所有,刘毅无疑是她最亲的人,是她最后的依靠,她对刘毅有着绝对的信任,但不知刘毅会怎么对待卓曼。章泽现在除了相信卓曼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卓曼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不是刘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要是的话,我马上让他走。” 章泽想了想说道。 “刘毅似乎对凤珠也有很大的兴趣。” 卓曼目瞪口呆的说道。 “什么?难道他想要凤珠?” “嗯,刚刚他要和我们买凤珠,但被方凡回绝了。所以才派了两个人和我们一起去东泉岛。” “怎么可以这样,他明明说只是来看看你们的,没想到他还在打这个主意。” 突然卓曼气呼呼的要去找刘毅理论,章泽连忙上前阻止。 “你给我老实待着,哪都不许去。”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不行,什么都别问。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看好婉璃,保证她的安全。知道吗?” 卓曼垂下了头,然后小声说道。 “我的安全就不重要了吗?” 这时婉璃突然说道。 “我去那边看看,你们有话赶紧说清楚。” 章泽感激的看着婉璃的背影,于是说道。 “你和婉璃在我心中一样重要,但意义不同。不管是你还是婉璃,都不可以出现任何差错,知道吗?” 卓曼抬头看着章泽淤青未散的眼睛,突然大笑起来。 “我就逗逗你,你看你还当真了。哈哈哈,行了,行了。我会保护好婉璃的,你就放心吧。” 章泽看着卓曼瘦小的挥着手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船尾刺眼的阳光中。 2020年2月21日晚23:09 37号已经跟着方凡整整一天了,而且不管方凡去哪都会跟着,方凡实在受不了了,说道。 “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37号说道。 “没有刘老的命令,我不能回去。” “那我怎么睡觉?” “躺着睡。” “我是说我要脱衣服。” 37号转过身,背对着方凡。方凡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突破发疯的临界点,他拿起电话打给卓曼。 “喂,方凡,有事吗?” “拜托你能不能让刘老把这个女人从我房间带走。” “她还在啊?” “已经整整一天了,我怕我等不到明天上岛,就被她先折磨死了。” “好好好,你别急啊。我这就和叔叔说。” 挂断电话后,卓曼就和刘毅说明情况。没一会37号就被叫了回去,方凡顿时感觉轻松自在,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37号穿过长长的走廊,她没有直接乘坐电梯,在每一层都巡视了一遍后走楼梯上到三层回到了刘毅的总统套房。 此时章泽正在总统套房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中,他打算探听一下刘毅会和36、37号说些什么,自己可以提早应对。但没想到却扑了一场空,刘毅一直在看书,而36号像块木头一样的守在刘毅身边。只有在刘毅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才动一动。这时37号推门而进。 “刘老。” “嗯,他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嗯,很好。明天你们二人要好好协助他们,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明白。” 刘毅挥挥手后,36号和37号就回去休息了。刘毅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相片,章泽看见那张照片上有两个互相搭着对方肩膀的男人,一个是刘毅,另一个就是卓万飞。刘毅看着看着用手抹了下眼角,他好像在哭。章泽仔细一想,好像从来没有听卓曼提起过刘毅,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他,一会得问问卓万飞和刘毅的交情怎么样。章泽蹑手蹑脚的从通风管道中退了出去,直接去了卓曼的房间。卓曼和婉璃住同一个房间,开门的是婉璃。婉璃看见来的是章泽,就问道。 “你这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 章泽谄媚的笑道。 “亲爱的,我来问卓曼点事。” 卓曼脸上还敷着面膜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问道。 “什么事啊?” “卓曼,你父亲和刘毅的关系很好吗?” “嗯,听爸爸之前说,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但后来刘叔叔家的餐馆着火了。所以父亲才帮他们一家人移民到国外,还帮他在那里开了中餐馆。” “那你知道那场大火的原因吗?” “不知道,爸爸没说过。” “哦哦,好了,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婉璃送章泽出门,两人在门外时,婉璃拉住了章泽的衣服。章泽转身看着婉璃的眼睛,问道。 “怎么了?” “你们明天就上岛了?” “嗯,大概明天早上就到了。” “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放心吧。” 说罢章泽在婉璃的唇上用力的吻下去,婉璃感觉全身都被融化一般,将环抱章泽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就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卓曼收回猫眼中的视线转身靠在门上,手中拿着刚扯下的面膜,面膜上的水珠慢慢凝聚在一角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扰人的声响。 2020年2月22日早8:15 方凡一早就要来章泽房间的钥匙,他轻轻打开房门,看见章泽正撅着腚睡得正香。方凡上前就是一脚,章泽像受惊的猫一样,跳的老高,落下来时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情况。当他看见作案人是方凡时,骂道。 “你有病啊。” “快点起,再有半小时就到了。” 章泽没好气的说道。 “知道了。” 章泽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问道。 “老方,你真打算带那两个人一起去吗?” “嗯,不然能怎么办。看那样子,就算我不同意,那两个人也会强行跟着我们一起去。” 章泽突然从卫生间跑出来,满嘴都是牙膏沫的说道。 “你不会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吧?” 牙膏沫险些喷到方凡衣服上,方凡躲到一边说道。 “知道,不就是监视我们嘛。但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在我救回月涵之前,谁也别想打凤珠的主意。”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章泽说道一半的时候还吸溜了一下险些掉下来的牙膏沫,接着说道。 “那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赶紧洗干净,真恶心。” 章泽洗漱完毕后,二人做了些准备,来到卓曼的房间和她道别。这时刘毅带着36号和37号也出现在卓曼门前,刘毅笑呵呵的说道。 “一路上你们要互相照应啊。”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彼此照应的。” “好好好。” 大约半小时后,船停靠在东泉岛。这里没有码头,只能将船停在距离东泉岛一段距离之外,如若不然美杜莎号可能有搁浅的危险。方凡对章泽说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的皮划艇派上用场了吧。” 章泽将皮划艇扔进海中,没一会皮划艇就自动充满了气,四人相继跳上船,轮流着向东泉岛划去。临走前副船长塞给方凡一把信号枪和两发信号弹,说是到时候再回来接他们。方凡将信号枪和信号带塞进了背包中,没有告诉任何人,连章泽都不知道。 几十分钟后皮划艇靠在了东泉岛岸边,放眼望去只见东泉岛被厚厚的雾气包裹其中,远处依稀可以看见山的那间伯爵府。突然一朵阴云飘了过来,紧接着电闪雷鸣大雨交加,四人赶紧躲进了一块大石下避雨。章泽说道。 “这什么啊这是,刚一来就下雨。” 37号冷冷的吐槽道。 “见面礼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章泽被怼的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方凡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提问者。 “你们总算来了。” “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 “看见山顶那间房子了吗?” “先去那里吧,此次没有任何限制,可以使用任何力量。” 电话被挂断了,这时方凡想起来,提问者之前还发给自己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男人被倒吊起来,头被黑布包裹着。看来去伯爵府的目的就是这个男人了,难道从他那里就可以得到凤珠的下落?方凡将照片拿给其他三人看,既然要一起行动那就必须信息共享,这样才能更有效率的完成任务。方凡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任务。我们要先去伯爵府,然后救出这个人。” 36号问道。 “这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人和凤珠的线索有关系。” 雨停了,岛上的天气就是这样千变万化。37号从背包中拿出一些仪器测量空气质量,随后递给每人一个防毒面具。 “森林中恐怕会有毒气,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37号从包中拿出一把军刀递给36号,自己则组装了一把狙击枪背在身后。他们准备好后对方凡和章泽说道。 “你们不需要准备一下吗?” 二人耸耸肩同时说道。 “不用。” 既然此次没有任何限制,那就说明章泽可以使用青蛇之力,而方凡也可以使用魇的力量,这样的话方凡和章泽早就准备好了。四人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走,章泽负责用青蛇之力找路,方凡则负责周围的戒备,而36、37号仿佛两个小学生般,跟在二人身后。章泽还时常叮嘱二人别跟丢了。 海岛上的热带雨林气候很明显,四人此时已经汗流浃背,章泽说道。 “好热啊。给我点水喝。” 37号拿着水壶走到章泽身边,将水递到他手里,36号则一直跟在方凡身边。突然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远处不时的传来阵阵咆哮声,仿佛远古巨兽一般。正当四人呆若木鸡之时,他们脚下的大地竟出现了一条又宽又深的裂谷。 第七十四章 舟之冢 地面上的缝隙越来越大,方凡突然大喊一声。 “跑。” 原本在一起的四人被突如其来的裂谷分成了两组。以伯爵府为中心点,方凡和36号被隔在了右边,而章泽和37号被隔在了左边。四人分别向两边玩命的跑,周围的树木发出断裂的响声,然后纷纷掉进了裂谷之中。方凡不停的向前跑,但大地断裂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断裂的缝隙眼看就要追上方凡的脚后跟,突然方凡打开心仓调动魇的力量,但结果却出乎意料。方凡感觉魇的力量正在被那个裂谷一点点吸收着,他连忙收起了魇的力量,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体力了。只见36号身手矫健在各种石头上跳来跳去,方凡刚一分神脚下就踩空了,猛地向前踉跄一下,当他重新调整好身体的平衡时才发现为时已晚,那条不断蔓延的裂缝此时正在他脚下。 忽然掉下去的方凡第一时间想的还是求生,这是人的本能,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但空气并不能帮他上来。方凡向下看去,只见在黑暗幽深的谷底竟有一丝亮光,他想起了从光中走出的月涵,就在他准备接受这一切的时候,突然腰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拴住了,并一点一点将方凡提了起来。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方凡上升的时候裂谷突然开始闭合了,方凡连忙抓住腰间的绳子向上爬,加上上面的一直在不停的拉他,总算赶在裂谷闭合的一瞬间出来了。方凡顺着腰间的绳子看去,原来是树上的36号救了自己,这时36号从树上跳下来,说道。 “你没事吧?” 方凡摇摇头说道。 “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36号冷冷的回答着。 “别放在心上,我只是为了任务而已。” 36号冷酷的样子使方凡觉得他不像佣兵更像杀手,再想想平时嬉皮笑脸被婉璃呼来喝去的章泽,方凡马上将打消了这个念头,宁可相信36号是佣兵。 方凡和36号同时看向山道。 “出发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36号将腰间的小刀递给方凡,说道。 “这个你或许用得上。” “谢谢,我不需要。” “看你刚才的狼狈样,你还是拿着吧。如果实在搞不定的时候就用来自杀,也不至于死的太痛苦。” 方凡险些口吐芬芳,没想到这36号平时少言寡语的,在怼人这方面倒是颇有造诣,方凡平息了一下情绪问道。 “你和37号是什么关系啊?” “兄妹。” 方凡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又黑又壮的男人,再一联想刚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37号。不管怎么说也无法相信二人是兄妹啊。方凡又问道。 “你们是亲兄妹吗?” “算是吧。我们都是在一场战争中活下来的,所以时间一长也就以兄妹相称。” “哦,原来如此。” 方凡并不是闲的没事打发时间的聊天,而是在分散36号的注意力。方凡明知他是来监视自己的,所以要趁着他采取任何行动时掌握主动权。方凡接着说道。 “那是场什么战争啊?” 36号没说话,转身看着方凡。方凡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回忆带给他的伤痛。于是说道。 “没事,不想说就算了。” 36号淡淡的说道。 “那不像战争,更像一场无法还手的屠杀。” 说完后就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看来一定有一些伤痛沉寂在他心中还没有被消化掉,也或许永远都不会消化了。面对这种野外生存状况方凡是个小白,全都要靠36号的野外生存技巧才能避开很多有毒的花草,甚至是绕开毒蛇的领地。 突然36号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方凡马上停在原地。36号慢慢蹲下去,只见就在距离36号即将迈出的左脚前有一条横拉的藤蔓,36号顺着藤蔓向上看,只见上面居然有一块用削尖的木桩所制成的钉板。这要是拍在身上的话,那一定会被扎的像筛子一样。方凡打算走近一点看明情况,突然36号回头大喊道。 “别动,这里恐怕还有其他陷阱。” 36号从腰间拿出军刀,然后看准了上面控制钉板摆动的藤蔓,随后扬手将军刀扔了上去,锋利的军刀不偏不倚的将藤蔓砍断了。随后36号让方凡将小刀暂时还给他,36号拿起小刀又看了一遍那根藤蔓,然后才放心的将脚边的藤蔓隔断,就在此时上方的钉板垂直掉落下来,砸在了36号脚边,他回头对方凡说道。 “可以了,继续走吧。” 36号将军刀重新收回腰间的刀套中,方凡随口说道。 “好漂亮的军刀。” “还好吧。” “这是什么刀?” “兰德尔军刀。” “这么宝贵的刀可不多见啊。” “是一个好朋友送我的。” 方凡渐渐感觉和36号的关系熟络起来了,这时方凡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连忙说道。 “站住。” 36号警觉的停住了脚步,问道。 “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荒无人烟的岛上居然会有机关陷阱。” 36号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就是说这岛上还有别人?” “嗯,恐怕这座岛上不止我们四人。” 另一边的章泽和37号相比方凡和36号就没那么顺利了,在裂谷没有闭合的时候二人走散了。章泽也是服了37号的方向感,在逃亡时章泽一直大喊着方向,但就这样37号还是跟丢了。章泽只好先暂时将目标改为寻找37号。 章泽发动青蛇之力,他此时可以看见泥泞的路面中的脚印。章泽跟着脚印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这时地面上的脚印是二人跑动时留下的,随后在一个岔路口37号的脚印就向着另一个方向去了。章泽跟着37号的脚印一直向前走,突然他在泥中看见了一样东西。是37号的水壶,章泽记得出现裂谷之前自己曾要水喝,是37号主动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章泽,然后喝完后章泽又还给了37号,但就在归还的瞬间,水壶掉进了裂谷中,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章泽拿起水壶晃了晃,发现里面还有些水,但似乎是经过碰击,水壶上出现了一个小洞,水正从小洞中渗漏出去。章泽连忙赶在水漏干之前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将它背在身上。 章泽继续顺着脚印前进,走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光线越来越暗,而且周围也越来越静,之前还能听见鸟叫的声音,现在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了。章泽收起青蛇之力向四周看了看,只见阳光已经被茂盛繁密的树木遮挡住了。突然一滴东西掉在章泽肩膀上,顷刻间就腐蚀了章泽的衣服,发出嘶嘶的声响。章泽连忙脱下上衣向上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竟然出现了一朵巨大的食人花,章泽目测这朵花吃下三个自己是没问题的,而那滴酸液就是从它囊包中洒出来的。章泽只听说过食人花是靠吃昆虫为生的,但这么大的食人花恐怕光靠昆虫是满足不了的。章泽一时间竟被它光鲜艳丽的样子吸引了,突然食人花将肥硕的花瓣慢慢张开,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通体粉色和绿色相间的女精灵,她对着章泽轻轻勾了勾手指,章泽竟不自觉的向她走去。女精灵将手递向章泽,章泽看着她的指尖竟然亮着一点光,而那光突然给章泽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他向着光一点点靠近,一点点靠近,女精灵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女精灵怪叫一声随即肥硕的花瓣将女精灵紧紧的包裹起来,章泽猛地缓过神来。只见自己已经和食人花近在咫尺,如果不是刚才的枪声,章泽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食人花的饲料了。 章泽回头看去,只见37号拿着狙击枪倒吊在藤蔓上还保持着瞄准的姿势。章泽大喊道。 “你没事吧?” 37号没理他,将狙击枪重新收回后背,她的背上有一个类似磁铁的东西,可以将狙击枪固定住所以不用担心在做任何动作时,狙击枪掉落或者随意晃动,37号左手抓住藤蔓翻身轻盈落地走到章泽身边冷哼了一声,说道。 “先顾好你自己吧。” “你我这是关心你。” “我可不需要一个用自己喂花的好心人的关心。” “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跑迷路了吗?” 37号没有章泽争辩,而是指了指他脚下,章泽低头一看地上竟然又是37号的水壶。章泽摸了摸身后的水壶还在,诧异的说道。 “怎么又多出一个。” 然后他捡起来一看和之前的水壶一模一样,甚至连那个小洞的位置都一模一样。章泽晃了晃,里面也有水,章泽一脸茫然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啊?” 37号淡淡的说道。 “我刚刚跑到这里时就发现了自己似乎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徘徊,但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是虽然走的路没变,但头顶的光线会越来越暗。于是我将水壶扔在地上作为记号。我继续向前走,当我又回来后发现水壶不见了,于是我找个地方藏了起来,我知道捡走水壶的人肯定还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章泽大吃一惊的说道。 “你太聪明了。” 没想到37号对这种称赞不感冒,反而白了章泽一眼,继续说道。 “看来这个地方可以复制地面上消失的东西。” “什么意思啊?” “你拿着水壶再走一次就知道了。” 章泽拿着水壶又向前走去,当他再回到这里时这里居然真的又出现了一个水壶,但是37号却不见了。章泽恍然大悟,这条路不是一个圆,而是一条笔直的通道,但是这条通道可以来回复制地面上的东西,于是章泽大胆的向来时的方向走,如果自己是正确的话,那37号一定还在那里等着。 当章泽回到37号击毙食人花的地方时,果然见到了37号还站在那里,他和37号说了自己的猜想后,37号幽幽的说道。 “看来还不算傻。” 章泽有点生气的说道。 “你说你长得挺可爱的女生,说话这么那么噎人呢?” 37号拍了拍背后的狙击枪说道。 “它不会噎人,要不你和它聊会?” 章泽咳嗽一声,说道。 “我们还得赶路呢,快走吧。” 37号淡淡一笑跟在了章泽身后。这时章泽发现光线已经暗到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37,有手电吗?” 37号将手电递给章泽,借助手电的光亮章泽再次发动青蛇之力,他突然惊奇的发现,地面上不止他和37号的脚印。除了他们二人的脚印外,还有很多数不胜数的脚印。这时章泽示意停下,二人停下后,章泽说道。 “这里的脚印太多了,说明这里还有其他人类活动。” “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这里是座无人岛啊。” 章泽发动青蛇之力看向前方,说道。 “天晓得那些脚印是什么东西的。” 方凡和36号径直向山顶的伯爵府进发,沿路又清理了一些陷阱,不知不觉中二人走进了一片湿地,36号说道。 “等等。” 方凡闻声停住了脚步,问道。 “怎么了?” 只见36号从旁边抬起一根又长又粗的树干,方凡打算过去搭把手但36号示意不用。只见36号上身的肌肉爆出条条青筋,脸色涨红,树干的分量可想而知。36号微蹲一下然后猛地使劲将树干扔进了旁边的湿地中,树干立在水中,方凡看了看说道。 “水不怎么深,我们可以过去。” “等等。” 36号依然拦着方凡,这时只见那根树干正一点点的下沉,下沉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方凡吃惊的说道。 “这是沼泽?” 36号又观察了一遍地形,说道。 “你跟着我走,我走哪里你就走哪里。” “好的。” 刚进丛林时是36、37号像小学生一样跟着方凡和章泽,但此时双方的角色对调了。方凡跟着36号的脚印向前走着,突然路中间出现了一根斜插的木杆,它恰好挡在了本就狭窄的路上。两边都是沼泽根本无法通过,所以要想过去的话必须抱着木杆一点点蹭过去,36号有些犯难的说道。 “你先过去。” 方凡看了看36号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在打什么坏主意,于是就抱着木杆走了过去。这下轮到36号了,他抱木杆的样子很像是棕熊抱着树干够蜂蜜的样子,方凡想笑但强忍回去了。突然就在木杆伸出的地方发生了塌陷,在36号掉下去的瞬间方凡向前一扑抓住了36号的手。方凡吃力的说道。 “我快抓不住了,你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垫脚。” 36号晃动着双腿,但怎么也找不到垫脚的地方,他晃得很厉害,这反而使他的重量又增加了不少。方凡真的坚持不住了,这时方凡准备调出魇的力量,但他发现魇似乎在体内沉睡了,不管自己怎么做魇都没有反应。地面还在不停的塌陷,突然方凡和36号一起掉了下去,两人重重的摔在木板地上,方凡揉着左肩站起来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啊?” 36号拿出手电四处照了照,说道。 “这好像是艘船。” 方凡看了看发现原来刚刚那根挡住他们去路的木杆是船上的桅杆,是船上挂帆用的。36号向着他们掉下来的洞口照了照,说道。 “我们从这里回不去了,只能另找出路了。” 方凡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远处扔了过去,一会远处传来一阵石块落水的声音,二人拿着手电一点点摸索着向前走。方凡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前方扔去,这次没有落水的声音,而是出现了敲打金属的响声。二人面面相觑,这里究竟会有什么东西啊? 36号的手电突然一闪一闪的,最后终于彻底罢工了。方凡只好拿出那部提问者给的手机,这部手机除了不受信号影响和不用交话费外,另一个优点就是它的手电筒特别亮。刚一打开手电方凡就看见了一个船舱,里面空间狭窄所以他让36号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方凡刚一跳进船舱就闻到一阵浓重的霉味,似乎还有一些腐坏的味道,他拿着手机一点点向前走,船体慢慢晃动起来,突然从头顶掉落一副骨架,吓得方凡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定睛一看,没好气的自言自语道。 “差点被你吓死。” 这时他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幽幽的声音说道。 “这有什么可怕的” 方凡感觉全身的汗毛的站起来了,他猛地转身用手电照过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站在自己跟前。说是衣衫褴褛,但她身上更像是围了一块破布般简单,方凡问道。 “你是什么人?” “船灵。” 方凡又打量了一遍这个女人,然后接着问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舟之冢。” “那你能告我如何出去吗?” “随我来。” 只见船灵出了船舱,方凡也跟着出来了,36号上前问道。 “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方凡指了指船灵说道。 “就找到了她。” 36号顺着方凡的手指看了看,问道。 “什么啊?” “你看不见吗?” “能看见什么啊?” 想必是36号身上的阳气要胜于普通人数倍,所以他看不见灵体,也可以说是灵体躲着他的阳气不让他看见。这样一来方凡就把船灵的事说了一遍,36号说道。 “我一直还不信,没想到真有鬼啊。” “你走在我身后,让她带路。” “好的。” 方凡和船灵说了几句话后,船灵带着二人来到一片空地上,说是暂时离开一会,让方凡和36号在这里等自己。船灵走后方凡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但手电能见度有限,只能看清眼前的东西,稍远处的一些地方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船灵回来了,突然四周墙壁上亮起一个个的火把,当火光将整个地方照亮时,方凡和36号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第七十五章 出路 这里比方凡想象中要大的多,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还有很多小码头。在每个码头后方都有很多沉船的遗骸,难怪这里叫舟之冢。方凡看向码头,每个码头旁都停着一艘小渔船,船头站着一个撑船掌舵的船夫。方凡仔细看了看船夫,他身穿斗笠,腰间别着一根烟袋锅,倒是有一种村土气息。方凡向一旁的船灵问道。 “这些船干什么用的?” 船灵幽幽的说道。 “它们会送乘船者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它们是什么?” “船灵。” “到底什么是船灵?” “船也是有生命的,它们生于陆地,活在大海,最终在海中逝世,死后它们就会化作船灵。你所看到的那些船骸都已化作了每个码头旁的小渔船,而那些渔夫也是船灵的一部分,它们死后的遗愿依旧是将乘坐它们的人带到目的地。” “莫非你也是它们中的一员?” “可以这么说吧。但我比它们要自由一些,可以来回走动。” “那你生前是什么船?” “我不是船,是被禁锢在船上的灵魂。” “那你生前是人?” “嗯。”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淼。” 方凡半开玩笑的说道。 “三个水,还挺适合你啊。” 淼没有说话,方凡也识趣的闭上了嘴。36号说道。 “快问问我们该怎么出去?” 方凡接着问道。 “淼,我们想去山顶的伯爵府,该从哪里走啊?” 淼指了指码头旁的小渔船说道。 “它会带你们出去,但你们要付出一点代价。” “什么代价?” 淼摇晃着手中的令牌说道。 “每一艘船灵只有在这块令牌的命令下才能行动,所以这是调动船灵的钥匙。而搭船者需要将一份灵魂留在这里。” 这时淼晃了晃身体说道。 “你们两个谁的灵魂都可以。” 方凡沉吟一会说道。 “要是我们两个都不同意呢?” “那你们就要被永远困在这里,作为船灵的陪葬品。” 船灵将令牌放在胸口处,只见那块令牌就慢慢进入了她的身体中。方凡将36号叫到一边说道。 “你去最近的码头等我,我解决掉她就去与你汇合。” “你不需要帮忙吗?” “不用。” “好的,我明白了。” 36号去了最左边的一个码头等着方凡。方凡转身看着淼,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多有得罪了。” 淼似乎是冷笑了一下,就在方凡准备进攻的时候,淼突然消失了。方凡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突然一根桅杆从远处带着风声向方凡飞了过来,方凡立刻发动魇的力量,纵身跃起躲过了那根飞来的桅杆。紧接着一些零零碎碎的船体都纷纷向他砸了过来,一阵闪避后终于平静下来。淼出现在一艘巨大的船骸中,说道。 “不肯支付代价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还要硬抢。”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你可没有你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善良,你体内的东西正在肆意躁动着。” “你说什么?” 突然淼一挥手中间的海水形成了一道漩涡,四周码头旁的船灵都被漩涡吸了过去,不多时漩涡的海水笔直向上形成了一条粗大的水柱。淼控制着水柱向四周横扫过去,凡是被水柱扫过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片废墟。36号赶忙离开了码头跑到方凡身边,说道。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先保护好自己,你看不见她无法攻击。” 36号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着,方凡四下寻找着淼的身影。就在寻找过程中,飞速旋转的水柱已经向他袭来,方凡只能暂时退到一边,只见水柱像一只贪婪的野兽般吸收着周围的船骸,断裂的船体被它纷纷卷上天,然后像下雨般砸了下来,方凡既要寻找淼的踪影,又要注意头顶下落的东西。突然半截船体砸在方凡脚边,方凡翻身躲过,就在他刚刚站稳的时候淼从那半截船体中跑了出来,尖利的指甲插进了方凡的左肩,一股鲜血喷溅而出。淼幽幽的说道。 “好久没有看过如此新鲜的血了。” 说罢用舌头舔去了指甲上的血,方凡看着淼的样子一阵作呕。这时方凡注意到淼的胸口正均匀的上下起伏,看来那个令牌还在她胸口中。方凡佯装失血而昏倒,淼慢慢走到方凡身边,将他从地上抓了起来,说道。 “看来想要新鲜的灵魂,还得自己动手。” 淼张开手掌伸进了方凡的身体,奇怪的事发生了。淼将手伸进去后方凡没有流血,而且方凡没有任何痛感。突然方凡感觉到淼从自己身体中正向外拽着什么,他突然四目圆睁只见淼抓着自己的灵魂正慢慢将其拖出体外,蓝色的灵魂发着幽幽的光,照着淼苍白无血的脸,此时她的笑容如此的阴森恐怖。 方凡将力量集中在右拳上,一团红色的亮光将方凡的右手包裹其中。突然方凡一拳打在淼的脸上,淼痛苦的怪叫一声向后方飞了出去,灵魂又回到方凡体中,方凡握了握拳头说道。 “你根本不是什么船灵,你是摄魂鬼,刚刚的那一切只是你制造的幻觉。” 一阵阴森的笑声从废墟总传了出来,此时的淼已经变成另外一个模样,只见她从头到脚全身雪白,似乎变高了不少,声音变得又尖又细。摄魂鬼说道。 “被你看穿了,不亏是魇。” 突然摄魂鬼发出尖利的吼叫,方凡连忙捂住耳朵,这股怪声的穿透力堪比钻头般刺进了方凡的大脑。方凡感觉耳朵热乎乎的,拿下手一看,只见手掌上都是血,这摄魂鬼的尖叫竟然将他的耳朵震出了血,幸好有魇护体,否则就不止耳朵出血了。 方凡甩了甩头,但视线在刚才摄魂鬼尖叫的影响下还是有一些模糊。方凡将魇的力量又提升了一层,身上泛出幽红的光亮。摄魂鬼咯咯一笑,挥舞着利爪向方凡冲了过来,突然远处飞来一把军刀精准的扎在了摄魂鬼的脸上。摄魂鬼拔下脸上的军刀怪叫着退到了一旁,36号捡起地上的军刀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重新将军刀反握在手中,说道。 “人杀了不少,杀鬼我还是第一次。” 方凡说道。 “你能看见了?” “嗯,而且看得很清楚。” 看来当摄魂鬼将自己的戾气全部释放出来时,就等于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一样。摄魂鬼愤愤说道。 “你们永远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方凡阴冷的笑道。 “只要你让我们出去,我就放你一马。” “妄想。” 突然摄魂鬼吐出一道白光,二人连忙避开。只见被白光打到的地方都化作了石头,方凡和36号分别找地方躲起来,这要是被白光打到可不是闹着玩的。摄魂鬼真的生气了,它肆意吐着白光对周围的东西进行着无差别攻击,就连墙上的火把被打到后都变成了一根石头棍。 方凡趁着摄魂鬼发疯的时候趁机溜进了一个破烂的船舱中,他刚刚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一条小路可以绕道摄魂鬼身后,但必须要经过这个破烂的船舱才可以。方凡在船舱中找到一块破碎的镜子,他看着镜子突然计上心来。方凡拿了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带在身上,然后蹑手蹑脚的继续前行。突然摄魂鬼的动静变小了,方凡向那里看了看发现摄魂鬼正在寻找自己和36号的身影。36号一直躲在一块大石后面不敢动,方凡意识到自己必须加快速度,否则36号就危险了。 36号小心的探出头观察着摄魂鬼的位置,以此借机切换掩体,但只要被摄魂鬼抓住一次就肯定是死。摄魂鬼喉咙中发出阵阵怪声,36号小心挪动脚步,突然一不小心将一块石头踢向一边,摄魂鬼马上寻着声音跑过去查看,36号趁机绕到旁边的船骸后面。摄魂鬼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后,又开始一点点寻找起来,边找边愤怒的将掩体砸碎,36号就这样利用摄魂鬼看不见的机会慢慢切换着掩体。这时摄魂鬼来到了36号所在的掩体旁,它此时用尖利的爪子在船骸上来回摸索着,36号尽量将自己隐藏起来,但他实在是太壮了,藏起来很费劲。藏着藏着一条腿就弹了出去,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摄魂鬼发出了怪叫声,然后36号听到方凡正在喊着自己。 “36,快出来。” 36号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方凡突然将身上的镜子扔向36号,这时被方凡从背后紧紧抱住的摄魂鬼突然吐出一道白光摄向镜子。36号眼疾手快跳起将镜子稳稳的抓在手中,摄魂鬼见第一发落空紧接着又来一发白光,这时36号用镜子将其吐出的白光反射回去,打在了摄魂鬼自己身上。 方凡放开了慢慢石化的摄魂鬼,眼看石化就要遍布它全身了,方凡连忙问道。 “这里到底该怎么出去?” “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 摄魂鬼说完这句话后变了一块坚硬的石头,36号怒火中烧上前一拳将摄魂鬼的头打的粉碎。这时从摄魂鬼脖子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裂缝,而且裂缝顺着摄魂鬼的身体在慢慢蔓延,忽然摄魂鬼的身体全都粉碎了,方凡从碎石块中捡起了令牌。36号问道。 “这东西怎么用啊?” 方凡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被摄魂鬼毁的不成样子,四处都散落着船骸。方凡右手摸着墙沿着墙根走着。36号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喂,到底怎么出去啊?” 方凡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将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发现墙后没什么动静,然后继续沿着墙根走,36号无奈之下只好追了上去。方凡每来到一面墙前都会把耳朵贴上去听听,走了一圈之后方凡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道。 “不应该啊。” “你到底在找什么,能告诉我不?” 方凡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说道。 “这里是东泉岛的地下,而且这里有水,水有入口就有出口。所以只要我们找到这些海水的出口就可以出去了。另外我猜在出口那里这块令牌一定能派上用场。” 36号恍然大悟,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类似大锤的东西准备上前砸墙,方凡连忙制止道。 “你干嘛?” “一点点的听太麻烦了,所幸都砸开还快一些。” 方凡苦笑一下,但目前也只能这样做了,毕竟要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伯爵府,换句话说是要在那个倒吊的男人死之前赶到伯爵府。 另一边的章泽和37号沿着那条路一直在走,无论走多久都会回到原点,但也可以说不是原地。总之他们一路经历的事物都在不停的重复着。章泽停下脚步,说道。 “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没到伯爵府就先被耗死在这里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不是专家嘛。” 章泽突然发现37号有点呆呆的,他猜测37号恐怕只掌握了远程狙击的本事。章泽说道。 “你先去前面等我一会。” 37号去前面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看章泽打算怎么做。章泽小声叫到。 “青蛇,青蛇,醒醒。” 过了一会章泽身体中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问道。 “怎么了?” “我现在找不到路了,快帮帮我。” “遇难的时候想起我了,怎么平时不见你点根烟孝敬我啊?” “哎呦呦,是我的疏忽,你让我从这里出去,烟随便抽。” “我考虑考虑。” 章泽生气的说道。 “考虑个屁,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行行行,罗里吧嗦的。” 章泽发动青蛇之力,体内的青蛇从他后背腾空而起。37号被半空中盘旋的青蛇惊到了。她看着青蛇既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没一会青蛇就落了下来,重新回到章泽的身体中,说道。 “你们走进迷宫了。” “迷宫?” “对,你眼前的这条长方形走廊就是迷宫的全部。” 章泽放眼看去,这条走廊也就只有200米,怎么可能会是迷宫。章泽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这200米的走廊就是迷宫?” “行了,别废话,我告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 “好吧。” 章泽让37号跟着自己,这时37号双眼放光的问章泽。 “刚刚天上的是什么啊?” 章泽看了看37号期待的眼神调侃道。 “你很感兴趣?” 37号像个小女孩似的,用力点点头。章泽不紧不慢的从口中蹦出两个字。 “长虫” 37号白了章泽一眼,随即又变成了冷艳脸。青蛇在章泽体内小声说道。 “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惜个屁,要是让婉璃知道得打死我。别废话了,赶紧指路。” 青蛇懒洋洋的说道。 “右转。” 章泽看了看右边根本没有路啊。骂道。 “你瞎啊。右边是草墙。” “不信的话,你就继续按你的方法走。” 章泽心中愤怒,但也没法说。只好在墙边观察着,但这就是一堵普普通通草墙,根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就告我到底该怎么过去。” “用火烧。” “这里全是植物,你想害死我啊?要是着了大火我俩谁都跑不出去。” “你要不信我就睡觉去了啊。” 章泽要不是看在这是自己的身体的份上,非要一拳打过去。但现在只好按照青蛇说的做。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草墙,但火焰刚开始烧起来就灭掉了。章泽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所幸继续点火。草墙又一次烧了起来,章泽马上叫来37号帮他一起扇风,在二人扇风的作用下,火势逐渐大了起来,这时草墙突然发出一阵怪叫声。章泽和37号连忙后退,章泽对着青蛇小声问道。 “这什么情况啊?” “你们出去的钥匙啊。” 这时走廊突然变窄,章泽拉着37号连忙向外跑,但奇怪的事发生了。只见走廊正在慢慢变窄,还偶尔传来咆哮的声音,连之前章泽捡到水壶的那片空地也变窄了,但是头顶的光却越来越亮了。跑了一会后闭合停止了,两人气喘吁吁的站在空地上看着来时的那条路,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 之前平静的森林中突然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随即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正在对青蛇喊道。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青蛇没说话,章泽突然发现平地上多了一根粗壮的柱子,那根柱子慢慢移动起来,紧接着那只眼睛也跟着移动起来。章泽说道。 “青蛇,带我上去。” 青蛇将章泽拖到半空,章泽看过之后差点从青蛇身上摔下去,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鳄鱼正在慢慢爬走,而他和37号刚刚迷路的地方正是鳄鱼的嘴,越来越黑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走进了鳄鱼的食道。青蛇将章泽放在平地,章泽说道。 “我们他妈差点变成鳄鱼的饲料。青蛇,你是不早就知道?” 青蛇说道。 “是啊。从你们相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你不告我。” “给你长点记性,给我点根烟。” 章泽乖乖的从口袋中抽出一只烟放嘴里点上,随后毕恭毕敬的问道。 “青蛇祖宗,我们要去山道。 “跟我走吧。” “得嘞。” 这时方凡和36号几乎把所有墙都砸了,他们发现了一个关键性因素。之所以无法听到墙后的声音,是因为墙中有一层厚厚的隔音层。所以二人必须先砸开墙体,再破坏隔音层才能听到墙后的声音。此时二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方凡将手里的工具丢在一边说道。 “不干了,又渴又累,你那有水吗?” 36号晃了晃水壶发现还有水,但是不多了,随手丢给方凡。方凡接过水壶,将水壶举得老高,但倒进口中的水却没多少。方凡无奈的将水壶放在一边,然后来到中间有水的地方打算洗洗脸。他捧起水洗脸的时候,无意间将水弄进了嘴里,方凡惊奇的发现这些竟然是淡水。他招呼36号过来,两人一起喝个饱,现在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只要解渴就行。 突然从他们砸破的墙上吹进一阵风,水面上响起哗哗的水声,方凡欣喜若狂的找寻声音的来源。他先找到了风的来处,但发现那里很高,凭借他和36号很难从那里出去。退而求其次,二人开始寻找水声的源头,这时方凡发现水正在向一个方向缓缓流动,他顺着水流的方向看去,水声就是从旁边的石壁上传出来的。二人相互对望一下,随即拿起工具砸了过去,当砸毁了那堵墙时,二人面前出现了一艘大型帆船,方凡轻轻扬起嘴角,伸手摸向了口袋中的令牌。 第七十六章 扬帆起航 方凡和36号围着那艘大帆船仔细看着,船身雕刻着精美的欧洲图案,方凡上前用手摸了摸突然他感觉手掌上传来一阵温热,仿佛这艘船有生命一般,他未感惊恐,反而有些爱不释手。方凡看见了船身侧面的炮门,每个炮门相距半米左右,上下两排炮门交叉排列,当这两排炮门同时打开,黑洞洞的炮口绝对可以使敌人胆战心惊。 36号跟在方凡身后踩着踏板上了船,当踩在甲板上的一刹那,方凡感觉脚下的甲板似乎在动,他触电般的向旁边挪动了一下。36号问道。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的口袋。” 方凡闻声看向自己的口袋,只见口袋中的令牌正闪着微弱的光,方凡将令牌拿在手中,令牌会因方向的变化而变化光亮闪烁的频率,此时这块令牌就像是一个指南针一般。 二人依据着令牌的指引徐徐向船尾走去,船上一共有三根桅杆,两短一长,最长的那根在中间。三个桅杆上都有大大的横帆,方凡几乎可以想象到这艘船在海面上,鼓帆前行的恢宏气势。当他们走到船尾第三根桅杆的地方时,令牌闪烁的节奏是最快的。二人四目相对互相点点头,此时在他们面前有一扇通往船舱内部的门。 36号上前使劲拉起那扇门,一阵吱呀的响声后从里面冒出呛人的霉味,二人纷纷扭头回避着。这时方凡看见旁边有一盏煤油灯,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煤油灯,二人谨慎的走了下去。方凡拿着灯走在前面,36号手中握着匕首跟在方凡身后,随时准备着和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搏斗,但周围安静的像静止的水一般,什么都没有出现。令牌从刚才的闪烁变成了常亮,方凡确信这里就是令牌指引他们的目的地,但他并未发现有什么可以放置令牌的地方。 “36,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放置令牌的地方。” 船舱中间有一些木箱,两边是过道。方凡和36号分别各走一边,方凡从船舱中间到船头走左边,36号反之。方凡边走边看令牌的反应,他打算再把寻找的范围缩小一点,这时令牌从常亮又变成了闪烁的状态,方凡喊道。 “停,向船尾走。” 36号此时像被方凡操控的机器人一般,又开始向船尾走去。在经过了船中的时候令牌又从常亮变成了闪烁,方凡这下心中有谱了,看来确切的位置就在船中。二人回到船中的位置,36号问道。 “找到了?” “应该就是这里。” 方凡看着眼前的木箱考虑着,这时他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这里虽然箱子不少,但是每个箱子的形状和大小都不一样,而且在最中间的地方还有一个最小的箱子。方凡用煤油灯照了照了地板,他发现在地板上有一些摩擦的痕迹,这个痕迹和箱子的边缘恰巧吻合,于是问道。 “36,你玩过华容道吗?” “当然,我可是高手。” “正好,我们现在要移动这些箱子,找出一条路打开里面最小的木箱。” “没问题。” 36号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开干,方凡将煤油灯放在一旁的挂钩上,正当36号准备动手的时候,方凡连忙制止了他。36号奇怪的问道。 “怎么了?” 方凡看着煤油灯下的墙壁说道。 “你看那。” 36号看向墙壁突然发现墙壁上有四排上下排列整齐的圆孔,每个圆孔之间的上下距离大约20厘米左右,四排圆孔组成了一个正方形。方凡拿下煤油灯又向前照了照,发现在正方形的圆孔旁边还有一个长方形圆孔的排列图,再有一个菱形的圆孔排列图,再下一个是三角形圆孔排列图,看来这似乎是某种提示。 方凡发现36号盯着一个圆孔看了很长时间,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这里。” 36号指着圆孔旁的一个痕迹,方凡看了看说道。 “这是血迹?” 36号点点头,说道。 “这是血迹干涸多年后留下的印记。” 这时方凡意识到了一件事,他马上跑到了甲板上。36号连忙跟了上去,问道。 “怎么了?” 方凡没有说话,他从甲板最右边走向最左边,每走一步就在心里数一下,最后一共需要20步可以走完。然后他又回到船舱,开始用步数丈量起船舱的宽度,他发现下面的宽度比上面少了一半。方凡说道。 “这里比上面的宽度少了一半,但从外面却看不出来,那就说明是下面的墙壁被加厚了,而从圆孔周围的血迹来看,这些圆孔中肯定藏着致死的机关。” 36号倒吸一口冷气,方凡接着说道。 “看来我们挪动木箱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的话将必死无疑。” 方凡看了看那些圆孔排列的形状,先是正方形,然后是才发现,再然后是菱形,最后是三角形。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思考着,这难道是移动木箱的顺序吗? 这时36号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这是他的习惯。每当36号执行任务时总会给自己规定一个时间,以此来锻炼自己的速度与准确度。这时方凡瞟了一眼他解锁手机的图案,突然方凡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又重新跑到甲板上。 方凡下船看着船身的那些图案,边看边用手摸索着其中的纹理,这些图案猛地一看是一张完整的图案,但如果仔细辨别纹理的粗细宽窄的区别的话会发现它们其实是被那些看似没有的界线所隔开的独立图案。方凡右手摸索着图案,左手在空中比划着。这时36号追了出来,问道。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你帮我记一下。” “三角形、长方形、菱形、正方形、正方形、菱形、正方形、长方形、三角形、长方形、三角形、正方形、三角形、正方形、正方形、正方形。” 36号依照方凡所说的图形记下了顺序。为了万无一失方凡又去船身另外一侧看了看,他发现另外一侧的船身上的图案就是正常的一整快图案,而且相比有图形的那边的做工要粗糙一些。方凡回到船上说道。 “都记下了?” “记下了,我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好,我们就赌一把。” 二人来到船舱,方凡考虑一会说道。 “36,你上去吧。上去之后就大声告诉我顺序。” “难道你?不行,我可不是怕死的人。”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上去,就算我死了你也可以继续找线索开启这艘船,然后去伯爵府拿到凤珠的线索。要是我们两人都死了,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36号呆呆的看着方凡,半天说不出话来。方凡看他这幅模样,接着说道。 “我恳求你一件事。” 36号叹口气说道。 “什么事?”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将凤珠的线索交给章泽,让他找到凤珠复活月涵。” “这个女人对你就这么重要?” “她是我妻子,是一生都不能被替代的人。” “好,我答应你。” 方凡转身观察着木箱,背对着36号说道。 “你上去吧。” 就在方凡看着木箱的时候,突然后颈上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方凡昏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依然站在自己身后的36号。 章泽和37号一路听从青蛇的指令,青蛇让他们怎么走,他们就怎么走。不敢有一点反抗,这一路上章泽的烟也没少抽,青蛇是过足了瘾,章泽被呛得连连咳嗽。青蛇突然说道。 “到了,就是这里。” 章泽和37号向前一看,章泽顿时心中火起说道。 “你开玩笑呢吧?这他妈是悬崖,你让我跳崖不成?” “竖起你的耳朵,仔细听听悬崖下有什么。” 章泽瞪了一眼半空中的青蛇,随后将自己的听力推到极致,他听见了四周有鸟叫声,有昆虫咬食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隐藏在暗中的野兽粗重的呼吸声。章泽将这些声音一并排除,再仔细一听。这时一阵流水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中,他说道。 “下面有水?” 青蛇吐了口烟说道。 “没错。要想到达山顶的伯爵府就必须通过这条河。” “这里怎么会有河啊?” “你知道东泉岛的泉是什么意思吗?” “泉水吧?” “没错,这条河里的水就是从山顶倾泻而下的泉水,最奇特的是泉水并没有向下流失,而是沿着山体蜿蜒而上,形成了一条螺旋状的河道。泉水回到山顶后再从山顶倾泻而下,然后再回到山顶,就这样一直循环往复。” 章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 “看来这东泉岛还真有点名堂啊。还是第一次听说水可以从下向上流。那你把我们带到悬崖边是几个意思啊?” 青蛇没再说什么,而是将章泽直接拖向半空。章泽看见山顶的伯爵府,然后又看见了经过多年泉水的冲刷山顶已经被单隔了出来,就像是一座孤城般,而河道就像一条蜿蜒盘旋的护城河。青蛇带着章泽回到平地,这时章泽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怎么过去啊?” 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37号指着青蛇,说道。 “能不能让它带我飞一次啊?” 章泽看了看在一旁吞云吐雾的青蛇,说道。 “你没有青蛇之力,要是触碰它的话会伤到你。” 37号悻悻的点点头,小声嘟囔着。 “小气鬼。” 突然青蛇俯身靠近37号,红红的信子距离37号的脸不到2米的距离,37号突然感觉身上变得虚弱无力,而且一阵阵头晕目眩。青蛇猛然从她身边撤走,说道。 “他没有骗你,普通人的灵性太弱,接触我的话只会被我吸收掉自身能量而死。” 章泽连忙上前扶住险些摔倒的37号,对着青蛇喊道。 “你试一试就行了,干嘛在她身边待那么久啊。” “怜香惜玉的劲头来了?” “别废话,赶紧告我怎么过去。” “等” 方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甲板上,不见36号的踪影,他摸向口袋中的令牌,发现令牌还在口袋中,他赶忙跑进船舱。发现36号正坐在木箱上抽烟,36号看见方凡下来了,说道。 “醒了?来放令牌吧。” “你” “别废话了,赶紧搞定这一切,我还着急去见我妹妹呢。” “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你看你那么瘦,要是让你来回捣腾这些木箱,不知几时才能弄好。” “谢了。” 方凡走向最里面的小木箱,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凹槽,他将发光的令牌放了进去,竟然没反应。正当二人失望的时候,船体突然颤抖起来,周围墙壁上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这时小木箱不见了,转而出现了一个把手。二人对视一眼,方凡抓紧把手用力一转,只听得船尾处传来咔哒一声,二人连忙跑到船尾那里查看,只见地面上又开启了一道木门。 36号拉起木门,二人走了下去。这里原来就是放船炮和炮弹的地方。方凡再仔细一看,发现每门炮旁边都有两具尸骨,他过去一看只见这些尸骨腰间都有一块布,而且他们脊椎严重变形,可见是常年弯腰所导致的,而腰间的那块布恰好说明了他们的身份。36号问道。 “这些是什么人啊?” “都是奴隶。” “你怎么知道?” “你看他们的脊椎严重变形,说明常年只能生活在空间狭小的船底,而且他们没有其他衣服,只有腰间的遮羞布。” 方凡沉吟半晌接着说道。 “他们就是当年被伯爵买来的那些奴隶,原来他们没有消失,而是一直被困在了这艘船里。” 36号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艘船的主人是伯爵?” “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话,那这艘船的主人只可能是伯爵。” 36号听的有些糊涂,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传说。随后说道。 “这些人死的好惨,伯爵为什么要将他们关在这里啊?” 方凡淡淡说道。 “放着这么好的劳动力不用岂不是可惜了,所以肯定有一个不得不将他们关在这里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猜他们到达这里时恐怕是染上了什么无法医治的传染病,所以伯爵才会将他们都关在这里。但伯爵自己在这里又没有生存能力,所以最后也惨死。” “他活该,放着伯爵的生活不过,非没事来这么个荒岛作死。” 方凡笑了笑,然后又在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后就回到了一层的甲板。原本空荡荡的船尾突然出现了一个圆舵,方凡猜这应该是放置令牌后才出现的,他上前抓住圆舵的一瞬间突然一些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自己脑中快速闪动着,一时间方凡感觉头痛欲裂,他扶着圆舵跪倒在地。不明缘由的36号连忙问道。 “你怎么了?” 方凡疼的说不出话,只能对着36号连连摆手。这时痛感渐渐消失,甲板上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人影,方凡站起来看向甲板,一位衣着华贵的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幽幽的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想借用这艘船从这里出去。” 男人突然用一种戏虐的口吻说道。 “好久都没有见到活着的外来人了。” 这时刚刚出现在方凡脑中的画面再一次闪现出来,但这次没有头痛,他在其中一张画面里找到了这个男人,说道。 “你就是伯爵?” 男人笑道。 “我是赛斯伯爵一世。” “那就请您将船借我用一下吧。” “好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这艘船就属于你们了。” 方凡听赛斯伯爵一世这么说,就知道他的条件肯定不简单,于是谨慎的说道。 “说来听听。” “你们要留下来陪我,多年的独守已经将我的耐性消磨殆尽,我很需要一个新鲜的灵魂陪着我。” “那我不如帮你超度,让你早日投胎岂不是更好?” “要是能离开这鬼地方我早就走了,但这里的那股力量不许任何一个灵魂离开。” “什么力量?” “可以吸食灵魂的力量。” 这时方凡突然想起来当大地出现裂谷时,自己动用魇的力量却感觉魇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吸收着,于是方凡说道。 “难道是那个裂谷的力量?” “哦?看来你们已经和它见过面了。” “它是什么东西?” “我称它为暗流。它会定时的从岛上吸收已经死亡动物的魂体,然后化作它自身的能量。” “那如果没有现成的魂体呢?” “总会有的。” “那为什么你们一直没有被吸收?” “这些年我一直带着我的奴隶们躲避在船里,这艘船是他唯一无法触及的地方。久而久之我们与船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你今天唤醒了我们,还不知要再沉睡多少个世纪。” “难道就没有任何可以离开的办法吗?” “当然有,但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方凡考虑了一下说道。 “你说说看。” 赛斯伯爵一世表情严肃的说道。 “暗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吸食魂体,相距第二次吸食魂体的时间大约有半小时左右。唯独午夜的时候是它一天中休息时间最长的时候,它可以沉默3个小时。” “所以我们必须在3小时之内逃出去?” “没错。” 方凡摸着胡渣考虑了一会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不如就带我去你的伯爵府,我处理完那里的事后我们一起离开东泉岛。” 赛斯伯爵一世听到方凡的话后突然谨慎的问道。 “你去伯爵府干什么?” 方凡向赛斯伯爵说明了自己去那里的原因,所以恳求赛斯伯爵一世可以作为向导一起去那里,这样一来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赛斯伯爵一世听完后,答应了方凡的请求。方凡问道。 “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赛斯伯爵一世突然挥手,只见他身后那些人纷纷跑进了船舱,没一会船就动了起来,看来那些人生前都是负责开船的奴隶。船沿着河道蜿蜒而上,这时方凡突然听到旁边的悬崖上有人在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第七十七章 愤怒 方凡闻声连忙向旁边的悬崖望去,只见悬崖边有人在高呼着,并对自己一直挥手。方凡赶忙让伯爵停船,伯爵将船停稳后问道。 “什么事?” “对面悬崖上有我两个朋友,他们也要上船随我一起去伯爵府。” “那让他们上来吧。” “可是这悬崖峭壁的,他们怎么过来啊?” 赛斯伯爵一世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只见对面悬崖上的藤蔓开始扭动起来,每根藤蔓足有成年男子的腰那么粗。没一会三根粗壮的藤蔓扭在一起,架在了悬崖和船之间。章泽和37号被眼前的魔法惊呆了,他们沿着藤蔓快步跑上了船。章泽激动的说道。 “老方,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是我身边这位做到的。” 章泽一直没注意方凡身边还站着一位半透明的魂体,他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位衣着华贵,头戴高礼帽的男人,唇边还有两撇微卷的小胡子。章泽马上警觉起来,说道。 “赛斯伯爵,没想到你会跟到这里来。”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赛斯伯爵一世都是一脸茫然,眼看章泽就要动手,方凡突然挡在赛斯伯爵一世身前,诧异的问道。 “章泽,你干什么?” “老方,快躲开,这家伙之前在美杜莎号上就要置我于死地,没想到他还会跟到这里来。” 这时赛斯伯爵一世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这小兄弟真有意思。你是说我在美杜莎号上要杀你?” 章泽依旧紧绷神经的说道。 “没错。” “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是赛斯伯爵一世,是伯爵府和这艘船的主人。这么久了,我一直在这座岛上,哪都没去过。” “那为什么你和美杜莎号上袭击我的赛斯伯爵一模一样?” “那可能是我的后人,你要是说衣着一样的话,那是因为我们所穿的都是赛斯家族的葬服,至于长相的话,你要不要走过来仔细看看呢?” 章泽真的走向赛斯伯爵一世,仔细观察起来,然后说道。 “果然不太一样,袭击我的那个家伙比你看上去要恶的多。” 这时方凡上前一脚踢在章泽屁股上,骂道。 “赛斯伯爵一世可是帮我们处理事情的向导,而且我们能不能活着从东泉岛离开就全靠人家了,你给我客气点。” 章泽揉揉屁股委屈的说道。 “我也是担心大家的安危嘛。” 章泽走到赛斯伯爵一世跟前给他郑重其事的赔礼道歉,赛斯伯爵一世又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没关系,只是一场误会。” 36号和37号到一旁休息去了,章泽在船上来回闲逛。距离到伯爵府还需要几个小时,方凡在船尾掌舵,赛斯伯爵一世在一旁给他指路。方凡看了看横帆上的图案,问道。 “伯爵,您当初为什么要来这座岛?难道和传说中的一样吗?” 赛斯伯爵一世饶有兴致的问道。 “传说是怎么说的啊?” 方凡换了左手把舵,右手伸进口袋里拿烟,他将烟盒在船舵上磕了磕,磕出一支烟,然后咬住滤嘴,打火机点燃香烟的一瞬间发出嘶啦的响声。方凡叼着烟,看着伯爵一笑,说道。 “传说您当初家道中落,然后用最后的资产买了一大批奴隶来到了这座充满神秘色彩的东泉岛。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您和奴隶们就消失不见了,随后东泉岛又加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还有传闻说每到夜晚都会看见有人排着队走向大海。” 赛斯伯爵一世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问道。 “然后呢?” “没了。” 赛斯伯爵一世略显失望的说道。 “我以为还会更精彩呢,哈哈哈。” 赛斯伯爵一世一阵大笑后,表情恢复了宁静。他将船速放缓了不少,这时船已经在半山腰处,可以看见远处的大海。赛斯伯爵一世盯着远处即将沉入大海的夕阳说道。 “你看那如血的落日,美吗?” 看着一群海鸟的身影印衬在落日的余晖中,它们不停的挥动翅膀,方凡随即感叹道。 “恐怕再没有什么能比它们更清晰的体会到自由的含义了。” 赛斯伯爵一世笑了笑,说道。 “自由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人管在无尽的原野中奔跑时的感觉叫做自由,有人管脱离管教的放荡不羁叫做自由,还有人将重负工作下的闲暇时光叫做自由,它无处不在却又抓挠不到。那时有很多人羡慕我出生的家庭,从小衣食无忧,这在当时那种饥贫乱战的年代是很令人向往的生活,但我那时并不为这些与生俱来的优势而开心。我羡慕那些在雨中可以自由奔跑的孩子,羡慕他们廉价的鞋底可以在雨中踩出最美的水花,羡慕他们简单而纯真的笑容,那时一颗对自由向往的种子就在我心底默默生根。 我家总会去一些政客,时间一长我就知道了她们所谈论的是什么,虽然父亲不许我知道任何一个细节,但孩子好奇的天性是无法改变的。我记得那时我总会从烟囱里爬到父亲的书房,躲在壁炉中偷听他们的谈话,那种感觉真的很刺激。母亲是不许我与那些下等人的孩子一起玩耍的,所以我的玩伴只有父母。 起初偷听父亲的谈话只是为了好玩,就像我和父亲一直玩的间谍游戏,但后来我理解了他们谈话的内容时,我的玩伴也不见了。后来父亲让我走向政坛,但那并不是我所向往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去大街上吆喝着卖面包。 但在父亲面前只有被左右的份,我走上了政坛。在父亲去世的那天,我在他的坟墓前站了很久,随后我离开了原生家庭,带着奴隶来到了这座岛上。” “那你在这里找到了你一直追寻的自由了吗?” “当然没有。我发现离开那个家之后的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白痴,我甚至连口中一贯呼来唤去的奴隶都不如,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会第一个死在这里。那时我才明白家的意义,那里虽然是一座无法教会我生存的监牢,但它终归可以保护我。但这座荒岛就没有家那样善良温柔,后来为了找回家的感觉,我与奴隶一起在山是伯爵府其实不过是一间小木屋。” “那你为什么当初不离开东泉岛,回家呢?” “有些选择只是单程的,我们就像一群被大自然来回玩弄的跳棋一样,只能听从他的摆布。” 方凡沉吟了一会说道。 “你们是怎么死的?” “疟疾。” “果然是传染病。” “在这里传染病就是撒旦,它会无情的带走每一个生活中的勇士,而且不给他们丝毫还手的余地。”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可以带给我真正的自由。” 方凡淡淡一笑,或许他此时就像被绑在铁架上供人参观的艺术品,他所经历的磨难将会是人们参观后的谈资,无一人为之动容或唏嘘不已。只会在多年以后,某一位看过方凡所经历的参观者在垂暮之年,坐在庭院的摇椅上看着夕阳西下对自己的孙子说起自己年轻时的见闻,那时方凡的经历在那个垂暮老者口中将会像一杯清水般寡淡的用一句话就能全部概括。 方凡用力抓紧船帮,牙关咬的死死的,他长叹一声说道。 “我现在所做的值得吗?” 赛斯伯爵一世看着方凡又大笑起来,说道。 “伙计,你可是为了爱才做这一切的。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值得的事了,即便最后你所得到的是一个骗局。人有时不能太精明,应该像一头认准目标的蛮牛,痛快的冲到终点。” 方凡从烟盒中又拿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烟雾随着风飘散的无影无踪。夕阳沉入大海,飞鸟擦过天边,月亮是夜晚的守护神,它站在天边看着船上的人和魂。 方凡调用魇的力量让自己可以触碰魂体,他将右手伸到赛斯伯爵一世面前,伯爵笑了笑用力的握了上去。这时章泽大声喊道。 “老方,我们马上就到了。” 方凡向赛斯伯爵一世问道。 “我们上去后该怎么走?” “伯爵府有两层,上面一层是我平时生活起居的地方,另外一层是地下室,那里会存放一些食物。但这么久了,应该已经腐化消失了。” 方凡拿出手机里的视频给赛斯伯爵一世看,问道。 “你能看出这是伯爵府的哪个房间吗?” 伯爵看了一会说道。 “这好像是地下室的储物间。” “好。你在船上等我们,那里的敌人恐怕会对灵体有伤害。” “我知道了。” 章泽招呼着36号和37号做好充足准备,船慢慢在岸边停靠,临行前方凡向赛斯伯爵一世问道。 “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密涅瓦号。” 四人相继上岸,方凡看了下时间,此时距离撤离的午夜还有2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必须在2小时内找到凤珠的下落,然后乘坐密涅瓦号离开东泉岛。章泽问道。 “老方,有什么计划没?” “直奔地下室。” 四人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装备。章泽将银色匕首反握在手,37号将拉动了狙击步枪的枪栓,36号在裤子上擦拭了一下寒光四射的军刀,方凡此时双眼殷红如血。 37号负责外围的火力支援,守在一层。另外三人围成三角,每人戒备一个方向。一路上什么都发生,顺利的有些离奇。方凡很意外提问者居然没在这里阻挠自己,他们来到赛斯伯爵一世所说的那间储物室门前,36号上前一脚踢开了已经腐朽的木门,只见天花板上倒吊着一个人。方凡上前扯下他头上的黑布,惊诧的说道。 “鬣狗?” 此时鬣狗已经昏迷过去,方凡将他放下来,在脖颈处试了试脉搏,还活着。36号拿起水壶对着鬣狗的脸上浇去,章泽没来得及制止他粗暴的举动。这时鬣狗剧烈的咳嗽起来,睁眼时感觉一阵眩晕,可能是被吊的时间太长的缘故。鬣狗布满血丝外凸的双眼充满哀求的看着方凡和章泽,他颤巍巍的说道。 “救救我,救救我。” 方凡淡淡的说道。 “你现在安全了。” 鬣狗突然猛烈的摇头,他伸手摸了摸脖子,然后抬起来给方凡看,只见他带着一个计时的项圈,鬣狗惊恐的说道。 “这时炸弹,他们会炸死我的。” 话音刚落项圈上的计时器启动了,时长为30分钟。这时方凡的电话响了,是提问者打来的。 “你们到达的时间比我想的要快一些啊。” “别废话了,这炸弹怎么拆?” “别急,时间很充裕。答案就在我为你们准备的礼物身上。” 方凡心中一颤,就知道提问者不会这么简单的让自己得到凤珠的线索,突然上空出现了一阵飞机的声响,然后地面传来巨大的震动。突然37号在上面呼喊道。 “你们快上来。” 三人带着鬣狗跑到一层,只见地面上站着一只双头蜥蜴,足有一人高,两双眼睛来回转动着观察周围的景物,黑褐色的舌头一进一出的探索着。三人连忙跑到37号身边,章泽问道。 “这玩意儿怎么出来的?” “刚刚一架飞机空投下来的。” 四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左边的蜥蜴头对着他们吐出一团粘液,方凡大喊一声。 “快躲开。” 章泽抱着37号跳到一边,方凡和36号跑向另一边。见四人分散跑开,双头蜥蜴马上调转身形,粗壮的尾巴向四人抽了过来,粗壮的树干被拦腰抽断,地面灰尘四起。这时方凡大喊道。 “37号远程支援,36号保护37号。章泽,咱俩上。” 36号和37号退到一边,青蛇开动青蛇之力,方凡全身绯红如火。方凡和章泽分两边向双头蜥蜴包抄过去,只见蜥蜴的两个脑袋正在灵巧的跟随着二人跑动的位置,口中不断吐出粘液。章泽将獠牙甩向蜥蜴左边的头部,突然左边的头部缩了一下,獠牙刚好扎进了右边头部的眼睛,双头蜥蜴痛苦的嚎叫了一声,然后调转身形两个头全部对准章泽。两张嘴张的老大,一阵如雨点般的粘液向章泽袭来,章泽一阵敏捷的左闪右避,最后躲在了一块岩石后面,正当章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他猛地感觉一阵风从侧边吹来。章泽定睛一看,只见那条粗壮的尾巴上此时多出了很多尖利似刀的鳞片,章泽连忙飞身跃起。下一秒的时候那块巨大的岩石已经被尾巴切成了两半,蜥蜴开始对半空中的章泽展开粘液攻击,可惜空中没有可以踩踏的地方,章泽只能猛地缩身以加快自己下落的速度。 眼看章泽就要被逼到死角了,这时方凡看准时机从后方抓住了双头蜥蜴的尾巴,然后嘶嚎一声愣是将蜥蜴摔翻在地。章泽瞅准这个时机,双手的獠牙全部伸出,对准蜥蜴的腹部直刺过去。刺下的那一刻,绿色的液体从蜥蜴体中喷了出来,随后双头蜥蜴渐渐失去了呼吸。 方凡和章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向36、37号走去,正当章泽向他们挥手表示已经解决的时候,突然二人头顶的阳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远处传来37号的枪声,方凡和章泽回头观望,只见那只双头蜥蜴竟然分裂成了两只独立的个体,而且体型比刚才大了一倍。 这时其中的一只突然窜到方凡身边,张嘴咬向方凡的手臂,方凡侧身躲过,但没想到蜥蜴又在瞬间发起第二次进攻,粗重的尾巴抽在了方凡身上,即使有魇护体但方凡还是被抽得口吐鲜血。章泽赶忙上前帮忙,但去路却被另一只蜥蜴挡住了。 37号不停的扣动扳机,但两只蜥蜴的皮肤似坚甲一般,普通的子弹根本对其无效,只能看见打在皮肤上溅出的火花。那只蜥蜴张开大嘴准备咬向方凡的时候,突然36号反握匕首从蜥蜴的嘴角处剌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蜥蜴怪叫着连连后退。36号扶起方凡问道。 “怎么样?” 方凡擦了擦嘴上的血说道。 “没事。” 这时36号注意到方凡刚刚被抽到的手正在颤抖,这是一种痉挛表现,36号说道。 “你先休息一下,交给我。” “不行,你不是它对手。” 36号笑了笑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罢,36号拿出一根注射剂扎在自己左胸口上,顷刻间36号全身肌肉猛增,表情狰狞恐怖,下一秒的时候36号像一台喷气式飞机般对准目标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只能看见无数道刀光割破了空气。大约半分钟的时间,36号回到原来的位置。方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蜥蜴,只见那只蜥蜴全身被军刀割的到处是伤口,鲜血流个不停,没多久那只蜥蜴就摔倒在地。方凡和36号都松了口气,正当二人准备过去帮章泽的时候,那只蜥蜴竟然又一次站了起来。方凡注意到它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着,他无奈的说道。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时大地突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大地上出现了一道裂谷,暗流要吸食灵魂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方凡和章泽不得不收起各自的力量,否则魇和青蛇都会被暗流吸入体内,此时他们在蜥蜴面前就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36号见状突然大喊一声。 “小蝶,用那个。” 这时37号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很特别的弹夹,然后趴在石头上瞄准目标。突然一声巨响,只见一道白光射向了蜥蜴,子弹在蜥蜴的皮肤上打开一个很大的豁口,随后在其体内爆炸开来。蜥蜴被震的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36号接着喊道。 “继续,别停。” 话音刚落,数道白光纷纷钻进了蜥蜴体中,然后蜥蜴的身体就像烟花般被炸的四分五裂。这时36号说道。 “我就不信你还能起来。” 突然旁边传来章泽的惨叫声,只见章泽捂着不停喷血的左肩,整条左臂正在蜥蜴的口中。方凡大惊失色的喊道。 “章泽。” 方凡赶忙冲了过去,暗流还在贪婪的吸食着,不过所幸裂谷并没有影响到山顶。方凡将章泽拖到一边,此时章泽脸色煞白,捂着流血的伤口不停颤抖。37号又向蜥蜴连开数枪,但这只蜥蜴似乎吸取了刚才那只的教训,它灵巧的来回躲避着,甚至偶尔会藏到岩石后面。37号的子弹用尽了,大喊道。 “没子弹了。” 这时蜥蜴猛地向方凡和章泽冲了过去,就在二人沦为蜥蜴腹中食物的一刹那,一道寒光闪过眼前。只见36号紧握军刀在蜥蜴皮肤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蜥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所激怒,随后扬起尾巴将36号抽到一边,这样的攻击对36号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创。36号撞在树上,然后滑落在地,他捂着腹部口吐鲜血,36号估计最少断了三根肋骨。 方凡看着此时狂躁暴怒的蜥蜴,心中怒火成倍增长,他从章泽身上找到银匕首,然后用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手掌。方凡打开心仓放出魇的力量,只见那把匕首染血后变成了一把泛着红光的唐刀。章泽艰难的说道。 “快把快把魇收回去。” 方凡看了眼章泽,冷冷的说道。 “拼了。” 方凡感觉到魇正从身体中一点点流失,但他此时不动用魇的力量的话只会全军覆没。双眼血红的方凡紧握唐刀冲向蜥蜴,蜥蜴张开大嘴迎接方凡的攻击,空气中突然晃过几道光亮,随后方凡半跪在地,蜥蜴像一尊雕像般滞留空中,突然鲜血崩现,碎尸块分散四处。 这时暗流吸食灵魂的程度又加大了,方凡猛然起身紧握唐刀对着天空怒吼一声,随后腾空而起,章泽看着方凡变红的头发惊诧不已。方凡看着远处的裂谷,将唐刀快速的挥舞起来,只见一道红色的巨大刀风劈向了裂谷。所有人都在等着将会发生什么事,而此时暗流竟然停止了吸食灵魂,裂谷也渐渐闭合起来。 方凡从半空中慢慢落了下来,他将唐刀还给章泽,唐刀到了章泽手中时又变成了一把银匕首。这时章泽发动青蛇之力,一层绿色的保护罩将章泽包裹起来,断臂处的血马上就止住了。章泽的脸色慢慢恢复过来,此时方凡看着满地的尸块,说道。 “答案就在这些尸块中。” 战场上只留下方凡自己寻找线索,其余人全部回到密涅瓦号休息。方凡再次发动魇的力量,他看着满地的尸块突然发现有两个尸块中冒出紫色的气体,他走过去在尸块中翻找着,随后在两个尸块中找到两个盒子。 方凡将盒子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强行打开,里面放着两个解码器。他拿着解码器回到密涅瓦号,将解码器依次放在鬣狗的爆炸项圈上,上面依次出现了两个密码,随后计时器停止了,红灯变成了绿灯,项圈自动打开了。鬣狗愤怒的将项圈扔出了好远,他转身看见了方凡殷红如血的双瞳进而全身颤抖起来,鬣狗感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正在向自己紧逼而来。 第七十八章 兄弟反目 37号在一旁照顾着断臂的章泽,36号由于那针注(shè)剂的副作用此时体力严重透支正在一旁仰面朝天的休息。鬣狗此时蜷缩在一角全(shēn)颤抖着,方凡慢步向他走来,蹲在他(shēn)边问道。 “凤珠在哪?” 鬣狗不敢直视方凡殷红的双眼,把头扭向一旁,颤抖的双手护在面前。 “我...我...我不知道。” 方凡拉下鬣狗的双手,然后一把掐住鬣狗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看着我,我要知道凤珠的下落。” 此时的方凡宛如传说中的恶鬼般,鬣狗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了,一阵血腥味在口中扩散开来,鬣狗慌张的说道。 “我说,我说。” 方凡松开手,看着鬣狗,威胁道。 “你最好不要骗我。” “不敢,不敢。” 方凡终于收起了魇的力量,他点燃一根烟递到鬣狗手边,鬣狗小心翼翼的接过烟,颤巍巍的说道。 “在中海市曾有一个关于凤凰浴火重生的传说。凤凰复活后展翅升空,随后在中海市的大地上遗留了三颗神珠。” 方凡诧异的问道。 “三颗?” “嗯,传说凤珠有三颗,分别是青绝、凤髓、赤羽。传说青绝是凤凰的眼睛所化,凤髓来自其骨,赤羽则是它(shēn)上坚硬如甲胄的羽毛。只有将三颗聚集在一起才能发挥起死回生的作用,但只有被凤凰选中的人才能承受其效果,如若不能则会被焚化成灰。”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子沉吟半晌说道。 “那为什么当初龙峰所得知的凤珠下落只有一颗?” 鬣狗眼神突然恍惚起来,说道。 “那...那是我骗他的。” “那当时他所得知的凤珠就在中海市地下,也是你骗他的?” 鬣狗怯懦的点点头,突然方凡用一种恐吓的眼神盯着鬣狗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呢?” 鬣狗惊愕的说道。 “我就是骗天骗地也不敢骗你啊。” 方凡死死盯着鬣狗的眼睛,发现他并不像在撒谎,于是说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三颗珠子的下落。” “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说吧,什么条件?” “在你找到凤珠之前,我要你保证我的人生安全。” “可以。” 鬣狗考虑再三,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你可要言而有信啊。” 方凡沉默的点点头,鬣狗也不敢再(bi)方凡,要是把方凡(bi)急了估计现在就没命回中海市了,于是说道。 “(yin)散阳聚现青绝,冬去(chun)温暖凤髓,绯色湖畔化赤羽,久绝亡魂还人间。” 鬣狗说了四句谁也听不明白的诗,方凡怒道。 “你他妈耍我吧?” “没有,真的没有,这四句就是找到凤珠的线索。” 方凡冷静片刻问道。 “提问者为什么会抓你?” “那天有人来找我买凤珠的线索,我当时以为是龙峰的余党前来报复,就三言两语的打发走了,两天后我带着手下的兄弟出去快活,突然一位美似天仙的女人走进包厢,她递给我一杯酒。我喝完之后有些昏,随后那女人把我带到一家酒店,再醒来时我发现被人绑架了,几个黑大个给我(tào)上项圈,还递给我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说自己是提问者,让我将凤珠的下落告诉你。” “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提问者长什么样吗?” “没有,要是见过的话,我可能也活不到现在了。” 方凡从手机中拿出一张绮蔓的照片,说道。 “那天给你送酒的女人是不是她?” 鬣狗仔细端详了一会说道。 “眼睛很像,但脸不像。” “你还记得她的眼睛?” “嗯,那个女人那晚的眼神就像有钩子一样,把我的魂都钩去了。” 方凡无奈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好色。一会回到中海市我要你带我去那天你们去过的那家店。” “没问题,只要你不杀我,我全听你的。” 方凡(yin)冷的笑道。 “只要你听话就行。” 鬣狗怯懦的点点头,便不敢再说什么。鬣狗去一旁休息,方凡来到章泽(shēn)边,他看着章泽的断臂心中一阵自责。这时章泽醒了,看着坐在(shēn)边的方凡,说道。 “老方,怎么样?打听到凤珠的下落了吗?” 章泽边说边打算抬起断臂去口袋拿烟,这时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臂被蜥蜴扯断了,心中一阵没落,脸上的表(qing)马上暗淡下来。方凡察觉到了章泽的变化,说道。 “线索找到了,但接下来的事我打算自己处理。” 章泽吃惊的抬头看着方凡,说道。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从今往后你不用再陪我出生入死了。” 章泽愤怒的推了方凡一把,说道。 “我现在没有胳膊没用了是吧?” 方凡咬咬牙说道。 “是,你有胳膊的时候也是一无是处,更何况你现在成了残废。” 听了方凡的话,章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突然眼前一黑坐倒在地,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插手你的事。” 方凡冷冷的回道。 “很好。” 过了一会章泽突然嬉皮笑脸的走过来说道。 “行了,演够了吧?胳膊没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还有另一条胳膊嘛,我又没怪你。” 方凡看着嬉皮笑脸的章泽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拳打在章泽脸上,怒吼道。 “我烦你,你滚。没错,我不在意你没了胳膊,但我不能再让你因为月涵的事犯险,这次是丢了胳膊,如果下次你丢了命呢?你让我拿什么还给婉璃?我的命不值钱,不能在婉璃那里代替你,所以我还不起,还不起。求你别再跟着我了,之前拉你一起找凤珠复活月涵是我太自私,以后的事我自己处理。” 说罢,方凡痛苦的跪倒在地。章泽面无表(qing)的站起来拍了拍(shēn)上的土,走到方凡(shēn)边,将银匕首递给方凡,说道。 “你爸之前交给我的,他说这把匕首可以在你失控的时候救你一命,你好像很久都没有失控了,我把它还给你。我对你很失望,从此我们各走一边。” 章泽发动青蛇之力,将力量推升至顶点,青蛇从章泽背后腾跃升空。章泽回头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方凡,随即跳上青蛇的(shēn)体离开了密涅瓦号。 赛斯伯爵一世走到方凡(shēn)边,说道。 “这样做值得吗?他可是难能可贵的朋友。”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我,但我不能再那么自私。” “这是自私还是懦弱呢?” 方凡看着赛斯伯爵一世,说道。 “自私也好,懦弱也好,总之不能再让章泽有一点危险。我已经失去了最(ài)的人,不能再失去我的兄弟。” 赛斯伯爵一世拍了拍手,然后右手指着上空说道。 “精彩的肺腑之言,倘若有一天你因为这件事死了的话,那我一定在上面给你找个好位置。” 方凡惨笑一下,说道。 “我恐怕去不了那里。” 密涅瓦号顺着蜿蜒的河道一路驶向了大海,在太阳露出海平面的时候,赛斯伯爵一世和他的奴隶们化作点点光辉飘向天空,他们都得到了永恒的自由。方凡看着渐渐泛白的东方,从背包中取出信号枪,扬手向天空打去,一颗耀眼的红色火种冲向天空,像在为赛斯伯爵一世祭奠一般。方凡此时仿佛又看见了赛斯伯爵一世指向天空的样子,过了一会突然从远处传来了美杜莎号响亮的船笛声。 方凡、36号、37号、鬣狗上了美杜莎号后,密涅瓦号突然燃起大火,没一会便沉入了大海。卓曼和婉璃一直在美杜莎号上没有离开,她们将旅客送到目的地后就一直在东泉岛附近等着方凡的信号,此时二人看着方凡激动的说道。 “都搞定了?” 方凡疲惫的点点头。婉璃左看看又看看,问道。 “方凡,章泽呢?” 方凡突然(shēn)体一颤,说道。 “他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我把他赶走了。” 婉璃突然正色道。 “你把话说清楚。” 方凡将前后因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婉璃,卓曼在一旁惊诧的捂着嘴,眼泪在眼眶中转个不停。婉璃上前一个巴掌打在方凡脸上,方凡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却感觉不到痛。婉璃抓住方凡的衣领愤怒的吼道。 “你不仅让他丢了胳膊,还伤透了他的心。看上去你是为他好,其实你是怕承担责任,你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是我们瞎了眼。” 婉璃愤怒的摔门离去,卓曼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也只好离开了房间。方凡仰头躺在(chuáng)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卓曼跑回房间对方凡说道。 “方凡,婉璃走了。” 方凡没有说话,将(shēn)体转向另一边。卓曼生气的说道。 “你不是我认识的方凡。” 说罢也离开了房间。方凡此时像是在漩涡中翻转的小舟,不知会在哪一刻就彻底沉入海底,或许就在此刻。 36号和37号回到船上就直接去找刘毅了,刘毅很满意他们此次的行动,不仅得到了他所要的线索,更让他高兴的是方凡和章泽居然会分道扬镳。这个附加奖可是比奖品更有价值,刘毅吩咐36号说道。 “时刻注意着方凡,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明白。” 37号由于用了那种特殊的子弹,所以她很需要休养(shēn)体,那种子弹所带来的后坐力就相当于使用者自(shēn)被一群拳击手围殴一般,36号回房间安顿好37号后就来找方凡。 “方凡,这一战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我会协助你找到凤珠。” 过了很久方凡都没说话,直到36号准备离开时方凡幽幽的说道。 “与你们无关,那是我自己的事。” 突然方凡站了起来,36号可以看见黑暗的房间中,方凡双眸中那缕殷红的光亮。36号在东泉岛已经见识过方凡的真正实力,所以对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他刚要开口,方凡却接着说道。 “告诉刘毅,不管任何人,只要打算抢凤珠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绝不会手下留(qing)。” 36号将方凡的话告诉了刘毅,刘毅眼中露出了(yin)寒的凶光,他打发36号先回去休息,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计划很顺利,他们二人已经反目。” “很好,我会继续刁难他们,你要确保把凤珠搞到手,否则结果你知道的。” “我明白,明白。能不能让我和我的孙女说几句啊?”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刘毅长叹一声,看着电话上的通信人说道。 “提问者,我与你不共戴天。” 两天后美杜莎号停靠在梅特港,鬣狗回到了三不管地带温(chuáng),方凡嘱咐他,让他随叫随到,鬣狗低三下四的应承着。方凡回到家时发现章泽和婉璃的东西已经全部搬空,家中只剩下月润和小狐。这也正常,发生了那样的事,章泽和婉璃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方凡换了件衣服后就去了警局,刚一到警局他就被素康叫走了。素康问道。 “你和章泽怎么了?” 方凡诧异的看着素康,说道。 “你都知道了?” “岂止是我,现在全局上下都知道章泽辞职了。” “辞职?” “嗯,两天前,章泽突然来到局里辞职,他还丢了条胳膊。” 方凡拨通章泽的电话,发现自己被拉黑了,随后将手机放回口袋,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远处一架摄像机的镜头反(shè)的光亮从方凡办公室的窗前一闪而过,像一只从幻象撞进现实的飞鸟。这是方凡自己的决定,所以他也不必为此多做伤感,只是突然一下见不到章泽和婉璃,心中难免总会有一点失落。 2020年3月1(ri)上午9:15 方凡扶着卧室的墙摇摇晃晃的走到客厅,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宿醉的头痛让他全(shēn)烦躁。方凡将月润送到了郭建跃那里帮忙,月润凭借超强的记忆能力得到郭建跃的赏识。小狐被方凡放生了,虽然小狐一万个不愿意,但它还是不得不离开。这时一个只穿着内裤的女人从卧室也晃晃悠悠的出来了,她拿过方凡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方凡看了看女人,问道。 “你是谁啊?” 女人看着方凡,问道。 “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方凡拍了拍头说道。 “哦...你是娜莎,给你钱,你走吧。” “下次记得再找我啊。” 娜莎走后,方凡回到卧室看了看,然后拿起外(tào)又去了那间名叫(chun)味的酒吧。酒吧一般都是晚上才开门,但他们对方凡却是例外。酒吧老板名叫丰谷优,是从(ri)本躲债来到这里的调酒师。因为长相甜美可(ài)所以勾搭了一个富豪,富豪大手一挥给她在这里开了一间酒吧,位置离方凡家只隔着一条马路。 方凡用力拍打着酒吧大门,没一会丰谷优从里面给方凡开了门。她睡眼惺忪的看着门口的方凡,说道。 “进来吧。” 方凡听着丰谷优生硬蹩脚的中文,一阵想笑,说道。 “现在唯一能让我高兴的事就是你的口音,你有空多练练吧。” “酒在吧台里,自己拿,我再睡一会。” 方凡从吧台里拿了一瓶朗姆,自斟自饮起来。月涵离世,赶走章泽,婉璃的痛骂,一连串的事让方凡彻底跌进了谷底,此时的他不得不沉沦。梅姨的毒针的副作用又重新找上门,每天都会头痛(yu)裂,方凡发现酗酒不仅可以压抑头痛,还能让他远离清澈如水的现实,真是再好不过了。至于凤珠,他选择将这件事锁在自己脑中的黑匣子里。一有时间他就拿着酒去郭建跃那里,隔着冷冻仓和月涵聊上一会,边聊边喝,用回忆下酒,然后靠在冷冻仓旁再沉沉睡去。郭建跃不知该怎么劝他,每次看见这样的方凡,他总会摇摇头的离开。方凡渴望通过自虐能快点见到月涵,朗姆酒穿过肠胃钻进了他的心房。 此时刘毅在家中坐立难安,他喊来36号。 “(qing)况怎么样?” 36号摇摇头,说道。 “方凡没有丝毫动静,每天就是出入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后再带个女人回家。” “这是要急死我啊。” 这时刘毅的电话响了,他看眼来电显示,然后对着36号摆摆手,36号离开了房间。 “刘毅,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想啊。可是现在的(qing)况就这样,我能怎么办?” “不如你就痛快的做个选择。是帮我得到凤珠还是帮我夺取卓氏集团,不管选哪个你都可以和你孙女团聚,你也不算亏嘛。” 刘毅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你为了得到凤珠,那为什么不自己通过鬣狗拿到凤珠?” “我一介女流之辈,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当然是交给男人去做,而且游戏只有这样才更好玩不是吗?” “好,你再给我点时间。”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爷爷,我想回家。” “好孙女,爷爷马上接你回家啊。” 这时电话那头又换回了女人的声音,说道。 “我可以给你充足的时间,但你不要得寸进尺,当我的耐(xing)耗尽之时,我会寄给你一份大礼。到时,你猜会是什么样的礼物呢?” 刘毅顿时愤怒的喊道。 “提问者,你有什么冲我来,你要是敢伤害我孙女一根手指,我就要你的命。” “你现在可没资格和我谈条件,照我说的做。” 随即对方挂断了电话,刘毅像一具玩偶般傻傻的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桌上摆着的和卓万飞的合照,淡淡说道。 “事到如今,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36号和37号推门而入,刘毅说道。 “你们行动吧,不用再等方凡了。” 36号和37号异口同声的说道。 “明白。” 阳光明媚的房间中坐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她正摆弄着地上的玩具,听到有人走进来时,她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女人俯(shēn)抚摸着女孩的头,宠溺的说道。 “就快了,爷爷马上就要来接你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回去玩玩具,女人目露凶光的看着眼前这个(jiāo)小可人的背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第七十九章 退路何在 2020年3月5日晚19:23 中海市郊外的一间小木屋内,昏黄的灯光在屋中晃来晃去,卓曼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两个戴面具的人。其中一人用枪指着卓曼,另一人拿着一份合同递到卓曼面前,说道。 “卓总,你就签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卓曼愤怒的说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无名无姓。” 卓曼冷笑一声说道。 “看来这半个月跟踪我的人就是你们,在我签之前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两名绑架者对视一眼后说道。 “可以。” 卓曼拨通两个电话都无人接听,随后说道。 “把合同拿过来。” 那人将合同递给卓曼,卓曼看了看上面写着《卓氏集团股份转让书》,卓曼狠狠的咬牙,但此时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卓曼拿起笔翻倒最后一页,正当她准备签合同的时候。木屋里的灯突然灭了,随后卓曼看见一双殷红的双眼在黑暗中来回晃动。一阵打斗声后卓曼被那个来救她的人带走了,那人将她带上车后,卓曼才看清对方是谁,说道。 “方凡,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没什么事吧?” “没没事。” “坐好了,我们回去再说。” 大约1小时后,方凡带着卓曼回到家。一进家卓曼就被一股难闻的味道呛得捂住了鼻子,正当她打算拉开窗帘,开窗透气的时候,方凡说道。 “不要开。” “你难道闻不到吗?” “你要是拉开窗帘的话,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什么意思?” 方凡倒了杯咖啡递给卓曼,看着她身上被殴打的伤痕,方凡问道。 “还疼不疼?” “还好。” 方凡从洗手间拿出医疗箱,小心的给卓曼擦拭伤口,方凡说道。 “知不知道绑架你的人是谁?” “不知道。” “是36号和37号。” 卓曼吃惊的险些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她激动的说道。 “刘叔叔的人?” 方凡点点头,说道。 “难道绑匪绑架不为钱,而为了你的卓氏集团吗?” 卓曼想了想说道。 “有道理啊。但那也不能断定就是刘叔叔派人绑架我啊。” 方凡拿出一段录音,递给卓曼。 “听听吧。这就是他绑架你的原因。” 录音内容就是刘毅和提问者的对话,卓曼诧异的说道。 “他们绑架了刘叔叔的孙女?” “没错,其实自从第一次见到刘毅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他虽然想买凤珠,但他所说的理由太过含糊其辞,所以我猜背后一定有其他原因,于是我就将计就计的带着36、37号上了东泉岛。当我们找到线索后,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卓曼想了想说道。 “刘毅肯定会动用一切力量将凤珠的线索抢到手。” “没错。在东泉岛的时候我注意到了36号的军刀,他说那是他一个朋友送他的。但我知道他在撒谎,那把兰德尔军刀是世界上很稀有的军刀,而36号那把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的那把军刀是其组织奖励给他的。” “他们还有组织?” 方凡笑了笑说道。 “当然,他们隶属于世界最大的佣兵组织c。而以36号的身手和他手中的军刀来看,36号很有可能是c的核心领导。刘毅既然能请来36号为他卖命,可见他和c的关系,所以要与刘毅为敌无疑是以卵击石。” “既然他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把提问者抓出来啊?” “提问者的手段你还没领教过,c再厉害也只是血肉之躯的人,而提问者所操控的是用尸体做成的怪物。” 卓曼一听到用尸体做成的怪物后就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方凡接着说道。 “卓氏集团一直致力于生物科技的开发与研究,提问者绑架刘毅的孙女然后要挟他将卓氏集团易主,你猜提问者打算干吗?” 卓曼考虑一会说道。 “她打算用生物科技制作更多的怪物?” 方凡神秘一笑,说道。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用一些控尸术只能起到小范围的作用,但如果用科技来代替的话,那就可以不受空间限制了,甚至会发展到全球。” 卓曼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凡,说道。 “这人不会是个疯子吧?” “她可比疯子要可怕多了,刘毅现在肯定知道我救了你,家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凡带着卓曼来到春味酒吧,今晚酒吧没什么人,丰谷优在台上抱着吉他边弹边唱,琴头处还夹着一根烟。一曲终了,丰谷优拿起烟深吸一口然后吐出长长的烟雾。她看见方凡坐在台下,然后对着方凡使劲挥手,她将吉他交给旁边的吉他手,拿起音箱上的啤酒就向方凡跑了过来,说道。 “这位就是你放我鸽子的理由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她是卓曼,我的好朋友。” 丰谷道。 “你好,我是丰谷道。 “你是日本人吗?” 丰谷优微笑的点点头,随后三人畅饮很久,台上的歌手唱起一首乡村民谣,清扬飞舞的旋律在酒吧中来回飘荡,让三颗沧桑蒙尘的心找到了一块一尘不染的净地。 2020年3月6日凌晨2:26 酒吧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方凡对卓曼说道。 “走,再带你去个地方。” 方凡对丰谷道。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该不会是” “你瞎想什么呢?” 方凡在墙上找到一块输入板,在上面输入一串密码后,墙上居然打开了一扇暗门。卓曼使劲的揉揉眼,说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 “进去你就知道了。” 卓曼刚一走进房间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卓曼惊恐的大叫起来。 “啊,什么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对卓曼说道。 “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吧。” 卓曼回头一看竟然是婉璃,卓曼激动的热泪盈眶,说道。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瞎说什么啊。我又没死。” “你在这里,难道章泽也在这里?” 婉璃用下巴指了指里面的隔离室。 卓曼向里面看去,只见章泽穿着一身防护服正和郭建跃在里面忙活着。卓曼跑过去敲了敲玻璃,章泽高兴的向卓曼挥手。卓曼又来到方凡面前,故作生气的说道。 “你最好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 说罢在方凡脚上狠狠的跺了一下,方凡疼的差点飙泪。过了一会后章泽和郭建跃从隔离室出来,几人围坐在一起。方凡说道。 “其实那天我和章泽是演戏给所有人看,但最主要的还是给36、37号看。我刚刚也和你说了,c实力强大,如果我们回来时依旧是和颜悦色的,那刘毅当时恐怕就会因为急于救出自己的孙女而对我们采取行动,而以我们当时的实力肯定会寡不敌众,既然这样我就不如假装和章泽反目,然后让章泽转入地下,暗中监视刘毅和提问者的动作。” 卓曼接着问道。 “那你怎么就会知道,你们反目后,刘毅就不会为难你们呢?” 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们的反目肯定会扰乱刘毅的计划,你想想,如果有现成的美食可以吃的话,那你还会不会自己动手去做呢?” 卓曼恍然大悟的说道。 “原来刘毅打算利用你找出凤珠,然后再抢过来。” “没错,那天在船上的时候36号主动说要协助我。那时我就知道他们已经中了我的圈套。随后我就安排章泽辞职,带着婉璃暂时消失。” 卓曼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居然不告诉我。” 说罢,又在方凡脚上踩了一下。方凡疼的赶紧揉起来,随后卓曼问道。 “你就不怕刘毅他们监视我们吗?” “前期的掩护已经足够了,现在我把你救出来之后他们估计已经阵脚大乱,现在顾不上监视我们了。” 这时章泽凑到方凡身边,贼兮兮的问道。 “老方,娜莎怎么样啊?” “别胡说八道的,我们什么都没干,我找她完全是为了给我打掩护的。” “等月涵复活了,我帮你转告她啊。” 这时方凡对婉璃说道。 “婉璃我有个关于章泽和37号的秘密告诉你。” 章泽冷汗下来了,说道。 “你别瞎说啊。” 几人胡闹了一阵后,卓曼看着章泽的手臂问道。 “章泽,你的手不是断了吗?” “对啊。” “那这是什么?” 章泽晃动着新手臂向卓曼炫耀道。 “这是素康送我的机械臂,帅吧。” 卓曼狠狠的打了章泽一下,骂道。 “帅个屁,害我担心那么久。” 章泽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这时暗门打开了,丰谷道。 “好热闹啊。” 众人闻声看向丰谷道。 “她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当我们刚回中海市时,计划并不顺利,还是丰谷优帮助我们在她酒吧中安营扎寨。” 卓曼小声问章泽。 “这个丰谷道。 “丰谷敌人是刘毅时就欣然帮助我们了。” “她和刘叔叔有什么过节啊?” “不知道,她一直没说过。我们也不好打听那么多。” 卓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丰谷优问方凡。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们不会再有任何把柄落在刘毅手中,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找凤珠。” 这时卓曼走过来对方凡说道。 “方凡,刘叔叔虽然方式方法有些不妥,但他的孙女是无辜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她救出来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 2020年3月6日上午9:16 方凡从春味酒吧伸着懒腰走了出来,为了不引起刘毅的怀疑方凡现在还是得单独行动。方凡沿着小路一直向前走,突然他闪身进入一条胡同,过了一会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从胡同口走了过去。方凡淡淡一笑,跟了上去。跟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时,方凡喊道。 “36号。” 36号应声回头,说道。 “你一直跟着我,看来是有话想和我说啊。” “我要见刘毅。” “可以。” 方凡知道春味酒吧早就被人盯上了,而且今天自己也是故意暴露在对方眼中,所以方凡一点都不为36号的出现而感到意外,而且这也是可以最快接近刘毅的办法。36号带着方凡来见刘毅,刘毅相比前段时间憔悴了不少,看来是被孙女的事折磨的。刘毅看见方凡顿时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来干什么?” “来和您做笔交易。” 刘毅愤愤的说道。 “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抢凤珠和绑架卓曼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你帮我找凤珠,我帮你救孙女。” “之前你拒绝我的协助,现在又来找我,你们年轻人可真不嫌麻烦啊。” 方凡大笑起来,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我在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就同意您的建议的话,那我现在恐怕就是下水道中的一具尸体了。” “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现在您可舍不得杀我,因为我是你取胜的唯一条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提问者肯定是用卓氏集团和凤珠来威胁你。绑架卓曼就说明你舍弃了卓氏集团,但现在卓曼在我的保护之下你已经不能再打卓氏集团的主意,所以你除了依靠我找到凤珠这一条路外没有别的选择。” 刘毅长叹一声,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 “协助我找到凤珠,随后我用凤珠复活我的妻子,然后再给你去救你的孙女。” “也罢,就按你说的办吧。” 方凡暗中一惊,刘毅答应的也太顺利了吧?突然四周的窗户都被铁皮封了起来,一群手持武器的人踹门而入。方凡被无数把枪指着头,36号过来踢在方凡腿上,方凡踉跄一下后跪倒在地。刘毅站起来走到方凡面前得意的说道。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整个卓氏集团的资金都是我投的,只要我一撤资卓氏集团就垮了,至于那狗屁的股权转让合同不过就是逗你玩而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章泽的小把戏吗?在美杜莎号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在偷听,我就知道你们背地里有手段。至于小曼已经被那个姓章的迷了心窍,靠不住了。” 刘毅上前拍了怕方凡的脸,接着说道。 “我才是这部戏的导演,你们都给我安分点。” 说罢,刘毅将一些针孔摄像机扔在方凡面前,说道。 “这是章泽留下的,你帮我带回去。告诉他窥探别人隐私是件很卑鄙的事。” 方凡突然怒吼道。 “你不打算救你孙女了吗?” “当然要救。所以你要帮我快点找到凤珠啊。” 随后刘毅给方凡看了一段监控录像,得意的说道。 “我早已让人在春味酒吧安装了炸弹,你们早已是瓮中捉鳖,所以就快点按我说的去做吧。” 方凡听后一惊,随后刘毅吩咐36号将方凡带出去。36号带着方凡来到大街上,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时,36号拿出一颗弹壳交到方凡手中,说道。 “交给丰谷话,36号就走了。方凡有些后悔,都怪自己太盲目自信低估了刘毅的实力,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一直以来的计划也化作泡影,现在除了快点找到凤珠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方凡悻悻的回到酒吧和所有人说了事情经过,每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章泽过来拍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不怪你,是那老东西太狡猾,我们还有机会。只要赶在刘毅将卓氏集团交给提问者之前找到凤珠,复活月涵就行。到那时刘毅拿着凤珠爱干啥就干啥,跟咱们也没关系了。” 方凡木讷的点点头。听到这个消息后,最受打击的还是卓曼。她万万没想到刘毅会这样对卓家,她甚至不怪刘毅绑架自己,因为她知道那是刘毅不得已而为之,但当她知道了刘毅会毫不犹豫的将卓氏集团置于死地时,她的心彻底死了。她不敢哭出声,只能躲在一处默默的流泪。 丰谷优在吧台里擦拭着酒杯,透明的酒杯在灯光下闪着灵动的光,每擦一个就像旁边的挂杯架上放一个,动作轻巧而温柔。方凡从后面来到吧台,在吧台上敲了敲,随即一杯酒放到他手边,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将弹壳放到吧台上说道。 “这是36号让我交给你的。” 丰谷道。 “知道了。” 方凡点燃一支烟,重新拿起弹壳在手中把玩,昏黄的灯光照着二人的侧脸,方凡淡淡的说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怀疑我?” “好奇而已。” “好奇会害死猫的。” “我可不是猫。” 丰谷道。 “c是我的家,36、37都是我的家人。但自从刘毅出现后这个组织的性质就变了,变得乌烟瘴气,霍乱不堪。最后我选择离开那里,但想离开哪有那么容易。刘毅一直派人追杀我,那个人就是36号。我被他逼到一个码头走投无路,刘毅在远处看着,最后36号无奈之下开枪,我掉进了海里。当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去往中海市的一艘渔船中,然后便开始了在中海市生活。” 方凡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说道。 “那他给你这个弹壳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时机成熟,可以行动了。” “什么行动?” 丰谷道。 “等你找到凤珠后,我就告诉你。另外我要提醒你,觊觎凤珠的人还有很多,刘毅和提问者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两个小人物。” 丰谷优放下酒杯,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她拿起酒杯在方凡的酒杯上碰了一下,清脆悦耳的响声在方凡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第八十章 白影神秘人 如果世间有兜售后悔药的话,那方凡绝对是忠实用户。他摇晃着酒杯,透过里面的液体看着吧台上的灯,小气泡散了聚,聚了又散。谁也不曾将心中的担忧与埋怨告诉他,又都在背后默默支持他,这份恩情方凡无以为报。方凡在东泉岛和章泽说的话也不全都是在演戏,很多时候他真的想过放弃,想过不如就一死百了,到阴间去陪月涵也不失为一种万全之策。可是每当看到章泽、婉璃、郭建跃、卓曼为自己没日没夜的忙碌时,他就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没那么重了。方凡总会以此来开解自己,人总要找个可以苟且的借口。 头痛病已经变成了方凡生命中久居的伴侣,他与它的关系甚至比跟月涵还要亲近,梅姨的鬼影总会三天两头的出现在方凡眼前,赶不走又抓不住,久而久之他开始怀疑自己对月涵的爱是否还像当初在咖啡馆时那般纯粹。复活对月涵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还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的窟窿而不得不做的事。方凡在无尽的纠结中总也找不到一条合适的出路,这恐怕就是处女座天生的悲哀。 丰谷道。 “这恐怕是我们在春味的最后一晚,你想听什么?” 方凡端着酒杯在吧台凳上转过身醉醺醺的说道。 “民谣吧。” “总听不会腻吗?” “怎么会。” 丰谷优轻轻拨弄起琴弦,丰谷优随即哼唱起一首日本民谣,方凡虽然不知歌词的意思,但他烦躁的内心却在此时得到了无限的放逐,这种放逐无碍于孤独,无碍于悲伤,只得一股力量在那条路上一如既往的追赶下去,不曾回头,也不能回头。 丰谷优的嗓音催眠了周围一切事物,甚至包括一直在春味附近埋伏的佣兵。一直在对面楼监听春味酒吧的佣兵此刻双眼迷离,忽感自己置身在微风撩动的雏菊田,或是春天,或是夏天。风中夹杂着醉人的香气,睁眼望去一层微光在雏菊上来回跳跃。当兰德尔军刀划破他喉咙时,鲜红的血液喷溅在美丽的雏菊上,此时他已然归家。 丰谷优的歌曲还没停,手中的琴弦像沾染了魔力的精灵,似乎不用拨弄就会奏出曼妙的旋律。兰德尔军刀伴随着旋律轻盈飞舞,所到之处无不绽放嫣红。歌曲临近尾声,先扬后抑,方凡手中的酒杯倾尽了最后一滴失魂水,琴弦也在那一刹那安静如初。 高大的身影推开了春味酒吧的门,他收起军刀慢步走向吧台,在吧台上敲了敲。方凡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随即从吧台里拿出一瓶酒为他斟满。丰谷道。 “打烊了。” 男人似乎不在意老板娘的逐客令,慢条斯理的说道。 “也不差一杯酒的时间。” “你这样不怕被刘毅怀疑吗?”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小蝶呢?” “她还在休息。” 方凡在一旁说道。 “37号叫小蝶,那你叫什么呢?” 36号看了看方凡说道。 “三岛秀吉。” “没看出来,你也是日本人。” 这时章泽从仓库跑出来喊道。 “老方,找到了。” 方凡突然一激灵的从座椅上弹起来,兴奋的说道。 “真的吗?” 章泽使劲点点头,随即二人回到了仓库。二人来到隔离室,郭建跃还在那里忙活着,手中拿着一把镊子,镊子上夹着一块芯片,说道。 “这就是他们在怪物体中植入的指令模块。” “有了这个我们就能追踪到提问者的位置了吗?” “没错。” 方凡看了看解剖床上的怪物,说道。 “下半场将是我们的逆转。” 郭建跃在电脑上操作一会后,惊诧的说道。 “方凡,你来看看这个。” 方凡在电脑上看见信号所在地址居然是警局的地下防空洞,说道。 “没想到提问者的大本营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现在怎么办?” “按兵不动。我们该去找凤珠了。” 方凡从仓库出来后,对三岛秀吉说道。 “你把刘毅安排的眼线都杀了,你怎么交代?” “无所谓,我已经让我的人代替他们了。所以这里现在更加牢不可破。” “那炸弹呢?” 三岛秀吉拍拍手,没一会两名雇佣兵提着两个大口袋走了进来,三岛看了看袋子中的东西说道。 “炸弹都在这里。” 丰谷道。 “明天开始,你要和我一起寻找凤珠的下落,其余人做好大战前的准备。” 2020年3月7日上午9:09 方凡和三岛来到三不管地带温床,二人径直前往鬣狗的住处。鬣狗自从东泉岛回来后一直很安分,而且在自己家附近加倍安排了更多的守卫,但在三岛眼中这些不过都是形同虚设的活靶子。二人来到门前敲了敲门,一个守卫隔着栅栏门对他们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叫鬣狗出来见我。”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称呼我们老大。” 突然三岛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伸进栅栏门,然后掐住了守卫的脖子,随即向回用力一拉,将守卫死死的按在栅栏门上。守卫惊恐的大喊道。 “快来人,有人闹事。” 这时从院中跑出来很多手持武器的人,而鬣狗听到外面的躁动时已经被吓得蜷缩在家中的墙角不敢出去。三岛对着天空放了两枪,随后说道。 “我们来找你们老大有事,不是存心闹事。要是不想他死的话,就快点让你们老大来见我们。” 这些人虽恶但听到这样的威吓还是有些胆颤,其中一个人跑进去和鬣狗说道。 “老大,外面的人说要见您。” “什么人?” “不知道啊。” 鬣狗气急败坏的打了那人一巴掌,骂道。 “连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来叫我。我迟早被你们这群废物坑死。” 鬣狗愤怒的将守卫推到一边,自己小心翼翼的趴在窗户上向外观瞧,要是从外面看的话只能看见鬣狗的一层头皮。鬣狗看见了大门口站着方凡和三岛,连忙说道。 “这是我的贵客,赶紧请进来。” 守卫捂着脸说道。 “是是是。” 没一会守卫出来了,来到栅栏门前毕恭毕敬的说道。 “刚才是我们不懂事,多有得罪。老大在里面等着二位,您看是不是先把他放了,我好给二位开门。” 三岛将守卫推向一边,收回手之后说道。 “早配合点不就没事了。” “您说的是,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方凡和三岛走进鬣狗家,鬣狗正坐在客厅,看见二人进来时,他的双腿颤抖起来。方凡见状说道。 “别害怕,我们不是来为难你的。” 鬣狗颤巍巍的说道。 “二位来此有何贵干啊?” “劳烦你带我们去看看你被掳走的那晚的监控。” “没问题,没问题。” 稍作休息后,鬣狗带着方凡和三岛来到三不管地带的一家会所。对方经理一听是鬣狗来了,马上毕恭毕敬的出来说道。 “哪阵香风将您吹来了?” “别废话,赶紧把前几天的监控视频拿给我看看。” “没问题,您跟我来。” 经理领着几人来到安保室,经理见鬣狗对方凡和三岛说话很客气,甚至有点卑微。可见这两人的来头比三岛还要大。于是也不敢多打听方凡和三岛的底细,于是说道。 “您几位慢慢看,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叫我。” 鬣狗摆摆手打发经理出去了。监控视频中可以看见鬣狗带着大约十几号人走进一个包厢,没过多久后就发现一个女服务员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鬣狗突然说道。 “就是她。” 方凡将镜头放大后又看了看,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不是她啊。” 鬣狗在一旁连忙辩解道。 “真的是她,我绝对没有骗你们。” 方凡看着鬣狗害怕的样子一阵好笑,说道。 “别怕,我没说你骗我们,只是这个女人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鬣狗长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了。随后方凡接着问道。 “关于凤珠线索的事,你没有骗我们吧?” 鬣狗刚放下的大石猛然又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说道。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很好,我们没事了。但我要知道你骗了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鬣狗满头大汗的说道。 “我明白,明白。” 方凡和三岛离开了温床,回去的路上三岛问道。 “方凡,春味里的那具怪物尸体是怎么回事啊?” “哦,你还不知道。那是前段时间章泽抓到的,我们分析提问者和绮蔓之所以都可以控制那些怪物,一方面是绮蔓的控尸术,而提问者未必会控尸术,如果普通人要掌握控尸术的话最少也得花上几年的功夫,所以另一方面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在怪物体中植入了某种命令发射器,于是我让章泽去抓一只回来,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了。” 三岛沉吟一会说道。 “那将是我们今后要面对的敌人吗?还有像东泉岛那样的怪物蜥蜴。” 方凡将方向盘攥的吱吱作响,随后说道。 “嗯,那将是一场噩梦。它已经开始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方凡和三岛在温床一无所获,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寻找凤珠。方凡之所以在寻找凤珠前确认绑架鬣狗的人是谁,是因为他猜绑架遛狗的人就是绮蔓,从而顺藤摸瓜的抓住绮蔓和提问者,这样自己找凤珠的时候就不会再担心被谁打扰,但没成想是竹篮打水。但转念一想,丰谷过提问者和刘毅只是众多觊觎凤珠中的两股最小势力,至于今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方凡真的不敢想象。 方凡和三岛回到春味,章泽拿着一张纸递给二人,上面写着凤珠的线索。‘阴散阳聚现青绝,冬去春温暖凤髓,绯色湖畔化赤羽,久绝亡魂还人间。’方凡看了看说道。 “破译的怎么样了?” 章泽挠了挠脑袋说道。 “我只想到了前两句。第一句中的阴和阳应该就是月落和日出,那个时候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黎明前的黑暗,那时中海市最亮的地方一定就是青绝所在的地方。第二句很明显,凤髓肯定是在春天,具体时间我知道是春分,但地点还没想到。”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先找青绝吧。但现在这个地点确定起来有难度啊。” 三岛突然说道。 “我有办法。” 方凡和章泽同时看向三岛,问道。 “什么办法?” 三岛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说道。 “我需要50部无人机,于明日黎明时刻在中海市上空盘旋寻找最亮的地方。” 方凡和章泽听不到对面说话的声音,只能靠三岛的表情猜测。三岛接着说道。 “好的,找到之后通知我。” 三岛看向方凡和章泽,三人坚定的对视一眼。 2020年3月8日凌晨5:09 三岛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坐标,说道。 “准备出发。” 这次行动,章泽还是留在春味,随时准备支援。去往现场的只有方凡和三岛。二人驱车来到中海市最大的公园,方凡问道。 “就是这里吗?” 三岛再次确认了一遍坐标后,说道。 “就是这里。” 随后三岛又看了看无人机传来的影视图像,只见在这座公园有一块发光的绿地,微弱的光亮时隐时现,很难被人察觉。方凡问道。 “这么难找都能找到,给你干活的都是些什么能人啊?” “都是我的老部下了。” 方凡马上就明白了,三岛的老部下都是c的人,既然三岛可以直接命令他们,就说明这些不是c的核心部队,就是像丰谷道。 “比我靠得住。” 方凡忽感自己多言,随即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四架无人机抬着一个箱子飞了过来,到达方凡和三岛头顶时,箱子被放了下来。方凡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这又是什么啊?” “遁地者。它可以帮我们在地下找到青绝。” 说罢,三岛将遁地者拿了出来,然后在遁地者上输入了一条指令,遁地者马上就钻进了地下。三岛拿着控制器,目不转睛的盯着控制上的数字,眼看着遁地者向下的深度不断攀升,方凡和三岛都为遁地者捏把汗。这时控制器上的灯由红变绿,三岛兴奋的说道。 “找到了。” 又等了一段时间后遁地者终于从土中出来了,方凡上前打开遁地者的身体,耀眼的光亮闪的方凡睁不开眼,公园的上空被照的亮如白昼。三岛连忙上前盖住遁地者的身体,说道。 “你想变成瞎子啊?” 随即三岛从车上拿出一个金属盒递给方凡,说道。 “用这个吧。” 方凡有些吃惊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青绝是凤凰的眼,我猜它的特点就是亮,所以为了方便隐蔽就拿了这个。”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心细的人。” 三岛一把抢过金属盒,说道。 “赶紧回去吧。” 方凡起先吓了一跳,以为三岛要抢青绝,没想到只是嫌自己太啰嗦了。方凡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坏人,三岛在一旁说道。 “青绝已经找到了,但绝对不能让刘毅知道,否则他肯定会来抢。” 方凡得意的说道。 “这个你不用多虑,我早有对策。” 三岛兴奋的问。 “什么对策?” “回去你就知道了。” 二人带着青绝回到春味,章泽等人一直都在等着消息,见到方凡和三岛抱着箱子回来了,连忙问道。 “怎么样?找到了吗?” 方凡拍了拍箱子说道。 “在这呢。” 众人一阵欢呼,方凡将箱子交给郭建跃并嘱咐到一定要带护目镜才能打开。郭建跃带好一副不透光的护目镜,一般光亮根本无法穿透这个镜片,带上之后就像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这时郭建跃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一颗硕硕放光的青绝珠。郭建跃仔细看了看,只见青绝珠表面上有火焰的花纹,另一面是水波的花纹。这时突然听到婉璃抱怨道。 “看够了就赶紧收起来,我们快被闪瞎了。” 郭建跃连忙收起青绝珠,他摘下护目镜时发现所有人都用双手捂着眼。随即羞愧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看的太入迷了。” 方凡问道。 “怎么样?是真的吗?” “是真的,和书上记载的一样。” “那就好,你收好它。那个做好了吗?” 郭建跃坏笑一下说道。 “已经大功告成了。” 说罢,郭建跃从旁边的冷藏柜中拿出了一个光彩四射的珠子,其精细美颜的做工绝对可以以假乱真,如果是没见过真的青绝珠的人,绝对会认为郭建跃此时手中的这颗就是真正的青绝珠。 方凡接过假青绝珠,看了看之后交给三岛,说道。 “你把这个拿回去给刘毅交差。” 三岛看了看假的青绝珠,笑着说道。 “方凡,可真有你的啊。” 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说道。 “用假珠子骗人可是会遭报应的哦” 众人大惊,所有人马上追了出去,只见一道白影在楼宇间来回穿梭,直至最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方凡看着三岛问道。 “这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三岛茫然的摇摇头,方凡再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方凡心中此时七上八下,那道白影如同白色幽灵般在他心中刺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第八十一章 寻找凤髓珠 白影消失后众人纷纷如丈二和尚。回到酒吧后丰谷优放下卷帘门,门外阳光明媚,门内暗影昏黑。方凡点燃一支烟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思考起来,三岛在一旁翻看着一份名单。其他人都回到仓库去了。这时方凡说道。 “这个人会不会是刘毅派来的?” 三岛放下手中的名单,说道。 “不可能,刘毅身边的所有人我都见过,而且他的贴身保镖只有我和小蝶。单看那人离开时的身手就不像是普通人,倒很像古代的轻功侠客。” 方凡被三岛的话雷到了,说道。 “侠客?踏风而行的那种?那都是武侠里的杜撰,不过看那人的身手的确非比寻常,难道他不是人?总之现在为了以防万一,在查明那个白影神秘人的身份前,假的青绝珠不能交给刘毅。倘若他真是刘毅的人,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这时三岛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后说道。 “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方凡和丰谷道。 “刘老,您有什么吩咐?” “凌晨的行动顺利吗?” 三岛心中猛地一惊,凌晨寻找青绝珠的行动应该是绝对保密的,为什么刘毅会知道,如果他知道凌晨的行动的话,那大概也就知道了之前安排在春味周边负责监视的人已经被三岛杀掉了。最离奇的是为什么刘毅会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莫非有叛徒?三岛发呆的拿着电话,这时刘毅在电话那头大声喂了一声,三岛一激灵赶忙说。 “顺利,顺利。没来得及和您汇报,是我考虑不周。” “罢了,顺利就好,尽快将青绝珠给我带回来。” 三岛重新整理了下情绪,随后语气笃定的说道。 “明白,我这就将青绝珠给您带回去。” 三岛挂断电话后看着方凡,说道。 “我拿假的青绝珠给那老家伙,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们要千方百计的将小蝶救出来。” 方凡拦住了准备出门的三岛,说道。 “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和你一起去,这样那老家伙也不会怀疑我们。” 三岛想了想,于是点了点头。方凡叫出章泽,说道。 “我和三岛去把假的青绝珠交给刘毅,你们守在这里,只要指示灯一亮就说明我们陷入困境,但不要出手,我们自有办法,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章泽随即说道。 “我和你去。” 方凡笃定的回绝道。 “不行,我要你在这里坐阵,照顾好其他人。” 章泽听后点点头。方凡和三岛出发去往刘毅的住处,当二人到了刘毅的私人别墅门口时方凡看见偌大的院中有数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在巡逻,远远望去门口还站着两名和三岛身材差不多强壮的守卫,方凡猜测这应该是精英守卫。要想到达别墅正厅还要走很长一段路,这时方凡看着身边的三岛问道。 “这些是什么人?” 三岛微微一眨眼说道。 “c的现役队员。” 方凡从三岛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了一丝杀意,看来他和丰谷优一样很厌恶现在的c。方凡问道。 “他们的身手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贸然出手,这些人不过是刘毅用来挡枪子儿的,他真正的武装力量可没有这么简单。” “他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个我也一直在调查,只知道他似乎和世界上最大的走私集团走的很近。自从他掌控c后,c就变成了他的工具。” “难道这不就是佣兵存在的意义吗?” 三岛冷笑一下说道。 “原来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佣兵也不全都是为钱,有些事是不可以碰的。” “什么事不能碰啊?” “伤天害理的事。” “c之前的领导者是谁啊?” “是我的救命恩人,代号红豆。是个对自己人温柔如水,对敌人寒冰似霜的人。就是她将我和小蝶从残酷的战争中救了出来,带回c。那时还不叫c,当时只是一支仅有不到十人的佣兵小组。后来这个佣兵小组不断壮大,而老一辈的人只剩下了红豆,从那时起红豆正式将这个组织命名为c。” 方凡又好奇的问道。 “c是什么意思啊?” “北极狼。” “那现在红豆去在哪里啊?” 提到红豆时三岛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悲凉,他沉沉说道。 “失踪了。在刘毅接管c的时候就失踪了。” 方凡接着说道。 “真没想到c的前任领导者是个女人。” 三岛笑了笑说道。 “别小看女人,她们杀人的手段有时比男人还要毒辣。” 方凡想了想婉璃折磨章泽时的样子,于是说道。 “我可从来没敢小看过女人。” 两人走一路,聊了一路。不多时就到了别墅正厅门口,守卫上前问道。 “什么事?” 三岛慢条斯理的回答。 “给刘老送东西。” 守卫拿着检测仪检查了好几遍三岛手中的包裹,说道。 “进去吧。刘老在二楼书房等你们。” 方凡和三岛进门之后,方凡问道。 “难道他们不认识你吗?” “嗯,我老早之前就被调离了c,一直跟在刘毅身边。现役的c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之前是c的教官。而且这里的守卫是每天一换的,就是怕时间久了被敌人收买,然后加害刘毅。所以来这里的不管任何人都要接受检查,即便像我这样整日跟在刘毅身边的人。” 方凡听后感慨道。 “这个刘毅不仅狡猾,还很谨慎啊。” 三岛笑了笑说道。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来直去,因为他会猜到你所有的花花肠子。” “那我岂不是在他面前就变成透明的了吗?” “可以这么说。”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二楼书房门口,三岛上前敲了敲门说道。 “刘老,是我。” 听得门里说道。 “进来吧。” 方凡和三岛推门而入,看见刘毅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捧着一本书看着,面前还摆着一壶清茶,茶香布满整间书房。这倒是让方凡想起了洛森在凉亭品茶阅书的样子。 三岛将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刘毅斜眼瞥了一下,随手倒了两杯茶,说道。 “坐吧。这可是上好的茶叶,别的地方可喝不到啊。虽然在国外多年,但我就是喝不惯那些洋人的玩意儿,还得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最好。” 方凡看着刘毅此时悠闲的样子说道。 “看你这么悠闲,难道孙女救出来了?” 突然刘毅脸上颤了一下,想必是被方凡戳到了痛处,但转瞬间又恢复常态,方凡心中感叹不愧是老江湖。刘毅放下手中的茶壶说道。 “万事不能急,现在有你们二位得力助手,我就更不必担心了,我相信你们会把剩下的两颗珠子都带来给我的。”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当然,有我们在您老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毅大声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哈,没错,没错。” 方凡接着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卓氏集团。” 刘毅将方凡眼前的那杯冷透的茶倒掉,然后重新倒了一杯放在方凡面前,说道。 “难道你还不懂吗?你们喜欢演戏,那我就得配合你们,这样才有意思嘛。我从来都没想过让卓氏集团易主,这毕竟是我最后的退路,但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会拉多少人下地狱了,到时恐怕会有很多人给我陪葬的。” 方凡随即笑了起来,说道。 “我办事您老放心,这不是已经把青绝珠给您送来了嘛。但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刘毅抬手打断了方凡的话,说道。 “我知道,你妻子的事嘛。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找到三颗珠子,我一定让你复活你的妻子。” 方凡心中有一丝疑惑闪过,于是问道。 “刘老,我猜凤珠对于您来说不止是救孙女那么简单吧?” 刘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 “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你这人才智过人,果然后生可畏啊。我就与你实话实说了吧。其实你也不用对我附有敌意,我只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哪还有那么多欲望。如果不是因为孙女被绑架,我又何尝不愿安度晚年。但当一个人想要一件特别有价值的东西的时候必定会触碰到其他人的利益,所以才不得不一直斗下去。我奉劝你,当你找到凤珠之后就将它给我,我会履行我的承诺,帮你复活你的妻子,至于剩下的事就与你无关了。” 方凡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被三岛拦住了。三岛起身说道。 “刘老,这是青绝珠,您过目一下。” 刘毅摆摆手说道。 “不必了,就放着吧。我信得过你,你们走吧,我有些累了。” 三岛和方凡告辞了刘毅后,离开了刘毅的别墅。回去的路上方凡一直在思考着刘毅的那段话,问道。 “三岛,你说刘毅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啊?” 三岛看着车窗外,略有心事的说道。 “如果那么容易猜中的话,红豆就不会失踪了。” 说罢,就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目养神起来,方凡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二人回到春味酒吧后,将事情经过和所有人一说,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卓曼开心的说道。 “我就说刘叔叔不会那么绝情的。” 方凡看着天真的卓曼说道。 “你忘了他绑架你的时候了?” 卓曼沉默的低下了头,这时婉璃在方凡后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骂道。 “就你嘴快,就你知道的多是吧。” 边说边走过去搂住了卓曼的肩膀安慰起来,方凡使劲揉着后腰,他猜肯定会淤青一大片,这时三岛过来淡淡的说道。 “活该。” 众人随即笑作一团。由于寻找第二颗凤髓珠要等到春分的时候,也就是3月20日,所以在到20日之前必须找出第二颗凤髓珠的确切位置。 3月15日下午15:06 章泽从外面买了些日用品回到酒吧,一进门就听见他扯着大嗓门嚷嚷。 “热死我了,热死我了。” 婉璃递给他一杯冰水吐槽道。 “这刚什么月份就喊热,要是到了三伏天你还不活了啊。” “三伏天我就守在冰柜里。” “行,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关里面。” 章泽大笑起来,接着说道。 “那我不就和月涵一样了吗。” 婉璃突然上前捂住章泽的嘴,并且在心中祈祷方凡没有听见刚才的话。婉璃在章泽耳边小声骂道。 “天底下那么多好东西你不讨,专门讨打。” 这时方凡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对,把你关进冰柜中,好好冻冻你的臭嘴,顺便给月涵解解闷,逗她笑一笑。” 突然方凡凑到章泽脸前故作阴森的说道。 “到时候你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热了。” 说完后又阴森的笑了笑,章泽马上就老实了。没过多久后,方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 “章泽,你刚才说你热死了,那你进了酒吧还感觉热吗?” 章泽指着酒吧的空调说道。 “当然不热了,这里有空调嘛。” 随即章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婉璃丢给他一件外套,说道。 “进屋就开空调,就算不冻死你,也要你重感冒啊。” 这时方凡兴高采烈的跳起来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三岛和丰谷优,还有在仓库中忙碌的卓曼和郭建跃都被方凡的大叫给吸引出来,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方凡,郭建跃问道。 “你们谁刺激他了?” 众人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这时章泽过来问道。 “老方,你知道什么了?” 方凡稳定了下情绪说道。 “我知道凤髓珠的位置了。” 众人听后纷纷一惊,随即每个人都振奋起来,问道。 “在什么地方?” 方凡故作神秘的说道。 “就在3月20日那天中海市温差最大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是中海市有史以来每逢春分温差都是最大的地方。” 章泽恍然大悟的说道。 “所以我们只需要找到中海市有史以来在春分这天的平均值就能确定凤髓珠的确切位置了。” 方凡笑着点了点头,三岛接着说道。 “可这方面的数据会很难找吧?” 这时卓曼从众人身后走出来,说道。 “简单,没有什么我卓氏集团做不到的事。” 说罢,卓曼给公司的技术部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立刻去统计近100年来中海市在春分那天温差最大的地方是哪里。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在三天之内把答案告诉她。众人看着此时耀武扬威的卓曼,纷纷感慨其女王附体,这根本和前几天还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模样的卓曼拉不上关系啊。 2020年3月18日上午9:03 这几天卓氏集团那边把大部分数据都传了过来,郭建跃帮忙一起汇总,这种事方凡和章泽还有三岛都插不进手。于是各干各的事,三岛一直在擦拭兰德尔军刀,方凡真怕他有一天把军刀擦成透明的。方凡将章泽叫道一边小声问道。 “警局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事,我让素康一直暗中监视着呢。只要有什么动静就立马告诉我们。” “一定要告素康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提问者的大本营在警局地下的防空洞,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牵连的面积不会小。”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 “杨悦辞职了。” 方凡听后大惊,问道。 “为什么啊?” “之前素康告诉我的,说是经过上次的事之后她的心理一直很难受,而且总觉得对不起我们,所以就辞职了。” 方凡愤愤说道。 “都是王迪和梅姨把她祸害成这样的。算了,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嗯。” 方凡看了眼章泽的手臂问道。 “你的手臂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感?” 章泽嘚瑟的晃着手臂炫耀道。 “这现在就和我自己的胳膊一模一样,我和它之间别提多和睦了。” 说着还在机械臂上亲了一口,方凡一阵咂舌。 “你可真行,一边去,别膈应我。” 章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 “老方,其实你不用内疚,现在我们都挺好的,找凤珠也很顺利,等月涵复活了,我们就又能回到过去的日子了。”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但愿吧。” “所以你看能不能下次出外勤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啊?我在这里快被憋死了。” 随后章泽贴在方凡耳边悄悄说道。 “而且婉璃每天都逼我喝什么大补汤,我快受不了了。” 方凡大笑起来看着章泽,调侃道。 “大补汤,你不行了?哈哈哈” “别胡说八道的,我很猛的好不好。不知素康给了婉璃什么药方,说是喝这个可以抵抗机械臂的排斥,然后就天天做给我喝,你是不知道那个味啊。” 方凡笑骂道。 “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喝还没人给我做呢。” 章泽一拍脑门,说道。 “老方,你要是喜欢都归你,让你喝个够。” 婉璃在一旁听章泽抱怨半天,但一直都忍着,直到他说要将自己做的汤都给方凡喝时就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婉璃从背后环抱着章泽的腰,紧接着使出一招背摔,边摔边说道。 “你对人家辛辛苦苦给你煲的汤有什么意见吗?” 忽听章泽惨叫道。 “不敢啊。” 随即就是酒吧中桌椅打翻的声响,丰谷优在一旁拿着计算器,计算打坏的东西的价钱,然后笑嘻嘻的自言自语道。 “这几天又不用营业了。” 随后开开心心的跑进吧台倒了杯酒,慢慢欣赏着婉璃高超的武义和章泽惨绝人寰的高音。方凡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开婉璃,说道。 “婉璃,消消气。打半天你也累了,喝口水歇歇。” 方凡递给婉璃一瓶水,婉璃一把将矿泉水瓶子捏爆了,随后看着方凡阴冷的说道。 “你要是敢喝章泽给你的汤的话,你就死定了。” 方凡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马上说道。 “不敢,不敢,都是章泽的,我绝对不碰。” 婉璃起身向仓库走去,她走后方凡扶起鼻青脸肿的章泽说道。 “兄弟,下次再出外勤时我一定带着你。” 章泽气息不稳的说道。 “算算算你有良心。” 说完之后章泽就幸福的昏了过去。这时卓曼从仓库中跑了出来,兴奋的说道。 “找到了。” 方凡接过卓曼手中的汇总表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原来在这里。” 第八十二章 初遇望乡石 2020年3月20日上午9:33 方凡和章泽还有三岛将装备收拾好之后准备出发,这时卓曼刚从公司回来,见三人要出去就问道。 “你们干什么去?” “找凤髓珠啊。” “还没到时间,先回来吧。” 三人一脸茫然的跟着卓曼回到了酒吧,章泽问道。 “什么没到时间啊。” “之前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卓曼拿出一张中海市当天温度图来,说道。 “这是中海市今天的温度图,从上面我们可以看到温差最大的范围没有变,但我们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今天温差最大的时间与地点。” “那你的意思是地点还会有变化吗?” “地点的范围不会有什么变化,但确切的位置或许会有偏差。现在正是春季,春季温差最大的时候是日落和日出的时候,日出是赶不上了。所以你们要在日落的时候到那里才可以找到凤髓珠。” 三人如梦初醒,方凡说道。 “那我们还有半天的时间。” 这时丰谷道。 “早啊。” 随后走进吧台开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喝起来,说道。 “啊,早上一瓶凉啤酒太舒服了。” 章泽看着丰谷道。 “你说什么?” 章泽发现丰谷道。 “没没什么。” 方凡对三岛说道。 “这次的行动,你告诉刘毅了吗?” 三岛摇摇头说道。 “没有,我想看看刘毅为什么会那么快就知道我行动了。” 方凡眼珠一转说道。 “你怀疑有叛徒?” 三岛点了点头,随后又翻看着手中的名单。方凡看着三岛手中的名单,问道。 “这是什么?” “一份现役c很想得到的东西。他们打算肃清c,也就是将过去的c成员纷纷铲除。” “那你和小蝶还有丰谷优岂不是很危险?” “我和小蝶没什么,现在真正危险的是丰谷丰谷优是红豆的亲妹妹?” “嗯。也是红豆唯一的亲人,当初红豆还没有失踪的时候,丰谷优就劝红豆离开c,红豆坚决不同意,后来丰谷优只好独自离开了c。” “那丰谷道。 “当然知道。红豆失踪后,丰谷优曾回到c仅凭一把匕首就干掉了大部分c的反叛队员,最后还是我和小蝶把她拦下来的。后来丰谷优就走了,最初我并不知道她在中海市,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她在这里开了间酒吧。” 方凡吃惊的说道。 “反叛队员?” “嗯,当初刘毅接管c后用金钱收买了大部分队员,让他们不再听从红豆的命令,也正是因为这些反叛队员,所以c才变得乌烟瘴气。” 方凡沉了沉接着说道。 “她一个人干掉大部分c,这得是何等的战斗力啊?” 三岛风轻云淡的说道。 “和我不相上下吧。” 方凡此时竟然有一丝庆幸章泽刚才懂的收敛,这要是把丰谷优惹急了,那章泽不是伤就是亡。方凡接着问道。 “当初c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红豆失踪的啊?” 三岛找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从盒子里抽出一支雪茄,用钳子将尾部剪断,然后又用火慢慢点燃了雪茄。他将雪茄放在口中深深吸了一大口,然后递给方凡一支,方凡摆摆手拒绝了,然后满脸期待的等着三岛讲故事。三岛说道。 “那是一次营救人质任务,由于政府不方便参与,所以找到了c。当时行动的是我、红豆、小蝶,还有一支c精英小队。这支精英小队是刘毅接手c之后组建的,所以他们直接听命于刘毅,那时的红豆已经被架空,没有什么实权,她当时只是个名义上的领导者。 任务当晚我们到达指定地点之后发现那里根本没有需要营救的人质,只有一间用集装箱拼凑起来的大仓库。我们走进仓库一看才发现,里面全是一人多高的木箱。我还记得我当时用撬棍打开其中一个木箱时的情景。” 方凡问道。 “里面是什么啊?” “是人。是惶恐到极致的人,当他从木箱中摔出来的那一刻,他用期盼希望的双眼紧紧盯着我,我刚要准备帮他解开绳索就听到一声枪响,随即那人的额头上出现一个黑红的血洞。当时是那支精英小队中的人开的枪,红豆马上上前制止,但却被小队中的人打了一枪托。突然一辆黑色的房车停在现场,从上面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方凡想了片刻说道。 “难道是刘毅?” 三岛点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他。由于刘毅的买卖并不光彩,所以他必须步步为营,不允许有任何差池。当时红豆虽然没有了实权,但她还可称作是c的精神领袖,虽然大部分人已经反叛,但还是有一少部分人对她死心塌地,加之红豆本身正义感十足,会经常反对甚至公开否定刘毅的某些重大决定。这样一来就妨碍到了刘毅的生意,所以刘毅才会定计除掉红豆。” “刘毅做的什么生意啊?” “人口贩卖。” 方凡吃惊的瞪大双眼,问道。 “人口贩卖?这么久居然没被发现?” “当然有被发现过,这些年他利用c没少给自己祛祸消灾。” “难怪你们都要离开c。那为什么你和小蝶还要留在刘毅身边啊?” “那晚无数把枪指着我、红豆还有小蝶。在一瞬间的时候红豆拔枪对着我们两人一人一枪,子弹犹如暴雨般向红豆射去,随后红豆左闪右避,跳入了大海,从次杳无音信。” 方凡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三岛递过打火机帮他点燃。方凡说道。 “要不是当时红豆救了你们,或许你们三人都会死在那里。” 三岛点点头说道。 “没错,她是个温柔的人。其实刘毅将我和小蝶留在身边也是为了能在红豆联系我们的时候及时掌握红豆的位置,但这么多年来红豆却一直没有消息。” “除了利用还是利用,恐怕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在刘毅眼中都不过是工具罢了。这么说来名单上的人都是c中支持红豆的人?” “当然,刘毅之所以要肃清这些人就是害怕红豆会带着他们东山再起。” 这时丰谷我姐姐啊?” 三岛掐灭了手中的雪茄,喝了口杯中酒,说道。 “没有,我们随便聊聊。” 丰谷了,大男人刚做不敢当啊?” “我只是缅怀她一下。” 丰谷道。 “我的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领导者,却不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说完之后丰谷优就有些晃晃悠悠的了,三岛扶着丰谷优回去休息,方凡在大厅坐着,细细品味着杯中的酒。他一直在想刚刚三岛的话,突然方凡想到了什么,急忙去喊三岛。 “三岛,三岛。” 三岛安顿好丰谷刘毅将你和小蝶安排在身边是为了监视你们对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刘毅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我们找到青绝珠的消息了。” 三岛惊诧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一直在刘毅的监视之下,我猜在你的装备中肯定有什么跟踪设备。” “不可能,这点我早就想了,而且我也找过身上所有角落都没有发现任何跟踪设备。” “有一个地方你没找。” “那里啊?” “你的兰德尔军刀。” “军刀?那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监视设备啊。” 方凡突然喊道。 “章泽,章泽。” 章泽从一旁小跑过来说道。 “怎么了?” “你的青蛇之力是不是可以透视?” “不可以啊。但可以根据不同的气味来分析事物内部的成分。” “这就行了,你发动青蛇之力来观察一下三岛的军刀。” 三岛将军刀放在桌上,章泽发动青蛇之力仔细观察着三岛的军刀,突然他在刀柄中发现了一些端倪。说道。 “这刀柄中有东西。” 方凡兴奋的问道。 “什么东西?” 章泽又凑近闻了闻,说道。 “似乎是一种电子设备,但确切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三岛拿起军刀拆开刀柄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正在工作的信号发射器。三岛愤愤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方凡看了看信号发射器说道。 “你的军刀是怎么来的?” 三岛上次的确对方凡说了谎,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红豆失踪那晚之后,刘毅给我的。” 方凡笑了笑,说道。 “果然是老狐狸。他不仅没有激怒你和小蝶,还略施小计将你们化为己用。一来可以稳定住你们,二来就是将你们推向一个很高的位置,让那些依旧对红豆死心塌地的人看看,之前对红豆忠心耿耿的你们都已是刘毅的部下。这无疑是对所有追随红豆的人的一种威慑,但他没想到你们会选择了忍辱负重的跟在他身边寻找复仇的机会。” 三岛阴沉一笑,随后准备将信号发射器砸毁却被方凡拦住了。方凡说道。 “等等,这个对我们还有用。” “什么用啊?” “声东击西。” 2020年3月20日傍晚17:44 太阳逐渐变成了橘黄色,方凡和章泽还有三岛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刻就准备出发上路。婉璃一再叮嘱章泽要小心,但章泽一心只想着赶紧出去撒野。 卓曼让卓氏集团技术部特意制作了一块灵敏度极高的温差表,有任何一点温差变化都可以检测出来,偏差不会超过001。三人来到目的地后发现竟是一处旅游景点,此处因险山峻岭而著称,每年都会有很多登山爱好者前来征服此山,征服此山的第一标志就是触摸山凡是可以与这块望乡石灵魂相通的人都会将自己的空间与阴间相连,然后打开一条通往阴间的通道,在哪里找到已故的亲人。三人走进大山时顿时感觉全身阴冷,章泽说道。 “大山中的温差相比外面又有不小的变化,我猜凤髓珠就在这里。” 方凡看了看高耸的大山,又看了看山道。 “就在望乡石中。” 章泽和三岛又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为什么啊?” 方凡反问道。 “传说不一定是假,所以一块石头怎么会有灵魂呢?肯定是要别的灵物附着其身才会有灵性啊。传说望乡石有灵魂,而这里又是凤髓珠埋藏之地,所以凤髓珠肯定就在望乡石中。” 章泽咂舌说道。 “你这分明是在赌啊。”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那你押我不?” 章泽无奈的说道。 “押,我一直都押你赢。” 三岛没说话,只是对方凡使劲点了点头。三人马上动身赶往山顶的望乡石。危峰兀立,两边都是悬崖稍有不慎就会坠崖而亡。章泽所幸有机械臂的帮衬,攀爬起来并不费力,方凡已经使出了魇的力量,此时双手就像一把力大无穷的钳子般死死的抓着沿路的岩石,三岛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爬山对他来说也并不算难,但今天面临如此山势三岛还是略微有些吃力。所以三人的队形是方凡在前面开路,中间是三岛,章泽在队尾。 越靠近山顶风势越大,温度越低。方凡隐隐可以看见半山腰靠近山顶的地方有些积雪,三人此刻都有些后悔没有准备御寒的东西。但不想摔死的话就必须继续咬着牙向上爬。突然一只飞鸟从三岛身边飞过,尖利的爪子在三岛胳膊上狠狠抓了一把。三岛突然手一软从侧边的峭壁向下滑去,三岛先是惊呼一声但随即就恢复了镇定,方凡闻声向下望去,大喊道。 “三岛。” 三岛马上抽出匕首扎进峭壁,以减缓自己滑落的速度。但军刀就算再锋利,但它的长度有限,所以并没有起到最好的减速作用,千钧一发之际三岛抓住了旁边的一块大岩石,但由于重力加速度的力量,三岛的手臂似乎因为这股力量而脱臼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章泽突然大喊道。 “三岛,坚持住。” 章泽突然跳向下落的三岛,只见章泽的机械臂突然变换了形状,从手腕处伸出很多的小触手,那些触手牢牢的抓住了悬崖峭壁,随后手掌中出现一根长长的钢索,钢索深深的嵌入峭壁。章泽利用钢索慢慢下降到三岛的位置。章泽说道。 “怎么样?” 三岛痛苦的摇摇头,此刻二人的位置就是吊在半空中,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让三岛治疗脱臼的手臂,章泽对着方凡喊道。 “老方,你继续向上爬。” 方凡听到后,回应道。 “明白。” 章泽抱住三岛,利用机械臂的钢索慢慢下降到一块平地上,章泽收回钢索,马上查看其三岛的伤势。三岛说道。 “没什么,就是脱臼而已。” 三岛将手掌放在地面,然后猛地晃动上身,只听一声骨关节转动的响声,三岛又重新活动了下手臂说道。 “好了,都怪我耽误了进度,我们快点赶上方凡吧。” 章泽看着自己还原骨位的三岛,说道。 “你可以啊。” “这都是小意思,之前野外行动时经常遇见这种事。” 三岛和章泽重新向上爬,而此时方凡马上就要到达山顶了。突然在方凡身边出现一个白影,就是那天消失在春味外面的白影。他此时漂浮在半空中对方凡悠闲的说道。 “他俩不在,我和你可以好好的聊聊了。” 方凡一边向上爬一边说。 “刚刚三岛和章泽的遭遇,难道是你做的手脚?” “我说话时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暂时让他们休息一下。” “你个王八蛋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他们。” “不碍的,想夺取凤珠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为什么要得到凤珠?” 白影没有回答方凡的话,反到问起方凡。方凡想了想,现在的状况和他矫情也不是个事,于是答道。 “复活我妻子。” 白影轻蔑的笑了笑说道。 “就这么简单?”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如果你只会说无聊话的话,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你知不知道凤珠现世会引发祸乱?” “我才不管什么祸乱不祸乱的,我只要复活我的妻子。” 白影又轻蔑的笑了笑,说道。 “我在山顶等你。” 大约半小时后,方凡终于爬到了山顶,只见刚刚那个白影此时化作了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望乡石旁,右手扶着望乡石,极目远眺,说道。 “你终于上来了,等的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有话快说。” 白影拍了拍望乡石说道。 “凤髓珠就在这里面,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方凡走向望乡石,将右手放在上面,他猛然感觉到一阵犹如心跳般的震动。节奏均匀有力,声如洪钟,方凡感觉自己此时正在一点点接近着石头内的某种东西。突然方凡眼前一亮,看见了一片茵绿肥美的草地,旁边小溪潺潺,一座木屋在其中显得尤为融洽。方凡推开木屋的门,里面布置的温馨别致。床头上放着一捧野花,应该是从小溪旁刚刚摘下的,屋中弥漫着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桌上放着一些还挂着水柱的野果,果盘旁放着一张照片,却无法分辨出照片里的人的长相,方凡放下照片看着壁炉中劈啪作响的柴火。此时全身阴冷的方凡慢慢走向壁炉,他靠近壁炉打算取暖却丝毫感觉不到火焰的温暖,他又靠近一点,还是感觉不到。再靠近一点,亦是如此,最后他奓着胆子将手伸进火中,竟没有丝毫感觉。 不明所以的方凡起身环顾四周,不知这间木屋的主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看着这里的摆设大致可以猜想或许是一位猎户。方凡突然感觉浑身乏力,他走向床铺,刚一坐在床铺上就泛起一阵熟悉的清香,但方凡一时间在大脑中竟搜寻不到这股清香,他慢慢斜躺在床上,突然门口处传来惊叹和物品掉落在地的响声。 第八十三章 寻获凤髓珠 可悲的是,你就在我面前,我却无法张开双臂拥你在怀。 方凡闻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位村妇打扮的女人,满是野果的篮子挂在她略显古铜色的小臂上。方凡连忙起身说道。 “不好意思,我见门开着,就进来了,多有冒昧。” 女人将篮子放在一旁,径直走向炉子旁,她捅了捅火,火苗从灶台上窜了出来,几点火星在空气来回飞舞,随后消失不见了。女人从水缸中舀了水倒进水壶中,然后放在灶上。她用脚小心挑过旁边的小板凳坐下,手里的扇子轻轻摇晃着。方凡见女人不说话,就现在桌旁坐了下来,咳嗽一声后接着说道。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女人盯着灶中被火包裹着噼啪乱响的木头出神。方凡安静下来,不好再打扰什么,随手拿起桌上的野果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咬了一口。那股酸劲儿直冲腮帮,他马上用手捂住,嘴里还不停吸溜着。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太酸了。” 女人摇晃扇子的手停住了,她幽幽的说道。 “口水流出来的时候就甜了。” 方凡听后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这话不是月涵常说的吗?每次方凡吃了酸的东西,月涵都会这样像哄孩子一样的口吻哄着方凡。灶上的水壶像远洋的客轮般拉起长长的笛声,女人将水壶提了下来,将提前准备好的两个杯子又往自己跟前拿了拿。滚烫的开水注入杯中的刹那,茶叶似池塘中幡然受惊的锦鲤般欢腾雀跃。当水满后茶叶慢慢伸展开自己的身体,当它与滚烫的热水融为一体时才心甘情愿的沉入了杯底。 女人递给方凡一杯茶,方凡连忙起身接下。茶香沁心,忽转一遭后又顺着鼻子偷溜了出去,似冬季落入掌心的雪花,拥有过也未曾拥有过。方凡喝了一小口,甘甜的泉水与苦涩的茶叶恰到好处的中和一处,甘苦的劲道似佳人温柔的酥拳撞击着舌头上的味蕾。方凡放下茶杯说道。 “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连我的最精通茶道的朋友都沏不出如此的味道。甘中带苦,苦中怀甘。” 女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凡说道。 “茶不苦,心苦。心若不苦,不识茶滋味。” “你的意思是我的心苦?” 女人淡淡一笑,茶杯中最后一片悬浮的茶叶也沉入了杯底,她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凡,说道。 “你若不苦,来此何干?” 方凡此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女人的眼睛,清澈的眼神就像屋外的小溪,他仿佛从中听到了溪水滑过青石的响声,清凉之感涌入心中,这个眼神他似曾相识。方凡说道。 “那你能告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也看到了,不过是一片深山老林。” 方凡拿起桌上的照片问道。 “这是何人,为什么表情如此模糊不堪?” 女人拿过方凡手中的照片,抬手抹去照片上的灰尘,说道。 “很重要的人。” 女然说罢将拇指放在口中咬了一下指甲,她这一举动又在方凡心头撞了一下,方凡下意识随口说道。 “别咬了,再咬就秃了。” 女人停了下来,看着方凡说道。 “秃了还会再长。” “但是会疼。” “但我现在很焦虑,不然咬你的?” 女人说罢,调皮的笑了一下。方凡盯着女人的笑容沉吟片刻,忽然感觉脸上温热,伸手摸了一下,手上湿漉漉的。方凡用力吸了下鼻子,泛红的双眼看向女人的手指,说道。 “为什么你的样子变了,习惯却没有变?” “孟婆汤力道不够,忘不掉的。” 方凡听后将手肘抵在桌面上,双手掩面的摇着头,说道。 “月涵,我好想你。” 此时方凡对面的月涵也已泪流满面,她看着被生活折磨的心力交瘁的方凡,心中一阵绞痛。她在这里知道方凡做的每一件事,但她没有办法让方凡住手。今天看见方凡来到这里时,她猛地以为方凡也遭遇了不测,直到看见了他身后的阳环才知道他安然无恙。月涵想拉下方凡掩面的双手,但试了几次都无法触碰到方凡,每次自己的手都从方凡的身体冲穿了过去。月涵说道。 “别哭了,让我看看你。” 方凡放下手,眼睛不停的向下看着,他不敢直视月涵的眼睛,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不想让月涵看见自己此时流泪的样子。月涵将手轻轻抚在方凡脸上,虽没有任何触感,但那感觉仿佛从记忆深处被唤醒,重新环绕在她的手上。月涵柔声说道。 “我都知道,都知道。我不要你再去为了我冒险,养大我们的孩子。” 方凡拼命摇头,当他打算抓住月涵的手时竟发现自己什么都抓不住,他一时间慌张起来。方凡突然想到只要借助魇的力量就可以触碰灵体,他猛地打开心仓将魇全部释放出来,然而又是一场徒劳,魇的力量居然没有出现,他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再试一次,依旧不行。经过不断尝试后方凡放弃了,他看着月涵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说道。 “你等着我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月涵犹豫很久摇摇头说道。 “这就是我的命。” 方凡愤怒起身,然后使劲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柔声说道。 “老婆,你愿不愿意回去?” 方凡目不转睛的盯着月涵的双眼,这次轮到月涵逃避方凡的眼神了,她小声说道。 “我不愿你再冒险。” 方凡真的生气了,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愿不愿意回去” 月涵先是一惊,然后低头用手捂着嘴抽泣起来,突然她嚎啕大哭的说道。 “我愿意,我想回去,我想回到有你的生活,有我们孩子的生活。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但我不敢有希望,我害怕你出事,害怕你为了我丢了命,但我好想回去,好想。” 方凡看着吐露心声的月涵微微一笑,说道。 “老婆,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带你回家。” 月涵不哭了,她拿起一颗野果在自己嘴唇上蹭了一下,然后又在方凡嘴唇上蹭了一下,说道。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带我回家。” 月涵带着方凡来到小溪旁,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小溪中几尾鱼游得正欢,月涵将手中的食物丢进小溪,鱼儿蜂拥而至,一阵欢腾后溪水变得有些混浊,月涵说道。 “跳进去吧。” 方凡不舍的看看月涵,说道。 “你一定要等着我啊。就算失败了,我也会来陪你。” 月涵用力的点点头,方凡纵身跳进混浊的小溪。一阵强劲的吸力将他拉向了水底,方凡感觉呼吸难耐,猛地一张嘴,水顺着他的七窍灌了进去,一阵难忍的窒息感之后方凡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站在望乡石旁。山顶的风吹干了他的泪,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 这时远处传来了打斗声响,方凡向远处望去,只见一条青蛇盘旋在半空,又见一道寒光在空气中来回穿梭。方凡连忙跑了过去,只见章泽和三岛正与白衣少年打作一处,但二人并不是白衣少年的对手。白衣少年将一只手背后,用单手就完全应付了章泽和三岛的进攻,上空的青蛇几次增援都被抵挡回来,突然章泽跳向青蛇,然后猛蹬青蛇身体,章泽的獠牙从掌心伸出对准白衣少年就刺了过去。白衣少年看准了时机翻身跃起,这时三岛反握军刀也冲向了白衣少年。方凡预测白衣少年这次肯定要吃亏了,没想到白衣少年微微扬起嘴角,脸上写满了不屑。只见他在半空中将身体躺横,避开了冲过来的三岛,随即顺势抬脚踢开了章泽的獠牙,紧接着另一条腿使劲落地踩在了三岛的身上,章泽落地后准备再发起攻击却发现,白衣少年踩着三岛的脖子,三岛不管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白衣少年对着章泽悠闲的说道。 “你再动一下,我就扭断你朋友的的脖子。” 章泽一时间陷入困境,这时方凡上前大喊道。 “住手。” 几人闻声都看向方凡,白衣少年放开了三岛,走到方凡身边说道。 “没想到你还能回来,看来那里的人真的很爱你呢。” 方凡诧异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 “哼,这天地下还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方凡突然半跪在白衣少年面前,说道。 “我真的诚心救我妻子,望前辈指点迷津。” “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叙话。” 方凡这一跪看懵了章泽和三岛,章泽说道。 “老方,你中邪啦?” 方凡瞪了章泽一眼说道。 “闭嘴。” 方凡心中已经有点眉目了,找到青绝珠的时候这个少年就出现了,而且当找凤髓珠的时候这个少年又来了,所以这个少年一定和凤珠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时白衣少年大笑起来,说道。 “见你刚才没回来,所以和你朋友们简单玩了一会,希望你别介意。” 方凡摇了摇头,白衣少年继续说道。 “你刚刚沉睡时我发现你在流泪,看来你所言属实,我可以将凤髓珠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方凡喜出望外的说道。 “您说,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 “凤珠出世定会掀起大祸,你要负责收拾这个烂摊子。” 方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于是问道。 “究竟会出什么祸乱?”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引着三人来到望乡石旁,说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你只要记住你的承诺就行,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白衣少年抬手挥向望乡石,顷刻间望乡石上出现了一条裂缝,紧接着望乡石裂成了两半,中间出现了一颗洁白如玉的珠子。白衣少年说道。 “拿去吧。这就是凤髓珠,你们现在还差最后一颗赤羽珠。它就在月明湖畔。” 方凡激动的说道。 “感谢您的指点,还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白衣少年笑了笑说道。 “凤灵。” 话音未落凤灵的身影已经渐渐消散不见了,方凡感觉阵阵暖流从凤髓珠中涌动出来,三岛拿过背包说道。 “放里面吧。我们现在要想办法下去。” 方凡将凤髓珠放进背包后向下望了望说道。 “章泽,你看能不能麻烦卓曼派一架直升机来接我们?” 章泽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 就在章泽准备给卓曼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山体发生了巨大的晃动,方凡看向地面,只见沿着望乡石的裂缝山体也不断裂开了一道缝隙,随着晃动缝隙在不断变宽。章泽喊道。 “老方,我们怎么办?” 方凡看着地上的裂缝喊道。 “向下跑。” 这时山体发生了倾斜,三人跑着跑着感觉原本垂直的山体竟与水平面平行了,方凡大感不妙。果真下一秒的时候他们所踩的地面彻底断裂。三人就像是被巨人丢出的小石子般,就在三人即将摔入山下的树林的刹那,背包中的凤髓珠突然增大数倍将三人包裹其中。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白花花的一片,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三人在凤髓珠中随着凤髓珠转了起来。过了一会凤髓珠停止了,章泽晕头转向的说道。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方凡揉揉昏胀的头说。 “我也不知道。” 这时凤髓珠突然恢复原状,变成了一颗手掌大小的珠子,三人头昏眼花的坐在一颗高大的松树下。方凡看着掉落在一旁的凤髓珠说道。 “是凤髓珠救了我们,原来它有防御的作用。” 章泽马上对着凤髓珠拜了几拜,说道。 “多谢凤凰娘娘在天之灵保佑,您就是我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今生今世我的命就是您的了。” 方凡看着撅着屁股的章泽,说道。 “说话就得算话,否则会遭报应的。” 章泽站起身一拍胸脯说道。 “那是肯定的,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三岛拿出背包中的望远镜和指南针确认了一下方向后,说道。 “我们距离上山的地方不远,大约走5公里左右就可以找到我们的车了。” 方凡点点头说道。 “三岛,信号发射器在身上吗?” 三岛点点头,方凡接着说道。 “很好,把它暂时埋在这里吧。” “为什么?” “我有个计划,晚点告诉你。” 三岛按照方凡的话将信号发射器埋在土里,并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号。三人走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找到了车,坐上车后三人才算暂时松了口气,一路上三岛都在担心刘毅的人会半路杀出来。虽然将信号发射器拆了下来,但方凡还是让三岛一直带在身上。三岛一直也不明白方凡的用意,趁现在没事他打算问一问。三岛看向正在开车方凡,问道。 “为什么我们不干脆直接把信号发射器毁了呢?” “如果毁了的话刘毅马上就会发现,那样对我们不利。” “那现在带在身上不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嘛。” 方凡看了看三岛笑着说道。 “你好歹也是c的前任总教官,智商能不能不要向章泽看齐啊?” 章泽听见后马上反驳道。 “我智商很高的好不好。” 三岛对着章泽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章泽继续欣赏着手中的凤髓珠。方凡继续说道。 “之前我们没有找到信号发射器的时候是刘毅在掌握主导权,现在信号发射器在我们手里了,相应的主导权就到了我们手里。所以现在我们还要给刘毅演出戏。” 说罢方凡拿出电话拨给郭建跃,说道。 “建跃,你那里准备好了吗?” “一切ok,就等你们回来了。” 方凡挂断电话笑了笑,说道。 “好戏开始了,而且我保证刘毅这次绝对不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三人回到春味后,章泽负责把凤髓珠和青绝珠放在一起,方凡带着三岛来到了仓库的实验室并简单的和三岛说了一遍自己的计划,三岛欣然同意。看着郭建跃忙碌的背影,方凡喊了一声。 “建跃,我们回来了。” “正好,现在就开始吧。” 郭建跃让三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后拿起一把手术刀,说道。 “可能会有点痛,但这里没有麻醉剂,所以你就忍着点吧。” 三岛拿起旁边的一块毛巾咬在口中使劲的点点头。郭建跃在三岛手臂上剌开一条很长的伤口,随后用扩张器将伤口慢慢撑开,随后郭建跃找来一些颜料在伤口处一顿折腾。大功告成后本来很浅的伤口竟被郭建跃做成了看起来很深很严重的伤口。方凡看了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简单的包扎一下。” 郭建跃拿起纱布,犹豫片刻后又把纱布放在一边。他看着方凡身上被树枝划破还染血的t恤打了个响指,走到方凡身边后撩起他的外套从t恤上扯下一块布条,随后找了两块木板夹着三岛的手臂,说道。 “这样看起来就逼真多了。” 方凡在旁边称赞道。 “建跃,真有你的啊。” 郭建跃笑了笑说道。 “来吧,抓紧时间继续干。” 剪断截说,大约一小时后方凡和三岛身上都被郭建跃用相同的手法做出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伤口。方凡说道。 “大功告成。建跃,假的凤髓珠准备好了吗?” 郭建跃打开冷藏室的门取出一颗白玉般的珠子递给方凡,说道。 “这个是最好做的,找块通透点的大理石,打磨几遍就搞定了。” 方凡和三岛拿着假珠子驱车回来刚刚埋藏信号发射器的地方,三岛将信号发射器装进口袋,随后二人开车直奔刘毅的住处。 木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月涵放下手中的照片起身开门,当门打开的一刹那她如坠入冰封峡谷一般,只见门前站着的人在月涵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之后月涵就昏了过去。那人看着昏倒的月涵说道。 “复活之前还需要你帮我个忙。” 此时中海市春味酒吧的仓库中,月润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的坐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两个字‘姐姐’。 第八十四章 从天而降的男人 方凡和三岛开车赶往刘毅住处的途中,章泽打来电话抱怨道。 “你们怎么又把我丢下了。” 方凡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说道。 “你还有别的事做。” 章泽兴奋的问道。 “什么事?是不得出外勤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继续观察警局下面防空洞的动静。” 还没等章泽说话方凡就挂断了电话,其实方凡原本就没打算带着章泽一起来找刘毅,因为这样很容易引起刘毅的怀疑。没多久刘毅的别墅就已近在眼前。方凡故意大幅度的翻转方向盘,车子如失控般撞向了别墅大门,这时几名c的守卫跑到门前观察情况。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边说边用手电向车内照,看见车中还在流血的方凡和三岛后,守卫立即向刘毅汇报了情况。没一会大门打开了,一辆商务车停在旁边,几名c队员将方凡和三岛从车上搀了下来,三岛装作虚弱的口气说道。 “快快带我们去见刘老。” c队员将二人在车上安顿好之后带着他们来到了别墅二楼的书房,刘毅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商务车,双眼微微眨动了一下对着身旁的守卫说道。 “去,将他们带来的东西都给我拿来,然后找间屋子给他们休息。” “明白。” 守卫领命后带着3个人和自己一起来到商务车旁边,方凡和三岛正准备下车时,突然车门被人大力拉开,随即拿走了三岛手中的黑包。三岛刚要上前拼抢却被方凡拽住了,方凡说道。 “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护卫说道。 “二位随我来。” 方凡和三岛相互搀扶着跟着护卫来到一间客房门口,护卫说道。 “刘老很感谢二位不计生死的付出,今晚先请二位在这里休息,有事明早再说。” 说罢,护卫将门从外面反锁起来,方凡和三岛交换了下眼色,三岛来到洗手间开始正常的洗漱,而方凡坐在床边开始小心翼翼的查看着身上的伤口,还故意大叫了几声。这时三岛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身上的伤疤曝露在外,有的还在向外渗血。这时针孔摄像头另一边的刘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在房间的一举一动,边看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两只小老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刘毅吩咐佣人将早餐送到方凡和三岛的房间。一阵敲门声吵醒了二人,方凡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问道。 “什么事?” “这是刘老为二位准备的早饭,还请二位用餐结束后就到书房去见他。” “好的,我知道了。” 佣人转身离开时,方凡注意到了她肋下鼓囊囊的,不过方凡也没有过多考虑,随后看了看刘毅送来的早餐小声对已经起来的三岛说道。 “这里面不会有毒吧?” 三岛上前看了看盘子里的三明治,又闻了闻杯子中的牛奶,说道。 “倒不至于有毒,但牛奶有点不新鲜了。” 方凡拿起三明治随便咬了几口,又放回盘子里。实在是太难吃了,没想到刘毅那么有钱,伙食却这么差劲。方凡和三岛收拾好后就来到二楼书房,昨晚三岛的黑包正放在刘毅的书桌上,刘毅爱不释手的捧着那颗假的凤髓珠。听到开门声的时候,他抬头看向方凡和三岛,说道。 “快坐,快坐。” 方凡和三岛与刘毅对面而坐,刘毅说道。 “多亏了你们俩位才能如此顺利的找到凤髓珠,还剩最后一颗了,希望二位再接再厉。” 刘毅边说边从手边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方凡和三岛面前,方凡看了看牛皮纸袋的形状大小后,说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毅奸猾的笑了笑说道。 “昨晚我听手下说你们二人为了这颗凤髓珠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这个就当是我犒劳你们的。” 方凡看了看牛皮纸袋,笑道。 “有劳您破费了,但这个钱我不能要。我只有一事相求。” 刘毅转动了一下眼珠,说道。 “说吧。” “我恳请您可不可以让三岛休息几天,昨天的任务我们都挂彩了,但三岛要比我伤的严重。我可以继续找赤羽珠,但您一定要让三岛休息一段时间。” 刘毅考虑片刻后,说道。 “可以,但三岛一定要留在别墅中。” 方凡心中大喜,果然和自己预料的没错。方凡之前在拿到凤髓珠的时候就想让三岛毁了信号发射器。但转念一想这样又有点太草率了,还不如让这个信号发射器从哪来就回哪去。于是方凡才想出这样一招,他预料刘毅不会轻易让三岛在外养伤,所以只要刘毅同意三岛休息的时候,就可以让三岛将信号发射器留在刘毅的别墅中。最后一步也是整个计划最难的部分,就是找一条可以自由出入别墅的路,而且这条路不能让任何c的人知道。此时方凡看着不停欣赏凤髓珠的刘毅,问道。 “您孙女还好吗?” 刘毅将手中的凤髓珠放在一旁,说道。 “暂时没什么事,但你要快点找出赤羽珠的下落了。” 方凡点了点头,刘毅接着说道。 “如果三岛休息了,那你一个人可以在两天之内找到赤羽珠吗?” “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加派一支精英小队协助你。” 方凡马上回绝道。 “不必了,我一个人行动起来更方便。” 说罢,方凡和三岛退出了书房,二人出门后什么话都没说,一个向右边走向其指定的客房,另一个向下走出了别墅。方凡离开别墅后马上回到春味酒吧准备寻找最后一可赤羽珠。三岛在别墅中来回翻找着可以自由出入别墅的小路,他拿着一张别墅设计图看了看,随即计上心来。 方凡回到春味后,丰谷道。 “方凡,月润有些奇怪。” 方凡大惊道。 “月润怎么了?” “他一直坐在床边叫着姐姐,那模样有点瘆人。”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章泽呢?” 婉璃朝仓库方向看了看说道。 “他在里面陪月润呢。” 方凡快步走向仓库中月润睡觉的地方,他看见月润坐在床边全身不停的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抓着被子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姐姐’。方凡拍了下章泽的肩膀,章泽回头看见是方凡,连忙起身说道。 “这可怎么办啊?” 方凡看着月润的样子,问道。 “已经多久了?” “从发现到现在已经5个小时左右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灵异现象。” “没有。”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吧。” 章泽出去后,方凡坐在月润身边,抓住月润的手说道。 “月润不怕啊。姐姐马上就会回来了。” 月润听到这个后,不再像之前抖得那么厉害了,但他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方凡抬手抚摸着月润的后背,据说这样可以让情绪紧绷的人快速放松下来。方凡说道。 “是我不好,但我马上就可以将姐姐带回家。” 方凡就这样三番五次的尝试了很久但却不见起色,他的耐性已经临近崩溃,于是大声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已经焦头烂额了,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 婉璃推门而入,对着方凡说道。 “有话好好说,月润比较特殊,你这样不也是无济于事嘛。” 婉璃看着月润在悄悄流泪,对着方凡说道。 “方凡,你看你把月润吓哭了。” 听闻此言方凡马上蹲在月润身边给他道歉,突然月润颤抖的说道。 “我梦见了一个木屋,一个黑影破门而入,然后他打昏了姐姐。随后那个黑影看着昏倒在地的姐姐不停的冷笑。” 听到月润的话方凡心头一惊,这不正是昨天自己通过望乡石连通阴阳两界的能力而到达的地方吗?莫非月涵遭遇了不测?方凡看着月润问道。 “月润,你仔细说说那个黑影长什么样子?” 月润闭着眼仔细想着,过了一会说道。 “我没看见那人的长相。” 方凡紧紧的抓着雨润的肩膀吼道。 “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月润害怕的奋力挣扎着,但方凡依旧用力的摇晃着月润,婉璃将方凡推开说道。 “你冷静点,你吓到他了。” 婉璃将章泽叫进来,让他带着方凡去外面冷静一会。此时月润已经被吓得躲到了墙角处,看着这样的月润婉璃也无计可施,只好在房间里陪着他。 章泽将方凡带到吧台问道。 “你怎么失控了?” 丰谷道。 “喝了它冷静一下。” 方凡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说道。 “我昨天通过望乡石见到月涵了,而且月涵所在的地方和月润所说的那间木屋如出一辙,所以我猜月涵恐怕在阴间遭遇了不测。” 章泽听后说道。 “谁会在阴间还对月涵下毒手啊?” 方凡痛苦的摇了摇头,焦急的大声吼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 丰谷道。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方凡捂着脸看着丰谷什么,但我可以明白那个叫月涵的女人对你有多重要,但现在并不是手脚慌乱的时候” 方凡抢嘴说道。 “我只有在月涵的事上才会这样。” 丰谷明她对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还要重要。你不是打算复活她嘛,那你有时间在这发神经为什么不早点去找出赤羽珠呢?你将她快点复活了,兴许才是对她最好的拯救。” 方凡感激的看着丰谷罢,方凡跑进了郭建跃的实验室。章泽对着吧台里的丰谷优竖起了大拇指,随后跟在方凡身后也跑了进去。 2020年3月21日晚21:33 今天春味酒吧没有营业,众人都在根据凤灵提供的线索分析赤羽珠的确切位置,而丰谷优和三岛在酒吧后院一起喝酒,三岛从别墅中找了一条密道,暂时可以自由出入刘毅的别墅了。 三岛拿起啤酒咕咚咕咚的畅饮,丰谷优看着他上下浮动的喉结,不由得心生爱慕。仔细想来丰谷优与三岛相识的时间也有几年了,但像这样的独处还是第一次,三岛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内心却很细腻、敏感。他时常会为小蝶的事而大动肝火或过度开心,把家人放在首位这一点也是丰谷的兄妹,其真实关系却鲜为人知。丰谷优不由得想到红豆,多年以来红豆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取代了姐姐的本名,连丰谷优都险些忘记了丰谷纯这个名字。她与姐姐是异卵双胞胎所以在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别,唯独有一点是两姐妹的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有一对酒红色的眸子。 丰谷优拿起酒杯轻轻舔了一下粘在杯口的酒,随后缓缓抬起酒杯,微辣温热的感觉一直从喉咙延伸至她的花蕾,一阵微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拽了拽衣袖将本不算长的袖子勉强遮住手背,当她再次打寒颤的时候一件大的离谱的外套搭在了她纤窄的肩膀上。丰谷道。 “夜里有风,小心着凉。” 丰谷道。 “谢谢。” 三岛没有回应,他靠在椅背上喝着酒。丰谷优问道。 “你想我姐姐吗?” 三岛将酒瓶放在一旁,继而抽出一支雪茄,浓重的烟雾在灯光下慢慢散尽,他说道。 “当然了,她是我一生追随的目标。” 丰谷道。 “怎么可能,我这种人是配不上你姐姐的。她在我心中是一种信仰,是一位成功的领袖。” “原来是这样啊。最近小蝶怎么样?” 三岛对丰谷道。 “很好啊。” 丰谷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你和小蝶是怎么回事,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三岛似乎被丰谷道。 “我和小蝶是兄妹。” “兄妹?我看不止兄妹那么简单吧?难不成你俩有那种关系?” 三岛再次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我的家乡是一处渔村,家家户户都靠打渔为生。小蝶是我父母在海滩上捡到的弃婴,因为在海摊上所以村里的人都觉得她是大海对这个村子的馈赠,而我的父母也将她视作掌上明珠。随着小蝶慢慢长大,她表现出了一种惊人的异能,她可以看穿别人的心思,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读心术。这种事在我们那个小渔村只要一顿饭的时间就能传的人尽皆知,后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大城市中,很多记者和科学家都纷纷来到我家要见识一下小蝶的异能。结果可想而知,小蝶一夜间变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 人总是会有私心的,科学家说小蝶之所以有读心术是因为她的脑电波异于常人,于是她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他们想利用小蝶的脑电波来做一些肮脏不堪的勾当,但他们要的只是她的脑子。” 丰谷道。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组织的名字。但那个仲夏夜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冲进村子屠杀时的场面却牢牢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他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抓走小蝶。父母为了保护我们引开了敌人的枪口,我带着小蝶向后山跑去,我发誓那是我此生走过的最崎岖的山路,我不知自己一路上摔了多少次,只记得要一直向前跑,不停的跑。但最后还是被那些人追住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小蝶,当他们将漆黑的枪口对准我的时候,我听见远处传来的枪声,随即那个拿枪对着我的人像块石碑般向我砸倒过来。顷刻间满处的硝烟和呛人的火药味在我胸口炸裂,我拉起小蝶的手继续向前跑,直到跑到了一处山洞中,我们在那里躲了三天三夜,直到红豆在山洞中找到了我们。” 这时丰谷道。 “当时是姐姐救了你们?” “我就知道你会感觉很诧异,当时的红豆大概只有15岁左右吧,但她成熟的主见与出众的谋略却远远超出了她的实际年龄。从那时起我和小蝶就一直追随者红豆。” 丰谷道。 “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姐姐。” 三岛笑了笑说道。 “等我们推翻刘毅,就可以了。” 二人拿着酒杯碰了一下。原本漆黑的夜空中忽如白昼一般,一颗流星般的光点从天边滑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疾手快的三岛马上拉起身旁的丰谷优跑到一处,紧接着那个光点如陨石般砸向了刚刚两人坐的地方,三岛和丰谷优被巨大的气浪震飞。三岛用身体挡在丰谷优身前,双臂似铁钳般紧紧抱着她,二人撞向栅栏的一瞬间丰谷优闭上双眼,她竟感觉如此幸福。 三岛和丰谷优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后院,二人内心忐忑的走向那个大坑,这时方凡等人闻声也跑了出来,众人向坑内观瞧,只见坑中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 第八十五章 悲矢重现 宛如魔鬼终结者登场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面面相觑,章泽拽了拽方凡的衣角问道。 “这是哪位啊?” 方凡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的调侃道。 “天外飞仙。” “都是啥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 “废话,我哪知道他是谁啊。” 丰谷道。 “小屁股倒是挺翘的,就是不知道脸蛋长得怎么样。” 闻听此言众人的头上纷纷布满黑线。这时全身赤裸的男人站起身来,一丝不挂的站在众人面前,婉璃马上将脸扭向一边,旁边传来了丰谷道。 “你们看吧,我们先进去了。” 两人快步向里面走去,还能听见丰谷优在不停的抱怨着。 “看一会再走嘛,裸男又不是天天有。” 放过丰谷道。 “方凡,你不认识我了?” 章泽在内心中已经把这个男人认定是个变态了,他挡在方凡身前说道。 “你个变态想干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对着章泽说道。 “难道你忘了之前那种奇痒难忍的感觉了吗?” 方凡和章泽闻听此言都是一惊,随即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出。 “你是悲矢?” 裸男笑了起来,说道。 “你们总算认出我来了。” 方凡上前就是一脚踢在悲矢身上,骂道。 “认识你大爷,你见过哪个人出场像你这样的,你是暴露狂吗?” 悲矢委屈的解释道。 “这事不怨我,当时我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本来是有衣服的,结果下落的过程中就给烧没了。” 章泽脱下外套扔给悲矢说道。 “遮住点,别人见了还以为是腰带呢。” 方凡叹口气说道。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三岛。三岛,这是悲矢,是代管人,主要代管阴间与阳间之间的事物,说白了就是维持阴间和阳间之间的平衡。” 悲矢向三岛伸出手表示友好,但腰间章泽的外套掉了下来,场面那叫一个尴尬。最后郭建跃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进里屋帮他拿了几件衣服。悲矢穿好衣服后看着一片狼藉的后院说道。 “把这里搞成这样真不好意思啊。” 说罢,他一挥手,后院的所有东西竟开始慢慢复原,变的整洁如初。章泽和三岛帮着郭建跃回实验室继续寻找赤羽珠的位置,只有方凡和悲矢留在后院。二人对面而坐,方凡问道。 “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了?” 悲矢收起刚才顽劣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道。 “方凡,你是不是在找凤珠?” “是啊。” 闻听此言,悲矢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于是接着说道。 “我劝你停下来。” 方凡先是一阵吃惊,随后又坚定的说道。 “不可能,我要找到凤珠复活月涵。” 悲矢沉了沉接着说道。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跟踪鬼王。” 方凡吃惊的问道。 “鬼王不是死了吗?” “死并不是终点。他活着的时候已经就是一脚踩阴一脚踏阳,他死后无非就是从人变成了鬼,但这无形中更加助长了他的实力。” 方凡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说重点。” “他还在觊觎着你体内的魇。” “这老王八蛋,死了都不消停。他都变成鬼了,就不怕魇吞了他吗?” 悲矢冷笑一声说道。 “你可别小看他,鬼王现在已经统领阴间所有的恶鬼,目的就是夺取魇。就算魇再怎么厉害,你方家血再怎么无敌不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么。” 方凡叹口气说道。 “他打算怎么做?” 悲矢用食指点在方凡眉心,突然方凡看见了月涵所在的那间小木屋,方凡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就听见悲矢在说。 “别动,这是影像,你过不去的。” 方凡站在原地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见一个背影推开了木门,月涵站在门口。随即男人一抬手月涵就昏倒了,方凡大喊着月涵的名字。悲矢说道。 “别叫了,他们听不到,都说是影像了。” 悲矢拿开手指的时候方凡回到了现实,他抓着悲矢的双肩问道。 “怎么会这样?” 悲矢挣脱开方凡的双手,说道。 “因为你通过望乡石见到了月涵,所以鬼王也知道了月涵的位置,他绑架月涵的魂魄就是为了威胁你交出魇。” 方凡呆坐在椅子上说道。 “又是我害了月涵。” “你也别这么想。” 方凡接着问道。 “你不让我找凤珠是什么意思?” “鬼王已经抓了月涵,我怀疑现在月涵的灵魂恐怕已经被鬼王变成了邪灵,就怕到时候你所复活的不止是月涵那么简单。” “你是说月涵会变成灾祸?” 悲矢看着方凡点了点头,方凡自言自语道。 “难道这就是凤灵所说的灾祸吗?” 悲矢听到后说道。 “你见到凤灵了?” “在我找到第一颗青绝珠的时候就见到他了。” 悲矢摊着手说道。 “这下好了,乱上加乱了。” 方凡问道。 “什么意思?我看凤灵并不像刻意为难我的人。” “你才见过他几次啊。他可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你这次用了凤珠,他一定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方凡越听越糊涂的说道。 “他只跟我说凤珠出世会引发灾祸,他让我收拾好这个烂摊子就好了。” 悲矢冷哼一声说道。 “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喽。” 方凡看着悲矢一副比自己还发愁的样子,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出赤羽珠复活月涵,哪怕会搭上我的命,这是我对月涵的承诺。” 悲矢笑了笑说道。 “真佩服你还有时间说漂亮话。摊上你们爷俩我算是倒了霉了。行吧,我帮你找赤羽珠,但从现在开始你不管做什么都要听我的。” 方凡问道。 “为什么啊?” “为了让你多活些日子。” 方凡和悲矢来到郭建跃的实验室,此时章泽和郭建跃各拿一张图在对比着。方凡问道。 “怎么样了?找到确切位置了吗?” 郭建跃说道。 “赤羽珠就在月明湖底。” “好,我这就出发。” 方凡和三岛一同赶往月明湖。他们走后章泽戳了戳悲矢的胳膊,悲矢看着旁边的章泽问道。 “你干嘛?” “你之前不是灵体吗?现在这具肉身是几个意思?而且这脸和之前也不一样了。” 悲矢将食指放在章泽眉心处。章泽看见之前的悲矢正在对一个黑影穷追不舍,随后二人在一片空阔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悲矢和黑影插招换式的打作一处,几轮交锋后悲矢陷入被动,最后黑影在悲矢额头上重重打了一掌。 悲矢醒来后发现黑影不见了,但自己的灵体已经异常虚弱,于是他来到了一座天然的钟乳石洞。随后悲矢用钟乳石幻化成身体躯干,四肢,眼耳口鼻等,才有现在悲矢的模样。悲矢将食指拿开后,说道。 “看清楚了吗?” 章泽点点头,接着问道。 “打伤你的黑影是谁啊?” “鬼王。” 章泽和鬼王的过节是众所周知的,他猛地倒吸一口寒气说道。 “鬼王还活着?我记得我亲手宰了他啊。” “你只杀了他的肉体,他的魂现在活得可滋润呢。兴许一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他难道还不肯放过我们?” 悲矢摇摇头说道。 “不是我们,是他不跟放过方凡。他一直的目标就是方凡体内的魇,他也算是个专一的人了。” “别开玩笑了,鬼王肯定也知道了方凡找凤珠的事。” 悲矢在章泽肩膀上拍了拍说道。 “安啦,安啦。就是怕你们出事,所以我这不是赶紧来了嘛。” 章泽小声嘟囔道。 “自己都被人打伤了,还好意思说保护我们。” 悲矢在章泽后背上拍了一下,没多久后章泽感觉全身奇痒难忍,他看着悲矢说道。 “你是不又用那招了?赶紧给我解开。” “谁让你嘴贱,多痒一会长长记性。” “我错了,我错了。你快饶了我吧。” 悲矢打了个响指,章泽身上的瘙痒感渐渐消失了。悲矢说道。 “那次被他打伤是我大意了,要不是因为伤了灵体,我也不用做这么个皮囊来休养。” 章泽又忍不住吐槽道。 “把那玩意儿做的跟腰带似的,你以为自己是马戏团的吗?” 悲矢没废话,抬手又拍向章泽的后背,结果可想而知,章泽准备道歉的时候却发现悲矢消失不见了。 2020年3月22日凌晨3:09 方凡和三岛赶到了月明湖,凌晨时分整个中海市都在熟睡之中,此时湖边只有他们两人和数盏五颜六色的射灯。方凡和三岛换好潜水装备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跳入了湖中,二人向湖中心游去,只见湖底有一群鱼围着一块发光隆起的泥沙小丘来回游动,看样子这群鱼在这里守护着某样东西。方凡慢慢游了过去,鱼群并没有因为突然造访的方凡而惊散,而是对着方凡群起而攻之,一时间方凡眼前满是鱼群游动的身影,他不得不退了回来。三岛拦住方凡做了个原地等待的手势,随后三岛拿出军刀游了过去,只见三岛挥舞着军刀冲向鱼群,但并没有三岛所想的那么简单。三岛每挥一下军刀鱼群都会巧妙的分散,然后再迅速的聚拢,最后三岛也退了回来。方凡对三岛做了个上浮的手势,二人重新回到水面。方凡说道。 “要想个办法将鱼群分散开。” “不如我们声东击西。” 方凡点点头,二人重新潜入湖底,这次方凡从左边进攻,三岛在右边等待时机。鱼群再次对着方凡发起攻击,三岛突然发现,就算一部分鱼冲向方凡,但还是有一些鱼在隆起的泥沙周围围绕着,只能依稀看见鱼群背后那隆起的泥沙中所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亮,此时方凡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三岛马上从右边游了过去,正当他铆足劲准备冲散鱼群时,只见剩下的那些鱼也向着三岛冲了过来。看架势是要和三岛正面硬刚一波,三岛突然缩身从冲来的鱼群下方躲了一下,鱼群冲到了三岛身后,三岛借此机会快速游到隆起的泥沙旁,他刚要翻开泥沙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腰部有一股巨大的旋转力,三岛扭头一看只见那些鱼群正围绕着自己的腰快速游动,被鱼群带动的水流将三岛卷了起来,继而甩了出去。 方凡看着被甩飞的三岛,连忙游了过去。这时鱼群又变换成原来的模样,围绕着隆起的泥沙缓慢的游动着。这时突然一道光像一根铁柱般砸入湖底,鱼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那道光打散,随即一只黑色的鬼爪将隆起的泥沙紧紧握在手中捞出了湖面。方凡和三岛见状连忙上浮,到了水面时他们发现半空中站着两个人。一个人背着手,另一个人则被四只鬼手抓着四肢悬在半空之中。不多时,背着手的人的右手中出现了一颗火红的珠子。方凡定睛一看,说道。 “鬼王。” 背着手的人正是鬼王,而他身边的那个人就是被他绑架的月涵的灵魂。鬼王拿着赤羽珠居高临下的看着水中的二人说道。 “方凡,我们又见面了。” 方凡大喊道。 “鬼王,你快放了月涵。” 鬼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你想要的东西都在我手里,我想你除了听命于我外没有其他选择了。” 方凡沉吟一会说道。 “你想怎么样?” 鬼王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就对了,把姿态放低一些,我们还可以商量。很简单,只要你把魇给我,我就把这个女人的魂魄给你,而且这颗珠子也归你。” 这时从岸上传来一个声音,说道。 “方凡,别听他的。” 方凡回头看去,只见悲矢和章泽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悲矢对着章泽点了点头,章泽随即发动青蛇之力,青蛇从章泽背后腾空而起对准被困的月涵就冲了过去,方凡在湖中大喊。 “不要。” 鬼王露出阴冷的笑容,随即左手在空气中用力一握,只见四只鬼手像是接到指令一般分别向四个方向同时用力拉扯,半空中月涵的灵魂被撕碎了。方凡见到此景险些昏了过去,三岛带着他上了岸。方凡对着悲矢骂道。 “你看看,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悲矢淡淡的说道。 “睁开你的眼看清楚那是什么。” 方凡发动魇的力量,发现鬼手撕扯的原来只是一块破布,之前所看到的月涵不过是鬼王用的障眼法,这时鬼王在半空中大声笑道。 “哈哈哈,害怕吗?下次可就不会用假的喽。” 方凡指着鬼王骂道。 “我一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鬼王将赤羽珠在手中抛玩着,悠闲的说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你现在肯定很想要这颗珠子吧?那就来抢吧。” 话音刚落只见方凡全身泛红双腿猛蹬地面像一颗炮弹般冲向鬼王,悲矢和章泽紧随其后,三岛没什么超自然能力,只能在原地看着。方凡、章泽、悲矢每人守在一角将鬼王包围其中,章泽率先发动攻击,将机械臂的力量推升至50重重的打向鬼王,没想到被鬼王轻松挡下。趁鬼王分神之际,方凡一脚踢向鬼王后背,接触的一刹那方凡感觉自己踢在了铁板上,脚掌一阵发麻。鬼王反手抓住方凡的脚踝用力将其甩了出去,方凡摔进了湖中。这时悲矢瞄准鬼王的肋下猛地一拳打了过去。这一下似乎起效了,鬼王在半空中踉跄一下,后退了几步。此时半空中仿佛有一道墙壁一般,鬼王猛蹬一下冲了出去,就在他快要打到悲矢的时候,章泽命令青蛇发起进攻,只见青蛇将鬼王缠绕起来,一时间鬼王动弹不得。章泽站在青蛇身上掌心中伸出长长的獠牙,继而高高跳起锋利的獠牙对准鬼王就刺了过去。 獠牙从鬼王头顶刺了进去,鬼王忽然间没了生气,就在几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一只黑紫色的硕大的鬼手掐住了青蛇。青蛇痛苦的哀嚎着,随即缠绕鬼王的身体松懈了下来,鬼王被章泽刺破的头道。 “章泽,同样的招式不可能杀我两次。” 说罢,只见鬼手用力一捏,青蛇竟化作了一团雾气消失了,随即章泽也从半空中掉了下去,就在下落的过程中空气中突然出现数只鬼手,对着章泽一阵雨点般的击打。半空中的章泽无力还手,只能用机械臂勉强抵挡几下,但身体大部分还是遭受了不少的攻击。随即章泽掉入湖中,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鬼王看着悲矢说道。 “你怎么还要跟着我,上次就应该弄死你。” “鬼王,收手吧。就算你得到了魇又能怎么样?” “我的事与你无关。” 说罢凭空出现了四只鬼手向悲矢袭来,悲矢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快要被抓住的时候,只见从湖底冲出一道赤红的身影,已经上岸的章泽将腰间的匕首扔向半空中那道红色的身影。所有人定睛一看,只见方凡拿着匕首全身泛红的,满眼仇恨的看着鬼王。方凡将匕首扎进手掌,随即鲜血流了出来。方凡将染血的匕首从手掌中拔出的那一刻刀身布满殷红的血光,雕刻的花纹如藤蔓般沿着刀身蜿蜒而上。悲矢看着刀身上的花纹惊呼道。 “洛刃。” 方凡手持洛刃指着鬼王狠狠的说道。 “我现在就杀了你。” 第八十六章 三珠重聚 如墨的夜空中站着两个对峙的人,方凡和鬼王虽未出手但二人之间紧张的空气随时会被引爆,方凡将洛刃收回(shēn)前,说道。 “你们都退下。” 天晓得以方凡目前的怒气所释放出来的威力会波及到什么地方,悲矢带着章泽和三岛躲到月明湖的假山附近。 洛刃殷红的光亮映照出方凡震怒的面孔,绯红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鬼王。突然鬼王轻松的说道。 “要动真格的了?” “不杀了你难解我的心头恨。” “那就请吧。” 悲矢在一旁看着,忽感不好,鬼王似乎在引(you)方凡攻击,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时方凡挥动手中的洛刃冲向鬼王,数只鬼手挡在鬼王(shēn)前,形成一道坚厚的屏障。但在洛刃面前这道原本坚厚的屏障也只如一块脆弱的玻璃一般。红光划过那些鬼手时留下了整齐的切痕,随即黑色的血液喷薄而出,鬼王躲在鬼手后面轻轻的拍了拍手,说道。 “厉害,不过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罢,又出现了数只黑紫色的鬼手将鬼王环环围住,方凡继续挥舞洛刃不停的在空中切砍。那些被砍断的鬼手散落在方凡脚边,进而变成一滩黑黝黝的液体。那些液体越积越多,在不知不觉中那些液体悄悄来到了方凡(shēn)后。突然悲矢大喊道。 “方凡小心(shēn)后的鬼手。” 为时已晚,黑色的液体在方凡(shēn)后重新融聚成一只硕大的鬼手冲着方凡抓了过去。忽然间方凡感觉背后一阵(yin)风,隧翻(shēn)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洛刃将那只硕大的鬼手砍得七零八落。猛然间鬼手的残骸像互相吸引的磁铁般又重新聚合在一起,此时方凡真的没了耐(xing),顿然爆吼一声,众人纷纷傻眼。只见方凡抬手在自己(xiong)口处使劲抓出数道血印,而他的左手中竟然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方凡抬手将火焰扔向鬼手。遇见火焰的鬼手就像油遇见了火,猛然间那些鬼手被蓝色的火焰重重包围进而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了一捧焦炭。 鬼王见状越来越兴奋的大笑着,这正是他所向往的魇的力量。但距离魇真正的实力还差一些,鬼王再次召唤出数只鬼手攻向方凡,一时间夜空被蓝色火焰照亮。方凡已经厌倦了应对鬼王的袭击,他瞅准空隙将洛刃向旁边用力一挥,随即双手握住刀柄在空气中快速挥舞起来。章泽看见之后说道。 “我见过他在东泉岛用这招。” 洛刃突然有力向下一劈,一道红色的刀风冲向了鬼王,他没有躲避而是像痴汉般欣赏着刀风的美艳。刀风穿过鬼王的(shēn)体飞向天外天,鬼王原地站着不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但鬼王突然说道。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方凡我一定要得到你体内的魇。” 说罢,鬼王狂笑起来,他全(shēn)骤然笼罩在一团黑色的烟雾之中,烟雾中突然电闪雷鸣。不多时烟雾散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凤凰对着方凡耀武扬威的振翅。章泽看到这一幕说道。 “这他妈又是哪位啊?” 悲矢仰头看着,幽幽的说道。 “那家伙吃下了赤羽珠。” 章泽又一次被雷的外焦里嫩,说道。 “赤羽珠还可以吃的吗?” “凤珠本来就是凤凰死后遗留下来的丹,不内服难道外用啊?” “难道复活月涵的时候也得内服吗?” “废话。” “真不敢想象月涵吃完会变成什么样子。” 三岛在一旁已经被惊得一塌糊涂,他现在只关心该怎么解决眼前这只黑色的凤凰。三岛问道。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悲矢吞咽了下吐沫说道。 “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是给方凡添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此时方凡看着鬼王所化成的凤凰也是一惊,方凡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哪下手了。突然黑凤凰用力的拍打左翼,一阵黑色的旋风冲向方凡。方凡双手护在(shēn)前,但还是被黑色的旋风卷飞上天,然后重重的摔了下来。黑凤凰对着方凡尖叫一声,像是在炫耀一般。这时章泽突然起(shēn),他将青蛇之力再次推向顶点,青蛇从他后背上冲了出来,经过刚刚鬼手的袭击此时青蛇似乎有些虚弱。章泽跳到青蛇(shēn)上,说道。 “老兄,多坚持一会。” 这时青蛇幽幽的说道。 “只要你决定了,我就(ting)到底。” 章泽微微一笑大声喊道。 “冲。” 青蛇迅速冲向黑凤凰,就在快要掠过方凡头顶的时候,章泽喊道。 “老方,上来。” 方凡一把抓住章泽的手,翻(shēn)上了青蛇。青蛇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黑凤凰的翅膀,突然翅膀上的羽毛如尖刺般纷纷立起,青蛇口中突然鲜血四(shè),但它并没有轻易松口。这时方凡说道。 “上。” 只见方凡和章泽踩着蛇头站在了黑凤凰(shēn)上,青蛇看着二人走上黑凤凰(shēn)上的时候,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于是双眼一黑,全(shēn)绵软无力的摔了下去。章泽忽然感觉(shēn)体中的某样东西被猛然抽离一般,他回头看向正在下落的青蛇,大喊道。 “青蛇。” 章泽伸出的手已经触及不到下坠的青蛇,他心中骤然升起燎原的怒火,大吼道。 “鬼王,老子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只见章泽伸出长长的獠牙,用力刺进了黑凤凰(shēn)体中,夜空中响彻着黑凤凰的嚎叫声。这时方凡扬起手中的蓝色火焰用力按压在黑凤凰的翅膀上,顷刻间一团蓝色火焰点燃了翅膀,黑凤凰痛苦的哀嚎着并用力怕打翅膀。方凡和章泽紧紧的抓住羽毛,这时章泽看准了翅膀的关节处,将机械臂的力量推至100%用力的打向关节,说道。 “死吧,畜牲。” 章泽的拳头重重落下,只听咔嚓一声,黑凤凰的振翅的速度变慢了。说时迟那时快,方凡挥舞起手中的洛刃。殷红的刀(shēn)刺入了翅膀之中,方凡用力斩断整条翅膀,随即方凡和章泽同失去平衡的黑凤凰一起重重的摔了下来。方凡起(shēn)看着(shēn)旁的翅膀已经变成了一条断臂,他马上强打十二分精神,冲向尚未起(shēn)的鬼王。殷红的刀(shēn)刺进了鬼王的(shēn)体,方凡用力扭转洛刃随后用力向上提拉,只见洛刃带着黑色的血从鬼王(shēn)体中劈砍而出。鬼王应声倒地,从他(shēn)体中滚落出一颗珠子,此时章泽奔跑过来准备再次对鬼王一顿猛击,却被方凡及时拦住了,方凡将赤羽珠交给章泽,然后对鬼王说道。 “月涵在哪?” 鬼王有气无力的笑道。 “我从来没就没有绑架过她。” 方凡恶狠狠的说道。 “你在撒谎。” 这时鬼王用将食指放在方凡额头,突然方凡看见了一个画面。月涵在门口昏倒后鬼王将月涵抱起来放到了(chuáng)上,随后微微一笑就离开了木屋。鬼王拿开手指,说道。 “我没有骗你吧。” 方凡越来越诧异,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用月涵威胁我?” 突然鬼王(yin)森森的笑着说道。 “为了激化你,让仇恨和懊悔将你包围,让你义无反顾的走向黑暗的深渊,让你彻头彻尾的堕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成为魇。” 说罢鬼王化作了一阵青灰,随风散去。鬼王的话让方凡一阵糊涂,他究竟想干什么,不是冲魇来的吗?这时悲矢和三岛跑了过来,方凡将鬼王的话对悲矢说了之后问道。 “鬼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悲矢表(qing)凝重的看着方凡说道。 “我们回去再说。” 章泽跑到青蛇(shēn)边,只见青蛇嘴角有血眼神迷离。章泽见状连忙将青蛇收回体中,看来要恢复的话会需要很长的时间。三岛已经被他们这种神仙打架般的战斗彻底折服,他说道。 “我突然感觉我每次的那些任务和你们比起来都弱爆了。” 方凡苦笑道。 “我现在倒是很向往那种平淡无奇的任务。” 四人回到(chun)味酒吧的时候,婉璃看着伤痕累累的四人问道。 “你们这是经历了什么?” 章泽摆摆手说道。 “别提了,差点...” 突然章泽口吐鲜血,方凡连忙搀扶住章泽,问道。 “你怎么了?” 章泽擦去嘴边的血说道。 “我还行,是体内青蛇的伤势太严重了,所以也会多多少少的波及到我。” 婉璃扶着章泽回房间休息,方凡对郭建跃说道。 “建跃,把这个先收起来。” 郭建跃拿着赤羽珠去了仓库。为了不引起刘毅的怀疑,三岛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就赶了回去。方凡和悲矢对面而坐,方凡问道。 “现在你能告诉我鬼王的意思了吧?” 悲矢长叹一声说道。 “方凡,我见你刚刚战斗的模样和当年洛森简直如出一辙,都是那般的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方凡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直接说重点好不好?” 悲矢突然发怒道。 “你给我安静下来。” 方凡显然是被吓到了,于是乖乖的点点头,说道。 “你说,你说。” “你知道当年洛森是怎么死的吗?” 方凡摇摇头,悲矢接着说道。 “当年洛森像你一样将魇封印在自己体内为己所用,久而久之不仅没有出现反噬的现象,而且还与魇完美的融为一体。但融合的不仅只是力量,还有更重要的心智。当月霜死的那晚,洛森彻底坠入魔道,最后在落云镇一战中死在你父亲和我的手中。” 方凡不解的问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悲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qing)看着方凡说道。 “现在的你和那时的洛森一模一样。我之前一直以为鬼王是为了魇而来,原来他一直在骗我,他要用将你拖进魔道的方法来报复你。”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放心吧。我不是洛森,不会那么轻易就坠入魔道。” “但愿如此。” 这时郭建跃从跟仓库出来,说道。 “三颗珠子都齐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方凡沉吟一会说道。 “你们在这看好三颗珠子,我去找鬣狗问问。” 方凡独自来到三不管地带温(chuáng),他来到鬣狗的住处,几个看门的小厮见到方凡时都毕恭毕敬的,其中一个出来说道。 “不知您今天来有什么事?” “带我去见鬣狗。” 这时小厮难为的说道。 “恐...恐怕您见不到他了。” 方凡看了看说话的小厮,见他不像在撒谎,便问道。 “为什么?” “我们老大前些(ri)子死了。” 方凡大惊失色的说道。 “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我们也不清楚,就是一夜间突然暴毙而亡。” 方凡叹口气,说道。 “那你们现在的老大是谁?” “您跟我来。” 方凡跟着小厮走进宅邸,只见客厅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张鬣狗的黑白照片,照片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奠字。小厮在楼梯口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凡随着小厮来到二楼书房,在书房门口小厮说道。 “我们的新任老大就在里面,你们慢聊。” 方凡推门而入,只见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着一(shēn)白衣的人,方凡下意识以为这人是凤灵,可当她转(shēn)时,那冲击力可比凤灵猛多了。方凡难以置信的说道。 “绮蔓?” 绮蔓从转椅上站起来说道。 “怎么?见到我这么惊讶吗?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怎么会是你?”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清道夫没了老大,那我自然就接管喽。” 方凡没好气的说道。 “就算清道夫是个不入流的小团体,但在选择老大这方面肯定也不会那么草率,更何况你与他们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绮蔓笑着说道。 “并不是你不知道的事就代表没发生过,我可是鬣狗明媒正娶的老婆,他的位置自然是由我来坐。” 方凡感觉脑袋快要炸了,这都是哪跟哪啊。前些(ri)子鬣狗才绝处逢生,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绮蔓的丈夫了?方凡感叹是自己脑子太慢,还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方凡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鬣狗不就是被你们绑到东泉岛的吗?” 绮蔓摇晃着食指,口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说道。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那可不是绑架,是我们的蜜月旅行。” 方凡突然意识到鬣狗一直在骗自己,他说自己被抓到东泉岛,其实不过是陪着绮蔓演的一出苦(rou)计罢了。方凡骂道。 “你们竟然耍我。”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是已经得到凤珠了嘛,而且刘毅也没有发现你调包的事,一切都很完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方凡吃惊她怎么会知道调包的事,于是问道。 “你跟踪我?” 绮蔓忽然大笑起来,说道。 “你忘了这个组织是靠什么吃饭的吗?” 方凡忽然明白,原来鬣狗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自己,而且自己从未发现过任何端倪,可见清道夫的实力。绮蔓接着说道。 “你以为鬣狗真的怕你吗?他不过是忍气吞声得到他想要的(qing)报罢了。我也知道你这次是为这个而来的吧。” 绮蔓边说边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方凡用余光瞟了一眼,说道。 “你为什么要杀鬣狗?” 绮蔓皱眉说道。 “我是喜欢控尸,但不代表我就是个杀人狂,我只是欣赏尸体在我手中重获新生时的美感。至于鬣狗嘛,是因为那晚我们玩的太刺激了,所以鬣狗才突发心脏病去世的。” 方凡冷笑一声,轻蔑说道。 “没想到你不光是个变态,还是个厚颜无耻的变态。竟然把亵渎逝者说的如此复有艺术感,我真不知该怎么夸你了。” 绮蔓看着方凡的说话的样子竟从中寻得了一种兴奋感,随即俯下(shēn)子,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露出了白皙嫩滑的酥(xiong),挑逗道。 “要不改天我们也试试?” 方凡嗤之以鼻的说道。 “省省吧。你该不会已经忘记我和你之间的过节了吧?我迟早会抓住你和提问者,为月涵报仇。” 绮蔓站直(shēn)体将双臂交叠在(xiong)前,换了一副趾高气昂的口吻说道。 “何必那么认真呢?人生短短一瞬,快乐最重要。” 方凡看着绮蔓吹弹可破的皮肤突然想起郭建跃母亲和他讲过的绮蔓的故事,于是戏虐道。 “阿姨,要注意护肤,你都老了。” 绮蔓突然像换个人似的,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一定要将你做成怪物。” “我等着你,不过不是今天。” 说罢,方凡拿起桌上的文件转(shēn)离开了房间。绮蔓恶狠狠的看着窗外方凡离开的背影,随后拨通一个电话。 “喂,方凡拿着文件离开了。” “很好,凤凰之火将再次席卷这片大地。” “我有个请求。” “说。” “我要活捉方凡。” 章泽在(chun)味休息片刻后就去了警局,一方面是因为凤珠的事已经翘班好几天了,再不去不合适了。另一方面是因为素康打来电话说有急事。章泽赶到警局时发现所有人都在低头紧张忙碌着,这场景很像是高考前的尖子班。章泽推门走进办公室,空气中马上扬起阵阵灰尘,章泽被呛得一阵咳嗽。素康闻声走了过来说道。 “你可回来了,你快过来。” 章泽还没站稳脚就被素康拉走了,他猜想到底是什么案子这么棘手。素康递给章泽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摞厚厚的资料。章泽问道。 “这都是什么啊?” “这都是最近的人口失踪案。” 章泽目瞪口呆的说道。 “这么多?” 章泽估计了一下,最少得有上百份。他简单的翻看一下,问道。 “失踪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素康答道。 “都是一些流浪汉。” “什么人会抓流浪汉啊?” “我也不知道,中海市的流浪汉仿佛在一夜间全部消失了。” “流浪汉失踪,那会是谁报的案啊?” 素康指了指办公室的摄像头说道。 “它报的。” 章泽心领神会的说道。 “我看看监控。” 素康将监控调出来,说道。 “每个流浪汉都是被作案人硬生生拖到附近的摄像头下露一面然后绑走的,就好像打卡一样。” 章泽看了看监控说道。 “流浪汉很少有家人和朋友,而且社交关系简单,就算突然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犯罪嫌疑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而且他每绑架一名流浪汉就在摄像头下露一面,这是在对我们示威,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素康叹口气说道。 “我去了流浪汉聚集的地方,他们不仅不知道绑架的事,甚至说不上来消失的人是谁。” “这就是犯罪嫌疑人希望看到的。” 这时章泽注意到其中一个视频中出现的犯罪嫌疑人有些怪异,他将画面定格在那一秒,仔细看着。猛一看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但越看越别扭,于是说道。 “素康,你看这个画面有什么别扭的地方吗?” 素康看着说道。 “没什么别扭的啊。” “你再仔细看看。” 素康坐在章泽(shēn)边,向屏幕跟前凑了凑,说道。 “这人好像有三条胳膊。” 章泽笑了笑说道。 “没错。” 只见视频中的人的左肩处有一条胳膊,但从大臂的地方又出现了另一条胳膊,要是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因(shēn)体的遮挡而忽略掉。这时章泽又拿起资料看了看发现这些案件的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也就是案发地点都在距离警局很近的地方。警局地处商业繁华的地带,这里有钱人居多,流浪汉总会来这里讨要一些零钱。这时章泽心中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嫌疑人是谁,于是说道。 “素康,这件案子,你别插手了。我已经知道嫌疑人是谁了。” 听章泽这么说,素康有点不高兴了。说道。 “我也是灵异侦查科的一员,凭什么不让我插手。” 章泽看着素康坚持的样子,叹了口气。最后只好将提问者的事和警局地下防空洞的事都告诉了素康。素康听后不仅没有惊奇,而且兴奋的说道。 “我该干点什么?” 章泽看着素康兴奋的样子,说道。 “什么也别干,需要你时会通知你的。” 章泽打电话给方凡,得知他此时在郭建跃的研究所,于是驱车过去和方凡碰头,原本准备将失踪案的事告诉方凡,结果一来到研究所的时候发现这种(qing)景不适合说这个。方凡和郭建跃还有刚刚赶来的章泽全都目瞪口呆的看向一处,此时青绝珠、凤髓珠、赤羽珠浸泡着鲜血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忽然间一道光束冲破了研究所的房顶,直达九霄云外。 第八十七章 月涵回来了 耀眼的光柱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后就消散不见了,只见三颗珠子融为了一颗比乒乓球略小一圈的珠子,表面不停的变换着多彩的光晕,其中还有层层血丝游过。方凡兴奋的说道。 “我们成功了,这就是凤珠。” 三人同时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却没人注意到此时中海市的上空正发生着奇异的变化。方凡拿起凤珠,他能感觉到凤珠此时正在他手中发出如心跳般的震动。方凡看着旁边的月涵说道。 “老婆,我这就带你回来。” 说罢,方凡将凤珠放入月涵口中。只见凤珠沿着月涵的口腔慢慢下移,最终停留在她的胃部,突然从月涵胃部散发出一片金光将她笼罩其中。刹那间月涵猛地吸气,然后剧烈咳嗽起来。方凡兴奋的看着复活的月涵,小声喊道。 “老婆。” 月涵闻声扭头看向方凡,方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月涵此时双眼放光,似乎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公。突然月涵仰头发出尖锐刺耳的喊声,一道金光猛然冲出她的(shēn)体,在天花板上留下了一个硕大的空洞。三人看着又昏厥的月涵面面相觑,这时郭建跃上前查看月涵的(shēn)体状况,随后说道。 “没事,只是昏了过去。” 方凡看着天花板上的大洞,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们似乎复活的不仅仅是月涵。” 婉璃打来电话说道。 “你们快看看新闻。” 郭建跃连忙打开电视,只见镜头中中海市的上空像着火一般,一个硕大的(shēn)影在火云中不断徘徊,尖利的鸣叫声响彻天空。章泽说道。 “这难道就是复活月涵的副产品?”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说道。 “哎呀,好(rè)啊。” 三人闻声跑出房间,只见凤灵正背着手仰望着火云。方凡上前问道。 “这是什么?” “凤凰。其实一直以来关于凤珠的传说有些出入,凤珠并不是凤凰复活后遗留下来的,相反它们是凤凰复活的钥匙。千百年前凤凰用火焰驱散了这片大地的邪恶,万物在漆黑的焦土中得以复苏,而那一次也耗尽了凤凰的气数,随即分化成三颗神珠,散落在这片大地。多年以后人们在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三颗神珠遁入土地继续守护着这片大地。如若邪恶再次出现世间,凤凰会通过选中之人的(shēn)体重新复活,而选中之人将会被凤凰视作母亲,复活的凤凰定会再次用神火净化这片大地。” 方凡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所说的千百年前凤凰所净化的邪恶是指什么?” 凤灵看着方凡的双眼,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说道。 “四大鬼灵。” 方凡猛地一惊。 “那不就是瘴、魇、(yu)、堕?” “没错。瘴为谎,魇为心魔、(yu)为千奇百怪的**、堕为堕落。” “瘴(yu)已经被消灭了,堕下落不明,魇在我(shēn)体中。” 章泽说道。 “那凤凰的目标岂不就是方凡?” 凤灵点头说道。 “所以这对你来说一场灾祸,你确定你能摆平吗?” 章泽接着说道。 “月涵不是凤凰的妈吗?凤凰肯定听月涵的话。” 凤灵淡淡一笑说道。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在凤凰眼中只有绝对的正义,即便方凡从未用魇做过任何坏事,但只要魇还活着凤凰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它。” 章泽没好气的说道。 “这凤凰怎么一根筋啊?” 没人理会章泽的话,方凡问道。 “我该怎么做?” “有两个办法。第一,将魇释放出来。但以你现在的(qing)况来看,你已经和魇融为一体了,一旦将魇脱离你的(shēn)体的话你也(xing)命难保。第二就是杀死凤凰,让它重新化为三颗神珠。” 方凡眉头紧皱满脸愁容,这时月涵摇摇晃晃的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她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快步向前从(shēn)后抱住了方凡。方凡猛地一惊,随即转过(shēn)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月涵,柔声说道。 “你睡得好久,终于醒了。” 章泽和郭建跃兴奋的看着复活的月涵,想说些什么,又怕打扰了他们之间的甜蜜。这时方凡眼中流露坚定的神(qing)对凤灵说道。 “我选第二种方法。” 凤灵淡淡一笑,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根长矛,他将长矛递到方凡手中,说道。 “这根弑神矛可以助你消灭凤凰。” 方凡让章泽和郭建跃带着月涵进去休息,他接过凤灵手中的弑神矛,突然将矛头对准凤灵说道。 “你是凤灵,应是凤凰的守护者,为什么要帮我杀死凤凰?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凤灵笑了笑说道。 “人类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啊...” 说罢,凤灵就消失不见了,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你若杀了凤凰,就会知晓其中的奥妙。” 突然一团火云笼罩在研究所上空,炙(rè)的火焰煎烤着大地。忽然远方飞来一道白光,落在方凡(shēn)边,是悲矢。他说道。 “知道凤凰复活的消息我就赶来了。我现在会打开结界,以免火势蔓延伤及无辜。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它。” 方凡看了看手中的弑神矛说道。 “明白。” 方凡猛地释放出魇的力量,双眼顿时泛起幽红的光。凤凰感觉到了魇的气息,烈火更胜一筹,结界中的一切事物骤然起火。方凡拿着弑神矛翻(shēn)跃起,刚准备进攻眼前就出现了一道火焰,他不得不暂时向下屈(shēn)。这时凤凰猛然振翅风中夹杂着火焰向方凡袭来,方凡快速转动弑神矛,两股旋风在空中对峙起来。对峙的旋风忽前忽后,此时凤凰突然再次闪动翅膀,金色的光芒从方凡眼中闪过,他终究敌不过凤凰的力量,被一阵强劲的风火卷在其中撞在了结界之上。 方凡口吐鲜血,刚从地上爬起来准备重新进攻时,突然凤凰对着方凡俯冲而来。或许是体内的魇在作怪,他紧握弑神矛正面迎击凤凰的攻势,可以听见空气中传来弑神矛与凤凰的利爪交打一起的撞击声。但方凡终是**凡胎,既要支撑魇的力量还要迎击凤凰的力量,几个回合后就有些体力不支,大口喘着粗气。这时悲矢突然喊道。 “方凡,再加把劲。” 突然方凡深吸一口气,收起了魇的力量化作凡人,将弑神矛放在一旁,席地打坐。他将双手放在双膝之上,双眼微闭,气定神闲,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万物,仿佛顷刻间周围炙(rè)的高温(dàng)然无存。悲矢看着方凡此时的举动,喊道。 “现在可不是入定的时候。” 方凡没有理会悲矢的喊声,继续打坐。突然凤凰高声鸣叫,再次俯冲而下,方凡看见了一团火光向自己冲了过来,就在凤凰临近方凡的时候,他猛地拿起手边的弑神矛刺进了凤凰的脚踝处,再用力抽出。突然一些金色如岩浆的血液从凤凰脚踝处的伤口中流了出来。凤凰发出凄厉的叫声,方凡从衣服上扯下一块碎布蒙在眼睛上,自言自语道。 “你虽救了月涵,但你必须死。” 悲矢难以置信的看着**凡胎的方凡竟会用这种自杀式的办法伤到凤凰,此时方凡再次入定。细细捕捉着凤凰的动作,它虽是神鸟,但方凡相信它也有弱点,只要沉着应对就可以发现这个弱点。 此时凤凰真的被激怒了,它在空中突然旋转起来,四周被它卷起的阵阵狂风,当它突然停住的一刹那猛然扇动翅膀,被狂风卷起的杂物纷纷向方凡袭来,方凡舞动弑神矛左劈右砍,杂物纷纷散落在他脚边。这时狂风有减缓的趋势,方凡举起弑神矛再用力下劈,只见狂风被弑神矛斩成了两半。弑神矛重新转动起来掀起一阵旋风,方凡翻(shēn)跃起钻入旋风之中,他将弑神矛举过头顶随着旋风转动起来,似一颗子弹般穿过了凤凰的(xiong)膛。 全(shēn)被金血染黄的方凡摘下眼上的破布时看见凤凰正从半空中摔落在地,方凡手持弑神矛走向凤凰,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凤凰说道。 “谢谢你将月涵带回来。” 说罢,高高举起弑神矛再一次刺入了凤凰的头部。凤凰彻底断气了,四周的火焰在凤凰咽气的那一刻全部熄灭。凤凰的尸体逐渐黯淡无光,重新化作了三颗神珠。悲矢收起结界后,过来说道。 “终于摆平了。” 方凡将弑神矛丢在一旁,眼神无光的说道。 “它救了月涵,而我却杀了它。” 悲矢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它若不死,就是你死,你做的没错。” “可我刚刚的举动不正是恩将仇报吗?” 悲矢深呼吸一下,淡淡的说道。 “凤凰是绝对的正义,在它眼中容不得半点泥沙,但这个世界又是怎样的污浊,或许化作神珠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方凡闻听此言暴怒道。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善是恶。” 悲矢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方凡说道。 “你只是尊崇了你的内心。” 方凡用力推开悲矢,向研究所走去。他此时并没有感受到月涵复活的喜悦,心中却萌生出一份沉沉的愧疚。在斩杀凤凰之前的那种自私感(dàng)然无存,他看到屋中等着他的月涵、章泽、郭建跃时忽感自己手上所沾染的鲜血不再那么堂而皇之,相反弥漫着腥臭之味。一直以正义自居的方凡竟亲手扼杀了真正的正义,他不知该将此时的自己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月涵满脸笑容的跑向方凡,他发现自己羞于伸出双手去拥抱他朝思暮想的(ài)(qing)。他感觉月涵眼中的光异常耀眼,圣洁如雪山的清泉映照出自己的污秽。方凡后撤一步,月涵在他(shēn)前也止住了脚步,脸上骤然浮现出诧异的表(qing)。方凡向另一侧走去,月涵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绞痛。 当方凡沉浸下来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凤灵所指的奥妙,他只是如看客般看着方凡如何在追寻目标的过程中遗失了自我。或许这对凤灵而言是一出好戏,也是方凡为达目的所支付的代价。 悲矢拿起地上的三颗神珠,用力抛向天空,硕大的白鸟将其衔在口中,随即向天边远远飞去。 大战之后歌舞升平,所有人都在为月涵的复活而兴奋不已,她变成了今晚的主角,但月涵一直挂念着躲在(yin)暗角落中的方凡。只有(ài)人才会与(ài)人之间心灵相通,当她准备从庆祝会上溜走的时候却被章泽拦住了。章泽问道。 “你干什么去?今晚你可是主角。” “我想去看看他。” 章泽勉强一笑的说道。 “放心吧,他只是累了。你想他刚刚可是和凤凰打了一架,肯定元气大伤,你得让他休息。” 月涵勉强的点点头。酒过三巡后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月涵来到方凡所在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只见漆黑的房间中一个宽厚的背影坐在(chuáng)边,她慢慢走了过去轻轻趴靠上去。月涵感觉到他在剧烈的颤抖着,柔声说道。 “做这一切后悔吗?” 良久,方凡用沙哑无力的声音说道。 “不后悔。” 月涵眼眶中噙着泪,说道。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ài)你。” 月涵读懂了方凡的感受,两人相拥一处,此时的(ài)(qing)似凤凰的烈焰般熊熊燃烧起来,吞噬了四周的一切,只留下两个相拥交错的(ài)人。 凤凰忽现的消息不胫而走,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的人只有刘毅,他万万没想到方凡会再一次算计自己。怒不可遏的他将三岛囚(jin)起来,(bi)问前因后果,三岛咬紧牙关不愿透露半点消息。另一方面,提问者得知了凤凰的消息后从最初的兴奋又重新跌进了深谷。提问者知道凤凰出世的第一目标就是魇,原本打算借助凤凰之手消灭方凡的计划最终落空。事已至此只好将希望全部放在卓氏集团(shēn)上了,提问者以刘毅孙女的(xing)命相威胁,让他即刻将卓氏集团易主。被(bi)无奈的刘毅只好斩断了对卓氏集团的经济支持。刘毅这招釜底抽薪无疑是对卓氏集团致命的一击,卓曼陷入多重困境,好在刘毅念及旧(qing)将卓曼救了出来。当他和卓曼说明原因并请求她谅解时,卓曼无言以对,在人命和重建的家族事业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最后刘毅送给卓曼一个天文数字的支票,以此作为补偿。卓曼的最后一个请求是释放三岛和小蝶,刘毅答应了这个请求,重获新生的三岛和小蝶回到了(chun)味酒吧,卓曼他们在丰谷优的歌声中度过一个个昏沉自在的夜晚。再无人去关心卓氏集团会有怎样的变化。 警局中的那些失踪者的资料在一夜间不翼而飞,所有的证据(dàng)然无存,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素康抗下了所有责任,局长发令正式解散灵异侦查科,将方凡、章泽、素康全部降为普通警员。而那个在警局地下防空洞的提问者的基地从地下转移到了地上,忽然一夜间从黑变白,中海市的天空顷刻间变得犹如开天辟地时的混沌景象。方凡无颜面对卓曼,无颜面对素康,他此时就像一只鸵鸟般将头深深埋进了泥土中。在一场暴雨交加的夜晚他带着月涵离开了中海市。 几个月后... 男孩拿下方凡用来遮阳的草帽,炽烈的阳光刺的方凡眼睛生疼,他坐起来时发现小男孩正拿着草帽对着他坏笑。方凡假装生气的说道。 “念一,快把帽子还给爸爸,小心我生气了啊。” 念一拿着草帽不停的坏笑,这时月涵拿着午饭和水壶走了过来对念一说道。 “念一,不可以在爸爸休息的时候调皮,知道吗?” 念一乖巧的点点头,随即将帽子递还给方凡。方凡趁机抱起念一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下,被方凡弄痒的念一开心的笑了起来。月涵说道。 “快吃饭吧。” 方凡离开中海市后回到了落云镇,过起了(ri)出而作(ri)落而息的农民生活,当面对一片田野时他的心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救赎,这里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除了田间的蝉鸣和微风外就是一家人平淡无奇的安稳。念一并没有像方凡所担心的那样,他就像所有普通孩子一样健康快乐的成长。正当一家三口收拾好碗筷的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喊方凡的名字。 “老方。” 方凡闻声回头,只见(shēn)后站着章泽和婉璃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方凡和章泽相视一笑,月涵开心的跑过去抱住了婉璃的脖子,婉璃险些把手里的东西扔掉了。章泽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回到了落云镇。” 月涵打趣道。 “一段时间不见,智商见长嘛。” 章泽回嘴道。 “我智商一直都这么高好不。” 月涵对着章泽做了个鬼脸,方凡抱起念一走向章泽和婉璃,对念一说道。 “叫叔叔、阿姨。” 念一顽皮的笑了笑,婉璃兴奋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从方凡手里抱过念一,说道。 “太可(ài)了。” 月涵故作吃醋的说道。 “刚刚都没见你这么兴奋的抱我。” 几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家,方昊天夫妇见是章泽和婉璃来了,赶紧把他们让进里屋。一阵寒暄之后,方凡把章泽单独叫了出来,问道。 “说吧。什么事?” “你可真行,我非得有事才来啊。” “行了,跟我还客气啥。” 章泽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方凡说道。 “你看看这个。” 资料上时一宗谋杀案,死者是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的一名实习生,目击者称见到了怪物袭击人类。方凡合上资料说道。 “这个龙跃生物科研公司是哪来的?” “就是之前的卓氏集团。” 方凡听后沉吟半晌后说道。 “卓曼最近怎么样?” “她很好啊。一直都和三岛他们在丰谷优的酒吧帮忙。” “我是说她还恨我不?” “恨,她恨你突然不辞而别。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吧,大家都很想你和月涵。” 方凡点点头,章泽接着说道。 “其实要不是涉及到提问者,我也不想来打扰你。我是想让你重新...” 方凡打断了章泽的话,说道。 “别说了,我已经不想再回到那种生活。” 方凡转(shēn)离开,突然章泽说道。 “难道你就不打算为月涵报仇了吗?不为卓曼报仇了吗?他们现在可是在制造杀人的怪物,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方凡突然压低嗓音说道。 “我也不愿意,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之前做的事,在我脑中就会有个声音让我堕入黑暗。我之前杀死凤凰的时候,差一点就真的陷进去了,我不想再经历一遍。” 章泽看着方凡的眼睛,说道。 “你怕了。” 方凡沉吟片刻,回头看了看屋中的月涵和念一,说道。 “没错,我是怕了。” 章泽看着方凡的眼睛,片刻后他垂下了目光,喊道。 “婉璃,我们走吧。” 婉璃从屋中出来,不明所以的看着院中的方凡和章泽,只见二人的脸色都不好,就知道肯定有事,于是说道。 “哦,行。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方凡看着章泽远去的背影,他仿佛看见了之前的(ri)子正在对自己招手。方凡长叹一声,这时一只有力的小手紧紧攥住了他的食指,(shēn)旁的月涵挽着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 “我想回中海市了。” 第八十八章 sg-01 素康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怪物的利爪将其击飞出去。撞碎几块玻璃后素康重重的撞在墙上,他看了看被打红的双臂,骂道。 “你个王八蛋,老子的机械臂可是很贵的。” 说罢,素康再次攥紧拳头冲了上去,怪物并没有把重点放在素康(shēn)上,对它来说素康就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怪物手臂上的大眼珠一直盯着素康(shēn)后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素康喊道。 “喂,你在看哪里啊。” 分神的怪物没有注意到已经跃起的素康,素康的重拳如雨点般落在了怪物(shēn)上,夹杂着嘶吼声连连后退。素康站直(shēn)体,得意的甩甩手说道。 “这下本大爷心里爽多了。” 这时一旁的章泽喊道。 “别废话了,赶紧结果了它。” 说罢扔给素康一个注(shè)剂。素康接过注(shè)剂,快步跑向摔倒的怪物,然后原地跳起落在怪物(shēn)上将注(shè)剂一股脑的推进了它的体内。没多一会,怪物开始全(shēn)颤抖起来,最后融化成了一滩腥臭的血水。章泽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说道。 “就为这么个玩意儿,折腾了两夜。回去一定要找郭建跃算账。” (chun)味酒吧此时人声鼎沸,随处可见东倒西歪的醉汉。章泽刚一进酒吧就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拿着酒瓶向自己走了过来,醉醺醺的说道。 “喝,我老婆跟人跑了,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喝酒。喝。” 章泽将男人推到旁边的座位上,随手拿了瓶酒和他碰了一下,只见那个男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将酒瓶中的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打了酒嗝之后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章泽摇摇头向酒吧里面的仓库走去,随口低声自言自语道。 “又是个可怜人。” 素康没有跟进去,他径直去吧台撩妹了,最近(chun)味酒吧来了不少年轻的小姑娘,正合素康的胃口,他每晚都能有所收获。丰谷优看着素康边脱外(tào),边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后倒了杯威士忌放在他总坐的那个位置。素康坐下喝了口酒,丰谷优问道 “今晚看准哪个无辜少女了?” 素康边说边向旁边的那些卡座中发(shè)着散弹式的目光。 “怎么能说是无辜少女呢。搞得我就像个禽兽似的。” 丰谷优噗嗤一笑,说道。 “你自己照照镜子,你这颜值,你这打扮,还有你这一(shēn)浓浓的香水味,禽兽两个字都刻在脑门上了好吗。” 素康扭头看着丰谷优,然后向旁边的卡座中递了个眼神,问道。 “阿优,这女孩自己一个人?” 丰谷优神秘的点点头,说道。 “兴许和你是同道中人哦。” 素康用大拇指擦去嘴角的酒,拿起外(tào)就要往卡座那边走,突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他拽了回来。素康刚准备回头大骂,却发现拽自己的是三岛,素康说道。 “快放开,一会跑了。” 三岛抬眼看了下卡座里的女人,说道。 “自从你在这猎艳,酒吧的客流量少了一半,你要怎么负责?” “损失算我的,你赶紧放开我,一会那姑娘跟别人跑了。” 三岛给丰谷优递了个眼色,丰谷优马上从吧台中拿出一条长长的账单放在素康面前。素康看了看,然后一脸懵(bi)的问道。 “你给我卫生纸干嘛?” 丰谷优被气的笑了起来,说道。 “这就是素大少爷的账单。” 素康刚准备拿起账单和丰谷优理论就被三岛不由分说的拽着向里面的仓库走去,说道。 “别捣乱了,你给我进来吧。” 素康没好气的走进了仓库,此时郭建跃和章泽正在研究那份文件,桌子上还摆着不少照片。自从龙跃生物科研公司成立以来,他们似乎正在秘密生产着一种药剂。这种药名为sg-01药剂,其作用可以用来大幅度的提升人体机能,换言之就是将一个普通人变成超人。但一直以来他们似乎从未对sg-01进行过**实验,如果将这种药剂贩卖给世界上那些穷兵黩武的人的话,那恐怕会天下大乱。章泽看着他们刚刚拿回来的文件问道。 “sg-01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郭建跃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变异细胞。他们将这种细胞植入人体,然后让变异细胞吞噬、同化普通细胞,从根本上改变人体的各项机能,你想想普通没有经受任何锻炼的人就能一拳打穿水泥墙的力量会是什么样的。如果给你们用了这种药剂,你们不就秒变超人了?” “咋听起来这么扯。” “理论上是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的结果,我想你们今晚见识到了。” 素康回想起刚刚的那场战斗还有些不过瘾的说道。 “再来几只那种变异的怪物我也能摆平。” 章泽说道。 “要是没有c型溶剂,怕会累死你啊。” 素康没有反驳,而是耐下心向郭建跃问道。 “这c型溶剂又是什么啊?” “之前章泽抓回来一只怪物,我在它(shēn)上找到信号发(shè)器的同时,还提取了他们的细胞组织样本。那些怪物的细胞大都是死亡后又被强制激活的,这种技术很罕见。其中起到主导作用的细胞就是sg-01,而c型溶剂就是我针对sg-01研制出来的克星。” 素康上前摸了摸郭建跃的头,说道。 “我去,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太厉害了。” 郭建跃打下素康的手说道。 “别高兴的太早,那些怪物其实只是他们实验的失败体,要是碰见个成功的,我们估计还真应付不来。” 章泽拿过文件说道。 “这上面是那位被怪物杀死的实习生所记录下来的实验过程,他们害怕消息外露所以才这么想将它回收。但上面大多数的东西,你都已经掌握了,我们要它还有啥用啊?” 郭建跃笑了笑说道。 “难道抓提问者不需要证据吗?” “这个也做不了证据啊。” “要想扳倒龙跃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慢慢来吧。” 现如今龙跃生物科研公司已经成为了中海市的英雄,他们将sg-01的消息对外严密封锁。之所以让他们成为英雄的药品是抗癌药剂at-00药剂,这个药剂的治疗原理就是将活(xing)免疫细胞注入病人(shēn)体,将其与癌细胞对抗到底。已经有不少治愈的例子,一时间龙跃的形象如佛祖般高大,在那些晚期的癌症患者眼中他们就是真正救世济人的活菩萨,不仅威信在长,还有他们的股票也在疯长。只有(chun)味酒吧的这些人知道龙跃生物科研公司背后的真面目,实则是提问者和绮蔓给他们自己准备的游乐场,至于生产at-00无非是做了一场非常成功的公关。 章泽将文件放在一旁,沉思片刻说道。 “这个实习生的资料我看过,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一来就被分到了实验室实习,提问者不惜让怪物曝光在众人视线之中也要将这个实习生铲除,并定是他在实验室中看到什么更特别的东西。” 素康想了想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掩饰某样东西而杀人灭口?” “没错,我想我们应该再去这个实习生家里看看,我猜肯定还有比这份文件更有价值的东西。” 素康赶忙拦住准备出门的章泽,说道。 “咱们刚从那出来,现在那里肯定已经被提问者的手下包围了,我们再回去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郭建跃拿着一个小盒子走来说道。 “这是微型遥控飞行器,里面有摄像头,你们进去之前先用这个侦查一遍。” 素康看着郭建跃说道。 “你果然是万能的。” 说罢,二人离开了(chun)味酒吧。路上素康说道。 “我还没看过这个实习生的资料,他叫什么啊?” 章泽淡淡的说道。 “朱建峰,是个学霸。但毕业前几个月因为偷窥女生宿舍而被学校从保送出国留学的名单中移除了。” 素康唏嘘感慨道。 “就这么把大好前程给断送了,这哥们脑子到底是好使还是不好使,这家伙肯定是个死宅。” “怎么说?” “你想啊。要是心理特别阳光而且善于交际的人,怎么会(yin)暗到去偷窥女生宿舍呢。” “嗯,和你说的差不多,朱建峰的确是个默默无闻的书呆子。在学校的社交能力几乎为零,但他的知名度却在学校很高。” “这是为什么啊?” “你要是每门功课都满分的话,你在学校的知名度也会骤然翻升。” 素康笑着说道。 “我要是有一门及格的学科,我爸就烧高香了。” 二人说着就到了朱建峰的住处,章泽将车停在距离他家500米的地方,然后放出飞行器,打开摄像头慢慢靠近朱建峰所住的单(shēn)公寓。并没有素康所担心的那样,周围还是一样的平静,二人交换下眼神后下了车,步行一会就到了朱建峰家。 这里是远离市区较为偏僻的小区,周围大部分建筑已经被拆迁,只有这个小区还坚(ting)着。其实说是小区但这里只有两幢楼房,周围也没有什么便利设施,犹如被孤立出来的一样。章泽和素康来到三楼朱建峰的家,门锁在之前的打斗中撞坏了,门虚掩着。素康小声问道。 “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为什么没人报警呢?” 经素康这么一说,章泽也感觉到了有点别扭,他回想着刚刚的打斗声并不算小,而且他们从朱建峰家撤离的时候也没有邻居出来看看这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小区的隔音效果超级棒?章泽看了看房顶上快要掉下的墙皮后,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章泽对着素康使了个眼色,素康敲响了邻居的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来开门,这时章泽说道。 “我记得这幢楼好像是有七层。” 素康点点头问道。 “怎么了?” “我们去七楼看看。” 二人来到七楼,章泽看见有一节可以爬到楼顶的梯子,他踩着梯子爬上了楼顶。随后章泽用机械臂紧紧的抓住楼顶边缘,再慢慢将自己放了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只见这些住户家中没有任何家具,也没有任何居住的迹象。这时素康在房顶喊道。 “看的怎么样了?” “马上就好。” 章泽又大致看了一遍后才回到了房顶,对素康说道。 “这里只有朱建峰一户人家。” 素康吃惊的说道。 “你说这个小区就朱建峰一个人住?” 章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二人重新回到三楼,突然素康听到朱建峰家中传出一些声音。素康马上对章泽做了个嘘的手势,章泽随即放轻了脚步,二人蹑手蹑脚的靠近朱建峰的家门。这个时候来朱建峰家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素康将小型飞行器从门缝中放了进去,章泽紧紧盯着摄像头中的内容。只见一个黑影在朱建峰家中不停翻找着什么。随后素康控制飞行器又在屋中的其他地方转了转,确定只有这一人的时候才和章泽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黑影此时正在卧室中翻找着,章泽和素康分别守在卧室门口两侧,准备等黑影出来时来个出其不意。大约半分钟后黑影走了出来,突然素康蹲下(shēn)抱住黑影的双腿,然后使劲向后一推,只听咚的一声黑影向后重重摔倒。章泽打开卧室灯发现黑影已经昏了过去,他上前摘下黑影的面罩,看了看说道。 “这人你认识吗?” 素康拍了拍(shēn)上的土说道。 “不认识。” “不管了,先绑起来再说。” 二人将黑影男绑在了凳子上,素康接来一盆凉水从头顶到了下去,黑影男猛地醒了,看着眼前的章泽和素康,忽然慌张的说道。 “我什么都没干。” 素康冷笑一下说道。 “我又没问你干什么了。” 说罢,拿出腰间的匕首用力扎在了黑影男两腿中间的凳子上,黑影男被吓得猛地向后缩了一下。素康接着说道。 “不过你要是能告诉我们你来这的目的的话,你就能少受点罪。” 黑影男慌慌张张的说道。 “我,我没什么目的,就是走错了,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我见房子里没人,所以打算拿点值钱的东西走。” 章泽轻蔑的笑道。 “你这个理由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我们一直在这里,而且这里有这么多户人家,为什么你直接就来了这里呢?” 黑影男说道。 “因为这里的门没锁啊。” 素康上前给了黑影男一拳说道。 “你撒谎,刚刚离开时我已经将门关紧,但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扇门没有锁。你之所以知道这扇门没锁,是因为你之前就知道。说,谁派你来的。” 黑影男被素康打蒙了,章泽刚才眼睁睁的看着素康将机械臂的力量调到了30%。这一拳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好比被一个职业拳击手正面打中了鼻梁。章泽将素康拽到一边,对着黑影男说道。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免得受罪,你也看出来了我这朋友没什么耐(xing),我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出什么事。” “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绝对没有撒谎。” 章泽不用发动青蛇之力都知道黑影男在撒谎,然后他转(shēn)对素康使了个继续的眼色。素康活动了下手臂,然后(yin)狠笑了笑,说道。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手黑了。” 素康将机械臂的力量直接推升至70%,只见素康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就冲着黑影男打了过去,黑影男紧闭双眼略带哭腔的说道。 “我说,我说。” 素康收回了半空中的拳头,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滴水的声音,低头一看尿液正从黑影男的裤裆中流到地上,素康撇撇嘴赶紧向后撤了一步。章泽从旁边拿过一把椅子坐在黑影男对面,点了支烟放进黑影男嘴里,说道。 “说吧,我洗耳恭听。” 黑影男嘬了口烟说道。 “我是收钱替人办事的。” “什么事?” “就是来这里找几张相片。” “什么相片。” “好像是关于验尸的照片。” “你找到了?” “没有,我正准备找别的房间的时候就被你们抓住了。” 章泽也点了根烟,接着问道。 “给你钱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是在超市的存放柜中拿到的钱和任务指令。” 素康说道。 “超市存放柜?” 黑影男点了点头。素康说道。 “难道就不怕别人会误打误撞的打开那个柜子吗?” 黑影男说道。 “不会的。” “当时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将柜子的钥匙交给我的,所以其他顾客是不会拿到那个柜子的钥匙的。” 章泽叫来素康耳语了几句后,素康带着黑影男在屋外等着,几次黑影男都想借机逃跑,但都被素康制止了。最后素康干脆直接把他打昏了,这时章泽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走了出来,看着昏倒的黑影男说道。 “他怎么了?” “不老实,被我打昏了。找到了?” 章泽摇了摇手中牛皮纸袋,随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二人带着黑影男回到了(chun)味酒吧,他们将其关在了仓库里的一个小隔间中。章泽将牛皮纸袋交给郭建跃说道。 “老郭,你看看这些。” 郭建跃拿出牛皮纸袋的东西看了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说道。 “他们在做**实验。” 章泽和素康听闻之后都是一惊,随后拿过照片看了看,但上面只有一些细胞图和局部肢体照片,章泽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是**实验啊?” 郭建跃解释道。 “尸体是不会有这样的细胞的,哪怕是刚死的尸体。这样鲜活饱满的细胞只会是活人的细胞。他们终于用活人开始测试sg-01了。” 素康说道。 “会不会已经得到政府批准了?” “要是被批准了的话,这个实习生就不会死了。未经批准的人体实验是绝对(jin)止的,他们已经触犯了法律。” 章泽幽幽的说道。 “这不是废话么,他们的手段有哪个是见得了光的。但单凭这些照片也很难扳倒提问者,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你打算怎么做?” “(bi)着提问者来找我们。” 说罢,章泽走向关押黑影男的小隔间,他打开门看着里面瑟瑟发抖的黑影男,随即露出了一个(xiong)有成竹的笑容。 第八十九章 黑褐色骷髅 黑影男在柜子中颤巍巍的看着章泽,他此时就如同案板上奄奄一息的鲤鱼,想逃跑却无能为力。章泽拿下他口中的破布,说道。 “我放你出来,但你不许跑,不许喊,知道吗?” 黑影男怯懦的点了点头,章泽马上长了个调门接着说道。 “说话,知不知道。” 黑影男连忙颤抖的说道。 “知道,知道。” “胆这么小还学人家偷东西。” 说罢,章泽将照片重新装进牛皮纸袋中,然后扔在黑影男面前,说道。 “你们约定的交货地点在哪?” “他们让我找到照片后就还放在超市的那个储物柜中,在他们确认没错之后再把剩下的钱给我。” “很好,你带我们去那家超市,你可别想耍花样。” 第二天黑影男带着章泽和素康来到那家超市,虽然刚早上八点,但超市里却已经人满为患,此时并不是上班族和年轻人的主场,大部分都是冲着特价商品而来的老年人。黑影男在前面走,章泽和素康在后面跟着,双方保持着一段距离。黑影男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素康打算上前查看(qing)况,但被章泽阻止了。没一会,黑影男突然消失在人群中,章泽和素康有点慌张了,他们开始在人群中找黑影男的(shēn)影。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黑影男,正当章泽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章泽后头看去只见黑影男正站在自己(shēn)后,章泽问道。 “你跑哪去了?” 黑影男没说话,对着章泽递了个眼神,章泽跟着黑影男向自助存包处走去并通知素康在那里集合。这时章泽看见自助存包处有个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在距离那个工作人员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黑影男对章泽说道。 “当时就是他把钥匙给我的。” 章泽看了看黑影男并不像在撒谎,而且刚刚那种(qing)况就算是黑影男跑掉,章泽也没办法,但没想到他又主动回来了。说明这小子还算信得过,于是说道。 “你过去跟他说你打算明天亲自将东西交给雇主,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你扭头就走。” 黑影男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章泽看着两人在一旁商量着,没一会黑影男就回来了,说道。 “他爽快的答应了。” “我们回去吧。” 当素康赶来时都已经结束了,他问道。 “怎么样了?” 章泽笑了笑说道。 “明天才是重头戏。”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回到(chun)味后,黑影男小声问道。 “是不是明天交易完之后,我就自由了。” 章泽示意他坐下,问道。 “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没什么干的,没钱的时候找地方打点零工。” “你的家人呢?” “我是孤儿,没有什么亲人。” 章泽心想这提问者专找没有背景的人干这些勾当,可见提问者还是很谨慎的。章泽接着说道。 “既然你什么背景都没有,那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次我和朋友打完麻将回家的时候,我看见有个黑影从我家的窗户跳了出去,我准备追上去,却发现那个黑影很快就不见了。当我进家后发现,不仅什么都没丢,而且桌子上还多了一沓钞票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什么?” “让我第二天去超市的自助储物柜。” “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雇主的样子。” 黑影男使劲点点头,接着说道。 “不仅没见过,而且连声音都没听过。” 郭建跃拿着一颗胶囊走过来对黑影男说道。 “把这个吃了。” 黑影男接过胶囊,居然满脸愁容眼眶逐渐变红,随即委屈的说道。 “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杀我好不好。” 章泽被他狼狈的模样逗笑了,说道。 “想什么呢。这是追踪器,有了它明天你去的时候我就可以掌握对方的位置了,当你到了那里时你要注意自保,素康也会在暗中保护你。” 黑影男长出一口气,说道。 “不杀我就行。” 次(ri)清晨,黑影男带着追踪器来到超市的自主储物柜那里,昨天的工作人员还在,他看了看黑影男手中的牛皮纸袋的时候,说道。 “跟我来。” 黑影男跟着工作人员来到超市后门,没一会就来了一辆黑色商务车,上车后有人用布遮住了黑影男的双眼。经过一段颠簸,他们到了中海市郊外的一座荒山中,当布从黑影男脸上扯下的一刹那,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大坑和远处廖无人烟的荒地,说道。 “大哥,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地啊?” 工作人员将鸭舌帽扔在一旁,转(shēn)一记平稳有力的侧踢将黑影男踢进了坑中。黑影男大感不妙,准备从坑里跑出来,但来回几次都被对方踢了回去。工作人员拿起旁边的铁锹开始铲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素康不知从哪里一脚将工作人员踹倒了,然后赶紧将黑影男一把从坑中拽了出来。黑影男连忙跑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那个工作人员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脱掉上衣的那一刻素康差点没吐了,只见他上半(shēn)的左半部分已经开始大幅度溃烂,甚至可以从他肩膀上的洞看见他(shēn)后的事物,但奇怪的一点是即便如此严重的溃烂却闻不到任何异味。素康喊道。 “你是什么人?” 说完后素康才发现自己有点傻,遇到这么多的怪物就没见过一个会说人话的,但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个乔装成工作人员的人竟然张口说了句。 “你们不配知道。” 说罢,他就向素康冲了过来,素康灵活的向后一跳,避开了对方的攻击。随即将机械臂的力量调整到50%,这时章泽突然在对讲机里说道。 “素康,抓活的。” 听到章泽的话之后素康又将机械臂的力量调低了一些,顷刻间二人打作一处,这场战斗是素康有史以来最恶心的一场。只见在那人不停变换动作的过程中,(shēn)上的(rou)块不停的掉落在地露出黑褐色的骨头,素康大为吃惊。 素康还是小看了对手,当对手(shēn)上的(rou)全部掉落之后,他的移动和攻击速度都已经攀升至顶点,以素康的(rou)眼根本无法准确捕捉到对方的动作。以致于一直被动挨打,素康用手臂护在(xiong)前承受着对方的进攻,并踉跄的后退着。大约几分钟后,对方的进攻停止了,素康刚打算喘口气休息一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脚踝处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条黑褐色的腿骨正牢牢的缠绕在自己的脚踝上,紧接着整具黑褐色骨架像一条蛇般将素康牢牢缠住了,黑褐色的骷髅头出现在素康头顶,他再怎么用力挣扎但都无济于事。这时从黑褐色骷髅口中出现了一根长长的尖刺,正当他将尖刺刺入素康脖颈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过,只见黑色骷髅口中的尖刺居然断了。 缠绕素康的黑褐色骷髅也松了下来,素康退到一旁大口呼吸着。虽然刚才没被扎死,但差点被那玩意儿给勒死了。他看了看四周,只见旁边的树林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那具黑褐色骷髅正因断掉的尖刺而痛苦的满地打滚,素康借此机会立即上前将其捆绑起来,带回了(chun)味酒吧。 回到酒吧后素康将那具骷髅交给了郭建跃,然后又将打斗经过告诉了郭建跃和章泽。章泽说道。 “你小子命(ting)大啊。但你真觉得一阵风就能吹断对方的尖刺?” 素康想了想说道。 “我开始也(ting)意外的,但我后来在树林中看见了一个神秘的人影。肯定是我平时做好事所积攒的人品大爆发了,所以才会得到山中神人的搭救,哈哈哈。” 章泽白了他一眼,这时郭建跃从实验室出来说道。 “还是sg-01。” 素康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那玩意儿会说话。” 章泽吃惊的说道。 “啊?会说话?” 郭建跃马上用重新回到实验室,他抽取了一些骨髓。当他观察出其中的细胞不仅活跃,而且还不断的分裂着,也就是说这具骨架是有生命的。面对这种场景,郭建跃差点疯了,他已经解释不了其中的原因。章泽和素康正在外屋喝酒,突然实验室内传出一阵器材掉落的响声,二人闻声赶忙跑了进去,只见郭建跃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那具黑褐色骷髅,此时那具骷髅正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素康先上前拉走郭建跃,章泽看着骷髅问道。 “别装神弄鬼的,有话就说。” 只听那骷髅幽幽的说道。 “你们能救救我吗?” 素康安顿好郭建跃后走过来对着骷髅说道。 “哎呀,这会怎么这么温柔,咋不见你刚才的厉害劲儿了。” 只见骷髅晃了晃没有眼睑遮挡的眼珠,章泽猜如果有眼睑的话,这个眼神一定是对着素康翻了个白眼。章泽问道。 “你是什么人。” 说完后章泽感觉有些不准确,又问道。 “你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那你将事(qing)经过说说吧。” “两周前我下夜班回家,恰巧那天车坏了,所以我只好坐地铁回家。我家住在梧桐巷,我本来就胆小,要想回家必须经过一段很黑的路,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人从我背后把我打昏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病(chuáng)上,然后被人注(shè)了什么东西后就又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丢在了超市附近的垃圾堆里,我那时的第一反应是庆幸,但接下来的事才是最恐怖的。” 素康那笔记下了骷髅所说的地址,然后问道。 “你说你家住在梧桐巷?” “是的。” “那里是不是只有两幢楼房?” “对啊。” 素康将手机上的地图拿给章泽看,章泽马上认出了这个地方,这里就是朱建峰的家。章泽让素康将这些记下来,然后对骷髅说道。 “你接着说。” 骷髅接着说道。 “我每天都能听到大脑中传来的声音,他们会定时给我下达命令,如果不照办我就会头痛。无奈之下我只好按照他们说的办,但后来我发现自己的(shēn)体开始溃烂,而且没有丝毫痛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一度想要自杀,但每次临近死亡的时候都会被那个声音强制阻止。” 章泽问道。 “在超市和黑影男接应也是那个声音给你下达的指令吗?” “没错。” 章泽指了指素康问道。 “和他打架也是接到指令才动手的?” “嗯,我有一条铁的指令就是消灭一切阻碍我任务的人。” 章泽心想,看来提问者和绮蔓不仅开发了sg-01,还将控尸术用在了活人(shēn)上,章泽想到他们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对付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就恨得牙根痒痒。但现在不是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将问话的重点转移到骷髅的住处上。章泽问道。 “你住在梧桐巷,当时是不是只有你一人住在那里?” “不是啊。当时那里住着不少居民,但后来那里的地皮被一个公司高价收购了,每户居民都拿到了一笔可观的赔偿金,但还是有些贪得无厌的人想要更多的赔偿金,所以就在那里赖着不走,但后来就离奇失踪了。” 章泽大惊的说道。 “失踪了?你知道什么内(qing)吗?” “不知道。” 章泽略显失望的接着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住在那里?” “没来得及搬家。” “你是在那里租房住吗?” “是的。” 章泽和素康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 “看来他是因为没有搬迁被人当做钉子户了,所以才会将他打昏带走,然后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看来收购这块地皮的公司很有可能与龙跃生物科研公司有关系。” 过了好一会,章泽看着骷髅问道。 “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杀了我吧。我如今这副模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章泽对郭建跃使了个眼色,说道。 “送他上路吧。” 骷髅说了声谢谢然后平静的躺在手术台上。郭建跃抽干了骷髅的骨髓,没一会他的双眼就变得黯淡无光了。章泽问道。 “难道注(shè)了sg-01的人,不依靠内脏就可以存活吗?” 郭建跃放下手中的仪器,摇摇头说道。 “我想只要大脑存活的话,sg-01就可以维持一个**的生命。但就这具骷髅的(qing)况来看,他们的研究尚未成功。**出现的溃烂现象应该是变异细胞吞噬过量,却又没来得及同化更多的普通细胞所导致的。” 素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骂道。 “这些人就是禽兽,草菅人命的禽兽。” 章泽看了看立在角落里的那把弑神矛,要是方凡此时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章泽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的线索是朱建峰生前所住的地方和这具骷髅住的地方一样,而且那里还有一些失踪人口,我们先确定收购地皮的到底是哪家公司。” 惊魂未定的黑影男在一旁问道。 “我可以走了吗?” 章泽看了看他,说道。 “出去送死吗?现在提问者的手下肯定都在找你和你手里的牛皮纸袋。要我说,你不如就在这里躲着吧。” 黑影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想的(ting)好的,简简单单的任务,结束之后就能收到一大笔钱,结果却变得这么麻烦。章泽和素康从仓库来到前面,每人要了瓶啤酒坐在吧凳上听着舞台上的丰谷优唱歌,酒吧中原本嘈杂的声音在丰谷优上台的一刹那就安静了下来。富有磁(xing)的嗓音是最治愈的,每个顾客都如痴如醉的看着台上的丰谷优,她此时是整个酒吧的焦点。 婉璃端着一杯水站在章泽(shēn)边,她把头歪靠在章泽肩上,章泽也向他这边靠了过来。婉璃说道。 “最近辛苦了,你不要太累了。” 章泽抬起头正视着婉璃,然后将她用力的搂在怀中,深(qing)款款的在她耳边说道。 “有你在真好。” 一旁的素康看着甜甜蜜蜜的二人,说道。 “你俩有完没完,我还在旁边呢。” 不说还好,说完后章泽和婉璃旁若无人的接吻。素康放下酒瓶将外(tào)扔在了二人头上,随后就去卡座撩妹了。 昏暗的办公室内纤瘦的(shēn)影陷进了转椅中,不经意间烟灰掉在一旁,似乎砸出了天崩地裂的响声。转椅中的人看向窗外实验柜中的实验体,幽幽的说道。 “有了这些,我就有了天下。” 站在一旁的绮蔓说道。 “假如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控尸术的时候,我会不会也变成下面实验柜中的一员呢?” 话音刚落,只见转椅中的人一把将绮蔓拉向自己,绮蔓顺势坐在了那人的腿上。绮蔓(jiāo)嗔道。 “讨厌,吓我一跳。” 说罢,转椅中的人用力咬住了绮蔓的嘴唇,说道。 “乱说话的小嘴就要受到惩罚。” 绮蔓很享受这种痛并快活的快感,这时转椅中的人推开了绮蔓,接着说道。 “后面的事不能再出现任何纰漏。” “放心吧。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被他们抓起来了。” “你先出去吧。” 绮蔓走后,那人打开了电脑,看着一份名单。上面大部分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是孤儿院中无人领养的残疾孤儿。那人有节奏的敲击着键盘记下了几个人的资料,随后闭上双眼重新陷入了转椅之中。 第九十章 方凡归来 (chun)华地产公司旁有一家欧式风格的咖啡店。每次路过门前的时候都能闻到一阵烘烤咖啡豆的香气。老板是地道的巴拿马人,所以他这里最昂贵的当属瑰夏咖啡。就全球范围来看瑰夏咖啡豆的产量也是很少的,物以稀为贵自然它的(shēn)价也就水涨船高。 瑰夏咖啡是精品咖啡中的新生王者,虽已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种植,但就品质和口感来说还是当属巴拿马本地所产的为上佳。咖啡店老板是三岛的故交,由于老板的名字太长,所以三岛喜欢直呼他的家族名字,贝拉。贝拉家族在巴拿马当地可以说是咖啡大王,每年出口的咖啡中有七成都出自贝拉家的咖啡地。至于为什么这么一位咖啡大王会在中海市开店,连三岛都不知道原因。此时三岛正拿着张报纸坐在靠窗的位置,贝拉给他端了杯咖啡过来,说道。 “你的瑰夏。” “谢了。” 三岛边说边用余光瞟向(chun)华地产公司的大门,贝拉见状问道。 “你在看什么呢?也告告我。” 三岛放下用来打掩护的报纸,喝了口咖啡说道。 “没什么,你就别问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贝拉笑了笑,说道。 “神神秘秘的,咖啡记账了啊。” 三岛随口答应道。 “哦,行。” 贝拉在账本三岛那一栏上又划了一道,后面的金额处写着加1。不管三岛在这里喝了或吃了什么,价钱永远都是1元。这时三岛起(shēn)边向门口走去,边对贝拉说道。 “我走了啊。” 贝拉正在擦咖啡壶,低着头冲着三岛挥了挥手,门上的铃铛清脆的响了几声,贝拉淡淡的说道。 “咖啡豆烘焙好了。” 随即转(shēn)向后厨走去,只见后厨门上贴着一张贝拉与三岛的合影,照片中的二人满(shēn)伤痕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三岛离开后立马驾车跟着一辆从(chun)华地产公司驶出的红色轿车,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红色轿车停在了梧桐巷。三岛在距离其500米的地方也停车了。这时从红色轿车里走出一男一女,女人突然向三岛的车看了过来,三岛马上俯(shēn)低下。等了一会见没人过来,三岛遥控着微型飞行器慢慢靠近那对男女,飞行器拍下了男人和女人的长相。三岛用监听系统打算听一听这对男女在说什么。男人说道。 “这里已经暴露了,我们打算即刻动工。但这样一来,龙跃的实习生就没有住的地方了。” 女人冷哼了一声,说道。 “没有就没有吧。地方还可以再找,要不是因为那个实习生偷拍了实验室中的秘密来要挟我们,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过了一会女人接着说道。 “董事长已经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你可要记住是谁帮你的公司死灰复燃的。既然能救活你,也就能重新灭了你。” 男人马上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知道贵公司神通广大,还请您回去帮我们美言几句。” 女人缓和下语气说道。 “知道就好。一个不老实的实习生解决掉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要不是你这破地方向秃子头顶的苍蝇一般显眼的话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而且现在那些人已经拿走了朱建峰偷拍的资料。幸好公司内部有应对方案,否则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唯唯诺诺的说道。 “您放心,下次我一定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女人幽幽的说道。 “算了,你们只在收购地皮方面有点作用,至于找藏(shēn)之地这种事还是交给比你们专业一万倍的干好了。” 只见男人长出了一口气,随声附和道。 “蔓姐您高见。” “行了,把用在拍马(pi)上的功夫用在关键地方我还能保住你,否则你就自己掂量着吧。” 说罢,二人向那两幢楼走去,三岛收回飞行器,随后蹑手蹑脚的下车,躲在那幢楼房旁边的矮房房顶上,这里正好可以用望远镜看到朱建峰的家。三岛本以为他们是来查看地形的,没想到他们直接就奔朱建峰的家去了。女人上前一脚踹开了门,然后用手捂着鼻子说道。 “单(shēn)男人住的地方真恶心。” 随后她向(shēn)边的男人递了个眼色,那个男人马上开始动手找了起来。三岛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感觉很奇怪,按理说章泽和素康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了,这两人来这里又是找什么的呢?男人将屋中的窗帘全部拉住,突然挡住了在外监视的三岛的视线。三岛收好望远镜,然后悄悄来到朱建峰的家。 三岛将脱下的鞋别在腰带上,然后轻轻打开虚掩的门蹑手蹑脚的蹲着走了进去。他以为这对男女是在屋中行使苟且之事,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这时从朱建峰的卧室中传出一些杂言,三岛在地毯上向前一滚,然后迅速起(shēn)站在门口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向里面看去,只见女人从一个冷藏盒中拿出一根手指,然后将手指按在墙上的一个地方,突然墙上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四边形,紧接着那个四边形从墙上伸了出来,变成了一个抽屉。女人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门卡,三岛放出微型飞行器,它如一只瓢虫般钻进了门缝,只见女人手上的门卡正是朱建峰的门卡,但看起来像是一张备用卡。女人从包中拿出一个手持扫描仪,对着那张卡扫描了一下后,那张卡上原有的朱建峰的信息都不见了,连他的照片都没有了。随即女人笑了笑将卡收进包中,二人马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qing),女人说道。 “幸好藏得够深才没有被那些笨蛋发现,否则基地就危险了。” “蔓姐说的是,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用我教你吗?” 男人马上点点头说道。 “明白,明白。” 随即男人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 “马上安排爆破队,将这里夷为平地。” 女人突然说道。 “老赵,记得把地下的东西收拾好。” “明白,明白。” 老赵接着对电话中的人说道。 “那这样吧。将爆破时间安排在明天上午十点,你告诉负责爆破的人,如果迟到的话就别想拿到钱。” 老赵挂断电话后像条哈巴狗似的对女人说道。 “蔓姐,都安排好了,您看?” “走吧,我也饿了。” 三岛见他们要走,立即先他们一步动(shēn),快速回到车上,转动钥匙,发动引擎,一溜烟的向(chun)味酒吧驶去。回到(chun)味后章泽等人都在实验室等着三岛的消息,三岛将飞行器记录下的东西递给郭建跃,众人看完后,章泽说道。 “看来他们将梧桐巷的那两幢房子当成了实习生的宿舍,而且住在那里的人一直都在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的监视之下。素康你去查查这家(chun)华地产公司。” 三岛问道。 “那个女人就是绮蔓? 章泽点了点头,三岛接着说道。 “那个女人说让老赵处理好地下的东西,难道在那两幢楼房下面还埋着什么东西?” “很有可能。今晚得在他们之前挖出地下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素康拿着一些资料递给章泽,上面是(chun)华地产公司的资料,女人口中的老赵就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赵(chun)华。原本濒临倒闭的公司竟然在短短的一周内找到了上亿的资金,而这笔钱的投资者就是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章泽想了想说道。 “就算投资者是龙跃生物科研公司,那他们的钱是从哪来的呢?龙跃成立还不到半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这时一旁的卓曼,淡淡的说道。 “你忘了他们的金主爸爸是谁了?” 章泽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说道。 “刘毅,而且绮蔓还说让继续寻找以一个藏(shēn)地点。” 章泽犹豫片刻,想对卓曼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卓曼看出了章泽的心思,问道。 “想说什么就说吧。” 章泽立马就坡下驴的说道。 “你看能不能从刘毅那里问出什么消息。” “你想知道什么呀?” “最好是能知道他们下一步打算将实习生宿舍安排在什么地方。” “我去试试吧。” 深夜时分,章泽和三岛拿着工具来到梧桐巷这两幢楼房处,三岛将上次寻找青绝珠的遁地者带来了,他在控制器上输入了一条指令,紧接着遁地者就钻入地下,没一会遁地者在地面上挖出了一口大坑,章泽和三岛向坑中望了望,两人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坑中除了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章泽带上口罩走进坑中,但腐烂的臭气却像会穿墙的魔术师一般穿过口罩钻进了章泽的肺中。章泽和三岛强忍着恶臭将尸体从坑中抬了出来,章泽说道。 “我猜这就是那些不肯搬走的钉子户,他们没有被提问者抓走当试验品,而是被埋在了这里。” “他们不是喜欢制造怪物嘛,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舍弃了这些尸体呢?” “可能他们无法驾驭sg-01。” 突然从坑外传来一阵鼓掌声,章泽和三岛向上看去,四周立刻亮起了耀眼的灯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幽幽的说道。 “没错,他们都是被sg-01所淘汰的垃圾。这么伟大的发明怎么可以毁在这些垃圾的(shēn)体中。” 章泽看了看说话的人,说道。 “绮蔓。” “小帅哥,好久不见啊。” “真的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绮蔓傲慢的笑了起来,说道。 “你在我的地盘见到我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倒是在这里见到你们才是我的意外收获。” 绮蔓的手下拿着枪慢慢靠近章泽和三岛,他们用手铐和脚镣将二人反锁起来,然后用u型铁箍将二人固定在了坑中。绮蔓说道。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里,那就在这里陪着这些垃圾长眠好了。” 章泽突然大声骂道。 “你个疯婆娘,你不会以为这东西就能控制住我们吧?” “我当然不会那么天真。” 说罢,绮蔓对空中打了个响指,之前的那些手下连忙撤离,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台吊着集装箱的吊车。刹那间集装箱上四根钢索突然松开,一声巨响后落地的集装箱被摔得有些变形了,紧接着从里面出来了数只怪物。他们发着瘆人的嚎叫声并向章泽和三岛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绮蔓说道。 “这些是残次品,但对付此时的你们绝对是绰绰有余了。好好享受吧。” 三岛看着那些形状怪异满(shēn)恶臭的拼接尸体,对章泽说道。 “这些疯子都做了些什么?” 章泽淡淡的说道。 “要是能从这出去,我就都告诉你。” 突然那些怪物像疯了一般向他们冲来,章泽突然发动青蛇之力,手中伸出长长的獠牙。就在獠牙即将砍断那些u型铁的时候,那些怪物如千斤重鼎般压在了章泽和三岛(shēn)上,章泽顿时感觉(shēn)体中的内脏快要被压得爆裂,一口鲜血吐到了怪物(shēn)上。那些怪物遇到鲜血后变得更加狂暴,开始七拳八脚的打向二人。他们除了忍受外别无他法,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破空的声音,只见空气中数道红光闪烁。顷刻间章泽和三岛(shēn)上的怪物变成了稀碎的尸块。再次闪烁的红光砍断了他们(shēn)上的手铐和脚镣,章泽再次伸出獠牙斩断了厚重的u型铁箍。章泽看着眼前熟悉的(shēn)影喊道。 “老方。” 方凡回头说道。 “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来了?” “过会再说。” 说罢,方凡握着洛刃冲向了绮蔓。原本以为绮蔓肯定会慌不择路,但没想到她此时竟出乎意料的淡定,洛刃像一根尖刺般刺进了绮蔓的(shēn)体,绮蔓幽幽的说道。 “方凡,我终于等到你了。” 正当方凡准备抽出洛刃时,却发现绮蔓的(shēn)体如同沼泽般正用力将洛刃吸附着。绮蔓说道。 “你是我的,我绝对不让你逃出我的手心。” 说罢,只见绮蔓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裂缝,随即从裂缝中伸出一双手将绮蔓的脸左右撕开,那道裂缝从脸一直延伸至她的上半(shēn)。这下方凡知道自己为什么拔不出洛刃了,只见绮蔓(shēn)体中有一双手正紧紧握着洛刃。方凡立即转动刀(shēn),此时刀刃冲上,方凡猛地向上提拉,洛刃的红光将那双手砍成了两半。方凡甩掉刀刃上腥臭的血,向后连跳几步,这时绮蔓的(shēn)体像个气球一样,越来越涨,越来越涨。这时一阵幽幽的声音从她撕裂的嘴中传了出来。 “方凡,你毕将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 说罢,绮蔓的(shēn)体突然爆炸了,腥臭的鲜血溅的四处都是。绮蔓的那些手下如同受惊的苍蝇般四下逃窜了,章泽马上联络警局,说这里发现了大量尸体。没一会警车就来了,章泽对警察说明了(qing)况,并回警局做了口供,但他只字未提绮蔓的事。 几天后,由于梧桐巷里这两幢楼周边发现大量尸体的事被曝光,经过一番查证是(chun)华地产公司在购买地皮后才出现的尸体,于是(chun)华地产公司被查封了。负责人赵(chun)华以涉嫌谋杀罪被依法拘留,等待下一步的处理。 (yin)霾的天空中积了厚厚的云层,乌鸦站在电线上发出委婉凄凉的叫声,带着墨镜的保镖围着刘毅的宅邸来回走动。没一会雨珠如同黄豆般从(yin)沉寂寥的天空中倾泻而下,空气中穿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刘毅的书房,对面而坐的卓曼正面无表(qing)的看着他。刘毅将一张纸递到卓曼面前,说道。 “小曼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卓曼看了看那张纸条,上面又是一串天文数字,卓曼轻蔑的笑了笑,说道。 “刘叔叔,我敬您是我父亲的好友,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曾伸出援手。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您会用钱来让我闭嘴。” 刘毅叹口气说道。 “我丝毫没有用钱让你闭嘴的意思,这笔钱你要也好不要也好,我都希望你能过得幸福。搞垮卓式集团是我对不起你们卓家,但我决不能再看着你陷入危险之中,你们是斗不过那些人的。我不管你那些朋友怎么做,但我决不(yun)许你也参与其中。” 卓曼并未对刘毅此番意味深长的话而动容,正当她准备转(shēn)离开时,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跑了进来,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爷爷,我饿了。” 刘毅抱起小姑娘宠溺的说道。 “再等一会,我们就去吃饭啊。” 卓曼看着亲密无间的祖孙俩,说道。 “刘叔叔,如果您以后还想让您的孙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回忆的话,你就不用将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告诉我。” 刘毅放下孙女说道。 “乖,去找五妈陪你玩啊。”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刘毅接着说道。 “小曼,我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儿子、儿媳都死了,我现在只剩下这么个孙女。当然还有你,如果你肯回到之前那样的生活的话。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能让你去冒险。” 卓曼有些激动的说道。 “难道以您的实力还会惧怕一个区区的龙跃生物科研公司吗?” 雨势越来越大,玻璃被冲锋陷阵的雨滴砸的响声连连,闪电再次划破天空,刘毅沉吟半晌说道。 “我之前也和你的想法一样,但后来我见识到他们的实力后,我就觉得我老了,时代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凭借蛮力过活的时代了,他们所掌握的说是技术也好,说是道术也罢,都是我所无法匹敌的。” “那呢?难道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吗?” “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群不懂事的娃娃。” 卓曼彻底心灰意冷,于是冷冷的说道。 “我明白了,那叔叔您保重(shēn)体。” 卓曼离开了刘毅的宅邸,他透过二楼书房的窗户看着雨中离去的卓曼,眼角泛起一丝泪光。卓曼回到(chun)味酒吧时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她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的颤抖着。丰谷优连忙取出一条毯子给卓曼围在(shēn)上,卓曼用呆呆的眼神看着正给她擦头发的丰谷优,突然卓曼一头扎进丰谷优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卓曼的哭声盖过了屋外惊天动地的雷声。方凡、章泽等人闻声从仓库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都不知所措,正当方凡准备上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章泽拦住了。方凡只能站在原地听着卓曼撕心裂肺的嚎哭,卓曼现在所经历的,方凡也有部分责任。他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安慰这个无辜而善良,却又被命运百般捉弄的人,如果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来抚平那将会是世间最幸运的事。月涵在一旁紧紧攥着方凡的手,当她与方凡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一时透不过气来,不知是因为这刺破心肺的哭声,还是因为屋外越发猖獗的暴雨。 第九十一章 偷梁换柱 一夜的暴雨浇透了整个中海市,前不久刚刚回暖的气温又变得寒骨三分。凌晨时分,看守所的门卫正在岗亭中打着哈欠,站了一整晚的岗全(shēn)酸痛,他此时很期望能赶紧下班去吃一碗(rè)乎乎的馄饨,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正当门卫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门口。门卫上前慵懒的问道。 “干什么的?” 司机从口袋中拿出一张证件递给门卫,随即笑了笑说道。 “我们是来接人的。” “龙跃生物科研公司?你们来接谁?” 这时后排座上传来一个声音,说道。 “别和他废话了。” 说罢,那人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岗亭的值班电话响了,门卫进去拿起电话,态度马上180度大转弯,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的说道。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这就放行。” 说罢,门卫跑出来满脸堆笑的将证件还给司机,黑色商务车开了进去,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见那个门卫冲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吐沫,大嘴一闭一合的似乎是在抱怨着这个世界的不公与自己内心的无奈。司机笑了笑说道。 “蔓姐,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也许也会那样。和人(xing)无关,只和口袋中的钞票有关。” 司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 “蔓姐到了。” 绮蔓下了车,吩咐司机在原地等着,她向看守所所长办公室走去。所长万斌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见到绮蔓马上伸手迎了过去,说道。 “不想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您见谅。” 绮蔓摘下墨镜同万斌握握手,笑着说道。 “万所长太客气了,我这次来是有点事要麻烦您。” 万斌将绮蔓让进办公室,沏了杯上好的白茶放在绮蔓面前,绮蔓闻了闻茶香便知这茶叶的价钱不菲。万斌说道。 “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的抗癌药物为本市乃至全国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如果能为贵公司尽一点绵薄之力那是万某的荣幸,但不知您此次起来有什么事呢?” 绮蔓对万斌这种奴才般的嘴脸早已见怪不怪了,也正是有了这种人,才有了罪恶存活的空间。绮蔓冷笑一下说道。 “万所长太过奖了。您如此诚恳,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此次来我打算带走前些天被关押进来的赵(chun)华。” 万斌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说道。 “这人是梧桐巷案的嫌疑人,还不能放啊。” 绮蔓拿下嘴唇上的女士香烟,鲜红的唇印印在了过滤嘴上,随后幽幽的说道。 “我当然不能让您为难,也不会让您白忙活一场。” 绮蔓给楼下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说道。 “带他上来。” 没一会司机带着一个男人走进了万斌的办公室,当司机摘下男人头上的黑色布(tào)时,万斌顿时傻眼了,说道。 “这不是赵(chun)华吗?” 绮蔓笑了笑,说道。 “这就是我给您准备的万全之策。我用这个人和牢中的赵(chun)华替换一下,您这里既不会出现任何纰漏,也解决了我的问题,您意下如何?” 万斌满脸愁容的考虑着,这时绮蔓从包中拿出一个制作精密的盒子,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从里面钻出一阵彻骨的寒气。绮蔓将盒子递到万斌眼前说道。 “这是目前全世界最稀有的抗癌药物,每支价值10万欧元。只要您点点头,这两支就是您的了。” 万斌忽然眼前一亮,又立即故作镇定的站起(shēn)背对着绮蔓淡淡的说道。 “即在公门内,必定好修行,与人方便也是积德行善嘛。” 绮蔓轻蔑的笑了笑说道。 “万所长英明。” 万斌打电话调离了看守赵(chun)华的人,然后亲自带着绮蔓等人来到关押赵(chun)华的地方,说道。 “你们自便,我就当不知道。” 说罢,万斌走了出去在外面等着。司机拿着钥匙打开牢门,短短几天的关押,赵(chun)华此时竟瘦得有些脱相了。他如同看见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活菩萨一般看着绮蔓,赵(chun)华一股脑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司机打开门后,冷冷的说道。 “闭嘴,再废话就宰了你。” 赵(chun)华乖乖的闭上嘴站在一旁。司机将另一个和赵(chun)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推进了牢房,真的赵(chun)华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时绮蔓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真的赵(chun)华才没有惊讶的叫出声来。一切都处理好后,绮蔓说道。 “狼仔,你带着赵(chun)华在外面等我。” 狼仔和赵(chun)华走后,绮蔓走进牢房将假的赵(chun)华的外(tào)脱掉,然后扯下了他后背上的黄纸符咒,又念了一道咒语。只见那个假的赵(chun)华立即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绮蔓(yin)冷的笑了笑走出了牢房。当来到门口时正好看见万斌将嘴边的烟蒂扔在脚边,然后抬脚使劲将烟蒂碾灭了。绮蔓对着司机狼仔使了个眼色,狼仔就带着赵(chun)华上了黑色的商务车。绮蔓对万斌说道。 “这么早就打扰万所长,真是多有得罪了。” “哪的话,能帮贵公司排忧解难也是我万某的荣幸。” 这时万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有人发消息给万斌。绮蔓示意他看一看,万斌拿起手机一看突然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这是...” “你不要见怪,我这人办事一向谨慎,但这绝非恐吓或威胁,只求您能对赵(chun)华的事保密,告辞。” 万斌看着手机上自己的那些受贿证据,又看了看绮蔓离去的背影,恶狠狠的说道。 “臭婊子。” 绮蔓回到商务车上,狼仔问道。 “蔓姐,这家伙怎么处理?” 绮蔓看了看此时依旧惊慌失措的赵(chun)华说道。 “带他去见董事长。” 赵(chun)华突然惊恐的说道。 “不要啊。我还不想死。” 绮蔓冷冷笑道。 “放心,你为公司付出这么多,怎么舍得杀你呢。” 黑色商务车走出看守所的大门,远处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绮蔓放下车窗呼吸着凌晨时分田间最新鲜的空气,幽幽的说道。 “好舒服。” 太阳脱离了地平线的掌控,慢慢爬上天空,耀眼的光芒照耀着中海市模糊的大地。正义在暴雨过后的(yin)寒之中慢慢苏醒,罪恶即将隐蔽(shēn)形。 卓曼昨晚在丰谷优的怀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此时她看着(shēn)边还在发出轻鼾的丰谷优,不由得向她(shēn)边靠了靠,小心的钻进了丰谷优的臂弯。这里还像昨晚一样温暖,也像昨晚一样安全。丰谷优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睁眼着卓曼,边打哈欠边说道。 “醒了啊。睡得好吗?” 卓曼微微的点点头,然后将脸又埋进了丰谷优的臂弯,小声问道。 “我昨晚是不是很丢人啊?” 丰谷优拍了拍卓曼的后背说道。 “没什么,谁都需要发泄嘛,我觉得你昨晚大哭的样子很帅。” “他们都看见了?” 丰谷优说道。 “你放心,谁要敢说三道四的我就帮你打他们的(pi)股。” 卓曼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丰谷优看着卓曼似乎痊愈的样子也开心的笑了起来。二人起(chuáng)收拾了一下,决定出去吃些早饭。刚一开门就传来一阵早饭特有的清新的香气。丰谷优和卓曼好奇的向后厨看去,只见月涵和婉璃正在里面忙活着,桌上已经摆了几样已经做好的早点。这时方凡拿着卓曼最(ài)吃的蛋糕站在门口,他和卓曼对视一眼后章泽连忙向前推了方凡一把,自己也向前走了一步,方凡说道。 “我们一大早就去你最喜欢的那家店排队了,这是刚出炉的蛋糕。” 章泽紧接着说道。 “就是你最(ài)吃的那个口味。” 卓曼淡淡的说了声谢谢,这时月涵和婉璃从后厨走了出来,说道。 “卓曼,快坐下吃早饭。” 月涵解下围裙之后,走到卓曼(shēn)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在她耳边说道。 “谢谢你,我回来了。” 卓曼忽然鼻子酸了一下,月涵拉着卓曼让她坐在自己(shēn)边。这时三岛和郭建跃还有素康也起来了,他们看着丰盛的早餐一直在流口水,众人纷纷落座后,只有方凡和章泽还站在一旁,卓曼看了看站着的二人问道。 “你们不吃吗?” 章泽刚准备开口,婉璃强硬的说道。 “今天没有他俩的饭,我们吃。没心没肺的人还吃什么饭,吃进去了也是浪费。” 方凡和章泽难为(qing)的笑了笑,说道。 “你们吃,你们吃。” 卓曼见状只好打圆场,说道。 “我已经没事了,一起来吃吧。” 婉璃咳嗽了一声,说道。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谢谢卓曼的宽容大量。” 章泽连忙上前道谢,说道。 “都是我不好让你去找刘毅,结果惹得你...” 章泽还没说完,婉璃就骂道。 “你是不是还想饿着啊?” 章泽马上乖乖闭上了嘴,方凡走到卓曼(shēn)边郑重其事的说道。 “卓曼,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卓曼摇摇头说道。 “要是我,我也会那样做的。” 说完后卓曼看向月涵,两人相视一笑。卓曼喝了口牛(nǎi),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说道。 “我昨晚...” 突然婉璃又抢话说道。 “昨晚怎么了?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所有人心领神会的随声附和道。 “对对对,什么都不知道。” 卓曼感激的看着婉璃,不把伤口重新扯开是对伤者最大的仁慈。婉璃看着卓曼一直盯着自己,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紧张的说道。 “怎么了?我是不是长皱纹了?” 卓曼被婉璃逗笑了,边笑边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赶紧吃饭吧。” 卓曼虽然受了难以弥补的伤害,但幸好有这样一群人还在温柔耐心的为她疗伤,她此时心中所缺少的那部分好像又被炙(rè)的友(qing)填满了。 几天后赵(chun)华在看守所死亡的消息被报道了出来,方凡已经预料到提问者会为了保全自己而杀人灭口,却没想到他们会在看守所动手,方凡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方凡和章泽来到看守所,找到万斌。万斌此时正在翻看武侠,见到进来的二人问道。 “你们是谁?” 方凡和章泽将证件拿给万斌看,万斌说道。 “原来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吗?” 方凡看了看万斌手中的,说道。 “万所长(ri)理万机,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我们想看一看赵(chun)华的尸体。” 万斌心中咯噔一下,略显慌张的说道。 “尸体已经处理了。” 方凡咄咄(bi)人的说道。 “那我们想看一看当天的监控录像。” 万斌突然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喊道。 “这里是看守所,不是你们刑警的办案现场,难道你们还怀疑我偷换尸体不成?” 方凡冷笑一下,说道。 “万所长不要动气,是我考虑不周,打扰了。” 方凡转(shēn)离开了万斌的办公室,章泽一脸懵(bi)的跟在后面,问道。 “这就走了?” “我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啊?” “你没看见刚刚万斌的表(qing)吗?而且他也说了尸体被偷换了,但我猜被偷换的不是尸体而是赵(chun)华。万斌太不适合撒谎了。” “那你的意思是赵(chun)华还活着?” “没错,如果赵(chun)华还活着的话,提问者肯定还会让他来买卖地皮,建造藏(shēn)之处。让素康多留意最近新成立的地产公司。” 章泽马上给素康打电话。方凡则拨通了三岛的电话,说道。 “三岛,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还没有,但他们最近的训练量似乎加大了不少,看来是有什么任务。” “好的,我知道了。你还要盯死他们。” “明白。” 全都安排好后,章泽问道。 “我们下一步干什么啊?” 方凡淡淡的说道。 “我们去见一位老朋友。” 方凡和章泽来到假(ri)酒店,只见顾生正在和前台的服务员打(qing)骂俏的聊着天,章泽慢慢靠近顾生后背然后用力一拍,顾生差点吓得跳起来,正准备回头大骂却看见了方凡和章泽,然后客气的说道。 “哪阵香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别废话,找个地方聊几句。” 顾生带着方凡和章泽来到一间工作人员休息室,三人对面而坐,方凡问道。 “鬣狗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 “那你现在还和他们有什么来往吗?” 顾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 方凡看着顾生的模样,笑了笑说道。 “是真的没有还是在极力撇清自己啊?” 话音刚落,章泽就用机械臂抓住了顾生的肩膀,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肩膀处传遍了全(shēn)。顾生痛苦的说道。 “真的,真没有。自从鬣狗死后,清道夫变成了一个女人在掌权,原来的大部分人都离开了。”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太专横了嘛,根本不听别人的意见,就靠自己一个人的意思胡来,以至于清道夫得罪了不少原来道上的朋友,现在清道夫就像个摇摇(yu)坠的破瓷碗。” 方凡示意章泽松手,点了支烟递给顾生,接着问道。 “你能不能帮我找到鬣狗生前的亲信,当然他只是鬣狗的亲信。” 顾生吸了口烟,揉了揉肩膀说道。 “哪那么好找啊。你以为他们会在大街上闲逛吗?” 方凡略显生气的靠在椅背上,章泽将机械臂重新按在顾生肩上,顾生马上连连喊道。 “行行行,我能找到,能找到。” “这不就行了,干嘛那么多事。” 说完后,方凡和章泽就离开了假(ri)酒店,顾生满脸愁容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几天后,顾生告诉方凡说已经按他的要求找到了鬣狗生前的亲信,方凡和章泽连忙赶往顾生说的地方。在去的路上,章泽说道。 “老方,你说是不是我们寻找的方向错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为什么我们这么纠结他们的实习生宿舍呢?为什么不直接找他们的基地呢?” “那你之前为什么让卓曼去问刘毅下一个实习生宿舍的位置的事呢?” “因为我觉得那里有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在哪。” 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记不记得当绮蔓从朱建峰家里拿到他的门卡时说了什么?” “她说幸好藏得够深,如果被他们拿到门卡后基地就危险了。” “龙跃生物科研公司之所以将实习生秘密安排起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们基地的位置不被泄露出去,我们要找到下一个实习生宿舍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尽快拿到门卡,这样才能进入基地。 况且他们的基地的位置肯定不容易找到,与其像眉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不如先顺着实习生宿舍这条线索查下去。而且绮蔓让找实习生宿舍新的地址,可见实习生宿舍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也对,看来实习生宿舍也藏着不少秘密。” “依我看那些实习生只是对外的称呼,他们真正的(shēn)份恐怕没那么简单。” 没一会二人就到了顾生所说的地方,这里是一幢二层小洋楼,满墙的爬山虎将窗户围挡的密密麻麻。方凡和章泽站在门口刚要敲门的时候,面前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这时从玄关处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请进。” 第九十二章 寻找锯齿徽章 方凡和章泽谨慎的通过玄关,来到客厅处。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感觉真的很诡异,角落里突然传出一阵温婉轻柔的乐曲,但仔细听其中好像包含着一种(yin)森的恐怖感。它率先钻进听者的心底,然后随着血液的飞速运转,最后搅着汗液通过汗腺排出体外,附着于皮肤表层,一阵风吹过顿时全(shēn)颤栗。章泽小声说道。 “老方,这地方怎么稀奇古怪的?” 在幽暗(yin)森的环境下会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对未知环境的猜疑会不停惧怕幻想中的恐怖,全(shēn)肌(rou)紧张,呼吸急促。方凡看着抓着自己衣角不停颤抖的章泽说道。 “你好歹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至于怕成这样吗?” “你快拉到吧。哪次不是赶鸭子上架。”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行了,像个爷们点。” 说着方凡甩开章泽的手,并在(pi)股上踢了他一下,于是接着说道。 “给顾生打电话。” 章泽拨通顾生的电话,响了好长时间都没人接。这时方凡突然听到木地板下面有震动的响声,二人对视一下,章泽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地板下的震动声也停止了。章泽又拨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等待接线的嘟嘟声,地板下的震动声再次袭来。章泽指了指地板说道。 “不会这么巧吧?” “找个东西把地板撬开。” 章泽看了看四周,随后从壁炉旁拿到一个笼火用的尖头铁棍。章泽用力将铁棍扎入地板中,然后一点点将木地板撬了起来。章泽的手机一直保持着通话状态,打开地板的一刹那从里面传出一阵微弱的光亮。方凡拿着手电向里面照了照,发现除了一部手机外什么都没有。章泽见状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就是部手机,装神弄鬼的吓我一跳。还以为下面藏着顾生的尸体呢。” 突然顾生的手机在方凡手中又一次震动起来,方凡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得一惊,险些把手机扔了出去。二人看着屏幕上既没有显示来电人的名字,也没有显示来电地址。方凡按下接听键,说道。 “喂,你找谁?” “是你们来找我,而不是我找你。” 方凡突然听出这个人的声音和刚刚说请进的声音一模一样。方凡沉了沉说道。 “顾生呢?” “他和我在一起,你们来阁楼就能找到我们。” “你这样装神弄鬼的有意思吗?” “主导权在我手中,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完后对方立马就挂断了电话,突然客厅里传来清脆的响声,章泽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发现地上放着一枚手掌大小的徽章,方凡看了看说道。 “看来想去阁楼并没有那么容易。” 章泽满脸愁容的吐槽道。 “这是要玩密室逃脱吗?” 这幢洋楼在构造上和普通的二层洋楼不太一样,一层和二层都是普通的木屋,中间靠一段坚固的楼梯相连,从外观来看去这幢洋楼就像一个站立的哑铃。方凡猜测对方口中的阁楼就在最上面的木屋之中,二人顺着楼梯向上走,章泽抱怨道。 “这个死顾生,等我见到他非捏死他不可。” 这时方凡面前出现了一扇铁门,方凡立即停住了脚步,章泽没注意到直接撞在了方凡的后腰上,章泽抬头看见方凡停止了,就问道。 “老方,怎么不走了?” 方凡指了指面前的铁门说道。 “我也想走,但我也不会穿墙术啊。” 说罢方凡在门上摸来摸去也没摸到门把手,随后他用手电照了照,发现门上有一个凹槽,方凡说道。 “把刚才的徽章给我。” 章泽将徽章递了过去,方凡拿着徽章在凹槽中比对了一下,发现左边的边缘和凹槽吻合,但右边的锯齿边缘就无法吻合,当方凡拿着徽章放入凹槽的时候发现这个徽章只是一半,另一半还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中。方凡叹口气说道。 “不行,这只是一半,还差另一半。” 说罢,章泽就下了楼梯,他拿着手电在客厅里照来照去,忽然发现墙上有一个开关,章泽正准备上前按下开关时,方凡喊道。 “别动。” 章泽诧异的停下了,问道。 “怎么了?” 方凡顺着章泽背上的红点看去,只见从壁炉旁的墙上(shè)出一道红色的镭(shè)光线,依据它的走向可以看出它所投(shè)的位置就是墙上的开关。方凡看下楼梯的四周,发现就在二人刚刚经过的楼梯口处有一个喷口,方凡用手摸了摸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突然二目圆睁的说道。 “火油。” 章泽诧异的问道。 “什么火油?” 方凡没说话,连忙跳下楼梯,跑到壁炉旁边查看起来。只见发出镭(shè)光的小洞旁边有一块电子控制板,控制板上有一个水平仪,一半红色一半绿色,方凡说道。 “章泽,你蹲下。” 章泽闻声蹲下(shēn)子,只见那道镭(shè)光又(shè)到了开关上,这时控制板上的水平仪开始向红色的一方偏转,方凡接着说道。 “章泽,你站起来。” 章泽再次起(shēn)将镭(shè)光挡住了,这时控制板上的水平仪的指针又回到了中间的位置。方凡对着章泽说道。 “你坚持一会。” 章泽闻声换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问道。 “老方,你发现什么了?” “我正在想办法不让你变成烤(ru)猪。” 方凡用随(shēn)携带的瑞士军刀撬开了控制板,发现里面有两根线连接着旁边的镭(shè)器。方凡把手电叼在嘴里,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指挑起其中的一根看了看,这根是控制水平仪偏向绿色区域的,那另一根肯定就是控制水平仪偏向红色区域的。但方凡也不敢百分之百的有把握,于是喊道。 “章泽,我喊到三时你就向旁边的屋子跑,知道吗?” 章泽顿了顿,大声问道。 “是三,还是三十?” 方凡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小子诚心找茬是吧?” “我这不是缓和一下嘛,我估计你那现在(ting)紧张的。” “行了,别废话了,听我指令。” 方凡掰出瑞士军刀上的小钳子,准备将两股电线一起剪断,他口中喊道。 “一、二、三。” 声手同行,当方凡喊下三的时候手中剪断了电线,章泽也跑到了旁边的房间中,剪断电线的同时方凡看向了控制板,镭(shè)光依然亮着,但水平仪已经不动了。方凡长出口气,说道。 “好了,没事了。” 章泽从旁边的房间内向方凡走来,边走边说。 “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啊?” 就在这时方凡突然听见了滴滴的响声,他看着章泽大喊。 “不好。” 紧接着就在章泽(shēn)边突然爆炸了,章泽被震飞出去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方凡赶忙过去扶着章泽,问道。 “你怎么样?” 章泽双眼迷离的看着方凡,但只见方凡嘴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章泽含糊不清的问道。 “你怎么嘴动,不出声啊?” 方凡见章泽还能说话,就先将他暂时安顿在一旁。随后方凡去刚刚爆炸的地方查看(qing)况,原来地板下还有一股电线,它连接着楼梯口处的炸弹。方凡顿时一(shēn)冷汗,没想到这是个双重机关,不仅有头顶的喷火陷阱,还有脚下的炸弹。方凡拨弄开爆炸后的灰烬,发现在里面有个金属盒子,盒盖上有一团黑色的污迹肯定是刚刚爆炸留下的。方凡找了根木棍清理干净盒子周围的土,然后将盒子取了出来。 一个正方体的铁盒,在刚刚的爆炸中安然无恙可见它的坚固程度,盒子其中的三面分别是红、黄、绿三种颜色,每种颜色的面上都有一个钥匙孔,看来要打开这个盒子必须用三把钥匙分别打开这三把锁才行。可钥匙又在什么地方呢?这时章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方凡说道。 “你怎么样?” “好多了,我现在左腿火辣辣的疼,我得找点水洗一洗。” 说罢,章泽走向最里面的卫生间。方凡又看了看那个铁盒,它很像是市面上卖的那种机关盒的改良版,正当方凡查看盒子的时候,顾生的电话突然响了,方凡接起电话听对方说道。 “钥匙就在客厅里。” 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方凡愤怒的对着电话大声喊着‘喂’,而对方早已变成了忙音。章泽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说道。 “卫生间没有水,我去车上拿点。” 章泽打开门摇摇晃晃的向车走去,突然章泽大喊道。 “老方,你快来。” 方凡闻声跑了出去,问道。 “怎么了?” 章泽指了指之前停车的地方说道。 “车,不见了。”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章泽捂着头骂道。 “等我找到顾生,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好了,我们先回客厅找到那三把钥匙。” 章泽用青蛇之力为自己疗伤,方凡在客厅来回踱步,观察着四周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最终他的注意力被客厅正当中墙上挂着一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油画所吸引。这幅油画是17世纪荷兰画家约翰内斯维米尔的代表作品,别称为北方的蒙娜丽莎。该画描绘了一位(shēn)穿棕色衣服,头戴黄蓝相间头巾的少女,回眸侧脸突出了她明媚如波的眸子,气质超凡出众,(yu)言又止的神态栩栩如生,看似带有一丝含蓄的惆怅。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考虑起来,这个变态设计了这么隐蔽的机关,而且周围的景物要多灰暗就有多灰暗。但在客厅中间却挂着如此清新的一副油画,显得和周围的景物格格不入。方凡眼珠一转自言自语道。 “这幅油画肯定有问题。” 方凡又走近些,站在旁边的凳子上仔细观察着油画周围的细节。橡木的相框还散发着别样的香气,方凡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发现在相框的四周有一些小圆孔,他扶着墙打算再凑近一点看看时,突然他的手按下了墙上的机关,只见墙上陷进去一块正方形的形状。机关触发的一刹那,突然从画框上的那些小圆孔中喷出了白色的气体,方凡猛地向后一躲,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方凡揉了揉被摔疼的后腰,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他再看向那副油画时,画框已经不再喷出白色气体,并且油画翻转了过去,方凡扶起凳子站了上去,他发现这幅油画背后居然是一副被打乱的电路拼图,看上去繁乱复杂,但只要将拼图还原肯定就会解开这个谜题。由于之前的教训方凡这次更加谨慎的研究这个机关,他可不想再因为解开一个机关的同时而触发了另一个机关。 章泽深吸一口气站起(shēn)来,刚刚那种难受的感觉(dàng)然无存。他看着凳子上的方凡说道。 “老方,你又发现什么了?” 方凡闻声回头看着章泽说道。 “你过来吧,站在我(shēn)边。我怕一会再触发什么机关又把你伤到了。” 章泽吐槽道。 “要是再伤了我,我就认为你和顾生是一伙的,完全就是为了干掉我。” “别那么多废话,过来给我打手电。” “哦。” 章泽走过来接下方凡的手电,然后选了个合适的角度给方凡照亮,章泽问道。 “你说鬣狗的这个亲信会是什么人啊?怎么喜欢搞这种解密的玩意儿。” “鬣狗就靠(qing)报过活的,他手下要是没点这种懂机关会手段的人,他的(qing)报怎么藏得住啊。” “也对。我猜自从绮蔓成了清道夫的当家人之后,原来鬣狗辛辛苦苦搜刮的消息都被她卖出去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看未必,要是卖了的话早就天下大乱了。而且我觉得那些重中之重的消息可能都在这个亲信的掌控之中。” “你打算问这个亲信什么啊?” “我想知道现在绮蔓掌握了什么样的秘密和那些实习生的来历。” 这时方凡使劲拍了下墙壁,说道。 “搞定。” 就在方凡高兴的时候,那副油画又突然翻转回来,突然油画中的少女两眼放光,方凡从凳子上下来顺着光线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束光柱最后集中到了一点,落在对面墙上的一个位置,没一会那个被光束照亮的地方出现一个正方形的方块,进而翻转过来,一把黄色的钥匙从里面掉了出来。方凡拿起黄色钥匙插入铁盒黄色那面的钥匙孔中,轻轻转动一下后,黄色那面就打开了。方凡从里面取出一条玛瑙项链,项坠里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方凡将照片拿给章泽看,问道。 “你认识这个女人是谁吗?” 章泽摇摇头说道。 “从这照片泛黄的程度就能看出我和她有代沟,我怎么会知道她是谁。” “这可能是找到下一把钥匙的线索。” 方凡和章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下,这时章泽感觉(pi)股底下硌得慌,用手摸了摸,说道。 “什么玩意儿啊?” 说罢,他从沙发坐垫下拿出一本相册。真是想吃冰下雹子,兴许能从相册中找到一些线索。方凡拿过相册翻看起来,第一页上写着‘美满幸福的家庭从此开始’,再往下翻看都是些家庭成员的照片,还有不少合影。方凡一页一页的翻看,当翻倒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感觉之前好像一下翻过了两页,他仔细检查起来。他找到那两页后,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搓不开。这时一旁的章泽说道。 “你看这里好像少了张照片。” 方凡刚刚一直太在意搓不开的相册页,却忽略了在最后一页的地方缺少了一张照片,他顺着章泽指的地方看去,发现最后一页上少了一张圆形的照片。方凡打开玛瑙项链的吊坠,里面那张泛黄的照片里的女人歪着脖子含蓄的笑着,方凡又仔细看了看只见她脖子上的项链正是此时方凡手中的那天玛瑙项链。方凡取出项坠里的照片,照片背后写着12.19。这显然是个(ri)期,但不知是拍摄(ri)期还是这个女人的生(ri)。方凡将照片放进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突然啪的一声,那两页一直黏在一起的纸页自动分开了。打开之后方凡发现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写了两个字壁炉。 方凡看了看客厅一角的壁炉,他走过去蹲下(shēn)子发现壁炉中有一个三角形的把手,他用力一拉从里面掉出一个小木盒,方凡晃了晃木盒,里面发出明亮的响声。打开木盒后里面是一把绿色的钥匙。章泽走过来说道。 “没想到休息也能找到钥匙,看来我们要转运了。” “就怕是昙花一现的狗屎运。” 方凡边说边用绿色的钥匙打开铁盒上绿色的锁,这次他们从里面拿到了红色的钥匙。章泽看后双眼放光的说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们走运了。” 方凡拿起红色钥匙看了看,这把钥匙是木制的,而前两把钥匙都是铁制的。方凡将木制的红钥匙扔给章泽,说道。 “你看清再说吧。” 章泽拿着钥匙看了看,说道。 “怎么会是把木头钥匙,白高兴一场。” 这时方凡开始四处寻找着什么,章泽问道。 “老方,你在找什么啊?” “我想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和铁盒子差不多的木制机关盒,这把木制钥匙应该是打开木制机关盒的钥匙。” 章泽也一起开始寻找起来。二人在客厅中走来走去的寻找线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发现,章泽用力在熊皮地毯上跺了一脚,骂道。 “什么破玩意儿,这么费劲,干脆砸碎得了。” 说罢,章泽开始准备调节机械臂上的力量值。方凡从刚才章泽跺脚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他对章泽说道。 “你回到刚才站的位置。” “干嘛?” “别废话,让你回去就回去。” 章泽回到刚才的位置,方凡接着说道。 “再用力跺一下。” 章泽又用力跺了一下,方凡紧接着也在没有熊皮地毯的地方跺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声音不一样啊。” “废话,肯定不一样,你那边没有熊皮,我这边有熊皮。” 方凡让章泽将熊皮抬起来,就在章泽移开熊皮的一刹那,方凡看见了熊皮下面的地板上有一块金属地板,旁边都是木质地板,只有这一块是金属的。这块金属地板上还有一个可以输入数字的键盘,方凡将刚刚照片后面的1219四个数字输入进去,突然这块金属地板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木制的机关盒。章泽兴奋的说道。 “嘿,神了,你怎么就猜到一定会有个木制的机关盒的?” 方凡淡淡的说道。 “蒙的。” 章泽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将木制的红色钥匙递给方凡,方凡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铁制的红色钥匙。这样一来三把钥匙都齐了,方凡打开铁盒里面放着另一半带锯齿的徽章。章泽伸手就拿了出来,这时方凡发现徽章下面有一根很细的丝线,方凡大喊道。 “住手。” 但章泽却已经将徽章拿了出来,突然铁盒子没有颜色的那面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个倒计时秒表,上面的时间从10开始倒数着,傻子都知道在这10秒结束后会发生什么事。方凡抱起铁盒向客厅的壁炉扔出,但就在出手的一瞬间爆炸的火焰突然向方凡和章泽袭来。 第九十三章 镜子迷宫 爆炸的烈焰很快就消失不见,刚刚身陷爆炸烈焰的方凡很意外同事很庆幸自己安然无恙,当他将挡在脸前的手臂放下来时,面前出现了一层绿色的屏障将他与爆炸火焰隔离开来。章泽说道。 “老方,没事吧?” “没事,谢了。” 章泽收起青蛇之力的保护屏障说道。 “客气啥,随时待命。” 方凡将两块徽章合在一起,突然两块徽章之间的裂缝消失不见了,他回到铁门前,将完整的徽章插入凹槽,可以清晰的听到从铁门中传来开锁的声音。铁门开了一条缝隙,二人推开铁门的时候又是一惊,本以为过了铁门再爬一节楼梯就能到阁楼了。哪成想铁门后面居然是一个镜子屋,一走进去就看见了无数个自己,时间久了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方凡说道。 “小心点,在这里很容易迷路的。” “什么意思啊?” 方凡看着周围的镜子,又看了看无缝的地板,接着说道。 “这不仅是镜子屋那么简单,这里是一座镜子迷宫。地板上没有缝隙就很难通过记地板特征来识别路线,而且不管怎么走周围的镜子都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 “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困死了吗?” 方凡抽出自己的腰带一头绑在自己手上,另一头绑在章泽手上。说道。 “一定不能走散。” 章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干脆让我把这些该死的玻璃毁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嘛。” “你以为对方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要是靠蛮力就能解决的话,对方也不会辛辛苦苦搞这么间玻璃迷宫了。” “行行行,你走吧,我跟着你。” 说罢,方凡又拿出瑞士军刀,他们每经过一面镜子,就用瑞士军刀在镜子上做一个叉子的记号。两人之间靠一条腰带相连,游走在镜子之间,一时间很容易出现真假错乱的幻觉,跟在方凡身后的章泽感觉天旋地转的,他喊道。 “停停停,老方,我们休息一下吧。” 方凡闻声回头看向章泽,发现他此时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方凡问道。 “你怎么了?” 章泽捂着胸口说道。 “我有点恶心,想吐。” “你现在这模样就好像晕车一样。” 突然章泽很严肃的问道。 “你看着周围全是自己难道不晕吗?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镜中的那个才是真的自己,而此时用来寻求出路的双腿已经慢慢失去知觉,它们变得不再真实。” 方凡下意识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竟然真的没什么感觉。眼前面色惨白的章泽用静止如死水的眼神看着他,方凡看的越发入神,此时他似乎已经陷入了章泽眼中的那潭死水之中,那是一口黑色的井,不知里面有什么却异常的令人神往。突然空气中传来了打响指的声音,方凡猛地一惊,发现面前的章泽竟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笔挺的剑眉,饱满沧桑的双目,坚挺的鼻梁,干瘪开裂的嘴唇,还有下巴上黑色发黄的络腮胡,甚至连眼角的皱纹都一模一样,方凡淡淡的说道。 “我才是镜中人...我才是镜中人...我才是镜中人...” 方凡不停的重复,边说边走了过去,他看见眼前的镜子上开了一道门,门中人正向他不停的挥手。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方凡耳边炸开,紧接着就是如同卡车般的撞击,他的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方凡这才真的回过神来,旁边的章泽正用机械臂掐着方凡的胳膊,难怪会这么疼。章泽看着方凡似乎已经清醒了,于是说道。 “老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刚刚差点和这面镜子同归于尽了。” 方凡看着眼前碎裂的镜子,自己的右拳还在不停的流血,而左手正握着一块镜子碎片,他赶忙扔掉了碎片,问道。 “我刚刚干什么了?” “刚才你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了下来,我发现你脸色煞白,以为你要休息。没一会你开始看着一面镜子发呆,不管我怎么大声的叫你你都不理我。然后你对着一面镜子说你才是镜中人,说着说着你就把这面镜子打碎了,然后捡起一块碎玻璃准备自尽。这时我才用机械臂使劲的掐你,痛感的刺激可以唤醒一个陷入幻象的人嘛。” “我脸色煞白?” “对啊。” 太蹊跷了,刚刚明明是章泽脸色煞白,而且还想吐,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自己。方凡淡淡的说道。 “难道我真的陷入幻象了?” 说罢,方凡猛地抓住章泽双肩,手上的血迹顺着章泽的手臂流了下去,章泽紧张的说道。 “你干嘛?” 方凡不说话,虎目圆睁的盯着章泽。章泽被盯得有点害怕了,说道。 “大哥,有事你就说出来,你这样太吓人了。” 方凡依旧不理会章泽,还是那样死死的盯着章泽,章泽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就让他看着吧。过了一会方凡松开手,不再看章泽,随即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章泽小声问道。 “看够了?” 方凡用袖子擦了擦汗,说道。 “别废话,我们继续走。” 方凡现在很确信自己刚刚的确是陷入了幻象,他刚才抓住章泽双肩然后死命的盯着章泽,就是为了试试看能不能再次陷入那种幻象,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看来这种幻象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没想到鬣狗手下中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就在这时突然从上方掉下一面镜子,章泽将方凡向前一推。这面镜子如一口铡刀般落在二人之间,手腕上的腰带也被锋利的镜子所斩断。方凡敲打着镜子喊道。 “章泽,章泽。” 可另一边却毫无回应,方凡贴着镜子慢慢向下滑,最后靠着镜子坐在地上。方凡此时四周全是镜子,他真的被困在了一间镜子屋中。 另一边的章泽,当他将方凡推出去的时候,那面落下的镜子险些切掉自己绑着腰带的手腕,当时要不是他猛地缩手就会再多一只机械手了。他拍打着刚刚落下的这面镜子呼喊着方凡的名字,但旁边却没有任何回应,章泽骂道。 “这玩笑也开的太大了,顾生啊顾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狠。” 章泽从旁边的路口原路出去,然后右转继续前进,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喊着方凡的名字,但空荡荡的镜子迷宫中却没有任何回应。章泽伸出青蛇的獠牙,沿路在镜子上划下深深的痕迹。 方凡坐在六面镜子屋中,自己的身影在镜子中无限的折射,每一面镜子中都有一个沧桑憔悴的面容。方凡起身查看这六面镜子,他发现镜子与镜子之间没有任何缝隙,他又用手在镜子上敲敲打打,也听不到任何空洞的回声。突然方凡感觉旁边的一面镜子中好像有个东西闪过,他回头看去时只有自己无数折射的身影。方凡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当他倍感无奈的时候那种错觉再次出现。这次是身后的镜子,似乎有只手正在窸窸窣窣的敲打着镜子,但当方凡可以去寻找那个声音时,又发现什么都没有,除了镜子中无限循环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此时,章泽一路上都在用獠牙做记号,这时一种别样的感觉从獠牙传递会他的掌心,进而这种感觉传递到大脑。他看向獠牙尖部,发现在两块镜子间的一块镜子居然有了边框,之前所有的镜子都是无框的,像是一整块大镜子,但此时眼前的镜子居然有了边框。章泽上前仔细查看,发现镜子是可以旋转的,当他转动镜子的时候其他镜子的位置就会发生变化,原本被镜子挡着的路会变的畅通无阻。章泽沿着刚刚旋转镜子打开的路继续前行,没一会他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条走廊绝对可以用天旋地转来形容,走廊的四周全是镜子,两边、头顶、脚下,都是镜子。章泽看了看,随即长叹口气走了进去。 方凡此时一筹莫展,手机没有信号,呼喊章泽也没有回应,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这时那个窸窸窣窣的响声又出现了,方凡这次故意不去理会它,而是继续寻找其他线索。窸窸窣窣的响声逐渐变大了,它似乎很不喜欢别人冷落的感觉。方凡依旧沉住气的不去搭理那个声音,这时方凡突然从背后的镜子中看见自己在镜子找那个的背影转过身来,正面看着镜子外的自己,方凡吃惊的转身看去,此时他背后镜子中的背影也转过身来。方凡转着圈看着镜中的六个自己都在看着镜子外的自己,他连忙慌张的后退了几步,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镜子中的一个‘方凡’说道。 “我就是你啊。” 另一个镜子中的‘方凡’也说道。 “我也是你啊。” 最后接二连三的镜子中的‘方凡’都说道。 “我是你啊。我们都是你啊。” 方凡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大声喊道。 “不,不,你们不是,你们是幻象。对,你们是幻象。” 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方凡看着其他的‘方凡’正走出镜子慢慢靠近自己,他惊恐的喊道。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方凡紧闭双眼,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突然他的双手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猛睁双目,发现之前的自己都变了。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章泽、婉璃、卓曼、莫竹、梅姨、绮蔓,他们站在那里对方凡笑,那种阴冷的笑,笑声中似乎带着刀子一般刺入方凡的身体,方凡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精神折磨,他拿出洛刃对着眼前的人劈砍过去,顷刻间那六个人的鲜血将方凡全身染红,没有留下一点死角。这时他耳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说道。 “你何必惧怕自己的正义。” 方凡突然抱着头大叫起来,地上的尸体与血迹荡然无存,转瞬间那六个人又重新回到了镜子中。方凡跪倒在正中间,不知是眼泪还汗珠啪嗒啪嗒的掉在他的指缝中,四周鸦雀无声,方凡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就在这时六面镜子中的人全部消失不见,连同镜中方凡自己的身影也都消失不见。下一秒的时候六面镜子中出现了一只全身燃火的凤凰,它怕打着翅膀嚎啸不断。顿时玻璃屋被照的火红,方凡缓缓抬眼看着凤凰幽幽的说道。 “总会有这么一天。” 话音刚落,一团烈火从镜子中冲出来扑到方凡身上,全身着火的方凡痛苦的哀嚎着,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最后连他的瞳孔都开始起火,凶猛的烈火烧透了他的痛苦,他的自责,他的恐惧,还有他一直以来秉承的正义。 章泽刚刚在镜子走廊里又发现了有框镜子,转动之后就出现了一条通往出口的路,他的运气似乎真的不错。在出口处他看见了一个拉杆,用力一拉,所有的镜子都落入了地下。章泽看见了屋子中间躺倒在地的方凡,章泽连忙跑了过去扶起方凡问道。 “老方,你怎么样?” 方凡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章泽,他忽感全身莫名的颤栗,他逃出章泽的手臂,脚下胡乱蹬着,双手撑着身体不停的后退,嘴中颤巍巍的说道。 “你别过来,我知道错了,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我知道错了。” 章泽一脸茫然的看着方凡,他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顾生的手机响了,方凡将手机丢在一旁,章泽捡起来按下接听键。对方淡淡的说道。 “你们距离想要得到的答案只有一步之遥。” 说罢,对方挂断了电话。但以方凡现在的状态很难继续前进,章泽轻轻的走过去,蹲在方凡身边,柔声说道。 “老方,我们再先向前走一步好不好?” 方凡颤抖的躲避着章泽伸过来的手,章泽注意到他的眼中有一团尚未熄灭的烈火,烈火中有一个正在百般挣扎的人影痛苦的晃动着。章泽看着此时方凡的状态,长叹一声。 “我带你回家。” 章泽将方凡扛了起来,此时方凡像个小孩子一样在章泽的肩膀上胡乱拍打着。当二人走出洋楼时,顶层的阁楼中的两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顾生说道。 “威哥,这手活果然厉害。” 那个顾生口中的威哥,淡淡的说道。 “想摧毁一个人就要先摧毁他的内心。” “威哥英明。” “别拍马屁了,酬劳一份都不能少,知道吗?否则我让你也尝尝那种灵魂被灼烧的滋味。” 顾生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威哥手中,笑着说道。 “规矩我懂,您放心,您的酬劳都在这里面了。我就怕他们会再来找您的麻烦。” “找我?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那是,那是。” 章泽扛着方凡沿着来时的路步行向回走,不知什么时候方凡已经昏了过去,章泽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更可恨的是这荒郊野岭的连辆顺风车都没有。章泽将方凡放在路边,他翻开方凡的眼皮发现那股烈火依然在熊熊燃烧着。这时章泽问青蛇道。 “青蛇,老方这是怎么了?” 青蛇化作人形,钻出章泽的身体看了看方凡眼中的烈火说道。 “你们在那个镜子迷宫经历的事我都知道。之前方凡中幻象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心底还存着太多的恐惧与愧疚,而镜子迷宫给人的压迫感正好将其激发出来。第一次他挺了过来,但第二次当他被困在镜子屋时,所带来的冲击感才是最致命的。这或许是斩杀凤凰落下的病根。” “斩杀凤凰时他没怎么受伤啊。” “你个大傻子,我说的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的。方凡明知凤凰是绝对的正义,但他不得不杀,你忘了方凡斩杀凤凰之后变成什么样了?” 章泽突然想到方凡在斩杀凤凰之后变得意志消沉甚至一度选择了逃避,章泽想了想说道。 “我记得我之前去落云镇找他的时候,看他的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嘛。” “那只是假象,隐藏不代表解决。” “那现在怎么办啊?” “心病还得心药医。” “你就别绕圈子了,快说怎么办。” “先找封世的雪山寒冰灭了他心中的凤凰火。再这么烧下去,他就没命了。” “封世的雪山寒冰在哪啊?” “在传说中。” 章泽听罢特别想使劲踹青蛇一脚,但咬咬牙给青蛇点了根烟递到手上,然后客客气气的说道。 “你好好想想,你这么多年见多识广的,肯定知道寒冰在哪。” 青蛇深吸一口烟,然后长长的吐了出来,说道。 “北方有雪山,山中有冰洞,冰洞深处孕寒冰。” “你是说寒冰在北方的一个雪山冰洞中?” “嗯,但传说那里有数只白毛雪怪守护寒冰。” “我有你,区区几只白毛雪怪我才不怕呢。” 青蛇弹了下烟灰,说道。 “你可别小看白毛雪怪,它可不是一般的生物,传闻他们虽然体大如山,但行动异常敏捷,而且善于隐蔽。绝对是雪山的之中独一无二的霸主,人家是主场,咱们是客场,还是重视一点比较好。” 章泽点点头,又问道。 “老方还能挺多久?” 青蛇将手化作幻影伸进方凡的胸口,突然他猛地缩回了手,章泽看着青蛇被烧红的手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他体内的凤凰火现在正旺,如果不及时用雪山寒冰灭火的话,他最多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 章泽大惊失色,但转瞬就平静下来,随即将方凡扛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把你救回来。” 第九十四章 启程 郭建跃将方凡关进了冷冻仓中,但这似乎并不能对炽烈的凤凰火起到克制作用。月涵站在冷冻仓旁边,章泽走过来说道。 “别担心,我肯定将他救回来。” 月涵隔着冷冻仓抚摸了一下方凡的脸,淡淡的说道。 “他之前在外面是不是也这样看着我?” 章泽看着月涵的难过的样子,准备安慰一下。突然月涵抓着章泽的双肩,死死地盯着章泽的双眼。章泽感觉全身的血静止了,小声的说道。 “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这么突然的盯着我看啊。” 月涵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眼眶中的泪水似来回转动的泉水一般,章泽紧张的说道。 “月涵,你别这样,老方没事的。” 月涵颤抖的说道。 “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婉璃走过来在章泽后背上拍了一下,说道。 “你又把月涵惹哭了?” 章泽连忙辩解道。 “不,不是,我...” “什么不是,悄悄的。” 说罢,婉璃扶过月涵然后对章泽使了个眼色,章泽马上心领神会的离开了,婉璃柔声说道。 “放心吧,月涵。方凡没事的,章泽他们肯定有办法将他治好的。” 月涵的哭声越来越大,却无法吵醒冷冻仓中沉睡的方凡。又是那片紫色的蒿草地,方凡站在正中间看着被烈火吞噬殆尽的四周,突然烈火向他的身边聚拢而来,方凡尽量躲避着。这时空中忽降大风将他身边的大火扑灭了。劫后余生的方凡向远处看,发现凉亭中的洛森正对他招手,方凡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又搞砸了。” 洛森摆摆手,说道。 “当你斩杀凤凰的那一刻你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没有,但我知道一定会有报应。” “那你又为何将弑神矛刺入了凤凰的胸膛呢?” “我不得不那样做。” 洛森笑了笑,说道。 “为了爱?” 方凡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但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想我很难活下去。” 洛森突然仰头大笑,随即将手按在方凡的胸口处说道。 “这里虽然大火连天,险些将小溪的水都烧干。但我的确看见有那么一瞬这里不再像之前那样惨淡灰暗。放过自己,你不是圣人无法面面俱到。” 说罢,洛森用力在方凡胸口处打了一下,方凡感觉心脏在那一刻骤停,周围飘散的火花在空中驻足,树木在烈火中的哀嚎声渐行渐远,他仿佛又听到了树林间的鸟语花香,又闻到了蒿草地中飘来的泥土味,他甚至听见了小溪中的鱼儿在水中嬉戏欢悦的笑声。 方凡向后重重倒下,他看着洛森毫无寓意的笑容,像一只精灵般操控着自己的心。此时的心是平静的,这或许就是死亡的感觉,脱离尘世的感觉。方凡缓缓闭上双眼,他倒下的那一瞬间大火熄灭,紫色的蒿草地从灰烬中重新钻出枝芽,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此时月涵看着冷冻仓中的方凡眼角落泪,顿时激动的喊道。 “建跃,建跃。” 郭建跃闻声跑了出来,问道。 “怎么了?” 月涵指着方凡眼角的泪,激动的说不出话。郭建跃看后对婉璃使了个眼色,婉璃说道。 “月涵,我们回去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他们男人解决吧。” 月涵弯腰抽离身体,说道。 “他会醒的对吗?” 婉璃用力点点头,随即将月涵扶去休息了。回休息室的时候婉璃看见章泽和素康正在对着电脑说着什么,婉璃安顿好月涵后,说道。 “章泽,你过来一下。” 章泽过来问道。 “怎么了?” “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现在正在追查封世寒冰的下落,只要找到寒冰方凡就有救了。” “封世寒冰是什么?” “传说在天地混沌之时天地尚未分开,在盘古挥斧开天辟地时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中间层的地方由于温差出现了凝结的水珠,经过日积月累的年岁,变成了一块永世不化的寒冰。刚刚素康已经查到了大致位置就在秦里雪山,我们现在正在商量对策。” 婉璃突然握住章泽的机械臂说道。 “救方凡固然重要,但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更不想看见你身上的其他地方再被机械替代。” 章泽搂过婉璃,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 “我保证会很小心,很小心。如果我受一点伤的话,就被你千刀万剐。” 婉璃马上收起温柔的样子,转而对章泽严肃的说道。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 章泽嘿嘿的傻笑起来。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一遭肯定是凶多吉少,除了封世寒冰外还有更棘手的白毛雪怪。刚刚素康在网上找到了白毛雪怪的资料。白毛雪怪是一种近似猿类的物种,常年生存在雪山,以冰雪为食,却异常喜欢甜的东西。听觉和嗅觉极为灵敏,善于隐蔽且攻击速度极快,懂得利用雪山的地理优势对敌人展开攻击,最恐怖的是白毛雪怪刀枪不入。章泽对素康说道。 “你再整理一些雪怪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弱点,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你买什么啊?” “糖,最甜的糖。” 章泽叫上三岛陪自己去买糖,章泽说道。 “这次行动恐怕是凶多吉少,我...” “别说了,我跟你去。” 章泽感激的看着三岛,如果有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三岛帮忙的话,兴许会顺利很多。章泽接着说道。 “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一定要保密。” “我知道,女人有时就是很麻烦。” 章泽笑了笑转动车钥匙,向着三不管地带驶去。当车子驶进三不管地带的范围时,小厮来到二楼办公室轻轻的敲了敲门,说道。 “大姐,他们来了。” 绮蔓放下手中的药水,说道。 “他们来干什么?” “还不清楚。” “派人跟着他们。” “明白。” 小厮走后,绮蔓轻轻敲打了一下药水瓶,里面的生物突然转动了一下身体,绮蔓笑着自言自语道。 “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们上场了。” 说罢,绮蔓拿起药水瓶走向卫生间,当她拉开浴缸旁的浴帘时,只见浴缸中全是药水瓶中的生物,要是别人看见肯定会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患者看见的话恐怕会当场休克,而绮蔓却像看自己孩子般满眼柔情的看着浴缸中的生物,随即露出了骇人的笑容。 此时章泽和三岛来到了三不管地带的集市。几经辗转后,他们来到一家糖果店。老板是阿拉伯人,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与章泽见面后热情的拥抱一番,随后说道。 “我的朋友,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我要你这里最甜最甜的糖。” “没问题。” 老板向里面的库房走去,三岛问道。 “你常来这里吗?” “偶尔来过几次,怎么了?” “我觉得你和老板的关系很好。” “在这里只要有钱就能找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况且每次我都会多给他钱,他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这钱还真是万能的啊。” “也不尽然,可能还和我救过他一次有关系。” 三岛顿时头上飚出三道黑线,笑骂道。 “那就是因为你救过人家好不。” 章泽摊摊手说道。 “一般这种小事我不喜欢拿出来炫耀。” 在两人大笑的时候,老板拿着一个口袋走了出来。看着大笑的二人走过来说道。 “你们在笑什么啊?” 章泽摆摆手说道。 “没什么,这就是我要的东西?” 老板神秘的点点头,说道。 “这是我新研制的糖果,这种甜度一般人可受不了啊。” 三岛带着狐疑的眼神看向老板,伸手进去在糖果上蘸了一下。章泽刚要阻止就见三岛已经将手指放进了嘴里,随后三岛脸上出现了一种别样的表情,看样子是挺爽的。章泽问道。 “味道怎么样?” “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吃甜食了。” “让你手快。” “就像是发甜的猪油,又甜又腻。” 说罢,三岛竟开始干呕起来,老板递给三岛一瓶醋,说道。 “喝点这个缓解一下。” 当醋入口的时候三岛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说道。 “我从没有这么喜欢过醋。” 说罢,又仰头喝了一大口。章泽拿出一沓钞票塞进老板手中,说道。 “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老板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对着章泽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章泽笑了笑将一大袋糖果抗在肩上走了出去,三岛说道。 “你多给他钱的原因就是替你保密啊?” “是啊。在这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清道夫察觉,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三岛顺着章泽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穿着花哨的男子走进了刚刚的糖果店。三岛说道。 “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清道夫的探子,其实当我们刚一进入三不管地带时就已经被绮蔓盯上了,那些人进去是为了知道我们买了什么。”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去雪山的事?” “很有可能,所以我说这次的行动凶多吉少。” 章泽转动钥匙,发动引擎,他从后视镜中看见那几个刚刚进入糖果屋的男人悻悻走出来时,脸上浮现出胜利时才有的笑容。 小厮来到二楼绮蔓的办公室,低声下气的说道。 “大姐,没查到。” 绮蔓撩拨浴缸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随即起身拿起旁边的毛巾将手上的水擦干净,走到小厮身边低声说道。 “把那个打探消息的人给我叫来。” 小厮全身颤栗的点头应道。 “好的,好的。”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没多久那个穿着花哨的男人来到二楼绮蔓的办公室,绮蔓带着他来到卫生间的浴缸旁,问道。 “为什么失手了?” 那名男子言语潦草的说道。 “都怪那个糖果屋的阿拉伯老板不配合。” “那你呢?” “我做了我该做的啊。” “哦?所以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回来了?” 绮蔓的脸上顿时浮现处阴冷的表情,她用力拉开浴帘。对身旁的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二人立即架起穿着花哨的男人,然后脚下一绊,只见那个男人翻身摔进了浴缸。顷刻间浴缸中的那些生物发疯般的顺着男人的耳洞,鼻孔,嘴巴钻了进去,男人在浴缸中奋力挣扎。他不停的哀嚎着,从浴缸中爬了出来,两名小厮打算上前阻止,却被绮蔓拦住了,说道。 “你们要想死的话就去帮他。” 两名小厮立刻向后退去,这时那个男人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突然他的肚子像气球般爆裂,这时可以听见从男子爆裂的腹部传来窸窸窣窣的啃食声,血腥味顿时布满了卫生间。两名小厮看着这一幕胃中一顿翻涌,趴在马桶上呕吐不止。绮蔓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这个景象,此时地面上只剩下了一具被啃食的只剩残渣的尸体。其中一名小厮似乎好一点了,问道。 “大姐,这是什么啊?” “血骨虫。” 小厮看着地上被啃食的血骨,颤抖的说道。 “太恐怖了。” 绮蔓跨过满地的血水,淡淡的说道。 “打扫干净。” 此时章泽和三岛已经回到了春味酒吧,丰谷优将三岛叫到一旁,开了瓶啤酒递给三岛,问道。 “你这次和章泽一起去吗?” 三岛点了点头,随后丰谷优将一张照片塞给三岛,说道。 “这是姐姐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三岛放下手中的酒瓶拿起相片仔细端详着,激动的说道。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没用的,我已经去找过好多次,但都找不到姐姐的下落。不知是我找不到,还是她故意不想见我。” “两姐妹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你知道姐姐的脾气有多倔,我当初那样的顶撞她并离开了,她不见我也是理所应当的。换做是你的话,或许能把她带回来吧。” “这是什么地方啊?” “就在秦里雪山脚下的小镇上。” 三岛将照片收好,丰谷优起身贴近三岛,柔声说道。 “不管能不能找到姐姐,你都要安全的回来,知道吗?” 丰谷优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性格,突然变得柔情似水,一时间让三岛还真的很不适应,三岛向后缩着脖子与丰谷优拉开一段距离说道。 “我知道了。” 突然丰谷优用几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过来。” 三岛向前移了移,突然温热湿滑还带着淡淡稻谷酒香的嘴唇压在了三岛枯草般干瘪的嘴唇上。三岛显然没想到丰谷优会这样,他下意识的一惊,差点把酒瓶打翻。当两对嘴唇分开的时候,丰谷优缓缓睁开双眼,三岛看着她柔情蜜意的眸子,说道。 “我会把红豆带回来的。” 这时躲在一旁的小蝶用力咳嗽了一声,丰谷优闻声马上与三岛拉开距离,回头看着小蝶正慢步向二人走来,冰冷而平淡的问道。 “小优姐,你对我哥有意思啊?” 丰谷优突然大笑起来,又换做了之前大大咧咧的性格,然后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说道。 “已经很明显了吧。” 说罢,丰谷优拿着酒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三岛对小蝶说道。 “你怎么了?” 小蝶冷艳的双眸盯着三岛,说道。 “哥,你不会忘记她当初是如何抛弃我们的吧?”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放下?当初她绝情的离开的时候想过我们的感受吗?现在让你去救红豆姐,她却畏首畏尾的躲在一边,这算什么啊?” 三岛长叹一声,说道。 “如果没有红豆或许我们早就死了,单凭这一点我也应该把她带回来,至于丰谷优,她一定有她的难处。” 小蝶冷冷的瞪着三岛,说道。 “随你便。”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三岛酒瓶又喝了一口,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时章泽拿着一个大包走了过来,问道。 “吵架了?” “没有,小女孩闹脾气而已。”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们今晚就出发。” 章泽边说边扔给三岛一件厚厚的防寒服,还有随身的氧气瓶。三岛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找到红豆的下落了。” 章泽反应片刻说道。 “就是你原来的boss?” “嗯。她就在秦里雪山脚下的小镇上。” “明白,寒冰和红豆我们这次都要带回来。” 三岛拿起酒瓶对着章泽做了个敬酒的动作,随后一饮而尽。男人之间有时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就能达到出乎意料的默契。临行前,章泽又来冷冻仓看了看方凡。月涵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冷冻仓里的方凡。章泽的脚步声似乎打扰到了月涵无声的祈祷,她看着整装待发的章泽说道。 “小心点。” 章泽点点头,说道。 “放心吧。老方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说罢,章泽走出了酒吧,这时三岛已经把装备都装车了。婉璃、丰谷优、素康、郭建跃站在门口看着即将出发的二人,每个人都愁容满面,章泽说道。 “你们干什么啊?又不是遗体告别,高兴点。” 说罢,婉璃上前扬手给了章泽一个大巴掌,怒道。 “别胡说八道的。” 章泽刚准备回嘴,就被婉璃的双唇紧紧的吻上了。 “一定要安全回来。” 章泽坚定的点点头,说道。 “等我回来给你讲这次的冒险故事。” 说罢,发动机响起出征前的怒吼,布满尘土的黑色suv绝尘而去。 第九十五章 初入喀甚镇 尚未熄灭的烟蒂从车窗抛出被疾驰的车轮远远甩在身后,章泽升起车窗看着车外连绵不断的雪山,说道。 “秦里雪山是喀甚山脉的最高峰,多年积雪,平均气温在零度左右。我们要去秦里雪山的必经之路就是喀甚镇,红豆就在那个镇子上吧?” 三岛掐灭嘴角的烟随手丢出窗外,说道。 “丰谷优给我的照片里是红豆在一间名叫雪山酒吧门前照的,她可能就在那里。” “酒吧?这两姐妹都挺爱喝酒啊。” “丰谷优喝酒是后来学的。她姐姐红豆喝酒则是为了能让脑袋里的弹片消停点。” 章泽吃惊的问道。 “她脑袋里还有弹片?” “嗯,那是因为救我和小蝶而留下的,幸好弹片的体积很小不会致命,但也因为体积小所以很难从脑袋里拿出来。” 闻听此言,章泽变得沉默不语。车子在走,时间也在走。太阳从东边升起,又在西边落下,呼啸的北风搅着雪片似刀般滑过车身,发出无声的警告。夜晚时分章泽换到驾驶位上,远处灯火辉煌的小镇轮廓映照在车灯之中,章泽摇醒身旁的三岛,说道。 “我们马上就到了。” 三岛睡眼惺忪的看着车窗外的小镇,然后又看了看手表,说道。 “这个镇子凌晨2点还这么灯火通明的啊?” 章泽一直开车并未注意到时间,经三岛这么一说他瞟了一眼车上的时间,说道。 “是啊。难道今天是这个小镇什么特殊的日子?” 三岛摇摇头,随手点了支烟递给章泽,自己也点了一支,说道。 “我在网上看看关于这个小镇的消息。” 三岛打开手机在网上查询关于喀甚镇的资料,说道。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别想了,一会到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章泽看了看导航,说道。 “大约再有半小时就到了。” 三岛深吸一口烟后睡意全无,他拿出军刀用布子小心擦拭着,在月光的照耀下刀身反射出紫色的光芒,透过这层光芒仿佛听到了刀身淬火时发出的吼叫。 章泽弹了弹烟灰,看着正在擦刀的三岛,说道。 “我之前的那把匕首也是这般锋利。” “能给我看看吗?” 章泽笑了笑接着说道。 “在老方那里,那把匕首本来就是方家的宝贝,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它的名字是洛刃,唯有在老方手中才能激发那把匕首的全部实力。” 三岛将军刀收回刀鞘,然后咳嗽了一下问道。 “你为什么会愿意为方凡付出一切?” 章泽不由得一激灵说道。 “好家伙,你这说的也太暧昧了,我和老方可是清白的。” 三岛大笑的摆摆手,说道。 “是我问的欠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也不知道为啥,一会以来我以为只有男女间才会出现那种不顾一切的付出,但后来遇见老方,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引力将我向他身边拽。再后来他和月涵收留了昏迷的婉璃,并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当婉璃陷入危险时他们甚至比我还着急,这种感觉我说不明白,但...” 章泽说不出来了,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这时三岛接话道。 “家人。” 章泽听后马上打了个响指,说道。 “没错,就是家人的感觉。我和婉璃都是龙峰收留的孤儿,从小相依为命。我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在婉璃之外的人身上找到家人的感觉,但当我遇见老方、月涵的时候那种家人的感觉出现了,所以我才会那么珍惜他们。” 三岛看着章泽微微扬起的嘴角说道。 “你已经无法自拔了。” 章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三岛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有辆车在跟着他们,于是警惕的问道。 “章泽,这辆车什么时候出现的?” 章泽收敛了笑容,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说道。 “不知道,可能是刚来的吧?” “不可能吧?这里笔直的一条路,一面高山,一面悬崖,这辆车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可能是我们聊天的时候没注意到它,你太紧张了。” 这时后面的车来回切换远近光,三岛说道。 “我们靠边停一停,看看他们有什么事。” 章泽将车停在路旁,后面的那辆车停在了章泽的车后面。随即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普通的男人,看样子很像是机关干部。他走过来敲了敲三岛的车窗,三岛拔出军刀藏在大腿处,只要对方有任何不轨的举动,马上就能将其一刀毙命。三岛放下车窗,对方脸上挂笑的说道。 “麻烦问一下喀甚镇怎么去啊?” 三岛警惕的说道。 “马上就到了。” 男人表现出明显的兴奋状,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 这时章泽说道。 “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男人解释道。 “我和家人是来这里度假的,结果手机没电了导航也用不了,刚刚车子还抛锚了,幸亏我懂得一点修车的技术,要不然真的没办法了。” 章泽看着男人不像在撒谎,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这里荒山野岭的除了雪就是冰,怎么来这里度假啊?” 男人长叹一声说道。 “哎...是我儿子想来看雪,医生说他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命了。他从小就喜欢雪,我想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前,带他来看看最美的雪景。”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跑过来说道。 “老公,你快来,儿子犯病了。” 夫妻两人着急忙慌的跑回车上,这时三岛拉开车门也下了车,章泽问道。 “你干嘛?” “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说罢,三岛向后面的轿车走去。章泽在车上回想片刻,之前并没在路边见到什么抛锚车,但马上转念一想也可能是自己没注意到吧。这时章泽发现三岛竟上了那辆轿车,后面的轿车停在章泽车子旁边,开车的竟然是三岛,他说道。 “我开车,他们夫妻在后座照顾孩子,我跟上你。” 章泽向轿车后座看了一眼,发现后座上的男孩脸色惨白,夫妻二人满脸愁容,男孩此时正窝在母亲的臂弯中,就着车灯微弱的亮光似乎可以看见男孩额头上的汗珠和急促的喘息,这时男人在一旁拿出一个针管注射进男孩体内,但男孩并未有好转的迹象。章泽回过头握紧方向盘,随即发动车子继续向喀甚镇驶去,三岛一路跟在后面。大约十几分钟后两辆车子停在了喀甚镇入口,章泽下车看了看镇子的牌子,上面写着‘喀甚镇欢迎每一位朋友’章泽对着车里的三岛点了点头。 三岛从轿车上下来时夫妻二人千恩万谢。三岛回到车上,章泽问道。 “那个小男孩什么病啊?” “不知道,我没问。怎么了?” 章泽想了想刚刚男孩的脸色,淡淡的说道。 “那个男孩的样子不像活人啊。” 三岛不自觉的一震,辩解道。 “怎么可能,我听见那个男孩喊爸爸妈妈了。” “但愿你没听错。” 章泽先找了家卖百货的小超市,一般像这种百货小店不止卖百货,还会卖一些外地人想知道的情报。老板是本地人,所以沟通起来有些费劲,章泽连比划带写的老板终于明白了章泽的意思,说道。 “传说封世寒冰的确在秦里雪山,之前也有不少人来这里寻找寒冰,传闻喝了寒冰水可以长生不老,也有传闻说寒冰中冰冻着一位绝世美人。但这块寒冰的确切位置却一直没人找到过,不过我这有些线索,但我有点记不清了。” 老板狡猾的摸了摸下巴,笑嘻嘻的看着二人。章泽从口袋中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柜台上,说道。 “这个估计能让你回忆起一些事吧?” 老板两眼发光的看着柜台山的钞票,说道。 “想起来了,日出时分,太阳掠过秦里雪山山顶的时候会在雪山最大的冰壁上映照出一个女人的影子,穿过那冰壁就是寒冰的位置。” “这个冰壁的位置在哪里?” 老板突然扶额做思考状,章泽又准备掏钱,却被三岛按了回去,随即上前左手抓住老板的衣领,右手将他的头按在柜台上,抽回的左手拔出军刀使劲插在柜台上,说道。 “别得寸进尺。” 老板突然恐慌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三岛松开手,老板从柜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章泽注意到他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向桌下,正当章泽要提醒三岛时小店里突然响起了警报声。章泽和三岛面面相觑,突然小店的门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脚踹开,为首的男人说着本地方言,大概意思是询问老板闹事的人在哪里。老板指了指章泽和三岛,随即几名壮汉对着二人冲了过来。 壮汉虽然身材魁梧,但他们哪里是章泽和三岛的对手,都不用章泽出手,三岛只用了不到10秒就解决了所有壮汉。章泽看着地上苦苦哀嚎的壮汉,自言自语道。 “啧啧啧,干嘛这么冲动呢。” 章泽将小店的大门关好,搬了张椅子坐在老板面前,说道。 “这次你能说了吧?” 老板在柜台里颤巍巍的说道。 “你们得罪了这里的山魈帮,你们就等死吧。” 章泽将手中的獠牙抵在老板的喉咙处,说道。 “我管他是山魈还是鬼怪,你他妈赶紧告诉我冰壁的位置。” 老板被章泽的獠牙吓得体如筛糠,说道。 “那块冰壁就在秦里雪上北面的冰沟上。” 章泽放开老板,接着问道。 “冰壁在雪山背面的冰沟上?” “嗯。” “你没撒谎?” “千真万确,我不敢骗你们。” 章泽和三岛开门离开了,这时在门口恰巧撞见开着轿车来的一家三口,男人热情的打招呼道。 “这么巧。” 章泽淡淡的问道。 “你儿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情况稳定了。我来买点吃的。” 男人看见由于关节变形而倒地哀嚎的壮汉时并没有显露出惊恐之色,而是平淡的在货架上拿了几个面包,随后询问惊魂未定的老板多少钱,付了钱之后依旧笑容满面的对章泽说道。 “孩子胃口不好,只能吃点这。” 章泽看了看男人,提醒道。 “你忘了找钱了。” “哦,对对对。” 男人回去拿上零钱随后就上了车,刚刚男人一系列的举动都被章泽和三岛看在眼里,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随即上了车。此时已是凌晨4点,章泽又返回小超市,找到老板问道。 “这里太阳几点升起?” 老板看着章泽又回来了,吓得险些摔倒,说道。 “大概5点半左右。” 章泽刚准备转身离开,又返回来问道。 “为什么你们这里凌晨时候依旧灯火通明的,难道你们都不睡觉吗?” 老板长叹了一声,说道。 “这里就是个不夜镇,镇上的所有人整日整夜的不睡觉。” “为什么会这样?” “几年前这里来过一群人,他们自称是科考队,但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为了寒冰而来。那一行人连夜就上了雪山,后来他们在雪山上造了一间实验室,勘测寒冰的位置,还在雪山上狂轰乱炸,引发的雪崩不计其数,糟蹋了不少镇上的房子和牲畜。再后来这间实验室莫名的爆炸了,而且引发了一场磁暴,自从那次磁暴之后镇上的人就都得了不睡觉的怪病。” “那那些人都去哪了?” “那些人在磁暴之后就不见了。” 章泽从口袋里又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柜台上,说道。 “以后也要这样乖乖配合知道吗?这些作为你的赔偿,还有如果有人来打听我们,你就装作不知道,明白吗?” 老板使劲的点点头,并把桌上的钞票收好装进口袋。章泽回到车上和三岛说道。 “太阳再有一会就出来了,今天时间不赶趟了,我们先找落脚的地方,顺便打听一下红豆的消息。” 三岛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时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人迎面走了过来,他们一直看着车中的章泽和三岛,章泽隔着黑色的车窗膜看着那对年轻人,突然章泽注意到女孩的脸上有一道蓝色的光一闪而过。章泽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问道。 “三岛,你看见了吗?” “什么啊?” “我刚刚看见那个女孩脸上有一道蓝光闪过。” “你是不是开了一夜车眼花了?你下来,换我开。” 章泽和三岛交换了座位,三岛坐在驾驶位上扭动钥匙,车子缓缓启动。章泽坐在副驾上一直在不停的回想着那个女孩脸上的蓝光。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这个镇子太奇怪了。” 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家名叫冬凉夏凉的宾馆门前,章泽看了看这家店的招牌说道。 “冬凉夏凉,这意思是早晚得凉啊。三岛你怎么选了这么个不吉利的宾馆。” 三岛没说话,指了指旁边的店。章泽顺势看了过去,原来在这家宾馆旁边就是雪山酒吧,正是照片中那个的酒吧。三岛按下锁车键,淡淡的说道。 “喝一杯,一会好睡觉。” 这时章泽看见了宾馆门前立了一块暂无空房的牌子,他心中嘀咕着,这地方来往的游客很少,看这个宾馆的规模最少也得有50间房左右,怎么会没房呢?他对着三岛说道。 “你看那块牌子。” 三岛看了看说道。 “暂无空房,那我们赶紧再去看看别的地方有空房没。” 三岛说着就要上车,章泽赶忙拉住他,说道。 “你干嘛啊?” “我再去找一家啊。” “大哥,拜托你过过脑子,这里外来游客很少,况且这里根本没人睡觉,本来有家宾馆就很奇怪了,现在没有空房岂不是更奇怪吗?” 三岛想了想说道。 “对哦。那我们去问问。” 章泽和三岛推门进入宾馆,一个招待正趴在吧台里面看视频,听到有人进来了,连头都没抬就说道。 “没房了,请回吧。” 章泽笑了笑,说道。 “你在看什么啊?这么有意思给我也看看。” 女人被他这种劈叉式的搭话吸引了,她抬头看着方凡和三岛。章泽此时一脸微笑的看着女招待,三岛则摆着一张扑克脸。女招待又打量了一番二人,不耐烦的说道。 “什么事?” 章泽双手扶着柜台,双眼放光的看着女招待,柔声说道。 “我想开间房。” 原本不耐烦的女招待竟然有一抹红晕浮上脸颊,赶紧避开了章泽火热的眼神。说实话章泽的颜值属于中上等,只要他不犯二也是很有男人魅力的。女招待小声说道。 “没...没房了。” 章泽将上半身向前趴了一下,声音依旧温柔的问道。 “这里根本没人睡觉,怎么会没房呢?难道有外来人?” 女招待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三岛看见了吧台里的登记簿,他还好奇现在还有宾馆用手写的登记簿,当他再看一遍的时候才发现这家宾馆的前台居然没有电脑。三岛说道。 “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女招待面对三岛时立马换了副面孔,冷冷的说道。 “不可以。” 这时章泽看着吧台里面的货架上有矿泉水卖,说道。 “能给我瓶矿泉水吗?” 女招待看了一眼章泽此时电流四射的双眼,然后红着脸点点头,章泽突然对三岛使了个眼色,当女招待转身的一刹那三岛将吧台里的登记簿拿了出来,随即转身出去了。 三岛马上上车翻看登记簿,章泽则留在吧台处继续和女招待调情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三岛在登记簿上发现的确所有的房间都被入住了,但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登记,只写了入住时间。看来登记簿上没什么有用信息,三岛将登记藏在身后。当他再进入宾馆时发现章泽和女招待在沙发上开心的聊着天,三岛将登记簿放回原位,然后用力咳嗽了一声。章泽闻声起身和女招待说道。 “晚上见。” 说罢章泽向三岛走来,出门时他晃动着手里的钥匙,三岛问道。 “你可别说这是你舍身换来的。” “怎么可能,我对婉璃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是专一到死的。登记簿上查到些什么?” 三岛失望的说道。 “除了入住时间外什么都没有。” “入住时间是什么时候?” “5年前。” 这时章泽立马返回去找女招待问道。 “几年前你们这里是不是来过一群自称科考队的人?” “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2015年左右吧。” 章泽顿了顿指着登记簿说道。 “这里住的人全是那支科考队的人,对吗?” 突然女招待的表情变了,原本仰慕崇拜的眼神变得如冰般冷漠,她幽幽的说道。 “为什么你就这么急,不能等到晚上呢?” 话音刚落,宾馆的卷帘门突然落了下来,章泽和三岛马上进入戒备状态。这时女招待贴靠在吧台里的货架上,货架突然翻转,女招待就这样消失了。天花板上突然放出雾气,章泽和三岛连忙捂住口鼻,三岛拿起旁边的凳子朝玻璃砸去,这玻璃居然是防弹的。这时二人感觉身上越发的绵软无力,最终昏倒在宾馆的大厅里。与此同时停在宾馆门口的黑色suv的后备箱打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 第九十六章 玄龟 随着吱呀的响声雪山酒吧的门缓缓打开,小蝶走进酒吧的那一刻马上吸引了酒吧所有男人的目光。小蝶坐在吧台的吧凳上,玉指弯曲在吧台上敲了敲,酒保转过身看着眼前似雪山般冷艳的女子,说道。 “小姐,喝点什么?” “随便,我找你打听点事。” 酒保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香槟酒杯,随手倒了杯低度的龙舌兰放在小蝶面前,说道。 “天气冷,喝了这个暖和。哦,对了,你要打听什么事?” 小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虽然是低度的龙舌兰但辛辣味还是很快就轰炸了味蕾,没一会全身就暖和了不少。她将一张照片放在酒保面前,问道。 “你认识这个人吗?” 由于照片是小蝶翻拍的,所以有点模糊。酒保看了好一会才说。 “这似乎是在我们店门前照的。” “嗯,我想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酒保放下照片又为小蝶倒了一杯,他趁机瞥了一眼小蝶,发现小蝶正在冷冷的看着自己,酒保随即将目光转回了快要倒满的酒杯上。说道。 “不认识。美女,你的酒。” 小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付过酒钱后正准备转身离开,一个全身酒气的男人挡在小蝶面前,轻浮的说道。 “美女陪我喝两杯啊。” 小蝶向旁边跨了一步,准备绕过醉汉,但醉汉又重新挡在小蝶面前,继续说道。 “别这么冷默,哥不仅有钱还有很多宝贝。” 醉汉边说边摸向自己的裤裆,小蝶感觉一阵恶心,脸上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的一只手摸向男人裤裆上的那只手,男人双目圆睁,嬉皮笑脸的和同来的朋友炫耀,正当他准备庆祝自己得逞时小蝶突然抓住他的小拇指然后用力一掰,只听得一阵骨折的响声,紧接着就是醉汉杀猪般的尖叫声。醉汉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打翻了不少桌椅。小蝶趁势掰断了他剩下的四根手指,周围的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小蝶,当她起身看向四周时那些人全部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小蝶又向吧台看了看,说道。 “不好意思,把你店弄乱了。” 酒保耸耸肩说道。 “是他活该。” 小蝶留下一些赔偿金,出门前又在醉汉脸上使劲踹了一脚。走出酒吧的一刹那,小蝶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由于一时赌气藏进车里跟着章泽和三岛来到了喀甚镇,不要说化妆品就连御寒的衣服都没拿。进了宾馆后的章泽和三岛更是杳无音信,无奈之下小蝶只好又回了酒吧。 醉汉还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小蝶从醉汉的身上迈了过去坐在吧凳上,敲了敲吧台。酒保见她又回来了,随即又倒了一杯龙舌兰,说道。 “没地方去吗?” 小蝶扶着酒杯点了点头,酒保看着小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皮衣,于是从吧台下面拿出一件厚实的羽绒服递给她,说道。 “穿上吧。” 小蝶冷冷的说道。 “我不穿男人衣服。” 酒保笑了笑,说道。 “巧了,这件还真不是男装。” 小蝶狐疑的接过羽绒服,发现这件衣服的配色偏女性,她穿在身上试了试,不仅暖和而且很合身。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酒吧有卖羽绒服的。” “这不是卖的,这是我妹妹的衣服。” “那你给了我,就不怕你妹妹生气吗?” “不会的。” 小蝶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动物。” 酒保大笑起来。 “那女人呢?” 小蝶被酒保问的大睁眼,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回敬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酒保收敛起笑容,问道。 “你是来找照片中的女人的吗?” 小蝶刚刚举起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她放下酒杯问道。 “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那你干嘛问我。” “不知道,并不代表我不认识她。” “我刚刚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 酒保淡淡一笑,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来找她是干嘛,况且我得判断一下你是不是危险人物。” 酒保边说边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醉汉,小蝶突然一阵脸红,说道。 “现在你判断出来了?” “嗯。从你刚才留下的赔偿金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我那是自卫,你也说他是活该的了。” 酒保拿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道。 “红豆,酒吧有人找你。” 小蝶听不清红豆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听酒保说道。 “好的,明白。” 酒保挂断电话后看着激动兴奋的表情马上就无法压抑的小蝶,说道。 “你怎么了?” “是红豆姐吗?她要来吗?” “你们很熟吗?”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酒保带着小蝶来到放酒的仓库,说道。 “你就在这里等她吧。” 小蝶激动的点点头,酒保刚走只见仓库旁边的墙上打开了一道暗门,红豆出现在门口。小蝶看着红豆,激动的泪水在眼中来回打转,红豆看见小蝶先是一惊,然后马上平静下来,然后轻声喊道。 “小蝶。” 小蝶起身跑向红豆,一头扎进了红豆的怀中,放声大哭。红豆被小蝶的哭声吓了一跳,赶紧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 “怎么了?受欺负了?” 那口吻就像一位母亲在关心自己的孩子一般,小蝶使劲的摇头,嗓子像被石头堵住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哽咽。红豆笑着搂着小蝶的肩膀,二人从暗门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时小蝶看见了坐在一角的章泽和三岛,三人对视一眼后突然大笑起来。章泽说道。 “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就找到红豆,现在来小蝶也来了,也算是团聚了。” 小蝶抹去眼角的泪珠,说道。 “要不是我偷偷跟来,哪能这么快就见到红豆姐呢。” 红豆笑了笑说道。 “坐吧。刚才还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小蝶惊讶的问道。 “怎么了?” 红豆看了三岛一眼,三岛说道。 “刚刚我们在宾馆被麻醉烟麻醉了,后来红豆的手下将我们带进去拷问,当红豆出现时她才认出是我,这才把我们放了。我们刚被放出来,结果你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红豆姐你刚刚就应该教训一下我哥,他总欺负我。” “哦?他怎么欺负你了?” 突然小蝶意识到了丰谷优的事,随即编了个瞎话,说道。 “他总说我胖,说我嫁不出去。” 红豆依旧盯着小蝶的眼睛,说道。 “你在我面前撒谎就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小蝶吐了吐舌头说道。 “好啦。我说。是丰谷优,她让我哥来找你,她自己却躲在一旁,我觉得不公平。” 这时三岛的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小蝶一眼,小蝶抱着红豆的胳膊对着三岛做了个鬼脸。三岛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就被红豆拦住了。她淡淡的说道。 “其实小优来找我的事,我知道。是我对她避而不见,她当初退出的事我并不怪她。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是个很柔软的人,她不适合打打杀杀的生活,我躲避她也是为了不让她再卷进来。” 说罢,红豆拿起手边的酒瓶喝了一大口,然后抬手揉了揉脑袋。小蝶问道。 “红豆姐,弹片又在疼了吗?”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这时章泽问道。 “红豆,你知道5年前的那支科考队吗?” 红豆淡淡一笑,说道。 “哪是什么科考队啊。那是刘毅派到这里来的。” 闻听此言,三岛和小蝶都是满脸震惊的看着红豆,三岛问道。 “5年前的还不在刘毅的掌控之中啊。” “话是没错,但那时支撑活下去的人就是刘毅,他当时给的投资相当于美国一年军费的两倍。我那时也是被金钱蒙住了双眼,没发现刘毅的狼子野心,最后才被他排挤出来,甚至一度变成了他的傀儡,以至于后来不得不用冒死的风险来换取自由。” 章泽接着问道。 “那刘毅当时为什么要派过来啊?” “当然是来找封世寒冰的。” “难道封世寒冰的消息早就有人知道了?” 红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看来你们不知道的事还很多啊。世间有三大宝物,凤凰珠、封世寒冰、古木盏。三件都是上古时期的宝物,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也是互相克制。寒冰可以克制凤凰火,古木盏则可以封住寒冰的寒气,而凤凰珠的烈火又可以将古木盏烧成灰。普通人对这些东西所知甚少,有的只是从民间传说中听说过,但其实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比如你们前不久才找到的凤凰珠。” 章泽吃惊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前不久在寻找凤凰珠?” “别看我在这个小地方,其实外面的事我全知道,我还知道凤凰死在了方凡手中。” 红豆看着章泽吃惊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出来,章泽问道。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这三件宝物啊?” 红豆看了看墙上的一张画着黑色人物轮廓的纸说。 “就是这个人,你们现在的劲敌提问者还有刘毅都受雇于他。我只知道这个人名叫将军,是国外一位很知名的收藏家,但奇怪的是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对普通的宝物毫无兴趣,唯独对传说中的宝物兴趣浓厚,甚至不惜大把的钱财也要得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我想你们都明白。” “原来是这样,难怪提问者会和刘毅联手,原来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章泽接着说道。 “我们还听说五年前那支科考队在雪山上建了一所实验室,后来就爆炸了,而且爆炸引发了一场磁暴所以这个镇子里的人才都得了不睡觉的怪病?” 红豆听到这些时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说道。 “什么磁暴。都是骗人的谎话,他们的确是建了一间实验室,但爆炸的原因是人为故意引爆的,他们的目的是将镇子上的所有人全部杀光,爆炸所引起的不是磁暴,而是将一种精神毒素散播到了空气中。那种精神毒素可以使人的大脑保持24小时的清醒亢奋的状态,久而久之这里的人就再也不睡觉了,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变异。” “什么变异?” “这里的人白天的时候都很正常,但是一到了晚上他们的皮肤就会像一张透明的塑料纸般,可以看见皮肤下的血管中流淌着蓝色的血液。” 章泽惊诧的说道。 “蓝血?难怪我见到那个年轻的女孩脸上闪过一道蓝光呢。” “这里的人没有生育能力,但寿命会很长。” “这也是精神毒素所导致的吗?” 红豆摇摇头说道。 “这就不清楚了。” 三岛长叹一声,问道。 “关于封世寒冰的位置,你有什么线索吗?实话实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找寒冰的。” 红豆喝了口酒,说道。 “我知道,为了灭凤凰火嘛。凤凰火可是不会烧身,而是直接烧灵魂的灵火。” “是啊。所以为了朋友,我们才大老远过来找的。” “寒冰就在冰壁之后。但要穿过冰壁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 “玄龟。” “龟?” 红豆点点头说道。 “这种龟生活在冰川之下,想不到吧?龟鳖目在全世界大约分为206个品种,而玄龟不在其中,原因就是太为稀少。玄龟终年生活在冰川之下,就算翻开全世界的所有冰川凑不齐10只玄龟。”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这趟白来了呗。”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玄龟虽然稀少,但在这里就有一只。” 章泽激动的说道。 “在哪啊?” “山魈帮。” 章泽和三岛像被雷劈了一般僵直在一旁,红豆看着发呆的两人,问道。 “你们怎么了?” 三岛摆着一张扑克脸说道。 “我们刚刚教训了山魈帮的人。” “他们老大和我有点交情,交给我吧。” 章泽和三岛脸上的表情马上舒缓了下来,这时三岛小声问道。 “红豆,这间宾馆里住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啊?” 红豆神秘的说道。 “都是我的人,但是要保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事不宜迟,红豆带着章泽和三岛动身前往山魈帮的领地。远处白雪皑皑,喀甚山脉层峦叠嶂隐藏在圣洁白净的雪下,鹰鸣在山涧四射回荡。章泽脚下的雪被踩的嘎吱作响,他深呼吸了一下,感觉片刻眩晕,清洁的空气刺进肺叶,他情不自禁的大喊起来。呼喊声撞击着山顶的白雪,不知雪下的英灵能否听见,一阵风带着雪花从山顶飘到了山脚。 三岛和红豆都被章泽的大喊声吓了一跳,他们看着此时站在山脚下仰望天空的章泽,两人走到他身边,说道。 “你怎么了?” “没事啊。就是大喊一声发泄一下。” 红豆无奈的说道。 “这里是山魈帮的地盘,你这样就跟示威一样。” 话音刚落,一群骑马的人来到他们面前。为首的人身穿一身兽皮,手里拿着一把猎枪,从前额一直延伸到嘴角的伤疤清晰可辨。他看着眼前的三人,大声说着本地的方言。红豆说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把他们招来了吧。” 章泽小声问道。 “他在说什么啊?” “他问我们是什么人?” 说罢,红豆上前与那人交涉起来,简单说了几句之后红豆从身后拿出一块牌子交给那人。那人看后连忙客客气气的将三人带到了山魈帮的大本营。大本营是一个个独立的营帐组成的大营地,最中间的一个营帐是最大的,三人走了进去有人倒了三碗热茶,随后就出去了。三岛问道。 “我们在等什么人?” “当然是他们的帮主啊。” 没一会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了营帐,他很热情的上前抱住了红豆,还抱着她转了一圈,随后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看章泽和三岛,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三岛仔细一看发现其中一个壮汉正是凌晨时在小超市教训的那个人。那人见了三岛之后,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了惧怕之情,当三岛将手伸到他面前时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红豆说道。 “之前我的朋友和您的手下有些误会,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帮主拿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用手腕曾去嘴边的残酒说道。 “我自然是不会计较,但我的人被打也得有个说法。” 说罢,帮主将一把弯刀扔在桌子上,接着说道。 “留下一根手指,这事就算作罢。” 红豆看了看,说道。 “帮主我们可是故交,不用这样为难我吧?” “为难你?要是为难你的话,你们还会活着进来吗?你我的交情是我们之间的事,你的朋友是你们之间的事,这两件事不应该混为一谈吧?” 红豆再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三岛拦住了,他说道。 “二位不必说了,是我一时鲁莽。断指赔罪理当如此。” 说罢,三岛拿起桌上的弯刀,就在三岛即将下手的一刹那,一只就被打在了三岛的手肘处,三岛的拿刀的整条手臂顿时一阵酥麻,弯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三人同时看向帮主,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嗯,是条汉子,打人的事就算了。” 这时被三岛教训的壮汉拿过来两碗酒,一碗递给三岛。二人的酒碗相碰一下后,一饮而尽,算是冰释前嫌。这时帮主将身边的人都打发出去,营帐内只留下红豆三人。帮主又喝了一碗酒,说道。 “红豆,你这次来找我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吧?” “帮主英明。我此次来是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帮主眼珠一转,随即大笑起来,说道。 “想借什么?” “玄龟。” 帮主之前和颜悦色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说道。 “随我来。” 三人跟着帮主来到大本营旁边的一个山洞中,突然从山洞中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随即一阵狂风从山洞的最深处呼啸而出。 第九十七章 初登雪山 章泽在呼啸的狂风中竖起了衣领,他看着其余三人淡定自如的样子,随即松开了紧抓衣领的手。这时帮主说道。 “你们借玄龟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红豆在一旁说道。 “寻找封世寒冰。” 帮主用余光看了一下章泽和三岛,然后向山洞深处走去。两边的石壁上插着火把,之前震耳欲聋的声音变成了低沉婉转的低吼声,还能听到一些人大声呼喊的声音,像是在齐力而喊的号子。章泽走到帮主身边问道。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啊?” 帮主没说话,继续向前走。章泽悻悻而归,来到三岛身边,说道。 “这帮主还挺不好打交道的。” “我们现在有求于人,忍忍吧。”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扇高大的山门前,帮主有节奏的敲了敲门环。像是某种暗号,过了一会几个身材魁梧的人从里面推开了山门,一个男人迎面走了过来。章泽和三岛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脸上有条长长刀疤的男人,他来到帮主面前耳语了几句,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帮主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人随着帮主走了进去。 进去后眼前的景象简直叹为观止,只见从山洞顶垂下数条锁链延伸至一口大坑之中,坑中深不见底。不停晃动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帮主指着坑底说道。 “你们要的玄龟就在下面。” 三人听后都是一惊,章泽问道。 “就是被这些铁链拴着的?” 帮主点点头,章泽接着说道。 “帮主,您别耍我了。这些比腰还粗的铁链拴住的东西能给我们带路吗?如果放出来,我估计我就先变成它的饲料了。” 红豆在章泽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小声说道。 “别这么和帮主说话。” 随即红豆提高嗓音对帮主说道。 “帮主绝对不可能骗我们。不知帮主能否带我们去开开眼呢?” 帮主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还是听红豆说话舒服。” 帮主对旁边的手下挥了下手,马上跑过来一名手持火把的手下,他走在最前面,帮主等人都跟在他身后。越向下走越感潮湿闷热,三岛此时后背上湿漉漉的,章泽后背也被汗水浸透了。三岛说道。 “这下面怎么这么热啊?” 帮主笑了笑说道。 “一会到了前面你们最好把那些棉衣,棉服什么的都脱掉,这才刚刚开始热。” 闻听此言,三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脱衣服。三岛特意从背包中拿出一块大布给红豆挡着,开始时红豆还说不用,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三岛的坚持。换好衣服的三人发现帮主只穿了一条短裤,裸露的上半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疤,最醒目的就是他胸前的三道爪痕。 章泽和三岛上半身穿着短袖,下身是一条单裤。红豆上半身穿着一件吊带背心,下身穿着一条热裤。看着红豆修长的美腿,章泽很纳闷红豆的热裤是哪里来的,莫非她知道要来这里所以提前准备的吗?突然章泽又注意到了红豆的吊带背心根本无法掩饰她的双峰,一条深深的事业线幽深而神秘,突然章泽感觉脖颈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回头看去正见三岛用冰冷恐怖的眼神盯着自己。三岛幽幽的说道。 “你要是再看,我就把你的骨灰埋在这里。” 章泽全身颤栗,赶紧将目光从红豆身上收了回来。红豆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突然她笑嘻嘻的凑到章泽身边,章泽感觉手臂碰到了什么酥软的东西,潜意识告诉他不能低头看。红豆说道。 “刚才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这时二人身后传来了低吼声,章泽回头看见了双眼冒火的三岛,三岛愤怒的说道。 “我宰了你。” 章泽连忙向前跑去,他边跑边回头看,突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章泽。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帮主抓住了自己,帮主示意他向下看。章泽向下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后退了几步。 章泽刚刚看见下面是红红翻滚的岩浆,要不是帮主刚才拉住了自己,现在恐怕已经连灰都不剩了。三岛看着章泽的样子,也向下看了一眼立马就老实了。这时一架简易升降机从下面升了上来,帮主和举火把的手下率先站了上去,随口说道。 “上来吧。” 章泽看了看这部简易升降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于是对帮主问道。 “这玩意儿结实吗?” 帮主淡淡的说道。 “反正我们用它载过三只白毛雪怪。” 章泽还是觉得不靠谱,突然背后的三岛一脚把章泽踹了进去。不明所以的章泽连忙躲进了升降机的角落里不敢向下看。等了一会之后红豆也上来了,几人乘坐着升降机缓缓下降。此时下面的温度最少得在40度以上,所有人都感觉呼吸困难,只有帮主和手下全然无感。 升降机缓缓停在一个石台上,负责接应的手下递给章泽、三岛、红豆每人一个便携式氧气瓶,这时三人的脸色才逐渐好转。帮主继续向前走,前面是一座绳桥。帮主说道。 “过了这座桥,我们就到了。” 走过绳桥后,他们看见了在岩浆池中嘶吼的玄龟。它背部坚甲上满是尖刺,下颚处伸出两根长长的獠牙,踏出岩浆的利爪正闪烁着耀眼的红色。章泽问道。 “帮主,这就是玄龟?” 帮主点点头说道。 “嗯,玄龟是纯火之物。传闻说玄龟生活在冰川之下,所以很多人都在冰川之下寻找玄龟的踪影,其实它们生活在地表之下的岩浆中,所以才很难找到它们的踪影。” 三岛注意到了在玄龟的四条腿上分贝拴着四条奇粗无比的铁链,于是问道。 “这些锁链就是从山洞顶垂下的铁链吗?” 此时帮主略显自豪的说道。 “当然,这些铁链可以承受世间所有高温,即便是比岩浆再热的都不怕,所以用它们拴住玄龟是很安全的。” 几人看后面露难色,章泽说道。 “就算人家肯借给我们,但我们怎么才能让它乖乖的带我们去找封世寒冰啊?看这意思,玄龟都不用动手,只是随便溅起点岩浆来,我们就够呛了。” 红豆走到帮主身边问道。 “我们怎样才能让玄龟帮我们穿过冰壁呢?” 帮主沉吟片刻说道。 “我记得我并未答应借给你们吧?” 三人面面相觑,三岛说道。 “若是帮主还因我误伤您手下的事的话,我任凭帮主处置。” 帮主摆摆手说道。 “我都说了打人的事就算了,我又怎么会还因那件事为难你们。现在我们说的是借玄龟的事,既然你们想借玄龟,那你们就要帮我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帮主看着岩浆池中的玄龟说道。 “在秦里雪山之中并不是只有封世寒冰这一件宝物,我要你们去帮我取来雪怪王的心脏和圣母雪莲这两样东西。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别说是借,就是将玄龟送给你们都可以。” 章泽眼珠一转问道。 “不知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呢?” 章泽以为帮主肯定会说一些故弄玄虚的理由,但没想到帮主轻描淡写的说道。 “只是两味极其稀少的药材而已。” 章泽知道帮主并未说实话,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再逼问什么。但听刚刚帮主的话,愿意用玄龟来换这两样东西,看来雪怪王的心脏和圣母雪莲的价值简直不是玄龟可比的,也就说明这两样东西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虽然不想在不相干的事情上耽误时间,但就目前来看这是得到封世寒冰的必经之路,所以只好先应承下来。章泽问道。 “帮主,这两样东西的位置在哪里呢?” “雪怪王一直守卫者封世寒冰,它就在冰壁附近的地方。至于圣母雪莲的话,它在秦里雪山的山顶处。只要你们能带回这两样东西的话,玄龟的事我决不食言。” 众人回到地面后又和帮主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回宾馆了。经过一番商量后,他们决定先去找圣母雪莲,然后用雪莲去换玄龟。最后借助玄龟的力量将封世寒冰和雪怪王的心脏带回来。找雪莲这件事就不用红豆出马了,章泽和三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么简单的任务,我们俩就能搞定。” 准备好登山的装备后二人就出发了。经过一番实地勘察后,章泽和三岛决定从喀甚山脉的南侧上山,这里不仅坡度缓和,而且风力也较小,对于他们这种第一次登雪山的小白来说再合适不过了。章泽边往脚上套雪地钉边说道。 “也不知道现在老方的情况怎么样了,本以为拿到寒冰回去就行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堆麻烦事。” “你就别抱怨了,省点力气登山吧。” 三岛边说边将一把冰镐递给章泽,然后又用一根很结实的绳子分别拴在两人的裤腰上。这样一来彼此就是对方的安全绳了,不管哪一方不慎滑倒,另一方都能及时的用绳子拉住对方。刚开始的线路还是很通畅的,风不算大,天气晴朗,两人很轻松的就到了半山腰。章泽还饶有兴致的回头看了看山脚下的小镇,从远处看这个小镇格外的宁静,殊不知其中却包含着那么多千奇百怪之事。三岛摘下护目镜和氧气瓶的呼吸口。然后深吸一口雪山的空气,虽然有些不适但还是觉得很满足。这时章泽调侃道。 “你是日本人吧?” “明知故问。” “那你有没有爬过富士山啊?” “没有。” “本以为你还能有点经验呢。现在也靠不住了。” 三岛淡淡的说道。 “快走吧。” 章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章泽感觉天空越来越暗了,他看了眼时间。现在不过是刚过下午两点,怎么会这么黑。当他抬头观瞧时才发现,天空中布满了漆黑的乌云,风比之前也大了不少。看看路程也只走了一半,要想到达山顶还得走很长一段路。章泽喊道。 “三岛,暴风雪要来了。” 随即章泽指了一下旁边的山洞,接着喊道。 “我们进去避一避。” 两人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山洞,刚进山洞没一会暴风雪就来了。章泽说道。 “幸亏进来的早,要不然就危险了。” 三岛没说话,四下观察着。他拿出电子地图仪,对照着找到这个山洞的位置,经过地图仪的分析发现只要穿过这个山洞就离山顶不远了。三岛拉起坐在地上休息的章泽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他在前面打着手电,章泽在后面跟着。这里与其说是山洞,其实刚像是一个冰洞。两边并非岩石,而是晶莹剔透的冰体。手电照在上面时会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章泽看着漂亮的冰体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冰这么好看。” 三岛没说话,只一幕心思的往前走,章泽在后面说道。 “你就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话音刚落,三岛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向路面照了照,突然发现地上全是冰晶,用脚试探的踩了一下,地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三岛说道。 “这些冰晶很脆,小心点。”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冰晶发出耀眼的光芒,所以很难看清冰晶之下是什么东西。二人每走一步都小心敬慎,确保每一步都能踩的很结实可靠。这时从旁边的黑暗处传来一股很重、很难闻的味道。这味道就像是发霉的毡布,章泽捂着鼻子说道。 “三岛,等一下。” “怎么了?” 章泽用手电向旁边照了一下,发现了旁边有一块空地,他走了过去。这时他看见了一张书桌,还有地上打碎的试剂瓶。章泽喊道。 “三岛,你过来看看这个。” 三岛狐疑的走了过去,看着这些现代化的办公设施说道。 “这里估计就是那个炸毁的实验室。” 随后章泽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条鼓囊囊的毛毯,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当他将毛毯抖开的时候一具骨架从里面摔了出来,哗啦一声骨架散落满地,之前章泽闻道的那股腐败的气味变得更重。章泽脸上顿时出现了愧疚的表情,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三岛蹲下身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说道。 “走吧。没什么特别的。” 章泽口中答应着,但手电还在周围照了照。突然他发现了一块冰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说道。 “三岛,你看这后面是什么?” 三岛走过去看了看,他拔出军刀用力扎了进去,然后使劲撬动,一大块冰坨掉了下来,然后露出了一个门把手。章泽说道。 “我们应该进去看看,没准会发现些什么,反正现在外面刮暴风雪,我们也出不去。” 三岛想了想后点头同意,二人用冰镐将挡着门的冰砸碎。章泽转动把手打开了门,二人走了进去。里面更是一片漆黑,章泽调试了一下手电筒,光晕变大了不少。这时三岛打开了里面的一间储物室,发现里面还有一台手摇式发电机,检查一番后发现还能用,但就是不知道这里的电路有没有在爆炸中被破坏。三岛喊来章泽帮忙,一番折腾后发动机终于启动了。但屋外却没有通电的迹象,章泽把能找到的开关都打开了,但却没有任何光亮。这时章泽发现在黑暗中有一个闪动的光点。他走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台被破布蒙住的台式电脑,打开电脑的一刹那旁边出现了人工智能的声音‘李医师,欢迎回来’随后屏幕上出现了几张图片。章泽看了看图片上的东西是关于某种药物成分的报告,章泽喊道。 “三岛,你来看看这个。” 三岛过来看了看,说道。 “这是某种毒药。” “你怎么知道?” “当年在的时候有过关于毒药知识的培训,毒药杀人在的暗杀课程中占了很大的比重。单从这份报告上看不出这个毒药具体是什么,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好的。” 章泽继续在电脑中翻找,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二人纷纷回头看,三岛示意章泽在原地待着别动,他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三岛拉开一条门缝向外观瞧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正当他准备关门的时候,他注意到之前门口掉落的碎冰块被什么东西踩成了冰末。 三岛将门轻轻关上,随后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感应地雷摆在门口处,只要有东西从门口进来就能被炸上天。感应地雷缓慢的闪烁着红光,这时章泽在电脑中又找到了一些文件,说道。 “三岛,你来看这是什么?” 上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化学符号和一些有关化学的专业学术英语,三岛前后仔细看了一遍后说道。 “这是某种精神毒素,大概就是红豆所说的那种。” “有了这个的话能不能制作出解毒剂啊?” 三岛考虑了一下说道。 “应该不难。” “这次的收获可不小啊。” 章泽用手机拍下这些文件中的内容,说道。 “搞定了,走吧。” 正当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之前进来的那扇铁门不知被什么东西缓缓推开了。 第九十八章 镇长 山洞外的暴风雪越刮越大,山下的红豆和小蝶都在为三岛和章泽揪心。没有登雪山经验的人在暴风雪中是很危险的,而此时的暴风雪甚至让那些经常登雪山的活雪人都望而生畏。 红豆和小蝶此时坐在酒吧的吧台前,每人要了一杯热可可,外面的暴风雪将店外的招牌吹得来回乱转。麦穗颜色的灯光点缀着二人之间无言的担忧。这也是种需要打磨与历练的默契,它成长于每次的枪林弹雨之中。这时店外传来一阵树木折断的响声,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向外张望,酒保也去看了看,回来对红豆说道。 “没什么,就是暴风雪把树吹断了。” 小蝶这时略显紧张的对红豆说。 “他们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放心吧。你哥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挂了呢。” 这时一个醉汉拿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吧,门上摇铃响起的那一刻,一阵寒风从门缝钻进来卷走了不少温暖。被卷走的温暖在寒风中忽上忽下的摇曳着,最终又回到了山洞之中。 此时山洞中的章泽和三岛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处会进来什么东西。等了半晌,除了彻骨的寒风外,什么都没有。章泽小声说道。 “外面的东西是不是走了?” “我出去看看。” 三岛绕过地上的感应地雷轻轻的从里面拉开门,他探出头向四下张望了一下。外面还是那样,地上有被踩成粉末的冰屑,两边的墙上也还是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着。三岛又用手电向头顶照了照,也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三岛自言自语道。 “难道我看错了?”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他赶忙跑回去。这时他脑中的某根神经被牵动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门前的感应地雷还在那里,他此时心如死灰一般的等着感应地雷爆炸。过了大约2秒钟,没发生任何事,他低头向脚下看去,那颗感应地雷居然不见了。三岛狐疑的向屋中走去,边走边小声喊着。 “章泽,章泽。” 章泽没有任何回应,三岛每走一步都感觉距离危险又近了一步。正当三岛戒备着周围的危险时,他看见了昏倒的章泽。他赶忙跑过去扶起章泽,双指放在他脖颈处。脉搏正常,只是昏过去了。三岛用力掐了下章泽人中,章泽马上就醒了过来,三岛问道。 “你怎么样?” 章泽揉着后脖颈说道。 “这里有东西把我打昏了。” “你看清是什么了吗?” “没有,他的动作很快。”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三岛扶起章泽向外走去,章泽说道。 “没事,我自己能行。” 说罢,章泽从地上捡起一块冰按压在额头上,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章泽哆嗦了一下。二人从铁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唯恐惊扰了躲在黑暗角落里的什么东西。他们此时又回到了之前的主路上,地上依旧是一踩就碎的冰晶,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但此时二人并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这段脚下传来的动人之音,脚下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通往山顶的捷径。章泽用手电向四周来回照着,三岛的速度逐渐变快。章泽说道。 “停。” 脚下的声音掩住了章泽的说话的声音,三岛没听到还一直向前走着。恍惚中章泽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酷似爬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正当章泽抬头观瞧的时候突然看见头顶上闪过一道白影向三岛背后扑去,章泽大喊小心,脚下已经用力蹬地跑了出去。他用力将三岛撞飞出去,三岛趔趄一下回头看去,只见章泽正被一只白毛雪怪压在身下。三岛定睛一看,只见它全身雪白双眼散发着蓝色的光,长相酷似猩猩,两颗獠牙从口中伸了出来,肥大的手掌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拍死一头野牛。 雪怪扬起巴掌向章泽打去,章泽抬起机械臂挡下,但看样子就和螳臂当车的效果差不太多。正当雪怪第二次攻击章泽时,三岛拔出军刀向着雪怪的肋下刺了过去,当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时刀尖竟然向一侧滑走了。但这一次的攻击成功吸引了雪怪的注意力,它起身向三岛追去,三岛玩命的向山洞外跑去。这时章泽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先检查了一下机械臂,刚刚接下雪怪的那一击似乎对机械臂的冲击力不小,不过幸好机械臂没什么损伤。 当他跑出洞口时发现三岛和雪怪都不见了,满天的乌云被狂风打散,阳关倾斜而下,地上的雪片折射着最蔚蓝的晴空。突然一道光晃了一下章泽的眼,他顺着光亮走过去,发现是三岛的军刀掉在了地上。章泽大声喊道。 “三岛,三岛。” 而此时的三岛就算听见他的呼喊也顾不上回应。刚刚三岛为了逃离雪怪的追捕,拼命向洞口跑去。但雪怪的移动速度极快,就在快要到山洞口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后背上被雪怪重重打了一拳,随后就摔出山洞不停的向下翻滚着,连甩落在一旁的军刀都没有察觉。雪怪沿着三岛滚落的方向一路追了下来,最后追到了一块大石旁才停了下来。三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看着眼前的雪怪,说道。 “真他妈没想到老子有朝一日会被一只大猩猩追的满处跑。” 雪怪喉咙中发出低吼的响声,大大的鼻孔中冒着白气,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岛。这时三岛发现了一个细节,雪怪不直接攻击三岛,而是从刚才开始就围着三岛转圈,一圈一圈的转。三岛真想让它停下来,因为实在是头晕。 三岛摸向腰间的军刀,既然对方不动手,那就只能自己先出招了。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军刀不见了,暗骂一声后从口袋中拿出一根试剂扎在大腿上。突然三岛全身的肌肉像吹气的皮球般胀了起来,他猛地向雪怪扑去。但就在三岛用力蹬地的刹那,他脚下的地面突然陷了下去,三岛重重的摔进了坑里。雪怪在坑上发出吼吼的叫声,三岛这才明白原来雪怪对这里的地形早已了如指掌,它之前不进攻就是因为它知道在三岛身边有一个坑。 这个坑足有五米深,想跳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个陷阱很有可能就是这些雪怪挖的,雪怪的吼吼声依旧不停。突然一个小圆球的东西飞进了雪怪口中。顿时雪怪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表情,它好像更开心了。原来是赶来的章泽将提前准备好的超甜的糖果扔进了雪怪的口中,雪怪此时双手拍着巴掌在原地欢快的跳动着。章泽来到坑边,喊道。 “三岛,你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 说罢,章泽将军刀丢了下去。 “三岛,你自己能上来吗?” “没问题,你小心应对。” 三岛将军刀插进坑壁上,借力向上攀爬。章泽为了帮三岛争取时间,又丢给了雪怪一颗糖果,此时的雪怪乖巧的像一只宠物般坐在章泽身边,每当吃完时就用手指捅一捅章泽,随后章泽再递一颗糖果给它。三岛爬上来之后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说道。 “我他妈差点被它玩死,你小子用几颗糖果就摆平了?” “你忘了我买的那些糖了?” 三岛无奈的说道。 “刚才那种紧急情况怎么可能去找糖果。” “也对。” 当章泽摊开手示意雪怪糖果没有了的时候,它先是表现出了一阵失望,随后竟做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它主动将刚刚拍打章泽的那只手伸到章泽面前,随后另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样子就像是在为刚才的事道歉一样,章泽上前和他握了握手。没一会雪怪又从浓密厚实的皮毛下拿出一颗感应地雷扔在地上,随后就跑远了。章泽捡起地上的感应地雷装进口袋,三岛说道。 “这玩意儿和人的区别就是不会说话。” 章泽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说道。 “我觉得它比人的智商高。” 说罢,拍了拍三岛的肩膀。三岛恶狠狠的说道。 “章泽,迟早有一天我得将你碎尸万段。” 章泽嘿嘿一笑,说道。 “走吧,我们还得赶路呢。” 三岛拿出地图仪看了看,说道。 “山顶就在前面不远处。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们白来了一趟。” “什么意思啊?” “你刚刚没注意到雪怪离开的方向吗?它似乎像山顶跑去了。” “啊。莫非山顶...” 说到这里时二人同时向山顶看去,二人加快了登顶的脚步。当他们站在山顶俯视脚下喀甚镇的那一刻,章泽说道。 “我有点不想下去了。” 旁边一直观察四周环境的三岛说道。 “我猜它们也不想你下去了。” “什么意思?” 章泽顺着三岛指的地方看了看,说道。 “还真他妈被我们说中了。” 只见两座山峰之间的低处有一座用雪堆起来的高塔,而在高塔的塔顶处一朵盛开的圣母雪莲正散发着它最耀眼的光芒,塔前跪拜着很多白毛雪怪,它们虔诚的向圣母雪莲磕头叩首,塔前的座位上坐着一只皮毛灰白色的雪怪,更加奇怪的是它的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人类。章泽和三岛此时躲在暗处,当他们看见这一幕时就有些怵头了,刚才那一只可以用糖果搞定,现在这一大片的雪怪用什么搞定啊?他说道。 “三岛,我们怎么办啊?” “糖果还多吗?” “有是有,但也不够这么多雪怪的啊。要不我们来硬的?” “和他们打起来,我们一点便宜都占不到,我刚刚的军刀就被那只雪怪弹飞了。” 三岛看了看塔前的那只灰白色的雪怪,接着说道。 “那个估计就是雪怪王。” “它不是应该在守着寒冰吗?” “你还不明白吗?” 突然章泽反应过来兴奋的说道。 “寒冰就在附近。” 三岛,接着说道。 “寒冰在这里,说明冰壁也在这里,还有冰壁下的冰沟。我们要得到的东西是圣母雪莲和雪怪王的心脏,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取雪怪王的心脏是不太可能。” “先把雪莲搞到手再说。我用糖果战术,你去搞定雪怪王身边的那个人类。” 三岛面露难色的说道。 “我都不认识那个人,怎么搞?交涉的事还是你来吧。” “那行吧。” 说罢,章泽将口袋中的糖果分成两大堆,再将其中的一大堆分成两小堆,最后将三堆糖果分别装进三个不同的口袋中,将其中的一小堆递给三岛,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弹药。” 然后又将装着一大堆的糖果也交给三岛,他接着说道。 “这个你背在上身,听我口令,我让你撒的时候,你就将糖果撒向天空。” “知道了。” 两人慢慢的从雪坡上向下滑去,落地的那一刻惊动了正在跪拜雪莲的雪怪。章泽和三岛赶忙掏出口袋中的糖果,刚刚那只雪怪还记得章泽,看见章泽来了,它马上很友好的跑了过来。 雪怪接过章泽手中的糖果放在嘴里,随即脸上写满了幸福。其余的雪怪见状也都跑了过来,很快一小堆糖果就分发完了。这时塔前坐着的雪怪王发出震人心脾的嘶吼声,它似乎有点看不过去手下这些雪怪丢人的模样。 当听到雪怪王的怒吼声时,所有的雪怪都纷纷跪倒。突然雪怪王对着章泽指了一下,随即有两只雪怪将章泽押到雪怪王身边。这时那个人类背着手走到了章泽面前,他伸手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果放在嘴里尝了尝,说道。 “看来二位是有备而来啊。” 章泽一惊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神的使者,专门为神传达福音。” 看着这个人装神弄鬼的模样,章泽不屑的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神就是这些猩猩啊?” “大胆,居然对神不敬。” 说罢,他对雪怪做了个手势,突然几只雪怪押着章泽准备去一个地方,章泽见对方来真的了,连忙说道。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个自称使者的人笑了笑说道。 “这就对了。你们来有什么目的?” “我们就想得到圣母雪莲。” 那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章泽,说道。 “是山魈帮派你来的?” 章泽吃惊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 “山魈帮觊觎雪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来山魈帮要得到雪莲的目的果然不简单,章泽接着问道。 “为什么他们非要得到雪莲不可?” “因为他们在制作毒药?” “毒药?什么意思啊?” 那人突然阴险的笑了笑,说道。 “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说罢,那人挥了挥手,突然押着章泽手臂的雪怪将章泽举了起来,然后五只雪怪分别抓着章泽的四肢和头,很像是古代的车裂。三岛被其他雪怪压倒在地根本动弹不得。 只见那人的手向下一挥,突然五只雪怪同时向五个方向用力,章泽痛苦的大喊起来,这时章泽突然开口喊道。 “住手,住手。我有解毒的办法。” 闻听此言,那人马上再次扬手,雪怪马上停止了拉扯。那人示意雪怪将章泽放下,他走到章泽身边说。 “你最好没有在骗我。” “你看我像是在骗你吗?” “那说说你解毒的办法吧。” 章泽心想其实就是顺嘴一说,哪知道什么解毒的办法啊。更何况都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毒是什么毒。这时一道阳光掠过头顶,章泽突然注意到这个人的脸上闪过了一道蓝色的光亮。原来这个人也中了精神毒素,章泽对他说道。 “不睡觉的感觉很痛苦吧?” 那个人先是一脸吃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慢慢说道。 “你既然知道了,那我现在就更想听听你的解毒方法了。” “你先放开我朋友。” 那个人对着压在三岛身上的雪怪做了手势,章泽以为它们会放开三岛,谁知又有一只雪怪压在了三岛身上,这时三岛终于忍不住难过的叫了起来。章泽见状愤怒的说道。 “你...” “你说就说,不说的话他先死,然后就是你。” 章泽向三岛走去,突然两只雪怪拦在他面前,那人摆了摆手让挡在章泽面前的雪怪不要阻拦他。章泽从三岛口袋里拿出资料,随后小声对三岛说道。 “再忍耐一会。” 章泽将之前的感应地雷悄悄的放进三岛的口袋中,小声说道。 “再忍耐一下,非常时刻再用。” 章泽回到那人身边将自己手机中的资料照片给他看,说道。 “这就是精神毒素的原理图和制作药物的方程式,只要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制造出解药。” 那人看了看,扬手示意雪怪放了三岛。雪怪从三岛身上移开了,他走过来恶狠狠的看着那个人,章泽示意他冷静点。那人说道。 “你们真的可以做出解药?” “可以。但在做解药之前我有个问题。” 那人盛气凌人的看着章泽,说道。 “什么?” “我想知道你刚才说他们用圣母雪莲制作毒药是怎么回事?” 那人警惕的说道。 “你们跟我来。” 章泽和三岛跟在那人身后走着,他说道。 “五年前镇上来了一支科考队,他们声称自己是来考察附近生态环境的。我当时是镇长,也是向导。镇子一直很穷,我以为可以借助他们帮我们做个宣传,但后来的事证明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来到这里后他们直接上山,其中有个女人一直和我打听封世寒冰的位置。封世寒冰是这座雪山的宝藏,也是保佑镇上居民的神冰,我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后来他们在山上建造了一间实验室,一方面搜寻寒冰的位置,另一方面他们在制造神经毒素。 他们将我软禁起来,用尽所有手段逼我说出寒冰的下落,最后的计谋就是以全镇人的生命相威胁。我不能因为一块冰牺牲全镇人的性命,最后只能将位置告诉他们。当他们知道了寒冰的位置后还是引爆了实验室,释放出了精神毒素,他们是一群卑鄙的小人。最后他们将一切的罪过全部嫁祸给我,我被镇上的人排挤在外,才不得不深居于此。” 他的叙述和红豆说的没什么太大的出入,这时章泽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问道。 “你刚才说在那支科考队中有个女人是吗?” 镇长点了点头,章泽接着问道。 “你记得她叫什么吗?” “我记得当时与她一起来的人都叫她红豆。” 闻听此言,章泽和三岛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 第九十九章 章泽的对策 镇长的话对于三岛来说无疑是对红豆最严重的诋毁,他情绪激动的抓住镇长的双肩,正色说道。 “你说当年炸毁实验室,企图杀死全镇人的那个暴君是红豆?” 镇长看着快要失控的三岛,淡定的点点头,说道。 “我虽然中毒了,但我还不至于糊涂。” 章泽上前拉开三岛的手,说道。 “别激动。” 章泽一边安抚着三岛,一边向镇长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吗?” 镇长笑而不语,三岛很想上前一把掐死这个满口胡言的镇长,但看着身后跟着的雪怪王,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章泽问道。 “镇长,你和这个雪怪王是什么关系啊?它好像很信任你的样子。” 章泽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来熟,这为他打听情报提供了很多的便利,至于能否成功还要看被问人的心情。镇长挑了下眉毛,看来他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但后来还是缓缓开口说道。 “当初我因被嫁祸而被排挤的时候,那些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的镇民突然将我视成眼中钉肉中刺,其实我也很纳闷他们的态度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镇上大部分人都已经被红豆买通了,而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逼我说出寒冰的位置,否则就将我赶出镇子。不得不说,金钱的诱惑的确可以无形中增加人与人之间的凝聚力。先是我的家人屡遭意外身亡,最后他们见我还不肯开口索性就像我赶到雪山上,打算让我成为雪怪的腹中食。 被排挤的我上了雪山,为了躲避暴风雪我只能再回到那间炸毁的实验室,幸好实验室还有些补给品,于是我在那里过起了鲁滨逊的生活。那晚我被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吵醒,当我过去时发现雪怪王身负重伤的躺在雪地里,不过他当时还只是个愣头青。我一直都听说过雪怪的传闻,那次是第一次看见真的雪怪。心中既好奇又惧怕的心理,让我在他身边只敢远观。他看见我时不停的发出那种类似乞求的哀嚎,后来他竟然落泪了,当时我决定救他。在他痊愈后,我帮他成为了雪怪王。后来就如你们所见的一样,我和他现在是战友。 人一旦有了利益就很容易遗忘过去,但兽不会。雪怪在镇民眼中一直都是冷酷无情的怪物,在我看来怪的只是模样,心却如外面的白雪一样纯粹。” 听完镇长的长篇大论后,章泽和三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雪怪王,他此时正跟在三人身后。章泽看着他的模样很难像镇长心中一样平静的毫无波澜,这或许就是人类固有的警惕心。章泽接着问道。 “难道你就不怕雪怪王突然发狂的攻击你吗?” “突然的发狂不可怕,可怕的是蓄谋已久的发狂。” 章泽一时语塞,这时镇长带着二人来到一扇铁门前,镇长拍了拍铁门说道。 “这里面有你们要的证据。” 当镇长开灯的一刹那章泽和三岛眼前一亮,这里并非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简陋,眼前是一间设备精良的实验室。章泽吃惊的问道。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镇长笑了笑说道。 “来历与你们无关,你们只需要用这些仪器制作解药就可以了。但你们可别想自作聪明,你们现在的身份还是囚犯。” 说罢,镇长从电脑中找出一段五年前的监控录像,说道。 “来,看看吧。这就是你们要的证据。” 章泽和三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画面中的女人的确是红豆,她对镇长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一些事,但每句话都在围绕着寒冰。可以看出红豆当时的确很希望得到寒冰,但她究竟为什么要得到寒冰呢?莫非她一直都听命于刘毅?看完录像后二人不得不相信镇长所说的都是事实,镇长说道。 “我就不打搅二位了。” 说罢镇长走出了实验室。三岛像被雷劈的雕塑一般僵在原地,他还是不能相信红豆会为了利益而不惜将自己丢进一口污秽的染缸之中,红豆一定有什么苦衷。想到这里时三岛说道。 “章泽,我们杀出去吧。” “你疯了吧?以我们俩人的实力根本打不过那些雪怪啊。” “你的青蛇之力呢?” “青蛇之力一次也对付不了这么多怪物啊。我知道你现在心急如焚,也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下山向红豆问个明白。但我们现在的确是骑虎难下,但换个角度想想,这样做不也是没有偏离我们的目标嘛。” 三岛拿着之前从山洞找来的资料仔细分析其中的原理和药物成分。剪断截说,经过一整天的不懈努力终于将解毒剂研制完成,但效果怎么样就不知道了,毕竟还没有进行过人体实验。章泽用力敲打着铁门,没一会雪怪出现在门口。章泽对他说道。 “去带镇长过来。” 没一会镇长走了进来,章泽拿着试剂瓶说道。 “这就是解毒药,但你最好找个人来实验一下。” “没问题。” 没一会雪怪推着一间铁笼子走了进来,里面装着一个惊魂未定的镇民,他正结结巴巴的向镇长道歉。 “镇长,当初是我们不对,求求您原谅我的无知吧。” 镇长根本没有搭理那个人,对章泽淡淡的说道。 “请便吧。” 章泽拿着试剂瓶来到那人面前,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连忙哀求道。 “不要,不要啊...” “别怕,我这是在救你。” 说罢章泽将解药注入了那人体中,起初他感觉头痛欲裂,紧接着全身抽搐,最后昏倒在地。镇长指了指昏倒那人,说道。 “看来你们的解药不成功啊。” 三岛看着昏倒的人,说道。 “稍等一下。” 三岛进去检查了一下那人的身体特征发现他呼吸平稳,心跳正常。这种样子不是昏倒,而是睡着了。三岛向章泽点点头,说道。 “我们成功了。” 镇长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雪怪王出去。不一会雪怪王又回来了,只见他手上拿着圣母雪莲。镇长说道。 “这是你们的酬劳。” “谢谢。” 二人下山后没有直接去山魈帮,而是先回到了酒吧。三岛找到红豆,情绪激动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骗我?” 红豆和小蝶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三岛,红豆淡淡的说道。 “你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三岛将那段监控录像的视频让在桌子上,小蝶看完后满脸惊讶的看着红豆,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 红豆随手点根烟说道。 “没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我就是打算利用刘毅的资源得到封世寒冰,然后再将他卖给将军。” 三岛将桌上的东西打翻在地,双手用力按压在桌面上。此时血灌瞳仁的三岛正死死的盯着红豆,他强忍着愤怒问道。 “难道你为了钱就可以不顾全镇人的生命吗?” “我都已经失去了一切哪还管的了那么多。” 三岛一把揪住红豆的领子,看着她此时无比空洞的眼神,高高举起的拳头却停留在了半空,小蝶赶忙上前拉住了三岛的手,说道。 “哥,你松手,红豆姐一定有她的苦衷的。” 三岛松开手重新坐到凳子上,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 “你最好能说服我。” 红豆拿出了几瓶酒放在桌上,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红豆将落在桌面上的烟灰吹下去,随后说道。 “最初还没成立的时候我们就像是任人摆布的工具,为了一点报酬拼的头破血流。后来我们一起创立了,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从那时起我觉得我每一次冲锋陷阵回来之后都找到了家的感觉,这里真的就是我的家,但我忽略了一件事。” 红豆喝了口酒看了看四周满脸疑问的人,接着说道。 “金钱的威力。当刘毅如旋风般卷入我们之中时他用金钱换走了人心,我那时感觉自己像个失败者。但我的位置不允许我有任何丧失理智的举动。” 小蝶突然握住红豆的手说道。 “我们可以反抗的,只要你当时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将刘毅赶出去。” 红豆淡淡一笑的说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那么自私。你和三岛,还有小优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但你们并不清楚当时的局势。当时的已经有一大半的人倾向刘毅的金钱,但凡我们有一点反抗的苗头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我不想双手沾染曾陪我出生入死的伙伴的鲜血。除了忍辱负重外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直到我知道刘毅想利用的真正目的是找寻封世寒冰的时候,我才下定决心,只要我找到封世寒冰我就能在刘毅前将他卖给将军,那时我也有资本夺回我的。” 三岛听完后情绪逐渐缓和下来,原来红豆是为了夺回才做的这一切,即便心中再有多少对红豆的埋怨与不理解,也在听到的那一刻变得烟消云散。在三岛和小蝶心中就是家,也是她们重生的起点。三岛长叹口气,说道。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而是独自消失了五年呢?” 红豆摇摇头说道。 “其实刘毅一直都知道你和小蝶在我心中的分量,你们在他身边自然就成为了他用来牵制我的把柄。封世寒冰的计划可是刘毅提出来的,他怎么会轻易放弃,而且那个老狐狸应该早就猜到我想翻身的话,找到寒冰是唯一的机会。难道你们以为刘毅一直都不知道我的下落吗?那个老狐狸只是在等,他在等果子成熟的那一刻,而你们就是他用来要挟我交出寒冰的最有力的筹码。” 小蝶越听越糊涂了,她说道。 “既然这样那当初就更应该带我走了不是吗?” 红豆转身摸着小蝶乌黑亮丽的长发,淡淡的说道。 “如果当初我们一起走的话,刘毅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会将我们杀死。而我独自离开,他知道我除了来雪山继续执行封世寒冰的计划外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对于刘毅来说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小蝶接着问道。 “你当初为什么不干脆就逃跑呢?” “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们,丢下呢?” 在红豆眼中的分量已经全然超过了一切,但这一点在章泽这个局外人看来却无法真的体会到。他说道。 “要用全镇人的性命作为筹码还是太过分了。” 红豆收起激动的情绪,看着章泽说道。 “我知道,只要能夺回我会向这里的人赎罪。” “赎罪?用什么赎罪?是钱还是你的命?你想过如果当初实验室爆炸之后镇上的人并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幸运只是感染了精神毒素,而是都死了怎么办?” 红豆摇摇头说道。 “说实话,我没想过。” 章泽听后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他很难接受红豆的说辞,如果不是三岛和小蝶在场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怒火。三岛见章泽离开后就追了出来,说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 “红豆...” 章泽打断了三岛为红豆辩解的话,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应该掺和,也不想掺和。我的目的就是找到寒冰回去救方凡。” “我知道,但现在你也不能抽身了,想得到寒冰就要看红豆下一步的计划。”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真的还能再继续相信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说罢,章泽拂袖而去。三岛折返回房间问道。 “红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按原计划执行,拿着圣母雪莲去找帮主借玄龟。” 说完后红豆就转身离开去休息了。这时小蝶小声问道。 “哥,章泽呢?” “他暂时应该不会再和我们一起行动了,我们先去借玄龟,然后再去找章泽。” 章泽离开酒吧后独自一人上了雪山,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苍鹰展翅乘风从一块天空飘向另一块天空,坚硬如刃的羽毛割破了一条说不清道不明的界限。雪山脚下的镇子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和善的微笑。章泽又看向镇长现在所在的雪山顶,他很难想象此时这些和善的镇民当初是以怎样一副表情将无辜的镇长驱赶到了雪山上,又是用怎样和善的面孔伪装了一次次对镇长家人的谋杀。究竟是他们人性的反面,还是被金钱的催生而出的邪恶作祟?在这样一片圣经宁静的大地为什么会有如此肮脏难堪的事发生,那些被利用的镇民不仅可怜而且可悲。 这时章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以为会是三岛打来了,拿起一看来电人是婉璃。他划下接听键的一刹那,心中忽感一份安宁。 “喂,婉璃。” “章泽,方凡现在的情况很糟。” “他怎么了?” “我一会将视频发给你,总之你们要赶紧带寒冰回来,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章泽收到了婉璃发来的视频,章泽点开后发现此时方凡眼窝塌陷,面色惨白,嘴唇干瘪,全身皮肤通红。章泽关闭视频后咬咬牙吞了口吐沫,大步流星的走回了酒吧。此时三岛等人正准备拿着圣母雪莲去找山魈帮帮主借玄龟,见章泽回来了,说道。 “我们这就出发,你来不?” 章泽点点头说道。 “当然,我还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一切准备妥当后,几人就向山魈帮出发了。当帮主见到圣母雪莲的那一刻,双眼放光的说道。 “终于是我的了。” 章泽借机说道。 “帮主现在可以将玄龟借给我们了吗?” 帮主收起兴奋劲,一本正经的说道。 “雪怪王的心脏呢?” 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事到如今也不必再绕圈子了,我打算借用玄龟去消灭雪怪王。” 帮主随即摆摆手说道。 “不行,就要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来。” 章泽冷笑一声,说道。 “如果我将山魈帮的人全杀了的话,你还会这么倔强吗?”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章泽接着说道。 “反正你和红豆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当替天行道了。” 这时三岛上前劝阻道。 “章泽,你在说什么疯话?” 章泽摆摆手示意三岛别插手,他接着说道。 “你让我们去找圣母雪莲不过就是为了利用我们,当我们找到雪莲之后再用它制作精神毒素。至于雪怪王的心脏,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三岛听后又是一惊,问道。 “什么?没有雪怪王的心脏?”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我之前问过老镇长关于雪怪王的事情,其实雪怪根本就没有心脏,他们不过是一块块雪山上带有亡人怨念的冰。” 这时帮主大笑起来,说道。 “谎话编的不错啊。” “你若不信的话就抬头看看,让他们亲口告诉你。” 帮主抬头看向雪山的时候只见一群雪怪从山上俯冲下来,为首的雪怪王肩膀上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这时三岛诧异的问道。 “章泽,难道你刚才上山?” “没错,我刚刚上山就是去找镇长了,我向他打听了雪怪王心脏的事,并且告诉了他一个重回喀甚镇的办法。” 此时老镇长和雪怪们已经来到了山魈帮,老镇长从雪怪王身上下来,看着红豆和帮主说道。 “你们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帮主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当初就应该把你也杀了。” “当初你们杀我妻儿,又将我赶上雪山,还曾派人暗中跟踪我,目的不就为了利用我找到寒冰吗?不过你们怎么都没想到我会在消失在你们的视线中,而且还活了下来。” 此时帮主气急败坏的说道。 “现在杀你也不迟。” 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章泽猛然发动青蛇之力,从他后背上冲出一条粗壮的青蛇盘旋在半空之中。众人被吓得体弱筛糠,章泽走到帮主身边淡淡的说道。 “我只要玄龟带我去找寒冰,剩下的事我绝不插手。” 帮主连忙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他连忙吩咐刀疤男将玄龟带出来。整个山魈帮唯独刀疤男会驾驭玄龟的办法。没一会刀疤男骑着玄龟走了出来,章泽说道。 “多谢帮主。” 随后他转身又对老镇长和红豆说道。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与我无关。” 此时红豆终于明白了章泽的计谋,原来他利用老镇长拖住自己和帮主,然后自己就可以独得寒冰,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阴险。这时章泽对三岛喊道。 “三岛,我去取冰,你来不来?” 三岛点点头跟着章泽走了,来到章泽身边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 章泽笑了笑说道。 “就在我发现红豆不是好人的时候。” “我觉得你比她还阴险。”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当章泽和三岛准备离开时,背后山魈帮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第一百章 白儿 惨叫声像尖利的长矛般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甚至盖过了玄龟的嘶吼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人群中的一个小男孩身上,他此时正抬着一只手指向面前的山魈帮成员,另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中,长长的帽檐遮挡住了他惨白如纸的脸,却没能挡住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从他手掌中钻出的血骨虫已经将他所指的那个男人啃食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骨。所有人都因惧怕而后退,还有几个人在一旁呕吐。此时章泽站在人群最前面,这个小男孩不正是几天前跟着他们一起到喀甚镇来的那对夫妻的孩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那对夫妻又去了哪里?章泽此时大脑飞速转动,手心噙满了汗身体中的青蛇之力正在蠢蠢欲动。三岛挡在红豆身前看着眼前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男孩,他似乎听见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凝视的目光中不敢流露出一丝的懈怠。 “装神弄鬼,老子还怕你一个小毛崽子不成。” 只见说话的人是山魈帮的成员,他拿着一把长刀边说边向小男孩冲了过去,章泽大喊道。 “不要。” 话音刚落,空气中爆开了一团血雾,不计其数的血骨虫将那名山魈帮的成员包围其中,半分钟后地面上又多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骨。章泽此时眉头紧皱,眼前的血骨虫正慢慢盘踞在小男孩身边,等待他再次发号施令。所有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章泽顿了顿向小男孩问道。 “你想要什么?” 小男孩抬头看了章泽一眼,只这一眼就令章泽倒吸一口冷气,小男孩的双眼是白色的,可以看见上面布满了淡淡的血管,章泽惊讶的说道。 “白瞳。” 小男孩指了指玄龟,嗓子中发出一阵稚嫩却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要那个。” 章泽还在犹豫的时候,小男孩接着说道。 “我还要你和他。” 说罢,小男孩又指向了挡在红豆身前的三岛,章泽马上回应道。 “可以,只要你不再杀人,我们答应你。” 小男孩将一直举在半空的手收进了上衣口袋,然后慢慢向玄龟走去。坐在玄龟背上早已呆若木鸡的刀疤男看着小男孩向自己走了过来,顿时全身颤栗险些从玄龟背上摔下来。小男孩停在了玄龟身边,刀疤男看着他在原地发呆,脑中意识告诉自己快跑,但双腿就是不听使唤的抬不起来。所有人都向小男孩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抬头看向龟背上的刀疤男,刀疤男顿时全身一震。所有人都猜测刀疤男肯定凶多吉少,突然小男孩的双手都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伸向刀疤男,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刀疤男自己也用手挡在面前,但一秒后什么都没发生。男孩还是保持着伸开手臂的动作,这时章泽从人群中走到玄龟身边,抱起小男孩跳上了玄龟,章泽恍惚中好像听到小男孩说了声谢谢。原来小男孩只是因为上不去玄龟,所以想让人抱他一下。刀疤男终于松了口气,这时三岛也跟着跳上玄龟。章泽说道。 “走吧,我们去找寒冰。” 其余人见他们走后终于安心了,放下老镇长与红豆和帮主如何谈判不说,单说此时坐在玄龟身上的几人。刀疤男负责控制玄龟,章泽和三岛将小男孩夹在中间,章泽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小男孩,轻声问道。 “你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抬头看着章泽,然后又低下头。章泽发现他在口袋里鼓捣着什么,心中的警惕感马上提了起来。但碍于男孩的能力,他轻声问道。 “口袋里有什么啊?给我看看好不好?” 小男孩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娃娃。粗瘪的针脚看似出自男人之手,娃娃的头顶有三根毛线随风乱摆,眼睛是两粒颜色不一的扣子,嘴巴是用黑色的线勾起的嘴角,在淡黄色的脸蛋上清晰可辨。娃娃的上身是用墨绿色的毛线织起来的,下身则用的是浅红色的毛线,这个颜色搭配让章泽不禁想起了从婉璃那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一个手工缝制的钱包。颜色也是老土的红配绿,上面甚至还有一朵大大的花,但现在章泽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一段时间以来他不得不向身边嘲笑这个钱包的人解释说是外婆送给他的,但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外婆长什么样,但他还是一直将那个钱包带在身边。最后还是婉璃看不过去了,不要他再用了。章泽最后将这个老土的钱包锁在了抽屉里,偶尔还会拿出来看看。其实这无碍于审美,也无碍于时尚,更无碍于世俗的眼光,只碍于此物出自谁手与它所蕴含的爱意。 章泽将布娃娃还给小男孩,他小心翼翼的将布娃娃收进口袋,紧接着小手又在口袋里揉搓起来。章泽接着问道。 “这是谁送给你的啊?” “妈妈。” 章泽眼珠一转,接着问道。 “是那晚在车里抱着你的那个女人吗?” 小男孩摇摇头,说道。 “我不认识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儿。”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族里的人都是这样。” 章泽越来越觉得这个小男孩没有刚刚看见的那么邪恶,他或许另有什么难言之隐。坐在最前面的刀疤男很意外章泽能和小男孩聊得来,他甚至都不想多看那孩子一眼。刀疤男在玄龟背上磕了磕烟锅子,然后从烟袋?了些烟丝,用手按瓷实之后用火折子点燃,一阵烟向后面飘了过来,章泽闻到烟味,说道。 “给我来一根。” 刀疤男将烟枪递到章泽面前,说道。 “抽吧。” “你给我这个干嘛?” “小镇上只能抽这个,凑活一下吧。” “算了。” 三岛抽出两只烟递给章泽一根,自己叼了一根。不一会白儿被烟呛得直咳嗽,三人赶紧将烟熄灭了,章泽对白儿问道。 “你怎么样?” 白儿还是不停的咳嗽,这时章泽发现他的脸憋胀的紫红,而且咳嗽声越来越大,突然白儿口吐鲜血。章泽连忙搀扶着白儿,他看着龟背上的鲜血中有一些白色的血骨虫在蠕动着,这时三岛拿出一条手帕递给章泽说道。 “把他的鼻子和嘴都捂住。” 章泽用手帕将白儿的鼻子和嘴都捂住了,问道。 “你要干嘛?” 三岛又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后对着血中的血骨虫吹了一口烟,突然之前还很活跃的血骨虫逐渐变成了黑褐色,随后就不再动弹。三岛说道。 “放开他吧。看来这玩意儿的天敌是尼古丁。” 章泽给怀中昏倒的白儿擦去嘴角的血,说道。 “我们总不能边抽烟,边战斗吧?更何况我看白儿不像是敌人,他更像是被利用的,相比之下我觉得那对冒充白儿的男女更像是敌人。” “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这还用想啊?除了变态的绮蔓也不会有人发明这么恶心的虫子,而且你别忘了她和提问者的目标也是寒冰。这个孩子在我们解决了所有事之后出现,无非是那对男女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三岛听了章泽的话之后,问道。 “你说绮蔓会在这里吗?” “不一定啊。” 这时白儿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章泽怀中突然坐直了身体。章泽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 白儿摇摇头说道。 “没...没事了。” 章泽清了清嗓子,说道。 “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什么人吧。” 白儿刚要开口,刀疤男突然说道。 “坐稳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冰壁了,接下来的这段路可能会有些颠簸。” 话音刚落,突然章泽等人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险些从龟背上滑了下去,他回头一看只见此时玄龟的两条前腿抬了起来,然后用力落下整座雪山开始剧烈的晃动,雪山上的雪如瀑布般倾斜而下,章泽大声喊道。 “雪崩。” 刀疤男喊道。 “别动,我们在玄龟背上很安全。” 倾斜而下的雪崩向玄龟冲了过来,章泽和三岛将白儿护在中间,刀疤男将身体趴的很低,就在雪崩冲击玄龟的一刹那,它将头缩进了龟壳,四条腿像钢筋般稳稳的扎进了地面。大约半分钟后雪崩淹没了玄龟向后奔去,所幸山下是无人区。刀疤男回头看看章泽他们,问道。 “怎么样?你们都没事吧?” 章泽和三岛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 “没什么。” 章泽将白儿扶起来问道。 “你怎么样?” 白儿摇摇头说道。 “没事。” 三岛大声问道。 “喂,玄龟不会被憋死了吧?” 刀疤男在龟背上敲了敲,说道。 “你们可不要小看玄龟。” 玄龟将头从龟壳里伸了出来,三岛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龟背上就很安全?” “我和玄龟遇见过比这更大的雪崩,没什么好怕的。” “为什么只有你能驾驭玄龟?” 刀疤男笑了笑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大概就是缘分?” 几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前方的山壁上露出了一面巨大的冰壁,似天空的湛蓝,又似海水的深蓝,又突如一面镜子映照出秦里雪山风姿卓绝的景象。章泽问道。 “前面就是冰壁?” “嗯。” “你们既有玄龟,也知道冰壁的位置,为什么还要为难镇长说出封世寒冰的位置呢?” “等一会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玄龟只能将背部和头露出雪面,此时他的移动速度更慢了,每走一步甚至都有些摇晃不定。远处的山顶上一对男女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男人对女人说道。 “通知蔓姐,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 女人拿起卫星电话拨给了绮蔓,说道。 “蔓姐,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接下来该怎么做?” 绮蔓在电话那头犹豫片刻说道。 “继续监视,不要轻举妄动,等他们进入冰壁之后再行动。” “明白。” 绮蔓坐在办公室看着药水瓶中的血骨虫,笑着说道。 “接下来就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这时门外出现了一名小厮,他手中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说道。 “蔓姐,外面有人送来的。” “那人呢?” “已经走了。” “好了,你下去吧。” 小厮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绮蔓打开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一沓文件,她看了看原来是一份关于龙跃生物科研公司实习生宿舍的选址计划书,绮蔓看着计划书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选在这个地方啊?” 绮蔓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嗓音,说道。 “什么事?” “你确定要将宿舍建在那里吗?” “我跟你开过玩笑吗?” 绮蔓从对方严厉的声音中感觉到了一丝寒意,马上小声说道。 “没有。” “你照做就可以了。新的地产公司的法人还是赵春华,不过这次他要换个名字,换个身份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你放心吧,我一定处理好。” “还有sg-02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投入实战,目前的效果还不错,狂化后的受控方面还需进一步的数据。” 对方长叹一声,说道。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将军也没有。凤珠的事已经搞砸了,如果这次再失败,你就和你的那些垃圾一起去死吧。” 对方挂断电话后,绮蔓的手还在颤抖,她看着桌上的血骨虫,这次可以说是将全部的赌注都压在sg-02血骨虫身上了。血骨虫既可以独立存活,又可以寄生在活人身上。寄生在活人身上的血骨虫会主动与宿主的血液融合,如果融合失败的话会将宿主当做食物。绮蔓煞费苦心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最适合血骨虫生存的血液环境,而拥有这种血液的种族就是销声匿迹很久的白瞳族。 白瞳族的历史要追溯到几个世纪以前。白瞳族有一套独门绝学,就是控虫术,新出生的婴儿无论男女都要先放进虫罐接受人生中的第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生死考验。婴儿会与虫罐中的虫子共处一天,只要打开虫罐时婴儿还活着那这个婴儿才有资格学习控虫术。如果不幸死亡的婴儿则只能算是命中造化。由于白瞳族这套残忍的优胜略汰法则,才另白瞳族中出现大量高手,得以让白瞳族在南方大地称霸上千年,但随着人们的思想逐渐开放进步,白瞳族中出现了进步派与保守派,经历了数不清的年月,最终进步派用科学破灭了保守派的堆叠千年的蚁穴。 如今的白瞳族已经和正常人无异,但他们的眼睛却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当你发现身边的朋友经常带美瞳或是墨镜的话,那个人没准就是白瞳族的族人。 白瞳族很多的支系都已相继离开了宗族,生活在世界各地。只有唯一的宗族成员依旧生活在之前的地方,白儿就是出生在那个炎热潮湿的地方,他第一眼看见这个世界的东西就是虫罐中千奇百怪的虫子,那些虫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却没有一只虫子舍得对那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咬一口。白儿从小就展示出了对控虫术的天赋,但控虫术对现如今这个凡事用钱衡量的社会来说已经显得毫无用处,当绮蔓找到这里并将一沓厚厚的钞票递给白儿的母亲时,她虽不舍但还是同意了让绮蔓将白儿带走,临走前母亲在白儿的口袋里塞进了那个布娃娃。 一段时间后白儿习惯了中海市的生活,只还是沉默寡言。绮蔓将血骨虫注入进白儿的身体,正和她预料的一样。血骨虫不仅和他血完美的融合,而且血骨虫在白儿的控虫术下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但不是每件事都是完美的,几个月后白儿出现了类似排斥反应的症状,经过一番化验后得知是白儿的血液温度过高所以导致血骨虫在他血液中异常兴奋,但白儿的身体很难承受这种长时间的兴奋,所以才会出现排斥反应。绮蔓当时很害怕自己的计划会变成泡影。于是她研制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进入人体后会使血温迅速下降,但也会迅速杀死血液中的白血球。白儿的抵抗力一时间几乎为零,但机缘巧合之下,他身体中的血骨虫会帮他消灭掉进入血液中的细菌。但从那之后白儿全身变得惨白如纸一般,这也就是为什么章泽第一次在后座上看见白儿的脸色时觉得他不像是活人的原因。 绮蔓将sg-02血骨虫的样本收了起来,从抽屉中拿出一个远程遥控装置,不知启动这个装置后发生什么事。绮蔓将狼仔叫了进来,递给他一个地址,说道。 “去这里,把那个人带来。” “活的还是死的?” 绮蔓考虑了一下,说道。 “先留着他,还有用。” “明白。” 与此同时,章泽等人还在玄龟背上向秦里雪山最神秘的地带前行,玄龟终于停在了冰壁前,刀疤男回头说道。 “我们先下去,进入这里的事就交给玄龟。” 章泽看了看冰壁,说道。 “就这么一层冰,就不能直接砸烂吗?” 刀疤男停顿片刻,说道。 “那你试试?” 章泽轻哼一声,说道。 “我来。” 他将机械臂的力量提升至百分之200,这个数字不仅仅代表一个力量值,更说明了机械臂与被打方所承受的力道。章泽挥舞着充能百分之200的机械臂打向了面前的冰壁,随之雪山中传来一阵轰鸣声。白儿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三岛和刀疤男则被震得捂紧了耳朵。章泽收回机械臂的一瞬间感觉全身发麻,再看看冰壁竟然完好无损。刀疤男说道。 “我没骗你吧。还试吗?” 章泽甩甩了机械臂坐在一旁,说道。 “来吧,我看看玄龟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刀疤男在玄龟的龟壳上用力的敲了三下,没人知道这三下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但只见此时正有赤红的岩浆从玄龟体内向外渗出。 第一百零一章 封世寒冰 从玄龟(shēn)体中渗出的岩浆越来越多,章泽等人纷纷向后退去。周围的雪遇见滚烫的岩浆后马上升起了一团白雾,正当章泽纳闷玄龟究竟要如何打破冰壁时,只见玄龟拖着滚烫的岩浆向冰壁走去。就在岩浆触碰到冰壁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哀嚎声,众人纷纷诧异为何会这样,三岛向刀疤男问道。 “这是什么声音?” 刀疤男看着正在融化的冰壁说道。 “这是守护寒冰的第二道防线,传闻说它是当年被上古之神罚下天界,被判永远守护于此。” “幸好没什么战斗力。” “不是不战,而是不愿。别小看这面冰壁,想当初它可是因为斩杀了数以百万的天神军才被罚在这里的。” 章泽看着玄龟要彻底打开冰壁还需要不少的时间,于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你能把那个传闻详细说说不?” 冰壁的哀嚎声还在持续着,几人退到一旁,刀疤男说道。 “上古天神所养五子,冰壁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冰壁从小活泼好动,长大后的冰壁对凡间百姓照顾有加,几乎不会拒绝百姓的合理请求。所以那时百姓对他的敬仰与崇拜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上古天神因此大怒,降下无解的天灾与疾病,顷刻间大地干涸上民不聊生。冰壁再次下界,将自己体内的朱丹封印在那片大地,神奇的事发生了,倾盆大雨令干涸的大地复苏,万物从泥土中伸展枝芽,冰壁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敬仰他的百姓。后来百姓才知道那颗朱丹就是冰壁毕生的修为所化,朱丹亡冰壁亡。 百姓们将冰壁的尸体供奉起来,而且誓言从此只供奉冰壁这一个天神。上古天神更为恼火,他再次将下天灾。没几(ri),千里大地再次哀鸿遍野,百姓们虔诚祈祷冰壁的搭救,最后冰壁在百姓的祈祷声中奇迹般的复活了。上古天神得知冰壁复活的消息后马上派出百万天神军围攻于他,经过三天三夜的奋战天神军彻底溃败。在百姓大声欢呼的时候,冰壁进行了与自己父亲的第一次谈判。最后冰壁同意交出所有的神力,并永世成为看守封世寒冰的大门,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上古天神不再为难百姓,并赐给他们最富饶的水土。” 刀疤男讲完后用火折子又点燃了烟袋,吸了一口烟随后长长吐了出来。章泽说道。 “我怎么觉得现在玄龟做的事有点残忍了?” 刀疤男说道。 “只是传闻,你也别放在心上,事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突然一块冰从上面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刀疤男的头上,他当即昏了过去,手里的烟枪也掉在一旁。章泽看了看说道。 “看来是真的,这小子遭报应了。” 白儿看见被砸昏的刀疤男笑出了声,章泽大感意外,说道。 “这个很好笑吗?” 白儿点点头继续笑着。三岛上前捡起一个雪块,在手中揉碎后抹在了刀疤男的脸上,没一会他直(ting)(ting)的坐了起来,突然他向冰壁的方向跪倒,不停的拜着,口中说道。 “有怪莫怪,是我嘴臭,不该瞎说,您有怪莫怪。” 章泽将他扶起来说道。 “都砸完了,也算受了惩罚,以后管好嘴就行了。我们去看看玄龟弄的怎么样了。” 几人回到冰壁前看见玄龟大半个(shēn)体已经进入了冰壁,大概再有几分钟就能穿过去了。此时章泽说道。 “我们准备一下。” 这时三岛故意避开白儿和刀疤男对章泽小声说道。 “你知道封世寒冰在哪吗?” 章泽神秘一笑,说道。 “放心吧。” 几分钟后冰壁的哀嚎声戛然停止,玄龟进入冰壁后收起了(shēn)上的岩浆,众人跟在玄龟(shēn)后走了进去。冰壁后面的山洞就像是巨大的礼堂,刀疤男看着面前的路说道。 “这里我们已经进去过很多次了,但总是一无所获。” 章泽笑了笑说道。 “我们进去看看。” 所有人重新跳到玄龟背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玄龟此时的速度异常快,就好像它正迫不及待的要到一个期盼已久的地方一样。阵阵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一阵奔波后玄龟停在了一口大坑前。章泽跳下玄龟,说道。 “封世寒冰就在这下面。” 刀疤男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是说当阳光掠过秦里雪山的山顶的时候,在冰壁上会出现一个女人的样子,顺着照(shè)出女人模样的光线才是寒冰的位置吗?”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不是还有很多人认为寒冰中封存着一位绝世美女吗?” 刀疤男呆呆的点点头。章泽接着说道。 “那些不过都是别人用想象编造的。” 刀疤男问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寒冰就在这个坑下面的?” 章泽笑而不语的看着坑下的(qing)况,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他喊道。 “不许动。” 所有人闻声看去,只见之前冒充白儿父母的那对男女正用枪指着他们。章泽开口道。 “终于露面了。” “我还要谢谢你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剩下的事我们就能处理好,用不着麻烦你们了。” 三岛气愤的说道。 “想的美。” 男人看向白儿又看了看章泽等人,随即露出(yin)险的笑容,说道。 “我从不跟将死之人吵架。” 话音刚落,白儿突然跪倒在地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此时全(shēn)涨红,无数只血骨虫从他的汗毛孔中爬了出来,章泽大叫一声。 “快散开。” 三岛和刀疤男闻声向两边跑去,只见从白儿(shēn)体中钻出的血骨虫正围在白儿(shēn)边,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白儿下一步会怎么做。章泽给三岛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血骨虫引到那对男女(shēn)边。三岛向旁边挪动了一小步,突然一声枪响,三岛脚边多了一个黑漆漆正在冒烟的弹孔。男人用强调的口吻,恶狠狠的说道。 “别动。” 三岛只好又退回原地,女人拿着枪说道。 “双手抱头,别想耍花样。” 所有人将双手举过头顶,站在原地看着白儿。此时白儿或是最后的希望,亦或是最后处决所有人的人。白儿缓缓站了起来,用一双白色的眼睛环顾四周,当他举起右手的时候血骨虫纷纷冲向章泽,章泽连忙打开保护罩,才将血骨虫都挡了下来。男人看后说道。 “还有两下子,看来我得帮帮它们了。” 说罢那对男女对着章泽的保护罩疯狂的(shè)击,保护罩逐渐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照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保护罩就会被打破。三岛抓住他们攻击章泽的空隙,迅速拔出军刀向女人扔了过去。 军刀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女人,当她反应过来时军刀已经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她的(xiong)口处,但她似乎没有痛感一样,看了下(xiong)口的军刀然后立即将枪口对准了三岛。 三岛也是一惊,当他发现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他迅速俯(shēn)然后快速跑到女人(shēn)边,左手抓住女人手中的枪,右手化作掌状用力由下而上击打在女人的下巴上。女人被三岛的这一重击打的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男人见女人受到了攻击也将枪口对准了三岛,三岛侧(shēn)一闪,再旁移半步右手勒住了男人的脖子,他的手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机枪在胡乱的扫(shè)着。紧接着三岛用左手按压男人的头顶,只听从男人脖颈处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响声,他拿枪的手立马瘫软下来。 危机暂时解除,章泽看着倒地的白儿对三岛说道。 “三岛,你快过来。” 三岛走过来看着白儿右侧腹的弹孔,说道。 “肯定是刚才那个王八蛋胡乱开枪打到的。” 章泽从背包中拿出一块布,用力按在白儿的伤口处,并对他说道。 “没事,白儿不怕啊。一会就好了。” 这时所有的血骨虫正慢慢爬回了白儿的(shēn)体中,白儿轻声说道。 “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章泽连忙说道。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白儿渐渐昏过去了,这时那对男女又重新站了起来,三岛淡淡的说道。 “早知道你们不会善罢甘休。” 章泽看着那两个人,对刀疤男说道。 “过来,你给白儿按着。” 刀疤男正在为那对男女重新站起来的事纳闷,突然听见章泽叫自己赶忙走了过来,双手用力按在白儿的伤口处。章泽起(shēn)走到三岛(shēn)边看着重新站起来的那对男女,对他说道。 “sg-01,又是绮蔓造出来的怪物。速战速决,耽误的久了对白儿的伤势不利。” “没问题。”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男人从(shēn)后抽一把匕首将自己和女人的腹部全部剖开,突然从他们的腹中飞出了数只类似马蜂的虫子,它们对着章泽和三岛冲了过来,看着就像一团会叫的黑雾一般。章泽伸出獠牙在空中肆意挥舞,虽然打掉了不少,但它们的数量却不减反增。就在章泽和那些飞虫缠斗的时候,三岛匍匐前进慢慢向那对男女靠近。当爬到他们(shēn)边时,他发现在二人的腹部中没有内脏,只有一个类似巢(xué)的囊包,那些飞虫就是从这个囊包中络绎不绝的飞出来。但要想从正面攻击是不可能的,密密麻麻的飞虫不断出现,很难避免不被殃及。 章泽已经被飞虫淹没了,突然他爆发青蛇之力,青蛇从他的背后腾空而起,章泽一跃上了蛇(shēn)那些飞虫也跟着他向上飞去。此时的一幕已经看呆了刀疤男,就算把他掐死救活了,再掐死再救活,他也想不到会看见这样的战斗。 此时三岛已经绕到男人(shēn)后,他从后面环抱住男人的腰然后用力向后摔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shēn)骑在男人(shēn)上,现在他可以一清二楚的看见男人被剖开的腹中的囊包,三岛扬起手中的军刀用力刺进囊包之中,突然一股腥臭无比的液体从囊包中喷涌出来。刺破囊包的一刹那三岛抬头看向空中的飞虫,只见那些飞虫像失去动力的飞机般纷纷坠落。三岛暗暗说道。 “奏效了。” 于是他用同样的方法也刺破了女人腹中的囊包,很快半空中的飞虫纷纷坠落。章泽从半空中跳了下来,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说道。 “绮蔓这个变态到底还有多少这种怪物。” 三岛将刀(shēn)上腥臭的液体擦了擦说道。 “恐怕不计其数。” 这时地上的两具尸体又开始蠕动起来,章泽马上将随(shēn)带的烈酒倒在尸体上,然后用火将他们付之一炬。不多时两具尸体变成了两具焦炭,章泽来到白儿(shēn)边,对刀疤男问道。 “他(qing)况怎么样了?” 刀疤男还没有从刚才的战斗中回过神来,章泽在他肩上用力拍打一下,他恍惚了一下说道。 “怎..怎么了?” “白儿怎么样了?” 闻听此言刀疤男才将按压伤口的手移开,章泽看见在白儿的伤口处聚集了很多血骨虫,它们将冒血的伤口层层堵住,刀疤男再次用诧异的口吻说道。 “这他妈算是奇迹吗?” 章泽白了他一眼,说道。 “这是寄生虫对宿主的保护机制被启动了,把白儿放在一旁休息吧。” 三岛看了看依旧昏迷的白儿说道。 “你们从那个坑下去,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章泽点点头,随即与刀疤男跳到了玄龟背上。刀疤男示意玄龟从坑口爬进去,玄龟调转(shēn)形一头扎进了坑中。忽然章泽和刀疤男感觉他们正在向下掉,而且玄龟的龟壳越来越烫,以至于最后都有点烫的待不住了。就在这时玄龟四条粗壮有力的腿稳稳站在了坑底,章泽和刀疤男都睁眼环顾四周,刀疤男看着周围的一片火海吃惊的说道。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的大小和上面差不多,四周是着火的石头,中间是一片池塘,只不过这个池塘中不是水,而是不停翻滚的岩浆。就在其正中间屹立着一块闪烁着淡蓝色光泽并不断冒着寒气的寒冰。章泽看着眼前的寒冰,不(jin)自言自语道。 “封世寒冰。” 刀疤男控制着玄龟向封世寒冰靠近,突然岩浆池中的岩浆慢慢聚拢起来,并逐渐化作了人形。章泽和刀疤男还在吃惊的同时,只见人形岩浆已经从下而上的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刀疤男呆呆的说道。 “真他妈有个绝世美女啊。” 章泽只感眼前这个女人来者不善,他说道。 “你是?” 那个女人用空灵的声音说道。 “你们来此有何事?” “来此借寒冰一用。” 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章泽,他此时感觉一股烈火正从瞳孔一直延伸到内脏,(shēn)体中传来痛苦万分的灼烧感,他咬着牙站在女人面前。女人冷笑一声,说道。 “原来是用我的寒冰去救魇那个小子。” 女人说完话的时候,章泽觉得那股灼烧感慢慢消失了,他深呼吸了一下,强忍(shēn)上的剧痛说道。 “没错,望您高抬贵手。用完后,我定会归还。” “可以。” 章泽没想到她会这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于是对刀疤男说。 “赶紧让玄龟将寒冰带出去。” 刀疤男突然反应过来,控制着玄龟走向寒冰,玄龟将封世寒冰咬在口中,突然龟背上的章泽和刀疤男都感觉从玄龟(shēn)上传来了一阵彻骨的寒意。正当他们要走时,女人开口道。 “小子,记住你说的话。” 说罢,女人又化作了岩浆。经过不知多长时间,玄龟终于从坑底爬了上来。上面的三岛见玄龟出来了,赶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拿到了吗?” 章泽点点头说道。 “拿到了。” 章泽说话的时候三岛才注意到章泽的肤色发黑,嘴唇像枯木一样干,当他摸向章泽额头时手心突然传来了一阵灼烧感,章泽此时的样子和地上那两具焦炭没什么区别,三岛连忙抽回手,问道。 “你怎么了?” 章泽很虚弱的苦笑一下,说道。 “有...点(rè)...” 说罢,章泽就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中海市的绮蔓听说了那对男女失败的消息后大为恼火,她在桌子用力砸了一下。这时她又注意到那个远程控制器上的红色信号消失不见了,她开始狂笑起来,自言自语道。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这时绮蔓的电话响了,是狼仔打来的。 “蔓姐,那个人已经接上了。接下来怎么办?” “把他带到13号仓库,我这就过去。” “明白。” 绮蔓挂断电话后,拿起手边的金属箱走出了办公室。楼下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小厮上前给绮蔓打开车门。绮蔓将金属箱放在一旁对司机说道。 “13号仓库。” 车子的发动机转动起来的一刹那,绮蔓的电话又响了,她看着手机屏幕不自觉的眉头一皱,几番犹豫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这次的失败你要怎么解释?” “我无话可说。” 对方长叹一声,说道。 “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接下来的事不(yun)许再有一点纰漏。实习生的宿舍必须在那个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建起来,明白吗?” “明白,我会亲自跟进的。” 说罢,对方挂断了电话。绮蔓又看了看选址计划书,叹了口气淡淡的自言自语道。 “万悠岛。” 第一百零二章 暗中的阴谋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议后,山魈帮帮主和红豆不得不在老镇长和雪怪面前低头,并承诺山魈帮就此解散,再由二人在全镇人面前为老镇长平反,红豆带着成员即(ri)离开喀甚镇。一切都解决好之后老镇长到镇上为居民注(shè)解药,山魈帮的人都走了只有帮主还留在营寨里,他最后的时(ri)恐怕就会在那里度过了。 红豆走在喀甚镇的街道上,看着远处依旧高耸入云的秦里雪山,听着空中盘旋不绝的鹰鸣。风还是从山涧吹来,屋顶的风马旗来回飘(dàng),一切没变,却又变了。 居民围在老镇长(shēn)边排开一条长长的队伍,每个注(shè)解药的人脸上都洋溢着雀跃,红豆从他们(shēn)边经过时有人在猜忌,有人在唾弃,还有人在唏嘘。当红豆走到酒吧门口时,那个酒保正在收回门口的招牌,他看见走来的红豆,说道。 “我们要走了?” 红豆点点头,微笑一下说道。 “收拾一下,明天出发。” 酒保点点头将招牌收进屋中,红豆走进里面的仓库,昏暗的房间中只能依稀看见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那个本子是红豆平常用来记录一些作战计划的。她靠着门席地而坐,她很诧异自己此时的内心会如此平静。这时屋外传来人们的高喊声,酒保过来敲门说道。 “你应该出来看看。” 红豆长叹一声站起(shēn)来,打开门问道。 “什么?” “你出来就知道了。” 红豆狐疑的走出房间,透过酒吧门上的玻璃她看见远处的玄龟正慢慢向镇子里走来,很多居民已经向玄龟不停的奔跑着。红豆注意到了玄龟口中的寒冰,她刚刚那颗死灰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 红豆开门出去了,但她此时不能显得太过于激动,当玄龟停在酒吧门前时,三岛先吩咐刀疤男将章泽和白儿扶进去休息,再让他命令玄龟看管封世寒冰不(yun)许任何人靠近。三岛走向酒吧门口的红豆,红豆说道。 “你成功了。” 三岛摇摇头看着昏迷的章泽,淡淡的说道。 “是他成功了。” “难道我一直都错了吗?” “不是你错了,是你的偏执将你带进了一条死胡同。复仇不是你一人的事,从现在起让我和小蝶助你夺回。” 红豆木讷的点点头,她看着玄龟口中的封世寒冰,又看了看昏迷的章泽,然后转(shēn)走进了酒吧。三岛对小蝶说道。 “你帮忙照顾白儿和章泽。” “知道了。” 小蝶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哥,红豆姐怎么办啊?” “她现在应该也死心了,带她回中海市。” 次(ri)天明,章泽睁开眼时感觉全(shēn)酸痛,他突然猛地坐了起来心中暗暗念道。 “寒冰。” 章泽环顾四周一圈后发现自己(shēn)边左手边躺着白儿,他此时呼吸平稳,脸色却还是之前那样。右手边躺着小蝶,章泽不(jin)向白儿(shēn)边挪了挪,心想昨晚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他赶紧打消了这个邪恶的念头,这时他又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三岛,他呆呆的看着窗外的街道吐出一阵浓浓的烟雾,更像是在叹气一般。章泽问道。 “你整晚没睡啊?” 三岛闻声一惊,转过(shēn)看着捂着肚子站起来的章泽,问道。 “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一觉醒来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我想了一整晚,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和你商量一下。” 章泽诧异的顿了一下,说道。 “什么事?” “我想把红豆带回去。” 章泽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他听到的了烟纸燃烧的声音。章泽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抬手在头发里搔了搔说道。 “这不是我们当初来的目的吗?” 三岛笑了笑说道。 “谢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用封世寒冰救了方凡之后,必须将寒冰还回来。” 三岛心中咯噔一下,他和章泽都知道红豆要寒冰的目的,章泽这样一说就是想让三岛劝说红豆打消将封世寒冰卖给将军的念头,三岛犹豫片刻说道。 “我明白,在这件事上我站在你这边。” 章泽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道。 “至于夺回的事,我会帮忙,我想方凡也不会坐视不理。” 三岛摆摆手说道。 “那是我们的家事,我可以解决。” 章泽看着三岛坚定的样子,也就不再坚持,一切顺其自然吧。这时酒吧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小蝶被门铃声吵醒睡眼惺忪的皱着眉看向门口。章泽和三岛也看了过去,只见阳光下的人影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他说道。 “各位早啊。” 当他走进酒吧的时候章泽才看清对方原来是老镇长,他此时换了一(shēn)干净得体的衣服,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双手按在拐杖上,看上去像是一位老学究。章泽连忙上前说道。 “我还说去拜访您呢。要不是您的帮助,我根本找不到封世寒冰。” 老镇长摆摆手说道。 “别放在心上,你给了我解药,我也应该给你寒冰的位置,是你们帮我救了整个镇子。封世寒冰原本就是用来守护这个镇子的,但没想到会为镇子招来祸端。” 章泽将老镇长让在椅子上,老镇长将拐杖放在一旁接着说道。 “当我被赶上雪山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守护镇子靠的不是寒冰,而是这里。” 老镇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接着说道。 “如果这里是空的的话,就算是神仙在此也无济于事。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或许镇子就这样完了。” “您过奖了,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才找到解药的。” 三岛问道。 “那些雪怪呢?” “他们都回雪山了,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您之前说那些雪怪都是没有心的冰块变成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镇长哈哈一笑,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又年头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其实那些雪怪就是镇子上去世的人的灵魂,他们死后化作雪山的冰块继续守望着镇子,当他们看见因为封世寒冰所引起的这场纷争时,才化(shēn)成了雪怪。” “但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雪怪的传闻啊。” “雪怪也只是从一种精神演变而来,它在或不在哪又那么重要,它可以使恶人忌惮,也可以使善人心安。你说他是真还是假,是虚还是实?” 三岛无话可说了,章泽接着问道。 “昨天我们拿封世寒冰的时候,在岩浆池中出现了一个女人。您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老镇长明显一惊,问道。 “什么样的女人?” “她是从岩浆的样子变化出来的,穿着一(shēn)红衣,长相妖艳。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神,她似乎可以看透我的心,而且她还知道我借用寒冰的目的。她的眼神就像是有火一般,将我的灵魂炙烤了一遍。” 老镇长长叹一声,说道。 “你一定要切记,当你用完寒冰之后要立即将它还回来,否则要出大乱子。” 章泽被老镇长的话震了一下,于是机械的点点头,随后又小心的问道。 “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 老镇长摆摆手,说道。 “你记住我嘱咐你的话就好了,别的别问了。” 说罢,老镇长拄着拐杖离开了酒吧。章泽和三岛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问,此时躲在暗中红豆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眉头紧皱心中一阵纠结。 中午过后,所有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镇上的人都用别样的眼神看着这些即将离开镇子的人。卓曼租了一架直升机将寒冰从喀甚镇运往中海市,小蝶跟着直升机护送寒冰,章泽、三岛、红豆,还有的部分成员驾车离开。 简短节说,所有人都安全回到了中海市,他们的第一站自然是(chun)味酒吧。婉璃见到章泽时满心欢喜,正准备和他拥抱时就看见了躲在章泽(shēn)后的白儿,婉璃马上低下(shēn)子,章泽扑了个空险些摔了出去。婉璃蹲在白儿(shēn)边,白儿胆怯的将头别向一边。婉璃抓着白儿冰凉的小手,问道。 “你好,你是谁啊?” 白儿听到婉璃的话,慢慢的扭过头小声说道。 “白儿。” 婉璃看见白儿的白瞳时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她镇定下来,继续问道。 “你的爸爸妈妈呢?” 白儿没说话,指了指章泽。婉璃问道。 “他是你爸爸?” 白儿懵懂的点点头,婉璃腾地一下站起(shēn)盯着章泽。章泽说道。 “亲(ài)的,我想死你了。” 婉璃脸上拂过一丝(yin)冷,笑着说道。 “这小孩是你儿子?” 章泽一脸懵(bi)的看着婉璃,说道。 “怎么可能。我才走几天怎么可能会有儿子,这要是我儿子除非是提前用大棚扣的。” 婉璃的手已经攥成拳头高高举了起来,正在章泽喋喋不休的时候一拳打了上去。婉璃边哭边捂着脸跑向一边说道。 “原来你是这种人。” 白儿在章泽(shēn)后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咯咯的笑着。章泽看了眼坏笑的白儿,说道。 “被你害死了。” 说罢就朝着婉璃的方向追了过去。三岛一把将白儿提了起来,厉声喝道。 “不许调皮。” 三岛将白儿抗在肩上,然后将丰谷优喊了过来,说道。 “带你见个人。” 丰谷优看着三岛打开后车门,然后又看见红豆下了车,她此时像被雷劈了一般,不敢相信眼前的红豆是真实,红豆说道。 “我回来了。” 丰谷优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顺着圆润光滑的脸颊流了下来,她上前用力抱住了红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欢迎回来。” 月涵很想融入大团圆的氛围,但她看着冷冻仓内的方凡心头又是一紧。这些天月涵一直守在方凡(shēn)边,看着方凡一天比一天虚弱她的心也如被烈火煎烤一般难耐。 章泽总算和婉璃解释清楚了,但婉璃还是要惩罚他一下,经过章泽再三哀求后,婉璃决定将惩罚的事放在方凡醒来之后。 章泽唤出青蛇,说道。 “寒冰找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两人边说边来到关着方凡的冷冻仓,冷冻仓的温度已经调到最低了,但对于方凡体内的凤凰火来说根本不起作用。青蛇看了看说道。 “将他(shēn)上的衣物全部脱掉,再把他放在封世寒冰上。” 章泽打开冷冻仓将方凡抱了出来,正准备给他脱衣服的时候,月涵说道。 “我来吧。” 方凡此时一丝不挂,脱离了冷冻仓他的皮肤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红,青蛇连忙说道。 “快将他放在寒冰上。” 月涵和章泽合力将方凡放在了寒冰上,就在方凡接触寒冰的一刹那一阵白雾腾空而起,方凡的脸色顿时好转了不少,章泽和月涵都松了口气。这时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了,寒冰在方凡(shēn)下开始融化,章泽瞠目结舌的看着,说道。 “这块封世寒冰可是在岩浆中都不会融化的啊。” 章泽越看越心疼的说道。 “别这样啊,我还得给人家还回去呢。” 青蛇拍了拍章泽的后背说道。 “别怕,等方凡醒了还有好玩的呢。” 月涵看着躺在冰上不停下陷的方凡,心中暗暗祈祷他快点醒来。章泽说道。 “好了,月涵。你去休息休息,这里交给我了。” 月涵固执的摇摇头说道。 “我要等他醒来。” 章泽淡淡一笑,拉着青蛇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个脸上缠满绷带的男人从冰冷的手术台上坐了起来,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狼仔在一旁收拾着手术工具,绮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说道。 “再有一场手术就结束了。你以后就不是赵(chun)华,改名叫林赓,是一名留学归来的房地产经纪人,也是林氏地产公司的老板。” 对方点点头用含糊不清的口齿说道。 “只要不让我死,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蔓姐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说。” “能不能将我的(shēn)份告诉我的家人呢?” 绮蔓站起(shēn),红色的高跟鞋在冰冷的地板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她淡淡的说道。 “从你变成林赓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和你的家庭说再见了。” 林赓默默的低下头,不敢说话。绮蔓接着说道。 “我会通知你的家属你已经死了,并给他们一大笔安家费,总之后续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演好你的角色就可以了。” 林赓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的眼泪在纱布的遮挡下尽(qing)流淌,钻进脸上的伤口时传来钻心的痛。 三天后方凡终于醒了,当他睁眼的那一刻发现自己躺在一大块寒冰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装在了冰棺里面,他大声呼喊着,直到月涵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月涵将方凡从寒冰中扶了出来,方凡此时还很虚弱,但他对着月涵笑了一下,说道。 “老婆,我回来了。” 月涵抱着方凡放声大哭,哭声引来了所有人。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婉璃,当她看见月涵抱着一丝不挂的方凡号啕痛哭时,下意识的说道。 “哎呀。” 然后赶紧捂住眼睛,后来进来的章泽看着**的方凡赶忙提醒道。 “老方,你先把衣服穿上。” 方凡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现在一丝不挂,他在月涵耳边说道。 “老婆,你先撒手,我把衣服穿上。” 月涵紧紧的抱着方凡使劲的摇头,被章泽和婉璃挡在(shēn)后的人都从缝隙中向里面偷瞄,章泽见状只好先带着所有人出去等着。过了一会方凡下(shēn)传了一条短裤,上(shēn)披着一件衬衣走了出来,他看着在酒吧大厅等待的人,笑了笑说道。 “各位,我回来了。” 所有人看向方凡,露出安心的笑容。方凡接着说道。 “这些天给大家添麻烦了,要没有你们我就够呛了。” 这时章泽走过来一条胳膊搭在方凡肩膀上说道。 “就算你进了鬼门关,我们也想办法把你拉出来。” 月涵在他手上使劲掐了一把,说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章泽疼的嗷嗷叫,婉璃在一旁笑着说道。 “活该。” 月涵对方凡说道。 “这次救你全靠章泽和三岛了。” 章泽连忙打断道。 “停,煽(qing)的部分就跳过吧。现在先让老方修养好,以后还有不少等着他处理的事呢。” 众人简单庆祝了一下后就散了,方凡找到章泽和三岛对他们伸出手说道。 “这次多亏了你们,谢了。” 章泽一把将方凡的手打飞,笑骂道。 “你还跟我来这(tào)?” 方凡淡淡一笑,三岛在方凡手臂上拍了拍。这时章泽说道。 “老方,虽然你刚醒,不应该这么快让你投入工作,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这个。” 方凡接过章泽手中的平板电脑看了一会说道。 “这个新成立的林氏地产公司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看看他们参与拍卖的地方是哪里。” 方凡划着屏幕向下翻动着,突然他看见了三个字,说道。 “万悠岛。” “没错,我觉得这个林氏地产公司绝对不简单。” “龙峰死后k组也就解散了,但他的资产的确没有明确的继承者,但万悠岛是他的私有财产吗?” 章泽点点头说道。 “万悠岛是龙峰早年间从一个房地产大鳄手中坑来的,但据说这座岛的所有人还真不是龙峰。” “也就是说龙峰只有对万悠岛的使用权,却没有所有权。” “是这样。”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房地产大鳄是谁?” “苏盛梁。” 方凡听到这个名字一惊,说道。 “他可是将整个东南亚的地产业都攥在手心里的人啊。龙峰当年怎么能坑到他头上呢?” 章泽耸耸肩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找到他最近的行程表了吗?” “他现在就在中海市,后天是万悠岛的最后一场拍卖会。” 方凡将平板电脑放在一旁,然后说道。 “等我解决了一件事之后,我们去会会他。” “什么事啊?” 方凡站起(shēn)伸了个懒腰,笑而不语的看着窗外下沉的夕阳。 第一百零三章 堂而皇之的第三者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房间,地毯上毛绒玩具的玻璃眼珠折(shè)出一道光亮在天花板上留下一块圆形的光斑。小蝶在(chuáng)上翻了下(shēn)继续睡着,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由轻而重的敲门声。小蝶揉了揉眼睛,口齿含糊的问道。 “谁啊?” 敲门声还在持续,对方没有应答。小蝶带着一点起(chuáng)气下地开门,开门后她看见丰谷优端着早餐站在她面前,小蝶不耐烦的问道。 “有事吗?” “你昨晚没怎么吃东西,早上我特意做了些给你。” 小蝶搔着头发转(shēn)进了房间,丰谷优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还是跟在小蝶(shēn)后走进了房间。小蝶坐在(chuáng)边慵懒的说道。 “放那吧。” 丰谷优放下早餐后站在原地有点尴尬,但又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她看着窗帘缝隙透进的阳光,赶忙说道。 “今天的阳光可好了,空气也特别清新。” 边说边拉开了窗帘,满满的阳光洒进房间,刚醒来的小蝶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说道。 “哎呀,快拉上。” 丰谷优连忙将窗帘又重新拉好,问道。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小蝶没好气的回道。 “要是你刚睡醒就被强光晃眼,你会舒服吗?” 丰谷优竟然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说道。 “不...不好意思...” 小蝶看着她这幅样子又看了看桌上的早餐,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于是说道。 “你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说罢,小蝶靠在(chuáng)头看着还站着的丰谷优。丰谷优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我对你哥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小蝶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是你们的事我不打算掺和。” 丰谷优突然高兴的说道。 “那你是同意了?” “我说我不掺和,但我没有同意祝福你们。” 丰谷优面露愁容,小蝶看着她的样子长叹一声,说道。 “哎,要是我哥能和红豆姐在一起的话该多好啊。” 丰谷优看了看靠在(chuáng)头装模作样的小蝶,转(shēn)离开了她的房间。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小蝶垫着脚轻轻下(chuáng)猫着头向门口看了一眼,确信她真的走了之后,撇撇嘴端起早餐盘里的牛(nǎi)一饮而尽。 小蝶刚放下杯子敲门声又响了,心中一惊难道是丰谷优又回来了?她连忙跑回(chuáng)上,高声问道。 “谁啊?” “小蝶,是我。” “红豆姐。” 她兴奋的边说边下地,连鞋都没穿就跑去开门了。红豆给她带了她最(ài)吃的点心,说道。 “给,小馋猫。” 小蝶看着红豆手中的点心,心中大喜,搂着红豆的脖子说道。 “还是红豆姐最好了。” 二人说说笑笑的走进房间,红豆看见了桌上的早餐,问道。 “有谁来过吗?” 小蝶瞟了眼桌上的早餐,说道。 “丰谷优刚给我送来的。” “哦?小优有什么事吗?” 小蝶从卫生间走出来甩甩手上的水,伸手拿起一块点心,说道。 “还不是为了我哥来的嘛,烦死了。” “你哥怎么了?” 小蝶放下手中的点心,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红豆(shēn)边饶有兴致的说道。 “红豆姐,你是不知道啊。他俩在去救你之前那样了。” 红豆一惊,问道。 “哪样啊?” “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啊。” 红豆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说道。 “他们做了?” “也不是,就是接吻而已。” 红豆轻轻打了小蝶一下,说道。 “吓我一跳。” 小蝶看着红豆的反应,贼兮兮的问道。 “红豆姐,这么多年你就对我哥一点意思也没有?” “怎么说呢?” “当然是直说啊。我哥虽然长得没那么嫩,还有点显老吧,但他比一般男人都有男人味啊。你看那沧桑的脸,再看那一(shēn)腱子(rou),有好几次我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别的女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看我呢。” 红豆什么都没说,就笑着看着小蝶。小蝶接着说道。 “真的,我没骗你。” “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还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吗?你别对小优有那么大敌意,她也很不容易的。” 小蝶撇撇嘴说道。 “我才不会对临阵脱逃的人宽容。” 红豆长叹一声,说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这次来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呀?” “你还想不想回到之前的生活?” “你是说回到之前的那种生活?” “对啊。” “当然想了。” 红豆微微一笑,说道。 “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回到那种生活,你愿意做吗?” 小蝶使劲的点点头,说道。 “什么办法?” “你愿意就行了,等我计划好就告诉你,但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人知道,连你哥都不能告诉,明白吗?” 小蝶狐疑的点点头,红豆刚一转(shēn),小蝶问道。 “红豆姐,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哥啊?” “他那人太麻烦,等行动的时候再告诉他。” “哦...好吧。” 红豆离开后,小蝶看着桌上的早餐和点心,她毫不犹豫的拿起点心咬了一大口,甜甜的滋味冲向味蕾的那一刻所有的烦心事顿时消失不见。 红豆从小蝶的房间出来时恰巧遇见了要出门的方凡和章泽,说道。 “早啊。” 二人闻声回头,说道。 “早。” “你们这么早就出去啊?” “有点事得去处理一下。” “哦,你们见到三岛了吗?” 方凡指了指门外的车,说道。 “他在车里等我们呢。” “哦,那麻烦你们帮我转告他,我有事找他。” “好的。” 说罢,红豆转(shēn)离开了,躲在一旁的丰谷优见红豆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方凡和章泽走出(chun)味酒吧的时候看见三岛正在车里抽烟,便说道。 “刚刚红豆说找你有事,你要不要去问问?” 三岛转动车钥匙,说道。 “不急,回来再说吧。章泽,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寒冰还回去?” “等它恢复原状吧。” “没想到被方凡融化的寒冰还能自己复原。” 章泽笑嘻嘻的说道。 “这大概就是青蛇说的好玩的事。” 方凡看了下时间,说道。 “出发吧,现在过去一定能把他堵住。” 黑色的suv一溜烟的消失在巷子尽头,没一会后车子停在假(ri)酒店门口,在门口闲晃的顾生看见走进来的三人大为一惊,尤其是看见了他们中间的方凡,就像看见鬼一样差点失声大叫。 顾生拔腿就跑,可没跑几步却发现脚下出现了一个垃圾桶,一个趔趄顾生重重的摔倒在地,捂着扭伤的脚踝龇牙咧嘴的叫唤着。三岛将他一把从地上扯起来,方凡上前问道。 “你可能做梦都没想过我会安然无恙吧?” 顾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我错了,我真没想害你,都是老威的主意。” 章泽将手插在口袋里,走到顾生面前说道。 “还敢在这间酒店待着,不就是认定我们死了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的逍遥(ri)子到头了。” 说罢,三人抬着顾生走了出去,其他的工作人员上前劝阻但都被方凡血红的双眼吓退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顾生被带走。上了车之后,顾生胆怯的问道。 “你们带我去哪啊?” 方凡瞟了一眼蜷缩在后座的顾生,不屑的说道。 “被你们害完之后我居然有点上瘾了,所以我打算再来一遍。” 顾生闻听此言突然要拉开车门跳车,被章泽一把按在了座位上,章泽说道。 “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则你的下场可比跳车要刺激多了。” 顾生只好重新缩回座位上,他又颤抖的说道。 “老威这个人不好惹的。” “哦?那就请你给我们详细介绍介绍吧。” 顾生长叹一声,说道。 “老威先前是鬣狗的左膀右臂,鬣狗所知的大部分(qing)报都是老威找来的。这人精通心理学、审问技术、机械技术,总之他精通一切折磨人的东西。过去凡是和鬣狗作对的人,只要是落在老威手里都会被生生折磨死。” “这倒有点意思。” 过了一会后车子又停在那幢类似哑铃的房子前,章泽将顾生拖下车,说道。 “老实点。” 三岛和方凡使了个眼色,三岛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几枚遥控炸弹。方凡看后吃惊的说道。 “我们就是教训教训他,还有话要问他呢。你不会把他直接整死吧?” 三岛掂了掂手上的遥控炸弹说道。 “没事,就这么一颗,没多大杀伤力。” 三岛围着一层的房子转了一圈,说道。 “巧妙,这件房子没有承重墙,它究竟是怎么立起来的。” 说罢又从包中拿出三颗遥控炸弹,方凡连忙说道。 “你不是说一颗就够吗?” “现在(qing)况有变。” 三岛在房子的三面墙上都安装了炸弹,随后将遥控器塞给顾生,说道。 “按一下。” 顾生反抗的摇摇头,说道。 “你们别拉我下水啊。” 突然三岛抽出军刀在顾生大腿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鲜血马上染红了裤子,三岛擦了擦军刀上的血说道。 “按一下。” 顾生还在摇头,三岛冷笑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刀,顾生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章泽看着顾生不停流血的伤口,说道。 “你要是不想失血而亡的话,就按他说的做。” 三岛再次将军刀上的血擦掉,说道。 “按一下。” 顾生的手不停的颤抖,险些将控制器掉在地上。顾生用另一只手扶着拿着控制器的那只手,然后双眼紧闭咬着牙按了下去。三颗炸弹像礼花般绽放,顷刻间那幢类似哑铃的房子塌了下来,中间连接一二层的楼梯直接插进了二层,二层的墙壁也因为震动有些变形了。刚才还好端端的一幢楼,此时变成了一堆废墟。方凡向章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着顾生走在前面,章泽扶着还在流血的顾生来到二楼的窗户边,他记得这扇窗户就是老威的工作室的。 几人翻窗进入老威的工作室,可进去一看才发现这里早已空空如也。方凡一把拽过顾生问道。 “人呢?” 顾生也傻了眼,看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憋了好半天,才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方凡拿出洛刃,没有沾染方凡血的洛刃只是一把普通的银色匕首,方凡举起匕首用力扎进了顾生的大腿根部,顾生发出凄惨的嚎叫声。这时方凡示意章泽帮他疗伤,章泽开启青蛇之力的保护罩,罩在顾生(shēn)上,只见顾生在保护罩中伤口的血很快就止住了,而且伤口也在快速的愈合。过了一会顾生从地上站了起来,按着自己(shēn)上的伤都好了,连忙说道。 “谢谢,谢谢。” 方凡收起洛刃,幽红的双眼盯着顾生说道。 “给你三天的时间查出老威的下落,否则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好运的有人给你治伤了。” 顾生连忙颤抖的说道。 “明白,明白。” 说罢,顾生顺着那扇窗户逃跑了。几人看着顾生逃跑的背影,章泽问道。 “就这么放他走了?” “先等等他的消息,我谅他以后不敢再耍什么花样。” 章泽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哎,我还打算从老威那里打探一下那些实习生的底细呢。这下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方凡说道。 “别急,明天就是万悠岛的拍卖会了,到时或许能摸到什么线索。” 三人驱车回到(chun)味酒吧。方凡发现月涵不见了,就问道。 “婉璃,你见到月涵了吗?” 婉璃凑过来小声说道。 “月涵回家了。” 方凡猛地一惊,自从月涵死后他一直住在(chun)味酒吧,家里从来没收拾过,月涵要是见到家里那么乱肯定发飙啊。方凡说道。 “我得赶紧回家帮她收拾去。” 婉璃想了想说道。 “你等等,我和章泽跟你一起回去收拾。” 三人急急慌慌的走了,三岛来到红豆的房间敲了敲门,红豆开门看见门口的三岛说道。 “回来了?” “嗯,我听章泽说你找我有事,怎么了?” “你先进来再说。” 三岛刚一进门红豆就把门锁住了,三岛回头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 红豆边向三岛走边解开自己的睡袍,三岛狐疑的看着红豆的一举一动,并连连向后退着。三岛被红豆(bi)的已经退无可退,刚沐浴完的红豆头发上的水还没干,刘海贴在额头两侧,似秋水剪瞳的双眸正柔波多(qing)的看着三岛,颇显几分韵味。白皙的双臂带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梢落在她(ting)翘的(tun)部,均匀的呼吸带动着高耸的(xiong)部一起一伏的动着。三岛脸上此时火辣辣的,他将视线别向一边,刚准备向旁边挪动一下,却被宛如脂玉的手臂挡住了。红豆柔声问道。 “你去哪?” 红豆一开口,她(shēn)上撩人心弦的香气仿佛更加活跃,都在争先恐后的钻进三岛的心底,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我...我...有点...口渴。” 红豆没有给三岛留下丝毫逃离的余地,她此时像一头母狮般将三岛这头猎物牢牢地按在利爪之下。她声音虽柔,却能听得出其中的透出的震慑力,红豆说道。 “看着我。” 三岛慢慢的扭过头看着红豆,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红豆轻轻的闭上双眼,温润的嘴唇正在一点点向三岛靠近,三岛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就在脑中那根神经即将松懈的时候,他马上从红豆的利爪下逃跑了。红豆慢慢睁开眼,看着一旁满头大汗的三岛说道。 “是因为小优吗?” “与小优无关,我从没想过我们的关系会这样发展,你一直是我憧憬的目标...” 红豆打断三岛说道。 “但我也是个渴望被(ài)的女人,你知道我在喀甚镇见到你时我有多开心吗?又有多安心吗?” 红豆边说边向三岛(shēn)边靠近,三岛说道。 “我...” 三岛刚说出一个字,就被红豆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巴。三岛感觉全(shēn)的力气都消失不见了,全(shēn)此时酥软如棉,又如空中轻飘飘的柳絮一般,兴奋的(rè)浪激起阵阵荷尔蒙的清香。三岛不(jin)将手放在了红豆的后腰上,透过丝滑的睡袍红豆感觉到了从三岛手掌上传递而来的温暖。水滴不断从红豆的发梢低落下来,二人渐入佳境。 就在这时红豆的房门被轰然撞开,丰谷优站在门口看着此时相拥一团的二人,眼中的泪水倒流回了心里,她低下头默然的离开了。三岛推开红豆,赶忙追了出去。红豆坐在(chuáng)上将睡袍重新穿好,一番愧疚在心头不停的来回翻滚。 三岛终于追上丰谷优,他说道。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丰谷优听着亏心人一贯的开场白,随即抬头看着三岛的脸,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说道。 “那些天我多么希望这张脸能快点出现在我面前,一想到你回来的(qing)景我就(qing)不自(jin)的微笑。可没想到现在还是这张脸,却让我痛的无以复加。” 丰谷优用力抽泣了一下,用手快速抹掉脸上的泪,然后挤出一个笑容,接着说道。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bi)你。你没做错什么,你有选择的权利。” “不,你没有(bi)我,是我心甘(qing)愿的。” 丰谷优闭着双眼,双手在三岛面前快速晃动着,说道。 “别,别这么说。如果你是自愿的,但你又与她做出这种事,那我岂不是在你眼中更加没有分量吗?求你给我留点尊严。” 三岛哑口无言的看着丰谷优离开的背影乜呆呆的发愣,躲在黑暗角落中的红豆看着妹妹小优伤心(yu)绝的背影淌下两行温(rè)的眼泪。 第一百零四章 中计 素康搞来了三张拍卖会内部通行证,他递给方凡、章泽和三岛,说道。 “有了这个你们就可以在拍卖会现场自由通行,不会有人拦着你们。” 章泽将通行证挂在脖子上说道。 “没看出来,你小子连这门道都有啊。” “小意思。” 三岛将通行证心不在焉的放进口袋,方凡看着他的样子说道。 “三岛,这次的任务你要不就别参加了。” 三岛闻声回过神来,说道。 “哦,不,没事。我没什么事。” 章泽看着语无伦次的三岛,用手肘戳了他一下,说道。 “你怎么了?第一次见你这么心不在焉的。” 三岛淡淡一笑,将通行证挂在脖子上,说道。 “没什么事,昨晚没睡好而已。” 方凡简单安排了一下各自的任务,章泽和三岛分别冒充两个互相抬价的买家,素康用跟郭建跃借来的微型飞行器监视会场内的(qing)况,如有突发状况第一时间进去接应。而方凡自己则在会场周边化妆游走,他要找出潜伏在拍卖会场暗中(cāo)作的那个人。 素康和三岛分别开着两辆车从(chun)味酒吧出发,方凡和章泽在三岛的车上,刚一出巷口两辆车就从不同的路线驶向拍卖会场。方凡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说道。 “预计还有15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 章泽靠在后座上,说道。 “老方,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方凡搓了搓手,说道。 “今天一醒来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预感会发生什么事,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你还信这个?” 方凡突然厉声说道。 “我没开玩笑,一会到了那里决不能马虎。” “好好好,明白了。” 三岛对二人的谈话一点都没听进去,他的心思还一直停留在昨天丰谷优离开的背影上。突然前面的车子急刹三岛猛踩刹车,车轮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车辙印。前面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对他前面的车子大声喊骂道。 “你他妈有病啊?大马路上玩急刹,刺激吗?” 这时从他前面的车子上走下一个彪形大汉,看着那个喊骂的司机,下一秒将驾驶门上的反光镜用力掰了下来。司机刚要下车理论,就被大汉按了回去。司机不敢再做声,急忙打着转向灯从旁边走了。彪形大汉向着三岛的车走过来,轻轻敲了下车窗,三岛放下车窗那人说道。 “这是我们老板给你们的。” 说罢,彪形大汉回到了自己车上。方凡拿过刚递进来的三张纸牌看着,每张纸牌上都写了一个罗马数字,第一张上写的是5,第二张上写的是8,第三张上写的是Ⅻ。章泽看着方凡手中的纸牌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凡摇摇头说道。 “他出现在这里,还故意在马路上把这个交给我们,肯定有原因。” “什么啊?”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想了想说道。 “第一,他们肯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第二,他们肯定知道我们的目的地。第三,这些数字或许代表着某种含义。” “我怎么感觉这是三句废话” 方凡白了章泽一眼,然后说道。 “三岛,跟着那辆车。章泽赶紧通知素康计划有变,让他在拍卖会门口待命。” “明白。” 刚刚那辆车子故意开的很慢,当他看见三岛的车子赶上来之后才提速,说明对方是有意在等着方凡他们。这时方凡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上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说道。 “你好,方凡。” 方凡警惕的问道。 “你是谁?” “苏盛梁。我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确切的说是自从龙峰死后,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们。” “哦?能得到房地产大鳄的关注也是我三生有幸啊。难道您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要关照小弟吗?” 苏盛梁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不跟你绕圈子,就直说了。我希望你们能保护我。” 闻听此言,方凡全(shēn)一颤,说道。 “保护你?什么意思?” “你们拿好纸牌跟着我。” 说罢,苏盛梁挂断了电话。方凡将手机装进口袋,然后对章泽和三岛说道。 “苏盛梁想让我们保护他。” “保护他?看刚才那个彪形大汉的样子,感觉他并不需要我们的保护吧?” “跟紧他,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特效药。” 三岛绕过一辆慢吞吞的车子,随后紧踩油门追了上去。没一会苏盛梁的车子停在拍卖会会场的后门,苏盛梁从黑色的房车里下来,周围几名保镖将他护在中间,快速走进了会场。方凡说道。 “带好通行证,我们也进去。” 三人刚走到后门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三人将证件给保安看,保安说道。 “这里是vip专区,一般的通行证不可以进入这里。” 这时刚刚那名彪形大汉走了过来对保安耳语了几句,保安终于让方凡等人进去了。彪形大汉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几位跟我来,老板在房间等着各位。” 三人走进一间装修豪华奢侈的休息室,正当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位(shēn)材匀称,面色沉重的中年人,他左手夹着一支雪茄,右手不自然的抖动着,此人应该就是苏盛梁。当看见方凡等人走进来时苏盛梁连忙起(shēn),将雪茄递到右手上,然后边走边伸出左手,说道。 “欢迎几位,用这种方式将几位请来实属欠妥,但也希望各位能理解我的苦衷。” 方凡等人与他依次握手后,跟着他坐在了沙发上。苏盛梁拿起桌上的雪茄递给三人,三人依次婉拒。方凡开口说道。 “不知苏总有何苦衷?” 苏盛梁屏退左右只留下刚刚那位彪形大汉,可见他是苏盛梁的心腹。苏盛梁见所有人都出去了,长叹一声说道。 “你们可能是第一次听说我,这些年我一直在东南亚,赚了点小钱。当得知龙峰死了的消息时我才回国准备将忘忧岛卖出去,但前些(ri)子我家中的保姆离奇死亡,死相很惨。由于我(shēn)份特殊没敢报警,但我对天发誓保姆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几天后家中寄来一份合同,开始的时候我认为是别人的恶作剧就放在一旁置之不理,但后来我家的厨师也离奇死亡,与保姆的死状极为相似。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们的死应该和那份合同有关系。” 方凡在苏盛梁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上去并不像在撒谎。方凡又看了章泽一眼,章泽小幅度的摇摇头,也证明苏盛梁没有在撒谎。方凡说道。 “我能看看那封合同吗?” “没问题。” 彪形大汉递过一个牛皮纸袋子,苏盛梁从里面拿出几张整齐叠落在一起的a4纸,说道。 “就是这个。” 方凡接过合同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万悠岛所有权转让合同’。中间是一些合同条款,最后一页上用铅笔写着,签或死。方凡说道。 “这封合同是谁送到你家的?” “没有人,就是一天早上佣人在门口的地上看见的。可能是半夜从门缝中塞进来的。” 方凡点点头说道。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当然不能签啊。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将万悠岛拍卖出去。” 方凡看着苏盛梁的眼睛,然后起(shēn)在房间里转悠一圈,问道。 “为什么要通过拍卖的手段呢?如果你想将万悠岛这块烫手山芋赶紧出手的话,那岂不是低价出售会更好吗?” 苏盛梁将雪茄放进嘴里,然后从旁边的皮包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方凡,说道。 “这张纸条上说让我举行拍卖会,将万悠岛拍卖出去。”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苏盛梁一副理所应当的表(qing)说道。 “你要是不问,我也想不起来。” 几人有些不悦的看着苏盛梁,章泽说道。 “既然请我们保护你那你最好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我们可不想因为你的隐瞒而跟你陪葬。” 苏盛梁被章泽的气势吓到了,他吞咽了下口水在沙发上挪动一下(pi)股,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 章泽将刚刚死盯着苏盛梁的目光重新转移到纸条上,然后对方凡和三岛问道。 “用拍卖的方式难道有什么好处?” 三岛从苏盛梁的雪茄盒里拿了根雪茄,将尾部剪断用火柴点燃,使劲吸了一口说道。 “好货色。” 一阵吞云吐雾后,他接着说道。 “由苏总委托拍卖行,属于个人行为,这样成交之后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想保密竞拍者的(shēn)份?” 三岛点点头接着说道。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苏总,你对此次前来竞拍的地产公司了解多少?” 苏盛梁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我刚回国没多久,对国内的房地产公司还不太了解。” 这时一位衣着笔(ting)西装的男人走进房间,对苏盛梁说道。 “苏总,拍卖会即将开始,请您就坐。” “我知道了。” 那人走后,苏盛梁对方凡等人说道。 “刚刚交给几位的纸牌上的数字是对应的座位号,我害怕在拍卖会上有危险,所以还劳烦几位保护我。” 方凡拍了拍苏盛梁的肩膀,说道。 “放心吧。但有一件事你要马上去做。” “什么事?” “你马上与拍卖行沟通,提高万悠岛的竞拍价,让它流拍。” 章泽上前说道。 “这样一来,他不是很危险吗?” 方凡笑了笑说道。 “这样才能将暗中的鱼钩引出来。” 随后方凡看着一脸紧张的苏盛梁,说道。 “别怕,有我们保护你。” 苏盛梁犹豫的点点头。方凡等人去会场就坐了,苏盛梁在彪形大汉的陪同下去找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没一会他们走了过来,苏盛梁坐到座位上对方凡小声说道。 “我按你说的做了,你可得保护好我啊。” 方凡点点头给章泽使了个眼色,章泽马上将青蛇的保护罩(tào)在苏盛梁(shēn)上,这样一来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时一位年轻人轻轻拍了下方凡的肩膀问道。 “请问你们也是冲着万悠岛来的吗?” 方凡看了下他的着装,西装的品牌绝对是一流,一对做工精美的袖扣彰显出这个男人的品味。方凡说道。 “算是吧。您怎么称呼?” “您好,我是林赓。是林氏地产公司的负责人。” “幸会,幸会。我前些天看报纸,你们林氏地产公司对万悠岛是志在必得啊。” “不敢,不敢。” “不知贵公司将打算在万悠岛上做些什么啊?如果有赚钱的项目,我也愿意参一股。” “这个,有碍于商业机密,恕我不便透露。您怎么称呼呢?” “方凡。” “久仰,久仰。” 正当二人聊天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宣布此次拍卖大会正式开始。刚开始的拍品是几件古代珍品器具,喊价者寥寥无几。看来今天来的人都是冲着万悠岛来的。一阵疯狂的叫价后,主持人看着台下的苏盛梁在摇头。这时一个声音从方凡等人(shēn)后传来,他们回头看去喊价者正是林赓,那绝对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主持人听到这个数字时两眼放光的看着林赓,迫不及待的喊了三次之后赶紧落锤,大概是怕林赓半路跑了。 拍卖行的人欢呼雀跃,苏盛梁心中也还算高兴,毕竟又有一大笔入账,方凡等人并未融入到这种欢呼雀跃的气氛之中。苏盛梁松了口气说道。 “谢谢几位的保护,我会封个大红包感谢几位的。” 说罢,苏盛梁从座位上起(shēn)离开了。这时章泽脑子一转跑到后台,找到拍卖行的人问道。 “刚刚苏盛梁有没有找你们提高竞拍价?” 拍卖行的人摇摇头说道。 “没有啊。” 章泽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急忙跑出来对方凡说道。 “我们被姓苏的耍了,他根本没有提高竞拍价。” “这小子在和我们演戏啊。” 这时会场的大门突然紧闭起来,会场中的所有人都沉默的低着头,方凡三人感觉气愤有些怪异。章泽说道。 “这有点不对劲啊。” 方凡环顾一下四周,说道。 “我们中计了。” 这时从拍卖台幕布后面走出一个女人,她手拿话筒说道。 “今天设这个局就是为了欢迎你们几位的到来。” 方凡等人闻声看向台上,只见绮蔓正拿着话筒站在台上盛气凌人的看着他们。方凡说道。 “又是你搞的鬼。” 绮蔓笑了笑,说道。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这么惦记你啊?方凡,你就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地狱吗?” 绮蔓大笑起来,一只手捂着嘴说道。 “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 说罢,绮蔓将话筒扔向一边,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黄纸和一个打火机,黄纸燃起的一瞬间会场中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狰狞恐怖的面孔。原来他们都是绮蔓的怪物,sg-01。 此时林赓和苏盛梁正在刚刚的贵宾室里端着酒杯欣赏好戏。林赓说道。 “苏总,祝我们今后合作顺利。” “那是自然,我既然当年可以将万悠岛租给龙峰,自然也能将万悠岛租给提问者。不过我是个商人,对金钱方面还是比较敏感的。” “这个您大可放心,我现在就按照合同将租金打进您的账户。” “干杯。” 两支酒杯碰撞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会场上的怪物正成群结队的向方凡他们冲来,三岛的军刀在(rou)与(rou)之间来回游走,章泽的獠牙像串糖葫芦一般刺破每一个挡在他(shēn)前的人。方凡跳上拍卖台,幽红的双眼盯着绮蔓问道。 “当初在精神病院就该杀了你。” “哦?这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如果能把你送进地狱,我宁愿违背自己的正义。” 绮蔓大声笑道。 “正义?你的正义不是和凤凰一起死了吗?” 方凡一惊,说道。 “你...”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当初杀死凤凰的时候做的那么隐蔽,我怎么会知道的,对吗?” 绮蔓用一种看待小朋友的眼神看着方凡,眼神中既有怜(ài)又有鄙视,她傲慢的说道。 “让你见一位老朋友吧。” 说罢,绮蔓拍拍手,这时从幕布后面出现一个男人,他对着一副复古墨镜,中分的头发油塌塌的贴在头顶两侧,鹰钩鼻下留着两撇小胡子,黑紫的嘴唇也没能挡住他的龅牙。男人提着一个手提箱走了过来,他将箱子放在地上,抬眼看着方凡淡淡的说道。 “你好,方凡。” “你又是什么人?” “我就是让你的灵魂在凤凰火中煎熬的人。” 方凡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的心中对这个人还是有些忌惮,方凡说道。 “老威。” “正是在下。” 老威将手提箱扔在方凡面前,说道。 “这是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方凡蹲下(shēn),但一直抬着头注意着绮蔓和老威的动作,他慢慢的打开手提箱,当他低头的那一刻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箱子中装着顾生的人头和双手双脚,方凡用力合上箱子。说道。 “你们这些畜生。” 老威淡淡说道。 “你对他做的事也不比我好到哪去,你又何必给自己立牌坊呢,我们本就是一类人。” “放(pi)。” 说罢,方凡爆发魇的力量,全(shēn)冒出血红的戾气,双眼比刚才又红了几倍。绮蔓趁机躲到了幕布后面,老威此时独自面对着狂暴的方凡。老威自言自语道。 “就连这股气都很像,你就是一个魔。” 说罢,老威拿出一个东西,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钻进方凡的耳朵,他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老威见状马上从(shēn)后拿出一个圆形转动的东西扔在方凡面前,狂暴的方凡看着地上不停旋转的螺旋纹,竟然慢慢安静了下来。这时老威对方凡说道。 “你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你是魔鬼,是魔鬼。” 方凡(shēn)上血红色的戾气逐渐消失,(shēn)体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这时章泽注意到方凡有些不对劲,又看见台上那个男人正一步步的靠近方凡。章泽马上脱离战斗,但那些烦人的sg-01还在不停的向章泽袭来,章泽喊道。 “三岛,帮我顶一下。” 三岛从腰间拿出一支注(shè)剂扎进自己大腿,顿时他全(shēn)肌(rou)迅速膨胀,力量也翻倍增长,说道。 “交给我,你去吧。” 三岛反握军刀将章泽(shēn)边的sg-01解决了,脱(shēn)的章泽赶忙跑到台上站在方凡(shēn)后,抬起机械臂在方凡后颈处用力一打,方凡就昏了过去。章泽看着眼前的老威,说道。 “你的对手是我。” 第一百零五章 魇的复仇 方凡等人完全陷入了绮蔓布下的圈(tào),台下的怪物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它们此刻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恶心。林赓和苏盛梁看见绮蔓走进贵宾室马上恭敬的站了起来,苏盛梁谄媚的上前说道。 “今后还望蔓姐提携,我保证万悠岛在我们的共同营造下一定会成为中海市最赚钱的黄金岛。” 绮蔓拿起酒杯跟苏盛梁碰了一下,酒杯中的香槟正从杯底升起细细的气泡,上浮的气泡逐个破裂并散发出阵阵酒香。她说道。 “苏总言重了,提携不敢当,望今后你我合作愉快。” 三支酒杯的碰撞声像在为屏幕中的战斗敲响了第二回合的开场乐。三岛已经有些累了,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些不知疲惫的畜生。突然会场的大门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三岛向门口看去,只见素康正背着一柄火焰喷(shè)器站在门口。他对着会场中的怪物一阵疯狂的喷(shè),全(shēn)燃火的怪物在烈火中不断地哀嚎,不多时就化作了一具具焦炭。三岛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此刻散发着英雄光环的素康,说道。 “你小子总算来了。” “我一直在外面等你们的命令,等半天也没见动静。幸好我聪明,放了架微型飞行器进来,才看见里面原来这么(rè)闹。” 三岛扶着素康的胳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说道。 “岂止是(rè)闹,简直是百鬼横行。” 三岛由于给自己打了一支注(shè)剂此时体力严重透支,全(shēn)无力。素康看着三岛的样子,问道。 “你怎么了?” “玩大了。” 三岛抓住素康的胳膊接着说道。 “找机会把方凡带出去。” 素康看向在台上的角落中昏迷的方凡,但要想救方凡就得先搞定此时与章泽对面而站的老威。老威将枯瘦的手臂互相交叠在袖口中,气定神闲的看着章泽,他说道。 “你就不怕和方凡落得同样的下场吗?” “你试试啊。” 说罢,章泽爆发青蛇之力,老威感觉到一股威慑力从章泽的(shēn)体中不断散发出来,老威抽出手撵了下胡须说道。 “厉害,厉害。” 这时章泽手掌中伸出长长的獠牙对着老威刺了过去,老威站在原地未动,随即露出一抹(yin)森的笑容。复古墨镜后目露凶光,只见他左手迎着獠牙刺来的方向抓了过去,章泽心中暗喜。只要老威的手碰到獠牙肯定就保不住了,突然老威的手在半空中突然变换了方向,转而稳稳的抓住了章泽的手腕,随即老威脚下轻轻扭动,半个后背转向章泽,左手向下稍微用力,右手借着章泽的冲力顺势托起他的(shēn)体。章泽再明白过来时已经被老威扔了出去,老威的一(tào)招式行云流水一般,最后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八卦的图案。章泽揉着后腰站了起来,看着老威的样子说道。 “老东西,还(ting)厉害,我可不让着你了。” 章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中还是有一份忌惮的。自己刚刚的速度绝不是一般人就可以轻易躲过的,老威不仅躲过了,而且还借力将自己打飞出去,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老威笑了笑,对章泽勾了勾手指。章泽再次挥舞着獠牙向老威冲了过去,这次章泽将速度又提升了一层,就在獠牙快要接触到老威(shēn)体的时候,章泽大喜,得手了。但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章泽眼睁睁看着原本已经刺到老威(shēn)体的獠牙竟然被一股气给弹开了。惊讶之余章泽迟钝片刻,老威借机抓住章泽的手臂用力一折,随即推动章泽手腕,瞬间獠牙刺入了章泽的(shēn)体。章泽口吐鲜血,向后趔趄着。老威微微一笑,说道。 “青蛇也不过如此。” 说罢,老威慢慢走向章泽,就在这时一股火焰对着他喷了过来。素康拿着火焰喷(shè)器挡在章泽(shēn)前,章泽此时已经打开了青蛇护罩,正在为自己疗伤。老威看着素康手中的喷(shè)器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下一个送死的是你吗?” 素康二话没说就扣下了扳机,一条长长的火蛇吐露着尖利的獠牙冲向老威。只见老威双手在半空不停的画圆并连连后退,(rou)眼可以看见空气正在他来回舞动的手臂中不停的变换着流动的方向,当气势汹汹的火蛇撞入老威画出的圆时,它竟然沿着圆中的空气流向旋转了起来。此时老威就像一名街头卖艺的杂耍者,将那团火玩弄于鼓掌。正当素康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的时候,只见老威突然双手收在(xiong)前然后用力将火球推了出去,火球重重的撞在了素康(shēn)上,一个趔趄倒在了章泽(shēn)边。 素康扭头看看章泽,只见他(shēn)上的伤已经好了,青蛇的保护罩正在慢慢退去。章泽问道。 “怎么样?” 素康捂着(xiong)口咳嗽了一下,说道。 “本来以为他是个搞心理的,没想到是个练杂耍的。” 章泽将素康扶到一边,重新站了起来摇晃一下肩膀,说道。 “要赶紧结束这场恶心的拍卖。” 说罢章泽将青蛇之力推向顶点,青蛇从章泽背后腾空而起,老威看着半空中吐着信子不停盘旋的青蛇,说道。 “总算有点样子了。” 章泽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绝不会让你失望。” 说罢,青蛇对着老威俯(shēn)冲下,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在了刚刚老威站着的地方,章泽见状赶紧去角落里搀扶方凡,随即对素康喊道。 “素康,扶着三岛快走。” 就在章泽大喊的时候青蛇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章泽闻声回头只见老威手中正抓着刚刚扯下的青蛇的信子。章泽大惊失色,突然老威举起青蛇向着正准备逃跑的几人砸了过来。章泽猛地收起青蛇之力,才避免被青蛇厚重的(shēn)体砸中。所有人此时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老威,章泽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老威似乎听到了章泽的话,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 “怪物?你可不要将我和那些人做出的垃圾相提并论。我是人,只不过我比普通人要特殊一点。” 章泽将方凡交给素康,然后对老威大吼道。 “我跟你拼了。” 老威摆摆手说道。 “省省吧。连你的祖先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就别费劲了。留下方凡,你们都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你做梦。” “行吧。那我就麻烦点,先杀了你们再将方凡带走。” 老威的双眼越发的(yin)寒起来,突然一阵破空声,老威竟然原地不见了。章泽和素康慌作一团,这时三岛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说道。 “别慌,听声...” 说完后,三岛就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章泽看着昏倒的三岛说道。 “大哥,你等等再昏,还没打完呢。” 这时突然一记重拳打在章泽右肋上,章泽忽感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应该是肋骨被打断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素康已经从章泽眼前飞了出去,章泽打算伸手抓住素康,结果(shēn)体上突然出现了如雨点般的击打,最后以章泽(xiong)前重重受了一掌为结束。老威看着此时只剩下半条命的章泽说道。 “呵,放心,不会让你太痛苦。” 老威突然抬手由拳化掌打向章泽的头,章泽缓缓闭上了双眼,他心想完了,今天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他闭眼等着那一刻的到来,突然老威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方凡此时正直(ting)(ting)的站在他(shēn)边,左手死死的攥着老威的手腕。 老威在不停的挣扎,却丝毫不管用,就在这时方凡一扬手就将老威甩了出去,老威重重撞在了墙上。章泽激动的站起(shēn)来,说道。 “老方,你没事啦?” 方凡没有回应,章泽看了方凡一眼,先是一惊,然后就是满腹狐疑。此时方凡正双眼紧闭,看上去还是昏迷的状态。又是一阵破空声,老威又消失了,方凡闭着眼将章泽推到台下。此时台下的章泽、素康瘫坐在地变成了看客,章泽从旁边地上捡起半瓶矿泉水倒在三岛脸上,三岛一下就醒了,章泽说道。 “有好戏看。” 随后章泽将青蛇保护罩分给素康和三岛,三人就像三个观众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就在此时消失的老威突然出现,方凡竟然抬手借住了老威的攻击,随即用力一捏老威的拳头在方凡手中扭曲变形,老威半跪在地表(qing)略显几分痛苦之色。 “漂亮。” 章泽几人在台下欢呼叫好。此时老威再次向着方凡袭来,只见他左手化作手刀,一阵气力从手刀中飞向方凡。方凡侧头躲开,但还是在他脸上划出了一条血痕。老威笑着说道。 “装模作样。” 说罢,老威开始频频挥舞手刀,方凡一阵左闪右避,突然他从后腰上拿出了洛刃,双眼猛睁。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他的瞳孔中并非看见的事物的倒影,而是一只全(shēn)火红的厉鬼。方凡将洛刃刺入手掌,然后再用力拔出,一柄长长的唐刀出现在方凡手中。 此时的老威有些失去理智了,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打破了自己所有的战斗路数。他疯狂的挥舞着手刀,此刻方凡脚步轻盈的左闪右避,洛刃在空中留下红色的残影,一朵朵血溅的玫瑰在空中绽放。此时老威的双手已经被方凡砍了下来,他跪倒在地痛苦的哀嚎着。方凡慢慢走到他(shēn)边,先将洛刃收了起来,然后一把扯下他的复古墨镜。方凡两只似钳子的大手抓住了老威的头,然后两根大拇指使劲插入了他的双眼,老威的叫声更加凄惨。突然方凡全(shēn)冒出红色的气浪,随即双手使劲将老威的头生生掰成了两半。 台下的几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方凡将老威的尸体丢在一边,随即又向台下看了一眼,继而又昏了过去。台下的几人赶紧上台将方凡扶了下来。章泽拍着方凡的脸说道。 “老方,老方。” 方凡没有反应,素康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吧。” 几人点点头带着方凡跑出了会场,随即开着车扬长而去。与此同时,绮蔓在贵宾室中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淡淡一笑说道。 “先生们,戏终,散场了。” 绮蔓并不介意没能抓住方凡,如今章泽等人(shēn)受重伤,方凡又神志不清,这样一来也不怕被他们来打扰了,正是在万悠岛上修建实习生宿舍的好机会。这次的计划也算成功,不过老威的死的确是个损失。绮蔓转念一想,等实习生宿舍建成之后,类似老威这样的人就会大把大把的涌现出来,这样一想老威的价值比此时他留在台上的那一滩烂(rou)和红色的血迹也没有高出多少。 素康开着车带着几人回到(chun)味酒吧,几人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坐在酒吧大厅。这时丰谷优恰巧从后面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几人(shēn)上的伤势,连忙问道。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三岛看见丰谷优很激动,用双臂使劲撑起(shēn)体,虚弱的说道。 “你...你回来了。” 丰谷优看着三岛此时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心头一软将手搭在三岛的小臂上,说道。 “你好好休息一下。” 随即转(shēn)进去拿了些包扎用的急救药物。给几人简单包扎了一下,章泽又用青蛇的保护罩帮几人治疗了一番后,所有人的伤势算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方凡还在昏迷中,章泽看着昏迷的方凡,说道。 “这三番五次的昏倒,老方到底做了什么孽了?” “别胡说八道的,没准一会就醒了。” 话音刚落,方凡咳嗽了两声,然后慢慢睁开眼看向四周,他低声说道。 “我们在哪?” 章泽看着醒来的方凡说道。 “(chun)味酒吧,我们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诧异的看着方凡,素康问道。 “你忘了你把老威杀了吗?” 方凡更加诧异的问道。 “我?” 几人连连点头,但方凡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不知道啊。我就记得章泽把我打昏了,然后就回来了。” 闻听此言,几人面面相觑,三岛问道。 “那刚刚杀死老威的人是谁?” 谁也说不上来原因,这时方凡说道。 “不管怎么样,大家安全就好。这次是我们中了绮蔓的(jiān)计,从头至尾万悠岛拍卖的事都是假的。看来苏盛梁早就已经和绮蔓他们串通一气,不过那小子的演技的确精湛,居然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果然是个老江湖。” 章泽接着说道。 “不过我们现在也知道了万悠岛的新主人将会是提问者。而且实习生宿舍即将在那里建造起来,只是这实习生的(shēn)份还是个谜。” 方凡揉了揉太阳(xué),说道。 “素康,你继续去追查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的那些实习生的(shēn)份,他们绝对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实习生。” “明白,我这就去。”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现在绮蔓将sg-01的那些怪物改造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以后还得多加防范,没准走在大街上(shēn)边的人就突然变成怪物了。” 这时郭建跃带着白儿从里面用仓库改成的实验室出来了。白儿用小手拉着郭建跃,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qing)。当白儿看见章泽时,马上冲他跑过去抱住了章泽的腿,章泽将他抱了起来说道。 “你乖不乖啊?” 白儿轻轻的点点头,章泽接着问道。 “今晚和我回家住吧。” 白儿脸上马上浮现出了笑容,这时郭建跃将一块损毁的芯片放在桌上,说道。 “我已经给白儿做了全面的(shēn)体检查,这是从他(shēn)体中取出来的。这块芯片的主要作用是接受外来的控制信号,所接收到的信号会对白儿的大脑中枢神经起到很激烈的刺激作用,从而使他(qing)绪暴躁。” 章泽关切的问道。 “那以后会怎么样?” “目前来看白儿没什么不适之处。” “那他体内的那些血骨虫呢?” “它们在白儿的体内很安静,似乎有一团气在约束着那些血骨虫,总之现在白儿的(shēn)体状况很好。” 章泽很开心,甚至比他自己能从这次险境全(shēn)而退都要开心。方凡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说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认个干儿子吧。” 章泽想了想说道。 “也好。白儿你愿意做我干儿子吗?” 白儿使劲的点点头。丰谷优又给三岛重新包扎了一遍,章泽在一旁装模作样的说道。 “我就没三岛这么好的待遇啊。” 说罢,丰谷优白了他一眼,然后在章泽脚面上狠狠踩了一下,章泽疼的飙泪。三岛对章泽挥挥手,说道。 “去去去,上一边去。” 章泽一瘸一拐的走了,三岛借机抓住了丰谷优的手,问道。 “你还在生气吗?” 丰谷优抽回手,摇摇头说道。 “我一直都没有生气。” “那你那晚...” “我需要冷静一下。我承认自己(ài)你,但如今我要考虑一下如何再一次接受你。” 伤口包扎完毕,丰谷优拿着包扎用的东西转(shēn)离开了。这时章泽从仓库门上探出半个头给三岛使了个眼色,三岛边走边将袖子放下来遮挡住手臂上的纱布,他看着章泽鬼鬼祟祟的样子问道。 “怎么了?” 章泽神神秘秘的指了指里面,三岛看向里面发现方凡和郭建跃也在,他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封世寒冰已经完全恢复原状了,章泽兴奋的说道。 “这下我就能履行诺言了。” 方凡也说道。 “这次还冰我也去,毕竟这件事是因我而出。” 三岛感觉自己心头上的一块大石马上就可以放下了,但是他没注意到此时正有一双目光死死的盯着这块冒着寒气,散发着淡蓝色光泽的封世寒冰。 第一百零六章 寒冰被盗 人很难用眼睛去发现他人的内心世界,即便是掌握了世界上最权威的读心术,也很难窥见他人内心最隐蔽的地方。心理医生善于挖掘内心的(yin)暗面从而找到病症对症下药。但在每一次挖掘的过程中,都无意识的将病人的症状与自己的内心相对比,原以为用科学理论武装的内心可以无坚不摧,却没想到病人的症状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久而久之他从一名心理医生变成了一名心理模仿者。每一名病人都成了他的一面镜子,他像在镜子屋里四处蛮撞的麋鹿,既神秘又无畏。 午夜的暴风雨将卧室的窗户吹开,风雨野蛮的大手挥舞着窗帘上下翻动,闪电钻出厚厚的乌云,雷声紧随其后。低沉婉转的声音在方凡耳边来回盘旋着。 “我的...我的...我的...” 熟睡的月涵向(shēn)旁的方凡翻了下(shēn),方凡此时满头大汗眉头紧皱,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突然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方凡这一举动惊醒了(shēn)旁的月涵,她睡眼惺忪的看着方凡,问道。 “老公,你怎么了?” 方凡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他没有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口干舌燥,嘴里根本没有口水,咽喉给他的反馈就是生生的痛感。月涵起(shēn)伸手抹去方凡额头的汗水,接着关切的问道。 “做噩梦了?” 方凡小心的点点头,他此时就像是个怯生生的孩子。月涵在方凡的后脑上来回捋了捋,方凡感觉一阵安心。方凡将头枕在月涵的腿上,月涵抓着方凡的手,说道。 “没关系,只是场梦而已。” 方凡使劲点点头,不知不觉中他在月涵的腿上慢慢睡着了,月涵就这样抱着膝上的方凡一直坐到天亮。 次(ri)天明,方凡刚一睁眼就看见了月涵的微笑,她一脸憔悴的说道。 “早啊。” 方凡马上坐了起来,他看着月涵的姿势和憔悴的样子,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好像是半夜惊醒,然后又睡着了。 “老婆,我昨晚...” 月涵笑着点点头,说道。 “你昨晚在我腿上睡着了。” 月涵挪动了一下酥麻的大腿凑到方凡(shēn)边,接着说道。 “你昨晚的样子很像打雷时钻进我怀里的念一。老公,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方凡摇摇头,说道。 “你再睡会吧。” 月涵顿了顿问道。 “你昨晚到底梦到什么了?” “忘记了。” 月涵苦笑了一下,说道。 “你在外面把门带上,我要补觉了,吃饭也不用叫我啊。” “遵命。” 方凡走出卧室轻轻关好门,他一转(shēn)突然看见睡眼惺忪的章泽正站在自己(shēn)后,方凡吓了一跳,问道。 “你这样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章泽将手机递给方凡,说道。 “这个可比我还吓人。” “什么啊?” “这是素康刚刚发给我的,是最近几起自杀案,所有自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章泽故弄玄虚的不再说话了,方凡瞪眼瞅着章泽,然后催促道。 “接着说啊。”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在自杀前几周都去过这家心理诊所。” “通源心理诊所。” “嗯。” “有人去调查过吗?” “还没,据说想进这家心理诊所都要提前预约的,不管你什么(shēn)份都得按他的规矩来。” “这么厉害?医生是什么人啊?” 章泽在手机上滑动了一下,随即出现了一张照片。方凡看后不由得背后一凉,这人不正是昨晚在自己梦中出现的那个人吗?方凡自言自语道。 “不会这么巧吧?” 章泽以为方凡在和自己说话,于是接话道。 “巧?还有更巧的。你还记得那个被绮蔓杀死的实习生吗?” “你是说朱建峰?” “嗯,他是这个心理医生的学生。” 方凡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这人名叫孔庵世,是个海归心理医生,回国后就在中海市开了家心理诊所,由于治愈了不少有心理疾病的人,而且还协助警方破过几次大案,所以在中海市也小有名声。” “他还协助警方?我怎么不知道。” 章泽耸耸肩说道。 “要不是今天素康找到那些资料,恐怕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什么意思?” “最开始的时候警方本想聘请他做警方的心理顾问,但他直接拒绝了,最后连协助都不肯了。所以警局那边关于他的资料档案几乎没有,这还是素康翻找了好长时间才从警局电脑里找到的陈年线索。”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让素康帮我们预约一下。” “好的。” 当天下午素康打来电话说预约的事已经搞定了,让方凡和章泽今晚七点去孔庵世的诊所,前提是不能带任何金属和电子制品。章泽吐槽道。 “这是怕我们刺杀他啊?” 方凡将(shēn)上关于金属的东西都留在了家里,手机留给了月涵。章泽也在一旁将(shēn)上的东西往外拿,这时方凡说道。 “为了安全起见,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负责接应。” “手机也没有,你打算怎么给我信号啊?” “素康刚刚给我发了一份诊所周边地图,孔庵世的诊室在二楼,诊室窗外是条小巷子,你就在那里等着,只要从楼上摔下杯子就是暗号。” “ok。” 晚上七点的时候二人来到通源心里诊所,章泽去那条小巷等着,方凡独自走了进去。前台的接待小姐看着走过来的方凡,问道。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和孔医生约的晚上七点。” 接待小姐看了下预约登记表,问道。 “您是方凡先生?” 方凡点点头,接待小姐从前台走了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 “您跟我来,孔医生正在二楼等您。” 接待小姐将方凡带到二楼孔庵世的诊室,笑了一下然后就下楼了。方凡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发现门是虚掩的。他推开门看见转椅上的人正背对着自己。方凡说道。 “您好,孔医生。” 孔医生没说话,抬起胳膊在旁边比划了一下,示意方凡坐在沙发上。这是一张单人沙发,方凡坐下去的一瞬间就感觉像是坐在了绵软的沙土堆上,(shēn)体不断向下陷,而且感觉此时全(shēn)很放松。这时孔医生转过(shēn)看着方凡,说道。 “你就大名鼎鼎的方凡?闻名不如见面。” 方凡看着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他发现要是没有骨头挡着的话孔医生肯定还能瘦。稀疏的头发盘踞在头顶,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高高的颧骨上,嘴角的那颗黑痣让孔医生多出几分特点,黑紫的嘴唇恰巧配得上他桌上那包所剩无几的香烟。方凡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 孔医生从烟盒中拿出两根烟,递给方凡一支,方凡正准备起(shēn)去拿,孔医生突然说道。 “别动。” 说罢,拿着烟给方凡送了过去,孔医生故意将打火机的火焰调到最大,当方凡将烟叼在嘴边时孔医生递过打火机,方凡一按下打火机粗壮的火苗从打火机中就窜了出来。方凡并未感到一惊,孔医生看着方凡的反应淡淡一笑,说道。 “不好意思,我习惯用大火。” “没什么。” 说罢,将打火机递还给孔医生。方凡说道。 “这...” 孔医生摆摆手,打断了方凡的话,说道。 “我知道你来是要问我最近那几起自杀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几个人的确都来我这里做过心里咨询,但他们自杀却与我无关。” 方凡看着孔庵世,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随后笑了笑说道。 “这是自然,渡世救人的孔医生怎么会怂恿他人自杀呢。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向您打听一下您的学生朱建峰。” 孔医生明显(shēn)体抖了一下,方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随即孔医生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 “朱建峰?我想想啊,年头多了有点记不清了。” 方凡看着孔医生皱着眉头装模作样的样子一阵想笑。但一直盯着对方看也不是件礼貌的事,方凡将视线移向了旁边影碟机,这年头还有人用影碟机真是不多见了,紧接着方凡又注意到影碟机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tào)《绝命毒师》的美剧光碟。 方凡很喜欢这部美剧中那个(shēn)患绝症的高中老师利用自己超凡的化学知识一步步成为世界顶级毒王的故事,这时方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其中的一个场景。那是一扇门,门后就是主角正在专注于手头的实验。镜头拉近的那一刻,方凡突然置(shēn)在那扇门前,他轻轻的推开眼前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走进实验室的时候他被一股浓重刺鼻的味道呛得捂住了口鼻,他看见试验台前一个(shēn)穿黄色防护服的背影正在不停的摆弄着手中的试管。方凡一步步向其靠近,突然那人快速转(shēn)将试管中的液体泼向方凡,他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然后在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张病(chuáng)上。(shēn)穿黄色防护服的人在他(shēn)边弹了弹针管,随后拍打着方凡的胳膊,血管顿时显现出来。那人摘下防护面具时方凡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居然是梅姨。随后他感觉针管中的液体正慢慢流进了血管中,这时地面上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无数个影子,他们纷纷走到(chuáng)边对方凡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双手合十再高高举起,然后用力砸向方凡的(xiong)口,一阵短暂的窒息后方凡发现自己已经沉入了漆黑的深海。无数双红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而此时远处传来飞禽的嚎叫声,突然一道红色的(shēn)影穿过了他的(shēn)体,方凡感觉自己的灵魂随着那只飞禽消失在了深海的尽头,他拼命的向海面上游动,就在这时又一声明亮的响声出现了。方凡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还坐在那个沙发上,孔医生正端着一杯茶悠闲自得的看着他。 “你催眠我?” 孔医生摊摊手,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接受了周围事物的暗示而已。” 孔医生将方凡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带他来到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说道。 “请坐。” 方凡和孔医生对面而坐,孔医生说道。 “你的(qing)况与资料上写的差不多。” “资料?什么资料?” 孔医生拿出一本厚厚的资料放在方凡面前,方凡翻了一下,说道。 “这些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一个叫绮蔓的女人给我的,让我帮你做一份心理侧写。不过就目前的(qing)况来看已经不用费事了。” “你认识绮蔓?” “也不算认识,只不过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在梦中杀死你。” 方凡突然想到了昨晚做的那个梦,说道。 “昨晚在我梦中的那个人果然是你?” 孔医生淡淡一笑,说道。 “见面礼而已,希望没有吓到你。” “那你为什么不按绮蔓说的做呢?” “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听命于他人,更何况他们是杀害我学生的凶手,我就更没有理由帮助他们了。” “收了钱不办事,你可知道后果?” 孔医生轻蔑的笑了笑,说道。 “就凭他们也想杀我?”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见我?” “我想看看我第一次放过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看来你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血。”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是法外的法官,我有权判定哪些人该死,哪些人该活。” 方凡起(shēn)准备离开,孔医生在他(shēn)后说道。 “你心里的伤比你想的要严重的多,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谢了。” 说罢,方凡快步离开了孔庵世的诊室,他来到那条小巷找到快要睡着的章泽。章泽见方凡走了过来,连忙上前问道。 “你怎么才出来啊?怎么样?” “我进去多长时间?” “五个小时。” 方凡大吃一惊的看着章泽,说道。 “五个小时?” 方凡看了看市中心最高的大楼上的那口大钟,此时时针和分针恰好全部停在了12的位置上。方凡说道。 “这个孔庵世的心理学技术果然高明,我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催眠了,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章泽接着问道。 “这个孔庵世是不是和提问者他们有关啊?” 方凡点点头说道。 “的确和他们有关,而且是孔庵世自己主动告诉我的。但他并不打算帮提问者什么忙,相反我觉得他更愿意站在我们这边。” “这个孔庵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他自诩是法外的法官,说白了就是将那些依钱仗势摆脱法律处罚的人,用自己的手段将他们制裁。” “难道那几起自杀案也是这样?” “我想是这样的。” “那你怎么不抓他啊?” 方凡将手插进口袋,说道。 “有些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过错买单,我并不觉得他的办法有什么欠妥的地方。” 章泽看着方凡,然后淡淡的说道。 “老方,你变了。” 二人上了车,章泽发动车子,发动机带着车轮由缓及快的转动起来,黑色的suv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chun)味酒吧少了章泽就少了很多的乐趣,丰谷优站在吧台里面困倦的擦拭着酒杯,三岛和郭建跃坐在墙角的卡座中,客人寥寥无几。酒吧中的所有人都打算在这夜色中度过寂寥荒漠的一晚。 红豆从房间探出头来看了看过道上没有人影,她轻轻敲了敲小蝶的房门,小蝶贴在门上轻声问道。 “谁?” 红豆没说话在门上又敲了三下,小蝶从里面打开门,红豆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说道。 “动手吧,他们现在都在大厅,我们拿了寒冰就撤。” “这样不好吧?我觉得这样既对不起我哥,也对不起章泽。” 红豆突然抓住了小蝶的双肩,看着她的双眼正色说道。 “你还想不想回到原来的那个?想不想,想不想...” 小蝶被红豆的声音震慑到了,她木讷的点点头。红豆松开双手,在小蝶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将她搂紧怀中,柔声说道。 “只要我们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 说罢,红豆和小蝶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武器,随后红豆联系了之前和她一起从喀甚镇回来的队员。现在所有人都守在了(chun)味酒吧的后门,他们的计划是趁着方凡和章泽不在,将寒冰从后门运走。就算被发现了,酒吧里也没人是红豆和小蝶的对手,红豆一直坚信三岛在关键时刻会站在自己这边。 红豆和小蝶悄悄潜入实验室,封世寒冰此时正摆在那里,幽蓝色的光亮印照出似云的寒气。红豆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勾,将寒冰紧紧绑住,然后对外面的成员发出信号。大约几秒后,从实验室中传来了轰鸣声。大厅中的几人闻声赶到实验室,看见正在拖走寒冰的成员,还有在一旁不停指挥的红豆和小蝶。三岛镇定的说道。 “红豆。” 红豆应声回头,说道。 “请你原谅我,我没有办法。” “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走了这一步。” “你们都别过来,我不想对你们出手,等夺回我会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几颗烟雾弹扔到了三岛等人的脚边,当烟雾散尽的那一刻,红豆与小蝶带着封世寒冰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零七章 红润 封世寒冰此时正被牢牢的固定在运输机上,小蝶打算伸手触摸一下,却被那寒气吓退了双手。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严厉管教自己的三岛,小蝶不自觉的向旁边挪了挪。小蝶看向窗外,此时已经离中海市越来越远,她不敢想象三岛此时会是怎样的心(qing),是在大发雷霆还是失望透顶?而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算是背叛还是无知之举?小蝶现在的脑子很乱,她很希望能一头扎进寒冰中去清醒一下,又或者是跳入此时飞机正在掠过的大海。鞋底和铁板撞击的响声传入侧耳,小蝶回头看见红豆正慢步向自己走来,小蝶对着红豆淡淡一笑,说道。 “红豆姐。” 红豆看出了小蝶有心事,说道。 “怎么了?在担心你哥啊?” “还好吧。我觉得我背叛了他。” 红豆心中一震,愁云在红豆眉间一闪而过,她说道。 “你别胡思乱想,夺回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好处,不是吗?” 小蝶看着信心满满的红豆,用力点点头。这个力道如同将自己内心的疑虑与担忧全部击碎的重拳一般。这时一名队员走过来说道。 “红豆姐,我们马上就到了。” “知道了,所有人都在飞机上看守寒冰。” “明白。” 运输机降落在沙漠中的一条跑道上,一阵颠簸后飞机逐渐停稳,远处开过来一辆商务车,车上下来几个衣着随意的人。小蝶小声问道。 “红豆姐,他们难道是将军的手下?” 红豆点点头说道。 “嗯。应该是,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小心点。” 对方其中一人走出来对红豆和小蝶礼貌的说道。 “二位美丽的小姐,欢迎来到诺阿沙漠,这里是将军的私人领地,为表地主之谊将军特别为二位安排了最豪华的酒店。” 红豆冷冷的说道。 “不必了,我们时间很紧,你就直接带我们去见将军吧。” 那人表(qing)一沉,然后说道。 “当然可以,二位所在期间我们所有人任凭您的差遣。” 红豆和小蝶上了商务车,公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车轮绝尘而去。大约1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普通的住宅楼附近,这时有人从外面拉开车门,说道。 “请二位下车。” 红豆和小蝶看了看眼前这幢普普通通的住宅楼,对将军的手下说道。 “我们是去见将军的。” “将军现在就在楼上等着两位。” 红豆和小蝶面面相觑,跟着那人向前走着。在上楼之前小蝶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这里看起来和国内的破旧小区很像,墙面上全是肆意胡乱的涂鸦和一些不明其意的文字,远处甚至还有几幢楼的楼顶不见了,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轰炸过。小蝶问道。 “你们这里还有战争吗?” 带路的那人回头看了看小蝶所指的方向,笑了笑说道。 “您多虑了,诺阿沙漠在将军的统治下从来没有过纷争,那只是将军故意将楼顶做成那样的。” “哦?看来将军有不少故事啊。” 带路人轻轻的点点头,说道。 “二位请上楼吧。” 带路人将红豆和小蝶领到一扇极为普通的门前,说道。 “将军就在里面,二位请。” 说罢,那人就离开了。红豆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回应的声音。门打开了一条缝,门口的人让红豆和小蝶目瞪口呆,只见她(shēn)穿简单的碎花裙,脚上穿着一双卡通拖鞋。脚面上有被阳光晒出的印子。女人将前额散乱的头发梳到耳后,这时红豆才注意到她戴着一副红色边框的眼镜,秋水剪瞳般的双眸正在椭圆形的镜片后面发出夺目的光彩,女人微微扬起嘴角,她的笑容那么纯粹而善良,很像邻家姑娘,这与红豆心中猜测的将军模样相去甚远,女人说道。 “你们好,欢迎你来到我的沙漠。” 红豆和小蝶更是一阵惊诧,红豆说道。 “您就是将军?” 女人点点头,微笑着看向瞠目结舌的二人,她说道。 “请进吧。” 将军将二人让进房间。小蝶看了看传说中将军的房间竟然和自己的房间没什么区别,唯独比自己的房间干净利索。将军拍了一下正四处张望的小蝶的肩膀,小蝶回头看见将军手中正端着茶对她笑着,将军说道。 “来,这边坐。” 将军将两杯(rè)茶放到两人面前,说道。 “我知道你们习惯喝茶,所以特别为你们准备的。” “谢谢。” 小蝶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 “将军,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将军双眸含笑的点点头,小蝶清了清嗓子,问道。 “您拥有这么多的财富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啊?” 将军站起(shēn)走到窗边,打开百叶窗,一阵(rè)浪从外面吹了进来,她看着远处的沙漠,说道。 “住在这里不好吗?” 小蝶突然紧张的说道。 “不不不...” 将军笑了起来,打断小蝶的话,说道。 “别紧张,其实这幢楼是我特别按照儿时住的楼的样子盖的,它能让我离家更近一点,也能让我将无(qing)的战火所带来的苦痛一直铭记于心。” “对...对不起...” “没什么,你不必介怀。” “没想到您的心思如此细腻。” 将军笑而不语,红豆打算将跑偏的话题重新转移到寒冰上,于是说道。 “将军,此次我们带来了你要的封世寒冰,您看...” 这时将军突然转(shēn),碎花裙在炎(rè)干燥的微风中徐徐绽开。将军背着手走到红豆面前,抬手用食指按压在了红豆的嘴唇上,淡淡的说道。 “不急,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红豆从她的指尖上问道了火药味,而且她刚刚和自己说话的眼神中透出了刺痛骨髓的寒意,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会有的眼神。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杀人如麻的变态,就是从地狱爬回人间的恶鬼。正当红豆出神之际,门外又响起了一阵由缓而急的敲门声。 与此同时在(chun)味酒吧方凡和章泽已经知道了红豆将封世寒冰带走的事(qing),章泽满面愁容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里,三岛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带走寒冰的人是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两个人,丰谷优一直挡在三岛(shēn)前唯恐章泽会对他出手。这时方凡说道。 “既然事(qing)已经发生了,再埋怨谁也是无济于事,不如我们想想该如何将寒冰夺回来。” 说罢方凡将手按在章泽肩上,章泽沉默片刻说道。 “我担心的不是将军拿到寒冰后会发生什么事,我担心的是那个岩浆中的女人。” “什么女人?” 章泽将在秦里雪山坑下岩浆池中由熔岩幻化而成的女人的(qing)况告诉了所有人,方凡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太过担忧。就怕红豆和小蝶这样冒然前去会遭遇什么不测。” 三岛拍案而起,怒道。 “就算她们遭遇不测也活该,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你就别说气话了。你知不知道她们向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 这时青蛇突然对章泽说道。 “它来了。” “什么来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chun)味酒吧的大门突然被一阵气浪震开,门口站着一位(shēn)穿红衣的女人,她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坐在角落中的章泽。 章泽倒吸一口凉气,红衣女人正慢步走进酒吧大厅,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后退着,她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三岛,然后径直向章泽走了过来,方凡立即挡在章泽(shēn)前,红衣女人开口说道。 “你还没资格替他出头。” 方凡感觉从红衣女人口中出现的(rè)浪正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脸,同时方凡感觉到自己体内正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怯懦的退缩感,双腿不受控制的退到了一边,红衣女人走到章泽面前,说道。 “小子,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吗?” 章泽吞咽了下口水,点点头说道。 “记得,当然记得,只是出现了一些纰漏。” “说说看。” 章泽看了看三岛,然后说道。 “我把寒冰弄丢了,不过我会把它找回来。” 红衣女人笑着说道。 “找?你去哪里找?” “就算把这个世界倒过来,我也会找到还给你。” “不必了,封世寒冰的事先放在一边,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众人一脸茫然的看着红衣女,章泽反问一声。 “什么事?” “做我的仆人。” “仆人?” “没错,只要你做我的仆人,封世寒冰的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我考虑考虑。” “我不是和你说,而是和他。” 说罢,红衣女人将手插入章泽的(xiong)膛,然后用力向外一拽,只见青蛇被红衣女人拉出了章泽的(shēn)体。突然青蛇发出一阵气力震开了红衣女人的手,他看着红衣女人说道。 “这么多年,你还不依不饶的,不累吗?” “我说过,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时章泽跑到青蛇(shēn)边问道。 “这是什么(qing)况?” 青蛇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 “几辈子的孽债。” 红衣女人突然冲到青蛇面前将他嘴边的烟拿了下来,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灭,说道。 “这点臭毛病就改不了了是不?” 众人纷纷一惊,章泽更是目瞪口呆,他小声对方凡说道。 “看这样子的确得几辈子的冤孽。”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他俩这样子不正像你和婉璃一样吗?” “我...” 章泽刚要辩解,青蛇就开口对红衣女人说道。 “怨不得人们都说江山易改禀(xing)难移,这么多年你的臭脾气还是没变。好吧,我答应做你的仆人,但你再也不许为难他们。” 说罢,青蛇用手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红衣女人嫣然一笑,竟显得如此多(jiāo)百媚,眉梢眼角说不尽的万种风(qing)。章泽见状上前用胳膊肘捅了捅青蛇,(jiàn)兮兮的说道。 “这不会是我的祖先(nǎi)(nǎi)吧?” “不算是,这是当年我和你祖先(nǎi)(nǎi)之间的第三者。” 章泽再次目瞪口呆的看着青蛇,说道。 “你可以啊,那我祖先(nǎi)(nǎi)呢?” 青蛇顿时脸色沉了下来,然后长叹不语。章泽见状马上转移话题,问道。 “给我介绍介绍呗。” “她本是女娲补天时用的那些五彩神石其中的一块,后来不知何故掉进了火山的岩浆之中,年深(ri)久受了月精之华变幻为人。” “我去,要是这么算的话,她比你还大啊。” “嗯,大个几百岁吧。” 章泽感慨道。 “一张嘴就几百岁,不愧是混那个圈的。那我怎么称呼她啊?” 青蛇想了想,然后对着众人拍拍手说道。 “这位是我的老相识,以后大家就称呼她红润就好。” 红润和所有人点头示意,章泽在一旁掰着手指头数着,方凡看见后问道。 “你干嘛呢?” “我数数咱们现在认识几个像红润这样的上古神仙了。” “几个了?” “悲矢是一个,你(shēn)体里的魇也是一个,青蛇也是一个,还有凤灵,现在再加上红润。”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话说最近这么都不见悲矢啊?” “你离开中海市回到落云镇的那段时间悲矢就走了,后来一直没有出现过。” “原来是这样。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只说让我保管好弑神矛,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哦。” 这时红润对所有人说道。 “大家安静一下,我来说一下关于封世寒冰的事。” 所有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红润说道。 “世间有三大圣物,分别是凤凰珠,封世寒冰,古木盏。而这三件圣物有分别有三大圣灵守护着,凤灵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而我守护的是封世寒冰,至于第三件圣物古木盏则至今下落不明,守护者的(shēn)份更是扑朔迷离。而世间人这么渴望得到这三件圣物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逆转时间。三件圣物在一起所发挥的作用就是可以自由支配时间,换句话说就是同时拥有这三股力量的人可以随意的改变历史与未来。现如今凤凰珠的力量寄存于方凡妻子的(shēn)体中,封世寒冰目前在他人手中,古木盏下落不明。”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第一、保护凤凰珠的力量不再落入敌人之手。第二、夺回封世寒冰。保护凤凰珠的任务就交给我了,在封世寒冰夺回来之前我不打算离开了。” 说罢,红润用眼角瞟了一眼青蛇,不由得脸颊一红,所有人都明白红润保护月涵的同时,青蛇肯定得在一旁伺候着。红润接着说道。 “离开凡世这么久总算可以出来放松放松了。封世寒冰的事不着急,慢慢找就好。” 青蛇脸上突然红一阵白一阵的。红润说完后来到章泽面前,章泽马上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然后很有礼貌的说道。 “祖先(nǎi)(nǎi)好。” 红润立马开心起来,轻轻拍着章泽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后人会说话。以后我打算让青蛇一直陪在我(shēn)边,你没意见吧?” 章泽有些为难的说道。 “可我要是战斗的时候怎么办啊?” “那种时候你照常召唤他就好,和原来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他累一点而已。” 章泽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 “那行,那行。” 红润突然严肃的说道。 “不过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给他烟抽的话,别怪我让你们青蛇一族绝后。” 章泽连连点头,说道。 “明白,明白。” 青蛇此时面色铁青,正恶狠狠的盯着章泽,章泽摊摊手表示很无奈。方凡表(qing)凝重的找到红润,问道。 “祖先(nǎi)(nǎi),我老婆月涵会很危险吗?” 红润一本正经的看着方凡,带他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说道。 “与你老婆相比,你更危险。” 方凡吃惊的问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老婆体内的力量是凤凰之力,它不仅不会反噬她还会在关键时刻保护她。但你体内的魇就不一样了,它毕竟是上古的恶鬼,属于邪灵。它会一直侵蚀你的意志,直到将你完全同化。就像你们方家的当年的那个小子一样。” “您是说洛森?” 红润点点头,方凡接着说道。 “洛森现在就在我的心里,每当我险些迷失自我的时候他就会引领我到一片紫色的蒿草地。” 红润大笑着说道。 “果然是世道轮回,逃不掉的终归是逃不掉。你的前世是洛森,他可能永远都想不到自己会投(shēn)于后辈人的皮囊之中。当初魇将天地之间搅乱的不得安宁,后来我们几个上古之灵才将它勉强镇压。” “魇不是被一个云游的僧人镇压在落云镇吗?” “那是魇二度出世时的事了,当时我们这些上古之灵已晋升仙位,很多凡尘事都已不再理会,但还是可以听到世人的心声。于是我们几人集合各自的灵气幻化出了那个云游的僧人,派他将魇重新镇压在落云镇。可没想到方家的后人却为了魇的力量将它再次放了出来,还把它封印在体内。” “难道那人就是洛森?” “没错。当初洛森为了救自己的(qing)人月霜,不得以借助魇的力量,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差池,洛森凭借魇的力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后来洛森逐渐失去了自我意识变成了魇的皮囊,最终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那我会不会也像他一样?” 红润又盯着方凡看了看,说道。 “目前魇已经可以短暂的支配你的(shēn)体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方凡突然想起来老威死的事,当时章泽他们都说是他杀死了老威,但方凡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当时就是被魇控制了(shēn)体。方凡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 “脱下你的上衣。” 方凡脱下上衣,红润注意到他的后背上均匀出现了横纵交错的红线,而且这些红线所指向的中心正是方凡体内心仓的位置,红润说道。 “你知道自己后背上的那些红线吗?” 方凡点点头,说道。 “知道,原来看见过,但后来就不怎么注意了。” 红润淡淡一笑,说道。 “当这些红线布满你整个后背再延伸至全(shēn)时,你将彻底变成魇的傀儡。不过不用怕,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红润神秘一笑,说道。 “死。” 第一百零八章 夺回cla 风暴卷起漫天黄沙笼罩在诺阿沙漠的上空,像少女(chuáng)前的幔帐一般。蜥蜴趁着更大的沙土袭来之前赶紧躲进了石缝,它心中恐怕也曾无数次祈祷着头顶的石头不会在暴风中忽然落下。不多时肆虐的黄沙填满了石缝,蜥蜴一点点将沙土翻开等待着下一次的掩埋。 风暴卷着枯草团闪过石缝,缝中的临时住客被惊到了,可外面的风暴不(yun)许它有任何轻举妄动的念头,蜥蜴将头转向一边强忍着心中的惊怕在石缝中等待着这场风暴停息的时刻。 屋中的几人纷纷看向门口,将军柔声回应并走到门前。打开门的一瞬间红豆和小蝶表(qing)错愕,门口的人拍了拍(shēn)上的黄沙说道。 “专程打扰,实属过意不去。” 将军淡淡一笑,说道。 “您言重了,请进。” 刘毅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在茶几上,与红豆对面而坐。红豆起(shēn)向将军问道。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淡淡一笑,说道。 “我想你们还有些事没有说清,所以此次特地将二位都叫来,在将寒冰卖给我之前你们先谈妥自己的事比较好。” 说罢,将军离开了房间,并将门在外面反锁起来。此时屋中的气氛十分紧张,首先小蝶对刘毅的敌意很大,但这些年一直在刘毅(shēn)边,所以很善于隐藏。其次红豆根本没想过将军会把刘毅找来,如今这种(qing)况难道要让刘毅甘心让出封世寒冰吗?正在迟疑之际,刘毅用拐杖敲了下地面,说道。 “我们做一场交易吧。” 红豆轻挑眉毛,说道。 “什么交易?” “我用的指挥权来交换封世寒冰。” “我为什么要同意?当初你可是将的全部都从我手中拿走了,现在只用指挥权来交换,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啊。” “我都已经这个岁数了,也没几天好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当初你将我赶尽杀绝的时候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呢?” “多说无益,你摆出你的条件吧。” “我的条件就是你从我眼前消失,封世寒冰我不会交给你,而我也会靠我自己的力量夺回来。” “罢了,罢了。” 刘毅长叹一声拄着拐棍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红豆,随即转(shēn)出去了。小蝶说道。 “红豆姐,你刚刚回绝那个老东西的样子太帅了。” 话音刚落,一颗烟雾弹从门缝中扔了进来,红豆将小蝶推向一边,拔出腰后的手枪,说道。 “这老东西狗急跳墙了,小心点。” 紧接着大门被人重重撞开,几名全副武装的队员冲了进来,为首的人喊道。 “红豆姐,你最好自己走出来,我们不想伤害你。”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寒光冲着说话人的喉咙处划了过去,鲜血迸溅。炎(rè)的气温使血腥味挥发的更加迅速,红豆被血腥味激起了内心战斗的**,她甩掉手枪刺刀上的鲜血,说道。 “当你们决定为了钱跟着刘毅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人。” 门口又出现了不少队员,突然子弹的破空声接踵而至,红豆翻(shēn)躲进厨房,小蝶捡起地上的步枪,对着那些进来的队员就是一顿扫(shè)。敌人相继倒地,将军原本整洁的家现在变得伤痕累累。红豆见不再有敌人进来了,她看着一地的死尸和墙上的弹孔,说道。 “这下该怎么和将军交代啊?” 这时红豆的电话响了,是跟随自己的队员打来的,对方说道。 “红豆姐,不好了。刘毅带着人来抢寒冰了。” 红豆挂断电话,说道。 “坏了,我们中计了。” 小蝶狐疑的问道。 “怎么了?” “这些人是为了分散我们注意力,刘毅的大部队已经将运输机包围了,他们要抢寒冰。” 此时屋外的风沙已经散了,将军坐在楼顶上,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壶红茶和一些精致的点心,她对(shēn)旁打伞的助手问道。 “刘毅的人已经到了吗?” “已经到了红豆运输机的机场。” “嗯,准备直升机,我们也去。” “明白。” 红豆和小蝶赶往机场。到达那里时只见运输机上的队员在奋力抵抗着,两拨队员在不断交火中。红豆和小蝶冲到飞机旁边,快速上了飞机,一名队员过来说道。 “红豆姐,他们的火力比我们要猛,估计再有不久就会占领飞机,我们怎么办?” 红豆长叹一声,说道。 “让咱们的人停火。” 队员闻听此言诧异的看着红豆说道。 “红豆姐,难道我们要投降吗?” 红豆转(shēn)向驾驶舱走去,拿起上面的扩音器大声喊道。 “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被红豆的声音镇住了,枪火声在风沙中渐渐消散,刘毅在远处的房车中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自言自语道。 “红豆啊红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刘毅对旁边的手下说道。 “通知前线指挥官继续作战,不要被敌人迷惑。” “明白。” 接到命令的战场再次硝烟弥漫,红豆愤怒的将扩音器砸向旁边的铁板,她此时双眼布满血丝,理(xing)与感(xing)正在她的的大脑中来回对抗,稍有疏忽就会被对方占了上风。红豆,对小蝶说道。 “给我干掉对面的指挥官。” 小蝶取出一个黑色的长皮箱,里面放着一把老式的狙击步枪,这把步枪是小蝶一直精心(ài)护的最趁手的武器,她熟练的将步枪组装好,最后对着瞄准镜向远方看了一眼,说道。 “红豆姐,我准备好了。” 红豆拿起扩音器,对着外面交火双方说道。 “对面的人听着,如果你们还打算打下去的话,你们的指挥官就是你们所有人的下场。” 说罢,小蝶拉动枪栓,子弹上膛,辨别风向风速等要素后,小蝶冷静的扣下了扳机,子弹带着火焰从枪管内旋转而出,尖利的弹头穿过了对面指挥官的头颅,并像一颗爆裂的礼花般姹紫嫣红。对面的队员见状都停止了攻击,红豆听着外面没有枪声了重新拿起扩音器说道。 “我们本是一根藤蔓上的花,为什么当有一根杂草钻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变质了呢?我知道你们为了刘毅的钱,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你接过刘毅的钱的时候,你就已经将自己的命卖给了他。难道为一个无(qing)无义的人卖命就是你们想要得到的吗? 我红豆以前任领导人的(shēn)份向你们所有人承诺,只要保住封世寒冰,从今往后大家的待遇只会比现在高,不会低。但如果你们还执迷不悟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念旧(qing)了。” 将军的直升机也停在了机场里,距离战场大约一公里左右,她坐在车里听着红豆蛊惑人心的演讲,说道。 “不愧是红豆,每个字都在将人带领另一条路。” 说罢,将军对旁边的人摆摆手,随即一把狙击步枪递到了将军手上,她将枪管架在车门上,然后瞄准刘毅的人。扳机扣下的那一刻,对方一个人应声倒地,血流当场。顷刻间枪声再次响彻天空,红豆在机舱内大吼道。 “谁开的枪。” 小蝶指了指远处的直升机,说道。 “是将军,她在那里已经好长时间了。” “这个臭女人是在(bi)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红豆叫来一个手下,问道。 “以我们目前的状况还能(ting)多久?” “大约半小时左右。” “足够了。小蝶你帮助他们对付敌人。我去暗杀刘毅。” “知道了。” 红豆在手枪装了了消声器,随后又从装备箱中拿了一把匕首别在腰间,最后随(shēn)带了一些烟雾弹和闪光弹。她确认了一下刘毅的位置,随后绕到战场侧边,子弹从她(shēn)边呼啸而过,碎片手雷在她刚刚踩过的沙地上轰然爆裂,弹片擦破了她的衣服继而又刺入了她的皮(rou),红豆并未被这些东西吓退了脚步,反而她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突然一名队员发现了红豆,他举起枪对准目标,然后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扳机,红豆侧(shēn)一闪但有一个子弹还是穿过了她的肩膀。对方见红豆踉跄摔倒,本想乘胜追击,可谁知自己的头却在下一秒像一朵开花的牡丹一般。红豆回头向运输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小蝶的瞄准镜上反(shè)出了刺眼的光芒。红豆淡淡一笑,继续向目标冲去。 终于红豆到达了机场外的沙漠,她看见远处停着一辆黑色房车,房车周围围着很多(shēn)材高大的保镖,看样子刘毅此时肯定就在那辆保姆车中。但碍于周围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遮挡的掩体,红豆只好右手持枪,左手反握匕首,进入战术状态。红豆快速奔跑向目标,那些保镖惊诧的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刺客。 红豆飞(shēn)跃起,在空中同时瞄准三个目标,然后快速的扣下扳机,一阵隐匿的枪声后三个目标相继倒地,红豆也稳稳的落地了。这时一名保镖冲了过来,红豆刚要开枪却被对方将枪踢落在地。保镖紧接一拳打了过来,红豆翻(shēn)躲过,双脚落地时顺势猛蹬地就像一支离弦的弓箭般飞了出去。保镖看着冲过来的红豆,不躲不避而是当红豆正面撞向他的腰的时候,保镖也同时抱住了红豆的腰,然后腰腹使劲使出一记背摔,红豆感觉自己在半空中翻转过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保镖翻(shēn)骑在红豆(shēn)上,正当他挥拳之际,红豆手中的匕首已经扎进了保镖的喉咙。红豆捡起地上的枪依次解决了其他几名保镖,然后冲进了房车。刘毅此时坐在车上端着红酒看着此时全(shēn)是土的红豆,说道。 “你不敢杀我。”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就已穿过了刘毅的头颅,鲜血染红了刘毅(shēn)后的真皮沙发,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红豆淡淡的说道。 “比起不敢杀,我更不敢让你活。” 红豆关好车门,开着房车冲进了机场,一阵尘土飞扬之后房车停在了战场中间。将军从远处看见了开车的是红豆,随即对手下说道。 “告诉他们准备交易,明白。” 当房车进入战场的那一刻,双方就停止了开火。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刘毅的车上。红豆一脚踹开车门将刘毅的尸体扔了出来,随后站在战场中间,大吼道。 “从现在起所有成员听我指挥。” 双方都默默的放下了枪,但后来发生的事的确证明了红豆杀死刘毅的举动究竟有多愚蠢,她也为此付出了意想不到的代价。双方停战后,一辆轿车停在红豆(shēn)边,车窗里露出了将军的脸,她嫣然一笑,说道。 “上车吧。我们该谈谈交易的事了。” 红豆上车前将一些事交代给了手下,小蝶也跟着她上了将军的车。上车后,红豆对将军问道。 “你为什么要开枪?” 将军拿出嘴里的棒棒糖,说道。 “我只需要一个卖家,而且我也不想你们因为我最(ài)的东西而搅得我这里硝烟四起,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红豆长叹一声,看着窗外的队员说道。 “他们曾经都是我的家人,却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将军摇了摇食指说道。 “钱是好东西,这世界上没有人不需要钱,而钱更是可以买到不少珍贵的东西。蒙蔽他们双眼的不是钱,而是他们心中的对你忠诚度的大与小。”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一个人叛变自然是那个人的错,但大部分人一起叛变的话这个词应该是叫做众叛亲离对吗?” 小蝶听不下去了,说道。 “红豆姐对我们都可好了。” 将军笑了笑,说道。 “在佣兵的世界中任何形势的善良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对你的手下也不例外。他们只是你的工具,不要再被亲(qing)、友(qing)的谎言所欺骗了。” 将军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的寒意正在一点点流进了红豆的心底,她有些怀疑自己的领导方式难道真的有问题吗?将军的话也有些道理,一个人的叛变和一大部分人的叛变的确有很大差别。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吧,难道真的如三岛所说的,是因为自己太偏执了吗?这时将军把一部平板电脑递给红豆,说道。 “这是封世寒冰的报酬。” 红豆看过屏幕上的数字后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将军接着说道。 “从今往后,的所有开销都由我来承担,当然的所有权和指挥权还是归你所有。我的要求只有一点,每当我有事时,你们都要义无反顾的执行我的命令。” 红豆面露难色的说道。 “我...” 此时的将军一改邻家女孩的甜美形象,虽然她还穿着碎花裙,但她此时的表(qing)绝对可以吓退一只成年的雄狮,她说道。 “不过是我众多部队中的一支小分队而已,我所看中的是你的坚持与强韧。当然,你也有权拒绝,但从此世界上将不会再有的位置。” 红豆看看小蝶,然后咬咬牙说道。 “我干。” 将军靠在座位上,递给红豆和小蝶一人一杯酒,说道。 “愿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此时在(chun)味酒吧,三岛从噩梦中被惊醒,他梦到红豆全(shēn)都是冒着血的弹孔,发现是一场梦的时候三岛才松了口气。他将(shēn)上的被子放在一边,下(chuáng)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后将其放在一旁的烟灰缸上,布满老茧的双手在脸上来回揉搓着,他淡淡的说道。 “也不知现在小蝶和红豆怎么样了。” 屋外传来了嬉闹的声音,三岛开门出去看见所有人都在布置着酒吧,这是为红润准备的欢迎派对。所有人也打算借这次派对冲一冲这段时间的晦气。月涵和婉璃帮忙准备酒水和零食,章泽和郭建跃在帮忙布置桌椅,唯独方凡在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三岛看见门口的方凡,走过去问道。 “你这么个抽法是打算提前进墓地啊?” 方凡看了看手中的烟,笑着说道。 “要是真能这么简单的就死了的话也算是一种福气。” “胡言乱语的。你怎么了?有心事?” “没什么。” 说罢方凡又抽出一支烟点上,三岛拍了拍方凡的肩膀准备转(shēn)进去的时候,方凡说道。 “三岛。” 三岛应声回头,说道。 “还是有事吧,有事就说,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你的敌人,而且你不得不杀了我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三岛先是一惊,然后看着方凡的眼睛,问道。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方凡笑着推着三岛的后背,说道。 “真没事,你快进去跟他们喝酒吧。” 三岛走后,方凡又一个人靠在门口抽着烟,他一直在想着红润告诉他的那个办法。如果想逃脱魇的控制,只有一死,然后将魇剥离出体外。否则的话只能等着变成魇的傀儡。 方凡看着酒吧大厅中忙碌的朋友,最后目光落在了月涵(shēn)上。原本从不畏惧死亡的方凡,只有在看见月涵时才体会到对死亡的畏惧,又或许是一种不舍。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那种深刻?方凡咬了一下过滤嘴,然后转(shēn)看着月亮用力吸了一口烟,月亮的轮廓在烟雾中逐渐模糊起来。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方凡的肩膀上,方凡回头时月涵的食指恰好戳在了方凡的侧脸上。月涵将酒递给方凡,柔声问道。 “你不舒服啊?” 方凡接过酒单臂搂住月涵,说道。 “你看今晚的月亮多漂亮。” “好土啊。” 月涵靠在方凡的(xiong)膛中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中璀璨的明月。 第一百零九章 没有脸的浮尸 素康拿着几张纸站在楼道的电梯门口,他反复按了好几次但电梯的速度却没有丝毫改变。旁边一位提着菜篮的老太太看着素康着急的样子,说道。 “年轻人,要稳一点。” 素康看着老太太笑了笑。电梯终于到了,素康连忙跑上电梯,在电梯中更是着急的很。旁边的老太太叹口气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稳重。” 素康无奈的看了老太太一眼,然后跑出了电梯。他用力怕打着方凡家的门,没一会防盗门打开了,里面的章泽抱怨道。 “再拍就碎了,慌慌张张的,你怎么了?” 素康举着手中的几张纸说道。 “我查到了,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 这时方凡也从卧室走了出来,说道。 “一大早你就这么兴奋啊?” 素康将手中的几张纸递给方凡,方凡看了一下,顿时也是精神一振,说道。 “干得好。” 章泽看看两人,问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素康拿起桌上的凉白开一饮而尽,说道。 “我查到那些实习生的(shēn)份了。” 章泽也来了兴致,于是兴奋的问道。 “真的吗?他们是什么人啊?” “所有的实习生都是高中辍学的天才,智商超过150,在各自的领域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但他们的(shēn)世都很特殊,所有人不仅辍学,而且还都是孤儿。这样一来,就很难通过家庭环境这条线索查到他们每个人的信息。” “提问者从哪里找到这么多天才的?” “根本不用找。” 说罢,素康又拿出了一张宣传海报递给方凡。 “这是什么啊?” “前不久一个神秘人在网络上发布了一个全球智者竞赛,凡是赢了的人都可以获得一笔可观的奖金,有成千上万报名参赛的天才。” “这么大的规模为什么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啊?” “这个比赛是通过黑客加密后放到网上的,只有先破译了黑客的密码才能看到这个报名方式。” “我去,那报名的人岂不都是黑客吗?” “也不尽然,那个黑客的加密技术没有多复杂,要不然我也破译不了。” 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小众化的,普通人不知道也很正常,更何况还有黑客加密,要是对电脑知识不怎么精通的人肯定会将他优先划入病毒的范畴,再说平常人也没时间去关注这些东西。素康,你知道他们举办比赛的地点在哪吗?” 素康有些难为(qing)的挠挠头说道。 “我破译的时候他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不过地点就在万悠岛。” “结束了,说明提问者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人才。有这些人为提问者卖命那绝对一件恐怖的事。” 章泽不明所以的问道。 “为什么啊?” “机关枪和冷兵器哪个厉害?” “当然是机关枪了。” “那机关枪和导弹呢?” “导弹。” “导弹和原子弹呢?” “原子弹,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这些天才就像是原子弹的设计师一样,他们全部为提问者所用的话,提问者就可以利用他们丰厚的知识来制造更多的怪物,明白吗?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在拍卖行的时候那些怪物越来越和普通人无异了吧。” “敌人在疯狂的进步,而我们不仅原地踏步还一直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如果再让提问者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恐怕人类改造计划真的会实现。现在我觉得提问者寻找世间的三大圣物的目的不再是为了卖给将军了,恐怕提问者是打算用三件圣物的力量去改变历史或未来。” 与此同时,万悠岛上实习生宿舍楼的建筑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在金钱的推动下,一幢20层高的实习生宿舍楼拔地而起。旁边还有大型的实验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核反应堆用于发电。原来布满自然风光的万悠岛俨然已经变成了提问者的基地,唯独被保留下来的就是龙峰当时的茶房,绮蔓很喜欢坐在里面喝茶的感觉。 “喂,宿舍楼马上就可以竣工了。” 提问者在电话那头,说道。 “很好,终于办了件像样的事。海底的事怎么样了?” “等宿舍楼竣工后,就会立即启动海底工程。” “嗯,这些(ri)子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提问者挂断了电话,绮蔓收起电话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咸淡的海风掀起层层海浪拍打着礁石。绮蔓靠在茶房的木窗上看向大海另一边灯火璀璨的中海市,她猜想在大海深处的另一面是否还有另一座城,它与中海市完全相反。在那里或许还有另一个自己,也这样不善不恶,又时善时恶,不明所以的活着。 林赓看着绮蔓依靠在木窗边的倩影,修长曼妙的(shēn)姿让他不自觉的浮想联翩。绮蔓穿了一条淡红色真丝连衣裙,内衣的纹理清晰可辨,那些在连衣裙上凸显的纹理挑逗着林赓脆弱敏感的神经,顺着绮蔓纤细的腰肢向上,林赓竟然发现绮蔓没有穿(xiong)衣。一阵火(rè)迅速窜烧到头顶,最后他不得不将目光从她的(shēn)上挪向了地板,本以为看着地板就相安无事了,谁知林赓的目光被绮蔓那双被红色高跟鞋包裹住的玉足死死的缠绕住了。突然那双红色高跟鞋向自己走了过来,林赓抬头观瞧发现绮蔓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自己。她问道。 “来了多久了?” “没...没多久...” 绮蔓将(xiong)前交叠的手臂放在(shēn)体两边,她此时就像古希腊**的石膏像一般令人着迷。 “看见什么了?” 林赓将卑劣却悸动的目光赶紧转向了旁边的树干上,但他慌乱的样子却被绮蔓尽收眼底。绮蔓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划过,林赓忽觉一阵灼烧的快感,绮蔓的手指顺着林赓的喉咙一直向下,如入无人之境般肆意探索着,林赓(shēn)体轻微颤抖着。突然绮蔓扯过林赓的衣领将他带向了竹榻。守在外面保护绮蔓的狼仔轻轻关上了门,屋中**山人自知。 凝结的露珠缓缓坠下枝叶,落入水洼时发出叮咚的响声。绮蔓披了一件薄纱坐在竹榻边,林赓识趣的下了竹榻站在一边。绮蔓说道。 “坐吧。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个人。” 林赓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绮蔓接着问道。 “你刚才来找我什么事?” 林赓这才想起来,刚刚来找绮蔓的确有事,他说道。 “是那些实习生,他们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已经开始有几个人挑头闹事了。” “太聪明的人果然不好管理,这些事交给狼仔就好。” “哦,那我一会告诉狼仔。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林赓停住了,绮蔓犹豫片刻,说道。 “算了,你出去吧。” 林赓慢慢退出了茶房。绮蔓靠在竹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微风吹起她(shēn)上的薄纱,很像一对鬼美人凤蝶的翅膀,没人知道她在何时飞舞又在何时落下。 刘毅的死可以说是目前最让提问者头痛的事了,在继任者尚未成年的时候幸好董事会的人都同意无条件支持龙跃生物科研公司,而此时龙跃对外的招牌依旧是抗癌特效药。其实提问者真正头痛的原因是,刘毅一死,重新回到了红豆手中,再考虑到红豆与方凡等人之间的关系,红豆很有可能利用对付龙跃。虽然在实力方面,双方可能会是平手的局面,但在龙跃发展之初,提问者并不打算多生事端。 此时提问者坐在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的顶楼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等敌人找到自己不如主动出击。提问者拨通了一个电话。 “将军,是我。” “是你啊。有事吗?” “如今重归红豆,所以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什么事呢?尽我所能。” “还请将军可以牵制一下。” 此话一出口,建军在电话那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说道。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红豆的事了?连大名鼎鼎的提问者也会怕成这个样子吗?” 提问者冷哼一声,说道。 “我不是怕,只是不想因为他们耗费自己的精力。” “好吧。我知道了,你只要记得履行你的承诺就好。” “您放心。” 将军按下免提键后挂断了电话,她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然后看向对面的红豆,将军放下茶杯,说道。 “你都听到了,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红豆点点头,说道。 “您放心,我不会对龙跃做什么,但在必要的时候我做出什么事的话,也希望将军不要怪罪。” 将军顿时露出了一个清纯可人的微笑,说道。 “我相信你有分寸。” 随即红豆说道。 “今天我们来是向您辞行的。” 将军突然一脸难色,用小孩子委屈的嗓音说道。 “才来了几天啊。再陪我多待几天嘛,一个人好无聊的。” 红豆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说。 “内部还需整顿,等我处理好那边的事之后,再来陪将军喝茶。” 将军晃动着双腿,然后说道。 “你走可以,但把小蝶留下来陪我吧。” 一旁的小蝶满脸诧异的看着红豆和将军,红豆连忙问道。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相信我吗?” 将军摇摇头说道。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很无聊,需要人陪着我。” 这时红豆注意到将军(shēn)后的保镖已经将手伸进了怀中,她猜只要自己说个不字,一定会血流当场。红豆沉吟片刻,说道。 “我明白了,小蝶留在这里陪您,等我处理好那边的事就来接她。” 将军开心的点点头,说道。 “没问题。” 说罢,红豆和小蝶离开了将军的房间。红豆说道。 “小蝶,委屈你在这里待几天,我处理好那边的事之后就马上回来接你。” “放心吧,红豆姐。我在这里没问题。我知道将军是用我来牵制你,现如今的恐怕不会再像原来那样自由了。” 红豆长叹一声拍了拍小蝶的肩膀,说道。 “不管怎么样现在重新回来了就是好事。” “你回去怎么和哥哥他们解释啊?” “随便他们处置好了。” “我觉得哥哥会理解你的。” “那是过去,现在可未必喽。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两人聊了一会后,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将军将耳机摘下来放在一旁,从旁边的糖果罐子里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在鼻子下闻了闻,沁人心脾的甜蜜感让她嘴角微微上扬。她听到了刚刚红豆和小蝶的对话,将军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容,自言自语道。 “这或许就是比糖还甜的友(qing)。” 次(ri)清晨红豆带着所有的队员离开了诺阿沙漠,小蝶留下来陪着将军。小蝶看着远去的飞机一阵沉思,突然将军从旁边挽住了小蝶的胳膊,说道。 “我们去逛街吧。” 小蝶勉为其难的点点头,此时红豆的运输机从他们头顶缓缓掠过。几个小时后运输机降落在中海市,红豆回到了的基地,宣布了刘毅的死讯与自己重回领导者位置的消息。大部分人都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所以即便内心有些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有一小撮人明确表示了反抗,但有人在第二天的清晨发现了那些人残缺不全的尸体。从此内部稳如磐石,再没有什么人敢说三道四。 夜幕降临在中海市,红豆站在还没营业的(chun)味酒吧门口,她右手挡在玻璃窗上向里面张望着,大厅里空无一人。想必现在都在房间休息吧,红豆按响了门铃。连按了好几遍丰谷优才出来,当姐妹互相对视的时候,两人竟都感到一丝冷漠。丰谷优打开门,一手扶着门,另一只手插进了牛仔裤的口袋,说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有事吗?” “我想见三岛。” 突然红豆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欠妥,连忙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来和他道歉的。” 丰谷优闪(shēn)到一旁,意思是让红豆进来。红豆进来后对着丰谷优鞠了一躬,说道。 “在给他道歉之前,我要先和你说一声对不起。那天在房间的事是我不好,我打算利用三岛帮我偷封世寒冰。但当他跑出去追你的那一刻我知道他的心中只有你,对不起,是我错了。” 丰谷优看着红豆鞠躬样子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心中却豁然开朗了不少。她淡淡的说道。 “那天的事我都已经忘了。” 说罢,红豆开心的看着丰谷优然后用力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谢谢。” 这时三岛从里面走了出来,丰谷优一直没回去,他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跟出来看看,结果看见抱在一起的两姐妹。红豆看见走出来的三岛,先是全(shēn)一震,然后愧疚的低下了头。 “三岛,对不起,是我的错。” 三岛见到红豆安全回来就知足了,哪还有什么怪罪之(qing)。他说道。 “没什么,都忘了吧。小蝶呢?” 红豆把整件事(qing)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又把将军软(jin)小蝶的事也说了一遍。三岛先是沉默不语,然后沉沉的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她?” “还有点事,处理好之后我就去接小蝶回来。” 所有人都陆续来了酒吧,红豆见到章泽时也郑重道歉了,但章泽还是保持着之前冷冰冰的态度。红豆也见到了红润,红润上下打量了红豆一番,问道。 “就是你把我的封世寒冰拿走卖了?” “是。” “嗯,敢作敢当,还不错。” 说罢,红润就转(shēn)又去缠着青蛇了。红豆很意外封世寒冰的事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她长出一口气,方凡走过来说道。 “比起寒冰,大家更担心你和小蝶。不过这次,幸好红润没有追究,否则又是一场硬仗。” 红豆愧疚的笑了笑,随即举起酒瓶与方凡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两个人各自喝了一大口,方凡问道。 “收回之后有什么打算?” “虽然收回了,但我现在还得听命与将军。” “那她岂不是第二个刘毅?” “也不算全是吧。她说她只会在关键的时候用到。”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祝贺你。” “谢谢。” 这时素康走过来和方凡耳语几句,方凡脸色大变。立即带着章泽和三岛跑了出去,月涵见状向素康问道。 “他们怎么了?” “发现了一些事,没事,你别担心,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三人赶到海边时有一艘渔船正在被警察盘问着,章泽撩开警戒线将证件给其中一名警察看了看,那个警察说道。 “这里似乎不在你们辖区吧?” “兄弟,我们就看一眼,通融通融。” 随即方凡看见章泽向那个警察手中塞了点东西,然后那个警察就不再阻拦了。此时渔船船主正在高声为自己狡辩,章泽从(shēn)后拿出一瓶水递给问话的警察,说道。 “兄弟,歇会,这里交给我了。” 那名警察拿着水走出船舱,方凡看着船主因恐惧而愤怒的表(qing),说道。 “你别害怕,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只要告诉我发现死尸的具体过程就好了。” 船主冷静了一些,说道。 “能给我根烟不?” 方凡点燃一支烟递给他,船主吸了一口再次稳定了一下(qing)绪说道。 “当我快靠岸的时候突然船头撞到了什么东西,最开始我以为是海里的垃圾,当我把它捞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具死尸。” “没了?” “没了。” “好的,谢谢。” 三人离开船舱去查看尸体,当章泽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时,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具尸体竟然没有脸。 第一百一十章 玛利亚大教堂 章泽给尸体拍了很多照片,然后从尸体上取走了一些样本。随后三人就回了(chun)味酒吧,章泽将照片和那些样本都给了郭建跃,让他帮忙分析一下死者的死因以及能否复原死者的样貌。郭建跃看了看照片,说道。 “通过照片只能大致看出死者的脸是被人割下来的,但死因以及复原面貌必须见到尸体才能完成。” 章泽为难的说道。 “那个辖区的警察似乎不太好说话啊。要是通过那个人的话恐怕要大费周章。” 三岛冷冷的说道。 “那我们就不要通过那个警察,反正尸体在停尸房,我们自己走进去看就是了。” 几人同时一拍桌子说道。 “同意。” 第二天深夜的时候,三人正在为潜入停尸房化妆,这时素康走过来说道。 “尸体已经转移到了玛利亚大教堂。” “玛利亚大教堂?为什么尸体会被放在那里?” “不知道。当时他们从发现尸体的地方就直接去了大教堂,压根就没去医院。” “难道他们不验尸吗?” 方凡摸着胡渣沉思着。这有点奇怪了,明显是他杀,可辖区警察不仅没有将尸体送往医院验尸,而且还送去了玛利亚大教堂,莫非他们有什么计划?还是说他们是被人指示这么做的?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章泽,你还能认出那个渔船船主吗?” “当然,对人的长相我可是过目不忘的。” “很好,我们再去找他一趟。” “那验尸的事呢?” “三岛,你带着建跃去大教堂找尸体,我和章泽去找那个船主。” “明白。” 方凡走到郭建跃(shēn)边,说道。 “建跃,这次的行动可能会有些危险,你一定要跟紧三岛。” 郭建跃点点头,三岛说道。 “你放心吧。他和我在一起肯定很安全。” 说罢,两拨人一起出发了。临近午夜时方凡和章泽来到昨晚发现尸体的地方,章泽远远的看见了昨晚的渔船就停在岸边。此时船内还亮着一盏黄色的小灯。章泽说道。 “就是那艘船。” 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渔船,里面传出了喝酒行令的声音,还有几个女人(jiāo)嗔的笑骂声。方凡上前用力推开了穿舱门,里面的人都是一惊,同时向门口看了过来。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起(shēn)指着方凡和章泽破口大骂。二人没有理会,绕过那人的视线后看着船主,方凡问道。 “是他吗?” “就是他。” 方凡亮出证件给在场的人看,所有人都傻了眼,那个船主猛地回忆起来方凡和章泽就是昨晚问话的警察,方凡环顾一下四周对船主说道。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船主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说道。 “警官先生,昨晚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还有什么事啊?” 刚刚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挡在了船主(shēn)前,气势汹汹的说道。 “警察了不起吗?这是私人领地,没有搜查令,你们没权进来。”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没看出来,你懂得还不少啊。” 说罢,那个男人气焰更胜,进而抬高下巴用鼻孔看着章泽,章泽已经准备让他吃点苦头的时候,突然船主从后面将那个男人推到一边,骂道。 “你他妈疯了,怎么跟警察先生这么说话,滚一边喝你的马尿去。” 这时方凡对这个船主有点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他还有点脑子。那个男人悻悻的坐到一旁,章泽看着围坐在酒桌的人,又看看他们(shēn)边打扮的浓妆艳抹,眼神故意闪躲的女人,说道。 “小心别得病。” 五大三粗的男人拍着桌子站起来,骂道。 “你他妈说什么?” 船主立马大声喝道。 “你给我坐下。二位不好意思,他还小不懂事,您二位别和他一般见识。” 边说边从烟盒里拿出两根烟递给方凡和章泽,并将二人让到船舱外面说话,船主对着船舱里的人骂道。 “都他妈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说罢用力关上门,转(shēn)对方凡和章泽恭敬的说道。 “您二位有什么想问的?” 方凡出来后将船主递的烟放在鼻子下使劲闻了闻,说道。 “你不止打渔那么简单吧?” 船主的动作在半空中僵持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尼古丁和毒品的味道我还能区别出来。” 随即方凡将那支烟里的烟丝搓了出来,然后倒出了里面的毒品,说道。 “你可别告诉我这是白砂糖。” 船主顿时额头沁出了汗,说道。 “您听我解释。” 方凡摆摆手说道。 “这里不是我的辖区,我不打算插手你们这里的事,所以我就当做不知道。但看你这么嚣张的将这种烟给警察,想必昨晚来审讯你的警察都是黑警了。” 闻听此言,船主眼中立即浮现出感激之(qing),然后激动的说道。 “您真是大人有大量,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实话实说,绝无隐瞒。”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你们这里的分局局长是谁?” “蔡大鹏。” “昨晚带队的警察呢?” “那是许队,经常照顾我们。” 章泽在一旁鄙夷的笑了一下,方凡接着问道。 “昨晚他们来这里时是发现死尸前,还是发现死尸后。” 船主回忆了一下,说道。 “好像是发现死尸前。” 方凡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冷了,他将手放在船主肩膀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难道他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吗?” 船主马上解释道。 “没有,没有。” 方凡的手瞬间变红了,章泽知道方凡已经将魇的力量聚集在了手上,他都不必用力就可以使船主的骨头变成粉末。突然船主的肩膀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他马上跪倒在地震惊的看着方凡,船主痛苦的说道。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你撒谎的惩罚。” 方凡随即又将手按在了船主另一侧的肩膀上,问道。 “他们是不是在等你们靠岸,好让你将尸体交给他们?” 船主牙关紧闭,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说道。 “没有...” “很好。” 随即又一阵刺骨的疼痛从另一侧肩膀传来,船舱里的人冲了出来看着跪倒在地的船主大声骂道。 “你们他妈在干什么。” 五大三粗的男人上前用力将方凡推到一边,然后扶起船主,问道。 “大哥,你没事吧?” 船主摇摇头,说道。 “你们都进去,不要插手。你们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五大三粗的男人冲进船舱从暗处的柜子里拿出一把猎枪对着方凡和章泽喊道。 “王八蛋,老子看你们是活腻了。” 这时旁边的人连忙上前阻拦,章泽淡淡一笑,突然男人面前出现了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青蛇,四颗尖利的毒牙咬在了他的脸上,男人下意识的捂着脸,手中的猎枪也掉在一旁。其余的人也都被吓得不敢动,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刚刚的只是幻觉。随即又骂道。 “故弄玄虚。” 正当他要捡起地上的猎枪时,他忽然感觉全(shēn)(yin)冷,是那种刺入骨缝的冷,男人随即瘫倒在地,不停的颤抖着。章泽看着倒下的男人,然后笑着问道。 “还有谁要出来替你们的大哥出头?” 那些人连同船舱里的女人纷纷四下逃窜,方凡蹲在船主(shēn)边,说道。 “你要是老实说的话,你的好兄弟还能保住命,否则他会怎么样我就说不好了。” 船主强忍剧痛靠在船帮上说道。 “你们说的没错,的确是他们在岸边等我们将尸体送过去的。” “早这么说何必吃苦呢。那他们为什么要将尸体送往玛利亚大教堂?” 船主顿时一惊,问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 “我连你们在这里交易的事都知道,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是查不到的吗?” 船主长叹一声,说道。 “连同这次也才是我第三次给他们运尸,他们将尸体送去大教堂是为了集中放在一处地方,至于干什么用我就不知道了。” “你从哪拉的尸体?” “万悠岛。”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很好。尸体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只是求财,其余的事不敢多问。” “你们帮黑警运尸,他们对你们的‘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啊。” 章泽注意到方凡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将手放在了船主的四肢上,这时船主紧张的说道。 “你要干什么?你不是说不插手这里的事吗?” “对啊。我不抓你,但并不代表我会不惩罚你。况且我这是在帮你集(yin)德,你要是还记不住的话,下次我就让你一辈子躺在病(chuáng)上。” 说罢,方凡的手又变红了,随即船主杀猪般的嚎叫着。方凡看着地上不停颤抖的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章泽说道。 “让他恢复正常吧。惩罚一下就行了,别闹出人命来。” 章泽在那人太阳(xué)上抹了一下,随即男人就恢复了正常,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充满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方凡和章泽,赶紧蜷缩到一旁的角落了。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渔船,随即打电话给三岛,对方却挂断了电话。方凡说道。 “三岛不接电话,恐怕是有什么(qing)况。” 此时,三岛和郭建跃正在玛利亚大教堂的大厅,他们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来教堂礼拜的人。十字架上的耶稣将头别向一旁,腰间的破布遮挡着他最后一丝尊严,当他被钉上十字架的那一刻就已原谅了世间所有的大恶之人。因为他是圣子,人类的罪孽都是一时之差,他用自己的生命为这些行差踏错之人赎罪,乞求上天的怜悯,但他却不知有些人从未珍惜过他无私的奉献。 这时有两名教徒上前向神父领圣体,神父在(xiong)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圣体递与教徒,并低声说道。 “愿主保佑你,我的孩子。” 这时三岛注意到领完圣体的人都走向了后面,当后门打开一刹那三岛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三岛让郭建跃在一旁等一会,随即走上前去对神父说道。 “神父,我有罪。” 神父在(xiong)前画个十字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只要你诚心悔过,最终会得到主的宽恕。” “神父,我该怎么做?” 神父从旁边的圣水中沾湿了手,然后将沾了圣水的手按在三岛头上,三岛闻到了乙醚的味道。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阵念咒般的声音,那个声音直冲脑膜,在脑中不停的徘徊着。三岛摸向怀中的军刀,他拔出军刀没有刺向神父,而是用手握紧了刀刃,疼痛感让三岛马上就清醒了,他将流血的手藏在(shēn)后。这时神父说道。 “站起来,我的孩子。” 三岛慢慢起(shēn),故作双眼迷离的样子看着神父,神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圣体递到三岛手中,三岛捏了捏手中的圣体发现这不是圣体,更像一块海绵类的东西,而从这块东西中所散发出的乙醚的味道更重。如果长时间闻的话,肯定会昏倒。 三岛拿着‘圣体’退到一边,这时他(shēn)后又有一人上前跪在神父面前等待着主的宽恕。三岛逐渐退到了郭建跃在的地方,他小声对郭建跃说道。 “建跃,跟我走。” 三岛将手中的‘圣体’撕成两半,另一半交给郭建跃,然后小声说道。 “闭气。” 当乙醚味冲入郭建跃鼻子里面时,他就明白了三岛的意思。郭建跃赶紧闭气,然后跟着三岛向后面走去。当二人来到后面的大门时,门框上方有个红点闪了一下,然后大门就自动打开了。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就传来了一阵血腥味。三岛和郭建跃将手中的‘圣体’扔在一边,这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一个个单独的牢房,三岛向牢房瞥了一眼,他发现牢房中的那个人正是在他之前领‘圣体’的那个人。那人现在已经昏迷过去,再仔细一看发现他的胳膊上插着一根管子,鲜血正在被一点点的抽出体外。 突然这时从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音,三岛立即对郭建跃使了个眼色。三岛指了指上面的房梁,然后动作轻盈的翻(shēn)上去,正当郭建跃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巡逻的人发现了郭建跃,大声说道。 “什么人?” 郭建跃不知如何是好,随即无奈的摊摊手,笑了笑。巡逻的人马上跑了过来,就在他经过房梁的一瞬间三岛像一块巨石般压在了那人(shēn)上,巡逻的人就这样昏了过去。三岛对郭建跃竖起了大拇指,郭建跃却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水。三岛从巡逻的人(shēn)上取下一串钥匙,然后打开了牢房的门,郭建跃上前看了看说道。 “再这么下去他们就失血而亡了。” “赶紧拔了啊。” 郭建跃检查了一下受害人(shēn)下的椅子,他发现这里有个机关,而这个机关就联动着受害者手臂上的针头,只要拔出针头的一瞬间椅子上的弹刀就会从后面刺入受害者的脖颈。郭建跃说道。 “这椅子上有机关,要是拔了的话这人还是会死。” “有别的办法吗?” 郭建跃仔细检查着椅子上每一根可能会触发机关的细线,然后说道。 “给我把剪子。” 三岛摸了摸口袋,然后将军刀递给郭建跃,说道。 “没剪子,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郭建跃接过军刀,自言自语道。 “但愿这个不会害死他。” 说罢,他将刀刃放到细线上,细线刚刚触碰到刀刃的时候就断了,郭建跃长出一口气,说道。 “稍等,马上就好。” 又过了一会,郭建跃说道。 “我用军刀挡住弹刀弹出的位置,你现在拔下针头试试。” 三岛将受害者手臂上的针头拔了下来,弹刀没有弹出,郭建跃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然后将受害者从椅子上来了起来,突然头顶刮动风声,三岛下意识的将郭建跃和受害者推到一旁,紧接着一块布满刺钉的石板落了下来,将椅子砸的粉碎。郭建跃被吓呆了,三岛过来问道。 “怎么样?” “没...没事。” “这人怎么样?” 郭建跃摸了摸受害者的颈动脉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虚弱。” “我背着他,我们继续找尸体。” 三岛将受害者背在(shēn)上,他发现刚刚明明进来的是两个人,为什么在牢房中只见到了一个。正当他狐疑猜测的时候旁边一间幽闭的小屋中传来了一阵劈砍的声音,三岛将受害者放在一旁,然后对郭建跃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郭建跃留在原地看着受害者,三岛从(shēn)上拿出一部针孔探测仪,他将镜头从门缝中顺进去,只见一个(shēn)材高大的男人**着上(shēn),下面穿了一条皮裤,脚上穿着一双雨鞋,雨鞋浸在满地的鲜血之中。这时他转过(shēn),三岛看见了他的样子,原来他上(shēn)穿着一件皮围裙,手中那把长长的剔骨刀令三岛不(jin)皱了下眉头。 三岛此时很好奇他在砍什么,突然屠夫侧(shēn)躲闪一下,一股鲜血喷向镜头,镜头马上模糊不堪。三岛将镜头从门缝中抽出来擦拭一番,而就在此时里面传来了物体落地的响声,殷红的鲜血也顺着门缝流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教堂惊魂 三岛对郭建跃做了一个(jin)声的动作,然后又将针孔探测器重新伸了进去。屏幕中突然出现了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三岛深呼吸一下然后调整了一下针孔探测器的角度,原来刚刚的物体落地声就是此时屏幕中那个女人的头。这时屠夫弯腰捡起地上的人头,他突然看向了针孔探测器,三岛赶忙将其抽了回来,迅速背起昏迷的受害者,郭建跃跟在他(shēn)后,三人找到一处角落躲了起来。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时候,那间小屋中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此时三人躲进了刚刚那间受害者的牢房,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布满钉子的石板后,三岛将受害者重新放在椅子上,针管就摆在受害者的手臂上装装样子。郭建跃躲在椅子后面,三岛过来小声说道。 “你们就在这里哪都不要去,我去吸引那个屠夫的注意力。记住,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叫出声来。” 郭建跃惊魂未定的点点头,三岛靠在牢房门口,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三岛小心翼翼的探出目光找寻着屠夫的(shēn)影,他发现屠夫此时正在仔细的检查着每一间牢房,再有两间就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牢房。这时三岛深呼吸,然后捡起一块石子向屠夫(shēn)后的牢房门扔去。牢房门被砸的叮当乱响,屠夫猛然回头,此时恰逢三岛从牢房出来。三岛快速跑到屠夫(shēn)后,突然他看见了此时屠夫手中还攥着女人的头发,人头在头发手中来回晃动。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和此时昏迷的受害者一起领圣体的人。 三岛抬脚用力踢向屠夫膝盖后方,屠夫跪倒在地。他突然扬起粗壮的右臂,挥舞着手中的剔骨钢刀向(shēn)后的三岛劈砍过来,三岛垫步向后跳去才勉强躲过了刀刃。屠夫缓缓站了起来,三岛这才注意到屠夫的(shēn)高最少得在两米左右,再加之其庞然大物般的体型,三岛不免有些怵头。 这时屠夫再次挥刀向三岛砍了过来,三岛抽出军刀迎了上去,顷刻间双方的刀刃在空气中擦撞出片片火花,牢房墙上被火光照的忽明忽暗。屠夫在体型与臂展方面都占据了优势,虽然力量方面不相上下,但此时眼前的屠夫似乎不知道累,三岛甚至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三岛心中暗暗打鼓,莫非对方是绮蔓制作的sg-01怪物?三岛有意脱离缠斗,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不被对方砍死,也得被累死。三岛拿出一枚闪光弹丢到一旁,然后自己快速捂住了双眼,屠夫被强烈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他手中的剔骨钢刀一直不停的挥舞着。三岛趁机跑进了那间幽闭的小屋,他发现这里不止一间小屋那么简单,门口放着一张案板,再往里居然是一条狭窄昏暗的通道。 这时已经恢复视力的屠夫也跑进了小屋。三岛回头看去,只见屠夫手中的剔骨钢刀正高高的悬在自己头顶,三岛侧(shēn)一闪钢刀劈在了案板的尸体上,正当屠夫抽回钢刀的时候三岛趁机跑进了那条狭窄的通道。 此时方凡和章泽车停在教堂门外,章泽发动青蛇之力察觉到了这里的怪异之处,二人推门进去。只见十字架下的神父还在不停派发着圣体,章泽上前用讥讽的口吻说道。 “大半夜的做礼拜恐怕也只有你这一家教堂了吧。” 神父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随后对面前的信徒说道。 “孩子,准备迎接属于你的时刻。” 说罢,神父抬头扫了章泽一眼,说道。 “年轻人,你有罪。” “岂止是罪,我简直罪大恶极,但也比不过你隐藏在善良之下那张欺瞒伪善的嘴脸可恶。” 神父淡淡一笑,说道。 “我是神的使者,那我自然就已经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 这时章泽抬头看了看耶稣像,笑着说道。 “你好好看看,就算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都不想看你。” 神父慢步走下台子,二人注意到他的(shēn)体正在不自然的抽搐、扭曲着,口中还在不断说着。 “我要代表天父惩罚你们这些无知的罪人。”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 章泽爆发青蛇之力,紧接着青蛇从他后背中飞到半空之中,青蛇一脸懵(bi)的看着章泽,问道。 “这么突然找我来干嘛?” 章泽指了指神父说道。 “干这个。” 话音刚落只见神父的(shēn)体向后对折,腰部像一张张开的大嘴一样,从里面钻出了一条长长的蜈蚣,它嘴上的两颗毒牙正在不停来回动着,数条腿也在空中来回活动,看得章泽头皮发麻。章泽后退几步,说道。 “实在看不了这玩意儿。” 青蛇看着章泽难受的样子,说道。 “啥也不是,退后。速战速决,红润还等着我赶紧回去呢。” 这时方凡大声喊道。 “住手。” 青蛇停在半空,章泽回头看看方凡问道。 “老方,怎么了?” “交换给我吧。” 方凡此时全(shēn)泛着红光,瞳孔中有个红色的(shēn)影来回晃动,青蛇说道。 “不好,方凡被魇控制了。” “那怎么办啊?” 一时间几人僵直在原地,而神父却没有打算按照他们的剧本来演出,蜈蚣带着牙尖的毒液向他们冲了过来,章泽和青蛇向两旁跳开,方凡此时单手握拳不偏不倚的打在蜈蚣头上,蜈蚣似乎被打蒙了,它晃晃悠悠的看着方凡,休息片刻后蜈蚣再次冲向方凡,此时方凡已将洛刃染上了自己的血,洛刃变成了赤红的唐刀。方凡单手抓住了蜈蚣头,说道。 “不知死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月涵的异象 此时玛利亚大教堂偌大的地下实验室中弥漫着屠夫尸体的腥臭味,三岛和章泽只注意到了被风吹掉白布单所露出的尸体,章泽说道。 “怎么突然(yin)风阵阵?” 三岛笑了笑说道。 “搞气氛嘛。” 说罢,二人向尸体走去。(chuáng)上的尸体的确就是被割掉脸的那具尸体,三岛捡起白布单将尸体包裹起来,抗在肩上说道。 “走吧。回去让建跃看看。” 两人带着尸体离开了实验室,他们从来到走都没有注意到实验室的那面镀膜玻璃,此时在那面玻璃后正有一个人抱着双臂,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来回敲打着,他对(shēn)旁的技术人员问道。 “都记录下来了吗?” “章泽和三岛秀吉的战斗数据已经完全拷贝下来了。” “很好。” 章泽和三岛回到车上后发现方凡的精神状态已经好转了很多,而且那名受害者也醒了过来。郭建跃立即发动车子,几人回到了(chun)味酒吧。今晚的经历对于郭建跃来说绝对是生平第一次,其惊险程度也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他喝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才勉强将一直惶惶不安的心(qing)平复下来,他说道。 “真没想到你们每次任务都这么惊险。” 三岛握着手中的啤酒瓶笑了笑,说道。 “这还不算什么。” 章泽带着方凡已经回去休息了,无脸尸体被送到了郭建跃的实验室,今晚可有的忙了。郭建跃了放下空杯子,说道。 “不能再喝了,该去忙正事了。” 说罢,郭建跃走进了实验室。三岛又开了一瓶酒递给受害者,受害者颤抖的结果酒瓶问道。 “你是什么人?” 三岛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shēn)边,说道。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话吧。” 受害者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说道。 “我叫韩硕,是计算机工程师。” “那个和你一起去玛利亚大教堂的女人你认识吗?” “她是我女朋友。” 韩硕突然(qing)绪激动的说道。 “她现在怎么样?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你冷静点。你女朋友已经死了,但与我们无关,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你,恐怕你现在也变成了冰凉的尸体。” 闻听此言,韩硕的眼眶逐渐红了起来。三岛递给他一张纸巾,接着问到。 “你们为什么会那么晚去那间教堂?” “是我之前在网络上看见的一个挑战。” “具体内容是什么?” “在午夜十二点去玛利亚大教堂参加午夜礼拜,被选中的人则会获得超于凡人的力量,被淘汰的人则会接受上神的惩罚。” 三岛淡淡一笑,说道。 “你们年轻人真够胡闹的,这种骗人的把戏你们居然也会轻易上当。” “当时我也怀疑过,但其中所说的那种超凡的力量真的很(you)人。” “哦?是种什么样的力量?” 韩硕淡淡的说道。 “那种力量可以让人忘记苦闷、烦恼、疼痛,以及世间一切的不顺。它可以使一个人像蚯蚓般再生,并永生不死。” 三岛抽出一支烟点上,说道。 “这种邪教般的谎话你也相信?亏你还是个工程师。” 韩硕拍案而起,愤怒的说道。 “要是你也经历着和我一样的事的话,你就不会用这种高傲冰冷的态度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三岛一时间没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样子是自己的话激怒了他,但三岛并没有让步的打算,他起(shēn)抓住男人的衣领说道。 “你最好有一个理由说服我,否则我还是会认为你所做的不过是不计后果的幼稚行为。” 韩硕用力推开三岛,看着三岛强壮的(shēn)材自知动手的话肯定不是三岛的对手,于是重新坐在椅子上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然后斜眼看着三岛,三岛也坐了下来。韩硕长叹一声,说道。 “我女朋友名叫佳萱,是个很懂事也很(ài)玩的女生。但我的工作导致我很少有时间陪她,但她每次都会很理解的宽慰我。那晚我又接了几个新的项目,本来约好一起去超市的,结果只好作罢。佳萱见状就不再打扰我,自己去了超市。可就在她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坏人,当我接到她的电话时,整个人差点崩溃了。我发疯一般的跑出去找她,当我找到她时发现佳萱昏倒在地,我带着她马上去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后发现她没受什么伤我才放心。但这才是噩梦的开始,佳萱逐渐出现了毒瘾反应。我发誓佳萱绝对是个好女孩,他没有任何不良习惯。别说是吸毒就连烟都不抽,我很奇怪佳萱怎么会染上毒瘾。一开始佳萱对我百般隐瞒,于是在我的再三(bi)问下她才说出了那晚的真相。原来那晚她在从超市回来的路上遇见的坏人趁她不备,给她注(shè)了毒针,并给了她一个可以买到毒品的地址。 我当时打算帮佳萱戒毒,但看着她被毒瘾折磨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所以我只好去那里帮她买毒品,一来二去几次我们的积蓄都扔进了那个无底洞。由于佳萱的状况我根本无心工作,公司劝我离职。本就摇摇(yu)坠的生活,彻底跌入谷底。我要复仇,我要将我们生活拖进泥潭的人碎尸万段,那晚我拿着一把刀跑到卖毒品的地方,结果换回来了一(shēn)伤。我彻底绝望了,直到我在网上看见了那个关于玛利亚大教堂的挑战,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如果是真的的话我和佳萱的生活兴许就会回到从前那样,但没想如今会搞成这样。” 韩硕低着头,三岛听见了他的抽泣声。他站起来对着韩硕鞠了一躬说道。 “对不起,刚才是我说的话太过分了。” 韩硕还是没抬头,他对着三岛摆摆手说道。 “不怪你。就怪那些可恶的毒贩,是他们毁掉了我们的生活,是他们害死了佳萱。” 三岛一直咬着牙,沉吟片刻长叹了一声说道。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韩硕答应了一声,三岛突然侧头说道。 “你放心,我会找到那些毒贩,帮你报仇。” 次(ri)天明,方凡和章泽来到酒吧,他们看见了睡在大厅的韩硕还没醒,于是章泽小声和方凡说了一下昨晚三岛和郭建跃救下韩硕的(qing)况。这时郭建跃伸着懒腰,双眼满是血丝的从实验室走了出来,章泽说道。 “老郭,一晚没睡啊?” 郭建跃点点头,说道。 “再这么熬下去,我估计我的头发就保不住喽。” 方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辛苦了。” 郭建跃摇摇头说道。 “尸体的脸已经复原了。” 方凡和章泽连忙走进实验室看着电脑上的人脸复原图,方凡说道。 “不知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资料。” 这时从他们(shēn)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来试试。” 二人闻声回头看见韩硕正眉头紧锁的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陌生的面孔。方凡问道。 “你可以找出这个人吗?” 韩硕点点头,说道。 “只要检索一遍人脸数据库就可以。” “人脸数据库?” “嗯,我曾参与开发过世界最大的人脸数据库。” 这时三岛也走了进来,章泽向三岛问道。 “这人的(qing)况你都了解了吗?” 三岛点点头说道。 “他叫韩硕,是个计算机工程师。” 于是三岛对方凡和章泽介绍了一遍韩硕的事,而韩硕一直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三岛问道。 “韩硕,你一直给佳萱买毒品的地方在哪?” 韩硕说了个地址,三岛向方凡问道。 “你知道这里吗?”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那里的毒贩已经在昨晚被我们教训了一顿,我猜他再也不敢干这伤天害理的买卖了。” 韩硕在键盘上不停跳跃的双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站起来眼含(rè)泪的看着方凡,说道。 “你真的把那些混蛋教训了?” 章泽说道。 “估计他们现在只能坐着轮椅出门了。” 韩硕马上给方凡他们跪下了,方凡连忙上前将韩硕搀了起来,韩硕激动的说道。 “谢谢你们,谢谢。” “哪的话。我猜还有很多和你有过相似经历的人也深深痛恨着那些人渣,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时电脑里传来提示音,几人看向电脑屏幕,发现已经检索出了那个人的信息。无脸死尸名叫安海,是个孤儿。智商超群但(xing)格古怪,高中辍学后就下落不明,曾发表过不少关于生物科研类的论文,但后来好像因为致人受伤坐过监狱,出狱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 方凡看完后,说道。 “安海的条件完全符合提问者收纳实习生的标准,但他为什么会被杀了呢?” 章泽说道。 “这还用猜吗?安海智商超群却(xing)格古怪,想必是做了什么让提问者不高兴的事,所以才被杀的。” “现在被杀的实习生有两个,一个是朱建峰,另一个就是安海。他们都属于不老实的类型,看来提问者要的不是智商高超的学者,而是智商超群的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猜现在提问者已经知道了我们将尸体偷走的事,而现在还没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就说明这是提问者故意布的局。素康呢?” “他说回家处理一些事,估计一会就来了吧。” 三岛问道。 “方凡,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提问者故意让我们知道的?” “应该是这样。” “那这样一来他们的地点不就全都暴露了吗?” “提问者才不会那么傻呢。虽然每一次的地点都是提问者主动暴露的,当他暴露之后这个地点也就没什么价值了,而我们却还在围着这个没有价值的地点团团转。” “那我们岂不是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所以这次我们要将注意力从大教堂挪向万悠岛。” “玛利亚大教堂没价值了吗?”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你们昨晚去那里的时候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啊。没想到那里居然是个杀人魔窟。” 方凡摇摇头,说道。 “除了这个呢?” 三岛和章泽面面相觑,摇摇头。方凡接着说道。 “那里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那里的守卫几乎为零,除了被三岛打昏的牢房守卫,再加上一个神父和一个屠夫,就再没有任何守卫。也就是说那里已经是提问者即将舍弃的一个地点。” 章泽皱眉说道。 “那地下室的培养舱中的那些东西怎么解释?如果提问者舍弃了大教堂的话,那些东西都不要了吗?” “当然不是,我所说的舍弃并非是不要了,而是提问者的活动中心变了,我猜提问者之前很有可能就在玛利亚大教堂,而现在你们觉得他会在哪?” “万悠岛?” “没错,提问者会去的下一个地方就是万悠岛。只要能掌握了他的行踪,就不愁抓不住他。” 章泽找了张椅子懒洋洋的坐下,说道。 “说的轻巧,可我们该怎么找啊?再说了自从龙跃生物科研公司成立以来,提问者一次面都没有露过,我们都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 此时在万悠岛的海底,提问者正通过海底隧道进入万悠岛。绮蔓和林赓分别站在提问者两边,绮蔓说道。 “他们已经发现了玛利亚大教堂的秘密。” “无所谓,那里已经不重要了。我让你做的事,你做的怎么样了?” “马上就完成了。” “嗯,将他们一直以来所有的战斗数据全部输入进去。” “明白。” 提问者冷哼着说道。 “凤凰之力迟早会是我的。” 海底隧道连同着万悠岛与玛利亚大教堂的地下,昨晚之后玛利亚大教堂就已经彻底关闭,门上贴着政府的封条,从此不再对外开放。 不多时,提问者等人到了万悠岛,绮蔓早就准备好了这次提问者与实习生的见面会。此时提问者对着一群智商超群的实习生,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将会成就一件改变人类生存法则的浩瀚工程。从人类直立行走以来,已经做过太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但那些伟大的人却永远逃不过一件事,就是死亡。所以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将死亡从我们的生存法则中剔除掉,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只要你们同心协力一定会完成这一壮举。 各位不妨设想一下,今后的生活中不再有死亡,不再有生离死别,(shēn)边的亲人会一直陪着我们。人类不再需要食物,不再需要血液,更不需要那些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内脏,我们只需要可以接收到精神掌控力的大脑,与执行命令的四肢。” 这时众人之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说道。 “这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大,绮蔓给狼仔使了个眼色,狼仔刚要冲出去的时候,却被提问者拦住了,说道。 “别动。” 然后又对突然发声的那个人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这是人类进化史中翻天覆地的大事,就好比最初人们制造机器人时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做个听话的人类一样,没有幻想就没有进步。世间永远难以逃脱的两件事就是死亡与不停流逝的时间,而你们与我要一起完成的大事就是将死亡与时间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你们都将是未来人类史上卓越的改造者,将会永远被载入史册。” 提问者说完后,台下先是死一般的沉寂,然后就是雷鸣般的掌声。提问者带着几人走到后台,突然扬手打了绮蔓一巴掌,冷冷的说道。 “你给我记住,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杀人来解决。如果不是你的无脑,朱建峰和安海绝对会给我制造更多的价值。这两个人的死,你要负全责。” 绮蔓连忙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会三思后行。” 提问者对(shēn)边的人挥挥手,所有人的退下了。提问者和绮蔓来到茶房,提问者端着茶杯说道。 “同样是水,杯中的就可以解渴,而海中的却异常苦涩。你说我该如何取舍?” 绮蔓将茶壶放在一旁,发现提问者犀利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绮蔓说道。 “自然是舍无用,留有用的啊。” “妇人之见。如若利用海中水的资源我将可以换取更多的杯中茶,岂不为良策?” 绮蔓站起(shēn)来到提问者者(shēn)后,柔声说道。 “您说的是。” 说罢,绮蔓帮提问者脱下外(tào),提问者突然抓住绮蔓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绮蔓被打的脸,柔声问道。 “还疼吗?” 绮蔓摇摇头,说道。 “不疼了。” 说罢,提问者将绮蔓搂紧怀中,说道。 “你将是见证世界归属我手的第一人。” 绮蔓轻轻抬头看着提问者丰润的嘴唇,她难以自控的吻了上去。提问者将她抱了起来,绮蔓顺势岔开双腿骑在了提问者的腰上,二人一阵翻云覆雨。片刻之后绮蔓走下竹榻,看着还在熟睡的提问者。她脑中的那个念头又重新浮现出来,绮蔓走进里面的一间小屋,拿出一张尘封已久的符咒,她微微皱眉随即又将符咒收了起来。 此时月涵正在阳台将晾干的衣服收进框中,当她取下方凡的衬衣时突然方凡的衬衣开始冒烟,随即燃烧起来。月涵尖叫着将燃烧的衬衣扔在了地上,红润闻声赶过来看见月涵那支通红的手正悬在半空中不停的颤抖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古木盏是个人? 不知何时起风了,吹散了阳台上被烧怀的衬衣的灰烬,月涵此时在婉璃怀中昏昏而睡。红润和青蛇在屋中来回踱步,他们不知该如何解释月涵的这种异象,但可以确定的是月涵这样的表现绝对和她体内的凤凰之力有关,不知她的(shēn)体能挨到几时。红润说道。 “这可怎么办?方凡的事还没解决,现在月涵也这样了。这两个孩子究竟上辈子坐了什么孽了?” 青蛇说道。 “你就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救她吧。” “你个老东西,你冲我使什么劲,我怎么就废话了。” 红润边说边向青蛇走了过去,婉璃大喊道。 “别吵了。” 红润和青蛇都不再做声,这时月涵渐渐缓醒过来,她看着(shēn)边的几人都在看着自己,然后问道。 “你们怎么了?” 婉璃慢慢扶起月涵,关切的问道。 “月涵,你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就是还有些头痛。你们刚才在吵什么啊?” “没什么,青蛇惹红润不高兴了而已。” “哦,我好(rè)。” 月涵说完这句话时,几人才注意到她的脸红扑扑的。红润伸手试了试月涵的温度,说道。 “现在凤凰之力在她体内正在不断上升,应该立刻给她找一个可以将多余的凤凰之力发泄出去的途径。” 月涵还在不断轻声的说着好(rè),红润看了看说道。 “你们都闪开,我带她走。” 青蛇连忙问道。 “你带她去哪啊?” 红润搀扶起月涵,沉吟片刻说道。 “秦里雪山。只有到那里才能将她体内多余的力量释放出来,如若不然她迟早会被凤凰之力拖累死。” 婉璃拿着手机说道。 “你等一下,我通知方凡。” 婉璃拨通方凡的电话后,没一会方凡就赶了回来。看着月涵的样子虽然自己心如刀绞,却无计可施。他对红润说道。 “我和你们一起走,我要陪在她(shēn)边。” “不行,你体内有魇,假如月涵体内的凤凰之力不受控制的时候,它第一个会攻击的人就是你。” 月涵有些虚弱的握着方凡的手,说道。 “放心吧,老公。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你要在家等着我。” 方凡握住月涵的手,此时他感觉体内的魇正在被灼烧,耳畔不停传来了魇的哀嚎声。月涵的手松开的那一刻魇终于消停下来,方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老婆,我等你回来。” 说罢,红润带着月涵就离开了。这时窗外飞过一只乌鸦,它站在阳台上叫了几声后就向着万悠岛的方向飞走了。乌鸦回来的那一刻,绮蔓正在茶房品茶,全新一批的sg-02已经研究完毕,全新的sg-02血骨虫将会更易于与人体结合,然而目前最缺的就是全新血骨虫的容器,人体。 绮蔓从乌鸦脚上取下一个微型摄像机,随后在桌子上给乌鸦准备了一些食物。绮蔓看完摄像机里的内容后,笑着说道。 “凤凰飞走了。” 狼仔侧(shēn)靠在门口说道。 “蔓姐,都准备好了。” “很好,三天之后你带着他一起去秦里雪山。” “明白。” 月涵走后方凡的心中更是无法宁静,而且越想越不安心。章泽看见他这个样子,说道。 “老方,你别转了行吗?” 方凡(qing)绪激动的说道。 “要是婉璃发生这种事的话,你还能坐得住吗?”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去秦里雪山找她去?” “对,我们去找她。” 方凡准备往外走,却被章泽突然按在椅子上,说道。 “你给我坐下,青蛇已经明确告诉我了,不能让你冲动行事。要是凤凰之力失控的话,你就完了。” 方凡呆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说道。 “我想死。”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凡,章泽说道。 “你说什么?” “我想死。” “你没在开玩笑吧?” 方凡严肃的点点头,说道。 “我没开玩笑,其实那天红润和我说过,我迟早有一天会被魇吞噬。但唯一能将魇从我体中剔除的办法就是死。你们之前也看到了,魇现在已经可以控制我的(shēn)体了。” “那你死后魇就自动离开你的(shēn)体了?” “可能是吧。” “可能?大哥,人命关天的事能不能确定点。” “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任谁现在也不能告诉方凡该怎么做。他此时如同一团柳絮般在命运的手掌中来回飘(dàng),至于会落在什么地方将会是个无解的未知数。方凡不愿接受这看似约定俗成的命运,如果有一个契机他绝对会亲手将其击碎。 这时青蛇出现了,他看着一筹莫展的方凡淡淡一笑,随后抬手对着方凡脑门就是一掌,方凡随即昏了过去。所有人都看傻了。章泽大声喊道。 “青蛇,你干嘛?” 青蛇淡淡的说道。 “帮他。” 方凡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到这片紫色的蒿草地了,这里似乎并不会受到时间的影响,远处传来山顶寺庙敲钟的声音,未化的雪依旧留在庙顶上,蒿草地尽头的那座桥下响动着溪水经过的声音,各色的鲤鱼在其中来回翻腾争食,桥上的洛森正拿着一把鱼食悠闲自得的向水中撒着。他察觉到了方凡,但他的双眼依旧专注在溪水中的鱼,随口淡淡的说道。 “人生在世如同这鱼一般,看似与世无争只不过是人们不懂得它们的生存法则罢了。任何一个族群都有着自己的法则,而你想摆脱魇的束缚就是在打破恶鬼的法则。” 说罢,洛森拍拍手,将手上的鱼食残渣拍掉了,他起(shēn)的时候鱼群也都相继散去,水面由混浊渐进清澈,鱼尾摆动的样子让方凡一阵神往。他说道。 “如若可以我宁愿变成一条鱼。” 洛森笑着说道。 “它们又何尝不想变成你呢?坎坷虽多,但你的人生可能也正在被别人羡慕着。” “别和我讲大道理。” 洛森摇摇头说道。 “这不是什么大道理,不过是一些人生感悟罢了,你知道青蛇为什么要送你来这吗?” “不知道。” “因为他害怕你会迷失自己。你和我当年简直如出一辙,但你还有机会。” “难道只有死才能摆脱魇吗?” “是的。” 方凡上前抓住洛森质问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当初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有朝一(ri)我会变成魇的傀儡。” “你会听吗?” 方凡沉默了,的确就算当初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也一样会将魇封印在(shēn)体中。洛森看着方凡,他此时就感觉像在照一面可以看透前世今生的镜子,当初自己为了月霜将魇封在体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决绝,当他遁入魔道的一刹那时更是义无反顾,直至死时他也未曾有过悔意。可哪曾想造化弄人,当他在方凡的心中重新苏醒看过物是人非的景象后,他才明白什么是悔。葬礼帮不了离世的人,道别帮不了活着的人,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他对方凡淡淡的说道。 “你可能永远都摆脱不了魇,但你可以用意志力去控制它,不要被它的强大吓破了胆,它也不过是万物中的一介浮游。” “控制?怎么控制?你能教教我吗?” “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落得那般田地了。” 说罢,洛森突然在方凡面前消失了,他开始大声呼喊着洛森的名字却没能得到回应。远处的钟声再次响起,树林中飞出一群(jin)声已久的鸟儿,它们展翅冲向天空的一刹那方凡抬头恰迎刺眼的阳光。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守在(shēn)旁的章泽和三岛,章泽问道。 “老方,你怎么样啊?” 方凡坐起来,看着周围的人笑了笑,说道。 “我没事了。以后我会靠我自己的意志力战胜魇的控制。还有件事要求在座的所有人,倘若有一天我失败变成魇的傀儡,你们一定要不遗余力的击倒我。” 众人纷纷点头,这时章泽问道。 “那我们还去秦里雪山吗?” “不去了。我相信月涵肯定能(ting)过来,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办到。” 方凡走进吧台,开了瓶啤酒,沉思片刻说道。 “韩硕,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离开这里,第二就是加入我们。” 韩硕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加入。” “很好,那我要你和素康不间断的监督玛利亚大教堂。不仅是地面上,关键是地下的动静。” 章泽不解的问道。 “老方,你不是说将视线从大教堂转向万悠岛吗?” “是这样没错。但有件事我们都忽略了,绮蔓所研制的sg-01是将人或尸体做成怪物,而sg-02是直接注入人体,使其与人体相结合。但这两样病毒得以实现的最大要求就是得有容器,也就是尸体或者活人。” “如果人口失踪太多的话不会被警方和政府怀疑吗?” “当然会被怀疑,所以他们一定会选择一些特殊人群作为目标。” “那会是些什么人啊?” “那些默默无闻而且形只影单的人。这些人就算失踪了也不会引起什么影响。你们想想有没有什么人是你们原来认识后来却连那人的长相都行不起来的,就是老化说的不起眼的人。”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过。” “嗯,这些人会优先变为提问者猎捕的目标。而这些人被抓后应该就被关在了大教堂,就像章泽在那里看到的那些培养舱一样。” “那为什么不会是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的大楼呢?” “你傻啊?那里是提问者维持自己正面形象的面子工程,他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名声来冒险。” “假如有一天提问者伪善的面具被撕掉的话,不知天下会乱成什么样。” 方凡笑了笑说道。 “就算再乱也得扳倒这个魔鬼。还有件事是必须由红豆来做的。” 说罢,众人纷纷看向方凡,尤其是三岛和丰谷优,他们更是充满好奇。三岛问道。 “什么事啊?” “确切的说是用到,我需要尽快找出古木盏的下落。如果提问者拿到古木盏的话,到时我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好,我现在就通知她。” 所有人都去忙自己的事了,章泽问道。 “那我们干点什么?” “等。” “等什么?” “等着他们主动来到我们面前。” “不明白。” 方凡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了。方凡感觉到自己从洛森那里回来后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多(ri)以来,似乎是被好多事(qing)折磨的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梅姨临死前给自己扎的那针还是会偶尔出现副作用,每当头痛的时候就会看见梅姨的幻象,久而久之方凡也就习惯了。他甚至有时会和梅姨的幻象对话,但说的什么他早就不记得了。 他偶尔会回想一下自己做过的事。自从接手王迪的案子之后,他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平静过。推到叶国忠,将其秘密曝光于天下。然后粉碎龙峰的野心,可没成想后来自己会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为了得到凤珠不惜一切代价。现如今面对提问者的百般刁难,方凡相信自己也一定可以将其彻底粉碎。他拿出自己的证件看了看,时间久了他险些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上面的照片还是刚入职时的年轻小伙,现在已经变成了糙爷们,在时间面前永远没有(qing)面可讲。 章泽过来推了方凡一下,说道。 “想什么呢?” 方凡回过神来,看着章泽说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了,没想到一年不到的光景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人咋就非要害别人呢?” “当你的私(yu)爆棚时,你也会的。” “我没什么太大的**。只要能让我和婉璃永远在一起不分开,然后再生几个孩子,我就知足了。” 方凡大笑着说道。 “但有的人没有你这么甘于平凡啊。” “这算是平凡吗?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踏实安稳的(ri)子更可贵的吧?” “你觉得可贵是因为你现在没有,等你得到那种生活的时候没准你又开始怀念打打杀杀的刺激场面了。” “那我得多(jiàn)啊?” “说对了,人(xing)本(jiàn)。” 这时电视中播出了一条关于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的新闻。新闻中说道龙跃生物科研公司投资建造了一条海底隧道,用来旅游和观光海底美景。明(ri)中午12点将对外免费开放,到时不仅可以乘坐海底隧道列车参观海底美景,据说还能听到龙跃生物科研公司总裁的讲话。 “总裁?难道提问者打算从幕后走到台前了?”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思考着,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提问者要准备行动了。” “这活动怎么能少得了我们俩。” 这时三岛打来电话,说道。 “方凡,我已经和红豆行动了,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 “古木盏恐怕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了。” “什么?” 这时红豆抢过电话,说道。 “我之前和将军聊过这件事,古木盏一直没有下落的原因就是它早已被别人据为己有了。但将军一直也不肯透露那个人是谁,我和三岛现在在去往诺阿沙漠的路上,我们打算再去问问将军关于古木盏的下落。” “好,我知道了。” 说罢,挂断了电话。如果古木盏落入他人之手的话,那守护古木盏的圣灵又怎么样了呢?三件圣器相互克制,又彼此相通,也就是说当古木盏失踪的那天另外的两名圣灵肯定也有所感应,凤灵和红润一定知道些什么。但那天红润明确说了古木盏和守护古木盏的圣灵都已经下落不明,难道红润知道真相却故意隐瞒?带着这些疑问,方凡对章泽说道。 “叫青蛇出来,我有事问他。” 章泽召唤出青蛇,方凡问道。 “我有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什么事?” “古木盏到底在谁的手中?” 青蛇先是一惊,随后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古木盏在别人手中?” “看来红豆说的是真的了?” “她怎么说?” “她说古木盏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那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红润要故意隐瞒实(qing),还有你为什么也要帮她瞒着,难道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吗?” 青蛇看了看两人,于是长叹一声说道。 “其实古木盏不是一件器物,而是一个人。” 方凡和章泽同时瞪大双眼,吃惊的说道。 “人?什么人?” “天选之人。古木盏是上天根据一个人前生今世所定下的。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成为古木盏,所以这个人既是古木盏又是古木盏的守护圣灵。” “那这么说这个被选为古木盏的人岂不是很厉害吗?” “这就不知道了,我从没见过古木盏。” “这个人要是好人还行,要是我们的敌人的话就不好对付了。” 方凡拍了拍章泽的肩膀,说道。 “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兴许三岛和红豆能带回来好消息呢。” 章泽木讷的点点头,方凡接着说道。 “我们现在应该准备一下明天中午的海底之旅。” “怎么准备啊?” “你在明,我在暗。明天你带着婉璃一起去,我化妆一下然后在暗中看看,我觉得提问者建的这条海底隧道没那么简单。” 次(ri)中午12点,婉璃很兴奋,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出来玩了。这次一听说要出去玩,而且还是海底隧道之旅,她激动的彻夜未眠。此时婉璃就像个小孩一样,挽着章泽的胳膊说道。 “我们终于出来玩了。” 章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直以来自己都在为没有时间陪婉璃而内疚,他希望今天不会发生什么事能陪婉璃好好玩一场。没一会两人就到了龙跃生物科研公司门口,突然章泽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shēn)影正在门口徘徊。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自投罗网 久违目光相逢的一刻,那个熟悉的(shēn)影开心的跳了起来,她高声喊道。 “章泽,婉璃。” 婉璃挽着章泽紧走几步到那人跟前,说道。 “好久不见了,杨悦。你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吧。你们呢?” “我们还是老样子。你自己来参加海底隧道的观光活动吗?” 杨悦摇摇头,神秘笑了笑说道。 “你们一会就见到他了。” “谁啊?” 杨悦闭口不言,只顾一阵贼笑。这时素康高举两杯饮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见章泽和婉璃时先是一惊,然后说道。 “你们也来了啊。” 章泽一脸坏笑的看着素康和杨悦,然后说道。 “素康,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也不说一声。” 素康将一杯饮料递给杨悦,然后搔搔头说道。 “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嘛。” “哎呦,还害臊啊。” 四人笑了起来,片刻后,杨悦问道。 “方凡呢?他怎么没和月涵一起来?” 婉璃刚要开口就感觉章泽(shēn)体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就不说话了。章泽说道。 “老方他们有些事要处理,今天没空了。” “哦。” 这时从海底隧道入口传来温柔的女声,说道。 “海底隧道正式开放,请各位旅客有序通行,切勿发生踩踏。” 随后又是一段英文的版本。外面的游客早已不耐烦了,一群人鱼贯而入,章泽四人也裹在人群中走了进去。婉璃一直很不习惯人多拥挤的场合,她挽着章泽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章泽右手拉过婉璃冰凉的手,左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肩膀,尽量不像素康和杨悦那样被人群冲散。章泽四处张望片刻还是没能找到他们的(shēn)影,只好进去之后再汇合了。这时婉璃问道。 “刚刚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方凡也来了?” “老方的意思是这次行动不能让任何(chun)味酒吧以外的人知道。” “哦,还好你制止了我,否则就露馅儿了。” 此时在人群外围,方凡带着一顶鸭舌帽,脸上凭空出现了许多宛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的皱纹,还有下巴上一夜之间就长满的络腮胡,手中拄着一根桃木杖。这是临出来前方凡拜托丰谷优给他化的妆,他现在就像是个退休的老干部一样。他慢慢向入口走去,这时一名乘务员打扮的女人过来搀扶方凡,说道。 “大爷,您慢点,小心台阶。” 方凡点点头,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姑娘。” 方凡站在长长的扶梯向下走,当他到达底部时远远看去这里就和地铁站差不多,但不同的是可以透过钢化玻璃看见外面的海底隧道。不多时一辆长长的列车驶进车站,所有人都挤向了登车通道口。空气中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位旅客大家好,列车已经进站请各位有序上车。本次旅程有两辆列车,请各位耐心等待,避免拥挤。” 这时方凡的手机上传来了章泽的信息,他们已经上车,而且同行的还有杨悦和素康。就在方凡看手机的时候其他旅客已经纷纷挤进了车厢,他刚要上车时就被一位年轻漂亮的服务员拦住了。 “先生,这趟车已经满了,请您等下一趟。” 章泽几人上车后兴奋不已的看着车窗外的海底世界,数条叫不上名字的鱼围绕着隧道来回游动,婉璃和杨悦兴奋的在玻璃上指指点点,还不停的拿出手机拍照。此时章泽和素康就像两个家长一样,生怕婉璃和杨悦会给周围的人带去麻烦。不过幸好(shēn)边的人也像他俩一样疯癫。 章泽也看向窗外的海底景观,的确很美。就像把天空倒过来一样,多彩的水母像伞一样一张一合,鲨鱼冷峻威武的机械式表(qing)像极了三岛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这时从隧道上方游过一条虎鲸,章泽听到了周围的人有的大为赞叹,也有的倒吸冷气。此时列车经过了一条海沟,章泽看着海沟深处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冲了上来,他心中一阵惊颤。但这只是他的幻觉罢了,他有深海恐惧症,其实这次来海底隧道章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抗拒的。但他却不排斥潜水,就连章泽自己也很奇怪这是为什么。突然一阵急刹车,车厢中的人都是一阵趔趄,还有不少人低声咒骂着。乘务员说道。 “列车急刹是为避让其他列车,给各位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 闻听此言章泽一阵错愕,难道海底隧道并不是一条直线?章泽连忙趴在车窗向外看去,但他根本没看到另一条隧道。随后他又去对面的车窗查看,也没有发现另一条隧道。章泽来到乘务室,乘务员看着他这个突来的造访者,问道。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你好,我想知道海底隧道难道不止一条吗?” 乘务员向下指了指,说道。 “是的。另一条隧道就在我们下面。” “那这两条的目的地一样吗?” 乘务员摇摇头说道。 “另一条隧道是通往海底隧道维护站的。” “哦,谢谢。” 章泽离开乘务室之后马上联系方凡,但可恶的是在这条海底隧道中根本没有信号。现在章泽他们所乘坐的这条隧道在海底转一圈后会原路返回中海市,如果方凡上了这辆列车的话除了看一些海洋生物外没有任何价值,他上另一条隧道兴许会发现什么。但现在又没办法通知方凡,他又回到乘务室,问道。 “请问,我们还有多久可以返回中海市?” 乘务员看了看手表说道。 “大约还有半小时吧。” 这时章泽装作很难受的样子说道。 “我们可不可以提前回去?我有点不舒服。” “您怎么了?” “我的深海恐惧症犯了。” 这时乘务员笑了笑说道。 “你跟我来。” 章泽狐疑的跟在乘务员(shēn)后,乘务员将他带到了一间密闭的小屋,屋中看不到外面。乘务员说道。 “旅程结束前,还请您在这里忍耐一下。”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我好了,没事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乘务员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发呆。章泽只想尽快回去告诉方凡另一条隧道的事,但此时方凡还在站台等待着下一趟列车的到来。 方凡有些坐不住了,他在站台来回转悠着。站台右手边是几家卖礼品和食物的小店,左手边是卫生间,中间的广告板上来回滚动着广告。方凡注意到在左手边卫生间的旁边还有一扇小门,他走过去看了看,上面写着‘非工作人员(jin)止入内’。方凡四下观察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他上前转动了一下门把手,但门紧紧的锁着。这时一位站台管理员走过来,问道。 “你这老头不认字啊?快走,这里不能进。” 方凡闻声回头看见一个(shēn)材魁梧的男人在和自己说话,他颤巍巍的走到管理员(shēn)边说道。 “小伙子说话客气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躺下。” 管理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说道。 “您去旁边休息一下,这里不许旅客进入。” “嗯,好多了。” 管理员皮笑(rou)不笑的点点头。方凡接着问道。 “这里面是干什么的?” 管理员假装没听见,方凡突然装作要摔倒的样子,管理员马上说道。 “这里是个通道。” “通向什么地方啊?” 管理员的耐(xing)马上就要被磨没了,索(xing)没好气的说道。 “天国。” 说完后逃一样的走了。方凡笑了笑,这里一定有秘密。随后方凡来到站台长椅上坐下,但他的双眼从未离开过那扇神秘的门。 与此同时章泽他们所乘坐的列车继续行驶了起来,章泽回到婉璃他们(shēn)边后,婉璃问道。 “你干什么去了?” “哦,没什么,我去了下厕所。怎么样?好看吗?” 婉璃用力点点头,兴奋的说道。 “太好看了。要是在电视上看不会有什么感觉,(shēn)临其境就不一样了。原来海底这么美,我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条鱼,是它们其中的一份子。” 章泽看着婉璃开心的样子心中也宽慰了不少。乘务员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过来,车上放着一些易拉罐饮料,乘务员边走边说。 “这是为大家特意准备的饮品,全部免费发放。” 说着,旁边的旅客都纷纷拿起小车上的易拉罐,婉璃也拿起四罐发给几人。章泽看着易拉罐上画着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这时旁边同行的男旅客说道。 “这玩意儿太好喝了。” 章泽看着男人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红色,于是问道。 “哥们儿,这里面有酒精吗?” 男人的神色竟突然有些迷离的说道。 “有吗?不知道,反正是好喝。” 说罢又仰头喝了一口。章泽觉得有些怪异,于是对几人说道。 “你们都别喝,这玩意儿不一定是什么东西。” 素康、杨悦、婉璃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章泽,这时杨悦调侃道。 “跟方凡在一起时间久了,你也变得这么谨慎啊?” “你们没注意到刚才那男的喝完之后脸马上就红了。” 杨悦笑了笑,将易拉罐伸到章泽面前指着上面的配料单说道。 “你好好看看,这里面是有酒精的,喝完当然脸红了。” “但这也红的太快了吧。” 婉璃笑着打开易拉罐,说道。 “没关系啦。一瓶饮料而已。” 章泽突然厉声道。 “不可以喝。” 说罢,一把夺过了婉璃手中的易拉罐。其实章泽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只是觉得既然这个海底隧道是提问者建造的,那这里的一切东西都值得怀疑。婉璃被吓了一跳,她看着章泽的样子,说道。 “好好好,不喝,不喝。” 随后素康和杨悦也将饮料放在一旁,章泽长叹一声响周围看去,只见在他们周围的人喝完饮料后都红了脸,这种红色并不像喝酒后的红,更像是有人故意在脸上涂了颜料一样红,红的有些瘆人。章泽对几人小声说道。 “你们仔细看看这些喝完饮料的人。” 几人纷纷向周围看去,婉璃吃惊的说道。 “他们怎么会这样?” “幸好我们没喝。” 这时乘务员又推着小车走了过来,并说道。 “请大家将没有喝完或已经喝完的易拉罐放在小车上,我们会统一丢弃。” 章泽将随(shēn)带着的矿泉水一饮而尽,然后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将饮料倒进了矿泉水瓶中,随后将几人的饮料都放在了小车上。乘务员说道。 “列车还有十分钟进站,请各位检查好自己的物品,准备下车。” 章泽拉起婉璃的手快步走向出口,婉璃小声说道。 “你这么紧张干嘛?” “我有不好的预感。” 杨悦看着章泽的样子笑着调侃道。 “你越来越像方凡一样神经质了。” 下车后章泽看了眼手机,终于有信号了。他立刻给方凡发了条信息,过了一会显示对方无法接收。章泽皱着眉看向站台中从车上下来的人群,自言自语道。 “该不会已经上车了吧。” 方凡此时的确在隧道的列车上,但他走的是另一条隧道。就在刚刚方凡跟着站台管理员进了那扇神秘的门,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小站台,小站台的旁边是另一条隧道,看样子这条隧道并不为人所知。方凡将打昏的管理员藏在暗处,随后换上了他的制服。方凡将帽檐压得很低,尽量不被人发现。他走上列车的时候发现车上已经有其他人了,这时有人过来提醒方凡道。 “打卡。” 方凡拿起脖子上的工卡在墙上刷了一下,随口说道。 “我们今天干什么?” “你糊涂了啊?还不是和每天干的活一样吗?” 方凡感觉不能再问了,再问肯定就露馅儿了,于是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列车走了一会后缓缓停住了,车上的人都等在门口。看样子他们是准备下车,车停稳后方凡跟在那些人(shēn)后下了车。几经辗转之后一行人来到一间冷库,方凡看着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只见冷库中全是一排排整齐的架子,而在架子上全部是黑色的装尸袋。方凡问道。 “我们来般尸体?” “嗯,那你以为是干嘛?” 说罢几人开始动手往列车上搬运尸体,结束后一行人重新回到列车上。方凡再次问道。 “刚刚那是什么地方啊?” 其中一人看着方凡,说道。 “你今天话很多啊?” “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 那人挑了下眉毛,问道。 “老秦呢?” 方凡马上笑着说道。 “他请假了,今天我替他的班。” 突然另外几人都从背后抽出了甩棍,那人看着方凡问道。 “根本就没有老秦这个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凡见事(qing)败露,索(xing)摘下帽子,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好奇的人。” 说罢,那几人一起冲向方凡,这些人虽然其貌不扬,但(shēn)手却非常了得。没一会方凡就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被几人(bi)到了角落,方凡突然爆发了魇的力量,顷刻间双眼血红。那几人见状纷纷后退,随后其中一人说道。 “原来你是方凡,抓住你蔓姐可是有重赏的。” 方凡狠狠的说道。 “看来你的美梦要破碎了。” 话音刚落方凡将向其中一人打了过去,对方几人纷纷闪开,然后迅速将方凡包围在中间。这时方凡忽感意识有些模糊,很像前两次魇控制自己(shēn)体时的感觉。如果现在收起魇的力量自己肯定会被生擒,如果不收的话自己又肯定会被魇控制。再三决策之后方凡决定赌一把,用自己的意志力迎接魇的反噬。 突然几人开始对方凡进攻起来,每一拳每一脚都被方凡闪过,但每次当方凡用魇的力量轻松应战时都会感觉到魇在逐步接管着自己的(shēn)体。突然方凡瞅准时机对着几人的死(xué)进攻,他知道要想摆脱魇就必须速战速决。没一会那几人都被方凡打倒了,方凡赶紧收敛起魇的力量,当魇被关进心仓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魇的不甘。第一次与魇的对峙以胜利告终,但最后方凡还是由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大约半小时后列车停在了万悠岛海底,岛上的人发现了列车中的昏倒的那些人后马上向绮蔓报告。绮蔓来到列车查看,当她看见方凡时顿时眉开眼笑,随后吩咐人将方凡带进茶房。一盆凉水泼在方凡头上猛然惊醒,绮蔓坐在方凡对面笑盈盈的看着他。绮蔓说道。 “我就说迟早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绮蔓边说边靠近方凡,一只手搭在方凡肩上,然后趴在方凡耳边(jiāo)滴滴的问道。 “我的(rou),你是想我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想你赶紧死。” “小油嘴厉害的很。没有你陪着,我哪舍得死呢。” 方凡扭动着被捆住的双手,说道。 “要杀要剐你给我来个痛快的。” “我可舍不得,我要你永远变成我的。” 说罢,绮蔓对林赓使了个眼色,林赓打开旁边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根注(shè)器递给绮蔓。绮蔓说道。 “这里面是最新研发的sg-02,我把它注(shè)给你之后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你就不怕我变成第二个白儿吗?” 话音刚落,绮蔓手中的注(shè)器就扎进了方凡的颈动脉中,sg-02顺着方凡的血液进入了他的(shēn)体。绮蔓心满意足的说道。 “当然不怕。” 随后绮蔓对林赓说道。 “通知狼仔计划有变,马上出发。” “明白。” 绮蔓继续对方凡说道。 “你可是上天赐给我最大的惊喜,作为还礼,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方凡此时感觉(shēn)体中有无数条虫子在钻来钻去奇痒难忍,他的双眼一阵红一阵白,绮蔓看着方凡痛苦的样子放声大笑,随即在方凡嘴上狠狠亲了一下,随后说道。 “从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方凡的双眼闪着红光露出了如恶鬼般的笑容,他喘着粗气说道。 “你得到的将会是永生缠绕你的噩梦。”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提问者的容器 海底隧道的旅行结束后还有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的总裁讲话,工作人员带着旅客们来到新闻发布会现场。不多时,一个五十多岁自称是龙跃生物科研公司总裁的男人走上讲台。男人大腹便便,穿着并不合体的西装,头发稀稀疏疏的梳在一侧,再怎么看这也不像是提问者应有的样子。章泽失望的说道。 “我们走吧。” 章泽一行人从海底隧道出来后,其他几人看着章泽紧张的样子感到一阵不解。杨悦问道。 “章泽,你怎么了?” 章泽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不自然,然后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上厕所。” “你刚刚不是才去了吗?” 章泽忽然对杨悦这种穷追猛打的问话方式有些反感,他轻轻皱了下眉头,婉璃连忙圆场道。 “他昨晚吃坏肚子了。” 随即又对章泽说道。 “还愣着干嘛,你快去啊。” 章泽转(shēn)向卫生间走去,这时素康跟了过来,说道。 “我也有点急,我们一起。” 杨悦小声嘟囔道。 “男生也喜欢一起去厕所吗?” 素康走到章泽(shēn)边小声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qing)况?” 章泽将方凡的事说了一遍,并叮嘱素康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过了一会两人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婉璃过来挽着章泽的胳膊,对杨悦和素康说道。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聚啊。” 四人互相道别后,在回(chun)味酒吧的路上章泽还在不停的给方凡打电话,但电话那边的提示音已经从‘不在服务区’变成了‘关机’。章泽说道。 “老方肯定有危险了。” 婉璃在一旁安慰道。 “没事,你别多想,方凡那么厉害肯定会化险为夷的。” 章泽在婉璃手上轻轻拍了拍说道。 “但愿如此。” 丰谷优和郭建跃在酒吧大厅聊天,见到章泽和婉璃回来后问道。 “怎么样啊?方凡呢?” 章泽摇摇头,说道。 “那个总裁根本就是提问者找来的替(shēn),说的全是漂亮的官话,没什么实际意义。至于老方,我和他失联了。” “失联?你们没见到吗?” “没有,去了之后我们遇见了素康和杨悦,老方比我们晚到那里。原来有两条海底隧道,一条用来观光,而另一条的用途就不知道了。老方很有可能在另一条隧道里。” 说罢,章泽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突然他的(pi)股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伸手摸去才想起是从列车上偷偷带出来的饮料。他将饮料递给郭建跃,说道。 “建跃,你检测一下这液体的成分是什么。” 郭建跃看着瓶中装的红色液体,问道。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列车上派发的饮料,乘客们喝完后脸会突然变红,看起来很不正常。” “好,我去化验一下。” 郭建跃离开后章泽再次拨通了方凡的电话,但那边依然是关机状态,一团(rou)疙瘩浮现在章泽眉宇之间。此时方凡被绮蔓囚(jin)在万悠岛的茶房中,绮蔓已经给方凡松了绑。方凡现在全(shēn)一点力气都没有,像烂泥般瘫在地上,嘴角还留着吐过白沫的痕迹。绮蔓蹲在方凡(shēn)边,看着他双眼迷离的样子疼(ài)的说道。 “如果你甘愿跟随我,又何必受这份罪呢。” 方凡用尽全(shēn)的力气将头别向一边不去看绮蔓的嘴脸,绮蔓霸道的将方凡的头转了回来,接着说道。 “你不可以违抗我的命令。” 这时林赓走了进来,说道。 “蔓姐,他们已经到了秦里雪山了。” 方凡闻听此言先是一惊,但他却没有力气做出任何举动。绮蔓得意洋洋的说道。 “把他扶到椅子上。” 林赓将方凡从地上扶到椅子上坐好,绮蔓对方凡说道。 “好戏来了。” 绮蔓将一台电脑放在方凡面前,画面中出现了连绵不断的秦里雪山,镜头前方还有一个(shēn)影。方凡看了很久始终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当那个(shēn)影转(shēn)的那一刻他彻底惊呆了,那人竟然是方凡自己。绮蔓说道。 “是不是有些意外呢?这是我们帮你做的双胞胎兄弟,但他在正义感方面却没有你那么执着,另外他拥有你全部的作战数据,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体内没有魇,不过他可是不死的。” 方凡虽然说不了话但他心中明白,这其实就是绮蔓做出的sg-01怪物,不死是不可能的,绮蔓之所以会那么说无非是在对方凡炫耀罢了。此时狼仔带着假方凡来到喀甚镇,经过一番打听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冰壁的位置,那里还留着玄龟破冰时的洞口,二人进入山洞走了一段路后看见了那口大坑,只要下到坑中就能到达红润所在的位置。就在此时,地面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龙吟虎啸般的响声卷着熔岩从坑中喷出。狼仔和假方凡立马躲到一边面面相觑的猜测着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红润带着月涵离开中海市直接赶赴秦里雪山,到了雪山之后月涵的(qing)况才好转了一些。但她体内凤凰之力还在不断攀升,红润将她带到自己沉睡的岩浆池,希望在这里可以让她将体内多余的凤凰之力倾泻干净,但经过几(ri)红润发现月涵体内的凤凰之力不减反增。紧要关头的时候红润意识到只有一个人能帮助月涵控制体内的凤凰之力,那人就是凤灵。 红润出去寻找凤灵,将月涵一人留在岩浆池。月涵本就害怕的要命,见红润走后她更是手足无措。而此时凤凰之力在她体内攀升的速度更快了。她感觉自己的(shēn)体就要被涨破了,一次又一次痛苦袭来,她只能不停的哀嚎。 当剧烈的震动平息后,狼仔说道。 “我们现在下去。” 两人纵(shēn)跳了下去,狼仔敏捷的踩踏石壁以减缓下落速度,而假方凡就直(ting)(ting)的跳了下去,随着一声巨响他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狼仔落下后发现月涵正跪倒在岩浆池边,嗓子里发出阵阵低吼声。她猛地回头看见假方凡和狼仔,假方凡柔声说道。 “老婆,我来看你了。” 月涵似乎失去了理智,她呆呆的看着方凡,嘴角冒着阵阵白气。突然月涵说道。 “你不是方凡。” 说罢抬手抓住了假方凡的脖子,然后随手一甩将其丢进了岩浆池,假方凡凄厉的惨叫几声后就在岩浆池中消失不见了。狼仔见状掉头就跑,但他哪里能跑出此时月涵的手心。正当绮蔓和方凡目不转睛的看着的时候屏幕的信号突然断掉了。此时方凡心中喜忧参半,他开心月涵没有落入绮蔓的诡计,担忧的是月涵现在如此糟糕的状态。 绮蔓现在的表(qing)就更精彩了,刚刚的话被强势打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角微微颤抖。是她低估了月涵的危险,没想到她会变成那样。不仅白白损失了一员大将,还让方凡看了一场笑话。绮蔓气愤的将电脑打翻在地,随后站在方凡面前说道。 “你别高兴,起码你现在还是我的。” 方凡静静的闭起眼睛,他不想再多看绮蔓一眼。渐渐地方凡感觉(shēn)上似乎有一些力气了,而起体内的那些血骨虫好像也没那么活跃了,但想站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绮蔓对林赓说道。 “把他看好,还有尽快和狼仔取得联系。” 说罢,绮蔓摔门而出。 与此同时,郭建跃已经检测出了那种饮料的成分,他找到章泽说道。 “那种饮料和其他饮料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区别就是饮料中含有有sg-02血骨虫虫卵。” 章泽听后瞪大双眼问道。 “什么?你没搞错吧?” 郭建跃摇摇头说道。 “没有,这和我从白儿(shēn)体中检测到的很像,有一点区别就是饮料中的sg-02血骨虫虫卵会有一定的潜伏期。它进入人体后不会马上发作,而是需要一段时间变成成虫再渗入血液,随后再通过血液走遍人体每个部位。” “我知道了。” 章泽突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提问者用来找容器的手段,他打算将中海市所有的市民全部变成sg-02的容器。章泽瞥了一眼电视,电视上有人接受着采访,市民们正兴奋不已的对记者讲述着海底隧道的壮观景象,而章泽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一想到整个中海市都会变成提问者的试验场,他就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演变成这样的话,届时整个中海市将会成为他们的敌人,而那时的他们则会成为全市人民眼中的异类。 眉头紧锁似乎并没有为章泽挤出什么好点子,此时方凡失联,而对那种饮料的生产地更是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它会在海底隧道列车上分发给所有乘车的人。而现在正有无数的中海市市民想方设法的取参加这项新奇的海底之旅,无奈之下章泽只好打电话给远在诺阿沙漠的三岛商量对策。 三岛和红豆来到诺阿沙漠后如愿见到了将军和小蝶,他们觉得小蝶似乎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来这种变化出自哪里。将军还是一副邻家女孩的打扮,清爽的碎花裙搭配着一双凉鞋,头上戴着手工编织的草帽,端起面前的果汁轻抿一下,随后问道。 “你们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古木盏的下落吗?” “没错,希望将军可以告知一二。”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您不是在电话中说古木盏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了吗?” “我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我并不知道它在谁的手中。” 三岛和红豆一脸失望,这时三岛说道。 “既然您不知道,那就恕我们打扰了,不过还有件事希望您能成全。” 将军整理一下裙摆,说道。 “什么事?” “我希望这次可以将小蝶接走。如您所见,并未对外采取任何攻击行动,我们已经履行了承诺。” 将军看看(shēn)旁的小蝶,说道。 “好啊。不过你们还是先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比较好,如果她愿意留在这里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三岛和红豆面面相觑,不理解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红豆叫了一声小蝶,小蝶目光呆滞的转头看向红豆。她仿佛一个机器人一样,红豆走到小蝶(shēn)边拉起她的手,说道。 “小蝶,是我,我是红豆姐啊。” 小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红豆问道。 “小蝶你愿不愿意和我们回家。” 这时将军用勺子在被子上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小蝶突然摇摇头,说道。 “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将军。” 红豆呆滞住了,她不敢相信小蝶会这么说。于是她有些激动的向将军问道。 “将军,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你们也听到了,小蝶不打算回去。” 红豆的脾气上来了,质问道。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将军的脸立马(yin)沉下来,说道。 “还没人敢对我这么凶。” 三岛马上挡在红豆(shēn)前,说道。 “将军莫怪,她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我们知道小蝶在您这里肯定会很安全,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三岛拉着红豆就往出走,这时将军说道。 “站住。” 二人闻声停住脚步,转(shēn)看向将军,将军说道。 “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关于古木盏的消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只能告诉你们它不是一件器物,而是一个人。” 三岛和红豆又是一惊,但是再追问的时候就遭到了将军的逐客令。就在二人离开房间时三岛接到了章泽的电话,章泽在电话中说明了海底隧道的(qing)况和饮料的事,三岛决定马上赶回去。 小蝶拒绝红豆的场景一直在红豆脑中挥之不去,她还是很难理解小蝶为什么会那样。她看着三岛也是同样的一脸惆怅,于是问道。 “你在想什么?” “镜花虽好但终究是假的,小蝶恐怕回不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注意到小蝶刚刚的穿着打扮和将军一模一样吗?而且她和你说话时很不自然,我猜小蝶被将军用某种方法控制或是洗脑了,将军将小蝶复制成了另一个自己。”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将小蝶弃之不顾啊。” “当然不能,但现在以我们的实力又怎么会是将军的对手。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但愿小蝶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力(ting)过来。”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狗(pi)话,大不了我就和将军拼了。” 三岛突然用力按住红豆,说道。 “你给我冷静点,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中海市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小蝶要救,中海市也要救,我们需要冷静,知道吗?” 红豆不再说话了,她命人立刻返程回中海市。就在三岛和红豆离开之后,将军带着小蝶回到房间休息。二人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将军满意的欣赏着镜中和自己打扮的一模一样的小蝶,此时他们就像双生儿一般。将军淡淡的说道。 “原来这就是友(qing)。” 章泽此时像(rè)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中来回踱步,他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时章泽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章泽不耐烦的说道。 “找谁?” 对方淡淡的说道。 “章泽,火气别这么大嘛。” “你是什么人?” “方凡现在在我手上,只要你们那群乌合之众束手就擒的话我就保证他的安全。如若不然,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章泽拿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说道。 “你是绮蔓。” “还(ting)聪明的嘛。” “你让方凡听电话。” “他?他现在恐怕已经接不了你的电话了,我可没什么耐(xing)。” 绮蔓挂断了电话,不一会绮蔓给章泽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方凡如烂泥般瘫在地上,原本就手足无措的章泽此时更是焦头烂额,他坐在椅子上如同雕塑般死寂。 绮蔓对方凡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她手机扔向一旁,蹲在方凡(shēn)边说道。 “你所崇尚的正义似乎并不能推到我的邪恶。” “正义?正义早就被我亲手杀死了。正义与邪恶都是为了一己私利,在我眼中无差。” 绮蔓一惊,说道。 “你怎么能说话了?” 方凡突然一只手掐住了绮蔓的脖子,接着说道。 “我不仅能说话,还能杀了你。” “你是装的?” 绮蔓觉得呼吸难耐,双脚逐渐悬空。她看见方凡双瞳之中正有一只恶鬼得意的笑着,突然绮蔓被方凡扔了出去,当她撞到墙上的一刹那感觉全(shēn)的骨头都松了。方凡活动一下筋骨说道。 “你这个老不死的妖怪,居然敢在本大爷面前耀武扬威。” 说罢,方凡全(shēn)爆出红色的戾气,不仅(shēn)上连同他的头发也变成了血红色。绮蔓这次明白过来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方凡,而是一直封存在方凡(shēn)体中的上古恶鬼,魇。 绮蔓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她用余光瞟了一眼门口,然后随意拿起(shēn)旁的一件东西向魇砸了过去。紧接着就向门口跑去,可她刚到门口门就自动关上了,绮蔓随即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向后拉着自己,随即后背传来一阵剧痛,耳边响起一个恐怖的声音。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现在怎么这么急着走呢?我还没玩够呢。” 突然绮蔓从(shēn)后拿出一张咒符贴在魇的额头上,魇愤怒的扯下符咒,符咒在他的手掌中化为了灰烬。 “又是这种茅山的小把戏。如果管用的话大爷我早就死了。” 说罢,魇再一次将绮蔓扔了出去,这次她重重的撞向房顶,然后又狠狠的摔向地板。魇走过去再次将绮蔓提了起来,在她脖颈处用力闻了一下,说道。 “你可没少害人啊。” 绮蔓惊恐的说道。 “你要干什么?” “把你吸收的灵魂都给我吧。” “不要,不要...” 说罢,魇在绮蔓的脖子上用手划开一道口子,然后用力一吸。蓝色的灵体正钻出伤口进入了魇的体内,而绮蔓正以极快的速度衰老。魇停了下来,然后在伤口上抹了一把,伤口就愈合了。魇将绮蔓扔在地上,此时的绮蔓已经变成了一个垂年老妪。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先是惊恐然后变为了愤怒最后重新陷入了惊恐,她歇斯底里的嚎叫着。魇笑着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你,我带你出去展览一下。” 魇将绮蔓抗在肩头重重的踹开茶房门,此时外面杀机四伏。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方凡的苦恼 魇带着绮蔓从茶房出来的那一刻外面出奇的安静,环顾一下四周魇冷笑一声,说道。 “躲在暗处你就不怕被暗中的鬼咬断脖子吗?” 话音刚落,从旁边的树林中出现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为首的人是林赓。他说道。 “你赶紧放了蔓姐。” “蔓姐?” 魇突然仰天大笑,然后抓着绮蔓的衣领举到半空给林赓那些人看。当他们看见魇手中的老妪时,每个人都是瞠目结舌。魇幽幽的说道。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蔓姐吗?”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让她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时魇抬起手对准了林赓(shēn)后的人,那人突然全(shēn)扭曲抽搐,眼睛上下翻动,嘴角不停的流着口水。他举起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开始向(shēn)边的同伴扫(shè)。林赓和众人纷纷抱头鼠窜,枪声响彻夜空。这时从远处来了几辆吉普车,一人在车后方扶着一把机枪瞄准魇,顷刻间火光从枪口喷出。魇不慌不忙的走下楼梯,子弹到了他(shēn)边后就自动停住了,然后在红色的戾气中化作了铁水。林赓见状对所有人下令停止进攻,魇看罢众人,说道。 “乌合之众。” 魇对着林赓勾了勾手指,林赓故作镇静的走了过去,问道。 “你要干什么?” “给我准备一艘船送我回中海市。” 林赓使劲的点点头,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先把这个瘟神赶紧送走。至于绮蔓,其实林赓一开始的想法就不是来救她的,他只是想确认一下绮蔓的死活。不过就目前看来她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林赓拉了一下枪栓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问道。 “你们都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的对着林赓深鞠一功,林赓露出了(yin)险的笑容。 (chun)味酒吧的门上挂着一块‘close’的牌子,章泽等人正在屋中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突然大门玻璃被什么东西撞碎了,紧接着一道黑影飞进屋中。所有人都向地板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垂死的老太太。当他们再向门口看去时发现方凡正全(shēn)散发着戾气站在酒吧门口,青蛇突然出现在众人(shēn)前,说道。 “小心,这不是方凡。” 魇推开酒吧门悠闲自得的走了进来,在场的人随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压力,随后魇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大厅中央,看着众人指着自己说道。 “你们要的人我给你们带回来了。” 魇又指着昏死过去的老太太,说道。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章泽上前蹲在老太太(shēn)边查看一番,然后惊奇的说道。 “绮蔓?” 魇冷笑一声,说道。 “你们这么多人居然搞不定这个废物。” “你知不知道你把她绑来的后果是什么?” “说说看。” “到时中海市就会被绮蔓所研制的怪物侵占,更严重的是没有她我们要怎么救已经感染血骨虫虫卵的市民。” 魇冷冷的说道。 “那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个王八蛋。我发誓一定要除掉你。” “除掉我?难道你连方凡的命也可以不顾了吗?” 章泽把牙咬的嘎吱作响,魇站起(shēn)走到章泽(shēn)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别担心,我不会这么急着将方凡的(shēn)体据为己有,我还没玩够呢。” 随后魇走到青蛇(shēn)边,说道。 “老东西,好久不见啊。当年的伤直到如今还在隐隐作痛,你和红润的账以后再慢慢算。” 魇在每个人(shēn)边都转了一圈,然后重新回到大厅中央,幽幽的说道。 “各位,下次再见。” 说罢,方凡的(shēn)体一下瘫软下去。章泽连忙上前搀扶起方凡,几人将他抬到房间去休息了。三岛将章泽叫道一边说道。 “我觉得以方凡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参加以后的行动。”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等他醒来再说吧。” 次(ri)清晨,方凡揉着眼睛从(chuáng)上爬起来,全(shēn)的酸胀感让他疲惫不堪。他此时口干舌燥打算出去找点水喝,刚一打开房门就撞见了丰谷优。 “方凡,你醒了啊。太好了,大家昨晚一直都在担心你。”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我没什么,他们呢?” “你去大厅等会,我这就去叫他们。” 方凡从冰箱拿出一瓶水,当水进入胃中的那一刻他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没一会章泽、三岛、郭建跃都出来了,章泽走向方凡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方凡放下水瓶,揉了揉脑袋,说道。 “还不错吧。”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 方凡意识到哪里不对,突然问道。 “我记得我被绮蔓囚(jin)在万悠岛,我怎么会回来的?” “是魇带你回来的。他不仅把你带回来了,还把绮蔓也带回来了。” 说罢,几人带着方凡来到实验室,只见此时老态龙钟的绮蔓被郭建跃锁在一间透明屋中。绮蔓此时背对着玻璃,脸对着墙。方凡扭头看了看章泽,问道。 “这是绮蔓吗?” “是,只不过她老的不成样子了。” “难道这都是魇干的?” 章泽点点头,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你昨晚俨然已经变成了魇的皮囊,说话、思考、动作、眼神,完全都是魇。” 方凡吃惊的看着章泽,说道。 “怎么会这样?”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魇控制了?” 方凡呆呆的靠在墙上,然后说道。 “我记得我当时在列车上被绮蔓的爪牙包围了,然后我开启魇的力量,结果我突然感觉自己要被魇控制了。于是我速战速决,但后来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等到了万悠岛之后,绮蔓给我注(shè)了sg-02,结果我变得全(shēn)无力。后来(qing)况好转一些后我就彻底昏过去了,直到刚才才醒。” “你被注入了血骨虫?” “嗯。” “那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 说罢,几人架起方凡,把他放在试验台上,随后郭建跃对他全方位的检查一遍,说道。 “在他的体内一只血骨虫都没有发现。” 几人长舒一口气安下心来,这时三岛说道。 “难道是魇帮方凡清除了体内的血骨虫?” 章泽冷冷的说道。 “那个家伙只是不想失去方凡的(shēn)体罢了。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他肯定不会顾及方凡会怎么样。” 众人平静一会后章泽对方凡说了海底隧道饮料的事,方凡一时间也无从下手,但他觉得要想搞清这件事必须再去那条隧道一次。这时素康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和丰谷优撞了个满怀,丰谷优准备的茶水被撞翻在地,众人闻声出来查看(qing)况。只见丰谷优在揉着摔疼的(pi)股,而素康正从地上捡起文件。三岛说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小心撞到丰谷优了。” 这时方凡说道。 “风风火火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素康将文件递给方凡,说道。 “出事了,昨晚中海市天明小区20号楼出现了被啃食的尸体,目击者报案后警察赶往现场,但有几名警察还没见到嫌疑人就被一阵黑雾包卷其中,几分钟后就变成了一具具被啃食殆尽的尸骨。一时间没人敢再靠近那里,此时现场已经被包围了,但不管是警察也好还是看(rè)闹的市民也好都不敢靠近那幢20号楼。韩硕还在继续通过周围监控勘察(qing)况,我就先跑来告诉你们了。” 方凡几人看了看资料后,说道。 “是sg-02。他们在那些游客体内苏醒了。得马上想个办法制止它们。” “怎么制止?上次白儿在喀甚镇的本事我们已经见过了,基本属于沾上就死的状态。”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白儿会控虫,他兴许会有办法。你们留在这里,章泽和我去找白儿。” 白儿此时正和婉璃在家准备午饭,最近白儿和婉璃的关系已经超过了白儿和章泽,果然女(xing)的母(ài)更容易温暖孩子的心。婉璃给白儿穿上儿童专用的围裙,还特地给白儿准备了一(tào)儿童刀具。正当白儿切菜的时候方凡和章泽进家了,章泽进门就找白儿,说道。 “白儿,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可以吗?” 白儿看了看婉璃,章泽也看向婉璃发现她此时正黑着脸看着自己,章泽马上解释说道。 “现在中海市出现了大量感染sg-02的人,我们都不是对手,只有懂得控虫的白儿能制止它们。” 婉璃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行,白儿还这么小,不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不行就不行。” 方凡也上前说道。 “我们绝对会保护白儿的安全。” 这时白儿轻轻拽了一下婉璃的围裙,说道。 “干妈,我想去。” 婉璃蹲下(shēn),拉着白儿的小手,说道。 “听妈妈话,不可以去的。那里太危险了,不适合小孩子去。” “可是,可是干爸去了的话不是也有危险的吗?” “那是他的工作。” “可,可白儿会担心他。” 一时间婉璃竟不知再说些什么。她抱起白儿,然后用(yin)狠的眼神盯着章泽,章泽顿时感觉全(shēn)发冷。婉璃说道。 “要是白儿少了一根汗毛,我为你是问。” 章泽从婉璃手中接过白儿说道。 “你放心吧。就算我出事也不可能让白儿出事。” “呸呸呸,你们三个都得给我平安回来。” “知道了。” 说罢,方凡和章泽带着白儿像一阵风一样的走了。他们走后婉璃鼻子一酸竟落下几滴眼泪,不知为何最近她总是有些多愁善感。接二连三发生的各种事(qing),让她都有些吃不消了。她还一直记挂着秦里雪山的月涵,现在连形影不离的白儿也走了,此时婉璃还在切菜的手突然绵软无力。她一直在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有时也真的是不由人,那些悲观的想法总会不自然的钻进脑中。 方凡和章泽带着白儿来到(chun)味酒吧,郭建跃仔细和白儿说了一遍(qing)况,然后问道。 “白儿你能控制他人体内的血骨虫吗?” 白儿点点头,说道。 “我可以试一试。” 闻听此言,几人顿时一喜,章泽说道。 “我们带白儿去。” 几人准备出发时,三岛突然拦住方凡说道。 “这次任务我和章泽去,你就留在酒吧好了。” “为什么?” 三岛长叹一声,说道。 “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经过昨晚的事,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再去一线执行任务,你随时都有被魇控制的风险,如果到时发生这种事的话我们的(qing)况就会更加被动。” 方凡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目前的(qing)况不(yun)许我们冒险。” 方凡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岛,然后问道。 “章泽,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章泽吞吞吐吐的说道。 “老...老方,要不你就暂时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 方凡长叹一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道。 “好,我明白了。我听你们的安排。” 三岛和章泽带着白儿去往案发地点,路上章泽问道。 “这样会不会对老方不太好啊?” 三岛手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说道。 “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但你也听到刚才方凡说的了,他使用魇的力量时就感觉要被魇控制,而且干掉绮蔓时方凡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就被魇霸占了(shēn)体,所以目前看来方凡只有不再使用魇的力量才是最安全的。” 车子驶入天明小区,远远就能看见一群看(rè)闹的市民将20号楼围堵的里三层外三层,这哪里还需要警戒线,靠这群看(rè)闹的人就完全封锁现场了。章泽和三岛纷纷下车,并叮嘱白儿在车上等着他们。这时突然从20号楼的32层飞出一团黑雾,隐约可以听到黑雾中的惨叫声,大约2秒后重重的落地声,黑雾散去后地上只剩下一具血(rou)模糊的骸骨。周围看(rè)闹的人有的惊呼,有的跑到一旁去吐了,还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尖叫的跑远了。 三岛和章泽推开围观的众人想过去看看,这时一个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 “挤什么挤,你就差这一眼了是吧?” 章泽顿时恼火,但看在对方是个老人的面上也不好发火,于是压着火说道。 “大娘,我们是警察。” 谁知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道。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没权利干涉老百姓看(rè)闹。” 章泽心中忽感的确是坏人变老了,这时三岛走过来一把将老太太挡在一旁,然后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老太太本打算再说什么,结果被三岛的眼神吓的不敢说话了。这时三岛大喊道。 “大家都散一散,我们是警察。” 章泽在心中吐槽着,三岛这家伙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警察的。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两名小警察,他们为三岛和章泽分开一条路,二人连忙挤了进去。尸骨已经被法医抬到一旁去化验了,初步认为是被锯齿类动物咬死的,别人不知道真凶,但章泽和三岛知道啊。假如现在要是说出血骨虫的话,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如果再将幕后真凶公之于众的话,三岛和章泽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由于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生产的特效抗癌药物已经对患病的贫困家庭实行免费使用政策,所以龙跃生物科研公司现在的形象在老百姓心中绝对是高大无比。不得不说,提问者在外界公关发面下的力度绝对不比他在制造怪物方面下的力度小。 这时一名四十多岁,打扮干练的男人走过来,问道。 “刚刚听你们自称是警察,你们是哪个片区的?” 章泽拿出证件递给男人,说道。 “我们是市局的。” 男人将证件还给章泽,说道。 “哎,没想到已经惊动了市局。” 章泽连忙说道。 “您别有什么压力,市局领导还不知道,我们是听说之后来的。我想我有办法将嫌疑人控制住。” 那名男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看章泽和三岛,说道。 “你们?”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嫌疑人在几楼?”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在楼里来回乱走,所以还不能确定他的位置。不过最初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10楼。” “现在已经死了几人了?”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已经死了3人了。” “好的,我们去试试,争取将嫌疑人绳之以法。” 说罢,三岛去车上接白儿。当他抱着白儿回来时,那个男人突然说道。 “这个小孩是干什么的?” “他帮我们抓嫌疑人啊。” “你们这不是胡闹嘛,快把小孩带出去。” 三岛重新抱起白儿不再理会男人的话,章泽则边走边回头说道。 “他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男人下令派一队人跟着章泽他们,谁知当这队人打算冲进去的时候却纷纷撞在了一扇看不见的墙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感好奇,这时章泽看着倒地的人,然后笑了笑对青蛇说道。 “干得好,有了结界,这些该死的虫子哪都别想去。” 三岛将白儿放下,三人走进楼道的一瞬间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由远及近的快速向他们袭来,恰是此时白儿通过白瞳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吞噬的女人 白瞳族的双眼不仅可以看见普通事物,还能透过事物的表象看见其内在的本质。例如此时白儿透过1003这户人家的墙看见墙后全(shēn)**的男人正不停的流着口水,血骨虫从他的左半(shēn)的毛孔钻出,再从右半(shēn)的毛孔钻回去。白儿抬起手掌对着那面墙,突然那些血骨虫静止了。男人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shēn)边的虫子,那些血骨虫正在一个接一个的爆裂开,男人猛然意识到不对随即破墙而出。章泽和三岛都被吓了一跳,看见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浑(shēn)是血的(luo)男时更是一惊,章泽连忙将白儿抱在怀中,白儿对章泽小声说道。 “他是个容器。”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用贪婪的语气说道。 “血,血,我要血。” 然后又突然大笑着向章泽和三岛冲了过来,这时白儿抬起小手,只见从他手中出现了数只血骨虫,进而又形成一堵墙挡在他们面前,那个男人撞在了白儿的血骨虫墙上,可以听见那男人对着血骨虫墙拳打脚踢,白儿的小手猛地一攥,那堵墙朝着男人倒了下去。男人不再发出声响,白儿将血骨虫唤回体内。章泽问道。 “白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儿摇摇头,突然露出了一丝满足的表(qing),说道。 “没有,我觉得很好玩。” 章泽一惊,那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接下来的一幕绝对令人作呕,只见男人(shēn)上的毛孔都骤然张大,一个个细小却极其扎眼的黑洞中爬出数只血骨虫,不多时男人的(shēn)上像个马蜂窝一样,看的人一阵膈应。 大量的血骨虫钻出体外后那个男人瘫软无力的倒下了,好像一件被谁脱掉的大衣一般,三岛看着地上如泥一般的皮(rou)说道。 “莫非那个男人的骨骼与内脏都被血骨虫吃了?” “不知道,但我感觉很恶心。” 这时白儿小声说道。 “不会控虫术的人只是血骨虫的容器,换句话说就是血骨虫的巢(xué)。它们可以在里面不断的分裂出新的个体,永无尽头的分裂下去。这样的血骨虫会不停的寻找食物,但有一点庆幸的地方就是他们相对来说比较弱。” 章泽痴痴的看着白儿,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可以感觉到它们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他们的思想。” “虫子还有思想?” “虫子也是动物怎么会没有呢?只不过是比较单一罢了。” 此时的白儿根本不像是个孩子,倒很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在为章泽和三岛分析战况一般。白儿将手放进口袋,然后另一只手再次抬起,这时奇怪的事(qing)发生了。只见从男人(shēn)体中出现的血骨虫正在向另一边逃跑,它们似乎在尽可能的远离白儿,白儿举起的手又似乎有磁力一般将它们慢慢拉向自己。大量血骨虫被白儿吸进了体内,突然白儿向后坐了个(pi)股墩,章泽以为白儿只是脚下没站稳不小心摔倒了,于是过去扶他。可当章泽走到白儿(shēn)边时他傻眼了,只见白儿正不停的流鼻血。章泽着急的喊道。 “白儿你怎么样?” 白儿没有回答,他的手还在不停的吸收着血骨虫,章泽发现血骨虫每进入(shēn)体一次,白儿的鼻血就如注般的外涌一次。章泽吼道。 “白儿快停下。” 但白儿似乎听不见章泽的话,章泽只好用力将白儿的手臂向下按,三岛也赶紧过来帮忙。白儿的大臂还没有三岛的手腕粗,但此时不管用多大力气,章泽和三岛愣是按不动。那条手臂仿佛出现了自我意识一般,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白儿昏了过去,那条手臂也缓缓落了下来。章泽将白儿抱在怀中晃动着,喊道。 “白儿,白儿,你快醒醒。” 突然几道鲜血从白儿的七窍中相继流出,章泽此时垂头丧气的看着怀中的白儿,三岛猛地将章泽推向一边,紧接着一滩没有扑倒章泽(shēn)上的血骨虫落在一边,章泽将白儿放在一旁,看着那滩血骨虫,说道。 “老子和你们拼了。” 章泽刚要冲上去的时候,突然一阵撞击感将他按压在墙上,三岛在他耳边说道。 “别冲动,我知道白儿死了你接受不了,但别忘了这是血骨虫,凭我们的蛮力对其根本无效。” 章泽用力推开三岛,吼道。 “你要是不敢上就躲一边去,别妨碍我。” 就在二人争吵之际,突然其余的血骨虫突然对着白儿一拥而上,章泽冲向白儿的尸体,但他再一次被三岛撞向一边。章泽吼道。 “三岛,你到底要干什么?” 说罢,章泽握紧拳头对着三岛打了过来,三岛侧(shēn)一闪,紧接着给了章泽重重的一记窝心拳。章泽感觉肚子上一阵剧痛,紧接着胃中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他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三岛将他搀扶到安全的地方。章泽抓住正要起(shēn)的三岛,三岛抓住章泽的手用力一捏章泽的手就没了力气。 三岛轻轻的来到白儿尸体旁。他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只见那些血骨虫都围在白儿(shēn)边,不仅没有攻击他,此时就像一圈围墙般将他围在其中。三岛试探着慢慢向白儿靠近,血骨虫竟然主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道,三岛又向前挪了一步,血骨虫没有攻击他而是都向一旁退开。三岛将白儿抱了起来,说道。 “我会像安葬战士一样,安葬你。” 突然三岛胳膊上一震,紧接着白儿大声咳嗽起来。他睁开眼看着三岛,说道。 “三岛叔叔,你抱着我干嘛?” 三岛惊诧的看着‘死’而复生的白儿说道。 “白儿,你没死?” “没有呀。” “那你刚才七窍流血是怎么回事?” 章泽也听到了白儿的咳嗽声,他喜出望外的捂着还在绞痛的肚子跑了过来,他一把将白儿抢了过来,激动的说道。 “白儿,你没死真的太好了。要是让你干娘知道你死了的话,我也得下去陪你了。” 三岛闻听此言马上无奈道。 “原来你是怕婉璃杀了你啊?” “怎么会,我很担心白儿的。白儿,你刚刚那是怎么了?” 白儿想了想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体内的血骨虫吃多了。” 闻听此言,章泽和三岛顿时像石化的雕塑一般,迟疑了一会章泽开口,问道。 “吃多了?” 白儿点点头,说道。 “血骨虫也需要进食呀,但它们在我的控制之下被我盘踞在体内什么都不能吃,所以只好忍着。今天碰到这么多血骨虫,我当然要让它们饱餐一顿。结果它们吃的太嗨了,我一时没控制住就昏倒了。也是因为我太小了,所以在控制它们时还是有些吃力。” “刚刚被吸收的血骨虫都被你体内的血骨虫吃了?” 白儿天真无邪的点点头微笑着,章泽接着问道。 “那你七窍流血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多余的污血在排出体外。” 章泽听完后才长出一口气,说道。 “吓死我了。” 白儿小声说道。 “其实干娘一直都不让我告诉你,我体内的血骨虫要吃东西的事。” “你干娘知道?” “知道。每天干娘都会给我准备一些新鲜的鸡鸭,供血骨虫进食。她怕你知道后就要赶走我。” “我怎么可能会赶走你。” 正当章泽和白儿说话的时候,三岛突然打断说道。 “嘘,你们听。” 章泽和白儿马上闭上了嘴,这时他们都听到一阵极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没一会一个全(shēn)惨白如纸的女人站在他们面前。女人全(shēn)不停的颤抖,和刚才那个男人很像。章泽说道。 “又来一个。白儿,能不能试试抓活的?” 白儿摇摇头说道。 “我还控制不好血骨虫的力道,基本是出手就死。” 章泽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时女人七扭八歪的向他们走来,这时她的手臂如同胶皮般向几人甩了过来,章泽大喊。 “这他妈什么鬼啊?” 话音未落,就被女人的长臂再次打中腹部,章泽连连后退几步说道。 “要不是刚刚被三岛打了,我怎么可能这么狼狈。” 女人收回手臂,突然她像裂口女一般张开大嘴,向章泽咬了过来。章泽顺手捡起旁边的石块对女人砸去,石块刚接近女人(shēn)边就被从她口中出现的血骨虫一拥而上的变成了石粉。章泽见状绕过女人跑进了房间,骂道。 “怎么就他妈追我啊?” 此时三岛带着白儿躲在楼道的(yin)暗处,这里不知是谁家临时丢弃的纸箱子,三岛将白儿用纸箱子堵上,说道。 “你就在这里别动,我们去和她周旋一番。” 白儿乖巧的点点头,蜷缩在纸箱子后面。女人走进房间寻找章泽,章泽躲在墙后听见了从女人体内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响声,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露头肯定就被盯上了。章泽拿出几块口香糖对着旁边的家具丢了过去,女人闻声走过去查看,章泽趁机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然后用力将门关上。 正当章泽松口气休息一下的时候,只见从门缝中钻出无数只血骨虫,全部出来后它们拼合在一起又重新化成女人的模样。章泽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你他妈是终结者吗?” 更令章泽奇怪的是,女人动作不知不觉中变得自然了不少,看上去不再那么别扭。女人冲章泽跳了过来,就在这时只见三岛拿着一个木筐用力扣在女人头上,失去视线的女人胡乱甩动着长长的手臂,章泽和三岛趁机逃出房子。章泽问道。 “你从哪找到的筐?” “楼道里什么都有。” “这玩意儿好像进化了,他们似乎不仅单单霸占了女人的皮囊,还侵占了她的(shēn)体,她现在就像橡皮人一样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shēn)体。而且她刚刚还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再重新融合成先前的模样。” 三岛不明其意的看着章泽,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是不是被吓傻了?” 章泽一阵无奈,说道。 “算了,你一会自己看吧。” 女人果然没让三岛失望,这次她从防盗门的门缝里出来了。起初地上只是一滩红血,血中逐渐出现了星星点点隆起并不停蠕动的东西,当那些东西活跃起来的时候它们慢慢聚合起来,最后化成了女人的模样。三岛瞠目结舌的看着,章泽说道。 “明白了吧?就是这样。” “这是在变魔术吗?” 这时女人突然开口了。 “你们今天谁都跑不了。” 章泽一惊,说道。 “还他妈会说话。” 话音刚落,只见女人的手长长的伸向二人,章泽俯(shēn)避过。而三岛则快速的抽出军刀,一阵电石火光后女人的断手掉在了地上,还在不停的蠕动着。女人的叫声比杀猪还难听,章泽赶紧捂上了耳朵。三岛注意到地上的断手突然变成了数只血骨虫,然后向女人爬去。当爬到女人(shēn)边时很自然的融入了女人的(shēn)体,随即女人的手竟然又长出来了。三岛无奈的说道。 “我早就该猜到的。” 女人受到疼痛的刺激后突然向二人冲了过来,她一把掐住了三岛的脖子,三岛也没反应过来,女人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章泽见状伸出獠牙直接刺进了女人的头,当他抽回獠牙时女人的头上只留着一个血洞,丝毫没有影响她掐着三岛的手。章泽气愤的骂道。 “我就不信还整不了你了?” 这时女人另一只手向章泽抓了过来,章泽掉头就跑。这时他在楼道的消防柜里看见了一把消防斧,章泽侧(shēn)躲到消防柜旁边,击碎玻璃取出消防斧,手起斧落女人的手臂再次被砍断。章泽拿着斧子冲向女人,一斧子又砍断了抓着三岛的手。章泽拉起三岛就赶紧跑,三岛说道。 “这么跑也不是个办法啊。” 女人在(shēn)后穷追不舍,她的手再次伸了过来,章泽骂道。 “又来,你烦不烦啊。” 二人此时恰好到了刚刚的消防柜旁,三岛眼疾手快将柜子里的灭火器扔了过去,本想可以砸中女人,谁知却被她接住了,然后她用力一捏愣是将灭火器捏爆了。章泽和三岛先是一惊,灭火器的白雾散了之后他们马上喜上眉梢。原来那个灭火器中装的是干冰,女人的手被干冰冻住了。被冻住的手垂下去的时候在旁边的墙上碰碎了,二人注意到现在女人被冻住的手臂不仅不可以随意变长,而且还不可以复原。章泽说道。 “(jiàn)人,终于轮到我们翻盘了。” 章泽兴冲冲的看向消防柜,结果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灭火器了。而此时女人正张着大嘴向两人冲了过来,三岛说道。 “快跑。” 三岛从纸箱子后面抱起白儿,向电梯冲去。三岛注意到电梯还在顶楼,于是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币对着向下键就扔了过去,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中。硬币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按键,电梯慢慢向上驶来。但还是要等一段时间,章泽和三岛将白儿护在(shēn)后,看着正在向他们张着毫无血色的大嘴冲来的女人。 女人伸长手臂从左边扇了过来,二人俯(shēn)躲过,刚一起(shēn)女人的脸已经凑到了三岛跟前。三岛倒吸一口冷气,女人一口咬在了三岛的肩膀上,血骨虫从伤口钻进了三岛(shēn)体中。三岛踉跄着后退,这时电梯发出叮咚的响声,章泽抱起白儿拉着三岛冲进了电梯。章泽看着三岛的伤口,说道。 “你怎么样?” 三岛捂着肩膀,依次按下了9层到1层的按键。咬牙说道。 “没什么。我门现在要逐层收集灭火器,然后在1楼找个密闭的地方把她冻上。” “我看不如直接让白儿把她干掉吧。” “不行,如果把她干掉的话我们就白来了,还是将她带回去给建跃研究一下比较好。我觉得她并不是普通的血骨虫。就好像白儿说的那样,这些血骨虫似乎有思想。” “好吧。” “电梯在每层停下的时候从开门到关门再次下降,大约有5秒到10秒的时间。这里一层有12户人家,楼道很长。如果每层消防柜的位置都在走廊中间位置的话,那消防柜距离电梯大约是25米。所以你要在5到10秒的时间跑50米,你行吗?” 章泽吞咽一下口水,说道。 “我试试。” “我尽量挡住电梯门拖延时间,但我就怕那个女人会突然出现。” 章泽深呼吸一下,说道。 “如果那样的话,你就不要犹豫,带着白儿向下走。” 这时白儿抓着章泽的衣角抬头看着他,说道。 “别。” 章泽蹲下拉着白儿的手说道。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刚说完电梯就停在了9楼,章泽一阵风一样的跑出电梯,果然消防柜的位置就在走廊中间的墙上。章泽砸破玻璃抱起灭火器就往回跑,当他进入电梯后。三岛说道。 “还不错,用了7秒。” “再怎么说我也练过,不会太差。” “接下来还有8趟...” 突然三岛跪倒在地,口吐鲜血,他此时感觉伤口处就像有只手在里面胡乱搅动,那种钻心的疼痛感让他的脸色顿时如纸般惨白。 “三岛,你怎么样?” 三岛摆摆手,说道。 “还死不了。准备,马上就到了。” 电梯再次停下,到了8楼。章泽还和上次一样跑了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往复几次之后他们来到了3楼,就在电梯快要停下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之前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章泽小声说道。 “看来这趟不会那么顺利。” 三岛笑了笑说道。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章泽猛地冲了出去。就在此时突然一扇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只见那个女人挡住了章泽的去路。章泽并没有降速,而是纵(shēn)踩着旁边的墙从女人侧边的小缝中钻了过去,章泽拿上灭火器说道。 “别以为就你会钻缝。” 女人的下半(shēn)没动,上半(shēn)转了180度。章泽看着她此时双腿岔开,于是他先后退几步然后一段助跑从女人两腿中间滑了过去。当他进入电梯后只见那女人如沙尘暴一般向他们冲了过来,电梯门及时关上了,可以听见外面女人用力砸击电梯门的声音。章泽说道。 “还有最后两层了。” 没一会电梯停在了2楼,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电梯中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被鲜血染红的走廊,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骨虫。 “这怎么办?” “这层不要了。” 三岛刚准备按下关门键,突然白儿从他们(shēn)后冲了出去。章泽赶忙追了出去,这一追完全是下意识的,等出了电梯门他才反应过来,但结果却没有那么糟,有白儿在前面开路,血骨虫都自觉的靠向两旁。章泽快跑几步抱起白儿冲到了消防柜旁边,当他们拿上灭火器准备向回跑时,突然发现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电梯里面,此时正高举手刀像裁决生命的刽子手般站在三岛(shēn)后。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方凡的烦恼 三岛和章泽走后方凡一直在酒吧大厅发呆,丰谷优坐在他对面摆弄着手中的红酒开瓶器,看他消沉的样子,沉吟片刻说道。 “你还好吧?”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好不好的不都这样嘛。我发现自己只会给(shēn)边的人带去意想不到的麻烦,每一次都是这样。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强大,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东西,但当月涵和章泽相继遇害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像想象中的那样,他们从来没有责怪我,相反他们用温柔包容我,而我也堂而皇之的接受了他们的温柔。有时我就像个(ài)撒(jiāo)的孩子,凭着蛮力和任(xing)像个还未成熟的愣头青一般四处乱撞,而他们却在我(shēn)后不停的收拾着各种各样的烂摊子。” 丰谷优将手中的开瓶器放在一旁,她细声细语的说道。 “谁又不是这样呢?凭着一股冲动玩一场不知何为惩戒的赌注,但他们都愿意在你(shēn)旁陪着你不是吗?” 方凡轻轻的抬了下眼皮,深邃忧郁略带迷离的看着丰谷优,淡淡说道。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在我追求的道路上看见(ài)人或是朋友出事,我可以做到一切,他们可以来享受,但不要来关心我经历了什么。” “你这是自私。世上除了吃喝拉撒睡这几件事是可以独立完成的,其余哪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你以为你的肩膀能抗住多大的压力?你也不过是个凡人,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方凡惨然一笑,说道。 “我的名字。虽然有个凡,但我经历的事怎么就这么千奇百怪?我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所以老天才会这么捉弄我。我还是不要再在这里待下去比较好,我不能再连累任何人。” 方凡起(shēn)准备离开,丰谷优也站了起来,问道。 “你去哪?” 方凡一顿,说道。 “回去休息。” 丰谷优送了口气,然后说道。 “方凡,你别怪三岛。” 方凡摇摇头,说道。 “我怎么可能怪他呢?三岛说的没错,以我现在的状态只会成为累赘...” 丰谷优马上打断方凡的话,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 方凡摆摆手,说道。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没有误会什么,也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每一次我狼狈的时候都是你们带我走了出来,但这次我得靠我自己。” 说罢,方凡径直离开酒吧。他站在自家电梯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买菜回来的对门邻居,对方主动和方凡打招呼说道。 “小方,你回来了?好久不见啊。最近忙什么呢?” 方凡看着她菜篮里的菜说道。 “吴姐,好久不见。我没忙什么,就是每天上下班,您这是买菜去了?” “这不孩子要吃鱼嘛。哎,那个小兔崽子被我和他爸惯得不成样子了,天天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成为像你一样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方凡一时间没判断出这是奉承讨好的话还是真心实意的话,他竟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好礼貌的客气一番。出了电梯后,吴姐向左,方凡向右。钥匙无力的探进门锁,咔哒声之后家门缓缓而开。婉璃从房间迎了出来,她看见只有方凡回来了,顿时脸色有些难看,问道。 “他们呢?”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 婉璃已经往坏的方面去想了,她不敢再说下去。方凡突然意识到是自己的话没说清楚,连忙解释道。 “这次行动他们不让我参加,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不过你放心好了,章泽和三岛带着白儿不会出事的。” 婉璃松了口气说道。 “吓死我了。” 这时婉璃注意到方凡有些消沉,于是问道。 “他们不让你去你不高兴了?” “没,没有。他们也是为我好,让我休息一下。” “想吃点什么?” 经婉璃这么一问方凡真感觉有点饿了,说道。 “蛋炒饭好了。” “正好还有昨晚的剩米饭,你等一下。” 婉璃进厨房去忙活了,方凡坐在客厅餐桌旁等着,从厨房传出切菜的声音,方凡端着果汁走进厨房看着婉璃在菜板炉灶间忙活的样子,问道。 “婉璃,你之前在k组也是杀手吗?” 婉璃看了一眼斜靠在厨房门口的方凡,说道。 “是啊,怎么了?” “那你现在干这些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婉璃一时间没明白他的话,于是指着菜板说道。 “你是说做饭?” “嗯,你之前都是执行各种各样的危险任务,虽然危险但也很有趣不是吗?现在你只做家务,难道不会感觉无聊和失落吗?” 这时方凡随手将喝完的果汁放进洗碗池,婉璃顺手拿起来洗干净放在一旁,说道。 “失落?如果家里乱糟糟的我才会失落呢。我打赌如果刚刚那个杯子我要是不洗的话,能在这里放很久。其实也是月涵感染了我,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不习惯主妇的(ri)常,但后来一直陪着月涵干这干那的,忽然觉得平平凡凡也没什么不好。过去危险刺激的(ri)子就像带刺的玫瑰,现在的平凡就像是柔润的百合。难道你们出去维护正义只是为了危险和刺激吗?” 方凡想了想说道。 “当然不是,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对啊。我们在家忙碌不正是将生活变得更舒服嘛。其实在哪个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目标。你别看章泽没心没肺的那个德行,但他和我说过他的目标就是待在你(shēn)边将中海市的罪恶全部铲除,兴许是那家伙从前手上沾染了不少不洁的血,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偏执,但我觉得他自从遇见你之后他变了,变得阳光开朗,甚至有段时间我觉得你们在搞基。” 方凡连忙摆手,说道。 “这不可能,你大可放心。” 婉璃笑了笑说道。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不过后来我发现你似乎真的可以改变他原本(yin)暗沉闷的内心,他不再故作开朗,学会了用心去笑。你是他们的主心骨,别再胡思乱想了。给,你的蛋炒饭。” 方凡接过蛋炒饭,葱花的香味中裹拌着鸡蛋的鲜香,那种温暖从味蕾延续到了肠胃。恬静、舒适、平淡包围了一直焦躁不安的方凡,他的心也在此时安静下来。婉璃进房间换了(shēn)衣服,对方凡说道。 “吃完你将盘子放进水池就好了,我回来洗。” “你干嘛去啊?” “章泽要吃秋刀鱼,我去趟超市。” 方凡突然端着蛋炒饭的盘子站了起来,说道。 “谢...谢谢你的蛋炒饭。” 婉璃笑了笑说道。 “要是真想谢我的话,就赶紧振作起来,走了。” 婉璃出门开车去了超市,但此时还在和血骨虫奋战的章泽不知还能不能吃上婉璃亲手做的秋刀鱼。此时在天明小区20号楼的2楼,章泽大声喊道。 “三岛,快出来。” 三岛闻声忽感(shēn)后有异样,他回头一看只见那女人正举着手刀看着自己,三岛用力拉着电梯门缝,却忽然脚下一软上半(shēn)摔在了电梯外面,手刀从三岛头顶划过。女人顺势再次扬起手刀,章泽左手抱着白儿,右手提着灭火器就向电梯狂奔而去。当他到达电梯门口的时候女人的手刀恰巧下落,章泽将灭火器扔在一旁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三岛整个人拉出了电梯,手刀在地板上击出一阵火花。章泽看着女人愤怒的样子,而此时电梯门恰巧缓缓的关上了。章泽扶着三岛,问道。 “三岛,你怎么样?” 三岛有气无力的说道。 “快,快去1楼。所有的灭火器都在电梯间里,拿上1楼的灭火器在电梯间里解决她。” 三岛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然后用剩下的力气推着章泽,说道。 “你快去,别管我。” 章泽顿了顿,说道。 “你等着,我一会回来接你。” 说罢,章泽带着白儿连窜带蹦的向1楼跑去,但他们到达1楼时电梯还没到。章泽跑到消防柜取出灭火器来到1楼电梯口,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里面竟然空空如也,章泽一时间傻了眼。他让白儿在外面等着,自己蹑手蹑脚的走进电梯,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章泽猛一抬头看见那个女人在电梯间天花板上的出口处正盯着自己,就在电梯门慢慢关住的时候那女人从出口跳了进来。此时章泽和女人处在密闭窄小的电梯间内,章泽说道。 “嘿嘿,看你这次往哪跑。” 女人扬起手刀向章泽甩了过来,章泽侧(shēn)一躲,手中拉开灭火器的保险栓,使劲按下把手白色的干冰顿时喷向女人,刚开始女人不以为然直到她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时她才感觉不妙。章泽得意的拿起下一瓶灭火器,说道。 “小(jiàn)人,你就束手就擒吧。” 说罢,灭火器再次对准女人,她突然猛地蹲下。章泽以为她是在投降,谁知正当章泽纳闷的时候女人的(shēn)上突然爆发出了数根尖刺,刺入了章泽的(shēn)体,幸好没有刺中要害,不过他手中的灭火器却滚向一旁。女人收回尖刺准备第二次的进攻,章泽强忍剧痛说道。 “王八蛋,怎么可能在这里放弃。” 说罢,章泽依次将地上的灭火器砸向女人,女人再次爆发了尖刺而这次她万万没想到是在自掘坟墓。尖刺虽然再一次刺中章泽,但也同时刺破了所有的灭火器,电梯间顿时气温骤降,而女人也变成了一具冰雕,章泽嘴角流着血笑着说道。 “看你这次还怎么嚣张。他娘的,疼死我了。” 章泽按下开门键,三岛和白儿都在门口焦急的等着,章泽看见三岛问道。 “你没事了?” “嗯,刚刚白儿帮我暂时将体内的血骨虫控制住了,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现在想办法把这玩意儿带回去吧。” 三岛联络了外面的警察,说道。 “危险已经解除,让你们队长进来。” 没一会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当他看见受伤的章泽和三岛,又看见了电梯间里的那个女人时马上就蒙了。章泽看着他的样子想笑,但一笑全(shēn)就疼,只能强忍着说道。 “虽然危险已经解除,但目前这个东西还要带回市局做进一步研究。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一个大号的衣柜和干冰,干冰越多越好。” 队长连连点头说道。 “明白,明白。我这就去办。” 青蛇背着手看着跑出去的队长,然后走到几人(shēn)边查看了一下章泽和三岛的伤势,然后又看了看白儿,说道。 “没啥事,皮外伤。” 青蛇回到章泽(shēn)体中,马上张开保护罩,没一会章泽的伤就好了。青蛇说道。 “三岛的伤回去再治吧。” 章泽刚要问为什么,只见队长带着几个人抬着柜子走了进来,他看见痊愈的章泽后又是一惊,说道。 “你没事了?” 章泽点点头,指着电梯间的女人说道。 “把干冰摆在柜子中,然后把这女人放进去。” 说罢,队长带着几人动手干活,没一会全部处理完以后,队长说道。 “这件事多亏了你们两人,只是你们就这样将嫌疑人带走的话,我和上级很难交代啊。” 章泽清了清嗓子说道。 “交代?交代什么?我们这是在帮你,你还不知道感恩戴德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你们能不能到分局和我的领导说明一下(qing)况呢?”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过后我的上级会与你的上级联络,然后将这笔功劳记在你(shēn)上,这总可以了吧?” 队长听后两眼放光,眉开眼笑的说道。 “劳您费心了。” 章泽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那现在可不可以劳烦队长派几个人将这个柜子抬到我车上呢?” “没问题。” 队长安排手下将柜子抬上章泽的车,随即一溜烟的走了。三岛在车上问道。 “你打算怎么和你的领导说这件事?” 章泽一脸茫然的问道。 “说?说什么?” “你不是要将这件事报告给领导,然后还要将功劳记在那个队长(shēn)上吗?” 章泽大笑起来,说道。 “那是缓兵之计,我要不那么说,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 三岛淡淡一笑,车子向(chun)味酒吧驶去。没一会车子停在(chun)味酒吧门口,章泽在门口大喊道。 “快出来帮把手。” 过了一会只有郭建跃出来了,章泽看着郭建跃问道。 “老方呢?” “听丰谷优说他好像回家了。” 章泽轻声‘哦’了一下,最后几人合力将柜子抬进了郭建跃的实验室。郭建跃看着柜子,问道。 “这里面是什么啊?” “打开你就知道了。” 郭建跃满腹狐疑的打开柜门,里面居然放着一个全(shēn)尖刺的女人,郭建跃吓得一震,说道。 “你们可别告诉我这是战利品啊?” “差不多,这是俘虏。” “俘虏?” “建跃,这个女人被血骨虫侵蚀了。但在和她的战斗中我发现她会自主进化,所以我想让你研究一下。” “好的。” 郭建跃准备将女人从柜子里搬出来,章泽连忙阻止道。 “你先准备好冷冻仓再搬,她要是解冻了的话我们可没力气再降服她一次。” 郭建跃点点头,准备了一个冷冻仓,然后将女人放了进去。此时在实验室外面,青蛇将手按压在三岛受伤的地方,然后说道。 “你的(qing)况不太好。” 三岛此时又有些虚弱,全(shēn)使不上力气。章泽问道。 “青蛇,三岛怎么样了?” 青蛇摇摇头说道。 “那些血骨虫已经钻进了他的(shēn)体,虽然还没开始破坏,但也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不把血骨虫赶紧弄出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开刀行吗?” “那他(shēn)上基本上就全是刀疤了。” “啊?什么意思啊?” “现在还不能确定血骨虫在他体内的位置,要想用开刀的办法就只能是割开他(shēn)体所有地方,然后慢慢找。” 就在二人商量的时候,白儿张开嘴咬向三岛伤口处,三岛闷哼一声。章泽看着白儿的举动一惊,说道。 “白儿你干什么?” 青蛇拦住章泽说道。 “等一下。” 只见三岛的脸色逐渐好转起来,过一会白儿起(shēn)说道。 “三岛叔叔没事了。” 青蛇又检查了一遍三岛的(shēn)体,说道。 “他体内的血骨虫没有了。” 章泽帮白儿擦干净嘴边的血迹,兴奋的问道。 “白儿,你怎么做到的?” “我就是控制着三岛叔叔体内的血骨虫游到伤口处,然后把它们吸出来了。” “那血骨虫呢?” 白儿眨眨眼,说道。 “吃下去了。” 章泽一时语塞,憋了半天,说道。 “干...干得好。” 丰谷优扶着三岛回去休息了,章泽抱着白儿往家走,路上白儿说道。 “不知道干妈还生不生气了。” “不会的。她见你回去一定会很高兴。” 打开防盗门的时候章泽和白儿都闻到了香味,白儿大声喊道。 “干妈,我回来了。” 婉璃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章泽怀中的白儿一把就抱了过来,问道。 “我的宝贝,你终于回来了。快让我看看,没受伤吧?” 白儿摇摇头,说道。 “没事,倒是干爸受伤了。” 婉璃瞥了一眼章泽,然后冷冷的说道。 “他活该。走,我们吃饭去。” 章泽苦笑一下,来到餐桌旁坐下,看着婉璃端出秋刀鱼的时候,章泽心头一暖。章泽问道。 “老方呢?” 婉璃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 “在房间睡觉呢。他似乎对你们不让他参加行动这件事很消沉。” “不...” 章泽刚要说,就被婉璃打断道。 “停,你们老爷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回头你跟方凡去说吧。” 章泽夹了一块鱼(rou)正准备吃的时候,突然从方凡房间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绮蔓倒戈 这条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方凡从噩梦中惊醒,全(shēn)被汗水打湿,章泽推开门喊道。 “老方,你怎么了?” 方凡乜呆呆的看了看门口的章泽,然后笑了一下,说道。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而已。” “你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方凡慢悠悠的转(shēn)下(chuáng),伸脚在地上凭着记忆寻找拖鞋的位置。章泽带着方凡来到客厅的餐桌旁,在灯光之下才看见方凡此时脸色煞白。婉璃拿出一副碗筷,问道。 “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方凡的到来似乎也带来了无形的压力,章泽和婉璃感觉有些别扭,倒是白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悠闲的打着摆子。方凡给白儿夹了一块鱼(rou)放到碗中,白儿说道。 “谢谢,方叔叔。” 方凡淡淡一笑,正当章泽和婉璃准备要松口气的时候门铃响了,章泽起(shēn)说道。 “这个时候会是谁啊?” 边说边去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章泽激动的说道。 “月...月涵。” 方凡手中的碗啪嗒的掉在桌上,连忙起(shēn)走到门口,看见月涵和她(shēn)后红润,方凡拉着月涵的手说道。 “你终于回来了。” 月涵浅笑一下,说道。 “我不回来你怎么办?” 说罢,月涵一头扎进了方凡的怀中。简单吃了些东西,婉璃拉着月涵嘘寒问暖,恍如隔世般的感慨。方凡将红润拉到一旁,问道。 “月涵没事了?” 红润看了看正在和婉璃说话的月涵,轻叹一声,说道。 “算是吧。” “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天我去找凤灵帮助月涵控制体内的凤凰力,等我回来时发现有两个人死在了月涵手里。” 方凡突然想起来是假方凡和狼仔,于是问道。 “月涵杀人后有什么变化吗?” “她好像已经不记得了。我和凤灵回去的时候发现月涵已经昏倒了,于是就将那具尸体处理掉了。等她再醒来时,已经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你在哪找到的凤灵啊?我记得我杀死凤凰后,他带着三颗珠子离开了。” “嗯,凤珠被凤灵重新藏在中海市,而他则找了个清净无人的地方休养,我也是靠着圣灵之间的感应才找到他。凤灵抽走了月涵体内多余的凤凰力,留下可以维持生命的部分。” 红润又长叹一声,说道。 “她现在和你一样,只要体内的凤凰力消失就会死。” “为什么?月涵是借助凤凰之力复活的啊,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成了,成了容器。” “别说的这么难听。月涵终归是普通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月涵无法将凤凰力化为己用,就好像你无法与魇的力量融合到一起一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凤灵已经教给了月涵如何控制凤凰力,但还得看月涵的领悟力怎么样了。” 闻听此言,方凡终于松了口气,于是说道。 “你下次说话能不能直接说重点?绕这么大一圈我以为月涵没救了呢。” “怎么可能。” “你刚刚说圣灵之间是可以相互感应的?” “是啊。怎么了?” “青蛇已经都告诉我们了,古木盏不是器物,是个人。” 红润微微一惊,说道。 “那个老家伙嘴上就没把门的。对,古木盏的确不是器物,是个人。但要想利用圣灵只见的感应找到古木盏是不可能的,因为古木盏已经将自己的灵源关闭了。” “灵源是什么?” “灵源是圣物、圣物守护者之间联系的通道,永久打开。圣物守护者不仅可以通过灵源感应到其余的守护者,也能感应到圣物。但是古木盏属于特殊(qing)况,他不仅是圣物也是守护者,之所以我无法感应到是因为他可以自主开关灵源。” “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他可以随时找到我们吗?” 红润点点头说道。 “是这样没错,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我们。” 这时月涵走了过来,问道。 “你们在聊什么啊?” “没...没什么,随便聊几句。” 红润识趣的走了,方凡拉着月涵的手问道。 “老婆,你真的没事了?” “真的,我现在感觉很好。而且凤灵还教会了我怎么控制体内的那股力量。” 方凡紧紧抱着月涵,说道。 “太好了。” 月涵小声说道。 “老公,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啊?” “我想带着月润回落云镇去看看念一。” 念一没有和他们来中海市,一是因为念一还小他们来到中海市后就没时间照顾念一,二来是因为方昊天老两口的确也舍不得念一。再有就是月润,他一直在郭建跃原来的实验室干着自己喜欢的事,不过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卓曼也在那里一直陪着他。卓曼将那间实验室一分为二,一半是实验室,另一半被卓曼改成了一间门脸房。她现在很(rè)衷于做糕点,于是就开了一间蛋糕屋,生意异常火爆。以至于月润逐渐被卓曼从实验室转移到了蛋糕屋工作,被卓曼洗脑的月润也喜欢上了做蛋糕。当月涵来找卓曼说,打算带着月润回落云镇时,卓曼一脸为难的说道。 “月润一走,我就忙不过来了。” 月涵笑笑说道。 “那不如,你休假几天,和我们一起去,就当是旅游了嘛,怎么样?” 卓曼坏笑一下,说道。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呢。” 于是月涵几人都回了落云镇。这天章泽在家中来回转悠,他跟方凡抱怨道。 “饿死我了,这外卖怎么还不来啊?” 方凡翻看着素康传来的资料,说道。 “你少转悠一会,节省点体力就不会那么饿了。” “我就奇怪了,月涵她们会落云镇,婉璃怎么也这么起劲啊?还把白儿也带走了,这要是再碰上血骨虫的袭击可怎么办。”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兴许婉璃带着白儿一起走就是为了躲你,不让你再把白儿带到任务现场去。” “这就有点过了吧?我又不会害白儿。” “你怎么能理解一位实习母亲的心(qing)呢?” 章泽马上一头黑线的看着方凡,说道。 “实习母亲是什么鬼?” “白儿一口一个干妈的喊着,不是实习母亲又是什么啊。” “行了不管那么多了,我的外卖怎么还不来啊。”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章泽兴奋的去开门,口水都快要洒出来了。当他开门时才看见门口站着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郭建跃。章泽失望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找到克服血骨虫的办法了。” 方凡突然过来激动的说道。 “什么办法?” 章泽失落的走到一旁,抱怨道。 “这种事你打电话我们去(chun)味说就好了嘛,干嘛让我空欢喜一场,我的外卖啊。” 方凡把郭建跃让进屋,接着问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克制血骨虫?” “我发现血骨虫在低温环境下会迅速坏死,所以我们可以用冷冻技术克制血骨虫的分裂,而且还能杀死它。” 章泽有气无力的说道。 “大哥,你研究了几天就研究出冷冻吗?难道我之前不是这么做的吗?” 郭建跃慢悠悠的说道。 “的确是你启发了我,但我在你的启发之前推陈出新...” “说重点。” 说罢,郭建跃拿出一个金属箱,里面放着一把类似手枪的东西,他拿出来说道。 “普通的刀尖,枪支对血骨虫是无效的,但我手中的这支就不一样了。” 章泽嘲笑着说道。 “嗯,你这支大。” 郭建跃将枪口对准章泽的大脚趾然后扣下扳机,只见一道白色的寒气冲向章泽,他马上感觉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从大脚趾袭来。骂道。 “卧槽,这什么啊?” “冰冻枪。刚刚喷你那一下是最低档。” “那最高档会怎么样?” 郭建跃调到最高档,然后对着茶几上的水杯喷了一下,水杯中的水瞬间就变成了冰疙瘩。方凡和章泽目瞪口呆的看着,章泽说道。 “有了这玩意儿,我们就无敌了。” 郭建跃(ting)起(xiong)脯,笑着说道。 “这下知道我的本事了吧。” 章泽捧着冰冻枪连连称赞道。 “厉害,厉害。” 方凡说道。 “现在趁手的武器有了,接下来就该寻找地点了。建跃,这几天绮蔓的(qing)况怎么样?” 郭建跃摇摇头,说道。 “现在她大概就剩下一口气了。” “什么意思?” “这些天她不吃不喝,不管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将制作饮料的大本营告诉我。” 方凡拿起刚刚的资料说道。 “素康给我的资料,最近去海底隧道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感染sg-02的人也越来越多。建跃你还得研究一种可以将血骨虫从人体中弄出来的办法,冷冻枪虽然厉害但治标不治本啊。” “嗯,我知道了。还有件事,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确切的说是她体内的血骨虫死了。我发现她的(shēn)体和血骨虫已经完美融合,她可以利用血骨虫将(shēn)体变成任意模样,而血骨虫则利用她的(shēn)体生存。” “那她的进化是怎么回事啊?” “那应该是血骨虫在适应她的(shēn)体,而她的(shēn)体也在适应血骨虫,二者成功结合之后就变成了那种样子。” 章泽突然想起来在和这个女人交手前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融合失败的例子。方凡这时说道。 “我们去见见绮蔓。” 章泽有些不愿意的说道。 “我的外卖还没来呢。” “通知快递小哥,送餐地址改在(chun)味酒吧。” 说罢,三人将向(chun)味酒吧出发了。三人刚到(chun)味酒吧快递小哥也来了,章泽两眼放光的跑了过去,说道。 “是章泽的外卖吗?” “啊,是...和上一个客人发生了些不愉快,所以您这单有些耽误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来了就好。” 章泽刚准备接过小哥手里的外卖,却被方凡抢了过去。章泽两眼冒火的看着方凡,说道。 “老方,你...” 方凡慢悠悠的说道。 “你再点一份,这份我有用。哦,对了,顺便帮我点一份。” 说罢,方凡拿着外卖进屋了,章泽想霜打的茄子一样傻呆呆的站在门口,这时快递小哥小声说道。 “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啊。” 章泽冒火的双眼看着快递小哥,说道。 “你再去那家给我送两份过来,别说五星好评,五百星好评我也给。快去。” 小哥被章泽发狂的样子吓到了,连忙说道。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放下章泽如何失落成殇不提,此时方凡拿着外卖走进关着绮蔓的屋子,他将外卖打开浓浓的饭香布满整间屋子。方凡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绮蔓将脸对着墙,佝偻的后背上可以清晰的看见脊柱骨的模样,忽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怎么会,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绮蔓冷笑一声,说道。 “谢谢你的美意,不过我现在没有胃口。” 说罢,绮蔓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方凡笑笑说道。 “但你的(shēn)体似乎在反抗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生产饮料的大本营在哪。” “痴心妄想。” “我劝你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 突然绮蔓(yin)冷的笑了起来,说道。 “呵呵,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会怕你的威胁吗?” “也不尽然。如果我将你现在的模样公诸于世的话,你说外界会怎么样呢?” 说罢,方凡从手机中找出了绮蔓之前风(qing)万种的样子,然后将手机扔在她面前。绮蔓看着手机中几天前或是几周前再不然是几个月前的自己,她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现在自己皱纹堆累的脸,尖叫着将手机甩向一边。屏幕碎了,上面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也跟着碎了。突然绮蔓转过头看着方凡,说道。 “你是魔鬼,你是彻彻底底的魔鬼,你和那晚夺取我一切的魔鬼没有任何区别。” 方凡不以为然的说道。 “就算是,我也要先将你打入地狱。” 绮蔓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既如此便如此,我可以告诉你生产饮料大本营的位置,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提问者给我陪葬。” “求之不得。” 说罢,方凡将外卖递给绮蔓,接着说道。 “以后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既然如此你还是先保住这条命吧。” 绮蔓接过外卖狼吞虎咽的吃着,吃饱之后她将生产饮料大本营的地址告诉了方凡,说道。 “大本营一直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得不承认提问者有时的确比你们要高明不少。” “提问者的真实(shēn)份到底是谁?” 绮蔓的眼中突然露出一道神秘的凶光,说道。 “我要是说出来,那游戏不就没意思了吗?” “很好。” 说罢,方凡离开了房间。这时章泽拿着两份外卖走进屋子,一见到方凡他立马将外卖护在了怀里,方凡见状笑了出来,说道。 “你这是干嘛?” “别废话,现在谁再抢我外卖,我就跟他玩命。” “你放心好了,我不抢,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章泽放下外卖说道。 “绮蔓开口了?” 方凡点点头,说道。 “和我想的没错,大本营就在那趟列车来的地方。” “所以我们还得去一趟海底隧道。” “嗯,在海底隧道站台左边的卫生间旁有一扇小门,进去之后就是那趟通往万悠岛海底的列车,但这次你们上车时要坐从万悠岛回来的那趟,千万被弄错了。” “我们?你不去吗?” 方凡笑着摇摇头,说道。 “我猜这次三岛还是不会让我去的。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有几天没见他了。” 章泽一阵风卷残云的解决了外卖后,来到休息区找三岛,只见丰谷优端着盘子从三岛的房间出来。章泽上前问道。 “三岛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们难道又有任务了?” 章泽小心的点点头,丰谷优长叹一声说道。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让三岛去冒险了,我求求你了。” 丰谷优的话让章泽一惊,她接着说道。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只愿望和自己(ài)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但每次见到三岛这个样子,我觉得我的那个愿望就越发的渺茫。” “我保证,保证今后绝不会再让三岛受伤。” 丰谷优对着章泽深鞠一功,说道。 “谢谢。” 这时三岛的房门打开了,三岛站在门口说道。 “章泽,我没事了。” 丰谷优转(shēn)离开时章泽瞥见了她眼角的泪。走进三岛的房间后章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三岛说道。 “你们的话我听到了,刚刚我们也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女人嘛,总会这样的。你是不有什么消息了?” 章泽为难要不要告诉三岛,想起刚刚丰谷优含泪的样子,章泽竟感到了一丝压力。三岛见他为难的样子,问道。 “是不是刚刚小优和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那你这么吞吞吐吐的干嘛?难道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怎么会。我就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而且方凡也担心你的(qing)况,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没事就行了,回头喝酒,我先走了。” 章泽快步走出了三岛的房间,回到大厅时方凡正在吃外卖。他坐到方凡对面说道。 “三岛还在恢复中,我想这次的行动他参加不了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 “拉倒吧。我可打不过魇,在你搞定魇之前你就扮演智囊团就行了。” 方凡一阵沉默,章泽忽感有些失言,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凡打断道。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帮不上忙有些惭愧。” 章泽如释重负的说道。 “你何必这样,我一个人完全ok。” 章泽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方凡看着他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而躲在走廊里偷听他们说话的三岛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提问者的身份 诺阿沙漠的狂风席卷着沙漠中独有的寂寞冲进了将军的府邸,玻璃窗被风摔打而开。窗帘在狂风中上下翻动,小蝶起(shēn)轻意安抚躁动的窗帘当她回头时恰遇将军明媚的双眸。 “风大,把窗吹开了。” 将军起(shēn)从后面环抱着小蝶,她感觉到此时小蝶的(shēn)体正均匀的起伏着,风沙声连绵不绝,寂寞在二人之间如雨后的杂草般肆意疯长。将军虽然用自己的手段将小蝶留在了(shēn)边,但这种寂寞感还是令将军焦躁不安。 “小蝶,你想走吗?” 小蝶如同木雕般的眼神呆呆的看着镜中(shēn)后的将军,木讷的说道。 “不,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将军抓着小蝶衣裙的手变得更用力了,指甲似乎渴望刺进小蝶的(shēn)体中,她躲在小蝶背后笑了,笑的那么惬意安然。镜中的小蝶仿佛是长了四只手的怪物,两只干枯,两只白嫩。小蝶轻轻摸向腰间那双白嫩的手,惨然一笑。 “有风钻进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保镖在外面说道。 “将军,提问者来了。” “我知道了。” 将军松开紧攥小蝶的手来到她的侧面,顺势拉起她的手来到梳妆台前。 “帮我梳头。” 小蝶站在将军(shēn)后用梳子轻轻拂过齐腰的长发,将军满怀(ài)意的看着(shēn)后的小蝶。 “那时每天都会和母亲去镇上挑水,听着水在火上滚开的声音,母亲用皂角帮我洗头从发梢到发根,最后就是像你这样帮我梳头。她曾说每一根发丝都是生活中的烦恼,虽不想招惹却又无法避忌,每当这时就应该用清水洗净,烦恼虽在却已满是清爽。那时的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煎熬。” 小蝶将梳子放在一旁,手法娴熟的编了两条漂亮而慵懒的麻花辫。 “好了。” 将军起(shēn)背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道。 “你的手法和我母亲的一样好。” 小蝶看着窗外漫天的风沙似乎改变了方向。将军对着门口的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拿着一支注(shè)器走进了房间。注(shè)器的刺痛感也没能拉回小蝶看着窗外的目光,它们一直追随着远去的风沙,直到它们累了才缓缓闭合。守卫将昏倒的小蝶抱回(chuáng)上,双手相合交于腹上,白皙的双腿并齐而放,她此时像物品般任人摆弄也像躺在沙棺中千年不腐的古尸般神秘莫测。守卫从外面切断了她与外界的链接,风沙放下寂寞调转峰头带着凄厉与冷傲从天边折返而来。 将军走到会客厅,提问者正抬头看着将军最(ài)的那副《叛逆天使的堕落》,将军站在一旁问道。 “喜欢吗?” 提问者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副画,淡淡说道。 “标榜正义的人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偏离他们意愿的人被称之为堕落,堕落的是本(xing)还是别门另类的意愿?” 将军淡淡一笑,说道。 “在正义的人眼中是无差的,堕落就是堕落。无论你是否值得被救赎,第一关要经历的永远都是审判。” “你看米迦勒羽风振动的翅膀圣洁而威武,而那些失去翅膀的堕天使已与凡人没什么两样。” “莫非你现在做的事是为了让那些凡人生出翅膀吗?” 提问者摇摇头说道。 “我不是堕天使,更不是米迦勒那样的标榜者。” “哦,你是打算成为造物主。” “我想成为造物主的肋骨,拥有造物的神力却没有束缚他人的执念。” 将军眉头微微一皱,说道。 “束缚也是(ài)。” “所以你才是造物主。” 将军移步到旁边的沙发请提问者坐下,两人对面而坐,将军吩咐下人上茶,说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要封世寒冰。” 将军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茶香只留在鼻尖,她放下茶杯说道。 “你知道我这人的脾气。” “所以没些准备的话我不会轻易上门叨扰。” 将军的手下在她耳旁小声说道。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你用你的‘子民’威胁我?” “将军见笑了。我只暂借一时,他(ri)定将奉还。” “你这时候向我借封世寒冰,难道有什么目的?” 提问者将茶杯放回原处,悬浮的茶叶慢慢落到杯底。 “如果可以掌控时间的话,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将军淡淡一笑,说道。 “我不会有这样无聊的奢望。我不想改变过去,更不想预知未来,甚至不打算考虑这杯茶凉了之后该怎么处理。” “那你拥有现在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你还不如努力求生的乞讨者。” “乞讨者?我们哪个不是乞讨者?锦衣玉食、坐拥无数资产你就优人一等吗?那些不过是你付出后换回来的,乞讨者从来都不是用你拥有什么来定义,而是付出了什么。” “既然如此,就请将军将封世寒冰借给我。” “那你会付出什么呢?” “我所有的都可以给你。” “那些东西毫无意义,我要你成为我的,就像小蝶那样。” 提问者不假思索的答道。 “没问题。” 将军对(shēn)旁的人说道。 “带她去拿封世寒冰。” 提问者对将军说道。 “我到时一定会带着封世寒冰回来找你。” “杨悦,比起提问者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杨悦看着提问者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说道。 “那正是我打算改变的东西。” 杨悦走后,将军看着那副《叛逆天使的堕落》自言自语道。 “我才不在乎这个世界会怎样,就像它从没在乎过我一样。” 杨悦带着封世寒冰坐在回去的飞机上俯瞰大地,她同样没有在乎过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她具备了将军所没有的疯狂到骨髓的野心。她想创造一个没有死亡,众人平等的世界。杨悦自己也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执拗,是天生的?还是在王迪万般折磨之后,亦或是知道了自己(shēn)世的那晚。杨悦并不打算报复谁,也不打算与何人为敌,所有人在她眼中早已毫无差别。与其说是报复某个人,不如说是报复这个世界,报复天生势利眼的造物主。 唯独让杨悦放不下的就是素康,她对素康没有(ài)并在享受素康对她的好时却很难从中捕捉到暖意,只是习惯了有他存在。亦或许她认为这样的自己不配拥有平凡又奢华的(ài)。当他们浓(qing)蜜意沉浸于男女之事时,杨悦的(shēn)体比大脑率先做出了敏感的反应,原来她并非迟钝,只是不愿轻易打开自己的心门。 杨悦在飞机上无数次叹气也丝毫没有减轻她心中的顾虑,绮蔓已经被方凡等人抓住,她不感惊奇也不感愤怒。绮蔓在她眼中有时是知心伙伴,有时是发泄工具,有时则是摇尾乞怜的狗。一段时间以来她习惯了将心中的愤恨与不满一股脑的砸向绮蔓,面对她杨悦似乎更愿意展现出真实的自己。 “到了。” 林赓已经在机场恭候多时,绮蔓被抓走后林赓自然而然上位,他不仅将万悠岛治理的有声有色甚至还在绮蔓原来的基础上有了新的突破,杨悦对他另眼相看。 杨悦刚下飞机林赓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欢的说道。 “您一路辛苦了。” 杨悦冷冷的说道。 “你来,有事吗?” “和您汇报一下,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了。” “去吧。封世寒冰就在飞机上,你派人将它运去万悠岛,两天后我要在那里开始仪式。” “明白、明白。” 说罢,林赓吩咐手下将封世寒冰运往大教堂,这时杨悦问道。 “前路都打点好了吗?” “依照您的吩咐全办好了,今后以万悠岛为中心大大小小的岛屿都会变成他们的栖息场。” “很好,你走吧。” “那我告辞了。” 林赓带着封世寒冰回了万悠岛。杨悦拿出电话打给素康,说道。 “喂,我回来了,累死我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素康在电话那头温柔的笑着说道。 “那你在机场乖乖等我,不要乱跑哦。” “知道了啦。” 杨悦去房车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变成了那个与世无争,惹人怜(ài)的小机灵鬼,她吩咐手下离开后百无聊赖的坐在皮箱上晃动着双腿。大约半小时后素康赶了过来,杨悦跳进素康的怀里抱怨道。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就来了,我们回家吃饭。” 杨悦冲着脚边的皮箱努努嘴,说道。 “呶,你帮我拿行李。” 说完后就耍无赖的将头埋进素康怀里。幸好素康的手臂是机械臂才能一手抱着杨悦,一手拉着皮箱。杨悦闻着素康(shēn)上的油烟味,问道。 “你在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 “你猜。” 杨悦在素康肩上咬了一下,说道。 “不猜,你说。” 素康活动了一下被咬疼的肩膀说道。 “你最(ài)吃的葱油饼。” 杨悦将头再次埋进素康怀中,她感觉自己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心中似乎暖了,又似乎还是那样冰冷。上车后杨悦将头靠在素康肩上,素康问道。 “累了?” 杨悦轻轻点点头,素康接着问道。 “这次出去玩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啊?” 杨悦突然将下巴压在素康肩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素康,素康竟有些脸红,问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说我们还会在一起多久呢?” “你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说嘛。” 素康想了想,然后无比肯定的说道。 “到世界末(ri)我们都不会分开。” 杨悦一震,接着问道。 “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的话,你会怎么样?” “你已经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了。” “嗯?什么意思?” “之前你对我(ài)搭不理的时候我觉得你是高冷的女神,等接触到你之后才发现你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女神经。” 素康说完后笑了起来,杨悦在他(xiong)脯上狠狠掐了一把,说道。 “你这是嫌弃我了是不?” “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怎么会嫌弃你呢?” 杨悦低声嘟囔道。 “总有一天会的。” “你说什么?” 杨悦突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比划了一个老动漫中变(shēn)的姿势,喊道。 “美少女战士变(shēn),代表月亮惩罚你。” 素康大笑道。 “你傻不傻啊。快坐好,司机师傅都笑你了。” 司机师傅也笑了起来,说道。 “你们小两口真甜蜜啊。” 杨悦红着脸重新依偎到素康怀里,闻着他(shēn)上葱油饼的香味忽感安心。杨悦突然鼻尖一酸,但她及时收敛起眼泪就像以往那样防止它肆意泛滥。此时杨悦心中的恐惧正将她远远的扯离素康的怀抱,她不应沉溺于这种温柔容(qing)的怀抱,血与恨才应是她的归属。 不多时素康轻轻拍动杨悦的肩膀柔声说道。 “丫头,到家了。” 杨悦揉揉眼看着素康的笑脸,自己刚刚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也对,只有在素康的怀中她才能体会到久违的踏实感。杨悦对着素康伸出手,素康笑笑说道。 “进去就坐电梯了,这么几步路也不想走啊?” 杨悦撒(jiāo)的摇摇头,说道。 “不要,我就要你抱我。” 前排的司机师傅笑着,(qing)不自(jin)的说道。 “原来我家那只母老虎年轻时也这样撒(jiāo)。” 杨悦脸上顿时蒙上一片红晕,正当她准备逃离现场时素康(shēn)上的淡香已经凑到她鼻前,她小声惊呼之际时已融进了素康的怀抱。 “真拿你没办法,回家吃葱油饼吧。” 进门时葱油饼的香味扑面而来,杨悦迫不及待的跑到餐桌前刚要对葱油饼下手就被素康呵道。 “先去洗手。” 杨悦拱拱鼻子极不(qing)愿的走进洗手间,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映照着杨悦的心事。她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惨然浅笑。素康在外面喊道。 “洗好了吗?葱油饼要凉了哦。” “来了。” 杨悦梳理了一下额前散乱的头发走向餐桌,桌上葱油饼冒着阵阵(rè)气,小葱的香味先于饼丝霸占了味蕾。素康看着杨悦狼吞虎咽的样子,问道。 “丫头,什么时候跟去见见我父母啊?” 杨悦的手突然停下了,说道。 “见你父母?” “对啊。我觉得现在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把我们的事定下来了吧。” “我...我还没准备好。” 素康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但马上说道。 “哦...没,没关系。也不着急,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用往心里去。” 说罢,素康端起蛋花汤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突然咂舌说道。 “烫死我了。” 杨悦看着素康狼狈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素康,说道。 “快漱漱嘴。” 素康接过温水顺势将杨悦拉进怀中,柔声说道。 “丫头,我好想你。” 片片红晕浮上脸颊,(jiāo)羞的说道。 “还没吃完饭呢。” “你都吃了那么多了。” 杨悦在素康(xiong)前锤了一下。 “坏人。” 素康抱起杨悦走进卧室,鱼水之欢后杨悦躺在素康的臂弯中说道。 “好想一辈子都这样。” “那我不得累死啊?” “你不喜欢可以拒绝啊。”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随后素康试探(xing)的问道。 “那你同意去见我父母了?” 杨悦抬起食指按在素康的唇上,坏笑道。 “我还没准备好。” 然后笑嘻嘻的裹着被子下(chuáng)跑进洗手间,素康仰面躺在(chuáng)上,大声问道。 “过两天我朋友结婚,你能陪我去吗?” 杨悦从洗手间探出头问道。 “具体是哪天啊?” 素康翻看一下手机,说道。 “后天。” 杨悦心中一颤,后天不就是在万悠岛举行仪式的时候吗?惭愧的说道。 “那天恐怕不行。” 素康拖着头用手肘支在(chuáng)上,看着杨悦说道。 “那好吧。” 素康早已习惯了杨悦的拒绝,但他心中还是对屡次推辞的杨悦有一丝怀疑,但即便心中再怎么不(qing)愿他也不愿让杨悦感到为难,复杂的(qing)绪在他心中来回交缠,这或许就是(ài)中的卑微与委曲求全。杨悦重新回到(chuáng)上,拉过素康的胳膊说道。 “对不起...” 素康马上打断杨悦的话,说道。 “停,要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我这个警察干嘛。” 杨悦突然坐起(shēn),故作被欺凌的样子,蜷缩在墙角怯懦的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嘛?” “嘿嘿,我想...” 说罢,素康如饿虎扑食般将杨悦压在(shēn)下,右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说道。 “我是警察,你已经被我的(ài)包围了,放下武器交出你的心,我要吃掉你。” 素康的唇轻轻印在杨悦的唇上,他虽努力说服自己选择相信但心中的不安却还在丝丝滋长,现在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确定杨悦依然属于自己。他将头慢慢凑向杨悦耳边,说道。 “我好(ài)你。” 杨悦粗重的喘息声变成了对素康最美好的回答。事后素康沉沉睡去,杨悦帮他盖好被子轻轻下(chuáng)。桌上的葱油饼已经冷透了,杨悦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手指微微按在葱油饼上,自言自语道。 “你的心会不会也像这样冷?” 她百无聊赖的趴在餐桌上,放空大脑。咸咸的眼泪滑到嘴边再沿着缝隙钻了进去,她不再强迫自己控制早已泛滥的(qing)绪。抽泣之声惊扰了夜间冥路的使者,它提着镰刀隔窗相望。杨悦从包中拿出一根sg-02注(shè)器,再看看睡梦中的素康。她拿着注(shè)器走进卧室的一刹那,冥路使者已举起了它(yin)森弯曲的镰刀。 第一百二十一章 素康的抉择 素康踏入婚礼殿堂的一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他的父母坐在最前排热泪盈眶,伴郎伴娘各拿着一枚戒指站在台下。杨悦拿着手捧花站在台上满含温情的看着自己的情郎徐徐走来,当戒指套在手指上的一瞬间他们在所有人的注目中镌刻出圣洁的印记,当他们走出婚礼殿堂时明媚的阳光唤醒了素康的梦。 他睁开眼时看见杨悦站在门口,她穿着素康的t恤,双手很不自然的放在身后,偶尔还会发出丝丝抽泣声。素康赶忙起身来到杨悦身边问道。 “丫头,你怎么了?” 杨悦别过还在流泪的眼睛,说道。 “没,没什么。我没哭,就是有点困了。” 素康轻轻转过她的脸,明澈的眸子染上一层淡红,只闻其声素康就已感觉鼻尖酸涩。杨悦拼命想收起眼泪,但她的泪腺却在此时失灵了。 “说实话,你怎么了?” 杨悦用力推开素康,说道。 “我真没事,你别管了。” “你这样可不像没事的。” 杨悦突然怒吼道。 “我说我没事你听不懂吗?” 素康被杨悦的暴怒吓到了,但他心中还是不愿放着杨悦这样而置之不理,于是说道。 “不管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解决?解决什么?” 杨悦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们分手吧。” 素康彻底蒙了,刚刚还梦见和杨悦的婚礼,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被分手,心中暗叹梦果真都是反的。素康又一次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心平气和的问道。 “为什么?” “我腻了。” 这三个字一出口杨悦的眼泪更止不住了,她第一次为自己的谎话哭的如此伤心。突然杨悦意识到原来这就是伤心,可自己明明并不爱眼前这个男人,这种伤心感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是自己骗了心?还是心骗了自己?杨悦一时间被困在纷繁复杂的矛盾中难以脱身自救。她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一下,藏在背后的sg-02注射器掉在了地上。素康看见后连忙弯腰捡起,问道。 “这是什么?” 杨悦看见注射器在素康手中顿时表情阴沉下来,说道。 “给我。” “你在吸毒?” 素康这样一说杨悦心中放松了不少,至少目前素康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提问者,而他手中的就是将会让中海市陷入滔天苦海的罪魁祸首。 “没有,你把它给我。” 说罢,杨悦上前打算抢过素康手中的注射器。素康虽然可以用机械臂的力量制服杨悦的拼抢,但他并没有那样做。素康看着杨悦的样子心中一番绞痛,他不愿相信这是几小时前在床上与自己恩爱缠绵的那个杨悦,她现在就像一头拼命撕扯猎物的母狮。素康愤怒的抽回手臂,不料注射器的针尖刺入了素康的胸膛。素康是故意这样做的,刺痛感顺着胸口逐渐蔓延全身。杨悦顿时慌了神,说道。 “你干嘛?你是不是傻啊?” 素康感觉身体中有无数只虫子在钻来钻去,一阵痒一阵痛。他跪倒在地,眼泪、鼻涕、口水一起淌出。杨悦看着素康的样子,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顺利进行着,但为何却又出现了从未触及过的愧疚感。杨悦俯下身子抱着素康,混淆着抽泣之声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她拍着素康的后背哼唱起那首儿时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摇篮曲,素康逐渐安静下来,冥路上的使者拿着镰刀渐行渐远,悠扬婉转的葬魂曲飘荡在街头巷尾。 次日清晨,太阳依旧照常升起,当阳光洒在二人身上的时候杨悦和素康如同相互缠绕的藤蔓,彼此互相依偎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四目相对,素康回想起昨晚的情形轻叹一声将杨悦搂在怀中,说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杨悦在他怀中又轻缩了一下身体,说道。 “我就是提问者。” 素康全身一震,很快又平静下来,说道。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舍不得。” “舍与得,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那支注射器就是sg-02吗?” 杨悦没敢看素康的眼睛,木讷的点点头。突然素康将她抱得更紧了。 “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对吗?” 杨悦吃惊的睁大眼睛,她怎么都没想到素康会这样说。从雾惨云愁的童年再到举步维艰的成年,她都如五月的柳絮般摇摇欲坠,她说的第一句谎言就是骗自己安然接受这一切,而素康的出现却让她体会到了被需要的安全感。心头的冰霜开始逐渐消融,顺着心房滴落进那片早已干涸的池塘。 杨悦猛地站了起来,素康仰头看着她。她决定将这份如同初访世间的温暖藏在贪婪之手无法触及的地方,只在四下无人之时才舍得拿出来小心翻阅。杨悦又蹲下身,看着算素康的眼睛,说道。 “我饿了。” 素康摸着她的头,说道。 “还有葱油饼。” 杨悦微笑着看着素康忙碌的身影,然后拿起电话拨给了林赓,说道。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72小时之内研制出sg-02的解药,否则你就不用活在世上了。” 电话那头的林赓一惊,说道。 “72小时...” 没等林赓说完杨悦就挂断了电话,她跑进厨房抱着素康的腰,用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似乎下一秒素康就要消失。素康侧头向后看了一下,问道。 “怎么了?” 杨悦用头抵着素康的后背,然后摇摇头,说道。 “你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注入sg-02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但...” 素康突然转过身打断了杨悦的话,说道。 “嘘...在我变成怪物前我们不再说这个好吗?” 杨悦使劲点点头,素康微微一笑,说道。 “饼好了。” 杨悦边撕饼边向嘴巴里喂,素康看出她有心事的样子,于是问道。 “怎么了?味道不对吗?” 杨悦摇摇头,说道。 “没有,和昨晚一样好吃。只是...” “没关系,说吧。” “你还会回方凡那里吗?” “会。不过我会去辞职,既然你选择了,那我也就选择了。” 说罢,素康在杨悦鼻尖上刮了一下。杨悦正色道。 “我没有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好了,你在家休息会,我出去一下。” 关门声像是某种开关,关掉浓情,开启寂寞。素康先去警局递交了辞职信,随后他来到春味酒吧,透过酒吧残留的酒精与尼古丁似乎可以看见昨晚这里喧闹非凡的场面。他拨通了方凡的电话,告诉他有事在春味酒吧商量一下。没一会方凡等人悉数到来,章泽小声问方凡。 “什么事啊?” “不知道,可能是素康查到什么资料了吧。” 方凡问道。 “素康,什么事啊?” 素康微微一笑,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打算退出。不再参与任何行动,而且我也向警局递交了辞职信。” 众人一脸茫然的看着素康,章泽率先发问道。 “为什么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素康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 “不是难处,而是遇见了我这一生都想保护的东西,各位珍重。” 说罢,素康就往外走,这时三岛拦在素康面前,阴沉的说道。 “话没说清楚就不能走。” 素康突然轻蔑的笑了笑,开始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咆哮道。 “我厌烦了你们,厌烦了每天打打杀杀的日子,你们都以为自己是好人吗?其实你们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才去做这些的,我们与提问者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现在说的够清楚吗?” 说罢,素康推开三岛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像一阵风的来,再像一阵风的去。章泽打算追上去的时候,方凡马上拉住了他,说道。 “随他去吧。每个人的决定都应被尊重,我们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章泽用力甩开方凡的手,说道。 “那以后所有人都像他这样离开呢?那我们怎么办?” “如果我们将他强制留下或是做出一些报复行为的话,那我们和提问者可就真的一样了。” 章泽长叹一声,沉吟片刻说道。 “爱咋咋地,我去海底隧道查一查列车来源。” 三岛突然向前一步,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丰谷优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随后轻轻咳嗽了一声,章泽马上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人多目标大,不方便。” “那好吧,我在外面接应你。” 海底隧道的客流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多了,而且站台的服务人员也比之前少了一些,右手边的纪念品商店里的店员懒洋洋的趴在桌上看手机,零零散散的顾客并不是他们下手的目标。章泽进来后径直走向洗手间旁的那扇小门,门上依旧挂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他左望望右看看发现没什么人,于是拿出开锁工具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小门。不得不说这种方法比方凡那种要痛快的多,章泽走进小站台时返回的列车还没有来,于是他躲在摄像头拍摄范围以外的地方。 过了一会后,列车缓缓进站,章泽快速闪身钻进车厢。他立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没什么人,心中暗自庆幸。不知多久之后列车缓缓停下,章泽一下车就闻到了呛鼻的恶臭。这里似乎是下水道,章泽带着疑问小心向前走着,穿过一座石墙拱门突然从旁边传来说话声,章泽立即缩身躲在墙边听见那两个人说道。 “母液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注入。” 章泽悄悄抬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房间中并排放了好多封闭的大缸,缸中满是淡绿色的液体。当那人将母液注入大缸时,液体的颜色居然从绿色变成了透明色。大缸下面有一条流水线,线上放着一个一个的易拉罐,那些透明的液体正不断被注入到易拉罐中。章泽拿出手机拍照,这时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看够了吗?” 章泽猛地向旁边侧滚,然后起身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足有2米的大汉。 “把你拍到的东西交出来。” 大汉虽然人高马大,但他看上去很傻。章泽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对着大汉挥挥手,大汉想都没想就向章泽走过去了,问道。 “干嘛?” “你小点声,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罢,章泽装模作样的在衣服里面掏着什么,大汉傻痴痴的看着。正当大汉看的专注的时候,突然章泽的拳头如铁锤般打在他太阳穴的位置,大汉当即倒地不起。章泽看着晕倒的大汉,说道。 “哎。委屈你睡一会了。” 章泽拿出手机打算给方凡发个位置,结果发现没信号。不由得爆了句粗口,正当他准备潜入有生产流水线的房间时突然感觉一阵寒意,章泽向寒气的来源处看了一眼,只见有一块被绿色帆布盖起来的长方形的东西。而下一秒这个东西就要被装上开往万悠岛的列车了,章泽当即来到那个东西旁边,用手摸了一下。冰寒的刺痛感致使他赶紧缩回了手,他掀起一角惊诧的自言自语道。 “封世寒冰?” 这时有几名护送寒冰的人走了过来,章泽连忙躲进暗处。那几人将寒冰搬上列车,随即扬长而去。章泽按原计划潜入流水线房间,打昏一名工作人员换上对方的衣服,随后装了一些母液。幸好他穿着防护服,没人能认出他。经过九曲十八弯后他终于从地下出来了,原来提问者将生产饮料的大本营设在了大教堂的下水道中。这样一来就算有废水排出也可以和下水道的污水融在一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章泽带着母液回到春味酒吧,方凡等人正在大厅把酒言欢。章泽一脸蒙逼的看着那些人,说道。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你们就背着我逍遥快活?” 方凡将章泽按在座位上,说道。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大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这也是提前庆祝你凯旋而归嘛。” “呵呵...” 三岛递给章泽一瓶酒,章泽反问道。 “你不是要在外面接应我吗?” “对啊。最开始就是这么设计的,但后来当我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并不知道地址在哪。” “你...” 方凡接过话说道。 “你查到什么了?” 章泽生气的将手臂交叠在胸前,说道。 “不知道。” “别这么小气啦,我还给你留着好吃的呢。” 说罢,方凡拿出满满一盒炸鸡。 “炸鸡配洋酒,你的最爱。” 章泽吞咽一下口水,大模大样的说道。 “看你们这么有诚意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章泽拿出母液递给郭建跃,说道。 “这个是母液,这个应该就是那种饮料的原材料。” “我一会研究研究。” 章泽接着说道。 “他们制作饮料的大本营就在大教堂下的下水道。” “啊?那里怎么会让人随随便便建个工厂?” “只要有钱在哪建都行。” “还有什么吗?” “还有最最重要的消息。” “什么啊?” 章泽拿起炸鸡要了一口,故意不说。三岛一把抢过章泽手中的炸鸡,说道。 “再不说就把你炸了。” 章泽突然将手上的油抹到了三岛身上,然后做了个鬼脸,说道。 “我在那里发现了封世寒冰,而且它现在应该已经在万悠岛了。” 众人都是一惊,和章泽预先估计的表情相差无几。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没想到将军会将封世寒冰给了提问者,他现在要封世寒冰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众人都在头脑风暴中,只有章泽狼吞虎咽的不往心里去。方凡让章泽停一会,接着问道。 “你还听到什么消息吗?” 章泽摇摇头,说道。 “没了,这还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才获得的情报。” “既然如此,我们就只好去一趟万悠岛了。” “你不是吧?我才刚回来。” 方凡根本没听章泽的抱怨,已经将任务安排完毕了。方凡、章泽、三岛去万悠岛,郭建跃、韩硕留下守家。章泽放下炸鸡,问道。 “老方,这次你要去?” “怎么了?” “你体内的那玩意儿不折腾了?” “折腾也得去。到时候我要是失控的话,你们就躲远点。” “我的个天,你这是豁出去了啊。” “没那么夸张,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还没到那个地步呢。而且这几天我也在练习着如何跟魇沟通,但它似乎没什么兴趣。” “废话,要是别人和你沟通的目的是为了控制你,你肯定也没兴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晚上。” 杨悦和素康提前一天来到了万悠岛,素康看着岛上现代化的设施,说道。 “这里还真不错啊。”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到时你就是这个国家的王,我甘愿做你身后的女人。” “别...” “你不愿意?” “那倒不是,关键我在管理方面没什么才能,我还是做你身后的男人吧。” 二人正聊着的时候,林赓跑了过来,说道。 “封世寒冰已经运来了。” 杨悦随即冷冷的说道。 “按照原计划摆在祭坛上。” “明白。” 林赓刚要走又被杨悦叫住了,问道。 “解药的事怎么样了?” 林赓突然一脸为难,杨悦转身对素康说道。 “你先四处转转,我一会去找你,好吗。” 素康点点头离开了,他刚一走身后就传来了林赓杀猪般的惨叫声,他跪爬到杨悦脚边,说道。 “别打了,别打了。我一定尽快将解药研制出来。” “如果再办不好,下次就要你的命。” “明白、明白。” “滚。” 林赓连滚带爬的跑远了,杨悦小跑着追上素康,从后面挽住他的胳膊。素康问道。 “都处理好了?” 杨悦点点头,素康接着说道。 “其实你不用刻意回避我。” “不,我不想你看见我那个样子,在你面前还是温柔的我比较合适。” “温柔?你?” 素康指着杨悦坏笑着,杨悦的表情立马冷了下来,问道。 “怎么?难道我不够温柔吗?” 素康将笑愣憋了回去,然后说道。 “够、够、够...你是世上最温柔的。” 杨悦白了他一眼,说道。 “雷欧、雷欧、雷...口不对心的敷衍我。” “我哪敢啊。” 说罢,素康准备张开手臂去抱杨悦,突然他感觉胸口一阵憋闷,随即大口的鲜血染红了杨悦的白色百褶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泄密 萧瑟的海风从隔岸吹来,带着中海市的温情与聒噪。丝丝风隙中还夹杂着一缕葱油饼的香味,不多时便已散尽无还。几人将素康抬到茶房,杨悦在手下面前自然是冷若冰霜,心中此时却如滚沸的水。林赓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当他看见杨悦冷峻的表情时不由得心中一颤,双腿顿时软了下来。 “他怎么样了?” 林赓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说道。 “不...不太好。” “具体是哪里不好?” “他身体中的器官正在被血骨虫侵蚀并替代,当...” 林赓欲言又止,杨悦斜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说啊。” 林赓一阵慌忙,随即脱口而出。 “当内脏全部被血骨虫替代之后他就变成容器了。” “解药呢?” “解药还没研制成功。” 杨悦恶狠狠的抓住林赓的衣领,他下意识的用手挡在面前。杨悦将其推向一边,问道。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研制出来?” “我和您说实话吧。制作解药的最后一步只有绮蔓知道,现在她被方凡抓走了,所以我也没办法。” 杨悦甩手给了林赓一巴掌,吼道。 “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 林赓揉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 “我怕您会觉得我没用。” 杨悦走过来抬脚踢向林赓的小腹,阴冷的说道。 “现在我也觉得你很没用。派人照顾好他,在我回来之前如果他有什么不测的话,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我明白,明白。您放心好了。” 杨悦拂袖而去,她先回中海市的家换了身便装,将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无片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顿时多了几分书生气,肥大的卫衣和牛仔裤包裹住了她傲人的身材,粉色的背包斜挎在肩上。杨悦来到春味酒吧时已经是半夜了,酒吧正热闹非凡。丰谷优抱着吉他在台上自弹自唱,台下的酒客举着酒杯嘴叼尼古丁随声附和着。 杨悦的打扮在这里似是一股清流,她走过时卡座里的人都像她投来别样的目光,有几个中年男人交头接耳她的身份,他们身旁的女人出于同性间的嫉妒则大肆嘲笑她的衣着打扮。三岛正在吧台里擦拭酒杯,杨悦坐在吧凳上,说道。 “我找方凡。” 三岛抬眼看去,但没听清杨悦在说什么,于是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 杨悦大声回应道。 “我要啤酒。” 三岛将啤酒放在杨悦面前,这时郭建跃探出头喊三岛。绮蔓此时想吃烧鹅肝,郭建跃在研究母液走不开,所以他只好麻烦三岛跑一趟。杨悦转过脸用手拖着下巴看向台上唱歌的丰谷优,她只是为了躲避郭建跃的视线,她原本想利用方凡还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优势来骗取方凡见到绮蔓,但转念一想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隐藏身份最安全。三岛拿着钱出门了,杨悦向门口偷瞄了一眼,发现郭建跃已经进去了。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走近那扇门,这里面只是一间普通的仓库,但杨悦知道秘密肯定不止眼前的这些尘埃。她在仓库中四处观察发现在一处墙上有一块很不自然的贴纸她用手一按,那块贴纸居然凹陷进去,随即墙上出现了一条缝隙。杨悦轻轻拉开门,此时外面丰谷优的歌声还未停止。进去后杨悦缩身蹲下,郭建跃此时正专心研究母液无心他顾。实验室并不是很大,关押绮蔓的房间也很明显,就在一进门正对面的地方。杨悦蹲着潜行过去,她看见绮蔓此时正背对着玻璃侧卧在床上,苍老的手臂搭在棕色毯子外面。杨悦潜入房间,轻轻拍了拍绮蔓,说道。 “绮蔓,绮蔓,是我。” 当绮蔓转过脸时杨悦倒吸一口冷气,镇定片刻后她才辨认出眼前的垂年老妪的确就是绮蔓,她随即惊诧道。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绮蔓看见杨悦的时候也是一惊,但她马上就明白了杨悦来此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她绝不会亲自来。绮蔓淡淡的说道。 “是不是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啊?” 杨悦伸手摸向绮蔓的脸,绮蔓下意识的向旁边躲闪,杨悦起身将她轻轻搂在怀里,说道。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绮蔓用力将杨悦推到一边,惊讶的说道。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杨悦吗?这种话居然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是,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杨悦。” 绮蔓的记忆中杨悦永远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对自己百般温柔,时久以来绮蔓和杨悦一直保持着同性间的慰藉,当两具柔美清香的肉体缠绵在一起时,那种爆发的热量并不亚于异性之间的交融。但此时的绮蔓已经像一颗被曝晒多日的野草,体内的汁水早已作为大笔佣金偿还给了她曾偷取的岁月,她拉过毯子挡住手上的老年斑神情黯然的说道。 “如今我已是这般模样,你又来找我干嘛?” “我...” 杨悦一时语塞,如果现在告诉绮蔓自己的目的的话,对绮蔓而言就有些残忍了。这时杨悦在心中反问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会变的如此多愁善感起来,面前的绮蔓不过是自己的工具,一向如此,为何此时却生出几分怜惜之情。杨悦沉吟片刻,说道。 “我带你走。” 杨悦刚拉起绮蔓的胳膊就被她甩开了,绮蔓说道。 “我不走,我哪里都不想去。” “难道你想下辈子就当一个囚犯吗?” “当然不是,我会在我们的葬礼上重获自由。” 杨悦愕然的看着绮蔓,下一秒眼中闪过片刻的安宁,仿佛她此时正矗立在自己和绮蔓的葬礼现场,神父念着悲凉寡淡的悼词,周围只有几个准备抬棺下葬的工人,他们不耐烦的抽着廉价香烟等着神父念完悼词。乌云不知何时从天边悄然而来,闪电在其中交相呼应忽而暗紫忽而花白。雨滴像石子般撞向棺材,神父加快了颂念悼词的速度,工人们已将棺材高高抬起,随后重重扔进了眼前的深坑。生命中最后一次震颤只持续了几毫秒便哑然失散,泥土裹挟着雨水将二人永世尘封在荒原之下。片刻之后杨悦回过神来,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寒颤。不,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希望棺中人只有自己,而在外观礼的人是素康。杨悦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说道。 “我们不会死在一起,我们绝对不会死,你跟我走吧。” 绮蔓固执的摇头,杨悦的耐心已经被摩擦出了愤怒的火花,她随即阴冷的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告诉我制作sg-02解药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绮蔓大笑起来,说道。 “伪善的面孔终于扮不下去了,这才是你来的目的。难道又是为了那个男人?” “与你无关。” 杨悦的决绝让绮蔓的眼中又平添几分暗淡,她说道。 “你走近一点,我告诉你。” 杨悦皱着眉向绮蔓走了过去。 “说吧。” “把耳朵递过来,我们一直不都很喜欢这个姿势吗?” 杨悦将耳朵递了过去,绮蔓在她耳垂上舔了一下,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杨悦起身说道。 “你没有骗我?”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我希望那个男人可以在葬礼上见证我们忠贞不渝的爱。” “谢了。” 说罢,杨悦转身离开了绮蔓的关押室。当回到酒吧大厅时,三岛还没有回来,临走时她又看了一眼台上的丰谷优,随即离开了春味酒吧。杨悦回到家后将制作解药的最后一步告诉了林赓,又询问了一下素康的情况,随后便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三岛买了摊上最后一份烧鹅肝,老板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睡觉。三岛拿着烧鹅肝往就走去玻璃门上的牌子翻转了过来,写着close。丰谷优坐在吧凳上喝着酒身旁摆着那把傍身多年的木吉他,三岛将烧鹅肝给绮蔓松了进去,出来时对还在喝酒的丰谷优说道。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丰谷优将口中的烟放在烟灰缸上,随后醉眼迷离的看着三岛说道。 “你要去吗?” 三岛回避开丰谷优疑似拷问的眼神木讷的点点头,说道。 “必须去。” 丰谷优淡淡一笑,说道。 “我应该做好觉悟的。” 三岛走过去将丰谷优搂在怀里,右手摩挲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我一定会安全回来。” 丰谷优将头靠在他胸前,然后使劲在他胸口处咬了一下,说道。 “给你盖个章,掌管黄泉的伊邪那美知道你属于我,她就不会收你到阴间了。” “就算到了阴间,我也会逃回来见你。” 丰谷优渐渐抽泣起来,字句含糊的说道。 “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求求你了。” 三岛在她头上吻了一下。寂静的街道上只有春味酒吧昏黄的灯还亮着,温暖了在夜里迷失的人,却无人可知主人家的惆怅。 次日清晨,杨悦已经在赶往万悠岛的船上,林赓在码头早已恭候多时,杨悦下船后问道。 “成功了吗?” 林赓一脸骄傲的说道。 “成功了,在您的英明指导下昨晚就已大功告成。” “素康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了,就等您回来给他注射解药了。” “通知他们准备。” “明白。” 杨悦回到茶房时看见素康正坐在窗边百无聊赖的向远处张望,她走过来搂住素康的后背说道。 “你醒了啊。” 杨悦的体温包围住素康的一刹那,素康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辛苦了。” 杨悦淡淡一笑,说道。 “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只要注射了解药之后...” 素康摇摇头打断了杨悦的话,说道。 “我不需要,你把解药给中海市的市民吧。” 杨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想这样陪在你身边。” “等你好了不是一样可以陪在我身边吗?” 素康拉着杨悦的手,说道。 “不要再复仇了,放下一切。我们就这样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好吗?” 杨悦甩开素康的手,向后挪了几步,冷冷的说道。 “我以为你一直都了解我,没想到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我是不会放弃的,而你必须注射解药。” 说罢,杨悦转身出门,素康长叹一声。海风吹进屋中,带进来两片嫩绿的落叶,他拾起地上大的落叶放进茶杯中,或许有一天它们可以融为一体再育成参天大树。 素康依照杨悦的意思注射了解药,他此时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杨悦看着素康恢复健康的样子也会高兴。素康说道。 “我没事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向导,带我在这里转转啊?” 杨悦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说道。 “你现在应该休息。” “我没事,我想你陪我走走。” “跟小孩子一样任性,好吧。” 杨悦带着素康在万悠岛上逛了逛,当走到一间大厂房时,素康问道。 “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这里关着的都是sg-01。不过目前万悠岛已经将重心全部转移向sg-02,不久之后中海市就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那我吃东西再也不用给钱了。” 杨悦笑骂道。 “没出息。” 素康挠挠头大笑起来,接着问道。 “那sg-02在哪啊?” “就在刚刚给你注射解药的地方,那里是sg-02的研发基地,每一次sg-02都在不断进化中。 “莫非sg-02大军也在那里?” 杨悦狐疑的看着素康,说道。 “你在套我的话?” 素康淡淡一笑,说道。 “闲聊。” 说罢,素康继续向前走去。杨悦忽感自己有些失言,追上去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素康突然转身将杨悦抱了起来,杨悦惊慌的说道。 “你干嘛?旁边还有人呢。” “有人怎么了?我抱自己的女朋友又不犯法。” “哎呀,快放我下来,你让我在手下面前的威严都没了。” 素康将杨悦放在一旁,杨悦气呼呼的说道。 “罚你今晚不许碰我。” 素康坏笑道。 “你确定?” “你讨厌死啦。” 这时杨悦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说道。 “你先回茶房,我有点事要处理。” “好的,我在竹榻上等你。” 杨悦笑骂几句后红着脸走开了。素康回到茶房心中一阵难过,他眺望着中海市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此时那家包子铺应该都卖光了吧?” 素康走到竹榻边坐下,然后拿出纸笔画了一幅万悠岛的地形图,又将解药的方程式写了上去,随后他将这些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方凡。一切做完后素康将那些纸吃进了肚子,然后又删除了那些照片。这时杨悦恰好进门,看着素康的样子问道。 “你干嘛呢?” 素康平静的摇摇头,说道。 “我在等你啊。” 此时远在中海市的方凡收到了素康发来的信息,他看后先是一惊,然后对章泽说道。 “素康现在和提问者在一起。” “什么?他怎么会和提问者在一起啊?” 方凡将手机里的内容给章泽看,章泽看后说道。 “原来素康没有脱离我们。”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我看没有这么简单,你忘了素康那天说的话了吗?他说他现在找到了自己最想保护的东西。” “那除了中海市之外,他最想保护的就是杨悦了,难不成杨悦是提问者?” “这也很难说,通知三岛他们计划有变。” 方凡和章泽来到春味酒吧,他将素康提供的线索给所有人看后,说道。 “我们的计划暂时有些变动。既然现在有了解药的配方,那我们就优先制作解药,随后三岛你联系一下红豆,看看能不能请她配合我们夺下饮料生产基地。只有这样才能将解药放进饮料里,从而散布到所有市民手中。” “我过会和红豆联系一下。” “还有就是,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此时素康在万悠岛的情况还不清楚,如果我们夺取生产基地的事被发现的话,他就危险了。” “明白。” “我和章泽依照原计划去万悠岛。建跃和韩硕的任务不变,看家,看好绮蔓。” “明白。” 方凡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一下计划后,三岛就去联络红豆了。红豆自从诺阿沙漠回来后一直投身在的重建工作中,如今的凝聚力比之前要强太多了。三岛驱车来到基地,几名现役队员见到三岛后都恭敬的敬礼,三岛问道。 “红豆呢?” 其中一名队员说道。 “红豆姐在办公室呢。” “谢了。” 三岛径直来到三楼办公室,刚一进门就看见红豆在地上打滚,三岛赶忙上前扶起红豆,问道。 “你怎么了?” 红豆用力拉扯着头发,痛苦的样子像被恶鬼折磨一般。三岛看见了茶几上的止痛药,赶紧拿了两颗给红豆喂下,红豆感觉好多了,说道。 “得救了。” “你刚刚那是怎么了?” “最近一段时间脑袋里的弹片越来越疼了。” “找个时间把它取出来吧。” 红豆惨然一笑,说道。 “我可不想把你们忘掉。找我什么事?” 三岛将地上的散落的文件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说道。 “我想借用一下的力量。” 红豆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犀利的目光似乎已经看穿了三岛此时的心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 陷阱 尘埃在阳光中无处避藏,红豆躲在自我的阴影中注视着对面曝露在阳光下的三岛。相互间眼神似温柔交错的剑锋,擦碰的火花在剑刃之间忽隐忽现。红豆嘴唇微微一颤。 “能帮你做什么?” “帮我夺取提问者的饮料生产基地。” 随后三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红豆说了一遍,红豆心中还是有些忌惮将军的话,之前答应过将军不会对提问者出手,如果现在对提问者出手被将军知道的话,那后果恐怕会难以预料。三岛看着红豆在发呆,他轻声咳嗽了一下。 “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 红豆闻声回过神来。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些别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也不用多兴师动众,你把最近队员的训练成绩单给我看看,我选几个实力不错的人和我一起去就好。人员数量方面也就相当于一支小队。” 红豆竟暗暗松了口气,在三岛面前不免有些愧疚。不过一想到自己决定帮助三岛这个忙时,心中就好受了一些。 “你也别看什么成绩了,我们去训练场直接选人吧。” “也好,这样更直观一些。” 二人来到训练场,场中弥漫着汗水与力量的味道,有的队员在泥潭中摔跤,有的队员在靶场练习射击,还有的队员则围成一圈轮番切磋格斗技术。红豆准备喊停的时候,却被三岛拦下了。 “不必了,我去场中转转就知道。” 身为前任总教习的三岛在选人这方面还是有不少经验的,不用对方出拳只看对方站姿和表情就知道其是不是个好手。无话则短,三岛利用大约半小时的时间选出了五名队员,二人带他们回到红豆的办公室,三岛又一次打量众人一遍,红豆看出三岛有些不放心。 “我训练的人一点都不比你练出来的人差。” 还在打量众人的三岛闻声抬头。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看他们的身材,据说那个地方比较狭窄,所以太壮和太高的人都不适合这次行动。” 闻听此言。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三岛,他身高将近两米,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其魁梧程度很像是巨石强森。所以众人对三岛刚刚的话抱有强烈的不满和疑问,却没人敢说出来。最终三岛在五人中又筛选了一遍,最后才决定了带其中的两人去。他们分别是破译高手,单旭坤和格斗专家任亮。三岛将生产基地的地图交给二人,说道。 “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要你们半小时内记清生产基地内部道路分布,此次行动不许带任何武器,四十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两人齐刷刷的答道。 “明白。” 两人离开后红豆问道。 “这次行动需要我参加吗?” “不必了,你现在属于地下界的知名人物。与刘毅关系不错的几个组织现在还打算花钱买你的命,要是因为这次行动被人掌握了你的行踪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刘毅当初只是把持着,但世界上比强大的组织数不胜数。刘毅通过财富弥补了实力上的不足,花钱打通与大部分组织的关系,但他这一死不仅之前努力的一切都付之东流,更重要的是那些组织的财路被你切断了,他们自然视你为眼中钉。” “我和他们也没那么剑拔弩张了,大部分都是将军的雇佣军。将军是绝对不允许窝里斗的,只要现在有谁想打的主意,那将军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说起将军了,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她对外的身份一直都是收藏家,但据说她是被上一任将军收养的孤儿。” “难不成这也是世袭的?” “怎么可能。据说上一任将军为了找到适合继承自己位置的人,亲手杀了骄奢淫逸的独子,并对天下昭告自己要找个有能力的人继承自己的衣钵。” “重金求子?” 三岛的话逗得红豆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还有点幽默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于是上一任将军的手下就满处去找孤儿,但所有的孤儿都不符合将军的要求。直到有一次将军接到了一份委托,委托人让他带人去清理一个小村庄,并将那里所供奉的圣物带回来。” “什么圣物啊?” “不清楚,半夜时分整个村子都起了大火,大部分人都被火烧死了,将军带人进去检查结果。他在一堆瓦砾中看见现在的将军。他从小女孩眼中只看到了漩涡般的空洞与冷漠,将军当即将小女孩带回了家中,这才是他想要找的人。再后来据说上一任将军离奇死亡,所有人都猜测和这个小女孩有关,却没人能拿出有力的证据。小女孩顺理成章的接替了老将军的位置,在她的统领下原来的组织不停的吸收小规模的雇佣兵组织,最后逐渐发展成了世界最大规模的雇佣兵组织。” “那他们叫什么啊?” “不知道,所有人只知道将军,这个组织的一切情况都被隐藏在将军身后,神秘莫测。” “为什么那些人会认为是小女孩杀死了老将军呢?” “这就不知道了。当初老将军的去执行那个委托之前发生的一件事震惊了当时的地下世界。” “什么事啊?” “我记得好像是叫摩尔村事件。那个小女孩好像也和这件事有关系,但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当小女孩继承了老将军的位置之后,所有的事就都查不到了。”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一直查不到关于将军的资料。” “将军也不过是他们每一任统领者的代号,他们虽然是雇佣兵组织,但却有着很严格甚至苛刻的内部军令,只要稍有违反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没看出来那个小姑娘的手段这么毒辣。” “你可别小看那个打扮清纯的小女孩,她可不是什么善主。” 红豆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小蝶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等提问者的事结束了,我就去把她抢回来。” “抢?怎么抢?” “到时候再说吧。将军还不会把小蝶怎么样。” “只要这次行动不被将军知道就行。” 说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红豆让外面的人进来,进来的正是刚刚三岛选的两名队员,单旭坤和任亮。 “红豆姐,资料我们已经完全记下来了。” 红豆看看三岛,三岛起身说道。 “出发。” 三岛带着二人来到章泽之前说的地方,他们并没有选择通过海底隧道列车进入大教堂下面的下水道,而是选择从章泽出来的地方,也就是大教堂台阶侧面的入口进去,幸好路上行人寥寥,三人从侧面的入口钻了进去。第一节通道的确很狭窄,三岛必须侧身收腹再缩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单旭坤和任亮倒是很轻松的走了过去。这节通道之后的路就宽敞了不少,三人组成一个三角形来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免出现任何不测。下水道的臭味越来越重,这时一扇厚重的铁门挡在三人面前,单旭坤上前检查一遍后说道。 “电子门,给我点时间破译。” 正当单旭坤往出拿设备的时候铁门上的指纹识别面突然变成了绿色,并显示允许通过。三岛急忙将单旭坤拉进一旁的暗处,身手敏捷的任亮也躲进了一旁的暗处。这时两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三人趁机溜了进去。三岛说道。 “生产车间还在里面。单旭坤你先将这里的监控画面全部替换掉。” “明白。” “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十分钟。” “任亮和我戒备。” 三人躲到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单旭坤不停的敲击着电脑键盘发出好听的噼里啪啦声,三岛和任亮一直向外张望着。这时三人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你们是什么人?” 任亮回头一看竟然有个工作人员从他们身后出现了,任亮突然单手撑地,剪刀腿已经夹住了那人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扭对方就不再发出任何声响,解决掉之后他看了看那人出来的房间竟然是员工休息室。这地方选的着实有点嚣张,但目前也来不及再换地方了。于是任亮小心进入员工休息室,发现里面没人,随后看见了挂在墙上的两间工作服,他顺手拿了下来。 “三岛哥,我找到了这个。” 三岛看着任亮手中的工作服,说道。 “一会你们俩把它换上,然后混进他们中间。单旭坤的任务就是将这里所有需要密码才能进入的们都破译掉,任亮的任务就是保护单旭坤。” “明白。” 三岛看了看手表,说道。 “不管完成与否,半小时之后我们在这里碰面。” 这时单旭坤把手指关节握出响声,说道。 “搞定了。” 单旭坤简单看了一下这里的网络系统图,说道。 “我在这里就可以破译所有的密码。” “那任亮就在这里保护单旭坤,对讲耳麦随时联络。” 三岛离开后单旭坤一直在耳麦中给他指路,没多久就来到了生产车间,里面的工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忙碌着,他看见在二楼的角落里有一间亮着灯的屋子,想必这间地下工厂的主人就在那间屋子里。三岛很好奇提问者会雇佣什么人帮她看着厂子。这时耳麦中传出单旭坤的声音,他说道。 “三岛哥,在你右手边有一条对外的网络线缆,只要切断它这里的人就不能在和外面的人联络了。” “那会不会影响去往万悠岛的列车?” “会。” “好的,我知道了。” 三岛考虑了一下还是不打算切断这条线缆,如果列车没有按照指定时间回到万悠岛的话,那就等于是告诉了提问者工厂出事了,到时素康就危险了。 三岛躲在那些一排一排的大缸后面小心隐蔽着身形,饶了一会后终于来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处,他四下看了看发现二楼没有工作人员,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那间房子的窗户上拉着百叶窗,里面的灯一直都亮着,突然工厂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休息。”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工作人员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整整齐齐的向外面走去。三岛心说真是天助我也,他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门竟然没有锁。当他看见里面的一幕时顿时傻了,办公室中什么人都没有。刚才的声音也只是人工智能的声音,原来提问者在这里摆了一处空城。三岛随即下楼跟着那些工人出去,打算看看他们准备往什么地方去。走着走着三岛越来越觉得冷,他顺着头顶和身边的玻璃向外看,这里的环境似曾相识。三岛回想片刻,这里不就是之前和屠夫战斗的地方吗?当时并没有发现那里有玻璃,原来那晚的战斗一直都有人在看着,三岛还不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那晚他和章泽的战斗不仅有人从这里监视,而且他们的战斗数据已经完全被人记录了下来。 这时突然有个人撞在了三岛的后背上,他回头一看发现对方眼神呆滞,即便是撞在了三岛身上还在不停的向前走,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三岛向旁边退了几步,那个人又直挺挺的走了过去。工作人员长长的队伍突然停止了,只听一阵大铁门打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一阵寒气从脚边涌了过来,队伍又重新动了起来,三岛从队尾跑到队伍前面只见寒气的来源处竟然是一间大大的冰冻室,而那些进去的工人纷纷脱去工作服赤身裸体的躺进裹尸袋中。三岛顿时就有些蒙了,沉静片刻后他突然在耳麦中说道。 “任亮,任亮。” “收到,请讲。” “你快去车间看看那些已经包装好的饮料。” 任亮小心翼翼的跑去车间,他随手拿起一瓶易拉罐晃了晃,说道。 “三岛哥,易拉罐是空的。” “坏了,我们中计了。” 三岛重新回到车间,这时大喇叭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人工智能了,而是提问者的声音。 “辛苦各位,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各位你们白跑了。这里我已经安置了炸药,再过一会之后你们就会和我之前的那些艺术品埋葬在大教堂的钟声之下。” 三岛和任亮马上掉头就向外跑,沿路碰上了正向他们赶来的单旭坤,三岛大声喊道。 “快跑。” 单旭坤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跑。三人到了大铁门时发现那扇门已经锁上了,三岛问道。 “单旭坤,有办法吗?” 单旭坤检查了一下,摇摇头说道。 “不行,是被远程计算机锁上的,现在这里的网络被切断了,我没办法黑进他们的系统。” 就在此时四周突然响了嘀嘀嘀的报警声,三岛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出口可以出去。就是排污口,但那里只要是深呼吸一下就会把人熏晕过去,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不得不这样做了。三岛带着二人来到这里,单旭坤和任亮被浓重的恶臭味熏得睁不开眼,三岛大声说道。 “要是不想死就闭住气从这里游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纵身跳进了恶臭无比的排污口,几人只能勉强一点点向前走着,所幸污水不是很深,但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掐着他们三人的头,那气味钻进鼻子然后再进入肺的一刹那就好像要将整个呼吸道扯碎一般。走着走着,他们终于看见了出口处的光亮,三人兴奋的加快了脚步。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几人喜出望外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扇巨大的圆形铁栅栏门。 “三岛哥,怎么办啊?” “你们带着什么工具了吗?” 二人都摇摇头,三岛从怀中拿出军刀,随后用力向圆形栅栏门砍了过去,一道火花险些将混浊的空气点燃。 “这样太危险了。” 这时任亮看见旁边墙上有一个把手,他拉下把手的一刹那那扇圆形铁门居然开了,正当三人准备冲过去的时候铁门突然又关上了,来来回回几次后三岛发现其中的怪异。这扇门是圆形的,当拉下把手时它就会向一侧滚动,然后就可以通过。但把手回弹的速度却很快,所以必须有个人一直按着把手才能保证铁门一直打开着。三岛用力将二人推向铁门,说道。 “你们准备跑。” “三岛哥,这样太危险...” “别他妈废话,再不走,一个都走不了。” 说罢,三岛拉下了把手,铁门打开的一刹那三岛喊道。 “快走。” 两人心一横就跑了出去,三岛试了一下冲出去结果还是被铁门挡了回来,大教堂的钟声似鸣丧般响了起来,而此时吃人的爆炸正带着无数火光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丰谷优在春味酒吧擦拭着刚刚洗好的酒杯,当她举起酒杯对着光正看时,突然酒杯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碎玻璃扎进了丰谷优的食指,鲜血当即染红了杯身。丰谷优心中一阵忌惮,她随便扯了张纸巾按压在伤口处,然后走到门口。此时外面的天空蒙上了一层惨淡的灰色,燕子低空掠过,沉闷的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似乎乌云的背后隐藏着某种难以形容的东西。丰谷优越看越害怕,她转身走进大厅坐在做里面的一张桌子旁边,被割伤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疼痛感这才慢慢钻进心里,手机在桌上放着,屏幕上显示着三岛的电话,她想按下却又不能,忽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爆发 手指已经不再流血了,但痛感却丝毫未减。闪电过后的炸雷从天边直击思念人的心房,丰谷优抬头看向门外,只见暴雨居然站着一个男人。丰谷优马上收起担忧的心情,快步走向门口。走近后隔着一扇门才看清男人背对着她,衣衫褴褛,头发在大雨中紧贴头皮,左手垂在身体一旁,右手似乎捂在腹部,脚上也只剩下了一只鞋。善良的丰谷优看着这位在暴雨中无处可去的男人,打开门问道。 “先生,您要不要进来躲躲雨?” 男人闻声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突然他的头180度的转了过来,左半边脸似乎被什么东西向下坠着,嘴角的肉已经不知所踪露出了灰褐色的牙龈。雨水从上眼睑滑过灰如尘埃的眼珠,又在干瘪凹陷的眼眶中旋转一圈后,滑落到唇边。男人突然举起一只手,丰谷优清晰的看见他的手掌中心处有个鸡蛋大小的圆洞,下一秒密密麻麻的血骨虫从圆洞中探出了头。就在此时突然一辆卡车飞驰而过,疾行的车轮溅起数片水花,丰谷优下意识的身手挡在面前。当她放下手时只听见轰的一声,卡车带着那个男人一起撞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鲜血融进雨水随即流进了下水道。 三岛被埋在了大教堂废墟之下,所幸爆炸时他贴着铁门躲在污水中,也可以说是这些垃圾废物救了三岛一命。被爆炸冲击力震开的铁门倒在一边,此时他就像被摇晃了千百次的不倒翁一样,脑袋嗡嗡作响,眼神迷离的看着远处的出口,腿上像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像是拉着千斤重的马车一样。他边扶着墙边一步一步向出口走着。突然一个人从侧面搀扶了他一下,三岛扭头看见了任亮的笑容。三岛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压根就没走。刚刚过了铁门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可以躲避的小门洞,我们就躲在那里面了。” “哦,外面的环境看了吗?” “单旭坤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任亮扶着三岛走出下水道,喊道。 “单旭坤,怎么样?” 单旭坤跑过来,说道。 “爆炸似乎已经停止了,不过目前现场已经被警察和大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围住了,我们现在出去肯定不会被人注意到。” “好,我们走。” 任亮胳膊和腰一起用力,愣是将三岛背在身上,单旭坤在前面开路。没多久后三人回到了基地。红豆看见三人狼狈的样子,而且还不停的散发出阵阵恶臭,捂着鼻子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任亮说道。 “任务有点小意外。” 三岛被二人架着,有些站不稳的晃动着。红豆这才注意到了三岛的异样,问道。 “三岛怎么了?” 单旭坤吞吞吐吐的说道。 “三岛哥,他...他受伤了。” “怎么搞的?” 单旭坤将前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红豆赶紧吩咐人给他们洗干净,然后派人给三岛治伤。所幸三岛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三岛不安分的从床上做了起来,红豆当即把他按下说道。 “你现在必须要休息。” 三岛重新坐了起来,声色严肃的说道。 “不行,我在那里发现了提问者的阴谋,我要赶紧春味酒吧告诉他们。” “什么阴谋?” 三岛下床拿起红豆为他准备的新衣服,边穿边说道。 “那个大教堂其实就是提问者隐藏怪物的地方,随着大教堂的爆炸之前那些感染sg-02的人体内的血骨虫全都苏醒了。” “难道那里有什么类似开关的东西?” 三岛点点头,说道。 “那里的工人都是提问者制作的sg-02怪物,之所以那些人还可以维持类似正常人的行动是因为在大教堂中有控制着他们体内血骨虫的装置。” “那是什么啊?” “磁场。在大教堂中有个特殊磁场控制着血骨虫,一旦这个磁场被破坏那些感染过sg-02的人体内的血骨虫都会立即苏醒,被感染者就会在短时间内会变成发狂嗜血的怪物。” 一旁的单旭坤有些怀疑的说道。 “三岛哥,我们当时在那里并未发现什么磁场啊。” 说道摇摇头,说道。 “那个磁场其实就在那间大冰库中。当时我发现有个工人撞在我身上后,那个人就摔倒了,但奇怪的事也发生了。那个工人不仅没有及时起身,更有甚者是他躺在地上双腿还在保持着迈步的动作。所以我猜想是他们体内尚未狂化的血骨虫控制着他们的身体,而血骨虫之所会成功将那些工人带回大冰库就是因为那里有磁场在指引着血骨虫。” 三岛说完后几个人都若有所思,三岛趁此时没人阻拦就离开了基地,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春味酒吧,他在内心反复祈祷千万不要出事,而此时的春味酒吧已经被sg-02怪物包围了。 随着车祸的发生,引出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都在对着卡车指指点点的猜测着原因,突然之前那个男人用力推开卡车从车头处走了出来。众人看着他被撞到扭曲变形的身体都是一惊,但没想到他走了几步之后身体竟恢复了原状。原本猜测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四处逃窜,这时卡车司机突然撞碎了挡风玻璃从车上摇摇晃晃的下来,刚刚还在呼叫救护车救人的好心市民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司机之后,立即将手机放进口袋风一般的跑了。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但还是有一些胆大好热闹的人守在现场,这时马路上接二连三的发生汽车追尾的事故,那些人纷纷从车上下来,如同行尸走肉般在马上徘徊。血骨虫从他们的手掌中出来,向四周的人群展开了无差别攻击,不多时路面上出现了数具血肉模糊的死尸,宛如嗜血的炼狱一般。丰谷优见状赶紧回到酒吧用桌子抵住大门,然后跑进实验室和郭建跃说道。 “外面出大事了,那些虫子在吃人。” 郭建跃当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从柜子中取出冰冻枪递给丰谷优,说道。 “他们只要敢来就对着它们射击。不过这个枪用一段时间后就要停大约五分钟左右,否则会将枪体冻坏。” 丰谷优点点头后回到大厅等着那些不速之客上门。郭建跃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了正去往万悠岛的方凡和章泽。 “老方,我们要不回去吧?” 方凡看着远处的万悠岛,说道。 “不用,我相信建跃他们可以应付,而且三岛也在那里。他们努力抵挡血骨虫,我们也要努力干掉提问者。” 快艇向着万悠岛径直驶了过去,暴雨在海面上更显猖獗,如墨的海浪反复拍打船身。惊涛骇浪逐层蔓延至中海市,当它们登岸的那一刻空中的光又暗了几层。 此时警察和赶来的记者将大教堂团团围住,不明所以的市民还在外向里面好奇的眺望。突然无数只sg-02从破碎的瓦砾之下冲了出来,对路上的行人同样展开无差别攻击。疯狂尖锐的利爪在无辜者身上留下道道血痕,恐怖的惨叫声通过摄像机制止了每一个此时打算离开家的人,他们都不敢相信恐怖末日会发生在午后的暴雨之中,灭顶之灾所带来的死亡任谁都难以逃避。 怪物撞击着春味酒吧的大门,周围的商店门户已经被他们糟蹋一空,春味酒吧似乎是这条街上最后的猎物。丰谷优握枪的手僵硬如冰,几年平静的生活已经将她从一匹狼驯化成了羊。这时突然大门的玻璃被撞碎了,血骨虫大军从玻璃的破洞钻了进来。在死亡面前丰谷优不得不重燃斗志,血骨虫快速向丰谷优靠近,她当即后退几步翻身站在吧台上。丰谷优当即按下扳机干冰的干起向根根利矛般刺进血骨虫的身体。原本红色的血骨虫被干冰冻成了灰白色,但当即又被后面蜂拥而上的血骨虫所埋没。它们逐渐爬上吧台,丰谷优虽然沉着冷静,但枪只有一把,她顾得了左边就顾不了右边。她所能站的空间越来越小,当她向远处看时,只见退往实验室的路早就被血骨虫堵住了。 突然恶心的蠕动感从丰谷优小腿传来,她低头发现血骨虫正顺着小腿向上爬。她当即用冰冻枪瞄准小腿,血骨虫虽然死了但她的行动也由于被暂时冻僵的小腿而迟缓下来。冰冻枪已经再也无法喷射出干冰,她将其砸向血骨虫堆惨然一笑。丰谷优放弃了,正当她准备用笑容迎接死亡时,突然听见韩硕大喊。 “丰谷优,快跳过来。” 丰谷优闻声看去,随即飞身一跃,稳准的踩在韩硕扔来的高凳上。平稳落地后,二人快步冲向实验室,厚实的铁门在他们与血骨虫大军之间划出一道生死线。丰谷优问道。 “建跃呢?” “他还在里面和绮蔓磨嘴皮子呢。” 郭建跃看着稳坐如钟的绮蔓,说道。 “你跟我们走吧。血骨虫已经攻进来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绮蔓摇摇头,说道。 “我已然这样,走还能走到什么地方去?你们快逃命去吧。在我死之前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将sg-02的解药注射到体内,解药可以和体内细胞相结合再分裂出抗体,也就是说注射过解药的人是不会被血骨虫攻击的。” “原来解药也是疫苗。” “嗯。sg-02的雏形就是类似于瘟疫。” “我明白了。” 说罢,郭建跃跑了出去,当他拿着解药再回来时发现绮蔓已经割腕了,郭建跃将她扶在怀中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 “最后的时候我也算做了件好事,我还不是太坏,是吗?” 说罢,绮蔓就咽气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即便再怎么睁大也没了原来的生气。瞳孔像黑洞般无限蔓延,她的一生最终在自己创造的漩涡中分崩离析,直到最后她也在为自己辩解。郭建跃突然觉得绮蔓在最后一刻后悔了,或许她想用这种方式为自己开脱。就像之前她毫不犹豫的告诉了杨悦解药的配方一样,她不曾憎恨这个世界,反而应该感谢这个世界为她毕生向往的年轻貌美提供了那么多的机会,虽然手法万分卑劣,但依旧还是满足了她那颗变态又纯真的心,绮蔓的游戏就这样收场了。 郭建跃给自己注射了解药,然后又拿着解药向外面的丰谷优和韩硕跑了过去。 “这是解药,只要有这个就不怕血骨虫了。” “什么意思?” “刚刚绮蔓告诉我只要注射了这个解药血骨虫就不会再攻击我们。” “她的话能信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应该不会有假。” 丰谷优和韩硕对视一眼,然后打开了厚重的铁门。之前那些一无所获的血骨虫都不见了,大厅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丰谷优拿过来三瓶酒放在桌上,边打开边说。 “没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了。” 三人举起瓶子在半空中碰了一下,说道。 “敬时代,敬明天,敬未来。” 就在此时大批的血骨虫从外面卷土重来,三人将酒瓶扔在一旁手拉手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血骨虫蠕动着爬上了他们的身体,三人都在默默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大约半分钟后三人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安然无恙。 “看来绮蔓没有骗我们。” 冲进实验室的血骨虫被尚存体温的绮蔓的尸体吸引了过去,所有血骨虫蜂拥而上,不多时地上只剩下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骨。 既然不再惧怕血骨虫的进攻,郭建跃又返回了实验室,韩硕在他身后追着问道。 “你干什么?” “我要多做一些解药。” 韩硕长叹一声,说道。 “我帮你。” 此时中海市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军队代替警察在街上维持秩序,凡是见到sg-02直接击杀,却总是徒劳而返,总指挥官陆远杰正一筹莫展。 “报告。” “进来。” “报告,前方敌人疑为不死之身,我方队伍损失惨重。” 陆远杰愤怒的拍打着桌子,说道。 “通知前线建立围挡,在想到计策之前将那些怪物挡在外面。” “但目前还有很多无辜市民身陷危机,建立围挡的话不仅将怪物挡在外面就连那些百姓也挡在了外面。” 陆远杰急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血了,不管是士兵的命还是市民的命都不可以轻易放弃,他问道。 “我们现在的人数。” “不到一百人。” 这个数字让陆远杰一惊,如果现在呼叫支援的话也未必能解决问题。陆远杰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看了一眼,笑了笑然后穿好装备,心一横说道。 “通知这一百人把自己武装到牙齿,随我出去营救市民。” “是。” 陆远杰刚要出去时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有办法对付这些畜生。” 陆远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高近2米,身材魁梧的男人,问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现在走投无路的想要出去送死。” “你...” 陆远杰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转念一想既然这个人有办法那不如就听他说说。 “那好吧,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叫三岛秀吉,其实也不是我有办法,而是我的朋友有办法。” “日本人?我还不需要小日本来帮我。” 说罢,陆远杰就要向外走,三岛突然说道。 “这时候你还要将我祖国里的那些蠢人作为拯救无辜百姓的绊脚石吗?” 陆远杰停住了,长叹一声,说道。 “好,我们可以暂时合作。” “带着你的人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罢,三岛带着陆远杰和一支百人队伍向春味酒吧去了。郭建跃将实验室中所有的材料都做成了解药,并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里。突然门口响起机枪扫射的声音,丰谷优向门外看去,她看见了三岛的身影。丰谷优顿时热泪盈眶,原来他没事,他回来找自己了。丰谷优上前快速的清理着用来堵门的桌椅,当大门打开的一刹那四目相对两颗悬着的心都落地了。但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三岛带着陆远杰他们进了春味酒吧,陆远杰立即吩咐士兵重新封门,刚刚那些被打倒的sg-02怪物再次站了起来,丰谷优大喊道。 “你们快进去找郭建跃注射疫苗。” 三岛带着所有人跑进了实验室,郭建跃和韩硕被这么多突如其来的军人吓了一跳。郭建跃看见了站在前面的三岛,说明来意后郭建跃给所有人都注射了疫苗。陆远杰打量着郭建跃说道。 “我要你和我回去向上级复命,并协助研制疫苗。” 所有人撤离春味酒吧回到陆远杰的军营,一路上并未受到血骨虫的袭击,陆远杰向三岛伸出手说道。 “我为最开始的怀疑道歉。” “没关系。” 陆远杰叫通信兵说道。 “你带一支小队护送郭建跃先生回去复命。” “那您呢?” “我不能走,我还要留下来救人。” “是。” 大约几小时的行程后,郭建跃和韩硕到达了部队的科研中心,这里的实验室条件要优于春味酒吧好几倍。在制作解药方面的速度也相应提升了不少,大批量的解药疫苗生产出来,预示着这场战争即将进入尾声。 暴风雨较之前小了一些,海上的风浪也逐渐收敛了它的暴脾气,快艇停在距离万悠岛不远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决定游过去。对于平常人来说在这样的天气环境下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但方凡和章泽都不是普通人,所以难度也就没那么大了。方凡和章泽纵身跳入大海,大约几十分钟后二人就上岛了。刚一上岛章泽差点没认出来,他看着岛上的变化说道。 “这还是万悠岛吗?这简直是一座小城市。” 方凡冷哼一声,说道。 “这是提问者的游乐场。”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章泽率先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素康,他用力向二人挥手。等素康走过来时,章泽上前说道。 “多亏了你给我们提供的资料。” 素康笑笑说道。 “保护中海市我也有责任嘛。” “快告诉我提问者是谁?” 素康沉吟片刻后,说道。 “杨悦。” 方凡和章泽相视一笑,章泽说道。 “老方,你果然猜对了。” 素康连忙说道。 “其实我给你们提供资料的目的是想让你们放过杨悦,她已经很可怜了,你们就放她一条生路怎么样?” 方凡冷笑着说道。 “如果你现在回去看看中海市的样子,你就知道真正可怜的是谁了。杨悦已经疯了,她不可能再回头了。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那你现在就走吧。如果让我们放过她,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 素康笑了笑长叹一声,说道。 “好吧。我早该知道会这样的,既然这样我按原计划带你们去搞垮杨悦的基地。” 闻听此言,章泽立即上前拍了拍素康的肩膀,说道。 “这才对嘛。” 素康走在前面,方凡和章泽跟在他身后,素康说道。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这时素康突然蹲下系鞋带,方凡和章泽继续往前走着,素康微微抬眼观瞧发现两人并没有回头看他,素康马上起身追赶上二人,但他脚下并未发出任何声响。突然素康抬起机械臂趁二人不备纷纷打在他们脖颈处,方凡和章泽随即便昏倒了。素康看着昏倒的二人,淡淡的说道。 “谁也不能将杨悦从我身边夺走。” 第一百二十五章 圣物重聚 从万悠岛可以眺望到此时中海市的火光,平民百姓的呼救声被淹没在拍岸的海浪声中。郭建跃带着做好的sg-02疫苗赶回了中海市,此时三岛和陆远杰正对面而坐着商量下一步的对策。郭建跃让人将几只大箱子抬进来,三岛和陆远杰面面相觑不知郭建跃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三岛上前问道。 “建跃,这里面是什么啊?” 郭建跃笑而不语,他让人打开其中两只形状一样,箱身颜色不一样的箱子。郭建跃清了清喉咙说道。 “我在原来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变动,我将原来的冰冻枪改良成了冰冻雷,再和sg-02怪物交锋时就可以形成大范围的伤害。再有我将疫苗从液体改良成了气体,改良后的疫苗会在空气中随着氧气更快速的进入血液,从而缩短了人体吸收的时间。红色的箱子中装的是疫苗,蓝色的箱子中是冰冻雷。” 陆远杰对郭建跃的话瞠目结舌,他不知改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的大脑,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对士兵说道。 “将冰冻雷和疫苗下发并将人员分成两组,即刻展开营救市民行动。” “是。” 陆远杰走到他们面前说道。 “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 陆远杰带着部队出发了。三岛也很意外郭建跃会这么厉害,于是问道。 “建跃,你什么时候变成科学家兼发明家了。” 郭建跃苦笑一下,说道。 “都是被你们逼得。” 三岛和丰谷优还有韩硕闻声大笑起来,片刻之后三岛说道。 “有了应对之策,中海市现在算是安全了...” 他还没说完,丰谷优抢先问道。 “你打算干什么?” 三岛先是一愣,随即又说道。 “我...我打算去...” “万悠岛?” 三岛突然发现自己想去万悠岛帮助方凡他们这件事似乎在丰谷优那里变成了一件亏心事,他不敢直视丰谷优的眼睛。郭建跃拉起韩硕,说道。 “走走走,你跟我出去透透气。” 韩硕目不转睛的看着三岛和丰谷优之间此时紧张的气氛,当发现郭建跃拽自己的时候没心没肺的说道。 “我不,我要看戏。” “看你个头。” 说罢,韩硕被郭建跃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屋中安静下来后,丰谷优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你真的要去吗?” 三岛的手不知所措的抬起来放在脑后搔了搔,说道。 “嗯。我不放心。” “那你就放心把我自己留下来?” “我...” 丰谷优抬手摸向三岛身上破烂的战术背心,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寄希望于三岛愚钝的眼力不会太快察觉到。当她再次看向三岛的眼睛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眼中焦躁不安的火气已经被面前这个男人的冷漠所浇灭了。丰谷优长叹一声,柔声说道。 “我知道我也拦不住你,去吧。” 三岛拉起丰谷优的手,说道。 “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你要等我回来。” 丰谷优哑然一笑,三岛一下就蒙住了。问道。 “你笑什么?” 丰谷优笑的肚子都痛了,她对三岛使劲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小优,你真的没事?” 丰谷优继续使劲的摆摆手,最后她蹲在地上还不停的笑着,三岛说道。 “那我走了啊。” 丰谷优将头埋的很低,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她在点头。三岛临走前抱住丰谷优然后在她头顶上吻了一下,随即就离开了。丰谷优听着三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慢慢抬起头,她的笑容如同雕塑般僵硬不变。 丰谷优重新坐回凳子上,她看见牛仔裤两条裤腿的大腿处都被眼泪浸湿了。眼泪没有从腿间如同沟壑的缝隙中落在到地上,它们难道是为了逃避落地蒸发的命运所以才选择寄活于牛仔裤吗?丰谷优与三岛就好像是分别寄活在左右裤腿的两颗眼泪,想法明确,目标一致,却只碍于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 丰谷优在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出现在自己身边之前快速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进来的是郭建跃,他看着丰谷优两只红彤彤的眼睛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们肯定都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海上的风浪似乎特地为三岛留了些余力,一望无边的海面上他的船好似一片落叶,随着海风在海面上画出各种图案。突然一阵巨浪迎面拍来,三岛似乎看见了浪后空气中的氧分子。要想再次呼吸就必须咬牙挺过去,当他与大浪相逢的那一刻空白的大脑中出现了他此生都羞于表达的那句话。船在巨浪中粉身碎骨,三岛也随着漩涡在海中翻滚打转。‘只要你够强就可以战胜一切’此时这句话浮现在三岛脑中,他大声爆粗口可呛鼻的海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在大自然面前他甚至不如一介随波逐浪的浮游。 三岛奋力摇摆四肢,重新呼吸的感觉让他倍感欣慰。周围还有船体残骸,他随便找了一块扒在上面。万悠岛就在不远处,它被笼罩在层层迷雾中,倒也依稀可见大致轮廓。大约半小时后他靠在了一处离岸边不远的礁石上,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爬上礁石。三岛躺在礁石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股空气被他吸进肺中时都会带来片刻的刺痛感,急促的雨水在他口中积起水洼,咽下去的瞬间三岛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他翻身下了礁石,恰好瞟见海岸上来了一支巡逻队。 素康带着昏迷的方凡和章泽回了茶房,他将二人绑在椅子上,自己则躺在竹榻上听着外面的雨声。章泽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住了,他又看看旁边的方凡也是同样的遭遇,喊道。 “老方,老方,快醒醒。” 方凡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迷迷糊糊的醒来。章泽的样子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老方,你怎么样?” “还好,就是还有点痛。” 素康发现二人醒了,于是背着手走过来,说道。 “这里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素康,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快放开我们。”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会害你们,希望你们也能配合我。” “配合个屁,你以为两根破绳子就能困住我们吗?” “当然不能。” 突然,章泽准备发动青蛇之力,却忽感全身酸软无力。方凡见状打算发动魇的力量,结果也落得和章泽一样的下场。 “素康,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只是给你们吃了点可以安静的药。别担心,药力不会持续太久的。”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好了,章泽。别白费力气了,素康也是迫于无奈,我们也不必怪他。” “老方,你怎么现在还帮着他说话啊?” “现在说别的还有用吗?” 章泽气愤的爆了句粗口后就不再说话了,方凡看着面无表情的素康,问道。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我还是那个意思,只要你们放过我和杨悦,我就可以还你们自由。”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就算我放过你们,你觉得就以杨悦的所作所为来看,国家和政府会放过她吗?” 素康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用力的一挥手吼道。 “我不管,全世界与她为敌,那全世界就都是我的敌人。” “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你被杨悦迷得失心疯了。” “就算是吧。” 话音刚落,茶房的门被推开了。只见杨悦身穿一套红黑相间的长裙,薄施脂粉,淡扫额眉。清秀中透着冷艳,她幽幽的说道。 “二位,好久不见啊。” 方凡注意到素康转身离开了茶房,说道。 “杨悦你这又是何苦呢?龙峰是我杀死的,你要是想报复的话冲我来就行,何必将整个中海市都拉下水。” 杨悦的眼神轻轻扫过方凡自以为是的脸,她走到方凡身边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块手帕帮他擦去嘴角的污渍。随即杨悦亲手为二人松了绑,她在竹榻上与二人对面而坐。 “如果你们能感受到我所经历的痛苦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原谅。” 杨悦抚摸着竹榻,随后接着柔声说道。 “我在这里出生,却在那里长大。每一个人都觉得我是多余的,即便我承受了被赶走的命运却还是沦为了别人把玩和利用的工具。你刚刚说我是为了龙峰所做的这一切?你别逗我笑了,我在他眼中还不比王迪的脚指甲珍贵。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欠我什么,只是我自己看透了太多,它们互相包裹在一起,不想被外界看破,时间长了它们就从内部慢慢变质,就好像是癌变病灶一样。我们每个人又都像是病灶中的癌细胞,骄傲且不知深浅的活着...” 突然章泽打断了她的话。 “我呸。说一些狗屁不通的废话,既然这个世界让你如此失望那你干脆自杀去好了,何必拉着所有人给你陪葬。” 杨悦淡淡一笑,说道。 “我并没有剥夺他人活着的权利,我只是代替天做出了选择,有的人适合在约束下活着,有些人则适合自由自在的活着,而有些人则压根就不配活着。” “你不是神,是自大疯癫的独裁者。任何人都不可能跳脱法律之外。” 杨悦轻蔑一笑,说道。 “法律只会制裁那些病了买不起药而被迫成为医闹的人,法律只会制裁那些被高额律师费挡在门外的人,法律只会制裁那些被迫无奈染污自身的人。” “你太偏执了。” “你不同意我的观点我并不生气,但是有些难过。” 方凡在一旁听着杨悦和章泽的对话,他突然想到一个人,说道。 “那个自诩地下法官的心理医生孔庵世难道是你的爪牙?” 此话一出,章泽和杨悦都是一惊,章泽惊是因为在这个关口方凡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心理医生。杨悦惊是因为方凡话中的意思,说道。 “没想到被你猜中了。其实我有一万次杀死你们的机会,但每到紧要关头我都选择了收手。在警局时也只有你们对我最好,我并非冷血动物,所以只要你们同意与我合作,我就放了你们。” 章泽大声骂道。 “你吃错了药了吧。让我们跟你合作?下辈子吧。” “既然这样那就没的谈了,不过为表地主之谊我还是会邀请二位参加我稍后的仪式,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时素康走了进来,看见杨悦刚好起身,他走过去与杨悦相拥一处,随后当着方凡和章泽的面拥吻起来,缠绵片刻后杨悦说道。 “我唯一要感谢你们的就是带我遇见了素康。” 说罢,杨悦离开了茶房。素康重新坐下,倒了三杯茶放在桌上。素康说道。 “仪式就在今天凌晨。” 章泽越看素康越来气,说道。 “我真没想到我们会在你这里翻船。” 素康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对章泽说道。 “如果明天是婉璃这么做的话,你有的选吗?” 章泽顿时语塞。方凡拍了拍章泽的肩膀,他能理解素康的心情,就像当初月涵死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凤珠的执念一样。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杨悦是肯定逃不走的,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把自己这一生交代了?” 素康嘿嘿傻笑了几下,说道。 “一生?我还有那么久吗?” 方凡长叹道。 “仪式在哪举行?” “凌晨时候我会带你们过去。” 茶房静下来了,三人都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就像之前他们在酒吧酩酊大醉后看着面前的酒瓶一样。 凌晨时分素康带着方凡和章泽来到了祭坛处,场地足有足球场那么大,在场地正中间隆起高高的篝火,木柴在火中噼啪作响,祭坛中间放着一个用布盖住的长方体,两边放着一些不知真假的人骨。万悠岛上的所有人都赤裸身体,只在腰间围着一个草帘子,很像是上古时代的野人。不多时杨悦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上祭坛,她的穿着就要比其他人华贵不少。杨悦向素康的位置瞟了一眼,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方凡和章泽一起看向素康,只见他此时脸上的幸福快要溢出来了。就在这时几个人抬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的人上来了,他们将那人放在长方体上,杨悦此时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她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高高举起,紧接着使劲落下。没一会那个用白布裹起来的人就不再挣扎了,殷红的鲜血浸透白布向下淌着。 这时有人上来将盖着长方体的布从下而上的兜起,紧接着被鲜血覆盖的封世寒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章泽看见寒冰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前冲,被眼疾手快的方凡按住了。 “别冲动,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一旁的素康早就顾不上他们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杨悦,满眼都是自豪与骄傲。不多时原本还蒙在寒冰上的鲜血竟然消失不见了,它们似乎是被寒冰吸收了。正当众人纷纷诧异惊呼的时候,从寒冰中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方凡和章泽顿时不约而同的喊道。 “红润?” 没错,那道红色的身影正是封世寒冰的守护者红润,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马上方凡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红润好像并非是凭借自我意愿出现在这里的。这时章泽向青蛇问道。 “青蛇,你情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蛇无奈的说道。 “她好像被杨悦控制住了。” “难道和刚刚的血有关?” 素康给章泽喂的药的药力早就过了,青蛇从他身体中出来看着台上的红润,说道。 “杨悦刚刚用血祭奠封世寒冰,进而控制了红润” 就在此时只见杨悦口中又一次念念有词,这时有两人抬了一张桌子上台,另外两人架着另一个被白布包裹起来的人上台。杨悦念完之后再次举起匕首直接插入白布包裹的人的心脏,然后从胸口到腹部使劲向下划开,死者的内脏向玻璃破碎后的自动贩卖机一样悉数掉落在地。杨悦从地上捡起其中三样内脏分别放在刚刚那张桌子的三个位置上。随即杨悦向中海市的方向一指,所有人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突然在中海市的上空出现了三个耀眼的光点,当它们上升到同一高度时便一起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万悠岛。三个光点在杨悦头顶停住了,随即又慢慢落在了桌子上的三个内脏上。方凡吃惊的说道。 “是凤珠。” 此时桌上的三种内脏分别驮着三颗凤珠正在向桌子中间移动,当它们移动到桌子中间后就会融为一体。就在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凤珠身上时,大地突然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只听得轰然的声响再看杨悦居然被从她脚下破土而出的藤蔓举到了半空,那些藤蔓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一般,在她的控制下将杨悦轻轻包裹在其中。方凡和章泽早已被眼前的这一幕惊诧到呆滞,片刻之后方凡才勉强开口,自言自语道。 “原来她就是古木盏。” 一旦三件圣物融合在一起的话杨悦就拥有了改变时间的能力,甚至还可以随意的操控生死。包裹杨悦的藤蔓渐渐打开,她的皮肤变成了淡绿色,藤蔓缓缓落下将杨悦平稳的放在祭坛上。而此时三颗凤珠马上就要合在一起了,方凡说道。 “章泽,我们上,绝对不能让杨悦得逞。” 章泽随即召唤出青蛇之力,青蛇从章泽背后腾跃到半空之中。原本他们以为杨悦会大吃一惊,结果她连头都没抬,想必是根本不把青蛇放在眼中。青蛇向着祭坛俯身冲去,就在此时杨悦突然抬眼盯着青蛇的眼睛,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青蛇竟然因为惧怕而临阵脱逃了。青蛇退回到章泽身边,章泽质问道。 “你搞什么啊?” “不行,她的力量太可怕了。” “哎,动物就是动物。” 就在方凡准备发动魇的力量时,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只见一把军刀正向杨悦面前的桌面飞去,只要军刀可以扎在正中间就可以破坏三颗凤珠相融。杨悦轻蔑一笑将右手拇指和中指交叠,然后轻轻一弹,军刀当即断成了两截。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杨悦最后的选择 断刀掉落在地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方凡和章泽纷纷向后看去,只见三岛满身污泥的站在人群后方。章泽立即招呼三岛过来,这时杨悦在台上用空灵的声音说道。 “既然来了就是朋友,等仪式结束后我再好好招待你。” 话不多说,方凡立即发动了魇的力量,红色的戾气在人群中炸裂开来。赤红的头发,血染的双瞳,团团红色气浪将方凡包裹其中。方凡双脚猛地蹬地,顷刻间他已腾升半空向杨悦面前的桌子冲去,而就在此时三颗凤珠已经交融在了一起,方凡被凤珠交融时发出的威力震飞出去,人群也早已被震慑的只剩下零零散散。 “没有人可以打扰我的仪式。” 杨悦微举双手,右边是凤珠,左边是封世寒冰。三者同时升到半空之中,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杨悦的野心了。三圣物必将合而为一,只见封世寒冰像一件铠甲般附在了杨悦身上,凤珠则直接钻进了杨悦体内。章泽在台下震惊的说道。 “这还是杨悦吗?” 此时地面发出巨响,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红光冲着杨悦飞了过去。杨悦猛地睁眼看向那道红光,红光居然在空中静止下来。片刻之后才发现静止的不止拿到红光,而是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杨悦将半空中的红光拉到自己身边,里面正是懊恼愤怒的方凡,杨悦抬手轻抚过方凡扭曲狰狞的脸,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脸竟恢复正常了。魇的戾气从他身上渐渐褪去,杨悦用食指在方凡眉间轻点一下。 方凡恢复了意识,他看见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原来那个天真无邪,不问世事的杨悦。纯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忧伤,任谁都难以相信那些恐怖骇人的怪物是出自她手。 “我是应该恭喜你,还是提前为自己,为这个世界哀悼呢?” 杨悦慢慢向方凡走了过来,她对着方凡身边的空气上随手比划了一下,突然月涵出现了。月涵一脸茫然的看着方凡和杨悦,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杨悦笑着对月涵说道。 “嫂子好。是我请你来的。” “你?” 月涵又看了看方凡,问道。 “老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方凡默不作声,他现在不仅怀疑杨悦在打什么主意,更加怀疑身边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月涵。这时杨悦突然说道。 “方凡,你不用怀疑,她就是你的老婆月涵。” 方凡一惊,杨悦竟然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想法。这时杨悦接着说道。 “我把她叫来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样东西。” 方凡当即护在月涵身前,厉声说道。 “你想干什么?” 杨悦轻蔑一笑随手对着方凡挥了一下,方凡当即就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杨悦制造的结界上。方凡立即起身发动魇的力量,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仓似乎被锁住了。杨悦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你将永远无法再使用魇的力量。” 方凡突然向杨悦冲了过去,就在此时突然从结界中出现了数根藤蔓将其捆绑住了,方凡用力挣扎却越动越紧。 “别白费力气了,等着看好戏吧。” 说罢杨悦向月涵慢慢靠近,她进一步月涵就向后退一步,直到月涵的脚跟碰到了结界才不得不停下来。杨悦将手掌按压在月涵胸口处,方凡大声喊道。 “杨悦,你别碰她,冲我来。” 话音刚落,只见从杨悦头顶钻出来道幻影,方凡定睛一看居然是凤灵,原来凤灵也已经被杨悦控制了。凤灵从杨悦身体中脱离出来,随即钻进了月涵的身体中,就在凤灵进入月涵身体的一刹那她顿时被烈火包裹,方凡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叫嚷着,却无济于事。 不多时月涵身上的火焰逐渐消失,凤灵也从月涵的体内出来了。方凡急切的呼喊着月涵的名字,这时方凡注意到月涵虽然刚刚全身都被大火包围,但她身上的衣服却完好无损,整个人也没有被烧伤的样子。虽然值得高兴,但方凡看着现在昏倒在地的月涵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杨悦,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这时凤灵重新回到了杨悦体内,她长出一口气,说道。 “难道你就不能安静的看着吗?” 说罢,杨悦将昏迷的月涵升至半空,左手托着月涵的脖子,右手隔着皮肉伸进月涵的胸腔,当她握住杨悦的心脏时猛地用力一捏,不多时月涵突然长长的呼吸了一下,随即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而此时捆绑方凡的藤蔓也松开了,方凡跌跌撞撞的跑向月涵将她抱在怀中,问道。 “老婆,你怎么样?” 月涵咳嗽片刻,说道。 “没...没事...” 杨悦气定神闲的说道。 “别担心,我只是将嫂子体内的凤凰之力清除了,她又变回了普通人。” “如果凤凰之力离开月涵身体,月涵不就会死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用了点小法术帮她再次复活,她以后再也不会被凤凰之力侵扰。” 方凡看着月涵安然无恙,于是对杨悦说道。 “谢谢。不过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站在你这边。” 杨悦笑了笑随手又挥动了一下,月涵又消失不见了。 “你,你把月涵弄哪去了?” “当然是送回落云镇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悦沉默了,这个问题她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搞出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之前她的想法很明确,就是为了报复这个冷酷的世界。但当她遇见素康,并逐渐在素康的温柔中越陷越深时,她动摇了,犹豫了。 那晚素康说带着杨悦就这样在岛上生活一辈子的时候,杨悦并不是没有心动,但她却不能因为一时的心动而毁掉一直以来的心血。执念虽深却没能阻止爱的渗透。很多时候她就像一望无际的废墟,虽有重建的可能,但好多次她都放弃了。而素康则像是在废墟之下奋力破土而出的小草,正是这种盎然的生命力将杨悦的心从偏执的道路上拉了回来,也是第一次将杨悦从灰暗的谷底托起,当阳光洒遍她全身时才明白什么是善与爱的温暖。 “方凡,你放心。我不再拉拢你们,但我拜托你们今后可以照顾好素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本想改变世界,让它按照我所铺设的轨迹行进。曾经野心就是我的全部,但此时我的全部都给了他,爱这种东西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杨悦淡淡的说着她的心里话,也正对着方凡一点点卸下自己的防备,如参天大树褪去外衣后留在土壤中的一支嫩芽,虽弱不禁风却皎洁无暇。就在几小时前她与素康在方凡和章泽面前拥吻之时,素康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几时再做葱油饼?” 杨悦的心一下从她自认为无比崇高的目标中重新跌落回那个朝九晚五,茶米油盐的庸俗生活之中。那种庸俗的生活一直都是杨悦最讨厌甚至鄙视的东西,但此时从素康口中说出来却无比令她向往。杨悦终于明白她所期望的未来不是某种生活而是某个人。 杨悦从几小时前的感动中回过神来,方凡刚准备再对她说点什么的时候,杨悦突然双手合十用力击掌。周围的结界全部被震碎,方凡被一阵气流吹飞出去,静止的时间重新转动起来。 方凡在被吹飞出去之前依稀听到了杨悦说的最后一句话,正当他回想时他就撞在了章泽的身上。章泽扶着他站起来,问道。 “老方,你怎么样?” “没什么。” 与此同时万悠岛的设施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人群纷纷抱头鼠窜,那些实习生还没来得及跑出就被埋在废墟之中,原本现代化十足的万悠岛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完了,完了,杨悦彻底疯了。” 方凡来住章泽的胳膊,说道。 “不,她没疯,她此时比任何人都清醒。” 片刻之后爆炸停止了,万悠岛此时火光冲天。杨悦和素康就像两枚灯芯一般站在火中。素康抬手抚摸着杨悦的侧脸,杨悦温婉而笑。 “素康,你会给我做一辈子的葱油饼吗?” 火光映照在素康脸上,笑容中凭空出现了几滴泪。无论男女,第六感在离别之际总是出奇的灵验。 “会啊。只要你想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做给你。” 杨悦将身依偎在素康怀中,素康开始抽泣起来。突然在素康怀中的杨悦全身发光,素康也从抽泣变成了嚎哭,哭声响彻万悠岛的山林。耀眼的光亮逐渐消失。片刻之后方凡和章泽还有三岛才回过神来,他们看着远处跪倒在地的素康,正当三人走过去的时候突然从素康怀中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三人同时驻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在万悠岛的废墟之上来回回荡。 素康慢慢起身,方凡他们看着他怀中似乎抱着什么。当他走近时几人看着他怀中的婴儿纷纷瞠目结舌,素康淡淡的说道。 “最后一刻,她没有打扰这个世界,只将自己的时间倒了回去。这样看来,她也没有那么坏,对吗?” 万悠岛重回宁静,天降大雨浇灭了大火。杨悦所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好在如今梦醒缘未散。三岛将岛上的情况通知了郭建跃,中海市那边立即对万悠岛实行了全面接管,并彻底消除万悠岛上的一切设施及安全隐患。 素康抱着婴儿在雨中发呆,方凡等人就在他身边陪着他,方凡脱下外套搭在苏康肩上,说道。 “走吧。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这样淋雨就算你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 素康突然起身用力推开方凡,吼道。 “她不是孩子,她是杨悦。她是我女朋友,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素康的声音越发哽咽起来,方凡说道。 “你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可以吗?” 素康抱着婴儿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 “我们以后就相依为命好了,等你长大我再娶你,到时可不准嫌我老哦。” 怀中的婴儿两只大眼睛在雨中眨了眨,随即含着小手开心的笑了起来。 几天后万悠岛被政府彻底查封,此岛屿所有权归为国有,今后不再对外开放,凡是私自登岛的人都将遭到法律的严惩。三岛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突然屏幕一暗他转身看见丰谷优正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丰谷优双手叉腰的质问道。 “盘子洗完了吗?地擦干净了吗?就知道看电视。” 三岛赶紧继续打扫店里的卫生。自从三岛回来后丰谷优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改平时的温柔和善瞬间变成野蛮女友,三岛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中海市在这次的混乱中毁坏的程度并不严重,不过死亡人口数量却是最多的,中海市领导班子大换血。这对于百姓来说倒是没什么,照旧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龙跃生物科研公司彻底倒闭,但一直支持其运作的背后财阀却突然消失,原本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推手的希望也就此落空。 月涵她们还在落云镇没有回来。家里现在不仅是方凡和章泽还有了第三位客人就是素康。三个大男人早上被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吵醒,章泽睡眼惺忪的走出卧室,说道。 “怎么了这是?” 只见素康将婴儿抱在怀中来回晃动着,但婴儿的哭声还是不停,章泽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了一口,问道。 “她是不是饿了啊?” 素康闻声赶紧跑进厨房热牛奶,章泽慵懒的靠在门框上问道。 “你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素康没说话,斜眼瞪了章泽一下。章泽接着说道。 “难道就还叫她杨悦?” 素康抱着婴儿,右手拿勺子在奶锅里轻轻搅动着,说道。 “就叫杨悦也没什么不好。” 突然婴儿抬手在素康脸上打了一下,章泽大笑起来,说道。 “你看你看,连她自己都不喜欢这个名字。” 章泽的笑声实在是太大了,方凡用手梳理着蓬乱的头发,张大嘴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说道。 “一大早就听你笑的像个傻子似的,你们说什么呢?” “我说应该给小不点重新起个名字,但素康好像不乐意。” 方凡看看素康,又看看他怀中的孩子,说道。 “就让她随你姓好了。” 素康当即否定道。 “等她长大我还要娶她呢,怎么能随我姓。” “难道让她姓龙?” “呸,就算没姓也不能姓龙。” 正当三人聊得正欢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章泽懒洋洋的过去开门,只见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外,其中一人说道。 “请问这里是方凡家吗?” “是,你们是谁?” 男人出示了一下证件,说道。 “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有些事想请方凡和章泽回去了解一下。” 章泽突然一指自己说道。 “还有我的事?” “您就是章泽吗?” 章泽木讷的点点头,男人接着说道。 “这样就方便多了,请二位随我们回去一趟。” 方凡警惕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来回打量几遍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 “你们是哪里的?” “国家安全局。” “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这个局。” 男人再次将证件递给方凡,说道。 “目前还属于机密部门,所以知道的人微乎其微。” 方凡将两人让进客厅,说道。 “坐吧。既然要去,不妨二位先说说让我们去的理由。” “这个我们还不能说,但你们放心肯定不会有危险。”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那好,你们等我们一会。” 方凡和章泽随即进了卧室,章泽问道。 “老方,真跟他们去呀?” “姑且去看看也没什么。” 这时章泽注意到方凡后背上的红线都没了,于是问道。 “老方,你背上的红线都不见了啊。” 方凡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果然都没了,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 “是杨悦,她将我的心仓锁上了,或许今后我都不能再用魇的力量了。” “好啊。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变成魇的傀儡了。” “谁知道呢?没准某一天它又出来了也说不定。” “那你还能感觉到魇吗?” “还能,但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 章泽刚又准备问什么的时候就被方凡打断了。 “好了,别问了。我们走吧。” 方凡和章泽跟着那两个人来到一处港口,二人跳到游艇上对方凡和章泽说道。 “请二位下来吧。” “我们这是要去哪?” “到了您就知道了。” 游艇向着大海深处驶去,距离中海市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中海市的时候游艇停下了。西装男说道。 “二位,我们到了。” 章泽看看四周一脸茫然的说道。 “我们到哪了?”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庞然大物破海而出,巨大的身体挡住了阳光,游艇被海浪推摆的来回晃动,两个西装男淡定的看着海中的东西,他们似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海面逐渐平静下来,西装男走过来对方凡和章泽说道。 “请二位随我们上去吧。” 方凡和章泽平复了一下刚刚的慌张感,这次看清此时在他们眼前的居然是一艘巨大的潜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国家安全局 女婴喝了奶后终于不再哭闹,素康帮她换上新买的婴儿服,将她高高举起。女婴开心的笑了,清澈的眸子似撩动的秋波。素康笑了笑又将女婴重新抱入怀中,说道。 “以后你就叫不悔。我希望你不为过去的事后悔难过,并勇敢面对今后的新生活。” 不悔将小手搭在素康的肩上,宛如隔世的情侣。素康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在桌上给方凡和章泽留了一封信。防盗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们便与之前的生活一刀两断。 与此同时,方凡和章泽还在为眼前巨大的潜艇惊叹不已,西装男说道。 “你们要的答案就在潜艇中,请二位随我来。” 方凡和章泽狐疑的踏上潜艇,他们进入潜艇后发现里面都是一水的西装男。这时其中一人说道。 “下潜中...” 潜艇逐渐下潜着,方凡和章泽在角落里百无聊赖的坐着,整艘潜艇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他们就像阻挡空气的两面墙一样无人问津。章泽伸了个懒腰,说道。 “这几个意思啊?把我们叫来现在又没人理。” 刚刚闭目养神的方凡睁开眼说道。 “这些人看起来不简单,少说话,等着吧。” 从潜艇里面也看不见外面的样子,章泽憋得难受不由自主的哼着一段谁也听不出是什么的旋律来。时而婉转悠扬,时扬时顿,或急或缓。方凡睁开眼,问道。 “你哼的这是什么歌啊?” 章泽咧嘴一笑,炫耀般说道。 “好听吧,这是小时候我和莫竹还有婉璃的接头暗号,那会师父看的紧,除了练功外哪都不许我们去。每当我们偷跑出去的时候都用这个旋律做暗号,后来婉璃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悠悠情。” “悠悠情?听着还挺文艺的。” “那肯定的,我家娘子取得名字必须精辟。” 方凡看他嘚瑟的样子,就不再说什么了。如果真把他那股劲勾起来的话,章泽的话匣子没两个小时肯定关不上。潜艇忽然一震,方凡和章泽都是一惊,不过没一会就又变得平稳了,这时西装男走过来说道。 “二位,我们到了。” 方凡和章泽跟着西装男从入口向上爬,刚刚下来时方凡明明记得是没有这么远,过了好长时间他的头顶终于出现了一片光亮。上去之后他看见的是四面围墙,地上铺着黑白相间的地板装,很像是国际象棋棋盘。方凡伸手摸向围墙,触感像冰一样凉。正当方凡纳闷的时候西装男和章泽也上来了,西装男看见方凡在墙边茫然的表情,说道。 “这间房子是专门用来和潜艇对接用的,它采用高耐压材质建成,所以不需要担心它会被深海的压力压扁。” 章泽赶紧问道。 “我们现在在深海?” “我们现在在大约在海底8000米的位置。” “国家安全局在海底?” 西装男笑而不语,随即打开墙上的门示意跟他走。出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墙和那间房子中的墙壁构造相仿,头顶一盏接一盏的圆灯直指尽头的电梯门。当他们站在电梯门口时还没按下按键,电梯就发出了叮咚的响声,说明现在里面有人。方凡和章泽都戒备起来,死死的盯着会从电梯中出来什么人。 电梯门缓缓而开,里面却空空如也。西装男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进入电梯。电梯门正要关上的时候方凡瞟见了在头顶角落里的摄像头,说道。 “这里对客人的照顾还真是无微不至啊!” “您多虑了。在这里不管您心里在想什么都会被人工智能中枢冥雅得知,她会根据你的想法替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章泽说道。 “人工智能中枢?她不会像《我,机器人》里面的那个人工智能一样,最后要失心疯的统治人类吧?” “那自然不会,冥雅的大脑虽然相当于开发到80%的人脑,但即便如此她的命脉还是掌握在人类手中的。” “哦,那就好,我可不想变成机器的奴隶。” 方凡清清嗓子,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的每个人岂不是都没有秘密吗?” “也不能这么说。冥雅虽然可以知晓人类的内心想法,但她会做出针对性的筛选,她对安全局的人只关心两件事,就是忠诚与需求。除此之外的其他想法,都会被冥雅当做垃圾信息处理掉,所以不必担心自身的隐私会被泄露。” 电梯停在了1层,门开后他们看见的居然是一个硕大的广场,上空还有彩色的气球飘过,笔直的大路两旁有两条绿化带,悬空的广告板上不停的滚动着广告。这时一辆悬浮车停在路旁,从上面走下很多衣装革履的年轻人,章泽看着他们向西装男问道。 “他们是干什么的啊?” “安全局的内部特工。” 章泽放眼望去也看不见一幢像样的写字楼,于是接着问道。 “那他们在哪办公啊?” “已经开始了啊。” “啊?” 西装男笑了笑说道。 “安全局会在每位特工脑中植入一块工作芯片,它像骨膜一样薄巧,不会对大脑产生任何不良反应。工作芯片中包含了安全局所有信息,也涵盖了当今世界上所有已知的事物,当然还有很多对外称是未解之谜其实早有真相的神秘事件。所以有了这块芯片,每位特工就可以做到休息和工作的无缝连接。也就是说他们除了睡觉以外都在工作。” “既然你们的装备已经这么厉害了,那还需要我们两个干什么?” “您二位自然有我们自愧不如的地方,所以局长才会请二位来。”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头上掠过,方凡和章泽都抬头观瞧。 “这是什么啊?” 西装男淡淡的说道。 “座头鲸。除了鲸鱼还有很多海洋生物。” 随后西装男向他们介绍了很多海里的居民,章泽这厮听到后居然不知羞耻的饿了。问道。 “哪有什么吃的啊?我好饿。” 方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西装男笑笑说道。 “请跟我来。” 西装男将他们带到一个自动贩卖机旁边,说道。 “你二位想吃什么请随便选。” 章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动贩卖机中的排列整齐的胶囊,说道。 “帅哥,我想你搞错了。我是饿了,不是病了。” 西装男看看章泽,然后略表歉意的笑道。 “不好意思,是我没介绍清楚。这些是饱腹胶囊,由于现在的食物中含有的热量和脂肪都严重超标,而安全局对特工的身材和体重又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所以我们每次饿的时候都吃这个,您二位可以试试,味道还是很不错。” 章泽看看西装男,勉为其难的在里面选了一颗黑椒牛排口味的胶囊,章泽看了看柜面上光秃秃的样子,又看了看柜面上也没有用来支付的二维码,于是接着问道。 “我怎么给钱啊?” 西装男在玻璃面上指了一下,原来在玻璃面上有个画着螺旋指纹的地方,只要将手指按上去就可以支付了。 “这就可以了?” 西装男点点头,说道。 “是的。在这里并没有金钱的概念,您刚刚所支付的是您个人的信誉度。” 章泽看看了看手机,的确没有任何消费记录。这时他刚刚选的那个黑椒牛排胶囊掉了出来。胶囊只有食指第一节关节那么大,章泽将胶囊扔进嘴里然后用力咀嚼起来,另章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口感真的就像在吃牛排一样,他甚至感觉到牛肉丰厚的汁水正顺在喉咙慢慢滑进胃中,那种满足感并不次于三岛从日本带回来的神户牛肉。正当章泽再去买时,就被西装男拦住了,他说道。 “不好意思,肉类胶囊每人每天限购一个,蔬菜和水果每人每天限购两个。如有违反的话,会被降低信誉度。” “这个信誉度是怎么来的啊?” “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完成工作就会获得信誉度。” “那不发钞票的话,这些人离开这里之后怎么办?” “钞票当然会发,每人每月都会有3到5万元的钞票工资进账,至于信誉度只是在这里生活时所用到的货币。在这里不仅可以自己拟定想要休息的时间,还可以自由请假,只要以上两点通过了冥雅的审批就可以,不过有时冥雅会根据请假的天数降低信誉度,当信誉度归零时也就意味着被开除了。” 章泽心中暗道:‘要想在这混下去就得和冥雅搞好关系。’ 三人边走边聊,方凡没怎么说话,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几乎都是章泽在连珠炮似的发问,西装男出人意料的耐心和温和脾气倒是让方凡吃了一惊。不知不觉中三人来到一幢看似办公楼,长得却很像贝壳的房子。西装男站在房子外面,地上有一对陷入地面约五公分的脚印,西装男站上去之后忽然头顶出现了一道光线对着他全身扫描了一遍,随后出现了冥雅的声音,说道。 “欢迎回来,劲秋。” “谢谢,冥雅。” 原来西装男的名字是劲秋,这时他示意方凡和章泽也站在这里。方凡站上去后冥雅只说了句欢迎,当章泽站上去的时候冥雅说道。 “蛇,野生动物不准入内。” 章泽顿时就傻了,说道。 “我怎么成野生动物了?” 方凡憋着笑说道。 “谁让你体内有青蛇呢。” 正当三人不知如何是好时,他们身后的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位样貌慈祥的老人,唯一与他的慈祥格格不入的就是他左眼上的眼罩。不仅如此,仔细看的话还可以依稀看见眼罩下面有一道疤痕。老人咳嗽几声后,说道。 “冥雅,不用测了,他们是我请来的贵客。” “好的,主人。” 老人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顿了一下,一脸笑容的看着方凡和章泽,说道。 “二位好,我是司徒英南,国家安全局局长。二位请进吧。” 劲秋将他们送进去后就离开了,此时屋中只有司徒英南、方凡、章泽三人,屋中完全是中式的设计装修风格。屋子正中间是一张用红木雕刻而成的书桌,上面放着一座笔架,大大小小十几种尺寸整齐排放,砚台上镌刻着蟠龙,龙嘴处衔着夜明珠,威风凛凛。司徒英南在砚台中均匀沾墨,随即在宣纸上刷刷点点。方凡凑近观瞧,只见在象牙白镇纸下面的宣纸上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撇撇如刀,点点似桃。方凡不由得拍起巴掌,说道。 “老先生,好腕力。” “哦?你也懂得这个?” 方凡立即谦虚的说道。 “略晓皮毛,谈不上懂。” “那你就说说你所知的皮毛。” “献丑了。您下笔的力度看似不大,但写出的字却苍劲挺拔,可见您暗力了得。恕我愚钝妄猜,您今年大概得有70高龄,以您现今的高龄,能有如此腕力的确值得令人称赞。” 司徒英南仰天大笑起来,说道。 “后生,好眼力。坐坐坐。” 三人移步司徒英南的待客厅坐下,进了这间屋子给方凡印象最深的就是无处不在的书籍,而且每本书都是线装版。方凡扫了一眼满处的书籍,说道。 “您很喜欢看书啊?” “嗯,还行吧。不过都是不求甚解,只为品其一悦。” 这时从角落中出现了一个圆筒机器人,如果它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的话看起来就像是过去的邮局门口的邮箱一样。机器人慢慢过来了,当它站在桌边时它的胸口处打开了,随之伸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杯沏好的茶水。机器人说道。 “希望大家喜欢小尾沏的茶。” 司徒英南,说道。 “我还有事和客人说,去充电吧。” “小尾告辞了。” 小尾走后,章泽说道。 “老先生,这里怎么到处都是机器人啊?” 司徒英南笑了笑,说道。 “其实这些机器人都是国家科研中心搞出来的,所有的机器人在投入使用之前都会先将其放到国家安全局试用,一旦通过考核之后才能投放到日常工作中。” “那冥雅也是吗?” “她可不是,她是整个安全局的大脑,自从有了冥雅我就轻松多了。” “难道您现在还没退休啊?” 司徒英南苦笑了一下,说道。 “罪恶一天不老实,我就一天不能退休。” 方凡放下茶杯后,问道。 “您这次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司徒英南拿出两份文件放在方凡和章泽面前,说道。 “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从龙峰事件一直到提问者事件,其中的事我也了解的清清楚楚,所以这次叫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加入安全局。” 方凡和章泽异口同声的说道。 “加入安全局?” “没错。我觉得你二人天资过人,而且内心都有着明确的正义标准,所以让你们加入安全局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方凡简单翻看了一下文件,随即放在一边说道。 “老先生,其实我们并非您所说的那样,这两次与其说是我们惩罚罪恶,不如说是罪恶主动找上门来的。而且我们两人闲云野鹤关惯了,猛地加入这么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我们也会很不适应的。所以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司徒英南脸色有些不好看,但马上由阴转晴,说道。 “我已经和你们的上级打好招呼了,现在你们二人已经被警局当做知法犯法的黑警除名了。所以你们现在回去不仅没有工作,而却还会遭到警局的逮捕,如果你们不打算加入安全局的话,你们就自己斟酌一下。只要你们签字,警局立马就会接到你们被冤枉的所有证据。” 章泽突然生气的站起来,对着司徒英南质问道。 “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买个西瓜还能商量呢,这么大的事就不能让我们考虑考虑吗?” “哈哈哈,自从那个人走后就再也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是第一个,章泽,我记住你了。” 章泽虽然有点害怕,但气势上不能输,还是很强硬的说道。 “求之不得。” 这时方凡起身将章泽按坐在沙发上,说道。 “胡闹,怎么能这样和老先生说话。” 随即方凡和司徒英南客客气气的说道。 “老先生,这的确不是小事,请您容我们回去想想。” 司徒英南眼珠转了几转,随后听到冥雅说话。 “劲秋,司徒先生有请。” 没一会劲秋就来了,他毕恭毕敬的站在司徒英南身边,说道。 “局长,您有什么吩咐?” “带他们去休息。” 司徒英南起身对方凡和章泽说道。 “二位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在你们考虑好之前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冥雅说就是了。” 说罢,司徒英南转身向书房走去。劲秋对着方凡和章泽说道。 “二位请随我来。” 劲秋将他们带到休息区,为两人各安排了房间,说道。 “这段时间内这里就是二位休息的地方,请二位不要随意走动。” 劲秋将房间钥匙交给他们后就离开了,房间内部设施齐全,如果有一定宅家功力的话,绝对不用出门去买任何补给品。方凡和章泽都清楚这是司徒英南的软禁计划,但他们还是想不通司徒英南为什么非要他们加入安全局不可。章泽走到阳台对着方凡的房间喊道。 “老方,老方。” 方凡伸着懒腰走了出来,问道。 “怎么了?” “还怎么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啊?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这里有吃有喝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会真打算在这养老了吧?” “行了,别磨烦了。等我睡醒之后再做打算。” 说罢,方凡懒洋洋的回房去了。章泽抓耳挠腮的不知该怎么办正当他为方凡悠闲自得的态度生气时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第一百二十八章 枉死之人 门铃声想起的那一刻阳台上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响声,章泽扭头一看发现方凡居然从旁边的阳台跳过来了。章泽刚要说话,方凡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方凡对他招手,示意他去阳台,章泽来到阳台小声问道。 “你什么情况啊?怎么跳过来了?” “千万别开门。” “外面是什么啊?” “刚刚我的房门也被敲响了,于是我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紧接着从门缝里塞进了一张字条。” 章泽拿过字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午时见’字条背面用血画着一张鲜红的嘴唇。 “这什么啊?” “我也想知道。” “那你去吗?” “连地址都没有,你让我去哪啊?” 这时方凡对章泽努努嘴,章泽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门下也多了张字条。他蹑手蹑脚的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同样写着‘午时见’后面也有一张用鲜血画出来的嘴唇。章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虽然这里没有信号,但还可以看时间啊。 “老方,现在是11点多,要是按字条上写的来看那午时就应该马上就到了。”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左手来回揉搓着字条,说道。 “我现在回我的房间,如果有什么情况就在阳台集合。” “没问题。” 方凡从阳台回了房间,二人此时都在自己的房间等待着正午12点到来。方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们当时走得急,现在想想当时应该和三岛通个气,好歹有个简单的计划也是好的啊。不过方凡转念一想,就算和三岛说好了,他也没办法下潜到8000米的深海。既来之则安之好了,方凡枕在手臂上闭目养神。此时客房里的钟表敲响了正午12点的钟声,方凡猛然坐了起来,全身戒备注意着房间内会发生什么事。 大约过去了半小时,什么事都没发生,方凡再次来到阳台。只见章泽此时正扒在阳台上准备向方凡这边跳,正当方凡准备开口时章泽已经跳过来了,并准确无误的砸在了方凡身上。 “我去,你差点砸死我。” “你出来怎么不出声啊?” “你也没给我出声的机会啊。” 章泽从方凡身上爬起来,说道。 “老方,你这边发生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你那呢?” “一样啥也没有。” “你说会不会是在房间外面啊?” “我们出去试试?” 方凡点点头,章泽回到自己房间。方凡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走到门口时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都转不开门锁。这时冥雅说话了。 “二位就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在你们想通之前哪都不能去。” “我现在很饿,要吃饭。” 这时方凡的房门突然开了,门外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举着托盘说道。 “先生这是您的午饭。” 方凡接过托盘,打开后看见盘子里放着几粒胶囊,于是说道。 “冥雅,我说我要吃饭,是真的饭不是这些看起来和药没什么区别的东西。” “请您将就下,这里只有这些,但味道绝对不比饭差。” 说罢,冥雅又将房门重重的关上了,而且还多加了几把锁。方凡无奈的拿着胶囊来到阳台,他看见章泽此时也正拿着几粒胶囊发愁。 “章泽,你那边也一样?” “这冥雅就是个一根筋,说死说活也不放我出去。” “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老方,要不我们干脆就同意了算了,一个月几万块的工资倒也没什么坏处。” “别着急,再等等。” “我快被憋疯了。” 方凡转身进了房间,现在除了在房间看看电视以外没有任何事做。方凡百无聊赖的换着频道,这里的电视节目和在外面看的倒也没什么区别,方凡就很意外电视信号是从哪来的呢,难不成他们在海底建了个基站,那为什么手机就没有信号啊?突然方凡将电视画面定格在新闻频道,里面正在播报着中海市的通缉犯,画面的两张照片正是方凡和章泽,看来司徒英南并没有骗他们。方凡和章泽真的变成通缉犯了,但不管怎么说任谁都难以想象两个在逃通缉犯会被困在海下8000米的地方。不知不觉中方凡竟然在电视的吵闹声中睡着了,此期间章泽很识趣的没有过来叨扰。 月光赶走夕阳洒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却无法延伸至海的深处。方凡在一阵窸窸窣窣的敲门声中醒了,起初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翻了下身又闭上了眼睛,正当他准备继续睡的时候,那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出现了。方凡坐起身仔细听着,那声音并不像是普通的敲门声,倒像是有人用指甲扣门时所发出的声音。 大约半分钟后,那声音不见了。方凡侧身打开床头灯,搬弄几次开关之后发现竟然没有反应,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由于是在海下,所以根本没有任何自然光可以照进来,他此时已完全沉入了黑暗的世界。正当他准备重新躺下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比之前略重一些,就感觉外面的东西似乎在门上摸索着什么。就在此时突然阳台上闪过一道光亮,方凡紧张的扭头观瞧只见此时阳台上正站着一个黑影。 “谁?” “老方,是我。” 原来是章泽从旁边跳过来了,方凡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 章泽略显紧张的问道。 “你听见了吗?” 方凡指指门然后点点头,说道。 “就在你刚进来的时候,门还在响。” 话音刚落,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成了当当的敲门声,章泽一激灵的全身抖了一下,然后紧张的看着方凡。 “老方,怎么办?” 方凡沉吟片刻后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冥雅,外面是什么?” 没想到24小时待命的冥雅竟然没有回话,方凡这下有点无措了。他现在不能使用魇的力量,所以他也无法感知到特殊的异象。方凡重新蹲下,对章泽说道。 “你让青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要不说我都被吓忘了。” 方凡无奈的翻了下白眼,片刻之后章泽无奈的说道。 “完了,青蛇之力用不了了。” 方凡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只能靠自己了,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二人战战兢兢的走到门口,由于之前冥雅看管着房门他们无法从里面打开,但现在冥雅不见了于是他们就可以从里面轻松转动门把手了。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可以感觉到门外的东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方凡将握着门把手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将双手贴在门上,紧接着吞了下口水,问道。 “你是谁?” 突然敲门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敲了起来,章泽听着敲门声依稀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过了一会之后他和方凡对视一下,说道。 “摩斯密码。” 章泽将密码翻译过来后,对方凡说道。 “我是迷路的人。” 方凡把手重新搭在门把手上,章泽说道。 “老方,等等。咱俩这个命着实的不顺,你最好再问问。” 于是方凡接着问道。 “你是人是鬼?” 门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这就摆平了?” 正当二人胡乱猜想的时候,方凡和章泽都感觉脚上痒痒的,章泽用手电向下一照,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黑色的头发正从门缝中钻进来,二人惊恐的向后连退几步,那些头发顺着门爬上了门把手,随即缠住门把手用力将其转开了,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忽然间阵阵阴风钻了进来,房门猛地被万道戾气震碎。二人稍作闪躲,震荡停止后章泽用手电照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章泽用微小的声音喊着方凡。 “老方,老方,你看。” 方凡也看向门口,只见那小女孩头发披散在肩膀,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连衣裙,脚上穿着双暗红色漆面小皮鞋。女孩慢慢向房间走进来,每走一步鞋跟都会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当她走到距离方凡很近的位置时方凡猛地注意到在小女孩的袜子上有一只血红色的手掌印,而先前所看见的暗红色皮鞋也根本就不是红色的,鞋上的红色根本就是鲜血。 此时小女孩站在方凡正前方,距离方凡有两米远。他此时只能看见小女孩的头顶,于是他示意章泽向后退,自己也跟着向后退。但他们的脚刚要挪动的时候小女孩猛然抬头,她的脸上伤痕累累,眼角处有一道延伸至嘴角的伤疤,两道血泪正缓缓流下。 如此状况方凡马上停住了脚步,小女孩慢慢走到方凡身边突然伸手抱住方凡双腿,紧接着从喉咙中挤出刺耳挠心的哭泣声,顷刻间女孩全身起火,方凡双脚没站稳摔倒在地,他不停地用手支撑着向后挪动,女孩也不停的向他慢慢爬了过来。就在女孩伸手马上碰到方凡的时候,章泽突然从旁边拿着一块大布跳了出来,随即对准小女孩用力一兜,紧接着小女孩就消失不见了。那块布完好无损,但方凡的裤子上却留下了两个小手印。 这时床头灯突然亮了,外面的灯也跟着亮了起来。方凡瞟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此时是午夜12点半。 “看来字条上写的午时是指午夜啊。” 章泽将那块布丢在一旁,坐在床上,说道。 “我发现咱俩就是见鬼的命。这小玩意儿又是怎么个情况啊?” 方凡站起身长叹一声,说道。 “她或许就是司徒英南叫我们来的原因。” “这个老狐狸,有啥事不说清楚了。猛地来这么一下,差点吓死我。” 方凡还在回想着刚刚那个小女孩进来时的样子。 “章泽,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女孩进来时好像有一股很浓烈的海水腥味。” “有吗?我怎么没注意到,刚才那么紧张哪还顾得上闻什么味啊。” “这个小女孩可能还会来。” “那今晚就别睡了呗?” 话音刚落,光亮再次熄灭,四下再次被黑暗所吞噬。章泽抱怨道。 “又来?” 正当二人摸索手电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脸和脖子都很痒,正当他们准备提前看一看时就已经被几道头发缠住了脖子,此时二人已经双脚悬空。章泽用力向下坠,但他发现自己越用力头发就缠得越紧,章泽手足无措的挣扎着,突然方凡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当火光点燃的那一刻章泽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声,紧接着他们脖子上的头发也松开了,二人重重的摔在地板上。此时屋中和外面的灯又再次亮了,方凡说道。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里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章泽剧烈咳嗽片刻,说道。 “我才不管他什么秘密,我现在就想去找那个老王八蛋算账。” 说罢,章泽冲着大门走了出去。这时冥雅说道。 “请您不要离开房间。” 章泽愤怒的说道。 “呸,一个烂机器人少对老子指手画脚的。” 章泽头也不回的向出走,方凡快步在后面追着章泽,边走边说。 “章泽,别那么冲动。” 章泽猛地转过身,对方凡说道。 “我现在冷静的很,而且我只想见到那个老头,然后把房间里的事问清楚。我可不想糊里糊涂的死在海底8000米的鬼地方。” “就算去问,你也得压压火啊。行了,一会去了我说,你闭嘴,知道吗?” 章泽不耐烦的点点头,说道。 “行了,知道了。” 二人来到司徒英南的办公处,方凡站在之前那对脚印上,冥雅扫描一遍后说道。 “抱歉,主人正在休息,请在八小时之后再来造访。” 章泽挤到方凡身前,然后用力敲打着房门,并大声喊着司徒英南的名字。冥雅说道。 “加入您再如此无礼,我将采取强制手段。” 章泽并没把冥雅的话当回事,还在不停的敲打着司徒英南的门,突然从门框处出现两根电线一样的东西,直接打在了章泽身上,章泽随之倒地抽搐起来。冥雅说道。 “不听话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方凡将章泽扶起来,章泽虽然生气,但此时全身发麻也没办法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时司徒英南的门开了,他穿着睡衣披着件外套站在门口看着方凡和章泽,说道。 “进来吧。” 方凡扶着章泽走了进去,司徒英南看着章泽的样子,说道。 “实在抱歉,是冥雅不懂规矩。冥雅向客人道歉。” 冥雅当即说道。 “对不起,多有得罪。” 章泽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觉得身上没那么难受了,于是强压怒火,客气的问道。 “老先生,我就想知道在我们房间出现的那个怨鬼是怎么来的?” “看来你们已经碰到她了。” “岂止是碰到了,我差点被她勒死。” 司徒英南长叹一声,说道。 “其实这就是我请你们来的原因,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除掉那个恶灵。” 方凡紧接着问道。 “那你干嘛不明说,还非要绕那么大个弯子让我们加入什么的。” “我让你们加入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我的确爱才,第二则是必须要保护安全局的位置不被泄露,一直以来凡是知道安全局位置的人除了内部工作人员之外就是死人。” 章泽对司徒英南的话嗤之以鼻,说道。 “既然这么害怕,不干不就行了?” “年轻人,说的简单。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对于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方凡示意章泽不要再说话了,于是对司徒英南说道。 “老先生,您接着说。” “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请你们加入到安全局。”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加入也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那个恶灵的事。” 司徒英南叫小尾送来三杯红茶和一些糕点,看样子今晚的觉是睡不成了。司徒英南喝了口茶,说道。 “那个女孩的父亲也是安全局特工,名叫安途,他的妻子和女儿都生活在中海市,聚少离多的日子让他们夫妻之间经常矛盾不断。后来局里查到亚洲最大毒枭雷震不仅贩卖毒品还出卖国家机密,所以我们决定派出一名经验丰富的特工从内部捣毁雷震的贩毒集团。当时安途毛遂自荐的要去参加这次任务,作为领导我看见这样勇敢的部下当然是很高兴的,所以没多想就将任务交给了他。 大约一个月后,安途被当地线人出卖被雷震残忍杀害,并将安途碎尸寄回国。在为安途举办葬礼时他的妻子像疯子一样指责我们所有安全局的人,说是我们害死了他的丈夫。我记得那天的雨出奇的大,滚滚的雷声震得人心惊胆寒。我还记得他女儿当时充满怨恨的眼神,原本我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但没想到雷震会继续报复安途的家人。雷震将安途的妻儿装在一辆报废汽车中将他们活活烧死,最后又将其扔进了大海,而他们最后沉下来的地方就恰好掉在了这里。从那之后他们母女的冤魂就一直在安全局的基地不停的徘徊,每到午夜她们都会去敲响休息区的房门,然后房间就会无故起火,以至于后来安全局的人除了工作之外就再也不敢待在这里了。” “等等,你说他们母女的冤魂都在这里吗?” “是的。” “可我们刚刚明明只碰见了小女孩的冤魂啊。” “不可能,这对母女的冤魂一向是一起行动的。” 章泽摸了摸脖颈上的勒痕说道。 “刚刚把我吊在天花板的肯定是她妈。” 方凡想了想,接着对司徒英南问道。 “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做?” “希望你们可以除掉这对母女的冤魂。” 章泽淡淡的说道。 “你们还算是人吗?” 司徒英南闻听此言一愣,章泽接着说道。 “你的部下牺牲,他的妻儿也被波及惨死。如今他们找到这里来,你不想着如何替这对可怜的母女超度,却想着要除掉他们?” 司徒英南忽感自己失言,但作为局长的架子不能丢,于是他说道。 “我们已经给了他妻儿最好的照顾,而且我们也一直都在想着将雷震缉拿归案为他们一家报仇,但现在他们母女这样折腾未免有些太不合适了吧。” 章泽继续针锋相对的说道。 “对,死的又不是你和你的家人。” 司徒英南真的生气了,他面色铁青的看着章泽,说道。 “你...” 但刚说一个字就被方凡打断了,方凡说道。 “局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个忙我们可以帮,但有一个条件。” 局长眉毛一挑,说道。 “什么条件?” “第一,解除这里对超自然力量的封印。第二,对他们母女磕头谢罪。” 司徒英南一脸诧异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对超自然力量的封印?” “您就别问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能封印住超自然的力量,却封印不住恶灵。” 司徒英南难为情的笑笑,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时章泽没好气的说道。 “是他们怨念太深,戾气太重了,白痴。” 方凡拉着章泽赶紧往出走,他生怕局长会被章泽气死。出来后,章泽问道。 “老方,你真打算帮他们?”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不是帮他们,是帮那对可怜的母女。” 司徒英南来到自己的房间,翻开睡觉的床垫将床垫上的一张巨大的符咒撕扯下来。与此同时,就在方凡和章泽说话之际一对披头散发的母女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重回中海市 偌大的广场上方凡和章泽与那对母女的冤魂对面而站,双方都站着不动,一时间竟有一丝尴尬。这时司徒英南从远处大声喊道。 “符咒已经取掉了,你们放手干吧。” 章泽突然大声骂道。 “这个老不死的说的倒轻巧,他怎么不来干一个。” 方凡的双眼一直注视着那对母女,说道。 “别废话了,注意敌人的一举一动。” 正当他们说话之际,那对母女走了过来,章泽马上唤出青蛇之力,青蛇从章泽身后腾空而起,盘踞在半空之中。那对母女的脚步在青蛇的威慑力中停下了,方凡此时突然对章泽说道。 “等等,先别动手。” 母女又继续向他们走来,当距离他们还剩几米远的时候,母女突然在方凡和章泽的面前跪下了。方凡和章泽一脸茫然的对视一眼,却还不敢掉以轻心,这时空气中突然传出一阵空灵的抽泣之声,方凡对章泽使了个眼色,章泽随即收起青蛇之力。 方凡见过小女孩一次,所以他还记得小女孩那张恐怖骇人的脸,但现在再看的时候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小女孩天真烂漫的脸上还挂着一点婴儿肥,清澈碧波般的双眸像在唱着温婉轻松的民谣。方凡和章泽都是第一次见到母亲的容貌,没想到会是一位清秀脱俗的女人,她对二人点头示意,于是缓缓说道。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可不可以放过我的女儿。” 方凡和章泽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女鬼正在为自己的女儿向他们求情。这时远处的司徒英南用望远镜注视着广场上的一举一动,然后大声喊道。 “你们快动手,别墨迹了。” 章泽看着面前的母女,于是说道。 “你们不要怕,我接下来做的事并不是针对你们。” 母女不明其意的点点头,突然青蛇再次腾升半空,紧接着青蛇像一道围墙般堵在司徒英南的窗口,让他什么都看不见。章泽,说道。 “你们继续说吧。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女鬼尚未开口就先留下两行血泪,抽泣之声再次响起,那种阴寒之感钻进心底时不由得令人全身一颤。方凡说道。 “你先别哭了,我们阴阳有别,你这样的话我们受不了。” 只见小女孩拉扯了一下母亲的衣服,女鬼收起了眼泪随即将女儿抱了起来,说道。 “我想我们的事那个老家伙应该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吧?” 方凡和章泽点点头,女鬼接着说道。 “其实我只想为我老公报仇,并非故意找麻烦。” “那你们之前在这里随意敲响特工房间门,还将房间无辜点燃又是为什么?” “我想让他们放我们走。” 章泽越听越糊涂,问道。 “你们想走就走啊。何必要征得安全局的同意呢?况且现在安全局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希望你们可以离开这里转世投胎。” “我们母女被起火的车困住,最后沉入大海,我都记不清我们究竟是被烧死的还是溺水而死。或许这就是天意,让我们在葬身的深海中找到了安全局的大本营,还见到了司徒英南。当我们开始复仇时,他却不知从哪搞了一张符咒。符咒限制了我们的行动,所以我们根本走不了。” 方凡朝远处司徒英南的房子看看,说道。 “符咒已经取掉了,你们现在自由了。” “真的吗?” “真的。” “谢谢二位恩公。” 方凡淡淡一笑,章泽也将青蛇之力收了起来。就在此时只见那个小女孩对着他们鞠了一躬随即猛然直起腰,口中喷出一道黑烟直打二人面门,方凡和章泽都感觉一阵眩晕。章泽说道。 “你们竟然...” 女鬼说道。 “我们并没有加害于你们,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插手。符咒终于取掉了,司徒英南那个老混蛋,我要用他的命来祭奠我丈夫。” 说罢,那对母女化身两道黑烟向司徒英南的房子冲去,没一会只见两道黑烟中裹挟着还在不停挣扎的司徒英南,他此时大声喊道。 “你们快来救救我。” 突然间半空中出现一条青蛇,它即刻向半空中的司徒英南飞去,紧接着两道黑气和司徒英南都消失在青蛇口中,青蛇缓缓落地过了一会之后将司徒英南吐了出来,司徒英南浑身上下布满了青蛇的粘液,他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歇息片刻后说道。 “我就说这对母女不是什么好人。不,不是什么好鬼。” 章泽抓住司徒英南的衣领,厉声质问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那对母女的事?” 司徒英南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辩解道。 “我什么都没做啊。” “好,既然你无愧于心的话,那我就将那对母女放出来和你当堂对质。” 司徒英南突然脸色煞白的央求道。 “不要,不要。我说实话。” 章泽将他推向一边,说道。 “如实说,你要是再撒谎的话我就真不客气了。” 司徒英南长叹一声,说道。 “是我对不起安途。” 方凡问道。 “莫非当年出卖安途的人是你?” “我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当年我欠下天价赌债,当雷震知道后他同意帮我偿还这笔钱,但前提条件是告诉他安全局安插在他身边的内鬼是谁,而且他还答应不会暴露我,到时一切都解决后会给我一大笔钱并帮我找个替罪羊。” 章泽一拳带在司徒英南脸上,眼罩被打偏了露出那条长长的伤疤,章泽轻蔑的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这只眼也是因为赌博才被人挖去的吧?” 司徒英南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真没想到你会因为钱牺牲自己的部下,甚至亲手毁灭了一个家庭。难怪你急着找我们来除掉这对母女的冤魂,你所惧怕的不是她们而是你自己内心的鬼。” 方凡反复思量片刻,说道。 “反正我们已经被你搞成通缉犯了,那就让你尝尝通缉犯的手段。章泽,放那对母女出来。” 章泽阴冷的笑了笑,司徒英南跪在地上满脸恐惧的哀求着。 “不要,不要。她们会杀了我的。” “当初你出卖安途时有没有想过不要啊?是不是只想着债务还清之后的舒坦日子呢?”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黑烟从青蛇口中跑了出来,它们围着司徒英南转了几圈,紧接着两道黑烟幻化成那对母女站在司徒英南面前,女鬼淡淡的说道。 “我要为我的丈夫报仇。” 女鬼刚准备动手却又突然停下了,她将女儿带到方凡身边。章泽心领神会的走了过来。与方凡一起将小女孩夹在中间,小女孩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了司徒英南的惨叫声。不多时偌大的广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司徒英南的尸块散落满地,就像当年安途的死法一样。章泽将小女孩带向一旁,方凡来到女鬼身边说道。 “仇已经报了,你们母女还是尽快去投胎吧。时间久了恐怕你们会变成厉鬼,到时我们就必须得除掉你们了。” 女鬼淡淡的说道。 “我已经无所谓了,只求你们能带我女儿去投胎。我还要去找雷震算账,他和司徒英南一样都是罪魁祸首。” 方凡瞥了一眼远处的小女孩,说道。 “你觉得你女儿会答应自己去投胎吗?” 正当女鬼要开口说话之时,偌大的广场突然亮如白昼一般,只见劲秋带着一队特工从远处走了过来,方凡对女鬼说道。 “你们先躲起来,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说罢,女鬼带着小女孩消失不见了。劲秋看着满地的碎石块,又看了看方凡和章泽,于是问道。 “你们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很简单,你去问一问冥雅就知道了。” 劲秋示意其他特工将方凡和章泽暂时先关起来,他去找冥雅了解情况。冥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告诉了劲秋,劲秋紧锁的眉头终于化解开了。他找到方凡和章泽,说道。 “委屈两位了,还要多谢你们为安全局除去一害。” 方凡看看劲秋,说道。 “没什么,以后别再躲在一旁看戏就行了,你们的家事还让外人解决,好说不好听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凡拿出手机在时间上面点了几下,说道。 “司徒英南说自从那对母女的冤魂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特工住在这里,而现在的时间距离上班时间还早着呢。你们这么整齐的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提前准备好的吗?” 劲秋被说的哑口无言,方凡向劲秋靠近几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你其实早就怀疑司徒英南了对吗?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以来也拿他没办法。现在好了,借用我们和鬼魂之手将他除掉了,简直大快人心,对吗?” “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并没有误会什么,我想司徒英南死后的下一任局长就是你吧?” 劲秋先是一惊,但很快镇定的说道。 “这种事情还要经过上面的研究决定才能知道。” “上面?哪个上面?难道是上帝吗?” 劲秋冷笑一声,说道。 “以后还要多仰仗二位的帮助了。” “帮助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先将我二人的通缉令撤除。第二、我们不会加入安全局,而且以后安全局需要我们的时候就要以合作的关系进行,价格依照任务的轻重缓急而定。第三、我要雷震及其组织的所有资料,还有安全局要全力协助我们捣毁雷震的组织。” “没问题,这三点要求我都答应你。” 说罢,劲秋吩咐手下人去拿雷震的资料。没一会两大箱资料全都摆在了方凡面前,章泽看看那些资料头疼的说道。 “我的天,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没准还没等我们看完资料,雷震就已经意外身亡了。” 方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但愿如此。” 清晨一早潜艇从海底8000米深的地方浮了出来,当它冲出水面的一刹那,似乎听见了潜艇表面上海水在阳光下蒸发的声音。劲秋将方凡和章泽送到之前准备好的游艇上,说道。 “再次感谢两位的帮助,我就不远送了。” “再会。” 硕大的潜艇又一次消失在大海之中,不多时海面上就平静下来。两人乘坐游艇回到了中海市,此时三岛等人都在方凡家等着他们的消息,而且月涵她们得知了方凡和章泽被通缉的消息后也都赶了回来。但一回到家发现这两人竟然不见了,还看见了素康临走时留下的字条。顿时一家人就炸开了锅,问三岛,三岛也不知道方凡和章泽去哪了。想问素康,却根本联系不上他,所有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当方凡打开家门的那一刻,突然好多双眼睛注视着他们。方凡和章泽就像两尊雕塑般站在门口。婉璃厉声问道。 “你们俩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章泽看见婉璃那叫一个亲切,赶紧迎了上去。哪知婉璃侧身一闪,然后脚下使绊章泽当即摔了个人仰马翻。婉璃双手叉腰,说道。 “先说清楚了,小心我...” 章泽抬头看见白儿正蹲在自己头顶的位置看着自己坏笑,章泽赶紧起身将白儿抱了起来,对婉璃说道。 “我和老方去处理点事。不信,你可以问他。” “我问个屁,你俩穿一条裤子的。” 章泽随即向方凡求援,说道。 “老方,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直沉默的方凡看着章泽狼狈的样子笑了笑,随后将他们在国家安全局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是安全局,只是随口编造了一个地方。司徒英南有一点说的很正确就是不管对什么人都不可以泄露国家机密,损害国家利益。听方凡说完后,众人才放心下来,而且现在通缉令也已经消除了,只是方凡和章泽都没了工作。但看月涵和婉璃的反应,她们似乎并不在意方凡和章泽有没有工作,他们的安全才是最主要的。 稍事休息之后,方凡对所有人说道。 “我要给你们介绍两个人,希望你们不要害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方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凡将门窗关好,然后又将每扇窗户的窗帘拉了起来。最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块黑纱巾放在地上,不多时从黑纱巾下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安途妻儿的亡魂。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方凡简单向他们介绍了一下这对母女的情况,并答应为他们找雷震报仇。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借口离开了,此时只有三岛、丰谷优、方凡、月涵、章泽、婉璃、白儿、念一几人在屋中。那对母女一动不动的站在客厅中央的确有些别扭,正当方凡准备让他们坐下时,只见念一过去拉起了小女孩的手,说道。 “你和阿姨坐在这里吧。” 众人都很吃惊念一居然可以触碰灵体?那对母女坐下后,月涵将念一拉倒身边,问道。 “念一,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念一摇摇头,说道。 “没有啊。就是那个小姐姐的手有点凉。” “念一乖,你和白儿哥哥进房间玩吧。” 说罢,念一和白儿进房间去了。这时女鬼淡淡的说道。 “刚刚那个小孩的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力量,那种力量不仅强大而且极具压迫感。” 所有人都知道念一是魇的传人,他身上的力量并不像方凡那样是将魇封印进身体才有的,而是随着他的血液而来,是天生的。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们母女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我会为你们准备个临时的灵堂,一旦找到雷震的线索我们就出发。” 母女纷纷下跪磕头,方凡现在没有魇的力量也无法触碰灵体,想上前搀扶都做不到,只能受惊惶恐的说道。 “你们快起来,不能这样。” 母女起身对方凡和章泽又鞠了一躬,随后就又消失在了黑纱巾之中。方凡立即打电话给郭建跃,说道。 “建跃,你让韩硕查一查雷震最近出行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明白。” 挂断电话后,方凡向三岛问道。 “你听说过雷震吗?” “你刚刚说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你说的雷震是不是那个亚洲的大毒枭?” “没错,就是他。” “这个人可不得了。半个东南亚的毒品都在他手中,所以他才能在亚洲的毒品市场上呼风唤雨。但据说这个人不仅贩卖毒品还倒卖国家文物,贩卖国家情报,总之什么买卖缺德他就干什么买卖。” “这种人就应该枪毙。” “刚刚那对母女和雷震有仇吗?” 方凡点点头,三岛面露难色说道。 “我看不行就找点大法师帮他们娘俩超度一下算了,毕竟以我们的实力也不是雷震的对手啊。” “没事,一点点来吧。” 这时郭建跃来电话了,说道。 “方凡,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还有你拿回来的那些资料有很多地方都和真实情况有出入,你那份是真的资料吗?” “好的,我知道了。有问题的不是资料,而是人。” 郭建跃这么一说方凡马上就明白了,修改和破坏资料的人肯定是司徒英南,看来那老家伙一直都在包庇着雷震。方凡打开邮箱里的邮件看了起来,雷震的组织名叫三云帮。 三云帮最初在内地建立,经过几代人的不屑努力终于成为亚洲第一大帮派。雷震并不是正统的传人,而是在帮派内部改制时竞选上去的,也就是从他成为三云帮掌管人的那天起原本不沾毒品的三云帮也做起了毒品生意,而且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将半个东南亚的毒品握在手中,更是垄断了亚洲市场。其中很多小帮派很不满三云帮这种独霸专横的做法,所以他们联合起来组建了清泉会,专门破坏三云帮的生意。不过碍于实力相差悬殊,以至于有几次险些被赶尽杀绝,所以现在清泉会和三云帮基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方凡正在翻看着资料,当他看见三云帮中层干部资料的时候突然一惊,劲秋居然是三云帮中层干部中的一员。 第一百三十章 三云帮 方凡和章泽来到春味酒吧询问韩硕对雷震的调查进展。原来三云帮除了雷震这个掌管人外还有一个专门为限制掌管人权利而设立的机构,名为高云堂。高云堂中的人都是三云帮的开元老将或是对三云帮有突出贡献的人,随着开元老将先后仙逝,现如今高云堂中只剩下五人,而这五人的身份却不得而知,神秘莫测。高云堂的权利凌驾于掌管人之上,涉及到三云帮生死存亡的问题时都要经过高云堂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高云堂之下就是掌管人雷震,他的权力仅次于高云堂。掌管人之下就是中层管理,三云帮创立之初,其中层分为五大部分。分别是农、商、学、户、兵。 农指的就是农业。农户除了给国家交税外还要给三云帮交税,但假如遇上灾年的话农户可以不向三云帮交税,甚至有时三云帮在灾年的时候还会开仓放粮救济那些因灾年交不了税,吃不上饭的农户,每每这时民间都会觉得三云帮有一种侠义精神。 商指的就是商业。每家商业店铺要根据自身的经营规模和收入情况缴纳费用,如有三个月都不开张的店铺那就不用缴纳,濒临倒闭的店铺可以到三云帮抵押家当并领取一份二次无息启动资金。但这条规则中卖古董和文玩器物的买卖不被包含在内。 学指的是出资办学。据说三云帮的创立人也是第一任掌管人是晚清的没落秀才,接连几次进京赶考都名落孙山,最后迫于无奈才落草为寇。但他始终坚信只有知识才是在社会立足的根本,所以他很注重教学。曾多次在当地兴办学校,不论男女都必须上学。上学期间不仅学费全免,而且如有家庭困难者还会在每学期末时领到一份相当于一个壮劳力一季度的口粮。这样一来,当时不管是农户还是商户都很愿意将孩子送去读书,据说后来朝廷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是出自三云帮设立的学校。三云帮将教育变为了强制性,不仅强调了知识的重要性,也推动了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 户指的是户籍。这件事很像是三云帮为朝廷分忧解难,在三云帮出现之前由于战乱和土匪的侵扰所以导致人口流动大,经常会有躲避战乱和土匪的人举家迁移的现象,这样一来在人口统计方面就出现了不少的麻烦。最后当地官员将这一麻烦事推给了三云帮,没想到三云帮的第一政策并非是限制人口出行,而是优先解决百姓的生活环境。三云帮率先解决掉了周边几大猖獗的土匪,百姓不再受到土匪的侵扰自然也就安居乐业。 兵指的是三云帮自己的军队。当时这支军队名叫云家军,为的是防护当地的安全,并抵御战乱。从这一点来看更加巩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当时很多人都选择加入云家军,它的实力甚至可以和朝廷的军队实力划等号。 方凡看完韩硕找到的这些资料之后顿时对三云帮生出一些崇敬之情。三云帮虽然是帮派,但他们尊崇仁义礼智信,不仅维护了当时社会的稳定,更加促进了当时社会的进步。方凡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旁,问道。 “现如今的三云帮是怎么样的?” 韩硕笑了笑说道。 “现在的三云帮和过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就拿中层来说,目前三云帮的中层已经没有农、商、学、户、兵的划分,转而出现了五大中层干部,每个干部都掌握一条经济链,而五大经济链之间又有合作与牵制,至于重要事项的决定权在掌管人手中。这五大干部分别是,鬼影手蔡金、纸片人柳倩、预言狗唐莽、爆裂者郭怀仁、第五位你们肯定很熟悉,就是玩偶家绮蔓。” 方凡和章泽闻声大吃一惊,没想到绮蔓居然是三云帮的中层干部。方凡问道。 “那为什么刚刚在资料上没有看见绮蔓的照片啊?” “大概是绮蔓死后将被除名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你接着说。” 韩硕整理下思绪后接着说道。 “鬼影手蔡金,江湖人称鸡盗,擅长使用一些卑鄙下流的手段。主要负责的经济链是人口贩卖,他将大量拐卖而来的人口卖到国外,逼迫他们做劳工或者沦落娼门。再惨一点的就是将他们卖到那些奇异马戏团中。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比如砍掉手脚,或是调换手脚位置,再有就是将其做成人棍然后放在装有福尔马林的玻璃柜中供那些心理变态的有钱人欣赏。” 方凡越听越火大,手不由得抖了起来,于是打断道。 “好了别说了,接着下一个。” “纸片人柳倩,江湖人称柳婆婆,虽然都这样叫但她的年龄并不大。传闻她会一些邪术,可以将纸剪成人状,然后对其下咒,被下咒的人就完全听命于柳婆婆,只要纸片被毁那个被下咒的人也就死了。她所负责的经济链是人肉买卖,所以很多时候她与鸡盗蔡金的来往比较频繁,一些被拐来的有几分姿色的女孩都被柳婆婆控制着陷入娼门。” “预言狗唐莽,江湖人称毒蛇。他是雷震最器重的手下,此人精通心理学和占卜学,他可以提前半小时预测到半小时之后的事。他所负责的经济链也是三云帮目前主要的经济来源毒品,由于他的能力所以每次都可以成功躲避警方的追捕。另外他还有个师兄你们肯定也不陌生,就是老威。” 章泽嘴巴张的老大,吃惊的说道。 “啊?老威是他师兄啊?” “嗯。不过他们两人走上了不一样的路,老威甘愿屈身于情报狂鬣狗之下,而唐莽则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了三云帮的中层干部。” 韩硕沉吟片刻后,说道。 “再下一个就是爆裂者郭怀仁。” 章泽突然打断韩硕的话,吐槽道。 “还叫个仁义的仁,直接叫郭坏人多好。” 韩硕笑了笑,接着说道。 “爆裂者郭怀仁,江湖人称重炮。精通所有现有轻兵器与重火力武器,可以说是个武器大师。他之前的身份你们一定很感兴趣,他起初是一名卧底警察,做警察之前曾是灰豚突击队队长兼总教官,最后被预言狗唐莽洗脑后才专心为三云帮效力。” “灰豚突击队?难道就是那支在世界特种部队大赛中夺得第一的突击队?” “没错。所以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兴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雷震在知道他卧底的身份后不仅没有杀他,反而重用此人。郭怀仁所负责的经济链是军火,据说三云帮的军火储备量快要赶上正规部队了。由于目前三云帮的实力雄厚,所以很少有人敢和他们对抗,以至于这几年郭怀仁一直都闲着,所以他的行踪也是极为飘忽不定。” 方凡和章泽沉吟片刻,方凡说道。 “如此实力的三云帮,难怪三岛不让我轻易挑衅这个组织。” 韩硕接着说道。 “最后一个绮蔓就不用再介绍了吧。” “不用了。看来当初刘毅所说的背后那股巨大的力量就是指三云帮了,想必当初提问者和绮蔓都是为三云帮服务的。不过后来提问者聚集三圣物之后三云帮的幻想也随之破灭了。” 章泽抖抖手说道。 “这笔账八成会记在我们头上。” 方凡想了想于是接着问道。 “那三云帮和将军有什么关系吗?” 韩硕摇摇头说道。 “将军的对外资料只能查到她是个收藏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也试过黑进对方的资料库,但他们的防护手段不是一般的强悍。” “将军的事先放一放。得优先解决三云帮的事,毕竟家里还存着两个鬼呢。” 方凡拿起资料上劲秋的照片,问道。 “这个人你有什么头绪吗?他也是三云帮的中层干部?” 韩硕拿着劲秋的照片端详片刻,说道。 “三云帮的中层干部只有这五人,至于这个人并没有他的资料。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看来这件还得问劲秋本人才能知道真相。方凡和章泽离开春味酒吧后就径直去了寿衣店。他之前答应那对母女要为她们准备灵位,既然说出来了就必须要兑现。城东有一家规模很大的寿衣店,据说这也是几辈人传承下来的买卖。 像寿衣店和棺材铺这样的买卖,老板是不会主动向客人询问需求的,很多时候都是客人先开口将自己的需求告诉老板。尤其是买棺材的时候尤为讲究这点,而且在客人选中棺材时,老板会在棺材头上敲三下,以告诉那些孤魂野鬼退散,这口棺材已经有人预定了。不过这些都是老理了,现在人们为了快速推销出自己的产品都会极力夸赞自己的产品。 今天气温大约二十多度,寿衣店一直店门紧闭。方凡和章泽走进店中时忽感一阵阴寒之气,老式的玻璃柜台后面站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头,身高只比柜台高出一点,一副老花镜不知是架在了鼻梁上还是架在了他高高的颧骨上。方凡和章泽走进来时,老头低头从老花镜上方看向二人。章泽感觉店里的阴寒气很不舒服,于是将一侧的店门打开了,那个老头默不作声的从柜台里走了出来,随手将门关上了,幽幽的说道。 “这里的东西受不了外面那么重的阳气,劳烦二位担待一些。” 章泽闻声打量着老头,他穿着一身唐装,脚上穿着厚底布鞋,两只手很自然的交叉在袖筒里,就连他的笑中都带着一股阴森之气。 “我不明白您说这里的东西受不了外面的阳气是什么意思。” 老头摆摆手,说道。 “不知道也罢。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孽缘。这店老了,物件也老了,不管是啥都透着股子腐烂味。” 老头边说边重新走进柜台里面,长长的指甲在玻璃柜台上轻轻敲击着,方凡说道。 “老板,我想买个灵位。” 老头转身向身后的货架看去,问道。 “纪念先祖的吗?” 方凡停顿片刻,说道。 “不...不是,只是临时之用。” 老头还在翻找货架的手突然停住了,他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凡,说道。 “小伙子,你走近一点。” 方凡诧异的向柜台那边靠了靠,老头看了看方凡然后又一次走出柜台,来到他身边。方凡和章泽都在纳闷他想干什么,就在此时面前这位瘦骨嶙峋的老头突然抓住了方凡的手腕,方凡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挣脱,但他不管怎么用力老头的手都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掐着他的手腕。章泽见状准备上前帮忙,刚准备动手老头就对着章泽轻轻一弹,章泽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推了一把,不自觉的向后连退几步。章泽准备再次上前时,方凡突然对着他摇摇头,示意章泽不要轻举妄动。过了一会老头松开手,方凡看着手腕上那两根红色的指痕,说道。 “老人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走进柜台,幽幽的说道。 “厉鬼傍身,你居然还打算买灵位供奉它们,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方凡和章泽都是一惊,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怎么会知道他们有厉鬼傍身的。方凡问道。 “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的?” “印堂发黑,脉象混乱,最关键的是你前额有条黑线直指心脏,不出三日你们定将被厉鬼所杀。” “我承认家中的确有两个鬼避难,但她们都是好鬼...” 老头摆手打断方凡的话,说道。 “害人性命的鬼,也算是好鬼?你不要再多说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将他们带到我这里来。我帮他们超度一下,助他们尽快投胎。” “您为什么要帮我们?” “帮你们?你们别误会了,我只是不想那些孤魂野鬼在阳间受罪罢了。” “谢谢您。” 说罢,方凡和章泽离开了寿衣店,章泽问道。 “老方,我们真将那对母女送来给那个老头啊?” “其实他说的没错,她们本机是鬼,再加之杀了司徒英南,再不久就会被阴气吞噬,变成厉鬼。到时除了魂飞魄散外她们将没有任何出路。” 二人回到家中之后将那对母女叫了出来,简明扼要的向她们说了一遍寿衣店老头的话,女鬼幽幽的说道。 “只要能复仇,我们母女二人一切都听从恩公的安排。” 方凡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刚刚他还在担心女鬼会不同意,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听说这对母女要走时,念一走到方凡身边,拽拽了他的裤子,方凡蹲下身问道。 “念一,怎么了?” 念一看了看小女孩说道。 “爸爸,我有东西想送给那个姐姐。” 方凡点点头,说道。 “如果人家不喜欢的话,不可以强迫对方哦。” “念一知道了。” 念一攥着红手绳来到小女孩身边,说道。 “姐姐,这个送给你。”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念一手中的红手绳,没一会居然流下两行泪,并非血泪,而是透明的温热的眼泪。小女孩点点头,念一小心翼翼的将红手绳系在小女孩的手腕上,女鬼对念一说道。 “谢谢你。” 念一随即露出了开心满足的笑容。这时方凡说道。 “我们差不多就出发吧。” 说罢,母女二人再次藏进黑纱之中。方凡和章泽带着母女二人重回寿衣店,刚一进寿衣店的门母女二人突然从黑纱中跑了出来,大肆呼吸着店里的阴气。方凡和章泽突然注意到母女二人在呼吸了阴气之后表情逐渐变的恐怖狰狞起来,正当他们感觉奇怪之际女鬼突然冲过来掐住了章泽的脖子,正当小女孩也准备冲过来时只见她手腕上的红绳正散发出鲜红的光芒,正是那道光芒将小女孩定在远处动弹不得。 章泽用力挣扎着,但不管怎么样都很难挣脱女鬼。老头掀开门帘时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他随即抬手在空中一弹,女鬼随即惨叫着飞了出去。紧接着老头扬手,二指指向半空,突然从一堆纸人纸马之下出现了一口桃木剑,老头用手指控制着桃木剑将女鬼钉在了墙上。老头背着手走到他们身边对章泽说道。 “低头。” 章泽乖乖的低下头,老头在他脖颈处用手一抹,刚刚女鬼在他脖子上留下的掐痕立刻就不见了。老头淡淡的说道。 “我就说她们不是善茬。” “还不都是因为在你店里吸了阴气才变成这样的。” “这是她们的本质,吸了阴气也只是加速了她们的变化,就算不吸她们变成厉鬼也只是时间问题。” 方凡看着女鬼被钉在墙上痛苦的样子,问道。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吗?实话和您说,现在还不能超度她们,她们还要为报仇。” 老头突然神色严肃的瞪着方凡,说道。 “再报仇的话她们就回不了头了。” “我跟您说不明白,您先把她放下来,让她和您说吧。” 老头长叹一声,点点头,说道。 “也罢,先去去她们的戾气吧。” 老头随手一摆,那母女二人竟像两个气球般被老头带去了后院,正当方凡和章泽也准备跟进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孩拦在她们面前,说道。 “你们不能进去,只有师父叫你们的时候才行。”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老头撩开门帘说道。 “你们进来吧。” 方凡和章泽进去后看见后院中摆着两口大缸,缸口都用桃木盖严严实实的封着。此时老头念念有词,随即二指向空中一指,只见缸口的桃木盖瞬间就被缸中的东西冲破了,紧接着那对母女竟然分别从两口缸中爬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雕塑 说来也奇怪,此时只有寿衣店后院的上空被乌云笼罩,后院以外还是晴天白日。母女二人此时全身湿漉漉的站在缸外,身上之前的戾气荡然无存,老头背着手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 “你们母女二人为横死鬼,过不去奈何桥阴曹地府都不收,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女鬼突然跪下了,说道。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求您可以让我女儿重新投胎做人。” 老头用杯盖轻轻拨动着悬在水面上的茶叶,说道。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女鬼站起身来将女儿搂在怀中低声抽泣起来,片刻之后她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在报仇之后就在世间游荡好了,直到魂飞魄散那一天。” 老头长叹一声,说道。 “你们头顶的云名叫瞒天云,是为了我刚刚做的事不被上天发现。那两口缸中的水,名叫还魂水,它可以暂时保护你们的魂魄不被阴气侵蚀。” 女鬼一惊,于是赶紧搂着女儿当即对老头飘飘下拜,说道。 “谢您不杀之恩。” “行了,起来吧。你们也是苦命之人,等你们处理好自己的事之后再来找我吧。” 女鬼突然抬头看着老头,说道。 “大仇得报之日,我们一定回来向您请罪。” “罢了,罢了。” 老头转身向前面走去,没一会拿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暗红色葫芦过来,他将葫芦递给方凡说道。 “这个给你。这是他们娘俩临时的存身之所。切记不能见三光,日光、月光、星光。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每天的子时、卯时、午时、酉时要给她们喂鸡血,以保证她们不伤及人畜。葫芦要妥善保管,万万不可打碎。” 方凡小心的从老头手中接过葫芦,说道。 “太感谢您了。” “行了,客套的话就免了吧。这对母女能不能平安就全看你们的了。” 说罢,老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章泽。章泽感觉一阵别扭,于是客气的问道。 “大师,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老头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大师,就是个卖纸钱的。另外,你体内的东西需要休眠一段时间,再这样耗下去的话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它。” 老头转而又看向方凡,说道。 “至于你,上古恶鬼,你才是最麻烦的那个。” 方凡被老头说的一愣,心想这老头的能耐也太大了吧。居然能看出章泽体内的青蛇和自己体内的魇,他问道。 “我不明白,您能不能说清楚点。” 老头摆摆手,说道。 “到时我再向你解释吧。不过你记住,当你觉得全身骨骼奇痒难忍时,一定要来找我。” 方凡还没开口,章泽就着急的抢先问道。 “他现在体内的魇被锁起来了,还会有危险吗?” “定时炸弹只要没爆炸就永远都有危险。锁住魇也不过是暂时的缓兵之计,都是那几个混球的小把戏。” 方凡和章泽闻听此言都是一惊,老头居然称三圣物是混球,倘若不是素康感化了杨悦,回心转意的话,中海市乃至全世界指不定会被三圣物的威力毁成什么样子,莫非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有着更大的来历?方凡客气的问道。 “老先生不知您该怎么称呼?” 老头淡淡一笑,说道。 “行将就木的老骨头罢了,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忘了当年别人是怎么称呼我的。行了,你们也别问了,带着他们母女去吧。” 方凡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他拔下葫芦的塞子,母女二人被一阵旋风卷入其中,当母女二人进入葫芦后后院上方的乌云也跟着散了。老头说道。 “小伙子,别忘了我叮嘱你们的事,你一定要记住。” “您放心,我们都记住了。” “嗯,去吧。” 方凡和章泽恭敬的向老头鞠了一躬后从后院来到店里,此时那个小孩正坐在墙角糊纸人纸马。方凡不经意间居然看得有些入迷,尤其是当小孩给纸人纸马画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那些纸人纸马都活了,方凡问道。 “小孩,你一直在这里做这些吗?” 小孩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接着忙手里的活。正当他们要走时,小孩突然开口了。 “魇都得管我叫大爷,你还敢叫我小孩。” 方凡闻声立即驻足再次看向小孩的背影,随后他又快步走向小孩,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小孩正要开口,那个老头恰巧掀开门帘走了过来,说道。 “铜儿不许多嘴。” 小孩连忙低头不语,看得出来他有些畏惧这个老头。 “回去吧。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时机一到你自然就会知道。” 方凡点点头和章泽离开了寿衣店,出来时章泽问道。 “老方,你说那两个会是什么人啊?”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反正是我们惹不起的人,不管是三圣物也好还是魇也好在他们眼中似乎都像玩具一般不值一提。” “真不敢想象。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联系劲秋,在行动之前我们要和他见一面。” 两人回到了春味酒吧,韩硕已经依照方凡的吩咐联系了劲秋,没一会劲秋就来了。他的样子显得很憔悴,像是几天没睡的样子。劲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右手掐按着攒竹穴。方凡和章泽来到他面前坐下,问道。 “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啊?” “最近事多,没怎么睡。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方凡将三云帮中层干部的那张照片递到劲秋面前,问道。 “这个你能解释一下吗?” 劲秋眉头紧锁的拿过资料看了起来,问道。 “这里怎么会有我?” “我们也不清楚,所以才问你。难道你也是三云帮的中层干部?”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我要是三云帮的人还怎么可能进去国家安全局呢,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觉得在我们合作之前还是互相坦诚一点比较好。”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份资料是司徒英南生前的绝密资料,不许任何人碰。” “那你怎么会轻易就给我们了?” “因为我很相信你们啊。当时我拿到这份资料时,我只简单的看了几眼,但没在里面看见我自己的照片。更何况如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给你们的。” 劲秋说话时章泽一直用青蛇之力注视着他,片刻之后章泽小声对方凡说道。 “他没有说谎。” 方凡点点头后对劲秋说道。 “你也不用动怒,我们也是想保证万无一失罢了。” “我没有动怒,只是有些太累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自从司徒英南死后局里一大摊子事全得我处理。” “好,那我们保持联络。” 劲秋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正当他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酒吧门外的垃圾桶爆炸了,不过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劲秋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不轻。方凡和章泽连忙出去查看情况,只见原本安放垃圾桶的地面上被炸出了一个深坑。 “我去,这炸弹的威力不小啊。” 方凡蹲在深坑旁边仔细查看片刻后,说道。 “不对,这颗炸弹并不是垃圾桶中的,而是有人事先将炸弹埋在了垃圾桶下面。” 章泽狐疑的问道。 “什么意思啊?” 方凡指着坑的大道。 “如果炸弹在垃圾桶中爆炸的话,是无法对水泥地面产生如此大的破坏力。但如果将其埋在地下就完全可以做到。而且根据这个坑的深度来判断的话,炸弹应该就被埋在垃圾桶正下方大约20公分的位置。” 劲秋被震得都有些站不稳了,最后只好暂时在春味酒吧休息片刻,章泽说道。 “如果查一查昨晚到现在的监控的话,说不定能找出埋炸弹的人是谁。” 方凡和章泽快步走进实验室,对韩硕说道。 “我要看从昨晚九点到现在的所有监控。” 韩硕将监控录像找出来后,说道。 “都在这里了。” 两人守在电脑前一帧一帧的看着。此时在小区大门口有个男人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在打电话。 “您好,是月涵家吗?” 月涵拿着电话,一脸茫然的说道。 “是。请问您找谁?” “我是快递公司的,有你的快递,但是个大件。委托人让我必须送到你家,但现在大门的保安不让我进啊。你看看能不能和他说说,然我进去。” “委托人是谁?” “不知道,他是在网上下的单,我没见过他。” “好,你把电话给保安。” “好嘞,太谢谢你了。” 快递员将电话递给保安,简单几句之后保安就放行了。快递员将这个足有一人多高的快递大件送到方凡家,当他按响门铃时月涵从里面打开了门。 “小姐您好,我是迅通快递公司的,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 月涵看了看这个一人多高的快递,问道。 “这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可以打开客人的快递的。” “签在这里就可以吗?” “对,签这里就行。” 月涵签字时瞟了一眼寄件人的地址,那个地址读起来很拗口,女人的直觉告诉月涵这个地址很奇怪。月涵对快递员说道。 “要不您帮我搬进家吧,我一个人也搬不动啊。” “对不起,小姐。我们有规定是不可以进入客人家的。” “没关系,是我允许你进来的。” 快递员见难以推辞,于是不好意思的脱下鞋帮着月涵将快递搬了进去,随后慌慌张张的来到门口穿好鞋子走了。这时婉璃恰好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客厅中这个一人多高的快递,问道。 “我天,你买的这是什么啊?” 月涵摊摊手说道。 “不是我买的,我还以为你买的呢。” “怎么可能,我再无聊也不会买这么大个东西回来啊。” 这时婉璃兴奋的说道。 “先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吧。” “不好吧?万一是方凡活着章泽的买的呢?” “那我们就更得拆了,万一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会把白儿和念一带坏的。” 说罢,婉璃拿着剪子走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剪开了快递的包装纸,二人定睛一看,里面足有三层厚厚的塑料泡沫。月涵和婉璃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塑料泡沫处理掉,露出的东西让他们二人瞠目结舌,原来里面包裹的居然是断臂的维纳斯的雕塑,只不过维纳斯的脸上被人用油彩画成了小丑的模样。婉璃看过之后气不打一处来,说道。 “这是那个孙子活腻了,敢耍姑奶奶我。” 月涵拨通了方凡的电话,问道。 “老公,你买雕塑了?” 方凡在电话那头一头雾水的说道。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买那个。” 方凡又问了问章泽。 “章泽,你买雕塑了?” “你疯了吧?我没事买那玩意儿干啥,天天对着婉璃我早就看够了。” 方凡赶紧捂住电话听筒,并一个劲暗示章泽。而此时这句话已经一字不差的飘进了婉璃的耳朵里,章泽的反射弧好像离家出走了,当他看见方凡挤眉弄眼的暗示时还不知自己已经点燃了导火索。方凡只好急忙对着电话说道。 “哦,我们都没买。你先放在那里吧,我们一会回去看看。” “好的,老公。” 春味酒吧的监控中毫无收获,监控中只拍到了垃圾桶爆炸的画面,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埋藏炸弹的线索。方凡和章泽决定先回家看看那个雕塑是怎么回事,他让韩硕继续查找监控录像。 回家的路上方凡告诉章泽,刚刚他的话都被婉璃听见了,章泽猛地感觉到一阵寒气从尾骨窜到了头顶。进家时章泽先小心翼翼的探进头去看看婉璃在不在,方凡在后面有些着急随即在章泽屁股上猛蹬一脚,章泽整个人踉踉跄跄的摔进屋里。正当他准备回头数落方凡时,婉璃手中的平底锅已经高高落下了,不偏不倚的砸在章泽脑袋上。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拿稳。” 章泽一声都没哼,立即站起身来跑到婉璃身边,说道。 “电话里都不是我的真心话,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什么话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 “当然了。” 说罢,婉璃抬手摸向章泽的脸,关切的问道。 “怎么样?还疼不疼?” “不疼,不疼。” “今天辛苦了,我已经帮你准备好晚饭了,是你最喜欢的蛋炒饭,快吃吧。” 章泽看着盘子里黑灿灿的蛋炒饭吞了下口水,说道。 “过会等大家一起吃吧。” “没事,我和月涵减肥都不吃了,方凡说他一会自己叫外卖,你就吃吧,不用管他。” “我还...” 这两字刚一出口,婉璃当即如同狮子般吼道。 “快给我吃。” 章泽连忙低头将盘子里的蛋炒饭往嘴里扒拉,蛋炒饭入口时章泽就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一口死海的海水,口中的唾液一瞬间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婉璃问道。 “味道怎么样?” 章泽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来回摇晃着大拇指。婉璃满意的说道。 “要都吃光哦。” 说罢,婉璃就走出了厨房,章泽一个健步冲向凉水管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嘴里的感觉好一点之后他看见了水槽中四袋空的咸盐袋和两瓶空的酱油瓶,章泽全明白了。正当他准备将剩下的蛋炒饭倒进咸盐袋瞒天过海时,婉璃突然从他背后出声了。 “你准备干什么?” 章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慌张的说道。 “没,没什么。就是太好吃了,我舍不得再吃,打算收起来当宵夜的。” 婉璃和章泽一直在厨房里明枪暗箭的过招,而方凡一直在客厅围着雕塑转圈。不管怎么说都太奇怪了,身边肯定不会有人给自己寄来这种东西的,就算有人将雕塑作为礼物送给自己也不会将雕塑的脸弄成这么狼狈的样子。月涵在旁边小声问道。 “老公,你说会不会是你之前抓的那些罪犯给你的啊?就是为了诚心耍你玩。” 方凡摸着胡渣摇摇头,说道。 “不可能,和我作对的犯人大多都死了。” “放这里太碍事了,还是先把它放到别处吧。” 月涵刚一起身只见一块圆形的光斑从她身上一闪而过,方凡连忙将月涵按倒在地并用身体挡在月涵身前,随后他大喊道。 “章泽,对面有狙击手。” 章泽闻声连忙将婉璃护在身后,婉璃躲到章泽身后的一刹那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了起来。章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面楼的情况,这时又一道光斑从厨房闪过,章泽看到了那个狙击手,大喊道。 “老方,目标在对面楼顶。” 方凡匍匐到窗边将窗帘拉住了,章泽和婉璃也从厨房慢慢匍匐到了客厅。 “老方,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就在章泽的头顶上突然多了一个圆洞,紧接着不知在屋中地板上的什么地方传来弹片掉落的声音,方凡说道。 “不好,对方有热成像仪。不管我们怎么躲他都可以看见我们。” 章泽想了想说道。 “我们去厨房。” 四人刚准备匍匐进厨房时,月涵突然说道。 “不好,白儿和念一还在卧室睡觉呢。” 说罢,月涵就准备向卧室跑,方凡连忙将她拉了回来,说道。 “你和他们去厨房,我去带两个孩子过来。” 章泽带着婉璃和月涵去了厨房,方凡左闪右避的跑进卧室将两个还在熟睡的孩子抱了起来,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厨房。方凡进来后,章泽立即将厨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并用布子将门缝全部堵住了,最后他将冰箱门打开,并将温度调到最低。 “这样一来,对方的热成像仪就失效了。” “干得好。只要这里的温度足够低,我们的体温也会降下来。” 正当他们稍微松口气准备叫三岛增援的时候,客厅中的雕塑居然开口说话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南郊墓地 三岛在春味酒吧接到了章泽的求救短信后就马上前往方凡家对面的楼顶,当他乘坐电梯到达顶楼时发现通往楼顶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用重物顶住了。三岛用肩膀连连撞击着大门,当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刻,三岛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找掩护,毕竟对方有武器。 三岛破门闯入天台,随即找了个角落躲避起来。当他再环视周围的环境时才发现天台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他在天台上环顾一周后发现了一根垂到楼下的钢索,那个人恐怕就是从这里下去的。三岛打电话给章泽,说道。 “情报解除,对方已经走了。” “现在家里的情况可大了。” “啊?” 就在三岛从春味酒吧冲向天台的这段时间,家里的雕塑开口说话了,当时方凡他们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片刻之后那尊断臂维纳斯雕塑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方凡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雕塑在说什么。 “雕塑就是我送给诸位的见面礼,至于我的身份你们今后就会知道的。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提醒方凡和章泽不要忘记你们所做的事,可能外界会忘记但我不会。最后,希望你们喜欢我的礼物,再会。” 雕塑阴沉厚重的声音停止后突然从雕塑身体中传出一阵嘀嘀嘀的响声,方凡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将厨房的可移动柜子顶住厨房门,片刻间从客厅传来了轰鸣的爆炸声。 三岛挂断电话后就赶紧跑去了方凡家,当他进家后发现厨房门紧闭着,客厅窗户都被震碎了,满地都是石膏像碎块。三岛站在客厅大声喊道。 “方凡,章泽。” 没一会方凡他们推开厨房门走了出来,看见站在客厅的三岛。章泽问道。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对面楼顶上只有一根垂到地面的钢索,那人大概是从那里逃走的。” “其他的呢?” 三岛摇摇头说道。 “对方将现场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是个行家。” “老方,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叫郭怀仁干的?”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子沉吟片刻说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现在还不好直接下定论。” 这时月涵和婉璃准备动手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方凡拦着她们,说道。 “你们别收拾了,这里还需要让建跃做进一步的检查。现在你和婉璃带着两个孩子回落云镇去。我们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此人是三云帮的中层干部郭怀仁的话,那情况就很棘手了。” “那你们呢?” “不用担心我们。记住在我没有让你们回来之前绝对不要回来,知道吗?” 月涵点点头,却欲言又止。方凡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喊过念一。方凡蹲下身对念一说道。 “念一,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妈妈,知道吗?” “念一知道了。” 说罢,念一钻进方凡的怀里,小声说道。 “爸爸,你小心点。” 方凡闻声竟鼻尖一酸,但很快就压制住了激动的情绪。章泽和婉璃也简单的道个别,婉璃唯一的警告就是不让章泽拈花惹草,否则下半辈子就准备在轮椅上度过吧。 月涵她们走后,郭建跃和韩硕来了方凡家,准备检查一下现场情况,方凡和章泽还有三岛自然退到一边等结果。过一会后,郭建跃拿着一些爆炸残留物走过来,说道。 “雕塑就是普通的石膏雕塑。不过在它身体中放了少量的炸药,从现场发现的残留物中,可以大致判断这个炸药制作简单,应该就是绑了遥控器的土炸药。还有我已经查过那张快递单上的寄件地址,是个假地址。目前倒是可以找那个送快递的人问一问,兴许他还知道些什么。” 爆炸之后方凡和章泽只好重新回到春味酒吧暂住,晚上的时候方凡接到了月涵发来的短信,说她们已经安全到达落云镇。方凡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这时他的手机又接到了另一条短信。上面说让他今晚凌晨两点去南郊的一处废弃仓库,到时有人会在那里接应他并交给他一样重要的东西。 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在方凡紧锁的眉头上,他权衡良久还是决定去一趟,这其中可能包含着不少线索。而且他决定自己去。凌晨两点的时候酒吧里依旧人声鼎沸,醉汉拿着酒瓶在台上手舞足蹈,丰谷优在台下拍着巴掌连连叫好。就好像她也是凌晨时分贱卖灵魂换取救赎的夜游人一般。方凡侧身闪过丰谷优的视线,低着头向门口走去。结果恰巧在门口撞见了给丰谷优买夜宵回来的三岛,问道。 “方凡,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啊?” “有东西忘在家里了,我回去拿一下。” “哦,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会就回来了。” 方凡边说边向出走,身后三岛嘱咐的声音还在不断徘徊着。走出小巷之后方凡就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车上放着简单悠扬的舞曲,旋律似是而非,司机随性的摆着头陶醉其中。方凡将脸侧向车窗,街道两边还有尚未收摊的夜宵摊子,三五知己围坐桌边,菜凉了就用心事下酒,心事说尽了,但愿天也就亮了。方凡多希望自己的生活也能如此的平凡而简单,这时司机师傅突然将脸转向方凡,说道。 “不好意思啊。刚刚忘了问您要去哪。”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南郊仓库。” 司机顿时一激灵,方凡这句话似乎将他从刚刚的靡靡之音中唤醒了,司机拿起杯托里的茶水喝了一口,用试探的口吻说道。 “小伙子,你这大晚上的去墓地干什么啊?” 方凡一脸茫然的问道。 “墓地?那里不是仓库吗?” “咳,你说的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那里早就改成墓地了。” “那之前的仓库呢?” “早些年那里的确有个仓库,那仓库可大了,据说能并排停两架军用运输机。但后来那里就废弃了,再接着那里传闻闹鬼,后来政府所幸将那块改成墓地了。你别说,自从那里改成墓地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闹鬼的传闻了,可能是那些孤魂野鬼都入土了。” “这事怎么一直都没有上新闻报道啊?” “新闻报道哪有我们的哥的消息灵通啊,那片地方开工动土的第一天我们的哥就知道了。” 方凡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南郊公墓没有对外报道,那埋在那里的会是些什么人啊?” “小伙子还挺聪明。让你猜对了,那里埋得可不是普通人,据说都是些达官贵人,而且那片坟地也从不对外买卖或出租,所以知道那里的人不算多。小伙子,你去那里干嘛啊?” 方凡想了想然后故意说道。 “回家。” 方凡明显感觉到司机好像哆嗦了一下,但他也不好意思笑。只见司机正不停从后视镜中打量着自己,方凡突然对着后视镜做了个冷峻的眼神,司机赶紧将眼神移开,方凡捂着嘴不停的乐着。过了一会司机将车停在路边,颤巍巍小声的说道。 “你自己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方凡自知弄巧成拙,连忙解释道。 “不是,我是人。刚刚和您开玩笑的。” 司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方凡见状只好作罢,当他将钱递给司机时,司机的头摇晃的更厉害了。方凡将钱留在座位上,随后就下了车,司机一脚油门逃也似的就跑了。方凡看着远去的后视灯苦笑着摇摇头,兴许明天司机师傅一觉醒来就会将今晚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讲给他的朋友们。 方凡向远处黑漆漆的田地看了一眼,的确是有几分阴森瘆人。南郊这里不像是中海市其他的郊区。这里经济发展较慢,加之市领导也并不怎么重视这里,所以目前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去了市区打工,只有零星几家还守着家中的几亩地种些自给自足的食物,其他地大部分都成了废地。 方凡此时走在一条笔直的田间小路上,两边都是废弃的土地,他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夜间的阴风从田间搅着沙土吹了过来,打在脸上和身上都是火辣辣的疼。方凡一阵纳闷现在这月份应该是越来越热了,怎么还这么冷。就在此时,突然从路边的杂草丛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方凡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景物,突然他感觉脚边有一阵寒气窜过,大概不到一秒的时间,随后那种感觉便消失不见了。方凡抬起腿随手扒拉了一下,他还以为是田里的虫子,没当回事继续向前走。 大约十几分钟后方凡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一盏小灯挂在一处铁门上,他看见了灯下照亮的两个字是‘公墓’。方凡紧走几步到了铁门跟前看清了铁门上面写着南郊公墓,他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守夜的人,于是推了推铁门,没想到很轻松就推开了。 铁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听起来就像是位老人不厌其烦的抱怨,夜风将铁门上方的吊灯吹得来回晃动,倒也是为这不寻常的夜晚涂抹了几分诡异的色彩。这时方凡注意到在墓地的一角有间还亮着灯的小屋,他蹑手蹑脚靠近那间小屋透过窗上的玻璃向里观瞧。 只见屋中摆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旁边墙根处放着一张围着蚊帐的木床,隐约可以看见在蚊帐中有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似乎正在宽衣解带准备睡觉。方凡急忙将眼神挪向一旁,在床旁边放着一个老旧的梳妆台,镜子似乎还是古代那种黄铜材质的。梳妆台的另一侧是一口红漆面的大箱子,估计是用来存放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方凡再看向木床时发现那女人已经躺下了,但桌上的煤油灯却还没熄灭,顺着微弱的光亮方凡又注意到了在屋中的另一边的墙根下放着两口大缸。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有道光打了过来,顷刻间将墓地照的亮如白昼一般,方凡没有考虑太多就向光亮处走了过去,他依稀可以看见在那道光的尽头有个人影。直到他慢慢走近后才看清对方的脸,但很不巧的是对方的脸竟然被面具挡住了。这时对方说话了。 “站住,你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对方的声音明显是用了变声器之后的效果。方凡停住脚步,看着对方,他现在最想看见的就是对方的眼神,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且很多时候可以通过眼神认出一个人。但此时由于方凡是逆光,所以他除了那人的和整体轮廓外什么都看不清。方凡说道。 “你将我叫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我有个忠告给你,就是你不要再追查三云帮。” “我想你搞错了吧。我都还没开始查呢。” “那样最好。三云帮并不是你们可以撼动的帮派。它的实力就像它存在的时间那样年深日久,以你们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倒也是未必。” “夜郎自大。你别以为杀了绮蔓就能代表什么,她不过是三云帮里极其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也没兴趣知道,关于三云帮这件事上,不好意思,恕难从命。三云帮我是一定会查到底的,甚至是用我的手将其彻底推翻。” 蒙面人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到时你就知道有多疼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过来我送你样东西。” 方凡向蒙面人走了过去,蒙面人将腰间的一条鞭子递给方凡,说道。 “没有了魇,你总得需要件武器护身。按下这个按钮之后鞭子就会通电,不管什么材质都可以轻松切碎。” “你这算是在帮我吗?” “以后你就知道了?”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那就让我看看你是谁。” 说罢,方凡突然冲着男人的面具而去,男人侧身躲过,骂道。 “还来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人突然绕到方凡身后紧接着就在方凡后脖颈上重重的来了一下,方凡随即昏倒了。 次日清晨,方凡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墓地,身上已经沾满了清晨的露珠。他刚一起身就感觉到后脖颈上的一阵疼痛,而那人早已不见踪影,方凡骂道。 “昨晚那人到底是谁啊?下手这么重。” 方凡看了看身边的那条鞭子,然后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随后便准备离开墓地回家。当方凡走过昨晚的那间小屋时他突然注意到有些不对,于是他又返回来向屋中看了看。不看还好,看完之后方凡倒吸一口冷气。屋中家具的位置没有变,但是床上的蚊帐早已破烂不堪,梳妆台上的镜子也不翼而飞,桌上的煤油灯也早就一点油都没有了。至于另一边的粮库大缸已变成了一地的碎瓷片。 正当方凡一头雾水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差点吓得方凡坐倒,方凡回头看见一位大概得有70岁的老人。老人问道。 “年轻人,看什么呢?” 方凡紧张的有些结巴,说道。 “没...没...没什么...” 老人边从身上摸索出一把钥匙,边说道。 “快走吧,年轻人。墓地这地方阴气重,对年轻人不好。” 老人将钥匙插进了那扇小屋的门锁中,方凡连忙制止道。 “这间屋子有些诡异,不要进去。” 闻听此言,那老人笑了一下,说道。 “你进来看看哪里诡异了。” 方凡站在门口摇摇头,说道。 “我不去。” 老人又笑了起来,方凡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但他感觉自己越向后退身体却越向前去。没一会他就站在了那间小屋的门口,老人说道。 “年轻人,睁眼看看。” 方凡睁开眼一看,紧接着又是大吃一惊。只见屋中全都是现代化的家电,而且屋中很整齐。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以后少玩会手机,是你眼神不好,看错了。” 方凡连连后退,刚刚控制自己的那股怪力不见了,他头也不回的就跑出墓地。心中不停的暗骂道。 “都他妈疯了。” 方凡跑了很长时间才跑到一处可以看见车的公路上,他伸手拦车却没一辆车愿意停下。人有三急,方凡跑去路边的草丛里方便一下,当他出来时突然注意到路边开过来一辆出租车,方凡赶紧上前打手势。司机师傅将车停在方凡身边,一上车方凡就笑了。原来还是昨晚带他来公墓的那个司机师傅,司机问道。 “先生去哪?” “师傅,你不认识我了?”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看方凡,然后说道。 “你是谁啊?” “昨晚,昨晚你拉我来的南郊墓地啊。” 司机笑了笑说道。 “小伙子你这磁套的有点牵强吧。我昨晚都没出车,我怎么可能会拉你去南郊墓地呢?” 方凡突然靠在座位上不再说话,但过一会后他想是不是这个司机早就认出了自己,但却在故意隐瞒,想要报复自己昨晚的恶作剧呢?方凡又说道。 “师傅,昨晚是我不对,我也不是故意和您开玩笑的。” “小伙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看来这个司机没有撒谎,正当此时司机问道。 “小伙子,我们去哪里啊?” “中海市,春味酒吧。” “没问题,但你先将安全带系好。” 方凡系好安全带重新靠在座位上,他感觉此时被安全带束缚住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整个混乱的大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事了! 出租车平稳的停在了春味酒吧门口,方凡临下车前又向司机问道。 “师傅,我们昨晚真的没见过吗?” 司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真的,你快下车吧。我还要做生意呢。” 方凡将车费放在座位上就下车了,出租车一溜烟的向远处开走了。在方凡心中仍留着不少的疑问,但似乎不管如何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老方,你干嘛去了?” 章泽从酒吧出来碰巧看见满面疲态的方凡。 “没什么,昨晚去了趟墓地。” 章泽一脸吃惊的问道。 “啊?你可别说你在墓地睡了一晚上啊?” “走吧,进去说。” “你先进去,我出去买点东西。” 方凡和章泽在酒吧门口分开,当方凡走进酒吧时看见三岛正在打扫昨晚狼藉的战场。二人对视一下,三岛说道。 “昨晚...” 还没说完方凡打断道。 “一会等章泽回来再说,我先去找建跃,他人呢?” “应该在里面吧。” 方凡去找郭建跃,将昨晚面具男给他的鞭子交给郭建跃,说道。 “你帮我看看这个里面有没有什么跟踪设备。” 郭建跃将鞭子捧在手中发现鞭子一共有9节,每一节上都有用来放电的装置,手柄上有一层绝缘硅胶,鞭子通电后可以借助甩动的威力和电流瞬间的灼烧形成切割的效果。郭建跃仔细检查一番后,说道。 “没有什么跟踪装置,就是条可以通电的鞭子。” “谢了。” 章泽回来后,方凡将昨晚的事和所有人都说了一遍,他们都在猜测那个面具男的身份。这时韩硕说道。 “你们过来一下。” 方凡他们闻声走了过去,韩硕接着说道。 “这是我刚刚从警局网络上看见的。昨晚在北川路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死者被人扒皮抽筋,凶手还将尸体吊在了树上,周围还用射灯打在尸体上,就像是在展览一件艺术品。” 案件引起章泽极度不适,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什么人这么变态啊?” 方凡看着死者被吊在树上的照片,问道。 “死者的基本信息有吗?” “死者名叫施洛欣,女,今年28岁,未婚,住在北川路良缘小区的出租公寓中。她不仅是北川路的eternal首饰店的店长,而且平时还会在一家名叫深夜不打烊的平台上做主播。尸体发现地点就在她租房的小区人工湖附近的一颗树上。”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若有所思的想着,然后问道。 “死者平时直播的内容都是些什么?” 韩硕从网上找到一条视频,说道。 “主要是asmr。” 章泽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 方凡淡淡的说道。 “asmr是指人体通过视、听、触、嗅等感知上的刺激,在颅内、头皮、背部或身体其他部位产生的令人愉悦的独特刺激感,又名耳音,也有人管它叫做颅内高潮。全称autonomoussensorymeridianresponse。 早期asmr在欧美很流行,而且它不仅可以使人愉悦更能帮人入眠,所以很多助眠机构都很推崇asmr。不过后来也有人将asmr和性联系在一起,因为可以使人在听觉上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老方,你懂的还真不少啊。” “都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在网上无意看到的。” 视频中施洛欣的声音透过人耳麦克风传递出来时,在场的人都感觉心情上万分舒缓。随着此起彼伏的声音仿佛有只无法按捺的手正滑过耳畔,再从耳畔穿过头皮,阵阵酥麻感从头顶遍布全身。片刻之后章泽尤为失落的说道。 “这么厉害的主播居然被杀了,太可惜了。” 方凡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说道。 “现在不是你伤感的时候。” “老方,我们一定要将凶手抓住,为施洛欣报仇。” 方凡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我估计她要是还活着的话,你能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她刷礼物。” “那倒不会,我的全部家当都在婉璃那。” 方凡摇摇头,接着问道。 “韩硕,施洛欣的家境怎么样?” “要说这个的话,那可就太厉害了。施洛欣的父亲是一家跨国集团的执行董事,母亲是国企员工,前不久意外身亡。” “跨国集团的执行董事怎么会和国企员工有交集呢?难道施洛欣是私生女?” “很有可能。因为施洛欣的父亲的正牌太太是那家跨国集团前一任董事长的千金,不过现在施洛欣的父亲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意思?” “据说他得了绝症。” 章泽撇撇嘴说道。 “又是富家子残害纯情女青年的恶俗桥段。” 方凡没搭理章泽,接着问道。 “韩硕,你能不能查出最近几年施洛欣和他父亲有没有什么交集吗?” “查这个干嘛?” 方凡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现在可以追查的线索大致有两个方向,第一就是直播平台上的变态脑残粉杀人,第二就是遗产之争。” “我靠,越来越俗了。” 方凡轻笑一下,说道。 “生活本来就是在不停的重复中行进的。好了,韩硕继续查施洛欣身前和他父亲的来往情况,三岛负责支援,我和章泽去北川路看看。” 方凡和章泽驱车来到北川路,街道像是漫画中的场景,安静而洁净。道路两旁杨柳林立,飞鸟的身影来回穿梭其中,忽高忽低。很难想象会在这样一条世间难寻的街道上发生如此残忍血腥的案件。不多时方凡和章泽来到了eternal首饰店,店员热情礼貌的打着招呼。 “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 章泽指指方凡,导购小姐将殷勤炙热的目光投向了方凡。 “没什么,其实我们是来打听一个人的。” “谁啊?” “施洛欣。” 导购小姐客气的笑了笑,说道。 “不知二位和洛欣的关系是?” “我们是她的朋友,昨晚听说她不幸遇害的消息。” 这时一位衣着得体,打扮干练的女人走了过来,说道。 “你们好,我是店长,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那名导购小姐去忙别的了,方凡打量了一下店长,问道。 “施洛欣不是这家店的店长吗?” “是,但在她去世后,这家店暂时由我打理。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施洛欣平时的人际关系是否有什么不妥。” 方凡说的很含蓄,不过这位店长倒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说道。 “这点你们放心,洛欣在平时在店里的人缘很好,绝对没有任何仇人。” “那她的性格怎么样?” “很开朗,对待客人很和善,对待同事也很友好。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刚入职没多久就当上了店长。” “您说她入职不久?” “你们不是施洛欣的朋友吗?连这个也不知道?” “哦,其实我们是她远房亲戚,这次是听说她的不幸,特意赶回来的。” 店长将双臂相互交叠与胸前,淡淡的说道。 “我可没听洛欣说过有什么远房亲戚。” 方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您也知道的嘛,总有几个亲戚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很不巧我们就属于这样的。” 店长长叹一声,说道。 “恕我不能将别人的隐私随便透露,二位请走吧。” “别呀...” 话还没说完店长就走了,其余的人也不敢再来搭理他们。方凡扫视了一下周围施洛欣的同事,突然他发现有个女孩一直在偷偷的瞟他们,当他们看向那个女孩时,女孩就将目光回避了。方凡故意大声说道。 “走吧,这里什么都查不出来,看来我们只好去她住的地方看看了。哎,可怜的洛欣死的那么惨。” 二人出来后,章泽说道。 “这店长心眼太多了。” “不仅心眼多,还很谨慎。我们现在去良缘小区看看,我们还有宝贝呢。” “什么宝贝啊?” 方凡笑而不语,章泽问个不停。章泽缠了方凡一路想知道是什么宝贝,方凡故弄玄虚的什么都不说,没一会他们就到了良缘小区,和门卫打听了一下人工湖的位置,二人径直走了过去。 “章泽,现在几点了?” “快中午了。” 方凡发现在人工湖旁边有个专门用于垂钓的地方,钓上来的鱼可以放走也可以买回家,不过买回家的价钱就很吓人了。这大概就是物业人员为了防止人们买走鱼而故意定的价,其本意还是为了让小区居民享受钓鱼的乐趣。垂钓区旁边就是个渔具租赁点,方凡对章泽说道。 “章泽,会钓鱼吗?” “不会,我倒是会捉鱼,小时候我和婉璃还有莫竹经常在岛上的水塘里捉鱼吃,全凭这个改善伙食了,要...” 方凡及时将章泽的话打断了,否则不知道他还要念叨多久。 “停,我们去钓鱼。” 章泽是越来越糊涂了,他一点都猜不出方凡到底要干嘛。和老板租了两套渔具后他们就找了两个位置坐下,他们旁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方凡问道。 “大爷,您经常在这里钓鱼吗?” 老人闻声转头看向方凡,老人虽然头发都白了,但他的精神状态很好,眉毛挺拔昂扬,双目炯炯有神。 “是啊。每天不来这坐会就全身难受。” “那您知道昨晚的杀人案吗?” “这里死人了?” 老人突然一脸惊恐,方凡连忙解释道。 “没,没什么。” “难怪今天来钓鱼的人这么少。” 此后不管方凡再说什么老人都不再回应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渐渐从头顶落向了尾巴梢。天边的火烧云像是浇了草莓汁的奶油冰激凌,章泽现在饿得两眼发黑,他恨不得把桶里的鱼直接吃了。 “老方,我们已经钓了这么久了,啥时候能停啊?” 方凡低着头不说话,章泽凑过去看看发现方凡已经睡着了,章泽狠得牙根痒痒,自言自语道。 “把我骗过来当了一下午的渔夫,自己却在这呼呼大睡。” 章泽越想越气突然在方凡耳边大喊了一声,方凡立即全身打了个激灵,满脸惊恐的看着章泽,骂道。 “你疯了啊?” “我疯?你把我诓过来坐了一下午,自己却在那睡觉。” 方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这不也是为了办案嘛。” 方凡看了下时间,说道。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来继续等着。” “老方,咱们到底在等什么啊?你要不说我就不干了。” “呦呵,脾气越来越大了啊。行,我告诉你。我们在等施洛欣的鬼魂。” “等来又怎么样?你会说鬼话?” “我们有那对母女,她们可以跟鬼沟通啊。” “行吧,爱干啥干啥,赶紧吃饭,我快饿死了。” 剪断截说,到了深夜良缘小区人工湖这里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周围住家户的灯也都灭了。只有方凡和章泽还在人工湖边上等着,方凡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此时天空多云,恰好遮蔽了月光和星光。于是他拿出葫芦将那对母女放了出来。 “恩公唤我们出来有何事?” “昨晚在这个树上吊死了一个女孩,你们能不能感觉到她的魂魄?” 女鬼双手在空中画了圆,片刻之后说道。 “她还在这里,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不愿出来见你们。” “你告诉她我们是来帮她的。” 女鬼摇摇头说道。 “不行,她不想见你们。” 章泽叹口气,说道。 “要不是青蛇去休养了,咱们哪还用这么费事。” “就算青蛇在也不能鲁莽行事,这个女孩是横死的,而且还死的那么惨,想必现在的怨念不是一般的重。” 母女重新回到葫芦中。正当方凡和章泽准备离开时,突然从远处的走过来一个拿着手电筒的人,方凡说道。 “你看那边。” “这会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躲起来看看。” 方凡和章泽躲在一旁的树后。那个人拿着手电向方凡他们这边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施洛欣被吊着的树旁。方凡这才看清来的人正是上午在首饰店里那个一直不停瞟他们的女人。只见她从手提袋中拿出几样小吃和香,点燃香后她又将贡品依次摆放好,然后又拿出一些纸钱,边烧边自言自语道。 “洛欣,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给你烧钱了,求求你能原谅我,不要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是他们杀的你,你还是去找他们吧。” 方凡和章泽听后都是一惊,正当章泽打算出去问个明白时,方凡突然示意他不要动。那个女人的话音中逐渐带出了哭腔,而且越说越难过。 突然方凡看见一条白皙的手臂正慢慢靠近那个女人的后背,女人一直在掩面哭泣。那只手先在她后背上摩挲了几下,然后又绕到女人面前停顿片刻,它围着女人的头看了看,就好像那只手上有眼睛一般。这时女人掩面的手突然放下了,紧接着那只白皙的手贴在了她的的侧脸上,很像是恋人间亲密无间的宠溺一般。方凡赶紧将葫芦里的女鬼叫了出来,他生怕面前这条关键线索会被冤魂索命。 “快救人。” 方凡的一声大喊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先是女人被吓得险些昏过去,然后就是看的聚精会神的章泽。就在方凡喊完之后那条白皙的手臂已经消失不见了,女人坐倒在地体弱筛糠的看着方凡和章泽。 “你别怕,我们是好人。” 章泽的一句话让女人更加害怕了,方凡将他拉倒一边守着,随后蹲在女人身边说道。 “你别怕,我们只想搞清你朋友遇害的原因,这样才能帮她报仇。” 女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她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一直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方凡看着她惊恐的样子突然注意到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身后的女鬼,于是方凡问道。 “你能看见鬼?” 女人默默的点点头。方凡随即让女鬼回到葫芦里,说道。 “放心,她也没什么恶意。” 女鬼走后,女人才长出了口气,然后说道。 “我知道你们,你们是上午去店里的人。” “没错,就是我们。你刚才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能不能将前后因果告诉我们?” 女人点点头,说道。 “你们跟我来吧。” 方凡和章泽跟着女人回到了她租的公寓,女人拿了两瓶水给方凡和章泽,说道。 “你们先坐,我去准备点东西。” 说罢,女人转身进了卧室,没一会她换了身衣服从卧室走了出来,说道。 “今天是第一天,我得帮洛欣把灵堂布置好。” “难道她就是昨晚这个时间遇害的?” 女人点点头,方凡接着问道。 “你叫什么?” “魏爱。” “你和施洛欣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高中同学,后来一起在这里合租。” “听你刚刚的话,莫非施洛欣的死和你有关?”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魏爱的眼眶又湿了。不一会就轻轻抽泣起来,她说道。 “我从小就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从小就被人疏远,只有洛欣愿意和我做朋友。那时我既懦弱又自卑,但还好有洛欣陪着我,我的生活才不会越来越糟。后来高考时我们双双落榜,然后我们决定去打工,日子一直相安无事的平淡而行。但就在前几天的夜里我突然看见了一个片体鳞伤的小孩,他的眼睛就像钩子般紧紧的勾住我的喉咙。我知道他是鬼,当时我双眼紧闭不想再看见他,但当我睁眼时他却还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大约一分钟后才消失。 自从和洛欣在一起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过鬼,那次是久违的一次,后来每隔两天我都会在阳台上看见那个小男孩的鬼魂。还是那样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的看着我。该出事的时候总还是会出事的,那晚洛欣早早的睡了,我在客厅追剧,那个小男孩又来了。这次他说话了,他说要带走我们其中的一个。如果不想对方被带走的话就要主动献出生命。我当时犹豫了,如果我果断将命给他的话,洛欣就不用死了。” 说罢,魏爱又大声哭了起来。方凡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魏爱,说道。 “你不用自责,人的本能就是活着,在那种时候你没有做出选择也是人之常情。另外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和施洛欣是恋人关系吗?” 魏爱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方凡,随即又避开方凡的眼神的点点头。方凡接着问道。 “施洛欣死后,你又见到过那个小男孩吗?” “没有。” 魏爱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于是方凡说道。 “好了,今天就问这么多吧。明天还有些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想你也希望你的爱人可以早日大仇得报吧?” 魏爱点点头,说道。 “你们明天随时都可以来,我已经和公司请了长假。” “谢谢。”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魏爱家,夜风猛地吹向二人的时候,他们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的案件 第二天一早方凡和章泽就去了魏爱家,北川路还是那么静,静的可以听清树叶与鸟儿的低语,宛如吟游的诗人在喃喃自语。方凡在脑中不停的梳理着案件的前因后果,章泽在一旁哈欠连连。自从婉璃走后,章泽每晚都要和婉璃发定位报备,然后就是婉璃发来的视频查岗,紧接着就是漫无止境的聊天,即便是尬聊婉璃也可以聊的津津有味,直到最后她困到睁不开眼才罢休。章泽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老方,咱们去这么早,人家还没醒吧?” 方凡在想事也没搭理他,章泽继续说道。 “咱们好歹吃个早饭再去也行啊。” 方凡还是没搭理他,章泽拍了拍方凡,说道。 “老方,你听见没?我跟你说话呢。” “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应该去吃早点。” “哦,吃...去吃。” 两人来到早点摊,老板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章泽迫不及待的先喝了口汤。虽然汤中只有简单的紫菜、香菜、虾米皮,但汤汁入口时却倍感鲜香,章泽满足的说道。 “难怪早饭是一天的动力来源,这味道太棒了。” 方凡一直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思考着,根本没有理会此时正大快朵颐的章泽,一阵风卷残云后章泽看见方凡面前的馄饨都没动,于是问道。 “老方,你吃不吃啊?” 方凡没说话,章泽自言自语道。 “那就交给我了,别浪费。” 方凡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碗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说道。 “吃完了,我们走吧。” 章泽抹掉嘴角的香菜叶,吃惊的看着方凡,说道。 “你吃了?” 方凡指着空荡荡的碗,说道。 “吃了啊。” 章泽窃笑片刻付了钱,两人继续往魏爱家走,没一会就到了良缘小区。魏爱开门时方凡和章泽都是一惊,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魏爱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章泽问道。 “你怎么了这是?一夜之间怎么感觉你憔悴了这么多?” 魏爱淡淡的说道。 “没什么,一晚没睡而已。” “那个小男孩又来了?” “那倒没有,自从洛欣去世后那个小男孩就再也没出现过。” 魏爱话音刚落,方凡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说道。 “你说自从洛欣去世后那个小男孩再也没出现过?” 方凡的反应有点激烈,魏爱双目微惊的看着方凡点点头。章泽看方凡的样子也有点奇怪,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小男孩是在洛欣去世前多久第一次出现的?” 魏爱从茶几下面拿出一袋速溶咖啡倒进杯子里,沸水撞入咖啡的那一刻,屋中扬起了咖啡的香气,她慢慢搅动着咖啡,说道。 “大概是出事前两三天的样子。” 方凡步步紧逼的问道。 “是两天还是三天。” 魏爱眉头紧锁,看得出她在尽力回忆。 “我想起来了,是出事前两天。因为那天洛欣正好因为件事和她父亲大吵了一架,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中不出来了。我以为她睡了,一直在客厅追剧,大概是十二点多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就出现了。” “她的父亲?” “难道是那家跨过集团的董事长施仁诚?” 魏爱一脸吃惊的反问道。 “施仁诚是洛欣的父亲?” 方凡突然眉头紧锁的问道。 “你不知道?” 魏爱摇摇头,方凡说道。 “不知道就算了。你说洛欣那晚和她父亲吵架,那她的父亲是谁?” “他的父亲名叫李光友,是洛欣的养父,也是个名副其实的赌徒。洛欣的母亲在洛欣还小的时候就嫁给了李光友,但没想到这个男人不思进取整日只知道喝酒赌钱,最后和洛欣的母亲也离婚了。” “那李光友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 “好像是和洛欣要钱的。具体内容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敢问。” “你知道李光友现在在哪吗?” “就在洛欣原来住的房子那里。” 方凡在纸上记下了李光友现在的地址,说道。 “晚点我们会去找他问些事情。” 这时客厅里的钟表突然响了起来,魏爱起身关掉闹钟,说道。 “你们稍等一下。” 魏爱向卧室走去,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方凡瞟见卧室里居然放着一张施洛欣的黑白照片。片刻之后一阵檀香味从屋中飘散出来,魏爱坐回到沙发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方凡不假思索的问道。 “为什么要把施洛欣的灵堂设在卧室呢?难道你怕什么人看见吗?” 魏爱放下杯子,说道。 “不是,主要是因为洛欣活着的时候总说卧室才是一个家的核心,也是最能让人安心的地方。我希望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所以就将灵堂放在那里了,即便她再回来时也不会迷路。” 方凡淡淡一笑,这种细腻不舍的爱意在他人眼中被蒙上了矫情的外衣,恐怕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看透其中的玄机。方凡合上笔记本,说道。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暂时没有了,如果再有什么线索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如果那个小男孩再出现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们拍张照片。” 魏爱苍白无力的手相互揉搓着,说道。 “我知道了。” 方凡和章泽离开魏爱家后,章泽问道。 “我们现在去哪啊?” “去找找那个李光友。目前所有的疑问都在那个小男孩身上,小男孩连续几天出现,紧接着施洛欣就惨死,这未免有些太巧合。” “难道你怀疑是魏爱控制鬼魂杀人?” “当然不是。她不可能是杀人犯。” “不是常说最不能犯罪的那个人往往嫌疑才最大吗?” “你没事的时候少看点漫画。如果魏爱真的是杀人犯的话她敢将施洛欣的灵堂摆在自己每天睡觉的地方吗?况且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是对死者保存着很深的爱意的。” 沉默片刻,方凡问道。 “你有没有盯着遗像看的经历?” 闻听此言,章泽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方凡接着说道。 “如果你长时间盯着遗像看的话,你会觉得那人虽然死了,却在遗像中复活了。” “啊?这么邪门吗?” “当然不是邪门。那是因为看遗像时脑中会不停的闪现之前这人活着的时候所做过的事,宛如就发生在眼前一样真实。所以就会觉得遗像活了,如果遗像是至亲至爱的话那就尤为明显。”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睡觉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吗?多恐怖啊。” “任何人都会觉得是恐怖,但只有失去的人会觉得是种温暖。” “但昨晚魏爱可是整晚未眠啊。” “人家就不能伤心过度和照片聊聊天啊?” “也对。” 没一会两人就根据魏爱给的地址来到了李光友住的地方。这里是个大杂院,小贩的叫卖声往往都会很快的飘进临街的院门。一位老人拿着晨练的东西向院中走去,章泽上前问道。 “大爷,你知道李光友家在哪吗?” 大爷的本能的向上翻了下眼珠,思量片刻,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里面,往里面去,最破的那家就是。” “谢谢您。” “没事,你去吧。不过他不一定在那。” 听到这话章泽赶紧收回刚迈出去的腿,说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个大院有个这个烂赌鬼之后,三天两头的有人来要账,弄的不得安宁,上次我老伴儿的心脏病差点被他们吓出来。” “那您知道要账的是些什么人吗?” 大爷咂咂嘴,说道。 “反正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谢谢您,我知道了。” 说罢,老大爷向院里走去了。方凡和章泽顺着大爷刚刚指的方向走去,这个大杂院虽然不大但平时住在这里的人都很注意保护周围的环境,青砖铺成的小路上虽然有些小坑,但却可以清楚的看见砖上的缝隙,路两旁的杂物码列的整整齐齐,似乎有条看不见的线将它们与道路齐整的分隔在两边。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时面前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鼻上挂着一口生锈的大锁。章泽上前从门缝向里面看了看,然后又晃动了一下门上的锁,说道。 “应该就是这里了。” 方凡上前看了看,说道。 “走吧,铁将军把门,我们也进不去啊。” 两人悻悻离开,出了大杂院方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家麻将馆,说道。 “我们去那里问问。” 麻将馆里乌烟瘴气的看不清人,这时一个中年油腻男斜叼着烟卷看着两人,问道。 “就两人啊?需要陪打的吗?” 方凡挥挥手赶走面前的烟气,说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请回吧。” 说罢,那个油腻男就准备离开,却被方凡一把拉了回来,方凡说道。 “我都没说我要找谁,你就说没有。这样未免有点太不讲道理了吧。” “这可是九爷的场子,别在这闹事,识相的快滚。”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嘿,你小子存心找茬是吧。” 说罢,油腻男在桌子上用力拍打了一下,紧接着屋中所有人正在打麻将的人都站了起来,每个人凶恶阴险的眼神都像刀一样向方凡和章泽扎了过来。章泽将衣袖拉倒手肘处,说道。 “好长时间没运动了,趁着这个机会松松骨。”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人群后方向着他们扔过来一把凳子,章泽纵身一跃将凳子踢得七零八落,凳子分撒在人群中。人群顿时像开了锅的沸水般冲向方凡和章泽,章泽将方凡向后一推,独自一人就冲进了人群,方凡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悠闲的看着章泽表演。没一会油腻男和他的手下都被打得站不起来,章泽轻松的抖抖手说道。 “这比绮蔓的怪物差远了。” 方凡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油腻男身边,说道。 “现在我能向你打听一下我要找的人了吗?” 油腻男眼圈黑肿,嘴角流血的说道。 “可以,可以。你问谁都可以。”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何必生这么多事端呢。我想知道李光友在哪。” 一听这个名字,油腻男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从地上窜了起来,骂道。 “原来两位弟兄也是找他要钱的,不知两位弟兄是哪条道上的。” 章泽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是你们惹不起的那条道上的,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废话。” “是是是。不瞒您二位说,李光友那个王八蛋欠了我们几十万,现在消失的没影了。” “你们这些人最擅长不就是要账吗?” “那是过去,现在打黑除恶这么紧,我们哪还敢要账啊。不瞒您说,我们现在就靠麻将馆这点小买卖度日。” “干什么不好,非得混社会。” 说罢,方凡和章泽耳语了几句,章泽就出去了。方凡说道。 “让你的人都出去,我有事和你说。” 油腻男面露难色,说道。 “其实您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他们的嘴都挺紧的。” 方凡刚要说什么,只见章泽提着个袋子进来了。他将袋子交给方凡,方凡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你确定不让他们出去?” 油腻男连连点头,方凡接着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这里有五万块钱,你和你的弟兄们分了吧、” 油腻男顿足捶胸,要是刚刚让他们出去了这五万就能自己多占点,剩下的分给手底下的人。现在好了,必须平分了。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脸上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油腻男恭恭敬敬的问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的人先出去。” “好嘞,没问题。” 油腻男这次答应的很痛快,当即让手下拿着钱出去分了,回来时说道。 “现在您能说了吧?” “我要你给我找出李光友。” 说罢,方凡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万块钱放在桌上,接着说道。 “这个钱是你的辛苦费,事后我还会给你一笔钱。不过事后这笔钱多与少就取决于你自己了,快和慢的薄厚可是不一样的。” 油腻男两眼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钱,说道。 “明白,明白。” 方凡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油腻男,并嘱咐他如果收钱不办事的话,那他也就不必再在中海市待下去了。出来时,章泽问道。 “目前线索不多,我们怎么办?” “回去等消息。” 方凡和章泽刚回到春味酒吧就被韩硕喊了过去。 “你们看,这是最新的案子。” “绑架案?” “嗯,前几天城南派出所接到何女士报案,说是自己的儿子被人绑架了,但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接到绑匪索要赎金的电话。” “这个何女士他们家的条件怎么样?” “普通的薪资家庭。两口子都是上班族,都在打拼阶段,所以很少有时间照顾孩子。但孩子失踪时是和他母亲何女士在一起的,当时他们在游乐园玩,据何女士说她当时感觉后背一阵刺痛随后就昏过去了,再醒来时儿子就不见了。” “普通的薪资家庭也会惹来绑匪?” “万一他们要的不是钱呢?” “那他们要的就是别的东西。他家的住址呢?” “川山路,宏德小区。” 方凡和章泽拿到基本信息之后就赶去了川山路,宏德小区。章泽问道。 “老方,施洛欣的案子不管了?” “怎么会,当然要管。” “那我们来这干嘛?” “我隐隐觉得两起案子有些关联。” “神神叨叨的,是你想太多了吧。” “先去问问再说。” 经过几番打听后方凡和章泽才找到何女士的家,一上楼发现何女士家门大敞,里面还不停的传出轻轻的抽泣声。方凡和章泽向里面探头观瞧,只见一对男女在餐桌旁对面而坐,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女人不停的用纸巾擦着眼泪。方凡在门上轻轻敲了敲,问道。 “请问这里是何女士家吗?” 男人闻声站了起来,说道。 “是,你们是谁?” 男人眉头紧锁的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方凡说道。 “我们是为了你们儿子被绑架一案来的,有些问题我想问问你们。” 男人闻听此言立即激动起来,吼道。 “问问问,该说的我们都说了,现在不应该是赶紧帮我找儿子吗?” “只有您配合我们才能尽快找到孩子,不是吗?” 男不耐烦的下起了逐客令,这时何女士起身说道。 “你们进来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男人放下推搡的手,长叹一声将二人让进了屋。方凡看着这位憔悴的母亲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了,他也不敢再问太过分的问题,于是柔声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昏倒的吗?” 何女士回忆了一下,说道。 “我记得当时我带着儿子去游乐园,当时那里正在表演儿童节目,儿子哭喊着要去看,于是我们就去了。看了一会之后,我突然感觉后背上一阵刺痛然后就失去知觉了,等我再醒来时儿子已经不见了。” “您还记得当时是几点吗?” “应该是下午四点左右吧。” “好的,谢谢。” 说罢,方凡拿出电话拨给韩硕,说道。 “韩硕,你查一下施洛欣出事前两天在游乐园下午四点的视频,是关于那对母子的。一定要仔细看当时在他们身边每一个人的动作。” “我知道了。” 方凡和章泽起身告辞,两人决定先回春味酒吧看看当时的视频。一回到酒吧,只见韩硕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方凡问道。 “怎么样?查到些什么没有?” “我已经找到他们母子当时的视频了,但他们当时周围没有人。” “没有人?” 方凡狐疑的看着屏幕,只见当时何女士和她的儿子坐在观众席里把边的位置,右手边是过道,左手边的座位是空的,而后排座位上的人压根就没有抬过手。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这就奇怪了,何女士是怎么被人麻醉的呢?再放慢一些,我要一帧一帧的看。” 韩硕将视频的速度降到了最慢,当视频中的人都在为台上精彩的节目热烈鼓掌时,方凡突然注意到一条极不起眼的光线出现在屏幕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呼之欲出的真相 入夏后的中海市更加潮热,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汗,不管怎么洗澡都无济于事。当地人戏称这种天气是汗蒸天,还有人做了首打油诗供人在炎热难耐的时候消遣之用。‘一天三次澡,次次查水表,水表不走字,那是用得少。’此时电脑前的三个大男人也是汗流浃背的盯着屏幕,方凡指着屏幕说道。 “停,你们看这里。” 章泽和韩硕都盯着方凡指的地方,章泽说道。 “没什么啊。” 韩硕也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表示没看见。 “你俩再仔细看看。” 章泽在衣服上蹭了蹭脸上的汗珠,然后又将眼睛瞪大了一倍,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屏幕中的那条光线,章泽说道。 “看见了,看见了。” 韩硕还是没看见,问道。 “你俩就别卖关子了,到底看见什么了?” “一条光线。” 说罢,章泽让镜头再次动了起来,大约几十毫秒后那根光线就在何女士的背上消失不见了。三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一根毒针从远处刺入了何女士的体中,才导致她昏倒。章泽问道。 “当时何女士昏倒了,那她的儿子应该会在原地哭或者找人帮忙,所以孩子被带走的画面应该也会被监控拍下来吧?” 方凡和章泽同时扭头看向韩硕,他说道。 “这个还真没有。何女士昏倒后她的儿子没哭没喊径直向一处跑去了。” “什么地方?” “不知道,当时的摄像头没拍到。” “那他一直也没回来是吗?” “没有。” “好的。你再看看,有情况随时联络,我们去那个游乐场看看。” 闻听此言,章泽抱怨道。 “老方,我们能不能歇会啊?从早上一睁眼我们就没闲着。” 方凡用力勒住章泽的脖子,说道。 “等你死了,有的是时间歇着。” 章泽被方凡连拉带拽的去了游乐场,此时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游乐场根本没有游客,只有连连打盹的工作人员。方凡和章泽的出现在工作人员眼中,就像狮子从驯兽师的笼子里跑出来并在他们面前跳了支舞那么新奇。方凡掏出钞票买了张通票,售票员懒洋洋的说道。 “这个时间的部分场馆都没开放,你们可以等到下午五点以后再去。” “请问专为儿童表演的地方在哪里?” “就在水族馆的大厅。” “谢谢。” 二人来到水族馆,幸好这里还是开着的。一进去就看见了一楼大厅中间的舞台,前些天的布景还没有拆。方凡看见那里有个整理道具的工作人员,他上前问道。 “您好,请问今晚还有演出吗?” 工作人员回头看了看方凡和章泽,说道。 “今晚是最后一场了,要是看的话就尽早来吧。” “您是?” “我是这个木偶剧团的团长,我姓隋。” “隋团长您好,我们是...” 方凡说到这里时突然停顿了一下,他不知该怎么向对方介绍自己的身份。现在他们已经不是警察了,难道告诉对方自己是国家安全局的合作人?最后方凡想了想说道。 “我们是私家侦探,有些事情想问问您。” “哦,可以。” “您还记得几天前在你们演出时有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昏倒的事吗?” 隋团长想了想说道。 “你说那件事啊。我当然记得,当时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演出上,是演出结束后才有人发现那个女人昏迷的,不过她的儿子倒是显得很镇定,不仅没有哭闹,而且还跑出去找人帮忙,不过我记得后来这女人是被救护车送走的。” 方凡一惊,问道。 “当时有救护车来吗?” “有,还来了两个护士把她用担架抬上了车。”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孩跑出去找谁了吗?” “混乱之中我没太看清,但好像是去找场外的保安了。” 这时章泽瞟见了旁边的一台摄像机,问道。 “团长,每一场演出你都会拍下来吗?” “当然,这都是很珍贵的演出资料,我们会根据演出资料不断的改进。” “那您有当时的录像吗?” 隋团长边摸着脑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的相互摩擦着,方凡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递到团长面前,说道。 “劳烦您将当时的录像资料给我们看看。” “没问题,二位随我来。” 团长带着他们来到木偶剧团的休息场地,然后将dv连接上电脑后,说道。 “拍摄观众席的画面在后面,你们直接快进吧。” 方凡淡淡一笑,对章泽小声说道。 “这老家伙还挺聪明的。” 不一会画面就快进到了他们想看的地方,只见在女人昏倒后周围的人乱做一团,有的人害怕惹上是非仓皇躲到一旁,有的人则拿出手机赶紧打电话,这些画面和韩硕找到的视频监控录像没什么区别。这时,突然画面中出现两名抬担架的护士,她们将何女士放在担架上之后就离开了。章泽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们在之前的监控录像中怎么没看见这些?” 方凡摸着胡渣,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想我们那天见到的何女士是假的。” “假的?什么意思?” “第一个疑点就是那两名护士,其中一名护士穿着高跟鞋,哪有护士会在上班时间穿高跟鞋的。第二个疑点就是摄像头的拍摄角度,我们最开始看的那个监控录像并没有拍到这两名护士,而且那个监控录像的画面一直停留在昏倒的何女士身上,就像是故意给我们看一样。” “难道有人调整了摄像头并对监控录像的视频文件做了处理?” “应该是这样没错。所以接下来的重中之重来了,就是何女士的儿子找的那个保安究竟是谁。” 画面还在不停的移动着,当何女士的儿子跑开后,那俩个护士就将何女士放在了担架上,紧接着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个女人突然倒下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和他们一伙的,也就是方凡和章泽后来所见到的假的何女士。当画面拍到那个保安的脸时,方凡和章泽都惊呆了。 “鬼影手蔡金。怎么会是他?” 蔡金抱起小男孩就消失在了画面中,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通了,方凡说道。 “鬼影手蔡金冒充保安,先调整了摄像头的位置,然后又在广场等着小男孩自投罗网,然后再将他事先安排好的替身安插在人群中,等真的何女士被转移走后,再假装昏倒,几天之后才去报案。” 章泽搔搔头,说道。 “怎么感觉他饶了好大一个圈啊?” “的确是这样。如果蔡金只是为了孩子的话,那他足可以将母亲弄昏后将孩子直接带走,但现在他做的无疑是画蛇添足。” “难道他还有别的企图?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一趟何女士家啊?” 方凡叹了口气,说道。 “不用了,那里现在肯早已人去屋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干等着?” 方凡没有理会章泽,他给韩硕打电话说道。 “帮我查一下案发当天在游乐场周围的可疑车辆,以救护车优先,千万不要漏查。” “明白。” 方凡刚挂断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油腻男打来的。 “喂?你们找到李光友了?” “找到了,不过快被打死了。” “住手,你们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保证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明白,明白。” “把地址告我。” 挂断电话后方凡和章泽按着油腻男给的地址来到距离大杂院不远的一处居民楼,他们看见油腻男正站在楼道门口抽烟,方凡上前问道。 “人在哪呢?” “地下室。” 油腻男带着二人来到地下室,李光友被他们绑在椅子上,已经被折磨的就剩下半条命了。方凡突然发火,说道。 “你把他打成这样,我还怎么问话,你有没有脑子啊。” “我这不寻思先给您出出气么。” “呸,你那是在给你自己出气。行了,打点水先给他擦洗一遍,然后给他点东西吃。总之要让他尽快恢复过来。” “明白,明白。” 方凡和章泽从地下室出来了,章泽说道。 “老方,你刚才那几句话说的还挺像黑佬大的,要不咱也混一混得了。” 方凡白了章泽一眼,说道。 “你要是敢打这个主意的话,我就算豁出命也得先手刃了你。” “这不是开玩笑嘛。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去去去,别在这烦我,去看看李光友怎么样了。” “知道了。” 章泽悻悻的离开了,方凡自己站在楼道口抽着烟,现在只要多耽误一分钟,何女士和她的儿子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不多时章泽从地下室出来了,说道。 “李光友恢复点了,去问吧。” 方凡和章泽来到地下室看见李光友正狼吞虎咽的吃着,眼睛还不停的向四周扫,就好像有人会抢他的食物一样。方凡让油腻男和他的手下都出去,地下室此时只有方凡他们三人。李光友吃的差不多了,方凡说道。 “你女儿死了。” “赔了多少钱?” 方凡停顿片刻,说道。 “你难道不应该先问一问她是怎么死的吗?” 李光友没有丝毫难过之情,反而笑了起来,说道。 “别人的种,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凡和章泽都是一惊,这种话怎么会从一个父亲口中说出,章泽骂道。 “李光友,你还是人吗?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算是父女一场,你难道就只把她当做是atm提款机?” “这些话是那个叫魏爱的小女孩告诉你们的吧?对,天底下所有的错误都该男人抗。很不巧,我不算个男人。” “你...” 章泽上前一把抓住李光友的领子,方凡连忙上前将他们拉开了,说道。 “别冲动。” 章泽放开手之后,李光友靠在靠背上得意洋洋的笑着。方凡问道。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难受?” 突然李光友将自己的左腿放在了桌子上,他指着左腿说道。 “我的前途都毁在了这条腿上,而这条腿就是为了那个丫头才变成这样的。” 看来李光友这么多年过得也不容易,方凡点燃一根烟递给他,李光友接过烟,接着说道。 “离婚时我才知道她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我都一直在为别人养孩子,还有这么窝囊的事吗?我甚至为她搭上了自己的前途,我也时常说服自己要大度一点,但是是真疼啊。每晚我都感觉他们母女俩用戏耍的眼神在嘲笑着我。” “难道施洛欣的母亲和你结婚时,施洛欣还没有出生吗?” 李光友惨然一笑,说道。 “施洛欣?她连名字都改了,果然她更爱那个有钱的爸。” “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施仁诚的女儿的?” “我可以当一时的王八,但不能永远都是王八。他们之间其实一直都还有联系,后来父女也相认了。我彻底变成了外人,除了离婚我没有别的办法。” 说罢,李光友趴在了桌子上,一个皮夹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方凡看了看,说道。 “你的东西掉了。” 李光友捡起皮夹擦了擦上面的土然后又小心收进口袋里,方凡看了看这个可怜的男人,然后叫来油腻男,说道。 “你们以后不许再找他麻烦。” 方凡边说边从衣服中拿出一个用报纸裹起来的包,说道。 “这是你这次的费用。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我懂,过段时间我会给他找个工作,让他用工资慢慢还你们钱。如果你们还敢找他麻烦的话,小心我不客气。” 油腻男一边看着钞票一边说道。 “明白,明白。只要您说话,我们绝对照做。” 方凡从地下室出来后,章泽走过来说道。 “老方,你问完了?” “完了。” “好。” 章泽撸胳膊挽袖子要回去揍李光友,方凡将他拦住,问道。 “你干什么?” “打人。” “行了,你啥时候能改改自己这暴脾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是个被命运玩弄的男人。施洛欣的死和他无关,虽然李光友不得不和施洛欣的母亲离婚,但我相信直到现在李光友还爱着他们母女,他只是和自己过不去。” “老方,你怎么老帮他说话啊。” “他承受了一个男人这辈子所能遇到的所有问题,最后终于在他们母女的背叛下,他多年堆积的摩天大楼轰然坍塌。他的人生就像一眼望不到头的深坑般既深邃又黑暗。但不管如何都没有人愿意去拉他一把,不论是多年共枕之人还是倾注毕生心血之人,他们任由他随波逐流,最后他自己也不得不放弃。” “老方,你在说什么啊?” “算了,你那脑子里都是浆糊,说了你也不明白。” 当所有人都走后,李光友就着昏暗的灯光从口袋里拿出皮夹,对着里面那张泛黄的全家福号啕痛哭。凄厉的哭喊声像幽灵的歌声,此时正从潮湿的地下室缓缓飘出。 方凡和章泽来到良缘小区,魏爱的家。一进家就闻到了一阵东西烤糊的味道,魏爱连忙解释说。 “我在烤面包,结果分神了。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方凡将一张照片递给魏爱,问道。 “接连几天出现在你家阳台的小男孩是他们?” 魏爱仔细端详了一下,说道。 “没错,就是他。” 方凡点点头,随后来到阳台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又向上看了看,问道。 “魏爱,你们这幢楼一共有多少层?” “10层。” 方凡和章泽耳语几句之后,章泽就出去了。没一会他拿着一大捆钢丝回来了,说道。 “老方,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啊。” “好,你在这等着。” 说罢,方凡径直来到楼顶,他走到魏爱家窗户这侧,观察了一下墙壁上的痕迹,自言自语道。 “果然在这里。” 紧接着方凡将钢丝慢慢向下放下去,由于钢丝自身分量也不算轻,加之魏爱家在7楼,从楼顶到她家的距离也不远,所以钢丝不会有太大的摆动幅度。方凡下楼回到魏爱家说道。 “前些天的那个小男孩并不是鬼,只是一个被绑架的孩子。他们利用钢丝将孩子从楼顶放下来的,所以在半夜的时候他才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那谁会干这种事啊?” “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中,等有了结果再通知你吧。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你其实早就知道施洛欣和施仁诚是父女关系了吧?” 魏爱微微一惊,说道。 “李光友还和你们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隐瞒?” “这都是洛欣的意思,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和施仁诚有联系。” “那我告诉你,施洛欣的死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施仁诚的遗产之争才引来的杀身之祸。” “总之我是不会违背洛欣的意愿的。” 方凡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韩硕打来的,说道。 “怎么了?” “方凡,我查到那辆可疑车辆了,我现在就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方凡叹口气说道。 “主动权掌握在你手中,你想好再通知我。” 说罢,方凡和章泽就走了。魏爱走进卧室,灵堂已经取了,魏爱将施洛欣的照片摆在柜子里,她打开柜门的时候照片里的人正对她温柔的笑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初遇柳婆婆 车轮在田间呼啸而过,一人高的杂草随风摆动。方凡手握方向盘,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章泽通过手机地图识别着方向。 “老方,前面左转的路口停下。” 方凡将车停在路口,他下车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头顶上的测速摄像头像卫士一样把守着这条公路,限制着每一个从此穿过时不安的灵魂。 “章泽,这里就是最后一次拍摄到那辆车的地方?” “嗯,韩硕给的地址就是这里。” 方凡拿过地图看了看,前面是一条岔路,向左就进村了,向右是高速公路,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们向左进村去问问。” “那右边呢?” “右边是高速公路。” “他们会不会上了高速公路然后潜逃啊?” “应该不会,当时游乐场附近就有一条高速公路,要是打算利用高速公路潜逃的话,那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进了村子怎么找啊?” “鼻子下面就是嘴,问呗。” 二人上车向左进了许家村。车子驶过时惊扰到了田间休息的牛,它抬头看了一眼疾驰而过的车子,然后继续低头啃食着肥美的水草,任凭天地崩坏都无法扰乱它独有的恬静。方凡远远看见了前方有拦路的路障,他放慢车速放下车窗对外面把守路障的村民说道。 “您好,我想进去一下。” “外来车辆一缕不许入内。” 方凡微皱眉头将车子停在一边,上前说道。 “那我走过去总可以了吧?” “去那边登记一下。” 方凡去登记的时候,章泽上前对之前的村民问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外村车辆入内啊?” 那个村民长叹一声,章泽这才注意到他满脸皱纹,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他说道。 “前不久来了几个怪人,他们径直去了村长家,从那天起村长就像中了魔一样的听从他们的摆布,前不久又让在村口摆放起路障来,不许任何外村车辆入内。” “难道村长是怕什么人进来吗?” “不知道,就是让我们24小时的在这里守着,每个进村的人都要登记。” “好的,谢谢啊。” 两人顺利的进了村,方凡看见路旁的石头上坐着一位老头,于是上前,问道。 “大爷,村长家怎么走?” “往前边去,红顶灰墙的那家就是了。” 两人顺着大爷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在村长家后院的一间小屋中,两个女人正看着监控器中的方凡和章泽,说道。 “通知他们,方凡和章泽来了。” 其中一个女人出去了。村长家的后院还挺大的,中间放着几盆像样的花草,还有两口用来接雨水的大缸,缸中水溢出来的时候恰好会流进旁边的花草坛中。女人穿过大院来到另一间屋子,门一推开就飘出了一阵清甜的茉莉香。 “他们来了。” “开门迎客。” “是。” 章泽看了看面前的房子,说道。 “红顶,灰墙。老方,就是这家了。” 方凡上前刚要敲门,大门从里面就打开了,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问道。 “二位可是方凡和章泽?” “是。” “我家主人有请,请随我来。” 方凡和章泽跟着女人来到村长家后院,女人说道。 “主人就在这间屋中静候二位,请进吧。” 方凡和章泽交换了一下眼神,紧接着推门而入。清甜的茉莉香沁人心脾,方凡轻声问道。 “有人吗?” 话音刚落,有人在里间屋说道。 “二位请进吧。” 方凡和章泽撩开门帘走进屋内,只见一位道姑打扮的女人盘腿坐在床上,双手置于膝盖之上,双目紧闭。头发高高盘在头顶,方凡说道。 “想必您就是纸片人柳倩,柳婆婆了?” 对方轻声一笑,说道。 “还算有点见识。” “我之前还在想为什么那个小男孩和村长都听命于人,直到听到刚刚给我们开门的那个姑娘称您是主人时,我才明白。” 柳婆婆从怀中拿出两张已经剪好的纸人放在方凡和章泽面前,说道。 “二位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们依旧执意和三云帮作对的话,那就别怪我了。” 方凡扫了纸人一眼,说道。 “早知柳婆婆有这手绝技,我们自然不会刻意冒犯。只是有一点我们不清楚。” “讲。” “假如我们按照您的话做了,那我们还有命从这里走出去吗?” “我柳婆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你们大可放心好了。” “既然有您这句话,那我们自当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不过前提是我们要将何女士母子带走。” 闻听此言,柳倩才微微张开双眼,说道。 “没人敢和我讲条件。” “那就该我恕难从命了。” “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话音刚落,方凡向章泽递了个眼色,章泽就率先跑了出来,方凡紧随其后。只听得屋中一阵风声,紧接着大概有几十名村民冲进了村长家的后院,他们个个手持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方凡和章泽。方凡说道。 “看样子柳倩不仅是将村长控制了,甚至还控制了全村的人。” “那我们怎么办?”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不过是被柳倩控制了,致晕不致死。” 说罢,章泽一头扎进了人群中,方凡趁机在周围的几件房子中寻找何女士母子的身影。突然他在一间破旧的书房中看见了昏迷被捆绑的何女士母子,章泽还在和那些村民缠斗。方凡侧身闪进屋中,他拍了拍何女士的脸说道。 “何女士。” 女人微微睁开眼,满目惊恐的看着方凡。方凡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说道。 “何女士,我是来救你们母子的。” 女人激动的说道。 “儿子,我的儿子。” 方凡看了看那个小男孩,说道。 “没事,他现在很好。我现在放你们走,记住从这里跑出去之后就去中海市的春味酒吧找一个叫三岛的人。” 方凡给他们松绑后,何女士抱着儿子从屋中的窗户跑了出去。方凡回到院中时发现所有的村民都被章泽打昏了,此时柳倩和那两个女人站在门口看着院中一片狼藉,柳倩说道。 “无名。” 突然柳倩身边的两个女人同时答道。 “在。” “陪我们的客人解解闷。” 说罢,柳倩转身回屋了。那两个叫无名的女人同时脱去外套,每人各持一对蝴蝶刺,她们的姿势就像在照镜子一样。方凡走过来拍拍章泽的肩膀,问道。 “一个人行不行?” 章泽冷笑一声,说道。 “再来两个我也行。” “那辛苦你了,解决了请你吃炸鸡。” “那我可要一整只。” 说罢,章泽就像无名冲了过去。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章泽纵然武功不错,但还是有些轻敌。无名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她们的身手的确了得,不仅速度快,而且二人在配合之间默契十足,似乎一个人会知道另一个人下一秒的打算是什么。章泽面对这样两个训练有素的人还是多少有些吃力。无名二人分别进攻章泽上下两路,然后合力进攻中路,章泽被打的不停的向后踉跄躲避。方凡在旁边喊道。 “怎么不还手啊?” “我没法对女人下手啊。” “死要面子。她们可没让你拿她们当女人看。” 章泽猛地向后翻身勉强和无名拉开了些距离,突然无名二人,其中一人踩着另一人的大腿飞身跃起,章泽刚刚拉开的距离优势瞬间就没了,无奈之下章泽只好伸出掌心獠牙挡下对方的蝴蝶刺。可是顾得了上面,却顾不了下面。另一个无名像蛇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章泽脚边,紧接着手中的蝴蝶刺向着章泽的小腿刺了过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攻击章泽下路的无名突然感觉手臂上火辣辣的疼,手中的蝴蝶刺也掉落在地。她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红肿的伤口,然后向着旁边方凡的位置看去,只见方凡正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老方,不用你插手,我自己能行。” “死鸭子嘴硬。” 这时其中一个无名向和方凡冲了过去,方凡侧身躲过她的蝴蝶刺,随即挥舞手中的鞭子,只见方凡手中的九节鞭紧紧的缠绕在了吴名腰间,方凡冷笑一下,随即按下把手处的按钮。顷刻间电流布满了整条九节鞭,无名全身抽搐倒地不醒。这时章泽看看与自己缠斗的无名也是全身抽搐倒地不醒,说道。 “原来她们可以互相感应,早知道这么省事的话,我就瞄准一个猛打了,也不用这么狼狈。” 方凡将鞭子收好,看着章泽笑了笑说道。 “嘴硬。” “老方,我真的可以的。” “啊,是。我相信你。” 片刻之后,章泽说道。 “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 方凡不再和他抬杠,这时柳倩走出来看见昏倒在地的无名,说道。 “还有两下子。看来你们是执意要和三云帮作对了。” “你们要是改邪归正的话,那我们不就是朋友了吗?” 柳倩将方凡和章泽的纸人抛在空中,然后双手在空中指指点点。紧接着两个纸片重新落回柳倩手中,柳倩进而将双手紧握。方凡和章泽则一脸茫然的看着柳倩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却不知其意。柳倩满脸吃惊的看着方凡和章泽,说道。 “你们怎么可能没事?” 方凡和章泽对视一眼,章泽说道。 “她神经病啊?” 方凡大笑起来,说道。 “她肯定以为消灭了我们的纸人,我们就必死无疑了呢。” 章泽在一旁帮腔道。 “没想到,堂堂三云帮的中层干部就这两下子,简直不够看。” 方凡和章泽一直自顾自的聊天,柳倩嘴都快气歪了。她喊道。 “滚,你们都给我滚。”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你搞搞清楚,现在的主动权可不在你的手中。” 说罢,方凡和章泽就准备上前去抓柳倩,谁知柳倩向后连退两步,紧接着头顶出现一阵浓雾,方凡和章泽赶紧捂住口鼻退出了房间,当浓雾散尽之后柳倩也消失不见了。 “这下好了,啥也没抓住。” “也不算遭,我刚刚已经把何女士和她儿子放了。” “那还不算赔。” “先回酒吧。” 方凡和章泽驱车赶回春味酒吧,何女士和她的儿子正在大厅坐着,丰谷优为他们准备了果汁和吃的,三岛则像服务员一样在一旁守着,见方凡和章泽回来了,三岛走过来问道。 “这俩人是什么情况?” “案子的当事人。一会吃完就让她们回去吧。” 章泽突然说道。 “不用问些问题了吗?” “没必要了。大致情况我都知道了,柳倩绑架了小男孩,然后利用小男孩每晚扮鬼吓唬魏爱和施洛欣。这对母子只是整件案子的工具罢了,他们现在安全了就没事了。” “老方,没这么简单吧?柳倩手上兴许还有这个小男孩的纸人呢。” 方凡笑了笑上前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然后从他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人,说道。 “我早就把它偷出来了,这个交给建跃保管。” 这对母子道过谢之后就离开了,就像方凡所说的他们不过是整件案子的工具罢了,罪恶往往会将魔爪伸向任何地方,至于会波及到什么人,全凭命运的驱使。 方凡从吧台拿了瓶酒,打开瓶盖时一阵白气冒了出来,冰凉无味的瓶口与舌尖交错的那一刻,却让他尝到了一股腥味。方凡拿着酒来到韩硕身边,问道。 “查的怎么样了?施洛欣身前和他父亲有施仁诚有什么交集吗?” 韩硕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说道。 “你先看看这个。” “什么啊?” 方凡看着电脑屏幕上新闻中的一段话,青年才俊施无量继承其父的全部遗产,并接管其父生前在公司的全部职务,其遗产至今无法估量。方凡喝了口酒,说道。 “这个施无量不会就是施仁诚的儿子吧?” 韩硕点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他。而且我还查到施无量在施仁诚死后不久曾给一个陌生账号汇过一笔巨款。” “谁啊?” “对方账户的信息都是假的,查不到。” “那不就没戏唱了?” “别灰心,我查到了另一笔巨款。这笔钱是施仁诚汇给施洛欣的,而且这笔钱还在银行中没有动过。” “施洛欣都死了怎么会动?” “方凡,你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糊涂啊。” “施洛欣是死了,但她的养父不是缺钱吗?如果知道了有这笔钱他难道不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索要?最关键的一点是,警察在给魏爱录口供的时,她刻意隐瞒了施洛欣和施仁诚的关系,或许她比施洛欣还不想让人知道施洛欣和施仁诚的关系。” “莫非魏爱真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就不知道喽。还得你们去问一问。” 方凡大声呼喊着章泽,章泽正在大厅和三岛频频举杯,听到方凡叫他的时候,全身就像通电一样打了个激灵。方凡拿着酒瓶站在吧台那里,章泽问道。 “老方,怎么了?” “案件又有新的进展了,我们得再去一趟魏爱家。” “大哥,我们歇一会吧。” “不...” 方凡的话还没说完,丰谷优将一瓶酒递到方凡面前,说道。 “没什么事是必须要在今天解决的,休息一下也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呢。” 方凡接过丰谷优手中的酒,犹豫片刻说道。 “你说的也对,那明天再说吧。” 章泽满目感激的看着丰谷优。几人围坐在桌边喝酒,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烟草灼烧后飘散出蓝色的烟在空气中扶摇而上,再在顶端弥散。红褐色的酒精在空气中慢慢挥发,当它们钻进鼻孔时内脏已醉了几分,当它们走遍全身时便不感难过,透着几分舒爽。 客人不知何时围坐在他们周围,人生声渐渐高昂鼎沸,三岛不得不去招呼那些习惯在深夜买醉入眠的酒鬼,也不得不将冷峻的面孔隐藏在佯装的笑容之下以平息懦弱醉汉凭借酒精所换来的怒火。丰谷优在三岛的侧脸上轻吻一下,旁边的醉汉突然站起来起哄,却被三岛掐着脖子按回了座位上,丰谷优笑了笑,抱着吉他飘上舞台。 那个座位永远都只属于她一个人,今晚的百褶长裙很配她,粉红的唇印在过滤嘴上镌刻出曼妙的痕迹。丰谷优将烟别在琴头,左手按压琴弦,右手轻拨撩动。时而低沉时而明亮。酒吧变得异常安静,歌声似手般抚平了所有人心头的忧伤。在这里男人的哭泣声不会遭到任何鄙夷的目光,大家都是买醉的人,也都是隐藏伤痛的高手,他们从未想过会在某一天被治愈,但惊喜往往总会在意料之外闯入平淡乏味的生活,撒下一把糖后又匆匆离开。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甚至还有几个人当场向丰谷优求婚,不过都被三岛他们强行制止了。三岛开了瓶酒递给丰谷优,说道。 “休息会吧。” 丰谷优点点头,然后乖巧的依偎在三岛的怀里。刚刚那些被治愈的男人们看见此景似乎又被人踢进了深渊,虽痛却无比快乐。方凡喝尽了瓶中最后一滴酒,起身说道。 “我回去睡了。” 离开大厅后方凡看了眼手机,竟然发现有好几个魏爱的未接电话。最后还有一条魏爱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别了,人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团聚 雷震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唯恐会出什么事。他叫来身旁的预言狗唐莽问道。 “最近帮里有什么事?” 唐莽迟疑片刻,说道。 “蔡金和柳倩似乎准备为绮蔓报仇,最近他们接连做了两个案子将方凡引了出来。” “前些天有人跟我说司徒英南死在了方凡和章泽的手里,现在国家安全局的管事人是一个叫劲秋的人。” “难道您忘记劲秋了吗?” “嗯?什么意思?” “他是段三娘的公子,当初一气之下离开了三云帮。” 雷震焕然大悟,说道。 “哦,原来是段三娘的公子。这人怎么样?” “孝字当先,为人正直。想要收买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看来段三娘才是突破口。” 雷震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说道。 “你继续监视他们几人的行动,如有不慎要及时制止。” “明白。” 唐莽离开了,雷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快步走向高云堂。三云帮的总部设在中海市北边的赤峰山中,据说是为了躲避当年无法挽救的霍乱才栖身于此,没想到山中风景一成不变,外面却已是百年流逝。高云堂在山顶一处幽闭安静的四合院中,山顶常年被云雾笼罩其中,颇有一番闲云野鹤的仙气。 雷震站在门外轻扣三声大门,大门缓缓而开一张可爱的小脸从里面探了出来,说道。 “原来是雷叔叔,你找谁呀?” “庆儿,三娘在吗?” “三娘在院里浇花呢。” “带我去见她。” “好,你进来吧。” 庆儿很费劲才将大门推开,雷震跟着庆儿来到后院花圃,段三娘正拿着水瓢给花圃里的花浇水。雷震还未出声,三娘就说道。 “庆儿,去提水。” 庆儿闻声就提着两个空桶出去了,雷震先对三娘鞠了一躬,然后恭敬的说道。 “久日未曾拜见三娘,还请三娘见谅。” “罢了。我倒无所谓,有时间多来看看那几个老家伙吧。他们都挺挂念你的。” “雷震明白。” 段三娘将水瓢放回桶中转过身看着雷震,三娘虽已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头发一丝不乱的盘在脑后,岁月似乎忘记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皮肤犹如露水中的蛋清般吹弹可破。 “无根水沏的茶,你小时候一直喝的那种。” 雷震起身结果三娘手里的茶杯,说道。 “谢谢三娘。” 段三娘与雷震对面而坐,说道。 “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一事相求,能否让我在这里见劲秋一面?” 段三娘看了看雷震,说道。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不会也不想插手,操心了一辈子,我想休息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就这一次...” 雷震的话还没说完,段三娘就对着他摆摆手,随后起身又拿起桶中的水瓢继续给花浇水。雷震看着三娘的背影轻叹一声,随即说道。 “雷震告辞。” “想喝茶随时来,走之前去看看那几个老家伙吧。” 雷震转身离开了四合院。回去的路上雷震心中一阵愤恨,那几个老家伙早就成了牌位还有什么可看的,现如今高云堂的主事人就是段三娘,其余四人都不在三云帮总部,而是分散在全世界各地。只要搞定段三娘就等于将高云堂也握在手心,进而也可以将国家安全局尽收囊中。天边突然有只鹰飞过,锋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地上的猎物,一刻都不敢松懈。 雷震如何计划不提。将时间退回到昨夜的春味酒吧,方凡看见手机上魏爱发来的告别人间的短信时就坐不住了,当他回到酒吧大厅准备叫上章泽一起去魏爱家时,才发现章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无奈之下只好独自来到魏爱家,敲了很长时间的门也无人应答。最后只好选择撞门,这时旁边的邻居开门问道。 “小伙子,你干什么呢?” 方凡看着披着外衣的老太太,问道。 “大娘,您有没有听到这家里发出什么奇怪的响声?” “这家?” “对。” “这家人已经搬走了。” “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上午。” 方凡最后没办法,只好先回了春味酒吧。一夜未眠,次日天明时方凡赶紧将章泽喊了起来,宿醉未醒的章泽揉揉眼问道。 “你是披着人皮的鬼的吗?不折磨我就不舒服是不?” “赶紧穿衣服,不得了了。” “是,我要是再不多睡一会的话就真的不得了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看这个。” 方凡将魏爱的短信给章泽看,看完后章泽一下就清醒了,问道。 “她自杀了?” “应该还没有,但我估计也快了。” “她会在什么地方呢?” “我猜她现在最想干的就是复仇。” “复仇?” “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很有可能去找施无量报仇。” “你是说施洛欣的死是施无量一手造成的?” “俗套的遗产之争。”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 “当然是那家跨国集团公司。魏爱肯定去不了施无量的家,所以报仇地点很有可能会在施无量每天必去的公司。” “那还说什么,赶紧出发吧。” 方凡和章泽驱车赶去中海市最高建筑,玻璃塔。这是中海市市民为它取的名字,整座建筑被精美的玻璃包裹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会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方凡和章泽跑进大厅发现需要内部员工通行证才能乘坐电梯进入大楼内部,于是二人来到前台问道。 “施无量的办公室在几楼?” “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 “那对不起,请先预约。” 章泽强压心中火,说道。 “小姐,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们董事长现在很危险。” 前台小姐微微抬了下眼皮打量了章泽一番,说道。 “先生,我也很负责的告诉您,如果您再危言耸听的话我有权利叫保安将您二位请出去。” 这时有人在门口突然惊叫起来,方凡和章泽闻声跑了出去,此时外面玻璃塔的大门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他们都纷纷仰头观瞧,只见在玻璃塔楼顶边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对着另一个人。方凡说道。 “不好,我们得赶紧上去。” 方凡和章泽跑进大厅,直接跳过员工通道的安检台。周围的保安立刻就围了上来,但他们哪里是章泽的对手,解决掉保安后电梯恰巧到了一楼,二人上了电梯直奔楼顶。 此时在楼顶天台,魏爱拿着枪对着施无量,说道。 “是你自己主动跳下去,还是我杀了你之后再把你扔下去呢?” 施无量淡淡一笑,说道。 “为了那个野种搭上你自己的后半生值得吗?” 听到野种这两个字的时候魏爱的手哆嗦了一下,眼中的恨意更浓。 “你如果再敢诋毁她,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我?我谅你也没这个勇气,要是杀的话刚刚在办公室你就动手了。” “那样死太便宜你了。” 就在此时方凡和章泽赶到楼顶,方凡大喊道。 “施洛欣,不要。” 魏爱闻声突然回头看向方凡和章泽,就在此时施无量将魏爱向楼下一推,随后向一边跑去。方凡当即向魏爱跑去,章泽则去追逃跑的施无量。幸好魏爱及时抓住了楼顶边缘没有掉下去,方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拉上来。 “施洛欣,你怎么这么傻啊。” 魏爱满眼诧异的看着方凡,说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时章泽押着鼻青脸肿的施无量走了过来,说道。 “这种无德的富二代就欠打。” 方凡拿过施洛欣手里枪,然后带着二人回到了施无量的办公室。方凡说道。 “施无量,你所做的我都知道了,只要稍微查查你的汇款记录就可以证明你借刀杀人的事。不过你肯定没想到你大费周章杀的人并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是她的闺蜜魏爱吧?” 施无量二目圆睁的看着施洛欣,说道。 “你是施洛欣?” 方凡挡在施洛欣身前,说道。 “没错,她才是你的妹妹施洛欣。” 章泽在一旁搔着头说道。 “老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之所以知道她才是施洛欣是因为我看见李光友皮夹里的那张全家福照片,站在中间的女孩正是我们一直伪装成魏爱的施洛欣。 其实在施仁诚给施洛欣汇钱之前他曾约施洛欣出来要求见面,我猜话题的内容应该是关于父女相认的事。但那次施洛欣并没有去,是魏爱代替施洛欣赴约的。而当时施无量正巧派私家侦探跟踪施仁诚,所以错将魏爱认成了施洛欣,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悲剧。” 章泽想了想说道。 “那我们那天去首饰店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说那就是施洛欣啊?” “应该是施洛欣买通了那里的所有人。” 方凡边说边看向施洛欣。她双手攥紧不停的揉搓着指甲,眼泪不由分说的落在手上。这时施无量暴怒道。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章泽猛地在施无量头上重锤了一下,骂道。 “老实点,啥能耐没有,害人倒是挺在行的。”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借刀杀人。” 方凡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优盘,说道。 “这里面有你的银行交易记录,还有你和私家侦探的见面录像。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那个私家侦探现在已经什么都说了。” “不可能,你们查不到的。对方的账号是隐蔽的...” 施无量忽感中了圈套,赶紧闭嘴。方凡略显阴险的看着他说道。 “说啊。继续说啊。” 说罢,方凡走过去掐住施无量的脖子说道。 “你就是个人渣,为了钱丢掉人性的人渣。” “她是个野种,凭什么和我分遗产,我爸的全部遗产都应该是我的。” 话音刚落,只见施洛欣快步走过来,扬手一耳光重重的打在施无量的脸上,此时施洛欣血灌瞳仁,嘴角微微颤抖着,说道。 “谁稀罕要你家的臭钱。记住施仁诚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我叫李洛欣。施仁诚从抛弃我母亲那天就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父亲是李光友。” 方凡将她拉到一旁,柔声说道。 “慢慢说,把你心中这些年的委屈都说出来。” 施洛欣擦干眼泪,用力吸了下鼻子,说道。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家只是两室一厅那么简单,父母每日操劳的身影是我最难以割舍的。直到我发生那次意外,父亲因为我搭上了一条腿和他的前途。从那时起家中的经济环境越来越差,父亲也变得沉默寡言,母亲一度觉得父亲变成了废物。当她决定出去打工挣钱的时候却被父亲的自尊心强行制止,原本和睦的家庭忽然陷入了争吵。父亲变得喜欢酗酒、赌博。 高中毕业后我就决定不上学了,出去工作为家中分担烦恼。走上社会之后我才知道赚钱有多辛苦,什么都不会的我仗着几分姿色去歌厅当陪唱。我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施仁诚,起初只觉得和他有种很自然的亲近感,这或许就是血缘的关系。后来有一天我和他一起从歌厅出来的时候恰巧撞见了母亲,母亲与施仁诚四目相对时如同两尊雕塑矗立在那里。后来在我再三逼问之下,她才告诉我原来施仁诚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后来施仁诚找过母亲几次,目的就是为了能和我相认,并且他愿意拿出一大笔钱作为这些年对我们母女的补偿,但被母亲拒绝了。虽然拒绝了他的钱,但母亲同意施仁诚对我补偿这些年未尽的父爱。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问问我这是不是我想要的。养父李光友并非不闻不问,他只是在用他的想法来理解我和母亲还有施仁诚之间的关系。李光友在和母亲大吵一架之后就离婚了,我的家庭再次变得体无完肤。而施仁诚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所以他才会约我出来谈相认的事。但我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后来我将这件事和魏爱说了之后,说她是为我打抱不平也好,或者说她见财起意也好,总之她瞒着我去和施仁诚见面了。当她将银行卡交给我时我并不怪她,魏爱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为我着想的人,然而现在连她也不在了。” 几个人静静的听施洛欣说完这一切之后,施无量依旧是嗤之以鼻,方凡长叹口气,说道。 “其实李光友一直都很挂念你。” 施洛欣再次哭了起来,说道。 “我没脸见他。” 方凡刚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却被保安强行撞开了,一伙人冲进来之后施无量顿时来了精神,喊道。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来救我。” 几个保安一拥而上,章泽将施无量推向方凡,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那些保安。没一会几名警察进来了,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保安,再看看其他几人,说道。 “跟我们回局里说明情况。” 警察将所有人都带走了,经过一番盘问后警察让方凡和章泽回去等消息,施无量和施洛欣暂时还不能离开。方凡对警察说道。 “麻烦你转告施洛欣,等她出来后,来春味酒吧找我。”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警局,章泽问道。 “老方,你说施洛欣会没事吗?” “她没有杀人怎么会有事,不过心理上就难说了。这件事留下的疤是治不好的,可能要跟她一辈子。” “哎,可怜人呐。” 几天后的清晨,一个人影在春味酒吧的大厅打扫卫生。自从这个人来了之后三岛就解放了,他再也不用和扫帚墩布打交道了。为了庆祝解放,他给这个人的工资远远超出了他的劳动所得。 此时那人正将凳子一个一个倒着放在桌上,随后又拿起墙角的扫帚将地上的果壳纸屑扫进簸箕中。清晨时分除了鸟儿的鸣叫声就是扫地的沙沙声。施洛欣在门口看着扫地人熟悉的背影时瞬间泪目,她轻声喊道。 “爸。” 李光友被这声沙哑颤抖的爸惊到了,扫地的沙沙声不见了,鸟儿的鸣叫声也消失了。时间似乎都停止了,宛如昨日般的梦境。李光友不敢回头,他怕是自己的幻觉。施洛欣再次轻声唤道。 “爸。” 不,这不是幻觉。李光友慢慢转身,看着门口捂嘴哭泣的施洛欣。鼻尖一酸,二目涛涛落泪。施洛欣快步走进酒吧,李光友看着女儿憔悴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但他还是收回了打算为她抹泪的手。就在李光友准备转身离开时,施洛欣抓住他的手跪在他面前哭着说道。 “爸,我错了。” 李光友赶紧将施洛扶起来,说道。 “孩子,起来。事情的真相方凡已经都告诉我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爸这辈子就是输在了这个倔脾气上,你能原谅我吗?” 施洛欣含着泪使劲点头,父女二人相拥一处。这时从酒吧后面突然响起鼓掌的声音,紧接着方凡他们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父女团聚的场面,方凡说道。 “以后你的父亲就在这间酒吧工作。” “不,让我替我爸工作吧。” 方凡摇摇头说道。 “不可以,这是你父亲的主意,我们只能尊重。” 李光友拉过施洛欣的手,说道。 “等爸把赌债都还清就不干了。” 施洛欣欲言又止,这时丰谷优说道。 “三岛,你不是一直说想雇个服务员吗?” 丰谷优边说边看向施洛欣,三岛连忙附和道。 “对对对。施洛欣你愿意来这里上班吗?” “愿意,愿意。” 次日天明,李洛欣和父亲李光友拿着洛欣母亲生前最爱吃的点心来到她的坟前,当阳光洒向墓碑的那一刻,又重新温暖了一家三口久违的团聚。 第一百三十八章 皮匠 无处安放的灵魂在寂寞的夜空来回跳动,似田间的萤火虫,又似头顶寂寥的弯月。白昼来时他们就安分片刻,在昏暗的角落中等着下一个夜。 劲秋已经几天没合眼了,手头的文件在办公桌堆成了一座小山,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像极了街边的乞丐,冥雅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提醒他要休息了,但劲秋对冥雅的话置若罔闻。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劲秋低着头说道。 “进来。” 苏楠将咖啡放在桌上,说道。 “差不多该休息一下了。” “没关系,我再看看一看。” “他们来了。” 劲秋将刚刚抬起准备拿文件的手重新放下,说道。 “方凡和章泽吗?” “嗯,他们在外面等你。” “让他们进来吧。” 章泽看见劲秋的样子,说道。 “老兄,你也太拼了吧。” 劲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 “不拼命不行啊。国家安全局已经被司徒英南那个老家伙变成了罪恶的避难所,再这么下去即使再坚固的城墙也得塌了。你们来找我什么事啊?” “施洛欣的案子已经解决了,凶手就是柳倩和蔡金。” “嗯?两个中层干部联手作案,这种事还真是少见啊。莫非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 “这个也很有可能,毕竟绮蔓的死和我们有直接关系。” 章泽说道。 “既然他们找来了,那我们就迎着上呗。”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们要慢慢瓦解敌人。目前虽然施洛欣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但警方那边还没有抓住凶手。” “其实你们还有所不知,三云帮的中层干部中一直都有个隐藏的杀手。人称皮匠,他会在杀人之后将人皮趴下来,作为自己的战利品。” 章泽二目圆睁,说道。 “这么变态?” “所以我觉得凶手应该是皮匠。” 方凡在一旁看着劲秋,沉吟片刻后,说道。 “资料上根本没有这个人的信息,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劲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说道。 “我追查三云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掌握的资料会全面一些。”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既然这样你就将皮匠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好了。” 劲秋摊着手说道。 “资料就算了,太费时间。” 话音刚落,方凡起身将身上的葫芦丢给劲秋,说道。 “这里面是那对母子的魂魄,推翻三云帮的事我们不打算再插手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和安全局有任何来往。” 章泽在一旁看傻了,连忙说道。 “老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什么意思?难道你没看出来他有事瞒着我们吗?” 劲秋说道。 “我没什么事瞒着你们。” 方凡从口袋中拿出一张a4纸给了劲秋,说道。 “那你解释一下这个吧。” 劲秋打开纸看到上面写着自己的身世资料,随即说道。 “你这是从哪找到的?” “我想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你不仅是三云帮的人,而且还是现在高云堂段三娘的儿子,那天在酒吧你不是红口白牙的说自己和三云帮什么关系都没有吗?现在你要怎么解释,难道我们是来帮你在三云帮上位的不成?”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们误会了。” 章泽赶紧过来打圆场说道。 “老方,坐下来听他慢慢说吧。” 章泽把方凡拉回到座位上,说道。 “劲秋,你就说实话吧。” 劲秋长叹一声,说道。 “是。我的确是段三娘的儿子,这也是我这些年最想摆脱的身份。高云堂在外面被传的神乎其神,其实它早已形同虚设。雷震上位之后勾连自身党羽,将高云堂里除我母亲之外的四人全部排挤在外,然后他将原本清贫却圣洁无污的三云帮改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母亲对此不闻不问,三云帮内部的人更是没人敢说话。三云帮的堕落让我开始怀疑儿时母亲给我讲的那些故事都是假的,当我问母亲为什么任由雷震如此放肆,母亲却淡淡的回了我两个字‘时代’。三云帮完了,它已经不是我之前引以为傲的三云帮了,它甚至也不再是我儿时的家。” 劲秋说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方凡此时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于是说道。 “所以你打算将三云帮推到?” “嗯。三云帮现在就是个外表光鲜亮丽内部千疮百孔的圆球,经不起任何摔打。” 方凡对着劲秋勾勾手指,说道。 “把我的葫芦还给我。” 劲秋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将葫芦递还给方凡,说道。 “我会将皮匠的位置发给你,并派一队人协助你们。” “不用了,人多则乱。你再和我说说皮匠吧。” “好。其实皮匠并不是一个人而是直属高云堂管辖的秘密杀手部门。每一任皮匠只有两个人,就是当任的皮匠和他的徒弟。当任的皮匠死后,会由其徒弟继任皮匠,以此不断延续下来。” “那你对现在当任的皮匠有什么了解吗?” “我在三云帮只见过他一次。他不仅手法娴熟,而且还是个狂热的艺术爱好者。” “那可不,在尸体周围摆射灯,太他妈艺术了。” 劲秋接着说道。 “此人独来独往,常年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赌博,所以他常年出没于中海市的地下赌场。” 章泽接话道。 “要说地下赌场的话,那中海市最大的地下赌场当属号称三不管地带的温床了。” 方凡斜眼看看章泽,问道。 “你熟吗?” “还行吧。和那里的保安有点交情。” “那就是没有。” 章泽耸耸肩,方凡对劲秋说道。 “我知道了,再有什么情报记得通知我们。” 劲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方凡,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方凡突然打了个喷嚏,章泽说道。 “月涵想你了吧?”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我可不信这个。” “我好想婉璃啊。” “大男人有点出息好不好。” 章泽嘿嘿傻笑几声,说道。 “老方,你是什么时候查到劲秋的底细的?” “从第一次我们回去之后我就让韩硕帮我查了。” “没想到他会是三云帮的人。” “没什么稀奇的,为了这对母女,我们只能暂时相信他了。” “好家伙,刚才我真的以为你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呢。” “如果他不说实话的话,我当然就不干了。给一个满嘴没实话的人当枪使,我才没那么傻呢。” “那我们现在还不是一样被人当枪使吗?” “这可不一样,起码我现在知道自己的背后不会有阴枪了。不过也只是暂时不会有。” “老方,你为什么要帮那对母女啊?” 方凡看着章泽笑了笑,说道。 “你不想帮她们吗?” 章泽想了想,说道。 “我其实无所谓,你说帮那就帮喽。” 潜艇渐渐浮出水面,方凡和章泽回到游艇上时已经将近傍晚,几只海鸟从海面上低空掠过。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春味酒吧,李光友和女儿正在为酒吧营业做着准备工作。三岛在吧台无聊的吞云吐雾,方凡走到他身边说道。 “是不是他们父女来了之后就降低了你的存在感了?” 三岛赶紧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小声说道。 “小点声,这可不能让小优听到,要不然她又该给我派活了。说实话这里的活我早就腻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出外勤。” 方凡笑了起来,说道。 “只要你家小优同意了,我悉听尊便。” “算我没说。” 丰谷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吧台旁边,她敲了敲吧台,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 三岛故作镇定的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 说罢就去帮李光友的忙了,丰谷优轻轻碰了碰方凡,问道。 “他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真的没什么,我俩就是在闲聊。” 丰谷优看着三岛在酒吧大厅忙活的背影,说道。 “他从一头狮子变成了一只猫。” 方凡喝了口酒,说道。 “这不是他心甘情愿的嘛。” “当我晚上起来时,我总会见到他在外面抽烟。我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他自己并不开心。” “你问过他吗?” “没有,我们之间的话题除了酒吧外,其余的似乎都不见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那你为何不放手让他去做他喜欢的事呢?” “那样我更怕。我可不想去认领他冰凉的尸体。” “那你们现在之间的温度又比尸体暖多少呢?” 丰谷优不再说话了,这时三岛快步走了过来,说道。 “你俩别站着了,客人来了,赶紧忙活起来。” 方凡转身进了吧台围上围裙,丰谷优拿着酒单去招呼客人。春味酒吧又响起熟悉的琴声,歌声回荡在酒桌之间,碰上酒杯继而又向下一桌飘去。 次日天明,方凡和章泽来到温床。这里是中海市的三不管地带,人们称它叫温床。金満垛是温床最大的赌场,据说老板是台湾人,而这里则交给了外号一丈青的古尔打理。古尔是这里公认的赌王,赌术超群,即便他就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对方都看不出任何破绽,很多人因为和他赌钱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所以他的手上除了钱还有血。 赌场一进门就是一张又长又大的赌桌,绿色的桌面旁站着一位发牌的荷官,章泽盯着荷官看了好半天。方凡说道。 “别看了,她身上什么线索都没有。” “她穿那么少不会冷吗?” “快走吧,情圣。” 现在赌场的人还不多,安保正聚在一堆聊天,其中一人看见章泽后立马就跑,章泽大喊道。 “别跑。” 其余的保安挡在章泽面前,不让他过去。情急之下章泽踩着旁边的墙飞身越过人墙,方凡紧随其后。那个人刚准备歇一会的时候,结果回头一看看见章泽正抬脚向他踢来,半秒之后那人就被章泽踢飞出去了。 “别打,别打。” “你再跑啊。” “我这不是习惯了么。” 章泽快速抬手比划了一下,那人赶紧缩了下头。 “下次再跑就没这么简单了。” 这时方凡也跑了过来,看着地上那人说道。 “他是什么人?” 章泽整理下衣服,说道。 “之前和我借过钱,结果跑路了,上次教训过一次。” 那人站起来委屈巴巴的说道。 “钱我都已经还给你了。” 章泽又抬起胳膊准备打,方凡赶紧拦住对那人说道。 “兄弟,我们来这不是找你麻烦的,我们来找个人。” 那人敏感的后退几步,问道。 “谁啊?” 方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画像,这是按照劲秋所描述的样子画出来的。那人看看画像说道。 “好像有点印象,前些天我还在这里见过他。但他似乎输了不少钱,有段时间没来过了。” “他和赌场借过钱吗?” “好像是借过。” “那负责放红的是谁?” “当然是古哥啊。” “带我们去见他。” 说罢,方凡拿出几张钞票塞给那人,那人随即就眉开眼笑的说道。 “没问题,我带你们去。” 几人来到二楼一间包厢,那人说道。 “古哥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方凡和章泽推门而入,屋中有一张大桌子荷官站在桌旁,古尔坐在她对面正专心的摸着牌。纸牌背扣在桌上,古尔用手指摸着牌面,当他将纸牌翻转过来时得意的笑了。章泽小声说道。 “这也太扯了吧。” “嘘。” 当古尔将桌面上最后一张牌也翻过来时,说道。 “既然来了就坐吧。” 章泽看了看发牌的荷官注意到说话的并不是她,那这个女声是从哪发出来的。紧接着又是那个女声。 “听不懂吗?” 这时二人才注意到说话的是古尔,方凡说道。 “想必您就是赌王古尔,有件事...” “慢,坐下来陪我赌一把,如果赢了,我就继续听你们说完。否则免谈。” “天底下都知道您的赌术一流,我和您赌简直是以卵击石。” “试试总可以吧?” 方凡找个位置坐下,章泽则站在一旁,他这次明白为什么古尔的外号叫做一丈青了,就这股娘们唧唧的劲儿是真膈应人。荷官给方凡和古尔各发了一张牌。古尔说道。 “很简单,比大小。” 方凡很快将牌翻了过来,是张黑桃a。古尔笑了下,然后搓了搓手,也将牌翻了过来。结果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翻过来的居然也是张黑桃a。章泽指着古尔的牌说道。 “你出老千。” 古尔捏着兰花指将两鬓的头发梳在耳后,说道。 “还不知道是谁出千呢。” “你还狡辩,刚刚是方凡先翻开的,后来才是你,那肯定是你出千啊。” 古尔冷笑一声,说道。 “那再把牌翻过来看看。” 说着古尔将牌翻了过来,纸牌背后的颜色和牌堆里的一模一样,当方凡翻过来时纸牌背后的颜色居然变成了其他颜色。方凡和章泽一惊,说道。 “赌王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我们走。” 章泽说道。 “不问了?” “有言在先,愿赌服输。” 方凡和章泽向门口走去,突然古尔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说道。 “站住。” 二人停下脚步,古尔接着说道。 “好一个愿赌服输。我喜欢你们两个人,说说你们的来意吧。” 方凡嘴角微扬,转身拿出画像,说道。 “我们想找这个人。” 古尔看了看画像,说道。 “你们找他什么事?” “想请他帮我们解决点小麻烦。” “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也可以替二位摆平你们的麻烦啊。” 章泽的急脾气上来了,说道。 “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哪那么多废话啊。” 突然古尔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说道。 “还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 话音刚落,古尔随手甩出一张纸牌,章泽侧身闪过但衣服还是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章泽准备上前开打,方凡拦住说道。 “住手,是你失言在先,怪不得人家。” 古尔走到方凡身边,将胳膊搭在方凡肩膀上,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钻进了方凡的鼻子。古尔说道。 “还是这位兄弟明事理,既然你们找他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他每逢单日子都会来这里赌钱,输了就来找我借钱,每次借到一定数额后就不借了。然后他会消失一段时间,再在单日子来赌钱。” “还挺有原则啊。” 章泽看了看手机,说道。 “老方今天就是单日子。” 古尔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道。 “嗯,他估计快来了。” “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去外面等他。” “好。” 说罢,古尔千娇百媚的看了方凡一眼,方凡顿时全身一激灵。赌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赌钱从不分早晚,而且赌场的灯常年亮着,更不会透进一丝阳光,为的就是让赌钱的人忘记时间。这里提供你所能想到的各种免费服务,为的也是将赌徒们留在这里。 方凡和章泽在各个赌桌旁边来回走动着,这时保安突然整整齐齐的在门口列成两排,门一打开的时候一个带着墨镜,身穿粗布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立场 男人在两排保安的注目之下缓缓走进赌场,古尔快步上前迎接。不用想,这个人一定就是皮匠了。方凡和章泽对视一眼,随后走上前去。古尔看见他们过来了,随即对皮匠说道。 “先生,这二位找您帮忙。” 皮匠上下打量了方凡和章泽片刻,说道。 “换个地方说话吧。” 古尔带着几人来到待客厅,随后又吩咐人准备了一些饮品,古尔说道。 “几位有事漫谈,有什么需要就随时吩咐我。” 古尔走出房间对手下说道。 “盯紧了,出什么事的话你知道怎么做。” “明白。” 方凡和章泽与皮匠对面而坐,气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皮匠轻声咳嗽一声,说道。 “不知二位找我何事?” “施洛欣的案子想必就是阁下所为吧?” “二位对恐怖美学感兴趣吗?” 方凡的手指在桌上来回敲打两下后,说道。 “恐怖美学,将恐怖与美相结合,让观看者既能享受到恐怖带来的刺激,又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美。让人们在害怕中欣赏,又在欣赏后不停的回味。” 方凡说完后皮匠赞许的点点头,说道。 “既然你懂得这个,想必你我是同道中人了。” 方凡轻微皱眉,随即笑着说道。 “不敢,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根本体会不到变态的快乐。” 皮匠脸上哆嗦了一下,章泽在一旁笑着说道。 “还想和人家套近乎,吃瘪了吧。” 皮匠仰天大笑起来,说道。 “不认同无所谓,你们已经看过我的作品了。我相信今后你们也一定会爱上这种艺术,这种将美表现的淋漓尽致的艺术。” “我对你的艺术没什么兴趣,我只打算把你交给警方。” 皮匠在嘴唇上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说道。 “嘘。不要打破这种感觉,你们既是见证者,同样也是亲历者。” 话音刚落,突然方凡和章泽的椅子把手上弹出来铁箍,将他们锁在了椅子上,然后又从他们的座位下面伸出了两个铁笼,此时他们变成了笼中鸟。古尔从外面拍着手走了进来,说道。 “我就知道二位不简单,这可是特别为二位定制的,喜欢吗?” “赶紧放了我们。” “好不容易才来,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你们走呢?” 古尔一直在不停的说着,皮匠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将工具摆在桌上。章泽说道。 “古尔,你这个娘娘腔居然出卖我们。” 古尔用手撩了一下头发说道。 “出卖?我记得我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吧?要是说出卖可就有点过分了。” 方凡目不转睛的看着皮匠,说道。 “不是他,出卖我们的另有其人。” 这时皮匠拿着注射器走了过来说道。 “没有任何人出卖你们。你们二位现在在三云帮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云帮上下所有人都打算用你们的血来祭奠绮蔓,认命吧。” 正当皮匠准备下手的时候,方凡灵机一动,说道。 “是劲秋让我们来的。” 皮匠的手迟疑了一下,看得出劲秋这个名字对他的触动不小。 “今天不管是谁都救不了你们。” 说罢,皮匠手中的注射器就扎进了方凡的身体,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昏迷前他听见旁边的章泽一直不停的喊着自己,那声音由重到轻,由近及远,最后变得空灵无感。皮匠笑了笑然后对章泽说道。 “请你欣赏一下我的杰作。” “你这个疯子,离他远点。” “我的确是个疯子,不疯魔不成活。让你见证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 说罢,皮匠举起手中的手术刀对着方凡的脖颈就刺了下去,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时间如同静止一般将即将割破方凡喉咙的手术刀定在半空,皮匠对古尔说道。 “快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就在古尔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就被枪顶住了脑门,下一秒的时候子弹近距离将他的头轰成碎片,鲜血混杂着脑浆飞溅的到处都是。死尸倒地,屋外赌博的人早已四处逃窜不知去向,保安尸横遍野。此时四处都静悄悄的,那人提着枪指着皮匠,说道。 “放了他们,这两个人我要带走。” 皮匠收起手术刀,说道。 “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你没资格和我讲条件,不想死就把手里的刀放下。” “你敢杀我?” “是你逼我的。” “杀了我,你将成为整个三云帮的敌人。” “无所谓,反正它迟早也会变成我的敌人。” 章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喊道。 “还废什么话,赶紧开枪啊。” 说罢,突然调转的枪口对准了章泽,紧接着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还没当章泽反应过来,又是连着两枪打向章泽手腕上的锁,说道。 “你带着方凡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皮匠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粉末扔向空中,顿时间屋中弥漫处一阵清香,拿枪的男人说道。 “不要呼吸,是迷药。” 章泽赶紧捂住口鼻,皮匠笑着说道。 “这个药可以顺着汗毛孔钻进体内,所以不管是否呼吸,结果都是一样的。” 男人趁着还清醒赶紧将锁着方凡的笼子的锁打开,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他走。” 章泽扛起方凡快步向外跑,皮匠突然一把拉住章泽的衣服,然后抬手将手术刀刺向章泽的眼睛。章泽下意识的躲闪,皮匠忽然惨叫一声,手术刀应声落地,鲜血顺着手掌不停的流了下来。 “你给我记住了,这一枪你迟早要还。” 皮匠仓皇逃跑,章泽扛着方凡,说道。 “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们就完了。” “先离开这里。” 男人带着他们离开了金満垛赌场。出离了三不管地带之后,章泽问道。 “怎么称呼?” 男人没说话将一把车钥匙丢给章泽,说道。 “你们的车已经被做了手脚了,开另外一辆车走吧。” 章泽将方凡放进车里,等他再回来时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章泽将方凡带回春味酒吧,三岛赶紧将二人接进来,问道。 “怎么又昏倒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不过这次问题不大,估计一会就醒了。” “难道你们被人暗算了?” “什么暗算,那根本就是明算。也不对,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掉进别人的陷阱了。” 章泽安顿好方凡之后,就给劲秋打电话,说道。 “你赶紧来一趟春味酒吧,有情况。” 大约半小时后,劲秋来了春味酒吧。一进门看见章泽坐在吧台那里边抽烟边喝酒,上前问道。 “出什么事了?” 章泽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劲秋的衣领,吼道。 “你个王八蛋,竟然出卖我们。” 劲秋满脸狐疑的说道。 “我没有啊。” 闻听吵闹声的三岛赶紧过来将两人拉开,说道。 “有话好好说。” 章泽平息片刻,将在金満垛的事全说了出来。然后接着说道。 “你还说不是你?为什么我们的身份他们会知道,而且车子还被做了手脚。你肯定认识皮匠,老方当时提起你名字的时候那人明显停顿了一下,说明他和你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劲秋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说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更没有出卖你们。我只见过皮匠一面,还是很多年以前。” 这时方凡冲后面出来了,他看见劲秋在这里,本想兴师问罪但碍于全身无力只好坐在一旁看着。劲秋说道。 “肯定是他们为了绮蔓的事找你们寻仇的。” “我不想听你再继续编造谎言,要不是有人来就我们,现在我和老方恐怕已经是两具被扒了皮的标本了。” 方凡咳嗽一声,问道。 “是谁救了我们?” “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章泽简单形容了一下男人的样子,方凡吃惊的说道。 “怎么会是他?” “老方,你认识这个人啊?” “他就是那晚让我去墓地并给我鞭子的人。” 方凡和章泽同时看向劲秋,问道。 “你认识吗?” “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我怎么会认识。”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酒吧,说道。 “好了,出卖你们的人不是劲秋。” 所有人纷纷向门口看去,方凡说道。 “你怎么来了?” 面具男走过来打量了方凡一遍说道。 “你没事了?” “嗯。”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追查三云帮的事,如果我当时没出现的话,你的家人现在只能在你的坟前哭了。”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不妨摘下面具坦诚相见。” 面具男后退几步,伸手将脸上的面具解了下来,章泽惊呼道。 “怎么会是你。” 惊讶的气氛在酒吧扩散开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具后面的这张脸,此人正是三云帮中层干部爆裂者郭怀仁。他将面具放在一旁,笑着说道。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们不是已经对我的资料了如指掌了吗?” 章泽围着郭怀仁转了几圈,说道。 “怎么会是你呢?” 劲秋走到郭怀仁身边说道。 “他是我安插在雷震身边的卧底,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里应外合的配合。他之前的事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其实雷震对他的洗脑并未奏效。” 方凡走过来将手伸到郭怀仁面前,说道。 “一直误会你了。” “没什么。” “但你之前炸我家是几个意思啊?” 郭怀仁突然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那只是为了让你们知难而退。” “哦,维修费算你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仰天大笑起来。方凡说道。 “现在最棘手的事就是皮匠,这次让他跑了,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他。” 郭怀仁接着说道。 “而且现在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猜不出三天雷震就会得知我叛变的消息。” 劲秋想了想,说道。 “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我过几天会回一趟三云帮,和母亲打探一下关于皮匠的下落。最近几天怀仁就去安全局避避风头,就像你刚才说的,如果雷震知道了,他肯定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到时就危险了。”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想了想,说道。 “那我们就暂时不行动了,等你们那边安排好了再统一计划。” “也好,你们最近先休养一段时间。” 劲秋和郭怀仁离开后,方凡就去了那家寿衣店。最近葫芦总是时不时震几下,他打算来找寿衣店的老头给看看是怎么回事。推开寿衣店的门又是一阵阴风扑面,铜儿正在角落糊纸人,方凡走过去轻声问道。 “铜儿,你师父呢?” 铜儿正拿着毛笔准备给纸人画眼睛,闻声将笔放在一旁转身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晚上偷看人家睡觉的下流胚。” 方凡被说的一头雾水,片刻之后他才想起来那晚在墓地时遭遇的离奇一幕,说道。 “难道那晚在屋中装神弄鬼的就是你不成?” 铜儿白了方凡一眼,说道。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不过那晚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恐怕就被那女鬼拉到床上去睡觉了。”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 “可别这么说,我可没有那么好心,一切都是师父的意思。我就纳闷了,师父怎么对你这么上心。” “他现在在哪?” “后院,你自己去找他吧。” 方凡撩开门帘看见老头正在后院给花浇水,上前恭敬的说道。 “老人家,我来看您了。” 老人直起腰说道。 “你哪是来看我的。” 说罢,老人摊开手掌伸到方凡面前,方凡笑了笑然后将葫芦放到老人掌心中。老人将葫芦握在手中,不多时手中泛起红光,葫芦一阵剧烈的抖动。方凡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回去之后还按照我告你的那样做就可以了。” “明白了。” 方凡接着问道。 “老人家,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了。如果非要个称呼的话,那你就叫我老爹好了。” 方凡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老人捋着胡子也笑了起来。方凡又问道。 “我有件事想问您。” “怎么?” “是关于我体内的魇。” 老人将手按压在方凡心仓的位置上,掌心传来一阵强有力的跳动,老人说道。 “三圣物的力量已经关不了魇多久了。” “您的意思是说魇要重新出来了?” “嗯,这次它再出来时,第一件事就是霸占你的肉身,然后将你的灵魂锁起来。” “那我该怎么办?” “不要动怒,你越动怒就越容易加快它二次出世。目前它还要在你体内待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太久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当心仓破裂的那一刻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说罢,老人对外面喊道。 “铜儿,铜儿。” 铜儿撩开门帘来到后院,说道。 “师父。” “去拿启灵散来。” “是。” 没一会铜儿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老人说道。 “这是启灵散,它可以在你无法控制愤怒的时候帮到你。” 方凡双手接过老人手中的盒子,说道。 “太谢谢您了。” 铜儿撇撇嘴说道。 “就会耍嘴皮子。” 老人看了铜儿一眼,铜儿赶紧又去前面忙活了。方凡收好启灵散,问道。 “您为什么要帮我?” 老人目光慈祥的看着方凡,说道。 “家父可是方昊天?” “正是。” “你去问他还记不记得坨山老鬼。” “看来您和家父的交情不浅啊。” 老人笑而不语转身拿起水壶继续浇花,方凡鞠了一躬,说道。 “晚辈告辞。” 劲秋将郭怀仁在安全局安顿好之后就动身前往赤峰山。自从那年离开赤峰山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不管母亲用尽任何手段都没能扳回他那颗倔强的心。最后还是母亲选择了妥协,所幸就由着他去吧。几年的光景一晃就过去,赤峰山中的景象基本没有什么变化,那颗老树依旧还站在那里,树旁还立着不明其意的石子堆。 劲秋看看眼前高耸入云的山顶和上千节的台阶一阵发愁,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啊。他可能是忘记小时候母亲经常拉着他的小手一天来回走好多趟,儿时的温暖总会随着时间在大脑中逐渐淡薄,最后被消磨殆尽。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上而下传来,劲秋依稀可以从笼罩山顶的浓雾中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她手上似乎还提着什么。声音越来越近了,劲秋往旁边站了站,打算给她让出一条路来。那个身影从劲秋身边一闪而过,但没一会又回来了。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看着劲秋问道。 “你是谁啊?” 劲秋看看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说道。 “那你又是谁呀?” “我是庆儿。” 劲秋抬手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轻轻滑了一下,问道。 “我娘在吗?” “啊,你是哥哥。三娘在呢,她天天盼着你回去。” 劲秋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随后他看见了庆儿手中的水桶说道。 “庆儿要去打水吗?” 庆儿使劲点点头,两个小辫子也跟着抖动起来。劲秋接着问道。 “那要不要我帮忙呀?” “不要,庆儿可以的。你快上去见三娘吧。” 说罢,庆儿提着水桶就下山去了。大约半小时后劲秋终于到了山顶,他边喘着粗气,边敲门。半天没人回应,这时他才注意到门是虚掩的。劲秋推门而入,在庭院中他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似乎有些驼背了。劲秋将背包放在一旁,随后深呼吸一下,柔声喊道。 “妈。” 第一百四十章 母子重逢 山顶的浮云似清泉般流进四合院中,空气中透出阵阵清爽曼妙之感。花瓣上还挂着露珠,似被秋雨飞洒后的美玉,通透无比。其余尚未品尝甘霖的花朵,像渴望恩惠的虔诚信徒般对段三娘手中的清水弯下腰,垂下头。清水越出瓢沿浸润土地,她忽感是自己的错觉,眼神迷离片刻,还是没能延续骨子中的倔强。段三娘转(shēn)看见劲秋站在门口,婆娑的眼泪如蛀虫般在心底钻出无数个细小的洞,它们此时如同胜利者般准备占据双眼。段三娘向上轻挑眼珠,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呼出,眼泪的战役就此败落。 段三娘此时心底的野兽在疯狂的咆哮,表(qing)似白纸般冷峻。看着眼前的儿子,她带着无言相对的倔强,就像当初劲秋带着毫不回头的叛逆离开她时一样。段三娘走到庭院石桌旁坐下,茶叶在杯底舒展筋骨,似与世间百态相连,又似超越凡尘跳脱于外。段三娘示意劲秋过来坐下,劲秋迟疑片刻走到石桌旁,像儿时那样毕恭毕敬的坐下。段三娘将茶杯递到他面前,说道。 “你的房间我没动。” “妈...” 妈字刚一出口,段三娘锋利的眼神如同刀子般直指劲秋的双目,直觉告诉劲秋只要他敢说个不字,那肯定当即滚蛋。劲秋像小时候一样,微缩了下脖子,说道。 “妈,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点营养品,你记得吃。” 劲秋本意真的是打算问一问皮匠的消息,然后陪母亲吃顿饭就走。但目前看来肯定没这么简单了。 “就放在那吧。” 劲秋将营养品放好,喝了口茶。段三娘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品茶,劲秋的双手一直在裤子上蹭个不停,他不知道该和多年未见的母亲说些什么。嘘寒问暖吗?是不有点太做作了,但自己的母亲,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段三娘不紧不慢的将水锈泼在青砖地上,劲秋偷偷斜眼瞟着母亲的表(qing),那份淡定自如的样子似乎是在等着劲秋说话。劲秋咳嗽了一下,说道。 “妈,您(shēn)体怎么样啊?” 段三娘冷笑一下,说道。 “这么多年不回来,难道你只有这一个问题吗?” 话音刚落,庆儿提着水桶回来了,小脸蛋红扑扑的,细细的汗水正悄悄的漫出前额。庆儿将水倒入缸中,来到段三娘(shēn)边说道。 “三娘,水都打满了。” 段三娘拿出手绢为庆儿擦去汗,柔声问道。 “庆儿累不累啊?” 庆儿摇摇头,两根小辫子又抖动起来,说道。 “庆儿不累。” 然后她又指着劲秋,说道。 “我刚刚下山时见到哥哥了。” 段三娘按下庆儿的手,说道。 “不是告诉你不可以随便用手指人的嘛。” 庆儿红着脸低下头,说道。 “庆儿知道错了。” 看到如此一幕,劲秋突然心中一酸,这让他回想起了自己儿时的画面。自小他的父亲就是谜一样的男人,不仅如此,劲秋甚至都没见过他的父亲。印象中只能寻到一个背影,母亲在他的印象中如同后山的石像威严且不苟言笑。却又似拂面柔和的清泉水,或许是受母亲(xing)格的遗传和熏陶。劲秋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坚强、倔强还带着些许秋寥的哀伤。劲秋想的出神,都没注意到庆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忽然庆儿拉起劲秋的手问道。 “哥哥,你要住在这里吗?” 劲秋低下头,柔声说道。 “对啊。你欢迎吗?” 庆儿咧嘴笑着,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ru)牙,说道。 “当然欢迎了。” 继而庆儿偷瞄了段三娘一眼,然后对劲秋小声说道。 “每天和三娘待在一起可没意思了,你来了就有人陪我玩了。” 话音刚落,段三娘用力咳嗽了一声,庆儿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吐了吐舌头。三娘说道。 “庆儿,去帮你哥哥收拾一下房间。” “知道了。” 庆儿蹦蹦跳跳的去给劲秋收拾房间了,劲秋看着她欢愉的背影说道。 “妈,这小丫头哪来的呀?(ting)能干的嘛。” “她是上天送给我的。” “难道她是我的亲妹妹?” 段三娘白了劲秋一眼,说道。 “她是我在山下捡的。本以为活不了,没想到也这样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希望她的个(xing)不会太强。” 劲秋看着段三娘,(yu)言又止。这时庆儿跑过来,说道。 “哥哥,房间收拾好了。” 劲秋摸了摸庆儿的头,说道。 “谢谢庆儿。” 在山顶最先看的是(ri)出,最后看到的是(ri)落,其间的游云飞鸟都是(ri)月的馈赠。在这里劲秋感受不到往(ri)的嘈杂与烦闷,与之相伴的只有高处不胜寒的清幽宁静。 “哥哥,吃饭了。” 劲秋从树上跳下来,轻盈落地,手里拿着几个果子递给庆儿。然后一把抱起庆儿向屋中走去。桌上放着清菜豆腐汤和劲秋最(ài)吃的西红柿炒鸡蛋,除此之外还有一小蝶咸菜。劲秋放下庆儿,段三娘说道。 “吃饭吧。” 当鸡蛋裹着西红柿的汤汁入口时劲秋又找回了儿时的味道。 “妈,我有件事想问您。” “闭嘴。” 劲秋一愣,于是接着低头吃饭。饭后段三娘递给劲秋一杯茶,说道。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劲秋犹豫片刻,说道。 “我想知道现任的皮匠在哪?” 段三娘(shēn)体微微一颤,问道。 “你问他干什么?” 劲秋将皮匠在中海市做的事都说了一遍,段三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劲秋问道。 “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所以你打算把他绳之以法吗?” “没错。既然他杀人,那他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段三娘拍案而起,吓到了在一旁待着的庆儿,劲秋连忙说道。 “庆儿乖,先回屋去玩一会吧。” 庆儿看着面色铁青的段三娘,小心的点点头就回屋去了。三娘说道。 “你不可以抓他。” “为什么?” “因为他是你爸。” 劲秋像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他死都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是一个杀人犯。 “你为什么不早告我。” “告你,你去和他学习怎么扒人皮,然后你也走上他的那条路?” 三娘长叹一声,说道。 “一直以来皮匠都是两个人,但唯独到了你爸这一代就只有他一人。他原本打算带着你进入皮匠,但我再三阻拦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后来你爸竟然开始恨我,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再接着你也离家走了,我整(ri)只能对着满院不会说话的花草。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阻止雷震吗?我害怕如果我反对,整个三云帮就完了。我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不能再失去什么,即便它千疮百孔,摇摇(yu)坠。” 眼泪不经意间滑落下来,三娘抬手拭去。劲秋突然跪下了,说道。 “妈,我错了。” 段三娘马上厉声说道。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死不跪活。” 劲秋哭着摇头,段三娘走过扶他,说道。 “儿子,起来。你没错,现如今你走上了正道我很高兴,但是你不能抓皮匠,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 “不,我必须要抓他。” “你听我的行吗?” “妈,这件事上我不能听您的,如果任由他这样下去,无辜的受害者会越来越多。” 段三娘长叹一声,说道。 “罢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说罢,段三娘向屋中走去,边走边说。 “都是孽啊。” 劲秋回屋时看见庆儿还趴在窗边向外望着,他对着庆儿比划了个睡觉的手势,庆儿点点头就回去睡觉了。劲秋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刚和母亲说话的口气太过于生硬了,但在原则方面的事劲秋肯定不会让步,即便犯人是自己的父亲。说起父亲,在劲秋心中根本没有父亲这个概念,儿时唯一一次看见的背影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排出了体外。 次(ri)清晨,劲秋在院中劈柴,庆儿拿着劲秋送给她的玩具熊在院中玩。劲秋擦去额头的汗,看着庆儿的背影笑了笑,问道。 “庆儿今年几岁了?” “7岁了。” “那你想不想和我去中海市啊?”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当然有了。” 庆儿低下头揉搓着玩具熊,犹豫片刻说道。 “那三娘怎么办啊?三娘不能没有庆儿。” “那你去和三娘商量商量,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庆儿点点头,蹦蹦跳跳的去找三娘了。没一会三娘气冲冲的走到庭院,对着劲秋质问道。 “你要带庆儿走?” 劲秋放下手里劈柴的斧子,说道。 “妈,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这不是看庆儿长大了,该上学了嘛。所以打算带她去中海市上学。” “这也不行。” “这老太太咋这么倔呢。孩子大了总得上学吧,不能在您(shēn)边待一辈子,她也有她的人生啊。” “别和我说这些,当年你走的时候我听够了。总之庆儿上学的事不用你(cāo)心了,我让雷震给我安排。” “你找他干什么?” “他比你靠谱,隔三差五的还知道来看看我。” “您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我管他什么人,惦记我就行。” “嘿,这老太太。” 庆儿在一旁拉扯劲秋的袖子,让他不要再和三娘吵架了。劲秋说道。 “行行行,我不说了,您想怎么着就这么着。” 说罢,段三娘给雷震打电话让他来一趟。没一会雷震就来了,对着三娘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问道。 “不知三娘找我来有什么事吩咐?” 段三娘还没说话,只听有人大声喊道、 “吩咐你改邪归正,投案自首。” 雷震猛地一抬头看见在厢房门口坐着的劲秋,雷震对着三娘问道。 “这位是?” “我儿子。” “哦,原来您就是安全局的现任局长,失敬失敬。” 劲秋慢慢走到庭院中,看着雷震说道。 “不敢不敢,你我不同路,谈不到什么敬不敬的。不过如果您决定认罪伏法,并且主动投案自首的话,那我倒是敬您是条汉子。” 雷震眼底闪过一道寒光,随后对段三娘说道。 “三娘有事尽管吩咐。” 段三娘给劲秋使个眼色让他别在这添乱,劲秋退到一旁,三娘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帮我安排一下庆儿上学的事。条件只有一个,每天都要回我这来。” “没问题,明天就能办好。” 劲秋在一旁鼓着掌,说道。 “厉害厉害,雷老板果然有手段。不知杀人的事您是不也能办的又快又好呢?” 雷震对着劲秋笑了笑,随后对着段三娘鞠了一躬,说道。 “三娘,您就等我消息吧。我先告辞了。” 临走前雷震看了劲秋一眼,劲秋则很不屑的避开了雷震的目光,三娘说道。 “你怎么可以对雷震那个态度?” “我这算是客气的。” 段三娘摇摇头向屋中走去,劲秋跟在后面,说道。 “妈,你还没告我皮匠在哪呢。” “我不能告诉你,你也别再问我,自己去找吧。” 劲秋有些失望的从母亲房间出来了,他躺在山顶的一块大石上,太阳刚好被云挡住了。躺着躺着他竟然睡着了,再睁眼时已是傍晚。劲秋回到四合院发现雷震又来了,而且这次来还带着两个人。几个人在会客厅坐着,庆儿站在中间。劲秋在外面听了听,原来是为庆儿上学的事来的,没看出来这个雷震的办事效率还(ting)高的。没一会几个人相跟着走出房间,劲秋又一次和雷震碰面了。雷震说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嗯,我也没想到你这么(yin)魂不散。” 雷震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告辞。” 段三娘将劲秋叫到屋中,说道。 “雷震已经给庆儿都安排好了,他会每天安排人接送庆儿上学放学。” “哦,我想明天就回去了。” “走吧。走之前去给祖先上柱香。” 劲秋走进祠堂,三云帮列祖列宗的排位摆放的整整齐齐,看着一排排的牌位,劲秋自言自语道。 “你们愿意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三云帮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吗?想必先祖知道现在三云帮的样子,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吧?我会用我的手彻底改变三云帮,如果改变不了就会将其彻底粉碎。” 说罢,劲秋将香插进香炉。当他准备出去时祠堂的门突然自动关上了,他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yin)寒,不多时那种感觉就消失了。当他再打开祠堂门时,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皎洁无暇。 第二天,劲秋告别了母亲和庆儿回到了中海市,他先去了(chun)味酒吧。最近几天方凡他们都在休养(shēn)体,章泽已经快被憋疯了。一看到劲秋回来,他一下兴奋起来。问道。 “怎么样?有皮匠的消息了吗?” 劲秋摇摇头说道。 “没有,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劲秋叹口气说道。 “只能等他再次犯案了。” 章泽有些失望的坐回到座位上,这时韩硕说道。 “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找到皮匠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 “在什么地方?” “海上的赌船。” 劲秋咂咂嘴,说道。 “早知道你们能找到我就不费事回去了。” “这不是方凡一直让我监视所有赌场的监控嘛,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方凡正在回来的路上,大概再有一会就到了。” 入夜之后方凡回来了,韩硕和他说了找到的线索,方凡激动的说道。 “很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劲秋走过来,说道。 “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方凡看了看劲秋,说道。 “为什么?” “我也想出份力嘛,也不能总是靠你们啊。”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那来吧。但前提是必须要听指挥。” “没问题,我都听你指挥。” 稍作准备后,方凡和章泽还有劲秋就出发了,三岛依旧负责支援。三人来到码头看着大大小小的船只,章泽说道。 “你们稍等,我去租艘船来。” 章泽过去和船家交涉一番后,回来说道。 “都说好了,我们出发吧。” 章泽的青蛇之力已经恢复了,所以他现在既兴奋又有点嘚瑟。方凡随(shēn)带着寿衣店老爹给他的启灵散,鞭子他没有带,赌船明令(jin)止携带武器,至于劲秋就更是什么武器都没有了。三人上船出发没多久就在海上看见了那艘灯火璀璨的蒙罗娜赌船,交涉一番后赌船停下他们三人经过一番搜(shēn)之后才进去。 “老方,这艘船还真不小啊。” 三人围成一圈,方凡说道。 “别光顾着玩和泡姑娘,先找到皮匠。” 赌船只有一层,所以站在进门台阶上就可以对台下一览无余。方凡通过耳麦,问道。 “韩硕,你在监控中看到皮匠了吗?” “没...没...” 就在这时船上的信号越来越弱,耳麦中韩硕的说话声已经全然变成了杂音。方凡跑到甲板上,他想外面的信号或许会好一些,当他站在甲板上时才发现从他们三人上了船之后这艘船就再没有动过,所以不是信号的原因。莫非这里有什么磁场在干扰信号接收? 方凡带着疑问来到船长室。他敲敲门,门开了,却看不见开门的人,里面则是漆黑一片。方凡看着一片漆黑的船长室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就冷静下来了。从外面看船长室不仅亮着灯,而且船长还站在那里扶着船舵。但走进船长室的时候就是漆黑一片,船长更是不知所踪。这也太奇怪了,莫非又是幻觉?方凡在大腿上使劲掐了一下,痛感顺着大腿直冲三叉神经,方凡心想对自己下手太狠了。 当他再回到赌场时居然发生了和船长室一样的事(qing),赌场漆黑一片,借着月光可以看见赌场内部已经是一片狼藉,破烂不堪。方凡的眉头越皱越紧,当他再次跑到甲板上向赌场里面看时,赌场里面依旧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但只要方凡的脚一踩进赌场,他所看到的就全都变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度出世 海上月躲进云后,海浪轻轻拍打船身,蒙罗娜赌船三摇两摆在海面上翩翩起舞。不过方凡此时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迎合海浪起舞,面前如此诡异的情况让他毫无头绪。方凡又进进出出了几次,但结果还是一样的,不进去时赌场里面人声鼎沸,只要一踏进去就是一片颓垣断壁的景象。 “老方。” 方凡闻声一惊,他回头看见章泽在身后喊自己。章泽一脸茫然的看着方凡,问道。 “你在这进进出出的干什么呢?” “你看不见吗?” “啊?看见什么?” “我站在外面看里面,里面就是热闹非凡的景象;但只要我一进去里面就变的破败不堪的样子。” 章泽把手搭在方凡额头,说道。 “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烧了?” 方凡挡开章泽的手,说道。 “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吗?” 章泽茫然的摇摇头,说道。 “看不见。” 方凡眉头紧皱,无奈的说道。 “怎么就你自己?劲秋呢?” “什么劲秋?不就是咱俩来的吗?老方,你到底怎么了?” 闻听此言,方凡瞪大了眼睛看着章泽,说道。 “咱俩谁有事啊?刚刚咱们三还在那商量对策呢,这么一会你就说他没来?” “可真的只是咱们两人来的,不信你看看你口袋里的船票。” “船票?” 方凡记得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买船票,是他们开着租来的船从半道上的赌船,再说这赌船哪来的船票啊。章泽在一旁催促道。 “你快找找,上船之后都放在你那里了。” 方凡眉头紧皱的看着章泽,然后在口袋里来回翻找。结果还真在外套口袋里摸到了两张纸,拿出来一看居然真是两张船票,不过不是赌船,而是两张游览观光的船票。方凡将船票递到章泽面前,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章泽接过船票在方凡面前晃了晃,说道。 “老方,你没事吧?不是你说的我们要放松一下,所以才坐这艘船出海的吗?哦,我知道了,你是不还在计较船票钱啊?没事,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方凡没搭理章泽的话,拔腿向船边跑去,他记得当时上船后他们租来的那艘船还停在赌船旁边,而且赌船一直就没动。说明他们租来的那艘船肯定还在原位没有动过。 方凡用力敲打船帮,现在这艘船旁边除了望不见的海岸外什么都没有,难道真如章泽所说的那样他们是从中海市码头上船的吗?章泽过来拉住不停敲打船帮的方凡,说道。 “老方,老方。你冷静点,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凡突然感觉心仓正在奋力跳动着,莫非魇要出世了?他赶紧去翻找启灵散,但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方凡看着章泽问道。 “启灵散呢?我的启灵散呢?” “什么启灵散?你到底怎么了?” 乱了,全都乱了,眼睛乱了,耳朵也乱了,时间乱了,空间也乱了。方凡抱着头连连后退,章泽伸着手要去抓他,方凡一个劲闪避。此时章泽在他眼中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方凡脚下打滑向后踉跄一下,整个人就摔进了海中。 初入海水温和感人,但水下似乎有快大磁铁正不断将方凡这块锈迹横生的废铁拉向海底。海水如同蟒蛇般搅缠着他的脖子,一柱气泡蜿蜒而上是他闭眼前最后的倔强。 章泽拼命在方凡胸膛上按压着,周围的看客都放下了手中可能会改变自己命运的纸牌围观过来,章泽大声喊道。 “都散开,别围那么紧,他现在需要空气。” 说罢,又抬手猛地砸向方凡胸口,突然方凡吐出一口水,紧接着就是大口大口粗重的喘息起来。当他缓缓睁开眼时看见了满脸着急的章泽和劲秋,方凡猛然起身并接连向后退去。章泽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了惊恐,于是轻声问道。 “老方,你怎么样?” 方凡没说话,但眼神中透露出了他的惊慌失措,他又看看周围的人,那些看客像是看动物园中的猴子一样看着自己。章泽起身对着那些看客大声喊道。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纷纷散去,回到各自的牌桌上继续品尝着输赢的快感。章泽将方凡扶起来,问道。 “老方,你还好吧?” 方凡眼神略显迷离,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劲秋看着方凡的样子,小声问章泽。 “他这是怎么了?” 章泽摇摇头,方凡接着问道。 “我刚刚那是怎么了?” “你还说,本来我们在找皮匠,谁知你一转头就往外跑,我们拦都拦不住,还去人家船长室看了看,然后就站在赌场外一动不动,我们刚想把你拉回来,谁知你竟然翻身跳海了。” 方凡自言自语道。 “难道刚才的是幻觉?” 章泽用手轻拍了方凡一下,问道。 “难道是魇?” 方凡摇摇头,伸手摸向口袋中的启灵散,取出两粒放进嘴里,顿时感觉全身舒爽,耳清目明。 “我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了,但我敢肯定刚才我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什么乱七八糟的,科幻电影看多了吧?” “我没骗你们,并不像是幻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劲秋看着方凡的样子说道。 “方凡现在的状态不好,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别找皮匠了。” 方凡厉声拒绝道。 “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下落,不能再错过了。我们分头去找。” “老方,其实劲秋说的也有道理,刚才这么一闹我们也许已经暴露了,皮匠兴许已经躲起来了。” “我说不行,就算他跑了也要找过之后才知道。” 方凡感觉自己的怒气正在不断攀升,心仓此时又开始跃跃欲试的跳动着。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章泽将他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又给他灌下两粒启灵散,方凡这才平静下来。 “行,老方。我们听你的。你就坐在这什么都别干。我们去找,一有消息就告你。” 安顿好了方凡,章泽和劲秋去找皮匠。赌场中人影攒动,章泽不停的注视着每个人的特征,皮匠的样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脑中,但找了几圈都没看见那个带着黑墨镜穿着长衫的男人。几十分钟后劲秋和章泽重新碰头,问道。 “找到了吗?” “没有啊。” “会不会是韩硕的情报有问题啊?” 章泽呼叫韩硕打算问一问,但一直都无人接听,过了很长时间终于有人接听,可接听的人居然是三岛。几十分钟前,春味酒吧迎来了每晚最欢愉的时刻,丰谷优照例在舞台上挥洒自我,李光友父女在酒桌间来回穿梭,三岛则负责将无法融入这个夜的人赶出酒吧。须臾,微醺的空气中混进了一丝陌生阴冷的气味,身穿长衫带着墨镜的男人推门而入,他坐在酒吧角落。李洛欣拿着酒单走过来,说道。 “先生,要点什么酒啊?” “断头台。” 李洛欣迟疑片刻说道。 “我们没有这个,不过最近...” 这时三岛过来轻轻拍了拍李洛欣的肩膀,说道。 “洛欣这里交给我,你去忙别的吧。” 李洛欣点点头离开了。三岛将酒单放在男人面前,说道。 “先生这幅打扮好有性格啊。” “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 三岛冷笑一下,说道。 “当然知道,皮匠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只是不知有何赐教?” “我知道方凡他们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这不是趁今天他们不在特地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艺术品。” “你最好不要在这里闹事。” “现在这里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质,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呢?” “喝酒随时欢迎,我也并不介意和你成为朋友。但你要打算闹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皮匠淡淡一笑,在酒单上指了一下,说道。 “我要这个。” “稍等。” 没一会三岛拿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坐在皮匠对面,说道。 “不介意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皮匠拿起酒瓶分别倒进两个杯子,说道。 “当然不介意。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若是知己我定当舍命相陪。” 两只酒杯在空气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皮匠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丰谷优,忽感少年时的冲动。 “她是你爱人?” 三岛顺着皮匠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他说的是丰谷优,然后说道。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样的答案未免有些不负责任。” 三岛冷笑几声,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从一个杀人犯口中听到责任这两个字。” “我可不是杀人犯,是艺术家。我将平凡软弱的人变成了一件件流芳百世的艺术品,将他们的肉体重新塑造成型,这是对他们生命最大的尊重与升华。” “你说是就是,我不太懂艺术。我只知道生命的可贵与无奈,不知你在听到他们求饶时心中的感受会是哪般。” 皮匠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 “看来你我并非知己。” 话音刚落,两个金属东西在地上滚动起来,随即冒出浓重的烟雾。三岛下意识的捂住口鼻,紧接着酒吧中的人都相继昏倒。皮匠还在悠闲自得的喝着酒,三岛将他推出门,问道。 “你干了什么?” “不要慌张,只是一些麻醉药,他们睡一会就没事了。” “我不是说不要对他们出手的吗。” 三岛说着话,拳头已经高高举起向皮匠打去。三岛的拳头带着一阵风冲向皮匠,突然皮匠原地跳起然后宛如一片落叶般在三岛的拳头上轻点一下再次跃起,最后轻盈落在距离三岛五米外的地方。 “三岛兄,那么冲动干什么,我又没对他们做什么。” “你不许再接近他们。” “那可说不好,如果方凡他们依然学不乖的话,我会从你们中间选一个人成为下一件艺术品。” “你敢。” 说罢,三岛就向着皮匠冲过去了,皮匠看着如牛般的三岛,笑着说道。 “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三岛已经近在迟尺,皮匠翻身跃起,在空中踢出一个一字马,然后对着三岛的后背使劲劈下,三岛感觉自己像被车撞了一样,后背上传来一阵剧痛。他被皮匠踩在脚下动弹不得,随后皮匠在他背上扭转脚尖,又一阵痛楚袭来。皮匠向后跳开,好半天三岛才重新站起来。 “没看出来,你不止会扒人皮,还挺会打架的嘛。” “见笑了,一点儿时的功夫,所幸没有生疏。” 皮匠的态度让三岛阵阵作呕。 “虚伪的人。” “承蒙夸奖。” 三岛越看越气,对方倒是对三岛的挑衅表现的云淡风轻,不愧是老江湖。三岛正准备再次冲出去,突然皮匠已经与他近在咫尺,三岛一惊。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腹部一阵抽搐,下一秒双脚离地飞了出去,硕大的身躯撞碎了酒吧大门的玻璃。三岛倒在碎玻璃上,皮匠慢步走过来,说道。 “哎,这么好的艺术品被玻璃划坏了,可惜啊。” 说罢,皮匠转身就离开了。三岛忍痛起身追出去,对着皮匠的背影喊道。 “你给我站住。” 皮匠挥挥手,说道。 “记得替我向方凡他们问好。” 声音随着皮匠的背影一起拐进了小巷。三岛马上去查看酒吧那些人的情况,所幸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过去了,就连仓库实验室里的韩硕和郭建跃也都昏倒了。 当三岛来到仓库实验室的时候才在韩硕的电脑屏幕上看见了章泽的呼叫信号。三岛接听起来,对面传来了章泽的声音。 “韩硕,你是不是给我们发错位置了?” “章泽,是我。韩硕他们都昏倒了。” “三岛?他们怎么了?” 三岛沉吟片刻,说道。 “皮匠不在那里,你们尽快回来吧。回来之后我再和你们说。” 说罢,三岛就挂断了。此时章泽和劲秋在船上如无头苍蝇般不知何去何从。二人回到方凡身边,说道。 “老方,三岛说皮匠不在船上让我们先回去。” 方凡想了想,说道。 “肯定是酒吧有情况了。” “刚刚三岛说韩硕他们都昏倒了。” “嗯。走,我们先回去。” 三人准备离开赌场,这时突然赌场的大门被几个人堵住了,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既然来了,干嘛这么急着走呢?” 三人闻声回头看去,人群纷纷退散到两边,柳婆婆从中间走了出来。 “柳婆婆?莫非今天这是专门为我们几人安排的场子吗?” “你们可是我们三云帮的贵客,怠慢了可不行。” 随后柳婆婆看着劲秋说道。 “劲秋少爷,如果您执意要和他们在一块的话,有个误伤什么的,就别怪我了。” 劲秋嗤之以鼻的说道。 “没什么,拳脚无眼。” 柳婆婆将手中的纸人洒向空中,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场内所有人都冲方凡他们冲了过去。章泽骂道。 “怎么每次都要这么多人一起上啊?” 方凡为了不让魇发作,尽量闪避退让。方凡看着劲秋的架势就知道他平时一定隐藏实力了,虽然四五个人围着劲秋但都无法近身,他的动作轻盈如叶,又迅猛如虎,打的那些人毫无还手之力。就在这时突然几个人将方凡围了起来,此时章泽和劲秋都无暇他顾,方凡又不能动气,只能尽量避让。无眼的拳头如雨点般打在方凡的身上,他的怒气正在逐渐攀升。 章泽这次算是高兴了,刚恢复青蛇之力的他打的甚是痛快,只发动了两成青蛇之力,那些人就已经招架不住了。劲秋更不用说,就当是练习了。只见柳婆婆的嘴角阵阵抽搐,突然她将纸片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方凡那里,所有人在柳婆婆的指挥下都冲向方凡。章泽大喊一声。 “不好。劲秋,快帮老方分担敌人。” 方凡被人群围在中间,情急之下他拿出了启灵散,但还没等吃就被人群撞翻了,他趴在地上找结果找到的全是脚。正当章泽和劲秋准备为方凡分担的时候,人群就像爆炸一般向四处飞去。定睛观瞧,原地站着的男人全身泛着红色的戾气,双眼和头发也是宛如鲜血。章泽说道。 “这下坏了,魇出来了。” 劲秋不明其意的问道。 “什么魇啊?” “三言两句的和你说不清,总之现在我们全力对付方凡。” “啊?” “听我的。” 这时一旁的柳婆婆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出来了,出来了。哈哈哈,这就是雷震说的力量,这下绮蔓的仇可以报了,方凡你就死吧。” 话音刚落,那些被纸人控制的人都向方凡冲去,但却都在距离方凡大约2米左右的距离处被挡在了他的戾气之外,紧接着那些人被戾气震飞出去。柳婆婆见状准备发动第二次进攻,结果她刚把纸人撒向空中的时候,方凡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方凡单手将柳婆婆举了起来,一阵戾气从他口中钻了出来,正当章泽和劲秋都在怀疑方凡会怎么处理柳婆婆时,只见方凡的一只手抓住了柳婆婆的脚踝,紧接着双手用力将柳婆婆扯成两半,很像古代的腰斩。所有的纸人都失效了,那些脱离纸人控制的人看着方凡手中的死尸如同惊弓之鸟般四处逃窜。此时赌场中只有被魇控制的方凡,还有已经目瞪口呆的章泽和劲秋,恶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方凡命悬一线 紫色的蒿草地如同怀抱般轻柔爱抚的接住了落下的方凡,他此时面无血色,如同死人一般。洛森看着这位常客以这样的方式登场,就知道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洛森看着方凡,说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随即他抬手轻轻拂过蒿草地,只见那些紫色的蒿草将方凡紧紧包裹起来,仿佛他从未来过,又从未离开过。 此时在蒙罗娜赌船上,魇将柳婆婆的尸体丢在一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在衣服上擦干手上的血,说道。 “章泽,我们又见面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老朋友,不要说这么绝情的话。” “你赶紧把方凡放出来。” 魇淡淡一笑,说道。 “我从来就没有控制过他,很多时候是他自愿将身体交托于我,毕竟他太弱了。方凡的内心其实很渴望力量,尤其当他陷入困境的时候,而我所做的就是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难道你们不应该感谢我吗?” “谢个屁,你这样只会把老方害死。” “死?对啊。我之前也很怕死,但死了之后变成超脱于自然的存在时,我才知道之前活着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耻辱。”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话音刚落,突然在章泽身后发出一阵蹬地的破空声,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魇。章泽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劲秋像支箭一样扎在了魇的戾气上,魇轻轻一摆手劲秋就飞出去几十米之远。好像电影特效一般,章泽快步跑向劲秋,问道。 “你怎么样?” 劲秋没说话,片刻之后突然呕出大口鲜血。魇悠闲自得的问道。 “章泽,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们这个群体了,每次都会为我准备不一样的惊喜。” “你个王八蛋。” 章泽将青蛇之力推向顶点,青蛇从章泽的后背腾空而起,盘踞在赌场上空。魇有些乏味的说道。 “又是这条长虫。” 魇的话还没说完,青蛇已经俯身向他冲了过去,两颗硕大的獠牙狠狠的咬在了魇的戾气结界上,结界逐渐出现了裂痕。魇并未显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他将身体先圈成一团,随后再用力张开。紧接着青蛇被这股戾气震飞出去。 全力的青蛇被如此轻易的震飞出去连章泽也震惊了,所幸青蛇并无大碍。青蛇再次腾空,这次章泽翻身跳上蛇头。青蛇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向魇冲去,在咬住魇的一瞬间章泽翻身跳到魇身后,掌心的獠牙猛地刺向魇。但这对于魇就好像挠痒痒一般。他转身抓住章泽然后将他用力砸向青蛇,就在章泽撞向青蛇的一瞬间,魇的拳脚像着火的子弹般打在章泽的身上。 章泽从未见识过魇的实力,这次算是领教过了。他的身体逐渐失去知觉,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魇淡然一笑,将拳头拉至胸后随后猛然击出,青蛇突然用身体将章泽包裹起来,他的拳头击碎了青蛇坚厚的鳞片进而又穿过了青蛇的身体,所幸青蛇为章泽挡下这一击,否则他必死无疑。 “忠心救主,那就救到底吧。” 如法炮制,魇的拳头又一次打向了青蛇,它刚刚为护章泽已经受了重伤,已不知再接下魇再一次的猛攻。 “哈哈哈,青蛇一族终将臣服于我。” 就当魇要下杀手的时候,突然一道锋利似刃的气息挡下了他的攻击,魇定睛一看原来是劲秋踢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哦?你恢复的好快啊。” “总得在你死之前把刚才你给我的痛讨回来才行。” 魇和劲秋纷纷落地,他透过劲秋的身体看见他体内的气正不断聚涌向丹田处,再慢慢由丹田向四肢扩散开来。 “原来是三云帮的人。” “算你有点见识。” 魇冷笑一声,说道。 “自古三云帮流传着一套名为流云诀的气功,据说只有高云堂的人才懂其精髓,也就是懂得如何控制好体内的气息。曾经有三个高云堂的人死在我的手里,你将会是第四个。” “别废话。” 劲秋原地摆开架势,双手像棉絮般在空中来回舞动,柔中带刚,刚中藏柔。双腿则像老树根一般稳稳立于地面,劲秋双手缓缓落下,掌心舞出的白气在空中化作一只仙鹤悄然而去。魇轻轻鼓掌说道。 “果然似流云般曼妙无比,我敢说你是历代高云堂中对流云诀领悟的最好的。” 突然魇目露凶光,说道。 “可是花花架势又有什么用呢。” 话音刚落,魇就对着劲秋冲了过去,拳脚交加,劲秋连连后退。劲秋似乎有些低估魇的力量,本以为可以通过流云诀化解魇的刚力,没想到每次正要化解之时魇就会突然加力,将劲秋的气力冲散。几个回合下来劲秋略显狼狈。 “看来我是高看你了,你的流云诀也不过如此嘛。” 劲秋深呼吸一下,随后大喝一声,口中念道。 “青云入髓,白云出水;心随云动,气随心走;云随心定,万象归宗。” 话音刚落,劲秋体外突然出现一团似云的白气,依傍在他身边来回环绕。魇看了看,说道。 “终于像点样了。” 猛然间,劲秋大声喊道。 “玉龙出海。” 只见从劲秋的掌心飞出一条白色的龙向魇冲去,魇不退反进并发出疯子般的狂笑声。就在他与玉龙交锋的一刹那,那条龙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亮。魇顺着玉龙飞舞的轨迹接连推出数掌,只见阵阵红色的戾气闯入玉龙体内,逐渐将劲秋的气打散。劲秋见状再次发力,这次他推出了两条玉龙,他的体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两条玉龙分别从两侧向魇冲去,魇翻身跃起,两条玉龙从他身下交叉穿过。魇平稳落地,正当他以为没事的时候,突然两条玉龙合而为一,似一把利剑般穿过了魇的身体。魇向后踉跄着,紧接着穿过他身体的玉龙消失不见,而魇的魂魄也险些被拉出方凡的身体。 劲秋微微一笑,随即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所有气息,将其汇聚在丹田,随即推转它们到奇经八脉,紧接着再次从掌心推出一条玉龙向着魇飞冲过去。正当玉龙撞向魇的一刹那,突然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魇的身前,微微抬手将玉龙轻易打散。劲秋定睛观瞧竟是个小孩,问道。 “来者何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如果你再这样打下去,到时候死的不光是魇,连方凡也活不了。” “不要危言耸听。” 小孩淡淡一笑,说道。 “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小子,这不是你能搞定的事。” 劲秋怒火中烧,怎奈脚下一软摔倒了。小孩走到他身边,说道。 “你看,你连自己的气都控制不好,还怎么救人啊。” 这时章泽已经缓醒过来,青蛇的保护罩也把他的伤治好了七八成,至于青蛇已经回到章泽体内休养了。章泽看了看倒地不起的魇,又看了看劲秋身前的小孩,他跑过去,喊道。 “铜儿?怎么会是你?” 铜儿转身看着章泽,说道。 “好歹也是青蛇一族,别这么可怜行不行。” “嘿,你个小屁孩儿。” “在我面前,你才是小屁孩。” “行行行,我不跟你犟。你怎么来了?” “是师父让我来的,他知道方凡今晚躲不过这一劫,所以让我过来帮忙。” “你师父果然神通广大啊。” “那还用你说。走吧,带着方凡和我回去。” “他现在不是魇了?” “魇刚才差点被流云诀打的魂飞魄散,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 章泽搀扶起劲秋,问道。 “你怎么样啊?”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这个孩子你认识啊?” “算是见过几次,臭屁的很。” 章泽右手扶着劲秋,左肩扛着方凡跟着铜儿回寿衣店。几人搭跳上船,把方凡和劲秋安顿好之后,章泽问道。 “铜儿,你师父没给算算这艘赌船怎么处理?” “明天早上就会有海警发现了,况且警方注意柳婆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船上只有她的尸体,也算是你们给警方送的厚礼了。” “没想到你师父闭门不出,倒是什么都知道啊。” “我师父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说的那么笃定?” “这不是常识吗?” 章泽一脸黑线,感觉自己又被这混小子耍了。没多久船停靠在中海市岸边,原本漆黑的码头突然亮起灯光。几人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这时有个声音说道。 “等你们很久了。” 章泽将所有人护在身后,回应道。 “什么人?” “三云帮雷震。” 章泽猛地一惊,突然从四周出现了好多全副武装的敌人,都拿着武器对着他们。雷震走进灯光中,由于逆光,章泽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能大致看清他的轮廓。雷震说道。 “你们杀我手下,断我财路。留下一些东西不算过分吧?” “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把方凡的命留下。” “嘿,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唯独老方不行。” “那就没得聊了。” 随即雷震对手下挥挥手,阴狠的说道。 “留下方凡,其余的,杀。” 突然间上百条枪口对着章泽他们一通狂扫,章泽将劲秋和方凡重新推回船中,对铜儿喊道。 “你也上去,保护他们。” 铜儿翻身上船,章泽接着喊道。 “开船走。” “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走啊。” 铜儿发动游艇扬长而去,章泽随即躲到码头的集装箱侧边躲避子弹。看着铜儿他们远去的身影,章泽终于安下心来。但好景不长,突然从码头下面出现了数条摩托艇沿着游艇离开的方向追去。此时枪声停止了,雷震说道。 “章泽,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你谁都救不了。” 章泽隔空喊道。 “束你大爷,想让我投降还早一百年呢。” 由于刚才青蛇被魇重创,所以章泽暂时无法使用青蛇之力。无奈之下他只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暗杀。自从有了青蛇之力,章泽就彻底陶醉于正面硬刚的刺激,险些淡忘掉暗杀的快感。 章泽悄悄探出头发现在探照灯那里有两名机枪手,旁边的塔吊上还趴着一名狙击手,西北十点钟方向似乎还有一名狙击手。章泽暗骂道。 “一共就抓四个人,用不用这么大的阵仗。” 目前章泽的首要目标就是那两名狙击手和机枪手,只要解决他们四个,其余的就都不是问题了。直晃晃的跑过去如同送死,章泽大致估计了一下目前的地理环境,随后他找到了找到了一条最佳的路线。先沿着集装箱的缝隙向北走,再进入探照灯的盲区,最后上去解决掉机枪手。 这时章泽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应该是三云帮的爪牙在找自己,他微微探头,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章泽伸出獠牙等待着猎物来临。章泽放前面那人过去,正当后面的人与他齐平时章泽的爪牙当即刺穿了他的喉咙。前面那人闻声转身,开枪便射,章泽赶忙躲进旁边的掩体。 枪声暴露了章泽的位置,将所有人敌人都引了过来,现在章泽只能再重新计划。不过现在的计划就简单了很多,见一个杀一个,只要不暴露在狙击手和机枪手的攻击范围内就行。间断截说,章泽将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只剩下狙击手和机枪手。章泽探头观瞧他们的位置,正当他要跑出去的时候突然黑色的枪口对准了章泽的头,一个阴寒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再动就打死你。” “谁?” “转过来,你就知道了。” 章泽慢慢转过身,但还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那人说道。 “和我走,别声张。” 随后那人带着章泽来到码头处,那人掀开木板地跳了下去,章泽也跟着跳了下去。原来下面有一艘小船,只不过需要用手划才行。章泽看着男人,问道。 “你是什么人?” 男人沉吟片刻,说道。 “是郭怀仁让我来接应你的。”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劲秋少爷告诉他的。我们先去安全局和郭怀仁碰面再说。” 飘摆的小舟像落叶般在海中漂泊荡漾,没一会潜艇破海而出,带着章泽向8000米的深海驶去。 与此同时,艰难摆脱追兵的游艇带着满身的弹孔搁浅在一处孤岛附近。方凡依旧昏迷不醒,劲秋体力尚未恢复,只有铜儿没什么事。劲秋看着昏迷的方凡,问道。 “铜儿,一会方凡醒了怎么办?是方凡还是魇?” 铜儿辨别着风向,淡淡说道。 “很难说。” 劲秋长叹一声,说道。 “哎...刚才所幸让我结果了他不就行了?” 铜儿僵持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劲秋,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似乎还有一丝愤怒。他稍微定了定神,说道。 “你为什么觉得魇必死?” “因为他是恶。” “那你觉得自己正义吗?” “绝对的正义不敢说,反正比他要强。” 铜儿突然上前盯着劲秋的双眼,劲秋忽感一阵压力向自己袭来,铜儿压低声音,低沉的嗓音像是沉闷而古老的钟声。 “那为什么你不死呢?” 说罢,铜儿猛地向后闪身。劲秋才略感好受一些,铜儿接着说道。 “世间万物都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将其在这世上抹杀掉。” “可它将其他生灵轻易从这个世界抹杀掉,难道这还不是恶吗?” 铜儿长叹一声,说道。 “在被救赎之前,他们都有活着的权利,不管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邪恶或不堪,这是师父教我的道理。至于生与死都由他们自己决定,不过很多被救赎的人在翻然悔过之后都选择了自我了断。” “难道你原来也是极恶之人?” “我?我是被师父从悬崖边捡回家的草芥,当时血腥味早已模糊了我的意识,我只记得自己除了脑子以外全身都动不了。师父将我带回家,奇迹的事发生了,几天之后我竟然醒了,但醒来我才发现我被困在了一个小孩的身体中。” “难道你是被移魂的?” “嗯。师父将我的魂魄移入一具男孩的尸体。我当时问师父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要救我。他说我还有活的价值。” 劲秋迟疑片刻,说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不提了,都是些陈年旧事。” 劲秋识趣的低下头,他突然看见了方凡的变化,说道。 “铜儿,你快看。” 铜儿闻声看向方凡,只见方凡的皮肤正在逐渐变红,铜儿当即扯开方凡的上衣,他上半身的皮肤也已经开始变红。铜儿眉头紧皱着说道。 “再不救他就完了。” “什么意思?” “你刚刚的攻击破坏了方凡的心仓,现在魇在他体内就像摆脱牢笼束缚的蛮牛般四处乱撞,照目前的速度大概再有十几个小时,方凡的灵魂就会被魇吞噬殆尽。” 闻听此言,劲秋赶紧联系安全局,但这里哪有通讯信号啊。劲秋愤怒的将手机扔向一旁,早知道在刚才通知郭怀仁协助章泽时,就再让他多派一队人来救援自己了。 “铜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劲秋着急的手足无措,但铜儿却没搭理他,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猛的指向海中。片刻之后海水突然如同开锅的沸水般翻滚起来,劲秋定睛观瞧只见海中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第一百四十三章 虚子道的对策 满是弹孔的船身负载着劲秋等人,铜儿的阵阵咒语似乎唤醒了海底沉睡已久的恐怖生灵,劲秋看着水中那对幽绿色的双瞳,问道。 “铜儿,海下那是什么啊?” 铜儿没有做声,他口中的咒语声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纷繁的措辞无人知晓。突然间他双手举过头顶,浪花随着他的手翻跃数米之高,幽绿色的双瞳吊挂在漆黑的鱼身之上,进而越过他们头顶向船的另一边落下。在它面前劲秋感觉自己像蚂蚁般弱小,这时铜儿收起了架势,淡淡说道。 “鱼王会送我们回中海市。” “刚刚那个是鱼王?” “没错。它沉睡在海底,唯有真言者可以将它唤醒。” “那你就是真言者了?” 铜儿冷笑一下就不再说话了,此时游艇突然动了起来,只见月光淋漓的海面上有一条如小山般凸起的黑色脊背,它在海中拉着游艇奋力前行,不时还会发出阵阵足以震撼内心的低鸣声。 劲秋双手用力抓紧船帮,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他喊道。 “太快了,比这船自己跑的时候还要快。” 铜儿单脚踩着船帮一副海盗船长的霸气模样,轻蔑的说道。 “大惊小怪。” “我哪比得过你,你就是个疯子。” “我可疯不过鱼王。”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鱼王用力将游艇甩向沙滩,游艇在沙滩飞速的滑行着,眼看就要撞上旁边的礁石劲秋连忙将昏迷的方凡护在身下,铜儿则腾空跃起。顷刻间游艇在礁石上撞成了两半,劲秋和方凡都被甩了出去,所幸落在了松软的沙滩上,才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劲秋站起身头昏眼花的看向海里,鱼王幽绿色的双眼还漂浮在海面上。铜儿对着鱼王做了个拜谢的手势后,鱼王重新回到了水下。 “铜儿,这鱼王还真是疯的可以啊。”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了。” 劲秋无奈的苦笑一下,随后背起方凡,说道。 “我们快去寿衣店吧。”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带着方凡来到了寿衣店,老爹一直未睡在等着他们回来,铜儿将劲秋和方凡带到后院,小声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什么都别碰。” 说罢,铜儿走向老爹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说道。 “师父,我把他们带回来了。” 片刻之后,屋中传来痰嗽声,紧接着老爹说道。 “取一十二尊童子像围绕方凡摆列,三柱擎天香,两挂风罗玲,黄纸白酒,净水泼街。” “明白。” “快去准备,不可耽误。” 说罢,铜儿风一样的跑了出去。这时老爹从屋中出来,站在门口对劲秋招手,劲秋背着方凡走了过去,说道。 “老人家,您好,求您...” 老爹打断了劲秋的话,说道。 “不必说了,本想助他度过一节,没成想还是变成了这样。再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你将方凡放在一个时辰后月光直射的地方。” 劲秋看着天上的月亮然后大致判断了一下子时月亮的位置,最后将方凡摆放好。 “老人家,这就可以了吗?” 老爹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方凡,说道。 “嗯,可以了。” 这时铜儿拿着水桶跑到后院用清水将院中每个角落都泼湿了,仿佛下过雨一般。劲秋看着满地湿漉漉的问道。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没听说过鬼不走干路吗?” 劲秋一惊,说道。 “难道您的意思是方凡已经死了?你打算给他招魂吗?” “那倒不是,方凡的灵魂一直在他体内,现在他的心仓已经彻底失效,与其将魇再锁一遍,不如将它抽离出方凡的身体。” “我听章泽说过,如果将魇抽离方凡的身体,那他也会性命不保的。” “我是不会让方凡死的。” 铜儿慢慢将老爹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此时方凡躺在月光之下,周围每隔两米放着一个童子像,一共十二个童子像将方凡围在中间,一旁的大香炉中插着三根擎天香。老爹说道。 “你和铜儿一人拿一挂风罗玲,一会不论如何,都不要撒手。” “知道了。” 老爹看了看时辰,然后他手掌在胸前快速翻转,进而指尖出现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老爹对着擎天香挥手甩去,只见那团蓝色火焰将三根擎天香依次点燃。幽蓝色的火焰时而上时而下,片刻之后从蓝色变为了绿色。 老爹目不转睛的看着火苗,左手掐诀,右手在空气中写了个定字,随后将这个定字推进了方凡的身体,只见刚刚还在变红的皮肤突然停止了。劲秋突然眉开眼笑的说道。 “奏效了,奏效了。” 铜儿突然瞪着劲秋喝道。 “闭嘴,师父现在正在做法。” 劲秋看向老爹,只见他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额头渗出层薄薄的汗丝。劲秋看见这一幕竟然想起来那些行走江湖的迷信骗子,忽然觉得这样想对老爹太不尊重了,于是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此时老爹突然大喝一声,这一声震彻山河,洪亮异常。 紧接着老爹又在空中写了个离字,又一次将其推进方凡的体内。只见刚刚方凡停止变红的皮肤又一次开始变红,而且速度加快了一倍。劲秋满脸焦急的看着老爹,然后对铜儿小声说道。 “怎么又变红了啊?他能行吗?”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这世上要是师父不行的话,就没人能行了。” 突然老爹飞身跃起,在半空中与躺在地上的方凡平行了,紧接着在方凡全身几大经脉处打入真气,然后老爹在空中猛然大喝道。 “离。” 劲秋亲眼看着赤红的身影从方凡体内被拉扯出来,进而在湿漉漉的水地上胡乱走动,此时老爹大喊。 “铜儿,黄纸、白酒。” 铜儿将黄纸和白酒扔向老爹,他将整坛的白酒倒在方凡身上,随即念动真言点燃黄纸扔向方凡,顷刻间方凡全身起火。劲秋看后惊慌失措的喊道。 “你这是干什么?” 铜儿对着劲秋喊道。 “闭嘴。” 赤红的身影来回乱跑,但他始终跑不出十二童子像的范围,十二童子像就像是个无形的结界般限制着它。正当它打算重新回到方凡体内的时候,它看见幽冥的烈火在方凡身上烧的正旺,如果现在回去的话只会被幽冥的火烧成灰烬。赤红的身影渐渐现出本来面目,它恶狠狠的盯着老爹,说道。 “虚子道,你这个老家伙果然阴魂不散啊。” “魇。你还不肯回头吗?” “这句话几世纪前你就问过我,你知道答案的。” 虚子道沉吟片刻,说道。 “之前能抓你,我现在依然可以抓你。” 说罢,虚子道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魇突然感觉自己全身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在他奋力挣脱的时候劲秋和铜儿手中的风罗玲开始发出清脆的响声。劲秋只感手中的风罗玲像是活了一般,悬在半空之中来回舞动,虽然只是抓着风罗玲的绳子,但他的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顺着绳子流在风罗玲上。忽然间劲秋那挂上突然有个风罗玲碎了,随即魇惨叫一声。 这时铜儿手中的风罗玲也碎了一个,魇又惨叫一声。劲秋看向魇,原来每碎掉一个风罗玲魇的身体就会被分裂出一部分,如果当所有风罗玲全部碎裂后,魇的魂魄也就变得七零八散。 魇在折磨中苦苦哀嚎,但虚子道并没有要手软的意思,甚至比刚才还加大了一倍的力道。眼看擎天香就快要烧完,终于最后一个风罗玲也碎了,魇的魂魄碎成了大大小小十二块。虚子道赶紧将十二块碎片分别禁锢在十二尊童子像中,豆大的汗珠滑过他的脸颊掉落在地上。一切终于都结束了,劲秋的双手还在流血,并且不停的颤抖着。但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些,着急的上前问道。 “方凡怎么样啊?” 虚子道此时脸色煞白,与铜儿耳语几句之后,铜儿将劲秋挡在一边,说道。 “师父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铜儿带着虚子道回去休息,劲秋没地方可去就坐在虚子道的房间门口看着此时依旧昏迷的方凡。没一会铜儿出来说道。 “带着方凡跟我来。” “去哪里啊?” “到了就知道了。” 劲秋扛起方凡跟着铜儿向另一边的厢房走去,铜儿打开房间时突然一阵霉味扑面而来,劲秋掩鼻说道。 “这什么味啊?” “你把方凡放在这里,然后去另一间屋子休息。” “把他放在这里行吗?” “这里是阴房,最适合方凡现在的情况。” “他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底。” 铜儿叹口气说道。 “师父虽然将魇从方凡体内赶了出来,但目前方凡的灵魂还尚未苏醒,所以说现在的方凡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难不成一辈子就这样了?” “放心吧。师父自有办法。” 说罢,铜儿带着劲秋去另一间厢房休息,虽然是担心,但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等着虚子道还有什么好办法了。 另一方面,章泽被那人带到了海底的安全局,并在那里见到了郭怀仁。几天不见,郭怀仁不仅白了,还胖了,章泽调侃道。 “没看出来,这海底的生活还挺养人的啊。” 郭怀仁淡淡一笑,说道。 “你就会拿我打岔,看见你没事就行了。” 章泽笑了笑伸出手对郭怀仁说道。 “谢了。” “别谢我,都是劲秋少爷的意思。” “他们现在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郭怀仁摇摇头说道。 “还没有,劲秋少爷的电话打不通,追踪手机信号也追踪不到。” “那快派人出去找啊。” “已经派人出去了,很快就会有回信了。” 这时苏楠端着被咖啡放在章泽面前,说道。 “请。” 章泽看了看苏楠,说道。 “我见过你,你是,你是,你是。” “苏楠。” “哦,对,苏楠。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 “我记得你是劲秋的秘书。” 苏楠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说道。 “我是他的搭档。” 章泽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一见苏楠有些不悦,马上说道。 “你看我这眼神。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章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进而感觉嗓子处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郭怀仁问道。 “怎么了?” 章泽摆摆手说道。 “没什么,被咖啡呛到了。” 这时出去寻找劲秋下落的人联系总部,说道。 “在沙滩上发现了游艇的残骸,但没有发现劲秋和方凡。” 章泽想了想说道。 “看来他们已经没事了。” “没找到人还算是没事啊?” “放心吧,有个朋友保护着他们,肯定没事。而且我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在哪里啊?” “寿衣店。” 章泽一刻都等不了了,他最担心的是方凡目前的状况。 “我现在就得走。” 郭怀仁马上安排人送章泽回中海市,章泽回到中海市时天边已泛出鱼肚白,他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寿衣店。一进门章泽就大声喊道。 “老方,劲秋。” 章泽见无人应答,快步走向后院。昨晚什么样后院还是什么样,看着地上的十二个童子像,章泽感觉从它们身上传来一种莫名的阴气,章泽打开青蛇之眼看见着十二个童子像散发着紫色的暗气,他绕过童子像来到旁边的厢房,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找到方凡和劲秋的影子,于是又大声喊道。 “老方,劲秋。老方,劲秋。” 突然他的后背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忽然向前踉跄一下,脚下没站稳摔倒在地。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铜儿,铜儿此时正斜眼瞪着章泽,接着说道。 “你要疯啊?不知道来别人家的礼仪吗?” 章泽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搔着头说道。 “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老方他们呢?” 铜儿冲着角落的阴房努了努嘴,章泽向那边走去,还没接近阴房,他就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阴气,透过窗户他看见方凡此时脸色煞白的躺在一张木板上。章泽情急之下准备推门而入,突然铜儿厉声喝道。 “站住。” 章泽闻声停住脚步,说道。 “我就进去看看老方的情况。” “你要是想害死他就现在进去。” 章泽一愣,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师父已经将魇的魂魄从他体内拿走,现在他的魂魄尚未找回,所以才将他停放在这里。这里的阴气可以保护他的魂体不被阳气冲散,现在太阳刚刚升起是一天中的第一股至阳之气,你说如果让这股阳气碰到方凡,会发生什么事?” 章泽猛然倒吸一口冷气,自己险些酿成大祸,随后他又问道。 “魂魄我知道,这魂体是什么啊?” “魂体是死者在阳间的最后一丝残留,只要有这个就能找回他的魂魄。” 章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 “这...” 铜儿突然说道。 “你怎么那么多话啊?” 章泽扫兴的撇撇嘴,低声说道。 “我这不是虚心请教嘛。” 这时劲秋从旁边的厢房走了出来,看见章泽,说道。 “一大早就听见你的大嗓门。” 章泽快步上前说道。 “还好意思说,亏你还睡得着。” “我也很担心方凡,但是干着急没办法啊。” 章泽叹口气,说道。 “三岛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没错。” 突然间从虚子道的房间中传来一声痰嗽之声,铜儿赶忙走了过去,对着门里低声问道。 “师父,有什么吩咐?” “谁来了?” “章泽来看方凡了。” “嗯。让他进来。” “明白。” 铜儿走到章泽身边,说道。 “师父让你进去。” “什么事啊?” “进去你就知道了。” 章泽轻轻推门而入依稀可以看见卧房中虚子道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床边吞吐昨晚体内的污气。章泽小心的站在外屋等着,这时虚子道说道。 “进来吧。” 章泽撩开珠帘走进去,低声问道。 “您找我何事?” 虚子道没说话,章泽感觉从他身上正冒出阵阵阴寒之气,那些气正透过章泽的皮肤钻进骨头缝中。 “老爷子,您这是?” 虚子道轻笑一声,说道。 “感觉到了?” “嗯。一股很强烈的阴寒之气。” “那你再用青蛇眼看看我。” 章泽发动青蛇眼看向虚子道,突然他看见虚子道变了模样,没有实体,完全是一团阴气。 “您这是?” “别怕,那是我几番轮回留下的阴气。” “您是鬼?”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 虚子道轻咳一声说道。 “方凡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所以我要你和我一起进入他的内在世界,帮他找回自己的魂魄。由于我的阴气太重,所以必须由你牵制我的阴气,以免伤到方凡。” “可我刚刚听铜儿说阴气现在可以保护老方啊。” “目前是这样没错,但如果阴气入窍的话,他必死无疑。” “那我该怎么做?” 虚子道上下打量着章泽,随后做了个让他靠近些的手势,章泽向前靠了靠。虚子道将手放在章泽胸口,片刻之后他猛然一掌打向章泽的胸口。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方凡脱险;重回赤峰山 虽然中了虚子道一掌,但章泽并不感任何疼痛或者不适。他呆呆的站在原地,问道。 “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虚子道指着章泽身后笑着说道。 “看你身后。” 章泽狐疑的看了虚子道一眼,然后转身看向地板。只见此时自己居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空洞无神。随后章泽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半透明的状态,他紧张的说道。 “老爷子,我现在不会是魂魄吧?” 虚子道笑着从床上下地,边捋胡子边说。 “你说对了,你现在就是一缕幽魂。” “您这是几个意思啊?老方还没治好,就把我也变成魂儿了。” 虚子道笑而不语,章泽随后又小声嘀咕道。 “是不是治不好,所以打算杀人灭口啊?” 突然虚子道在章泽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说道。 “你再废话,我就真的让你死过去。” “我不说了,但您最起码告我是怎么回事吧。” “很简单。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方凡的内在世界,找出他的魂魄。” “我说我怎么办啊?” “你没事,虽然你的魂魄出来了,但青蛇还在你体内,有它帮你挺一阵就行了。” 章泽无奈的撇撇嘴,说道。 “好吧。为了救老方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虚子道在手中掐诀念咒,紧接着章泽的魂魄竟然缩成了一个小球,虚子道将小球放入口中,便向阴房走去。铜儿和劲秋在那里已经等候多时,见虚子道出来了铜儿连忙迎上去,问道。 “师父,怎么样?” “嗯。你去找一对纸人,放在章泽身边。然后不停念诵守魂咒,在我回来至前不能停。” “明白,那他呢?” 虚子道来回掐着指关节,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说道。 “劲秋,你过来。” 劲秋快步上前,说道。 “您有什么吩咐?” “你家中可有一口三尺宽,七尺长的红漆棺材?” 虚子道这么一说,劲秋突然想到家中的确有一口红漆棺材,据说那是三云帮的宝贝,名为封鬼棺。但这件事从无外人知晓,为什么虚子道会知道。劲秋问道。 “家中确有此棺,但不知您是从何知晓?” “我的东西我当然知道。” 劲秋一愣,说道。 “难道你和我母亲认识?” 虚子道仰头大笑。 “你说段三娘啊。她在襁褓时,我的确见过她一面。” 劲秋一脸糊涂。看虚子道的样子最少也得有70多岁了,但母亲今年也60多岁了,他怎么会见过襁褓中的母亲呢?这老家伙还撒谎,劲秋像是抓住了虚子道的把柄一般,问道。 “老人家,您今年贵庚?” 虚子道捋捋胡子说道。 “姜子牙斩将封神时我刚满一百岁。” “咱有事说事,别吹牛行吗?您看起来也就70多岁。” “那晚你是不是在三云帮的祠堂对着列祖列宗明志了?” 劲秋二目圆睁,问道。 “您怎么知道?” “我当时就在那里,怎么会不知道。” “越说越离谱了。” “回去问问你母亲就知道了。” “我母亲知道?” “你告诉她先祖虚子道,她就知道了。” 劲秋看着虚子道说话的样子,又觉得他不像在撒谎,于是说道。 “那等我回去问问母亲好了。” “不要等,我要你现在就回去。而且你要带着十二个童子像一起回去。记住,回去之后你就告诉你母亲童子像是我让拿回去的,而且一定要在子时无月的时候将十二个童子像封在棺材中。然后分别用十二根桃木钉封死棺盖,以免魇再跑出来。” “封在里面就没事了吗?” “暂时只能用这种方凡困住魇,现在还不是消灭它的时候。”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出发。” 虚子道唤来铜儿,说道。 “准备一口黑色的木箱,木箱最下面放些甘草,然后放上一盘七星阵,最后将十二童子像沿着七星阵摆开。” “明白。” 虚子道又看向劲秋说道。 “记住一定要在子时无月的时候将童子像放进棺材中。” 劲秋使劲点点头。随后虚子道走进阴房,方凡还摆在木板上。虚子道在方凡前额轻点一下,随即将章泽的魂魄从口中放了出来,紧接着自己也化成紫色的魂魄与章泽的魂魄合而为一,眨眼间两团魂魄顺着方凡前额虚子道轻点的位置钻了进去。 一阵火光电石般的跳跃之后,章泽和虚子道出现在了一片紫色的蒿草地中。清风拂过,蒿草地中突然出现了一团血腥的气味。章泽抬头观瞧,只见天上的飞鸟或是直接从空中栽倒在地或是在半空中直接爆裂成一团血雾,章泽惊诧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 “出现这种现象就证明方凡的生命正在一点点衰竭。” “你不是说方凡的灵魂就在这里吗?” 虚子道闭目凝神,突然猛然睁眼看向远处的亭子。只见远处的亭子中有个人,虚子道自言自语道。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虚子道慢步走向亭子,洛森抬头看看虚子道,说道。 “没想到你还活着。” “当年我没能救你,今天我一定会救下方凡。” “你不用跟我做保证,有什么事就和方昊天说去吧,当年我也没希望你能救我。” “你还在为月霜的事...” “方凡的魂魄就在灵兽口中,有本事的话你们自己去抢吧。” “难道你打算见死不救?” 这时洛森抬起一直藏在桌下的手,说道。 “你自己看。” 虚子道上前看见洛森的手臂正在逐渐变得透明,小拇指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说道。 “莫非你献出了自己的魂在帮方凡撑着?” “要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支撑这么久?” “剩下的交给我了。” 虚子道和章泽来到亭外,说道。 “我让你来的目的就是用你的灵魂压住我灵魂内阴寒的气味,从而躲过灵兽的察觉,现在看来不需要了。我现在要召出灵兽,抢回方凡的魂魄。” “灵兽是什么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现在有多远躲多远。” 章泽向亭中跑去,然后扶起洛森向旁边的木桥走去。走过木桥时章泽向桥下水中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的鱼都奄奄一息的漂浮在水面上,嘴巴微微的一张一合。当章泽带着洛森来到安全的地方后,他们看着那片紫色的蒿草地上正在狂风大作。 此时虚子道已经完全将自己的气放开了,紫色的阴气在空中来回翻转。突然那片蒿草地如同一张大嘴般张开,紧接着从地下飞出一道红褐色的身影,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头麋鹿。这头麋鹿可不是普通的麋鹿,它足有两层楼那么高,通体火红,时而发光时而暗淡。两根鹿角像是两柄弯曲的利刃般,前额上依稀可以看出一张人脸,再仔细看居然是方凡的脸。章泽指着麋鹿喊道。 “你看,那是方凡。” “别大惊小怪的,这就是方凡的灵兽,方凡当然会在里面。” 章泽搔着头问道。 “到底什么是灵兽啊?” “每个人出生时的灵魂都会得到世间万物的保护,大自然会派一只专属于他的动物作为他灵魂的守护者,这就是灵兽。但这个人将死之时他的灵魂就会被灵兽保护起来,当这个人死时灵兽会先一步消亡,而灵魂进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 “那和它商量商量把方凡的灵魂放出来不就行了吗?” “要是能商量的话,虚子道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劲。” 话音刚落,只见虚子道被麋鹿撞向一边的大树上,看样子是伤的不轻,章泽打算冲过去帮忙。但被洛森一把拉住了,说道。 “别去,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添乱。” 闻听此言,章泽只好坐下,说道。 “那我们就干看着?” “没事,这点事还难不倒那个老家伙。” 章泽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于是就关于灵兽的事接着问道。 “那灵兽除了这些外,还有什么作用?” “每个人都有觉醒的时候,当他觉醒之时就是灵兽出世之时,就好像你的青蛇之力一样。” “我的青蛇是灵兽?” “嗯,可以这么说。你的上古祖先就是青蛇,他从表演变到了里。” “那如果老方觉醒之后他就可以使用麋鹿的力量了?” “麋鹿属于温顺而神秘的生物,我也很难猜到方凡觉醒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力量。” 突然从那片紫色蒿草地中传来一阵轰鸣声,章泽和洛森看见那头两层楼高的麋鹿轰然倒地,紧接着虚子道抬手插入麋鹿的前额,麋鹿发出痛苦的叫声,只见方凡的灵魂正被一点点拽了出来。洛森说道。 “走,我们赶紧过去。只要方凡的灵魂完整无缺,他就没事了。” 章泽扶着洛森快步走了过去,被虚子道拖出来的灵魂依旧是鲜艳的蓝色,洛森长舒一口气,说道。 “太好了,这下方凡就没事了。” 突然间麋鹿原地站起来了,它看着地上的那几个人,鼻孔中的粗气像是阵阵大风,虚子道小声说道。 “你们往后退一退。” 正当他们以为灵兽要再次进攻时,只见那头麋鹿又重新回到了蒿草地下。章泽跑过来说道。 “现在老方的灵魂找到了,我们该怎么做啊?” “我们带着他的灵魂出去,从体外为他注魂。”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虚子道将方凡的魂魄化作一颗小球也含在口中,随后走到洛森身旁,说道。 “我现在就出去为方凡注魂,你自己多保重。” 洛森点点头。虚子道和章泽离开了这里,他们回到了阴房。章泽说道。 “老爷子,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灵魂按回去啊?” 虚子道想了想说道。 “对,差点给忘了。” 章泽一脸无奈的跟在虚子道身后走进他的房间,铜儿按照虚子道的指示将一对纸人摆在章泽身体两侧,铜儿在一旁不停的念诵守魂咒。当章泽的魂魄看见这对纸人时,他好像觉得这两个人活了,说道。 “老爷子,你看这两个人活了。” “别大惊小怪的。你刚离开肉体不久,如果你脱离肉体太久的话,你看见这些纸人就和看见活人没什么区别。” “难怪有人要烧纸人呢。” “别废话了,一会我推你一下,你就顺势向后倒就行了。” “知道了。” 话音刚落,虚子道又一次掐诀念咒,紧接着他对着章泽的魂魄就是一掌,章泽顺势倒下。恍然间,章泽全身颤栗了一下,然后从地上坐了起来,说道。 “我这就没事了?” 虚子道点点头,然后向阴房走去。章泽赶紧跟在他身后,到了阴房门口,虚子道说道。 “别跟进来,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虚子道走进屋中,将方凡的魂魄轻掷半空,蓝色的小球在半空中伸展开来,虚子道口中念动真言,随即对着方凡的魂魄勾勾手指,魂魄竟然顺着勾手指的方向慢慢下降。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虚子道终于将方凡的魂魄按回了他的身体。 片刻之后方凡慢慢缓醒过来,虚子道坐在一旁感觉到了方凡的微弱的呼吸,说道。 “别动,你的魂魄刚刚入体,需要静养。” 方凡重新躺下,说道。 “老爹,我怎么了?” “你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回来了。” 虚子道对外面的章泽大声喊道。 “进来吧。” 章泽在外面早就等的迫不及待了,闻听此言当即推门而入,当看见方凡醒过来了,他立马扑到方凡身边,说道。 “老方,你终于醒了。” 方凡被他吓了一跳,说道。 “你这也太夸张了。” 虚子道说道。 “章泽,将方凡背出去,他现在需要阳光。” 章泽将方凡背到院中的躺椅上,在阳光的沐浴下方凡感觉全身的气在慢慢涌动,身体也慢慢可以使上力气。他看着身旁的章泽问道。 “我怎么了?” 章泽将方凡被魇支配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 “虚子道已经帮你把魇从你身体中赶了出来,你现在没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凡又惊又喜,说道。 “真的吗?” 章泽使劲点点头,方凡又问道。 “虚子道是谁?” “就是那个老头子啊。”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黑影撞向章泽后背,章泽展展的摔了个狗吃屎。起身骂道。 “谁,谁他妈偷袭我。” 方凡对着章泽身后努努嘴,只见铜儿正叉腰瞪着章泽,章泽起身喊道。 “你有病啊?突然袭击。” “谁让你对师父不敬。” “我没有啊。” “我说有就有。” 这时虚子道走过来,说道。 “铜儿,不得无礼。” 铜儿撇撇嘴退到一边。方凡起身对着虚子道深鞠一躬,说道。 “多谢老爹搭救,要不是您,我的性命就堪忧了。” “没什么。当年你爹放我一马,如今我救了他的儿子,就当是还他人情了。” 方凡沉吟片刻,问道。 “老爹,劲秋他人呢?” “赤峰山,我要劲秋将魇的碎片封起来。” “劲秋一个人可以吗?” 虚子道淡淡一笑,说道。 “你放心吧,劲秋比你想的要有实力。” 与此同时,赤峰山。劲秋回到高云堂时碰巧段三娘不在家,于是他自己在山上胡乱闲逛,远处的那座凉亭还在那里,儿时他总是一个人跑到那里玩耍,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每当他在那里俯瞰三云帮里的那些大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送给母亲时,他不知那是什么意思,没多久三云帮宣布下一任高云堂的掌管人是段三娘时,小劲秋才明白了那些人给母亲送东西的意图。但比起这些繁琐虚假的人情世故来说,小劲秋更希望自己能看的更远些。他喜欢站在山顶眺望山脚下的村庄,看着阵阵炊烟猜测他们铁锅中炖的是什么,当他们吃到口中时又会浮现哪般心情。 越过村庄就是小劲秋最喜欢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郁郁葱葱的树尖,但在小劲秋看来那里却蕴藏着无限的宝藏,他渴望像故事中的主角那样拿着只属于他的武器闯进那片神秘的树林,无论在里面遭遇猛兽的围堵还是邂逅曼妙的女子,都能帮助他读懂书本上苦涩枯燥的惊喜一词。母亲是他的老师,无论是知识还是功夫,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母亲那里继承而来,时间久了就连母亲的性格也丝毫不差的学了过来。他们既是母子又是一对彼此孤寂的双胞胎,一个不会跑到凉亭玩耍,另一个不会守在灶边粮醋油茶。 小劲秋第一次在山顶家中体验惊喜,就是那个男人回来的那天,那一整天他都没有去过凉亭,在他心底终于出现了比凉亭更加吸引人的事情。虽然男人对他爱答不理,但小劲秋还是喜欢跟在他脚边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这个男人和自己和妈妈都不一样,这是小劲秋在晚饭后突然冒出的想法,虽不如意但日子却不像以往那样难熬。 次日清晨,父亲离开了这个家,小劲秋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一声爸爸。他追赶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奔跑在碎石子路面上,每一步就像踩在钉板上,不知是脚痛还是心痛。那个背影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他和母亲的生活中,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去过那展凉亭。 后来不久,每晚都会从远处传来野兽的怒吼声,小劲秋独自蜷缩在穿床上,他想起了所有书中曾提及过的妖鬼。他在脑中针对每一个妖鬼都计划出了一套完整的应对措施,甚至他还想好了如果计划失败他与母亲的退路。不知不觉中,小劲秋在幻想与现实的反复交迭中沉沉睡去。一周后的傍晚,野兽的声音不再出现,小劲秋年幼的心从未如此平静。 次日清晨,小劲秋在父亲走后多日,重新爬上那展凉亭。山下的村庄还未被清晨的鸟儿吵醒,只有几个零星的老人从屋中出来抖落花瓣上的晨露,将其抹在眼角,愿能以此明目或是追回些走丢的光阴。 小劲秋像品尝奶油蛋糕上的那颗樱桃般,将目光投向他一直所向往的那片树林。他的心被拽进了土壤,然后被亿万条虫子来回钻过,树林上那片钢筋铁骨搭建的骨架在小劲秋稚嫩的眼泪中逐渐模糊成海市蜃楼。 小劲秋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向那条写着某某工程的条幅,这一切似乎都是不可逆转的,被丢出的石子只在半空中留下了一条凄美的弧线。石子落在山下村庄的屋顶,随后有人站在山脚下对着山顶破口大骂,小劲秋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他跑回家把自己锁在屋中闭门不出,自此他再也没有去过那展凉亭。多年以后,当他拉起行囊准备远行时,他曾回首看过那展凉亭,宛如告别。但他不知那展凉亭这些年一直都在注视着逐渐成长的小劲秋,只是那里再没有出现过怀揣梦想攥着石子的少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封鬼棺 “劲秋。” 段三娘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千层台阶下面的劲秋,他的身影和他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劲秋闻声转身看见母亲正牵着庆儿的手往回走,庆儿蹦蹦跳跳的样子惹人疼爱,他想起自己原来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至于忧虑是何时找上门的,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庆儿张开双手向劲秋跑了过去,劲秋顺势将她抱举起来,庆儿天真的笑着,那笑声似乎已经填满了劲秋内心三十多年的遗憾与空洞。 “妈,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去接她回来。” “不是雷震已经安排人接送庆儿了吗?” “我只让他们把庆儿送到山脚下,每天我都会下山去接她。” 劲秋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或许母亲正在在庆儿的身上对劲秋做出某种潜移默化的补偿。不论如何,劲秋的心正在一点一点被庆儿的笑容治愈着。无碍于年龄,无碍于时间,更无碍于血缘,只因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劲秋抱着庆儿和母亲回到家中,母亲准备去做饭,劲秋说道。 “妈,您等一会再忙,我有事想问您。” “什么事不能等到吃完饭再说啊?庆儿下午还要上学呢。” 闻听此言,劲秋什么都不说了,他为母亲在厨房打下手。劲秋边洗菜便问道。 “我小时候,您也这样忙活吗?” “这不是废话么,要不是我忙活你早就饿死了。” 劲秋微微一笑。 “那当时为什么不让我帮忙啊?” 段三娘长叹一声,说道。 “当时你爸撇下咱们走了,你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什么都知道。那时我害怕你心里不舒服,索性就放任你爱干嘛就干嘛,可谁知你最后竟然跑到外面自己生活去了,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 劲秋心中的苦痛可以被庆儿治愈,那母亲心中的伤痕又该由谁来抚平?母亲接着说道。 “虽说是什么高云堂的掌管人,但每天还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转,也没啥不一样的。但你爹就是过不去这道坎,非说他是男人,脸面过不去,这老爷们的脸面就那么重要?” 劲秋将洗好的菜放在菜板上,然后接过母亲手中刚刚摘好的菜,将它们也放在清水盆中涮洗起来,菜渐渐干净了,水渐渐浑了。 “妈,以后有我陪着你呢。” “你?我可指望不上,有庆儿陪着我就行了。” 劲秋从盆中捞出洗好的菜,放在菜板上,母亲催促道。 “行了,行了,赶紧出去吧。我要做菜了,一会烟熏火燎的呛人。” 劲秋被母亲强行赶了出来,他看见庆儿趴在院中的石桌上鼓捣着什么,于是蹑手蹑脚的上前偷看。别看庆儿小,但她常年和段三娘生活在一起,一些气功她还是懂的。当劲秋靠近庆儿的时候,庆儿就感觉到了劲秋的气正在一点一点靠近自己。庆儿突然回头看向劲秋,紧接着双手捂住了石桌上的东西,小嘴微微上扬坏笑着。 “庆儿,你在干什么呀?” 庆儿笑着摇摇头,劲秋走上前想从她胳膊下面窥探到一些东西,但庆儿的力气不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任凭劲秋怎么使劲也拉不开。果然当人想要保护她最宝贵的东西时,总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这时段三娘端着菜走到院中,说道。 “劲秋去拿碗筷。庆儿把桌子上收拾一下。” 劲秋走进厨房,庆儿赶紧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随后还偷瞄了一眼劲秋,确保他没有注意自己时才将书包快速的藏进房间里。 午饭过后,庆儿去午休了。劲秋和母亲坐在院中乘凉,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段三娘摇着扇子问道。 “吃饭前你想和我说什么事来着?” “我想问您,咱家那口封鬼棺在哪里?” 段三娘突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劲秋将铜儿准备的那个黑色的箱子拿了出来,说道。 “这里面有十二个童子像,每个童子像里面都封印着魇的碎片,一位世外高人要我将这十二个童子像放在封鬼棺中。” “什么世外高人会知道我们家有封鬼棺的?” “先祖虚子道。” 段三娘的脸色突然一变,说道。 “虚子道?劲秋,你怎么可以骗我?” “我没有骗您,真的是虚子道。他还说只要告诉您他是虚子道,您就会知道。” 段三娘沉吟片刻,说道。 “我们的先祖中的确是有虚子道,但相传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 “应该不会。” 劲秋打开那个黑色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十二个童子像,突然段三娘在里面注意到了一朵马蹄莲,她将马蹄莲拿出箱子的那一刻,马蹄莲在她手中化作一团雾气,随即在雾气中出现了虚子道的脸,只是一闪就消散不见。段三娘没觉得怎么样,倒是劲秋一惊,问道。 “妈,刚才那是什么啊?” “这是虚子道留在里面用来证明他身份的。这招叫寄魂术,也就是将自己的魂魄寄放在某件物体上,当其被人发现时就会化成寄魂者想让人看见的样子。” “那现在您相信了吧。” “嗯。你再把虚子道要做的事说一遍。” “他让我将这十二个童子像在子时无月的时候放在封鬼棺中,然后再用十二根桃木钉将封鬼棺封死。” “要想用封鬼棺就先要将其滕空。” “您的意思是里面还关着别的什么东西?” 段三娘掐着算了算,说道。 “一切都是运数。封鬼棺中一直封印着这些年来惨死在皮匠刀下的冤魂,否则三云帮早就乱了。” “那封鬼棺中的冤魂岂不是数不胜数?” “也不会那么夸张,冤魂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被炼化的。虚子道是掐着时间让你来的,他已经将一切都算好了。” “不会吧?那老头也太厉害了吧?” “今晚子时我带你去后山,封鬼棺就在后山的山洞中。” 时间一晃而过,晚上劲秋哄庆儿睡下,然后来到段三娘房间,说道。 “妈,我们能出发了吗?” “出发。” 母子二人准备得当,从家出来翻过山顶的凉亭,来到背阴一侧的后山。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因为常年日照时间短,这里会不自觉的散发出一股阴气。 “妈,你把位置告诉我,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不行。” 大约半小时左右,母子二人来到山洞口,段三娘拿出一壶酒递给劲秋,说道。 “喝两口吧。里面阴寒的很,普通人进去就凶多吉少,幸好我们有流云诀护身,但也得喝点酒暖暖身子。” 劲秋喝了一大口,辛辣之感不仅打开了他的味蕾,也打开了他的胆魄。段三娘走在前面,劲秋跟在后面,山洞中不时的传来滴水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时还会有一些黑影从手电筒的光亮中飞过。段三娘小声说道。 “这些是吸血蝙蝠,它们可以察觉到人体内流动的热量。用气将上半身的大穴封住,以免被袭击。” 劲秋根据母亲的话将上半身的大穴封住,顿时他感觉体内的热量都停止了流动。这时面前出现了两条岔道,左边那条的入口处满是蜘蛛网,右边那条则很干净。劲秋本能的向右边那条道走去,段三娘站在原地不动,劲秋问道。 “妈,怎么不走了?” “嘘。” 段三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侧耳倾听,突然她一把将劲秋推到旁边的石壁上。劲秋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从空中出现了一道石墙将他和段三娘分隔在两边,劲秋用力敲打石墙喊道。 “妈,妈。” 可石墙的另一侧却无人应答。此时劲秋面前是那条布满蜘蛛网的路,现在除了硬着头皮往里走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这条路越向里面走就变得越狭窄,劲秋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松软的泥土中,只是当脚抬起的一刹那就会带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借着手电的余光他依稀可以瞟见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些蠕动的东西,他并不打算照过去,他可不想把晚饭都浪费在这种地方。再往前的地方,就变得更低矮了,劲秋不得不低下身爬着向前走。当双手接触地面的那一刻,他心中对地面上那些松软神秘物的恶心感又升了一倍,每一次将手从里面拔出来的时候,他都恨不得下一步就是踏出这鬼地方的出口。这时从劲秋头顶突然出现了一阵窜动的声音,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嘶嘶的响声,劲秋抬头观瞧,只见头顶的缝隙中有一条细长的白色鳞片。 劲秋不由得加快了爬行的速度,这时那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劲秋连忙向后看去,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此时劲秋已经看见了前面出口的光亮,他屏住呼吸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出口冲去,就在他冲出洞口的一瞬间,一条黑色的蟒蛇也随着出来了,它全身黑色,只有腹部是白色。 劲秋翻身站起来,甩掉身上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此时蟒蛇正挺立在半空中吐着信子,看着眼前的猎物。蟒蛇对准劲秋冲了过来,劲秋调转真气随即对准蛇头推出一掌,紧接着黑蟒蛇摔在一旁抽搐,正当劲秋准备下杀手时,段三娘从另一条干净的通道走出来看见这一幕当即喝道。 “住手。” 劲秋看见母亲出现了,顿时喜出望外的说道。 “妈,你没事了啊?” “劲秋,快住手。这条黑蟒是封鬼棺的看门神,千万不能伤它性命。” “可它刚才要攻击我。” 段三娘看了看黑蟒,随后说道。 “劲秋,你过来。” 劲秋走到段三娘身边,段三娘一把拉过劲秋的手放在黑蟒嘴边,突然黑蟒一口咬在了劲秋手上,鲜血顺着蛇牙流进了黑蟒腹中。片刻之后黑蟒才松开了獠牙,劲秋捂着还在流血的手问道。 “妈,您这是干什么啊?” “你有所不知,刚刚黑蟒咬你是在识别你的身份。” 段三娘边说边将自己的手也伸向黑蟒,段三娘的血也顺着蛇牙流进了黑蟒腹中。黑蟒盘在角落,此时出现在劲秋和段三娘面前的是一面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条巨蟒,石门中间有一处凹槽,像是有什么东西可以插在里面。 “妈,这个凹槽是干什么用的啊?” “等等你就知道了。” 这时那条黑蟒缓缓挪动身体,慢慢爬上石门上面,然后盘踞在石门顶端,蛇头微微垂下,两道鲜血顺着两颗蛇牙缓缓流进石门上雕刻成巨蟒的凹槽中,鲜血在凹槽中转了一圈,然后段三娘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入石门中间的凹槽中,随即石门向左边拉开。劲秋和段三娘走进去的时候那条黑蟒突然从石门上下来了,也跟着他们进来了。 原来石门后面是一间墓室,封鬼棺就停在中间的高台上,四个角点着四根蜡烛,唯有不同的是这蜡烛的光是绿色的。 段三娘慢慢走向封鬼棺,整口棺材都由一块完整的木头做成,它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而是很普通的木头。槐木,传闻槐木招鬼,之所以封鬼棺的材料选用槐木也是这个原因,怨鬼在槐木中更容易安分一点,再加之封鬼棺上篆刻的经文就能更好的将怨鬼封印其中。 段三娘上前拔下棺盖的机关,突然棺盖被一阵白气顶开了,里面突然冒出一个空灵的声音,说道。 “劲家后人,我定当要你们付出代价。” “有什么事你去找坨山老鬼算账好了,当初也是他把你们封在这里的。” “待转来世,我定要你们好看。” 说罢,那股白气和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劲秋上前问道。 “妈,他说的坨山老鬼是谁啊?” “就是你说的虚子道。” “那他是怎么和我们三云帮有来往的?” “先不说这个,你看看时间。” 劲秋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半小时就到子时了,说道。 “还有半小时。可现在怎么知道外面有没有月光啊?” 段三娘走到墙边按下一个机关,突然在封鬼棺的正上方打开了一个天窗,皎洁的月光直直的打在封鬼棺上。劲秋一顿咂舌,说道。 “这下坏了,有月光就不能将童子像放在里面啊。” “别急,还有半个小时呢。” 剪断截说,半小时之后月光依旧还在。但此时段三娘因为太过劳累,靠着墙睡着了。劲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他想到个办法,那就将封鬼棺上面的天窗关上,这样不就和没有月光一样了嘛。劲秋来到墙边找到那个机关,然后将天窗关了起来。段三娘还是没有醒来,劲秋将十二个童子像从箱子里取出来,按照虚子道交代的依次摆放好,然后将棺盖轻轻盖上,最后再把十二根桃木钉钉进棺盖中。这时段三娘醒了过来,恰巧劲秋将最后一根钉子钉了进去,段三娘问道。 “没有月光了?” 劲秋摇摇头,说道。 “没了。” 话音刚落,劲秋还扶在封鬼棺的手上突然感觉一震,随后又安静下来。段三娘,略显疲惫的说道。 “弄好了就走吧。” 劲秋和段三娘离开墓室的那一刻,身后的石门突然关上了,紧接着黑蟒就不见了。回去时劲秋走的是那条干净的路,里面不仅宽敞,而且没有任何腥臭味。 从山洞出来的一刹那,头顶乌云密布,月亮被乌云挡在后面透不出一点亮光。劲秋暗自庆幸,绝对是因为自己人品大爆发,所以乌云给面子才会及时过来救场的。劲秋回到家后就沉沉的睡了,后山中封鬼棺的桃木钉正在微微的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次日天明,劲秋一大早就起来了,为母亲和庆儿做了早餐。吃过早餐之后,接庆儿上学的人来了。劲秋当场推掉了,说道。 “今天我回中海市,一会我送庆儿去学校就行。” 庆儿拍着小手叫好。临走前,母亲将一本书交给劲秋,说道。 “这本是流云诀的心法,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昨晚你的气很散,以往下去会出事的。” “知道了。” 劲秋送庆儿去上学,当他们的车子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远处的一直用望远镜监视劲秋的人在对讲机中说道。 “通知老板,劲秋已经走了。” “明白。” 没一会,对讲机又响了。 “老板让你们去中海市继续监视。” “明白。” 当车子停在庆儿的学校门口时,庆儿蹦蹦跳跳的跑到老师身边,敬礼说道。 “老师好。” “庆儿好。” 那个老师看到今天送庆儿来学校的人换了,于是上前问道。 “请问你是庆儿的什么人?” 劲秋尚未开口,庆儿跑回来抓着劲秋的手对老师说道。 “他是我哥哥,帅吧。” 劲秋低头对庆儿说道。 “你再不进去,可要迟到了哦。” 说罢,庆儿吐吐舌头跑进了校园。劲秋看着庆儿跑进去的背影心中忽升一阵暖意,但他却没有注意到那个老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从未离开。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绑走的画家 劲秋将庆儿送到学校后就去了寿衣店。劲秋径直来到后院,看见虚子道正在院子里浇花,他刚要开口,虚子道背对着他说道。 “回来了?” 劲秋微微一惊,说道。 “我回来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十二童子像封在封鬼棺中。” “你过来。” 劲秋又向虚子道(shēn)边靠了靠,虚子道上前抓住劲秋的手腕,片刻之后说道。 “黑蟒牙,认亲痕;骨血盟,尽凡尘。” 劲秋听后一脸茫然的问道。 “什么意思啊?” “黑蟒替三云帮世世代代看管着封鬼棺,不管什么向其靠近都会被它咬一口,它可以通过血味来辨别来者的(shēn)份。” “原来您一直都知道黑蟒的事啊?” 虚子道松开劲秋的手,然后继续拿起水壶浇水,说道。 “我当然知道。” “好家伙,您怎么不提前告我啊。当时我差点把它打死。” 虚子道斜眼看看劲秋,说道。 “幸好你没这么干,否则你就得变成黑蟒在那里守着。” “难道黑蟒是三云帮的人变化而成?” “也可以这么说吧。你知道封鬼棺中之前关的什么吗?” “听我娘说好像是那些被皮匠杀死的人。” “没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的杀人都是孽障,那些被皮匠杀死的人的冤魂化作厉鬼,但最后都被封印在封鬼棺中。每一任的皮匠死后又都会化作黑蟒去往后山看着那些怨鬼不出来作乱,无形中这也算是对皮匠的一种惩罚。”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取缔皮匠不就行了?” “你以为三云帮能延续到现在是件很容易的事吗?在三云帮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出现一些阻力,这时就需要皮匠将其解决。” 劲秋听后表(qing)略显凝重,虚子道在他肩上拍了拍,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该面对的也逃不掉。” “您...” 这时章泽大大咧咧的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章泽说道。 “劲秋,你可算回来了,事(qing)办得怎么样?” “(ting)顺利的。方凡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让咱们过去呢。” “他在哪啊?” “(chun)味酒吧。” 拜别虚子道,章泽和劲秋就赶往(chun)味酒吧。一进门就看见方凡和三岛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方凡看见章泽和劲秋回来了,连忙说道。 “现在人到齐了,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目前柳婆婆已经死了,但还是没有找到皮匠的下落。你们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 章泽伸了个懒腰说道。 “那就先把皮匠找出来吧。” 方凡看看劲秋,劲秋有些神不守舍的发呆。方凡喊道。 “劲秋...劲秋。” “啊?” 劲秋明显是走神了,方凡接着问道。 “关于抓皮匠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一切都按你们说的做就行。”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现在魇已经从我体内被拿走了,我的战斗力在我们以往所面对的战斗中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今后我可能会给大家添麻烦了...” 章泽说道。 “老方,你这说什么呢?以后在打架这方面就看我的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那以后就仰仗大家的力量了。” 这时韩硕从里面跑了出来,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说道。 “你们看看这个。” 几个人度看向桌子上的文件,章泽问道。 “这是什么啊?” 韩硕揉揉眼睛,说道。 “昨晚在奥博大厦顶层的坤角酒吧看见有人被吸血鬼抓走。” “奥博大厦?坤角酒吧?吸血鬼?这是在拍美剧吗?”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来,给你们看视频。” 韩硕带着几人来到仓库实验室,然后将昨晚的视频给他们看。大约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在坤角酒吧上空出现了一团光斑,不多时一个(shēn)高大约3米的飞行生物出现在光斑中,猛一看的确和蝙蝠很像,有力的双脚正狠狠的抓着一个男人的双肩,突然怪物嘶吼一声随后就向远处飞走。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从来没听说过中海市有吸血鬼出现啊。” 章泽随声附和道。 “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鬼怪咱们也见得不少了,但吸血鬼还真是没见过。” “韩硕,你有什么线索吗?” “不管当时被抓走的人是谁,目前为止警方那边还没有接到任何报案。” “那坤角酒吧那边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吗?毕竟人是从酒吧被抓走的。” “没有。” 方凡想了想说道。 “现在我们这些人里面,最有(shēn)份的当属劲秋了。所以入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到时我会用三云帮的(shēn)份入场,你们就化妆成我的保镖,怎么样?” “没问题。” 傍晚时分劲秋带着方凡和章泽来到奥博大厦顶层的坤角酒吧。劲秋穿着一(tào)意大利纯手工西装,方凡和章泽则穿着从专柜买的西装跟在劲秋(shēn)后。酒吧门口的守卫是又黑又壮的黑人兄弟,见到他们三人,说道。 “这里不对外开放。” 劲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到那人面前,黑人兄弟看了看之后马上做了个请的姿势。进去之后章泽凑到劲秋(shēn)边,问道。 “你刚刚给他看了什么卡啊?” “没什么,只是张小卡片而已。” “兄弟,厉害了。” 这时方凡从后面搂住两人的肩膀,说道。 “分散开,见机行事。” 三人分散在酒吧内各自为战。章泽走到吧台看着调酒师娴熟的动作,说道。 “小姐,手法不错嘛。” 调酒师斜眼瞟了章泽一眼,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管酒保叫小姐的。” 随后酒保假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要的小姐在舞池里。” 酒保的伶牙俐齿调动起了章泽的战意,他看了看酒保的(xiong)牌,说道。 “三条?女孩子怎么会叫这样的名字啊?” “大叔,你怎么这么老土啊?” “哦?那你给大叔上节课。” “十一杯刺心,喝完我就告诉你。” “没问题。” 酒保依次将十一杯刺心摆在章泽面前,说道。 “请吧,大叔。” 章泽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突然他感觉从舌根经过食道再到胃管被人用刀剌开了一条伤口,最后还有人在这条伤口上点了一把大火。酒保笑盈盈的看着章泽,说道。 “感觉怎么样啊?” 章泽强忍着从舌根延伸到胃里的灼烧感,深呼吸一下,说道。 “妹子,给哥来根烟。” 酒保点点头从衬衣下面的肩带里抽出一个烟盒递给章泽,当第一口烟入口时那酒的烈(xing)似乎被重新点燃了,章泽感觉自己现在可以喷火了。这时酒保又递给章泽一杯,双手交叠在(xiong)前,说道。 “还可以吗?” 章泽冷笑一声,说道。 “别那么费事了,给我个大杯。” 酒保略带猜疑,其中还带着点鄙视的眼神看向章泽,随后从吧台拿了个大杯子递给他。章泽将剩下的十杯刺心全都倒了进去,随后一仰头就全都喝了下去。酒保直接看傻了,章泽用力将酒杯摔在吧台上,说道。 “怎么样?” 酒保还没说话,章泽就已经昏了过去。酒吧周围的人都看向昏倒的章泽,这时酒保对着门口的守卫吹了声口哨,几名守卫一起上前将章泽抬走了。 此时方凡正按照视频中的画面查看顶层露天部分的现场环境,经过一番查看方凡发现现场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由于方凡端着酒杯边走边看,不小心撞在别人(shēn)上,连忙抬头道歉,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很礼貌的说道。 “没关系。” 方凡准备继续寻找时,对方突然说道。 “你,你是方凡?” “嗯?您是?” “老同学你都不认得啦?” 方凡仔细看了看,微微皱眉,说道。 “乔宇。” “哈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 乔宇上来就和方凡拥抱了一下,乔宇说道。 “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可成大人物了啊。” “什么大人物啊。混到现在连工作都混没了,还什么大人物。你现在做哪行呢?” 乔宇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方凡,说道。 “我在这家杂志社。” “猎奇?” “没错,这本杂志专门报道些奇奇怪怪的事。”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难道你也是为了昨晚的吸血鬼抓人那件事来的吗?” “是啊。” “查到什么没有?” “还没。” 方凡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乔宇,说道。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到时候必有重谢。” “没问题。” 随后二人又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就分开了,方凡找到劲秋说道。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 劲秋摇摇头,说道。 “什么都没有。” “我们先回去吧。章泽那家伙跑哪去了?” 劲秋四处看了看,说道。 “没准先回去了。我们走吧。” 方凡和劲秋鬼使神差般的离开了酒吧,但此时章泽被那些门卫抬到了一间豪华的(tào)房中,女酒保正端着一杯水坐在(chuáng)边,悠闲自得的看着章泽。这时有人过来掰开章泽的嘴给他塞进一颗药,章泽马上就清醒了,但他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绑在了(chuáng)上。 “你不是刚才那个酒保吗?赶紧放开我。” “我喜欢你。这世上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章泽撇撇嘴,说道。 “想得到我也行,但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昨晚的蝙蝠抓人是怎么回事?” 女酒保撇撇嘴笑道。 “原来你主动勾搭我是为了这件事啊?” 章泽感觉自己此时脸上写着冤枉两个大字,明明是她用酒把自己灌倒了,而且还把他绑在了(chuáng)上。 “你别瞎说啊。我可没勾搭你,我就是说你名字奇怪而已。” “你不知道名字就是我最敏感的部位吗?” 章泽叹口气,说道。 “姑娘,你这可有讹人的嫌疑啊。” 女酒保冷笑一下,说道。 “要想让我告你昨晚吸血鬼的事也不难,只要你留下陪着我就行。” 章泽的愤怒有点爆表了,他将机械臂轻轻晃动一下,手上的镣铐就断了,这些东西终归只是些道具而已。章泽的这一举动显然将女酒保吓了一跳,但好像她眼中又有一种莫名的仰慕之(qing),似一头发(qing)的母兽。章泽将(shēn)上的枷锁全部挣脱,然后走到女酒保跟前,青蛇的獠牙正一点点从掌心中伸了出来。女酒保的心(qing)由害怕逐步转移到了兴奋,突然章泽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然后用力把她按在墙上,这可能最霸气的壁咚了。 “你最好快点告诉我昨晚的吸血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耐心快被你耗尽了。” 女酒保用力拍打着章泽的胳膊,章泽将其放在一旁,酒保剧烈的咳嗽起来,歇缓片刻后说道。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个吸血鬼是突然出现的。” “那昨晚失踪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由于档次和门限的关系,酒吧每天的客人几乎是固定,所以谁不见了很容易就发现了,失踪的人好像是个画家。” “画家?什么人会抓一个画家呢?” 这时女酒保的手已经在章泽(shēn)上慢慢游走起来,章泽和方凡打电话,说道。 “老方,我查到被吸血鬼掳走那人的消息了。” “很好,现在马上回(chun)味酒吧。” 章泽挂断电话后,对女酒保三条,说道。 “你先去洗个澡好不好?” 三条突然兴奋的点点头,向卫生间跑去。章泽趁她放(rè)水的时候趁机就跑了,至于三条发现章泽不见了之后会怎么发火先不提,单说章泽回到(chun)味酒吧的事。章泽一进酒吧就被方凡他们围住了,方凡问道。 “你小子去哪了?” 章泽一五一十将前前后后的事说了出来,方凡坏笑着说道。 “我要告诉婉璃去。” 章泽突然二目圆睁,喊道。 “你敢。你要是告诉婉璃,你们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众人大笑了一番,这时章泽接着说道。 “据说那个被吸血鬼抢走的人是个画家。” “画家?绑架画家有什么用吗?” 劲秋看着酒吧大厅墙上挂着一幅画,说道。 “三岛,这画是真迹吗?” 三岛撇撇嘴说道。 “要是真迹我还敢挂在这?” 劲秋微微一笑,说道。 “这个画家也许是被人绑去造假的。” 所有人听到劲秋的猜测,觉得还算靠谱。很多画家的临摹技术都远在机器之上,他们不仅可临摹大师的技艺,甚至可以临摹出大师当时的心(qing)和意境。章泽问道。 “中海市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方凡摸着下巴,说道。 “还真有这么个人。” “谁啊?” “我之前听说过这么一位名叫鬼眼的画师。据说他所画的画很难辨别出真假。” “那这人现在在哪里啊?” “他就不用想了,这人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但据说他还有个徒弟,此人行踪诡秘,没什么人见过他。” 方凡叫出韩硕,说道。 “你查一下鬼眼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出他的那个徒弟。现在被绑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鬼眼的徒弟。” 劲秋清了清嗓子,说道。 “既然受害者的方向基本固定了,那作案人的方向应该也不难确定了吧?”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费这么大劲绑架一个人,这样不遗余力的绑架者除了鬼影手蔡金以外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这时劲秋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 “是劲秋吗?” “是,您是哪位?” “我是庆儿的老师,麻烦你快来学校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 “庆儿不见了。” 劲秋闻听此言,脸色大变。章泽上前问道。 “怎么了?” “庆儿不见了。” 那快去看看啊。章泽和劲秋马上赶去了庆儿的学校,只见早上那个一直注视着劲秋的老师在站在校门口不知所措的搓着手。劲秋上前问道。 “庆儿呢?” “我当时带着庆儿在这里等着每天接她放学回家的那辆车,结果我接个电话的功夫,庆儿就不见了。” 劲秋的火气突然就上来了,说道。 “你们怎么搞的啊?我把妹妹交给你们,你们就这么给丢了?” 章泽赶紧说道。 “劲秋,你先别着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章泽对那个老师说道。 “你别怪他,他只是因为孩子丢了有点着急。” 章泽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指着校门口的摄像头说道。 “我要看一下这个摄像头的监控录像。” 女老师带着章泽和劲秋来到保安室,交涉一番后找到了那个摄像头的录像。一开始的时候庆儿的确站在老师(shēn)边等着,这时老师开始接电话了,庆儿似乎在马路对面看到了什么就突然跑了过去。章泽说道。 “我们出去看看。” 来到外面,章泽看到马路对面是一家文具店,门口放着些玩具和摇摇车之类吸引小孩子的东西。章泽走到文具店门口,问道。 “老板,刚刚有个小女孩来过吗?” 老板根据章泽的描述想了想,说道。 “来是来过,但已经走了。” “往哪边走了?” 老板向远处公园的方向指了指,说道。 “那边。” “谢谢啊。” 三人快步跑向公园,找了一大圈之后发现庆儿正趴在一条长椅上写写画画。劲秋快步走过去,喊道。 “庆儿。” 庆儿闻声回头看见了劲秋,突然快步向他跑了过去。劲秋抱起庆儿,厉声问道。 “你怎么可以乱跑呢?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庆儿低下头,小声说道。 “庆儿知道错了,但庆儿想哥哥来接我。” 劲秋闻听此言,心头一颤。随后对老师说道。 “对不起,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向您道歉。” “没关系,庆儿找到就好了。” 劲秋和章泽带着庆儿向(chun)味酒吧走去,庆儿趴在劲秋肩上看着(shēn)后的老师,随即比划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第一百四十七章 美杜莎的凝视 劲秋给段三娘打了电话,告诉她庆儿和自己在一起,让她不要担心,庆儿今晚就和他住一起。段三娘虽然有些不(qing)愿,但相比要走进中海市这个纷繁嘈杂的大都市,她更愿意在赤峰山享受宁静。劲秋带着庆儿回到(chun)味酒吧时,全酒吧的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梳着双马尾,双目似葡萄的小萝莉吸引了。反应最大的当属丰谷优,她对漂亮的小女孩完全没有抵抗力。丰谷优将庆儿抱在怀中使劲亲了一口,说道。 “劲秋这是你女儿吗?真可(ài)。” 劲秋闻听此言,刷的一下红了脸,解释道。 “不是,不是。庆儿是我妹妹。” 随后丰谷优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庆儿和劲秋,说道。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庆儿比你耐看。” 劲秋轻轻笑了笑,于是走到庆儿(shēn)边说道。 “庆儿和这个姐姐待一会,我还有工作。等我忙完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 庆儿乖巧的点点头,这时丰谷优激动的说道。 “庆儿,姐姐带你去找点好玩的东西。” 劲秋突然说道。 “你可别带坏我妹妹啊。” 丰谷优白了劲秋一眼,随后带着庆儿向后面休息区走去。这时韩硕走过来,说道。 “你们要的资料我查到了。大约二十年前在中海市的确有个叫鬼眼的画师,他最擅长临摹,不管什么画只要让他与那副画独处一晚,他就能画出那副画的精髓。之前依靠这项本事为那些不法商贩画了不少赝品,就连专家都辨别不出真伪。” 章泽吐槽道。 “复印机啊?” “也不能这么说吧。据说他所临摹的画中会蕴含着超越原作者的神秘缥缈的灵魂。” 方凡想了想说道。 “那他是怎么死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失踪了。” “失踪?” “嗯。你们还记得之前轰动世界的那副《美杜莎的凝视》吗?” 所有人都回想了一下,方凡说道。 “难道是那副被诅咒的油画?” “没错。当鬼眼画完那副《美杜莎的凝视》之后就失踪了。而且真品与赝品也都不翼而飞,至今都没找到。” 章泽一脸茫然的问道。 “什么《美杜莎的凝视》啊?” 方凡从吧台里拿出瓶酒,说道。 “那副画是被诅咒的油画,凡是盯着美杜莎那双深邃迷人如漩涡的双眼看过的人都将被自己的心魔所杀。这幅画的原作者是意大利的一名神父,他终生都献给了主,但他却始终没能逃脱误杀(ài)人的痛苦,最让他无法忘却的就是(ài)人死时那双空洞无神的眼。于是他不知不觉中就将那种感(qing)带入到了画作之中,传说在画作完成之后他就在教堂的大钟下上吊(shēn)亡了。” “原来是这样。莫非鬼眼也是因为这个诅咒才死的吗?” “韩硕刚才不是说他失踪了吗?” 章泽搔搔头说道。 “我感觉看完这幅画的人都活不了。” 韩硕拍了拍章泽的肩膀,说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传到现在难免还是有些杜撰的成分。那副《美杜莎的凝视》虽然被传的邪乎,但其实它的真迹一直被保留在国外的博物馆中,但后来却被人盗走。之后这幅画就辗转于各大黑市交易市场。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鬼眼临摹它之前,临摹结束之后鬼眼和赝品还是真迹都一起失踪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鬼眼和那两幅画会不会被什么人隐藏起来了?” “这也很难说。毕竟现在收藏家的癖好都比较诡异。” 三岛突然一拍脑门,说道。 “对啊。收藏家。现在全世界最有影响力的收藏家莫过于将军了。她兴许会知道一些鬼眼的事,我让红豆帮忙问一问。” 方凡接着说道。 “鬼眼的事先放一放。鬼眼徒弟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韩硕顿了顿说道。 “他这个徒弟太不好找了,废了半天劲才找到。此人名叫杜明,曾在邻省的美术学院上学。” “没了?” “没了。就这点资料还是我废了好大劲才找到的。据说当年杜明在学校的时候,学校的资料库被大火烧了,他的资料在火中付之一炬。如果去那里看看的话,没准能遇见教过杜明的老师。” 方凡叹口气,说道。 “也只好跑一趟了。那就这样,章泽和我去美术学院打听杜明的消息,剩下的人留在中海市。” 劲秋指指自己,问道。 “那我呢?” “你就留在这里和三岛负责后备支援吧。” 次(ri)天明,方凡和章泽动(shēn)前往邻省的那所美术学院。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那所美术学院已经从专职院校变为了普通院校,里面可以挑选的专业五花八门,过去的美术类学科已经被综合成了美术系。 校园中永远不缺乏青(chun)的清爽味,女生飘动的裙摆像是绽放的花朵,随风摆动的长发像是唯(ài)讲故事的流浪家,或惊心动魄,或蜿蜒绵长,或粗俗寡淡。章泽凑到方凡(shēn)边小声说道。 “还是校园里的空气清新啊。” 说罢,章泽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满脸陶醉的继续说道。 “女人也还是年轻的好啊。” “别忘了正事,你去教务处问问。我在校园里溜达溜达。” “这不公平,凭什么你在这看小姑娘,让我自己去跑腿啊?” 方凡拿出电话要给婉璃打过去,章泽连忙拦住他,说道。 “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 章泽不(qing)愿的向教务处走去,轻轻敲门,片刻之后里面传来声请进。章泽推门而入,屋中坐着几名教师,章泽对着其中一名看上去资历老道的教师走过去问道。 “您好,请问现在美术系是谁在负责?” 教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是宋主任,他在隔壁的主任办公室。” “谢谢。” 章泽出来,向隔壁的教务处主任办公室走去。章泽敲敲门,里面的人说道。 “请进。” 章泽推门而入,看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看着章泽说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中海市警局的。请问您还记得杜明这个学生吗?”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章泽,说道。 “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来了解下他的信息。”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那我就不能将他人**告诉你。” 章泽心中一喜,看来这老头知道杜明的下落。章泽继续说道。 “其实杜明和中海市前几天的一宗绑架案有关,所以我们想来了解些他的信息和资料。” 老人起(shēn)给章泽倒了杯水,章泽连忙起(shēn)双手接过,老人说道。 “绑架案?他从我们学校已经毕业很久了,你查过去的资料有什么用啊?” 老人不紧不慢的态度,让章泽一阵火大。他平时最讨厌回答问题,但为了能找到杜明的信息,他还是忍了忍,说道。 “您有所不知,杜明在中海市的资料少之又少,所以我只能来他的母校找了。” 老人长叹一声,说道。 “母校?他如果还念这是他的母校的话,当初就不会放那把大火。” “嗯?当年那场大火是杜明放的?” “杜明是我的学生,也是当初那届最有希望的苗子,但他画的主题却偏于灰暗与堕落,所以很难挤进主流画作的行列。杜明的(xing)格就像他的画一样,喜欢直抒(xiong)臆,不屑于拐弯抹角的耍委婉。我记得当时是大三那年,杜明会经常无故旷课,据他当时同一个宿舍的同学反应,杜明经常在半夜出去,早上回来时都会带着满(shēn)的油彩。或许是由于他所钟(ài)的主题的影响,周围的同学都会或多或少的排斥他,但他就像盏孤独的路灯一样,发着自己的光。 后来杜明就辍学了,在他辍学后没多久学校的档案库就遭遇了一把大火,很多学生的资料都在那场大火中化成灰烬。最后经过学校的一致协商,同意私了。杜明拿出一大笔钱作为赔偿金给学校,当这件事全部解决完之后,杜明消失不见了。” “那杜明的家庭(qing)况呢?” “他对他的家庭也是闭口不提,所有的钱都是杜明自己赚来的。” “他这么厉害?” “他的画属于小众(ài)好群体。喜欢的人不多,但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当时他的画一幅就可以卖到几十万。” “这么厉害。那您知道他后来去什么地方了吗?” “不知道。” “谢谢您,打扰了。” 章泽离开办公室,拨通方凡的手机,说道。 “老方,你在哪?” “我在图书馆。” 章泽跑到图书馆发现方凡在门口站着呢,章泽上前问道。 “你怎么在外面啊?” “就你这大嗓门,进去也得被人轰出来。问到了吗?” 章泽将教务处主任的话和方凡说了一遍,方凡想了想说道。 “看来杜明那时就已经跟着鬼眼干了。除了这些就没了?” “嗯。” “看来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下午的时候方凡和章泽就回到了中海市,杜明的线索断了,现在要想找到他的下落看来还得去那家坤角酒吧。不过现在有一点好处就是知道了杜明的(shēn)份,找起来就容易多了。方凡看看章泽,说道。 “你再去一次坤角酒吧。” 章泽二目圆睁,说道。 “还去?上次差点被那个变态娘们给吃了,这次再去我就死定了。” “就是因为上次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所以这次你再去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什么意思啊?” “别废话了,快去吧。上次劲秋已经帮我们在那里注册过了,你这次去不会有人管你的。” “那你呢?” “我负责暗中保护你。” 章泽拿过方凡手中的口香糖说道。 “咋保护?用口香糖吗?” “行了,你快去吧。” 章泽只好按照方凡说的去往坤角酒吧。一到酒吧门口,又是那个黑人兄弟在门口守着,看见章泽后他立马主动帮章泽开门。章泽点头示意一下后就进去了,他径直来到吧台。此时三条正背对着他整理酒柜上的酒,章泽轻轻敲打了一下吧台,说道。 “酒保,刺心。” 三条转过(shēn),认出了章泽。但她并没有声张,静静的调了杯刺心然后在里面多加了点伏特加放在章泽面前。章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感比上次更浓。三条从衬衣下的肩带里抽出烟盒递给章泽,当尼古丁在口中散开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食道快要被烧断了。三条也抽出一支烟,然后在烟盒上磕了磕,说道。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我是放不下刺心的味道,所以才回来的。” 三条点燃手中的烟,深吸一口随即轻轻吐向章泽,说道。 “是味道还是感觉。” “二者都有。” “难道你就不怕那种似火的炼狱吞噬你吗?” “怕。却无限向往。” 三条又调了两杯刺心,二人举起酒杯在空中碰撞一下,然后都是一饮而尽。三条走出吧台来到章泽(shēn)边,轻轻抓起他的衣领在他耳边吹动兰气,说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 章泽感觉此时有些飘飘(yu)仙,他跟在三条(shēn)后,看着她来回扭动的腰肢,心中竟升起一丝兴奋的**,章泽甩甩头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又是那间豪华(tào)房,刚一关门三条就将章泽按在门上,在他耳边说道。 “今天你别想跑。” 章泽深沉一笑,说道。 “我吃人从不吐骨头。” 三条居然兴奋的叫了起来,章泽心中暗惊,这婆娘到底得多疯啊。章泽用力搂住三条纤细的腰肢,然后在她的香颈上用力一吻。三条口中闷哼一声,章泽随即说道。 “你先去洗澡好吗?” 三条摇摇头,说道。 “你别想再跑了。” 说罢,她不知从哪拿出一副手铐将她和章泽的手铐在了一起,说道。 “我们一起洗。” 闻听此言,章泽冷汗都下来了,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二人走进浴室,三条贴在章泽(shēn)上柔声说道。 “你帮我脱衣服好吗?” 章泽淡淡一笑,然后帮三条慢慢解开上衣扣子,三条此时在他怀中醉眼迷离的扭动着(shēn)体,淡淡的香水味像勾魂的手指一样勾着章泽的手不由自主的在三条(shēn)上慢慢滑动。突然三条扮演起导游的(shēn)份,带领着章泽去往她(shēn)体最神秘的部位,尚未触及章泽的电话就响了。章泽赶紧将手抽出来,心中忽感谢天谢地。当他一看来电显示时,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谷。章泽划向接听,说道。 “婉璃,怎么了?” “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怎么可能,我还没活够呢。” “你知道就好,我打算回去一趟,你到时候记得接我啊。” “回来?怎么这么突然啊?” “你不希望我回去?” “不,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还没准备好。” “嗯?” “婉璃,老方还找我有事,我先挂了啊。晚点打给你,(ài)你。” 章泽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发现三条此时正**全(shēn)背对着自己,章泽赶紧回避开眼神。三条侧头对着章泽柔声问道。 “女朋友吗?” “嗯。” “没想到,你还是个被幸福眷顾的人。” “也还好吧...” 章泽话还没说完,三条就转过(shēn)**的对着他,章泽虽然心中对婉璃忠贞不二,但他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瞟这一眼可好,惊得章泽险些六神出窍,七魂飞升。章泽说道。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三条略显委屈的说道。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章泽突然恼火的说道。 “你个大老爷们能别这样说话吗?” 原来三条是人妖,这是章泽万万没想到的,刚刚还在他脖子上使劲亲了一口,章泽现在想想心中一阵作呕。青蛇獠牙从掌心伸出,章泽用力将手铐斩断,说道。 “你乐意洗就洗,我在外面等你。” 三条穿好衣服走出浴室,(yin)沉着脸,说道。 “没想到你和其他臭男人一样,都嫌弃我的(xing)别。” “这不是(xing)别的问题,这是我(xing)取向的问题。这事也不怨你,是我自己接受不了而已。” 说着说着,三条的眼眶渐渐红了。章泽见状只好拉着他的手,说道。 “你别哭,先坐。怎么说呢。你很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嫌弃你。哎呀...是我跨不过自己这一关。” 说完之后,章泽想了想,赶紧辩解道。 “就算我跨过这关我也不会和你怎么样的,我都有女朋友了。” 三条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章泽越来越手足无措,看着他梨花带雨的样子,章泽竟然心生怜(ài),心中暗暗吐槽着自己。三条擦擦泪,说道。 “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咱们哥们之间说这个就远了,我来,是有事求你。” 三条突然起(shēn)对着章泽用力甩了个耳光,章泽被打蒙了。他突然起(shēn)看着三条,这时章泽用余光漂到对面楼上有一道晃过,紧接着章泽拉着三条跑进浴室。下一秒的时候子弹冲碎了玻璃在屋中疯狂扫(shè),章泽在浴室抱着三条,屋外玻璃的破碎声肆意泛滥。这时突然有人一脚踢开门,对着里面大喊。 “章泽,你怎么样?” 章泽依稀辨别了下声音,喊道。 “我没事,老方。” 突然方凡向屋中扔了颗烟雾弹,屋中顿时浓烟滚滚,方凡喊道。 “赶紧出来。” 章泽拉起三条就向门口跑去,跑出门口时,章泽剧烈的咳嗽起来。当他休息片刻,看清面前的两个人时,突然结结巴巴的喊道。 “婉璃...”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杜明的秘密 章泽看见婉璃的出现竟像被雷劈了一般乜呆呆的发愣,方凡用力在章泽肩膀上锤了一下,说道。 “别愣着了,赶紧跑。” 说罢,四个人赶紧向安全地带跑去,当他们跑到酒吧时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三条和守卫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守卫马上将酒吧里的人都赶走了。此时硕大的坤角酒吧中只有方凡他们四人,确认安全之后,婉璃的双眼一直就没有从章泽和三条紧攥的手上离开过。随后用阴寒的口吻说道。 “你还打算牵到什么时候?” 章泽这时才意识到,赶忙松开了手,随后连忙解释道。 “婉璃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呸。和人家来开房,现在又不承认了。章泽,我怎么才发现你是这种人呢?你就是人渣,不对,你是人渣皮。你连渣滓都不配。” 章泽叹口气,说道。 “婉璃,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他...” 章泽突然不说话了,然后凑到婉璃耳边,婉璃用力将他推到一边,说道。 “你别过来啊。我嫌你恶心。” “你过来,我跟你说。” 说罢,章泽将婉璃用力一把搂在怀中,小声说道。婉璃的表情逐渐由生气转变成了惊讶。这时三条在一旁说道。 “不用那么小声,你就大声说出来就好,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这不是怕伤害到你嘛。” 这次轮到方凡一脸茫然了,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事啊?” 章泽看看三条,三条微笑的点点头,章泽说道。 “其实三条是人妖,我之前误会他了,婉璃也误会我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老方,这还不是大事,我因为你的命令差点就家破人亡。” “别那么夸张,我相信你实力才派你去的。” 章泽突然贼兮兮的凑到方凡身边,问道。 “婉璃回来了,你怎么不提前告我一声啊?” “这件事一会回去再说,先办正事。” 方凡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三条对面,说道。 “我们这次找你来,就是想和你了解一件事,而且你一定要配合我们。” 三条指了指章泽,说道。 “我只对他说。” 章泽看看婉璃,婉璃将视线瞥向一边,算是默认了。章泽也坐到三条对面,说道。 “我在这,你说吧。” 三条警惕的看看方凡和婉璃,二人识相的走出酒吧。章泽说道。 “现在没人了,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三条轻轻的点点头,说道。 “你问吧。” “这间酒吧对客人的进入等级都是有限制的,所以人不会杂乱无章。所以你告诉我杜明被绑架前,在这间酒吧里都见过什么人,还有和他关系好的人又有哪些?” 听闻杜明两个字,三条敏感的扭动了一下身体,随后用右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说道。 “他是我男朋友。” 章泽一惊,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三条顿了顿,说道。 “我们在一起交往五年了,他用所有的积蓄为我开了这间酒吧。每晚他都会从画室来这里陪我,但他从未碰过我。或许他也和你一样过不去内心的坎,可他越这样我就越离不开他。或许是心理上的依赖已经超越了肉体的渴望,即便是看着他在角落用四根手指将这座城框起来的样子,我都能体会到高潮的快感。我爱他,但爱的不卑微,不廉价,这是他给予我最大的尊重。” “既然你这么爱他,那为什么在他被绑架之后你不报警呢?” “是他的意思。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那晚他跟我说如果他被人绑走了,不要去报警,更不要去找他,只要在酒吧等着他回来就好。” 章泽一阵咂舌,说道。 “回来?兴许回不来了。” 三条惨笑一声,说道。 “会回来的。” “和你明说吧。杜明很有可能被我们一直追查的绑架团伙绑走了,他们的目的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但现在估计是为了杜明高超的伪造能力来换取暴利。” “不可能。杜明已经失明很多年了,他根本无法临摹任何东西。” 闻听此言,章泽一惊,说道。 “他瞎了?” 三条点点头,章泽接着问道。 “你能说说原因吗?” “几年前他去了一趟沙漠,回来后他就将自己关在了画室,整日闭门不出,每天我都会将一些生活必需品和食物放在门口,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将食物和必需品放在门口,当我刚要离开时却听见了他痛苦的尖叫声。等我将房门撞开时却看见了他用画笔戳瞎了自己的双眼。” 章泽闻听此言忽然感觉自己的双眼一阵剧痛,这或许是出自对杜明下意识的同情所致。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他当时是不是在看那副《美杜莎的凝视》?” “我不太懂。我也不清楚那副油画叫什么。”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三条犹豫片刻,说道。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从那里带走任何东西。” “当然。” 方凡和婉璃一直在外面等着,见章泽他们出来了,上前将章泽拉到一边问道。 “怎么样?” “情况有些复杂,我们现在去一趟杜明的画室,那里或许会有些线索。” “那也好。” 章泽回头一看发现婉璃正挽着三条的胳膊聊得火热,三条刚刚那种悲伤难过的情绪也已经荡然无存。章泽过去问道。 “你们没事了?” 婉璃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们现在是姐妹,你别胡说八道的啊。” 章泽小声嘟囔道。 “那我和他还是兄弟呢。” 这时三条凑到章泽耳边,说道。 “再废话,小心阉了你...” 章泽脸色一阵煞白,于是说道。 “我们还是赶紧去画室吧。我这一天天快忙死了。” 章泽拉这方凡快步走向电梯,婉璃和三条在他们身后一阵坏笑。四人驱车来到奥博地产投资开发的一处别墅区,车子停在了别墅区边缘的一处loft旁。三条说道。 “就是这里了。” 章泽看着眼前这幢装修温和典雅的房子,说道。 “这里全是杜明的画室啊?” “哦,不是。他的画室在最里面,外面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四人走进loft,里面大到可以用区域来分划。左手边是健身区和娱乐区,右手边是小型电影院和休息区。二层上似乎是几间为朋友们准备的客房,再往里面走是一间透明的浴室,也就是说外面的人可以直接看见里面的人在洗澡的样子。章泽指着浴室和婉璃小声,说道。 “这样的浴室设计挺人性化的,回头我们也弄一间这样的吧。” 婉璃在章泽胳膊上掐了一把,说道。 “你想得美。” 浴室的对面是洗手间,章泽不明其意的问道。 “三条,为什么要把洗手间和浴室隔开啊?” “哦,这是杜明的主意,他觉得洗手间是方便的地方代表着脏,而浴室是洗去污渍的地方代表着净,所以他说还是将两个地方分开比较好。” “难道杜明有洁癖?” “没有,绝对没有。他只不过是有点较真。” 四人来到楼梯口,三条说道。 “这里就可以上二楼了,不过二楼都是些很久都不用的空房间罢了。” 这时方凡问道。 “这些屋子中有没有杜明过去的画稿?” “没有,他的画稿都在画室里。” 三条打开门,说道。 “这里面就是杜明的画室,还是劳烦方凡和婉璃在外面稍等一会,我带着章泽进去。” 方凡突然爽快的说道。 “没问题,我们可以四处转转吗?” “当然,请随意。” 门后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挂着一些血腥灰暗的画作。在每一副画作的左下角都会标注日期和时间,章泽驻足在一副名为《花裂》的油画前。画中有一位少女用枪轰爆了自己的头颅,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纱裙,头上只留着下巴。章泽忽感口中一阵血腥气,他从这幅画中并未感觉到任何恐怖,反而从中体会到了一丝美感。章泽说道。 “这些画难道都是杜明的原创作品吗?” “是的。他说这些是上天赋予他的灵感,什么时候老天要收回时,他不会有一丝怨言。” 章泽又仔细看了几幅画,画风都很接近,只是其中的悲惨程度却在一步一步的递进中,章泽问道。 “是不是杜明在经历着什么折磨?” 还在向前走的三条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 “他几乎每一天都在试图寻找快乐,但当他拿起画笔的时候生活却对他规避了自己原本丰富的色彩,他不得不就着生活给他的灰,将其落实在纸上。” “那是不是和他师父鬼眼有关呢?” 三条默不作声的向前走着,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扇绿色的小门,这扇门后面应该就是杜明最神秘的地方。画室大概有70平米大,但可活动空间被杜明的画稿侵占到只剩下30平米的地方。三条走到画架旁,画架上蒙着一块白布,三条说道。 “这就是杜明戳瞎自己前看的那副画。” 章泽走过去慢慢掀开白布,发现画纸上局仍然是画到一半的半成品,但看样子应该是《美杜莎的凝视》没错,而这幅画所缺少的部分正是美杜莎的双眼,也就是杜明在准备为美杜莎画双眼的时候用画笔戳瞎了自己。章泽说道。 “这幅画还没有完成,我想看一下杜明从沙漠带回来的那副画。” “它似乎就在这里,你自己找吧,只要不带走就可以。” “好的,谢谢你。” 说罢,三条转身出去了。章泽看着满屋的画稿,他只好从高到底依次仔细查看。 三条出来时看见婉璃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而方凡不知所踪。他笑了笑坐到婉璃身边说道。 “方凡呢?” 婉璃指了指娱乐区,说道。 “男人永远都是闲不下来的傻子。” 而此时方凡并没有在娱乐区真的像个傻子似的玩游戏,而是他在那里有了一些发现。方凡发现这里虽然是娱乐区,但是大部分的设施都和身体复健有关,而且与娱乐区相连的健身区也都是些简单的健身设备。方凡试着用了一下,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样的设施不会起到任何训练力量的作用,方凡一时间想不通杜明为什么会在这里安装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他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三条和婉璃正在沙发上聊天,于是走过去,问道。 “三条,那些健身设备是为谁准备的?” “杜明啊。他长期画画身体得不到锻炼,所以就准备了这个。怎么了?” “杜明多重?” “好像是140斤。” “那他有没有得过中风或者脑溢血等病?” “从来没有过,他很健康。” “既然如此,那140斤,身体健康的男人需要复健吗?” 三条似乎被方凡的话戳中了,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说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我说明白一点。其实住在这里的人根本不是杜明对吗?” 话音刚落,突然从走廊尽头的画室传来章泽的惨叫声,方凡突然指着三条对婉璃喊道。 “看住她。” 说罢,婉璃立即将三条控制在沙发上,三条眼看着方凡跑去了画室,身体却动弹不得。没一会方凡背着章泽走了出来,婉璃赶紧上前问道。 “他怎么了?” “好像是昏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方凡将章泽放在沙发上休息,然后对三条说道。 “如果章泽有什么不测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泪水开始在三条眼眶中打转,搅拌着怒火与无奈,他突然起身吼道。 “那你就杀死我吧。” 方凡被三条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不至于失态,冷静的说道。 “我希望你相信我们是来帮你的。” “除了我们自己,谁也救不了我们。” 三条突然跪倒在地哭了起来,婉璃对方凡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靠边待会。由于刚才的事现在三条对婉璃也生出了戒心,但此时唯独婉璃的肩膀还可稍微靠一下。片刻之后三条的情绪缓解下来,婉璃叫回方凡,小声说道。 “他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尽量不要说过激的话。” “知道了。” 方凡坐在沙发上,说道。 “你其实可以和我们说实话的,这样我们才能帮你,才能帮杜明。” 三条抽泣了一下,然后用力吸了吸鼻子,说道。 “那幅画中藏匿着世界上最可怕的魔鬼。” “《美杜莎的凝视》?” 三条点点头,说道。 “其实你说的没错,但杜明的确住在这里,但他的师父鬼眼也住在这里。命运永远都喜欢将人玩弄于鼓掌,一生以画为生的鬼眼最后却得了帕金森,他的手再也握不住画笔,于是他打起了杜明的主意。没多久鬼眼让杜明去沙漠帮他取些东西回来,说是他年轻时留在外面的梦想,当杜明拿着那副画回来时鬼眼却不愿多看一眼。 鬼眼让杜明将那副画临摹一份,我还记得杜明第一次看到那副画的眼神,兴奋而向往,其中还包含着万般的爱意。他并没有像鬼眼说的那样将画临摹一份,而是临摹了成千上万份。他就像是中了魔的疯子,在画室夜以继日不停歇的作画。我曾去哀求鬼眼让他救救杜明,但他只对我说了简简单单几个字‘这是他的选择。’最后终于迎来了悲剧,杜明用画笔戳瞎了自己的双眼。我在抱着不停流血的他,不知该从何恨起。” “难道杜明已经死了?” 三条难过的点点头,接着说道。 “那晚杜明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双手用力撕扯开头上的纱布,然后用双手使劲再次抠进双眼,口中叨叨念念的说着‘我的双眼是美杜莎的’。最后杜明发疯似的跑向画室,虽然他看不见,但他却没有撞到任何东西。那时我觉得就是那副该死的画在作怪。 杜明将自己反锁在画室,就那样跪倒在那副画前。杜明的葬礼简单且简陋,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听到从画室传来了噪音,我悄悄的走向画室,只见鬼眼正坐在画布前认真的作画,而他的帕金森似乎已经痊愈了。” “这绝对不可能,帕金森只能通过药物来克制,绝对不可能痊愈到和原来一模一样。” 这时章泽醒了过来,婉璃扶着他走过来。此时章泽脸色煞白,全身被汗水浸透。他过去抓起三条的手,说道。 “我看见了。我看见杜明死前的样子,也听到了他死前说的话。” 三条突然激动的问道。 “他说什么了?” “他说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只希望你能继续幸福的活下去。” 章泽休息了一会,然后对方凡说道。 “老方,那副画邪门的很。它上面似乎附着了冤魂,而这个冤魂会被转移到这幅画的主人身体中。” “你的意思是鬼眼利用这幅画吸收杜明的魂力?” “没错。他先用这幅画逼死杜明,让杜明的灵魂附着在画中,然后鬼眼作为这幅画的主人顺理成章的将杜明的灵魂吸收走。” “健康崭新的灵魂进入鬼眼的体内,恰好弥补他灵魂与身体上的不足。” “没错。杜明不过是他修复自身的工具,而且我猜鬼眼得的也不是什么帕金森,他之所以无法再作画的原因肯定和那副画的诅咒有关。” 真相已经逐渐明朗,对于方凡和章泽他们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对于三条,无非是将他的伤痕再掀开一次,仇恨的种子似乎被重新灌溉了一次,正在他心底慢慢发芽破土。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劲秋的祖先 婉璃在一旁不停的安抚着三条的(qing)绪,三条此时像一口快要烧开的(rè)锅,至于沸腾与否就完全取决于是往锅中加水还是灶下添柴。方凡说道。 “其实你早就知道杜明的死和鬼眼有关系,对吗?” 三条血红的双眼瞪着方凡,方凡用犀利的眼神回敬于他,不避不躲。片刻之后三条说道。 “我之前的确怀疑过鬼眼,但我一直都找不到证据。” “现在有证据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杀了他。” 方凡摆摆手,说道。 “你冷静点,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无视法律,为这样的人搭上后半辈子不值得。你难道忘了杜明临终前的话了吗?他希望你能幸福的活下去。” 突然三条掩面而泣,说道。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章泽在一旁长叹一声,说道。 “就算现在鬼眼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动手杀了他。” “不可能,我一定会的。” “你之前说杜明每天都会去酒吧陪你,其实那时候杜明已经死了对吗?每天去陪你的是鬼眼而不是杜明,你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错觉的原因大概是你的灵魂与杜明的灵魂之间所产生的联系。你和杜明之间是灵魂伴侣也说不定。总之你把鬼眼错认成了杜明,所以当时被抓走的并不是杜明而是鬼眼。” “对,杜明那个时候的确是死了。而且我也的确感受到了他的灵魂在与我交相呼应,但我就是找不到他,每次看见鬼眼时那种感觉就尤为强烈。” 章泽小声对婉璃说道。 “你先带他去休息会吧。” 婉璃带着三条去卧室休息,方凡和章泽整理了一下目前的线索,虽然已经知道了杜明死在鬼眼手中,但是目前鬼眼被抓到哪里依然没有任何头绪,而且也不知道蔡金抓走鬼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今事态一度陷入了僵局。 与此同时,庆儿最近不怎么想回赤峰山了,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征得段三娘的同意,只是周末学校放假的时候一定要回去和段三娘过周末。平时可以和劲秋在中海市生活,劲秋照例去学校接庆儿放学。庆儿的老师带着她来到学校门口时,庆儿远远地就看见劲秋,于是飞快的向他跑过去。 “谢老师,麻烦您又把她送出来。” “没什么,我也是顺道嘛。” 劲秋还是在上一次庆儿走丢时才知道这位老师姓谢,名叫谢心。她从见到劲秋的第一面起就对他心生好感,但碍于劲秋是个榆木疙瘩,在工作方面啥都明白,但在感(qing)方面却像个白痴一样。要不是庆儿一直在中间牵线搭桥,恐怕这辈子劲秋都不会知道这位漂亮的女老师的名字。庆儿拍了拍劲秋的肩膀,劲秋将她放了下来。庆儿随即在他耳边说道。 “哥哥,我今天有几道题不懂,我想让谢老师去我们家帮我辅导辅导。” “可以啊。但你要先问一问谢老师晚上有没有别的什么安排。” 庆儿拉了拉谢老师的衣服,谢老师蹲下(shēn),庆儿在她耳边问道。 “老师,我哥邀请你晚上去我家尝尝他的手艺,他做的可乐鸡翅绝对是一流。” 谢老师眼珠一转,然后用手刮了下庆儿的鼻梁,问道。 “你个小机灵鬼,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哥的主意呢?” 庆儿笑着吐了下舌头,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吃到我哥做的可乐鸡翅,那味道真的是绝了。” “那好吧。我去。” 庆儿又和劲秋说道。 “哥哥,谢老师同意了。” “那好吧。庆儿晚上想吃什么?” “可乐鸡翅。” 三人去超市买了些晚餐需要的食材,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当走过一面落地大镜子时,谢心斜眼向镜子中瞟了一眼发现他们三人还真的有点像一家三口,想到这时她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晕。劲秋看她的脸微微发红,说道。 “谢老师,您不舒服啊?” “没...没有...” “没关系,您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去。” “我真的没事。快走吧,一会庆儿该喊饿了。” 劲秋在商业区附近租了间公寓,拎包入住,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而且每天都会有钟点工过来给打扫卫生。劲秋打开门对(shēn)后的谢老师说道。 “请进吧。” 谢心看了看整洁的房间心中不由得一惊,问道。 “劲秋,你家好干净,平时都是你在打扫吗?” “怎么?不像吗?” 谢心小声嘀咕道。 “和我想象中的单(shēn)汉生活不太一样。” 劲秋大笑起来,说道。 “的确不是我打扫的。” “你有女朋友了吗?” “当然没有啊。每天都会有钟点工来打扫。” 谢心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本来谢心打算去厨房给劲秋打下手,但她还是被劲秋打发去辅导庆儿的功课。不一会香味从厨房飘散出来,庆儿大声喊道。 “哥,我饿了。” 劲秋从外屋喊道。 “马上就好了,再稍等一会啊。” 劲秋将可乐倒进锅中盖上盖子,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是三岛。 “劲秋,你在哪呢?” “我在家呢啊。” “你来酒吧一趟,失踪案有线索了。” “好的。” 劲秋来到庆儿的房间,说道。 “谢老师,麻烦您出来一下。” 谢心出来问道。 “怎么了?”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在我回来之前您能陪庆儿待会吗?只要她睡着了,您就可以走了,实在抱歉。” “你太客气了,当然可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谢谢您。” 须臾,劲秋为二人准备好晚饭后就出门了。到了(chun)味酒吧,他看见三岛正在招呼客人,于是上前问道。 “什么线索啊?” 三岛带着劲秋来到实验室,指着桌上的一张地图,说道。 “这个地方你认识吗?” 劲秋看了看之后说道。 “这里是三云帮在中海市的分部,你是说被绑架的人在这里?” “很有可能,详细(qing)况让韩硕告诉你。” 韩硕指着地图上的红点位置,说道。 “这里是吸血鬼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你怎么追踪到它的啊?” “很简单,它(shēn)上有电子信号,只要有这个,它就算跑到天边我也能把它抓回来。这个位置我已经通知方凡和章泽了,但他们一直都没有回信。所以希望你能去看看。” 劲秋按照韩硕提供的地址来到目的地,在劲秋的印象中这里的确是三云帮的分部,但没想到这里已经变成一处游乐场了。劲秋跟着闪烁的信号一路走到鬼屋门口,他自言自语道。 “不会在这里面吧?” 鬼屋被设计成了医院的模样,很刻板的样子。劲秋虽然不怕,但站在门口被里面的凉风怕打脑门时,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瘆得慌。此时红点还是在不停的变换着位置,说明这间鬼屋并不是终点。 劲秋走进鬼屋发现两边都被红色的幕布遮挡住了,眼前只有一条笔直通往医院最深处的路。他慢慢向前走,这时从他刚路过的门口传来一阵水滴的声音,他抬头看向门牌,上面写着传达室。劲秋自言自语道。 “传达室怎么会有滴水的声音?” 他掀开红色的幕布,突然从幕布后面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劲秋用力挣脱开那只干瘪有力的手,向后连退几步当他再向幕布后面看去时那只手已经不见踪影。 “现在这些道具做的越来越(bi)真了。” 劲秋轻轻推开传达室的门,果然在屋中最中心的地方有一滩水,他向房顶看了看,水似乎是从房顶破裂的水管中流出来的,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正当劲秋准备出去的时候传达室的门突然自动关上了,紧接着从门口天花板上掉下一个人。重重的落地声在劲秋的心头也用力撞了一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人像一块胶皮般从地上缓慢爬了起来,那人起来后上半(shēn)还旋转了180度。 “这他妈是什么啊?” 眼前这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它一扭一扭的向劲秋走了过来,劲秋突然对着它大声喊道。 “喂,我是游客。” (qing)急之下劲秋只好这样说,他猜测这或许是鬼屋工作人员的恶作剧。劲秋大声喊过之后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依旧是扭动着(shēn)体向劲秋这边过来。突然那东西张开双手向劲秋扑了过来,劲秋猛然缩(shēn)向侧边躲去,当他再回头看那个东西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东西的确是个人,只不过它的五官都长在了后脑勺上。劲秋一阵咂舌,但现在不是欣赏新鲜玩意儿的时候,他用力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出门后一阵凉风拍到脑门上,劲秋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进来时没看到任何工作人员,也没看到其他游客。劲秋的额头上突然冒出了冷汗,说道。 “这里不会是真的鬼屋吧?” 这时他耳边突然飘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当然是了。” 劲秋感觉全(shēn)像过电一样,颤栗的看向周围,但周围除了黑暗外什么都没有。劲秋抬头看见了前面紧急通道的标志,拔腿就向那边跑去,等到了紧急通道的牌子下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死路一条,那个声音一路追赶过来。劲秋咬咬牙决定再跑回去。在他弄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他不打算停下来变成活靶子。 “你再怎么跑都是没用的。” 这个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劲秋耳边炸开,他依稀在空气中看见了一张漂浮的脸。面对这种(qing)况劲秋没什么办法,他不能像章泽那样对灵体造成伤害,说白了他现在除了跑没有任何办法。劲秋边跑边拿出信号追踪器,上面的红点依旧闪烁不断。劲秋微微皱眉发现自己此时正不断的向红点靠近。当他自己与红点重合的一瞬间劲秋停下了,而此时的位置正是传达室门口。劲秋暗自骂道。 “你他妈的耍我呢吧?” 话音刚落,劲秋从传达室的玻璃中看见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女人的影子正漂浮在自己(shēn)后,劲秋猛地回头看去,(shēn)后却空空如也。这时那个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找我吗?” 突然劲秋的肩膀上传来剧痛感,他从玻璃中看见那个女人正咬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双眼逐渐由雪白转换成殷红。劲秋用力沉肩才摆脱了她,她的样子在空中渐渐浮现出来。 “好多年都没有尝过人血了。” “你是什么人?” “人?很多年以前就不是了。” “我也真是傻得可以,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这时传达室的门突然开了,之前那个橡皮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劲秋本能的向后躲去。但他发现橡皮人并没有向他走过来,而是停在了那个女鬼(shēn)边,紧接着女鬼轻轻附在了橡皮人的(shēn)上。现在这个女鬼的样子看起来正常多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没想到三云帮的少爷会是如此之人?” 劲秋一惊,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三云帮的少爷?” “跪下。” 劲秋被女鬼说糊涂了,有的鬼上来就要命,有的鬼上来就喜欢逗人玩。但今天这个上来就让人下跪的倒是头一遭,劲秋一愣。女鬼再次说道。 “跪下。” “我凭什么跪你。” “凭我是你祖先。”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祖先都在赤峰山供着呢,可没有像你这样在外面飘(dàng)着的。” 突然劲秋感觉自己的膝盖后面别什么东西踹了一脚,紧接着他一个踉跄就跪倒在地。 “乖孩子。” 女鬼上前从怀中拿出三云帮中高云堂独有的令牌给劲秋看,说道。 “这次你相信了吧?” “那不知您是哪位?” “这你就不必管了,你这次来是为那两个人来的吧?” “你见过他们?” “嗯,不仅见过,他们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那带我们去见见他们吧。” “随我来。” 劲秋跟着女鬼走进传达室,女鬼挥了挥手突然从天花板滴下的水量越来越大,最后就像有人在往下倒一样。紧接着面前的水柱像帘子一样拉开,女鬼说道。 “进去吧。他们就在里面。” 劲秋将信将疑的走了进去,一进去是一间石房,墙上挂着两个巨大的蚕蛹,劲秋指指蚕蛹说道。 “他俩不会就在这里面吧?” 女鬼笑了笑递给劲秋一把剪子,说道。 “自己打开看看。” 劲秋上前将蚕蛹划开,突然方凡从里面掉了出来,划开另一个就是章泽。片刻之后两人唤醒过来,看见劲秋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啊。” “是三岛让我来接应你们的。” 章泽看向一旁的女鬼突然警惕起来,女鬼说道。 “怎么?还想再试一次?” 劲秋赶忙阻拦,说道。 “他们都是我朋友。” “劲秋,她是你什么人啊?” “祖先。” 女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们来这的目的,你们所找的人的确就在这里,但现在你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为什么啊?” “蔡金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这些年他结交了不少南洋巫师,在控鬼这方面他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以你们目前的实力还不是他的对手。” 劲秋辩解道。 “我们有章泽的青蛇。” 章泽突然不好意思的对着劲秋摆手,说道。 “别提了,刚才我们还没看见这位大姐,就被蚕蛹包起来了。” 女鬼笑了笑,说道。 “要想抓住蔡金,你们只能去找虚子道帮忙。” 方凡想了想说道。 “老爹?这点小事不至于劳烦他出面吧?” “小事?你们和我出来。” 几人跟着女鬼走到鬼屋外面,然后她从怀中拿出几片叶子递给方凡他们,说道。 “用这个擦眼。” 几人照做了,女鬼说道。 “睁眼。” 方凡几人睁眼一看,整幢鬼屋被团团(yin)气包围,半空中还漂浮着无数个面目可憎的鬼魂。方凡说道。 “这里简直是百鬼横行啊。” “现在知道有多严重了吧。去找虚子道,说不定他有什么好办法。” “知道了。” “知道了就走吧。” 说罢,女鬼在几人后背上依次拍打了一下,突然几人都感觉精神恍惚,精神迷离,恍然间他们像是空间穿越般站在了鬼屋门口。周围的游客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三人快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chun)味酒吧,几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三岛拿过几瓶啤酒放在桌上,问道。 “怎么样?查到些什么?” 章泽拿起一瓶酒喝了一大口,说道。 “查什么呀,差点被鬼吃了。” 方凡沉默片刻,说道。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虚子道,恐怕真的像你祖先说的那样,现在只有虚子道可以帮我们了。” 这时劲秋突然想起来,谢心还在自己家呢。他赶忙说道。 “我得赶紧回家。” “怎么了?” “庆儿的老师还在我家呢。那就明天早上在寿衣店见了啊。” 劲秋走后,章泽吸口烟,说道。 “没想到国家安全局的局长会泡老师。” “别胡说八道的。” 劲秋一路小跑赶到家,他也奇怪了,一路上愣是连一辆出租车都没看见。他在楼下看了看发现他家的灯还亮着,轻轻打开门客厅传来电视声,劲秋蹑手蹑脚的走向客厅发现谢心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他又去庆儿的房间看了看,庆儿正抱着她的玩具熊幸福的做着梦。 劲秋从柜子里拿出条毛毯轻轻盖在谢心(shēn)上,然后坐在一边看着谢心的睡相,(qing)不自(jin)的笑了。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五十章 伤痕之下的曼陀罗 倘若世人让我临摹天使的面孔,那我会将你入睡的侧脸腾挪于纸面。眼角稍加高光,笔尖勾唇嘴角微微上扬。自此,我不得不警惕那些看见你微笑的人,他们贪婪的目光像是寻到了疗愈世间创伤的良药,届时,我将拿起守护你的战矛。 劲秋看着谢心的睡脸一阵沉迷,最初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这个似流水般慢慢渗入他生活的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他静下来看着个女孩的时候才发现她美的干净而纯粹,劲秋此时很庆幸还没看见她似水的双眸,否则他绝对会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不得抽(shēn)。 谢心轻轻翻了下(shēn),劲秋心中微微一惊还以为谢心醒了,当听到她细细的鼾声时他心中那层如蜻蜓轻点的波澜才悄然退去。劲秋回到房间也准备睡觉,打开卧室灯时他突然萌生一个念头。随后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然后轻轻将谢心抱去了自己的卧室。不知谢心是真的累了,还是她渴望劲秋的怀抱太久了,从劲秋把她抱起再到放在卧室的(chuáng)上谢心都没有醒来,劲秋重新为谢心盖好被子,她在梦中微微扬起了嘴角。 劲秋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结束了女鬼祖先的初次碰面后,他现在感觉全(shēn)都快散架了,明天早上还要和方凡他们去找虚子道,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睡觉。但他一闭眼那个女鬼祖先的样子就出现在他面前,一睁眼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要一闭眼就来,劲秋索(xing)坐了起来,然后换到沙发另一侧睡。 这时一阵清香飘进他的鼻子里,他想起来这是刚刚谢心睡觉的地方。不知为何忽感一阵心安,再闭眼时女鬼祖先也不再出现。莫非她是可以带走邪恶的天使?劲秋带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沉沉睡去。 次(ri)清晨当谢心睁开眼看见陌生的房间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看自己的衣服是否完好如初。谢心长舒一口气,除了不知所踪的鞋子外,其他的都没有变化。谢心赤脚来到客厅,发现餐桌上放着准备好的早餐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吃过早餐,还要劳烦谢老师送庆儿去上学。新的洗漱用具已经放在卫生间。” 落款的地方写着一个秋字,标准的行书楷体。谢心将字条小心的收进口袋,然后就去叫庆儿起(chuáng)了。庆儿揉揉眼看见叫自己起(chuáng)的是谢心,于是问道。 “谢老师,您昨晚没走啊?” 谢心的脸突然就红了,说道。 “我昨晚...哎呀,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庆儿笑了笑,说道。 “嫂子,带我去洗漱吧。” 谢心笑骂道。 “你个小(pi)孩从哪学的这些啊。赶紧起(chuáng)去洗漱,吃早餐。” “每天都是哥哥给我穿衣服的。哎,果然还是哥哥最疼我。” 谢心突然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个成年人对话,她心中忽感庆儿这小丫头片子有点太早熟了吧。 “我给你穿衣服,但你要答应我穿好之后就赶紧去洗漱啊。” 庆儿兴奋的点点头,说道。 “还要梳辫子。” 一通忙活之后谢心和庆儿准备要出门了,这时她看见鞋柜上还有一张劲秋的字条,上面写着。 “玻璃缸中有家门钥匙,走时记得锁门,晚上我会准时去接她放学。” 谢心把这张字条也收进口袋,庆儿看着谢心微笑的样子,问道。 “哥哥,说什么了?” “他让我记得锁门。” “当女主人的感觉好吗?” 谢心一下被庆儿这句话逗笑了,然后蹲下(shēn)食指轻轻按在庆儿的小嘴上说道。 “出了这扇门就不许再瞎说。” 谢心锁门,庆儿去按电梯。两人进了电梯之后,庆儿轻轻叹口气,说道。 “大人活的一点都不坦率。” 谢心装作没听见,拉着庆儿的手上学去了。她并非拒绝她与劲秋间可能会发生的关系,不过是还有些少女的矜持与羞涩。 与此同时,劲秋已经在寿衣店和方凡他们碰头了。方凡和章泽一脸坏笑的看着劲秋,劲秋感觉他俩的目光像是捅咕痒痒(rou)的手一样,弄得他全(shēn)不自在,劲秋问道。 “你俩看什么呢?” 章泽上前坏笑道。 “我们在看一个被(ài)(qing)滋润的无(qing)杀手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劲秋满脸无奈,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ài)(qing),杀手的,你都脑补了些什么。” 章泽上前用手肘捅咕了一下劲秋,说道。 “昨晚你和庆儿的老师干嘛了?” “什么也没干,拜托你个大老爷们别这么八卦好不好。” 章泽不依不饶的追问着,这时虚子道从房间出来,方凡赶紧上前行礼。但章泽和劲秋却没有注意到,依然在一旁打闹。方凡立即大喝一声。 “别闹了。” 章泽和劲秋当即就安静了下来,连忙来到虚子道面前行礼。虚子道微微一笑,问道。 “何事?” 劲秋上前说道。 “您可曾知道三云帮中有位祖先,她的魂魄似乎没有回到祠堂而是一直飘居在三云帮的分部,现在那里已经被改成游乐场,分部似乎就在游乐场的鬼屋中。” “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位祖先告诉我们说,如果想抓住蔡金必须请您帮忙。因为他现在似乎对控鬼术很有研究,但我们目前的实力尚弱,不是他的对手。” 虚子道长叹一声,说道。 “那个女鬼的确是三云帮的祖先。她叫劲诺兰,是高云堂第一代掌管人,由于帮内之争被人诬陷贞洁,最后在后堂悬梁自尽。自杀的人也叫横死鬼,它们入不了鬼门关,所以只能在外飘(dàng)最终沦为孤魂野鬼。” 劲秋说道。 “没想到她的(shēn)世这么可怜,那有什么办法救她吗?” “有,但是她不愿。或许相比回到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更享受在外漂泊的自在。” 虚子道沉吟片刻,说道。 “她的事先放一放,你们说的那个地方带我去看看。” “没问题。” 几人带着虚子道来到游乐场,此时游乐场还没什么人,几人径直来到鬼屋,方凡说道。 “就是这里。” 虚子道看了看鬼屋,随后说道。 “五雷网,天罡阵。他这是在用神护着鬼,这可不好破。” 方凡几人听的满头雾水,说道。 “自古神鬼不两立,怎么可能出现神保护鬼的(qing)况。” 虚子道没说话,走到鬼屋门口,说道。 “我们进去看看。” 几人刚要进去的时候,虚子道说道。 “等等,你们把这个喝下去。” 虚子道从怀中拿出两颗药丸递给方凡和劲秋,方凡问道。 “这是什么啊?” “避灵丸。吃了这个那些鬼魂就不会主动接近你们。” 章泽满眼期待的看着虚子道,问道。 “我的呢?我的呢?” “你用不着,你体内有青蛇,就算有灵体攻击你,也有青蛇护着你。” 随后虚子道在方凡和劲秋的脑门上轻点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给你二人暂时开了(yin)阳眼,进去之后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惊慌失措,你越惊慌那些怨鬼越会缠着你,到时候就算吃了避灵丸都不管用,最重要的还是勇气。” 说罢,几人走了进去。里面还是之前那个样子,两边用红色的幕布挡着,走廊尽头还是那个紧急通道的牌子。周围的环境虽然一样,但在劲秋看来这里可比之前(rè)闹多了,原来这里并非空(dàng)(dàng),走廊已经鬼满为患。有缠着绷带的,有四肢不见只剩下躯干的,还有舌头耷拉到前(xiong)的,还有一个差点让劲秋把早饭吐出来,那已经不能说是鬼了,看着地上的一滩(rou)泥劲秋猜测他生前一定死的很惨。劲秋小声问方凡。 “看见了吗?” “清清楚楚的。” “你就不害怕?” 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之前见过比这更刺激的。” “有空给我讲讲。”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劲秋看了看那块牌子,然后对虚子道说道。 “这里是死路过不去的。” 虚子道摸了摸墙壁,随后口中念道。 “(jin)魔封印吞六道,虚死妄生兑昆仑,破。”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的墙突然化成了一扇门,门上游走着面目狰狞的脸,虚子道,说道。 “这些是守门魂,不要盯着一张脸一直看,否则会被吸进去。” 几人纷纷点头,随后虚子道双手用力将门推开,从门上传来一阵哀嚎,阵阵尘土飞扬而上几人都赶紧捂住口鼻。烟尘散去后看见里面有个女人坐在屋子正当中,两边站着很多鬼魂,像是在等着被审判一样。 “虚子道,好久不见了。” “诺兰,好久不见。” “没想到他们这几个傻蛋真的会把你带来。” “和他们无关,我们之间的事总要有个了断。” “哦?看来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方凡几人越听越糊涂,问道。 “老爹,什么(qing)况啊?听你们这意思不像是她找你来帮忙的啊。” 虚子道沉吟片刻,说道。 “当然不是,她是找我来报仇的。” “报仇?什么意思?” 这时劲诺兰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虚子道,看来你还没有将你做的那些事告诉他们啊?” “除了对你的见死不救之外,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当初不是你伙同他们一起对我栽赃陷害的吗?” 话音刚落,整间屋子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劲诺兰的脸也变了样子,她的脸顿时(yin)暗下来,上面布满条条裂痕,双眼之中只剩下两个红色的小点,整张脸宛如龟裂的大地。虚子道赶忙说道。 “你不要动怒,你我之间的恩怨由我们自己解决,不要殃及这些无辜的孩子。” “哦?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慈悲善良的一面。” 说罢,劲诺兰将一具干瘪的死尸丢在他们面前,方凡等人立即上前观瞧,由于干瘪时间太久已经无法辨认其样貌,方凡问道。 “这是?” “他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蔡金。怎么?认不出来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方凡说道。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只是吸收了些他的阳气而已。” 说罢,劲诺兰又扔出一具尸体,说道。 “这个也送给你们,你们一直在找的鬼眼。” “原来是你抓了他。” “我抓他只为了那副可以封存灵魂的《美杜莎的凝视》,但只可惜他死后那副画就没用了。它就在你们(shēn)后的墙上,想要的话就一同拿去吧。” 几人转(shēn)观瞧,发现墙上的确有一块用白布遮挡的东西,章泽上前扯下白布,白布后面就是那副《美杜莎的凝视》的真迹。劲诺兰接着说道。 “现在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了,拿着它们离开这里,但虚子道不能走。” 这时章泽打开青蛇之力,一团白色的气焰围绕在他全(shēn),章泽挡在虚子道(shēn)前,说道。 “我虽不知你们之间的恩怨,但虚子道对我们有恩,我不会这样对他置之不理。” 劲诺兰看了看章泽,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忠诚的狗。” 虚子道将章泽推向一边,说道。 “他和我没什么关系。” 说罢,虚子道突然爆出一阵(yin)气,紧接着将方凡他们全部震了出去,三人被震飞出去之后,那扇大门也随之紧紧的关了起来,此时屋中只剩下虚子道和劲诺兰两人。 “诺兰,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多疑。如果酒席宴前我没有多贪几杯的话,也不会给你惹来杀(shēn)之祸。” 虚子道的话又重新勾起劲诺兰的心事,往事突然一股脑的全部涌上心头,喉咙突然发紧,虽然还能感受到心酸,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现在唯一能表达的(qing)绪只有愤怒。劲诺兰大吼一声,突然旁边跪坐的冤魂野鬼全部向虚子道冲去,虚子道虽然愧疚于怀但他也不打算以这种方式死去。 突然间虚子道在空中唤出一个黑色的空洞,紧接着那些冤魂怨鬼全部被吸了进去。随后说道。 “你知道这些对我没用的。” “对,你永远都是无敌的。你本就是世间的空洞,是吞噬一切的空洞。大到可以吞噬一切,却无法吞下对我的信任。你知道最让我这千百年无法超脱的东西是什么吗?” 虚子道突然满眼疑问,渴求的看着劲诺兰。 “是你对我的猜忌,对我的不信任。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些话是从你口中说出的,我曾是那么(ài)你...” “我现在还(ài)着你,我可以帮你超度。” “超度?让我再次落入苦涩的六道轮回吗?不要再自诩善良了,你的慈悲配不上我的伤痕。” “那你跟我走,就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可以在一起。” “当初你为什么不这么想呢?” “可是你一意孤行,你知道最后的结果的。” “我当然知道,我宁可在你的空洞中挥散成尘埃,也不愿在你(shēn)边看你伪善的嘴脸。” 虚子道长叹一声,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动手吧,我不还手就是了。” 说罢,虚子道原地打坐,看了劲诺兰一眼后,将双眼紧闭起来。看着此时虚子道的样子,劲诺兰眼底滑过一丝难过。虽然这份恨从她上吊自杀的那晚就一直如曼陀罗花般经历着无数次的凋谢与绽放。每次重新绽放之后的颜色又会变得更为鲜艳(you)人,诺兰的恨也随之更深一分,恨持续了多久,就(ài)了多久,没有(ài)哪来的恨。 一阵如狂风呼啸般的嘶嚎之后,劲诺兰像当初在花丛中遇见虚子道时一样向他扑去,那时她的裙摆带着花粉的清香,迎面的风托举着她的纯真与善良。而此时劲诺兰满眼只剩下浓浓的杀意与深不见底的怨恨,突然间在虚子道头顶上出现一口旋转着的黑色空洞。 劲诺兰像最初那样撞进了虚子道的怀抱,她并没有将万世的仇恨倾泻于他,她收起了杀气与怨恨,她在他耳边轻声唤道。 “道。我们不会再有来生。” 虚子道缓缓睁开眼,看见此时劲诺兰双眸如当初一样,宛如含苞待放的曼陀罗花。劲诺兰抬手轻抚虚子道的脸,说道。 “道。我受够了回忆的折磨,更无力与之对抗。” 虚子道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把将劲诺兰抱在怀中,说道。 “所以你才会傻到要激怒出它,然后将自己用这种方式解脱...” “不要再说了,愿我还能记住你怀中的感觉。” 说罢,劲诺兰被黑色的空洞吸卷进去,顷刻间化作阵阵尘埃。尘埃像雪花一样飘散在虚子道面前,直到最后他才明白诺兰对他的(ài)是真。但恨也不假,只是在虚子道面前她就恨不起来,最终除了接受这种命运的捉弄外,别无他法。 虚子道现在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他的手微微抽动的一下。突然间他仰头狂吼,刚刚那个黑色的空洞再次出现。此时在鬼屋外面的方凡几人,眼看着整幢鬼屋正如洋葱般被一层层剥开,再接二连三的被吸入空洞之中。 方凡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鬼屋已经被剥离的所剩无几,当鬼屋的所有残骸被全部吸入空洞中时,他们看见了坐在那里魂游神离的虚子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的危机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既然痴(qing)的思念是件矫揉造作的事,那不如选择仇恨以满足各位看客对快意恩仇的向往。即便我化作尘埃之时也不会有人再因我的遭遇而伤怀,因为你不懂所以不会落泪。活在世上的可怜人,过着富有充盈的生活,说着体面温婉的话语,擦肩而过却似恍如隔世,最长(qing)的伴侣叫孤独。 方凡慢慢向虚子道靠近,他此时面无表(qing)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果不是一起一伏的(xiong)膛证明他还活着,恐怕不明(qing)况的人会认为他是一尊雕像。章泽一个健步上前拉住方凡,说道。 “老方,你干嘛?” “我过去看看。” “现在(qing)况不明,万一有什么危险呢。” “没事,我有分寸。” 方凡让章泽和劲秋不要动,于是自己又向虚子道走近了些,当他踏上鬼屋的残骸时,虚子道突然抬眼看向方凡,说道。 “别过来。” “我知道...” “你知道个(pi)。” 这时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过来了,看着凭空消失的鬼屋和在场的几人,突然火冒三丈的问道。 “这都是你们干的?” 劲秋将那人叫到一边,耳语了几句。那人当即改变了态度,说道。 “原来是劲秋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各位请自便。” 说罢,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现场。虚子道还是坐在原地不动,几人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无奈之下,方凡只好柔声相劝,说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方凡注意到虚子道眼中竟有泪痕闪过,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准备上前搀扶虚子道。方凡刚走到他(shēn)边,平地之上猛然起了一股风,翻卷尘沙四起,片刻之后方凡才看清虚子道已经没了踪影。 “老方,虚子道人呢?” “我也想知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寿衣店看看,兴许虚子道已经回去了。” 劲秋和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交代一番后就跟方凡他们一起回寿衣店了。三人径直走向后院,铜儿正站在虚子道的房门口,等着师父随时的传唤。见到他们三人进来时,铜儿心中突然火气上涌,上前质问道。 “我师父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且只字不提,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章泽上前说道。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能对他做什么,是他差点把人家整间游乐场都给吸走了。” 铜儿一惊,说道。 “你们看见空洞了?” 几人一起点点头,铜儿的眉头越皱越紧,方凡将铜儿来到一边,问道。 “你师父现在需要静一静。看样子你对他的过去很了解,他的那个空洞到底是什么东西?” 铜儿沉吟片刻,说道。 “你先告我你们在那遇见了什么?” 方凡将鬼屋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铜儿,铜儿长叹一声,说道。 “师父是被诅咒的亡魂。” “什么意思?” “你们所见的那个空洞可以将世间万物全部收纳其中,有点像天体中的黑洞。一次醉酒的时候师父曾和我念叨过以前的旧事,他是天地间一缕被诅咒的游魂,不死不灭。每当他的灵魂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个空洞就会凭空出现,将那些害他(xing)命的东西全部吸走。”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那么厉害,将整间鬼屋全都吸走了。” “但这并不是师父想要的,当他知道妻子诺兰死在他的冤枉之下时,师父整个人(xing)(qing)大变。” 话音刚落,突然虚子道房间的大门一下被震开了,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站在门口,说道。 “铜儿,不要再多嘴了。” 铜儿退到一边。方凡上前问道。 “老爹,您没事了?” “凡事不过一缕青烟,飘散后便作罢了。劲秋,记得到时在赤峰山为劲诺兰加一块牌位,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虚子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章泽明显感觉到了他心中那团气依旧紊乱不定。虚子道得以此时的平静不过是将劲诺兰的枷锁挂在了自己(shēn)上,或许此生都不会摘下。 方凡几人离开了寿衣店之后就去了坤角酒吧,无论如何也应该给三条一个交代。由于虚子道的空洞导致那副画和蔡金、鬼眼的尸体都没有带出来。几人来到坤角就把门口,方凡说道。 “章泽,这件事还是你去和三条说,毕竟你和他的关系比较近。” “说可以,但你们要陪我一起进去,我怕他一会又把我带到房间去。” 三人走进坤角酒吧,看见三条正在吧台里为客人调酒。看见他们三人进来时向他们递了个目光,示意他们来吧台附近坐。别的客人都离开吧台后,三条给方凡和劲秋一人准备了一瓶啤酒,专门给章泽做了杯刺心。章泽端起杯,说道。 “三条,这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好事还是坏事?” “算是好事吧。” “说啊。” “鬼眼已经死了。” 三条还在擦拭杯子的手突然停下了,说道。 “怎么死的?” 章泽考虑了一下,简单的吐出四个字。 “冤鬼索命。” 三条嘴角微微上翘,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点点坠落的泪滴在刚刚擦拭干净的酒杯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章泽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很想上前递给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但此时沉默才是他最渴望得到的,或许冥冥之中他已经感觉到了杜明的灵魂在和他做最后的告别,酒杯在地面破碎的声音与三条撕心裂肺的哭声交杂在一起。 白昼之上被人悄悄涂抹上了一层红晕,傍晚的余晖撒向中海市每一个人(shēn)上,他们的脸,手,甚至全(shēn)上下每个地方在沾染了夕阳的余晖之后都被装点的像是希腊神话中圣洁而勇猛的战士。他们面带微笑的迎接着生活一次又一次的偷袭,或凶猛,或出其不意,或如同温柔中藏匿的刀片,虽痛却不忍还手。 几人离开坤角酒吧时三条的(qing)绪已经缓和了不少,他决定(ri)后要带着杜明的份更加幸福的活下去。方凡和章泽回了(chun)味酒吧,劲秋去接庆儿放学,当他来到学校门口时正巧看见谢心带着庆儿走出来。庆儿的笑容还是那样天真无邪,谢心一路小跑的跟在她(shēn)后。庆儿跑到劲秋(shēn)边时,谢心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说道。 “庆儿的体力是全班最好的一个,我实在是跑不过她。” 劲秋笑了笑说道。 “庆儿在老家的时候,每天都要提着水桶从山顶跑到山脚下,她的体力肯定要比普通人强好多倍。” 谢心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道。 “你们走吧,我先歇会。” “不急,我请你吃饭,谢谢你昨晚一直照顾着庆儿。” 谢心闻听此言突然直起(shēn)来,表(qing)严肃的说道。 “没...没什么...我不也在你卧室睡了一觉嘛,就算两抵了。” 劲秋将庆儿抱起来,说道。 “那怎么会一样呢,今天我还做饭给你吃。” 谢心红着脸跟在劲秋(shēn)后,她不知这算不算是来自直男的表白,但她现在却多少有了些女主人的错觉。当她(qing)绪平复之后才注意到原来庆儿一直趴在劲秋肩上在看着她偷笑,谢心赶紧对着庆儿做了个(jin)声的手势。 夕阳的余晖在他们进家时彻底消失不见。谢心将家门钥匙还放在鞋柜的玻璃缸里,说道。 “劲秋,钥匙我还放在这里了。” “哦,好的。不放也没关系,反正你是庆儿的老师,随时想来都可以。” 闻听此言谢心立即喜上眉梢,心中暗道。 “这是在向我表白吗?我是不是应该将计就计,这么好的机会面前再矜持就没意思了。不行,或许人家只是客气客气,我这样会被对方当成不知廉耻的傻子。但如果他是真心诚意的呢?那我岂不是就等于拒绝了他。到底该怎么办啊?” 劲秋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看见谢心还在玄关那里一动不动的站着,于是喊道。 “谢老师,谢老师?” 谢心突然回过神来,说道。 “啊,怎么了?” “你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 谢心低头看了看,说道。 “我没有找到拖鞋。” 劲秋将水果放在餐桌上,然后笑着向谢心走过去,当他弯腰打开鞋柜的时候,谢心心中暗道。 “天杀的,我居然看见了他的(xiong)肌,太完美了。” 劲秋到家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所以就干脆把衬衣上面的三颗扣子全部解开了,当他弯腰的时候恰好让谢心看见了衬衣下面健硕的(shēn)材。劲秋将拖鞋递给谢心,发现她脸红红的,说道。 “你难受了吗?” “没事。” 谢心换好拖鞋后就赶紧进屋去找庆儿了,劲秋不明其意的回到厨房张罗起晚饭来。平凡之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小心动,就是生活对每一个平凡之人最好的馈赠。 此时在三云帮总部,雷震心绪不宁的坐在屋中,唐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待吩咐。雷震长叹一声,说道。 “柳婆婆死了,蔡金也死了,郭怀仁去向不明,绮蔓也死了,难道这是上天要让三云帮覆灭吗?” 唐莽上前一步,说道。 “这几件事都和方凡有莫大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我要你给我找到最好的帮手,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不成,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要将他给我带来。” “明白。” 雷震在屋中闷对孤灯。唐莽出来后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 “让她十五分钟之后来见我。” 唐莽回到家中。他的家就在赤峰山脚下的村庄里,他的房子是那里最大的一处庭院。也是劲秋小时候在凉亭经常眺望的那处院子,只不过那时候庭院的的主人还不是唐莽。此时唐莽来到后花园的凉亭喝茶,突然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说道。 “主人。” “骨女,我培养你多年,如今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主人尽管吩咐。” “很好。任务我已经放在中海市一处公寓,那里也将会是你的住处,如果失败的话你也不必回来了。” “明白。” 说罢,骨女就消失不见了。璀璨的霓虹映照出斑驳的夜,即便如此在她寒霜千里的双眸中也没有折(shè)出半点暖意。 (chun)味酒吧的招牌忽明忽暗,丰谷优已经催促三岛好几天找人来修,但最近三岛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不管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昨晚给客人切果盘的时候险些切到手,丰谷优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原因。她相信只要三岛想说,就一定会告诉自己,(bi)迫来的答案往往会掺杂着谎言与疏远。 一曲终了丰谷优下台找点喝的,这时她看见有个冰一样的美女坐在门口的位置,她的双眸已将其与酒吧的(rè)闹隔离开来。丰谷优很熟悉这样的眼神,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您好,只有一位吗?” 冰封的双眸与丰谷优对视的一瞬间,丰谷优并未后退,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可人。对方点点头,丰谷优接着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请您去吧台坐吧,这里要多加20%的服务费,一个人太不划算了。” 对方拿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说道。 “没关系,这里清净。” 丰谷优将钞票推还给对方,说道。 “这是酒单,想喝点什么?” “随便。” “请稍等。” 丰谷优回到吧台,恰巧三岛也看见那个女人,问道。 “那是什么人啊?看气场来者不善啊。” “不知道,你不许插手,她只要安安稳稳的走了就行。” 丰谷优端着酒给那女人送了过去,三岛的目光一直在她(shēn)上从未挪开,这时章泽拍了下他肩膀,问道。 “看什么呢?” “没什么。” 章泽顺着三岛的目光看过去,说道。 “哈,原来是在偷看美女,我要告诉小优去。” 章泽刚准备走,就被三岛一把抓住脖领子拉了回去,说道。 “哪也别去,给我老实待着。” “我又不是去给你告状的,你怕什么啊。” “你不明白,一会等小优回来了再说。” 这时到了酒吧每晚最酣畅淋漓的时候,丰谷优端着托盘回到吧台,看见章泽还在向那个位置张望,说道。 “别看了,小心婉璃知道之后废了你。” 章泽皱皱眉头说道。 “不见了。” 三岛和丰谷优也看了过去,发现那个如冰的女人已经离开了酒吧。酒吧中的客人伴随着音乐越来越嗨,但此时他们三人却像迫于沉默的病人般,虽然感觉到了不适却找不到病痛的来源。 与此同时,在劲秋家。谢心为庆儿辅导完功课后正准备离开,这时庆儿突然缠着谢心给她讲故事,谢心没办法只好拿起(chuáng)头的故事书念着最老(tào)的故事,终于这个精神亢奋的小丫头也熬不住的睡着了。谢心轻轻关上房门,当她转(shēn)时看见劲秋正靠在墙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谢心的脸突然就红了,说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劲秋慢慢向谢心靠近,说道。 “今晚还睡我那里吗?” 谢心感觉自己的心脏正打算从(xiong)腔越狱,此时它用自己的(shēn)体正疯狂撞击着,但愿心脏出逃成功的那一刻不会吓到劲秋。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要回去了。” 劲秋的脚步又向前近了些,谢心闻道了淡淡的酒味。原来劲秋是喝了酒,难怪他比以往要更大胆。健硕的(xiong)肌和淡淡的香气正一点点(bi)向谢心,她用手抵住劲秋然后从侧边落荒而逃,当她准备夺门而出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摔倒的响声,她连忙跑回来看见劲秋摔倒在地,赶忙上前把他扶起来,问道。 “你怎么样啊?” 劲秋含含糊糊的说道。 “不要走,不要走。” 谢心将劲秋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脖子上,然后全(shēn)使劲才勉强把他架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进劲秋的卧室。这时谢心感觉有只手在推自己,突然脚下没站稳两人一起摔倒在(chuáng)上。劲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谢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推开,谢心刚站起(shēn)就被劲秋一把抓住,又拉回(chuáng)上,谢心心想这是喝多了还是没喝多啊?而且晚饭的时候也没喝酒,劲秋是怎么喝多的啊?劲秋的胳膊越搂越紧,谢心叹口气只好作罢,反正这样也干不了啥,索(xing)就这样睡吧。 次(ri)清晨,当劲秋睁开眼时看见了(shēn)旁还在流口水的谢心,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看向谢心的睡相。如果说上次谢心的睡相是女神的话,那此时她的睡相就是个可(ài)的宝宝。劲秋用食指在她脸蛋上轻轻戳了一下,谢心抬手挠了挠,然后睡眼惺忪的看向旁边的劲秋。她先是一愣,然后猛地坐了起来,说道。 “你...” 大脑经过短暂的空白后,终于想起来昨晚自己扶着喝醉的劲秋回房的事。谢心擦了下嘴边的口水,小脸绯红。 “你昨晚喝多了,我扶你进房,但你死活不让我走。” “谢谢你。不过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昨晚怎么会喝酒的啊?” “我没有喝酒啊。我只是感觉有点不舒服,所以喝了两瓶藿香正气水,我对酒精完全没有抵抗力。” “难怪你会那么醉。” 谢心看了看表,说道。 “哎呀,要迟到了,得赶紧叫庆儿起(chuáng)。” 劲秋和谢心从房间出来时闻到了早餐的香味,庆儿坐在凳子上正吃着早餐,看见他们出来了,说道。 “哥哥,嫂子,早上好。” 谢心除了害羞之外就是惊讶,说道。 “别瞎喊。这都是庆儿做的?” 庆儿点点头,谢心说道。 “昨天还和我说连衣服都穿不好,现在居然能做出如此丰盛的早餐。我怎么感觉你们兄妹俩在骗人?” “谢老师,你想多了。庆儿只是有点粘人,其实平时都很独立的。不过在昨晚喝多这件事上我的确骗了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但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 谢心的脸又红了,于是柔声问道。 “你想怎么样啊?” “做我女朋友吧。” 谢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这是她一直渴望从劲秋口中听到的,但此时她总感觉自己被(tào)路了,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话时,突然客厅的玻璃被什么东西打碎了。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五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第三者 方凡拿着一张纸对着灯看了很久,正面看完又翻转过来看,章泽在一旁看着他这个样子,问道。 “老方,你干嘛呢?” “这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什么啊?” “昨天月涵让我盯着一张纸仔细看看自己,要在白天透过纸看见月亮才行。” “这话是啥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 这时婉璃走过来看着方凡和章泽想两个傻子一样的把纸举在半空中来回看,就问道。 “你俩干什么呢?” 方凡又将月涵的话说了一遍,婉璃笑着说道。 “你们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子。一点都不懂女孩的心思,月涵是想你了。” 方凡更不明白了,问道。 “啥意思啊?她让我在白天透过纸看见月亮,我上哪找去啊?” 婉璃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就是个大傻子,难为月涵还天天惦记着你。我不知道,自己想去吧。” 方凡跟在婉璃后面一个劲儿的问,婉璃也不搭理他。这时劲秋推门进来了,说道。 “你们干嘛呢?” 章泽笑了笑说道。 “老方正在向婉璃请教一道人生最难的考题。” “先别弄那个了,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方凡和章泽闻声走向劲秋,劲秋拿出一张染血的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大写的汉字‘柒’。章泽问道。 “这是什么啊?” 劲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道。 “今早这张字条裹着一块石头把我家的玻璃打碎了。” “会不会是谁家孩子的恶作剧啊?” “恶作剧?你见过哪家的孩子恶作剧会用石头打碎防弹玻璃的。” 方凡拿起字条看了看,然后又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 “劲秋,你抹脂粉了?” 劲秋一愣,说道。 “怎么可能,我一大男人抹那玩意儿干嘛。” “那你家里昨晚有女人。” “还是庆儿的老师,但她并没有碰过这张字条啊。” “这上面有一股脂粉香味。” 婉璃走过来,说道。 “给我看看。” 婉璃拿起字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 “这是竹子的香味,里面似乎还混合了其他的香料。” “竹子也能做香料?” “确切的说是竹叶的香味,只要稍加提取就能得到。” 劲秋拿过字条也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个味道他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遇见过。方凡说道。 “显然这个人是冲你来的,你想想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劲秋想了想说道。 “仇家?那可太多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那些被我送进监狱的人的余党哪个不想把我碎尸万段。”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家现在就很危险了,要不你暂时先搬去我家吧。” “不用,一两个小毛贼都不是庆儿的对手,没事的。” 劲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的。离开春味酒吧后他就联系了郭怀仁,他准备回安全局一趟。自从庆儿和他一起住后,劲秋就很少回安全局,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苏楠和郭怀仁去做,他只在关键时候下决定。 劲秋一回到这个海底世界就感觉全身神经紧绷起来,新任局长的责任感幽然而生。郭怀仁此时正在门口等他,两人见面后相视一笑,劲秋问道。 “最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我已经找人分析了你发来的那张字条,目前还没找到什么线索,你带着那张字条吗?” 劲秋把字条给了郭怀仁。 “把这个给技术组看看。” “好的。” 郭怀仁刚要走,就被劲秋喊住了,问道。 “苏楠呢?” “她在你办公室呢。自从你不怎么来了之后她就把你的工作全都接过来了。” 劲秋微微一惊,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 郭怀仁走后,劲秋从旁边的花坛中摘了朵花,随后向办公室走去。到门口时冥雅说道。 “劲秋局长欢迎回来。” “好久不见,冥雅。” “再久,我也会等你回来。” 劲秋微微一笑,推门而入。此时苏楠正埋头于成堆的文件中,听到开门声时,她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忙起来。劲秋走到她身边说道。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说罢,将刚摘的花递给了苏楠。苏楠看了看花,说道。 “破坏公物可是要罚款的。” “我是局长嘛,多多少少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特权的。” 苏楠冷笑一下,说道。 “你还知道自己是局长啊。一消失就是半个月,上面领导打来电话我绞尽脑汁才帮你对付过去。” “要不怎么说你是我的得力助手呢。要不干脆你来当局长吧。” 苏楠拿起手里的文件就向劲秋扔了过去,骂道。 “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干了。” “和你开玩笑的嘛。别生气啊。”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总结,你自己看吧。我要去休息了。” 说罢,苏楠摔门就出去了。听着她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节奏来判断,她此时的火气足可以烤熟一头羊。劲秋看着桌上的文件心中倍感欣慰,说起苏楠的确是一直在劲秋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女人,但他们之间却没有发生任何情愫之事,虽在情理之中,但又不免有些令人惋惜。不过这些年他们之间也从未挑破过这件事,至于苏楠心中是怎么想的,更是无从知晓。这时郭怀仁推门而入,说道。 “劲秋,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字体上的根本不是什么血迹,而是朱砂。” “朱砂?那怎么会有一股血腥味?” “那不是血腥味,而是少量的鱼腥味。” “这样的话就不能根据血样来查找那个人了。” “上面这个‘柒’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劲秋拿过字条看了看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是对我的某种提示,但我现在还是想不起来什么。” “问问苏楠,她可能会知道,毕竟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劲秋赶紧摆摆手说道。 “现在别去招惹她,我刚把她惹生气了。” 郭怀仁在劲秋胳膊上打了一下,说道。 “你可真行,人家苏楠一直没日没夜的为你分忧,你可真没良心。要我说啊,这么好的姑娘不赶紧娶回家你就亏了。” 劲秋看着郭怀仁说话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 “这人岁数越大越絮叨啊。” “嘿,你小子啊。我这是为你好。” “行了,我知道了。但我和苏楠之间只有青梅竹马的感情,你让我娶她做老婆,我总感觉怪怪的。” 劲秋将郭怀仁按在椅子上,郭怀仁说道。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你好好想想吧。” “我想,我想。那我就把苏楠带走了啊。” “你把她带哪去?” “我带她去中海市放松几天啊。免得被你这个糟老头子洗脑了。” “滚滚滚...” 劲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那我们就去玩了,这里就全交给你了啊。” 郭怀仁向他摆摆手,让他赶紧走。郭怀仁比劲秋年长十几岁,虽然平时一直以平辈相处,但郭怀仁有时总会给劲秋一种父亲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劲秋变得对他多少有些心理上的依赖。劲秋来到苏楠的休息室轻轻敲了敲门,喊道。 “苏楠,是我。开下门。” 半天没动静,劲秋把耳朵贴上去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这些日子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把他弄的有点神经质,他猜测苏楠会不会在房间遭遇了什么不测。 “冥雅,打开房门。” “尚未授权。” “我是劲秋,我的权限是最高的。” “对不起,苏楠已经修改了休息区的权限,只有房间主人可以命令我开门。” 劲秋转动全身真气,将其汇聚掌心然后对着苏楠的房门用力推出,突然整间房门被劲秋的气震飞出去。劲秋连忙冲进房间,大喊道。 “苏楠,苏楠...” 劲秋看见床上放着苏楠的衣服,浴室响着哗哗的流水声,然后还有一双充满愤恨的眼睛正在浴室玻璃后面狠狠的瞪着劲秋。苏楠拉下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出来看着被劲秋搞得一团糟的房间,强压心头怒火,说道。 “你要干嘛?” “我这不是在外面敲门发现你没回应,所以才冲进来看看你有没有危险。” “这里是海底8000米,而且这里的特工不计其数,还有冥雅这个最高级别的安保,你告诉我危险在哪?” 劲秋突然反应过来,说道。 “对哦。是我太敏感了,最近...” 劲秋的话还没说完,苏楠就对着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劲秋顿时感觉下半身麻酥酥的摔倒在地。苏楠骂道。 “你要是再跟我来劲,小心我把你扔出去喂鲨鱼。” 劲秋揉揉屁股委屈的说道。 “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嘛。” 没一会的功夫大批的特工都堵在苏楠房间门口,为首的是郭怀仁,当他们看见此时的一幕,郭怀仁突然转身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两口子打架而已,大家散了吧。” 苏楠拿起旁边的枕头对着郭怀仁就砸了过去,喊道。 “都给我滚。”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跑了。苏楠蹲下身对劲秋说道。 “你要是想挑战我的底线的话,那你已经做到了,至于后果我希望你也很清楚。” 劲秋连忙说道。 “我没有啊。我来是想带你去中海市玩几天放松一下的。” 苏楠看着他这个样子,问道。 “真的?” 劲秋使劲点点头。 “那好吧。本姑娘就给你这个面子,现在抱着门在外面等着,我换衣服。” “喳。”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劲秋和苏楠来到了中海市,他们径直去了庆儿的学校,苏楠问道。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我让你看看我这些天一直在忙什么。” 这时谢心带着庆儿出来了,二人看见劲秋和苏楠时都是一愣,往常庆儿看见劲秋时都会很开心的跑到他怀里,但今天她不仅没有动而且表现的有些冷漠。庆儿看看苏楠又看看劲秋,说道。 “这是谁?” 劲秋像个傻子似的搔着头说道。 “哦,对。你还没见过她。她是哥哥的青梅竹马,名叫苏楠,你叫她姐姐就好了。” “姐姐好,我是庆儿。” 苏楠礼貌的和庆儿笑了笑,此时谢心的脸色很难看,她的眼神颇显复杂,淡淡的说道。 “庆儿和哥哥回家吧,我走了。” 劲秋感到气氛有点怪,于是对苏楠说道。 “苏楠你先带庆儿去那边喝点东西,我一会去找你们。” 苏楠拉起庆儿的手,说道。 “走吧。姐姐带你去喝果汁。” 庆儿乖巧的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向劲秋和谢心。劲秋拉住谢心的手说道。 “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心甩开他的手,说道。 “我没有误会,你们是青梅竹马,我们是萍水相逢,就这么简单。” “我和她没什么的。而且早上的事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谢心冷笑一下,说道。 “想要答复是吗?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愿意。” 劲秋一愣,刚准备说话,这时从旁边飘过一个声音,说道。 “我愿意。” 劲秋和谢心一同看过去,只见一个双眸似冰的娇艳女人正向他们慢慢走过来,谢心说道。 “你不是今天新来的佟老师吗?” 佟老师对着谢心微微一笑,然后将目光撞向劲秋,说道。 “你就是劲秋?” “是。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记住我的味道就可以了。” 说罢,她轻轻的向劲秋吹了一下,突然劲秋闻到了字条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是你?” “来日方长。” 说罢,女人摇摆着纤细的腰肢扬长而去。谢心此时已经气红了脸,拿起背包用力砸向劲秋,然后头也不回的气轰轰的走了。劲秋一人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这都哪的事啊。” 劲秋来到苏楠和庆儿在的这家冷饮店,看见她们二人相处的还算不错,于是说道。 “总算有件顺心事。” 劲秋坐在庆儿身边,问道。 “庆儿,你们学校新来了一位佟老师,你知道吗?” “知道啊。而且她对我还挺好的。” “你以后要离那个老师远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 晚上庆儿睡了之后,劲秋带着苏楠来到春味酒吧。劲秋见到方凡和章泽后就将佟老师的事都和他们说了,目前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佟老师就是早上砸烂劲秋家玻璃的人,可见此人来者不善。方凡说道。 “三岛,你看看能不能找点的人跟踪这个佟老师,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问题,我一会就和红豆说。” 此时苏楠在吧台和丰谷优聊天,章泽凑到劲秋身边说道。 “没看出来,艳福不浅啊。” “啥艳福啊。都是祸水,本来没啥事,没想到把苏楠带来之后惹出这么多事。” 章泽撇撇嘴,说道。 “你可别怨人家,分明是你自己不检点才惹出那么多是非来。” “行行行,是我不对。你们帮我看着苏楠,我出去一趟。” “你不和人家说一声啊?” “说了我就走不了了。” 说罢,劲秋赶忙跑出了酒吧。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就是谢心的家,他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和谢心说清楚,而且宜早不宜迟,女人可没有男人那么好的耐性。来到谢心家楼下,劲秋想起好像听庆儿提起过她家在几楼,凭着记忆他上了七楼。敲敲门,没一会门开了,一个敷着面膜的女人看着劲秋,劲秋说道。 “不好意思,找错人了。” “回来,你上哪去。” 劲秋闻声扭头看见谢心正把脸上的面膜撕下来,劲秋说道。 “看来,没找错。” “你来干嘛?”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我知道昨晚的事和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原谅我。” 谢心看着满头大汗的劲秋,突然心软了,说道。 “站在门口怪丢人的,进来再说吧。” 劲秋憨憨的笑了笑,走进房间。谢心的家简单而温馨,每样家具都摆在最完美的地方,窗台的绿植为这里增添了不少的活力。谢心递给劲秋一瓶水,说道。 “你大晚上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啊?” “也不是,其实我来的目的是...是...” “别吞吞吐吐的,昨晚那勇敢劲儿哪去了?” 劲秋深吸一口气,说道。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谢心感觉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忐忑。说道。 “我连你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同意呢?” “这涉及到国家机密,所以我必须保密。” “没诚意。” “我是送外卖的。” “送外卖也涉及国家机密吗?” “我怕你瞧不起我。” “只有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 “那你同意吗?” 谢心羞涩的点点头,说道。 “但你以后不可以骗我。” “绝对不会。” 突然谢心换了副表情,严肃的说道。 “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下午的那两个女人是干嘛的。” “和我一起接庆儿的那个女人名叫苏楠,的确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只是好朋友。但那个佟老师我真的不认识,但我可以确定她就是今早砸碎我家玻璃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她身上竹叶的脂粉味和今早那张字条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你在学校的时候千万和那个老师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知道吗?我觉得她来者不善。” “是你想太多了吧。” “但愿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谢心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劲秋还得回春味酒吧,于是说道。 “你睡觉吧。我先回去了。” “你路上小心啊。” 劲秋刚一下楼,原本好端端的路灯突然全都爆裂了,远处又飘来竹叶的清香,随即劲秋的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劲秋,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青峰屠宰场 有人曾说夜晚是最浪漫的诗人,无论是月色还是云朵,在夜晚都被包裹在暧昧而神秘的氛围中,就算是普通的树枝也不免流露出几分淡淡的感伤。更不用说那些形单影只的路灯,它们低着头像是夜里谦逊的守卫,不言不语。任何人都可以在它(shēn)旁停靠倾诉。陌生人的故事在潜移默化中被夜拿了去,它将其谱写成美丽的诗歌,念给下一个在夜晚不愿回家的顽童。 劲秋闻声回头看去,原来是佟老师在他(shēn)后站着,但此(qing)此景劲秋只感觉后脊背发凉,口中发干,手心竟莫名的渗出丝丝细汗。路灯在最不适宜的时候爆了,它将光明偿还给了夜,劲秋或许并不是被夜眷顾的孩子。 借着月光劲秋才看清佟老师的眼神不再那样冷傲难以接近,此时她温和柔软,阵阵竹叶的清香开始围绕在劲秋(shēn)旁,他爬上了进退两难的围墙,险些连累了刚刚躲进云里的月亮。 佟老师每近一步,劲秋就像后退一步,退无可退之时,佟老师再次开口问道。 “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劲秋吞咽了下口水,然后悄悄向七楼的方向瞟了一眼,如果现在这一幕被谢心看见,那就更说不清了。幸好谢心家的灯已经灭了,劲秋说道。 “我记得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我不认识你,所以不记得你。更何况你还打烂我家玻璃,很抱歉我已经将你划进敌人的范畴。” 闻听此言,佟老师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她敢与上天摆一场赌注最残忍的赌局,就赌刚刚劲秋绝对注意到了自己眼中闪过的忧伤,只是他刻意忽略了而已。片刻之后,她又想如果赌注是自己的记忆的话那就更完美了。佟老师的脚步不敢再向前了,她害怕再这样(bi)迫下去会听到足以令自己失态的话。佟老师淡淡一笑,说道。 “晚安。” 说罢,就向另一边离开了,劲秋带着满腹狐疑去了(chun)味酒吧。佟老师回到公寓时发现房门有条缝隙,她顿时提起十二分精神,动作轻盈的进了屋。她在玄关隐蔽(shēn)形,看见客厅的灯亮着。留声机中飘出黑胶唱片沙哑却沉醉心神的声音。 “既然都回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 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她走进客厅看见此时坐在沙发上大模大样的男人,说道。 “皮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突然造访莫非有什么事?” “骨女,我知道是唐莽让你来的,但我劝你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皮匠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说道。 “有时候成年旧事就像这酒一样,闷着才有它的价值,你要是把它翻腾起来的话,岂不就葬送了这些年的心血? “心血?什么人的心血?你的吗?还是段三娘的?” “不管怎样,你都离劲秋远点,这辈子你都是唐莽的狗,不配进我劲家门。” “真没想到你还能回忆起自己父亲的(shēn)份,多年前你有没有这么为他着想啊。现在摆出一副父亲的姿态,甚至是正义者的嘴脸,你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吗?” 皮匠淡淡一笑,说道。 “骨女,别(bi)我把你的皮送到唐莽那里。” “随时恭候。” 说罢,皮匠起(shēn)离去。骨女看看桌上的红酒杯,杯口还沾着皮匠肮脏的唇印,她拿起红酒杯连同里面的红酒一起丢进了垃圾桶,仿佛丢掉了一直背在她(shēn)上的耻辱,可她未感丝毫的轻松自在。 一直以来在三云帮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他们是每个中层干部的影子,从出生的那一刻他们的命就属于那个中层干部,就好像骨女和唐莽之间的关系的一样。骨女从小就一直跟在唐莽(shēn)边,天天重复着枯燥艰辛的功夫生活,直到她在某天的傍晚踏进了山顶的那展凉亭。 骨女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昨晚她在沙发上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做了奇奇怪怪的梦,此时竟全(shēn)酸痛。一番梳妆打扮之后她化(shēn)成佟老师,穿上职业装,提上高跟鞋就出门上班去了。 劲秋早上被三岛的电话吵醒,三岛让他去(chun)味酒吧。当劲秋起来时才发现苏楠和庆儿已经不在了。劲秋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chun)味酒吧,到了那里的时候他看见苏楠已经在里面了,推门进去,说道。 “苏楠,庆儿呢?” “送去学校了。” “哦,谢谢你。” 这时方凡几人从里面走出来,说道。 “劲秋,你看看这个。” “什么啊?” 三岛过来说道。 “昨晚红豆派了两名队员去跟踪佟老师,结果今早却收到了那两名队员的尸体。” 劲秋一脸疑惑与愤恨,说道。 “我去找她算账。” 方凡连忙拦住了劲秋,说道。 “等等,别冲动。虽说是两名队员的尸体,但确切的说是两名队员尸体的皮。” “这么说凶手是皮匠?” “依照红豆对尸体的描述来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皮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看来他和那个女人认识,我去问问她。” “你不要冲动,听我把话说完。凶手在尸体(shēn)上留下了一条线索,他准备了一场谈判等着我们。” “在哪?” “青峰屠宰场。” “什么时候?” 方凡看了看表,说道。 “下午3点整。到时我和章泽会去。” “和皮匠有什么好谈的直接抓他就行了。” “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罢,方凡将皮匠留下的录音放了一遍,里面说出了他和劲秋的关系。劲秋听完之后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连忙说道。 “你们不会怀疑我和他串通吧?” “当然不会,只是这次的行动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劲秋突然激动的喊道。 “为什么?你们还是怀疑我。” “没人怀疑你,只是怕这次会对你不利。” 劲秋死死的瞪着方凡,说道。 “苏楠,我们走。” 说罢,劲秋带着苏楠扬长而去。方凡对三岛点点头,说道。 “出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劲秋的安全。” 章泽在一旁越看越糊涂,问道。 “老方,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杀死绮蔓,柳婆婆,我早就成了三云帮的眼中钉,我猜这次那个女人来的目的也是要我的命,我们没必要连累劲秋。况且这次去见皮匠,他和劲秋又是父子关系,只要劲秋不在也可以免去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烦。” “老方,会不会是你把事(qing)想复杂了?” “这件事本来就不简单,我总预感会有不好的事发生,这几天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都是迷信。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等吧。这件事完了之后我打算回落云镇把月涵接回来。” “怎么了?你也想媳妇了?” 章泽边说边一脸坏笑的看着方凡,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大概吧。” “老方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提不起兴致来?” “有时候我也想像卓曼那样,放下之前的一切然后干点平凡简单的事,这样月涵也就不会再害怕危险。现在这样的(ri)子整天提心吊胆,甚至有些颠沛流离,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章泽看着方凡的样子,然后拍了拍他的头,说道。 “老方,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像换了个人似的。” 方凡对着章泽的大脑门也回敬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就是对这样的(ri)子感到累了,世间的罪恶和我有什么关系,世界每天都有人在死,死来死去地球不还是人满为患嘛。” 章泽越听越觉得别扭,说道。 “老方,你这个想法不对啊。我们现在虽然是普通人,但我们之前是警察啊...” “警察也是人,也有累的时候,也有厌倦的时候。我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但又做不到。” “你还有你的责任。” “我的责任就是为了我的家庭好好活着。” “老方,你怕了。” 方凡看着章泽严肃的样子,说道。 “没想到连你也不懂我。” 章泽(yu)言又止的样子在方凡眼中像个滑稽的小丑演员,不过也难怪人有时连自己都搞不懂,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搞懂他人呢。方凡笑了笑说道。 “行了,去陪婉璃吧。出发之前我会去叫你的。” 与此同时,劲秋和苏楠离开(chun)味酒吧,劲秋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着,希望可以借助速度来甩掉朋友之间不信任而给他带来的怒气,苏楠一直跟在他(shēn)后。太阳慢慢爬到头顶上,苏楠实在走不动了,喊道。 “劲秋,我们歇会吧。” 劲秋闻声回头看看此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苏楠,说道。 “他们凭什么不相信我,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你别多想,我...我觉得他们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劲秋的嗓门提高了一个音量,喊道。 “不需要。” 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们,苏楠说道。 “你小点声,显你嗓门大啊?坐下,给我揉揉脚。” 说罢,劲秋和苏楠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苏楠脱下高跟鞋顺势将双腿搭在劲秋的大腿上,然后接着说道。 “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说要带我来中海市玩的吗?没准这次方凡给你的任务就是当好我的导游。” 苏楠的安慰似乎奏效了,劲秋长叹一声,说道。 “也对。走,我带你玩去。” “我脚疼,你背我去。” “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ài)耍赖啊。” “就当是我这么多天为你分担工作的奖金好了。” “好好好。” 劲秋背起苏楠往购物广场走去,带女人最好的两个去处就是购物广场和游乐场。这里只有无穷的快乐,并且不会勾起她们任何不好的回忆。 “朋友,你看够了吗?” 三岛对着一个(shēn)穿黑色风衣,脖子上挎着老式相机的男人说到。男人回头一看,感觉自己背后出现一堵墙一样。三岛的气势已经完全碾压了那个男人,三岛随即上前一把扯下那个男人脖子上的相机,打开后盖发现,原来是一把相机手枪。三岛冷笑一声,说道。 “你是什么人?” 男人略显惊慌的说道。 “我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你可不要挑战我的耐(xing)。” “我真的是私家侦探。” 说罢,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三岛,三岛看了看,说道。 “我还从没见过哪个私家侦探需要配枪的。” “我们有些特别的要求。”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突然对着自己风衣的第二粒口子使劲一捏,随即从风衣中散出浓烟,三岛连连咳嗽起来。当浓烟散尽的时候那个人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三岛愤怒的一拍桌子,这可是相隔多时的第一次外勤任务,结果搞成这样,三岛发誓如果再见到那个男人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生气的事还是要先放在一边,最主要的还是方凡猜测的一点错都没有,果然有人在跟踪劲秋。如果让劲秋跟着一起去见皮匠的话,恐怕到时候劲秋就真的危险了。可跟踪劲秋的人又会是谁呢?三岛拨通方凡的电话,说道。 “方凡,你说得没错。果然有人在暗中跟踪劲秋,而且那人有配枪。” “那人呢?” 三岛沉吟片刻,说道。 “实在抱歉,被他跑了。” “跑就跑了,你没什么事就行。” “那我还要继续跟着劲秋吗?” “不用了,你回来吧。” 三岛回到(chun)味酒吧,方凡正在大厅坐着喝酒,他给三岛也递过瓶酒,说道。 “辛苦了。” “辛苦啥呀,还让人给跑了,丢人。” “难免,敌人太狡猾。” 三岛喝了口酒,问道。 “方凡,你怎么知道一定就会有人跟踪劲秋啊?” “你别忘了他可是三云帮高云堂掌管人段三娘唯一的儿子,那他今后会怎么样?” “接管高云堂?” “没错。高云堂一直都是五个人,但只有一个人可以成为掌管人。目前高云堂的只剩下段三娘一人,这样一来劲秋就成了继任者的第一人选。上次劲秋说现在高云堂的其余四个人还漂泊在外,具体在什么地方根本无从知晓。所以高云堂掌管人位置之争的风险就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来自雷震的威胁,我猜雷震一直都想拉拢劲秋,但以劲秋的个(xing)是绝对不会和雷震同流合污的;最后一个威胁就是皮匠。” “皮匠不是劲秋的父亲吗?”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我们看劲秋的态度还不知道吗?他和皮匠的关系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我觉得这些年他们父子之间可能就是零交集,所以和陌生人没什么分别。你想想皮匠的目标是什么?” “是你啊。” “没错,那劲秋和我们在一起会安全吗?” “你这么一说的话倒是明朗了不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继续跟着他?” “我想想。现在劲秋的(shēn)份倒是也可以为他遮风挡雨,毕竟安全局的局长要是意外(shēn)亡的话,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三岛,你暂时还是先别跟着了。我想有这一次被你抓住的经历之后,对方不管是谁都会收敛一些的。” “方凡,我昨天和小优商量了,她同意我重新回归外勤工作。” 方凡喝口酒笑着说道。 “真的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小优看着温柔,她要是发飙的话我可接不住啊。” “真的,我没骗你。” 方凡拍了拍三岛的肩膀说道。 “你是我们的中坚力量,在危急时刻还等你和营救呢。所以经过小优这段时间对你的磨练,我也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你还继续守在家里。” 三岛顿时一脸的无奈,说道。 “小优真的同意了。” 方凡笑而不语,随后他看了看时间,喊道。 “章泽,章泽...” 章泽从里面衣冠不整的出来了,说道。 “听见了,听见了。跟叫魂似的。” 方凡和三岛看看章泽的狼狈样,问道。 “就这么会时间你也...啧啧啧...你是**吗?”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就是让婉璃帮我按摩了一下肩膀和后背。” 方凡笑着说道。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穿好衣服,我们出发。” 临走前,方凡看了一眼三岛,说道。 “随时待命。” 方凡和章泽驱车来到青峰屠宰场。刚一进院就闻到了一阵腐臭的气味,章泽捂着鼻子说道。 “这什么屠宰场啊?都没有处理动物死尸的地方吗?” 方凡眉头紧皱,说道。 “这间屠宰场已经废弃了,当然不会有人再来处理动物的死尸。况且这未必是动物的死尸发出的臭味。” 章泽突然二目圆睁,说道。 “难不成是人的?” 方凡点点头,然后向屠宰场里面走去,经过一条长长的车间生产线,他们来到了屠宰场的后院,更为浓重的臭味再一次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二人险些被呛得昏过去,于是赶紧原路返回。章泽说道。 “幸好这鬼地方旁边几百里都没有人烟,只是偶尔有几辆车路过,否则我就不信这股子熏死人的臭味不会被人发现。” “少说几句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过去啊?” 方凡四处看了看,发现车间二楼有一间亮着灯的房间,磨砂的玻璃上写着配备室三个字,方凡指了指上面,说道。 “去那屋里看看,没准有能用到的东西。” 二人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正当他们向配备室靠近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出来轻松柔和的音乐声。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陨落的青蛇 总有人说世间无鬼,这话没什么错。但总有那些似鬼的人,久而久之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鬼游荡在世间,偶尔从黑暗的角落中跳出来给陌生人送上突如其来的问候。 方凡和章泽上了二楼听到从小屋飘出的声音时面面相觑,章泽小声问道。 “这是几个意思啊?奏乐欢迎?” “别废话,提高警惕。” 二人蹑手蹑脚的靠近小屋,怎奈玻璃是磨砂的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方凡给章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戒备。章泽点点头,方凡伸手去转动门把手。随着清脆的咔哒声,方凡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睁一目瞄一目向里观瞧,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随后对章泽挥挥手示意他跟着进来。 房间不大,在左边墙角位置放着一部老式留声机,黑胶唱片还在转台上不停旋转,唱针认真的读着上面每一条缝隙中的旋律,方凡走过去提起唱针,曼妙的音乐戛然而止。音乐声刚刚停止,房顶上的灯突然忽明忽暗的闪动起来,章泽说道。 “这又是要闹哪样?” 方凡笑了笑,说道。 “搞气氛嘛,总要有个像样的欢迎仪式才行。” 说罢,章泽看见旁边储物柜上写着装备柜三个字,他着急的上前打开,章泽看见里面的东西差点没吐出来,只见里面早已变成了蛆虫的家。储物柜分成上下两层,下层有一只雨鞋,蛆虫像是逛商场般从里面进进出出,上面一层似乎是一条皮围裙,年深日久已经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 “老方,我这边没什么可用的,你那边呢?” 方凡这边的柜子里面比章泽那边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还有一条破布。方凡拿出破布抖了抖,说道。 “我这边只有这个。” “这是啥啊。这玩意儿能用吗?” “用它捂住口鼻,跑过那段路应该不成问题。” “可这地方也没水啊。” 方凡坏笑了一下说道。 “困难时期就有困难时期的办法。” “你不会是打算用尿吧?”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说罢,方凡将破布一撕两半,说道。 “给,自己解决。” 章泽接过破布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也没别的办法了。” 章泽弄完之后,看了看方凡,问道。 “老方,你不弄吗?” 方凡从身上拿出一个酒壶,说道。 “我有这个。” 章泽差点爆粗口,说道。 “那你不早拿出来。” “行了,别那么矫情了,跟个娘们儿似的,走吧。” 说罢二人拿着弄湿的破布重新来到通往后院的那条路,方凡看了看章泽耷拉的脸,说道。 “还在不爽啊?” “要不咱俩换换?” 方凡哈哈大笑,然后将破布围住口鼻。章泽只好也围住口鼻,他呼吸了一下,破布的腐朽味混杂着骚臭味直接呛入章泽的肺里,大脑皮层接受到这个味道的讯号之后直接命令胃部翻江倒海,章泽哇的一下吐了。 “这味比那股死尸味也好不了多少。” 方凡又笑了起来,说道。 “没事,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方凡过去拍了拍章泽的后背,接着说道。 “走吧。” 片刻之后二人向后院走去,刚才没仔细看。原来通往后院的路是一座桥,桥下的景象可想而知,不知是人的尸体还是动物的尸体,反正里面堆堆落落的全是尸体。方凡和章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双手还不停的驱赶着围绕他们的苍蝇虫蚁。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突然从两边的尸堆中伸出数条触须一般的东西,章泽大惊道。 “这他妈又是什么鬼?” “快跑。” 二人向门口狂奔,这时脚下的桥突然晃动起来。那些触须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击过来,方凡拿出匕首挥砍,但匕首的力道似乎对其没什么作用。还是章泽的獠牙更锋利一些,他喊道。 “老方,接着跑,我在后面掩护你。” 方凡不停的提速,章泽在他身后挥舞着獠牙,每一次砍到触须的时候都会从桥下的坑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大门近在迟尺,突然触须向着方凡扫了过来,他猛地一缩身腐烂生刺的触须从他头顶掠过。方凡得意的勾起嘴角,而就在此时那扇原本敞开的大门却正在慢慢关了起来。 方凡又将速度提了上去,没有魇的力量的支援下,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大门紧闭时所激起的尘土使方凡顿足捶胸的懊恼。此时章泽已基本将那些烦人的触须都解决掉了,他走到方凡身边,说道。 “老方,什么情况?” “我们好像中计了。” “什么意思?” “好像有人在操纵这扇门,而且故意将我们引到了桥这边。你看出来这像什么吗?” “什么啊?” “切断我们的退路,瓮中捉鳖。” 下一幕发生的事情证实了方凡的猜想,突然从桥下的尸坑中再次涌现出数根触须向着他们攻了过来,章泽将方凡推到一边,然后紧接着将敌人火力吸引到另外一边,但碍于战斗场地变小,章泽的动作也受到了限制,方凡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 突然章泽传来痛苦的惨叫声,一根触须击穿过他的肩膀,随后直直的扎在他身后的墙中,方凡大声喊道。 “章泽,你怎么样?” 章泽被触须悬挂在半空中,鲜血顺着他的身体不停的向下流着,紧接着第二根触须穿过章泽另一侧的肩膀,章泽又一次大声惨叫。方凡歇斯底里的喊道。 “住手,你个王八蛋,有本事冲我来。” 这时从空中飘出一阵幽幽的说话声。 “这怎么可以呢。你的命可比他值钱多了。” “谁,谁,出来,你给我出来。” 方凡的嗓子快要喊哑了,他不停的在空中找寻着那个声音的主人,但一切又都是徒劳。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说道。 “别找了,只要你有本事通过这扇门,你就能见到我。” “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在方凡和那个声音对话的时候,章泽已经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但由于两边的肩膀都被扎穿,他现在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但双眼却满含斗志的盯着那两根触须的根部,目前只能依靠青蛇的力量,但青蛇在上次对抗魇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不知还能不能打。章泽咬咬牙,只能拼死一搏了。 突然章泽对着天空怒吼一声,全身血液立即上涌,顷刻间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大量的出血,此时在章泽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死就死了。就算死也得把眼前这个怪物拉下去当垫背的。’心中一旦坚定了信念就会付诸于行动,青蛇之身跃出章泽的身体,似烈焰的气浪将那两根触须化为灰烬,紧接着青蛇之影包裹着章泽向着触须的根本冲了过去,方凡看着章泽自杀式的攻击,再次歇斯底里的喊道。 “不要啊...” 在章泽即将冲进去的一刹那,他回头看了一眼高声大喊的方凡,他并不确定方凡是否看见了自己坚定不移的目光,下一秒章泽带着他的勇气一头扎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方凡跪倒在地看着尸坑中被章泽砸出的空洞,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相信刚刚还和自己相互笑骂的伙伴就这样离开了,怒火反复灼烧着他的内脏,远处赤峰山中的那十二个童子像也开始跟着蠢蠢欲动起来。突然间尸坑中传来巨大的轰鸣之声,恶臭的碎石遮挡住了头顶的烈日,刚刚坑中传来的惨叫声已不复存在。 碎尸块散落一旁,竟然出现了一条通往尸坑的台阶,方凡看了看那条章泽用生命换来的路,此时他必须振作起来。方凡缓缓站了起来,双腿好像被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步都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再挪动一步他感觉内脏牵动着四肢正走过刀山,每一根血管都仿佛在崩裂的边缘反复试探。 方凡一步一步挪下台阶,突然他像疯了一般冲进周围的尸堆,他已经顾不上恶臭侵入他的身体,也不在乎蛆虫爬满他的双手,甚至不在意苦涩恶臭的尸水溅入他此时正大口大口呼吸的口中。他在找,他在找刚刚那个用生命保护自己的男人。 “在哪,在哪。章泽你在哪?你究竟死到哪里去了?就算刚刚的爆炸把你炸碎了,也该有块肉在这里吧。我还要带你回去见婉璃,见不到你她会杀了我的,你快点出来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方凡用力拍打着尸堆,那些重新曝露在阳光之下的尸块在一旁慢慢向下滑动,发出黏黏的声响。 “找不到吗?” 又是那个声音,那个足以让方凡活生生将他碎尸万段的声音。此时这个声音就像一根针一般扎在了方凡的三叉神经上,他忽然感觉全身的穴位都被这个声音打开了,无数的怒火从穴位中迸发出来。他站起身,阴沉的说道。 “皮匠,你给我记住,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皮匠此时在监控中看见了方凡的双眼已经是一片血红,说道。 “没想到失去了魇,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戾气,果然不好对付。” 方凡冷笑一声,回敬道。 “我一定会让你品尝一番噩梦的滋味。” 说罢,方凡快步沿着轨道走了过去,走到轨道尽头时他看见了墙上的开关,于是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刚刚那扇紧闭的大门正缓缓打开。 与此同时,知了在春味酒吧门口的树上一刻不停的叫着,酒杯中的冰块融化后在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婉璃,婉璃。” 婉璃闻声扭头看见章泽正在门外喊自己,她说道。 “进来啊。你在外面站在干什么,不热吗?” “没什么,我来看看你。” 婉璃起身向章泽走了过去,她近一步,章泽退一步。章泽突然紧张的说道。 “别动,你站在那里就好。我说完还得走,有急事。” 婉璃微微一怔,干笑了一下,说道。 “你说啊。” “我要出趟远门。就我一人去,这次可能会久一点才回来,你要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啊。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你最喜欢的七彩味棒棒糖,不要来找我,我很快就回来,爱你。还有最后一件事,你记住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说罢,章泽向远方跑去。婉璃追着他的身影跑出春味酒吧,章泽边跑边向婉璃挥手,喊道。 “要等我回来啊...” 婉璃驻足远眺,下午闷热的风像火一样将她包裹起来。杯中的冰块又融化了一些,敲打空荡荡的酒杯再次发出清脆的声响。婉璃突然直起腰来,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却真实的就像眼前这杯泡着冰块的水。闷热的风缠绕着沙土破门而入,门口的风铃响个不停,像是烦人的信差,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收信人。 婉璃走过去将门轻轻合上,风被她挡在门外,这是她此时讨得清净最有效的办法。乌云不知从何时,从何地向这里聚拢而来。婉璃看天空痴痴的问道。 “难道是他让你来告诉我的吗?” 风在她面前一扫而过,晶莹剔透的雨滴似断了的线的珍珠落地,又很快消失不见。 中海市在傍晚蒙上一层薄如纱的雨幕,街上的车辆熙熙攘攘,行人步履匆匆,交警在雨中指挥交通,也在注视着每一个走在斑马线上的生命。他们是世间最美好的景物,生时无物,走时无物。雨幕越发混浊,车笛声此起彼伏,不知是在催促什么。他们在平凡安稳的生活中肆意泛滥着心中的怒火,再大肆宣泄心中的愤恨与不满,焦躁的背后是更焦躁且不安的灵魂。 此时在青峰屠宰场的尸坑中,大雨将恶臭掩埋,方凡一步一步向大门走去,那个声音已经嘲笑了他无数次,就像是个不厌其烦的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不知所畏。 方凡走进大门,屋顶将大雨与他分隔开来,一阵风吹的他全身颤抖。身后的大门紧紧关住,面前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响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飘散而来,方凡撩开塑料门帘走进房间看见桌上摆着一本书。封皮上有一个凹槽,旁边还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血祭。’方凡将字条死的粉碎,怒吼道。 “皮匠,别再弄这些无聊的把戏,有本事就现身吧。难道你还怕我现在这个残废不成,只会耍雕虫小技的人算什么英雄。” 皮匠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中再次响起,他说道。 “激将法。可惜这个对我没什么作用。” “激你大爷,我现在恨不得活吃了你。” 皮匠冷哼了一下,说道。 “只要你找到打开这本书的办法,那你就能见到我了。否则你只能变成它们的口中食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墙上突然翻转出三口牢笼,方凡定睛观瞧。第一口牢笼中关着一只鳄鱼,它的体型比一般鳄鱼要大两三倍。第二个笼子里面空空如也。第三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正在打盹的狗。皮匠说道。 “你有三次的机会,每次尝试的结果都会导致墙上的牢笼是打开还是翻转回去,记住你只有30%的胜率。” “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调配出祭奠所需要的鲜血。” 这时在另一侧的墙上突然翻转出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很多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皮匠说道。 “在桌子上一共有三组血样,六种血样别来自六种不同的动物,你要将他们合理搭配,然后依次倒入那本书上的凹槽中。” 方凡此时仔细观察起这个凹槽,这个凹槽共分成三层,每一层都需要注入鲜血。加入第一层的鲜血正确的话,那第一层的凹槽就会打开,然后露出第二层的凹槽,第三层的凹槽也一样。方凡骂道。 “既变态,又无聊。” “方凡,我早就听说你有个过人的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难不倒你,我相信你的实力,加油。” “把你的嘴闭上就行了。” “最后一句。三个凹槽对应三个提示,提示一旦显示牢笼上面就会有一把小刀慢慢的割着牵动牢笼铁门的绳子,当绳子断掉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别废话了,赶快开始吧。” 方凡眼前又浮现出了章泽临死前的样子,此时他的手竟不知不觉的抖了起来。身上异常冰冷,但额头的汗水却顺着两鬓不断流淌。牢笼中的鳄鱼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长长的尾巴不停的撞击着牢笼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此时第二个牢笼中的地面正在一点点向上涌动着。它们的活跃似乎吵醒了第三个牢笼中打盹的狗,幽绿色的双眼正向旁边两个牢笼看了过去,这时它的喉咙中发出沉闷的低吼声,紧接着鳄鱼和第二个牢笼的地面都消停下来。它重新闭上双眼,将头埋在了两只前爪之中。 方凡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随后从衣服上扯下一根布条,系在额头上。如果汗液滴进血样中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不懂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会让血样变质。方凡深呼吸了一下,这时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第一条提示信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逃出生天 雨水顺着地沟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小溪,向下流淌。它的尽头不是海洋而是肮脏黑暗的下水道,沾染过老鼠的胡须,又与垃圾擦肩而过。原本洁净的无根水,经过几番轮回变成了污秽不堪的模样,或徘徊原地,或路过两旁的风景渐行渐远。 雨滴敲打着房顶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宛如无数个钟表一起调大了音量。方凡此时全(shēn)上下像是被涂满了粘稠的胶水,他的动作变得迟钝而慵懒。但他的脑子却在飞速的旋转,屏幕上写着第一条提示:‘站在沙漠眺望池塘。’ 方凡看着这个提示然后将它记在心里,走到放着血样的桌子旁。他仔细观察着桌面上的六杯血样,虽然六杯都是红色的,但从色泽上看又有些区别。这时从牢笼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方凡知道这是刀子在割绳子的声音,但现在必须要冷静,决不能被打扰。 方凡此时虽然已经将那个提示记在心里,但面对六杯血样他还是束手无策。他拿起其中一杯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突然他在杯底看见了一张用蓝色笔写的大写字母f,随即他又拿起其他几杯血样依次查看杯底,其余的五杯分别用蓝色和红色标注出了字母。方凡在脑中梳理了一下,蓝色的字母分别是f、s、l;红色的字母分别是l、t、e。 目前虽然有了这里个字母,但结合提示好像还是没有任何突破口。六个红蓝的字母像是螺旋桨般在方凡脑中来回旋转,头昏脑涨的感觉让他血气忽高忽低阵阵眩晕。 “再不开始,绳子就要断掉喽。” 皮匠的声音幽幽响起,方凡突然全(shēn)一激灵,为了给章泽报仇自己此时绝对补不能倒下。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章泽开车带着婉璃去超市,回来的时候他和方凡抱怨车子的空调比外面的天气都(rè),刚开始方凡以为是空调坏了,于是上车去检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章泽压根就没有将空调调到蓝色的冷风区域。想到这里时方凡恍然大悟,那些蓝红色的字母有可能和车上空调的区域划分一样,红色代表(rè)风,蓝色代表冷风,就像是自然界中的冷血动物和(rè)血动物。 这个猜想也不无道理,目前时间紧迫只能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红色代表(rè)血,蓝色代表冷血,方凡逐渐找到了破解谜题的钥匙。现在就该提示出场的时候了,‘站在沙漠眺望池塘’。 前不久方凡倍感无聊,于是韩硕推荐他看最新出版的百科全书,恰巧在其中看见了沙漠中的冷血动物,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蜥蜴。蜥蜴的英文是lizard,那这杯标注着蓝色l的血样就是蜥蜴血。池塘中的冷血动物就容易多了,一提到池塘很容易想到的就是青蛙。青蛙的英文是frog,标注着红色f的就是这杯就是青蛙血。 方凡将青蛙血和蜥蜴血倒入烧杯中,然后搅拌均匀,随后他向桌上的那本书走去。他一边向凹槽中倒入混合之后的血,一边注意着牢笼的门。当烧杯中的血液倒入凹槽中之后,那血竟然顺着凹槽渗了进去,片刻之后书上的第一层锁打开,露出了第二层的锁。这时墙上第一个牢笼也翻转了回去。 “不错嘛。我就知道你绝对能做到。” 皮匠通过摄像头,用讥讽的口味调侃着方凡,方凡回敬道。 “别急,我们很快就见面了。到时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别得意忘形。” 说罢,屏幕上出现了第二条提示:‘万兽的怒吼声震碎了所有梦想。’提示出现的一刹那,刚刚那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方凡依旧根据之前的思路的推想。 方凡知道百兽之王所指的是老虎,但万兽指的又是什么呢?他这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三杯红色标记的血样上,上面依次标注着l、t、e。方凡摸下巴的胡渣,自言自语道。 “t很有可能指代的是老虎,tiger。但它是百兽之王,提示中说的万兽又是什么呢?l又会是什么呢?” 方凡搜索着脑袋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单词,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虽然没想到合理的单词,但他猜想‘万兽的怒吼’兴许就是将现在所有的血都混合在一起,但此时要命的是青蛙血和蜥蜴血已经用完了。方凡转念一想,青蛙和蜥蜴也不能算是兽,于是他抱着侥幸心理将其余四杯中的血样分别倒入烧杯,这次他只将每种血到了三分之一。 搅拌均匀之后方凡拿着烧杯走向桌上的书本,将烧杯中的血倒进凹槽。方凡此时心中在默默祈祷着,但凹槽中的血样并没有慢慢渗进去,突然第二扇牢笼的门咣当的一声打开了,地面开始快速的翻涌开来。紧接着从地下爬出无数只拇指大小的黑红色蚂蚁,它们如潮水般向方凡涌来。 “很遗憾,你没有打开第二把锁。不过别灰心,我还为你准备了安慰奖,食人蚁。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要是不贡献点什么它们可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方凡赶忙跳上旁边的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批饥饿的猛兽,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它们吞噬。他在(shēn)上摸索起来,终于摸到了打火机。方凡脱下外(tào),然后接二连三的按下打火机。刚刚的大雨早已使打火机失效,况且湿漉漉的外(tào)也并不是完美的引火材料。打火机的咔哒声宛如绝望的丧钟,他将外(tào)和打火机一起丢向蚁群。此时蚁群已经沿着桌子腿慢慢向上爬着。方凡想起了刚刚皮匠的话,‘要是不贡献点什么它们可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方凡从腰间拿出洛刃,随后将手腕划开一条长长的血道,鲜血顺着手腕落入蚁群,那些蚂蚁向着方凡的鲜血一拥而上,它们对鲜血的渴望超出了方凡的想象,此时的场面就是一场同族之间的厮杀。不断从蚁群中传出撕咬铠甲所发出的声音。 方凡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然后在伤口上方紧紧勒住,淌血的伤口终于被止住了,食人蚁的数量也不断减少。由于刚刚失血过多,方凡突然眼前一黑,向前踉跄几步。所幸扶住了桌子才不至于摔倒,脚下传来踩碎食人蚁尸体的声音,它们和方凡同样是受害者。 “厉害,厉害。居然能想到让食人蚁自相残杀这个办法。我越来越欣赏你的智慧,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再失败的话,恐怕你的血也不够再供应第二波食人蚁了吧。” 话音刚落,那张放着血样的桌子上又出现两瓶血样,方凡扶着墙过去一看,原来是青蛙血和蜥蜴血。他按照之前的思路将六种血混合在一起,然后又跌跌撞撞的回到桌子旁边的凹槽,他将鲜血倒入凹槽,紧接着鲜血渗了进去,第二层锁也打开了。此时终于露出了第三层锁,只要这层也安全打开,就可以见到皮匠为章泽报仇。 这个信念支撑着方凡死死的盯着屏幕,但此时他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屏幕像是漂浮在空中的落叶般胡乱摆动。这时屏幕中浮现出了第三个提示:‘草原的嘶吼总与夺命的狂奔相伴。’ 方凡强打精神扶着桌子走到血样那里,刚刚已经确定了t是老虎的血。目前尚未确定的就是红色l、e,还有蓝色的s。方凡回想了一下提示,这次一定和草原有关。片刻之后他推断出,蓝色的s应该是蛇,snake。红色的l应该是狮子,lion。红色的e应该就是大象,elephant。这样一来既符合冷血动物和(rè)血动物的规律,也附和大草原的栖息环境。 方凡又重新看了看桌上的六杯血样,除了青蛙和老虎之外其余四种都可以在大草原找到它们的踪迹。于是方凡将狮子、蛇、大象、蜥蜴的血样全部导入烧杯中,搅拌均匀之后向着书上的凹槽走了过去。方凡又使劲眨了眨眼,暴雨带来的冰冷感和应付食人蚁造成的失血过多所带来的乏力感让他此时想要稳稳的站着都难以实现。 “方凡,不要再硬撑着了,其实你只要求一求我,我就帮你脱离此时的困境。” 皮匠的话让原本快要不行的方凡突然重振精神,说道。 “皮匠,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令人作呕的声音我没准真的就放弃了。” 方凡边说边将最后一杯血倒进凹槽,第三层的血样也渗了进去,但此时第三口牢笼的铁门已经打开了。由于方凡耽误的时间太长,刀子已经隔断了地三口牢笼上的绳子,幽绿色的双眼在暗中硕硕放光。随着第三层锁被打开,整本书也自动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这把钥匙就可以打开你面前的那扇门,只要你能从它锋利的牙齿下活下来就行。” 方凡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从旁边传来的低吼声,他向旁边瞟了一眼,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下还不时地向方凡一点点靠近。方凡惨淡一笑,说道。 “我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说罢,他整个人瘫倒在地。狼王慢慢向方凡靠近,先是在他(shēn)边嗅了嗅,然后轻轻(tiǎn)了下他手腕上的伤口,狼王轻哼一声此时它竟然温顺的像一只狗,在方凡(shēn)边来回徘徊。片刻之后,方凡慢慢坐了起来,他感觉似乎恢复了一些体力。方凡看向狼王,他不知道狼王为什么没有咬死他,其实方凡刚才做了一场赌博。如果真被狼王咬死了,那说明他的命也就这样了。 方凡拿着钥匙向大门走去,反复几次终于打开了大门。当他通过大门的时候,狼王又回到了第三间牢笼,微微闭起了双眼。方凡面前此时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他一步三摇的向尽头的门走去。头顶上不停的传来皮匠轻蔑的嘲笑声。方凡全然不往心里去,现在他眼中只有那扇尽头的那扇门,似乎只要打开那扇门一切就都解脱了。 方凡转动门把手,屋内是一把椅子,周围绑着无数的炸弹,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已经开始。方凡依稀看见有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他踉踉跄跄的走到椅子旁边,然后使劲将椅子扭转过来。仇人的脸并未出现在方凡面前,他抓起椅子上的稻草人用力将其撕扯成两半。 “方凡,我们的游戏结束了,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最后的礼物。对于章泽的死我感到万分抱歉,也只能怪他无福命短,哈哈哈。现在你就带着最后的礼物去找他吧。” “皮匠,我发誓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大屏幕上已经开始了最后两分钟的倒计时。突然方凡听到了从(shēn)后传来的爆炸声,他自言自语道。 “这样反倒轻松。章泽,我来找你了。” 方凡干脆盘腿坐在地上,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突然他感受到了那天在游乐场虚子道的感受,当时他还不明白,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妄加揣测,难怪当时虚子道骂自己知道个(pi)。如果不是处在这种环境下,又怎么会有如此绝望的感受。 爆炸的轰鸣声将最后一间屋子整个轰上了天,方凡此时感觉全(shēn)轻盈自在,他猜想应该是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那副皮囊。他缓缓睁眼,没看到传说中的天堂。反而看见了三岛焦急的脸,方凡看了看周围是刚刚那条长廊,前面的屋子已经不复存在。 “三岛,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别说这些,我带你离开这里。” 随三岛一起来的还有全副武装的队员,在他们的掩护下三岛带着方凡从青峰屠宰场撤了出来。三岛将方凡带到安全的地方,他大声喊道。 “药箱,给我药箱。” 没一会一名队员拿着药箱跑了过来,三岛说道。 “方凡,我现在帮你缝合伤口,但没有麻药,你忍着点。” 方凡没吭声,三岛看了看他然后开始缝合,从开始到结束方凡一声都没吭,就好像这针是扎在别人(shēn)上一样。 “好了。是婉璃让我来的,她说你们出事了。” 方凡像触电般从急救(chuáng)上弹了起来,问道。 “婉璃都知道了?” 三岛摇摇头,说道。 “她说她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随后三岛小心翼翼的问道。 “章泽的尸体呢?” 话音刚落,方凡的眼泪夺眶而出,然后淡淡的说道。 “没找到。是我拖累了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直都不愿从无能的(yin)影中走出来,没了魇的我什么都不是。到头来还是让皮匠给耍了,章泽的命就像是筹码一样被我输的一干二净。章泽因我而死,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婉璃。” 三岛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婉璃说了,不管怎样都要带你回去见她。我也难过,但在难过之前你还要像个男人一样的去承担你的责任。” 方凡点点头,擦干眼泪,说道。 “没错,我应该回去给婉璃个交代。” 暴雨的气势缓和了不少,雨虽未停,但天边依稀探出了彩虹的影子。它在水洼中倒映出最美的样子,但在此时方凡眼中它不过是一条黑色的圆环。 (chun)味酒吧从未如此安静,就算平时没有客人也会听到丰谷优和婉璃的笑声,而现在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chun)味酒吧的暂停键。可暂停的只有空间,时间依然不知疲倦的赶路。 门口的风铃叮当乱响,三岛搀扶着方凡站在门口,婉璃的心彻底跌入冰河时代。她掩面向后边的休息区跑去。方凡刚要大喊,却被丰谷优拦住了。 “让她静一静,你也去休息一下。” 暴雨在傍晚的某一时刻渐渐消散,天空却尚未放晴,方凡坐(chuáng)边看着窗外树枝上站着叽叽喳喳不停鸣叫的鸟,心中忽感烦躁。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方凡,我进来了。” 是婉璃,方凡心中一惊,然后连忙下地等着婉璃进门。她的双眼像杏一样又红又肿,但眼中又闪着坚强的光。 “婉璃,都怨我,我没把章泽带回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抓住皮匠给章泽报仇。” 说罢,婉璃抬手打了方凡一巴掌,方凡依旧愧疚的低着头,婉璃强忍着眼泪说道。 “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如果你不能给章泽报仇,我要了你的命。” 婉璃沉吟片刻,说道。 “章泽和我说了,他不怪你,都是他自愿的。” 说罢,婉璃离开了方凡的房间。方凡如僵尸般在房间站了一整晚,他此时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他似乎看见了眼前的漩涡正在不断的将他拉入深渊,章泽痛苦的哀嚎声是漩涡中的背景音乐,纯粹的可怕。 次(ri)清晨,三岛一进方凡的房间,只见房间已经空空如也,方凡已经不知所踪,三岛自言自语道。 “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啊。” 方凡在太阳刚出山的时候就离开了(chun)味酒吧。此时他站在寿衣店门口,整晚他都在想到底谁能在这个时候帮自己,最后除了虚子道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方凡推门走进寿衣店,此时虚子道和铜儿都还没醒。他走到虚子道的房门前跪倒在地,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想报仇除了这条路,别无他法。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五十六章 方凡的决心 布谷鸟的叫声将太阳从地平线中完全拖拽出来,她似娇羞的待嫁的姑娘拉来云朵当掩护,殊不知云朵却被她藏匿的热情感动到落泪,云朵渐渐地向这里越聚越多。中海市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晨雾,潮湿的闷热的空气在云层下来回徘徊,它活跃的如同此时方凡的胸膛中那颗火热的心。 虚子道屋中传来痰嗽之声,方凡闻声全身一震,轻声说道。 “老爹,我有事相求。” 片刻之后,虚子道打开房门,看着在他门口一直跪着的方凡,说道。 “起来吧。我都知道了。” “老爹,我要变强。” 虚子道长叹一声,说道。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那我爱莫能助。” 闻听此言,方凡二目圆睁的看着虚子道,颤巍巍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恳求,说道。 “我要给章泽报仇,求您成全我。” “假如我成全你,那你父亲一定会对我恨之入骨。” 方凡激动的站起身来,说道。 “我可以告诉我父亲,我完全是自愿的。我甚至可以给您写个免责声明。” 虚子道摆摆手说道。 “那都是些虚的。到时候你的命没了,方昊天来找我偿命,我又该如何。” 说罢。虚子道慢步走下台阶,庭院的葡萄架下放着一张茶桌,上面雕刻着凤舞九天的图案,虚子道示意方凡过来坐下,随后喊道。 “铜儿,铜儿。” 铜儿忽然如一阵风般出现在二人面前,说道。 “师父请吩咐。” “点火。” “是。” 方凡这才注意到在茶桌旁有一口小炉子,上面放着一把铜水壶。铜儿点着火将水壶坐在火上,说道。 “师父,都弄好了。” “去做些早饭。” 铜儿点点头,说道。 “明白。” 方凡忍无可忍的说道。 “我来不是陪你喝茶吃饭的...” 话音刚落,虚子道的眼神突然冷漠了几分,他看着此时焦躁不安的方凡,说道。 “坐下。” 方凡还站在原地不动,紧接着虚子道提高音量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让你坐下。” 方凡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震撼,那种感觉直击内心。他闷哼一声与虚子道对面而坐,虚子道又恢复了平和的样子,随即将一杯茶水放在方凡面前,说道。 “焦躁帮不了活着的人,冲动也唤不醒死去的人,你要学会接受现实。此一番都是章泽命中的劫运,天命如此不得逆反。” “我没有想逆反天命,我只是想求您告诉我变强的方法。” 虚子道指着方凡的心,说道。 “你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 方凡一惊,说道。 “难道您都知道了?” “这个办法会让你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你愿意吗?” “只要能给章泽报仇,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虚子道淡淡一笑,说道。 “你不是为了他,你是为了你自己。” “什么意思?” 虚子道伸手在茶杯中沾了些茶水,涂抹在眼角,然后淡淡的说道。 “你将章泽的死归咎于自己的无能,所以你打算用这种方法帮助自己快速从对章泽的愧疚中解脱出来,到头来你救得只是你自己。” 闻听此言,方凡看着虚子道微笑的脸,进而低头不语,片刻之后他说道。 “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这样做。” 这时铜儿将早饭放在茶桌上,虚子道对铜儿说道。 “铜儿,送客。” 方凡回敬给虚子道一个坚定不移的眼神,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铜儿问道。 “师父,难道我们就看着方凡这样下去?” “躲不掉的。” “他这样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非也,方凡或许会是魇最后的归宿。” 随后虚子道在字条上写了些东西交给铜儿,说道。 “过后,你给方凡送去。” “是。” 相比起方凡一团糟的生活,劲秋的生活倒是平静如水。白天陪着苏楠逛街,晚上带着谢心过他们的二人世界。谢心和苏楠的关系相对平稳,但谢心心中还是对苏楠有着不小的防备,总感觉她会在某一时刻将劲秋从自己身边悄无声息的带走。 劲秋拉着谢心的手在河边散步,河水中不时的泛起河腥味,如果放在平时的话,谢心肯定会换一条路走,但今天她似乎没有在意到这股刺鼻的味道。 “劲秋,今天你和苏楠去哪了啊?” “也没去哪啊。我就陪她去逛街买了几件衣服。” “哦...” 劲秋扭头看到谢心低头不语,似乎在藏着什么心事,这时劲秋停下脚步,心不在焉的谢心直接撞在了劲秋身上。 “哎呀...” 谢心抬头看看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劲秋,问道。 “怎...怎么了?” “吃醋了?” “没...没有,怎么会呢。我相信你们只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劲秋轻轻拍了拍谢心的头,说道。 “你不肯说实话吗?” 突然谢心感觉心里一阵委屈,紧接着红了眼眶。劲秋见她这样也有点慌了神,于是赶紧将谢心搂在怀中。谢心在劲秋怀里抽泣起来,说道。 “劲秋,我好怕。但我知道我不应该怀疑你们,但每次一想到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就惴惴不安,论样貌,论工作,论学识我样样都比不过她,现在连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都觉得比她矮了一截,你们是青梅竹马,而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陌生人。” 劲秋越抱越紧,然后在她耳边说道。 “不要说了...” 谢心依旧滔滔不绝,劲秋突然提高音量吼道。 “不要再说了...” 劲秋的吼声将一直捆绑着谢心的黑暗彻底击碎了,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劲秋低声说道。 “谢心就是谢心,我不要拿你去和任何人作比较,你自己也不可以。” 说罢,劲秋抓着谢心的双肩,然后眼神坚定不移的看着谢心,继续说道。 “我和苏楠的确是一起长大的,但那也只属于过去,现在我们只是朋友。未来的日子我和你也可以创造出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回忆,你就是你,你不用和任何人作比较,知道吗?” 谢心刚刚控制住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但这一次似乎是喜悦的眼泪,她用力点点头,随后深呼吸一下,说道。 “这里好臭,我们回家吧。” 劲秋笑着牵起谢心的手,说道。 “回家之前要不要?” 劲秋边说边坏笑的看着谢心,谢心突然反应过来了,然后用力在劲秋后腰上掐了一下,说道。 “我今天已经吃的够多的了,不要用我最爱的烤豆腐勾引我,回家。” “好好好,快松手,疼死我了。” 这时劲秋的电话响了,是方凡打来的。 “劲秋,你在哪?” “我在外面陪谢心散步啊。” “我有急事找你。” “那我现在就去春味酒吧。” 方凡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说道。 “不行,在你家见面。” 劲秋用手捂住听筒,对谢心说道。 “我们先回我家一趟吧。” 谢心服从式的点点头,劲秋对着电话,继续说道。 “好,二十分钟后在我家碰头。” 劲秋和谢心回到家时苏楠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庆儿已经睡觉了。看到他们回来时,苏楠本能反应似的从沙发上起来了,说道。 “你们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们热一下。” 谢心听到这话心头突然暖了一下,之前的疏远感仿佛也缩短了不少,于是说道。 “苏楠姐,你别忙了,我们吃过了。” 苏楠点点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劲秋说道。 “苏楠,你去陪庆儿睡觉吧。” 闻听此言,苏楠的脸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问道。 “那你们呢?” 劲秋顿了顿,说道。 “你想哪去了,一会方凡要来,我们有事商量。算了,你和谢心一起去我房间睡吧。” 谢心说道。 “不用了,我回家就好。” “没事,你和苏楠一起睡,你还怕她对你怎么样啊?” 苏楠拿起靠枕就向劲秋打了过去,然后拉起谢心的手,说道。 “走,我们睡觉去。” 劲秋刚准备反击,门铃响了。方凡满脸愁容的站在门口,劲秋说道。 “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闻听此言,方凡脸上的神色又凝重几分,劲秋说道。 “进来再说吧。” 劲秋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放在茶几上,方凡拿起一罐一饮而尽,沉吟片刻,说道。 “你能不能带我回赤峰山?我要把魇重新放回我的体内。” 闻听此言,劲秋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他看了看方凡,说道。 “你没事吧?当初费那么大劲才把魇弄出来,现在你又要往火坑里跳?” 一想到这里,方凡的情绪再一次被封入谷底,劲秋察觉到了一些端倪,问道。 “难道是之前的任务不顺利?” 方凡从烟盒里抽出支烟点上,然后使劲吸了一口。劲秋看得出他此时很紧张,左手一直紧紧攥着拿着烟的右手,以致于烟灰不会因为右手的颤抖而掉落在客厅的地毯上。 “你有什么直接说行不?别这样扭扭捏捏的。” 劲秋还是第一次看见方凡这样,在他印象中方凡一直是个果断干脆的男人。这时劲秋注意到方凡的眼眶红了,随后他又深深的吸了口烟,说道。 “章泽死了。” 闻听此言,劲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 “你说什么?” “章泽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方凡仿佛在撕扯自己的伤口一样,将他们在青峰屠宰场的事和劲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劲秋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在一起,片刻之后问道。 “所以你打算再次借助魇的力量吗?” “嗯,就算会被吞噬我也要为章泽报仇。” 劲秋看着方凡坚定的样子,说道。 “行,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次日清晨,苏楠打算回局里继续上班了,于是她和劲秋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走了。劲秋对谢心说道。 “我可能要出门几天,这些天庆儿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 庆儿拉了拉方凡的衣服,问道。 “哥哥,你要去哪啊?” “我回赤峰山处理点事,庆儿要乖乖听谢心姐姐的话啊。” 庆儿点点头,说道。 “是嫂子。” 谢心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两人简单的甜蜜片刻,方凡催促道。 “快走吧。等回来有的是时间郎情妾意。” 二人刚一出门,铜儿站在外面看着他们,方凡突然全身戒备,说道。 “如果是老爹让你来阻拦我的话,那我就要得罪了。” 铜儿顺手将虚子道给他的字条扔给方凡,说道。 “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但你务必要按照字条上说的做。” 方凡迟疑片刻,等他反应过来时,铜儿已经消失不见了。方凡的内心一阵感动,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叛逆的孩子,家长即便再如何反对他的想法,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方凡打开字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洛刃’。 快到中午的时候方凡和劲秋终于到了赤峰山,劲秋指了指最高的山峰,说道。 “我家就在那里。” “那里就是高云堂?” “嗯,但现在那里只有我娘自己住,一会到了之后你别露出警察的职业病就行。” “放心吧。我清楚这次的目的。” 说罢,二人向山顶出发,虽然没了魇的力量,但这点脚程对方凡来说还是没什么压力的。站在高云堂门外,劲秋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段三娘的声音。 “进来吧。” 二人走进庭院,看见段三娘正在院中照料着花花草草,劲秋上前喊道。 “妈,我回来了。这是...” 还没等劲秋说完,段三娘打断道。 “坐吧。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说罢,段三娘将水壶放在一旁,然后转身看着方凡,问道。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方凡坚定不移的点点头,说道。 “希望您能成全。” 段三娘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成不成全不在于我,在于你自己。它是从你的身体中出来的,想让它再次回到你体内,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劝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它从你体内赶走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就算这次我死在它手里我也认了。” 段三娘放下水壶来到方凡身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又将手按压在他的胸口,片刻之后说道。 “凡人之身,怎能驾驭上古恶灵。心不坚,志不定就算把它交给你,迟早有一天也会沦为他的容器罢了。” 方凡有些激动的说道。 “就算我变成了他的容器,那也是我的命。” “命?这个字眼用的好。倘若你信命的话,你今天就不应该来这里。” 说罢,段三娘对着方凡前胸就是一掌,紧接着方凡口吐鲜血,连连后退几步。劲秋被母亲的举动吓到了,连忙上前阻拦道。 “妈,你不同意就说不同意,干嘛动手啊?” 段三娘双目中透着一股寒气,紧接着抬手一巴掌打向劲秋,十分生气的喊道。 “你知道他要对付的人是谁吗?” 劲秋揉着脸说道。 “皮匠。” “亏你还知道。他可是你爸,你居然帮着外人来杀他?你的良心呢?” 段三娘的话点燃了劲秋多年以来的埋藏在心底的火药,他的情绪突然飙升起来,说道 “我的良心?我的良心与他无关,他每天都只知道在外面杀人,要不就是寻欢作乐,他有为我付出过一点点吗?如果不是你高云堂掌管人的这个身份,我们恐怕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段三娘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劲秋脸上,说道。 “没大没小。” “方凡的忙我帮定了。” 说罢,劲秋搀扶起倒在一旁的方凡,就往出走。这时平地之上突然起了一阵风,紧接着大院的门就被风吹的关上了。劲秋和方凡同时看向段三娘,她此时满脸阴沉的说道。 “整个三云帮还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就算是我的儿子也不行。” 突然段三娘纵身抬手向劲秋打了过来,方凡赶忙推开劲秋。段三娘的手掌不偏不倚的打在方凡的后背上,方凡再次口吐鲜血,劲秋搀扶着方凡,说道。 “方凡,你怎么样?” “别这样,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段三娘看着他们二人,冷笑一声,说道。 “倒还有几分骨气。” 随后她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丢给劲秋,说道。 “给他喂下去,一会就没事了。” 劲秋拿着药丸一脸不放心的看着段三娘,段三娘瞪了他一眼,说道。 “要想杀他的话,我根本不需要浪费这么珍贵的药丸。” 方凡一把抢过药丸,直接吞了下去。片刻之后,方凡的情况果然好转起来,劲秋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段三娘又一次抓住方凡的手腕,然后又将手按在他胸口,说道。 “这次,他的气血才算正常。” 劲秋恍然大悟,说道。 “妈,难道你刚才,是在帮他打通气血?” “你以为呢?如果以他刚刚那副身体就去找魇的话,恐怕魇刚一进入他的身体,他就得死。” 方凡虚弱的说道。 “劳您费心了。” “好了。劲秋,你带着他去旁边房间休息一晚,明天晚上出发。” 劲秋扶着方凡走进厢房休息,段三娘也回房间休息了,此时突然有一道黑影从房顶上一闪而过直奔山顶的凉亭而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与魇的对决 窗帘只拉开一半,傍晚的余晖是窗边的常客,它歪着头靠在尚未(yin)干的石墙上,全(shēn)黑色的蝎子带着与生俱来的敏感与冲动沿着潮湿的石墙闯进了余晖的(shēn)体。虽然痛,但它却从未想过要逃离那扇窗,就像它从未想过要逃离自己的责任一样。月牙爬上山头,弯弯如新娘盖头下的柳眉,余晖默不吭声的走了,它一直倚靠的那面石墙也干透了。 方凡盘腿坐在(chuáng)上,劲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两人谁都不开口,房间中的气氛略显沉闷。劲秋干咳一声,说道。 “方凡,我虽然站在你这边,但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毕竟不是件小事啊。”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劲秋,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啊?” 劲秋轻轻的点点头,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这人脾气倔,还纠结的要死。所以一直以来(shēn)边没什么朋友,章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这个家伙很吵的,我有段时间很奇怪他的精力为什么会如此旺盛,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再后来我们一起多次的出生入死,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恐怕早就死了。就连这次也是,我不知道我到底何德何能会让一个人为我这样付出,先是一条手臂,现在又是他的命。” 方凡的眼泪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劲秋知道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最后说了一句。 “你早点休息。” 说罢,劲秋离开方凡的房间。他站在庭院中仰头看着头顶的星星,下意识的用手指指点点的数着,从远处飘来的云好像遮挡住了几颗,却又好像可以依稀看清它们的样子。 凉风一阵,劲秋的睡意全无,于是拉开院门打算出去走走。夜晚的赤峰山像一团黑色无边界的棉花糖,劲秋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可能是谢心最近一直嚷嚷着想要吃棉花糖的缘故。但每次只要吃完棉花糖她就会牙疼,所以劲秋将棉花糖列入了谢心的(jin)食列表中。空气还算不错,劲秋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下意识的瞟向山顶的凉亭,他加紧几步向凉亭走去。刚到凉亭他依稀看见了一个黑色的(shēn)影,只要在赤峰山可以自由活动的人都是三云帮的帮众,否则就是刺客,劲秋上前问道。 “什么人?” 那人慢慢转过(shēn),说道。 “才过了没几天,你就忘了我了?” 劲秋定睛一看,说道。 “佟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佟老师笑了笑,没说话。片刻之后劲秋反应过来,说道。 “难道你也是三云帮的人?” “那不然呢?” “你在这里监视我?” 佟老师在凉亭坐了下来,然后轻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 “坐。” 劲秋在她对面坐下了,说道。 “有什么话就说吧。” 劲秋刚一坐下,佟老师突然凑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劲秋的双眼,劲秋猛地向后一闪,问道。 “你干嘛?” “我想看看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佟老师又看了一会之后,说道。 “果然什么都没有。” 劲秋更加摸不到头脑了,现在佟老师在他眼中和神经病没什么区别。忽然之间佟老师贴到劲秋耳边,说道。 “三云帮中有人要害你,多加小心。” 劲秋闻听此言微微一愣,这时佟老师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劲秋马上捂着脸后退几步,惊诧的问道。 “你干什么?” 佟老师向凉亭下面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说道。 “为了让你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记得我啊。” 说罢,她突然跳下了山,劲秋赶忙跑到山边,顺着刚刚佟老师跳下去的轨迹看见在黑色的夜空中张开了一朵紫色的蔷薇。劲秋眉头紧锁,任凭他在记忆中再如何翻找,也找不到那张精致的脸,他自言自语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劲秋乜呆呆的坐在凉亭发愣,突然有人喊道。 “劲秋。” 劲秋全(shēn)一颤,喊道。 “妈,您怎么出来了?” “刚刚那人是谁?” “您看见了?” “我问你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 虽然在黑夜看不清段三娘的表(qing),但听声音她现在应该是(ting)生气的,段三娘长叹一声,说道。 “和我回去。” 劲秋跟在段三娘(shēn)后往回走,回到家后劲秋正准备回房休息,段三娘喊道。 “等一下,劲秋,你进来。” 劲秋走进段三娘的房间,问道。 “妈,什么事啊?” “刚才那人是不是骨女?” “骨女?谁是骨女啊?” 这个名字劲秋似曾相识,但也只如昙花一现般稍纵即逝。段三娘接着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了?” 劲秋摇摇头,段三娘接着说道。 “不愿说也罢。” “妈,不是我不愿说,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刚刚那人是我女朋友学校的同事,我只知道她姓佟。” 段三娘淡淡一笑,说道。 “好了,你回去睡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忙。” 劲秋一走出段三娘的房间,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多嘴了,怎么一没忍住就告诉了母亲这件事。但劲秋转念一想,如果佟老师真的是三云帮的人,而且以母亲的脾气是一定会查出佟老师的真实(shēn)份的,这对自己而言并没什么坏处。 劲秋回到房间,躺在(chuáng)上想事。他抬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刚刚佟老师亲他的地方,那张脸又一次出现在劲秋的脑中。这时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抬眼看去竟是一片大草原,一个戴草帽的女孩在劲秋前面边跑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劲秋刚要迈步追过去的时候,只见脚下的泥土居然开始慢慢松动起来,随即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缝,这时女孩在裂缝的另一边停住了。她把手藏在(shēn)后,面带微笑的看着劲秋,但草帽却遮挡住了她的眼睛。此时地面上的缝隙还在不停的变宽变大,阵阵戾气从裂缝中跑了出来,劲秋脚下的大地还在不停的分裂,他快要站不住了,于是他对着女孩大声喊道。 “你是谁?” 女孩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就在劲秋跌入裂缝的一刹那,他看见女孩的嘴动了。他还没来得及记下她的唇语,就已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中他又听到了那个呼唤他名字的声音,突然劲秋猛地睁眼看见方凡正在推自己。 “劲秋,醒醒。” 劲秋睡眼惺忪的看着方凡,原来刚刚的只是一场梦而已。他揉揉眼睛,问道。 “几点了?” “下午2点。” “啊?我睡了这么久?” 方凡点点头,劲秋接着问道。 “是我妈让你叫我来的吗?” “没有,阿姨说让你多睡会也无妨。” “我妈人呢?” “出去了,说是要准备些晚上用的东西。” “没道理啊。我妈一向很讨厌我睡懒觉的,怎么这次就不管了?” 方凡不明其意的摇摇头,劲秋也成了丈二的和尚。傍晚的时候段三娘才回来,劲秋上前问道。 “妈,您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晚上去后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但是方凡不是三云帮的人,如果要进入墓(xué)的话肯定会被黑蟒当做攻击目标,这该怎么办啊?” 段三娘把一支手(tào)递给方凡,说道。 “你带上这个,这个手(tào)可以阻挡黑蟒的撕咬。劲秋,你现在去弄些血出来,我要做个血袋。” 劲秋马上就明白了段三娘的意思,说道。 “您是打算瞒天过海?” “没错。现在给方凡临时换血也来不及了,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没一会,劲秋右手端着一碗血,左手拿着鸡蛋往嘴里塞。方凡说道。 “谢了,劲秋。无以为报。”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我。” 段三娘将劲秋的血做成一个轻薄的血袋绑在方凡手上,说道。 “一会进了山洞之后,一定要跟紧我们。” “明白。” 午夜时分,方凡跟着劲秋和段三娘来到后山,还是那条幽黑的小路,当来到岔路口时,劲秋果断选择了上次母亲走的那条路。当来到雕刻着蟒蛇的石门前时,劲秋问道。 “妈,黑蟒怎么不在这里啊?” “别急,兴许正在来的路上。” 片刻之后,一条黑蟒从旁边上次劲秋走的那条路钻了出来,这时劲秋才明白,原来那条路就是专门为黑蟒准备的。劲秋一想到上次居然和黑蟒共用了一条路,心中难免有些不适。劲秋说道。 “方凡,你别紧张,一会把那只手伸出去就行。” 方凡看了看劲秋紧张的样子,说道。 “我还好,你别紧张啊。” 这时黑蟒向着三人缓缓爬行过来,劲秋第一个将手伸了过去,黑蟒咬过之后识别了劲秋的(shēn)份,随后又爬向段三娘,同样识别了段三娘的(shēn)份后,它爬向了方凡。黑蟒先在他(shēn)边转了几圈,劲秋此时比方凡还要紧张,他真的怕黑蟒会在这时候对方凡发动攻击。而且最要命的是不能伤到黑蟒,如果黑蟒死了的话,那置黑蟒于死地的人就会化作黑蟒,守在这里。 黑蟒又围着方凡转了几圈之后就停下了,劲秋此时屏气凝神的判断着黑蟒接下来的举动。黑蟒停在了方凡(shēn)边,然后张大嘴巴等着,方凡看了看劲秋和段三娘,劲秋指了指他绑着血袋的手,方凡点点头将那只手伸到黑蟒口中,黑蟒当即就咬了下去,方凡突然皱了下眉头,他感觉到黑蟒两颗锋利的牙齿不仅咬破了血袋,还刺破了段三娘特制的手(tào)扎进了方凡的皮(rou)。 黑蟒吸到了方凡的血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方法成功的时候,黑蟒突然将方凡缠绕起来。劲秋赶忙上前帮忙,打算将方凡弄出来。段三娘说道。 “别动,不要伤害黑蟒。” “妈,那怎么办啊?” 这时段三娘从口袋拿出一个纸包,说道。 “用这个对准黑蟒的口鼻扔过去。” 劲秋拿起纸包对准黑蟒的嘴就扔了过去,黑蟒一口就将纸包咬碎了。片刻之后方凡感觉(shēn)上轻松了不少,再一会之后缠绕方凡的黑蟒完全松懈了下来。劲秋赶忙将方凡拉到一边,问道。 “怎么样?” 方凡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 虽然方凡得救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现在没有黑蟒盘到石门之上将他们的血淋在上面,依旧是无法开门。段三娘沉吟片刻,说道。 “劲秋,抬起蛇头。” 劲秋将蛇头抬到石门之上,然后用力挤压蛇头和蛇腹,没一会黑色的血液顺着两颗长长的獠牙就流到了石门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血液到了石门上依旧可以顺着凹槽旋转起来,当血液旋转一圈之后石门缓缓打开。 三人走进墓(xué),(shēn)后的石门马上就关了起来。劲秋指着眼前的封鬼棺,说道。 “魇的碎片就在那里面。” 方凡径直走向封鬼棺,段三娘说道。 “方凡,我劝你再三思一下,如果这次你再将它封印在你体中的话,恐怕到时候会对你很不利。” 方凡表(qing)淡然的对着段三娘问道。 “我只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 “一会魇出来的时候会不会伤到你们?” 段三娘点点头,便不言语。方凡说道。 “劲秋带着阿姨待在安全的地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 劲秋刚准备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被段三娘拦住。段三娘给劲秋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注意到方凡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封鬼棺,可见他的决心是绝对不会被撼动的。段三娘拉着劲秋退到一边,方凡上前用力拔出十二根桃木钉,紧接着封鬼棺的盖子被一阵戾气顶飞,方凡上前向棺中一看,之前十二口童子像全部碎裂,此时封鬼棺中正躺着一个全(shēn)赤红的男人。 突然全(shēn)赤红的男人猛地睁开双眼,然后直(ting)(ting)的从封鬼棺中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此时在封鬼棺旁边的方凡,说道。 “原来是你。” 劲秋刚打算上前帮忙,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只见方凡对着魇跪了下去,方凡用极为卑微的口吻说道。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将你赶出我的(shēn)体。我求你再回到我的体内。” 这时魇大手伸向方凡,紧接着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到半空,说道。 “方家的小杂种。” 说罢随手将方凡向旁边的墙上扔了过去,随后魇竟然向劲秋和段三娘走了过去,当走到他们跟前时,魇问道。 “是你们将我关起来的?” 劲秋突然挡在段三娘(shēn)前,说道。 “是我干的。” “有胆识。” “你想怎么样?” 魇笑了笑,盯着劲秋说道。 “你做我的容器吧。” “想得美。” 说罢,劲秋手掌相对,紧接着对着魇推出一条白色的长龙,魇翻(shēn)躲过,说道。 “原来是你之前在那艘船上将我打伤的。” “是又怎么样?” 突然魇发出了(yin)险恐怖的笑声,然后说道。 “那我当然要报仇喽。” 说罢,魇的利爪对着劲秋就挥了过去,怎奈劲秋(shēn)后是石墙,正当他退无可退的时候突然一道红色的光影挡在他(shēn)前,劲秋定睛一看居然是方凡。此时他手中拿着一把全(shēn)血红的利刃,方凡全(shēn)用力将魇的利爪弹开。 “魇,既然求你不管用,那就别怪我得罪了,你的对手是我。” “哦?洛刃。一定是虚子道那个老家伙告诉你的。” 方凡冷冷一笑,进接着挥舞着洛刃向魇冲了过去,魇翻(shēn)躲过。方凡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见魇腾空跃起,进接着踏步上前。随即向上挑刀,刀尖似乎划伤了魇的(shēn)体。魇落地之后,说道。 “天底下能伤我的兵器只有洛刃和方家血,现在两样都凑齐了,还真是我的荣幸啊。” “如果你能乖乖变成我的力量的话,也不用受这份罪。” “(ru)臭未干的小子,好大的口气。” 话音刚落,方凡提着洛刃向魇横砍一刀,哪知这一刀不仅挥空了,而且魇也凭空消失了。就在方凡一筹莫展的时候,魇突然出现在他(shēn)后,紧接着一脚重重踢到方凡后背上,方凡顺势飞了出去。魇乘胜追击,锋利的爪子直接刺破了方凡的左肩,方凡痛苦的大喊着。劲秋打算上前帮忙,被段三娘拦住,说道。 “这是方凡自己的战斗,如果我们现在帮他的话,只会起到反作用。” 闻听此言,劲秋收回要向前冲的架势,自言自语道。 “方凡,你一定要(ting)过来啊。” 另一边,魇将利爪从方凡肩膀处抽来出来,(tiǎn)舐了一下爪子上的鲜血,说道。 “果然还是方家血才是上乘货色。” 方凡扶着墙转过(shēn),看着此时的魇,说道。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方凡将衣服撕扯成几条,紧接着用布绑在伤口上方,不仅止住了血,而且也没那么疼了。此时月光从封鬼棺上面的洞口倾泻下来,乌云正从天边赶来,就在乌云遮挡住月光的一刹那,只听见黑暗之中传来了几声武器碰撞所发出的撞击声。月光似乎也不敢直视这场惨烈的挑战,它躲在云中不敢探头。而此时的劲秋和段三娘在一旁都盼着月光早些出来,黑暗之中传来的血腥味已经迫使他们越来越期望看见刚刚在黑暗中过招的结果是怎样的。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五十八章 魇之死 月光从云层后面一点点探出了头,如柱般的白光从封鬼棺上方的洞口倾泻满地。借着月光,劲秋和段三娘看见方凡手中的洛刃正一点点滴着血,他对面的魇(shēn)上多了几条血淋淋的伤口,但他脸上此时正挂着充满邪恶的笑容。 “方凡,你怎么样?” 劲秋的叫喊声似乎打乱了方凡的注意力,正当方凡看向劲秋的时候,魇突然抬手向方凡攻了过去。方凡下意识的抬刀一挡,魇的利爪与刀刃擦撞出阵阵火花。段三娘说道。 “劲秋,不要打扰方凡战斗。” “可是,刚刚方凡的处境太危险了,我也是担心他才喊的。” “你要是不叫他,就没那么危险了。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也别说,安静的看着。如果方凡失败的话,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而且魇恐怕还会将你们其中一人作为他的容器,到时候魇就会借助容器继续祸乱人间。” 经过刚才魇的偷袭,现在方凡更加注意着对方的动作,但一想到章泽的惨死他就无法冷静下来,如果此时有台摄影机对着他的话,观众绝对会被他此时的表(qing)吓到。魇对着方凡拍着巴掌,说道。 “果然我没有选错人。” 方凡深呼吸一下,看着魇的眼睛,说道。 “你还是乖乖变成我的力量吧。” 说罢,方凡双脚蹬地向魇冲了过去,洛刃在空中来回舞动,魇被洛刃(bi)迫的左闪右躲,就在魇被(bi)到墙角的时候,洛刃对准魇的(xiong)膛刺了过去。正当方凡以为得手的时候,魇突然将手臂挡在(xiong)前,紧接着他的手臂上出现了数根尖刺,当洛刃刺过去的时候尖刺恰好将洛刃挡开,魇顺势向一旁闪躲。魇快速移动到方凡(shēn)后然后对准方凡的后背就是一脚,这次轮到方凡紧紧的贴在了墙壁上,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霸道的壁咚。魇伸手抓住方凡的脖子,将他紧紧的按压在墙上随后再向上举起,方凡此时觉得后背被(shēn)后的石壁磨得火辣辣的疼。 魇二目圆睁,手臂使劲将方凡扔了出去,方凡重重的摔在对面的石壁上,正当他要掉在地面上时空中突然出现两根红色的尖刺,紧接着扎进了方凡的两条大腿上,此时他被倒吊在了石壁上。魇以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走向方凡。 “再过不久你就可以解脱了。” 魇拔下尖刺,抓着方凡衣领将他举在半空,方凡的意识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了,他的手搭在魇的肩膀上看着魇的样子,说道。 “你是我见过最丑的东西。”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魇笑了笑,将左手先按压在方凡(xiong)口,然后慢慢拉开距离,随后左手猛然蓄力对着(xiong)口使劲打了过去。方凡闷哼一声,险些昏了过去。这时段三娘连忙对劲秋说道。 “快救人,魇这是要将方凡的灵魂从他(shēn)体中打出去。” 其实劲秋早就已经安耐不住了,段三娘的话音刚落他就像跟箭一样的蹿了出去。恍惚间一道白影出现在魇和方凡中间,劲秋双手相合然后对着魇的腹部用力推出一掌。魇被震得连连后退,紧握着方凡的手也不得不松开了,劲秋将搀扶着方凡,问道。 “你怎么样?” 方凡按着劲秋的胳膊站了起来,说道。 “你...你别插手...” 劲秋将方凡扶到一边,说道。 “我不插手?我不插手的话你刚刚就死了。” “死了也与你无关,你们现在快走吧。免得被我拖累。” 闻听此言,劲秋有点火大,他用力将方凡抵在石壁上,说道。 “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死了的话被拖累的可不止我和我妈,到时候魇再没有任何束缚,中海市乃至其他地方都将会是他兴风作浪的地方。所以这并不是你一人的事,你给我记住了。” 方凡被说的哑口无言,劲秋将洛刃重新放回方凡手中,此时洛刃又变回了匕首的样子。 “方凡,你要是个真男人的话,就给我看清现在眼前的现实,以你自(shēn)根本不是魇的对手。你我联手或许还有些胜算,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会会他。” 劲秋刚要起(shēn),方凡抓住他的手说道。 “小心点。” “放心吧。我赢过他一次。” 劲秋调动全(shēn)的真气,顿时他全(shēn)被白色的气体包围住,真气顿时冲破了全(shēn)各大(xué)道,他的双眼渐渐发出白色的光芒。魇看着劲秋的气势,说道。 “又是你,上次被你得手,这次可不会那么容易。” 魇的话劲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见劲秋双手在半空缓慢移动,随即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圆圈,劲秋双手猛地一震只见从白色的圆圈中跳出了一头白色的猛虎,霎时间墓(xué)中响彻了白虎的嘶吼声,魇也被眼前的白虎镇住了。魇看着向自己奔来的白虎顿时腾空跃起,白虎恰好停在了他正下方,魇趁机极速下落落在了白虎(shēn)上,正当他洋洋得意的时候,白虎又突然化作一只仙鹤,随即从魇的(shēn)下飞走了。魇看着白鹤的(shēn)影,笑着说道。 “流云诀果然千变万化,令人捉摸不透。” “对付你不拿出点实力怎么行。” 魇冷笑一声,说道。 “那不知是你的流云诀厉害,还是我的更胜一筹。” 闻听此言,劲秋一愣。突然魇也摆出了和劲秋一样的动作,双手在空中缓慢移动。劲秋以为魇是在虚张声势,没想到片刻之后在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圈,魇双手用力一震,紧接着从圆圈中出现一头红色的猛虎。与劲秋的白虎略有不同的地方就是这头红虎看起来更加邪恶,而且周(shēn)上下透着一股难言的戾气。红虎突然背生双翅原地腾空而起,对着白鹤冲了过去,幸好白鹤翻(shēn)躲过。哪成想红虎虽然体型硕大,但动作轻盈敏捷。它沿着白鹤躲闪的轨迹就追了过去,紧接着一口咬在了白鹤的翅膀上,白鹤哀嚎一声化作一团白雾。 白鹤的失利似乎也连累到了劲秋,他连连后退几步,脸色煞白,全(shēn)上下已经白汗水打湿。红虎回到魇的(shēn)边,魇(yin)冷一笑,说道。 “看来你的流云诀还没有练到家啊。” 劲秋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说道。 “为什么你也会流云诀?” “很奇怪吗?你会的我自然就会了,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魇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起来,那声音似乎可以穿破耳膜顺着劲秋体内的气息流进心底。劲秋突然感觉一阵恍惚,整个人变得飘渺如絮。突然间劲秋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看见此时段三娘正站在他面前。 “劲秋,你醒醒。不要中了魇的诡计。” 劲秋使劲摇摇头,意识逐渐一点点清晰起来,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你险些被魇的声音控制。” 魇的笑声突然在墓(xué)中响起。 “这次是要母子一起上吗?” 段三娘挡在劲秋(shēn)前,说道。 “魇,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段三娘?我和你家祖先相识的时候你还在(yin)间等待着轮回,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 说罢,那只红虎向段三娘冲了过去,段三娘不躲不避双手透出一阵(yin)柔之力。红虎到了段三娘(shēn)边,她先将劲秋推向一边,然后单手接住虎头,紧接着整个人在原地旋转起来。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红虎也跟着段三娘的旋转起来,片刻之后那只凶猛的红虎竟被段三娘的(yin)柔之力所化解。魇拍着手说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竟能凭借云手化解我的幻兽。” 话音刚落,魇突然瞬移到段三娘面前,紧接着魇抬手对准段三娘的心窝打去。 “柔力再怎么厉害,也不是力量的对手。” 段三娘突然口吐鲜血,劲秋大声喊道。 “妈。” 段三娘被打飞出去,劲秋连忙跑到段三娘(shēn)边,说道。 “妈,你怎么样?” 段三娘嘴角还挂着鲜血,气若游丝的说道。 “跌宕气,定魂山;磅礴势,蛟龙腾。” 说罢,段三娘就昏了过去,劲秋摇晃着昏厥的母亲,喊道。 “妈,妈...” 片刻之后,劲秋将段三娘放在方凡(shēn)边,说道。 “方凡,帮我照顾一下。” 还没等方凡说话,劲秋就已经起(shēn)向魇走了过去,说道。 “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求之不得。” 劲秋重新召唤出白虎向魇飞奔而去,魇淡淡一笑,说道。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紧接着魇抬手对着白虎迎击而上,顷刻间白虎在魇的力量下化作一团白雾,劲秋乜呆呆的站在原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 “你们劲家祖传的流云诀不过是盗取他人内功再加以改变的旁门左道。” 说罢,魇抬手在比划了一下,空中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一样,从里面走出一位衣着华贵的老者。他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臂,刚开始劲秋还不知道这位老者在干什么,片刻之后他才看清老者所比划的动作正是劲家的流云诀。 “这就是你们劲家的流云诀,想用它胜我,简直是笑话。” “为什么你会流云诀?” “因为流云诀就是依照我的内功演化而来。” 劲秋一脸茫然的看着魇,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游历千年的亡魂。” 劲秋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既然是亡魂,那就还滚回你的地府吧。” 劲秋再次推动全(shēn)真气,紧接着双手相合,顷刻间从掌心推出一条白色的游龙。魇不显任何慌张的说道。 “之前有方凡的(shēn)体阻碍,我没办法发挥力量。今时不同往(ri),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魇将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用力下落,突然在他(shēn)后出现了一只黑红色的凤凰,尖利的鸣叫声响彻山谷。游龙和凤凰全部腾空,进而旋打起来。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凤凰完全占据了优势,游龙几次都险些被打成白雾。劲秋的体力也即将消耗殆尽,就在此时突然一道(shēn)影出现在魇(shēn)后,随即一道红光对准魇拦腰砍了过去。凤凰顿时消散不见,魇捂着伤口单膝跪地,他看见方凡此时手持洛刃正狠狠的盯着他。 “卑鄙。” 方凡仰天大笑,说道。 “卑鄙?这个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一种讽刺。” 随后方凡收敛起笑容,转而(yin)冷的说道。 “这叫兵不厌诈。” 魇向一侧跳开,突然间游龙看准时机冲了过去,只见游龙直接穿过了魇的(shēn)体,魇在那一刻突然像是雕塑一般定在原地。方凡手持洛刃对准魇的(xiong)膛飞(shēn)便刺,就在他要刺中魇的时候,突然一根银针扎在方凡手背的(xué)位上,突然他感觉手上一软,洛刃掉在了地上。劲秋向方凡大声喊道。 “方凡,你干什么呢?” 正当方凡准备捡起地上的洛刃时,只见一道(shēn)影飘忽而过,已经先于他将洛刃握在手中。方凡和劲秋定睛一看,居然是佟老师。佟老师此时手持洛刃,脚下用力蹬地,随即整个人手持洛刃向此刻僵持的魇冲了过去,方凡突然拦腰将佟老师抱住了。被阻碍的佟老师发疯似的猛烈捶打方凡的后背。虽然痛,但方凡知道绝对不能被这个女人得手。就在方凡快要昏迷的一刹那,劲秋出手将女人手中的洛刃打落在地,这时魇已经逐渐恢复过来,(shēn)体可以微微活动。劲秋大喊道。 “方凡,快动手。” 方凡捡起洛刃随即单手死死握住刀刃,然后用力在刀刃上滑过,鲜血再次染红刀(shēn),洛刃遇见方家血之后红色更甚。方凡看着正一点点恢复过来的魇,说道。 “死吧。” 说罢,方凡手持洛刃,径直刺向魇的(xiong)膛。佟老师被劲秋拖拽至一旁,不得动弹。原本幽暗的墓(xué)突然崩现出万道红光,耀眼的红光退散之后,劲秋看见方凡手持洛刃站在原地,而魇已经消失不见了。劲秋放开佟老师,来到方凡(shēn)边,问道。 “方凡,魇呢?” 方凡扭头看向劲秋,说道。 “死了。” 看着方凡的样子,劲秋倒吸一口冷气,方凡(shēn)上的伤全好了,而且不仅如此,他此时的双眼竟泛着幽红的光。 “方凡,你还好吧?” 这时佟老师,走来过站在劲秋(shēn)后,然后将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说道。 “跟我走。” 劲秋先是一愣,然后说道。 “你最好可以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 话音未落,佟老师尚未开口,方凡突然用眼睛瞪向佟老师,刹那间佟老师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在了(xiong)口上,先是剧痛,然后就是窒息的感觉,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黑紫。 “方凡,快住手。” 方凡像是没听到一样,他的双眼周围逐渐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纹理。劲秋上前抓住方凡的双肩使劲摇晃起来,喊道。 “方凡,方凡。你醒醒啊。” 方凡还是不为所动的顶着佟老师,眼看对方就快要气绝(shēn)亡了,突然一块石子打在方凡后脖颈上,他这才昏了过去。佟老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逐渐好转过来。劲秋再看向方凡,只见虚子道正站在他(shēn)边,劲秋说道。 “您怎么会在这里?” 虚子道查看了一下方凡的(qing)况,然后又走到段三娘(shēn)边,他伸手摸了摸段三娘的脉象,随后拿出一颗小药丸放进段三娘嘴里,没一会段三娘就缓醒过来。 “劲秋,把方凡留下,然后带着她们离开这里。” “您是什么意思?” “方凡已经将魇杀死并将魇的力量全部吸收到自己(shēn)体中,一时半会他还不能完全消化魇的力量,接下来才是方凡最关键的时候。” “那我能做些什么?” “等。” 虚子道和方凡留在墓(xué),劲秋带着母亲和佟老师,离开墓(xué)。刚一出山洞佟老师,说道。 “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等等,你为什么要偷袭方凡?而且你为什么要我跟你走?” “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 “你最好如实回答。” 佟老师背对着劲秋,月色逐渐单薄,东方渐渐浮现出微白的光亮,她笑了笑,说道。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shēn)份吗?你跟我走,我就全都告诉你。” 劲秋刚要说话就被段三娘拦住了,她说道。 “你走吧,我儿子是不会跟你走的。当初不会,现在也不会。” 佟老师感觉心头的山口重新被人撕开了一样,微微一怔,然后说道。 “嗯,没错。当初你们就是这样,将劲秋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永生只能活在谎言和欺瞒世界中的人。” 闻听此言,劲秋问道。 “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佟老师看着劲秋,说道。 “去问这个(ài)你疼你的妈吧。” 说罢,佟老师再一次从山崖边纵(shēn)跃下。劲秋扶着母亲一步步向家走去,此时太阳已经爬上山头,照耀着这片似尘埃的大地。 “劲秋。” 劲秋抬头一看,发现谢心竟然在山下。劲秋连忙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昨晚做的梦很乱,害怕你有危险所以就来了。” “如果你在这里的话,那说明庆儿也在?” 谢心点点头,说道。 “是庆儿带我来的。” “她人呢?” “说是要去玩一会,还说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所以要好好转转。她不会有危险吧?” “没事的,她从小就在这片大山长大的,这里地形她熟悉的很。” 段三娘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声,劲秋突然反应过来,说道。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母亲,段三娘。这位是我女朋友谢心。” 段三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谢心,然后冷冰冰的对劲秋说道。 “扶我回家。”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么简单就结婚了? 玻璃柜中摆放着一架制作精美的模型飞机,不管是整体还是细节都很出众,当然价钱也很出众。在所有模型的价位中算是佼佼者,这也是它可以独自拥有一间展柜的原因。小男孩已经是连续第n天徘徊在这里了,他只敢隔着玻璃看,甚至连展柜的玻璃都不敢触碰一下。 老罗伊在这里当了三十年的店长,这架飞机模型也在这里陪了他三十年。有意思的是每年这架飞机的售价都会上调1000比索,当然每个新年夜小男孩都会赶在老罗伊闭店前再来一次,当看到售价又上涨的时候小男孩的嘴角就会微微上扬,直到有一年这个表(qing)被老罗伊无意间捕捉到了。 “小子,你在笑什么?” 小男孩看着老罗伊严肃的表(qing),眼神中充满了怯懦,他把小手背在(shēn)后,老罗伊根据他的动作判断他的双手正在使劲揉搓着。小男孩像是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说道。 “它涨价说明了它丰厚的价值,但在我心中它绝对不止这个价钱。” 老罗伊被小男孩的话挑起了兴趣,接着问道。 “那你觉得它值多少钱?” 小男孩笑着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说道。 “如果我是市长,我愿意用这座城市来交换它。” 老罗伊也被小男孩的话逗笑了,说道。 “孩子,你进来。” “不了,先生,我的靴子上还沾着雪。” “没关系。” 老罗伊带着小男孩走进店里,老罗伊为他倒了杯(rè)可可,说道。 “当你把这杯(rè)可可全部喝完的时候,再睁开眼。” 男孩闭着眼睛端起了杯子,心急的他被第一口烫到了舌尖,无奈之下他只好耐着(xing)子慢慢吹凉(rè)可可,大约几分钟之后他喝光了(rè)可可。 “先生,我的(rè)可可喝完了吗?” “当然。” 小男孩睁开眼看见那架精美的飞机就摆在他的面前,老罗伊说道。 “孩子,从今天开始这架飞机就是你的了。” 小男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像很多小孩子一样都有与生俱来的兴奋劲,当他准备要拿起飞机模型时却又收回了略显油腻的小手,他把手在裤子上反复蹭了好几遍,然后在机翼上摸了摸。他又笑了,问道。 “先生,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我?” “因为你是唯一欣赏它的人。” 小男孩一脸茫然的问道。 “难道会有人不欣赏如此富有艺术感的东西吗?” “那些人只看重的是售价,每当我提升售价的时候换来的就是冷嘲(rè)讽和酸溜溜的嫉妒,唯独在你脸上我看见了你对它发自肺腑的(ài)。” “如果将它送给我的话,那您怎么办?” 老罗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它在我这里。我的儿子在战争中驾驶这架飞机飞往了天堂,他不会再回来了。” 小男孩站起(shēn)来,走到老罗伊(shēn)边趴在他的肩膀上抱住了他,老罗伊的眼泪趟过脸上一道道皱纹落在地毯上。小男孩临走时只抱着飞机模型合了影,当老罗伊问及他原因时,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它也在我的这里。” 当面对劲秋母亲的态度时,谢心不知不觉的想起了书中那个关于飞机模型的故事。她在劲秋母亲眼中或许就不是那个完美的模型,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期待劲秋母亲会用小男孩那样欣赏的眼光来看自己。三人回到家之后,劲秋扶着母亲回房休息,谢心则在院子里等着。劲秋刚要出门就被段三娘喊住了。 “劲秋,你等等。” “妈,怎么了?” “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 “是。” “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闻听此言,劲秋眉头一皱,说道。 “为什么啊?” “我不喜欢,尖下巴,大眼睛,一看就是克夫命。” “妈,你小点声,谢心还在外面呢。” “我就是要让她听见。” 闻听此言,劲秋的脾气也上来了,说道。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今天就告诉您,我一定会和谢心结婚。” 段三娘当即拿起旁边的茶碗砸向劲秋,骂道。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别想在一起。” 劲秋心里憋着火,但由于刚刚段三娘的伤势,劲秋不敢再惹母亲生气,于是他给段三娘跪下磕了个头,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段三娘看见劲秋的举动,更生气了,骂道。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劲秋拉开房门,看见谢心站在院子里。劲秋来到谢心(shēn)边,说道。 “我们走。” 劲秋拉着谢心的胳膊,但被谢心用力的甩开了。劲秋刚要问为什么的时候,只见谢心冲着段三娘的房间就走了过去,劲秋追上前抓住谢心的胳膊,说道。 “你干什么?” “我和伯母有话说。” 谢心的嗓门也是大的出奇,这时段三娘的房门开了,看着劲秋谢心说道。 “没教养。” 谢心上前一步说道。 “伯母,我有话和您说。” 劲秋还在拉着谢心的胳膊,小声对她说道。 “我妈现在正在气头上,有啥话回头再说吧。” 这时段三娘说道。 “劲秋,你放开她。有什么话进来说。” 劲秋放开了谢心的胳膊,然后拉起她的手,说道。 “我和她一起进去。” 谢心又一次用力甩开劲秋的手,眼神坚定的说道。 “我自己去。” 谢心跟着段三娘(shēn)后,进屋去了,劲秋望眼(yu)穿的看着谢心的背影,当房间门关上的一刹那劲秋连忙将耳朵贴到了门上,这时段三娘在里面说道。 “劲秋,你要是敢偷听,一会就等着给这位小姐收尸吧。” 劲秋虽然知道母亲说的只是夸大其词,但也不得不当心要是母亲真的生气的话,兴许真的会对谢心不利。劲秋此时就像等待高考的孩子从考场出来时的心(qing)一样,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一进入房间谢心看见段三娘端坐高堂,一脸严肃,这时她心中刚刚的那股气势多多少少被段三娘的气场压下去一些。段三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谢心,然后柔声说道。 “坐吧。” 段三娘温和的口气倒是让谢心一惊,谢心问道。 “伯母,您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段三娘长叹一声,说道。 “是因为你们都还没有准备好,你们甚至不知道你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伯母,我今天来就是想确定一下劲秋的安危,没想到会遇见您。我觉得我已经做好了和劲秋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段三娘冷笑了一下,说道。 “你知道三云帮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三云帮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劲秋的工作是什么吗?” “送外卖的。” “你见他送过吗?” 谢心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没有见过劲秋送外卖,她的底气越来越稀薄,说道。 “没见过。”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我(ài)他的心是真的。” “我实话跟你说,劲秋今后的生活会充满了危险和颠沛,你现在(ài)上的是他,你确定今后的(ri)子中你也会(ài)上那种心惊胆战的生活吗?现在你还能来赤峰山找他,假如有一天你不知道去哪找他的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谢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段三娘接着说道。 “我是为你们两人好,趁现在只是冲动的时候,就这样结束吧。” 谢心居然木讷的点点头,当她打开房门时一阵凉风吹来,她忽然清醒过来,说道。 “伯母,我不同意,我还是要和劲秋在一起。即便今后的(ri)子会像您说的那样,我也愿意和他在一起。您刚刚说我们的(ài)(qing)是冲动,可(ài)(qing)本(shēn)不就是冲动的产物吗?哪份(ài)(qing)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在一起的,不论结局怎样这份心(qing)不才是最重要的嘛。” 这番话一字不落的传进段三娘的耳朵里,就连一直等在院子里的劲秋也听得真真切切。劲秋走过来将谢心挡在(shēn)后,从段三娘脸上的表(qing)来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愉悦的样子。段三娘说道。 “劲秋,你过来。” 劲秋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台阶,段三娘说道。 “既然你们都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再多加阻拦。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要你将三云帮和你工作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谢心;第二,我要你们即刻完婚。” 劲秋和谢心面面相觑,然后又看向段三娘。谢心面红耳赤的不知说什么好,劲秋连忙对段三娘说道。 “妈,您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刚刚还不同意,现在就让我们结婚?” “这事由不得你们。” “什么跟什么啊?就算我同意,人家谢心也不能答应啊。而且人家父母那边还没见过我,您这样私自决定对人家太不尊重了。” 段三娘沉吟片刻,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谢心,你父母现在在哪里?” 谢心红着脸说道。 “他们都在中海市。” 说罢,段三娘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说道。 “雷震,辛苦你派几个人去中海市接两个人来我这里。稍后我会将这二人的地址告诉你。” “明白。” 谢心将父母的地址告诉了段三娘。劲秋将谢心拉到一边,问道。 “难道你就这么同意了?” 别劲秋这么一问,谢心的脸更红了,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母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你不愿意吗?” “不不不,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就是觉得太仓促了。” 劲秋哪敢不同意啊。他要是不同意就是同时得罪两个女人,到时可比上刑还难受。中午的时候雷震就将谢心的父母接来了,段三娘换了(shēn)体面的衣服,然后请谢心的父母进屋聊天。 “您二位可知您的千金和我家儿子谈恋(ài)的事吗?” 谢心的父母都是已经退休的老实人,从雷震去接他们的时候就开始害怕,现在到了赤峰山见到段三娘更是有些心惊胆战,虽说是刚刚谢心和母亲简单说明了一下(qing)况,但此时段三娘的气场把母亲吓得早就忘记了刚刚女儿说的话。谢心的父亲还算机敏,连忙说道。 “知道,知道。” “那他们的婚事想必您二位也不反对吧?” 还没等谢心父母开口,段三娘对外面喊道。 “劲秋,谢心,你们进来。” 两个人赶紧进屋,段三娘接着说道。 “谢心站到你父母(shēn)边,劲秋你跪下。” 劲秋当即对着谢心的父母就跪下了,段三娘说道。 “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谢心父母打量了一下劲秋,小伙子一表人才,看起来也忠厚老实,便说道。 “这小伙子一看就是错不了,是我家女儿高攀了。” 段三娘大笑起来,说道。 “您过奖了。如果您二位没什么意见的话,那明天我们就帮他们完婚怎么样?” 突然,谢心父母面露难色,说道。 “这...这...” 段三娘,说道。 “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会不会有些仓促?” 忽然段三娘换了种口吻,气势马上上去了,说道。 “仓促吗?” 谢心父母赶忙说道。 “不不不,只要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行了。” 这时段三娘对雷震使了个眼色,雷震拿过一张银行卡递给段三娘,段三娘接过银行卡又交给谢心父母,说道。 “我虽然常年在这山中生活,但外面的规矩也略知一二。这卡里有些小钱,算是我们劲家娶儿媳的彩礼钱,您二位也别嫌少。” 谢心的父亲将卡推还给段三娘,说道。 “那都是老礼了,没必要较真,只要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行。” 段三娘笑了笑,然后示意谢心过来,谢心走到段三娘(shēn)边,段三娘当即将银行卡塞进了她的口袋里,接着说道。 “你和劲秋先出去吧。我和你父母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记住让劲秋把实话都告诉你,知道吗?” 谢心点点头,然后拉着劲秋就出去了。雷震也跟了出来,到门口时,雷震问道。 “少爷,您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结婚的吗?” 劲秋本来对雷震就没什么好感,当然不会对他说实话,于是说道。 “那不然呢?” 雷震淡淡一笑,随后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劲秋,说道。 “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是送给二位的新婚贺礼。” 劲秋看了看,说道。 “免了,烫手。” 说罢,劲秋牵起谢心的手向自己房间走去。雷震看着他们的背影(yin)险一笑,随后就走了。劲秋和谢心进了房间之后,谢心说道。 “刚刚那人是谁啊?” “一个很讨厌的人,不说他了。” 劲秋拉起谢心的手,说道。 “没想到你第一次来我家,就发生这样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要是结婚的事那我肯定是不会怪你的。但要是你之前和我说的工作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 劲秋把谢心搂在怀里,说道。 “我把所有事(qing)的真相都告诉你,而且保证今后都不会对你说谎。” 随后,劲秋将三云帮的历史和三云帮的现状,还有自己的工作,以及他的父亲皮匠的事,还有他和方凡的目的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谢心。她听完后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问道。 “你们是在拍电影吗?” 劲秋摇摇头,说道。 “没有啊。” “难怪刚才伯母说我还没有准备好,这一切的冲击力也太大了。” “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谢心长叹一声,故作难色的说道。 “的确是。但我是个传统的女孩,也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不过一想到我是局长妇人,也(ting)不错的。” 劲秋将谢心搂在怀里,亲了一下,说道。 “我保证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靠谱,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突然劲秋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他大声喊道。 “谁?给我出来。” 谢心被劲秋吓了一跳,没一会庆儿从旁边的卧室走了出来,说道。 “是庆儿。” “庆儿,你在我卧室干什么呢?” “我困了,就去睡了一会,我在你枕头下面找到了这个。” 说罢,庆儿将一块手绢递给劲秋。劲秋展开手绢,只见上面写着:‘新婚快乐’。劲秋将手帕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于是闻到了一阵竹叶的清香,紧接着他问道。 “庆儿,你见到送手帕的人了吗?” “没有。” 谢心拿过手帕,问道。 “这是谁给你的啊?” 劲秋此时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说道。 “可能是佟老师。” “佟老师?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也是三云帮的人,可能明天会来为我们庆祝婚礼吧。” 傍晚的时候,两家人在饭桌上将婚礼的最后流程也敲定了。按照老礼,新娘和新郎在结婚前不能见面,所以此时谢心已经被人送到了提前为他们一家三口准备的房子里,但此时只有谢心自己在屋子里,她抱着手机一个劲儿的提醒劲秋少喝酒。但今天谢心的父亲的确高兴,所以劲秋也陪着多喝了几杯。谢心看着和劲秋的对话框内老没有劲秋的回话,于是一赌气就去追剧了。夜又深了一些,谢心的倦意渐渐来袭,正当她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六十章 盖头下的人 毛毛虫爬到一半时听到了旁边有东西破裂的响声,它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蝶蛹。蝶蛹裂开的口子时而张大又时而缩小,毛毛虫看着从天边逐渐聚拢过来的乌云,不由得为蝶蛹捏了把汗。又是一声响动,蝶蛹的口子又变大了一些,毛毛虫停下脚步忘记了自己还有很远的路程才能到家。它现在只一心专注在眼前的蝶蛹上,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雨点敲打树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毛毛虫拿起旁边的树叶慢慢向蝶蛹靠近,它打算用树叶帮蝶蛹挡雨,当它刚要靠近蝶蛹的时候,突然艳丽的蝴蝶破茧而出,毛毛虫拿着树站叶在原地,怀揣艳羡之情看着彩蝶越飞越远的身影。 次日清晨,劲家所有人都在为劲秋的婚事忙前忙后,劲秋则一直在给谢心打电话。昨晚当他回房间睡觉时才看见谢心给自己发了很多微信,还打过两个视频通话。但都因为昨晚陪老丈人喝酒给耽误了,他现在想打电话过去解释一下,但谢心却不搭理他。劲秋心中一阵郁闷,没想到在大喜的日子把老婆惹怒了。段三娘看着劲秋在发呆,过来说道。 “今天你是主角,不过去招呼客人,在这傻坐着干什么?” 劲秋回过点神来,赶紧过去招呼客人。谢心父母由于昨晚和段三娘聊得太晚没有回去,就在这里睡了,今天一早段三娘才派人将他们二老送回去。说时迟那时快,一转眼就快要中午了,旁边懂礼数的人对段三娘小声说道。 “三娘,该派人去接新媳妇儿了。” “嗯。那就让雷震带着庆儿去吧,接到新娘子的时候记得守规矩。” “明白。” 雷震走后劲秋心里就觉得不放心,于是对段三娘说道。 “妈,怎么让雷震去啊?” “怎么?你还怕他把你媳妇儿抢走不成?” “反正我觉得不妥。” “放心吧。他还带着庆儿呢,不会把谢心怎么样的。” 大约半小时之后雷震的车回来了,首先下车的是谢心的父母,紧接着是庆儿,她跑到劲秋身边,说道。 “哥哥,快去把嫂子抱下来吧。” 劲秋走到车边,看见车里蒙着盖头身穿大红嫁衣的谢心,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他刚要上前摘下盖头,雷震说道。 “少爷,现在摘下盖头不吉利,还是等洞房花烛之时再摘吧。” 看在今天是大喜日子的份上,劲秋也就不再说什么。他把谢心从车里抱了出来,门口两边早已摆好的鞭炮同时炸裂开来,气愤好不热闹。跳过火盆之后,段三娘带着两人来到祖先祠堂前,说道。 “拜祭先祖。” 话音刚落,一对新人纷纷跪下,对着列祖列宗的排位三拜九叩,然后段三娘和谢心父母端坐高堂,紧接着就是一套老式的婚礼流程。繁琐的流程都结束之后,谢心被送去了她和劲秋的婚房,劲秋趁没人注意偷偷跑进房间,在谢心手里塞了点零食,说道。 “你还要等好长时间才能吃东西呢,我出去招呼客人,你饿了的话就吃这个。” 谢心没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劲秋想凑过去亲一下谢心,突然外面有人喊他出去喝酒。劲秋只好先出去应付客人,当他出门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由于气氛太过热闹,他也就没往心里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太阳也落山了,客人们也走得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下段三娘和谢心的父母还在聊天,段三娘斜眼瞟了一眼劲秋,发现他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一样的坐不住,于是说道。 “劲秋,去看看你媳妇儿饿不饿。” 劲秋立即激动的点点头,然后就往婚房跑去。段三娘和谢心的父母说道。 “让您二位见笑了。” 劲秋走进房间时看见谢心还坐在床边,手里的零食也没动,劲秋问道。 “老婆,你饿不?” 谢心摇摇头,然后将零食放在一旁,对劲秋勾了勾手指。劲秋坐到她身边,柔声问道。 “怎么了?” 谢心突然就倒在他怀中,娇滴滴的说道。 “我想你了。” 劲秋突然像被触电般从床上跳了起来,看着此时半躺在床上的谢心,问道。 “你是谁?” 对方仍然娇滴滴的说道。 “我是你老婆啊。” 这时段三娘在外面喊道。 “你们两先出来。” 这时女人从床上坐起来挽着劲秋的胳膊说道。 “还是不要乱了大局。” 她挽着劲秋从房间出来,谢心父母走过来拉着他们的手然后放在一起,说道。 “今后你们两人要好好过日子啊。” 劲秋表情略显不自然的说道。 “您二老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谢心的。” “我们放心,放心。没事的时候常去看看我们。” 说着说着老两口竟然抽泣起来,这时段三娘过来,说道。 “现在又不是古代,嫁出去的女儿不是泼出去的水了,他们有赡养你们的义务和责任,肯定会经常去看你们的。” 几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谢心的父母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全程谢心的盖头都没有摘下来,期间谢心的父亲也感觉奇怪,但碍于面子也没有多问。亲家走后,段三娘说道。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这时女人说道。 “妈,今天辛苦了,您早些休息。” “嗯。” 说罢,段三娘也回房了。劲秋和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回到房间后,劲秋说道。 “你现在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女人边说边将盖头从头上拿下来,盖头下的那张脸完全在劲秋的预料之中,他说道。 “佟老师,你把谢心藏哪去了?” 佟老师双眼迷离的看着劲秋,娇滴滴的说道。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不要为无关的人而坏了兴致。” 劲秋将她推到一边,冷冷的说道。 “你才是无关的人。” 闻听此言,佟老师的身体抖了一下,一改娇滴滴的口吻,说道。 “那个女人已经被我杀了。你就死心吧,我们拜过祖先,喝过和亲酒,我就是你们劲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 劲秋轻蔑的笑了笑,说道。 “你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够精明,你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吗?” 突然佟老师向劲秋射出两根银针,劲秋侧身躲避,但也只躲过一根,另一根扎进了他身体的穴位中,顿时他感觉半个身子麻痹了。佟老师,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只好主动一点了。” 说罢,佟老师将劲秋扶上床,然后脱去婚服,正当他帮劲秋宽衣解带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佟老师回头一看,只见段三娘此时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段三娘说道。 “我就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把你引出来。” 劲秋虽然身体不能动,但他的耳朵还能听到。听段三娘这么一说他顿时有些生气,原来自己和谢心不过是自己母亲利用的工具罢了。佟老师看了段三娘一眼,随后恶狠狠的说道。 “凭什么我就进不了你们劲家门。” “因为你不配。” 说罢,段三娘身后爆出一团真气,随即向坐在劲秋身上的佟老师打了过去,佟老师翻身躲过,随即破窗而逃。段三娘准备追出去的时候,突然被劲秋拉住了脚踝,段三娘喊道。 “你给我放手。” 劲秋,仰仗着能动的另一半身子死死的抓着母亲,段三娘挣扎一会索性就放弃了,于是长叹一声,说道。 “放手,我不追了。” 段三娘给劲秋喂了颗药,过了一会劲秋就感觉全身自在多了,于是问道。 “妈,谢心呢?” “在我房间里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把那个女人除了,你和谢心就别想过好日子。” “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你不需要知道。总之以后不要在招惹她。” “我招惹她?是她一直招惹我好不好。” 还没等段三娘说话,劲秋就往她房间走去,一进房间就大声喊道。 “谢心,谢心。” 段三娘站在劲秋身后,说道。 “喊什么喊。你媳妇在我床上呢。” 劲秋走进卧室,看见谢心果然在段三娘的床上睡着呢。劲秋上前摇了摇谢心,说道。 “老婆,醒醒。” 谢心睡眼惺忪的看着劲秋,突然坐起身来抱住劲秋,哭喊道。 “太吓人了,我本来在屋里好好的,结果进来两个人就把我绑走了。” “没事,没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有我在呢啊。” 劲秋安抚了谢心一会,然后对段三娘问道。 “妈,这一切是不是你和雷震安排的?” “是。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您要是为我们好的话,就不应该这样做。今天是我们重要的日子,您却安排了一出乌龙戏。您知不知道这样对谢心会有多大的伤害。” “放肆。” 劲秋不能再说什么,从床上抱起谢心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间之后谢心依旧惊魂未定,劲秋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对不起,没想到我们的婚礼会搞成这样。” 谢心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我觉得我们还不适合结婚。” 劲秋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慌张和不安,但他此时根本没资格来要求谢心该怎么做。而且现在无论是怎样的解释与道歉都显得苍白无力,劲秋只能轻轻的点点头。谢心上前抱住劲秋,说道。 “我还要时间去了解你,至于伯母的做法我并不怪她,最起码她的出发点还是好的。” 闻听此言,劲秋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此时已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回报谢心的心意,唯有不离不弃的待在她身边才是最好的回报。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劲秋打开门看见段三娘站在门外,于是冷冷的问道。 “什么事?” “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劲秋不屑的将头别向一边,段三娘说道。 “你出去,我有话和谢心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出去。” 劲秋转身一屁股坐在谢心身边,说道。 “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谢心拉了拉劲秋的衣服,说道。 “你先出去吧。伯母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劲秋看了看谢心坚定的眼神,于是起身出去了。段三娘来到谢心身边,说道。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谢心连忙起身,说道。 “伯母您言重了。” “虽然这次你们的婚礼不算数,但你在我心里已经是劲家的儿媳妇,等一切琐事都处理好之后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说罢,段三娘转身就准备走,谢心喊道。 “伯母,您稍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谢心将之前段三娘给她的银行卡拿出来,说道。 “这个还请您收回去。” 段三娘看了看银行卡,又看了看谢心,说道。 “这是对你的一些补偿,收着吧。” “万万不可,我受之有愧。” 段三娘接过银行卡,说道。 “下次在合适的时候我再给你。” 说罢,段三娘离开了房间。到了门口和劲秋说道。 “你要是敢对不起谢心,别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劲秋顿时一脸懵逼。段三娘走后,他进屋问道。 “我妈和你说什么了?怎么突然感觉你成亲生的了。” 谢心笑了笑,说道。 “我好累,睡觉吧。” 佟老师,也就是骨女。从劲秋家跑出来之后就回了唐莽的宅邸,此时她正在后花园等着唐莽。没一会脚步声由远及近,唐莽面色的铁青的看着骨女,问道。 “你还记得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方凡。” “那又为何要节外生枝。” 骨女闭口不言,唐莽上前对着骨女就是一把掌,接着说道。 “如果你再因为劲秋而坏了我的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暗处飘了出来,说道。 “唐莽,不要动怒。” 唐莽闻声看去,原来是雷震。他走到骨女面前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问道。 “痛吗?” 骨女把头别向一边,唐莽当即骂道。 “你...” 这时雷震示意他闭嘴,然后接着对骨女说道。 “你做的很好。” 唐莽不明其意的问道。 “您的意思是?” 雷震笑了笑,走到石桌旁坐下,说道。 “坐吧。” 唐莽和骨女分别坐在雷震两侧,雷震说道。 “骨女你的任务有变,不过不是和劲秋在一起,而是找个机会干掉他。只有这样我们三云帮才能高枕无忧,知道吗?” 骨女闻听此言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这时唐莽对骨女说道。 “哑巴了?” 骨女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对雷震说道。 “对不起,我做不到。但我保证一定会将方凡的人头带回来给您。” 唐莽起身指着骨女说道。 “你...” 雷震大声喝道。 “住口。” 随即又柔声对骨女,说道。 “我不难为你,以后三云帮就全靠你了。” “谢谢您的赏识。” 说罢,骨女头也不回的走了。骨女走后唐莽说道。 “要不然我再找别的人对付劲秋?” “不必了。” 雷震看着骨女离开的背影,接着说道。 “她会去做的。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对爱的占有欲有多么可怕。” 骨女离开唐莽的府邸,又来到那展凉亭上。夜风悄悄穿过凉亭,骨女目不转睛的看着凉亭下劲秋的家。这股风沙像是特别为她准备的,须臾,眼睛渐渐蒙上一层薄雾。骨女此时还在回味着刚刚与劲秋拜天地的那一刻,而那一刻就像是梦想照进了现实,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也足以让谢心铭记此生。 骨女长叹一声,随即坐下看着远处的景色。小时候她和劲秋总在这里玩耍,劲秋那时总会拿母亲做的麦芽糖给她吃。那是骨女在忍受完唐莽一整天地狱式的训练后,最开心的事。虽然他们的相会是有悖于三云帮的规矩,但两个年幼无知的灵魂又怎么会理会那些成人所规定的繁琐礼数呢? 纸终归是保不住火的,就算是一味的坚持最终也只能换来灰烬的下场。骨女还记得当时她和劲秋被段三娘带走时的场景,他们被带到皮匠那里。骨女亲眼看着皮匠给劲秋灌下了阳间的孟婆汤,当劲秋再醒来,骨女还在期盼着他会跑过来牵起她的手跑向那展凉亭时,谁知劲秋却问道。 “你是谁?” 当时那种感觉似针扎在她的心头,久而久之就不见了,骨女以为痊愈了,但当她在中海市再看见劲秋时心中又是一阵刺痛,那时她才明白那根针不是不见了,而是已经被肉包裹住,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不能碰,但有时又不得不碰,恐怕世间最优秀的外科医生都不能治好她的心脏病,除了接受现实,别无他法。 天边滑过一颗流星,骨女心头一紧,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少女心从这个皮囊中复活。心中的那头麋鹿早已在丛林中迷失了方向,甚至连骨女自己都再也没有看到过它的影子。她心中的那片森林又大又深,就像当初她和劲秋一起眺望的那片森林一样,现如今不知是麋鹿在里面迷路,还是骨女自己在其中迷路。又是一阵神往,这时骨女准备起身离开这里,突然后山冒出一道红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是魇 有人总喜欢看着相纸中的人怀念过去的事,尤其是在晚上。熟睡的猫说晚上最适合思念一个人,干净而纯粹。要是再配些红酒和一部撩人眼泪的电影,如此的夜晚将会令孟婆汤都失效。可当思念将一个人(jin)锢起来的时候,便是它肆意妄为的时候,你若还手就会遍体鳞伤,好似七伤拳。思来想去,思念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苦的是其中的乐趣让人无法自拔的沦陷。累了、腻了,往往是非死即伤,医院虽然没有wifi,却有一扇可以阻断思念的窗。 夜半时分,月涵突然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幸好(shēn)旁的念一没有被她弄醒,要是念一醒了肯定又会哭闹一阵。月涵轻轻下(chuáng),树叶在月色之下略显斑驳,她披了件衣服悄悄来到中厅,此时方昊天夫妇正在旁边的房间睡着。月涵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烟和打火机放进上衣口袋,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子里。 夜风还真有些凉,月涵穿好外(tào)坐在每天方昊天铡草的小板凳上,烟纸在火中喧闹的时候她心中的思念像火苗般悄悄冒出了头。前些天月涵接到了婉璃的电话,没有控诉,没有矫(qing),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婉璃只在电话那头哭了一个小时,一个安静的听,一个肆意的号啕痛哭。 章泽的死在月涵心中也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伤口,她希望可以帮婉璃分担一部分眼泪,但这也不过是她自己的幻想罢了,坚强倔强的婉璃怎么会轻易将这份伤痛的包袱丢给别人呢。月涵现在越来越担心方凡,一整天方凡都没有接月涵的电话,这才导致她做了刚刚那个让她猛然惊醒的噩梦。烟雾在月光中散开,随后又被一阵夜风吹走。 “睡不着啊?” 月涵回头看见自己的婆婆南宫(ài)站在门口看着她,月涵慌忙掐灭了烟,然后起(shēn)说道。 “妈,您怎么起来了。” 南宫(ài)轻轻拍了拍月涵的肩膀,说道。 “坐吧。我知道你在为什么失眠,凡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月涵点点头,但脸上还是挂着不安的表(qing)。南宫(ài)笑了笑说道。 “你和我当年一个样,我当初也是像这样整天担心着方凡他爸,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嘛。什么事都不会因为你的担忧而改变,只有你的烦恼会随着担忧而不断剧增。虽然凡儿是我儿子,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老天爷强行要将他收回去,那我这当娘的陪着他去就是了。陪着他过完下半生是你的事,但为他献出生命却与你无关,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说罢,南宫(ài)指了指卧室里的念一,月涵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对方凡的担心我也是不由自主的,没办法。” “傻孩子。” 这时念一醒来了,在屋中喊着妈妈,南宫(ài)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去吧。” “当年您也是这样带着方凡吗?” 南宫(ài)摇摇头,说道。 “这是我最亏欠方凡的地方,如果我当年有你一半的勇气,我也会把方凡留在我(shēn)边。” 月涵笑了笑走进卧室,抱起念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念一在妈妈怀中转哭为笑。月涵把念一再次哄睡着之后她又瞥了一眼院中的月光,自言自语道。 “方凡,你到底在哪啊?” 此时在赤峰山后山的墓(xué),虽然方凡已经将魇的力量全部吸收进体内,但以他普通人的(shēn)体根本无法同化这股强大的力量。如今没有魇的灵魂束缚,这股力量也不能再被心仓控制,不过幸好有虚子道在。他帮方凡将魇的力量封存在(shēn)体的各大(xué)道之中,每当要使用这股力量时就必须活动七经八脉一起将这股力量调动起来,但想要掌握调动七经八脉的方法就必须要掌握流云诀。 “方凡,你试着用一下魇的力量。” 方凡依照刚刚虚子道所说的转动(shēn)形,右脚踩实,左脚虚点地面,双手在半空中缓慢比划,此时方凡感觉全(shēn)上下被一股(rè)气包围着,阵阵气力在(shēn)体中不断涌动。 “老爹,我感觉我的(shēn)体要炸了。” “不要慌,想办法把它从(shēn)体中释放出来。” 方凡此时气沉丹田,随后将气提起,他感觉体内的气正逐渐上行,双臂越来越沉,突然方凡将双手举过头顶,随即对着天空用力一推,一道红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将厚厚的云层打出了一个圆形的大洞。片刻之后,红色光柱慢慢消失,方凡放下手臂脸色煞白,脚下一阵发软,双腿来回打晃。 “方凡,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自己好像低血糖了。” “看来你还不能完全控制它,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见段三娘。” 次(ri)天明,虚子道带着方凡下山去找段三娘。刚一出山洞,方凡被阳光晃得一阵眩晕,他突然扶着石壁眼前突然闪过无数个画面。 “方凡,你怎么了?” 方凡揉了揉太阳(xué),说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快走吧。一会到了段三娘那里好好休息一下。” 大约几十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段三娘的家,虚子道敲了敲门,没一会从门缝中探出一张小脸,方凡看见她说道。 “庆儿。” 庆儿一看是方凡,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 “方凡哥哥,你没事啦?” 庆儿把门打开,方凡抱起庆儿,说道。 “没事啦。段三娘呢?” “三娘在里面呢。” 虚子道大步走向段三娘的房间,段三娘看见虚子道立即毕恭毕敬的行礼,虚子道说道。 “免了,今天来有事求你。” “什么事啊?” “我希望你能将流云诀传授给方凡。” “流云诀向来不传外人,您应该是知道的。” 虚子道面露难色,想了想说道。 “方凡,你过来。” 方凡走到段三娘面前,虚子道接着说道。 “跪下,叫干娘。” 方凡和段三娘都是一愣,紧接着段三娘说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流云诀不传外人吗?让方凡认你做干娘就不算外人了。” 这时劲秋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间,看见方凡他们在说话,略有兴奋的走过去说道。 “方凡,你没事啦?” 方凡上前抱住劲秋,激动的说道。 “没事了,多亏了你。” 这时虚子道咳嗽了一声,方凡赶紧回到段三娘面前重新跪好。劲秋悄悄问道。 “妈,您这是干什么呢?” “没你的事,回屋去。” “您不会是要对方凡做什么吧?” “我说让你回屋去。” 这时虚子道接过话茬,说道。 “既然劲秋在,他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让他说句公道话。” 劲秋不明所以的问道。 “什么事啊?” 于是虚子道将方凡的(qing)况和需要流云诀护体这件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劲秋眉头微皱。片刻之后,他对段三娘说道。 “妈,我觉得就算方凡不认您做干娘,您也应该将流云诀传授给方凡。” 虚子道闻听此言拍手叫好。 “这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 段三娘使劲瞪了劲秋一眼,劲秋接着说道。 “不为别的,现在方凡有难,您这样做也是为您以后的孙儿积(yin)德嘛。” 段三娘厉声喝道。 “闭嘴,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说罢,段三娘就回房间去了。虚子道说道。 “这小妮子还是这么倔的脾气。劲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也要让方凡学会流云诀。” 劲秋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 这时虚子道伸了个懒腰,说道。 “给我找个房间我要好好睡一觉。” 安顿好虚子道之后劲秋看见方凡还在段三娘的门口跪着,他上前搀扶方凡的胳膊说道。 “这招对我妈没用,回头我去找她说,你先休息休息吧。” 方凡长叹一声准备起(shēn),可他刚一起(shēn)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又有一些画面来回闪过,劲秋扶住方凡问道。 “你怎么来了?” “没,没什么。有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劲秋把他扶到院子的石桌旁,说道。 “稍等会啊。我记的厨房还有些吃的。” 没一会劲秋将昨晚的大鱼大(rou)都端出来了,说道。 “早点还没准备,你要不先凑乎吃点这个?” 话音刚落,方凡直接拿起一根肘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没一会风卷残云。劲秋在旁边都看傻了,和方凡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第一次见他这样吃东西,刚刚的吃相犹如饕鬄一般。方凡擦擦嘴边的油,问道。 “还有吗?” 劲秋一惊,问道。 “你还好吧?” “很好啊。就是饿。” 劲秋又去厨房找了些吃的给方凡端了过来,方凡感觉自己越吃越饿,越饿就越吃,又是一眨眼的功夫,桌上的食物又没了。方凡又问道。 “还有吗?” 劲秋连忙说道。 “没有了,没有了。” 方凡略显失望的哦了一声,劲秋看着他圆滚滚的肚子,问道。 “方凡,你吃的不难受吗?” “不难受啊。” 劲秋摇摇头说道。 “我还是先带你去睡一会吧。” 劲秋把方凡安排在他和谢心婚房旁边的房间。劲秋听段三娘说,这间屋子原来死过一个人,这个人是劲秋的父亲也就是皮匠的一个目标,也是劲秋父亲杀的第一个人。当初选择在自家动手的原因也是因为三云帮的规矩。每代的皮匠都必须在自己家中杀了第一个人,而且没有遭到这个人灵魂的报复才有资格成为皮匠,这也是成为皮匠的最后一层考验。 劲秋把方凡安排在这个房间也是因为实在是没地方了,虚子道还不愿意和方凡睡一个房间,他说自己习惯了,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安顿好方凡之后,劲秋去了段三娘的房间,他在外面轻轻敲敲门,说道。 “妈,是我。” 段三娘沉吟片刻,说道。 “进来。” 劲秋进去后轻轻关上房门,发现段三娘虽然还生气,但没有刚刚那么厉害了。劲秋刚要开口,段三娘就说道。 “如果你是为方凡学流云诀的事来的话,你就出去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劲秋走到段三娘(shēn)后将双手搭在段三娘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说道。 “妈,我觉得把流云诀传授给方凡也没什么不对的。” 段三娘用力打了一下劲秋的手,冷哼道。 “哼,你什么都不懂可不觉得没事,你要是多回来读读祖训,把这个家放在心上的话,你就知道我的难处了。” “您看您,又说这话。我现在也成家了,以后肯定会为您分忧解难,您就悄悄教给方凡,别人也不会知道的嘛。” “举头三尺有神明,列祖列宗都在上面看着呢。” “您要是这么坚持的话,那我去教方凡怎么样?列祖列宗要是有什么火气就冲我发好了。” “胡闹,你是劲家唯一的男丁,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您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方凡死吧。”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和我有什么关系。” “您可是从小就教育我要助人为乐,怎么到您这就全忘了?” 段三娘用力在劲秋腿上打了一下,骂道。 “怎么和我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行了,赶紧出去,别在这烦我,我考虑考虑。” 劲秋嘿嘿的笑了笑,说道。 “我就知道您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妈妈。” 话音刚落,段三娘拿起旁边的茶碗对着劲秋,骂道。 “走不走?再不走小心我收拾你。” “走走走,马上就走。” 劲秋刚要出门,突然又回来了,说道。 “妈,我还有件事,说完我就走。” 段三娘不耐烦的说道。 “赶紧说。” 劲秋把刚刚吃东西的样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段三娘,段三娘听完后一惊,说道。 “那他没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吗?” “没有。”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劲秋离开了段三娘的房间,在回自己房间之前他又看了一眼方凡,方凡正呼呼大睡,看不出任何异常,劲秋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房间。 方凡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到这片紫色的蒿草地,似血染的天空飞过一排大雁,方凡并不清楚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只记得洛森曾说只要他向往什么心中就会出现什么,此刻的大雁或许就是他一直向往的自由。蒿草在他裤子上来回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当他穿过蒿草地时裤脚已经湿了一大片,前面还是那展凉亭,石桌上放着茶壶和一本翻开的书,却不见洛森的(shēn)影。 “洛森,洛森。” 方凡大声喊叫着洛森的名字,偌大的蒿草地中只回(dàng)着方凡的声音,听不到洛森的任何回应。这时从远处突然原地升起龙卷风,片刻之后风中出现了一个人,方凡定睛一看。 “魇?怎么会是你,洛森呢?” 魇冷笑着说道。 “你说那个废物啊。我来了之后他就不见了,可能是躲到哪个地缝中了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呢?我不是你一直所向往的力量吗?” “可我明明已经杀了你。” “有吗?杀过吗?我现在是真实的吗?” 方凡快步向魇走了过去,紧接着抬手就是一拳向魇打了过去,方凡的拳头从魇的(shēn)体中穿过,魇的残影如同水波纹一样来回晃动。方凡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突然他的手上满是鲜血。魇转过(shēn)看着跪倒在地的方凡,说道。 “这就是你今后的生活。” 这句话让方凡突然想起了梅姨,他记得当时梅姨死的时候给他注(shè)了一针毒药,还在他耳边说要让方凡体验一下梅姨的人生。时至今(ri)方凡也没弄明白梅姨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刚刚魇说完之后,他似乎有点明白了梅姨的意思。方凡突然起(shēn)对魇大声喊道。 “我不会变成你,我死都不会变成像你一样的东西。” 魇冷笑一下,说道。 “来(ri)方长。” 说罢,魇就如天上的大雁般消失不见了,方凡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原地。方凡来到木桥上,看着水中来回翻溅水花的鱼儿,不多时那些鱼儿都向远处游去,小溪水渐渐安静下来,偶尔还是会有只蜻蜓在水面上轻点几下。方凡抬头看看似血染红的天空,一根羽毛不知从哪里缓缓落下。方凡伸手去接,羽毛从掌心穿了过去,落在水面上,恰好落在了他的倒影中。 一阵风在水面上留下一阵涟漪,羽毛不知所踪,方凡还注视着水中的倒影,片刻之后他看着水中的倒影突然大声嘶吼起来,这时天空中传来了魇狂妄凄冷的笑声。方凡的嘶吼声回(dàng)在整个蒿草地中,连山顶的钟声都被他掩盖下去。方凡跪倒在桥上紧闭双眼,双手紧紧的抓着桥上的栏杆,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当他再睁眼时他的双手再次染满的鲜血,方凡纵(shēn)跳进小溪,他将双手伸进水中使劲揉搓,不多时小溪的水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进而散发出腥臭的味道。方凡看向远处,只见刚刚那些鱼都已经死了,他慢慢走过去将鱼捧了起来,鱼(rou)在他手中迅速腐化,最后连鱼骨都不剩。方凡双腿一软跪倒在水中,而此时他则感觉到有一只手将他拉进了漩涡,他大口的呛水意识逐渐模糊,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光,他对着那道光伸出手紧接着另一只手用力拉了他一把,方凡猛然睁眼,看见劲秋正拉着他的手呆呆的看着他。 “方凡,你怎么了?” 方凡看着周围还是那间小屋,(shēn)下的(chuáng)被已被汗水浸透。劲秋又拍了方凡一下,问道。 “方凡,你没事吧?” 方凡看了劲秋一眼,突然他注意到劲秋(shēn)后的镜子。方凡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煞白,嘴唇青紫。方凡指着镜子大声喊叫着,劲秋被方凡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用力抓住他肩膀,说道。 “冷静点,方凡你冷静点。” 劲秋用力按压着方凡,片刻之后方凡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劲秋的眼睛呆呆的笑着说道。 “我是魇。”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掌握流云诀 很多人都在看着别人的路,好比复制粘贴一样,将别人的路原原本本的拿过来放在自己脚下,即便这条路很硌脚还是选择将它用力踩踏到平整为止。走到一半时,路面突然出现了很多令人头皮发麻的沟壑,有人会拿出胶布缝缝补补然后继续走,有的人则选择更快捷的方法,重新复制一条路。 人类从还是个受精卵时就在不停的复制和删除,最终复制成一个完整的生命,随着羊水和胎盘呱呱坠地,稚嫩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着,皱巴巴的皮肤是来这个世界报到的第一张通行证。当婴儿睁开眼的那一刻也是意识开始工作的时候,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双眼看着外界的事物然后将接收到的讯息反馈给灵魂,灵魂指挥大脑,大脑再将命令下达到机体,或笑、或哭。当进入鹦鹉学舌的年龄时,是家长最担心的时候,这个时候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外部器官的复制,学说话。等婴儿成长为儿童,他会复制他人的习惯。从少年成长为青年,他会复制他人的思想。当从青年成长到中年时,他才会很惊诧的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复制着别人的人生,虽然具体内容不会相同,但外壳却如出一辙。 每当这时就会出现两类人。第一种就是坦然接受这种复制,继续过完剩下平淡不惊的人生;第二种则是打破这种复制,重塑自我,重新追求属于自己的人生。 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中年危机,其含义太过于具体化就不多赘述。在智者眼中中年危机不过是复制所带来的困扰,就像每天同一个时候都会复制昨天这个时候所做的事,时间久了自然会乏味。还有就是每个月在同一个时间所得到的收益,在次月的相同时间所得到的收益不再一样,所造成的心理落差,收益变多怎么都好,变少则生死堪忧。皇位坐久了,别说是变成贫民,哪怕是变成垂帘听政都会觉得天塌了。 看来看去,困扰很多人的中年危机也不过就是一道只有两个选项的选择题,跳出继续复制的怪圈,换一种人生也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但不管如何也要好过此时的方凡,他所面对的复制圈可并不那么简单。 劲秋看着方凡呆呆傻笑的样子,说道。 “方凡,你没事吧?” 方凡继续边笑,边说道。 “我是魇,我就是魇。” 说着说着,方凡开始用力抓自己的头发,紧接着他全(shēn)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进而抱着头蜷缩在(chuáng)上。劲秋跑到虚子道的房门口大声喊道。 “老祖,老祖,方凡出事了。” 虚子道听到劲秋的喊叫声,连忙走了出来,说道。 “方凡怎么了?” “您去看看吧。方凡好像疯了。” 虚子道快步走到方凡的房间,他看见方凡正蜷缩在(chuáng)角,那面镜子已经被方凡砸得粉碎。虚子道看着一地镜子的碎片说道。 “把这个房间可以折(shè)照人的东西都弄出去。” 劲秋赶紧动手将屋中的小镜子还有梳妆台都搬了出去。虚子道上(chuáng)慢慢靠近方凡,问道。 “你看见了什么?” 虚子道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在方凡听来却如同洪钟一般响亮,他猛地一激灵,然后慢慢抬眼看向虚子道,他的眼神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然后爬到虚子道(shēn)边小声,说道。 “我就是魇。我在里面看见我就是魇。” 虚子道恍然大悟,看来方凡的心理世界已经乱了,而且魇的那股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方凡的内心,如果不尽快用流云诀将这股力量封进方凡的(xué)道的话,他很有可能就会被这股力量所吞噬,到时候方凡恐怕会变成了一具枯骨。 “劲秋,劲秋。” 劲秋闻声走进房间,问道。 “老祖,怎么了?” “再去找段三娘求求(qing),一定要让方凡学流云诀。” 这时方凡对着劲秋冲了过来,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说道。 “我饿,我饿。” 劲秋一脸为难的对虚子道说道。 “老祖,他刚才已经吃了很多了,还要给他吃的吗?” 虚子道点点头,说道。 “必须给,他现在虽然这个样子,但他的精神和**都在对抗着体内那股力量的消耗。” 劲秋点点头,赶紧就出去准备了。方凡此时突然全(shēn)奇痒难忍躺在(chuáng)上来回打滚,虚子道只好抬手将他(shēn)上的几个(xué)位暂时封死,方凡此时就像僵硬的死马一样躺在(chuáng)上。 劲秋将吃的准备好之后就去了段三娘的房间,轻轻敲了几下房门,段三娘在里面说道。 “进来吧。” 劲秋推门而入,看见段三娘正在喝茶,他一个健步跪在段三娘面前说道。 “妈,我求您救救方凡。” “起来说。” “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段三娘突然厉声喝道。 “起来。” 劲秋赶紧站了起来,段三娘叹口气说道。 “他怎么了?” 劲秋将方凡的(qing)况说了一遍,段三娘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出来去往方凡的房间。劲秋刚刚拿来的食物方凡一口没吃,他现在还像僵硬的死马一样躺在(chuáng)上。虚子道看见段三娘来了,说道。 “难不成你还不同意吗?” 看着段三娘迟疑的样子,虚子道解开了方凡(shēn)上的(xué)道,突然方凡再次全(shēn)奇痒难耐,虚子道接着说道。 “你应该很清楚他这是怎么了,如果你想再看一次这样的死状的话,你完全可以见死不救。” 说罢,虚子道转(shēn)就出去了,劲秋在他(shēn)后喊道。 “老祖,老祖,您不管了?” 段三娘说道。 “劲秋,你也出去。” “您打算干什么啊?” “我把流云诀的内功和心法全部传授给方凡。你在外面给我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劲秋一听段三娘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的说道。 “明白明白,我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完后劲秋就出去了。方凡还在(chuáng)上来回打滚,段三娘看准时机直接抬手将方凡打昏,随后脱去他的上衣。段三娘当即两指相合对准他后背上的(xué)位猛刺,鲜血噗的一下顺着伤口喷了出来,紧接着段三娘开始运气,将真气运到掌心,然后用力推进方凡体内。片刻之后方凡的脸色开始逐渐好转起来。豆大的汗珠从段三娘两鬓滑下,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将方凡放平躺在(chuáng)上。段三娘下地时忽感一阵眩晕,她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喊道。 “劲秋,劲秋。” 劲秋小跑着过来了,看见母亲脸色煞白,问道。 “妈,你没事吧?” 段三娘摆摆手说道。 “去给我准备一碗糖水。” 劲秋赶紧去厨房弄了碗糖水给母亲,段三娘一饮而尽,说道。 “方凡已经没事了,这些天你要监督他练习心法才能游刃有余的使用流云诀,知道吗?” 劲秋使劲点点头,然后扶着段三娘回去休息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劲秋又来看了一眼方凡,看见他正在熟睡,于是他也回房间去休息了。夜晚的时间比白天短,却似乎比白天要漫长很多。方凡的呼吸均匀而平缓,他轻轻翻了下(shēn),睡得越来越沉了。上午被他打碎的镜子其实是老衣柜上自带的镜子,那些镜子的碎片已经被劲秋收拾出去。没有了镜子就露出了镜子后面暗红的柜面,这时那暗红的柜面突然一点点蠕动起来,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一会变化成昆虫的样子,一会又变化成手臂的样子,经过几次变化之后变成了一张脸,而且可以依稀的看出那张脸上的眼睛在来回转动着,它似乎在盯着此时熟睡的方凡,片刻之后那张脸消失不见了。 次(ri)清晨,方凡在第一声鸡叫之后醒了过来,他感觉此时全(shēn)舒畅,也没有了昨天那种不清不楚的感觉。他出门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山里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新鲜,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shēn)体竟有些打晃,想必是醉氧了。方凡推开院门打算出去,四处走走,从来这里他还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的景色,走下长长的台阶向左是下山的路,向右则可以直接到达上面的凉亭,此时正对着方凡的是一片树林。 方凡走进树林,鸟叫声在树林间来回穿梭,光斑宛如活了一般在树叶间来回跳动。脚下是长年累月积攒的落叶,在(yin)雨季节时它们静静的泡在雨水中,直至腐烂。到了秋天又有新的落叶覆盖在腐烂的树叶上面,那些腐烂的树叶像是牺牲的战士般重归土壤。 方凡正在树林中享受着久违的恬静,突然一道黑影从他面前掠过,紧接着是一阵女人的哭喊声,他依稀听见那个女人在喊救命。方凡快步追了上去,那个女人边跑边回头看,方凡注意她的眼神似乎就是在盯着自己,突然那个女人被一根断木绊倒了,方凡也放慢了脚步慢慢向她走过去。女人的脚似乎受伤了,她用双手支撑着地面不停的向后退着,抽泣着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方凡站住了,轻声说道。 “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帮你的。” 女人还在不停的向后退着,方凡又向前走了过去,此时二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方凡蹲在她(shēn)边,这时他才看清女人的打扮是古代人的衣着。女人从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就好像见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 “不要,不要,求你了,贡品会补上的...” “小姐,什么贡品?你在说什么啊?” 女人似乎没听见方凡的话,依旧不停的哭喊,方凡接着说道。 “我先扶你起来吧。” 女人将双手挡在面前,方凡伸手过去搀扶女人。方凡很确定自己的手的确是碰到了女人的胳膊,但在下一秒他的手竟然穿过了女人的(shēn)体,方凡踉跄的向后坐倒在地。面前的女人如波浪般晃动,又逐渐平稳下来,还在方凡纳闷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突然一道光影从女人(shēn)上划过,紧接着女人(shēn)首异处,她(shēn)后的树上留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方凡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他此时感觉口干舌燥,这一切看似是假的,却又无比真实。他起(shēn)走到女人的尸体旁边伸手去摸,发现他的手又一次穿过了女人的(shēn)体,还是如同晃动的波浪一般。这时方凡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劲秋打来的。 “方凡,你在哪呢?” “我在树林里呢。” “赶紧回来,我们要开始练功了。” “好的,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方凡又看向刚刚女人尸体的位置,女人的尸体不见了,连树上刚刚的血迹也不见了。方凡带着满腹狐疑向树林外跑去,脚下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脑中还记得刚刚那个女人惊恐哭喊的模样,但他不能说服自己那就是假的。出口就在前面,他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了台阶,方凡又加快了脚步,当他冲出树林的一瞬间新(ri)的阳光洒满他全(shēn),方凡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劲秋站在台阶上喊道。 “方凡,快上来吧。” 方凡走上台阶的时候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他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劲秋,这时已经走到了劲秋(shēn)边,劲秋看着方凡一头的汗,问道。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没什么,刚刚在树林了跑了几圈。” “哦,我小时候经常在里面玩。走吧,我妈和老祖都在等你呢。” 方凡和劲秋回到庭院,虚子道和段三娘还有谢心正坐在石桌边吃早饭,劲秋说道。 “方凡,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开始练习心法。” 方凡木讷的点点头,他还在回想刚刚那个女人,对于劲秋的话也只是礼貌的敷衍着。这时段三娘放下手中的碗筷,淡淡的说道。 “不许吃饭,先去练习心法。” 劲秋闻声看了看段三娘的脸色,然后拉着方凡走了,边走边说。 “方凡,你别介意啊。我妈就那样。” 方凡没说话,劲秋拍了方凡的肩膀,方凡一惊,说道。 “怎么了?” “我说我妈就那样。” “哦,没什么。” 劲秋看出方凡有点不对劲,问道。 “方凡,你没事吧?我看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啊?” “没,没事。我们开始吧。” 劲秋又疑惑的看了看方凡,劲秋知道以方凡的脾气,要是他不想说的话,就算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无济于事。 经过一天的练习方凡学习的速度与对心法的领悟力让劲秋瞠目结舌。晚饭时劲秋兴奋的对段三娘和虚子道汇报着方凡的练习成果,可段三娘和虚子道似乎丝毫不感意外,他们无心于面前的饭菜,两人都直勾勾的盯着方凡。这时谢心轻轻的踢了一下劲秋,说道。 “我在厨房还做着汤呢,你过来帮我端出来。” “我正说话呢。” 谢心又踩了劲秋一脚,说道。 “少说一会,不会少块(rou)。” 劲秋委屈巴巴的跟着谢心进了厨房,一进厨房谢心说道。 “你是不是瞎啊。” “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 劲秋顺着谢心的手指看过去,只见此时他们三人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段三娘和虚子道一言不发,猛一看他们是在吃饭,仔细再看就不难发现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方凡(shēn)上。方凡低着头吃饭,也没注意到段三娘和虚子道的眼神。劲秋说道。 “他们这是怎么了?” “从你刚才说方凡接受能力快的时候,你妈和老祖就这样了。我给你使眼色你也看不见,还像个傻子似的在那不停的叨叨叨。” “看来我妈他们有事瞒着我。” 谢心端着汤,然后又踢了劲秋一脚,说道。 “出去吧。” 谢心把汤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段三娘面前的碗,说道。 “伯母,我给您盛汤喝。” 段三娘把筷子放在一旁,说道。 “不喝了。我有点累,先回房间。” 虚子道随声附和道。 “我也回房了。” 没一会方凡也放下碗筷,说道。 “我也吃饱了,我帮你们收拾一下吧。” 谢心赶忙阻拦道。 “不用,不用。一会让劲秋收拾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此时院子里就剩下劲秋和谢心,劲秋说道。 “你一会吃完也回去休息,我有事去问我妈,我过会去刷碗筷。” 劲秋站在段三娘门前敲了敲,劲秋等了一会发现里面无人说话,于是轻轻推门进去,只见段三娘盘腿坐在(chuáng)上嘴唇一张一合的微微活动,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一样,劲秋轻轻的坐在凳子上生怕打扰到母亲,但一转(shēn)还是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咣当一声,段三娘睁眼看见劲秋正毛手毛脚的收拾着,于是略显不悦的问道。 “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吗?越来越没有规矩。” 劲秋将垃圾桶放在一边,说道。 “不是,我刚才敲门了,您没理我。” 段三娘叹了口气,问道。 “找我什么事?” 劲秋清清嗓子,说道。 “晚饭的时候,我看您和老祖看方凡的眼神有点不对啊。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刚刚正在用千里传声和你老祖商量这件事,结果被你打断了。我先问你,方凡的心法练到什么地步了?” “基本上已经全部掌握了。” “那就没错了。” 劲秋满腹狐疑的看着母亲,问道。 “什么没错了啊?” 段三娘沉吟片刻,说道。 “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今晚你带着谢心就在你们房间老老实实待着,一步都不许出来,知道吗?” 劲秋看着段三娘严肃的表(qing)点点头,他正在心中猜测着自己母亲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会是什么药呢?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试牛刀 每个人都有过做梦的经历,每场梦虽然天差地别却又有着某种联系。很多梦,醒的时候还能记得,但转眼间就又变成了难以捕捉的碎片沉淀在脑海的最深处,或许在某一天清晨的某一刻那块梦的碎片就会从海底浮到海面上,沿路还会带起一串圆滚滚的气泡。 劲秋依照段三娘的话回到了自己房间,谢心看见劲秋回来了,上前问道。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劲秋若有所思,沉吟片刻,说道。 “没什么事,他们就是被方凡掌握流云诀的速度吓到了而已。” “有那么夸张吗?我虽然不懂的习武这一套,但方凡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劲秋坐在桌子边手托着下巴,说道。 “岂止是厉害,方凡简直就是天才,别人要是学心法的话最少得十年起步,方凡只用了一天。” 谢心眼珠一转,笑了笑说道。 “会不会是你太笨了呀?” 劲秋的脸突然红了,说道。 “呀哈敢说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罢,劲秋把谢心抱起来扔上了床,谢心拍打着劲秋的后背,笑骂道。 “你别闹了,伯母还没睡呢。” “没关系,我们和她离的可远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段三娘的咳嗽,劲秋和谢心猛地一激灵,劲秋说道。 “这也太邪乎了吧。” 劲秋下床去门口看了看,正巧看见段三娘的背影,看样子她正向方凡那屋走去,段三娘侧脸向后说道。 “你忘了我的话了吗?回去。” 劲秋赶紧回了房间,他对段三娘是打心底里的怕,恐怕也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劲秋进房间后又向外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虚子道也从房间出来向方凡那屋走去,劲秋又把脸向玻璃上贴了贴,此刻他感觉自己的眼珠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可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段三娘和虚子道已不见了踪影,劲秋是真想出去好好看看,但碍于母亲的警告还是作罢了。 “劲秋,看什么呢?” 劲秋闻声回头看看谢心,说道。 “没什么,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二人上床熄灭了灯,谢心没一会就睡着了,但劲秋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时在方凡的房间,那面暗红色的柜面又慢慢蠕动起来,这次它活动的幅度比上次大了不少,像是要冲出牢笼的野兽一般,那张恐怖的脸在柜面上印出了清晰可辨的棱角。 月亮在午夜时分隐蔽了身形,夜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暗红的柜面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裂纹慢慢变成了裂痕,随即从中飘散出一道阴寒的紫色气体。片刻之后一个虚化的影子站在方凡床边并逐渐一点点的实体化,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熟睡的方凡,然后慢慢抬起手对准方凡的脖子掐了过去。此时在房顶的段三娘准备出手,却被虚子道拦住了。 “别动,往下看。如果真像我们所想的那样的话,就不必担心。” “可这样难道不会助长他的戾气吗?” “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此时那双手正紧紧的掐着方凡的脖子,突然十根手指的指甲慢慢变长,正一点点的刺入方凡的肉中。段三娘焦急的说道。 “再不动手这小子就死定了。” “沉住气。” 段三娘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虚子道,这时虚子道说道。 “快看。” 段三娘向下看去只见从方凡两边的太阳穴位置伸出来一双红色的鬼手,乍一看就好像方凡头顶上长了一对犄角。突然那双鬼手紧紧抓住了此时禁锢方凡脖子的那双手,刹那间那个从柜面出来的人开始高声惨叫起来。段三娘和虚子道连忙捂住耳朵,旁边的劲秋和谢心更是被叫声惊醒。谢心连忙问道。 “怎么了?” 劲秋拍着谢心的后背安抚道。 “没事,没事。可能是谁家在看恐怖片,音响开的太大了,睡觉吧。” 谢心迷迷糊糊的也没多想,但凡她清醒一点就能想起在这里只有劲秋他们一户人家。渐渐地谢心又睡着了,劲秋轻轻下地来到门口向外看。外面一片漆黑,劲秋注意到方凡的房间有一闪一闪的红光。内心的好奇已经使他忘记了母亲的告诫,劲秋轻轻扭动门把手,当门发出吱呀的响声时劲秋下意识的咧咧嘴缩了下脖子,他回头向卧室看了一眼,发现谢心并没有被惊醒。劲秋长舒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半夜山顶的风凉的出奇,如同是越过皮肉直接冻着骨头。劲秋只穿了一件半袖t恤,双手来回揉搓着自言自语道。 “这什么鬼天气,跟冬天差不多。” 劲秋已经走到了方凡这屋,他轻轻的将头靠在窗户上向里观瞧,看见里面的东西后,他倒吸一口冷气。劲秋看到的和段三娘他们在房顶上看到的差不多,只是角度不大相同。劲秋此时感觉血气上涌,恰巧这时吹过来一阵风,劲秋全身哆嗦了一下,紧接着打了个喷嚏。喷嚏声吸引了那个从柜面出来的男人,确切的说应该是男鬼。然而喷嚏声惊到的不止是男鬼,还有房顶上的虚子道和段三娘。 “坏了,肯定是劲秋跑出来了。” “下去看看。” 段三娘和虚子道跳下房顶,段三娘看着劲秋站在门口还不停的向里面张望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上前抓住劲秋的耳朵,骂道。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不是叫你不要出来了嘛。” 话音刚落,劲秋突然用力推开母亲,段三娘一惊。劲秋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虽然平时会偶尔顶几句嘴,但动手还真是头一次。段三娘,说道。 “劲秋,你给我过来。” 这时劲秋慢慢转过身,虚子道清楚的看见劲秋此时双眼发直,嘴角很不自然的向上翘起,然后一步一步向段三娘靠近。虚子道见状赶忙将段三娘扶了起来,说道。 “劲秋被附身了。” “什么?” 劲秋已经走到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说道。 “终于可以报仇了。” 劲秋的声音变得即粗重又沙哑,说话声也是断断续续的。段三娘沉吟片刻,说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没将你炼化。” “仇...恨,越久才会越浓。” 说罢,劲秋向段三娘冲了过去,虚子道眼疾手快将劲秋的手臂推向一边,紧接着对准劲秋的侧腹就是一掌,劲秋踉跄的摔倒在一旁。段三娘说道。 “尽量不要伤到他。” “现在先把男鬼的魂魄逼出来,否则劲秋就危险了。” 段三娘起身问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虚子道沉吟片刻说道。 “你去吸引他的注意力,我趁机将男鬼逼出来。” 话音刚落,段三娘就翻身跳了出去和劲秋交起手来,虽然被附身了,但从劲秋僵硬的动作来看男鬼似乎并不能很好的驾驭劲秋的身体。但他的力气却大的出奇,而且攻击频率很快,段三娘都来不及使用流云诀,只好来回闪避着劲秋蛮力的进攻。段三娘又一次被逼到了死角,这时她拿起手边的花盆就向劲秋砸了过去,谁知劲秋不躲反而迎着花盆过去,花盆在方凡的头顶碎裂。段三娘心里一惊,她最担心的还是劲秋的头有没有被打破。但此时的劲秋就像个机器人般又向段三娘冲了过去,段三娘突然大声喊道。 “虚子道,你还能不能过来了。” 虚子道在一旁不停的从下而上调动着真气,将男鬼从劲秋身体中打出来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只能成功。虚子道此时的手掌开始微微发红,此时正巧劲秋听到段三娘喊虚子道,于是转身看了过去,只见虚子道向前大跨步,紧接着一掌打向劲秋的胸膛,男鬼被打出来一多半,但他还不甘心的往劲秋身体里钻。 虚子道此时脸色如白纸一样,他边大口喘着粗气,边看着男鬼重新钻进劲秋的身体。虚子道说道。 “完了,这下劲秋危险了。” 段三娘说道。 “都是孽啊,终归还是要用劲家后人的命来还债。” 说罢,段三娘向着劲秋跑了过去,随即抓住他的双臂,大声喊道。 “你要是想报仇的话就冲我来,不要对我儿子下手,我的命你尽管拿去好了。” 这时男鬼借用劲秋的身体,说道。 “当初我也这样求过皮匠,但结果呢?还不是被你们剁成了肉酱,没想到你们不仅杀了我,还将我的灵魂困在镜子后面的柜面上,你们难道就这么害怕我的报复吗?” 段三娘被问的哑口无言,男鬼突然爆吼道。 “既然知道会如此害怕,为什么当初还要杀了我。” 这时劲秋流下两行血泪,随即用手抹去,又接着说道。 “不对,你们不是害怕,我还记得他当时杀我时是笑着的,就好像我是他通往成功的道具一样。对,你们不是害怕,你们是没有人性,劲家的人都没有人性。” 段三娘看着劲秋任然不断流淌的血泪,她忽然有种错觉,好像此时和自己说话的就是劲秋本人一样,他在宣泄着这些年内心的不满与愤恨。段三娘鼻尖突然一酸,落下几滴眼泪,说道。 “我求求你了,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你放了劲秋吧。” 正当段三娘要给男鬼下跪的时候,突然从他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劲秋的脖子。 “吵得我连觉都睡不好。” 段三娘和虚子道定睛一看,此时掐住劲秋的那只手竟然是刚刚在方凡头顶出现的鬼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劲秋突然向前摔倒,鬼手手中抓着那个男鬼。段三娘和虚子道连忙上前搀扶劲秋,当他们再看向鬼手的时候,它已经将男鬼拖进了屋内。虚子道连忙上前看了看,鬼手将男鬼拖进屋内之后双手将其揉成一个圆团,紧接着再掰开方凡的嘴将圆团放了进去。圆团进入方凡的身体后还释放着淡淡的光亮,虚子道看着那团光从方凡的嗓子一直向下走着,直到消失不见。片刻之后那双鬼手也消失不见了,在一旁照顾劲秋的段三娘喊道。 “虚子道,你看见什么了?” 虚子道面色凝重的走到她身边说道。 “我们的猜测没错,还是魇在作祟。” “也不知道这对方凡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虚子道长叹一声,说道。 “就要看方凡自己的意志力了。” 这时劲秋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躺在母亲的怀里,问道。 “妈,我这是怎么了?” 段三娘二话没说扬手就是一把掌,劲秋这才想起来自己不听母亲的话,从屋里偷偷跑出来。劲秋捂着脸说道。 “妈,我知道错了。” 段三娘叹口气说道。 “明天开始你和谢心分开睡,每晚都要泡药水。” “为什么啊?” “你要是不想谢心被感染阴气,你就听我的。” 劲秋使劲点点头,段三娘和虚子道都回各自的房间去休息了,劲秋起身还是先去方凡那屋看了一眼,方凡此时睡得正香,并没有被晚上的躁动惊扰到。 次日清晨,方凡伸着懒腰从屋中走了出来,看见段三娘和虚子道正坐在院子里聊天,于是上前打招呼道。 “三娘早,老爹早。” 虚子道看看方凡,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方凡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道。 “没有啊,而且我还感觉精神头特别好。” 段三娘和虚子道对视一眼,虚子道接着说道。 “方凡,你过来。” 方凡满腹狐疑的走到他身边,问道。 “怎么了?” “流云诀的心法你已经掌握了,但三云帮有个规矩就是流云诀不传外人。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加入三云帮。” “不,我不会加入。” 话音刚落,段三娘瞪了方凡一眼,虚子道装作没看见,说道。 “听哦把话说完。第一是加入三云帮,你要是不愿意也不会强求。第二就是认段三娘做干娘。” 话音刚落,方凡跪倒在地对着段三娘咣咣的磕了三个头,说道。 “干娘在上,请受义子一拜。” 段三娘被方凡的样子气笑了,说道。 “叫干娘可以,但如果让我知道你用流云诀做坏事,可别怪我倒时候清理门户。” 方凡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在院子角落里响起了劲秋的大嗓门。 “妈,你放心吧。我会盯着他的。” 段三娘说道。 “老老实实的在药缸里泡着,别多嘴。” 劲秋又将上半身缩回缸里,将嘴泡进水里吐着泡泡,一旁给他加热水的谢心看着劲秋这个样子,捂着嘴笑了起来。段三娘对方凡又说道。 “以后你和劲秋就是异姓兄弟有什么事都要互相照应,知道吗?” “您放心好了,我以后会拿劲秋当我亲弟弟一样。话说他为什么会在药缸里泡着啊?” “他身上阴气重,给他退一退。” 虚子道说道。 “方凡,你有试过现在魇的力量吗?可以收放自如吗?” “我也说不好。” “那你现在比划几下给我们看。” 方凡起身站在院子里摆出了流云诀的架势,左脚脚尖轻点地面,右脚踩实地面。随后缓慢提起双手先向两边推开,随后又将手聚在丹田之上相互盘揉,渐渐的可以看见在方凡掌心中出现了红黄相间的气团。气团的颜色越来越重,到最后它竟然像是实体的球一样,已经很难分辨出它究竟是实体还是气体了。 突然方凡将气团推向空中,随后又将其稳稳的接住。反复几次,气团就像真的皮球一样。它从左手划到右手,再从右手翻滚到左手,然后又在指尖快速旋转起来。气团再次被抛向半空,这时方凡原地跃起,跳到和气团一样高的位置,突然双手用力将气团拍散,空中顿时出现一片酷似火烧云的美丽景色。虚子道在一旁拍手叫好,说道。 “不错,不错。看来你可以将流云诀运用自如了。” “这多亏了劲秋教得好。” 这时劲秋又一次药缸里站起来,说道。 “没错,我可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告诉他要领的。” 段三娘又厉声喝道。 “坐下去好好泡着。” 劲秋除了照做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这时方凡感觉有点头晕,他揉了揉眼睛感觉好了很多,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男人向墙角的劲秋跑去,于是大声喊道。 “站住,什么人?” 几人都是一惊,然后齐刷刷的看向方凡,他刚要追过去,只见那人却穿过墙跑了,这时劲秋说道。 “方凡,你看见什么了?” 方凡眉头紧皱的问道。 “难道你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啊?” 方凡看向他身边的谢心,谢心也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看见。方凡又看向虚子道和段三娘,他们也是摇摇头。方凡使劲摇摇头,说道。 “可能是我的幻觉吧。” 虚子道问道。 “方凡,你最近总出现幻觉吗?”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还好吧。加上刚才那次算是第三次了。每次的幻觉都很真实,但当我要用手触摸的时候,却化作了泡影。” 虚子道上前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方凡木讷的点点头,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韩硕打来的。 “方凡,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 “有皮匠的消息了。” 方凡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红光。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秘组织 夜晚的雷声震耳欲聋,回家的人步履匆匆,可是再快也没能摆脱雨点的追逐。顷刻间便道上像衬托礼花的天空般灿烂多彩,屋中的人看着车里的人,车里的人看着伞下的人,伞下的人看着淋雨的人,淋雨的人又看着屋中的人,雨越下越大,直至将天与地染成了一幅画,潦倒画中人。 方凡淋着雨从马路对面跑进了春味酒吧,由于劲秋还要再泡几天药水,这次只有方凡自己回了中海市。 “这雨也太大了,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三岛闻声向门口看去,方凡正在门口用手弄着湿漉漉的头发,三岛略显激动的说道。 “你可终于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还可以吧。我听韩硕说有皮匠的消息了?” “走吧。他在后面等你呢。” 方凡和三岛来到实验室,郭建跃不知去哪里了,只有韩硕自己在。他此时整个人都快要钻进屏幕里了,三岛轻轻拍了拍韩硕的肩膀,说道。 “韩硕,方凡回来了。” 韩硕不为所动,继续死死的盯着屏幕。方凡注意到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一个男人的讲话视频,大致内容还不太清楚,但从韩硕的样子来看他似乎是被这个视频深深的吸引了。方凡上前关了显示器,韩硕机械的转头看着他,方凡说道。 “韩硕,是我,方凡。” 韩硕又把头转向屏幕,方凡问道。 “三岛,韩硕一直这样吗?” 三岛沉吟片刻,说道。 “自从你和劲秋走后韩硕就一直追查皮匠的下落,没日没夜的坐在电脑跟前。” 方凡上前拍了拍韩硕的肩膀,说道。 “带他去休息一会,等醒了再说。” 三岛扛起韩硕就像休息区走,方凡问道。 “建跃呢?” “我先把他送进去,一会告你。” 过了一会三岛出来了,说道。 “我把他送回房间了,他看起来傻乎乎的,就好像是神志不清,又好像是中邪了。” “一会等他醒了问问。建跃去哪了?” “他说他要去追查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是关于皮匠的。” “这不是胡闹嘛。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能是皮匠的对手,就算要去你也该跟上啊。” 须臾,方凡忽然感到自己说的不太合适,又解释道。 “三岛,我不是埋怨你...” “没事,我当时的确是要和他一起去,但他不同意,说什么也要自己去。”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那他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了?” “没有,他只说会尽快回来。”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想了想,说道。 “这一切大概都和那个视频有关系,只有等韩硕醒了再说了。婉璃最近怎么样啊?” “还那样吧。还在为没有找到章泽的尸首而难过,不过她的确是坚强的女人。” “怎么说?” “这些天她就算再怎么难受也不会找我们任何一个人哭诉,但每晚小优都能听到从她房间传来的哭泣声。” “她现在在哪呢?” 三岛向后面的休息区努努嘴,说道。 “就在后面呢。每天这个时候她好像都在睡觉。” 方凡长叹一声,像是要去参加庄重严肃的仪式一般,其实他只是害怕面对婉璃。 “我去看看她。” 三岛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尽量别刺激她。” “知道了。” 方凡来到之前章泽的那个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说道。 “婉璃,是我,方凡。” 随后又敲了几下,门锁从里面被打开了,方凡从门缝里看见了披头散发的婉璃。他先是一惊,紧接着内心就像是极速下潜的潜艇,落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婉璃看了方凡一眼,随即转身又回到床上,隔着门缝方凡的手已经出汗了。他本以为过了这些天自己可以很自然的面对婉璃,但没想到见到她之后还是这样的不知所措,恐怕此生都难以消除内心的愧疚感。 方凡轻轻推开门,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房间里面还是原来章泽住时的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婉璃将门口的落地镜收了起来。墙上还挂着一张他们大大的合照,打开的衣柜里还摆放着章泽的衣物,就连章泽经常用的剃须刀也还摆在桌子上,旁边的盘子里还有一片发霉的面包,上面还留着章泽的牙印。他轻声咳嗽一下,说道。 “婉璃,你还好吧?” 这句话就像是丢进沉默的大海中的一艘巨型游轮,它拉响汽笛,满载回忆在这片大海中漫无目的的流浪,似乎它在刻意寻找着暗礁,期盼可以快点触礁身亡。 “死不了。” “我已经可以给章泽报仇了。” 这句话像是上帝之手般帮主游轮避过了暗礁。片刻之后婉璃轻轻抽泣起来,说道。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一定会给章泽报仇的,到时候我会亲手带着皮匠来见你。” 婉璃坐起身来,将头发用手梳到后脑。方凡这才注意到婉璃的双眼已经红肿的像两个灯泡一样,她吸了吸鼻子说道。 “方凡,你记住你说的话。” 方凡看着婉璃的双眼使劲点点头,说道。 “我决不食言。” 此时窗外响起一阵巨大的雷声,像是在为方凡的承诺做下见证。方凡离开了婉璃的房间,回到大厅。此时已经有客人来了,春味酒吧还是一如往常的开门迎客。简单的两扇门,四面围墙,一把吉他,若干瓶酒水却可以稀释掉无数的悲伤,无论是客人的,还是主人的。丰谷优在台上唱的动情,三岛和洛欣父女在台下忙的火热,任谁都看不出他们都在承受着失去最好朋友的悲伤。方凡从吧台拿了瓶酒喝了起来,嘴巴不自觉的跟着丰谷优手里的吉他哼唱起来,手指在空中有节奏的打着拍子。整个夜晚像是小溪里的水,不停的流向远方。 次日清晨,方凡早早就起来了,他打算去街口的早点铺买些吃的。他一直都没有回月涵的电话,不知为什么自从章泽走后,他最不想聊天的对象是就是月涵,那种感觉虽然就摆在心尖,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去触碰。 “老板,打包六分早点。” “好嘞,您稍等。”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方凡身后出现。 “你怎么不把我的份也算上呢?” 方凡突然怔住了,他不敢相信她会出现,眼泪竟不知不觉中流了出来。方凡慢慢转过身,看见月涵正背着手看着他,说道。 “老公,我来了。” 方凡紧走几步上前紧紧抱住了月涵,片刻之后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就像是委屈的孩子。不,是受了重伤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他一直渴望却又害怕的拥抱,他是个只能一直将痛失挚友的悲伤留在心底,把自愧内疚抗在肩头的孩子。方凡此刻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想和月涵说话,他怕自己会仰仗着月涵的温柔肆意撒娇,从而忘记了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但此时方凡感觉他已经放下了一切,他可以用尽全力将心底的伤痛一股脑的从痛哭中发泄出去,在最爱他的和他最爱的人面前自己终于不用再坚强。 月涵在方凡的怀里笑着,右手不停的摩挲着方凡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哭闹的念一。月涵又拍了拍方凡说道。 “好了,别哭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方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早点铺门口,所有吃早点的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方凡身上,他们都很好奇一个大男人会为了什么哭的这么惨。老板手里拿着早点呆呆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月涵上前接过老板手中的早点,说道。 “给您钱,谢谢啊。” 月涵拿着早点带着方凡往春味酒吧走,这时同桌吃饭的两个人说道。 “那男的不会是弱智吧?” “保不齐,那女的没准是照顾他的护工。” 那些人这一嘴那一言的猜测着方凡和月涵的身份。方凡和月涵回到春味酒吧的时候,方凡已经不哭了,二人坐在大厅,月涵笑着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成这样。” 其实方凡自己也挺纳闷怎么会哭成那样,不知当时为什么会涌出那么多的伤痛。这时三岛举着手机出来了,边走边看方凡和月涵。 “方凡,一大早你就出名了。” “嗯?出什么名?” “你自己看看。” 方凡拿过三岛的手机看见,正是刚刚在街口方凡抱着月涵号啕痛哭的样子被路人拍了下来,而且还发到了网上。紧接着就被疯狂转载,标题更是五花八门。方凡突然将手机锁上,说道。 “原本还想隐瞒,这下也瞒不住了,太丢人了。” 月涵拉过方凡的手,说道。 “怎么会,我觉得你哭的样子也超帅。” 方凡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了,此时月涵的话就像是陈年积雪上突然出现的阳光,将方凡心头的雪一点点融化,露出了原本的颜色。这时三岛说道。 “方凡,韩硕醒了,要不要去问问他?” 方凡看着月涵,他还没说话,月涵说道。 “你们去忙,我去看看婉璃。” 方凡点点头,在月涵侧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们去找韩硕。” 一进韩硕的房间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原本不抽烟的韩硕什么时候也开始靠烟草来排忧了?方凡带着狐疑的目光向里面看去,只见韩硕坐在床边,双眼呆滞的向外看着,方凡走过去小声叫道。 “韩硕,韩硕。” 韩硕抬头看看方凡,他的双眼空洞无光,而且还略显迷离。这和前几天给他打电话的韩硕简直判若两人,当时在点话里他的声音还显得很有精神,怎么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方凡拿了把椅子坐在韩硕对面,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韩硕垂下目光也不看方凡,手里一直在比划着什么。 “三岛,给我拿纸和笔。” 过了一会三岛将纸和笔递给方凡,他将笔塞进韩硕手中,韩硕并没有反抗,随后方凡拖着纸等着。没一会韩硕在纸上画出了一个两个菱形交叉组成的x图样。这时韩硕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还没等方凡反应过来,韩硕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双手捂着耳朵蜷缩在床头,方凡当即过去抱着韩硕,喊道。 “韩硕,你冷静点。” 韩硕不再大声尖叫,却全身颤栗。方凡将刚刚韩硕画的那个符号交给三岛,说道。 “快去查查看这是什么东西。” 三岛当即拍了张照片发给红豆,相比之下可以更快的查出结果。大约半小时后韩硕逐渐冷静下来,方凡看着他的样子说道。 “现在建跃也不在,要是他在的话还能帮忙看看韩硕的情况。建跃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方凡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随即有人在外面高声发问。 “请问有人在吗?” 方凡和三岛对视一眼,说道。 “会是谁啊?” “不知道,出去看看。” 来到大厅他们看见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站在大厅,方凡过去说道。 “酒吧还没营业,晚上再来吧。” 男人冷笑一声,说道。 “你就是方凡?” 方凡微微皱眉看着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神像钩子一样,锋利的目光让方凡感觉到一丝敌意。 “你认识我?” 男人拿出手机将刚刚方凡大哭的视频拿给他看,然后悠哉的说道。 “要是没有这个视频的话我还真发愁该去哪找你。现在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方凡将手机还给男人,说道。 “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吧。” “我叫公孙彻,已经观察你和你的团队很久了,从最初的叶国忠到龙峰再到杨悦,现在又是三云帮,可以说你一路的经历我都心知肚明。” “那你肯定不只是个普通的看客吧?” 公孙彻没说话随手将一张卡片丢在桌上,说道。 “你现在肯定在为这个发愁吧?” 方凡狐疑的拿起桌上的卡片看了看,刹那间方凡突然睁大双眼,卡片上面正是那个由两个菱形拼成的x标志。卡片后面还沾着一些干涸的血迹,方凡将卡片放在桌上,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这是个欧洲的邪教组织。”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中海市。” 公孙彻摊摊手说道。 “其实他们是最近才渗入到中海市的,而他们在中海市的外衣就是三云帮。” “什么?三云帮怎么会和邪教有关系?” “这就不知道了。但他们在中海市代理人你肯定认识。” “谁?” “唐莽。” 方凡回忆起唐莽精通心理学和占卜,而这两点恰恰是蛊惑人心最关键的技能,但为什么邪教会选中唐莽呢?公孙彻拿给方凡一个盒子,说道。 “这里面有颗药,我觉得你们用得到。” “什么药?” “可以令人神志清醒的药。” 说罢,公孙彻看着方凡笑了起来,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人已经被感染了。” 方凡越听越糊涂,问道。 “什么感染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个邪教最常用的手段就是通过视频来向他人的潜意识传播他们的邪念,从而使人慢慢被同化。” 方凡拿着药眼中充满了怀疑,公孙彻说道。 “不用怀疑我,如果要害你们,我早就可以动手了,比如那次你们在精神病院被怪物包围的时候。” “看来你还真是一直在关注我啊。” 说罢,方凡把药交给三岛,说道。 “给韩硕吃。” “这...”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三岛拿着药向休息区走去,临走前还看了公孙彻一眼。方凡说道。 “坐吧。在确定韩硕没事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方凡眼底突然闪过一道红色的暗光,公孙彻看着他的眼神微微一笑,说道。 “魇将在你体内重生。” “无所谓。我最好的朋友因我而死,就算魇会要了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章泽泉下有知的话,肯定会被你感动的。” 话音刚落,方凡突然愤怒的拍案而起,吼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关注我们,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把章泽的尸体带出来。” 公孙彻看着方凡身后渐渐出现的红光,然后笑着说道。 “它正在醒来。” 方凡成叹一声,说道。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方凡也对自己过激的反应感到很意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如此不冷静。究竟是因为章泽的死还是像公孙彻说的那样,魇正在从他的身体中慢慢醒来。回想那时在那片蒿草地看见魇时,他全身颤栗的感觉。魇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方凡,但方凡却又对它无法割舍,它就像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一把利刃。留,则自毁;去,则他毁。 “方凡,好了,好了。” 三岛兴高采烈地大声喊着,方凡被三岛的话从思绪拉回了现实,方凡问道。 “什么好了?” “那个药起作用了,韩硕没事了。不过...” “不过什么?” “韩硕虽然恢复了,但他又晕倒了。” 说罢,方凡和三岛同时看向公孙彻,他笑了笑说道。 “这是药的副作用,等他醒来就没事了。” 公孙彻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我已经表现出我的诚意了,接下来我们来谈场交易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究竟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时间走到了终点,一切是否就都会静止在那一刻?移动的车子,争吵的(qing)侣,(yin)暗的交易甚至是伤天害理的战争。所有的一切都在时间走到终点的那一瞬全部停下,就连东升西落的太阳都会一直挂在天空,也或许是皎洁无暇的月亮。到那时一切都会变得无谓,谁还会去在意这个世上曾发生过什么。笔者手中的笔停在距离纸张几毫米的位置,提不起又落不下。 公孙彻这个突然驾到的男人帮助方凡解决了燃眉之急,此时方凡心中对这个男人的感激胜过了对他的信任,当他说要和方凡交易的时候,方凡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信任也不见了。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你打算交易什么?” 公孙彻轻挑了下眉毛,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提出任何过分的交易,很简单。抓到皮匠之后把他交给我,然后我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不行,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要将皮匠亲手送到她面前。” 公孙彻笑了笑,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好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不会阻碍你们,当然你们也不要阻碍我。你的朋友也该醒了,再见面时我们就是敌对关系,再见。” 说罢,公孙彻转(shēn)离开了酒吧,那张带血的卡片还留在桌子上。这时韩硕走了出来。 “方凡,三岛。” 二人闻声回头看见韩硕脸色惨白的站在休息区门口,三岛赶紧将他搀扶过来,方凡问道。 “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了。” 三岛看着韩硕说道。 “看来公孙彻的药还(ting)管用的。” 方凡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了?” “前不久我在一个名为后花园的论坛上看到了那个邪教组织,论坛里的人都成它为x,或许是和它的标志有关系。于是我就大概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个邪教的大本营在欧洲。而在中海市这里的分部的执事则是唐莽,这条线索或许能找出三云帮的什么消息。后来我黑进了他们的网站发现他们正在中海市发展教徒,而那些不相信的人都被他们当做反对分子清楚了,而这个负责清楚反对分子的人就是皮匠。 后来我被对方的黑客发现了,我和对方的黑客在网络上开战了,但没想到他们人多势众,疯狂的用数据包攻击我的电脑。电脑瘫痪之后视频上就出现了那个视频。起初的时候那个视频并没有什么影响,就像很多教人盲目励志的诈骗视频一样,当看完第一遍之后居然还会想看第二遍,里面就像有磁铁一样将大脑牢牢的吸住了,紧接着就是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随着次数的增多即便关掉视频那个声音和画面还是会不停的在耳边和脑子里来回反复的出现,慢慢的画面变成漆黑一片,最后连声音都变了,它一直在重复着让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后韩硕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方凡帮他点燃了烟,随后接着问道。 “那个声音让你去什么地方?” “清平路15号。” 三岛想了想说道。 “我记得那里是一处废弃的小教堂,很多年都没用过了,但最近也没发现什么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方凡疑惑的问道。 “你最近去过那里吗?” “基本上每天都会路过那边。” “哪里啊?” “和我们这里就隔了两条街,很僻静。一般都很少有人或车从那里路过,还是小优发现的那里的小公园,我们会偶尔去那边散步。” “哦,这样啊。” 方凡点点头然后将那张卡推到韩硕面前,问道。 “你知道这张卡是干什么的吗?” 韩硕拿起那张卡看了看,收到。 “我只认识这个符号,它总在我脑子里跳来跳去的。” “我去那里看看,你们等我消息。” 三岛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那个公孙彻总给我不好的感觉,我怕他会做些什么(yin)险的事,你就留在这里保护他们,我去看看就回来,没事的。” “那你多加小心。” 方凡在手机地图上找了找果然发现在(chun)味酒吧南边有条清平路,方凡家在(chun)味酒吧北面,很少有机会路过那里,即便是路过也不会放在心上。方凡跟着地图来到清平路15号,的确像三岛所说,这里是间废弃的小教堂,外面的围墙破破烂烂,门上居然还有几个破洞,房顶上面的十字架早已不见踪影。方凡上前凑到门上的破洞向里面观瞧,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正当方凡准备换个角度时,突然里面出现了一双眼睛。 “什么人?” 方凡一惊,向后缩了一下,然后说道。 “没什么,我就是路过的来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 “请问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来了这里的人都变得轻松、快活了,所以我也想来试试。” 话音刚落,大门缓缓打开了,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方凡看着他的样子,略带杀马特的发型,稀落落的眉毛下面长着一对酸枣眼,鼻孔比一般人大一圈,厚嘴唇但还是可以看见他黑黄的牙齿和暗粉色的牙龈。年轻人打量了方凡片刻,说道。 “谁告诉你的。”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这种好事当然是口口相传喽。” “你被人骗了,快走吧。” 方凡眼珠一转笑了笑问道。 “你是三云帮的人?” 年轻人先是一惊,然后说道。 “什么三云帮?我不知道。” 方凡又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说道。 “打扰了。” 说罢,年轻人转(shēn)回去了。刚刚方凡只是想诈一下他,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的确就是三云帮的人。方凡决定先回(chun)味酒吧,经过章泽的事之后他似乎变得比以前胆小了,不知是怕还是更谨慎了。回到(chun)味酒吧,三岛他们都在大厅里坐着。 “方凡,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那个小教堂虽然破败不堪,但三云帮却派人一直守在那里,看来那里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方凡看了看周围的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韩硕(shēn)上,说道。 “韩硕,把那个视频给我看看。” 韩硕警惕的问道。 “你打算干什么?” 方凡深呼吸了一下,他现在不愿(shēn)边任何一个朋友去冒险。方凡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打算从那里面找些信息。”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什么人都会被那声音蛊惑的。” “没关系,我有分寸。” 韩硕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你跟我来。” 这时三岛拦住方凡,说道。 “月涵还在里面呢。” 方凡一怔,拍了拍三岛的肩膀,说道。 “谢了,兄弟。” 说罢,就像休息区走去。三岛给韩硕使了个眼色,韩硕赶紧走进实验室将电脑中的数据全部清除了。方凡这次以(shēn)犯险的做法吓到了三岛,为了不让他做傻事也只好用这种方法保护他,三岛一直认为方凡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从章泽的死中走出来。 方凡来到婉璃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方凡轻轻敲了一下,然后将门缝推开一些,向里面观瞧并轻声叫到。 “月涵,婉璃。” 没一会里面传来月涵的声音。 “进来吧。” 方凡一进去发现她们正在收拾东西,方凡问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我带婉璃回家去住。” 婉璃不说话也不抬头,闷不吭声的将衣物和行李一股脑的往包里装。或许她早就期望有个人能带她走出现在的困境,这个房间就像是温暖的囚笼,门虽然一直都对婉璃敞开,但她却不愿意往出走一步。 “家里恐怕不安全。” 月涵放下手头正在收拾的东西,把方凡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对于现在的婉璃来说,没有哪里比家更能给她安全感了。自从章泽去世后,青蛇也如一缕青烟消失不见,红润为了去寻找青蛇也是下落不明,如果婉璃再有什么差池我就真的崩溃了。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们可以照顾自己。”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要不,你们还回落云镇去吧?那里我爸妈也能保护你们安全,而且也没人敢去那里惹事。” 这句话触动了婉璃的神经,她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一边,然后大步走向方凡,方凡突然感觉一阵压倒(xing)的气场向自己袭来,他看着婉璃充满质问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躲向一旁。 “看着我。” 方凡微微抬起眼睛看着婉璃。 “你没有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吧?” 方凡摇摇头,说道。 “我不会忘记,但在实现承诺之前我也得顾及你们的安危啊。” 突然婉璃从后腰抽出爪刀,说道。 “不用你(cāo)心,必要的时候我会保护月涵。” “那好吧。” 方凡把月涵和婉璃送回家,三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婉璃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月涵目不转睛看着房门的表(qing),就像是牵肠挂肚的老母亲在担忧着自己刚刚踏入社会的女儿一样,说轻了不行,说重了更不行。方凡搂过月涵的肩膀,小声说道。 “你别担心了,婉璃不会有事的。” “哎...” 月涵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章泽走后,婉璃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可怎么办啊?” “希望等我抓住皮匠之后,婉璃也就没事了。” 月涵把头靠在方凡(xiong)前,听着他的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这时她突然想到倘若有一天她还这样靠在方凡的(xiong)膛上,可那时却无法听到他的心跳声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月涵竟不知不觉的流泪了。方凡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阵温(rè),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月涵,问道。 “怎么哭了啊?” 月涵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她赶忙擦了下眼泪,说道。 “没有,只是有点困了。” 方凡在月涵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 “那我们回房去睡吧。” 月涵突然红了脸在方凡耳边嘟囔了几句,方凡笑着将她抱进了卧室。 白天的喧嚣不复存在,窗帘打开,夜风从敞开的窗户闯入。婉璃坐在窗边一会抬头看看月亮,一会低头看看车水马龙的街道。她将头枕在膝盖上,自言自语道。 “你守着我时,你还能看到我。为什么轮到我守着你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章泽,是不是你故意和方凡演戏骗我的啊?如果真的是,那你就出来吧。你们演的很成功了,我被你们卓绝的演技骗到了,你快点出来嘲笑我啊,这次我保证不会打你,不会,再也不会...” 说着说着,好似喉咙上有把铁钩将她心中万般的委屈和难受全都勾了起来。婉璃将头埋在双膝中,号啕痛哭。月色没有变暖反倒冷了几分,突然西南边天空上的星闪动了一下。 次(ri)清晨,月涵满面红光的起(chuáng)准备早餐,方凡还在睡觉。婉璃彻夜未眠,早上从房间出来直奔厨房,看见忙碌的月涵说道。 “早啊。” 月涵扭头一看婉璃的样子,差点被吓到。 “婉璃,你一夜没睡啊?” 婉璃点点头,说道。 “睡不着。” 说罢,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伏特加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月涵连忙从她手中拿下酒瓶说道。 “你干嘛啊?” “我喝两口就能睡着了。” “胡闹,你去外面等我。” 婉璃对月涵的依赖有时真的很像是母女之间,她见月涵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好乖乖的坐在餐桌旁等着。没一会月涵端着早餐出来了,小米粥和烤馍,还有一碟方凡母亲自制的小咸菜。 “吃吧。” 婉璃看了看早餐,虽然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但她却没有任何胃口。 “我吃不下。” 月涵又起(shēn)走进厨房,一分钟后婉璃听到了微波炉的响声,没一会月涵端着一杯(rè)牛(nǎi)出来。 “把这个喝了,喝完就能睡着了。” 婉璃看着桌上的食物和牛(nǎi),长叹一声。 “哎...” “你再这样唉声叹气的,就把自己的好远全都吓跑了。” “我哪还有什么好运呢。” “没准他什么时候就回来找你了。” 月涵说完之后,忽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 “好了好了,你先吃,吃完如果还不想睡的话,我就陪你出去逛逛。” “不去。” 婉璃拿起桌上的牛(nǎi)一饮而尽,月涵突然慌慌张张的说道。 “烫,你当心点。” 婉璃擦了擦嘴角,然后起(shēn)走到方凡和月涵的卧室门口,大声喊道。 “方凡...” 方凡腾的一下就从(chuáng)上弹了起来,他睡眼惺忪的看着婉璃,说道。 “你干什么啊?” 婉璃看着没穿衣服的方凡,说道。 “方凡,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一起去抓皮匠。” 方凡一惊,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快出去,再让我睡一会,我保证把皮匠抓来给你。” 婉璃见他扎样,上前用力将他的被子扔到一边,方凡连忙用(chuáng)单遮住(shēn)体并大声喊道。 “老婆,你看看婉璃。” 月涵赶忙跑过来,看见婉璃就像黄世仁一样(bi)着方凡。 “婉璃,先让他把衣服穿好,我们先出去啊。” 片刻之后,方凡穿好衣服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他刚坐在餐桌旁就感觉一道锋利似刃的目光在向自己袭来。方凡不得已将头扭向另一边,可这时他又感觉到(shēn)后传来一阵寒意。方凡索(xing)放下早餐,说道。 “婉璃,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和你一起去抓皮匠,给章泽报仇。”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你就只管在家里等着好吗?你还要帮我照顾月涵呢。” “带月涵一起去。” “胡闹。” “不不不,我就要去。” 方凡头上的神经快要爆裂了,他用力拍案而起吼道。 “你不要再这样无理取闹,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如果你想和章泽做一对鬼鸳鸯,你就去。” 婉璃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生气的方凡,然后小声说道。 “可我真的很想他。” 说罢,将头埋在臂弯中抽泣起来,方凡也觉得自己刚刚那样有点过分,于是赶紧拍了拍婉璃的肩膀。 “婉璃,对不起啊。我刚刚太暴躁了,是我不好。” 月涵走过来在方凡后腰上掐了一把,然后说道。 “滚滚滚,别在这给婉璃添堵。” 月涵对方凡使了个眼色,方凡心领神会赶紧穿好衣服就走了,从家里出来后方凡觉得耳边清净多了。这时三岛给他打来电话,说道。 “方凡,建跃回来了。” “他(qing)况怎么样?” “你自己回来看吧。” 挂断电话之后方凡赶紧向(chun)味酒吧走,一进酒吧他看见三岛和韩硕还有郭建跃围坐在酒桌旁边。 “建跃,你怎么样?” 郭建跃抬起头看向方凡的时候,方凡突然到一口冷气。只见郭建跃一半的脸上长满了鳞片,眼睛变成了一条竖直的线,口中的牙也变成了锋利的尖齿。方凡后退两步结果被(shēn)后的椅子绊倒了,韩硕赶紧过去搀扶他。 当看见韩硕时方凡用力甩开了他的隔壁,韩硕的脸比郭建跃也没好多少,他的半张脸变成了棕熊的脸。韩硕看着方凡害怕的样子,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方凡又看了三岛一眼,当看完三岛之后他差点没昏过去,三岛的半张脸竟是一片黑色的虚无。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罚教 我用眼寻找你的样子,飞鸟说见过你,团团的云虽然挡住了太阳但它借助太阳的眼也见过你,山坡上随风而动的草说沾拂你的裙摆,就连河里的鹅卵石都印上了你的样子。 我问过飞鸟,触过团云,轻吻夏草,最终拾起河中的鹅卵石。你的样子像是托起飞鸟的风,推动团云的风,摇曳小草的风,镌刻鹅卵石的风,我虽然是风中人,却依然未识过你的样子。 乌云从天边聚拢而来,不知是老天爷的主意还是方凡的特殊体质,凡是发生不好的事时都会被乌云青睐。此时在方凡眼中的三人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模样,方凡用双手撑着地面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撞上了端着托盘出来的丰谷优,托盘上的冰水恰好都洒在了方凡的头上,他全(shēn)打了个激灵。 “方凡,你没事吧?” 丰谷优关切的问道。方凡抬头看向丰谷优,发现她的脸就很正常,他慢慢站起(shēn),当他再看向三岛他们时,他们也已经变得正常了,只是他们的表(qing)却依然错愕不堪。 “方凡,你怎么了?” 韩硕走过来问道。方凡摆摆手,说道。 “没,没什么。就是刚刚...” 方凡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东西,难道和他们说你们刚刚的脸都变成动物了吗?还是要告诉三岛他的脸和黑洞没有任何区别,与其造成不必要的混乱,他还是将这份恐惧压抑在了心底。方凡坐到桌边,说道。 “小优,麻烦你再给我倒被冰水可以吗?” 丰谷优木讷的点点头,方凡接着说道。 “建跃,你这次出去追踪的是什么线索?” 郭建跃逃出一张卡扔在桌上,说道。 “就是这个。” 郭建跃拿出的卡和公孙彻留下的卡一模一样,方凡问道。 “难道你去了那间教堂?” 郭建跃点点头,说道。 “没错,我也看了那个视频,于是我就像是受到邀请一样去了那间教堂。这个邪教组织在中海市的名字是天罚教,而他们所做的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概很难想象的到。” 方凡沉吟片刻,问道。 “你说你也看了那个视频?那为什么你没有向韩硕那样迷失自我?” “由于人脑对于信息接收的程度不同,所以这个视频中的暗示不会影响到所有人。” “那韩硕就属于中大奖了呗。” 闻听此言,韩硕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方凡接着说道。 “建跃,你在那里都看见了什么?” 郭建跃眉头一皱,似乎他在那里看见的事令他极度难以忍受,他长叹一声,说道。 “所有看过视频的人都会受到教堂的邀请。进入教堂之后会有人带着我们进入地下室,地下室有两扇大门和一条岔路。凡是受到了暗示影响的人都会直接进入第二扇大门,而那些没有接受到暗示的人则会面临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是加入还是离开。如果加入的话则会跟着那里的人进入左边名为新生的岔路,如果离开则会跟着那人进入右边名为轮回的岔路。” “有什么区别吗?” 郭建跃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说道。 “区别就在于一个生一个死。进入新生岔路的人会被烙印上他们的图腾,就是这两个菱形交叉的图案。而进入轮回的人则会面临着极刑,而他们处以极刑的方式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方凡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难道是皮匠?” 郭建跃点点头,接着说道。 “处以极刑的房间安装着摄像头,不管是进入新生的人也好还是直接进入第二扇门的人也好,都会看见被处以极刑的全过程。”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杀人取乐?” “不,天罚教所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考虑了一会说道。 “他们是要将中海市所有的人都变成他们的教徒,从而控制中海市。现在已经有多少人了?” “还不清楚。你有什么计划吗?” 现在方凡还不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有几分,如果贸然使用魇的力量恐怕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他沉吟片刻说道。 “难道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就没有报警吗?” 韩硕摇摇头,说道。 “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一个关于人口失踪的报警电话。” “难不成那些受害者的家属都睡着了?” 酒吧大厅顿时鸦雀无声,谁都无法回答方凡的这个问题。到现在连一起人口失踪的报案也没有,这的确很让人赶到奇怪。莫非那些人的家属也被天罚教同化了?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几人一起向门口看去,原来是劲秋和谢心回来了。二人面带微笑的走进大厅,劲秋说道。 “同志们,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四人眉头紧皱的看着劲秋,谁也不说话。劲秋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 “你们怎么了?” 方凡将桌上的卡片拿给劲秋,然后将天罚教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哪知劲秋好像没事人一样,说道。 “原来是这个啊?” “你知道?” “我知道这个邪教,但它一直在欧洲活动。前不久苏楠也给我发来了它进入中海市的消息。”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不知道它能搞出这么多的事啊。” 方凡眼珠一转,问道。 “劲秋,能不能借助你在三云帮的(shēn)份,进入这个邪教一探究竟啊?” “我知道你想干嘛。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与其进入天罚教,不如从外部直接将它一举破灭。天罚教的管事人是唐莽,所以天罚教的(ri)常开销都来自唐莽的毒品生意,只要将唐莽的生意破坏掉,那天罚教自然就会自生自灭了。” “说的简单,但那些被天罚教洗脑的无辜市民怎么办?到时候,唐莽肯定会用他们做挡箭牌,我们一样陷入被动的境地。” 劲秋一时语塞,这些他倒是没有考虑到,于是说道。 “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入教吧?” 方凡微微一笑,说道。 “这倒也未尝不可。” 方凡一语惊人,几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的看向方凡,三岛说道。 “你不要命了啊?” “刚听建跃说完,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只要意志力够坚定就没问题。” 韩硕想了想,说道。 “那谁去合适?方凡和劲秋肯定不行,建跃也不行,那就只有我和三岛了。” 三岛沉吟片刻,问道。 “方凡,你真的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绝对可行,里应外合,我们想把这个邪教干掉解救出无辜的市民,然后再考虑如何对付唐莽,最关键的是我要抓住皮匠。” 三岛环顾一下四周,他在找寻丰谷优的(shēn)影,发现她不在时小声说道。 “我去吧。我接受过训练,一般的心理暗示对我无效。” 方凡想了想说道。 “目前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话音刚落,郭建跃突然表(qing)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几人当时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方凡问道。 “建跃,你怎么了?” “疼。” 郭建跃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后背,劲秋看见他的后背上正一点点渗出血色,他将郭建跃的衣服向上翻开。劲秋看着郭建跃背上的伤疤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这也太...” 劲秋已经说不出话了。几人凑过来围观,紧接着就是谢心的尖叫,劲秋赶忙让她去一边不要再看了。只见郭建跃后背上被人用烙铁烙上了天罚教的符号,而且还用刀子沿着符号的痕迹将部分的(rou)挖了出来。方凡感觉这个伤口仿佛就在自己后背上一样,火辣辣的痛感传遍他全(shēn)上下。 “这个伤口可怎么办啊?” 方凡无疑是问了句废话,不过人在(qing)急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废话。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用流云诀可以暂时帮他把血止住,我试一下。” 劲秋将真气运到掌心上,随即按压在郭建跃的伤口上,郭建跃发出一声闷哼,突然鲜血再次从伤口喷溅而出。方凡急忙阻止,说道。 “快停下,这样会杀了他的。” 劲秋急忙将气收了起来,说道。 “怎么会这样啊?流云诀平时都可以止血的啊。” 方凡想了想说道。 “流云诀是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将血液推到(xué)位处,然后封死(xué)位达到止血的效果。但现在建跃如此大的创伤这种办法只会让他失血过多。” 说罢,方凡将手按在郭建跃的伤口处,片刻之后说道。 “果然没错,有人已经用流云诀帮他封过(xué)道,但时间一到(xué)道就被血冲开了,要想止血只能用相反的方法。” “怎么做?” “让血液回流,然后在封死(xué)道。” 劲秋一脸愁容的说道。 “我不会啊。” 方凡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来试试。” 这时三岛在一旁说道。 “你们能不能快点啊?他眼瞅着就快不行了。” 方凡调转体内真气,突然红色的气聚拢在掌心,劲秋注意到此时在方凡掌心的气的转向是逆时针的,他将手掌按压在郭建跃的伤口上,没一会郭建跃的伤口就不再出血了。正当几人放松下来的时候,劲秋突然大声说道。 “方凡,快停下。” 方凡当即将真气收了起来,问道。 “怎么了?” 劲秋指着郭建跃的伤口,方凡低头一看只见郭建跃的伤口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此时方凡脑中正在飞速旋转着,劲秋在一旁催促道。 “方凡,快想想办法啊。” “劲秋,你我同时对伤口发功。” 二人都将真气聚拢在掌心,然后同时按压在伤口上,之前被方凡控制倒流的血又重新回到伤口处,鲜血再次涌出伤口。这时方凡对着伤口加大真气,血慢慢止住了。这时方凡说道。 “封(xué)。” 劲秋当机立断的将伤口的(xué)位封死,二人小心翼翼的将手拿开,伤口总算是不再出血了。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慢慢落地。随后谢心叫了救护车,将郭建跃送去了医院。伤疤留在了郭建跃的背上,也留在了方凡的心上。 “如果建跃是这样的下场,那说明当时所有选择新生岔路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 突然方凡双眼冒火,但却不知道该将这股火发在什么地方,随即他对着天空高声怒吼,那声音响彻天空,险些震碎了(chun)味酒吧的玻璃。三岛过来劝阻道。 “方凡,你冷静点,我们按原计划进行。” 几人一前一后,走进入酒吧,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对面楼顶大的公孙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公孙彻看着方凡的样子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方凡,我就不信你不跟我合作。” 说罢,他就像一阵风一样从楼顶消失了。几人回到酒吧大厅,三岛说道。 “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这时丰谷优站在休息区门口看着三岛,他不敢直视丰谷优的眼睛,正准备绕开她的时候,丰谷优递给三岛一个小包,说道。 “这里面有你的充能剂,记住一次只能用一根,这次我不拦着你,但你一定要加倍小心,知道啊?” 丰谷优的话让三岛心中一阵感动,说道。 “谢谢你理解我。” 丰谷优惨然一笑,转(shēn)向休息区走去。三岛问道。 “劲秋,进入教堂有没有什么口令之类的东西啊?” “我还从没进去过。”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韩硕拿着一个信号器递给三岛,说道。 “你进了教堂之后就把这个信号器打开,我们会第一时间过去的。” “好的。” “那我出发了。” 三岛像一阵风似的走出酒吧,丰谷优悄悄探出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从这一刻被提到了嗓子眼。 三岛到了小教堂门后轻轻拍打了一下门,里面传来问话声。 “什么人?” “我想加入天罚教。” 里面的人先是一愣,然后说道。 “没有什么天罚教,你赶紧走吧。” 这时那人的对讲机中有人说道。 “让他进来。” 门外的三岛准备再次用力敲打大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将大门打开了说道。 “进来吧。” 三岛一愣,心想怎么会这么顺利?他跟着那人进了小教堂。一进去三岛就闻到了一阵恶心的味道,随口抱怨了一句。 “这什么味啊。” “别废话,跟我走。” 三岛跟着那人来到郭建跃所说的地下室,一下去三岛马上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地下室,根本就是间地下基地。就连郭建跃说的那扇门也比普通的门要大个几倍。大门两边分别是两条岔路,一个写着新生,一个写着轮回。这时给三岛带路的人突然回头对他说道。 “你自己往前走吧。” 说罢,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三岛满腹狐疑的继续向前走,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想要加入天罚教?” 三岛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满心戒备的说道。 “慕名而来。” “哦?那你知道天罚教是干什么的吗?” “他可以帮我获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东西。” 那个声音冷笑了一下,说道。 “既然你不是被邀请而来的,那按规矩你要面临选择。是新生还是轮回?” 三岛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当然是新生,我要在天罚教实现我的人生理想。” 那个声音笑的更大声了,三岛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你笑什么?” “没什么,祝你能实现你的愿望。” 说罢,那扇新生的大门冲他打开了。三岛的脸和全(shēn)顿时被鲜红色笼罩住,他的双眼过了一会才终于适应了这股强烈的颜色,三岛心中暗暗说道。 “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 这时那个声音说道。 “进去吧,进去之后你就是天罚教最虔诚的信徒,也会有使者为你烙上最忠诚的印记。” 三岛听着那人的声音感觉一阵恶心,但又不好发作。这条路上两边都挂着一些哥特风格的油画,灰暗而神秘。头顶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的,角落里不时传出血腥的味道。片刻之后在正前方出现了一团光亮,看起来像是出口,三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此时这似血的红色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三岛终于走到了出口处,此时在他面前的是一间雪白的房间,强烈的色泽反差让他双眼一阵刺痛。他揉了揉眼睛,片刻之后才感觉舒服一些。 三岛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个房间足有200平米,房间内没有任何家具,四周全是如雪的白色墙壁。这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眼前的一切是否就是纯洁的正义?” 三岛思索片刻,说道。 “正不正义不知道,反正看起来是(ting)纯洁的。” 这时那个声音不再出现,转而一阵开门声,三岛看向右手边打开的门,一个(shēn)穿白色斗篷的人推着一步轮椅走了过来,她(luo)露着两条白皙的手臂,步履安然轻盈,当三岛看见她手臂上的纹(shēn)时突然一怔。那个(shēn)影走到三岛(shēn)边说道。 “请坐。” 三岛伸手慢慢扯下她头上的斗篷,顿时泪目,声音颤抖的叫到。 “小蝶。”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怨尸 我站在草原仰望太空的星,猜测你此时会否就在那里。带着怎样的笑,哼唱着怎样的歌谣。 三岛的呼唤对小蝶没有丝毫影响,她双眼依旧呆滞刻板的盯着地面,似乎在地板下面有比三岛此时焦急难耐的表(qing)更吸引她的东西。对于小蝶的突然出现,三岛根本是一头雾水,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小蝶是在将军的府邸。 此时三岛心中除了内疚与亏欠之外再也容不下一丝丝狡黠的借口。倘若有,他恐怕会将自己埋进最肮脏恶臭的土壤中,直至最后变为一滩腐(rou),就连下辈子降生时也带着无比腥臭的味道。 “请坐。” 小蝶又对三岛重复了一遍,三岛看着小蝶的样子把牙咬的咯吱吱作响,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坐在轮椅上。小蝶推着他向刚刚那扇门走去,三岛说道。 “停。” 轮椅突然停住了,三岛向前踉跄了一下,随后说道。 “小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小蝶不言不语,三岛回头看看小蝶,发现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面,根本没有在意三岛的话。三岛扭过头重新看着正前方,刚刚那扇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当小蝶推着三岛进去时那两个人纷纷给小蝶鞠躬行礼,看样子小蝶在这里的地位还比较高。 三岛看了看两边的样子,这里是通往什么地方的一条通道,两边是暗灰色的墙砖,左右两边各有一排昏黄的灯,这气氛很像是十八世纪的古堡一般。 小蝶推着三岛来到一扇门前,大门上刻着天罚教两个菱形交叉的图案。 “请起。” 三岛闻声站了起来,小蝶走到门前将手掌按压在门上,这时从门框左右的边缘处出现了两道蓝色的光线对着小蝶一阵扫描,片刻之后那扇门分别向左右打开。 “请进。” 三岛依照小蝶的话半信半疑的走了进去,当他听到(shēn)后的门关上时回头发现小蝶并没有进来。 这个房间大约有70平米左右,中间有一个大约40平米的高台,四周被清水包围。三岛向水中看了一眼,他似乎看见水中有鱼在游动。除去这些之外就是从高台延伸至门口的台阶。 三岛踩上台阶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一软,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腿软,但当踩第二脚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软的不是他的腿脚,而是台阶。这感觉就像是踩在泥里一样,三岛飞了半天劲才上了高台。这时他头顶出现了一盏灯,紧接着环绕房间一周的灯全部亮了起来,三岛感觉自己像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一样,如果此时四周坐满观众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高歌一曲。 “三岛先生,欢迎来到我的擂台。”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它还真是神出鬼没的。三岛高声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方凡的得力助手,我怎么会不知道,看来章泽的死并不能让他学聪明。” “你就是皮匠?” 那个声音冷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有机会从章泽那里得到答案,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问。” “为什么你们如此心甘(qing)愿的跟着方凡出生入死?难道是为了丰厚的利益?还是为了英雄的称号?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这两样东西我也可以给你。” 三岛闻听此言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说道。 “那倒是没错,你们正在一点点将这座城市变成你们的囊中之物,但很不幸的是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得逞。你的确可以给我想要的东西,你们甚至可以将自己居于神位的满足每一个跪倒在天罚教面前的信徒的条件和要求。从这点来看你们光辉伟大的超过了神明,但你别忘了,你们永远都给不了我心安理得,也无法帮助我抚平良心的谴责。” 这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紧接着皮匠继续说道。 “心安理得可以换来馒头和火腿吗?它甚至换不来一碗廉价的蛋花汤,良心这东西又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你作为教官培养队员去收个他人(xing)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心安理得和良心呢?啊,你的过去提醒了我,你的虚伪比我的所作所为更加不堪。” “彼此彼此。我尚有挽回的余地,而你就只有被千刀万剐的份,就算到了(yin)间我也比你少受一些折磨。”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就来玩个游戏好了。” 话音刚落,高台四周出现了类似拳击台的围挡,紧接着从刚刚那些将高台包围起来的清水中升起四大块钢化玻璃,清水从天花板上不停的倾泻而下,此刻这里就像是等待被水注满的大号水缸。 与此同时,高台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口,没一会从里面爬出一个血(rou)模糊的死尸,方凡看见了尸体(luo)露在外的肌(rou)。 “三岛,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打倒这具尸体。忘了介绍了,这是怨尸,死前怨气重重。如果在五分钟之内你还不能搞定它的话,你四边的水池里就会放出食人鱼,它们可不会因为你的正义而顾及你。作为我来说,我当然刚希望你可以全(shēn)而退喽。哈哈哈。” 说罢之后,三岛只狠狠的呸了一声。此时怨尸正一点点向三岛靠近,他现在除了拳头之外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刃,就连他最喜欢的军刀也在和杨悦的战斗中断成了两截。三岛深吸一口气便向怨尸跑了过去,现在他必须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来对付怨尸,否则自己就会葬(shēn)鱼腹。 当三岛的拳头打在怨尸(shēn)上时他就感觉自己打在了厚厚的铁甲上,怨尸上(shēn)向左倾斜然后突然甩动左手重重打在三岛(shēn)上,三岛感觉自己的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险些将胃液吐了出来。三岛连连后退几步,说道。 “他妈的,真够劲啊。” 三岛擦了一下嘴角的渗出的血,这时皮匠骄傲的说道。 “喜欢吗?这可是绮蔓给你们留下的礼物。” 三岛没搭理皮匠的挑衅,他将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怨尸(shēn)上。三岛从腰包里拿出一支充能剂,然后用力将它扎进脖子里,一秒钟之后他的双眼泛出淡淡的蓝色,紧接着全(shēn)肌(rou)暴增险些撑破了他最喜欢的这(shēn)迷彩服。 三岛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转瞬间他双脚用力蹬地像一颗炮弹般冲向怨尸,先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怨尸的腹部,紧接着又从(shēn)后勒住怨尸的脖子然后向后用力甩去,怨尸当即双脚腾空飞起摔了出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他并没打算给怨尸任何喘息的机会,趁怨尸还没有站起来的时候三岛又快步跟近到它(shēn)边,将其双手在(shēn)后反锁,一只手(jin)锢住它的双腕,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掐住了怨尸的脖子,向后猛然使劲。怨尸的腰间传来一声骨头清脆的断裂声,三岛笑着自言自语道。 “不过如此。” 怨尸被三岛从腰间折叠起来,像是对折的公文包一样。正当他放松警惕的时候,(shēn)后又一次传来骨头的清脆声。三岛回头看去,只见怨尸正像刚破茧的蝴蝶般舒展着(shēn)体。 “怎么如此的(yin)魂不散。” 三岛再次故技重施,但他刚到怨尸(shēn)边,怨尸竟灵活的跳开了。这一举动让三岛一惊,这和刚刚的怨尸简直判若两尸。此刻的怨尸灵活的像猴子一样。不仅如此,他注意到怨尸的(shēn)体正在一点点变化着。本应已经死亡并开始腐化的肌(rou)正在一点点变得强壮起来,而且怨尸的手肘和膝盖分别伸出两根长长的尖刺。正当三岛吃惊之时,皮匠说道。 “说道先生,看着眼熟吗?是否觉得狂暴后的怨尸和你有几分相似呢?” “放(pi),老子要是变成这样,那我宁愿去死。” “那恐怕你真的要去死了。不瞒你说,这就是按照你的战斗数据制造出的怨尸。这下你应该有点印象了吧,哈哈哈。” 三岛突然想起来,当时自己和章泽的战斗数据都被杨悦的手下拷贝下来了,当杨悦死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没想到这份数据竟然会落到三云帮手里。 “看来你们不光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是无耻的贼。” “这件事你可怪不得我们,这都是绮蔓的功劳,杨悦不过是绮蔓的棋子罢了。” 三岛庆幸杨悦不在这里,如果这句话被她听到,她恐怕会当场发飙。一直以来杨悦对绮蔓都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甚至一度将她当做自己发泄的对象,没想到绮蔓一直忍着的目的竟是在利用杨悦,恐怕杨悦一直也不知道绮蔓在三云帮的(shēn)份。 正当三岛发呆之际,怨尸突然腾空而起,双腿在半空中弯曲将膝盖的双刺对准三岛刺了过来,三岛先是一惊紧接着向侧边翻(shēn)闪过。三岛赶紧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成年旧事抛到一边,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这个狂暴的怨尸该怎么处理。 “三岛先生,如果你再这样心不在焉的话,就会变成食人鱼的饵食哦。” 说罢,皮匠再次狂妄的笑起来。狂暴怨尸的攻击不仅速度奇快,而且非常频繁。像是连续(shè)击的机枪一般,充能剂的药效已经快要消失了,此时三岛的体力也即将到达极限。这时他又摸向了腰包,这一刻三岛将丰谷优的警告完全抛出脑外。 与此同时在(chun)味酒吧,方凡他们还在等着。 “韩硕,怎么样?三岛发来信号了吗?” 韩硕摇摇头,眉头紧皱的说道。 “还没有,你说他会不会压根就没打算发信号啊?” 方凡叹口气,说道。 “这是我最担心,以三岛的(xing)格他很有可能会鲁莽行事。” 劲秋在一旁也是一脸着急,问道。 “那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吧?” 方凡突然站起来说道。 “不等了,我们直接去。韩硕,你就在酒吧待着,哪都不要去,还是时刻关注着建跃在医院的(qing)况。” 说罢,方凡和劲秋向大门口走去,刚到门口突然(chun)味酒吧的大门被一阵气浪震开,二人后退几步向门口看去。公孙彻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打算去哪啊?” “我们去哪恐怕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公孙彻笑了笑,然后将手机扔向方凡。方凡接过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一个视频,方凡看到视频后突然眉头紧皱。视频中正是三岛和怨尸战斗的画面,而且视频中的三岛正处于劣势,方凡看的一阵揪心。 “你怎么会看到这个,你究竟是什么人?” 公孙彻淡淡一笑,说道。 “想要跟你合作的人。” 方凡将手机还给公孙彻,然后冷冷的说道。 “别挡路,我要去就我的朋友。” 方凡用手去推公孙彻,但没想到他就像一堵城墙般丝毫不动。劲秋见此般状况将方凡拉到一边,然后站在公孙彻面前说道。 “有什么事等我们救回朋友再说,无论文武我一律奉陪。” 话音刚落,突然从公孙彻(shēn)体中爆发出一道劲力,将劲秋震飞出去,公孙彻拍了拍衣服说道。 “你还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然后他指着方凡说道。 “只有魇才配做我的对手。” 面对此般(qing)景,方凡只好摆出架势,但没想到公孙彻却收了起来,说道。 “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合作的事不如就这么定下来吧。否则我保证你们今天哪都去不了,而且这个酒吧中的所有人的安全我也不敢保证。” “你威胁我?” 公孙彻冷笑一声。 “哼。随你怎么想。”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红色猛虎从方凡(xiong)前冲出,直奔公孙彻而去,公孙彻翻(shēn)跃到半空,猛虎背生双翅追了上去。方凡大叫一声。 “劲秋,上。” 劲秋跑来过来,站立弓步双手在大腿上交叠而放,喊道。 “来。” 方凡快速助跑然后踩着劲秋的手,劲秋向上用力将方凡托起,方凡借力也跃向半空之中。此时他趁着公孙彻与猛虎缠斗之际,将真气聚在掌心向着公孙彻用力打出。只见公孙彻巧妙躲开猛虎缠斗,转而向方凡袭来,劲秋在下面叫到。 “方凡,小心。” 劲秋的话还是说晚了,公孙彻用力打在方凡左肩上,猛虎在空中化作一团烟雾,而方凡也从半空摔落下来,幸好劲秋在下面接住了方凡。 公孙彻轻盈落地,紧接着半蹲马步,双脚用力踩地,地面居然出现了道道裂缝,此时他就像是稳固不动的木人像。 刚刚方凡受的那一掌不轻,劲秋让他休息片刻。他跑向公孙彻面前,看着他的架势不屑的说道。 “花架子。” 说罢,左腿用力横扫公孙彻下盘,突然劲秋小腿骨传来钻心的痛感,他感觉自己踢在了比钢铁还坚硬的东西上。缓解片刻之后他再次对着公孙彻上路进攻,劲秋将气汇聚在掌心打向公孙彻。公孙彻不避反而迎着上,拳刚带风的与劲秋的掌气相击。劲秋手臂一阵酥麻,接下来不管再如何进攻,都会被公孙彻将他的气打散。这时方凡走过来拉住劲秋,说道。 “停手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方凡提高嗓门对公孙彻说道。 “好,我同意跟你合作,但我有个条件。” 公孙彻收起架势,说道。 “说来听听。” “抓到皮匠之后要先由我带去见一个人,然后再交给你处置。” 公孙彻考虑片刻说道。 “可以。” 几人谈拢之后,方凡说道。 “那我现在可以去救我的朋友了吧?” “当然要救,不过到了那里,你们要听我的。” 方凡和劲秋对视一眼,然后点头同意了,三人随即向小教堂出发。 三岛此时的状况略显吃力,怨尸不论是从力气还是速度方面都在他之上。怨尸对着三岛再次攻了过来,三岛看准时机双手抓住怨尸的双肩然后扭(shēn)到怨尸背后,环抱他的腰向后用力一摔,三岛清晰的听见了怨尸脖子折断的声音。此时充能剂的药效马上就要消失,他眼中的蓝色也正在一点点变淡,三岛喘着粗气看着围挡坐了下来。这时皮匠说道。 “这就结束了吗?怨尸还没尽兴呢。” “等老子喘口气,别说这个被你扯了皮的变态尸体,就连你的脖子我也要扭断。” 果不其然,怨尸又一次站了起来,它(shēn)上的肌(rou)似乎比之前又强壮了不少。三岛自言自语道。 “什么玩意儿,你是通过死亡进化的吗?” 怨尸向三岛冲了过来,三岛向角落一滚躲开了怨尸的攻击,但它手肘的尖刺却将围挡刺破,紧接着水从缺口处冲了进来。三岛看着逐渐变大的水势和被水势慢慢扯开的豁口,说道。 “下半场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从腰包中拿出最后两支充能剂微微一笑,然后将其使劲扎进了脖子。三岛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最后一个回闪的画面是丰谷优对他的叮嘱。刚刚在他的意识尚未破裂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对画面中的小优留下了一个微笑。暴增的肌(rou)终于撑破了三岛最(ài)的迷彩服,他的双眼冒着幽蓝冷酷的光芒,邪魅的笑容像是暗夜最残忍的杀手看着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三岛消失了。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三岛脱险 两头雄性之间的角斗大都是为了领地的利益或是争夺雌性的青睐。这种原始的本能经过时间的装饰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艺术,烟尘与鲜血的艺术。 监视器前的皮匠也不敢相信三岛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了,此时镜头中只有模型般呆呆站着的怨尸。皮匠对着话筒说道。 “三岛先生,你在耍什么把戏?难道这里的表演还不够精彩吗?” 此时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环形水池,只要从天花板落入四周的水超过围挡的高度,就会将高台淹没。由于之前围挡上的破洞,已经有不少水涌了进来,幸好还没有食人鱼出现。 皮匠将语速放的很慢,他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说的话可以降低三岛的注意力,从而帮助怨尸发现他的位置。 “三岛先生,不要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了,水马上就要漫过围挡,到时候你可就成了鱼腹中的食物了。” 这时空气中接连几次出现了破空的声音,但皮匠始终的没有发现三岛的位置,他就像个幽灵一般飘荡在怨尸身边。怨尸似乎被三岛的战术惹毛了,双臂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突然皮匠在监控器中看到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光亮,又出现一丝,再一丝。 “三岛先生,我知道你的把戏了,但那些对怨尸没有任何作用。” 话音刚落,从空气中传出一阵笑声,说道。 “有没有用,看一下就知道了。” 突然三岛出现在画面中,只见他手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怨尸的双手此时在脖子处胡乱的抓挠着,三岛说道。 “皮匠,你的怨尸很厉害,但相比之下它不过是一具没有脑子的尸体罢了。” 说罢三岛用力将手中的东西拉扯一下,紧接着怨尸就身首异处。原来三岛刚刚使用两根充能剂来提高自己的体能以达到自身的速度,然后用鱼线缠绕住怨尸脖子,最终将其分尸。片刻之后传来皮匠的鼓掌声,他说道。 “好好好,果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过据我所知,你使用的充能剂是将人体的体能推至极限,当然这种东西也有极大的副作用,每次使用完都会令使用者全身无力。你刚刚那么短的时间连续用了三支,想必你现在连站在那里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皮匠说的没错,这也是为什么丰谷优不许三岛连续多次使用充能剂的原因。它的确可以令使用者在短时间内变得像超人一样,但药效一过,使用者的身体就会承担巨大的负荷。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最好还是不用。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没错我的内脏都处在衰竭状态,如果你要为你的怨尸报仇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皮匠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谁会为一件工具报仇,我可没有你们那么高尚的情操。” 说罢,皮匠按下按钮,此时三岛面前的门开了,皮匠说道。 “三岛先生,别说我没有诚意。过了这扇门你就是安全的,不过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哈哈哈。” 三岛嘴角溢出鲜血,他看着那扇门但双腿此时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水已经涨到了三岛的膝盖处,再过不久它就会淹没高台,紧接着无数的食人鱼就会一拥而上的分食他和怨尸的尸体,想到这里他忽感一阵悲哀。 “最终你还是没能逃离这里,即便你杀死了怨尸。很可惜,最后的赢家还是我,哈哈哈。” 皮匠的笑声变得更加肆意妄为,三岛从没想过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甚至都计划好了回去之后要给小优准备怎样的浪漫惊喜,以弥补在小优看来像是大男孩的任性所酿成的过错。不过事到如今都为时已晚。三岛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皮匠大声吼道。 “方凡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三岛发自肺腑的怒吼声换来的只是皮匠更加狂妄冷漠的笑声与他内心中无限膨胀的野心。 “三岛先生,我并不否认你们之间纯粹而深厚的友情,不过现在请接受你的最终时刻。” 说罢,三岛听到了机器闸门打开的声音,顷刻间无数条食人鱼如同下雨般从天花板落下。怨尸的鲜血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转而一拥而上将怨尸的尸体啃食的干干净净。三岛闭上了眼,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部位,想必食人鱼咬过来时也不会有什么痛楚。 正当皮匠欣赏自己的杰作时,一声巨响打翻了桌角的酒杯。他看到刚刚三岛进来的那扇门像两只拳头般将他精心设计环形池打的粉碎,血水带着食人鱼一起从豁口处流了出来。 巨响声似乎并未唤醒三岛的意识,他此时如雕塑般站在原地,支撑他屹立不倒的或许是他的骨气,也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执拗。方凡看见三岛一动不动,于是大喊道。 “劲秋,快救人。” 劲秋三步并作两步跃上高台,他刚一碰三岛的身体,三岛顺势向后倒去,劲秋摇晃着三岛的身体,喊道。 “三岛,你怎么样啊?三岛。” 三岛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然后嘴角稍微上扬一下,随后就又昏了过去。 “劲秋,你把三岛带到安全的地方。” 公孙彻从怀里拿出一支注射器对准三岛的心脏的位置使劲扎了下去,劲秋抓住公孙彻的手腕说道。 “你干什么?” “帮他保命,赶紧带他走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劲秋看了看方凡,方凡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走,劲秋背起三岛原路返回。这时皮匠说道。 “废物退场,主角终于登场了。” 方凡把牙咬的咯吱吱作响,深吸一口气,说道。 “皮匠,新仇旧恨我们今天一起算。” 皮匠冷笑一声,说道。 “祝你们好运。” 这时从皮匠为三岛打开的那扇通往生还的大门中涌出了五只怨尸。 “二位这是送给你们的开胃小菜,希望你们会喜欢。” 话音刚落,所有的怨尸突然进入狂暴状态,紧接着向方凡和公孙彻冲了过来。方凡调用真气于掌心,将气化作红色的猛虎。遇见怨尸的猛虎似乎也兴奋起来,坚韧的利爪和锋利的獠牙对着怨尸奋力的撕扯。公孙彻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下,看着方凡轻松自在的对付着怨尸,说道。 “看来有你一个人对付这些垃圾足够了。” 方凡翻身向后跃起,来到公孙彻身边,趁他不备抓起他的衣领说道。 “如果你是来说风凉话的那就给我滚远点。” 突然间红色的猛虎被怨尸一起围攻,看来即便再怎们凶猛,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 公孙彻推开方凡的手,说道。 “你的老虎玩完了,看我的吧。” 说罢,公孙彻像一颗炮弹般炸入了怨尸群中,此时正面对着他的两只怨尸突然用锋利的尖刺刺向他的胸口,公孙彻快速抬手挡开尖刺,紧接着双脚悬空踢出,将面前的怨尸踢飞出去。这时他两侧的怨尸趁他倒地之际飞身跃起,在空中弯曲双腿将膝盖的尖刺瞄准了公孙彻的要害。就在此时公孙彻向后翻身,紧接着倒立起来,随即双手猛然推地,整个人头冲下的凌空跃起,双腿像是连环炮般猛烈踹击着那两只半空中的怨尸。 地面剩下的三只怨尸,猛然跃起向半空中的公孙彻攻去,公孙彻斜眼用余光瞟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我最讨厌趁火打劫的小人。” 说罢,他在空中调转身形,全身用力然后踩踏其中一只怨尸再次向上跃起,被踩踏的怨尸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此时公孙彻瞄准摔落地面的怨尸的位置,双眼放光。公孙彻突然使出一招千斤坠,快速向那只怨尸砸了下去,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响声,公孙彻站起来的时候双膝上还沾着那只怨尸粉白色的脑浆。 其余四只怨尸纷纷落地,这次它们一起向他攻了过来。第一只的尖刺从他面前滑过的时候公孙彻趁机抓住了它的尖刺,然后紧接着将其扎进了第二只怨尸的头上,第二只怨尸像烂泥般瘫软下去。第一只怨尸用力抽回尖刺,这时第三和第四只已经退到一旁,公孙彻笑着说道。 “看来,你们活着的时候也不过是胆小怕事的懦夫。” 话音刚落,只见第一只怨尸向第三只怨尸跑了过去,随后用力踩踏其身体,第一只怨尸像是被发射的炮弹般对着公孙彻飞来过来。 “雕虫小技。” 公孙彻将体内的罡气运转到脚上,然后对准飞过来的怨尸猛地上踢,又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怨尸的头颅像是被打翻的水壶一样洒的到处都是。 第三只和第四只怨尸此时像是不知所措的老鼠般站在原地,公孙彻淡淡一笑,突然双脚猛然蹬地飞至半空。方凡看着高台被他踩出两个大约15公分的坑,谁都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须臾,他突然落在两只怨尸身后,双手紧紧握住两只怨尸的头颅,怨尸岂能这样轻易的任其摆布。两只怨尸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同时抬起手臂用手肘的尖刺向公孙彻的腹部刺去,公孙彻不躲不避。方凡大喊道。 “小心。” 随即从公孙彻身上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方凡定睛一看发现公孙彻依然安然无恙的握着两只怨尸的头颅,而怨尸的尖刺已经断裂数段。方凡狐疑的说道。 “铁布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公孙彻将两只怨尸的头颅用力相撞,如同两颗碎裂的鸡蛋。公孙彻甩了甩手上腥臭的脑浆,说道。 “这下好了,这身衣服又得扔了。” 方凡走过来看着公孙彻轻松的样子,问道。 “你没事吧?” 公孙彻一边甩着手,一边说道。 “如果你问的是我的衣服的话,那它们此时的状况很不好。如果你问的是我的话,那我啥事也没有。很久没打的这么痛快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公孙彻笑而不语,这时皮匠那个令人生厌的声音再次出现,他说道。 “厉害,厉害。公孙先生的硬气功果然经久不衰。” 公孙彻并没有在意皮匠的话,他四处看了看,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向房间上方的某个位置看去。方凡突然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劲的气力从公孙彻身上散发出来,他不自觉的和公孙彻拉开了距离,此时公孙彻紧握钢筋的手泛起阵阵白光,刹那间他将手中的钢筋对准之前看的位置扔了出去,并说道。 “废话还是越少越好。” 那根钢筋像是子弹一般深深的插进了水泥墙中,这时从皮匠的话筒中传来了刺耳的噪音,公孙彻对方凡说道。 “现在知道皮匠在什么地方了吧?” 方凡看了看公孙彻得意的眼神,然后向着那扇大门走去。公孙彻在他身后说道。 “我们现在在这间教堂的地下,而皮匠的位置在教堂的地上,我猜我们过了这条路就是皮匠所在的后院了。” 方凡并没有因为公孙彻的话而放慢脚步,他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公孙彻淡然一笑,说道。 “当然,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 二人刚进入大门,他们身后的大门就突然关了起来,皮匠阴险的笑声也悄然出现。 “你觉得你们真的可以到达后院吗?” 公孙彻笑骂道。 “你还真是像厕所的苍蝇一样喜欢死缠烂打啊。” “是你们来找我的,怎么怪起我了?如果你们心甘情愿的加入我们的话,说不定我们现在正在喝酒聊天。” “那我肯定会忍不住想要把你溺死在酒缸里。” “哈哈哈,接下来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第二份礼物,仙气回廊。” 皮匠的话音刚落,只见这条长长的走廊上突然弥漫出绿色的气体,方凡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公孙彻用力一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你可别死在这里,用流云诀的心法闭气。” 方凡努力回忆着流云诀心法中的内容,突然他想起来其中似乎有讲过是将自己体内的气填满肺部,然后将自身与外界空气隔绝。从而利用真气加速推动身体中尚存的氧细胞到身体的各个器官,以维持暂时的器官运作。但这个办法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必须很好的控制自己体内的真气才行,如有不慎则会适得其反。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不会想被毒死吧?” 方凡只好试着将真气填满肺部,突然他的胸腔开始慢慢膨胀起来。他此时感觉还不错,一点点控制着肺部的真气。这时公孙彻看方凡一眼,眼神中示意方凡跟着他跑。 公孙彻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跑了出去,方凡跟在他后面。刚开始跑的时候感觉还能控制肺里的真气,但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身体肌肉需要的氧份供给越来越多时,他感觉越来越吃力,速度也慢了下来。这时他看见公孙彻对他比划了一个三,那个意思大概是还有三百米就可以跑出去了,但此时方凡感觉他连三十米也坚持不了了。 方凡逐渐放慢了速度,他再也坚持不住了,眼前的东西渐渐出现了重影,脚步也越来越散乱。突然他像喷射炮一般将肺里的气吐了出来,正当他下意识准备大吸一口的时候公孙彻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使劲捂住他的口鼻。方凡感觉全身一轻,便昏了过去。 方凡再睁开眼时看着公孙彻噘起的嘴唇正向他慢慢靠近,他下意识的将公孙彻推向一边,然后双眼警惕的看着他问道。 “你干什么?” 方凡此时的口吻就像是个被侵犯的小女孩一样,不过任谁睁开眼看见对方这样对自己,自我保护系统都会在瞬间启动。公孙彻把刚刚憋着那口气吐出去说道。 “你刚刚窒息了,我正在给你急救呢。你别想多了,我可是直男。” 方凡又不放心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确定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之后才略显不情愿的说了声谢谢。片刻之后,方凡问道。 “找到皮匠的藏身处了吗?” 公孙彻指了指后院最深处的那幢小二楼,说道。 “他就在那里。” 听公孙彻说完方凡才注意到他俩此时的位置就在刚刚那条走廊的门口,门口正上方挂着一口大钟,它的时间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口钟是什么意思?” 公孙彻的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前方,淡淡的说道。 “稍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此时大钟上的时针和分针快要在12那里重叠,公孙彻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出现了。” 话音刚落只听从大钟那里传来报时的响声,方凡看看手表此时根本不是整点,所以根本不应该报时才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地面上突然从里到外依次出现了无数根钢钉。 方凡大致看了一下,每根钢钉如果从脚底扎进去的话,绝对可以从肩膀刺出来。这时公孙彻说道。 “你现在注意看这口钟。” 方凡慢慢将视线移向那口钟,突然从钟里传来咔哒的响声,紧接着分针从12偏右的位置直接掉到了6的位置上,方凡难以置信的看着大钟。与此同时,那些锋利的钢钉也停止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别急,还有更离谱的。” 方凡又看向大钟,只见分针刚刚走过7的位置,突然又快速转到11的位置,此时方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他妈是疯了吧。” 当分针和时针重叠的时候地面的钢针再次入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眼看着仇人就在对面的二楼,他们却被这莫名的机关挡在了外面,此刻内心的焦躁愤怒的火焰正反复煎熬着方凡的灵魂。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后院机关 世间的人恐怕都在最幸福的时刻乞求过时间静止,但往往都难以得偿所愿。相反在悲伤至极的时候又都渴望时间飞快流逝,然而在这种时候万能的主展现出了他一直隐藏的能力,公平。 此时地面的机关又一次停止了,后院如同墓地般死寂。方凡看了看公孙彻,问道。 “有什么办法吗?” 公孙彻一副无关紧要的悠哉表(qing)说道。 “目前看来,机关持续时间大约是3分钟左右,而它休息到再次启动的时间大约是5分钟左右,从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到皮匠所在那幢小楼的距离大概是50米。” “5分钟跑50米简直绰绰有余啊。” 公孙彻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 说罢,公孙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对着刚刚冒出钢钉的地面扔了过去,方凡随即听到噗通的响声,这声音就像是将石子扔进了水里。 方凡惨笑一下,说道。 “我真是越来越想不明白了,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公孙彻摊开手说道。 “我也是一头雾水,总之我们不想办法搞定这个机关的话,就别想过去。” 方凡也捡起一块石子扔了过去,依旧是落水的响声,他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公孙彻摇摇头,说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能飞过去。” “你试了吗?” “我的置空能力最多也就是十几秒,还没等到那里就掉下去了。” 这时皮匠在里面骄傲的说道。 “哈哈哈,怎么样?这个小机关还附和你们的胃口吗?” “皮匠,你别骄傲的太早了,我们一定会过去抓住你。” 方凡说完后向公孙彻(shēn)边靠了靠,然后小声问道。 “你不是有铁布衫吗?” “那也扛不住那么多钢钉来回刺啊。” 皮匠接着说道。 “别商量了,这个机关是无解的,你们慢慢想办法吧。不过我只给你们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后就会有人来接我,到时候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方凡没有搭理皮匠的话,这时时针又快速移向了12的位置。没一会两根指针再次重叠,钢钉再次从地面刺了出来。片刻之后机关再次停止,方凡一直盯着大钟,说道。 “我觉得要想解决这个机关,关键之处还是在这口钟上。” “你有什么想法?” “不如我把它砸碎了,没准机关就失效了。” “我看未必...” 话音未落,只见方凡已经腾空跃起,半空中他与大钟平行,紧接着他扬手将大钟的表盘打穿了一个大洞。方凡轻盈落地,当他将表盘击碎时,果然地面的机关停止了。方凡心中大喜,说道。 “怎么样?其实就这么简单。” 话音刚落,那些钢钉再次运转起来,而且速度比之前更快了,方凡一脸尴尬的看着公孙彻,公孙彻笑笑说道。 “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方凡也不知该说什么。公孙彻死死的盯着此时快速运转的机关,突然从地下传来咔哒的声响,机关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静止不动了。而且当机关静止不动的时候,他们二人明显感觉到了从脚下传来了轻微的震颤。 “现在我知道关键在哪里了。” 方凡看了公孙彻一眼,说道。 “我也知道了。” 说罢,二人同时向机关那里跑了过去。突然公孙彻对着方凡迎面一脚,方凡向后翻(shēn)躲过。 “你干什么?” “你在这里等着就好,我下去看看。机关只是暂时的停止了,下一次运转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们两个都下去的话太冒险了。” “你...” “别废话,在这等着。” 说罢,公孙彻纵(shēn)跳入水中。水中冒出几个气泡后再次归于平静,方凡蹲在旁边看了看。其实最令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地面是水,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方凡用手沾了一些,手指一搓发现指尖的感觉滑腻腻的,他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自言自语道。 “火油?” 原来这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水,而是火油。方凡又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似乎有一层极其细腻的砂子,他在手中揉搓一下,发现这些砂子之所以可以漂浮在油面上,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全是油所以表面的张力极大,另一方面就是这细如棉土的砂子。另外从远处看去灰色的砂子漂浮在火油表面,的确和此时方凡脚下的灰色地面没什么区别。 方凡使劲敲打地面,希望能提醒公孙彻赶紧上来,但这也不过是方凡一厢(qing)愿,他的敲打根本无法传到下面。 “方凡先生,你见过着火的海吗?” “皮匠,原来你一早就算计好了。你知道我会破坏那口钟,而这也是你引(you)我们跳入火油的前提。” 皮匠大声笑了起来,说道。 “我可没那么神通广大。我刚刚还在为如何让你们跳进去而发愁,谁知你们这么主动就自己跳下去了。” 皮匠随即又压低声音,(yin)沉的说道。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而且不是我多了不起,只是你们太蠢了。不过有一点你们猜对了,机关的关键所在的确就在火油里面,只是一个很难(cāo)作,你的朋友下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你个王八蛋不要乱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吗?你比我神通广大。” 话音刚落,只见在火油表面出现了一口火焰喷(shè)器,哪怕它只吐露一丝火焰,那对公孙彻来说也将是灭顶之灾,皮匠接着说道。 “别眨眼,最精彩的部分就要来了。” 细微的汗丝从方凡额头流了下来,他现在必须想办法破坏掉火焰喷(shè)器,可此时手边什么趁手的武器都没有。与此同时,那些钢钉突然再次运转起来,它们就像疯狂工作的活塞般起起伏伏。 “方凡先生,你的朋友真的是太不走运了。” 方凡并没有受到公孙彻的话的挑拨,他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冷静的观察着那些钢钉上下起伏的规律。钢钉大约是一秒钟内呈波浪式运动三次左右,他将真气聚在掌心,手中的木棍逐渐被红色的气焰所笼罩住。方凡深呼吸了一下,随后用力将手中的木棍对准火焰喷(shè)器的喷(shè)口,他在心中默默祈祷木棍千万不要在这不到50米的距离中偏离轨道。 “异想天开。” 这时空气中又传来皮匠的嘲讽声,方凡的双眼一直盯着木棍飞出的轨迹。虽然只是根木棍,但此时它被方凡的真气包裹的严严实实,起坚硬程度并不亚于一根全新的钢筋。 皮匠笑着按下火焰喷(shè)器的按钮,突然从喷(shè)器那里传来一声爆炸,只见那根木棍正不偏不倚的插在喷火口上,而枪管被没有涌出的烈火憋爆了。 “怎...怎么可能。” 方凡嘴角上扬的仰望着皮匠所在的二楼,那眼神充满了骄傲。但事(qing)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火油突然燃烧起来。方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火海。 “哈哈哈,看来不论什么时候幸运女神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那些钢钉也跟着起火,它们来来回回涌出火海的样子,像极了翻滚的岩浆。这时方凡注意到火焰喷(shè)器的枪管虽然爆掉了,但还有火星从断裂的枪管处跳出。方凡使劲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 “笨蛋,还是大意了。” 就在此时,钢钉机关突然停止了,它们静止在半空中。此时眼前的这番景象完全就是传说中的刀山火海,方凡有些高兴。 如果现在机关停止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公孙彻成功解除了机关;而另一种就是公孙彻生死未卜,机关只是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再过不了几分钟它又会再次运转起来。 正当方凡前思后想的时候,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一道光从地面冲了出来。孙悟空出世也不过如此的场面,方凡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冲上半空的那道光,他不相信公孙彻会在那样的火海中安然无恙的出来。 当那道光缓缓落地的时候,方凡终于相信了刚刚并不是自己眼花,公孙彻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着。方凡赶忙走过去问道。 “你怎么样?” “你说呢?” 方凡看着他(shēn)上别说是受伤了,就连一点火油都没有沾染到。方凡摸了摸他的衣服,说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以后再告诉你,先处理正事。下面的机关我已经破坏掉了,现在我们可以放心的过去。” 说罢,方凡像一支箭般冲了出去,公孙彻正伸手去拦阻方凡,但为时已晚,他自言自语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着急吗?” 方凡跑到火油边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这才意识到刚刚都是自己跑太快了,忘记问公孙彻该这么过去了。这片火油池周围没有任何类似楼梯活着吊桥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池子上面飞过去。公孙彻不紧不慢的走到方凡(shēn)边,说道。 “跑啊。这么不跑了?” 方凡看看公孙彻说道。 “别(yin)阳怪气的,赶紧想个办法,再耽误一会皮匠就跑了。” 公孙彻在方凡脑门上拍了一下,说道。 “没大没小的。你准备好,我送你过去。” 方凡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后腰处一阵暖流,紧接着他便飞至半空,钢钉在他下面依旧熊熊燃烧着。片刻之后方凡安稳的落在对岸,他回头看见公孙彻正向他挥手致意。方凡笑了笑,然后冲向了皮匠所在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架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楼顶,方凡心中一阵慌乱,他可不想再让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 这时,方凡眼前出现了一扇大门,他清晰的听见门外螺旋桨的响声。方凡当即一脚将大门踹开,只见皮匠刚刚坐上直升机,还在向他挥手告别。 突然间方凡感觉自己全(shēn)怒气翻涌,他当即将真气聚集在腿部,然后向着即将起飞的直升机冲了过去。刹那间直升机一个侧偏准备飞离小楼,方凡跑到楼顶边缘的时候突然飞(shēn)跃起,只可惜他的手和直升机的落地支架失之交臂。 虽然方凡此刻懊恼不已,但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自保。原本他以为两层楼不会有多高,但此时眼前的景象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从后院看过去的确只有两层楼那么高,但这幢小楼的后面已经被皮匠发出了一个几十米的深坑,坑中全是黑乎乎的东西,根本无法辨认是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也不是辨认那些东西的时候,正当方凡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头顶的阳光突然被一个巨大的(yin)影遮挡住了,他使劲回头张望,只见他头顶上居然是一只大鹏鸟。 突然大鹏鸟向下俯冲,方凡心想这次死定了,他根本无法避让大鹏鸟向下的冲力,就算不摔死也得被大鹏鸟强劲的力道刮伤。方凡闭上了眼,他在接受着最后的时刻。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向上的气流将他托举起来,他赶紧睁开眼看见自己此时正躺在大鹏鸟松软的羽毛上。 还没搞清状况的方凡赶紧翻(shēn)抓住了大鹏鸟的羽毛,以免被它甩下去。大鹏鸟围着小教堂在空中徘徊了几圈之后又重新落在了后院的空地上,此时公孙彻正背着手仰望天空。 “被他跑了。” 公孙彻转过(shēn)笑着说道。 “不稀奇,我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 随后公孙彻对着大鹏鸟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大鹏鸟就向远处飞走了。方凡看着飞远的大鹏鸟,问道。 “这是你的宠物?” 公孙彻皱皱眉说道。 “胡说八道。这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羁绊。” “可大鹏鸟不是传说中如来佛祖的舅舅吗?他怎么会是你的老朋友?” “你还不许人家有个故交了?” “你和大鹏鸟是故交?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也活了几千年了吧?” 公孙彻笑笑说道。 “也没多久,我恰好和魇同岁...” 方凡赶紧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说道。 “打住,打住。我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再给我讲神话故事了。” “不信就算了。” 方凡嗤之以鼻的看着公孙彻,觉得他除了自(shēn)的实力外没有一点讨人喜欢的地方,尤其是那副云淡风轻,故作潇洒的德行。这时公孙彻又说道。 “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抓住皮匠吗?” 方凡没好气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唐莽。” “什么意思?” “还记得唐莽的能力吗?” 方凡想了想说道。 “我记得他是老威的师兄,而且善于心理学还能预知未来。” 方凡突然恍然大悟,说道。 “预知未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唐莽为皮匠制定的撤离计划。由于他可以预见未来,所以他就知道所有会发生的事,这样他就可以帮助皮匠顺利逃脱。” 公孙彻点点头,说道。 “所以我们要想抓住皮匠,就要先抓住唐莽。” “既然你都知道,怎么不早说啊?” 公孙彻笑了笑说道。 “你那么固执,如果一上来就告诉你的话,你会同意吗?” “我固执?我很容易接受别人的建议的。” 公孙彻轻蔑一笑,说道。 “没看出来。” 方凡虽然不爽但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公孙彻又问道。 “你刚刚在上面看见了什么?” 方凡回忆了一下,说道。 “在小教堂的后面有一处大坑,坑中是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根本分辨不清是什么。” “我们过去看看。” 这次他们并没有再从空中过去,而是从一条小路走到了对岸。方凡问道。 “你一直知道有这条小路?” “怎么可能,我是在你刚刚去追皮匠时发现的。由于它被挡在这些钢钉之中所以很难被发现,再加之弯弯曲曲的拐来拐去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找不到。” 方凡想了会突然说道。 “那就是说如果我们早点发现这条小路的话,那你就不用跳进火油,我也不用做空中飞人了,是不?” “没错。” “好吧。不过你刚刚那是什么名堂啊?为什么从火油中上来(shēn)上一点油都没沾到啊?” 公孙彻笑了笑,然后从衣服中拿出一颗硕硕放光的珠子,递给方凡,说道。 “因为它。” “这是什么啊?” “避水珠。” “避水珠?这是从哪弄来的?” “我就不详细的说了。简单来说这颗珠子就是龙之九子其中一子的眼睛,它的(shēn)上还有一样宝贝就是避尘珠,很多年前就已经下落不明了。” “可那池子里面全是火油,着避水珠有用吗?” 公孙彻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如果一池子都是火油的话,那这个池早就烧干净了。其实只有上面一层很厚的火油,下面还是水。”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没事。那你又怎么会从地面钻出来啊?” “我不从地面钻出来,难道要从火面上出来啊?”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向深坑走去,未见其坑,先嗅其味。一阵刺鼻的化学药水的味道飘进他们鼻子里,方凡赶紧捂住嘴。公孙彻倒是和他相反,他使劲的吸了一大口。 “你疯了?” 公孙彻看看方凡,说道。 “这个味道中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和腐尸的臭味。” “这会是什么啊?” 话音刚落,二人突然听到从一旁传来了蛋壳破裂的响声。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七十章 虚零道人 现实会用长长的尖刺刺进猴子的骨髓,使其感受到史无前例的疼痛与恐惧。它们张牙舞爪着对抗恐惧,即使恐惧消散之后它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无法从中解脱出来,如同被带上了一串长长的锁镣。后来有一群穿着白大褂,带着厚厚眼镜的人将这种现象称之为驯化。后来又过了很多年,受惊的猴子们经过数代的繁衍,当初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已经渐渐被排出体外。当再次经过上百年的洗礼之后,又是那群穿着白大褂,带着厚厚眼镜片的人出现了。此次他们的态度比之前高傲了不少,冷眼扫过,他们将那些遗落在阳光之下的骨骸称之为反抗。 类似蛋壳的破裂声像是上了弦的钟表般响个不停,方凡闻声望去,原来这响声是从坑里那些黑色的,酷似卵的东西中发出的。它们的样子奇丑无比,五官很难分辨,而且在脑门的地方还长着一对令人作呕的复眼。 “方凡,自己小心,不要恋战。那些样本回去化验一下。” 公孙彻像指挥员一般在旁边下了无数道命令,但方凡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些破卵而出的丑八怪吸引了。突然其中一只对着他们大声嘶吼,嘶吼声大概是在呼唤它的同伴。顷刻间整个坑中像是奏乐般响起了纷繁杂乱的嘶吼声。 此时方凡头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影子,公孙彻飞(shēn)将方凡踢到一边,紧接着他刚刚站着地方就被那个黑色的影子重重砸住。 “你发什么呆啊。” 方凡摸着(shēn)上沾满的粘液心中一阵作呕,也正是这股腥臭的粘液让他回过神了。方凡起(shēn)一阵干呕,然后骂道。 “你疯了,连我都打。” 公孙彻摆脱了那只怪物后,来到方凡(shēn)边,看着他满(shēn)的粘液,说道。 “闭眼?” “干嘛?” 话音刚落,公孙彻随即抬脚将方凡又重新踢进粘液堆中,这次粘液算是结结实实的沾满了他全(shēn)。方凡愤怒的起(shēn),刚要说话却被公孙彻的话拦住了。 “别废话,你赶紧跑。你(shēn)上现在的这些东西对我们很有用。” 方凡内心稍微平静了一些,问道。 “那你呢?” “我来断后。记住,不要回头看就一路向前跑。” 方凡头也不回的沿着原路跑了回去,他刚刚爬出大坑,只见那只大鹏鸟又一次出现在天空,并向自己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方凡知道大鹏鸟是去支援公孙彻的,他真想看看他们战斗的样子,但碍于公孙彻的话,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大约几分钟后方凡回到了小教堂的后院,这时从坑的方向突然出现了耀眼的白光。顷刻间,刚刚还嘶吼哀嚎的声音全部消失了。方凡心中一阵痒痒,他真想去看一眼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大鹏鸟带着公孙彻回来了,他走到方凡(shēn)边的时候。方凡突然闻到了又腥又丑的味道,于是问道。 “你刚刚在里面都干什么了?” 公孙彻笑笑说道。 “没什么,就是稍微运动了一下。” “都弄死了?” “那不然呢?难道你还想带回去一只养起来?” 方凡闻听此言满脸汗颜,公孙彻说道。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 公孙彻指了指大鹏鸟,说道。 “它送我们回去。” 说罢,大鹏鸟舒展双翅,方凡和公孙彻相继跳到大鹏鸟的背上,松软的羽毛如同踩在了地毯上。方凡狐疑的问道。 “我们这样不会被别人发现吗?” “放心吧。” 说罢,公孙彻在大鹏鸟的颈部拍打了一下,大鹏鸟振动双翅扶摇直上,直冲九霄。方凡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被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风力吹得他睁不开眼睛,此时坐在大鹏鸟(shēn)上的感觉和刚刚大鹏鸟救自己的感觉完全是天差地别。 片刻之后,吹来的风逐渐变得平稳柔和,方凡睁开眼看见自己脚下全是白云,而他们也在云层中来回穿梭。大鹏鸟就像一颗流淌的细胞般随着风的血液飘(dàng)其中,方凡拍了拍公孙彻的肩膀,大声问道。 “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公孙彻向下指了指,大声说道。 “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大鹏鸟突然向下极速俯冲,此时方凡的心脏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这次如同乘坐过山车的惊险之旅绝对会让方凡在年迈之年回忆起来时再次心潮澎湃。 “睁开眼吧,我们到了。” 方凡闻声睁开眼,看见他和公孙彻此时正站在(chun)味酒吧的大门口,而大鹏鸟已经不知去向。 “没看出来,你胆子居然那么小。 公孙彻用略带嘲讽的口气说着,方凡脸色煞白,口中依旧不依不饶的回敬道。 “第一次以这种凶猛的方式上天入地,不难受就见鬼了。” 公孙彻笑了笑不再说话,二人进了酒吧。大厅中只有劲秋,他坐在吧台一言不发的喝酒,方凡走过去赶紧问道。 “三岛的(qing)况怎么样了?” “小优已经给他做了紧急处理了,说是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方凡起(shēn)准备往后面的休息室走去,劲秋突然一把拉住方凡的袖子,说道。 “等等再去吧。给他们一点时间。” “那建跃呢?” “韩硕一直陪着他呢。刚刚打来电话说,建跃的(qing)况已经稳定了,只要复查结果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 这时劲秋提鼻子使劲闻了闻,随即捂着鼻子干呕了一下,问道。 “你(shēn)上这是什么味啊?” 之前的粘液已经完全渗进方凡的衣服中了,加之他已经被这个味道呛得快要习惯了。他连忙说道。 “啊,对了。是粘液的味道。” 劲秋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方凡,问道。 “什么粘液,你不会是?” “瞎想什么呢。” 随后方凡将他和公孙彻在劲秋带着三岛走后的事(qing)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劲秋问道。 “难道说皮匠在培养什么东西?” 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很难说,只有等韩硕将粘液的成分分析出来后才能确定。” 劲秋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我和谢心去医院把韩硕换回来,然后让他尽快对粘液化验。” “这样也好,不耽误时间。” 说罢,劲秋带着谢心就去了医院。他们走后,方凡将外(tào)脱掉并嘱咐公孙彻等韩硕回来后将外(tào)交给他。这时公孙彻看见了方凡(shēn)上的楞严咒,问道。 “这是谁给你纹的?” “我姑姑。” “楞严咒可以避鬼驱邪,而且还会对魇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不过这东西纹在你(shēn)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会啊。当初的确可以抑制魇。” 公孙彻冷笑一声,说道。 “那不是楞严咒的作用,而是魇在配合你演戏。” “那它为什么会没用啊?” “因为你的方家血。方家血本(shēn)就很容易招惹妖魔邪祟的侵扰,否则落云镇的那些种子为什么只有在方家血中才能存活。” “你倒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我说过,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这时方凡眼底闪过一丝(yin)寒,他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公孙彻,问道。 “是注意我?还是注意我们方家?” “方家?哈哈哈...” 公孙彻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方凡全(shēn)毛骨悚然,他问道。 “你笑什么?” “没什么。想当初落云山这块地方还是我送给了方家人,后来才有的落云镇。” 方凡闻听此言大惊,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他问道。 “难道你是虚零道人?” 公孙彻笑而不语的看着方凡,方凡接着问道。 “你到底是不是虚零道人?” “是,也不是。毕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比起过去我更喜欢四处游(dàng)的生活。” 方凡对公孙彻的态度立马180度的大反转,他听父亲曾讲过虚零道人的事。简单来说,如果没有虚零道人方家人早就被人斩草除根了。方凡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之前不知您的(shēn)份,多有得罪,望您见谅。” “罢了。” “我曾听家父说过,当年由于当年方家血的特殊(xing),招致各大驱魔人的围追堵截,最终还是您凭借一己之力排除万难,将我们方家保了下来,如果没有您,方家血就不会得以延续。” “言重了,我只是看不惯那些驱魔人伪善的面孔。当初他们也不过是为了钱财才将方家人(bi)上了绝路,当然这一切幕后的指示者你也应该知道是谁了。” “魇。” “没错,天地下唯一能克制又能助魇成长的东西就是方家血,听起来很矛盾是吗?” “不仅矛盾,而且还不合常理。” 公孙彻大笑起来,接着说道。 “方家血对于魇来说就像是毒药和激素。适量的血会帮助魇快速成长,一旦过量也会迅速衰减魇的力量,魇对它简直是又(ài)又恨。” “只可惜方家人最后还是在渴望力量的**面前低下了头,他们将魇当做工具,魇则将他们当做肥料。” 公孙彻笑笑,说道。 “这是人(xing)。当双眼被仇恨埋没的时候,就会变得不择手段。” “为什么魇就是不死呢?我记得它先被那些上古之灵封印,然后又被云游僧人封印,就算现在被杀死,我吸收了他的力量,我依然可以听见他的声音。” 公孙彻将手按压在方凡心口处,方凡顿时感觉全(shēn)一阵暖流,公孙彻说道。 “野心不灭,魇就不灭;**不灭,魇就不灭。你杀死的是他,但却杀不死世间的**,也杀不死世间的野心。就像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对它的那份渴求一样,不是魇自(shēn)有多强大,强大的是那些无辜的人的**变成了供给魇生存的养分,魇通过你的(shēn)体吸收这些东西,然后在你(shēn)体中慢慢成长。” “那我岂不是魇的培养皿?” “此时的魇已经没有那么强大,只要你不偏离自己的内心,它就不会再兴风作浪。” 这时方凡想到了之前一直看到的幻觉,问道。 “我之前...” 方凡还没说完就被回来的韩硕打断了,他心中一阵抱怨,韩硕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方凡,你没事吧?” 方凡叹了口气,说道。 “没事。医院那边怎么样?” “建跃已经脱离危险,大概再休养几天就能出院了。你让我检测什么东西?” 方凡将外(tào)递给韩硕,说道。 “检测一下衣服上的粘液成分。” “好,稍等一会。” 韩硕去忙了。方凡想接着刚刚那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公孙彻看出了方凡的意思,然后说道。 “知道太多也无济于事,万事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会有定论的,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洗个澡,臭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这么臭。” “这不也是为了方便将粘液样本带回来才这样做的嘛。” 方凡顿时语塞,要是放在之前不知道公孙彻(shēn)份的时候他一定会和公孙彻大吵一架,但现在不一样了,方凡也只好默不作声。他说道。 “我回家去洗,你就在这等着吧。” 公孙彻点点头,说道。 “不要让魇太接近月涵,小心她体内的凤凰火烧到你。” 方凡刚要推开大门,一听这话又将手缩了回来,说道。 “凤凰火在红润的帮助下已经排出月涵体外了啊。” “那只是暂时的,月涵通过凤凰之力复活,那就说明凤凰之力的内核依然在她体内,所以你要时刻提防月涵体内的凤凰火重新复燃。” 方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回到家后,月涵刚准备上前拥抱他,可一闻到方凡(shēn)上的味道之后被熏得连连后退,问道。 “老公,你(shēn)上这是什么味啊?” “有点意外,我先去洗洗澡。” 方凡径直走进浴室,洗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将那个臭味洗干净,那些沾染了粘液的衣服所幸全部扔掉了。方凡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问道。 “婉璃呢?” 月涵指着婉璃的卧室,说道。 “婉璃现在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出来以外,其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的(qing)绪怎么样啊?” “四个字的成语,心如死灰。” 方凡(yu)言又止,他回到房间随便找了(shēn)衣服换上,然后就准备出门,月涵问道。 “你又去哪啊?” “抓皮匠。” 月涵叹了口气,然后将刚刚做好的蛋包饭装进饭盒里递给方凡,说道。 “你也不要太拼了,把这个带上,不论怎么样都要记得吃饭。” 方凡接过月涵手中的饭盒,蛋包饭在饭盒中释放着它的(rè)量,这股(rè)量沿着方凡的手掌一直传到了他的心底。 方凡一把拦住月涵的腰,然后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说道。 “我会多加小心的,等我回来。” 月涵点点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方凡刚要低头去亲吻月涵的唇,突然婉璃的房门打开了,方凡赶紧放开了月涵。月涵看见婉璃出来了,也赶紧和方凡拉开了距离。 婉璃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然后斜靠在门上,随后她对着方凡和月涵扬了下下巴。方凡和月涵不明其意的看着婉璃,婉璃喝了口水,说道。 “继续啊。我还等着看呢。” 月涵一阵脸红,方凡搔搔头说道。 “婉璃,你还好吧?” 婉璃翻了个白眼,说道。 “不好,我男人死了,我被迫看你俩秀恩(ài),我能好到哪去。” 闻听此言,方凡心中又是一阵愧疚,他一脸惭愧的说道。 “婉璃,我...” 婉璃伸手挡在方凡面前,说道。 “打住。赶紧把那个王八蛋给我抓来比什么都强。”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婉璃把瓶盖拧好,然后双臂交叉在(xiong)前看着他俩问道。 “还亲不亲?不亲我就回房间了啊。” 月涵走到婉璃(shēn)边拉着她就往客厅走,说道。 “亲什么亲啊。” 方凡拿好饭盒向门口走去,这时从(shēn)后传来婉璃的高喊声。 “方凡。” 方凡停住了脚步,月涵也闭上了嘴。婉璃沉吟片刻说道。 “小心点。” 方凡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到(chun)味酒吧的时候公孙彻一人坐在大厅喝酒,方凡问道。 “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公孙彻摊摊手,说道。 “还没有,不过看样子是有的等喽。” 方凡看看公孙彻手中的酒瓶问道。 “上古神仙也喝酒?” 公孙彻把酒瓶放在一边,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上古神仙,不过是个躲避时间追杀的老顽童。况且我喝的酒已经可以填满太平洋了,不过这外国酒还是没有咱自己的酒好喝,一股子怪味。” “那你就少喝点,一会韩硕有消息了记得告我,我去看看三岛。” 公孙彻对方凡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虽然公孙彻算是古人,但他的潮流意识却一点都不比现在的年轻人差,单从他(shēn)上的那件潮牌风衣就能看出来。 方凡来到休息区,他在三岛门上轻轻敲了敲,没一会小优憔悴的脸出现在门缝中,她侧(shēn)从房间出来,然后轻轻大的关上了门。此时在她脸上所能看见的不知是憔悴,还有埋怨与后悔。方凡轻声问道。 “三岛怎么样?” 丰谷优摇摇头说道。 “充能剂使他的(shēn)体高负荷运转,他的内脏以及大脑都因缺氧险些衰竭,能醒来就是奇迹。” 方凡一惊,问道。 “你的意思是,三岛会变成植物人?” 丰谷优摇摇头紧接着掩面而泣,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们以后能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说罢,丰谷优转(shēn)回了房间然后用力将门关上,但就在丰谷优关门的时候,方凡突然从门缝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shēn)影。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的目标 谁曾想过重逢是一件既简单又复杂的事。或许在某个时刻,又或许是在午后餐厅转过的街角,碰见那张过往的面容,还带着旁边蛋糕店里飘出的(nǎi)油香。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是彼此冷漠还是笑意相逢,总有些难解的气泡从缝隙中渗进回忆。 清晨的阳光要比昨夜的就温柔许多,第一缕阳光照(shè)在三岛脸上的时候,他感觉万般温暖。小蝶和丰谷优在他(chuáng)边守了整夜,桌上的斜杠划了一道又一道。 三岛瞥向一旁的水杯,可他却还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喉咙里挤出的声响就是他此时的手。丰谷优被三岛的声音吵醒了,虽然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但此时她听到的这个心音就像是漫长夜空中突然出现的启明灯一样,她寻着声音看去。她和三岛视线对撞的那一刻,她的眼泪沿着眼窝逃离了堤坝。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丰谷优趴在窗边号啕痛哭,突然失控的(qing)绪令她自己都感觉害怕,但她不愿去拦截心中的大坝,只希望能从这个豁口中将满心的愁绪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希望能在阳光的曝晒之下全部蒸发。 “别...别哭...我...” 话音未落,就传来了三岛粗重费力的喘息声,看来他现在连说话都十分艰难。丰谷优通红的双眼出现在三岛面前,她用力抿着嘴,脸颊涨得通红,眉眼之间看着在哭却又掩含不住难以言表的喜悦。 丰谷优将小蝶拉到(chuáng)边坐下。小蝶虽然还不记得眼前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就连三餐和大小便都需要别人照料的男人是谁,但她从心底并不觉得他陌生,甚至还有一丝熟悉的亲密感。丰谷优将小蝶的手放进三岛的手中,小蝶忽感一阵温(rè)传进自己的(shēn)体,僵硬的面容没有一点(qing)绪的波澜,但谁又知她心中会是哪般?或许她心中的潮水早已如洪水猛兽般泛滥,裹挟着缱绻的过往用力冲击着心头那副枷锁。 “小蝶,你在这陪陪你哥。” 一厢(qing)愿的对话换来的总是冰冷的沉默,丰谷优掩鼻转(shēn)出去了。房间内的空气像是被人泼了液氮一样,瞬间凝固成了一团冰。三岛稍微抬起一点脖子才能看清小蝶的表(qing),但这个动作他坚持不了多久,每一次落下脖子的时候他都感觉像是被刑满释放一般自由,但相隔不到几秒他就会想念那张距离不到5米,冷艳若冰的脸。 “小...蝶...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希望你能...理解我...” 这句话就像扎进巨大冰块中的一个小锥子,冰块上只留下了一个小小针眼,对于整块冰没有任何影响。 尘埃在阳光中显露(shēn)形,房间中最有活力的就当属这些尘埃,飘飘(dàng)(dàng),自由自在,最后选个安然的地方停靠下来。 房门突然打开,带进一阵大风,将原本自在飘(dàng)的尘埃吹飞四处,韩硕和郭建跃看见醒来的三岛喜出望外。郭建跃上前,说道。 “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郭建跃在几天前已经出院了,无论是(shēn)体机能方面还是神经方面都很正常,只不过就是在后背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伤疤。这些天方凡哪都没有去,就一直在(chun)味酒吧守着。此时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坐在大厅的角落了,当看见郭建跃背着三岛出来时,他赶紧起(shēn)。不知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的确如此。他感觉三岛对自己挤了下眼睛,从小他就知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信任。 方凡快步跟了过去,正好与跟在他们后面的丰谷优并排了,他小声问道。 “三岛的(qing)况怎么样?” “刚醒,建跃要给他做个检查。” “对不起。” 丰谷优笑了笑,突然用(yin)冷的口吻说道。 “只要他醒了就行,如果他醒不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方凡感觉一阵寒气从尾巴骨一路窜到的了头顶,他此时心中的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下了,喜终于战胜了忧。 经过一番检查后,郭建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微微皱眉。丰谷优看着他的表(qing),一个劲儿的催促道。 “怎么样啊?” 郭建跃摸着下巴,围着三岛转了几圈,丰谷优接着说道。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片刻之后,郭建跃长叹一声,说道。 “三岛没事。” 丰谷优长出一口气,然后在郭建跃后背上用力一拍,笑骂道。 “看你装模作样的德行,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郭建跃干咳了一下,说道。 “事是没什么大事,但小事还是有的。” “什么啊?” “三岛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要想恢复全(shēn)机能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丰谷优脸上的表(qing)突然凝固起来,他抓着郭建跃的双肩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可能会丧失行动能力,只有上半(shēn)可以行动,下半(shēn)...” 郭建跃摇摇头不再说话,丰谷优整个人呆坐一旁。她不知是该感谢上苍没有带走的她的(ài)人,还是该痛恨神明给她留下遗憾。 屋中的气氛又一次凝固了,各自又各自的悲伤,此时已经无人能再顾及到(chuáng)上三岛的感受。韩硕咳嗽一声,说道。 “其实也不用那么难过,只是诊断嘛。事(qing)还没有到了板上钉钉的程度,万一三岛哪天就痊愈了呢。” 方凡在一旁也小声说道。 “对,没准哪天就好了。” 丰谷优突然起(shēn)指着方凡骂道。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要不是是我们的生活平静的像一杯水。是你,是你,把它搅晃的波涛汹涌,不得安生。” 这时突然一阵物体被打翻的哗啦声将屋中的争吵、埋怨、指责都制止了。几人看过去发现是三岛手边的医疗用具托盘被打翻了,三岛的手还担在一边。他此时说话的声音实在是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只好选择这种方式让他们注意到。丰谷优及时收声,她走到(chuáng)边拉起三岛的手,说道。 “我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 韩硕马上跑到三岛(chuáng)边将他背了起来,说道。 “三岛需要休息,我这就带他回去啊。” 方凡感激的看着韩硕的背影,郭建跃将方凡拉到一边。回到房间后,三岛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都...出去..让...方凡..进来。” 韩硕看了看丰谷优,她似乎有些不愿意走,韩硕说道。 “小优姐,不如我们带小蝶也去检查一下吧。” 丰谷优看了看小蝶,然后说道。 “好吧。” 韩硕带着丰谷优和小蝶走了出去。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两行(rè)泪终于从三岛这个硬汉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刚刚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倘若真的不能走路的话,他难以想象以后的(ri)子该怎么活,难道真的要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吗? 正当三岛难受的时候,这时响起了咔哒的开门声。方凡低垂双目走了进来,他有些胆怯直视三岛的双眼,一直盯着地面瓷砖上的花纹。 “坐...吧...” 方凡轻轻挪到三岛(chuáng)边坐下,可是刚一坐下他又马上站了起来,说道。 “三岛,我对不起你。” “我...不想...听见...你的道歉,我只...想见你...将那个家...伙带回来。” 方凡依旧低着头。闻听此言,他用力点头,说道。 “我一定将皮匠带回来。” “一言...为定...” 骨女比劲秋晚一天回到中海市,她虽然一直在赤峰山,但中海市的消息她都了如指掌。回到那间出租公寓后,她将最(ài)的那张黑胶唱片放在留声机上,当唱片在唱针仔细的品阅之下,喇叭中传出了美妙动人的声音。 红酒永远都是夜晚最好的伴侣,骨女脱去高跟鞋和烦人的长裙,此刻被她曼妙惹火的(shēn)材所吸引的只有窗外树枝上的猫头鹰。她向窗外瞥了一眼,随后将客厅的灯也熄灭了,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台灯。 肖邦的钢琴曲像是督促酒精在体内巡逻的督察,很快酒精就从她的胃中窜到了头顶,随后在大脑皮层逐渐发酵,引得头脑一阵昏沉。她耳边的肖邦逐渐被夜色冲淡,枝头的猫头鹰也不知去向,莫非连它也不愿和我多待一秒钟吗?短暂的婚礼与喜庆的红色又一次充斥在她脑子里,很难将其挥散干净。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骨女起(shēn)去开门。 “小姐,您好。我是你家旁边的邻居,请问您可不可以借我些...” 门口的男人看着只穿着半透明黑色蕾丝内衣的骨女有些语无伦次,到最后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骨女挑逗的将白皙的手臂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然后在他脖颈处轻轻吹了一下,问道。 “有事吗?” 骨女感觉男人的体温在急速攀升,呼吸变得越发紧促,他甚至还听见了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男人这种生物在骨女眼中不过是会说话的狗,她所遇见的男人无非是贪图她的(shēn)体。当兽(xing)大发的那一刻,男人的(shēn)体机能一下就从人类进化到了野兽,但智力却没有丝毫变化,可能还会倒退。 虽然她对男人嗤之以鼻,但她明白自己又离不开男人的呵护,即便是逢场作戏的温柔,她也会像寻到了生命之泉般竭力的汲取。但每次风雨过后她心中仍留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空洞,唯一能填补这块空洞的东西却已不知去向。 “刚刚突然停电了,我想问您借根蜡烛。” 骨女煞有介事的将(shēn)体又向男人(shēn)上靠了靠,男人的小臂突然感觉一阵酥软,他连忙将手臂避让了一下。骨女察觉到了,说道。 “怎么?难道你很排斥我吗?” “没...没有...就是有点(rè)了。” 骨女微微一笑,然后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男人的脸顿时从嘴角红到了耳根。骨女咬着嘴唇坏笑着,并对男人勾了勾手指。男人的脚像是失控一般动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像飘起来一样跟着骨女进了屋。屋中满是清香,男人感觉自己的骨头节都变得酥软了。 二人开始在沙发上拥吻,缠绵的火焰在两具**之间势头凶猛的燃烧起来,就在(shēn)体的束缚即将得到释放的时候,骨女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随即口吻冰冷的对男人说道。 “滚。” 男人一头雾水的看着骨女,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骨女拿出一把刀抵在男人喉咙处,说道。 “再不走,就永远都别走了。” 男人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拿起衣服慌忙跑出了房间。骨女轻蔑的看着男人的背影冷笑一下,然后接起电话说道。 “主人。” 电话那头传来了唐莽的声音,他说道。 “怎么样?” “天罚教的临时小教堂已经被方凡他们毁了,不过他们这次的损失也不小。三岛(shēn)负重伤,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成为我们的麻烦。” “嗯。那个小教堂无伤大雅,不过是我们的一个临时点,没了就没了。先是章泽再是三岛,我要让方凡(shēn)边的人一个一个全部废掉,你只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骨女变得沉默了,唐莽已经猜到了骨女在想什么,说道。 “儿女(qing)长之事只会阻挡你成长,放开那些无用的东西,你只要变得足够强大就够了。你一定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最厉害的猎犬。” 唐莽的话像是一根利矛般直击骨女的内心,她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沉吟片刻,骨女说道。 “我知道了,请主人放心,我一定将劲秋的人头带回去给您。” “很好,这才是我最忠诚的猎犬。” 挂断电话后骨女瘫坐在沙发上,突然她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她开始在房间四处寻找,沙发底、冰箱、橱柜、垃圾桶、卧室、(chuáng)底、衣柜、卫生间,凡是能找的地方她都找遍了。 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骨女再熟悉不过这个味道,这就是尸体腐坏的味道,但不管怎么找她都找不到尸体究竟在什么地方。汗水从额头渗出打湿了发梢,她抬手擦了下汗水。她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汗水居然变得如此油腻。带着疑问她又擦了一下,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那气味令她一阵作呕。骨女将汗水蹭在衣服上,当她收回手的时候,手上的腐臭味依旧没有散去。 她此时像是一只受惊发疯的母狗般在自己(shēn)上疯狂的嗅来嗅去,不管是(shēn)体的什么部位,所反馈给鼻子的都是腐坏的恶臭。骨女快步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力搓洗(shēn)体,整瓶的沐浴露都倒在了(shēn)上。 骨女继续用力揉搓,他恨不得将全(shēn)的力气都涌上。但不管再怎么洗,腐臭味还是没有减淡。这是她注意到原本白色的泡沫渐渐变成了暗红色,她用水冲去泡沫。当泡沫冲散的那一刻骨女尖叫起来,她看见自己的手臂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头,皮(rou)已经随着泡沫掉落在地。这时她才想起来在镜子中看看自己,看完之后,她整个人都傻了。 镜子中的骨女面色如灰,一支眼已经变得和他的脸色一样土灰,头发连带着头皮正从头顶慢慢滑落。(shēn)上(rou)也正一块块的掉在地上,最后镜子中只剩下了一具白色的尸骨。 “啊...啊...” 骨女的尖叫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先摸摸脸,然后是上半(shēn)的,再然后是下半(shēn)。骨女还是不放心,紧接着快步跑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镜子中还是那张可人的脸,只是略显憔悴。 她看了看时间,快要迟到了。简单梳洗一下,随便画了个淡妆就出门了。等电梯的时候她恰好碰见了昨晚的那个男人,骨女对着男人微微一笑,男人像触电般赶紧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不上来吗?” 骨女用手挡着电梯门对电梯外正在犹豫的男人,问道。男人沉吟片刻,说道。 “你先走,我等下一趟。” 这时骨女换了个(yin)冷的口吻,说道。 “你确定?” 男人刚要点头,骨女抬手捋了一下头发,男人突然快步走进了电梯。 “在家经常被老婆欺负吗?” 男人也知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说道。 “没,没有。我还是单(shēn)。” 骨女坏笑一下,说道。 “单(shēn)?” 边说边再次向男人(shēn)上靠了过去,这距离和昨晚没什么差别,骨女在他耳边说道。 “那今晚我们继续啊?” 话音刚落,电梯停在了一楼。还没等男人说话,骨女用不容否定的口吻,说道。 “就这么定了,如果今晚我见不到你的话,你就死定了。” 说罢,如一阵风般离开了电梯间,此时男人呆呆的站在电梯间内呼吸着骨女迷人的香水味。男人刚走出电梯,突然被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他满脸(yin)笑的看着男人,他颤抖的问道。 “你想干什么?” 戴墨镜的中年男人,(yin)笑着说道。 “没什么,请你帮点忙。” “什么忙?” “你和刚刚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邻居。” 中年男人从口袋中拿出一颗药放在男人手中,说道。 “你们刚刚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今晚将这颗药放进她的酒杯中,如果你不做的话,我就把它塞进你的嘴里。” 说罢,中年男人就离开了。男人拿着那颗药像个傻子般站在原地,这时又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喊道。 “林语。” 林语回头一看,然后毕恭毕敬的打招呼道。 “劲秋局长。”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七十二章 怎样才能让你想起我 两个人走在平行线上,即便是两条距离很近而且接近相交的平行线,只要他们不愿意向对方扭头就永远都不会相遇。莫怪命运,只怪他们一开始相交的那段路消失不见了,最终只好沿着分叉的平行线渐行渐远,倘若有一天前面又出现了交叉的路线,他们一定会相遇,却不知那时的心情会否如初。 林语看着呼呼大喘的劲秋,问道。 “局长,你怎么来了?” 劲秋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说道。 “是苏楠让我来找你的,她说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 “什么忙啊?” “跟我走就知道了。” 说罢,劲秋拉着林语就走了。林语将那颗药小心的放进口袋里,他此时心乱如麻,又碰见了不明其意的劲秋,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二人来到春味酒吧,林语问道。 “局长,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我不会喝酒,我还得去上班,迟到的话,苏楠姐又要扣我钱了。” “第一不是让你来喝酒的;第二,苏楠那边我已经帮你打好招呼了,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工资翻倍。” 林语怀疑的看着劲秋,然后小声嘟囔道。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是局长还能骗你不成?” “领导才容易坑人呢。” “被废话,赶紧跟我走。” 一进春味酒吧,大厅里空荡荡的,自从上次丰谷优骂完方凡之后,方凡就很少再来酒吧。一来是不想给丰谷优添堵,二来也是想在家多陪陪月涵。 劲秋带着林语直奔后面的实验室,韩硕和郭建跃都围在电脑跟前猜测着。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纸,纸上还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但这个意思却无人得知。韩硕在网上找了很多资料都没有任何收获。 “你俩让让,我把大神请来了。” 郭建跃和韩硕闻声回头看见劲秋身边站着一个长相稚嫩的男孩,身高大约178左右,下身穿着蓝色小脚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浅色的t恤,看样子都是某宝的产品,不过颜色搭配和款式方面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最吸引韩硕注意力的是男孩脚上的那双安德玛运动鞋,那是他一直喜欢却没舍得入手的典藏款,黑金的配色,韩硕越看越羡慕。男孩小心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小声对劲秋问道。 “局长,这是什么地方啊?” “秘密基地,你要是敢泄露出去,小心人头不保。” 林语感觉身上顿时渗出一层冷汗,然后用力点点头,说道。 “我一定保密。” 劲秋笑了笑,说道。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局里新来的实习生,林语。今年22岁,精通所有现存语言,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让他看看那些文字,说不定他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林语边向韩硕和郭建跃鞠躬,边走向电脑跟前。韩硕凑到劲秋身边问道。 “这小孩在你们局一个月正多少钱啊?” 劲秋比划了一个六,韩硕问道。 “六千?” 劲秋笑着摇摇头,说道。 “六位数。” 韩硕当时就傻眼了。 “六...六位数。每个月你们局给我们的补贴才五位数,还要几个人分,他一个小屁孩就挣六位数?你们那还缺人不?把我安排进去吧。” 劲秋拍了拍韩硕的肩膀,说道。 “如果你有他一半的能力我就把你安排进安全局。” 说罢,韩硕看向林语,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屁孩有什么本事。 林语从背包中拿出纸笔,然后将一副戴有多层镜片的眼镜戴上,他一只手在纸上快速的写写画画,另一只手则快速的更换着镜片,看的韩硕眼花缭乱。随后他又来回调整着显示器的亮度,每调整一次他就换一页纸重新写一次。大约半小时后,林语举着数十张纸站在灯光下对比,最后留下了其中的两张。他走过来,问道。 “局长,有打火机吗?” 劲秋把打火机递给林语,他说道。 “局长,麻烦您弄着打火机举着就好。” 劲秋照做,林语将剩下的两份又一次放在火光下对比,片刻之后其中一份被林语团成了团。林语将剩下的那份交给了劲秋,说道。 “局长,这就是破译后的文字。” 劲秋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发现上面林语写的东西还是看不懂,像是符号又像是公式,他问道。 “我还是看不懂,干脆你直说吧。” 林语点点头,说道。 “那份文字距今已经很久了。看样子像是天启的文献,有点像预知未来的东西。上面的内容就是‘世界总有一天会被毁灭,最终的胜者会带着一群新生的勇士占领世界,并给予它们更加美好光明的未来’。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劲秋皱着眉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这没你的事了,你想去哪玩去哪玩,但不要回局里,而且也不要走远,只要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必须马上回来,知道吗?” 林语点点头,说道。 “知道了。” 说罢,林语出去了,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从小到大他都是同龄人眼中的怪胎。他总能看出文字背后的东西,小时候妈妈给他读睡前故事,他看着封面上的名字,虽然不认识,但他却看出了那些字的背后还有别的东西。当他和妈妈说了之后,他妈妈还以为小林语天生眼疾,找了很多医生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于是只好作罢。 小林语并未觉得自己的眼睛和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他在嘲笑声和质疑声中学会了沉默。从那之后他就喜欢上了研究古文字,从那时起他就疯狂的阅读各种各样的文献。 久而久之,那些古文字渐渐在小林语眼中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那些文字全都成了变形金刚,它们在小林宇眼中变成了它们所代表的含义,最容易懂的就是象形文字。 小林语的名声逐渐在外打响,很多人都给他冠以神童的称呼,也有很多人从他身上大肆捞金,这其中也不外乎小林宇的父母。为此他们从来都不让小林语看其他书籍,更别说是电视节目和游戏。 后来,苏楠无意间在网上看见了关于林语的报道,她觉得这样的人才吸纳进安全局,总比让他流落在外变成不稳定因素要好的多。于是她千方百计将小林宇吸纳进安全局,并同意支付他天价的工资报酬。 林语对薪资报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只当听说在那里上班之后就可以不用在家里住时,他真的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了下来。但后来由于安全局里闹鬼,他又不得不搬出来,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靠海的地方租了一套公寓,并对家人说他一直还在住单位宿舍。 林语虽然精通所有的语言和文字,但他最不擅长的就是用语言或文字与他人沟通,也难怪人们会将他当做扎进文字堆中的怪胎。一直以来,孤独是他唯一的玩伴,谁都猜不到他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此时他来到一间书店,这里是他唯一的,也是永远的游乐场。 林语走后,劲秋给方凡打电话说道。 “你来酒吧一下,有进展了。” 方凡很快就来了酒吧,一进门恰好和丰谷优撞个满怀,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尴尬起来,方凡先开口问道。 “你出去啊?” “我去买点东西。” “你需要什么,正好月涵和婉璃去逛街了,一会让他们帮你带回来。” “不用麻烦了,我去买些尿不湿。” 方凡心中咯噔一下,这时丰谷优接着说道。 “对...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不应把所有责任都怪在你身上。” 闻听此言,方凡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沉吟半天才说道。 “我也有责任,以后你和三岛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丰谷优轻轻点头,然后侧身从旁边出去了。这时韩硕喊道。 “方凡,你干嘛呢?赶紧过来。” 方凡看着丰谷优去买尿不湿的背影,心中的内疚感幡然升起。韩硕又一次催促道。 “方凡,快点过来啊。” 方凡回头走进酒吧和韩硕一起去了实验室。 “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 “你上次给我的外套上的粘液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个粘液的主要作用就是培养液,其中以蛋白质为主。福尔马林的作用就是为了保证尸体在培养成熟之前不会腐烂。” “这就是怨尸吗?” “嗯。他们的来源就是被皮匠扒皮之后的尸体。” “接着说。” 韩硕将那张天书调了出来,对方凡说道。 “这个是前几天你不在的时候,公孙彻送过来的,具体怎么来的就不知道了。刚刚劲秋已经找人破解了,其大致意思就是这个邪教准备利用新物种统治世界。” “新物种不会就是怨尸吧?” “怨尸只不过是他们的工具而已,真正想统治世界的是那些制造怨尸的人。” “我们现在还掌握了什么线索了?” “目前就这么多,还需要找到他们制造怨尸的地点。” “上次我和公孙彻捣毁的小教堂不过是他们一个临时的根据地,真正的地方我们还没有任何头绪。” “我们会继续跟进的。” “最近有什么怨尸伤人的案件或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案件吗?” “没有,他们异常谨慎,自从你们捣毁小教堂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大动作。” 劲秋说道。 “如果我们顺着唐莽贩卖毒品这条线索查一查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收获呢?” 方凡想了想,说道。 “或许是个办法。韩硕,你找找最近警局所破获的毒品交易记录。” “破获的还用查吗?” 方凡笑了笑说道。 “那些毒贩子就喜欢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说罢,韩硕就开始着手查找中海市最近的犯罪记录。劲秋的电话给林语,说道。 “下班了。” 此时在谢心上班的中海市实验小学,庆儿中午没有带饭所以去求救谢心了,谢心带着庆儿来到快餐店,点了庆儿最喜欢的套餐。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这时一阵浓重的香水味向他们飘了过来。 “好甜蜜的样子啊。” 谢心抬头一看是佟老师,然后客气的打招呼道。 “佟老师也来吃午饭吗?” “当然喽,我昨晚忘了给自己准备午饭了。你们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吃吧?” “当然不介意。” 谢心将座位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接着说道。 “请坐吧。” 谢心倒是没什么,只是庆儿有点反感的皱皱眉,然后给谢心使了个眼色。谢心看出庆儿的意图,问道。 “庆儿你还想吃什么啊?” 庆儿指了指广告牌上的冰激凌说道。 “我想吃冰激凌。” “好,我带你去买。” 谢心拉着庆儿向售卖处走去,庆儿拉了拉谢心的袖子。谢心把她抱了起来,说道。 “刚才就看见你给我使眼色,怎么了?” “我不喜欢佟老师。” 谢心在庆儿鼻尖上刮了一下,说道。 “庆儿不可以这样,知不知道?” 庆儿点点头,说道。 “知道了。” 谢心去排队买冰激凌,庆儿盯着广告牌上的广告发呆,没一会谢心将冰激凌递到庆儿手里,庆儿没反应。谢心问道。 “庆儿,你怎么了?” 庆儿回过神来,说道。 “我还是不喜欢佟老师。” 谢心皱着眉,说道。 “那这样吧。我们回去和佟老师再见,好不好?” 庆儿点点头。回到座位的时候,佟老师正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谢心注意到周围好几个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性感撩人的佟老师身上,她拍了下佟老师的肩膀,说道。 “佟老师,庆儿有点困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嗯,好,你们先回去吧。” 说罢,谢心领着庆儿就走了,这时佟老师在他们身后喊道。 “等一等。” 谢心闻声回头,问道。 “怎么了?” “你的水杯忘了。” “哦,谢谢。” 谢心带着庆儿回到学校,暂时让她在教师办公室休息。中午的太阳格外的毒,谢心口渴难耐,当即拧开杯盖喝了一大口。他顿时感觉全身舒爽,但也困意来袭,没一会她也爬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韩硕那边还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方凡在一旁守着,他决定在酒吧帮忙干活。劲秋看了看时间,说道。 “我先去接庆儿,有几天没去了,那小丫头正跟我生气呢。一会我们一起过来帮忙。” 方凡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劲秋就离开了酒吧。没一会他就到了实验小学,等了一会之后他看见庆儿自己背着书包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劲秋迎了上去,庆儿看见劲秋快步跑了过来。 “哥哥。” 劲秋抱起庆儿问道。 “谢心姐姐呢?” 庆儿摇摇头,说道。 “中午我和姐姐吃完饭,姐姐带我回办公室睡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姐姐。” 劲秋突然感觉不妙,接着问道。 “你们中午有遇到什么人吗?” “佟老师。” 劲秋心头一紧。 “现在佟老师还在学校吗?” 庆儿点点头,说道。 “她还在办公室。” 劲秋将庆儿放下,然后对她柔声说道。 “庆儿,你还记得从这里去春味酒吧的路吗?” 庆儿想了想,说道。 “记得。” “那我们来比一场,看谁先到酒吧。先到酒吧的人就要让方凡哥哥给没到的人的电话,可以吗?” 庆儿的兴趣被吊起来了,说道。 “没问题。” 说罢,庆儿就向酒吧跑去。劲秋起身看了看此时熙熙攘攘从学校出来的学生,自言自语道。 “谢心,你在哪呢?” 劲秋快步走进学校,却被保安拦住了,问道。 “你干什么的?” “我来找我女朋友。” “站在外面等,不许进去。” “我真的有急事,您通融通融。” “每一个来的都说有急事,那我还都通融啊?” 劲秋被说的哑口无言,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给他看,保安看了看说道。 “安全局?老子自打从娘胎出来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局,要是真有,那老子就是局长。” 劲秋在心里将保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时他突然闻到了那股特殊的香水味。寻去才看见正是佟老师,劲秋快步追了过去问道。 “谢心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佟老师笑了笑说道。 “没想到你们的药还是那么有效啊。我发现谢心已经把在赤峰山结婚的那段事忘记了,问问你妈到底要剥夺多少人的记忆才甘心。” “被废话,我问你谢心呢。” 佟老师向学校指了指,说道。 “就在里面,但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后果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罢,佟老师上前和保安说了几句,保安看了看劲秋,然后对他比划了一个进去的手势。劲秋刚要进去就被佟老师拦住了。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称呼我的名字,骨女。” 说罢,她摇晃着纤细的腰肢飘然离去,大街上的男人甚至是女人都对她注目不移,那阵竹叶的香味更是沁人心脾。这时劲秋的电话响了,是方凡打来的。 “劲秋,你在哪?” “庆儿回去了吗?” “刚回来,你是不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你帮我照顾庆儿,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知道了。” 说罢,劲秋看了眼时间是下午16:30,也就是说他必须在17:30之前找到谢心。劲秋将手机收进口袋,然后快步向二楼的教师办公室跑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不愿看着你死 现实的落差总是很惊人,世上似乎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除了惦念的心(qing),可有时候这份心(qing)也会逐渐变化,随着时间,或多,或少。 骨女在街角处又转头返回了学校门口的快餐店,几小时前她还和谢心这里彬彬有礼的聊天,几小时后她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将她推向悬崖边缘。 死在骨女手中的人并不在少数,最开始时她只能从杀人的过程中寻找到恐惧,但后来她逐渐从杀人的过程中品味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与乐趣。每当深夜的时候,她都会和内心深处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对话,时间久了她竟然发现自己不仅变了,而且变得很奇怪,无论是心里还是**。她不敢面对心中的这种感觉,无奈之下只好将那个小女孩在心中找个地方深深的埋藏起来。 当骨女将谢心的(xing)命捏在手中的时候,她没能找到以往的快感与乐趣。不知是出于哪种感(qing),她很害怕面对谢心,也害怕面对自己,更害怕面对劲秋。谢心死了的话对骨女来说绝对是有利的,最起码再也没有人和她抢劲秋的怀抱。但劲秋根本不记得自己,一想到这里骨女的心就又沉了下去,只要劲秋想不起自己,即便是杀死了一个谢心,也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很多谢心。 骨女低头喝了口苦涩的咖啡,无糖无(nǎi),这个习惯她已经保持了很长时间,但直到今天她也未能习惯酸涩甘苦的味道。她轻轻放下咖啡杯,嘴唇在杯口留下了红色的唇印,(rè)气带着咖啡的香气从她的脸颊一路红到了耳根,不是酒,却比酒还醉人。骨女瞥向窗外,看见二楼教室办公室的灯亮了起来。 劲秋一路狂奔到二楼办公室,结果和他料想的差不多。空(dàng)(dàng)的办公室根本没有谢心的(shēn)影,他快步走到谢心的办公桌旁,桌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阿拉伯数字3。劲秋自言自语道。 “难道3楼还有线索?” 劲秋站在走廊里大致在脑中整合了一下地形环境。这幢教学楼的结构是回形,共有5层。一层是后勤办公室和学校的储物室,从二层开始就是教室,走廊是回形,除了东面那里多出一间教师办公室外,其余的三面都分别有两间相邻的教室。谢心是新去的实习老师,所以她负责给一二年级的学生上课,办公室自然就在二楼。从三楼到五楼都是高年级的班级和老师办公室。谢心这个人多多少少有一些社交恐惧症,除非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人和工作中必须接触到人,否则她很少和别人主动说话,当然礼貌的问候还是必不可少的。 劲秋来到三楼,他走到办公室门前,办公室的门已经锁了,他轻轻敲门,喊道。 “谢心,你在里面吗?” 良久之后里面无人应答,劲秋向旁边的教室看了看,课桌上都是学生没有拿回家的书,桌篓里面还有不少零食袋子和乱七八糟的纸屑,看来这个课桌的学生平时很喜欢吃零食。转了几圈,他并没有在教室里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劲秋将门关好,然后向另一间教室走去,就在他经过两间教室中间的那堵墙时,突然一个影子从窗边晃过,劲秋赶忙打开走廊的窗户向外张望,只见一只鸽子向房顶飞去。劲秋关好窗户继续向下一间教室走去,同样的一无所获。 劲秋开始在走廊上徘徊,突然那个影子又出现了,劲秋打开窗向外张望,依旧是那只灰色的鸽子。正当他要关窗的时候那只鸽子朝着他飞了过来,扑打的翅膀带着一阵风从他头顶飞过,劲秋忽感鼻尖有些湿润,他以为是自己被鸟粪袭击了,然后用手去擦。劲秋用手擦了一下,居然是血。 劲秋盯着飞走的鸽子,在阳光的照(shè)下他看见了鸽子脚上有一道反光,那道光细如发丝一般。这只鸽子绝对有问题,劲秋就守在窗边等着它再次飞回来。大约几分钟后,鸽子又飞回来了,当它飞过窗边的时候劲秋眼疾手快的将它抓住了,他看见鸽子脚已经被鱼线勒脱了皮,它之所以来回飞可能也是打算将鱼线挣脱。 劲秋拿下鸽子脚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另一个数字1。劲秋快步跑到1楼,说实话很少有学校是将后勤处设在教学楼的1楼。他环顾一周,发现有扇门上贴了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1。劲秋走近一看原来是1号储物室,而且门虚掩着。 里面堆着杂七杂八的乱物,厚厚的灰尘险些将纸糊的道具压塌,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学校组织文艺活动时所用到的东西。两边的杂物像山一样,只留出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劲秋注意到尽头的桌子上放着一盘录像带,他走过拿起来看了看,说道。 “现在谁还会用这种老古董?” 录像带标签上写的东西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标签上写着5。另一面的标签上写着一句很挑逗的话:不看一看,就想走么?劲秋四下找了找,看见角落有一台录像机和一台老式电视。 “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古老的东西。” 劲秋将录像带塞进录像机,一段废片之后画面中出现了骨女的脸,看她的样子并没有化妆,清纯朴素的样子让劲秋险些没有辨认出来。 “劲秋,你可能已经找到这卷带子了。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但我却从未忘记过你,不管你的家人是如何对我的,但我的心对你却从未改变过。 时间有限,寒暄的话我就不说了,谢心是我绑架的。但你放心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我知道她就是你的全部。” 说完这句话时骨女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悲凉,嘴角微微下垂,双眼不自觉的看了下地面。但马上她又恢复了常态,她用手将散在两鬓头发重新别在耳后,继续说道。 “现在三云帮中已经将你作为了下一个猎杀目标,唐莽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是带着谢心尽快离开中海市比较好。接下来他们将打算利用怨尸血洗中海市,一旦他们的计划得逞,欧洲的邪教势力就会借机侵入中海市,如果你现在不走,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说罢,骨女向窗外看了一眼,随后略显紧张的说道。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谢心就在天台。” 录像带弹了出来,劲秋拿起录像带直接将里面的磁带揪了出来然后将其付之一炬。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天台跑去,天台的门上挂着一把新锁,大概是骨女害怕有人会来天台,所以提前准备的。劲秋将真气传到手上,然后用力拉掉锁头,推门而入。劲秋站在天台上大声呼喊着谢心的名字,但无人回应。阵阵凉风掠过天台,他的头发在风中来回飞舞。 “谢心,谢心,你在哪啊?” 良久之后他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劲秋。” 劲秋转(shēn)看见谢心正伸着懒腰向他走了过来,说道。 “劲秋,你怎么在这里啊?” 一阵凉风打在谢心脑门上,她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劲秋二话不说开始检查谢心(shēn)上有没有伤,谢心以为劲秋要干什么事,将他用力推向一边说道。 “你干什么啊?这里是学校。” 劲秋一愣,然后说道。 “什么跟什么呀。我是看看你(shēn)上有没有伤。” 谢心扭了扭(shēn)体,说道。 “没事啊。我就纳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是在办公室睡着了,怎么一醒来就出现在天台了。” 劲秋拉起谢心的手说道。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回去再说。” 说罢,劲秋带着谢心就走了。出校门的时候那个保安还没有走,他(yin)阳怪气的说道。 “现在年轻人玩的(ting)开呀。” 闻听此言,劲秋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上前对着保安的鼻梁就是一拳,保安被打倒在地,鼻血不停的流着,大骂道。 “你敢打我,赔钱。” 劲秋给苏楠打了个电话,将这里的(qing)况大致说了一下,没一会当地的派出所所长就来了。一见到劲秋马上毕恭毕敬的说道。 “没想到您在这里。” 劲秋打量了一下所长,说道。 “这就是小学的保安?这样思想龌龊的人适合当保安吗?这种人只会增加学生们的危险,尤其是女生。” 所长连连点头,说道。 “我会和这里的校长反应的,您放心。” 说罢,劲秋拉起谢心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谢心小声问道。 “安全局的局长怎么还和派出所有关系吗?” “我怎么知道,都是苏楠安排的。我刚才就是唬一唬那个所长,具体我在他脑子中是怎样的大人物,那全看苏楠是怎么给我编的。” 谢心捂着嘴笑了起来,她挽住劲秋的胳膊大跨步的向(chun)味酒吧走去。骨女一直在快餐店注视着二人的背影,又嫉妒又开心。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这么纠结,这或许就是(ài),毕竟能让她这样一个冷血杀手如此纠结的人一定是她(ài)到骨子里的人。 骨女结了账走出快餐店,太阳正向西边一点一点挪动脚步。此时的墨镜显得有些多余,她将它收进手提包里。路过百货店的时候她进去买了几根五颜六色的蜡烛,嘴角微微一扬向家走去。 刚一出电梯骨女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自己家门口,她上前拍了拍男人的后背,问道。 “你找谁?” 男人看着骨女,脸一下子就红了,骨女发现是他时,笑着说道。 “晚上还没到,你就等不及了吗?” 男人摇摇头,说道。 “不,不是...我来是有事找你。” 骨女笑了笑,在防盗门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纹,门锁咔哒一声开了,她站在门里,说道。 “你打算站在门口告诉我吗?” 男人,突然犹豫起来,说道。 “我...我...” “怎么还结巴了?进来说吧。” 男人双手互相揉搓着,然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一脚踏进了骨女家。男人一进门猛地鞠躬,说道。 “对不起。” 骨女一愣,问道。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昨...昨晚,吻你的事。” 骨女淡淡一笑,说道。 “去沙发上坐。” 骨女突然觉得这个男人(ting)有意思的,别的男人只会担心自己少占了便宜,而他却会为占便宜这事道歉。骨女坐到他(shēn)边,然后向他靠了靠,男人向旁边挪了挪。就这样男人被骨女(bi)到了死角,骨女靠在他(shēn)上,说道。 “既然对不起我,那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补偿一下呢?” 说罢,她在男人耳边吹了口气。男人就像触电一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药,说道。 “我...我来是...是为了这个。” 骨女看着他手中的药,说道。 “这是谁给你的?” “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他让我晚上的时候把这个放在你的酒里。” “他还对你说什么了?” “他还说我要是不照做就杀了我。”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药给我?” 男人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骨女接过男人手中的药,将他推向沙发,男人一脸惊恐的倒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骨女突然过来骑在他大腿上,指尖在他脸上来回游走着,问道。 “难道你不怕死吗?” 骨女美艳的样貌配上惹火的(shēn)材再加之勾人魂魄的香水味,激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本(xing)。但他的理智却在一瞬间占据了上峰,他将骨女用力推向一边,然后起(shēn),一脸通红的说道。 “你...你注意安全,我走了。” 突然骨女冷冰冰的说道。 “站住。” 男人像被人施了定(shēn)法一样站在原地不动,骨女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林语。” “我记住你了。” 林语正准备离开时,骨女又喊道。 “我说让你走了吗?” 她抬眼看了看表,接着说道。 “你回去换换衣服,一小时后来我家吃饭。” 骨女盯着林语的裤裆,接着说道。 “恐怕你那里现在已经一团糟了吧?” 林语的脸像被开水烫了一样,拉开门就跑了出去。他与骨女就住对门,进门后他不仅呼吸急促,而且脸越来越烫了。他甩了甩头发,心想自己这是遇到女流氓了,但不管如何他还是想去她家吃饭,虽然知道那个女人可能是坏人,但那份(you)惑力已经完全收服了林语的灵魂。 林语走进洗手间,洗了个澡。洗完澡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随后又换了(shēn)衣服。当他看见洗衣筐里的内裤时,脸上又突然烧的滚烫。林语如约来到骨女家,他按响门铃,骨女开门后又赶紧跑回了厨房。他也快步的跟了过去,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走进客厅的时候他被香气四溢的菜香吸引了,天天外卖的林语已经很久都没有闻到过这种家常菜的味道了。 “需要帮忙吗?” 骨女没有理会,他觉得是自己声音太小了,于是提高嗓音喊道。 “需要帮忙吗?” 骨女显然是被他吓到了,回头看着他。林语看见骨女后整个人愣住了,这根本不是一小时前见到的女人。骨女把锅里的菜盛到盘子里,一手端盘子一手熟练的关了灶上的火,说道。 “别傻站着了,去拿碗筷。” 林语看了半天,问道。 “你是她的室友吗?” 骨女一愣,然后坏笑着说道。 “是啊。我是她的室友。” “不对,你们的声音一模一样。” 骨女走到林语(shēn)边,然后对着他耳朵吹了一下,这感觉他永远都忘不了。骨女笑笑说道。 “现在认出我了吗?” 林语使劲点点头,说道。 “你...你卸妆的样子和之前不太一样。” 骨女赶忙用手摸着脸,问道。 “难道我卸了妆就没法看了吗?” “不不不,你卸妆之后比化妆的时候好看,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觉得你这样比较容易接近。” 骨女笑了笑,然后又摆出之前调戏林语的姿态,问道。 “接近我,你打算干什么?” 林语的脸又一下子烧的通红,说道。 “没...没什么...” 骨女哈哈大笑,说道。 “你是我见过的,最容易脸红的男人,吃饭吧。” 林语笑了笑坐在骨女对面,她到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林语,说道。 “谢谢你。” 林语木讷的点点头,这时骨女将那颗药拿了出来,放在舌头上。林语赶紧阻拦道。 “你干什么?” 骨女若无其事的说道。 “吃药啊。” “可,可这是毒药啊。” “对啊。吃的就是毒药。” “你疯了吗?” 骨女喝口酒然后仰了下脖子,说道。 “我要是不喝,你恐怕也无法交差吧。” “我无所谓的,你不应该不珍惜自己的命。” 骨女将筷子放在一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脸调皮的看着此时略有生气的林语,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么?” 林语一时语塞,但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待下去了,于是说道。 “谢谢你的晚饭。” 说罢,就向门口走去。骨女起(shēn)说道。 “难道你不看着我死吗?” 林语突然冷冷的说道。 “没那个必要了。” 林语拉开门走了出去,回到家后他的心快速的跳动着,如果没有(xiong)腔的阻挡就跳出来了。沉吟片刻,他想到,本来和那个疯女人也只是萍水相逢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走到厨房拿出一袋方便面,水开之后将面饼丢了进去。他按着筷子在锅里来回搅动着,突然水从锅中沸了出来,浇灭了火焰。林语赶忙关了煤气,他长叹一声,然后快步出门来到骨女家。 按了两次门铃都没有人应答,他开始用力砸门,但里面还是无人回应,咚咚的响声映照出他内心的焦急。这时电梯门突然开了,林语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他走到林语(shēn)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做得好。”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七十四章 没有人能侮辱你 有心摘花花不开,可能花也有心,只是不愿为摘它的人而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可能柳也有心,只愿为将它插在泥土中的人,遮风挡雨。真正的(ài)(qing)无碍于任何形式上的拘束,它跟交易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林语很想透过墨镜看清楚男人此时的眼神,单从他说话的语气大致可以判断出他此时一定很骄傲。林语抬起手臂挡开了中年男人搭在他肩膀的手,中年男人一愣。随后笑了笑,说道。 “辛苦你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接着说道。 “为我做事的人从来都不会空手而回,这是你的报酬。” 林语看了看,然后冰冷的说道。 “我不要。” 中年男人脸上的表(qing)像是被冻僵了一样。片刻之后,他才将手收了回来,然后略带(yin)森的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 林语指着门说道。 “你来,说明你有办法进去,我要和你一起进去看看。”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说道。 “你该不会是(ài)上她了吧?” 闻听此言,林语感觉脸上一阵(rè)浪,但随即又将这种感(qing)收了起来。虽然他在安全局也接受过不少特工训练,但特训中却没有针对在遇到喜欢的人时,该如何掩盖内心(qing)绪的训练。更没有关于如何压抑羞涩的训练。 “没...没有...” 中年男人哼笑一下,说道。 “既然你想看,那就跟我进来吧。希望到时候不会将你心中一直以来的憧憬击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凡是吃下那颗毒药的人都会加速衰老。一会你进去看见的可能就是个老太太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说罢,中年男人在门锁上输入了自己的指纹,没想到门锁也咔哒一声的开了。林语心中突然掠过一阵酸涩,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个不知羞耻的小偷一般,而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却显得光明正大。 两人径直来到客厅,客厅并没有他们要找的骨女的尸体。中年男人将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发现骨女的踪影。中年男人转(shēn)看着林语,说道。 “她人呢?” 林语也是丈二的和尚,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骨女的确已经将那颗药吃了下去,但现在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难道她老的已经化成灰了?林语心中一阵大喜,沉吟片刻,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qing)绪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她的确已经把药喝了。” 中年男人突然换了副狰狞的面孔,手臂向一条蟒蛇般死死的掐住了林语的脖子,说道。 “我看就是你们合伙骗我罢了。” 林语双手按压着对方的手臂,打算以此挣脱中年男人粗壮有力的手臂,但不管如何都是徒劳。中年男人大声喊道。 “骨女,你的小(qing)人在我手中,如果你不想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的话就束手就擒吧。” 话音刚落,只见从天花板上对着中年男人的后背(shè)出一根银针,他将林语扔向一边,自己则翻(shēn)躲过银针。骨女从天花板下来,原来她一直用障眼法躲在天花板上,林语和中年男人愣是没发现天花板上的异象。骨女说道。 “皮匠,你我的事何必牵连外人。他只不是是个不经世事的小(nǎi)狗,放他走吧。” 中年男人就是皮匠,他不仅要注意着方凡等人的动静,还要时刻注意着骨女的动态,一旦她有什么对劲秋不利的举动,皮匠就会出手干涉。 “没想到堂堂的冷血杀手也有为别人求(qing)的时候。” 骨女大笑起来,说道。 “我想你搞错了吧?这个人不过是我的邻居,你要杀便杀。” “是吗?” 说罢,皮匠突然攥紧了拳头,紧接着林语那边突然惨叫一声。骨女闻声看去,只见在林语脖子上缠着一圈细如发丝的线。只要皮匠的手攥紧,那根线就会将林语的脖子用力缠住。此时皮匠的手并没有松劲的意思,殷红的鲜血已经渗了出来,并顺着细线滑到了皮匠手边。骨女说道。 “住手,你想怎么样?” 皮匠大笑起来,说道。 “和上次说的一样,离劲秋和谢心远一点。” “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告诉唐莽吗?” 皮匠,冷哼一下说道。 “我知道你是唐莽的影子,但我和他现在是合作关系,他可以没有你,却不可以没有我。到时候我就说你失手死了,想必唐莽也不会联想到我(shēn)上。就算他知道是我杀了你,我猜他也不会因为一条狗而坏了大局。”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二人面前,皮匠被重重撞倒在地。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皮匠,说道。 “你这个废物,你要干什么。” 林语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要这样跟她说话。” 说罢,用头用力撞向皮匠的面门,鲜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皮匠手上突然再次使劲,林语脖子上的细线又向他皮肤里钻了一毫米,鲜血向瀑布一样流到了他(xiong)口。林语强忍疼痛用力踩着皮匠的双臂,令他的上半(shēn)无法自由活动。 这时骨女趁机将林语脖子上的细线剪断了,拿在手里时才发现是一根极细的鱼线,虽然细但韧(xing)却非常好。剪断之后她当即将林语拉到安全位置,问道。 “怎么样?疼吗?” 林语一怔,他此时从她眼中居然读到了万种的温柔,他的脸又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没什么...” 骨女拉住林语冰凉的手,问道。 “你不怕么?” “怕,但我更讨厌他侮辱你。” 骨女鼻尖一酸,但随即她就忍住了眼泪。这时皮匠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秀恩(ài)?我今天就让你们做一对地下鬼。” 话音刚落,骨女的电话中传来了唐莽(yin)郁的声音,他说道。 “住手。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们还内讧,是不是疯了?” 皮匠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站在一旁,说道。 “没有内讧,我和骨女只是聊聊天。” 唐莽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声,说道。 “皮匠,你尽快回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明白,明白。” 说罢,唐莽挂了电话。皮匠看着骨女,说道。 “这次是你们运气好,如果你越线,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说罢,皮匠又指着林语,说道。 “小子,还有你。我记住你了,这一下我一定还给你。” 说罢,皮匠捂着鼻子气冲冲的走了,危机解除后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既尴尬又暧昧。骨女此时就站在林语(shēn)边,她(shēn)上的香水味渐渐被刚才炒菜的油烟味盖住了,这样反到让林语感觉一阵安心。两人就像两尊雕塑一样站着。片刻之后,林语说道。 “我...我就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林语往前没走几步,忽然(shēn)子向后仰了一下,他估计脖子上一定被衣领勒出了个红印。林语回头看了看,骨女正用手拉着他的后衣领。 “你干嘛?” 骨女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略带(jiāo)嗔的说道。 “你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吗?” 林语看了看狼藉的房间,说道。 “哦,我帮你收拾好了再走。” 骨女突然感觉林语绝对是史前的怪物,就算不是,也是一块万年不开化的死石头。随后,骨女没好气的说道。 “走走走,多看你一眼都嫌麻烦。” 林语表(qing)突然暗淡下来,他用余光偷瞄了一下骨女,她此时正双手交叉在(xiong)前,头别向一边,眼神似乎正聚焦在天花板上。林语向门口走去,后面传来骨女的喊骂声。 “你个死木头,你还真走啊?” 林语一下子感觉面对骨女比面对刚刚那个叫皮匠的男人还麻烦,他转过(shēn)大步向骨女走去,骨女突然从林语(shēn)上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毕竟在她面前林语从未表现出雄(xing)特有的占有(yu)。 骨女被他(bi)到了墙角,林语突然强势壁咚,骨女此时像个小女生一样缩了下脖子,林语问道。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骨女(jiāo)嗔的说道。 “我想你留下来陪我。” “那我睡哪里?” “随你喜欢。” “和你睡吗?” “也随你喜欢。” 骨女正等着林语的反应,他突然像卡带一般不知说什么了,他收回墙上的手,骨女看着他又变回了一副怂样的林语,她问道。 “怎么了?” “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男人啊?” 骨女额头上顿时多了几道黑线,心中感觉自己被林语耍了,问道。 “难道你刚刚...” “刚刚那是我从电影里学到的,” 闻听此言,骨女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故作生气的说道。 “躲开,死木头。” 说罢,她转(shēn)来到餐桌旁坐下,然后严厉的说道。 “过来吃饭。” 林语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慢慢来到餐桌旁,说道。 “你...” 骨女突然喝道。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林语赶紧将饭扒拉进嘴里,晚饭过后,林语帮忙收拾了一下餐具。骨女洗了些水果放在茶几上,林语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后背笔直。骨女拿起水果刀和一个苹果,顺带瞥了他一眼,问道。 “你这样坐着不累么?” 林语摇摇头没说话,骨女接着问道。 “你谈过恋(ài)吗?” 林语又是摇摇头,骨女又问道。 “那你连女孩子都没亲过了?” 林语还是摇摇头,说道。 “亲过,就那晚亲你。” “我说怎么感觉你那么生硬,把我舌头都弄疼了。” 林语脸上又窜起红晕,说道。 “对...对不起...” 林语还没说完,骨女就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林语将苹果拿在手里,小声说道。 “我有件事想问你。” “问吧。但只能问一件事。” 林语思来想去,不知道问什么好。骨女看他纠结的样子,笑骂道。 “大男人磨磨唧唧的,(yun)许你问两个。” 闻听此言,林语一下眉头舒展,问道。 “为什么你吃了那个毒药会没事啊?” 骨女凑到他(shēn)边,言语挑逗的说道。 “因为我就世上最毒的药,你要不要试试?” 说罢,还冲着林语坏笑了一下。林语一阵无奈,说道。 “又不正经了。” 骨女噘着嘴哼了一下,林语也没在意,接着问道。 “第二个问题,那个叫皮匠的男人是谁啊?” 骨女的表(qing)一下严肃起来,说道。 “你最好还是别知道,今天的事只是意外,你出去不要对任何人说。” “可越这样我越想知道啊。” “知道之后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林语一时语塞,想想后只好作罢,说道。 “你不说就算了,我回去了。” “站住,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说罢,骨女转(shēn)走进卧室抱了(chuáng)被子,扔给林语,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家,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我睡哪里啊?” “沙发,赶紧我卧室,我就阉了你。” 骨女的态度180度大转弯,林语的心被闪的异常恍惚,但这种感觉又有点甜。 次(ri)清晨,林语被一阵电话声吵醒,他翻(shēn)摸电话突然从沙发上掉了下来。找到电话看了一眼,是劲秋打来的。 “喂,局长。” “林语,你在哪呢?” 林语差点脱口而出自己在骨女家,但他突然想到昨晚骨女的警告,于是说道。 “我在家呢。” “现在来一趟(chun)味酒吧。” 林语揉揉眼,他这时才注意到骨女已经比他先出门了,他看见餐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出门前要记得吃早饭哦。旁边放着豆浆油条,林语快速吃完之后,回家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门去酒吧了。 一到酒吧他看见劲秋几人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大厅,当看见林语时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劲秋说道。 “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怎么了?” “昨晚公孙彻又发来一份古代文献,上面的字和之前你看过的那份很像,你再看看这份文献上面说了什么。” “哦...” 劲秋拉着林语快步走进实验室,劲秋边走边说。 “大神找来了,你们就别费劲了。” 众人推到一旁,等着林语破译,大约半小时后,林语拿着一张纸说道。 “破译好了,你们看看。” 说罢,劲秋结果纸,他看见林语流鼻血了,说道。 “林语,你流鼻血了,是不是上火了?” 林语不以为然的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在鼻子那里抹了一下,说道。 “没什么,老毛病了。” “你确定?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真的没事。你快看看那个文献。这像是一种警告,其中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关于对未来世界的预言。” 文献上说,裁决(ri)将在一周之后出现,到时那些负罪之人都会被予以天罚,或是作为新生物重新复活。 “威胁,**(luo)的威胁。” 劲秋将那张纸团成一团,然后丢进纸篓里。方凡拍了拍劲秋的肩膀,然后对韩硕说道。 “唐莽的毒品交易路线又着落了吗?” 韩硕将一台平板电脑递给方凡,说道。 “如果(qing)报准确的话,他们今晚会在这里动手。” “你从哪里得到的(qing)报。” “从一名名叫猫头鹰的人手机里监听到的。” “信号位置。” 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方凡拿出手机看了看,信号出现的位置就在几公里外的涉水村。方凡想了想,说道。 “涉水村,这个村我记得是在海上。与其说是村不如说是座孤岛。” 韩硕点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那里。” 方凡摸摸胡渣,说道。 “这个村还有点邪门。” “什么邪门啊?” “据说这个村子每晚都会听见女人的哭声和婴儿的笑声。” “难道这个村子闹鬼?” “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村子闹鬼,但那里的人每到了夜晚都足不出户。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在中海市打工,留在村子的都是些孤寡老人,以至于老人们索(xing)将闹鬼的事坐实了,就是认定涉水村闹鬼。” “那这个叫猫头鹰的人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躲起来啊?” “当然是掩人耳目了,那里年轻人又少,有的只是些安度晚年的老人,谁会在意他啊。而且不管他惹了黑道还是白道都可以去涉水村上躲着。” “那人家就不会上岛去抓他啊?” “你还真说对了,一般外人不敢进入涉水村。” “为什么啊?” “闹鬼的传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还传说那里吃人,吃的就是那些第一次登岛的外来人。” “这也太扯了吧。那些孤寡老人还吃人?” “等我一会到了就知道了。” 劲秋一愣,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你打算自己去?” “对啊。那不然呢?” 劲秋指指自己,说道。 “我啊。我陪你去啊。” “不用了,你在家守着。三岛的(qing)况不太好,小蝶又尚未恢复,他们都需要你的保护。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假如真的趁我们不备偷袭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 “行了,别这那的了,就这么定了。” 说罢,方凡带着韩硕给的定位离开了酒吧。看着方凡的背影,劲秋和韩硕他们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心中都知道方凡决意自己去的原因是什么,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点破罢了。 方凡背着包来到码头,路上他和月涵打了声招呼,说要出门几天,月涵一劲儿叮嘱他千万要小心,方凡虽然嘴上答应,但此时心中的(rè)血已经滚烫,因为他觉得距离为章泽报仇已经越来越近了。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七十五章 涉水村 水手站在甲板上,整艘船都是空(dàng)(dàng)的,没有船长,也没有大副,更没有其他船员,至于旅客也仅有方凡一人。这艘船并不大,但作为专门航行于中海市与涉水村之间的航线来说,确是有点浪费了。 据水手说从中海市到达涉水村只需要几个小时的航程,如果顺风的话会更快一些。此时他所坐的这艘船名为万江号,从前是船厂公司老总的个人用船。时常会在上面见一些重要的客人或是搞一些秘密的派对。方凡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最想知道的是这艘船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且为什么会没有人过问这样一艘在海上来回航行的孤船。 方凡拿出烟盒,里面的烟不怎多了。他走到水手(shēn)边,说道。 “来一根吗?” 水手看了看方凡手中的烟,摆摆手,说道。 “早就戒了。” 方凡收回烟,自己点了一根,说道。 “聊了不少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水手把着船舵,目视前方,说道。 “问吧。” “万江号经历过什么?” “当然是经历一艘船该经历的。” “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水手笑了笑,说道。 “所有人都在问着和你一样的问题,但当他们得到答案之后却很难面对,并把我看做了怪物。” “那你不妨和我说一说。” 水手打量了方凡一遍,说道。 “你相信鬼吗?” “之前不信,后来信了。” “莫非你见过它们?” “有过几次吧。” 水手沉吟片刻之后,说起了他的故事。 “这艘万江号隶属于永兴船厂,老板名叫赵永兴。他原来以打渔为生,后来和几个人合伙干起了跑船,再后来手里有点钱了,加上和银行搞了些贷款,这才干起了船厂。 那个时代正是鼓动对外开放,加强外贸经济的时候,所以船厂的生意如(ri)中天。赵永兴虽然是个商人,但他骨子里却有着冒险家的血,从小生活在大海上,吃喝都仰仗着大海,但令他烦恼的却是对大海的一无所知。 有一天他突然冒出了航海冒险的念头,但很快就被周围的人否决了。一是因为他的地位,船厂上下都指着他,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船厂就危险了。二是因为这件事本(shēn)就具有着极其不稳定因素,其实说白了还是关乎赵永兴的安危。 赵永兴只好作罢。虽然行动搁浅了,但那颗种子却一直在他心中茁壮成长。当他退休的时候,他将船厂一切的大事小(qing)都交给接班人去管理。而他向船厂索要的只有一件东西,就是这艘万江号。船厂自主建造的第一艘船。全长15米,宽5米,上下两层,上面是驾驶区,下面则是休息区,载重量约几十人左右。” 当水手介绍这艘船的时候,方凡注意到他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qing),似乎在介绍自己的船一样。方凡打断着,问道。 “那你是怎么认识赵永兴的呢?” “算是一种巧合吧。那年我刚刑满释放无处可去,但我不想再走上老路,于是就在报纸上寻找招工启事,看到了当时万江号在招纳水手,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去了。赵永兴并不在意我的过去,反而觉得我这样的浪子回头十分难能可贵,于是我在这艘船上一直待到现在。” “那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水手指了指雾中若隐若现的码头,说道。 “涉水村就在那里,剩下的故事等你从涉水村回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方凡看了看即将出现的码头,然后对水手说道。 “那我们一言为定,两天后你要在这里等我。” “一言为定。” 船头轻轻撞上了码头边上的轮胎,方凡翻(shēn)跳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水手,又说道。 “一言为定。” 水手笑了笑,调转船头离开了。 上了码头之后雾就小了不少,穿过码头是一片沙滩,方凡看了看手表。此时正是下午一点多,烈(ri)当头,虽然有些海风,但风中还是夹杂着不怎么友善的(rè)浪。 空(dàng)(dàng)的海滩没有一点生气,远处的大石就像是搁浅的海豹。浪花一点一点带走大石(shēn)边的泥沙,它更多样子也曝露在阳光之下。海滩旁边就是一条柏油马路,方凡倒是有些惊奇,在这样一个闭塞的海岛村上居然还有柏油马路。他坐在路边将鞋里沙子倒倒干净,然后又将被汗浸湿的外(tào)脱下来塞进了背包。 方凡沿着柏油路向前走,不时的回头张望,一辆路过的车都没有,只有不算凉快的树荫罩在头顶。这时从他(shēn)后传来一阵铃铛声,方凡回头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骑着一辆自行车向他的方向驶了过来。没一会自行车停在方凡(shēn)边,那个姑娘说道。 “外乡人?” 方凡点点头。姑娘从车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方凡,说道。 “喝吧。从这里到村里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给你骑着车把我带回去。” 方凡心中大喜,就算是蹬自行车也比走着强啊。他用力点点头,说道。 “没问题,交给我。” 说罢,他示意姑娘坐到后面的座位上,然后自己坐在前面。骑上自行车之后,风也跟着流动起来。风压着刚刚他脸上汗的痕迹,格外凉爽。姑娘轻轻环抱着方凡的腰,他感觉莫名的紧张。为了缓解尴尬,他说道。 “刚刚你给我的水好甜啊。” 速度将方凡的声音藏进风里。方凡见姑娘没说话,然后又大声说了一遍。姑娘依旧默不作声,方凡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表现的有些太自来熟了,于是他也不再说话。 姑娘虽然不说话,但她白皙的手臂时而搂着方凡的腰,时而出现在阳光下帮方凡指明去路。往往当旅途结束的时候,也是希望与失望真正碰撞的时候。姑娘拍了拍方凡的后背,示意他停下。方凡停在路边,问道。 “到了吗?” 姑娘扶着带着花的草帽从后座上跳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着说道。 “到了,但我不能和你一起进村,你最好20分钟以后再进去。” “为什么啊?” “这是村里的规矩。不许本村人和外村人有来往。” “既然这样的话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如果在村子里有机会遇见你的话,也好打个招呼。” 姑娘,笑了笑说道。 “未免有些太生硬了吧。” 方凡一愣,姑娘接着说道。 “我叫苏爽。” 说罢,苏爽骑着自行车如同蒲公英般在风中飘散而去,当方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苏爽的背影了。方凡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虽然对苏爽的样貌没什么印象,但这个名字的确正试图在他心中唤醒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涉水村看山去并没有他们说的那样(yin)森恐怖,走过拱形的村大门,就是一个十分开阔的广场,中间矗立着一尊雕塑看这样子像是村中最德高望重的人。广场后面是两条岔路,每条岔路两边都是整整齐齐的砖瓦房,看样子涉水村的经济水平不在上等也在中上等的程度。 在广场背面和岔路交汇的地方有一间小超市,这里承包了整个涉水村平时的(ri)常用品,门口三轮电动车的座椅被烈(ri)晒的滚烫。方凡顿时觉得有些口渴,他掀开塑料珠串成的门帘走了进去。一进屋他就闻到了刺鼻的酱油和醋的味道。 “老板,给我来瓶冰镇矿泉水。” “现在没有冰镇的,晚上才有。” “为什么现在没有?” 老板用下巴指了指墙上的开关,说道。 “现在还不到供电的时间。” 方凡没明白什么意思,接着问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阶段供电的吗?” 老板点点头,说道。 “早上六点到十二点供电,下午四点到凌晨12点供电。” “为什么会这样啊?” “小伙子你知道海底隧道吗?” 方凡一下想起来了之前杨悦在海底修建的隧道,他小声说道。 “知道,怎么了?” “我们这里的电都是从中海市那边传送过来的,依靠海底隧道每天都可以很正常的用电,主要就是靠着海底隧道里的电缆传输。可自从海底隧道停运之后,中海市的供电压力增大,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将供电时间改动了一下。” 闻听此言,方凡心中竟有一丝惭愧,虽然这件事是杨悦的错,但现在造成涉水村村民用电不便的过错的确是在于方凡他们。不仅如此,当初有不少人都死于那场事故中。杨悦固然有错,但方凡为了正义也无可厚非,究竟谁对谁错就要看他们分别所代表着那个阶层的利益了。方凡,接着说道。 “那给我瓶常温的好了。” 老板从货架上拿下矿泉水递给方凡,问道。 “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您怎么知道的?” “这个村一共就那么多人,差不多所有人都来我这里买过东西,我早就都记住了,而且你的口音也在你一张嘴的时候就出卖了你。” 方凡笑了笑,说道。 “厉害,厉害。那你见过这个人吗?” 方凡说着将那个绰号名叫猫头鹰的照片拿了出来,老板看了看说道。 “你找他干什么?” “打听些事。”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闲聊几句。” “据我所知,他的朋友用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但我可从未见过他把你带到这里来。” 方凡和善的笑了笑,说道。 “我的确是第一次来。” 突然老板的表(qing)(yin)森起来,他的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敌意,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外来人你骗不了我,你是警察。” 一时间小超市中的氛围竟有些剑拔弩张,而就在此时方凡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好眼力,我的确是做过警察,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辞职了。” “你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我是来找猫头鹰出货的。” 闻听此言,小超市老板的脸色好转了不少,但警惕(xing)却依然没有降低。看样子猫头鹰不仅在这里,而且他他还知道猫头鹰是干什么的。老板眼珠一转,说道。 “你等等。” 说罢,老板向后面走去。正当方凡迟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这件小超市四周的窗户和大门突然落下了卷帘窗,他此时就像是被困在罐头里的沙丁鱼。 片刻之后,黑暗的小超市中亮起了灯,然后出现了一个(yin)阳怪气的声音。 “听说你在找我?” “你就是猫头鹰?” “没错,我就是你要找的猫头鹰。我知道你是方凡,我也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我掌握了唐莽的交易路线,这就是你想要的吧。那我们不如来做一场游戏,只要你能在这里活下去,我就将交易路线双手奉上,可好?别急着回答,你有十秒钟考虑。” 话音刚落,方凡立即回答道。 “就这么定了。” “爽快,那就祝你好运了。” 说罢,之前的卷帘门全部打开了,没一会那个老板也出来了。他双手背后,(yin)森森的笑着。方凡问道。 “既然已经约定好了,那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 “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村子的秘密。” 超市老板大声笑了起来,说道。 “有捷径也不是这么个走法,你只能靠自己才能知道其中的秘密。” 方凡摊摊手,说道。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我今晚睡在哪?” “你从这里出去,向东走200米,有一家旅馆,你可以住在那里,不过我提醒你那里已经很久没有过客人了。” 方凡感觉老板话里有话,于是接着问道。 “怎么?难不成是家黑店?” 老板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拿了张旅馆名片递给方凡,说道。 “找不到就打上面的电话,到时有人会接你。” “服务还(ting)周到的嘛。” 老板突然(jiān)笑起来,说道。 “还有更周到的呢。” 方凡拿起矿泉水走出了超市,炎炎烈(ri)恨不得把人的骨头都晒黑了。方凡用手遮挡在额头上,快步向东边200米外的那家旅馆走去。须臾,方凡找到了这家名叫瑰坊的旅馆。名字有些怪怪的,听起来更像是ktv的名字,到门口时方凡停了一下,他注意到门口的自行车很眼熟,不会这么巧吧? 进了旅馆就凉快了不少,方凡将背包放在一旁,然后拍响了吧台上的铃铛。没一会那张熟悉的面孔从帘子后面出现了,方凡喊道。 “苏爽,真是你啊。” 苏爽抬头一看,原来是几分钟前见到的那个人。但苏爽却显得有些紧张,一个劲儿的给方凡使眼色。方凡小声问道。 “怎么了?” 苏爽突然从吧台里出来了,出来时还向帘子后面看了一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把方凡拉到门口,说道。 “你不能表现的我们之前就认识知道吗?” “为什么啊?” “别问为什么,我这是为你好。你一定要记住啊,一定啊。” 突然从里面出现一阵咳嗽声,苏爽突然全(shēn)一震,方凡看得出她很紧张。苏爽快步向吧台走去,这时从帘子后面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说道。 “小爽,怎么有客人也不接待啊?” “爸,我这不刚要接待,您就出来了嘛。” 方凡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看上去比苏爽还要小几岁,苏爽居然管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叫爸。苏爽看着方凡疑惑的神(qing),使劲给方凡使眼色,方凡当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说道。 “我需要个大(chuáng)房,能洗澡最好。” 小伙子当即说道。 “有有有,您跟我来。” 办理好手续后,方凡跟着那个小伙子上了二楼。苏爽记住了(shēn)份证上那两个简单的字,此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紧张。 小伙子带着方凡来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房门打开时一阵潮气,方凡捂着口鼻向后退了一步。小伙子突然上前拉开窗帘,说道。 “好长时间没住人了,您别见怪,通通风就好了。” “这里晚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不知您说的是那种好玩的地方?” “能喝酒就行。” “这里不比大城市,没那些花花绿绿的地方,您要是想喝酒的话楼下就有,要是一个人喝的闷,我倒是可以陪您喝点。” “好,倒是时候我去找你。” “没问题,没问题。” “还有个问题,我要是吃饭怎么办呢?” 小伙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道。 “每晚六点这里会提供饭菜,只不过您需要再补一个伙食费。” 方凡笑笑说道。 “钱不是问题,好吃就行。” “您放心,有您这句话我一定将我看家的本事拿出来。” “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您尽管说。” “为什么这个时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啊?” 话音刚落,方凡注意到小伙子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qing)明显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干咳一下,说道。 “他们大概都在睡觉吧。” “哦,好的,那我们晚上见,到时你可得陪我好好喝几杯。” “一定,一定。” 说罢,小伙子离开了。方凡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没信号,方凡长叹一声将手机扔在(chuáng)上。 比起手机信号,方凡现在更想去洗个澡,脱去上衣的时候方凡皱着眉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他黝黑光亮的前(xiong)上渐渐浮现出一个红色的鬼头。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七十六章 鬼镇 勺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月涵弯腰将勺子捡了起来。她拿着勺子若有所思,拇指在断裂的的地方轻轻滑过,留下一道殷红的伤口。婉璃看着发呆的月涵,又看看她流血的手。 “月涵,月涵。” 听到婉璃喊她,月涵才回过神来,说道。 “婉璃,怎么了?” 婉璃指了指她流血的手,月涵赶忙将勺子放在一旁,然后用另一只手按压在伤口处。婉璃叹了口气,走了过来,一把抓过月涵的手。另一只手熟练的撕开创可贴的一角,贴住月涵的伤口,说道。 “我们都是担惊受怕的命。” 婉璃感觉到月涵的手在她手中抖了一下,月涵抽回手,慢慢将创可贴捋平,说道。 “谁让我们都爱上了天生就爱多管闲事的男人呢。” 婉璃笑了笑,说道。 “担心他就给他打电话啊。你还能打,我想打都打不了。” 月涵拉住婉璃的手,摇摇头说道。 “我相信方凡会没事的。” 婉璃欲言又止,随即点点头。她们此时就像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乞讨者。向上天乞讨着平安,也向上天乞讨着奇迹的出现。 与此同时在涉水村的瑰坊旅馆,方凡洗完澡全身舒爽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在镜子中继续看着胸口那个红色的鬼头。自从将魇打败夺其力量之后,他身上就出现了这个鬼头。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他身上的楞严咒正在一点点变淡,他很难想象当楞严咒彻底消失不见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正当方凡发愣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披了件外套,然后说道。 “谁啊?” “是我。” 这个声音似乎是苏爽,方凡低声问道。 “苏爽?” 门外轻轻应了一声。方凡打开门看见苏爽端着一杯姜茶站在门口,苏爽说道。 “这里又阴又潮,我给你准备了点姜茶。” “谢谢你啊。我一会就喝。” 方凡接过苏爽手中的姜茶放在一边,他见苏爽还站在门口不动,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方凡问道。 “要进来坐坐吗?” 苏爽点点头,方凡侧身为她让出了一条路。苏爽进来后,方凡将门关好,问道。 “怎么了?” “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告诉我什么时候开饭,还说没事的时候可以和我喝几杯。” 苏爽突然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方凡笑了笑问道。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有,没有。我先出去忙了。” 说罢,苏爽起身要走,方凡喊道。 “站住,我有事问你。” 苏爽停住脚步,问道。 “什么?”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吧?” “难道你是想说我父亲的事?” 方凡点点头,说道。 “明眼人一看他就不是你父亲,你倒是比较像他姐姐。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苏爽立即做了禁声的手势,然后站在门口高声说道。 “您如果有别的需要请再叫我就好。” 方凡向楼梯口瞟了一眼,只见刚刚那个小伙子正走了上来,于是他也高声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 方凡拿出一张纸钞然后快速在上面写了点东西,塞到苏爽手中,说道。 “这是你的小费。” 苏爽连忙推辞道。 “我们这里不兴这个的,您收回去吧。” 正在这时那个小伙子走了过来,看见他们在互相推辞着什么,于是问道。 “怎么了?” 苏爽说道。 “爸,我刚才给这位客人端了杯姜茶上来,他非要给我小费。” 小伙子笑了笑,对方凡说道。 “我们这小地方,不时兴这一套,您还是收回去吧。” 方凡执意坚持要给,说道。 “这是对你们服务的奖励,而且是对这位姑娘的奖励,必须收下。” 小伙子笑了笑,说道。 “既然客人这么说了,那你就收下吧。” 苏爽结果方凡手里的钱然后低声说了句谢谢,小伙子说道。 “那您就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过会晚饭的时候我会让她上来喊您的。” “有劳了。” 关上门后小伙子对苏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楼去。苏爽快步走下楼梯,手在口袋中来回揉搓。苏爽回到摆台后面,等着父亲从楼上下来。 小伙子来到一楼,眼神阴冷的看着苏爽,然后将手掌摊到她面前,说道。 “拿来。” 苏爽赶忙从口袋中将方凡给的小费递给了小伙子。他拿着那张纸币来回翻看了几遍,说道。 “进去帮你妈做晚饭。” 苏爽掀开帘子进去刚巧看见年轻貌美的母亲正用刀片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伤口流进了晚饭的炖菜中。苏爽看过之后,长叹一声。她的声音被母亲听到了,母亲走到她面前。母亲的样子就像是苏爽的妹妹一样,她说道。 “小爽,怎么了?” “我觉得这样做不合适。” 母亲冷笑一下,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 母亲边说边向苏爽靠近,眼神中竟闪出了淡淡的杀意。苏爽欲言又止,低头专注刷着水池里的盘子。母亲转身回到灶前,拿起勺子在炖菜中慢慢翻搅,鲜血顺着勺子把不断流进了锅中。 六点的钟声响起,一楼大堂里传来铛铛的响声,小伙子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说道。 “小爽,去叫客人吃饭。” “哦。” 苏爽刚准备上楼,小伙子又提醒道。 “不该说的别说。” 苏爽听完后,径直上了楼。房门打开时,方凡揉搓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怎么了?” “吃饭。” 说罢,苏爽转身下楼了。果不其然,小伙子就守在楼梯口偷听。苏爽的表现令他很满意,当看见方凡下来时他马上毕恭毕敬的拱手作揖,说道。 “您休息的怎么样?” 方凡伸了个懒腰,说道。 “舒服极了。本以为会因为太潮湿而睡不着,哪成想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饭菜都准备好了,我还特地为您准备了点好东西。” 方凡饶有兴致的问道。 “什么啊?” 小伙子从身后拿出一个没有商标的玻璃瓶,在手里晃了晃,然后打开瓶盖凑到方凡鼻子下面,示意他闻一闻。方凡一闻,一阵浓烈的酒香直窜颅腔。 “好酒,好酒。” 说罢,拿出一沓钞票递给小伙子,说道。 “这是我的伙食费,不够再说。” 小伙子接过钞票,当即眉开眼笑的说道。 “谢谢您赏饭。来来来,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凡跟着小伙子来到餐桌前,桌上放着三副碗筷,最中间是一大盆炖菜,菜汤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红色,旁边还有几样小凉菜。方凡问道。 “为什么只有三副碗筷?难不成我是雅座?” “不不不,您误会了。小女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所以就不让她上桌了。” 闻听此言,方凡心中恍然大悟,然后笑了笑。这时一位性感妖娆,年轻貌美的女人坐在方凡身边,小伙子连忙介绍道。 “这是我老婆。我不胜酒力,姑且让她陪您几杯。” “只要有酒,谁陪我都无所谓。” 苏爽的母亲倒了杯酒递到方凡面前,说道。 “我是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若有冲撞之处还请您见谅。” 说罢,女人眼中就像带着钩子一样瞟了方凡一眼,要是普通人绝对会想入非非,但方凡生性警惕。当女人看完他之后,他立即又瞟了小伙子一眼,只见小伙子一脸谄媚的对他笑着。方凡笑了笑,举起酒杯说道。 “不碍的,我们高兴就好。” 说罢,在女人的酒杯上碰了一下,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苏爽从后厨门帘拉开的缝隙中看着方凡和自己父母推杯换盏,聊得风生水起。女人还不时的向方凡身边靠过去,方凡虽然没有排斥,但他总是会巧妙的与女人保持两拳的距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凡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道。 “不早了,我该回房了。” 小伙子起身,说道。 “那您就回去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那就有劳二位了。” 喝完最后一杯酒,方凡摇摇晃晃的走上楼梯,进了房间之后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手在口袋中翻找着什么,没一会他从口袋中拿出一粒白色的药片,随即扔进嘴里。药片进肚没一会她就冲向厕所疯狂的呕吐起来,将刚刚吃的饭和酒全部吐了出来,卫生间里顿时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方凡走出卫生间马上就清醒了,自言自语道。 “建跃这药真管用,啥酒都能解。” 不料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许久之后方凡才装醉的应声问道。 “谁啊?” 门外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是我。” 方凡起身走到门口开门,看见苏爽的母亲站在门外。方凡斜靠在门边,问道。 “有,有事吗?” 女人轻轻推开方凡,径直进屋,说道。 “我是来给您收拾房间的。” 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没有让你来收拾房间啊。” 女人此时已经将高跟鞋脱了丢在一边,背影的曲线被旗袍勾勒的恰到好处。她拔下头顶的发簪,柔顺的长发像瀑布一般撒了下来。女人转过身,此时她衣领处的扣子已经解开了,隐隐约约露出了白嫩的皮肤,方凡说道。 “现在的房间都需要这样来收拾了吗?” “难道这不是客人所需要的吗?” 方凡阴险一笑,然后凑到女人身边,孔武有力的臂膀将女人纤细的腰肢用力揽住,然后在她脖颈处深深嗅闻了一下,清新淡雅的香水味就像是主菜后的甜点,让人欲罢不能。凹凸有致的身体在方凡胸膛来回摩擦像一盆火焰般熊熊燃烧,女人发出清晰粗重的喘息声,正当她准备进一步的时候,方凡突然在她耳边说道。 “其实,我是同性恋。” 说罢,方凡立即从女人身边抽身而出,来到房门口。他一手拉开房门,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女人的脸顿时青一块白一块的,她捡起地上的高跟鞋,气冲冲的走了,走到门口时,女人斜眼瞪着方凡,说道。 “你会后悔的。” 方凡淡淡一笑,关上了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掉,方凡躺在床上等着约定的时间。突然原本漆黑的街道亮了起来,数盏路灯如同苏醒的战士一般矗立在夜中,方凡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他记得超市老板说晚上十二点之后就会断电,那短短的三小时里为什么还会亮灯呢? 方凡抱着狐疑的目光看向窗外,之前安静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街上莫名的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门店,这是之前所没见到的。方凡虽然怀疑,但此时更多的是好奇,他穿上衣服,还特地带了鸭舌帽和口罩,虽然这里除了苏爽一家人之外没人认识他,但他还是觉得小心一点比较好。 方凡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到了大厅时他向四周看了看,确保苏爽的父母都不在,他才走出旅馆。经过白天苏爽和她父母相处的样子来看,方凡感觉出了一些端倪,但现在又说不清道不明。 出门时方凡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璀璨的霓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几家类似夜总会的门帘正在不停的接纳着不知何时喝醉的男人,他们的笑声像是枝头上的百灵鸟,但仔细听过之后又像是逝者的低吟。 方凡回头看了一眼旅馆的门头,发现依旧是瑰坊,只不过瑰少了一个王字旁。方凡先是一惊,然后又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 “虚张声势。” 他沿着大街溜达,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上午的广场那里,周围的景物都没有什么变化,唯独是那间超市不见了。方凡记着超市的位置,此时在那里有个卖水果的小摊,他走过去拿起一个苹果,问道。 “这个怎么卖啊?” “三百万一斤。” 方凡瞠目结舌的看着小贩,说道。 “三百万?你有病啊?” “老兄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要不然您去别人家问问?” 方凡小声的骂了一句。 “神经病。” 没一会方凡看见旁边卖冷饮的,他走过去问道。 “这个怎么卖?” “五百万一瓶。” 方凡指了指旁边卖水果的小摊,说道。 “你俩是串通好的吗?” 卖冷饮的小贩瞪了方凡一眼,便不再理会他。方凡继续向前走,很多摊位上都挂着各种各样的牌子,不过上面的价钱都是天文数字。方凡心中纳闷的自言自语道。 “这个小岛难道都疯了吗?” 方凡沿着小岛逛了一大圈,突然他在人群中看见个熟悉的面孔,那人正在卖衣服,大大的嗓门和他之前的人设大相径庭。方凡走过去看着他,对方也在看着方凡。突然对方激动的说道。 “方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凡刚才还抱着会不会是自己认错的侥幸心理,现在对方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看来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但他还是略带猜测的说道。 “你是莫竹吗?” 对方笑着用力拍了怕方凡肩膀,说道。 “就是我啊。怎么?这才多长时间就不记得了?” 方凡一脸纳闷的说道。 “不,不是。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 方凡更加摸不到头脑了,他搔着脑袋说道。 “那我为什么也在这里?” 莫竹递给方凡一支烟,问道。 “是不是当时发生的很快?” “什么很快?” “就是你死的时候啊。我也是来了这边才知道的,要是人死的时候很快的话,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的。就算变成鬼也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 “什么啊?你意思是说我死了?” 莫竹摊着手看着方凡,说道。 “不然呢?” 方凡皱着眉看着莫竹,他接着问道。 “等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方凡一愣,然后说道。 “这里不是涉水村吗?” “是涉水村没错,但你知道这里还叫什么吗?” “什么啊?” “鬼镇。” 方凡越来越不明白了,问道。 “鬼镇是什么啊?” “就是鬼的小镇啊。你现在所看到的人其实都是鬼,他们在这里生活,等着去阴间投胎的机会。” “什么时候又出来个鬼镇啊?” “我也是在死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的。我当初属于横死的,下面不收,我只好变成了孤魂野鬼。后来,经别的鬼介绍才来了这里。在这里要自食其力,没有可以吓唬的人,也没有可以蹭到的贡品。白天是人的世界,晚上九点到十二点是鬼的世界。” “只有三个小时啊?” 莫竹笑了笑说道。 “人的世界是三个小时,但在鬼的世界也是二十四小时。” “一个小时等于八小时?” 莫竹使劲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 “这里没有关系户,只有靠自己的手,像我这种孤魂野鬼,没人给烧纸,就更得靠自己了。” 闻听此言,方凡心中一阵内疚,自从莫竹去世后,他们一次都没有给莫竹烧过纸,难怪他现在只能靠卖衣服为生。方凡接着问道。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这里大部分都是孤魂野鬼,在这里也算是个落脚的地方。每逢清明节,就会有鬼差来这里选一些鬼去投胎,算是完成投胎的名额。这对于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说了半天,莫竹才反应过来,问道。 “你问了我半天,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方凡双眼圆睁,说道。 “我没有死啊。我在屋中待着就看见外面的街道亮了,于是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看见的内容这么震惊。” 莫竹看着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莫非你把它吐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涉水村的秘密? 再见老友,会萌生发自内心的喜悦。回忆中充盈着对过去美好景象的加深与描绘,甚至连过去的争吵也会随之被淡化到漂白如纸。 方凡回忆着刚刚卫生间里腥臭的味道,那都是拜苏爽父母所赐。他轻咳一下,说道。 “我是吐了些东西。” “是不是腥臭无比?” 方凡点点头,说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 莫竹突然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是将这里的(yin)阳相隔的药。” “啊?” 方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莫竹,说道。 “怎么可能,什么药能那么臭啊?” 莫竹沉吟片刻,说道。 “你知道这里的传闻吗?” “你是说每到夜里就能听见女人的哭声和婴儿的笑声的闹鬼传闻?” “没错。那些其实并不是传闻。女人的哭声象征着死亡,婴儿的笑声则象征着重生。这里还有一个传闻你知道吗?” “吃人?” 莫竹笑了起来,说道。 “你果然是什么都知道。没错,吃人这件事也是真实存在的。每逢有外来者,都会被当做是目标,不过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只有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变成他们的盘中餐。” 方凡有些不解的问道。 “什么意思啊?我没太听懂。” 莫竹索(xing)把衣服摊收了起来,然后背在(shēn)后,说道。 “好长时间没见,找个地方喝一杯,我再和你仔细说。” “没问题。” 方凡跟着莫竹来到一间大排档,老板(rè)(qing)的拿过菜单,放在方凡面前,说道。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方凡看了眼菜单,发现上面的字都是左右相反的,他看看莫竹,问道。 “怎么会这样啊?” 莫竹笑着说道。 “刚来的时候我也用了不少的时间才习惯,其实人的世界与鬼的世界就像是镜子的表与里。人只能在镜子中看见自己,而鬼却可以透过镜子看见人。毕竟鬼是存在于3.5维度空间,比人类还要高级一点的精神世界。” “难不成你一直都能从镜子里看见我们?” 莫竹点点头,说道。 “偶尔会看见,看的久了就会暴露自己。” 说罢,莫竹向老板喊道。 “没什么好看的,照旧吧。一箱啤酒。” “好嘞。” 方凡摇摇头,笑道。 “没想到,鬼的世界和人的世界没什么区别。” 这时老板将啤酒拿了过来,啤酒倒进酒杯之后发出沙沙的响声,两人杯子碰了一下,莫竹说道。 “区别可大了,鬼的世界更有秩序。”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表格递到方凡面前,说道。 “这上面都是对应的,犯了其中一条规矩就会被带入相应的地狱接受惩罚。” 方凡看了看上面写的,如果喜欢说谎和挑拨离间的话,就会被带去剪舌。如果是大凶大恶之人,则会被带去与畜生同住,最后变成畜生的食物。等等纷繁杂乱的规定,规定之细如牛毛。方凡将表格还给莫竹,说道。 “那你现在岂不是改头换面了?” “差不多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句话的意思。” 老板将几碟小菜端了上来,说道。 “你们先喝着,大菜一会就好。” 莫竹爽快的答应道。 “好嘞。” 方凡尝了一口,说道。 “这菜怎么没味道啊?” “因为你是活人,当然觉得无味了。我吃起来可不一样,这老板是附近手艺最棒的。” “那为什么啤酒味不变啊?” “因为液体在人和鬼那里是没区别的。” “那...” 方凡刚要说话,莫竹伸手打断了他,说道。 “以后我再向你介绍这里的东西。我们说回正题,你知道哪些人会成为他们猎杀的目标吗?” 方凡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 “简单来说就是那些贪念很重的人。你上岛的时候是不是住在瑰坊?” “没错,我还认识那里的苏爽。” 莫竹笑了笑,说道。 “苏爽认识所有上岛的外来人。而且他们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她都是骑着自行车,样子单纯可人。” 方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莫竹,说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每一个上岛的外来人所见的第一个人都是苏爽,而且他们所入住的旅馆永远都是瑰坊。” “难道苏爽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人?”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顶多算是半个人。” “算就是算,不算就不算。半个人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吃人(rou)的就是他们。他们靠吃人(rou)来延缓自己衰老的速度,那个女人更是靠吸取男人的精气才能维持年轻的样貌。” “这么一说的话,苏爽的父母的确看起来很年轻。但苏爽看起来很正常啊,她应该不会吃人(rou)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还是别人告我的,你可别乱说啊。” 说罢。莫竹指着远处的几个人影,说道。 “看,那边那几人就是才被吃了没几天的,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过去问问。” 方凡准备起(shēn),又被莫竹拦住了,说道。 “我劝你还是别去,刚变鬼的人戾气重,像这样被吃掉的,怨气更重。” 方凡又坐下,他看了看四周。突然他被这里(rè)闹繁华的气氛感染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逍遥自在过了,他拿起酒杯和莫竹碰了一下,说道。 “(ài)咋咋地吧。喝一顿,舒服一顿。” “没错。哈哈哈。” 箱子里的啤酒已经下去一半了,莫竹略带微醺的说道。 “方凡,作为朋友,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我来这里是有事的。” “什么事?” 方凡不知该不该将章泽去世的事告诉莫竹,告诉了害怕他激动,不告的话又怕他多想。沉吟片刻,方凡说道。 “就是些工作上的事。” 莫竹笑了起来,说道。 “工作上的事还用这么拼啊?死了之后才知道,对谁好都不如对自己好。” “难道你心里在怪章泽?” “我要是怪他的话,我早就变成厉鬼了。哪还能在这陪你喝酒聊天啊。我一直也没怪过他,话说他这次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 方凡一时语塞,搪塞说道。 “他最近忙着别的事呢。” “哦,那婉璃好吗?” “好,都好。” “那就好。” 说罢,两人的酒杯又碰了一下,这时有人在招呼莫竹,喊道。 “莫竹,快到时间了,差不多该走了。” 莫竹看了看时间,说道。 “方凡,听我的,你赶紧走。” “什么时间快到了啊?” “别问了,快走吧。” 说罢,莫竹跟着集市上的人走走了。大街小巷又变得空落落的,突然间四周的灯都灭了,就剩方凡一人站在黑暗中。这时从他(shēn)后传来说话声。 “方凡。” 方凡转过(shēn),接着月光看见喊他的人原来是苏爽。小爽问道。 “你这么着急把我叫出来干什么?” 之前方凡给苏爽小费的时候,在钱里夹了张字条,说是午夜十二点在广场等她,看来苏爽在将钱给她父亲的时候就把字条拿了出来。此时她双眼凝望着方凡,眼神中熠熠生辉,但看的方凡却是一阵胆寒。方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问道。 “照片里的人名叫猫头鹰,你认识吗?” “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这个人。” 方凡将照片收好,然后狐疑的看着她,接着说道。 “那你们吃人是怎么回事?” 方凡突然注意到苏爽的眼睛瞪得老大,显然她没料到方凡会知道这件事,而且还会如此淡定的对她发出质问。苏爽揪着裙摆,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就像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吃人。” 苏爽脸色惨白的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吃人,但我发誓我绝对没吃过。他们吃人也是迫不得已。” “哦?难道有什么在(bi)他们吗?” “是诅咒。” “什么诅咒?” “我在你房间闻到了腥臭味,我想你已经去过鬼镇了吧?” 方凡心中咯噔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 “没错,我已经去过了。” “其实你在那里见到的并非全是鬼,还有一部分半人半鬼,他们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就是因为他们排斥吃人(rou),他们逐渐就被诅咒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 这座岛上似乎住着某个神灵,它看不惯人们贪婪无耻的嘴脸,所以就想出这个办法让人类自相残杀。每个上岛的人都会由我带去瑰坊旅馆,而他们在晚饭的时候都会吃到由我母亲的血熬煮的饭菜。吃了这个饭菜的人是不会进入鬼镇的,而这一步的意义就在于测试吃饭人是否相信他人的善良,并非疑心重,总是猜疑的人。那些不吃的人最后都进入了鬼镇,有不少人被活活吓死了。 最后一步就是针对贪婪与好色的测试,如果中了母亲圈(tào)的话,那个人当即就会被母亲夺走精气,尸首也会变成村里人的食物。鬼魂则会流落在鬼镇,等着轮回。” 听完之后,方凡长出一口气,说道。 “原来是这样,刚才真是太危险了。那女人哭和婴儿笑,又是怎么回事啊?” “女人哭是那些被吃掉人的哀嚎,婴儿笑是轮回者走向新生的欢呼。” 方凡点点头,看来和莫竹说的意思差不多,涉水村和鬼镇的事已经弄的差不多明白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要找到猫头鹰的下落他就打算立即离开这里。距离和猫头鹰的打赌还剩下一天的时间,只要再在岛上度过一天,他就可以从猫头鹰手中拿到交易路线,但不知事(qing)会不会真的可以这么顺利的发展下去。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成亲?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苏爽可以听见方凡的呼吸,却难以想象此时他发呆的表(qing)。苏爽轻声唤道。 “方凡。” 方凡一愣,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黑暗中他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凭借着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力量,方凡逐渐在黑暗中看清了苏爽的样貌。他突然厉声质问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苏爽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指着方凡的眼睛说道。 “你...你的眼...” “我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罢,方凡突然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双手抓着头发对着天空嘶吼着。此时他感觉(shēn)体快要被撑破了,方凡突然跪倒在地,他的(shēn)体逐渐被红色的气焰笼罩起来。忽然间他猛抬双手然后用力砸向地面,整个涉水村如同地震一般晃动,地面被方凡砸出了一个大坑。苏爽虽然害怕,但她还在试图向方凡靠近。 “方凡,你没什么吧?” 在这种环境下,这无疑是句废话。她渐渐听到了方凡的呼吸声变成了野兽的低吼声,他的喉咙中如同塞进了一个转动的风筝,呼呼的响声让人联想到了他的利齿。 “走...快走...” 方凡从尚存的意识中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天空突然出现一道紫色的闪电,紧接着就是响彻天空的炸雷。借着闪电的光亮苏爽看清了几分钟之前还正常的方凡,此时竟变得像是病患一般蜷缩在他刚刚砸出的坑中。 天空接二连三的闪过炸雷,原本黑暗的天空如同白昼,一个人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蜷缩着的方凡和他(shēn)边的苏爽。闪电再一次划过天空时照亮了他(yin)险的笑。 瓢泼大雨像一(chuáng)被子般盖向了涉水村,方凡全(shēn)湿透,在他一旁的苏爽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好在方凡逐渐恢复了意识,他从坑中慢慢坐了起来,苏爽立刻走了过去,问道。 “你怎么样?” “你怎么不跑啊?” “我跑了,你怎么办?”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 “没什么。” 说罢,苏爽用力将方凡搀扶起来,然后向旅馆走去。方凡的脑子如同被人挖了出去,此刻颅腔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到,也什么都不愿想,他唯独庆幸的是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在家里。 苏爽搀扶着方凡回到瑰坊,苏爽的父母看着二人的模样先是一惊,然后连忙一起将方凡扶进了房间。方凡被直接送到了淋浴下面,当(rè)水浇在他(shēn)上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小爽,你又也去洗一洗吧。” 苏爽点点头离开了房间,苏爽的父母也识趣的出去了。冲了大约三十分钟,方凡才觉得(shēn)上不再那么难受了。他走出浴室换了(shēn)干衣服,镜子中(xiong)前的鬼头比几小时前又清晰了不少。相对的,楞严咒又变淡了不少。 方凡很纳闷为什么会突然丧失理智,而且那种感觉就像是魇要破茧而出一般,更难以置信的是流云诀对这股力量没有任何作用,倘若不是刚刚突如其来的大雨,他真的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紧紧攥住拳头,拳头竟然正在由白变红。方凡赶紧松了手,他猜测自己一定是太累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chuáng)休息了。 黎明让原本的夜又黑了几分。睡梦中的方凡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呼唤自己,那声音似曾相识,却又难以辨认,矛盾的很无礼。那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利。方凡一个激灵的做了起来,他用左手支撑(chuáng),右手使劲揉搓着脸。 方凡突然感觉出有一丝不对,他用左手仔细摸了摸,发现自己(shēn)边不仅有个人(xing)的凹痕,而且还留着余温。这说明就在刚才这里还有人睡着,方凡后背上顿时沁出一层冷汗,他明明记得昨晚是自己睡得,难不成苏爽的母亲半夜来了?转念一想,如果她母亲的手的话,自己造就变成一道菜了,怎么还会待在这里若无其事的醒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苏爽在外面喊道。 “方凡,你起(chuáng)了吗?” 方凡呼撸了一下头发,然后下地穿衣服,说道。 “稍等一下,我正在穿衣服。” 方凡开门看见苏爽端着早餐站在门口,托盘上的牛(nǎi)正冒着轻飘飘的(rè)气。方凡抢先问道。 “苏爽,你昨晚是不在我旁边睡得?” 苏爽的脸一下就红了,但紧接着脾气也上来了,她没好气的说道。 “谁没事干大半夜的进你房间啊。” 方凡拉着苏爽走进房间,然后掀起(chuáng)上的被子,指着(chuáng)上两个人形的凹痕,说道。 “难道不是你半夜跑过来的?” 苏爽反问道。 “难道不是你昨晚带了什么人回来?” “昨晚是你把我搀回来的,我当然没有带人回来。” “你确定你(shēn)边有人吗?” “当然,我还听见她在耳边叫我的名字。” 苏爽想了想,淡淡的说道。 “你先把牛(nǎi)喝了。” 说罢,苏爽出去了。方凡简单收拾了一下,也下楼了。此时楼下的气氛很压抑,苏爽和她的父母正坐在大厅低头不语,三个人都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方凡走到大厅,说道。 “涉水村的事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也清楚二位究竟是什么人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凡。您二位怎么称呼。” 苏爽的父亲说道。 “我叫苏大明,今年55岁。” 苏爽的母亲说道。 “我叫魏淑琴,今年53岁。” 方凡淡淡一下,说道。 “你们知道昨晚进我房间的人是谁吗?” 两口子面面相觑,摇头表示不知道。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年轻,也知道你们给我吃了带血的菜。但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魏淑琴用手捅了捅苏大明,示意他实话实说。苏大明轻咳一声,说道。 “我们这样做无非是两个目的。第一就是吃了你,第二就是把你留在岛上当女婿。” 第一个原因方凡能理解,但第二个原因方凡就有点接受不了了,他反问道。 “当女婿?” 苏爽的父母使劲点点头,方凡接着问道。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经受住了考验。” “这都是理由吗?瞎编乱造也请你们想好了再说好不好?” 这时魏淑琴端正姿态,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实整座岛上只有我们一户人家,瑰坊是连接涉水村和鬼镇的枢纽,也负责将人变成鬼送到鬼镇。” “说的好听点你们是渡人,说难听点就是杀完人毁尸灭迹。” “随便你怎么理解都行,但如果再给小爽找到老公的话,我们一家人也将被迫进入鬼镇,在那个诅咒中变的半人半鬼。”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不想进入鬼镇和给苏爽找老公有什么关系?” “因为要延续,如果小爽没有孩子的话,我们一样是会被赶进鬼镇。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经受住了考验,所以你才是小爽老公的第一人选,只要小爽有了孩子,我们才能继续在这里苟且偷生。” 方凡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漠,说道。 “与其这样,你们不如就直接进入鬼镇好了。想想你们害死的人,这个结果对你们来说已经相当仁慈了。” 苏大明突然跪在方凡面前,说道。 “我们不要啊。其实你有所不知,鬼镇虽说是可以看运气进入六道轮回,但其实很多的鬼最后都变成了镇长宠物的食物。” “等等,等等。镇长又是谁?” “镇长就是鬼镇的统治者。据说他养着一头地狱犬,每到一定时候就会拿一些鬼魂来喂养地狱犬。这里看似是孤魂野鬼的收容所,其实不过是镇长给自己造的游乐场。” “第一次听说鬼也过得这么惨。” 苏大明苦笑一下,说道。 “鬼和人一样,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 和苏爽结婚生孩子肯定是不现实,要是让月涵知道了非把自己的皮扒了不可。但这件事又不得不管,这应该就是猫头鹰丢给自己的难啃的骨头,思来想去,方凡问道。 “镇长给宠物喂食有没有什么规律?” 苏大明想了想,说道。 “一般是三天喂一次。” 方凡眼珠一转,说道。 “我和苏爽的结婚生子这件事是肯定不可能了,我已经有老婆孩子了。至于镇长这件事我可帮你们想想办法。” 苏大明一脸失望的问道。 “什么办法?” “首先你得告诉我那个诅咒究竟是什么。” 苏大明长叹一声,说道。 “其实我也说不明白,我只知道原来住在这里的人都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样子。” “那你们呢?” “镇长管我们叫看门人,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凡是不能通过考验的,都会被我们当做食物。而那些通过考验的人可以留在涉水村成为上门女婿,也可以破例进入鬼镇。” “破例进入鬼镇难道有什么好处?” 苏大明指了指方凡,说道。 “你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怎么了?” “虽然你昨天没有吃带血的菜,但你依旧可以自由出入鬼镇,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没有变得半人半鬼。” 这样看来,那个测试也好,考验也罢才是真正的诅咒。它赋予了那些没有通过考验的人新的(shēn)份,就是半人半鬼。半人,无法回到阳间,半鬼,无法投胎,只能困在鬼镇等着被镇长的宠物吃了,这种惩罚简直比死还难受。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方凡的计划 有些领域一旦进去后就再也无法脱(shēn),它们会像影子一样纠缠着你,无论如何挣扎,依然在潜移默化中被改变着。卑微的人跪在太阳初升的方向,用最虔诚的言语祈祷(yin)霾的影子可以快点被晴空取代。 天,又下起了雨。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打算再去一次鬼镇。” 苏大明问道。 “你打算去干什么?” 方凡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苏爽,说道。 “和苏爽我是做不到了,所以我只能给你尽量争取不一样的生活。” “难道你打算去找镇长?” 方凡坚定的点点头,说道。 “没错,只有推翻镇长,你们才能解脱。” 苏大明长叹一声,像是在惋惜着什么。方凡看他这个样子,问道。 “难道你不相信我?” 苏大明对方凡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道。 “你还没见过镇长,更不清楚他的实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要我说,你还是踏踏实实留下和小爽结婚吧。你之前的妻子要是想接过来,我们也没有意见,更不会介意你有孩子这件事,你考虑一下。” 苏大明连珠炮似的一大段话,听得方凡头昏脑涨。片刻之后,他起(shēn)走到苏爽(shēn)边,问道。 “你愿意吗?” 苏爽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当方凡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一阵强烈的委屈,鼻尖一酸两串泪珠掉了下来。方凡注意到了苏爽的(qing)绪,接着对苏大明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对苏爽不公平。” 苏大明突然冷笑一下,说道。 “公平?这个世界对我们公平过吗?别拿着你们城里人的大道理来和我狡辩。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 话音刚落,苏爽突然站了起来,速度快的像一只受惊的羚羊,她双目含泪死死的盯着苏大明夫妇,吼道。 “我不同意,不同意。既然方凡说了他可以推翻镇长,那为什么不让他去试试呢?如果成功了,那我们不就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吗?” 苏爽向前跪倒在父母面前,接着说道。 “爸、妈。难道这样的(ri)子你们还没有过够吗?” 苏大明夫妇不说话了,方凡看的出他们也在犹豫着。但没一会苏大明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件是绝对不可能。镇长的实力不是我们可以撼动的,你们也不要再抱什么幻想,就按我说的做。” 苏爽瞥见桌上摆着的水果刀,突然将其拿过来将刀刃抵住自己的喉咙,说道。 “既然不能自由的活着,那我不如一死了之。反正结果都是会进入鬼镇,那还不如干净利落的做一只真正的鬼。” 苏大明刚准备要说什么,突然听见水果刀落地发出的叮当声。只见方凡抬手将苏爽手中的水果刀打落在地,表(qing)(yin)沉的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将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你不知乎的,可能是他人梦寐以求的,要懂得珍惜。” 苏爽全(shēn)无力的蹲下(shēn)子,抱着膝盖大哭起来。苏大明看了看方凡,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晚你们就同房吧。” 苏大明的固执让方凡放弃了争辩,他递给苏爽一张纸巾后,就回了房间。早上起(chuáng)时什么样子,(chuáng)上还是什么样子。被子团在一角,(chuáng)上依旧留着两个印子,方凡此时已经不在乎昨晚是谁睡在自己(shēn)边,现在的(qing)况看起来更加糟糕。他一头倒在(chuáng)上,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依然没有信号,这个鬼地方真是闭塞的可怕。 裁决(ri)将在一周之后发生,不管真假方凡都必须在明天之内赶回去。目前能找到唐莽的办法就是通过他从未停止过得毒品交易入手,只要触及到他最大的利益,那阻止裁决(ri)发生的几率就会变大。 方凡生气的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紧要时刻,自己居然被一桩匪夷所思的包办婚姻困住了。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方凡不耐烦的问道。 “谁啊?” “是我,苏爽。” 方凡叹口气,说道。 “进来吧。” 苏爽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坐到方凡(shēn)边,说道。 “我爸说让我一整天都和你待在一起。” 方凡向旁边坐了坐,问道。 “你怎么样了?” 苏爽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事了。” “抬头,我看一下。” 苏爽像一只温顺的猫(mi)一样,抬起下巴。方凡看着她脖子那里还有一条红色的痕迹。 “痛吗?” “不痛了。” “今晚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去鬼镇。” “你去不了的。” “为什么?” “父亲已经告诉了镇长你的目的,在我们成亲之前,你在鬼镇变成了头号通缉犯。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一旦进入鬼镇将会变成众矢之的,到时那里所有的恶鬼和半人半鬼都会以你为目标。”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没想到你爸做的这么绝,看来我这上门女婿是当定了。你怎么想?你愿意将一生托付给一个陌生人吗?” 苏爽沉吟片刻,说道。 “不愿意。” “既然这样,那你就要帮我。” 苏爽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问道。 “怎么帮?” “你可以进入鬼镇的吧?” 苏爽点点头,说道。 “进入鬼镇倒是可以,但我从没进去过。” “没关系,你拿着这个去那边的集市上找一个叫莫竹的男人。他是我的好朋友,记住一定要将这个交给他。” 苏爽接过方凡递给他的匕首,问道。 “这是?” “它叫洛刃,莫竹认得这把刀。” “那我要在哪里找到他啊?” “你只要将洛刃拿在手里就可以。” 苏爽紧紧的攥着洛刃,然后用力的点点头。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是苏爽的母亲。她进门看见方凡正紧紧的抱着苏爽,然后赶紧将视线挪向一边,苏爽趁机将匕首藏了起来。魏淑琴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 “下来吃饭吧。” 方凡和苏爽慌张松开对方,然后不好意思的说道。 “知道了,我们这就下去。” 魏淑琴下楼后和苏大明兴奋的说道。 “成了,成了。” “你看见他们...” “抱着呢。” “我还以为那个方凡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也不过是一般人而已。” 魏淑琴走后,方凡看见苏爽的脸涨得通红,问道。 “你怎么了?” 苏爽推了方凡一把,然后说道。 “没...没事...” 说罢,跑出了房间。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傍晚,再有几个小时苏爽就要按照方凡说的进入鬼镇。此时二人在房间中谁都不说话,像两个布偶般坐在(chuáng)上。魏淑琴已经事先交给苏爽一条白手帕,让她垫在(chuáng)上,她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方凡心里很清楚。方凡问道。 “你有刀吗?” 苏爽将匕首递给方凡,方凡苦笑一下,说道。 “这个不行,普通的刀有吗?” 苏爽摇摇头,说道。 “你干嘛用啊?” “弄点血出来。” “弄血干什么?” “让你妈知道我们已经同过房了。” 方凡边说边用手指着(chuáng)上的白手帕,苏爽摘下耳环递给方凡,问道。 “这个可以吗?” 方凡摸了摸耳环针的一头,说道。 “速度快点的话,应该没问题。” 说罢,他用力将耳环带针的一头扎进了手中,然后用力一扯,他的手上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当时就流了出来,苏爽险些吓得叫出声。方凡随即将鲜血弄在手帕上,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说道。 “这下就万无一失了。” 说罢,方凡提前上的闹钟响了。他关了闹钟,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出发吧。记住一定要将匕首交给他,然后对他说清楚我现在的处境。” 说罢,二人一起走出房间,下楼发现苏大明正坐在一旁喝酒,看见他们下来了,问道。 “你们干什么去?” 方凡笑了笑说道。 “这不是给您道喜来了么。” 苏大明刚刚还冷峻的表(qing),顿时眉开眼笑。然后小声对方凡,说道。 “完事了?” 方凡点点头,苏大明笑的更灿烂了,这时魏淑琴借机上了二楼。苏大明说道。 “方凡,以后你就是我的姑爷了,过来陪我喝两杯。” 方凡坐下端起杯一饮而尽。每一会魏淑琴从楼上也一脸和悦的出来了,几人坐在一起高兴的喝酒聊天。这时苏爽,说道。 “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在场的几人根本无人理会苏爽说的话,似乎她此时已经变成了空气一般,甚至不如此时桌上酒杯里的酒。苏爽在后厨绕了一圈,然后蹑手蹑脚的从后门走了。 外面还是一样的霓虹璀璨,各大店面已经悉数开始营业,花枝招展的女鬼在门口招揽生意,她或许从未想过自己变成鬼后,会过着如此的生活。没走几步苏爽就到了广场上的集市,她将洛刃拿在手里心脏在(xiong)口突突的跳着。这时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道。 “小姑娘,一个人吗?过来吃点东西啊。” 苏爽被吓了一跳,她向男人(shēn)后看了一眼,原来是一间大排档,她赶紧说道。 “不了,不了。” 说罢,就慌忙跑开了。正当她快步奔跑的时候,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八十章 大战之后 苏爽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寒意,并伴随着剧痛。她险些喊出声来,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拖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你干什么?” “嘘...” 男人突然捂住了苏爽的嘴,厉声喝道。 “闭嘴。” 男人向外张望着,发现没人看见他们时才松开手,苏爽说道。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男人松开手时苏爽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一圈黑紫色的淤青,男人说道。 “对不起啊。是我太用力了。” “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苏爽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问道。 “你就是莫竹?” “没错,我就是莫竹,快把洛刃给我吧。” 苏爽将洛刃递过去,突然又收了回来,说道。 “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莫竹?” 莫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说是就是,你怎么那么麻烦呢。” 说罢,莫竹竟然要上来抢苏爽手中的洛刃,苏爽侧身一躲。莫竹扑了个空,一下撞在了墙上。这时一阵光亮晃过,借着光亮苏爽看见莫竹的脸已经撞得有些扭曲了,但他却似乎不为所动,就像没事人一样。 “不,你不是莫竹。” “我是不是莫竹不重要,你只要将洛刃交给我就行了。” “你做梦。” 说罢,苏爽拿着洛刃就往外跑。正当他迈步的时候突然脚踝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假莫竹正面目狰狞的向后拖拽着苏爽。她挥舞着双手在两旁抓弄希望能摸到个把手之类的东西,但两边光秃秃的墙壁就像是泼了油的陡壁一样。 片刻之后,她突然停了下来,以为都结束了。正当她放松下来的时候假莫竹像青蛙一样跳了起来,然后重重的压在她上半身。但奇怪的是苏爽竟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可上半身却是一点都动不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小妮子还想跑,就没有人能从我变色龙手里逃掉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镇长的手下,他老人家早知道你们不会乖乖听从看门人的话,所以一早就让我来盯着你们。你们果然会在背后耍手段,虽然只抓住你一个,但也足够在镇长面前领功了。” “呸,不过是镇长的狗腿子。” 苏爽对着变色龙脸上吐了口吐沫,变色龙突然惨叫一声,他的脸碰到人类的口水时竟像皮肤碰到硫酸一样发出滋滋声。变色龙捂着脸恶狠狠的瞪着苏爽,说道。 “臭婊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等你变了鬼,大爷我一定把你抓回去当小妾。” “你做梦。” 苏爽扭头接着向外跑,可是没跑几步她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抱住了,苏爽低头一看只见腰间缠着一条肥腻的舌头。她伸手想将舌头掰开,可越用力舌头缠的就越紧,而且手上恶心的唾液也越来越多。苏爽已经顾不上恶心了,双手还在不停的和那条舌头较劲,舌头越缠越紧,她渐渐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苏爽再一次被拖回了变色龙身边,他收回缠在苏爽腰间的舌头,将她抱在怀中,说道。 “你这小妮子够劲儿,是大爷的菜。” 说罢,用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就在此时,苏爽突然拔出洛刃向变色龙脸上劈去。变色龙虽说只是个小喽啰,但他的身法还是可以的,听见匕首带动的风声,他本能的向后闪躲。洛刃借着光亮呼啸而过,苏爽感觉落空了,心中暗叫不好。但片刻之后,变色龙依旧没什么反应,苏爽睁开眼看着变色龙正用手捂着半边脸,暗黑色的血正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 原来,刚刚那一下虽然没有真正劈砍到变色龙,但洛刃锋利的刀风也在变色龙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他口喘粗气,口气阴森的说道。 “我得不到的东西,就要全力毁掉。” 说罢,变色龙张开双手,怒吼起来。苏爽这次看清刚刚那一刀从他右边的眉毛一直砍到了左边的嘴角,好像他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一条东非大裂谷。 怒吼之后变色龙在小巷中消失不见了,苏爽顿时慌了神。最怕的就是这种看不见的敌人,她此时感觉看不见的恐惧正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 恐惧可以衍生出愤怒,苏爽拿着洛刃不停的挥舞,洛刃与两边的墙壁不停的摩擦出火花。苏爽逐渐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她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小腹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苏爽当即痛苦的跪倒在地,紧接着她的下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撞击了一下,随即向一边倒去。这时突然从头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 “镇定点,让洛刃带着你去感受。” 苏爽的脑袋被打的有些昏沉,但她还是听见了那个声音。她将拿着洛刃的手举在半空,恍惚中她感觉洛刃带着她的手臂动了起来。苏爽顺势用力挥动手臂,然后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暗黑色腥臭的血液洒在地面上。 苏爽渐渐感受到了洛刃的指引,但适应起来还是有些慢。变色龙似乎将自己的速度提升了一倍,当洛刃感受它的时候,苏爽已经受到了攻击,接连几次苏爽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这时变色龙渐渐显现出来,看着瘫软在地的苏爽,说道。 “小妮子还挺难对付,看你现在还怎么神气。” 说着,他就去抱苏爽,准备将她带走。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 “把她放下。” 变色龙回头一看,问道。 “什么人?” “小喽啰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说罢,一道白光从变色龙身体中穿过。变色龙感觉全身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紧接着从里到外像火烧一样的剧痛。 “你...你是...” 对方阴冷一笑,说道。 “一路走好。” 变色龙顷刻间化作尘埃,随风而逝。那人走到苏爽身边,当他准备拿过苏爽手中的洛刃时,她突然睁开眼用全身的力气向对方刺了过去,那人伸手迎着刀尖而来,刹那间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苏爽以为自己得手了,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人帮洛刃套上了刀鞘。黑暗中四目相对,苏爽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刚刚那盏偶尔亮起的光也不见踪影,那人抬起手在苏爽眉间轻点一下,随即翻身踩踏两边墙壁消失无踪。苏爽起身喊道。 “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是她今晚说的最频繁的一句话,但每一次的含义又都不一样。这时从上空传来一句话。 “你要找的人就在巷子左手边的大排档。” 这句话像是气泡般在空气中消失不见,苏爽握紧洛刃朝巷子外面走去。这时她感觉有些奇怪,刚刚被打的伤竟然一点都不疼。除了巷子之后她借着灯光看了看身上,不仅身上的伤不疼,而且衣服也都整整齐齐,没有沾一点污渍。苏爽自言自语道。 “一定是刚刚那个人对我做了什么。” 但现在还是先找莫竹最要紧,她根据那人说的方向来到巷子左手边的大排档。里面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吃饭,桌上摆着两瓶啤酒和一些小凉菜。苏爽不由分说的坐了下来,然后将洛刃放在桌上,问道。 “莫竹?” 男人看了看洛刃,然后又看看苏爽,说道。 “你是谁?” “匕首的主人让我来的。” 说罢,苏爽将洛刃推到莫竹面前,莫竹拔出洛刃看了一眼,说道。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不要乱跑。” “他想再来鬼镇。” “不可能,现在镇长正派人全力搜查他的消息,现在来无非是等于自投罗网。” “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来。” 莫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 “带我出去。” 苏爽一愣,问道。 “我怎么带你出去?” “从你身上找个东西,我附体在上面就行。” 苏爽在身上摸了半天,才在口袋里找到一把梳子,说道。 “梳子可以吗?” “可以。” 莫竹大声喊着老板,说道。 “老板,结账。” 莫竹给了饭钱之后,带着苏爽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说道。 “把梳子拿出来吧。” 苏爽将梳子放在一旁,莫竹一转身便附着在梳子上。现在苏爽只要带着被莫竹附体的梳子回到来时的地方就可以了。苏爽将梳子别在头上,这时莫竹问道。 “方凡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苏爽小声说道。 “他打算推翻镇长的统治。” 话音刚落,莫竹从梳子里面出来了,说道。 “你说什么?” 苏爽看了看四周,然后接着说道。 “我说方凡打算推翻镇长的统治。” “为什么啊?” “其实与方凡关系不大,他主要是为了我和我的家人。因为我们不想成为半人半鬼。” 莫竹有些气愤的点点头,说道。 “你们不想变成半鬼人,就要把我们生存的地方消灭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镇长不在了,鬼镇也就不在了,那我们这些孤魂野鬼该怎么办?难道继续在外面流浪吗?继续不能轮回吗?” 苏爽被说的哑口无言,当她还是执意要将莫竹策反过来,她说道。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跟我回去,方凡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的。” “我不回去。你回去跟他说,做朋友是一辈子的事,即便成了鬼我也不会忘。但也请他少管闲事,让他赶紧回中海市去吧。” 话音刚落,苏爽给莫竹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道。 “我求求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吧。就算你不同意,那你也当面告诉他比较好。” 莫竹看着苏爽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突然一软,说道。 “行行行,我跟你回去,我倒要看看方凡那个混球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见莫竹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让过(chun)雨,避过夏(ri),跃过秋风,迎着冬雪,本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时间的追捕。谁知在时间眼中,那些卑微可怜的逃窜犯不过是被它框住的跳梁小丑。即便插上双翅尽力拍打,终也难从时间头顶跨越分毫,记录者为时间末尾插上羽毛。 苏爽带着附在梳子上的莫竹来到刚刚进入鬼镇的地方,也就是瑰坊宾馆附近。当她刚要回到涉水村时,这时(shēn)后出现一个声音。 “站住,不(yun)许你带着鬼魂离开。” 苏爽猛地一惊,全(shēn)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她慌慌张张略微结巴的说道。 “你...你是...是什么人?” “灰鲸。”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要你将鬼魂留下,我就不为难你。” 苏爽沉吟片片刻,想了很长时间,说道。 “那我就恕难从命了,你愿意动手就动手吧。” 灰鲸冷笑一下,说道。 “不知死活的丫头。” 说罢,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憋在肺中,他憋的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正当苏爽准备借机离开的时候,灰鲸突然发现了尖利如针的低吼声,苏爽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但这个声音穿透了苏爽的手掌依旧刺向她的耳膜,没一会两道温(rè)的鲜血从她耳朵两边流了出来。莫竹从梳子里面出来了,看见被灰鲸噪声震得昏沉的苏爽当即上前差扶住,问道。 “喂,你怎么样?” 苏爽眼神游离,虽然可以看见莫竹正抱着自己,但她却听不见莫竹和自己说话的声音。莫竹将苏爽放在一旁,看着灰鲸说道。 “真没想到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也会招惹到鬼镇的四天王,她有什么失礼之处,我帮她向您道歉了。” “普通的小姑娘?我看未必吧。我们四兄弟之一的变色龙就死在了这个小姑娘手里。” 莫竹吃惊的瞥了苏爽一眼,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可能?那你自己看。” 说罢,灰鲸在空中回了下手,空中随即出现了刚刚在小巷中苏爽与变色龙打斗的画面,莫竹也真真切切的看见了突然出现帮助苏爽的神秘人。莫竹说道。 “这明显是你们的人事先冒充我,然后对小姑娘图谋不轨,小姑娘才做出反抗的。你现在反而倒打一耙,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呢?” 灰鲸冷笑道。 “小子,你可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我没忘,也不敢忘。这里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是镇长大人收留来的,所以我们在本质上都一样,无非是被时间的弃婴。你们四天王平时仗着镇长大人随意欺压他人已经臭名昭著,我劝你们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 “呸,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今天你必须把这个小丫头留下,给我们四天王一个交代。否则,就让你魂飞魄散。” 莫竹淡淡一笑,说道。 “你的口气厉害过你的脚气。” “你...” 灰鲸被莫竹气的哑口无言,刚要张口莫竹接着说道。 “想要这个小姑娘很容易,条件就是先干掉我。” 说罢,一道寒光从莫竹眼底闪过。忽然间灰鲸再次憋气,片刻之后又是声似尖针的低吼声。莫竹被声浪震出几米,意识略显模糊,心中暗道,这个灰鲸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正当他准备找机会反击的时候,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自己坠入了深海之中。 莫竹的(shēn)体被海水托起,又同时被海水的压力压向海底。突然间两道光线从黑暗中悄然浮现,须臾,那两道光线从莫竹头顶掠过,紧接着出现在莫竹眼前的就是巨鲸的(shēn)体,道道疤痕印记和黑灰色的皮肤所带来的那种压迫感比深海的压力强大数倍。莫竹并不是个胆小之人,但面对如此(qing)景竟然勾起了他心中最原始的恐惧。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这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莫竹(shēn)后,他像是被定(shēn)一样,久久无法转(shēn)。下一秒黑色的大嘴将莫竹吞噬进去,他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灰鲸鄙夷的看着此时蜷缩在地上不停颤抖的莫竹,说道。 “没有任何人能从我的幻术中全(shēn)而退。” 说罢,他走向昏迷的苏爽。他先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洛刃,看了看说道。 “就是这个了,不知镇长大人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这时灰鲸感觉手掌上传来一阵刺痛,手中的洛刃也掉落在地,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已满是被烫红的水泡。此时掉落一边的洛刃发出红色的光,紧接着灰鲸手上的那些水泡一个接一个的破裂开来,痛感瞬间翻倍,只见从破裂的水泡中爬出了无数只长相恐怖的虫子,它们的脸竟然有些像人。 虫子在灰鲸手掌聚集成团,他用力甩动手掌,但那些虫子就像是黏在上面一样,不仅没有甩掉,甚至都尚未挪动分毫。紧接着那些虫子爬向灰鲸手腕处,它们一点点撕扯开表皮,然后沿着(rou)丝的纹理向里面钻去,伤口处是痛的难忍,而里面则是奇痒难忍。灰鲸用力抓挠手腕,越痒就抓挠的越狠,越狠又越痒。最后他从小臂上撕扯下一大块皮(rou),露出了森森白骨。而那些虫子并未停下它们侵蚀的脚步,逐渐灰鲸全(shēn)上下都被侵蚀一通,大约几分钟后一副残缺不全的(shēn)体像一堵墙般倒在地上。小巷中那个神秘的(shēn)影从暗处走到灰鲸的尸体旁边,说道。 “幻术,也不过如此。” 莫竹此时依旧沉浸在灰鲸的幻术所带来的恐惧之中,他的头发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白霜。那个(shēn)影向她(shēn)边挪动半步,蹲下(shēn)长叹一声,随即在他眉间轻点一下。莫竹顿时感觉自己全(shēn)清爽异常,他的意识逐渐恢复之后模模糊糊的看清了那个神秘的(shēn)影,但碍于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眼前走掉。 不知过了多久,莫竹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旁边灰鲸惨不忍睹的尸体,心中一阵唏嘘。他走到苏爽(shēn)边,轻轻拍了拍,说道。 “喂,喂。醒醒啊。” 苏爽慢慢醒了过来,看着莫竹问道。 “那个人呢?” “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安全了。” 莫竹看了眼时间,接着说道。 “鬼镇马上就要关闭了,我们现在要赶紧出去,否则都会被困到明天晚上。” 苏爽拿出梳子站起(shēn),说道。 “那你还附在这上面吧。” 二人终于在鬼镇关闭之前回到了涉水村,此时方凡虽然躺在(chuáng)上,但他的内心却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苏爽带着莫竹蹑手蹑脚的从后门进了旅馆,幸好此时苏大明夫妇已经睡着了。苏爽来到二楼,轻轻敲了敲方凡的房门。方凡腾的一下就从(chuáng)上弹了起来,他快步走到门口,问道。 “谁?” “是我。” 听到是苏爽的声音,方凡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他打开房门,看见苏爽耳朵处的血痕,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镇长在暗中监视我们,并且派了人跟踪我到鬼镇想要干掉我,他似乎对洛刃很感兴趣。” “你怎么样?” “我没什么大事,中途被一个神秘人救了。” “神秘人?看清楚长相了吗?” 苏爽摇摇头,说道。 “没有,但那人很厉害。” 话音刚落,方凡紧紧的将苏爽抱在怀中,说道。 “辛苦你了。” 苏爽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红,然后用力推开方凡,眼神慌乱到不敢直视方凡的眼睛,她将视线别向一边说道。 “没...没什么。” 这时一个声音从苏爽腰间传来。 “你俩够了吧?这还有个人呢。不对,这还有个鬼呢。” 莫竹的声音把方凡和苏爽都吓到了,苏爽连忙将梳子拿了出来,说道。 “你可以出来了。” 没一会莫竹在屋中现(shēn),方凡看见他激动的想过去搂抱,却被莫竹阻止道。 “打住,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方凡原地驻足,一头雾水的说道。 “怎么了?” “我听这小姑娘说你打算把鬼镇毁了?” 方凡一下明白了莫竹的意思,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打算将镇长的通知推翻。” “这就是一回事,如果镇长不在了,那鬼镇也会跟着消失的。” 方凡皱眉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竹沉吟片刻,说道。 “鬼镇之所以得以存在全靠着镇长的精神力量,否则你觉得(yin)间会(yun)许这样一个类似小(yin)间的地方存在吗?” “那你知道镇长在鬼镇所做的那些事吗?” 莫竹冷笑一下,说道。 “你是说食魂吗?” 方凡点点头,莫竹接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每隔几天镇长就会从众多鬼魂中找出一批来喂养他的地狱犬。” “既然你知道,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莫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片刻之后,他的笑中带着一丝难过的哭腔,说道。 “残忍?你知道什么是残忍吗?” “当我死后变成游魂满街游(dàng),被鬼差追杀到无处可躲的时候才是残忍,当我看着其他鬼魂有人祭拜,而自己却像根野草一样的时候,那种心中的空洞才是残忍。方凡,我不会为自己的死而感到后悔,但我求你不要再将我最后一个可以苟且的地方也毁掉,世间没有什么纯粹的正义,只是代表着不同人的利益,我觉得鬼镇并没有侵犯到你的利益吧?” 方凡长叹一声,看着莫竹坚定的神(qing),他决定将一切事(qing)的真相都告诉莫竹。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计划 贝壳被海砂隐蔽了(shēn)形,但不代表它从这片海滩消失了,它只是在黑暗中默不作声的藏着,直到有一天赶海的人带它重见天(ri)。 莫竹咄咄(bi)人的气势让方凡无处遁形,他叹口气说道。 “其实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找一个叫猫头鹰的男人。” 莫竹一听,当即警惕起来,问道。 “你找他干什么?”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找他是为了得到三云帮唐莽贩毒的线索。据可靠消息了解,猫头鹰就是唐莽在中海市的第一联络人,而且大部分的毒品都是通过这个男人转卖出去的,要想抓住唐莽这个幕后老板,只能先从这些线索入手。” 莫竹走进方凡,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有事瞒着我。” 方凡一愣,随即将目光别向一边。方凡的举动让莫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接着说道。 “方凡,你要是不全都告诉我,那我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帮你。” 方凡转(shēn)对苏爽,说道。 “你先出去一下。” 苏爽看看方凡,又看看莫竹,然后说道。 “我就在外面,你们有事就叫我吧。” 方凡点点头,苏爽起(shēn)离开了。清脆的关门声像是打开记忆的开关,方凡说道。 “其实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章泽报仇。” 轮到莫竹吃惊的张大嘴巴了,他盯着方凡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章泽死了?” 方凡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瞬间鼓胀起来,但他还是从嗓子眼用力挤出一个嗯。随后便沉默了,他坐在沙发一角等着莫竹的质问,墙上的钟表声格外刺耳,仿佛现在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打破方凡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忏悔的氛围。 莫竹将手搭在方凡肩膀,方凡顿时感觉一阵寒流传遍全(shēn),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莫竹说道。 “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方凡摇摇头,说道。 “不,一下就没了。” “尸首呢?” “也没了。” 莫竹突然抓住方凡的衣领,说道。 “你...” 这一个字持续了很久,当中包含了无数的(qing)绪,但愤怒绝对是在上峰。方凡也感觉到了阵阵戾气从莫竹(shēn)上散发出来。 方凡像是接受某种仪式一般闭上了眼,将脖子向后仰着。正当他准备接受莫竹的怒火时,他感觉自己被重重的丢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当他睁眼时才看见莫竹脸上挂着两道血泪。 “我知道...” 莫竹刚一张口就有些哽咽,他控制了下(qing)绪,重新说道。 “我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向阎王爷借的,总有一天会还回去。但他是我的好兄弟,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照顾他。婉璃又该怎么办?” 一说到婉璃莫竹变得更激动了,他的嘴角正不停的抽搐着,紧紧攥拳的双手嘎嘎作响。方凡说道。 “婉璃那边我已经道过谦了,而且也保证会为章泽报仇。” 话音刚落,莫竹一拳打在方凡的侧脸上,方凡顺势重新倒在沙发上。他擦了擦嘴角被牙硌破流出的血,说道。 “我知道这样并不能疗愈婉璃的伤,所以我才这么着急从猫头鹰那里找到线索,擒获唐莽。” “唐莽就是杀死章泽的凶手吗?” “不,凶手是一个叫皮匠的男人。” 莫竹想了想说道。 “好,我帮你。但我又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带我回中海市,我要亲手为章泽报仇。” 说罢,莫竹将手伸到方凡面前,方凡随即用力握了上去。两人坚定不移的目光中透着更加坚定不移的决心。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苏爽在外面着急的说道。 “方凡,快让我进去。” 房门刚拉开一条缝,苏爽就像一阵风般闯了进来,方凡看着她的样子,问道。 “你怎么了?” “我爸上来了,他应该马上就到这屋了。” 说罢,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到了门口的时候声音却突然停止了。苏爽拉着方凡蹑手蹑脚的向(chuáng)上走去,并一个劲儿的跟他比划(jin)声的手势,一旁的莫竹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方凡和苏爽上(chuáng)盖好被子,苏爽拿出梳子对莫竹比划了一下,莫竹马上回到了梳子里。方凡轻声问道。 “你爸上来干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别出声。” 这时苏爽突然用力拍了方凡一下,方凡差点吓得叫出来,苏爽说道。 “坏了,我忘记关灯了。” “你爸总不会趴在门缝看吧?” “那可没准,你别看我爸那样,他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 “你爸怎么还有听墙根的毛病啊?” 苏爽瞪了方凡一眼,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敲门声,苏爽在被子里轻声咳嗽一下,然后装作没睡醒的嗓音,问道。 “谁啊?” “是我,开门。” 苏爽和方凡都是一晃,苏大明这是打算干什么啊?难道是手帕作假的事败露了?所以现在打算亲自监督他们二人生米煮成熟饭吗?苏爽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方凡,方凡对她摆摆手,说道。 “脱衣服。” 苏爽瞪大眼睛看着方凡,说道。 “干什么?” “要是你爸进来看着我们穿着衣服难道不奇怪吗?” 苏爽红着脸开始脱衣服,方凡的速度倒是快的惊人,他脱好后下地走向门口,外面的敲门声明显已经不耐烦了。方凡回头看了一下,只见苏爽已经钻进被窝了,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方凡扭动把手开门看见苏大明皱着眉头站在门口,他看见方凡半(luo)着上(shēn),下半(shēn)只留着一条内裤,睡眼惺忪的哈欠连天,问道。 “你们一直在睡觉?” 方凡点点头,说道。 “对啊。您有事吗?” 苏大明走进房间转了一圈,看了看(chuáng)边散落的衣服和苏爽通红的脸蛋。苏爽抱怨道。 “爸,你干什么啊?” “闭嘴。” 苏大明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然后转(shēn)对方凡说道。 “我刚刚听见楼上有动静,所以就上来看看。” “是我和苏爽啦。” 苏大明笑了笑,说道。 “别仗着年轻就不知节制。” “您放心,我们知道了。” 苏大明刚准备要走的时候,他无意中看了方凡一眼,发现方凡的嘴角比另一侧嘴角要红,苏大明伸手按了一下方凡的嘴角,问道。 “小爽打的?” 方凡委屈的点点头,苏大明冷笑一下,说道。 “你们早点睡吧,我下去了。” “您慢走。” 苏大明背着手下楼了,方凡回到房间。想都没想就直接钻进被窝了,苏爽突然喊道。 “别往里面看。” 方凡一惊,然后向下用力捂住被子,说道。 “你不会是全脱了吧?” 苏爽羞涩的点点头,方凡笑着说道。 “你怎么这么实在啊?” 苏爽在方凡胳膊上掐了一把,说道。 “还说,不都是被我爸吓蒙了嘛。” 方凡虽然疼,但还是忍不住的笑着,说道。 “等着,我去把灯关了,你好穿衣服。” 方凡下地把灯关了,说道。 “好了,你快点穿衣服吧。” “你不许偷看啊。” “这黑漆马虎的我怎么可能看得见。” 突然,方凡想到一件事,莫竹还在被窝里呢。方凡说道。 “等等再穿,梳子呢?” 苏爽似乎也意识到了,突然大叫起来,随即将梳子从被窝里扔出来了,莫竹被摔疼了,一出来就抱怨道。 “干什么啊?” 苏爽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道。 “臭流氓。” “是你把我按在被窝里的,我能怎么样?” “你看见什么了?” 莫竹一阵坏笑,说道。 “(ting)白的。” “混蛋。” 说罢,苏爽拿起针头对着莫竹砸了过去,方凡说道。 “轻点,你们还想把苏大明招上来吗?” 二人的战争姑且作罢,苏爽把衣服穿好,坐在一旁生闷气。方凡说道。 “莫竹,既然我们决定要干,那你把鬼镇和镇长的(qing)况和我说说吧。” 莫竹的表(qing)一下严肃起来,说道。 “鬼镇是镇长精神之力的产物,所以那些鬼魂和半人半鬼都不会逃过镇长的眼睛。只要他们在鬼镇,镇长都能通过精神之力找到它们。” “那岂不是每个鬼魂都安装着追踪器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有疲敝的办法。” “什么办法啊?” “找人血涂抹在人中的地方。” “这是什么土办法?” “我也不知道,这都是鬼镇之前的人告诉我的。” 方凡点点头,接着问道。 “那镇长的手下都怎么样呢?” “他手下有四天王,不过现在只剩下两个了。另外两个都是被神秘人干掉的。除去四天王,就是他养的地狱犬。这条狗可不好对付,它常年吃灵魂,其实力不容小觑。” “你觉得我们有几成把握能赢?” 莫竹想了想说道。 “如果分别干掉其余两个天王,我们大概有百分之30的把握。” 方凡一惊,说道。 “虽然我知道想干掉镇长不容易,但也不至于只有百分之30的把握吧?” “我刚刚就说了,鬼镇是镇长精神力量的产物,也就是说他不仅可以知晓鬼镇所有鬼魂的位置,更能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鬼魂,所以我们要对抗并不只是镇长,而是整个鬼镇。”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沉吟片刻说道。 “如果我们将鬼镇与涉水村之间的链接通道永久打开的话,让鬼镇的游魂都来到涉水村,然后再将通道关闭,我们趁机进入鬼镇。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对抗的就只有镇长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方法倒是值得一试,但通道这件事要先搞定苏大明才可以。通道虽然是自动开启和关闭,但人为也可以(cāo)作,只不过需要钥匙,而钥匙就在苏大明那里。” 方凡皱了皱眉头,他此时正在快速的头脑风暴,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钥匙搞到手。天空东边泛出了鱼肚白,一直死寂的涉水村终于显现出一丝久违的生气。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反转? 谎言天性可恶,注定了它带有实话所无法比拟的魅力。权利、金钱、爱情、友情、亲情,恐怕世间的万物都会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败在谎言脚边。但有时谎言也是助人重获新生的催化剂,只是很多人不屑于承认罢了,更愿意将谎言锁在阴暗卑劣的小黑屋中,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将它带出来见一见所谓的阳光。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双人床上,方凡和苏爽各坐在床的一边,经过昨晚苏大明的突然袭击,苏爽被迫脱衣服这件事之后,她和方凡之间的氛围终归有些难言的尴尬。莫竹已经回到梳子里,此时二人之间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方凡起身在屋子中转了一圈,然后说道。 “钥匙的事,你看是不是你去苏大明比较合适啊?你们毕竟是父女一场。” “真的合适吗?” 方凡想了想,长叹一声,说道。 “我去吧,这件事不能再拉你下水了。” 说罢,方凡开门出去了。苏大明和妻子正在楼下坐着,看见方凡下来了,脸上并没有看见新姑爷的喜悦,相反都有一种仇人见面的感觉,苏大明说道。 “你不在上面干正事跑出来干什么?” 方凡一愣,说道。 “什么正事?” “生孩子啊。” 面前这两张愚昧的脸让方凡一阵好笑,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说服他们,但即便上山的路上长满了刀刃,他也得咬着牙走上去。 “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总得给我们点时间。” 苏大明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计划的,反正我就是要外孙。” 方凡笑了起来,说道。 “行行行,我答应你们。但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二老。” “什么事。” “连接涉水村和鬼镇之间的通道是怎么回事,二位能和我说说吗?” 苏大明突然警惕的看着方凡,问道。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想问一问,万一以后孩子出生了,我也好将这份家族事业传承下去。” 苏大明一听到家族事业,脸上的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说道。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你有什么目的?” “纯属好奇罢了。” 苏大明起身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好奇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 说罢,带着妻子转身进了后厨。方凡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心中暗骂道。 “老狐狸。” 寻求钥匙未果,方凡又回到二楼。一进门他刚准备抱怨几句,就见苏爽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方凡轻轻躺在苏爽身边,看着她侧身睡觉的样子也蛮可爱的。一直以来方凡都被苏爽那对静如秋波的眸子吸引,却从未注意到她长长的睫毛。 “看什么看,小心我给你告状啊。” 莫竹的声音从苏爽身边的梳子里传出来,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这是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的醋,我是怕你出轨。” “呦呦呦,我啥时候沦落到需要你个死鬼为我担心了。” “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方凡突然拿着梳子起身,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当梳子被火焰炙烤的时候莫竹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快住手,你想烧死我啊。” “谁让你那么多废话。” “行行行,我不说了。说正事,钥匙的事解决了吗?” 方凡叹口气,说道。 “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今晚去偷。” “偷?你知道钥匙在哪吗?” “我猜应该在后厨的某个地方。苏大明夫妇很少同时离开后厨,就算都在前台,但待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人回到后厨。你也知道在这里住的就我一人,我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要吃的吧。难道后厨的活就永远都干不完?所以后厨肯定有猫腻。” 莫竹沉吟片刻,说道。 “你别去,今晚我去。我是鬼,他们看不见我,找起来也方便不少,你负责拖住他们的注意力就行了。” “也好,这样更稳妥一些。” 两人商量过之后,就不再说话,屋中只能听见苏爽轻轻的鼾声。过了好一会之后,莫竹说道。 “方凡,章泽真的死了吗?” 方凡一愣,问道。 “怎么这么问啊?” “我怎么感觉他还活着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总感觉他会从什么地方突然跳出来,然后絮絮叨叨的说一些有的没的,或者不分场合的犯二。但现在好像都不见了,不管是他的声音还是他的样子,甚至是他的那股傻劲儿也被交叠更替的风带走了。” 方凡听到隐隐的抽泣声。 “你怎么哭了?” 莫竹疑惑的说道。 “我没哭啊。” 这时方凡才注意到是睡梦中的苏爽在流泪,她虽然还睡着但眼泪却不停的向外流,方凡拍了怕苏爽,轻声喊道。 “苏爽,苏爽。” 苏爽缓缓睁开眼,泪目之中看见方凡的脸,她一下就扎进了方凡的怀中,哭喊道。 “你别死,你别死。” 方凡轻轻拍着苏爽的后背,安慰道。 “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你梦到什么了?” “我...我梦到你被人杀死了。” 方凡笑了笑,接着说道。 “什么样的人啊?” 苏爽从方凡怀中出来,然后双臂抱住双膝,抽泣了一下鼻子,说道。 “是个骑着大蛇的男人。” 方凡一愣,紧接着从手机找出章泽的照片,问道。 “是这个男人吗?” 苏爽看着照片,眉头越皱越紧,然后说道。 “我记不清了,梦里的东西都太模糊了。” “那你还记得他是怎么杀的我吗?” 苏爽又摇摇头,紧接着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方凡赶紧安慰道。 “别哭别哭,梦都是反的,我不会死的,你看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苏爽用力点点头,这时莫竹用力咳嗽一声,说道。 “差不多行了,我还在这呢。” 方凡打趣道。 “谁会把个梳子当人看啊。” 话音刚落,苏爽被方凡的毒舌逗笑了,莫竹骂道。 “你要再敢这么说我,我一会中海市就跟月涵去告状。” 苏爽小声问道。 “谁是月涵啊?” “我妻子。” 苏爽的神情一下暗淡下去,她轻声哦了一下,然后转身下床去了洗手间,方凡跟了过去。问道。 “你怎么了?” 苏爽回头看着方凡,然后挤出个笑容,说道。 “没什么,我很好啊。你出去,我要洗个澡。” 苏爽将洗手间的所有水龙头都打开了,她躲在浴缸里,眼泪再次泛滥。咸涩的眼泪落入浴缸时,清香的泡沫都躲向一旁。苏爽在水中看着自己的倒影,水珠顺着发丝流了下来,平静的水面上荡漾出层层波纹。 苏爽裹着浴袍,头上还包裹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她走到方凡面前拿起梳子将其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方凡说道。 “你干嘛?我朋友还在梳子上呢。” 苏爽什么都没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凡,方凡感觉心里一阵发毛,这个眼神很像是月涵生气时看着自己的样子,他轻声问道。 “你还好吧?” 苏爽将头上的毛巾拿掉,甩了甩清爽的齐耳短发,然后问道。 “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 方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却在四周墙壁上来回游走,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尴尬。 “好看个屁,你都没有认真看我。” 方凡站起来,侧身躲到一旁,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苏爽突然一把扯下自己的浴袍,说道。 “现在好看吗?” 方凡捡起浴袍给她重新围好,说道。 “你别这样,我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任何事。” 苏爽鼻尖一酸,但她强忍住了眼泪。沉吟片刻,苏爽说道。 “是不是推翻镇长之后,你就要离开这里了?” 方凡点点头,说道。 “是,海的那边还有人等我回去。” “我知道了。” 苏爽重新穿好浴袍,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方凡笑了笑。几分钟后苏爽穿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了,说道。 “我想你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当然。” 方凡陪着苏爽出门,临出门前他看了一眼被锁在抽屉里的莫竹。二人下楼时看见了苏大明在前台懒洋洋的趴着,苏爽连招呼都没打就径直走了出去。 “你怎么不和你爸打招呼啊?” 苏爽没说话,轻轻挽住方凡的胳膊向海滩走去,方凡也只好默不作声任由她挽着。沿着来时的那条路,渐渐闻到了海风的咸味,方凡问道。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所以呢?” “我就是在这里喜欢上了你。” 方凡将手臂从苏爽的双手中抽了出来,说道。 “谢谢你,但我不能。” “我知道,我没有逼你。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 说罢,苏爽脱下鞋子向沙滩走去。她在沙滩追赶海浪,海浪也追赶她,太阳渐渐消失在大海深处。月亮不知何时爬上枝头,苏爽提着鞋子向方凡跑了过来,说道。 “我们回去吧,差不多该吃饭了。” 方凡看着苏爽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的脸蛋,笑了笑说道。 “好啊。” 两人回到瑰坊,苏大明夫妇已经准备好一大桌子才摆在餐桌上,说道。 “就等你们了,一整天去哪了?” 苏爽开心的说道。 “我们去海边玩了。” “这么大的丫头也不知道为家里干点活,赶紧去后厨给你妈搭把手。” 苏爽笑嘻嘻的走进后厨。方凡突然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对劲儿,这气氛有点太过于温馨了,跟平时简直大相径庭。方凡转身准备上二楼,苏大明问道。 “你去哪啊?” “我去二楼拿点东西。” 苏大明招手说道。 “不急不急,先过来陪我喝一杯。” “我很快就下来。” “不行,先陪我喝一杯。” 方凡皱着眉,说道。 “好吧。” 他坐在餐桌边,苏大明给他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然后说道。 “喝了这杯酒,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罢,苏大明举起酒杯使劲儿碰向方凡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方凡只好也端起酒杯就里面的酒水喝个干净。他刚一起身突然全身一软,摔倒在地。这时苏爽和她母亲从后厨走了出来,苏爽看着地上逐渐迷离的方凡,然后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说道。 “睡吧。我的爱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自私的爱 我把自己关进小黑屋,有人称这里是禁闭室,专门关些品行卑劣的东西。幸好我已经忘记了自己主动走进这里时究竟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否则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抬着头从墙上的小窗向外张望天上的星,好似阳台上天真的小猫。 书里的乔克叔叔因为自私而得到了他一生都不敢想象的财富,可上天似乎在他身边插了一只眼,无时无刻都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也进了那间心灵的小黑屋。但他没那么幸运,乔克叔叔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所做的细枝末节,当他也抬头观瞧外面空中的星时,那些星已对他隐蔽了身形。 苏爽将方凡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轻轻伏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强有力的心跳不停的撞击着她的耳膜,每一下都让她感觉自己已经和方凡融为一体。苏爽抬眼瞥见书柜上的那本《乔克叔叔》,这还是父亲在她八岁生日送她的礼物,年幼的苏爽当时只拿它当做向小伙伴显摆的道具,毕竟这本书是从海那边过来的,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里已经算得上是上好的“洋货”了。只不过小伙伴们羡慕和嫉妒的只是书中那些五颜六色的插画,至于那些黑的像煤炭的字一直无人问津。 当苏爽重新拿下那本书时,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而涉水村也变得空无一人,那些小伙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与她大相径庭的物种。一个午后她翻开那本《乔克叔叔》,书中沾满污渍的插画再也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转而那些黑如煤炭的字却成了她眼中的瑰宝。 久而久之,酷似品德的东西为她的外在行为套上了一把枷锁,这把锁不紧沉重,而且锈迹斑斑。没有小伙伴作为实践对象,那父母就变成了她的实践对象,从那时起她变得尖酸刻薄。 当父母问其缘由时,父母的样子总会让她想起《乔克叔叔》中那位尘封古板而且总是絮絮叨叨的玛莲娜婶婶。这也是苏爽除去乔克叔叔外最讨厌的人物,她一度认为是玛莲娜婶婶导致乔克叔叔落得悲惨的结局。就好像父母一定要将自己固定在这座该死的孤岛上一样,在苏爽眼中父母的自私与只为自己利益着想的乔克叔叔,整日杞人忧天的玛莲娜婶婶如出一辙。 苏爽身上的那把锁越来越重,即便这样她也从未想过要爆发,偏执激进的性格使她的心理一再扭曲,最终她将注意力从父母身上转移到了来此的游客身上。 枷锁赋予她的外在铠甲吸引了那些纸醉金迷,宵夜笙歌的外城人,悲剧像一天中的几顿饭一样接连发生,却又显得稀松平常。从那时起苏爽得了一种怪病,每天清晨她都会忘记前一天的事,就像是一部每天都要恢复出厂设置的手机,而她的大脑却又衍生出了另一种能力,就是只记住她想记住的东西。 苏爽伏在方凡胸膛上,感受着一起一伏的心跳,她回想起儿时坐在父亲肩膀的感觉,那时的喜悦永远都没有机会再体会一遍。纤细的手指在方凡油腻的脸上徘徊数遍,她继承了母亲雷厉风行,当机立断的性格,同样也继承了母亲的痴情。 “原来这就是爱。” 苏爽闭上眼尽情的享受着此刻计划外的幸福,她甚至不知道这份爱是从何时助她冲破了枷锁,她终于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从小黑屋中放了出来,此刻已不会再有什么人说她是自私的婊子,更不会有人来斥责她的行为。苏爽虽然渴望自由,但她终究还是没能抵住本性对内心的冲撞,她选择在本性面前缴械投降,而最令她引以为傲的是找到了此生的爱情。 苏大明站在一旁看着苏爽正陶醉其中,于是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出来一下。苏爽不舍的从方凡的胸膛起身,并跟着苏大明来到门口,她问道。 “怎么了?” “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爸,您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苏大明冷笑一下,说道。 “你做的事我也不太明白。之前还要死要活的不同意和方凡结婚,想方设法的离开这里。现在怎么就变得如此恩爱了?” 苏爽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说道。 “我只是不想再伪装自己,从今天开始我要为我的自私而活。” 苏爽的话一下把苏大明说愣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苏爽这个样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漠、无情。 苏爽来到二楼,从抽屉中拿出那把梳子,说道。 “你出来吧。” 莫竹从梳子中出来,问道。 “方凡呢?” “你走吧。方凡说他不想见到你。” “你开什么玩笑。” 莫竹正要向外走却被苏爽拦住了,说道。 “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莫竹冷笑一下,径直向前走去。这时突然窗户被一阵风吹开,紧接着从窗外冲进几只恶鬼。莫竹认识,这些恶鬼正是镇长的手下。 “你竟然出卖我们?” “不是出卖,我只是想和方凡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想被人打扰。”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和他踏踏实实过日子?我没听错吧?”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罢,苏爽关门出去了。随着关门声,突然一只恶鬼向莫竹冲了过来,它张牙舞爪的跃向半空,腥臭的怨气迫使莫竹连连后退。由于一时疏忽方凡的胸口被恶鬼踢中,随即穿过房门飞了出去。他一路向一路跑去,后面的恶鬼穷追不舍。拳脚相交的时候发出闷闷的响声,一直恶鬼腾空向莫竹头上攻来,另一只则向他腰间撞了过来。只见莫竹双脚踩墙,然后从两只恶鬼中间穿了过去。 还没等两只恶鬼反应过来,莫竹抓住腾空恶鬼的脚腕用力甩了出去,地板上一阵闷响。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莫竹迅速上前手像钳子一样抓住恶鬼的喉咙用力一扭,这次真的是魂飞魄散。 莫竹慢慢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一只恶鬼,它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干吼声,如果有块皮挡着的话,兴许它发出来的声音会好很多。正在莫竹胡思乱想的时候,恶鬼向两侧挥舞鬼爪,鬼爪在狭窄的过道墙壁上留下深深的爪痕。双方相向而跑,只见鬼爪已经对莫竹挥了过去,突然莫竹倒地滑铲,从恶鬼双腿中间滑过然后迅速起身,出现在恶鬼身后,紧接着对恶鬼后背就是重重的一拳。恶鬼被打发出去,本以为它会再站起来,谁知道恶鬼的后背上竟然出现了蓝色的火焰,没一会恶鬼就随着蓝色的火焰消失不见了。其余的恶鬼见状都落荒而逃,莫竹拍拍手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 “敢惹我?自不量力的废物。” 说罢,莫竹悄悄站在楼梯口,看见沙发上昏迷的方凡和一直伏在方凡胸口的苏爽。刚刚的一番打斗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根本不可能,肯定是苏爽已经提前安顿好了苏大明夫妇,所以现在冒然下去的话没准会掉进他们的圈套。 莫竹拿过旁边的花瓶,然后将其顺着楼梯口滚了下去,花瓶碎裂的声响惊到了苏爽,她快速从方凡身上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楼梯口,她这才注意到打斗声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苏爽伸了下懒腰向楼上走去,莫竹看了看四周随即踩墙翻上了房梁,趁苏爽向房间走的时候莫竹轻轻下来,赶紧来到方凡这里,他拍着方凡的脸喊道。 “方凡,方凡,醒醒啊。” 这时二楼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看来苏爽已经发现恶鬼失败了。正当莫竹苦于无处藏身的时候,他看见了方凡腰间还别着洛刃,此时能组织苏爽的也只有方凡了。莫竹当即从方凡腰间拔出洛刃,然后用他的手握紧刀刃,说道。 “还他妈睡,赶紧给我起来。” 说罢,莫竹快速抽拉洛刃,鲜血浸红刀身。方凡向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看着手上的伤口,说道。 “你疯了啊?” “我要不这样,你还醒不过来呢。” 说罢,莫竹将洛刃递给方凡,说道。 “苏爽已经非你不嫁了。” “什么意思?” “你还没明白吗?这一切都是苏爽做的局,要不然你怎么会吃个饭就昏倒了啊?” 话音刚落,一阵阴沉的气息从二楼飘散下来,方凡和莫竹同时看向楼梯口,只见苏爽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片刻之后,她说道。 “方凡是我的,谁也别想带他走。” 突然,苏爽像一阵风一样站在方凡面前,她的眼睛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周围还出现了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网状线,看起来像是暴涨的血管一般。苏爽继续低沉的说道。 “难道我不够爱你吗?即便这样你还是要走吗?”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洪钟一般震人心肺。方凡说道。 “你误会了,我们不可能成为那种关系。” 这句话像是导火线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点燃了苏爽的中枢神经,她猛然掐住方凡的脖子,说道。 “你不爱我没关系,别人也别想。” 方凡打算用力挣脱苏爽,可没想到她的力气居然会这么大,而且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清秀可人的女孩了,她此时更像是半人半鬼的怪物。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奇怪的裂缝 静止的事物永远都不会表达出它们的所思所想,即便天塌地陷它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冷眼旁观。 方凡的脸色逐渐变得黑泽起来,不管他如何用力捶打苏爽的手臂,但依然没有半点反应。莫竹见状飞身踢向苏爽侧肋,没想到尚未触及到苏爽的身体就被她的念力打向一边。莫竹惊讶的看着苏爽,这哪是在鬼镇弱不禁风的苏爽啊,简直比职业杀手还恐怖。不,不是职业杀手,职业杀手起码是人,苏爽迷失心智已然成为了怪物。 方凡还在挣扎的手脚自然垂落下来,手中染血的洛刃也渐渐失去了颜色,重新变成一把普通的匕首。苏爽见状突然松开了手,方凡重重摔了下来。莫竹赶忙爬到方凡身边,用力摇晃着,说道。 “方凡,方凡。” 莫竹抬手在方凡鼻子那里试了一下,已经没有了呼吸。 “你杀了他。” 莫竹的眼睛快要瞪出血了,下一秒莫竹像一颗子弹般冲向苏爽,他的动作被之前快了数倍,但在苏爽面前还是显得捉襟见肘。她淡定自若的挡下莫竹所有攻击,而且并不屑于对他出手。莫竹向后连退几步,他的肩膀一上一下剧烈浮动着。苏爽淡淡的说道。 “留下方凡,你可以走了。” “你做梦,就算再死一次,我也不会把朋友撇下。” 说罢,他再一次向苏爽冲了过去,莫竹一记猛烈地肘击奔着苏爽的胸口而去。苏爽侧身闪过,随即顺势扭转莫竹的手臂,他的手骨发出了清脆的折断声,苏爽笑笑说道。 “没想到,鬼的骨头也可以折断,有意思。” 莫竹忍着痛将手骨接了回去,当他再准备冲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全身都动弹不得,叫骂道。 “你个疯婆娘,你对我做了什么?” “嘘。安静点,不要吵醒我的爱人。” 说罢,苏大明夫妇从后厨出来了,不知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这两口子猫在后厨干什么。苏爽指着莫竹对他们说道。 “把他绑起来。” 苏大明夫妇二人找了根绳子,将莫竹绑在凳子上。苏爽说道。 “别妄想挣脱。” 说罢,苏爽蹲在方凡身边,纤细的指尖又在他脸上慢慢游走,划动。并自言自语道。 “果然只有死物才是最忠诚的。” 说着说着,竟有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方凡的脸上。苏爽逐渐恢复了原貌,又变回了那个清秀可人,与世无争的样子。莫竹嗤之以鼻的将脸别向一边,但这一细微的举动还是被苏爽看在眼里,她说道。 “你好像并不看好我们?” 莫竹回过头看着苏爽,冷哼一声,说道。 “看好?你们压根就没有关系好不好?还不是你热脸贴冷屁股,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方凡根本不会爱上你。” 苏爽慢步走到莫竹面前,他感觉一阵强烈的压迫感向自己袭来,这种感觉就像有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 “你的痴言妄语我可以原谅,但仅此一次。” 莫竹并没有被苏爽的气势压倒,但他此时选择了沉默,他的手正在不停的为解开绳子而不懈努力着。苏爽淡淡一笑,说道。 “别费劲了,纵使你有万般能耐也解不开这条绳子的。” 莫竹长叹一声,说道。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 “难道你觉得这样方凡就会爱上你吗?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我说过我原谅你一次。” 莫竹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难道我会害怕你再杀我一次吗?” “不是杀,我会让你魂飞魄散。” 莫竹脸上突然抹过一丝阴冷的笑容,说道。 “来啊。” “找死。” 苏爽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紧接着匕首的利刃向莫竹的喉咙砍去。莫竹多年的杀手经验可不是白来的,就在匕首即将触碰他的一刹那,莫竹猛然翻身将身上捆绑的绳子曝露在利刃之下。顷刻间绳子上出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割痕,莫竹全身用力终于将绳子挣脱开了。 “你...” 苏爽没想到莫竹会用这种办法摆脱绳子,她当即对苏大明夫妇使了个眼色,夫妇二人一左一右向莫竹包抄过去。他们哪里是莫竹的对手,只见莫竹轻身跃起全身使劲整个人就翻跃到了苏大明夫妇二人身后,随即对着他们后背先是一拳,紧接着又是一脚。二人被踢打到苏爽面前,苏爽看着他们无能的样子,怒吼道。 “滚。” 莫竹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 “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待你的父母?” “父母?他们不过是把我养的人,我的父母早就死了。” “啧啧啧,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没有人性的人。” “我就是天,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工具。” “所以说,方凡不过就是你的工具罢了,你对他的爱也不过如此。” “闭嘴,你这只犯人的臭虫。” 莫竹后撤几步,然后将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紧接着用力落下,只见一道黑褐色的气流从他合十的拳头上冲了出去。一下,两下,三下,三道气流如同炮弹般击碎了空气的壁垒,不偏不倚的打在苏爽身上,苏爽接连后退两步,说道。 “还有两下子。” 苏爽的双眼再次发黑,暴涨的血管布满她的双眼周围,全身散发出黑紫色的戾气,似乎周围的空气也随之颤抖起来。苏爽原地转了一圈,紧接着抬手对着莫竹甩了一下,莫竹只看见一团黑紫色的东西向自己飞了过来,然后整个人就从身后的玻璃门飞了出去,他重重的撞在外面的墙壁上。突然苏爽像一阵风一样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掐住了莫竹的脖子。 “看来你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你从鬼镇带出来。” 莫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看着苏爽狰狞的脸,右拳正在一点点聚集力量,当她不备时突然一拳打向苏爽的下巴,掐着莫竹的手松了一下,莫竹趁机双腿夹紧苏爽的脖子然后身体向外转动,他不仅摆脱了苏爽的控制还将苏爽整个人摔得人仰马翻。莫竹迅速起身与苏爽拉开距离,他仔细观察着苏爽的一举一动,安静的空气中可以听见阵阵粗重的喘息声正从苏爽口中发出。 “你还是第一个敢对我如此无礼之人,我杀了你。” 几次移形换影之后苏爽出现在莫竹面前,像是一拳打在莫竹的左胸口,顿时他的左胸口凹陷下去,后背上也随之凸起一块。莫竹险些窒息。 “和我作对的人只有死。” 随即对准莫竹胸口又是一拳,随即便是发狂般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满莫竹全身,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拳头却从没松懈过。苏爽左手抓住莫竹肩膀然后用力将其甩向半空,当他快要落地的时候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他身上,这次苏爽像是用出了全力,莫竹整个人被打飞出去,撞上石墙又弹了回来。 “如果你当时乖乖闭嘴的话,也不用受这份苦。难道你忘了你当初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吗?友情就是杀死你的罪魁祸首,你可真是傻的可怜。” 莫竹手指抽动了一下,他听见了苏爽说的话,但他再也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只能凭借手指上最后的一点力气,在地上写了个滚字。苏爽看着莫竹写的字,放声大笑起来,说道。 “你的顽强真是令我钦佩,不过也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苏爽化拳为爪向莫竹头部攻去,此时暗处那个神秘的身影正准备出去阻拦,突然从瑰坊爆发出一阵红色的光亮。伴随着光亮而来的还有一阵破空的怒吼声,苏爽的手猛然停在半空,她看向瑰坊门口。 一个全身红色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手上还拿着一把赤红色的利刃。一瞬间,真的是一瞬间,男人出现在苏爽面前,苏爽激动的说道。 “方凡,你没事了?” “不是你杀的我吗?为何你的话像是无辜的守灵人?” 苏爽一下变得有些慌张起来,说道。 “不怨我,我是无心的,我只想与你长相厮守。” 方凡冷笑一下,然后看向奄奄一息的莫竹,问道。 “那想必这件事也不怨你喽?” 苏爽看着方凡赤红如蛇的眼睛,一阵胆寒,但她还是强忍着恐惧说了谎。 “没错,不怨我。是他非要阻拦我们的爱情,阻拦我们在一起,他是魔鬼,是可恶的魔鬼。” “那你呢?” 苏爽抓起方凡的手,说道。 “我是世间最爱你的人啊。” 方凡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爽的双眼,幽幽的说道。 “你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自大狂,至于你为何会有如此实力,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总之不管你是什么怪物,都请你消失吧。” 说罢,红色的利刃从苏爽身体中穿过,她的双眼当即变成了暗灰色,瞳孔无限放大。她的手还紧紧抓着方凡的衣袖,或许她的确对方凡存有一份类似爱情的执念,但最终她还是败给了自私与嫉妒这对双生花。 方凡收起洛刃,走到莫竹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问道。 “你怎么样?” 莫竹攥着方凡的手,说道。 “没事,还死不了。” 方凡扶着莫竹在一边的墙上靠好,说道。 “我回去找钥匙,你在这等着我。” 莫竹点点头,正当方凡要走的时候,突然苏爽的尸体化作一道光撞击向瑰坊门口的空气,那里似乎有一面看不见的墙,片刻之后那里居然出现了一道可疑的裂缝。 第一百八十六章 苏爽的身世 是什么杀死了爱?无休止的猜忌,脆弱的自尊,似圣贤的同情心,还是天生卑微的懦弱,或者是空虚的强大?如同世俗斩杀了白马,苍狗白云,随风而逝。 那道神秘的裂缝像是少女白皙嫩滑的手臂般,她此刻似乎正轻盈摇摆着,方凡像是中了魔一般神往。他脚步发沉,头脑发昏,这股突如其来的感觉是他有些恍惚。莫竹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方凡。” 莫竹的吼叫声像是从天而降的霹雳,不偏不倚的劈中了方凡,他全身一激灵猛然反应过来。莫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问道。 “刚刚看你样子不对劲,你怎么了?” 方凡指着那道裂缝,说道。 “原来苏爽就是打开鬼镇与涉水村连接通道的钥匙,刚才我看见她在那里和我招手。” “我看你是被鬼迷了,你可别忘了你刚刚才杀了她。” “我当然记得,这不就是刚才走神了嘛。” 方凡搀扶着莫竹向裂缝走去,突然苏大明夫妇挡在裂缝前。方凡二人一怔,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 苏大明带着哭腔说道。 “你杀死我女儿,还毁了我的一切,我要讨个公道。” “你要讨公道?难道那些被你们因为一己私利就杀掉人不需要讨个公道吗?” 方凡边说边感觉身体中力量正在急速攀升,他的情绪就要失控了。莫竹上前抓住了方凡的手腕,说道。 “冷静,你现在不能再爆发了,这两个人无关轻重不要动气。” 方凡听闻莫竹的话,然后在心中默念流云诀心法,那股冲动的情绪逐渐被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你们打算怎么样?” “不怎么样,留下你的命就行。” 方凡冷笑一下,说道。 “我的命不值钱,但也不是你想要就要的。” 突然,方凡后撤一步,双手在半空画圆,双手环绕一周后手掌在胸前上下相对。须臾,一团红色的气体聚集在掌心,方凡用力将红色的气体推出,紧接着一只红色的苍鹰对着苏大明而去。苏大明虽然嘴恶,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加之他根本也没什么实际能耐,一只以来都是凭借苏爽护其一家的安全。 红色的苍鹰像一支箭刺进苏大明的肩膀,他惨叫一声向后倒去,苏大明的妻子赶紧跑上前去扶起他,她的眼角似乎还带着泪花,颤巍巍的说道。 “住手吧。我求你们住手吧。我的女儿已经死了,求你们放过我老公,如果非要再死一个人的话,那你们干脆就杀了我吧。” 方凡收起架势,身上红色的气焰也逐渐散去。听闻苏大明妻子的一段话,他顿时有一种自己被指认成凶手的感觉。方凡走到苏大明身旁,苏大明胆怯的蜷缩了一下身体,方凡蹲下说道。 “我不会像你们一样滥杀无辜,不过你不是无辜,你说你该死吗?” 苏大明夫妇不再做声,片刻之后,方凡接着问道。 “把你们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为什么苏爽会是钥匙?” 话音刚落,苏大明长叹一声,说道。 “苏爽不是我们的女儿,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我们不过是给了她一些吃的,而她又恰巧在这个家长大的陌生人。” “那她是从哪来的?” 苏大明将眼神固定在了远处的石墙上,那上面似乎有些他不愿提及却又不得不说的事。 “二十二年前的涉水村还是人丁兴旺的村子,村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过着与海为伴的生活。但就在一个台风肆虐的夜晚,那个穿着斗笠的男人敲响了我家的门。 男人将他手中的婴儿和背包里的钱都给了我。我记得他当时用沙哑的嗓音说当这个婴儿18岁成年的那天,涉水村将会有大变化,说完之后那人就消失不见了。果然当小爽18岁的时候在涉水村出现了鬼镇,村里的人接二连三的失踪,能跑的就跑了,那些跑不了的人都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 也是在那一天,小爽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一直是处女身的小爽,忽然有了身孕,没多久她就生下了一个女婴,而这个女婴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另一个小爽,并将生她的小爽吃了。从此小爽有了双重人格,善良与邪恶共同存在在她瘦小的身体中。” 方凡听后吃惊的合不拢嘴,这种剧情真的是要多扯有多扯,但没想到就发生在他生活的世界中。方凡沉吟片刻,问道。 “难道说我刚刚杀死的苏爽并不是最初你们养大的苏爽?” “没错。你杀死的小爽是吃掉小爽而重生的怪物。” “那你们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直接将真相告诉我?莫非你们在害怕什么?” “怕死。小爽实际就是镇长在涉水村安插的眼线,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爽善良的人格取代了邪恶的人格,并占据了很久。后来我们接到镇长的命令,限期让我们将小爽黑暗的一面再释放出来。否则我们将被永远关押在鬼镇。” “这么说来一切的幕后黑手还是镇长。” “嗯,整个鬼镇就是镇长的精神产物。” “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在养鬼。然后再将养好的鬼卖给达官贵人,以此来谋取暴利。” “我只知道养小鬼的,难道还有人养大鬼?” “人们只知道小鬼可以改变人的运数,但其实也有养大鬼一说,只是大鬼的戾气更重不易驯服,而没有戾气的大鬼又毫无用处,但镇长有个办法可以驯服大鬼。” “什么办法?” “就是他的地狱犬,不知他从哪得来的地狱犬,它所吃下的鬼魂会在它的肚子里经受百般折磨,直到屈服为止。当鬼魂再次被放出来的时候才会彻底听从他人的命令。” 莫竹惊呼一声,说道。 “他奶奶的,老子差点变成被人养的大鬼了。” 方凡接着问道。 “那些被卖给别人的大鬼会怎么样?” “他们唯一苟延残喘的办法就是执行主任的命令,直至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之所以可以将大鬼是驯服是因为弱化了它们身上的戾气,没了戾气它们就像是失去了铠甲的士兵一样。而阳间的东西大部分都会对它们造成或多或少的伤害,最厉害的就属阳光。没了戾气的保护,它们魂飞魄散只是迟早的事。”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鬼这么可怜。” 莫竹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一定要干掉镇长那个王八蛋。” 方凡又想起一件事,问道。 “之前说涉水村只有你们一户人家了,那之前我在超市遇见的老板又是什么人?” 苏大明笑了笑,说道。 “这里除了我和我妻子以外没有人。” 方凡突然感觉后脊背一凉,原来他所见过的每个人不是鬼,就是半人半鬼的怪物。这时莫竹说道。 “时间不多了,搞定镇长之后我们还得赶回中海市呢。” “嗯。” 方凡又对苏大明夫妇说道。 “我不杀你们,但你们也好自为之,我相信上天会给你们应得的惩罚。” 说罢,方凡拿出洛刃在手心用力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染满刀身。顷刻间洛刃变成了一柄长刀,方凡对准裂缝挥舞长刀。只见一道红光闪过,那道裂缝变得更大了。 方凡和莫竹进入鬼镇前又看了一眼苏大明夫妇,只见夫妇二人对着方凡他们深鞠一躬,表达不杀之恩。 进入鬼镇之后,里面还是那么热闹,各种买卖门店络绎不绝,不知何时在广场中间还搭起了一个大型舞台,一些艳鬼在上面又唱又跳,夸张的扭动着腰肢,眼神中的火焰足可以照亮鬼镇一直以来的黑暗。方凡说道。 “这些鬼还在这里逍遥快活,殊不知它们早已变成了镇长待售的货物。” “我呸,镇长个屁。我之前还拿他当好人,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没想到和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没什么区别,我非要扒了他的皮,让他尝尝当孤魂野鬼的滋味。” 莫竹越说越来气,他突然冲到舞台旁,举起地上的音响然后用力摔在地上,尖锐的电流声刺进了在场所有鬼的耳朵,它们表情痛苦的捂着耳朵。莫竹拿起旁边人手里的麦克风就跑到了台上,大声说道。 “你们这群笨蛋快醒醒吧。我们不过是镇长的货物,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变成地狱犬的食物,最后被卖给有钱人。什么投胎,什么转世为人都是镇长骗我们的鬼话,你们不要信啊。 现在连通鬼镇与涉水村的通道已经永久打开了,你们快点从通道跑吧。” 莫竹说完后台下死寂一般,随后台下响起了大笑的声音。大排档的老板指着台上的莫竹笑骂道。 “你小子是不又喝多了?在上面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不是人,说的和听的不都是鬼话嘛。你快下去吧,别妨碍我们看节目。” 话音刚落,旁边的鬼们也跟着起哄,无奈之下莫竹只好扫眉耷眼的从台上走了下来。有鬼将音响重新弄好,嘈杂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那些艳鬼从后台再次涌上舞台,大肆扭动腰肢,为了能得到微薄的奖励它们恨不得舍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莫竹气呼呼的说道。 “简直气死我了,你看那些无知愚昧的鬼们,死了也活该。” 方凡拍了拍莫竹的肩膀,说道。 “别这么说,如果你没遇见我,你不也和他们一样嘛。现在镇长还没发现我们进了鬼镇,我们在想别的办法。” 方凡和莫竹离开了广场,为了行踪不被发现他们向一旁隐蔽的小巷走去,刚一进入小巷方凡突然察觉到耳边传来的破空声,他侧身伸手一接,竟是一根银针。 第一百八十七章 脱险 殿堂里的生物渴望众生平等,殿堂外的生物千方百计的想在里面争得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在里面闻一闻下午茶甘苦的味道,对它们来说也是生命中唯一值得炫耀与鼓吹的资本。毕竟阶层的诱惑就像摆在秃子头顶的樱桃,所带来的幸福感自然超越了橱窗中的奶油蛋糕,而奶油蛋糕也只是块奶油蛋糕。 方凡丢掉手中的银针,说道。 “朋友,有什么话不妨出来说,何必堵在暗处,莫非您的长相很难示人不成?” 这时从阴暗处冒出阴冷胆寒的奸笑声,随之而来的是窄巷两边的墙壁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它们同时看向方凡和莫竹,看的二人心里一阵别扭。莫竹说道。 “这特么是什么东西啊?恶心死了。” “嘘。” 方凡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似乎害怕吵醒躲在阴暗处的危险。二人慢慢向巷子深处走去,墙壁上的眼睛也紧跟着他们的步伐。阴森的笑声似乎是从墙上发出的,方凡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倒不是这些眼睛又多吓人,而是那个声音就像是一双手掰开心脏将彻骨寒的冰水一股脑的浇了下去。 “看来你们就是杀死我两个兄弟的凶手了。” 那个阴寒的笑声终于变成了完整的语句,方凡和莫竹在心底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方凡问道。 “阁下难道也是四天王之一?” “好说,我是四天王之首,傲蜂。此次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二位去见镇长。” “看来不管我们怎隐藏踪迹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 “不瞒您说,当你们杀死苏爽的时候镇长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再以私人的身份向二位透露个消息,镇长痛失爱女,现在很生气。” 方凡吃惊的看着傲蜂,他不敢相信当初将苏爽交给苏大明的人就是镇长。而且傲蜂此时的声音似乎近在迟尺,如丧钟般徘徊在他耳边。就在方凡分神之际,一根银针从他面前滑过。幸好莫竹眼疾手快将方凡向后用力拉了一下,但方凡的鼻梁上还是流下了血。莫竹将方凡护在身后说道。 “小人,对付你,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傲蜂冷笑一声,说道。 “莫竹?你还以为自己在阳间那样不可一世吗?现在你可是在镇长的地盘,换句话说,我想让你死,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莫竹忽感身后剧痛,只见墙上的其中一只眼睛射出了数根银针,这些针也不偏不倚的扎在莫竹的后背上。莫竹半跪下,说道。 “小人的办法千篇一律,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 傲蜂突然俯身前冲,双手的蜂刺发出异样的光芒。就在银针触及莫竹身体的时候,他猛然拽下披在身后的斗篷向傲蜂扔了过去。说道。 “兵不厌诈,可不是你的独有技能。” 说罢,莫竹轻跃而起随即对着冲过来的傲蜂就是一记侧踢,傲蜂将双手护在胸前。但由于力度过大,他还是向后腾空翻了几圈。勉强站稳后的傲蜂拿着斗篷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拿了变色龙的伪装斗篷。” 莫竹冷笑一下,说道。 “虽然已经不能用了,但也算是我还给你们了。” 傲蜂将斗篷扔在一旁。莫竹看的出他现在怒火中烧,于是故意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傲蜂双手在胸前来回摆动,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墙上的那些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而且越来越亮。最后莫竹竟然看不见傲蜂的身体轮廓,他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了。 莫竹捂着被刺痛的双眼,忍受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此时莫竹再也没法像刚才那样潇洒自如,他被逼的连连后退。 “莫竹,永世不见。” 傲蜂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莫竹耳边,他凭借声音的方向挥手打了出去,谁知却是打空了。正当他打算变换方向时忽然身旁出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莫竹被一股力量向后拽去踉跄摔倒。 片刻之后,莫竹的眼睛逐渐缓解了不少,他这才看清刚刚是方凡将自己从傲蜂的银针之下救了出来。此时二人对面而立,但看样子方凡似乎看不见他,而此时傲蜂就如凶狠的工蜂般盘旋在方凡头顶,随时准备伸出尖刺刺向方凡的心脏。 “方凡,小心。他就在你头顶。” 方凡侧耳伸向莫竹的方向看来他听见莫竹的呼喊声了,而也就是在此时,傲蜂的银针刺向了方凡,忽然空气中又出现金属碰撞的响声。莫竹以为自己眼花了,只见方凡用洛刃挡住了蜂针的进攻。方凡用力一挡,傲蜂顺势被推向一旁。方凡突然腾空跃起,只听莫竹大喊道。 “不要啊。” 方凡看不见,但莫竹看的一清二楚啊。此时盘旋在方凡头顶的工蜂已经不止傲蜂一只了,而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工蜂,它们就像是傲蜂的分身一般。每只都长得一样,而且它们此时的银针全部对准了腾空跃起的方凡。 突然之间,工蜂们的银针如暴雨般向方凡袭去。莫竹心中暗叹糟糕,方凡肯定凶多吉少了。他也很讨厌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丧的想法,可事实就摆在面前,他也没办法快速说服自己方凡一定能躲过去。莫竹还是很尊重实际情况的,虚假的想象不如不想。 数以千计的银针快要触碰到方凡的身体,莫竹紧张的闭上了眼。他此时的样子就像是停了鬼故事不敢睡觉,可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又迫使他不得不听下去的小男孩一样。 莫竹已经做好了方凡受伤后该怎么将他抢出来的计划,他找了一面大镜子,只要方凡掉下来他立马就把镜子推进小巷,让那些眼睛发光的眼睛也感受一下失明的滋味。 “啊。” 半空中突然出现了惨叫声,小巷中的光亮逐渐暗了下去,方凡平稳落地,并甩干净刀身上的血迹。莫竹快步跑向方凡,问道。 “你没事吧?” 方凡看了看莫竹,说道。 “没事啊。” 莫竹不停的在方凡身上摸着,他不相信方凡可以躲过那么多银针的袭击。方凡有些烦了,问道。 “你干嘛?” “我就找找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方凡将他推向一边说道。 “没有。” 随即又原地转了个圈跳了跳,说道。 “我一点事都没有。” 莫竹搔着头,问道。 “那你是怎么躲过那些银针的。” 方凡笑了笑说道。 “其实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傲蜂通过光线所制造出的障眼法,真正的银针只有一根,而且真正的敌人也只有他一个。” 说罢,方凡指了指此时摔在角落的傲蜂,他的左胸口处被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而看起来是致命伤。方凡和莫竹走到傲蜂身边,问道。 “镇长在哪?” 傲蜂笑着说道。 “杂种,你不配问我问题。” “那它呢?” 说罢,方凡高高举起洛刃,然后快速落下扎进了傲蜂的大腿,他痛苦的呻吟着。方凡将刀柄在傲蜂大腿中转动了一下,他的惨叫声又高了一倍。 “现在能说了吗?” “呸。” 带血的口水吐在了方凡胸前,他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将洛刃抽了出来,转而手起刀落,傲蜂的头滚落到一旁。 “方凡,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还没问出来呢。” “放心吧。只要我们一直在鬼镇,像这样的废物会络绎不绝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方凡尚未说话,突然从巷子口传来了惊呼声。 “他们...他们杀了傲蜂大人。” 方凡和莫竹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女鬼正指着他们向外面的鬼们高声大喊着。莫竹准备上前控制住对方,谁知那个女鬼的反应竟然超过了莫竹,就在他冲出去的一瞬间,那个女鬼已经冲进了外面鬼群之中。女鬼的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当即在鬼群中炸开了锅。所有鬼魂都向方凡和莫竹看了过来,这时一只鬼站了出来,说道。 “我们要给傲蜂大人报仇,将他们碎尸万段。” 鬼群当即随声附和起来,响应声一层高过一层。方凡碰了碰莫竹的手腕,示意他随机应变。外面的鬼群逐渐向小巷围堵过来,边靠近边向巷子里面扔石头,方凡挥舞洛刃将石头挡开,说道。 “莫竹,我挡着,你尽快找条出路。” “明白。” 莫竹观察了一下地形,两边的墙差不多有十米高,要想一次跳上去肯定不可能,所幸两面墙之间的距离不算远,所以可以借助左右跳的方法爬到顶端。 莫竹试了一下,很轻松就上到了一半的高度,他随即双脚在墙面上踩实,喊道。 “方凡,上来。” 说罢,莫竹将身体向下对折,并将手向下伸了出去。方凡抬头一看,随即拔出洛刃甩出一阵刀风,将那些鬼震飞出去。紧接着原地跳起,半空中踩墙借力又向上窜了一大截。脚下追赶而来的鬼群在方凡二次腾空的时候扑了个空。 方凡抓住莫竹的手,莫竹向上用力一甩,将方凡甩了上去。方凡也照葫芦画瓢,双脚踩实墙面向下伸手。莫竹双腿用力一蹬,向上抓住方凡的手。接连几次二人很快就爬到了顶端,下面的鬼群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并不停的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中海市的宁静 身后的千军万马张扬着铁蹄迫不及待的想要踢碎象牙塔,塔中的景象却是一片祥和。 方凡走的这些日子,中海市没有任何波澜动荡,似乎方凡天生具备着柯南体质,只要他出现在哪里,哪里就肯定不太平。 太阳刚刚越过清晨的底线,上班族从地铁站里鱼贯而出。他们恨不得自己长了八只手,一只拿电话,一只拿早饭,另一只用来提着沉重的公文包或是厚厚的文件夹。其余的那些手则负责在半空中来回比划,以此发泄他们心中的各种情绪,对生活的不满或是对工作的不满,一切都显得意犹未尽。 林语站在街口的人行横道后,再有5秒红灯就会变成绿灯,沉闷的空气也会再次在拥挤的人群中流动起来。终于变成了绿灯,人群像是蚂蚁大军般冲向蚁穴,那里虽然不是家,在一些人眼中那里却比家要重要数倍。林语被路边广告牌吸引了一下,脚下略微迟缓片刻,这时一阵桀骜的男士香水味沾染到了他肩膀。 “小子发什么呆,不走就别挡路。” 男人留下一句埋怨后快步离开了,林语甚至都没看清他的脸。他蹲下捡起被撞掉的文件,这些都是最近几次韩硕拜托他翻译的东西。大致内容就是末日正在一点点接近,人类即将被更优质的物种所取代。不过在春味酒吧里的那些人看来,这也不过就是唐莽和皮匠痴人说梦罢了。至于雷震,他一直都躲在唐莽等人的身后,知道目前为止还从未露过面。 “你没事吧?” 林语闻声抬头,看见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也蹲下帮他捡着地上的文件。淡黄色的长裙下面还有一层乳白色暗纱打底,高高的马尾上系着一节淡黄色的缎带,耳垂上别着长长的耳坠,薄施脂粉,淡扫额眉,嘴唇上涂着淡粉色唇彩,那颜色几乎与她嘴唇颜色一样,丰润光泽。林语看的有些入神,竟没有听见女孩喊他。 “喂,喂。” 女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语这才回过神,略显慌张的说道。 “对不...哦,不,谢谢...” 女孩淡淡一笑,说道。 “不客气,以后小心点。” 说罢,她如一朵雨后的花瓣飘向远方,林语起身向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他不知这算不算是最美的邂逅,但于他而言这却是独一无二的。 “看什么呢?” 林语猛地一回头看见骨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而且她的眼神中似乎正闪烁着点点光火,林语重新把文件抱好,说道。 “没...没什么...” “还骗我,我都看见了。怎么?对人家女孩儿动心了?” 林语的脸红的更厉害了,解释道。 “怎么可能,你...你别瞎说。” “别想了,那女孩儿跟你不合适。” 林语点点头说道。 “嗯,我配不上她。” 林语的话好像出发了某个机关,骨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难过,却又转瞬不见,随后嘻嘻哈哈的笑道。 “那倒未必,现在打扮清纯内心狂野的女孩儿太多了,兴许是她配不上你呢。所以就别胡思乱想了。” 林语瞪了骨女一眼,但他又不知说什么才好。随即转移话题,问道。 “一大早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吗?” 骨女贴到林语耳边说道。 “自从上次在我家发生那样的事之后,我就觉得家里有监听器,所以还是出来说比较安全。” “你家不安全可以去我家啊。” 骨女突然邪恶的笑了笑,说道。 “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邀请我去你家,你打算干什么啊?” 在古语言的知识储备量,翻译,破译,技术没有一个人是林语的对手,一旦触碰到了感情方面的事,林语则像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儿。如果没有骨女每天日常一样的戏耍,他恐怕还会将女人当做上天的圣物看待。林语准备转身离开,这时骨女从后面拉住他的小臂,说道。 “不闹了,不闹了。我这不是看你刚分手想让你高兴一下嘛。” “你还说。” 骨女仰天大笑起来,要是不认识他们的人一定会认此时绝对是刘毅被骨女调戏了。笑声过后,骨女一下严肃起来,说道。 “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 没一会林语被骨女带到了快餐店门口,说道。 “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吧。” 说罢,骨女和林语走了进去,刚一坐下,骨女问道。 “你从那些文献中知道了些什么?” 林语知道骨女和劲秋合不来,虽不知其中的具体经过,但劲秋每次一提起骨女都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劲秋目前还不知道林语和骨女的关系。林语警惕的问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 “好奇喽。别那么小气嘛,和我说说。” 林语考虑再三,说道。 “我们有命令,绝不可以将情报泄露任何人,就算是至亲也不可以。” 骨女鄙夷的看着林语,说道。 “呦呦呦,不就是个情报嘛,我还不稀罕知道呢。今晚回家你做饭。” 说罢,骨女头也不回的走了。林语被她这一闹,有点蒙了。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就原地等着,他只是把手中的文件攥的更紧了。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劲秋打来的。 “林语,你在哪呢?” 林语这才意识到刚刚一直跟着骨女瞎转,他完全没记清这里的位置,果然男人在美女面前智力都会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林语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这条路叫什么,等我打开手机上的定位,你看一下吧。” “我就不看了,你现在马上赶回春味酒吧。” “明白。” 挂断电话,林语打开了手机上的地图,然后找到春味酒吧,一路导航着向酒吧走去。大约走了快半小时,他才到了春味酒吧。一进门劲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 “你可算回来了,都在等你。” “怎么了?” “你去找韩硕,他会详细的告诉你。” 林语来到里面的实验室,韩硕正满面愁容的坐在电脑跟前,他的头发像被人涂了502胶水一样黏在一起,身上还不时的发出从夜晚过度到白天时独有的异味。林语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你整晚没睡啊?” 韩硕扭头看了一眼林语,林语注意到了他满眼的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几乎占满了他的双眼。 “自从方凡去了涉水村我都没怎么睡过,虽然他去那边找线索,但我们在这里也不能放松啊。如果那些疯子给我们的文献可靠的话,距离人类末日也没几天了。” “最近也没出现什么异常的端倪,兴许是假的吧。” 韩硕笑了笑,说道。 “你是不刚刚上班没多久啊?” 林语点点头,韩硕笑了笑接着说道。 “难怪你没什么经验,虽然现在看起来一片祥和,但这也可能是大战前的黑暗。最近我在网上一直关注着三云帮的动向,他们居然停止了毒品生意,而且连一直都很活跃的皮匠也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他们在计划着什么?” “应该是这样,而且很有可能涉水村是个圈套,猫头鹰是唐莽接头人这个消息恐怕只是用来引走方凡的倒钩。” “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方凡只要在中海市待一天就会妨碍到三云帮的计划,而且他也会无休止的追查皮匠。而唐莽他们又知道方凡为了给章泽报仇肯定会一直追查下去,所以为了避开将方凡这个烫手山芋,所以才会放出猫头鹰的消息。” “那方凡岂不是凶多吉少?” “这就要等你告诉我们了。” 林语吃惊的看着韩硕,问道。 “我?” 韩硕没有回答他,而是从电脑上找出了一张图给他看,说道。 “这是我这些天一直忙的事。黑进三云帮的内部网络,我在里面找到了关于涉水村的事,发现了两个人的对话,但他们的这语言似乎是经过某种处理的,我看不懂。所以找你来看看。” 林语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紧接着倒吸一口冷气。韩硕问道。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这是一份关于涉水村的改造计划。” “改造计划?难道他们要把涉水村改成别的什么东西?” “不,这已经超出了自然科学的范畴。这根本是将唯心主义推向了史无前例的顶点。” “你在说些什么啊?” 林语又看了看,说道。 “猫头鹰确有其人,而且他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意志创造出了鬼镇,而且涉水村即将被鬼镇取代。而猫头鹰就是鬼镇的负责人,也叫镇长。是他们故意将方凡引到那里去的,他有危险了。” 韩硕赶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劲秋,劲秋一脸愁容,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我去涉水村找他。” “我也去。” 韩硕积极附和道,劲秋眉头一皱当时就否定了,说道。 “不行,你还是守在中海市吧。方凡已经为章泽和三岛的事万般自责了,如果这次去涉水村你再出点问题的话,他恐怕就真的崩溃了。”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不如,我陪你去吧。” 劲秋闻声向外看去,只见骨女正站在门外双眼满含爱意的看着劲秋。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无处不在。” 第一百八十九章 美丽的毒药 手机响个不停,像是在对孤单的人炫耀,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心中的孤独感早已超越了烈酒的前调。 骨女推门而进,她瞥见了站在实验室门口的林语,但只此一瞥。林语刚要说话,骨女侧身背对着他并用一只手搭在劲秋肩膀上,柔声说道。 “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放心,我要和你一起去。” 劲秋低了一下肩膀,骨女的胳膊落了下去,劲秋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吃惊的样子,说道。 “不方便,我还是自己去吧。” 骨女上前又挽住了劲秋的胳膊,柔声说道。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都不怕,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骨女边说边用指尖在劲秋胸前划弄着,劲秋感觉一阵别扭,全身的鸡皮疙瘩像是小米粒般撒了满地。劲秋连忙抽出手臂,正当骨女再次近前的时候她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原来是林语挡在了劲秋身前,冷冷的说道。 “请你不要再骚扰局长。” 骨女双臂交叉放在高耸的胸前,看着林语身后的劲秋,笑着说道。 “在你出发前我还会来的,到时你可不许再拒绝我。” 说完后,骨女转身离开了春味酒吧。无巧不成书,骨女离开时恰巧碰到了刚刚准备进门的谢心,两人相视一笑,礼貌的点点头。谢心走到劲秋身边问道。 “她怎么会来这里啊?” “没什么,就是想来喝一杯,结果还没营业,所以就走了。” 谢心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然后拿出一个饭盒,说道。 “吃吧,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劲秋心中涌出一股暖意,这才是他一直期盼的爱情。骨女不管之前和劲秋有什么关系,作为劲秋来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它不会影响现在自己和谢心的关系,更无法影响将来自己与谢心的关系。但劲秋最害怕的是,当谢心知道了自己和骨女的关系后会不会大发雷霆。劲秋端起饭菜送进嘴里,谢心看着劲秋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萌生出一股难言的幸福感。 “局长。” 林语的大喊声险些让劲秋呛到,他咳嗽了一下,然后看着林语,问道。 “你有病啊?” “局长,刚刚那个女人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 林语的话还没说完,劲秋使劲瞪了他一眼,林语一下就不敢说话了,他看了看谢心的表情,似乎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波澜。但林语知道自己肯定是闯祸了,不过好像又没那么严重。 “林语,你吃饭了吗?” 谢心在一旁关切的问道。林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还...还没...” “那正好你们一起吃吧。” 劲秋突然把多余的米饭全都倒在碗里,说道。 “我还不够呢,不用管他。” 谢心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说道。 “那么大的人怎么和小孩一样。我知道林语有事问你,是关于她的吧?你们聊,我走了,你记得晚上把饭盒带回去,我刷。” 说罢,谢心转身离开了。劲秋拍案而起,对林语吼道。 “你瞎啊?没看见我女朋友在这吗?” “你们果然有关系,否则你怎么那么害怕谢心姐知道。” 劲秋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想当场发飙,他说道。 “我今天郑重其事的和你说一遍,我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罢,劲秋用力推开林语向实验室走去,林语在他身后说道。 “我要和你一起去。” 劲秋闻声停住了,又向林语走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此时林语的眼中充满了坚定与冲动。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我一定要去。” 林语眼中的坚定更胜了几分,劲秋长叹一声,说道。 “你是为那个女的去的?” 林语低下头,一时语塞。劲秋接着说道。 “我不想插手你的私事,但如果你是为那个女的去,那我绝对不允许。带着私人感情的任务往往都会以失败告终,我不能拿你的命冒险,我劝你也不要这么冲动。” 说罢,劲秋又转身准备离开,这时林语抬起头说道。 “我的命我自己会负责。” 劲秋叹口气,说道。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再给你今天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明天出发前你还是这么坚持的话,那我就带你一起去。” 说罢,劲秋走进了实验室。林语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不是真如劲秋所说的那样,太冲动了。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一直从他身边走走停停的人都是谁。直到他被一阵吵闹的要酒声吓到时他才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是傍晚。他这才想起来晚上还要做饭,匆忙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家走。施洛欣父女在后面向他打着招呼,他只匆忙的回了句再见。 林语回到家,确切的说是骨女家。他发现外面的防盗门虚掩着,屋中没有任何声响,他的心一下就飙到了嗓子眼。 “骨女,骨女。” 客厅中没有骨女的身影,林语继续高声喊着,这时从卧室里传来懒散的脚步声。林语回头看去,只见骨女穿着吊带背心和内裤懒散的靠在门框边看着他,骨女伸了个懒腰,说道。 “你鬼叫什么啊?” 此时骨女的身材更是异常的火辣,林语不得不将视线移向别处才能和她正常对话,但内心还是透着一点小紧张。 “我...我发现...防盗门没关好,所...所以以为你出事了。” 骨女将散乱的头发用手拢到脑后,然后走到林语身边柔声说道。 “你在担心我吗?” 林语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问道。 “你...你和...” “能不能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林语斜眼看了骨女一眼,发现她的确有点不耐烦了,于是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和劲秋局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骨女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突然一只手搂过林语的脖子,他的手臂猛然感觉一阵酥软。骨女问道。 “莫非你吃醋了?” “没...没有。我只是想弄清你们的关系,看上午局长和你说话的样子,你或许是我们的敌人。” 骨女突然舔了一下林语的耳垂,他的脸瞬间通红。骨女娇滴滴的说道。 “没错,我就是你们的敌人,你想不想打倒我啊?” 林语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他赶紧从骨女的臂弯中逃了出来,他感觉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在骨女的圈套中沦陷。林语放下背包,说道。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出去买菜。” 骨女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夕阳在浮云中来回翻动身影,归家的候鸟抖动着羽毛。 “你等我一下。” 骨女转身回了卧室,片刻之后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涂抹了淡淡的装扮,一副清纯的样子。林语心中的小鹿又跳跃了一番,他说道。 “你...” 骨女笑了笑,说道。 “这不是你中意的调调吗?离开酒吧之后我特地去买的,喜欢吗?” 骨女转了个圈,宛如雨天盛开的雏菊。林语的心仿佛也正随着骨女的裙子一起旋转着,一阵眩晕。 “好看,好看。” 骨女背着手一副乖巧的模样,说道。 “你喜欢就好。” 骨女上前挽着林语的胳膊,他的脸又一次没出息的红到耳根,迷幻的香水味不停的钻进他的鼻子里。 “你也要去吗?” 骨女点点头,说道。 “当然了,否则我怕你又会被哪个突然搭讪你的姑娘给迷倒。对付一个我就已经够累的了,我可不想对付一片。” 林语轻声咳嗽一声,问道。 “你说你对付一个,难道是谢心姐吗?” 骨女笑了笑问道。 “如果我说是谢心的话,你心里会舒服吗?” “明知故问。” “所以那就不是喽。好啦,我们快走吧,我都要饿死了。” 林语微微一笑和骨女去了超市。超市是人妻的战场,尤其是在打折促销的时候,这里的战况尤为惨烈,如果有一双可以洞察威力的眼睛,那场面肯定堪比动作大片。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涉水村。” 骨女挽着林语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然后看着林语,说道。 “你想好了吗?那里可是危机重重,不是儿戏。” “想好了。” “你是去监视我的吗?” 骨女这句话恰恰戳中林语心虚的地方,他不过是一直在骗自己,其实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沉沦在骨女的陷阱中,只是不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没...没有...是劲秋局长让我陪他去的。” 骨女拿起旁边的一个橙子闻了闻,橙子的清香诱发出了她的食欲,于是说道。 “我们今晚吃这个吧。” “橙子?” “对啊。” “那也只能饭后吃吧?” “有什么不好吗?” “没问题。” 两人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吃的回家,一进家林语就开始忙活起来,骨女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林语忙碌的背影惹得骨女鼻尖一酸。她转身进入房间,从衣柜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这时实时定位追踪器,明天出发的时候你把这个放在身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事实掌握你的位置,记住有危险的话要先自保。” 林语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过骨女手里的追踪器,说道。 “你这是在关系我?” 骨女突然双臂环住林语的脖子,说道。 “对啊。我怕以后没人给我做饭吃。” 林语的脸已经红到发紫了,他紧张的说道。 “太近了,太近了。” 林语虽然这么说,但骨女依旧还在像侵略者般一点点侵占他的领土。 “你不喜欢吗?” “我...” 林语还没说完,骨女温润的双唇已经彻底攻破了他最后一丝防线。 第一百九十章 林语的发现 在雾中看不清莲花的模样,隔着碧波也看不清鱼鳞上的花纹,如同你站在我面前我依旧读不懂你的爱。 嘴唇抽离的那一刻林语感觉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剥离了,他还下意识的向前寻找着。食指阻止了他疯癫狂妄的索取,骨女笑着说道。 “不可以贪心。” 林语面露失望之色,但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搔着头红着脸看着骨女,他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如果要是硬说的话,那就算是出发前对你的鼓励吧。” “那如果平安归来的话还有没有?” 骨女笑着在林语的脸上轻轻打了一下,说道。 “坏人,我饿了,饭还没好吗?” 林语点点头,他心中竟然开始莫名的期盼着,具体期盼什么他也不知道,原来看不清的东西永远都能给欲望留下冲锋陷阵的勇气。 晚饭过后,林语就回房间睡了。他和骨女的房间只隔着一道墙,不知多少个夜晚他都想自己成为天神眷顾的人,就像那些超级英雄一样,具备某种超能力。林语真的想了,不过后来他在穿墙术和读心术之间犹豫了。如果只有穿墙术,虽然可以见到梦寐以求的她,但却不知她的心意究竟如何,毕竟骨女给他的感觉总像是在走钢丝。但如果有了读心术那就可以看清她的心,可是那样的话就不能随时随地见到她了。 林语如同幼儿园的小孩一样期盼了整晚,憧憬了整晚。但他最后什么超能力都没有得到,哪怕是切断思念这种普通的能力都没有。看来上天根本不会眷顾一个欲望过剩的人,不管目的纯洁与否。林语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见证这一点的只有东方鱼肚白出的光亮。 林语刚睡着没多久就被电话声吵醒了,电话那头传来劲秋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烦躁。 “林语,你到底来不来了?大家可都在等你。” 林语看了下墙上的时间,连忙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过头了,我马上就赶过去。” “痛快点啊。” 林语穿好衣服,胡乱收拾了一下,当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又看见了昨晚骨女给他的追踪器,他将追踪器悄悄的藏在身上就出门了。大约十几分钟的功夫林语就赶到了春味酒吧,劲秋等人都在大厅等着他,劲秋说道。 “你可算来了。你想好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林语坚定的点点头,说道。 “想好了,不论如何我也要去。” 劲秋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我尽量保护你。” 说罢,劲秋又去和谢心简单说了几句,林语注意到谢心眼眶中似乎有眼泪在打转。当劲秋抬手帮他擦泪的时候,林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双眼。林语心中闪过一阵醋意,他不喜欢谢心,更没有横刀夺爱的想法,而他的醋意大概只来自劲秋与谢心之间你侬我侬的郎情妾意。 门口的铃铛又响了起来,林语朝那边看过去,只见骨女穿着一紧身皮衣,身材的曲线被勾勒的淋漓尽致。腰间的装备带丝毫没有埋没她十足的女人味,最惹眼的还是她脚上的那双高跟鞋,细长的高跟足可以践踏千万男人的心,或许连女人都不会放过。 “还走不走?” 骨女双手叉腰看着劲秋和谢心质问着,她的身份在谢心那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谢心对于她只有四个字的评语,不卑不亢。谢心走到骨女面前,说道。 “拜托你照顾劲秋。” 说罢,谢心对着骨女深深鞠了一躬,骨女不屑一顾的笑了笑,说道。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还要照顾那只小白。” 骨女指了指林语,林语顿时感觉很不好意思。骨女接着说道。 “至于你的爱人,我有个好办法。只要你在家为他潜心祈祷他肯定会没事的。” 说罢,骨女嘲笑的看着谢心,谢心什么都没说,转身向劲秋走去。林语痴傻傻的看着骨女,内心幸福感正在一点点上升。片刻之后,三人踏上了去往涉水村的路。 骨女在出发之前已经做了详尽的准备,由于涉水村那里没有船家愿意去,所以她提前准备了两艘摩托艇。 “林语和我坐一部。” 劲秋看着海里的两艘摩托艇说着,骨女笑了笑,说道。 “对不起,这件事还是听林语的比较好。” 林语低着头不敢说话,毕竟两边他都得罪不起。于是他默默的向骨女那边走去。劲秋看了看,对骨女说道。 “照顾好他。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唯你是问。” 骨女冷笑一下,随即大力扭转油门向海中驶去,劲秋紧随其后,清晨的海面上划出了两条时而交汇时而远离的平行线。 与此同时,在鬼镇。方凡和莫竹那晚逃脱了百鬼的追逐以后就一直躲在莫竹在鬼镇的第二个栖息点。也是鬼镇的地下,原来莫竹刚来鬼镇时整天游手好闲,到处乱晃,欠了一屁股的债不说,还被债主子追的没处躲没处藏的。于是莫竹就在鬼镇的地下挖了一间类似菜窖的地方,每当需要躲债避难的时候他就会来这。 “怎么样?追来了吗?” 莫竹从上面缩回头,然后小声说道。 “没有,我猜他们现在应该差不多放弃了。” 方凡用手机照了照四周的环境,这里根本就是个普通的土坑。但他转念一想,这也正常。莫竹是鬼,住的地方根本不需要那么讲究。方凡挑了个土壤干燥的地方坐下,说道。 “四天王已经解决三个了,不知第四个会是怎么样的角色。” 莫竹沉吟片刻,说道。 “我没想到第三个出场的会是四天王之首,如果这么看的话,我猜这最后一位四天王的实力绝对远超其他三人。” 方凡将洛刃在手里把玩着,沉吟片刻说道。 “我暂时不能再用魇的力量。” “什么意思?” “可能是鬼镇阴气过胜的原因,我的流云诀已经压抑不住魇的力量,每当我用流云诀支配魇的力量时,它似乎企图冲破流云诀的束缚。” 莫竹双目圆睁的看着方凡,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流云诀啊?” 方凡这才意识到莫竹并不知道流云诀的事,而且他也不认识劲秋他们,于是他把流云诀和劲秋的事都和莫竹说了一遍,莫竹说道。 “没想到,我死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先不说那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不能使用流云诀,那我一定会成为你的累赘。” “没事,有我呢。外面那些小喽啰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们不可以轻敌。” “那你说怎么办?” “在我调整好流云诀的气息之前我们就一直躲在这里。” 闻听此言,莫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下来,说道。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 “当然不会。” 此时,劲秋三人已经上岸,虽然烈日当头,晴空万里。但从这里感觉不到半点人气,劲秋和骨女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林语感觉全身不自在。从上岸之后他就来回在身上抓挠着,劲秋问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身上很痒。” 劲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说道。 “可能是这里太潮湿的原因吧。一会进了村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三人向涉水村走去,走到村口时劲秋和骨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相互点头,说道。 “看来没什么事,我们进去吧。” “等等。” 劲秋和骨女回头看向林语,只见他正盯着大拱门上面“涉水村”三个字看,劲秋问道。 “你在看什么啊?” “嘘。” 林语边看边用手指在手掌中画着什么,片刻之后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地方有鬼。” “什么?” 林语指了指涉水村那三个字下面的字母,说道。 “你们认识这是什么吗?” 劲秋和骨女同时看过去,那些字母虽然很像是英文,但又不是英文。而且就算和其他文字神似,但也不完全一样。劲秋说道。 “这根本不是字吧?” “它们的确是字,只不过它们是你们不认识的字。” 骨女有点不耐烦了,说道。 “有话直说。” 林语明显比较惧怕骨女发火,他怯怯的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 “这些文字和我之前破译的文字是一样的,它们都属于某种古老文献。” “那这是什么意思啊?” “鬼镇。” 三人走进涉水村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全身不自在,不知是刚才林语说的话的影响还是这里真的很奇怪。劲秋问道。 “你们感觉到什么了吗?” “我感觉到有点冷。” “我也是。” 三人的感觉都差不多,于是一直向前走。没走几步他们被眼前的那道裂缝吸引了。裂缝后面就是瑰坊旅馆,三人面面相觑,劲秋说道。 “方凡可能就在里面。” 林语指了指裂缝和瑰坊,问道。 “你是说这道裂缝还是旅馆?” 此时劲秋被裂缝散发出的光亮所吸引,就好像有人在裂缝那里召唤他们进去一样,劲秋一步一步向裂缝靠近,骨女和林语也紧随其后。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站住。”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挨打就不爽 世界上没有哪一片是真正的净土,并非是空气和土壤质量不达标,而是那里的生物都被无形的手所摆布,树木花草沾染了他们的气息后,原本温柔的枝叶都变成了锋利的剑戟,仿佛一瞬间都具备了思想。 劲秋回头看去只见身材中等的少年全身紧绷,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们,劲秋指了指自己,那个少年说道。 “没错,说的就是你们。” 劲秋笑了笑向少年走过去,问道。 “你是?” “我是看守这里的守门人。” “怎么称呼?” “苏大明。” “你好,我的一个朋友前不久来了这里,请问你见过他吗?” “谁?” “他叫方凡。” 话音刚落,从瑰坊里面传来一声玻璃器皿打碎的响声,劲秋几人同时回头看过去,原来是少女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不过劲秋能看出来她是被刚刚那些话惊到了,劲秋接着问道。 “这位是?” “她是我妻子。” 说罢,苏大明对妻子挥挥手,示意她进去。于是接着说道。 “你们要找的人我没听说过,也没见过。” “那你能告诉我这道裂缝是怎么回事吗?” “与你们无关,赶紧走。” 苏大明的语气一下子加重了不少,劲秋和骨女都感觉心中有些不爽,劲秋压了压火气接着说道。 “我们只是来找自己的朋友,并没有什么恶意。” 苏大明双手抖了一下,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高声吼道。 “滚。” 这时一道黑影从劲秋身边闪过,紧接着骨女突然出现在苏大明身后,手中的利刃当即抵在了他的喉咙处,速度之快连劲秋都没反应过来,林语更是不知所措的看着骨女。 “住手。” “这家伙这么多废话,不如让他尝尝苦头,兴许能敲开他的嘴。” 苏大明双手抓着骨女的胳膊,骂道。 “别废话,有本事你们杀了我。活了五十多年,老子也够本了。” 闻听此言,劲秋皱了皱眉,然后走到苏大明身边,问道。 “你今年五十多了?” “呸,关你屁事。” 骨女突然松开苏大明的脖子,然后如同鹰爪般的手抓住了他的小臂,紧接着用力一扭,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苏大明顿时跪倒在地,痛苦的哀嚎起来。 “就算你们杀了我也还是无济于事。” 骨女收起手中的爪刀,笑盈盈的看着苏大明说道。 “我可舍不得杀你,我好久都没有像样的玩具了。今天遇见了你,看来我开始转运了。” 说罢,骨女又在他骨折的手臂上用力踩了一脚。苏大明的叫喊声又翻了一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摔在地上。骨女丝毫不管劲秋的劝阻,她此时真的是有点玩嗨了,苏大明快要被她折磨的不成样子,眼看就剩下半口气了。 “住手,求求你们,住手吧。” 一个尖利的女声从劲秋背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苏大明的妻子。她连滚带爬的跑到苏大明跟前,然后用身体挡在苏大明身前,哀求道。 “我求你们放过他,不管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劲秋看着这对“苦命鸳鸯”说道。 “起来,别搞得我们像是坏人一样,你丈夫的医药费我会赔。你们主要告诉我这道裂缝和我朋友方凡的消息就可以。” 苏大明被妻子搀扶起来,说道。 “进屋吧。” 三人面面相觑,他的态度转变的有点太快了。刚刚还桀骜不驯,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就变的和蔼可亲?难不成是有什么苦衷,那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手臂当代价吧。劲秋他们跟在苏大明身后走进了瑰坊旅馆,苏大明说道。 “坐吧。” “你的胳膊。”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处理。” 说罢,苏大明咬着牙用另一只手使劲掰了一下,紧接着他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小臂,说道。 “没事了。” 林语这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问道。 “您自己扭一下就没事了?” “小意思。” 劲秋一直注意着苏大明说话时的神情,问道。 “想必阁下也不是普通人吧?” “我也不想和你们绕圈子了。” 接下来,苏大明简明扼要的将方凡到这里所经历的事都告诉了劲秋他们,还说了那道裂缝的来历,还有他们自己的秘密。 “我之所以那样激怒你们也是为了自己能受到一些惩罚。方凡是个好人,即便我做了那么多罪大恶极的事,他还是选择放过我们。心理上,我总觉得欠他的。现在付出了代价,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劲秋抓起苏大明受伤的手臂,问道。 “你这里真的没事了?” 苏大明摇摇头,突然劲秋注意到一件事,慌忙问道。 “为什么你的手臂是凉的?” 苏大明抽回手臂,说道。 “自从苏爽化作钥匙的那天,我们两口子就受到了镇长的惩罚,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昧着良心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能躲掉,早知当初就...” 苏大明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不说了。你们穿过那道裂缝就能进入鬼镇,但是进入鬼镇之后一定要多加小心,而且还要尽早从里面出来,那里阴气太重。” “知道了,多谢二位关心。” 劲秋三人从瑰坊出来,劲秋说道。 “林语,我和骨女去鬼镇就好,你在这里等我们吧。” “不,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不就白来了吗?” “这是命令。” “既然来了我就不会退缩。”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功夫说漂亮话,今天你必须服从命令。” 林语从包里拿出工作证在劲秋面前晃着说道。 “如果我辞职的话,那我就不用服从你的命令了。” 二人针锋相对,之间似乎正有一团即将熊熊燃烧的战火。突然林语面前出现了骨女的脸。 “林语,别怕。我会护着你。” 林语笑着点点头。劲秋气急败坏的说道。 “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林语将骨女护在身后,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们一起进去。” “你...” 劲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长叹一声说道。 “随你的便吧。” 随后他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对骨女说道。 “你别想耍花样。” 骨女淡淡一笑,然后率先进入了裂缝。林语刚准备跟着骨女进入裂缝,却被劲秋拉住了。 “小心点。” 林语看着劲秋关切的眼神,微微点点头。走进鬼镇的感觉果然不一样,先是这股阴森彻骨的气息就让人全身颤栗,林语怯生生的观瞧四周,周围的那些冤魂怨鬼也都看着他。劲秋在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林语险些吓得跳起来,不过幸好忍住了没有尖叫。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怎么样?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吧?” “局长你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啊。” “既然你不怕,那你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啊?” 劲秋用力咳嗽了一下,然后快步向骨女走去。林语快跑几步也跟了故去。劲秋跑到骨女身边,问道。 “发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 骨女又四周看了看,接着说道。 “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啊?” “这里的门店这么多,而且看样子,之前应该还有不少顾客的,为什么一下子顾客都不见了?” “你什么意思?” “你记得我们的同胞在大街上最喜欢干什么吗?” 劲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时林语接话道。 “看热闹。” 骨女看着林语笑着说道。 “没错,就是看热闹。我猜刚才这里一定有什么热闹看。” 劲秋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难道是方凡出事了?” “很难说。” “我们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三人小心敬慎的向前走去,耳边总会传来阵阵低语的声音,好像是耳边摆着一步老式收音机,有声音,却听不清里面在说些什么。三人停在一间理发店门前,劲秋上前敲了敲玻璃门。 “请进。” 三人推门而入,老板娘背对着他们站着,说道。 “几位啊?” 她边说边转过身,当她转过身的一刹那林语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就连劲秋和骨女都略显惊讶,只见老板娘手中拿着一颗眼球在布子上来回擦拭,擦几下之后,又将其拿在灯光下仔细照了照,随后就又放回了空荡荡的眼窝里面。最后她转转眼珠,感觉和真的眼珠没什么区别。她看着劲秋他们吃惊的样子,笑了笑,问道。 “几位有什么事吗?” 劲秋这次啊回过神,发觉一直盯着人家看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于是咳嗽了一下,又拍了怕身边的骨女和林语,小声说道。 “别看了,太不礼貌了。” 老板娘好像听到了他的话,摆摆手说道。 “没关系。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从外面来的吧?” 劲秋点点头说道。 “对啊,我们是从外面来的。” 老板娘笑了,说道。 “我说的外面指的是阳间。” 劲秋恍然大悟,说道。 “啊,是是是。我们是从涉水村过来的。” “在这里要多加小心,一不留神,你们可就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我想问一下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老板娘之前的和颜悦色一下就消失不见了,转而脸上掠过一丝阴寒的气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林语不见了 天空总是在意想不到中变得晴朗或阴霾,事情的走向也在意想不到中变得清晰或模糊。一个天作怪,一个人作怪。 老板娘阴寒的眼神让林语不自觉的躲在了劲秋身后,这时骨女拉了下林语的衣服,低声说道。 “别怂。” 说罢,她走到劲秋身边,一起将林语挡在了身后。老板娘冷笑一下,说道。 “不知你们打听这些是有什么目的呢?” 劲秋往前站了一点,昂首挺胸的说道。 “我们只是三个过路人,因为好奇打听一下。” “这是鬼镇。没有过路的人,只有路过的鬼和半人半鬼的怪物。” “那你是什么?” “肯定与几位不一样。” 话音刚落,老板娘的脸突然像皲裂的大地般,出现一道道缝隙。几分钟之前还水汪汪的眼睛,此时已经变成了干涸的沙漠。紧接着她全身的每个部位都变成了黄沙,甚至是她的衣服。 当老板娘从三人面前消失的一瞬间,劲秋几人有些慌神,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超自然的东西,前几次有章泽和方凡还比较容易处理一些。这时空荡的房间传来空灵的说话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也是为那个大逆不道的人来的。只要是为他而来,那你们就都得死。”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空灵中略带疯癫的声音是来自老板娘。此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要怕。” 劲秋对身后的骨女和林语说道。骨女倒是显得异常镇定,林语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一直和文字打交道的林语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便是平时听同事们说起外勤的事他都会心有余悸,更何况同事口中的危险还只是人为的。可眼下这个危险,不对,应该是眼下这个危机,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林语感觉手上传来一阵暖意,他顺着那股暖流看了过去,只见骨女正拉着他的手。林语从她眼睛中看见了那晚他们接吻时的温柔,眼泪竟在不经意间流了出来。骨女笑着说道。 “不要怕。” 林语点点头,这时他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而他所能看见的只是骨女的眼神从温柔变成了惊慌。骨女突然用力将林语拉向自己身边,说道。 “小心。” 但为时已晚,一阵黄沙从地上涌了起来,直接将骨女和林语牵着手撞开了。紧接着林语胸前出现两道黄沙,片刻之后那两道黄沙化作两条苍白的手臂,老板娘勒着林语的脖子,说道。 “他就是你们的软肋对吧。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带个拖油瓶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放开他。” 劲秋的爆吼声像炸雷般在空荡的房间炸开了,骨女二货不说直接攥着抓到冲了过去。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扭断他的脖子。” 老板娘的话像定身术一样将骨女定在原地。随后老板娘高声笑道。 “不管再怎么厉害的人都无法逃脱自己的软肋,更何况你们这些凡人。” 骨女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从未如此冰冷过。 “你想怎么样?” 这时从老板娘的后背上又伸出一只手来,指着劲秋说道。 “杀了他。” 骨女看看劲秋,又看看林语,随即将爪刀的利刃抵在自己脖子处,说道。 “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闻听此言,林语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没想到在她心目中还是劲秋最重要。 “啧啧啧,自从做鬼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如此有人情味的场面,我险些被你们感动了。小丫头,你给我听清楚了,别跟我讨价还价。” 老板娘的手又用力了一些,林语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几分。骨女说道。 “老太婆,别得寸进尺。” 听到老太婆三个字,老板娘有些激动了,骂道。 “你叫谁老太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 “你也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别废话,要想救这小子,就把你旁边的人宰了。” 话音刚落,只见老板娘身后出现了一只白色的猛虎,刹那间猛虎举起爪子对准老板娘的头就拍打过去。如果是普通人的头,这一下下去绝对是像爆裂的西瓜一样,但老板娘被拍完之后,就重新化作了黄沙,勒着林语的手也不见了。林语跪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骨女赶紧上前扶起林语问道。 “你怎么样?没事吧?” 林语口吻冷淡的说道。 “没事,谢谢。” 他心中的委屈似乎与刚刚被俘获无关,他更在意的是骨女刚才的举动,林语不知怎么做才能取代劲秋在骨女心中的位置。这时,劲秋也走了过来,说道。 “没事就好,着老东西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不要掉以轻心。” 骨女向劲秋身边靠了靠,问道。 “刚才是你做的?” “那不然呢?干看着你和她斗嘴啊?” 闻听此言,骨女竟然羞涩的笑了一下,就像是刚刚品尝爱情滋味的小女生一样,林语的心更是跌进了冰凉池。要怪只怪自己没本事,他把手指攥的嘎嘎作响,但却依旧是无济于事。 突然从房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同时抬头观瞧,只见老板娘的后背上生出四条手臂,它们此时正紧紧地抓着天花板,老板娘脸冲下的看着劲秋他们。 “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说罢,从她肚脐喷出了无数白丝。劲秋右手挡在骨女身前,紧接着带她一起向后跳去,才勉强躲开老板娘的攻击。劲秋看着天花板上的老板娘突然怒火中烧,说道。 “烦人的东西。” 劲秋双手在胸前画圆,空气中出现两道白气。随即,劲秋双手相压,两道白气化作白色的气团汇聚在掌心之间,劲秋对准老板娘将其用力推出。那团白气在冲向老板娘的过程中幻化成了刚刚的猛虎,猛虎放声大啸。 老板娘见状从天花板上落到地面,猛虎扑了个空。它当即调转虎头再一次向老板娘后背扑去,这次老板娘的闪避有些力不从心,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虎爪抓伤了后背。老板娘翻身向一旁跳去,紧接着对着猛虎喷出白丝,猛虎略有轻敌。以为这些白丝不足为惧,可当这些白丝触及身体的那一刻,猛虎的行动突然被其束缚住了。 “不好,猛虎危险了。” 劲秋在一旁慌张的说道。 “还有我呢。” 说罢,骨女向老板娘身后跑去,手中的爪刀在老板娘后背上又划开一条长长的伤口。老板娘猛地转身,看来这一下是起作用了。 “小丫头,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骨女冷笑一下,说道。 “哼,所以你注定会一败涂地。”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劲秋将猛虎收了回来,虽然猛虎只是劲秋体内的气所幻化,但如果受伤的话,那劲秋也会跟着受伤,所以他刚刚才会那么着急。 劲秋重新运了运体内的气,这股气回到体内的时候他感到一阵寒意,一定是被那些白丝碰过的眼缘故。此时骨女和老板娘已经打作一团,而且老板娘明显占据优势,骨女只能勉强抵挡。 劲秋已经厌倦了这种感受,他将全身的气力运到手掌,口中念道。 “青云入髓,白云出水;心随云动,气随心走;云随心定,万象归宗。” 和之前在船上那次对战魇时一样,此时劲秋又被白色的气所包围起来,还发出淡淡的光亮。劲秋猛然睁眼,紧接着喊道。 “玉龙出海。” 一条白色的游龙从劲秋掌心推出,直奔远处的老板娘而去。劲秋同时向前飞奔而去,单手环抱骨女的腰,二人随即跳向一边。老板娘刚要追过来的时候,游龙已经到了她跟前。一阵呼啸之声过后,老板娘的身体被游龙撞得粉碎,落在地上变成了黄沙。 “总算搞定了。” 劲秋喘着粗气,手臂还搭在骨女的腰上。骨女推开他,说道。 “结果到头来什么情报都没问出来。” “慢慢再找吧,把命捡回来还不是好事啊。” 骨女在四周看了看,然后惊讶的问道。 “林语呢?” 劲秋这才注意到林语不见了,就在他们刚刚打斗的时候林语好像就不见了。 “林语,林语。” 两人大声喊着林语,阴冷的风举起屋中的沙土,除了风声无人应答。骨女问道。 “他能去哪啊?不会是刚才被老板娘抓走了吧?” “不会的,他一直在我们身后,就算抓走也得有呼救的声音,他一定是自己走了。” “他为什么要走啊?” 劲秋叹口气,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从最开始的时候要不是你老和我表现的异常亲密,他怎么会死乞白赖的跟来。刚刚你不杀我,反而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那林语看见能舒服嘛。” 骨女沉吟片刻后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舒不舒服呢?和你亲密不是故意,而是本能,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连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不瞒你说,我说出口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去找他。” 劲秋看着骨女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狂化 野兽对着无辜的人类张开血盆大口,嘶吼声中带着难掩的愤怒。无辜的人类四处逃窜,野兽脖颈上的锁链被晃动的哗啦作响,项圈上的尖刺已经刺进了它的脖子,鲜血顺着粗糙的皮肉一直流向地面。 无辜的人类看着无法驯化的野兽,怒火中烧。他们终于勇敢的举起武器,从一场死亡走向另一场死亡。千百年后的子孙为他们这种勇敢守卫家园的精神称作英雄无畏,但偏偏有一波自以为是的人将其称作咎由自取。 中海市的深海之中,安全局大本营。这里距离海平面8000米深,普通的潜艇很难下潜到这个深度。漆黑的海底被安全局的灯光照亮,它此时就如同海底的照明弹一样,永远都不会熄灭。 一艘潜艇驶进安全局,当舱门对接的那一刻发出了嘶嘶的气压声。舱门盖打开,郭怀仁从潜艇里面爬了出来,苏楠正在外面等着他,二人相视一笑,苏楠说道。 “看您平安回来就太好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个小任务罢了。” “那有劲秋的消息了吗?” 郭怀仁叹口气,说道。 “我去过春味酒吧了,他们说劲秋去了一个叫涉水村的地方,由于那里很闭塞所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既然现在还没有劲秋的消息,那只有让您来处理一下这件事了。” 郭怀仁满面疑惑的接过苏楠手中的文件,问道。 “这是什么啊?” “特工前几天查到的。关于三云帮和天罚教的动向,他们似乎正在谋划着什么。” 郭怀仁简单看了一下资料,随后说道。 “春味酒吧的人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林语不是一直跟着劲秋嘛。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总之再过不久中海市就会出现一场怨尸的风波,到时候不知会发生怎么样的事。” “难道我们现在就坐以待毙吗?” “劲秋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倘若将敌人逼到绝路破罐子破摔的话,那我们到时也会很被动。我已经和春味酒吧的人商量好了,到时有情况的话会一起行动。据说还会有als的帮忙。” “als?” “这个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你回头去看看资料吧。” 春味酒吧的门口的铃铛被打开的大门晃得响了起来,红豆对身后的手下,说道。 “你们在外面等我。” “是。” 施洛欣此时正在吧台里忙活着,自从三岛卧床不起以后丰谷优就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三岛,店里的事大部分都交给了施洛欣父女打理,丰谷优只在每月月底的时候参与一下盘货和算账。自从春味酒吧少了丰谷优的吉他声之后,来往的客人也变少了,现在只是那些回头客还偶尔光顾一下,很长一段时间春味酒吧都再没有经历过疯狂时刻,似乎伴随着丰谷优的沉默,整间酒吧也陷入了无限的低沉期。 红豆来到吧台前,浓郁的酒香从酒柜里飘散出来。不喝,单闻这味道就有几分醉人。红豆在吧台上轻轻敲了敲,施洛欣转过身看着面前着个打扮酷酷的人。她的气质像男人一样沉稳,但眉宇之间又有几分女性的阴柔。 “请问您,需要什么?” 红豆摘下墨镜放在一旁,犀利的眼神搭配清爽的短发,让她更显几分英姿。红豆笑了笑,说道。 “给我杯最烈的。” 施洛欣随即从酒架上拿出一瓶,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这瓶酒以前是三岛的最爱,而且只有在重要的时刻才会喝一杯,要是说是世上第一重要的是丰谷优的话,那对三岛而言第二重要的就是这瓶叫不上名字的酒。三岛出事后,丰谷优就擅自决定将这瓶酒放在店里,也不卖就是送给那些想喝烈酒的人。这是丰谷优的一种祈祷,她觉得将三岛的最爱奉献出去,兴许就可以感动上苍,让三岛再一次站起来。 红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力的吧咂了一下嘴,浓烈似火的感觉依旧在她唇齿间来回跳跃。 “啊,好酒。” 红豆又敲了敲桌面,示意施洛欣再倒一杯,施洛欣拿着酒瓶看着红豆说道。 “对不起,老板说这种酒每人限量一杯。” 红豆,冷笑一下,说道。 “那个死丫头还是这么固执。没事,姑娘。你尽管倒酒就是了,你老板那里我会摆平。” 施洛欣还是有些犹豫,红豆有点不耐烦了。索性直接拿过施洛欣手中的酒瓶喝了起来。她将瓶盖扔到一边,直接对着瓶口猛灌两大口。 “舒服。” 施洛欣赶忙从吧台里倒了杯果汁递给红豆,说道。 “您喝点这个吧。” 红豆将果汁推向一边,突然抓住了施洛欣的手,说道。 “比起果汁,我觉得你更要甜上几分。” 施洛欣明显被红豆吓到了,她赶忙抽回手,然后向休息区跑去。没一会,丰谷优面色憔悴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施洛欣小心的藏在她身后。 “洛欣,你去帮我照看一下三岛和小蝶,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施洛欣点点头向休息区走去。丰谷优来到吧台,双手交叉在胸前斜靠在吧台上,说道。 “你来干什么?” “我们姐妹之间没必要这样吧?” 丰谷优长叹一声,说道。 “你误会了,我就是太累了。” “他怎么样?” 丰谷优摇摇头,说道。 “也还算是慢慢恢复吧。上半身勉强可以自由活动了。” “有什么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在。” 姐妹之间的感情有时像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敌人,有时又像一根两头相通的胶皮管,不管从哪边流水另一边都会知道,因为她们从一开始就是密不可分整体。 淡蓝色的烟雾顺着吧台橘色的灯光扶摇直上,红豆双手交叉放在台面上,深沉中带着点忧郁。丰谷优走到她身后将额头轻轻抵住红豆的后背,就像两人小时候逗闷子躲猫猫一样。红豆感觉从后背上传来阵阵抽泣,她淡淡一笑。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变了还是没变。” 突然红豆快速转身紧紧将丰谷优抱在怀中,她在红豆的怀中又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略显斑驳却浑然有力。红豆抚摸着她的头发,丰谷优再也不用忍耐了,她将心底一直以来的憋闷化作泪水一股脑的倾泻而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击穿云层的闪电。 “我好累。” 红豆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 “不怕,不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丰谷优死死的抓着红豆的衣服,很长时间都不愿撒手。此时在屋中看着天花板的三岛的枕头两侧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一旁的小蝶依旧像个布娃娃一样面带微笑的看着窗外,不知她心中想着什么,又或许她的心中早已变成一片荒芜。 片刻之后,红豆和丰谷优来到三岛的房间,当红豆看见三岛躺在床上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颤。但她还是不希望气氛变得太过低沉,于是走到床边说道。 “老家伙,以后你就可以老老实实的养着了。” 三岛的眼眶还有点泛红,他故意将头别向一边,说道。 “要不是我现在病着,我一定起来把你喝趴下。” 红豆冷笑一下,带着几分激将的意味说道。 “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就赶紧给老娘好起来,别整天像个娘们儿一样躺在床上哭哭啼啼。” 说罢,红豆突然扬手打向三岛,丰谷优准备阻止却没来得及。下一秒红豆的手轻轻落在三岛脸上,然后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道。 “为了小优,你也要快点好起来。” 三岛把红豆推开,说道。 “啰嗦,我知道了。” 屋中几人先是互相看看,进而笑了起来,唯独一旁的小蝶依旧看向窗外,外面似乎有比屋中气氛更加吸引她的东西。丰谷优问道。 “姐,你这次过来干嘛啊?” 红豆找了把椅子坐在小蝶对面说道。 “一来是看看这个老家伙。但我主要是为小蝶来的,我都查清楚了,小蝶之所以会在天罚教是因为将军将小蝶作为礼物送给了唐莽。” 三岛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那个王八蛋将军,她把小蝶当成什么了。” “你冷静点。将军从来是个只进不出的人,这次能让她将小蝶当做礼物送出去,可见天罚教背后的实力是将军都不敢招惹的,但现在唯一困扰我的就是将军和天罚教究竟做了什么交易。”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将小蝶治好,她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三岛突然用力拍了下床,说道。 “我不同意。” 红豆一惊,问道。 “为什么?” “你这不还是在利用小蝶吗?她遭遇的不幸还少吗?如果你救她是为了让她再次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往,我宁愿她就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利用小蝶,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主要责任,虽然只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些情报,但治好她才是主要目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的。我不能再让小蝶受到一点刺激和伤害。” 红豆刚要开口,就被丰谷优拦住了,她对红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红豆转身离开了房间,丰谷优来到病床旁对三岛说道。 “你不希望小蝶痊愈吗?” “我当然希望她像从前一样快乐啊。” “那你为什么不让红豆帮小蝶治疗呢?” “我只是不想小蝶再次变成别人的工具。” “可能红豆的话说的有些不妥,但我相信她是不会做出对小蝶不利的事的,或许小蝶自己也很期盼着痊愈的那天。难道你不想再看着她对你胡闹吗?” 丰谷优的几句话让三岛内心有些动摇。当然想,他当然想看着小蝶整天围着自己胡闹,撒娇。三岛扭头看看小蝶此时的样子,刚刚激烈的争吵并没有影响小蝶注视窗外,双目之中宛如沙海荒漠。 “好吧。我同意。” 丰谷优笑了笑,接着说道。 “放心吧,小蝶会没事的。” 丰谷优把红豆喊了进来,说道。 “三岛已经同意了,你什么时候带小蝶走?” “现在。” 丰谷优帮小蝶收拾了一下日常用品,并叮嘱红豆一定要找人照顾小蝶,红豆连连点头并仔细记下丰谷优说的每句话。红豆刚离开没多久,韩硕走实验室走了出来。他看见丰谷优站在门口向外张望着,于是问道。 “看什么呢?” “没什么。方凡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韩硕沉吟片刻,说道。 “不知道。” 丰谷优双手在胸前合十,潜心祈祷方凡他们千万不要再出事了。想比丰谷优而言更加担心的人就是月涵。 自从方凡走后她一直在家中闭门不出,一来是为了照顾婉璃,二来她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就连一些生活必需品她都是网购,出门这件事对她而言似乎成了一种压力,她感觉一出门可能就会听到不好的消息,其实这无非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婉璃坐在沙发上发呆,两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了,各自的心事都足够她们心烦很久,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起来。咕噜噜的响声在死寂的空气中像是上天最慷慨的恩赐。 “你饿了吗?” 月涵低声问道。 “还好吧。你呢?” “就那样。你联系到方凡了吗?” 月涵低头看了看手机的画面一直停留在通讯录‘老公’那一栏,她生怕按下去之后会引爆一颗沉寂已久的定时炸弹。月涵将手机扣在桌子上,发光的屏幕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客厅中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不见了。 “没有,我不敢。” “我饿了。” 月涵起身走进厨房,冰箱门上还贴着他们四人的合影,照片中最搞怪的那个永远是章泽,方凡第一次笑的露出了牙齿,婉璃站在章泽身边一副神烦的表情,而月涵则安静的站在方凡身边。月涵抚摸了一下照片,鼻尖略微酸涩,她强忍着打开冰箱门拿出速食面,当她再关上冰箱门的时候,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促使她将门上的那张照片取了下来。 月涵的思念乘着风,驾着云飘到了涉水村,又从那道夺人眼球的裂缝钻进了鬼镇。几经辗转渗入了方凡和莫竹所在的地洞中。方凡有些昏昏沉沉,他毕竟只是凡人之躯不能像莫竹那样不眠不休,眼皮上下打架,全身筋骨像是被人抽离了一样,狭窄的空间更像是一间没有铁栅栏的囚笼,他像是被压扁的牲口一样关在里面。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盯着,有什么情况我就喊你。” “不行,我感觉魇的气息在我体内活动的越来越频繁了,我怕我它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出现。” “当你把精力耗干的时候,它不是一样有机可乘嘛,所以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 方凡刚要说话,突然从他们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方凡睡意全无,莫竹也跟着机警起来。方凡和莫竹交换了一下眼神,莫竹轻轻探出头向外看了看,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背着包正漫无目的的走着,而且他并非是鬼,也不是半人半鬼的怪物,莫竹缩身回来小声对方凡说道。 “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方凡点点头,紧接着莫竹就出去了。他快速闪身到那人身后,随后用力勒紧他的脖子,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和朋友走散了,才来到这里。” “朋友?你们来了几个人?” “三...三个。” “他们在哪?” “我不知道,不过他们刚刚在那边的店里和老板娘打起来了,我是惶恐中逃出来的。” 莫竹用力向前推了他一下,说道。 “胆小鬼。” 那人回头看着莫竹,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恐惧,他低着头不敢说话,莫竹接着问道。 “你叫什么?” “林...林语。” “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找我们的朋友。” 莫竹眼珠一转,随即想到他所说的朋友该不会是方凡吧?看他一副懦弱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战斗力。但也保不齐是鬼魂幻化的,于是莫竹接着问道。 “你们朋友是谁?” “方凡。” 莫竹心中一惊,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但为了更加保险,他又问道。 “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派,就是方凡走的太久了,我们放心不下,所以才来找他的。” 莫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语,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于是说道。 “你在这等我。不许乱跑,小心被怨鬼抓走。” 林语怯懦的点点头,说道。 “麻烦您快点。” 莫竹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知道了。” 莫竹回到地洞,发下方凡正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莫竹对他说道。 “那人说是来找你的。” “什么人啊?” “说是叫林语,你认识吗?” 方凡点点头,说道。 “认识。我们出去看看。” 莫竹率先出去查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没人跟踪他们。这时他才敢将方凡叫出来。 “那人就在前面,你过去吧。我帮你看着周围。” 方凡看见林语站在那里体弱筛糠,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难免会害怕。方凡走到林语身边,喊道。 “林语。” 林语转身看见方凡,他差一点就激动的抱上去了,但碍于面子他还是忍住了。 “总算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劲秋局长说你有危险,所以我们才来接应你的。” “劲秋他们也来了?” “嗯,不过我们刚刚走散了。” “带我去刚刚的地方找他们。” 林语点点头,说道。 “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别废话了,赶紧带路。” 说罢,方凡叫上莫竹一起跟着林语向那间理发店走去,当到了那里是理发店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看得出来不久前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就是这里吗?” 林语点点头,说道。 “嗯,但看样子他们已经不在了。” 话音刚落,一道黄沙冲破理发店的玻璃向着林语攻了过来,方凡将林语推向一边,喊道。 “小心。” 黄沙像拳头一样重重的打在方凡的身上,疼痛感激发了他的怒气,但他极力用流云诀压抑着。 “莫竹,保护林语。” “方凡,你可以吗?” “不管怎么样也得试试,总不能一直这样畏首畏尾的。” 黄沙在方凡面前化作人形,居然还是刚才的老板娘,看来劲秋只是暂时将它打散了,并没有伤及它的性命。 “方凡,终于见到你了。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去镇长那里领赏了。” 方凡冷哼一声,说道。 “我怕你没那个实力。” “一个一个都是牙尖嘴利的小瘪三。” 老板娘边说边化作一团黄沙像方凡袭来,莫竹带着林语躲在一处不被波及的地方,而方凡却被老板娘的沙暴卷在中正中央。砂砾像刀子一样划破方凡的衣服,进而是他的身体也被划出数道血印。方凡心中的怒气再一次被激发。 “不知死活的东西。” 方凡突然爆喝一声,旋转的沙暴出现了一个空洞,方凡瞅准时机从那个空洞跳了出去。随即调动全身的气力,将其凝聚在掌心。红色的气如同火焰般在方凡掌心来回跳动。方凡整个人原地旋转一周然后随手甩出一道红色的气焰,片刻之后气焰化作游龙。这条游龙看起来要比劲秋的那条游龙再大上一倍,而且气势也更加凶猛。 红色的游龙顺着沙暴扶摇直上快速的旋转起来,当起上升到顶点的时候,游龙猛然下落将沙暴一举冲散。而游龙也化作一团雾消失不见。满地的散沙重新聚合在一起化作老板娘的模样,她说道。 “没想到你比那个小子要强一些。” “如果你告我他们在哪,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老板娘大笑起来,说道。 “你放我一马?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恐怖。” 说罢,老板娘深吸一口气,紧接着用力吹出。说来奇怪,就在老板娘吹出气的同时,周围一下就陷入了黑暗。方凡只能看见自己脚下的一片地,周围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他似乎听见了尖锐物体划破空气的响声,当他准备躲闪避让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一根沙化的长矛从他肩膀穿了过去,钻心的痛席卷全身。尚未等方凡喘息片刻,又是那种声音,而且这次是两个声音。方凡只能勉强听出它们来自不同方向,却不能清晰的分辨出确切的方向。就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方凡的大腿和左臂上又传来剧痛,沙化的长矛再次攻破了方凡的防线,他此时就像是站在敌人眼前的靶子。 “你想死,别害得我和你一起死。” 一个声音突然从方凡心中涌现出来,方凡一惊。因为这个声音并不是魇的声音。 “坐下,用你的心眼去看。” “你是什么人?” “别问废话。” 方凡依照那个声音坐了下来,但心中还是很难静下来。 “你必须静下来,否则我们都得死。” 方凡又一次试着静下来,面对丧命的危机,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感受着黑暗中微弱的气流,又是那个划破空气的声音,但这次的声音格外刺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方凡向后轻轻闪躲一下,他忽然感觉一道凉风从面门滑过,紧接着脸上传来一阵刺痛。接连几次之后,方凡已经变的游刃有余。而此时他感觉空气的流动的速度明显变快了,沙化的长矛更加频繁的向他袭来。方凡感觉这次的长矛从四面八方一起向他袭来,他这次不闪不躲,眼看长矛就要触及他的身体,而此时那些来势汹汹的长矛却在他身前定住了,方凡随即调转全身的气力用力逼迫,那些长矛竟然沿着原来的轨迹飞了回去。 “啊...” 空气中传来老板娘的惨叫声,但此时黑暗并没有退散的意思。方凡猛然睁眼,此时他的眼中泛着幽红的光亮,气息中的戾气足以撼动整个鬼镇。 “你就是什么?” “是你不应触及的领域。” 说罢,方凡双手抓着黑暗的空气,随即用力向两边撕扯,只见刚刚的黑暗被扯出两条大大的裂缝。老板娘重新化作人形,她双手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说道。 “我要宰了你。” 说罢,她再次化作一团黄沙向方凡席卷而来,方凡邪魅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当那团黄沙冲向他时,方凡抬起左手不偏不倚的掐住了老板娘的脖子。她双目充满恐惧的看着方凡,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你究竟是什么?”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说罢,他张开嘴对着老板娘的嘴用力一吸,只见一道白色的光亮从老板娘体内进入了方凡体内。当那道光亮彻底消失的时候,老板娘也彻底化作了腐沙。方凡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自言自语道。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莫竹和林语从暗处走了出来,莫竹看出方凡有些异样,轻声喊道。 “方凡,方凡。” 方凡扭头看向莫竹,犀利似刃的眼神让莫竹一惊,莫竹冷静片刻,问道。 “方凡,你怎么样?” 方凡走到莫竹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我很好。” 莫竹忽然感觉从方凡刚才拍他的地方传来一阵灼烧感,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莫竹看着方凡的背影,感觉异常的陌生。林语在一旁已经看呆了,方凡对他招招手,林语赶忙跑了过来,方凡说道。 “你们来的时候难道就没带着什么追踪器之类的东西吗?” 经方凡这么一说,林语突然想起来,出门前骨女交给他的那个追踪器,他说道。 “有有有,都是因为太紧张所以给忘了。” 林语拿出追踪器看着上面闪动着两个红点,一个是自己,另一个一定就是骨女。 “他们离我们并不远,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地方。” 三人跟着追踪器的指引走过去,当到了那里是他们都是目瞪口呆。眼前是一片深坑废墟,此时骨女正被一群怨鬼包围着,但是却没有见到劲秋的身影。林语高声喊道。 “骨女。” 莫竹猛然上前捂住他的嘴,骂道。 “你疯了啊?你这样不就暴露我们的目标了嘛。” 林语指着坑中的骨女,说道。 “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呸,屁用不管,就知道添乱。” 方凡摆摆手说道。 “不要吵了。莫竹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下去救人。” 说罢,方凡腾空跃起,全身再次泛起红色的戾气,整个人就像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一样升至半空,当到达最高点时他又如一颗陨石般砸向地面。落地的一瞬间烟尘四起,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涌去。那些冤魂纷纷后退,就连被救者骨女也被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 “闭嘴,我是来救你的。” 冤魂像被惊吓的苍蝇群,从刚开始的对峙突然变成了猛攻。它们成群结队的向方凡攻了过来,方凡猛然使出流云诀,红色的猛虎和游龙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但怨鬼的数量还是很多,正当骨女要出手帮忙时,方凡说道。 “你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罢,他将骨女扔出了混战圈,进而潇洒的转身从腰间抽出了洛刃。 “猎杀开始。” 方凡将洛刃刺入掌心,洛刃沾染方凡的鲜血之后发出殷红的光亮,方凡将其从掌心慢慢抽出,笔直的刀柄像是散发着耀眼的红光。方凡突然仰头大笑,紧接着他对着怨鬼群中用力挥舞洛刃,只见一道红色的刀风飞了出去,凡是碰到刀风的怨鬼都在瞬间化作尘埃。猛虎和游龙的攻势也丝毫没有减弱,再加之洛刃的威力,没多久深坑中的怨鬼就被方凡一扫而尽。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结束的时候,突然从坑中出现了数道白色的光亮,就像老板娘临死时一样。方凡站在最中央,当那些白色的光亮准备四处逃窜的时候,方凡原地旋转起来,顿时坑中升起一股旋风将那些白光全部向中心席卷而来。不出所料,那些白光又全部进入了方凡的体内。 “这些究竟是什么啊?” 林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言自语道。 “这些都是灵魂,而他们此时都已经被方凡吸入体内,不知是福还是祸。” 莫竹眉头紧皱在一旁幽幽的说道。这时方凡带着骨女走了过来,莫竹注意到方凡的头发已经有一半变成了红色,而他此时的气场比刚才又强大数倍。 “方凡,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方凡看着莫竹,笑了笑说道。 “没事,我很好。我感觉自己现在前所未有的强大。” 方凡强烈的气场让莫竹不再敢说话,方凡看着骨女说道。 “我记得你,你是劲秋的朋友。他人呢?” 骨女第一次感觉到害怕。说真的,她从未有过如此的感受,方凡的眼神就像一把架在她脖子上的镰刀,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割开她白皙的脖子,鲜血也会像喷泉般涌现出来。骨女此时全身颤栗,说道。 “我...我不知道...” 方凡又向前走进一步,逼问道。 “莫非你是对他下了毒手?” “没有,没有。” 骨女的声音逐渐慌乱起来,她不敢再看方凡的眼睛,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以免颤抖的太过离奇。 “女人,你最好不要撒谎。” 方凡突然抬起一只手悬在骨女头顶,正当他准备落下的时候,林语一步插进了方凡和骨女之间,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他只知道此时必须这么做。林语盯着方凡的眼睛,口吻异常坚定的说道。 “她说她不知道劲秋在哪。” 方凡看着林语笑着说道。 “雏鸟终于勇敢的展开了翅膀。” 说罢,一耳光打在林语脸上,接着说道。 “不过你的勇气用错了地方。” 一旁的莫竹心中万分忐忑。不,这不是方凡,绝对不是。方凡从未有过这等戾气,更不会对自己人动手,即便是被怀疑的人,他也不会如此。正当方凡准备再次对骨女动手时,莫竹翻身抬脚挡下方凡的一击。说道。 “方凡,你怎么了?这不是你,你不会如此暴虐。” 方凡刚要反驳突然从脊椎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方凡跪倒在地,表情异常痛苦。 “方凡,不要为力量迷失自我。” 又是那个未知的声音,方凡突然大声喊道。 “你是谁?究竟是谁?” 莫竹趁机将骨女和林语带到一旁的安全地带,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里怨鬼遍布,稍有不慎就会被围攻。” 莫竹重新回到方凡那里,此时的方凡依旧跪倒在地,他的痛苦似乎更加剧烈了。十根手指嵌入泥土,随即反复锤击着地面,鲜血从指缝渗入土壤。 “停下,该死,快停下。” 脊椎的疼痛不减反增,方凡仰天怒吼。 “快停下。” 说罢,他整个人突然瘫软下去。莫竹快步跑向方凡,他此时面如纸色,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方凡,方凡。” 莫竹轻声叫着方凡的名字,大约二十分钟后方凡才慢慢缓醒过来。他看着莫竹,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他刚要坐起来,突然感觉脊椎处传来刺痛,大概是刚刚的疼痛尚未消散。莫竹扶着他靠在一块石头上,说道。 “你刚刚发狂了,险些杀了林语和那个女的。” 方凡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刚刚的确像是被某种力量所操控了,他深呼吸了一下,问道。 “他们人呢?” 莫竹指了指远处的乱石堆,说道。 “在那边呢。” “叫他们过来。” 莫竹跑过去看见骨女正在躺在林语怀中闭目养神,莫竹说道。 “你俩都挺有雅兴啊。方凡没事了,叫我们过去呢。” 林语扶起骨女和莫竹一起向方凡那里走去。方凡靠在石头上喘着粗气,看见几人过来,他扶着石头勉强站了起来,对林语和骨女说道。 “对不起,刚刚是我失控了。” “你没事就好。” 方凡点点头,看着骨女问道。 “劲秋究竟去哪里了?” 骨女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回忆了一下,说道。 “当我们摆脱老板娘的纠缠之后发现林语不见了,然后我们就出去寻找林语。由于对地形不熟悉,所以误入这个深坑。我们掉进去的时候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不计其数的怨鬼从坑中涌现出来,将我们团团围住。开始的时候我们奋力抵抗,但这些该死的畜生不管怎么打都死不了,就在我们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劲秋就突然不见了。” 林语撇撇嘴说道。 “他不会是扔下你逃跑了吧。” 闻听此言,骨女有些生气的说道。 “不可能,劲秋不是那样的人。我希望你能放下对劲秋的成见,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而我和你更是什么事都没有。” 骨女一时的气话让林语又是满心委屈,但又不能宣泄出来。他此时安静的像一件死物。方凡轻声咳嗽一下,说道。 “别吵了,等我休息一下,然后用流云诀感应一下劲秋在哪里。” “方凡,你别勉强自己啊。” 方凡对莫竹摆摆手,说道。 “没什么,只要休息一下就好,我身边的人不能再出事了。” 方凡顺着石头坐了下去,后背靠在冰凉的石头上,他感觉这是对此时滚烫的脊椎最好的按摩。 “章泽已经是我的遗憾,我不能再让劲秋出事,谢心还在等他回去。” 莫竹长叹一声便不再说话。林语走到骨女身边,他看着骨女此时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不知是不是还在生气。他在心中顿了顿,说道。 “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 “坐。” 林语,坐在骨女身边,突然骨女挽着林语的手臂靠在他肩头,柔声说道。 “有你在真好。” 林语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他看看身旁的骨女正闭着眼露出浅浅的微笑,此时此景让他重新找回了内心深处的温柔。 第一百九十四章 劲秋的下落 风沙湮没了来时的脚印,过往也随之被湮没到寥寥无几,谁可曾记得那人来过,又化作风,还是化作雨,也可能化作窒息的空气。 林语看着身边熟睡的骨女,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这大概就是雄性动物对雌性动物天生的保护欲,而这也就注定了雄性动物要比雌雄动物在交往的过程中多主动几分。 阵阵凉风迫使骨女又向林语怀中缩了缩,林语感觉自己此时正在无限接近着幸福,却像被排挤的麦穗融不进眼光一样。骨女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他的心脏随着她的呼吸一静一动,每每只有在骨女最安静的时候才是林语最踏实的时候,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如同蛀虫般钻进骨髓,弄得他时痒时痛。 这时莫竹突然高声喊道。 “你们过来吧。” 林语轻轻摇晃着骨女的肩膀,说道。 “醒醒,醒醒。” 骨女睡眼惺忪的看着林语,问道。 “怎么了?” “方凡他们喊我们过去。” 骨女伸了个懒腰,然后用双臂顺势搂住了林语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 “有你在身边,我才睡得踏实。” 林语的脸红了一下,心中有些沾沾自喜,一阵凉风吹来他又很快扼制住了膨胀的苗头。他想在陷入骨女的温柔之前,先确认一下骨女内心是怎么想的。可他刚要开口的时候,骨女已经起身向方凡那边走过去了,计划只好作罢。 “方凡,你没事了吗?” 方凡站起身点点头,说道。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有几分钟就可以恢复了。” “那你叫我们来是?” 方凡看了看骨女,说道。 “我要你带着林语离开鬼镇,现在裂缝还没有封闭,但并不意味着裂缝会永远存在。” “不,我不走。” 骨女突然坚定的说道。她随即又掐了掐林语的大腿,疼的林语差点叫出声来。他看见此时骨女正瞪着他,林语慌忙说道。 “我也不走,就算要走也得先找到劲秋局长。” 方凡一把抓住林语的手臂,然后用力将他的袖子撕扯下来,说道。 “你们自己看吧。” 林语自己先倒吸一口冷气,他的手臂不知在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淡灰色,而且还在不断扩散中。林语赶紧脱下上衣,那层灰色正慢慢侵蚀着他的左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凡轻声咳嗽一下,说道。 “你正在被这里的环境而改变。说白了,你正在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 话音刚落,骨女也慌忙撩起衣服看了看,她长出口气说道。 “还好我没事。” “习武之人要比普通人的阳气更胜一筹,所以被侵蚀的速度也会慢很多,但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林语和骨女面露难色,这种时候还是很难镇定下来。方凡接着说道。 “你们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骨女和林语面面相觑,骨女对林语说道。 “你走吧。我留下。”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 方凡突然站了起来,喊道。 “够了。” 紧接着一只手抓住林语,一只手抓住骨女,说道。 “你们这两个小屁孩给我听好了,现在不是让你们过家家的时候。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鬼镇,不是你们的游乐场。要是不想做一对死鬼鸳鸯的话,就赶紧给我滚。” 说罢,方凡将二人用力推向一边。林语当即拉起骨女的手向来时的裂缝跑去,方凡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坐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莫竹问道。 “他们好歹在关键时候也能起到点作用,你确定就这样让他们走啊?” “那不然呢?他们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有那个女的照顾林语,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说罢,方凡又闭目养神起来。林语拉着骨女一刻不停的跑到鬼镇与涉水村的链接通道那里,骨女用力甩开林语的手,喊道。 “你干嘛拉着我跑啊?” 林语意识语塞,对啊,自己为什么要拉着骨女跑呢?明明在这里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累赘,如果不是自己被鬼镇的阴气感染,或许劲秋他们的行动会更加顺利,到头来满腹的热忱被鬼镇的阴气冲散到一丝不剩。 “不,不是,我担心你的安危啊。”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危吧。” 闻听此言,林语愣了一下。骨女忽感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接着说道。 “不,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林语淡淡一笑,说道。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嘛。” 说罢,他对骨女伸出手,骨女略显不情愿的将手递了过去。人总是喜欢不停的解释,这种感觉做作又虚伪,但不解释又无情冷漠,每当这种时候都是宽容与谅解出来打圆场,才得以保留最后的体面。 林语和骨女穿过裂缝重新回到涉水村,当林语曝晒在阳光之下时,他的手臂和左胸口猛地袭来一阵尖锐的灼烧感,如同有人用烙铁碾压着皮肉,然后又在上面撒了一层盐,盖住了皮肉的焦香,以免引来那些馋嘴的恶鬼。林语痛苦的跪倒在地,骨女上前搀扶着他问道。 “你怎么样啊?” 林语此时脸色煞白,汗水从额头掉在地上变成盛开的喇叭花。 “好疼。” 不远处就是苏大明的瑰坊,骨女赶紧跑过去使劲敲门,喊道。 “有人吗?有人吗?我们需要帮助。” 没一会苏大明从里面打开门看见是骨女,问道。 “怎么是你?成功了?” 骨女摇摇头,指着跪倒在地的林语说道。 “出事了。” 苏大明快步走到林语身边,看了看他身上的伤,说道。 “快把他扶进去,再被太阳晒到会把他烧死的。” 骨女和苏大明合力将林语附近屋里,苏大明当即对屋中的妻子大声喊道。 “老婆,快给我准备点鬼灵草。” 骨女问道。 “你要干什么?” 苏大明边剪开林语的衣服,边说道。 “把他从鬼门关给你抢回来。” 没一会苏大明的妻子就端着一盆绿色的液体走了出来,里面还有一些植物残渣,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苏大明所说的鬼灵草。苏大明将盆底的残渣捞了出来,然后放在手中团成一个球,再将其拍扁,最后敷在林语左胸的伤口处。林语顿时呻吟出来,看样子鬼灵草的刺激程度不小。苏大明又将剩下的鬼灵草全部敷在了林语的手臂上,片刻之后,他痛苦的表情缓解了不少。 骨女看他转危为安的样子,那颗悬着的心终于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他对苏大明说道。 “谢谢你。” “只是暂时帮他缓解了痛苦,至于能不能彻底排出阴毒,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进入鬼镇的时间不算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苏大明收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之后,问道。 “鬼镇的事顺利吗?” “还好吧。” 屋中的气氛沉静下来,苏大明识趣的走进后厨和妻子忙活去了。刚刚还异常毒烈的太阳此时已经躲进了乌云背后,苏大明出来准备给瑰坊的窗户安上护板。骨女问道。 “这是要干什么?” “台风要来了,你赶紧进去躲着吧。” 所有护板都安装好之后瑰坊里面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苏大明凭借记忆按下灯的开关,此时外面正风雨大作,护板被吹得咣当乱响。 “这里的台风也会影响到鬼镇吗?” 苏大明端着杯热茶说道。 “这是我老婆刚刚煮好的热可可,尝尝吧。” 骨女警惕的看了一眼,苏大明笑了起来,说道。 “放心吧。我没下毒。” 骨女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暖流从最一直延伸到胃里,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尽,骨女接着说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苏大明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涉水村的台风对鬼镇没有丝毫影响。它们虽然相连,但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甚至是两个独立存在的空间。人类生存的地方属于三维,鬼镇那个满是恶鬼怪物的地方就属于三点五维。” “原来是这样。那如果鬼镇被毁了呢?” “那也只是鬼镇被毁了,涉水村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大,大到盖过了她和苏大明的谈话声,两人很有默契的都闭了嘴,既然干不过风雨声,那就不如安静的坐着。窗户上的护板被吹起一个角,闪电的光亮恰好从那里钻了进来。骨女的眼睛被晃了一下,她自言自语道。 “千万不要出事啊。” 与此同时在鬼镇某处的坑洞,方凡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扶着石头站起来,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的荒土,中间的坑洞仿佛是被上帝遗忘的伤疤,从中滋生的细菌已经在几十分钟前被方凡全部清理干净,或许上帝会看在这个情分上抽出一点时间来眷顾一下他。 “你没事了?” 方凡点点头,说道。 “没什么事了,我一会会进入冥想,但同时也会释放出真气,恐怕这些真气会引来那些怨鬼,你一定要尽力帮我挡住,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放心吧。我就是豁出命也帮你挡住。” 方凡盘腿而坐,双眼微闭,将真气从丹田处提升至胸口,再从胸口推送到四肢,最终真气从指间,头顶,七窍散发而出。从方凡体内出来的真气并没有马上消散,而是在空气中汇聚成一个球。片刻之后,那个球就像是接收到某种指令般向远处飞走,进而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香味。 莫竹惊讶于眼前的景象,他一直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传进他的耳朵,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仿佛有人故意在挑逗着莫竹的耳朵,他向四周看了看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双双幽亮的眼睛,它们来回晃动着,时而靠近时而远离,莫竹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你们这帮杂碎还真来了。” 莫竹耳边突然刮动风声,这声音他很熟悉,熟悉到可以数清上面究竟有多少羽毛。不一会在那群幽亮的眼睛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它的身体被包裹在翅膀中,黑色的羽毛像是它的铠甲一般。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背叛了镇长。” “我会对镇长有个交代,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对方冷笑了一下,说道。 “都说四天王中的第四人是个谜,就连四天王中的那三人都不知道第四人究竟是谁。不过在我面前他不过是个摇尾乞怜的小丑罢了,你说对吗?莫竹。” “鹦鹉,我知道你当不上四天王心中有怒,但你也没必要把过错都怪在我身上吧。谁让当初你能耐不及我呢。” “我呸,要不是镇长大人倾向于你,你哪会有今天。镇长大人知道你叛变了,此时已经是火冒三丈,他老人家特地命我将你带回去见他,我劝你也别挣扎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你在镇长面前帮我添油加醋了吧。算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四天王这个虚名,那就让给你好了。但让我跟你回去,我真的做不到。” “我呸,还用你让给我,大爷凭实力就能要你的命。” “哎,有的人就是永远都学不乖。” 话音刚落,鹦鹉的翅膀突然展开,万根羽毛如同飞刀般向莫竹刺了过来,但他似乎看清了那些羽毛的来向,轻盈的几次躲闪之后就将其全部避开。莫竹摊开手嘲弄的说道。 “就这?” 鹦鹉并没有搭理莫竹,而是飞至半空,在半空中扇动着翅膀。这时那些远处的眼睛开始一起向莫竹冲了过来。莫竹笑了笑将手伸向后腰,从后腰处抽一把短刀向恶鬼群中奔跑过去。 恶鬼看见莫竹就像见到多年未见到肉的饿狼一样,它们纷纷跃起带着哀怨的嘶嚎声向莫竹攻了过去。但这些恶鬼哪里是莫竹的对手,他的体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莫竹在恶鬼群中游刃有余的进进出出,双手像是着了火的铁锤般,砸向每一只饥饿贪婪的恶鬼。半空中的鹦鹉看着莫竹的攻势已经越来越猛,而且现在不管再来多少恶鬼恐怕都难以抵挡莫竹的攻势。鹦鹉猛然从半空俯身下落,双翅的羽毛如同锋利的匕首,顷刻间在莫竹后背上划下数道血印,莫竹忽感背后传来刺痛,慌忙中翻身跳向空地,他活动了一下后背,看见鹦鹉正在舔舐羽毛上的血迹。 “卑鄙小人。” 鹦鹉冷笑着说道。 “战斗中永远都没有卑鄙二字,正所谓兵不厌诈。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懂的话,那今天你死这里真的一点都不冤。” 鹦鹉再次挥动翅膀,恶鬼们再次如潮水般向莫竹涌了过去,但这次它们似乎改变了进攻的路线。之前都是攻击同一个点,但这次它们选择分散开,对莫竹全身展开攻击。刚开始的时候莫竹还能应付,但随着数量增多,攻击的频率加快莫竹变得有些勉强。 “哈哈哈,别逞强。就算是四天王中实力最强的你,在这种如潮的攻击中惨败,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妨向我磕头认错,再带着方凡和我去见镇长,到时我在镇长面前帮你美言几句这事不就过去了嘛。今后你就跟着我混就可以了,这么丰厚的条件难道你还...” 鹦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恶鬼的头重重撞向了面门,他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当他向下看去时看见了莫竹坚定不移的目光,紧接着又有几个恶鬼被莫竹扔向了鹦鹉,他挥动双翅将恶鬼三下五除二的分成几块。随即他俯身下冲,莫竹全身一震将周围的恶鬼震开,随即双腿用力蹬地迎着鹦鹉俯冲的方向冲了过去。 恶鬼们的利爪都在空气中百般抓挠都没能抓住莫竹的双脚,半空之中,莫竹的利刃和鹦鹉的羽毛擦撞出耀眼的火花,叮当之声寒彻骨。不知何时恶鬼们也纷纷跳起加入了二人的对战,莫竹看着那些半空之中的恶鬼心中大喜,正愁在半空中,没有东西垫脚,这下好了,垫脚石自己送上门了。 短刀从鹦鹉身前横砍而过,他勉强用双翅挡下。紧接着鹦鹉的双翅也向他劈砍过来,莫竹半空中向后翻腾精准踩踏住一只恶鬼,恶鬼被莫竹踢落地面,而他又借力向上窜出几米。此时恶鬼更像是莫竹的工具,鹦鹉只能手足无措的干着急。 “我当不当四天王,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说罢,莫竹一脚踢在鹦鹉的双翅上,鹦鹉向旁边踉跄了一下,正当他准备保持住平衡的时候,莫竹突然出现在他上方,稳稳的踩着他双肩。鹦鹉惊慌的说道。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向你借一样东西。” 说罢,莫竹双脚夹住鹦鹉的头,然后翻身下落,紧接着双脚同时用力,鹦鹉整个人随着莫竹的力道也跟着翻转起来。鹦鹉急于打开双翅摆脱莫竹的束缚,谁知这正中下怀。莫竹突然邪魅一笑,手中短刀电光火石般的挥砍。几乎是同一时刻,就在鹦鹉其中一个翅膀被砍掉的瞬间,鹦鹉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莫竹和鹦鹉同时从半空坠落在地。 莫竹将短刀收进刀鞘,周围的恶鬼此时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莫竹一副悠哉的表情从鹦鹉身上走了下来,随即又将手中的断翅扔在一旁。 “鹦鹉兄,承让了。” 鹦鹉从地上爬了起来,断翅处还在不停的流着血,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粉色的水晶球,喊道。 “站住。” 莫竹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道。 “还不罢手吗?” 鹦鹉将那个水晶球举起来,说道。 “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是什么吧?” 莫竹看罢之后,突然皱着眉头,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没想到你惊慌失措的时候会是这种表情,简直是太迷人了。” “你我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把整个鬼镇都搭进去,你还是冷静点比较好。”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难道再背负耻辱过完余生吗?与其这样,我不如同我憎恨的这个地方一起毁灭。” 说罢,鹦鹉的手突然猛地下落,莫竹高声大喊。 “住手。” 鹦鹉的手停在半空,莫竹悬着心险些停止跳动。莫竹接着说道。 “你想怎么样,你说,只要你不把它毁了我都依着你。” “哈哈哈,看看你那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模一样。哈哈哈...” 鹦鹉尖利的笑声更甚,随即恶狠狠的说道。 “你比我更像一只狗。” “汪汪汪。” “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样,再多叫几声来听听。” 莫竹一直在叫,也一直慢慢向鹦鹉靠近着,他正等待时机从鹦鹉手中将那个粉色的球抢过来。 “站住。” 鹦鹉的一声喝令让莫竹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他将手掌向下,只要一松手那个球就会摔得粉碎,鹦鹉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的手就不听使唤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你还是这么卑鄙。”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跪下,爬到我面前。” “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现在有拒绝的资格吗?” 莫竹攥紧的双拳慢慢松开,面对小人他只好委曲求全。莫竹跪倒在地,双手按压着那片焦土,灼热的刺痛感从手心传遍全身。他慢慢向鹦鹉爬了过去。 “哈哈哈,你真应该好好看看自己这幅模样,原来你真的是一只狗。” 莫竹爬到鹦鹉跟前,突然周围的恶鬼对着他一拥而上,锋利的牙齿如钢钉般刺入他的四肢,肩膀,腰部。他咬牙强撑着,眼神中露出的凶光不偏不倚的射向了鹦鹉。鹦鹉突然抬起脚踩在莫竹头上,叫嚣着。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才是四天王的最佳人选,废物,废物,废物。” 鹦鹉边说边用力踩着莫竹的头,鲜血不知何时从莫竹嘴角流了下来。他已经无力再抬头,但他的眼中的凶狠却从未减少过。鹦鹉此时抬起另一边的翅膀,锋利的羽毛闪着幽寒的光亮,就在下落的一刹那,鹦鹉又发出了刺人心脾的惨叫声。 “啊...” 当他回头张望时只看见了一双赤红饥饿的双眼,周身的戾气如同惊涛骇浪般将他席卷一遍。鹦鹉抓着水晶球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口中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此时二人就像是两块同极相斥的磁铁般,对方进一步,鹦鹉就本能的后退一步,这种不能是他进入鬼镇后再也没有感受过的恐惧。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说罢,他将手中的水晶球高高举起。 “你再过来我就把它毁了。” 对方轻蔑一笑,说道。 “随便你,我不在乎。” 鹦鹉大喊一声,随即手臂重重落下。 “不要啊。” 是墨竹,莫竹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高声叫喊着。忽而一道红光闪过,鹦鹉抱着断臂坐倒在地痛苦的哀嚎起来,那只抓着水晶球的断手滚落在莫竹面前,莫竹悬着的心终于重新放回了肚子里。方凡手持洛刃走到鹦鹉面前,看着他一副败家之犬的样子,说道。 “你这个样子才是狗。” “对对对,我是狗,求你放我一次,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方凡嘴角微微上扬,戏弄的表情浮于脸上,说道。 “你连做狗都不配。” 说罢,洛刃飚出红色的光亮从鹦鹉的脖颈处呼啸而过,鹦鹉双目圆睁向后倒去,他的头颅恰好滚进了那个又圆又大的坑洞之中。 此时莫竹身上还被那些恶鬼纠缠着,方凡抬手一挥,刀风而去,恶鬼灰尘。莫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道。 “你终于搞定了,否则我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洛刃突然抵住了莫竹的喉咙。他看着方凡,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骗我?”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 “嗯?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苦衷?” 莫竹挥手挡开洛刃,大声喊道。 “够了,我把实话告你。” 方凡收起洛刃,也收起了身上的戾气,说道。 “洗耳恭听。倘若你再骗我,就别怪我。” 莫竹长叹一声,说道。 “没错,我就是四天王中的第四人。第四人之所以神秘是因为第四人所要做的就是掌握鬼镇的所有动向,说白了就是镇长的眼线。但我扪心自问,自从在鬼镇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没有打算要害你,甚至最后为了你背叛了镇长,如果你觉得我真的要害你的话,那你尽管动手,我吭都不会吭一声。” 方凡沉吟片刻,指着鹦鹉的尸体问道。 “他是怎么回事?” “鹦鹉是镇长手下专门管理恶鬼的人,凡是被选中却没来得及被地狱犬吃掉的恶鬼都归鹦鹉管。这次如此规模的恶鬼出击,恐怕也动用了不少地狱犬的存粮。鹦鹉这次也是背水一战,就算他成功杀了我,镇长也不会饶了他。” “看来他对你的恨还真是不浅啊。” 莫竹冷笑一下,说道。 “不只是他。像我这种靠走后门进入鬼镇的鬼魂任谁都不会扶起,更何况一上来就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四天王,仇恨我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听你这么说,这位镇长一定很欣赏你了?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能说。” 方凡叹口气,随即用脚挑起鹦鹉的断手,莫竹将其稳稳的抓住,方凡问道。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吧。” 莫竹看着水晶球中流动的粉色,像是液体,又像是流沙一般。莫竹将其拿在手心,水晶球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般在他手中跃动。莫竹将水晶球收好,说道。 “这是灵源。简单来说就是鬼镇的心脏,如果它被毁了,整个鬼镇也就覆灭了。” “鬼镇不是镇长的精神产物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么个东西?” “正因为有这个东西,镇长才不用一直待着鬼镇。灵源就像是镇长的分身一样,帮助镇长看守鬼镇。” 方凡将手伸到莫竹面前,说道。 “把它给我。” “你要干什么?” “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我要毁了它。” “不行。我不能给你。” 说罢,方凡再次将洛刃插入掌心,刀身泛红的洛刃晃了几下,直指莫竹,方凡幽幽的说道。 “你非要逼我出手吗?” “方凡,你冷静点。这件事根本就解决不了,就算我求你了,鬼镇的事你不要管,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离开吧。” 方凡快速收起洛刃,随后冷冷的说道。 “不要再跟着我。” 说罢,他向远处走去。莫竹用力将脚边的石子踢飞,对着空气大声谩骂着。 就在刚刚莫竹和鹦鹉交手的时候,方凡用流云诀已经察觉到了劲秋的位置,他通过真气依稀可以看见劲秋被人囚禁在一间屋子里,而屋子的装潢看上去很像是日式风格,所以方凡此时正在鬼镇寻找着这幢日本东洋楼。 从坑洞那里走到大路上花了一些时间,一路上方凡都在想着莫竹的事。方凡并没有怪莫竹,他知道莫竹有自己的苦衷,不让莫竹跟着自己也是为了莫竹好。走着走着,方凡看见远处有一幢四层高的房子,外观风格很像是日本古代天皇的住所,周围围绕着阴森之气。 “终于找到你了。” 经过好一阵拐弯抹角方凡才到了那幢建筑跟前,刚刚虽然在远处看了个大概,但现在到了它跟前才忽感它的雄伟。 “镇长怎么连小日本的鬼魂都收留啊?还给盖了这么好的房子,镇长这老东西肯定拿小日本好处了。” 方凡一边骂着闲街一边向门口走去。两扇厚重的木头门上没有任何装饰的东西,旁边的门框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三岛。方凡一惊,莫非住在这里的会是三岛的祖先不成? 方凡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木门推开,吱呀呀的响声打破了庭院的寂静,几只鸟从枝头飞来转去,门口有一条鹅卵石铺设的小路,两边是低矮的水草,锦鲤在池塘中泛着水花。这样的场景一下就让方凡燥乱的内心平静下来,忽然一条鱼从池塘中跳跃出来。方凡侧身一躲,那条鱼竟然落进了另一边的池塘,翻溅的水花竟然生出了一道浅浅的彩虹,方凡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道彩虹却真的就挂在池塘的上面。 推开一扇门,屋中飘散出木头独有的香味,屋中摆设简洁质朴,左手边摆放着东洋刀,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飘逸的草书,具体写的是什么方凡还真没认出来,右手边应该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方凡走过去,刚打算推开那扇门,这时他进来的那扇门突然自动关上了,方凡侧眼瞟了一下,他忽感背后一阵凉意。 “方桑,欢迎来到三岛宅邸。” 方凡像被雷劈了一般恍然转身,看见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跪坐在地,双手指尖相触放在膝前。方凡不知这个女人是何时进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是鬼镇不管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都是很正常的。 “你是什么人?” 女人依旧低着头,她的声音受到了身体的挤压略显沙哑。 “我是三岛先生的管家,奈奈子。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方凡向奈奈子侧边挪动半步,说道。 “我只需要你们将我朋友放了。” “您是说那位劲秋先生吗?” “嗯。” “他正在宅邸做客,并不是我们强制将他留在这里,而是他不愿意离开。” “怎么可能,若不是你们将他绑来这里,他怎么可能到这个地方来。” “您若不信,我可以带您去看看。” 方凡心中一阵打鼓,到底该不该跟她去呢?如果去了有诈怎么办,但不去心里就更复杂。思来想去,方凡说道。 “你抬起头来。” “不敢,卑贱的长相唯恐冲撞了您。” “不碍的,抬头示人。” 奈奈子慢慢抬起头,方凡看过第一眼之后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奈奈子的长相不能用卑贱来形容,应该用惊诧来形容。她的五官看上去就像是在正中间放了一块镜子,整张脸的五官就是镜子里和镜子外的景象。看到方凡的反应,奈奈子又赶紧将头低了下去,说道。 “太抱歉了,扰您清净。” 方凡轻声咳嗽一声,说道。 “没事,没事。带我去见我朋友吧。” 奈奈子慢慢起身,对方凡微微鞠躬,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凡以为要从右边的那扇门过去,谁知奈奈子将方凡带到了一扇墙面前。奈奈子伸手在墙上抚摸一下,紧接着那扇墙就向里面凹陷下去,进而方凡看清了里面的一步楼梯。 奈奈子在前面带路,方凡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虽然奈奈子不知是何方神圣,但一打进来之后他就感觉全身不自在,毕竟此时只有奈奈子一个近似活物的东西,多少可以从她那里汲取些安全感,如果此时奈奈子突然消失了,那方凡恐怕会被吓疯了。人不管有多么强大的心理,只要是第一次进入一个陌生恐怖的环境,他们的第一本能永远都是恐惧,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方凡虽然有着魇的力量,但对于这样的环境,他还是有些害怕。 狭窄的楼梯发出吱呀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着摇摇欲坠的高跷。方凡抓着两边的扶手,但手中一直感觉黏黏糊糊的,像是某种胶一样。方凡扶一会就将手上的东西甩一甩,有时甩不掉就索性抹在裤子上,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两边的扶手上黏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啊?” 奈奈子轻声说道。 “年深日久,楼梯有些受潮,上面可能是些腐木。” 方凡随口抱怨道。 “也没人打扫一下吗?” “万分抱歉。” 方凡叹了口气,于是又甩了甩手上的东西。不知为何这段楼梯似乎没有尽头一样,方凡感觉自己的小腿快要抽筋了。 “我们还没到吗?” “请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几分钟之前你就这么说过,我们不还是这样漫无止境的爬着嘛。” “万分抱歉,请你再坚持一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方凡终于看见了远处的一道光亮,根据形状判断那应该是一扇门。奈奈子比方凡先走了上去,随后恭恭敬敬的站在楼梯口等着他。 “您这边请。” “等一下。” 方凡突然想起来,刚刚奈奈子第一次出现时称呼自己是方桑,难道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方凡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是三岛先生告诉我的。” “三岛?这个三岛究竟是什么人?” 奈奈子一愣,其实方凡是想问这个三岛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三岛有什么关系,但奈奈子并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说道。 “三岛先生就是三岛先生。” 方凡摆摆手说道。 “算了,算了。带路吧。” 奈奈子又微微鞠躬,然后向前走去。到了那扇门跟前,她轻轻将门向两边推开,里面的酒宴之气,与声色之感顿然飘荡而出。被黑暗侵蚀的双眼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屋中的景象,方凡揉弄着双眼,看着里面有三个舞姬正在宴前伴舞,吃饭的人正背对着方凡,双手跟着舞姬的节奏来回晃动着。 餐桌的最右边坐着一位光头花白胡子的老人,满脸的皱纹让人忽视了他的年岁,听到开门声老人立刻向门口看了过来。这时方凡注意到他的皱纹可能是假的,因为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像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才有的锐利。 奈奈子小碎步跑到老人身边,耳语着什么。突然老人对舞姬们摆摆手,那些舞姬纷纷鞠躬退到一旁。老人说道。 “阁下就是方凡先生吧?” “正是。您是?” “三岛卫。请坐。” 三岛卫对方凡比划了一下他身边的座位,示意方凡坐在那里。方凡走了过去,说道。 “晚辈不敢与您同席。” “不碍的,请坐。” 方凡想学着老人的样子跪坐在垫子上。坐下之后他才注意到刚刚背对着他的那个吃饭的人即便舞姬不在了,他依旧舞动着双手。他的那副样子就好像被人施了法术一样。 “那人怎么了?” 三岛卫捋了捋胡子,说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陶醉罢了。您来此所为何事?” 方凡打量了一下三岛卫,说道。 “我是来找我朋友的。” 三岛卫大笑起来,说道。 “你的朋友在三楼等您。” 随即三岛卫又对奈奈子耳语几句,随后奈奈子对方凡又做出请的手势,说道。 “请您随我上三楼。” 方凡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来,跟着奈奈子向通往三楼的楼梯口走去,就在走向楼梯口的一瞬间,他似乎瞟见了三岛卫的头突然旋转转了一百八十度,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救出劲秋 秘密永远都只适合用来隐藏,它比死亡更接近沉默,却又比生命更显几分活跃。它如同诱人心魄的桑巴女郎,宽大的裙摆之下藏着永远难解的神秘,也正因为这份神秘令无数人倾心神往。 三岛卫的目光如同一把剑般刺向方凡的心脏,他一时间竟有些窒息。他在楼梯的黑暗之中寻找着那双迫人心脾的眼睛,但看到却是从旁门重新出来的舞姬,还有如醉如痴的看客。方凡只在这些虚无之中找到了三岛卫宽大的肩膀,那双眼却已无处可寻。 “方凡先生,请您这边走。” 奈奈子的声音将方凡从慌张之中拉了回来,他看着奈奈子镜面人的表情,勉强一笑,随后跟着他去了三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依旧是那般模样,刚刚干爽的手又被黏黏糊糊的东西沾满。 “这东西真该死,如果你们这里是一间酒店的话,我一定会因为这个而投诉你们,直到把你们投诉到倒闭为止。” 方凡的抱怨如连珠炮般射向奈奈子,而她只是淡淡的道歉,似乎她早已看穿方凡的全部实力,张扬而做作。方凡长叹一声,他也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从进入这幢建筑开始似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很对他的口味,哪怕是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是这样的污秽不堪,他也只是简单的抱怨一句。没想到从二楼到三楼的时候,他的怒火像是被人浇了一桶纯正的火油,顷刻间就爆发出来。 方凡用力甩着手上的粘稠物,甩了几下之后他的手竟然开始抖了起来。突然之间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三岛卫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涌向头顶,他猛然倒吸一口冷气,险些叫出声来。 “方凡先生,您没事吧?” 方凡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 “没什么,继续走吧。” 那双眼睛在奈奈子说话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方凡柑橘而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原来他厌恶的并不是污秽不堪的楼梯,而是三岛卫那双怪异且看穿一切的眼睛。 这种洞察一切的眼神像极了魇的眼神,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落云镇见到魇时,魇的那双眼睛中藏着一群持刀的劫匪,他只需要眨眨眼就可以掠夺一起。 “方凡先生,方凡先生。” 奈奈子的话打断了方凡的沉思,奈奈子又说道。 “方凡先生,我们到了。这里就是三层的房间,但这层您只能自己进去。” “为什么?” “刚刚三岛卫先生特别交代的。” “好吧。” 话音刚落,奈奈子如同空气般从方凡面前消失不见了。方凡叹了口气,他已经见怪不怪。就在此时方凡面前的那扇门突然自动打开了,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幕短时让他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在瑰坊。林语依旧昏迷不醒,苏大明夫妇将林语和骨女安排在了二楼的客房中,喷香的饭菜从热变凉,骨女的心也从未如此悬在这么高的位置。从她记事起,她从未受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关怀,每一种看似关怀的背后都带有强烈的目的。唯独在林语身上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他放在了心尖上,那里虽然不大,但那里只有她自己。 骨女拉起林语的手,被烧伤的手背还敷着鬼灵草,浓重的草药味在极力敲开骨女的心门,但她的心门像是被上了锁的宝箱,不知钥匙已经被丢去了哪里。她已经习惯了林语的照顾,有时人情就是如此微妙,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那种从心底萌生的依赖却如雨后的野草般肆意疯长。一时间骨女分不清林语和劲秋哪个才是她一直苦苦追寻的人,倘若劲秋重拾过去的记忆,那他还能否像过去一样。一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就升起一番愧疚,这份愧疚只属于林语一人,而且此生也只有这一次。 林语的手在骨女手中抽动了一下,轻微到忽略不计的摩擦如同电流般划过骨女全身。林语痛苦的呻吟着,骨女轻声唤道。 “林语,林语,你怎么样啊?” 林语迷迷糊糊的说道。 “水,水...” 骨女从桌上拿来水,递到林语嘴边,说道。 “喝吧。谁来了。” 林语现在想坐起来都费劲,怎么可能自己喝水。笨拙的骨女端着杯子给林语未喂水,但林语每次都不出意外的被冰凉的水呛到了。他猛烈地咳嗽着,骨女束手无策的看着林语。 “水,水...” 林语的呻吟声并没有减弱,情急之下骨女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水放在嘴里,等到水温变温之后再嘴对嘴的喂给林语。当水浸润林语喉咙的时候,他没有再咳嗽,难看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骨女看着林语的样子终于把心稍微往下放了放,她自言自语道。 “原来照顾一个人比杀人要麻烦很多。” 林语重新睡了过去,呻吟声变成了轻微的鼾声。骨女拿出口袋中另一个追踪器,五指用力将其捏的粉碎。虽不是爱情,但这种纯净的感觉足以给予她无限的勇气与这个蛮横无理的世界对抗。 赤峰山唐莽的府邸。唐莽此时正在庭院中喂鸟,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鸟就是乌鸦,在别人都那它当做晦气的象征时,唐莽却将它当做是心灵的寄托,这大概和他扭曲的心灵更加匹配几分。 “先生,出事了。” 唐莽的手停在半空,笼中的乌鸦也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不动了。唐莽淡淡问道。 “什么事?” “刚刚不久我们失去了骨女的坐标,她很有可能已经遇害或是暴露了。” 唐莽轻捻胡须沉吟片刻说道。 “把皮匠叫来。” “是。” 没一会皮匠睡眼惺忪的走了过来,说道。 “什么事啊?我还没睡醒呢。” 他们一下将手中的小木棍扔向一旁,乌鸦害怕的扑打着翅膀,唐莽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非让方凡去什么鬼镇。这下好了,不知方凡有没有被擒获,我的大将骨女也被他们策反变节了,你说怎么办吧?” 皮匠斜眼看了唐莽一眼,满脸堆欢的说道。 “您不要着急,这根本就不叫事。” “呸,你知道我在骨女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先不说是金钱。如果她变节,那以后更不知会损失多少,到时候恐怕连我们的命都要搭进去。” “您不必多虑,镇长的实力您难道还不放心吗?我也是相信镇长的实力才敢将方凡引去那里,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方凡还没有回来说明镇长已经将他拖住了。只要我们尽快完成我们手头的事,到时候在中海市我们不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嘛。” 唐莽长叹一声,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最近雷震对我的监视越来越严,如果让他知道了我们瞒着他将工厂私自改成了炼尸的地方,我恐怕到时他会对我们出手。” 皮匠冷笑一下,说道。 “当初我们把怨尸的计划告诉过雷震,可他就是不同意,要是这样说来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不管再怎么做只要不损害三云帮利益就没问题,只要怨尸计划成功那整个中海市都将是我们的,雷震肯定会感谢我们的。” “可...” “您就不要再畏首畏尾的了。我知道雷震对你恩重如山,但关键时刻也还是应以大局为重,是雷震生不生气重要,还是三云帮的未来重要?况且欧洲人那边已经同意中海市成立天罚教的分教会,您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到时我们不仅可以统治中海市,就连三云帮都不在话下。” 闻听此言,唐莽刚刚还为难的脸突然严肃起来,说道。 “皮匠,我告诉你。我们不管再怎么做也是为了三云帮的未来,如果你想借助三云帮当做你的跳板的话,那到时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皮匠当即扇了自己一耳光,说道。 “是我嘴贱说错话了。我对三云帮的忠心清天可见,厚土为证。” 唐莽对皮匠摆摆手,说道。 “尽快处理好鬼镇的事,骨女已经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毁了她,我不希望我制造出的工具最后变成杀害我的武器。” “您大可放心。” 说罢,皮匠离开了。唐莽虽然精通心理学和占卜,但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占卜频频出错,雷震已经对他再三宽容,如果再出错恐怕雷震就要对他出手了。 雷震虽然平时从不过问三云帮的事,也几乎是每件事都交给唐莽去做,但只要三云帮中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知道。这次怨尸的计划,雷震虽然不同意,但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皮匠的小动作,他现在都不闻不问,难道是还有什么更大的计划?一想到这里唐莽就不自觉的全身一颤。 离开唐莽的宅邸,皮匠就回到了赤峰山,那里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家,虽然从他被选为皮匠的那天开始他与这间山顶四合院就再无瓜葛,但从情感上来讲他在这里还留有不少牵挂。再坏的人心中也有柔软的地方,只是不易察觉罢了。皮匠拿着几斤桂花糕敲了敲门,门中传来询问声。 “谁啊?” “是我。” 许久之后门才慢慢打开,段三娘衣着端庄的站在门口看着皮匠,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皮匠把桂花糕递到三娘眼前,说道。 “路上看到的,就顺便给你买了一些。” “进来吧。” 段三娘从里屋端出刚刚沏好的茶水,为皮匠倒了一杯,说道。 “无根水泡的,你一直的习惯。” 段三娘拿起一块桂花糕,咀嚼一会,桂花独有的香气自鼻腔扩散开来,转而钻入五脏六腑之中。 “还是那个味道。” “这大概是我唯一还记得的东西了。” 段三娘一顿,放下手中的桂花糕,说道。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是关于骨女的。” 听到这两个字,段三娘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不想再听到关于骨女的消息,如果不是因为她劲秋的记忆也不会被抹掉。很长一段时间段三娘都觉得当初那个决定对劲秋有亏。段三娘沉吟片刻,说道。 “你想怎么样?” “我想借用那件东西。” 段三娘当机立断的说道。 “那件东西已经被我毁了。” “我知道那是你一生的宝物,你绝对不会毁了它。” “既然你知道那是我一生的宝物,我怎么可能会再将它借给你。” 皮匠叹口气,说道。 “我要用它干掉骨女。你也不想她一直缠着劲秋吧。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她现在每天都待在劲秋身边。劲秋虽然是被抹去了记忆,但那也只是暂时的药物作用,不保证他会永远都想不起来。倘若有一天他回忆起之前的事,你猜他第一个恨的人会是谁?”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卑鄙。” “我这哪里是卑鄙,这也是为你和劲秋好。” “够了。你要是真为我和劲秋好的话,就应该不当这个狗屁皮匠。” 皮匠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也没有必要再提。现在我只想让你和劲秋远离一切危险,一旦我的计划成功,我们今后便会高枕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段三娘转身向里屋走去,她的鼻尖不知为何竟有些酸涩,多年的孤独感如同毕生的宿敌般出现在她每晚的梦里,每次她都被打的片体鳞伤无力应对。皮匠虽然诡计多端,为人卑鄙,但他总算还留有一丝人性,女人终究还是希望能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段三娘从红色的漆皮柜中拿出一个小木匣,里面装着她最不愿面对的东西,却又是最珍贵的东西。段三娘将其捧在手心,沉甸甸的分量如同压在心头的往事。 “给,你要的东西。” 皮匠结果段三娘手中的小木匣,激动的就要打开,段三娘阻止道。 “要看回去看,我一眼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东西。” “好...好好好。我这就走,等我成功的那天来接你。” 皮匠拿着小木匣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他的背影在段三娘眼中就像是拿着本钱的赌徒,而自己又像是将一切押在赌桌上的傻瓜,不知不觉中段三娘一家人的命运又被重新连接在一起。 皮匠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小木匣,里面放着一部音乐盒。就在这部古老的音乐盒中封存着劲秋原来的记忆。 骨女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月色笼罩了窗户,她揉了揉眼睛。不知自己何时竟爬在林语身边睡着了。敲门声依旧迫不及待的响着,她的腿压得有些麻了,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 “谁啊?” “给你们送饭来了。” 门外时苏大明的声音,骨女打开门看见苏大明正站在门外,手中的饭菜像是昨天那样热气腾腾,阵阵香气钻进鼻腔,但心事似乎连同她的胃一起占领了。 “发在那里吧。我没什么胃口。” “他怎么样了?” 骨女摇摇头说道。 “还是那样。” 苏大明检查了一下林语的伤口,说道。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种阴气只有与阳气相融之后再将其从体内逼出才能真正好,只是一味的依靠药物也只是暂时缓解了他的痛苦而已。” “与阳气相融?难道你说的是男女之事?” “这也是一种办法,但还要一种办法就是从体外为他注入阳气,从而冲散他体内的阴气。” 骨女想了想,从体外输送阳气的话,自己还没有那么深的道行。事到如今也只好用第一种办法。 “我知道了。” 苏大明走之前又给留下了一些鬼灵草,并叮嘱骨女,只要伤口上的鬼灵草一旦边干就要马上更换。说罢,苏大明端着昨天的饭菜出去了。 苏大明走后,骨女看着还在昏迷的林语。心中想到,只要能救他,她愿意付出一切。骨女边想边伸手摸向林语的脸,惨白的脸色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希望你不会介意如此肮脏的我。”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被单,林语刚刚敲响的鬼门关又重新关了起来,他此时正茫然的站在黄泉路上,等着那只熟悉而温暖手带他回家。 次日清晨,林语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的骨女面色红润,睡意中还带着一点微笑,样子楚楚可人。他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被阴气侵蚀的地方也逐渐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林语轻轻推了骨女一下,他突然发现骨女竟然没穿衣服,而自己也是衣着凌乱。骨女被他推醒了。 “你醒了啊。” 骨女随口说了一句之后就又打算睡,突然她坐起身来,看着林语正看着自己,她一下扑到林语身上,说道。 “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林语的伤口还有些疼,他闷哼一声,骨女赶忙从他身上起来,说道。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没有。” 骨女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语无伦次的说道。 “一定饿了,我这就去给你倒水。不对,对应该先喝水,你还不能吃东西。” 说罢,骨女就跑出房间去了。林语起身收拾一下衣服,他刚一掀开被子就看见床单上的那朵殷红的玫瑰,随即在身上查看是不是有裂开的伤口,但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这时骨女回来了,林语走到骨女身边,左看看又看看也没发现伤口,于是问道。 “你是不是受伤了?” 骨女在身上摸了一下,说道。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林语拉着她走到床边,指着床上的那片殷红说道。 “你看,这是什么。” 骨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说道。 “这不是血。” “啊?” “这是血,但这不是...” 骨女的脸越来越红,她不知该怎么说了。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林语喊道。 “谁啊?” “是我。” 话音刚落,苏大明端着牛奶和面包走了进来,当他看见林语安然无恙,再看到骨女羞臊的表情时他就全明白了。苏大明走到林语身边,说道。 “把伤口给我看看。” 林语将手臂举起来,苏大明看了看说道。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看来处子之身比什么都厉害。” 话音刚落,骨女就狠狠瞪了苏大明一眼,但林语依然蒙在鼓里。苏大明哈哈大笑起来,对林语说道。 “小伙子,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要辜负了她。” 骨女着急的说道。 “好了,你快放下盘子出去吧。” 骨女边说边将苏大明推出门外,林语自己在屋中看着床单上的殷红,又想起刚刚骨女没穿衣服,他一下就明白了。骨女回来时脸上还带着小女孩的娇羞,而林语此时却如同被铜柱撞响的大钟,一脸痴呆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语当即抓住那只试探自己体温的手,说道。 “我知道了。” 骨女赶紧抽回手。 “你别多想,只是为了救你,我可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林语一把将骨女搂进怀中,虽然伤口被再一次撞痛,但他已经丝毫都不在乎了。 “谢谢你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今后我一定会对你好,对你负责。” 骨女鼻尖一酸,她强忍着眼泪,然后用力将林语推开。小女孩的娇羞不见了,又变成了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扑克脸,骨女冷冷的说道。 “这件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对我负责,我也不会怪你。” “不...” “不要说了。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了。” “人情?什么人情?你根本不欠我人情,不管什么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闻听此言,骨女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之所以会对林语产生愧疚感就是因为林语的这份心甘情愿,也正是这份心甘情愿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不,我不要你的心甘情愿。这只会让我感觉压力倍增,我们就还像原来那样就很好。” 林语全身一怔,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伤感,不知骨女有没有注意到。 “原来我带给你的一直都是压力,我明白了。只要之前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才会让你感觉舒服。” “对。” 林语笑了笑,不过这恐怕是他成年后第一次露出这么难看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只会让他联想到自己的童年。随即林语在骨女的双肩上拍了一下,说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等回到中海市我做一大桌好吃的犒劳你。” 骨女沉吟片刻,咬着牙说道。 “不必了。” 说罢,她像一阵风似的从林语身边划过,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眷恋。 与此同时在鬼镇那幢日式建筑中,方凡呆若木鸡的站在三楼的房门口。这里似乎不会受到外界时间的影响,涉水村即便过去了一天,在这里也只像过去了几分钟。但此时在方凡眼中时间就如同静止了一样,三楼的房间门打开的一刹那他看见的居然和二楼一模一样。依旧是吃饭的人背对着他挥舞着双手,舞姬用最古板的舞步诠释着此刻的喧闹,桌子另一旁的三岛卫依旧在品味着面前的珍馐,看到方凡之后依旧露出了难以揣摩的笑容。 “过来坐。” 方凡狐疑的坐在三岛卫身边,他刚要开口,三岛卫说道。 “不要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方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之中还带着些许疑问。 “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把戏吗?你把这称作是把戏吗?你的朋友可比你懂的欣赏艺术,他对我的艺术赞不绝口。” “你把劲秋怎么样了?” 方凡突然站了起来,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一直都在那里挥舞双手的男人也站了起来,而且他和方凡说的话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节奏都一样,就像是同声同步传递。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方凡面对着三岛卫,但那个男人是背对着他们。方凡立即转身指着那个男人说道。 “没你的事,坐下。” 谁知那个男人也立即转过身指着方凡说了同样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 三岛卫示意方凡坐下,然后慢慢说道。 “欢迎来到我的镜中世界。” 方凡观察了一下桌上的饭菜发现,果然桌上此时的饭菜的盘子都是扣着的,也就是说二楼的天花板仿佛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将二楼的餐桌食物倒影其中,所以才会有三楼这层。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不用说,四楼就是一楼的倒影喽。” “果然和聪明的人不用废太多话。” “我没时间欣赏你的杰作,我只想把我朋友带回去。” “当然没问题,只不过你带他走之前要先打到我。” 方凡突然拔出洛刃,说道。 “求之不得。” 三岛卫笑了起来。屋中所有的东西就在他笑的时候消失不见,就连那个男人和舞姬都也消失不见,看来这些不过是三岛卫设下的障眼法罢了。方凡无意间低头一看,脚下的地面居然变成了镜子,而四周的墙壁也变成了镜子,这很像是那次在老威的镜子屋,不过这里要比那间镜子屋宽敞很多。 方凡四周看了看,此时他只能看见自己犹如一匹独狼般万分戒备,四周就算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敌人发动的致命攻击。 这时三岛卫突然从方凡左手边的镜子中冲了出来,他双手拿着一对拐,快速旋转着,就像是两个螺旋桨一样。方凡侧身闪过,当他转身追踪三岛卫的身影时,他已经钻进了方凡右手边的镜子中。只在那面镜子上留下了如水的碧波。 “老家伙,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这样畏畏缩缩的算什么。” “我是老人家,难道你不应该让让我吗?” “让你个头啊。还老人家,你是个老鬼。” 随着从侧面传来尖利的笑声,紧接着一道白光从右手边的镜子刺了出来,方凡避闪不及,左肩被利刃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还不停的冒出黑紫色的毒气。 “方凡,这可是三岛家独创的毒药,而且没有解药可解。如果你现在求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把这毒去了。” “刚说没解药,现在又能帮我解毒,我信你个鬼。” “朽木不雕。” 说罢,两道白光分别从左右两边的镜子里刺了出来,方凡刚准备抬腿闪避,殊不知他的脚腕被一双干枯如柴的手紧紧的攥着,方凡挥舞洛刃向那双手砍去,谁知那只是两道幻影,洛刃从上面轻松划过却不见那双手有丝毫损伤,但它们抓着方凡的感觉就如肩头此时的伤口传来的疼痛一样真实。 方凡见状已经逃脱不了,他随即整个人向后倒去,下腰的同时那两道白光从他胸前迅速划过。此时抓着他双脚的手也已经松开了,三岛卫的脸从地面的镜子上一划而过。方凡向后连续翻身,他感觉情况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方凡将洛刃插入掌心,红色的刀身尤为耀眼,在三面镜子的发射下,整间屋子就像被血浸泡了一样。白光再次向方凡刺了过来,方凡抬手用洛刃挡去,滋啦的响声像是一块生肉被丢进了油锅里,随即一阵惨叫声。 “啊...” 这是个女声,就算要叫不要应该是三岛卫那个老鬼叫吗?果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此时更是一秒都不敢懈怠,忽然间两边的镜子像是活了一样,它们开始慢慢凸起,进而发疯般刺出数道白光方凡一阵左闪右避,但无奈白光的攻击速度之快,数量之多的确是很难应付。方凡挥舞洛刃向两边的镜子劈砍过去,只见红色的刀风居然被镜子吸了进去,进而又从对面的镜子中飞了出来。方凡当即向上跃起,才勉强躲过洛刃的刀风。 “靠,老子差点被自己的刀风砍死。” “年轻人,束手就擒吧。只要你像你的朋友那样乖乖服从镇长,以你的实力绝对可以在鬼镇称霸一方。” “我呸。我还没活够呢,就让我在这人待着揪心,鬼待着吊胆的地方称霸一方,除非我疯了。” “哼哼哼,不知好歹。” 话音刚落,突然从地面的镜子里浮现出三岛卫的样子。他对着两边的镜子伸手,像是在召唤什么。没一会两道白光站于三岛卫两侧,白光散去之后方凡才看清,原来那两道白光是奈奈子,而且此时在方凡面前的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奈奈子。方凡恍然大悟。 “原来一直以来给我领路的都是两个奈奈子,她们只不过是在镜子中重叠了一半的身体。” “聪明,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我倒是越来越膈应你了。” “没关系,我会让你在我的实力下俯首称臣。” 说罢,奈奈子们化作两把弯刀置于三岛卫的左右手上。三岛卫的眼睛依然那么炯炯有神,他露出一抹邪笑,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用力下劈,一个白色的x向方凡飞了过来。方凡哪能示弱,他后退半步紧接着站稳脚跟,红色的洛刃从他头顶快速落下,红色的刀风对准白色的x迎了过去,二者在半空相撞爆出一团巨大的光球,方凡和三岛卫都被这股冲击波逼退数米。 “还很有两下子。” “对于老年人来说,你也算是不错的了。” “油嘴滑舌。” 三岛卫又向方凡攻了过来,速度之快使方凡还没来得及反应。三岛卫的双手像是快速运动的活塞,不停的向方凡刺过去。顷刻间方凡身上多了好几个血洞。 “不过如此。” “真的吗?” 突然方凡原地起身,一只手抓住了三岛卫脖子。原来他刚才只是佯装失手,为的就是让对方掉以轻心。此时三岛卫已经被方凡实实在在的捏在手中,晾他再也无处可逃更无法再躲进那卑鄙的镜子中。 “看你这次往哪跑。” 方凡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而且还不停出现骨头断裂的响声,但三岛卫脸上的依旧挂着令人生厌的笑容。方凡扬起洛刃对着三岛卫左臂砍了过去,紧接着一条拿着弯刀的手臂悬空而落。如法炮制,方凡又将他的右臂砍掉,但三岛卫似乎并不在意。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 突然三岛卫在方凡手中化作一滩水,随即两条断掉的手臂也化作水。没一会一大滩水又化成了三岛卫的模样。 “老东西,你还真难缠啊。” “想杀我没那么简单。” 三岛卫将双臂展开,随即原地旋转起来,宛如一个陀螺。他慢慢向方凡逼近,方凡当即笑着说道。 “你这招又点像耍赖啊。” 方凡挥舞着洛刃向他下盘砍去,三岛卫顿时矮了一截。他终于停了下来,方凡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总算停了,要是再不停,我都快要吐了。” 三岛卫看着方凡的样子,说道。 “不可能,就算你不会失血而亡,那些毒也早该把你毒死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说那些伤口啊?已经好了。” 说罢,方凡将上衣撕扯掉,露出健硕的肌肉,刚刚在他胸口留下的血洞已经痊愈了。三岛卫瞠目结舌的看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方凡将洛刃收了起来,然后走到三岛卫身边。此时三岛卫才看清方凡的双眼正冒着红色的光,身上的戾气绝对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老头,刚刚的把戏挺有意思,再耍一次来看看。” 三岛卫此时双眼中只剩下了恐惧,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方凡的对手。 “要杀要剐随你便。” “哎呦,现在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给谁看啊。不过杀你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问吧。” “三岛秀吉是不是你的后人?” “是。” “没想到那么正直的人会有你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祖先。看在三岛秀吉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你也不要再留在鬼镇了。去哪是你的自由,但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为非作歹,我绝不饶你。” “你和秀吉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之一,你还能得以投胎就去感谢他吧。” 三岛卫低下头不再说话,片刻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原状,说道。 “是我输了,幸而得你不杀之恩,我还有一事相求。” 方凡收起戾气,淡淡的说道。 “讲。” “这两把刀希望你能收下,我已无颜再驾驭它们,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适合做它们的主人。” 方凡接过两把刀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这两把刀就像有生命一样,随后他说道。 “这两把刀我会转交给三岛秀吉,也算你们三岛家的传承。” “万分感谢。” “回归正题吧。我朋友在哪?” 三岛卫挥动了一下双手,整幢建筑顿时变成了一层,原来那四层的建筑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三岛卫指了指那边的池塘,说道。 “你朋友就在那里。” “你把他泡在水里了?” “不,那不是水,那也是我制造出的幻境,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有人劫狱。” “劫狱?难不成你这里关押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灵魂?” 三岛卫羞愧的点点头,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把它们都放了。” “这...” 三岛卫面露难色,方凡接着说道。 “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后人积阴德吗?” “可如果我放了的话,镇长那边很快就会知道的。” “嗯,对啊。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我明白了。” 说罢,三岛卫对着池塘又是挥动了一下手臂,池塘不见了。露出地面的是数间牢笼,方凡一眼就看见了劲秋,他连忙上前砍断锁链,劲秋从里面摔了出来,方凡扶着劲秋,问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他大概是被阴气扰了心神,再过一会就会好的。” 方凡指了指其他的笼子,说道。 “这些就交给你了。如果你骗我,就别怪我了。” 三岛卫惶恐的点点头。方凡扛起劲秋就向外走去。在这幢建筑后面另有一幢大楼,他粗略看了一下足有十几层的高度,最顶层亮着幽冥的灯光,方凡将劲秋又往肩膀上挪了挪,于是自言自语道。 “镇长,我们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尘封的旧事 山坡上水草肥美,温和的羊群眼中流露出了只有野草才能读懂的杀气,野草随着风向瑟瑟发抖,它们不及刚刚躲避羊蹄的蚂蚱,虽然弱小却比它们自由百倍。野草生来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从生到死它都只能随着自己的根在哪它就必须在哪。 它们羡慕蒲公英,一生必有一次随性的旅程,无畏终结方得新生。每当看着蒲公英远走的背影,野草都会挥舞着双臂祝福它们可以遇见更美的风景。当蒲公英回头与之遥相呼应时,野草们便不再那么孤独了。 als基地,红豆将小蝶安排自己的房间里,她决定自己亲自照顾小蝶的饮食起居,毕竟小蝶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刚刚守卫拿了些早餐给红豆,她将麦片倒进牛奶中搅拌了一下,然后用勺一点点喂给小蝶吃,小蝶明澈的眸子中偏偏少了一抹灵魂,她一直注视着同一个地方,身体机能已经和机器人没什么区别,她更像是可以行走的植物人。 “小蝶,好不好吃啊?” 红豆问着明知不会有回复的话,她闭嘴后屋中就哑然无声。小蝶停止了咀嚼,证明她已经吃饱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红豆对小蝶细微的动作变得尤为注意,这样她才觉得小蝶和她是有交流的。 红豆将碗放在一边,然后带着小蝶坐在窗边的阳光里。阳光从她眸子中折射出七彩的光线,似山间跳动的精灵。窗台上的花有些枯萎,小蝶突然皱了下眉头,肌肉群只是轻微的抖动一下,其起伏的程度或许只有将生活的脚步放慢数百倍才能注意到。 “小蝶,你还记得吗?这是你最喜欢的花,但有一点点枯萎,对不起,是我照顾不周所导致的。虽然这样,但我还是没想过要把它们换掉,我只希望你看过之后能快点好起来。” 小蝶与窗台的花都没有回应红豆的哀求,它们像是花神的双生儿,安静而神秘。 “哎...” 红豆长叹一声,她的手上突然传来被紧握的感觉。红豆喜出望外的看着小蝶,难道奇迹发生了? “小蝶,小蝶。你是不是听到了?” 小蝶的神情依旧是那样,奇迹如同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只听过却从未见到过。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报告。” 红豆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 “进来。” 身穿制服的人站在门口对红豆敬了个礼,说道。 “红豆姐,将军的电话,她有事找你。” 红豆眉头一皱,心想我还没去找你,就来找我了。但现在她除了小蝶的事之外,其他任何事都不想过问。于是说道。 “告诉她我稍后会给她打回去,现在没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是。” 那人出去后在外面轻轻关上了门。红豆将小蝶前额的头发疏笼到耳后,然后靠在她肩膀上,轻声说道。 “小蝶,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此时在诺阿沙漠,将军将卫星电话扔在一旁,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小口。红豆的态度也在她预料之中,小蝶就是将军玩腻的洋娃娃,至于最初她口中与小蝶的姐妹情,也随着风沙被埋没在诺阿沙漠的黄土中。将军对手下吩咐道。 “将命令下达给所有佣兵集团。从今天起他们要合并在一起,反抗者格杀勿论。另外多注意,假如他们有反抗的苗头,可以不需要我的批准,直接铲除。” “明白。” 将军的这一手实属狠辣,全世界所有的佣兵集团在她眼中不过是自己的玩具,而她之所以可以将佣兵集团玩弄鼓掌的原因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将军望向沙漠的最深处,突然那里像是鲸鱼喷水般向天空射出高高的沙柱,随即又在狂风中消失不见。将军露出邪魅的笑容,似乎她的手正操控着一切。 将军的命令刚一发出,很快就接到了命令,白纸黑字的写着关于全球佣兵集团合而为一的命令,违抗者格杀勿论。红豆将其放在一旁,如果现在就对将军表现出反抗的情绪,那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即便她个人心中再怎么痛恨将军对小蝶做的事,也不能拿所有人的命开玩笑。 “回复将军,就说听凭差遣。” “是。” 在这件事上红豆打算还是以大局为重,小蝶的事属于个人恩怨,她一定会找将军要个说法。红豆将小蝶的吃喝都打理好后,命令一个人看着她,此时红豆考虑到将军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将全球的佣兵集团合而为一,难道是要世界大战?之前红豆猜测将军和天罚教做了某种交易,所以才将小蝶交给了天罚教,可以小蝶的情况来看她似乎并没有交易的价值,天罚教是不可能要一个废人的。将军一定还答应了天罚教别的要求。 此时唐莽站在工厂的二楼,下面全是培养舱,里面装着一具具被复制出来的怨尸。它们就是实现野心的先头部队,唐莽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最远处有一个最特别的培养舱,里面空空如也。唐莽曾问过皮匠那是用来干什么的,皮匠故作神秘的卖了个关子,只说那将是他们的秘密武器。而现如今,那个培养舱依旧空空如也。 “皮匠啊皮匠,你可千万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语被骨女拒绝后独自一人在二楼的房间中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从楼下传了了骨女的惨叫声。 “啊...” 骨女的惨叫声如同一把利剑穿破天花板,直击林语的心脏。他快步跑下楼,只见苏大明夫妇的尸体横躺在客厅,而骨女则蜷缩在一角,她惊恐的看着门口那人手中的音乐盒。 “别过来,你别过来。” 林语快步挡在骨女身前,说道。 “又是你,你想干什么?” “护花使者?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皮匠给手中的音乐盒又重现上弦,齿轮的声音道出了它的年代感。 “慢慢欣赏。” 没一会从音乐盒中传出暗淡的旋律,虽然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却异常的强大。骨女捂着耳朵疯狂的尖叫着,仿佛这个声音如一把钢刀般一下下切割着她的身体。 林语转身蹲在骨女身边,她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眼中除了恐惧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快停下。” 说罢,林语向一头看见血的猛兽般冲向那个音乐盒,他打算强行抢下音乐盒。但刚到切近,皮匠突然将音乐盒收在背后,说道。 “小子,都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 说罢,对着林语腹部就是一拳,林语蜷缩的身体像是被煮熟的虾,他痛苦的跪倒在地。音乐盒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响着,皮匠将其放在一旁,然后单手将林语从地上提了起来。皮匠长长的指甲险些刺入林语的皮肉,他的另一只手在林语脸上抚摸而过。 “这么好的皮肤不剥下来就可惜了。” 音乐盒的响声逐渐变小了,这时从旁边飞来一块木头,不偏不倚的打在皮匠手上。手腕一阵酥麻,皮匠掐着林语手松开了,他向一旁看去只见骨女双手支撑着身体,披肩的长发散乱前额,从发丝之间可以看见她此时愤怒的双眼。 “放开他。” “原来是小宝贝自己站起来了。要不要再欣赏一次啊?毕竟这是你最珍视的记忆,也是你最不愿面对的过往。” 骨女对着皮匠又扔出一块木头,皮匠轻松躲开。随即快步走到骨女面前,用力扯住她的头发,说道。 “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今天你们都会死。” 说罢,皮匠又将音乐盒重新上弦,那股旋律像是被囚禁多年的罪犯,此时它终于可以越狱而出,对曾经害他锒铛入狱的凶手展开激烈的报复。 “骨女。要不要一起来玩啊?” “不。师父会骂的。” “没关系,有我呢。” 骨女想起了第一次与劲秋见面时的情景。她一直以来都如同诅咒般的存在,骨女出生没多久她的父母就离奇死亡,凡是和她有关的人也都不幸丧命,她就像是算命先生口中的天煞孤星一般。后来骨女被唐莽当做工具收养,然而天真的骨女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家,但她的幻想在第一天进入唐莽家时就完全破灭了,染血的皮鞭,炙烤的烈日,纷乱繁琐的动作,数不胜数的招数,都成了骨女从小的噩梦。每当她表现出一丝懈怠,唐莽的皮鞭如机敏的毒舌般撕咬着骨女的身体与心灵。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双重折磨,这个世界对她而言还不如炼狱温柔,无数个瞬间她都想过要消失,那个傍晚她来到了那展凉亭。 骨女不知一次从唐莽的宅邸眺望过那展凉亭,她想象着上面的风景会是怎么样的,想着想着就笑了。但回头看看身后还有那么多要做的事时,她就觉得自己此生都不会有机会踏上那展凉亭,与其的交集只能在梦中。但今天她从唐莽的宅邸走了出来,她打算从这个世界离开前去那展凉亭看一看,这也是她做过的最叛逆,最任性的一件事。 傍晚的风夹杂着一天都不曾冷却的燥热,从山顶拂过的那一刻更是扰人心智。骨女离那展凉亭越来越近了,她的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当她踩在最后一节楼梯上时,率先撞入眼中的竟是另一个瘦小的肩膀。那是劲秋,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好像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一样。劲秋对着骨女笑了笑,骨女心中一惊。劲秋的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但这的确是骨女第一次被温暖,在那一瞬她的心似乎被治愈了最重要的一块。 “我是劲秋,你叫什么呀?” 劲秋的主动让骨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也是人,骨女不知所措的看着劲秋伸出来的手,她此刻除了戒备心之外,没有任何情绪。劲秋耸耸肩将手缩了回去。 “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骨女点点头,并没说什么。劲秋接着说道。 “你看,那里就是我的家。” 骨女顺着劲秋所指的地方看去,她突然想起来,唐莽曾告诉她山顶的那间房子中住着整个三云帮的主人,是绝对不能去惊扰的。而此时站在她身边的这个小男孩正是那间房子的主人,骨女不由得害怕起来,耳边似乎又听到了沾水的皮鞭在空气中肆意狂吼的声音。她突然对着劲秋跪下了,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知您是主人,请您饶命。” 劲秋被骨女的举动吓到了,但片刻之后他又冷静下来。劲秋也听母亲提起过家里的事。劲秋装模作样的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咳嗽了一下,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主人,那你是不是什么事都听我的啊?” “是。” “好,那你说出你的名字。” “骨...骨女。” “骨骨女?好奇怪的名字。” “是骨女。” “随便啦。你来这里要干什么?” 闻听此言,骨女向下面的万丈悬崖看了一眼,说道。 “我想离开这个世界。” 劲秋虽小,但他也懂得死是怎么回事,于是说道。 “不行,我允许你这么做。” 劲秋起来并把骨女搀扶起来,他这时才发现骨女身上的伤,于是问道。 “痛吗?” “不痛。” “怎么可能。” 骨女不再说话了。劲秋说道。 “闭上眼睛。” 骨女听话的闭上眼睛,随后劲秋站在骨女身后,他眺望着远处的夕阳逐渐变成血红色,山下的树林也如同披上了一层金沙,此时是赤峰山中最美的时候,整个山涧一片火红。 “睁眼吧。” 骨女睁开眼看见面前的美景,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对美有了概念,惊叹成了她此时唯一能做的事。 “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劲秋在她身后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接着说道。 “那你还想要死吗?” 骨女犹豫片刻,她在山下找到了唐莽的府邸,熟悉的恐惧又再次袭来,她躲避着那对魔爪。骨女转过身看见了劲秋天真烂漫的笑容,心中的阴霾正在一点点退散着。良久之后,她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不想。” 劲秋高呼万岁,接着说道。 “既然我是主人,那我就命令你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凉亭等着,知道吗?” “明白。” 说罢,劲秋向山下跑去。骨女在凉亭又待了一会才向唐莽的府邸走去。一进门局看见正拿着鞭子站在院中,厉声问道。 “你去哪了?” “哪也没去,就去山顶的凉亭逛了逛。” 唐莽表情顿时阴郁起来,问道。 “遇见谁了?” “一个叫劲秋的人。” “他让你干什么了?” “他让我明天还去凉亭找他。” 唐莽沉吟片刻,说道。 “很好,明天开始训练会提前结束,到时你就去凉亭赴约,知道吗?” “知道了。” 劲秋治愈了骨女心里的创伤,而骨女也治愈了劲秋内心一直以来的孤独。两颗年幼且伤痕累累的心在那展凉亭中无数次的碰撞,并擦撞出数朵火花。随着时间无情的向前推移,星星点点的火花终于燃成了燎原之势。 那时段三娘刚刚坐上了高云堂掌管人的位置,而唐莽却对她有很大成见,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段三娘是女流之辈,不能胜任这个位置。而骨女和劲秋的相遇,像是上天为唐莽提供了机会。骨女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唐莽安插在段三娘那里的内奸,很多时候的很多话都是唐莽故意教给骨女去询问劲秋,劲秋哪里知道那么多,所以她只好去问段三娘,时间一长段三娘就开始怀疑了。进而知道了劲秋和骨女的事,但她并没有拆穿唐莽的阴谋,作为高云堂的掌管人,她还是以大局为重。 但骨女的下场就没有那么幸运。段三娘没有伤害一个毫毛,而是将她平安无事的送回到唐莽那里。但有一天骨女被皮匠带去了他的作坊,当时劲秋被关在笼子里,骨女隔着笼子看着里面的劲秋。皮匠强行给劲秋喂了一种药,随后打开了那个音乐盒。随着音乐盒响起,劲秋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而那些被药物抹除的记忆也一点点被记录在音乐盒的旋律中。 一段旋律堪比半生,劲秋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的骨女,眼中写满了陌生。骨女手抓着笼子栏杆,喊道。 “劲秋,劲秋。” “你是谁?” 劲秋的反应如同万把钢构来回撕扯着骨女的心。这件事过后,骨女虽然没受任何惩罚,但她其实才是最痛的那个人。任何人都不会因为一片空白而伤心,除非是知道这片空白背后原因的人。骨女恰恰就是那个人,从那开始她再也没有在凉亭中见过劲秋,他就像强劲的秋风般搅着似刀的落叶在她的心上留下一道疤,然后消失不见了。 此时在瑰坊的大厅中,那段旋律再一次的响了起来,骨女心头的伤疤被重新掀开了。她仿佛又看到了劲秋冷漠的眼神,又看到了劲秋将她弃之不顾的过往,虽然她明白那并非是劲秋本意,但骨女心中就是无法轻易原谅,但每次想到劲秋的时候又不得不原谅。久而久之,那竟成了骨女无法面对的心魔。 “你逃不掉的。” 皮匠拿着音乐盒戏谑的说着。骨女爬在地上,抱着皮匠的腿哀求道。 “我求你把它关上吧。” 皮匠不仅没有关,还将其又向骨女那边放了放。刺耳的旋律更甚了,而就在此时皮匠感觉身后出现了一阵灼热感。他回头一看,只见林语竟然全身散发着金光站在他面前,口中不停的念诵着古老的语言。那个声音将音乐盒的声音改了过去,而骨女也好受了很多。 “这是什么?” 林语没说话,一步一步向皮匠紧逼过去,林语口中的话像是洪钟一般撞击着皮匠的内心,他方凡看见林语身后正坐着一尊硕大的金佛。 皮匠整个人都呆住了。林语从他手上拿过音乐盒,说道。 “过去的事就应该过去了。” 随即他将音乐盒狠狠摔在地上,里面的旋律彻底消失了。林语身上的金光渐渐消失不见了,皮匠问道。 “这是什么?” “佛音。” 皮匠突然左手握拳向林语打去,林语不躲不闪,直接用身体接下了对方的攻击,皮匠感觉自己像是打在了钢铁上,手指险些变形。林语猛然对着皮匠大喝一声,皮匠突然感觉自己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紧接着口吐鲜血,皮匠清楚此时自己已经处在劣势。皮匠随即从腰间拿出一颗烟雾弹,顿时屋中浓烟滚滚,当浓烟散尽的时候皮匠已经不见踪影。 林语扶起骨女,问道。 “你怎么样?” 骨女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 林语放开扶着骨女的手,尴尬的笑了笑。林语转身准备离开,这时骨女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林语。林语转身抱住了骨女,片刻之后,他突然吻了下去,金黄色的光出现在重叠的双唇之间。骨女顿时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那些过往的伤痛似乎都随着这一吻消失不见了。 “这是?” 林语抚摸着骨女的头发,柔声说道。 “我带走了你过往的伤,愿你今后不再被岁月嫉妒。” 说罢,林语放开骨女,转身出去。 “等一等。” 林语站在原地,问道。 “还有什么事?” “你去哪啊?” “鬼镇,找方凡汇合。” “我也一起去。” 林语转身对骨女笑了笑,随即对她伸出手,说道。 “走吧。” 骨女快步走过去挽住了林语的手,骨女从此刻脱胎换骨。 与此同时,方凡扛着劲秋在那幢神秘的大厦附近,方凡决定还是等劲秋醒了之后一起去比较好。他坐在一旁不停的抽烟,地上的烟蒂已经可以摆出一个不小的求救信号了。 最后一股烟飘散的时候,方凡听见了身边的咳嗽声,他看了看劲秋的身体正在抖动着。 “你终于醒了,睡得怎么样啊?” 劲秋伸出手,方凡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劲秋说道。 “舒服不得了。” 劲秋看了看眼前的那幢大厦,问道。 “这是什么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最后的boss呗。” “什么计划?” 方凡指了指楼顶亮着的房间,此时那个房间的玻璃上写着‘等你’两个字,劲秋说道。 “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主动的。” 说罢,二人向大厦走去。他们刚一推开门一楼大厅的灯就亮了起来。整个大厅气势恢宏,头顶的水晶吊灯的半径最少也在两米左右,周围全是欧式风格的装修,尽显奢华。正对着方凡和劲秋的是水晶楼梯,红色地毯也没能遮挡住它的光彩,上了水晶楼梯之后便是一部复古的电梯。方凡当即按下了上升键,劲秋还在四处观望。偌大的大厅竟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是一个鬼都没有。 “这地方有点邪门。” 闻听此言,方凡笑着说道。 “这地方哪里不邪门。” “也是。” “话说你是怎么被抓走的?” “我和骨女搞定了老板娘之后就去找林语了,但在一条小巷的时候我和骨女走散了。我当时明明记得那是条死胡同,但不知什么时候它就通了。于是我就走了过去,当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胡同又被封了起来,我回也回不去,叫骨女她也听不到。最后我只好向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三岛卫那里,然后就被他抓住了。” “没了?” “没了。” “还真是简单,看来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你多做做这种离奇的案子。” “免了吧。我还是想和人打交道。” 话音刚落,电梯到了一楼。二人上了电梯,方凡注意到这部电梯里面并没有按钮键盘,也就是说他们没办法自己选择要去的楼层。 “耍我呢吧?没键盘我们怎么上去?” 这时一个把手从上面掉了下来,就像是老式的拉线开关一样。方凡看了看劲秋,然后把手虚放在拉线上,问道。 “你说拉不拉?” 劲秋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其他上面开关,说道。 “拉。该死活不了,豁出去了。” “得嘞。” 说罢,方凡使劲拉下开光。电梯门慢慢合上,只见电梯上面的指示楼层的指针停在了6的位置。 “看来我们到的地方是6层。” “我们的目标是顶层。” 方凡看了看那个楼层号轮盘,说道。 “周围都被挡住了,但从外面看应该有十多层。” 没一会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潮湿闷热的空气一下钻进了电梯间,方凡和劲秋面面相觑,并没有下去的打算。方凡再次拉动开关,电梯门重新关上,但这次电梯并没有向上走,而是向下走,大约十几分钟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一楼大厅。方凡摊开手说道。 “看吧,邪门的事来了。” “怎么办?” 方凡又拉动开关,电梯门又一次的关上,这时电梯徐徐上升。 “这电梯也太老了,爬楼梯都比这个速度快。” 劲秋的抱怨提醒了方凡,刚刚进来时他们的确没有看到可以上去的楼梯,看来电梯就是这里上下的唯一工具,不过就这个神秘度判断,就算有楼梯也用不了。电梯又停下了,方凡注意到楼层轮盘指针的位置依旧是6层。 “看来不在这层逛逛的话就去不了下一层。” 说罢,两人走出电梯。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潮湿闷热的感觉更强烈了,方凡解开了衬衣的顶扣,这样呼吸起来还顺畅一些,劲秋索性就将外套直接脱了。 “这大厦里面怎么会有热带雨林?” “嘘,别说话。小心听着动静。” 劲秋闭住嘴跟在方凡身后,方凡越向前走越觉得这个环境很熟悉。这时听见在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打斗声,方凡对劲秋摆出了放低身形的手势。两人半蹲着向前继续前进,硕大的热带植物恰好成了他们最棒的伪装。 方凡透过植被树叶向外观瞧,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这个场景会如此熟悉,这片热带雨林正是当初的万悠岛,而此时出现在方凡面前的就是当时章泽带着自己和月涵来这里为月涵向龙峰求药,并偶遇莫竹埋伏的画面。 方凡在一旁小心看着,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章泽身上。方凡心中的愧疚感又出现了,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突然劲秋在身后打了个喷嚏,方凡赶紧转身捂住了他的嘴。但为时已晚,只听见莫竹对着他们的位置大声喊道。 “什么人?”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砍刀劈砍的响声,方凡赶紧带着劲秋从另一边离开这里。 “要死啊你?就不能忍忍吗?” 话音刚落,方凡耳边刮动风声,他赶紧拉着劲秋匍匐在地上,紧接着一把巨大的刀刃从他们头顶掠过。这时外面传来莫竹的声音。 “朋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方凡拉着劲秋站了起来,几个人马上走过来将刀架在了方凡和劲秋脖子上。方凡和劲秋被带到莫竹面前,但他们似乎并没有认出方凡,看来在他们眼中此时的方凡并不是方凡。 “你们他们的同伙?” 莫竹指着章泽他们问道。 “不是。” “那你们来这干什么?” “误打误撞才来的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章泽突然腾空跃起,对着莫竹就打了过去。而就在此时,他们竟然在空中静止了。方凡和劲秋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事物,这时在这个房间中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们好,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镇长。” “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想见我,就要先完成我的游戏。” 方凡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 “说来听听。” 镇长阴冷的笑了笑,说道。 “如你所见,你眼前所看到的就是你的记忆,而你们想脱离这层必须要做的就是选择其中一人杀掉。” 劲秋说道。 “这不是很简单嘛,随便选一人杀了就好了啊。” “听我说完。如果你在记忆中杀了那个人的话,那就相当于是改变了未来,那这个人就真的死了。” 闻听此言,方凡和劲秋都是一愣。目前最难的选择交给了方凡,不管怎么选他都不愿意。不过目前倒是还有个好处,就是莫竹和章泽已经死了,如果杀了他们的话,也不会对未来有什么影响。这时镇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章泽和莫竹已经在你可选择的范围之外了。也就是说你只能在你自己和你爱的人之间做出选择。”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不过这个选择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说罢,方凡直接拿出洛刃对着过去的自己挥砍过去。洛刃如一道风般扫了过去,过去的方凡胸前顿时出现一道红色的伤口,顿时鲜血如注。而此时的方凡胸口同样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喷涌的程度也不小。 “必须是致命伤才可以。” 方凡咬着牙说道。 “废话连篇。” 方凡深呼吸一下,然后对身后劲秋说道。 “劲秋,你过来。” 劲秋苦着脸走了过来,说道。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方凡摇摇头,说道。 “不管一会怎么样,你都一定要走到最后。但如果对手真的强大到变态的话,记住保命要紧。还有...” “还有什么?” “帮我照顾月涵和念一。” 说罢,方凡使劲将劲秋推向一边,然后对着过去的自己再次挥刀,锋利的刀刃直接在过去的方凡脖子上留下一条长长的伤口。方凡双手捂着伤口,脸色发紫,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劲秋赶紧走了过来,方凡最后倒在了劲秋的怀里。 “方凡,方凡。” 方凡的四肢开始抽搐起来,没一会便没了呼吸。随着方凡的死,周围的景物开始慢慢褪去。被定住的四人消失不见,然后是热带雨林,最后连潮湿闷热的空气都消失不见了。这时半空中落下了一把棕色的电梯把手,劲秋上前拿着把手,这时镇长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时通往下一层的钥匙。” 劲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方凡的尸体暂时留在这里,最后再回来取。劲秋拿着把手向电梯走去,他这才注意到刚刚的把手是红色的,而且可以拆卸,劲秋按上新的把手,然后用力一拉,电梯门缓缓的关住了。电梯向上走去,直到方凡的尸体消失在劲秋的视线之中。 老旧的电梯发出咔噔的响声,楼层轮盘上的指针停在了13的位置上,电梯门打开后劲秋先向外张望了一下,随后慢慢走出电梯。乍一看地面上摆着几个石墩子,劲秋刚准备仔细研究一下的时候,镇长那透着苍老腐臭的声音又出现了。 “就剩你一个人,你不怕吗?现在想离开还来得及,不如直接回中海市当你的安全局局长,何必淌这滩浑水?” 劲秋想起刚刚方凡死前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漠,说道。 “别废话了,说说这层的规则吧。” 话音刚落,天花板顿时变成了一张钉板,钉板中间的位置闪着一个绿色的小灯,镇长说道。 “这里摆着的是一个象棋的残局,只要你能解开,那天花板上的绿灯就会变成红色,不仅钉板会停下,而且还会给你通往下一层的把手。” 一丝冷汗从劲秋额头上流了下来,不管这关到底难不难,关键是劲秋从来都不下象棋,这根本就无从入手啊。不过好在他还稍微知道些象棋的规则,还能看个大概。 此时的局面是残局中最为经典的中流砥柱残局,劲秋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自言自语道。 “妈的,拼了,大不了就是棋下鬼。” 劲秋是红方,他优先。他走了一步兵六进一,对手毫不犹豫的将五平六。劲秋此时面露难色,自言自语道。 “这他妈下一步怎么办?不管了,瞎走吧。” 他拿出谢心送给他的护身符放在嘴唇上吻了一下,随之使出炮七进二,对方随之后车退一。此时天花板还在一点点的向下移动着,劲秋感觉头皮一阵凉意。劲秋又使出马八进六,对手接而前车退三;马四进五,马八退六;炮七平九,马六退五;兵六平五,将六平五;棋盘上对手的棋子越来越少,劲秋感觉局势已经差不多了,自言自语道。 “老天保佑。马六进八。” 话音刚落,沉重的棋子缓慢移动起来,当棋子移到那个位置后,对方老将的棋子突然爆裂,碎片飞的到处都是。劲秋还没反应过来,当他抬头看向钉板时才发现,原来刚刚的绿灯已经变成了红灯,他激动的跳了起来。 此时天花板的钢钉全部收了回去,整个天花板也重新向上回升而去。地面上的棋子都被隐藏在棋盘之中,镇长说道。 “看来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劲秋冷笑一下,说道。 “过奖了,关键还是我想要杀死你的决心帮助了我。” 镇长不再说话,这时半空中又出现了一个绿色的把手。劲秋上前一把抓住把手,然后对着空气大声喊道。 “老东西,我们马上就见面了,我劝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说罢,劲秋快步跑进了电梯,换好开关后劲秋使劲拉下,电梯慢慢向上驶去。 此时林语和骨女已经回到了鬼镇,林语的身体此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总之似乎有某种力量在保护着他。骨女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要是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出去。” 林语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现在很好,而且从未感觉这么好过。”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冒出的恶鬼们挡住了林语和骨女的去路,骨女刚准备动手,林语伸手挡在骨女身前,说道。 “交给我就好了。” 说罢,林语突然主动扎进了恶鬼群中,而且全身不停冒出金光。骨女看在眼中感觉那金光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它就像是普度众生的佛祖,而此时林语的样子就像是佛祖派来世间的使者。突然一阵念诵经咒的声音从林语那里传来,只见林语身边的恶鬼在听到经咒的声音之后纷纷痛苦的捂着头,而且身上逐渐出现金黄色的裂痕,顷刻间恶鬼们如同爆竹般灰飞烟灭。此时骨女突然拍手说道。 “我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初遇镇长 一本书无论再怎么精彩也有最后一页,人生再如何绚烂也有在夜空消散的一天。永恒的东西只是世人对过往的眷恋,倘若有一天世人斑驳了记忆,甚至是习惯了遗忘,那世间可能就再没有永恒。就好像广场矗立的纪念碑,或许从某个节点开始,它就由纪念碑变成了默默无闻的石头。 四周的恶鬼被林语消灭殆尽,骨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几个小时前林语还是全队的累赘,没想到在突然之间却成了可以独挡一面的男人。林语向骨女走了过来,骨女看着林语呆呆的说道。 “真言僧。” 林语听到骨女的话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真言僧。” “什么是真言僧?” 骨女一时语塞,她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太具体的内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好换个角度,问道。 “你难道对你现在的力量不感到奇怪吗?” 林语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用力握紧,说道。 “奇怪是奇怪,但这股力量涌上来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 “舒服?” 林语拉起骨女的手,然后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找方凡和劲秋,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我们该去哪里找啊?” “我们当时是从那个深坑离开的。方凡说要去救劲秋,不知道现在找到没有。” “那我们就先回那个深坑去看看,或许他们现在还在那。”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向之前的深坑走去。此时在那幢神秘的大厦,劲秋拿着新得到的把手向下一层赶去,电梯带着腐朽沙哑的声音如临近终年的老叟一步步向上攀爬着,劲秋的手不停的抖动着,他不知下一层还要面对怎样的局面,他唯恐刚刚的残局耗尽了他所有的运气。 叮咚的响声之后,电梯门吱呀呀的打开了。劲秋抬头看见楼层指针停留在最后一格的18层,劲秋自言自语道。 “18层,有点意思。” 劲秋走出电梯,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响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荡漾,不知所措的劲秋显得和这个硕大的房间格格不入。 “来到最后一层,有什么感觉吗?” 镇长的声音从房间的四周传了出来,劲秋慌忙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 “别装神弄鬼的,该现身了。” 话音刚落,劲秋从头顶传来一股压迫感,就好像天花板正在一点点下降一样。他抬头观瞧,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正站在天花板上,他和劲秋此时正是头对着头。劲秋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与天花板上的人拉开距离。 “你就是镇长?” “你觉得是就是。” 劲秋冷哼一声,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敢承认自己是谁的鼠辈。” “名字只不过是个虚无的东西,重要的是我所做的东西。难道你不觉得鬼镇是片极美的净土吗?那些无人惦念的孤魂野鬼可以在这里找到栖身之所,不必再在街头担惊受怕的被鬼差追赶...” “停停停...” 劲秋不耐烦的打断了镇长的话,说道。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为了遮掩你自己干的那些肮脏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用灵魂去喂地狱犬,然后将被选到灵魂作为商品贩卖。表面看你开了个收容站,其实你不过是个贩卖灵魂的小贩,你比阳间那些贩卖人口的人贩子都卑劣。” “说完了?” “我还没骂够,等我再想想。” 镇长笑了起来,然后淡淡的说道。 “那在你想好之前,我们先来看看这个。” 劲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屏幕。巨大的牢笼中有一对飘忽不定的红色眼睛,偶尔还会传出粗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画面亮了起来,劲秋倒吸一口冷气,屏幕中的那双眼睛正是镇长的地狱犬,它在笼子里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着那些永远无法安宁的灵魂。 画面转向另一边,空气中漂浮着两团蓝色的鬼火,在它们身后是规规矩矩排着队的灵魂。那两团鬼火像是导游般引领着他们向笼子走去,突然画面中出现了灵魂的特写,劲秋越看越惊讶。在面对地狱犬的獠牙时,那些灵魂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情。劲秋越看越奇怪,他细细品味着那些表情。 这时,劲秋脑中忽然闪过谢心的脸。这种表情在谢心脸上似曾相识,对,劲秋想起来了,这是幸福满足的表情,只有自己的愿望如期达成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鬼火打开笼子大门,灵魂排着队整齐有序的向里面走去,下一秒灵魂变成了地狱犬的腹中餐。没有惨叫,没有哀嚎,与其说是惨状,不如说是一种仪式。吞食灵魂的地狱犬的双眼变得更红了,没一会它的肚子冒出红黄色的光亮,想必那些灵魂正在它腹中经历着一场难以想象的磨难或是升华。 “不,不可能。它们怎么会如此幸福。” 镇长冷冷的笑了笑,说道。 “现在你还觉得他们是痛苦的吗?” “这一定是你的诡计,被地狱犬当做食物不可能还如此幸福。” “看来你还是不信。这种结果是它们自己的选择。” “不可能。” 劲秋更加不信镇长的一派胡言,在他的固化思维中哪有鬼魂愿意被人利用的,更何况最后的结局是魂飞魄散。镇长沉吟片刻,说道。 “鬼镇虽然是依从我的精神力量衍生出来的,但每一个被收容的灵魂也有他们自己的意志,这种意志不是我能控制的。要想与他们和平相处就要懂得倾听,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的口气就像是上帝。” 镇长冷笑一下,接着说道。 “我没有那么全能,我只是给了他们想要的。死亡不是结束,也不是什么开始,只是一种选择。那些被现实因素逼迫到无法进入阴曹地府的孤魂野鬼在阳间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但在这里他们可以选择在鬼镇生活,也可以选择消亡。” “一派胡言,哪有鬼魂愿意消亡,谁不希望可以再次投胎到个好人家。” 镇长轻蔑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横死和自杀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孤魂野鬼。但你知道那些孤魂野鬼有多痛恨轮回吗?他们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再入轮回,目的就是不想再受人间之苦,贪婪、欺骗、背叛、压力,等等。他们作为人的时候已经对这个世界大失所望,没想到死后去不了阴间,喝不了孟婆汤,往事痛苦的记忆历历在目。与其被这些东西折磨着,不如化作一介浮游。” “于是你就扮演一个伟大的救赎者吗?美其名曰是让他们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最后其实是你让他们走上你已经安排好的路。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是可耻的骗子。” 镇长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随你怎么说,但他们的确是得到了解脱与救赎。而且我将他们物尽其用,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嘛。” “物尽其用?哼,所以他们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一间卑微的物品而已,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感受到你的一丝丝高尚,不过你现在说的话也没有让我失望,你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心商人。” 话音刚落,镇长突然瞬移到劲秋面前,他们面对面的站着,他的眼睛让劲秋大吃一惊,确切的说那不是眼睛,而是一片皲裂的大地,干涸没有生机。 “你口中的高尚不过是一场放纵,放任他们在世间不闻不问,当你三餐暖的时候你考虑过他们吗?或许你连他们的存在都不知道吧?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别在给我指手画脚的立牌坊,冷眼旁观的看客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说罢,镇长突然震动全身,紧接着劲秋被一股力量震飞出去,直接撞在了后面的落地玻璃窗上,幸好玻璃窗比较结实,否则他一定会从18楼上摔下去。 阴冷的风从被撞碎的玻璃缝隙中钻了进来,一阵阴寒从后脊背窜了上来,只见镇长又一次攻了过来,劲秋猛然翻身躲过。落地窗彻底被镇长的气震碎了。大股阴冷的风像是破城而入的侵略者,瞬间布满屋中每个角落。 劲秋与镇长拉开距离,紧接着双掌中推出一头背生双翅的白色猛虎向镇长狂奔而去,镇长见状不退反进,跃过猛虎直奔劲秋而来,猛虎在后面奋力追赶。砰的一声响,镇长一掌打在了劲秋胸口处,劲秋向后飞出十几米,而此时的猛虎恰巧跃起向镇长身后攻来,就在利爪即将碰到镇长的时候,白色的猛虎由于劲秋的受伤而消散不见了。 “流云诀,也不过如此。” 劲秋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脸色煞白的他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劲秋刚要站起来,突然视线不知不觉中模糊起来,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薄雾,不管如何用力揉搓都难以将其擦干净。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镇长轻松自在的脚步声,劲秋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极强的气力正在向他一点点靠近。 “世间有很多人都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有的人能成功,有的人却总以失败告终。错的不是目标,而是那些人的执迷不悟。” 镇长掐住劲秋的脸,接着说道。 “要懂得识时务。” 话音刚落,劲秋一拳打在镇长心窝上,但这感觉是他的拳头打穿了镇长的身体,因为他的拳头已经从镇长身体的另一侧感受到了外面钻进来的阴风。 “哼,这副陈年老朽的躯壳好久都没有人动过了,你还是第一个。不如用你的身体作为赔偿,交个我好了。” 镇长在劲秋眼前抹了一把,劲秋眼前的雾气一下就散开了。他看见镇长胸前被自己打出来一个大洞。 “我想了想,还是让你亲眼看见这个过程比较好。” “你要干什么?” “我要住进你的身体。” 镇长突然抬手向劲秋抓了过去,劲秋猛然侧身躲过,他身后的墙上顿时留下一道深深的爪痕。 “老王八蛋,差点被抓死。” “你骗我?” 劲秋冷哼一声,说道。 “我要是不装作被你打垮的样子,你怎么会放松警惕啊。还想要我的身体,呸,痴心妄想。” 镇长发狂的笑了起来。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喜欢又挑战的事情。” 劲秋看着镇长胸前的那个洞正在一点一点复原如初,劲秋趁这个机会双手在半空画圆,紧接着再次念动流云诀真言。镇长阴冷的一笑,随后打了个响指,劲秋突然又说不出声了,他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小把戏使不出来了吧。” 镇长活动了一下身体,进而冲到劲秋身边,双拳如雨点般砸击在劲秋身上,这下劲秋真的是有些招架不住了,鲜血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现在学乖了吗?” 镇长的指甲突然一点点变长,进而瞄准劲秋的脖子攻了过去。劲秋缓缓的闭上双眼,他懊恼自己不能给方凡报仇,但即便此时心中有再多的愤怒,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听他的使唤了,他就像个断线的吊线木偶瘫坐在角落里,任凭对方宰割。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劲秋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地面出现了镇长的一只断手,镇长回头看去。 “阴魂不散。” 闻听此言,劲秋睁开眼看去,顷刻间他险些激动的叫出声来,只见方凡站在破碎的窗口,全身殷红。他手中提着长长的洛刃,红似火的头发像是地狱中燃火的恶魔。 “镇长先生,我回来了。” 还未等镇长开口,方凡挥舞洛刃随即对着镇长甩出一道红色的刀风,镇长避闪不及当场被刀风斩成了两半,正当劲秋以为他会复原的时候,谁知镇长已经化作了尘埃。 劲秋慢慢起身,他现在感觉呼吸没有那么憋闷了,而且喉咙也舒服了不少,他轻咳一下,发现可以发声,于是说道。 “方凡,你...你怎么...” 方凡收起洛刃,笑着向劲秋走了过来,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发现你和镇长已经不在房间了,于是我就追上来了。” “你确定你没事了?毕竟我刚才才看着你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方凡仰起头给劲秋看,脖子上哪有什么伤口,甚至连刀疤都没有。劲秋更是难以置信了,但凡事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生,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会不会是魇保护了你?”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我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体内只有魇的能量,并不像过去是魇的灵魂。魇没了思想,所以我觉得他不会主动保护我的。” “那可难说,再怎么说他也是千年的灵物,哪有那么简单就灰飞烟灭的啊。” “不管了,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不就行了。” “也对,你平安就好。” 劲秋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 “那你说镇长就这么完了?” “不见得,我怀疑刚刚的镇长只不过是个幻象,也有可能是镇长的分身之类的。” “那也就是说,真正的镇长还没出现啊?” “应该是这样,毕竟我们还没见到地狱犬,只有见到了地狱犬才能见到镇长。” “那地狱犬在什么地方啊?” 方凡摊摊手,说道。 “我也不知道。” “刚刚镇长倒是给我看了地狱犬,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像是在地下,但鬼镇这么大我们该怎么找啊?” “这里是镇长的大厦,有地上18层,那会不会也有地下18层呢?” “你是说地狱犬就在这大厦下面?” “很有可能。” 大厦外面又被一层阴森的气息所笼罩,团团黑云像一条条的大蟒般围绕着大厦,方凡和劲秋此时进入了电梯正向一楼赶去。 林语和骨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之前的深坑那里,不知何时开始那里又盘踞了许多恶鬼,此时被恶鬼包围其中的那个人正在苦苦应战。 “林语,你看那边是谁?” 林语顺着骨女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从远处看并不像是方凡,也不像是劲秋。 “不会是莫竹吧?我们先过去帮忙。” 莫竹哪里都没有去,方凡的话让他有些难过,但如果站在方凡的角度考虑的话,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现在不知方凡去了哪里,而且镇长那边也暂时回不去了,忽然之间莫竹成了照镜子的猪八戒,里外不是人。就在他发愁的时候,深坑中又涌现出无数的恶鬼。莫竹知道,只要地狱犬一天不被干掉,恶鬼们就会无限次的出现。而且现在鹦鹉已经死了,这些恶鬼更是肆无忌惮的出现。 莫竹摸了摸怀中的水晶球,总之不管怎么样,水晶球一定不能出纰漏。其实这个名叫灵源的水晶球中的东西就是镇长的精神之力,也就是支撑整个鬼镇的源力,假如它被破坏了,那鬼镇的覆灭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此时莫竹正在艰苦应战,恶鬼们像饿狼一般向他扑了过来。自古言,双拳难敌四手。莫竹就算功夫再好,也不能同时抵挡从四个方向发来的进攻。正当莫竹一筹莫展被逼的连连后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直击内心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为他打开了一扇天国的大门。 那些恶鬼们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纷纷私下逃窜,有的直接化作尘埃,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深坑周围的泥土竟然正一点点的向中间聚拢,莫竹吃惊的自言自语道。 “这是要把深坑填平啊。” 他赶紧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正有两个人站在远处的一个小土丘上。莫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他们狂奔而去,他大吃一惊的看着全身冒着金光的林语,刚刚还是拖油瓶的他此时竟然有如此的威力。转眼间深坑已经被填平,恶鬼们消失不见,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都化作了烟尘。 “你...” 莫竹想问,但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说了一个字之后就不知再说什么。林语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样子笑了笑,说道。 “是不是觉得耳目一新啊?” 莫竹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 “你这是什么名堂啊?” 林语摊摊手,说道。 “不知道啊。就在骨女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这岂止是充满了力量,根本就是力量爆棚了。” 莫竹和林语还有骨女聊了一会后,林语向莫竹问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在鬼镇你比我们要熟很多。” 莫竹沉吟片刻说道。 “我觉得方凡已经救出了劲秋,而且他们在大厦碰见镇长的话,而且全身而退的话,那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去往地下炼狱的路上。” “地下炼狱?那是什么地方?” “地狱犬就关在那里,凡是去过那里的灵魂都会经过地狱犬的筛选,被选中的就会成为镇长的商品,没选中的就会被地狱犬剥去灵魂,进而成为恶鬼。” “难道刚刚那些深坑中的恶鬼都是这么来的?” “没错。” 林语长叹一声,说道。 “那你带我们去地下炼狱吧。” 莫竹突然面露难色,说道。 “我暂时不能再回去了。” “为什么?” 莫竹笑了笑,然后向远处望去,淡淡的说道。 “其实我就是四天王中的第四人。” 林语和骨女闻听此言都是一惊,他们虽然没有见识过其他三个人的实力,但在中海市的时候韩硕已经向他们说明了四天王的情况,只是第四人尤为神秘而从未揭晓,林语随即说道。 “你居然是四天王的第四人?” 莫竹点点头,说道。 “嗯。但是我还在决定帮助方凡,这样一来我在镇长那边就成了叛徒,所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地下炼狱。不过我倒是可以将...” 莫竹的话还没说完,林语说道。 “莫竹哥,这件事你还是不用担心,你和我们一起去也不会有人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是。” 莫竹长叹一声,说道。 “我不是怕什么,而是没脸回去。” “难道你欠镇长什么?” “可以这么说吧。在你们眼中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在我眼中,他又是救我于水火的人。如果没有他我恐怕现在还在外面游荡,兴许哪天变成厉鬼为非作歹都不知道。但方凡又是我的朋友,我不得不帮他,正是自古忠义两难全。我现在去找方凡也不是,回到镇长那里也不是,所以我才一直待在这里没走。”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莫竹淡然的摇摇头,似乎他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但又在深刻的纠结着,其中的难言只有他自己明白。林语看了看骨女,骨女点点头,眼中似乎在说都听你的。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我觉得你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去吧。方凡那边我会和他沟通的,况且他不让你跟着他,可能也是为了你好。” “如果...” “还如果什么呀。我们一起去吧,等见了方凡不就知道了嘛,走吧。” 莫竹点点头,他决定跟着林语他们一起去。话说回来,要是没有莫竹给他们带路,他们还真找不到地下炼狱的入口。 与此同时,在那幢神秘诡异的大厦,方凡和劲秋已经到达了大厦一层。二人走出电梯,眼前的景象让二人一度怀疑是不是他们走错地方了,刚刚那些奢华的装修已经不见了,欧式风格装修,水晶吊灯,全都不翼而飞了。此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荒芜的破败,无数的杂草丛边边角角的地方滋长出来。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啊?” 劲秋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吐槽了,方凡环顾了一下四周,沉吟片刻说道。 “会不会是我们赶走了镇长的分身,所以这里才会变成这般模样的?” “这老家伙多少有点小心眼儿啊。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把自己的格局搞得这么小。”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了。” “就在那老王八蛋准备占有我身体的时候。” 说罢,劲秋还打了个寒颤,接着说道。 “不能想,一想起来我就浑身膈应。” “行了,赶紧找入口吧。如果我们刚刚分析的没错的话,那入口应该就在一层大厅的某个位置。” 二人走下楼梯,劲秋去查看大厦大门的情况,方凡则站在大厅正中央环顾四周。没一会劲秋跑回来了,说道。 “这不是幻觉,我刚刚反反复复几次进出大厦所看到的都是一样的。” 劲秋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那次在船上方凡就中了幻觉,对着船舱连续进进出出几次,在外面和在里面所看到的事物完全不一样。此时他听到劲秋这么说,才安下心来。看来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继续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时从旁边的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一道黑影从二人面前滑过,紧接着又钻进了对面的草丛。劲秋心神未定的问道。 “那是什么啊?” 方凡淡定自如的说道。 “大概是什么顽皮的小幽灵吧。” 说罢,他继续抬头看向天花板两侧,他自言自语道。 “这里已经破败的如此荒凉,没道理画还那么新,一定有问题。” 劲秋听他自己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但又听不清,于是问道。 “你说什么呢?” 方凡指了指那两幅画,说道。 “你看那两幅画。” 劲秋顺着方凡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两幅画,其中一副是镇长的画像,另一幅是鬼镇的俯瞰图。两幅画的共同特点就是都很新,其样貌和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劲秋问道。 “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两幅画啊。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方凡笑了笑说道。 “应该就是我们搞定镇长分身之后它们才出现的,这两幅画应该可以带我们找到入口。” “什么意思啊?”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劲秋看了看四周发现在两幅画的下面有一圈灯池,要是站在上面的话恰好可以够到那两幅画。二人交换一下眼神分别向两边跑去,他们先上了楼梯,一个向右一个向左。方凡率先翻身上了灯池,但由于过于腐朽,灯池似乎已经不能承受他的重量了。 “劲秋,你别上来,它承受不了我们两人的分量。” 劲秋把刚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他看见方凡此时正颤巍巍的一点点靠近那副镇长的自画像。画像中的镇长只是上半身,不得不佩服画师的技艺。镇长的双眼炯炯有神,并不像他几分钟之前看到的那片如同龟裂大地般荒凉。镇长的嘴角似乎还在微微翘起,即邪魅又不是端庄。 方凡此时已经站在那副画下面了,他伸手在画框周围摸索着什么,这时他摸到了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按下开关后只见画中镇长的双眼突然对着地面射出两道绿色的光线,随即地面上就多出了一个绿色的圆。方凡又检查了一遍,发现这幅画不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跳了下来。这时劲秋跑了过来,他们看着地面上的绿光,劲秋问道。 “这是什么名堂啊?” 方凡看了看光线的角度,然后又大致量了一下对面那副画的与光线的角度,说道。 “有镜子吗?” 劲秋摇摇头,说道。 “我一大老爷们儿哪来的镜子啊。” “找些能折射光线的东西,答案就在那副鬼镇的俯瞰图上。” 说罢,两人分头寻找起来,没一会就听见劲秋大喊道。 “方凡,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你拿过来啊。” “你还是自己过来吧。” 方凡眉头紧皱,边走边抱怨道。 “什么时候变这么懒了。” 当走到劲秋那里时,方凡看见他面前的那块镜子,一下就原谅了劲秋的懒。这面镜子从地面到天花板足有五六米高,他们二人在镜子中就像是两个小矮人一样。镜框周围是一圈精雕细琢的花,每一朵花甚至都雕刻出了划分的纹理。 “我也想直接拿过去,但真的是做不到啊。” 方凡刚要说话,他腰间突然震动起来,这时他才想起是三岛卫拖他转交给三岛秀吉的那两把刀在震动。方凡从腰间取出那两把刀,突然它们化作人的模样。劲秋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小声向方凡问道。 “这二位是?” “它们是奈奈子,算是三岛家的传家宝。你没见过它们吗?” 闻听此言,劲秋仔细看了看,他不停的变换着角度,片刻后他惊呼道。 “哦,我认出来了,你们就是把我关起来的人。” 奈奈子们对劲秋深鞠一功,说道。 “之前颇有得罪,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劲秋甩甩手,说道。 “算了。” 这时方凡问道。 “你们刚才在震动,难道是你们与这镜子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不过都是镜子,所以有些感应而已。” 方凡一愣,然后接着问道。 “你们也是镜子?” “嗯,我们是镜刀,是三岛家从祖上传下来的武器,年深日久沾染些灵性,便可化作人形。”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可不可以反光啊?” “当然。” “太好了。你们化作镜子,我要你们帮我个忙。” 说罢,奈奈子们化作了两面镜子。方凡高兴的拿了起来,说道。 “这样就搞定了。” 他将其中一面镜子收进怀中,拿着另一面镜子向大厅走去。而此时从他身后突然出现了女人的声音。 “站住。” 方凡回头看看劲秋,劲秋一脸茫然,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声音明明是个女人,你看我是几个意思。方凡看的不是劲秋,而是他身后那面硕大的镜子。劲秋也看了过去,那个声音接着说道。 “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才能离开这里。” “你是?” “镜魔。” 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不会是打算问我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吧?” 镜魔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那都是小孩过家家的问题,我的问题可是要用命来作为代价的。” “你说吧。” 硕大的镜子中出现了一副图,图中是一片森林,里面有好双眼睛,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这时镜魔问道。 “你看见了什么?” 劲秋刚要开口,突然被方凡拦住了,他说道。 “我看到了你想让我看的东西。” “它们都是什么?说出来。” 镜魔的语气突然变得很着急,很期盼快点从方凡口中听到这个答案。方凡笑了笑,说道。 “树木,花草。” 话音刚落,突然从那面镜子中出现一双大手将周围的花草全部抓进了镜子中,劲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镜魔接着问道。 “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一面镜子。” 话音刚落,那双大手又一次从镜子中跑了出来,随即竟用力抓向自己的镜面,而且越来越用力,顷刻间那面硕大的镜子被它自己捏成了碎片。镜魔再也没发出过任何声响,劲秋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啊?” “其实我们刚刚看到的东西在鬼镇中都见过,而它们却不知为什么会在镜魔里面,我猜可能是镜魔设计将它们困在其中。当镜魔第一次问我们时,我故意说了花草。我主要是想验证一下我的想法对不对,结果正被我蒙对了。镜魔会故意提出问题诱骗答题者,比如刚刚镜子中最明显的就是那些眼睛,它们就像是心灵魔术师影响观众潜意识的响指。当被问到相关的问题时,回答者一定会率先回答眼睛。” 说到这里时,方凡看了劲秋一眼,劲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的确,刚刚你要不拦着我的话,我肯定就说眼睛了。” “所以这就是镜魔的圈套。不过先不说别的,这个镜魔的智力的确是低的可爱,否则它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现在也都搞定了,我们该去看看那两道绿光该怎么处理了。” 方凡和劲秋拿着镜子来到大厅,地面上依旧是那个绿色的圆形,方凡拿出奈奈子化作的镜子,然后放在绿光下面。随即绿光被折射到了对面的那副画上。绿光在那副画上逐渐缩小,缩小,最后缩成了一个绿色的小点。而这个小点的位置就在距离大厦大约一公里以外的一处山区里。劲秋激动的说道。 “终于找到了。镇长和他的小宠物一定就在那里。” “我们走吧。” 劲秋跟在方凡身后,一直没说话,突然他问道。 “方凡,你找到镇长之后打算怎么做?” 被劲秋这么一问,方凡突然停下了脚步。如果只是为了鬼镇的话那他自然会将镇长彻底打倒,那样鬼镇就会消失,涉水村也会恢复原本的样子。但目前他还想从镇长身上找到唐莽计划的线索,这样一来就得留着镇长的活口。但如果这样一来的话,那鬼镇就不会消失,他们所有人依旧得在鬼镇里徘徊,现在已经和镇长正面冲突过,所以要想毫发无损的离开鬼镇基本是不可能。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见到镇长再说吧。就算现在计划的再最怎么好,到时候我们也不一定就会按计划来,毕竟我们还不清楚镇长的真正实力是怎样的。” 劲秋点点头,说道。 “也对。计划半天,可现实因素总会帮我们绕开计划。” 闻听此言,方凡笑了起来,然后说道。 “走吧。我们尽快赶过去。” 说罢,两人向一公里外的地下炼狱入口前进。此时莫竹和林语他们已经到了地下炼狱的入口处,莫竹看了看大门上那对交叉的红色封条,说道。 “方凡他们还没到。” “那我们等他们一会吗?” “嗯。要不然就算他们到了,也进不去。” 骨女看了看那对封条说道。 “这是什么啊?” “这里是鬼镇的禁地,一般情况下这里是不会打开的,除非是镇长需要收纳灵魂。” “那如果这里被打开的话会怎么样?” “恶鬼横行。” “那你可以打开它吗?” “当然,我是四天王之一,自然有打开它的权利。” 话音刚落,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阴笑的声音,几人都在寻找那声音来自何处,这时突然有人说话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幻林 病房的墙并非雪白,它上面映照着每一个病人难耐的痛苦,久而久之墙上自然就留下了一块污秽的印记,不属于任何人,却又与任何人都分不开,隔绝着病痛,也隔绝着快乐,像极了那面隔开冥界与极乐净土的叹息之墙。 阴冷的笑声使在场的莫竹三人都为之一颤,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颤抖,就好像一只虫在心头无声无息的钻了个空,百支虫足在血管间来回骚动,似痒非痒,似痛非痛,唯独可以确定的感觉就是那股冰冷的寒意。 “四天王?哈哈哈,真是有意思。虽然是叛徒,但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也真是难为你了,莫竹。” 莫竹寻着声音处看去,只见大门旁边的石墩上站着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他的半张脸被绷带缠着。林语在一旁再仔细打量了一遍,原来他全身被绷带缠满,只露出了半张脸,绷带外面披着黑色的挂肩,下身穿着黑色的裤子,裤子破破烂烂,依稀可以从裤子的破洞里看见绷带上的污渍,天晓得那些污渍是什么。莫竹叹口气,说道。 “没想到会是你。” “我说过我会像影子一样,一直跟着你。”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镇长大人让我带着你的头去见他,你要是配合点的话,我们都省事。” “干尸,你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吧?跟我打,你是我的对手吗?” “当然当然,我绝不是四天王的对手,所以我这不是请了个帮手嘛。” 说罢,干尸响亮的吹了声口哨,随即天边飞来一群乌鸦。凄惨的叫声如同死神的嚎叫声扰人心神,血红的双眼像是夜空的伤疤,由少聚多,鬼镇的夜空被这群丧物扯开了最深的伤口。 莫竹定睛一看,只见乌鸦群下面挂着一个人。片刻之后莫竹对着干尸大骂起来。 “你这个禽兽,有什么冲我来。” “哈哈哈...我以为四天王中最隐蔽的你真的是水火不入,百毒不侵,原来也有弱点可寻。” “你敢伤他一根汗毛,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惨一万倍。” “其实我最欣赏你的就是你这张能言善辩的嘴。现在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能做的而且必须做的就是听从我的命令。” 莫竹眼珠子都要瞪出火了,如果这个火可以烧到干尸的话,那他此时一定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等我帮朋友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我的命就是你的。但前提是你不许伤害蛮牛分毫。” 干尸沉吟片刻,阴阳怪气的说道。 “真不知道这个傻子为什么会对你这么重要。我答应你,不过你又也最好要信守你的承诺。” “我莫竹一定说到做到。” “很好。” 干尸的危机暂时解除,他命令天上的乌鸦将那个叫蛮牛的傻大个放了下来。刚一落地,蛮牛就冲着莫竹冲过来了,紧接着一个大大的熊抱将莫竹死死的搂在怀中,要是普通人这一下轻者扭到腰,重的估计就当场一命呜呼了。莫竹使劲拍打着蛮牛的后背,他这才渐渐松开莫竹。 “蛮牛我不是让你不要乱跑的吗?” “蛮牛想你了。嘿嘿嘿嘿...” 蛮牛傻傻的笑着,样子憨态可掬。莫竹帮蛮牛摘掉头上的杂草,问道。 “你是怎么被他抓住的啊?” 闻听此言,蛮牛一下激动起来,手舞足蹈的给莫竹比划着,林语和骨女很自觉的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主要是害怕蛮牛手中那根电线杆一样粗的铁棒打到自己。 “停。” 莫竹对蛮牛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蛮牛东一嘴西一句的说的莫竹有点听懵了,卓思片刻,莫竹说道。 “就是说这些天一直有乌鸦围着我们住的地方来回乱飞,所以你担心我的安危,于是就出来了。出来之后就被那些乌鸦抓住了,对吗?” 蛮牛赶紧说道。 “对对对,它们都是坏东西,抓的蛮牛可疼了。” 莫竹看了看蛮牛后背上有数道深深的爪痕,还有不计其数的血印,莫竹长叹一声,问道。 “疼吗?” “不疼,见到你之后就不疼了。” 说罢,莫竹的目光顿时变得阴狠起来,他盯着干尸,说道。 “这笔账我记下了,一定让你连本带利一起还,你就祈祷我到时会善心大发吧。” 干尸奸邪一笑,说道。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你吗?” 干尸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随手按下,突然蛮牛的肚子剧烈绞痛起来,蛮牛疼的满地打滚。 “啊,疼疼疼...” 看着蛮牛痛苦的样子,莫竹连忙喊道。 “住手。” 干尸再次按下遥控器的按钮。须臾,蛮牛的样子缓解了很多,莫竹将他扶起来,然后对干尸说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用大惊小怪的,第一次见蛮牛自然要准备一些礼物,至于是什么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记住这个东西绝对会要了你兄弟的命,所以别想耍花招,更不要妄想做我的主,现在我才是老大。” 莫竹淡然一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老大将折扇门打开吧。早点解决,你也能早点拿到我的命。” 地下炼狱入口的大门上交叉盘索着两条粗大的铁链,铁链上贴着一张张类似符咒的东西,如果不将符咒击破,任凭再大的力气也不能打开这扇门,干尸走到近前,说道。 “让开。” 莫竹等人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一旁看干尸如何将大门打开。这时干尸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像是咒语,又像是某个地方的方言,莫竹心里一阵想笑,但在两条铁链松动的那一刻莫竹就笑不出来了。 片刻之后,锁链完全打开了,重重的坠落在地激起千层尘土,随后干尸转身对莫竹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来吧。到你们表演的时间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准备在这里搞出什么花样。” 绿色的符文在厚重的石门上转瞬即逝,像是暗夜中稍纵即逝的鬼火,莫竹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花样,只要你不碍事就可以了。” 干尸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莫竹给林语使了个眼色,林语当即拉着骨女走到莫竹身边,莫竹说道。 “地下炼狱,一共分成上中下三层,上层关押的都是轻刑鬼。他们没有害人的心,但只要一旦放出去他们就喜欢趴在活人肩膀上,从而吸取活人的阳气满足自己,是一种无害却异常无耻的寄生鬼,一旦被它们缠身很容易久病不知。 中层关押的是重刑鬼,他们的目的比起轻刑鬼就简单的多了,重刑鬼一般都是怨念极重的厉鬼,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害人。 下层关押的就是恶鬼。我们之前在深坑那里已经见过了,这些恶鬼是被地狱犬选择之后的灵魂所剩下来的,就好像是一件物品的下脚料,主魂消失后它们将地下炼狱的阴气聚在自己周围化身恶鬼。但由于镇长力量的压制,所以它们只能在最后一层,直到随着时间化作那里的土壤。” 林语好奇的问道。 “如果这些恶鬼被放出去会怎么样啊?” “别说是放到阳间,就算是放到鬼镇都是一种危害。”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留着它们,干脆全部清除掉不就没事了嘛。” 莫竹摆摆手说道。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下层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它就像是供养上中两层的养分池,轻刑鬼和重刑鬼的能量供给都来自于下层,如果下层被毁了,那整个地下炼狱离崩溃也就不远了。” 这时骨女小声嘟囔着。 “崩就崩了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莫竹笑了笑说道。 “对。对于活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对于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来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骨女忽感自己说的话有欠妥,连忙说道。 “对不起。” 莫竹淡淡一笑,说道。 “没什么。误解总会有,只要不是恶意相向就可以。” 林语为缓解尴尬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啊?” “要想见到镇长,那我们就必须通过最后一层,到达地下炼狱的最底层,镇长和地狱犬就在那里。” “那我们就走吧。” “你以为坐电梯啊?要想到达最底层,我们还要通过地下炼狱的考验。” “考验?什么考验?” “玩过游戏没?” 林语木讷的点点头,他最擅长的游戏就是连连看,可现在就连网络上都很难再找到这么老掉牙的游戏了。莫竹看他的样子,摇摇头笑着说道。 “书呆子都是你这样的吗?” 林语着急的辩解道。 “我玩过,真的玩过。” “行行行,我信了。我和你们说下每一次层的boss是什么样的。上层的boss是调皮鬼,它和普通的轻刑鬼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它善于伪装,而且它吸食阳气的速度是普通轻刑鬼的数十倍。” “如果被它盯上,那岂不是分分钟就被吸食干净了嘛。” “所以我们要把眼睛擦亮点。为了区分敌我,你们把这个戴上。” 说罢,莫竹从口袋里拿出五条紫色的丝带,分别给林语、骨女、蛮牛、干尸和自己手上绑了一条。干尸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戴就算了,干嘛还给我戴一条,难道你还怕波弟变成我的样子不成?” 莫竹用牙勒紧了自己手腕上的丝带说道。 “以防万一,目前你和我们都在一个战壕里,姑且算是战友吧。” 干尸阴冷一笑,说道。 “就算波弟不变成我,我也可能会在某一刻突然对你们动手,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 莫竹淡淡一笑,说道。 “你不会的。” 干尸甩了甩手腕上的丝带冷哼了一声。 “嘁...” 其余几人都按照莫竹的要求系好了丝带,随后几人排成一列纵队来到了地下炼狱上层的第一个地方独木桥。莫竹站在第一个,蛮牛第二,林语第三,骨女第四,干尸在最后一位。刚要走,林语和骨女换了下位置,林语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骨女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无比的关切。干尸无比讥讽的说道。 “呦,自打变成鬼之后还从没见过如此恩爱的一对,你们真让我开了眼了。” 骨女默不作声,可能还陶醉在林语的关怀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对干尸的话当做没听到。林语淡淡的回了一句。 “只可惜你再也感受不到了。” 干尸当时脸色比他身上的布满污渍的绷带还要难看,但又说不出别的话,只好又冷哼了一句。这时莫竹在前面喊道。 “别斗嘴了,准备出发。” 独木桥是那种绳桥,脚踩的地方都是一块块木板,每块木板之间又有些距离,所以一踩上去就晃晃悠悠的。独木桥下面是黑雾雾的峡谷,天晓得峡谷有多深,更不知道里面寄居着什么样的东西。 莫竹走上去时还好,但当蛮牛一上去之后木板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吱呀呀的叫嚷着。而且整座绳桥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蛮牛顿时发出一阵惊叫声。 “啊啊啊啊啊...吓死蛮牛了。” “别怕,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有事的。” 这时干尸在后面又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傻大个只会成为我们的负担,不如我将他结果了得了,省的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进下面的峡谷去。” 骨女小声嘀咕了一声。 “就是。” 林语突然用手指在骨女后背上轻轻捅了一下,骨女马上就闭上了嘴。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很难改变的。 就在干尸发完牢骚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直窜干尸身后,紧接着脖子处传来一阵寒意,莫竹阴狠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说道。 “你要是再敢废话,扰乱军心的话,我第一个先结果了你。” 说罢,莫竹又重新回到了队伍前面,干尸体如筛糠般站在原地,很长时间从缓解过来,他很惊讶莫竹的身手不仅没有退化,反而比之前又快了许多。莫竹接着喊道。 “再不跟上来,你就在那里等死吧。” 干尸连忙跟上前去,他现在更纳闷的是,既然莫竹身手这么好,那他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的忍受威胁,莫非他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但就算是耿耿于怀,那个人也应该是自己才对啊。干尸想不通了,他快步追上队伍,默不作声的跟在队伍最后面。 绳桥突然左右摇摆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正猛烈的晃动着桥身,而最不凑巧的就是他们此时刚好走到正中间。几人都死死的抓着两边的绳子,心中祈祷着这股阴风能早些散去。蛮牛更加害怕了,他惊恐的喊叫着,莫竹一直想要稳定住蛮牛的情绪,但他的劝告似乎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啊...” 蛮牛突然撞开莫竹,向前跑去。 “不要。” 莫竹在它身后大声喊叫着,但这并未阻止蛮牛的脚步,他此时真的如同一头受惊的野兽般盲目的冲撞着,不管撞到前面有什么都不能阻挡他的蛮力。 众人耳边突然响起木板断裂的声音。果不其然,莫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蛮牛脚下的木板断成两截,他整个人此时正扒在另一块木板上大声呼救。 “啊...救命啊。莫竹,快救救蛮牛,我不想再死一次。” “不要动。” 桥上的风又大了一些,就好像这股风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莫竹高声喊道。 “所有人,小心前进。” 说罢,莫竹放开一侧的手,紧接着绳子贴向一侧,整个人斜挎着桥绳上,后面的几人呈交叉状态,以确保绳桥左右受力均匀。他们步步为营的向前走着,蛮牛还在不停的哀嚎着。莫竹的话对此时的他来说就很耳旁风没什么两样。 莫竹对着后面的人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自己又小心翼翼的向蛮牛靠近。 “把手给我。” 莫竹现在很难确保凭借自己的力气就能将蛮牛拉起来,这时蛮牛回过头看见莫竹伸过来的手,傻大个眼里突然溢出了泪水。然后一直大手紧紧的攥住了莫竹的手,莫竹险些被蛮牛坠下去,他拉着绳桥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攥紧了几分。就在此时,莫竹脚下的那块木板也突然断裂,他和蛮牛一下全都坠了下去,唯独牵连着他们的就是莫竹紧紧攥着绳子的手,忽然间一道黑影从林语他们身边划过,只见干尸不知何时冲了过去,紧紧的抓住了莫竹的那只手,莫竹回头一看,淡淡的笑了笑。干尸回头喊道。 “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 林语和骨女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一个是杀手,另外一个有不知的神力,但碰见此情此景这种危机时刻也难免会脑袋发懵。二人抓着绳子尽量快速赶了过去,林语拉住干尸的腰,骨女抱住林语的腰,然后一起向后使劲,终于莫竹和蛮牛被一点点拉了上来,而就在几人脱离危险的时候,那股奇怪的风也突然散了,紧接着桥头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人。 蛮牛惊魂未定,莫竹几人还在大口喘着粗气,一行人刚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显然还没做好重新战斗的准备,但此时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喘息空间的打算。莫竹站在所有人身前,问道。 “你是什么人?” 桥头的那人脱下红色斗篷,说道。 “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竟认不出我了。” 莫竹定睛一看,才看清眼前的这个人,说道。 “原来是波弟,我们何德何能要劳烦您降阶相迎?” “你可是镇长身边的红人,我怎么敢怠慢呢。镇长已经交代了,只要见到你就一定要好好招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呢。” 莫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其余几人也都戒备起来,波弟笑了笑说道。 “别着急,我已经为各位安排了导游,它们会带你们把这里仔细的看看,到时候有什么意见建议的都要告诉我哦。” 随后,波弟直勾勾的盯着莫竹说道。 “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说罢,一阵风卷着波弟消失不见了。莫竹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波弟的消失而变得轻松多少,林语过来问道。 “这人谁啊?” 这时蛮牛粗重的嗓音吼道。 “臭不要脸的人,当初就是他陷害了莫竹。” “蛮牛不要多嘴。” 说罢,蛮牛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不再开口,莫竹接着说道。 “他就是上层的boss波弟。要想通过这里,我们就必须解决掉他。” 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林语回头一看发现骨女正惊讶的盯着自己的手腕,林语也看向自己的手腕同样也是一惊,说道。 “我们的丝带不见了。” 所有人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果然刚刚才戴好的丝带已经不知所踪。 “看来是波弟搞的鬼。既然他将我们辨别身份的丝带弄没了,说明他下一步的打算很有可能是要变成我们其中一人。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现在每人在纸上写下自己特有的暗号,然后互相传阅,每个人都要记住其他人的暗号,以便随时核对身份。” 干尸冷笑一声,说道。 “有这个必要吗?一旦发现假扮者直接干掉不就行了?” 骨女说道。 “莫竹这个办法就是为了以免误伤,你个白痴。” “你...” 干尸被骨女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来他只有挖苦别人的时候还行,一旦碰到对手就全然无力了。没一会五人都在纸上写下了暗号,大家互相传阅一边之后都记住了其他几人的暗号。现在每人心中都记着除自己外的四个暗号,一旦发生什么事就可以通过暗号相认。这时上空传来一阵鸟叫,莫竹抬头看了一眼,说道。 “快走,这是波弟的宠物,独目。” “什么啊?” “一种阴间的鸟。它的眼睛可以记录下所有看过的东西,它很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五人通过独木桥之后,莫竹将那些写着暗号的纸条统一销毁。独目在半空中发出凄凉的叫声,眼前的路正指引着他们去往幻林。 与此同时,方凡和劲秋已经来到了地下炼狱入口处,地上散落着两条粗重的铁链,成群结队的乌鸦已经将厚重的石门染成了黑色,它们如同忠诚的卫士般把守在这里,红宝石般的眼睛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这是什么阵势啊?” 劲秋看着密密麻麻的乌鸦感觉全身的汗毛已经发起了歇斯底里的抗议,从神经元最开始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的怪异感。方凡也觉得很不舒服,但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沉吟片刻后说道。 “不管是谁,都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到了这里。” 劲秋想了想说道。 “林语和骨女已经回了涉水村,莫竹又被你赶走了,还会有谁要来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说不准是这里的主人呢。” “镇长?” “我也是瞎猜的,我们快进去吧。” 二人刚一进入地下炼狱上层,他们身后的石门就慢慢移动起来,成群的乌鸦像一朵乌云般朝别处飞去,石门完全关上的那一刻尘土飞扬。 “喂,喂,喂...” 劲秋边向门口跑边大声呼喊着,可他刚到石门那里,石门就已经死死地关上了,劲秋用力捶打着石门,喊道。 “方凡,门关上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根据我的经验,我们到时候一定不会从这扇门出去,而且它八成也不会再打开了。” 劲秋垂头丧气的走到方凡身边,说道。 “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方凡看着劲秋的样子,拍了怕他肩膀,问道。 “怎么了?想谢心了?” “怎么会。我还能分的明白轻重缓急。” 说罢,劲秋大跨步的向前走去。没一会二人来到独木桥这里,劲秋先走上独木桥,回头说道。 “方凡,快点。” 方凡跟在他身后,说道。 “你被着急,我们又不是来春游的,凡事小心点。” 方凡从刚才一进来就感觉自己身边有个人,确切的说是个黑影。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个黑影又无声无息的失踪了。他紧走几步赶上了劲秋。 独木桥很稳当,没有丝毫的晃动,而且周围也没有任何刮风的迹象。 “劲秋,你鞋带开了。” 劲秋蹲下去系鞋带,突然他在独木桥木板上看见了几条紫色的丝带,于是说道。 “方凡,你看。” 方凡也看见了那些丝带,随手捡了起来。 “一共五条。” 说罢,他将丝带放进了口袋里,接着说道。 “我们接着走吧。” 二人顺利通过了独木桥,此时他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劲秋问道。 “我们该走哪条路啊?” 方凡没说话,他看了看面前的森林,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 “哪条都不选,我们直接进去。” 方凡和劲秋径直向森林走去,而那两条岔路竟消失不见了。劲秋看了看,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说明我们选对了,如果刚才走其中一条的话,说不准就走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劲秋刚要说话,面前的树林突然挪动了一下,劲秋一惊说道。 “动了,动了。” 由于刚刚方凡是背对着树林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树木移动,一听到劲秋的话,他回头看了看,问道。 “什么动了?” “树,那些树刚才动了。” “你眼花了吧。” “没没没,真的动了。” 方凡没再理会,他又背对着森林,说道。 “一会进去之后一定要记得在每棵树上做好记号,这样我们不至于迷路。” 劲秋没有回应,方凡看着他痴呆似的眼神,问道。 “我说话你听到了吗?” 劲秋抬起手指着方凡身后的树,结结巴巴的说道。 “动了,又动了。” 方凡转身看去,发现和刚才没什么两样,说道。 “你是不太累了,眼花啊?”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啊。” 劲秋的语气略显激动,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行,我相信你,动了。” “去去去,我不跟你说了。” 方凡整理了一下装备,说道。 “走吧。” 劲秋没好气的快步走在前面,方凡笑了笑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入森林,里面的气温要比外面略低一些,而且光线更暗淡。要使劲看才能看清脚下的路,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异常松软,就好像踩在海绵上一样。劲秋还是一言不发,好像还在闹脾气,方凡轻声咳嗽一声,说道。 “你说这地下炼狱怎么会有森林啊?” 劲秋没好气的说道。 “不知道。” “这不是聊天嘛,要不老这么走着多无聊啊。” “说什么说,说了你也不信。” 方凡一下笑了出来,没想到劲秋还有小心眼的一面,于是说道。 “不是我不信你,是因为那些树真的没有动啊。” 劲秋也懒得和方凡吵,说道。 “没动就没动吧。” 话音刚落,突然树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异常清晰。听起来就像是蟒蛇在地面上快速的爬行,那感觉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方凡和劲秋就像预定好的一样,同时停住了脚步,两人都支起耳朵听着那声音究竟来自何处。那个声音逐渐向他们靠近了,这时方凡说道。 “走,快走。” 两人同时拉开大步向前狂奔,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是没有理由的,此时就算自己再怎么身怀绝技还是无法抵抗这种恐惧感。跑了不知多久,劲秋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停,停下吧。估计那玩意儿也追不上来了。” 方凡回头看了看,也呵呼带喘的,劲秋接着问道。 “你看见什么了,就这么玩命的跑。” “什么也没看见啊。” 劲秋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紫,说道。 “你他妈跑的跟个疯子一样,我以为你看见什么了呢,我差点被你累死。” 方凡并没有嬉皮笑脸,而依旧一脸严肃的说道。 “但那种恐惧你没有感觉到吗?” “我他妈就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傻气。” 说罢,劲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说道。 “在我休息好之前不要叫我。” 方凡叹口气也找了一块空地坐下。一阵小风从树木见穿梭而过,恰巧钻进了方凡的脖子里,他慌忙打了个寒颤,于是将上衣的领子勒紧了点。方凡斜靠在树干上,眼皮竟开始上下打起架来。就在他快要睡着又没有睡着的空隙,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汉服的女人向自己走了过来。方凡一激灵猛地坐直了身体,他揉揉眼睛发现什么都没有。就在此时劲秋突然像弹簧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声喊道。 “啊...” 方凡的睡意全被劲秋的大嗓门给搅和了,问道。 “怎么了?” 劲秋脸色煞白的说道。 “这地...地面在动。” 方凡皱着眉,走到劲秋身边看了看他。看他惊慌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于是附下身将手轻轻地放在地面上。须臾,方凡也是一惊,地面的确在一起一落的动着,就好像是在呼吸一样。 “劲秋,你靠后。” 劲秋乖乖的站在方凡身后,方凡将体内的气汇聚在手掌。顷刻间只见一团红色的气焰盘踞在方凡掌心,他将掌心的气焰慢慢靠近地面,忽然间那地面竟然站了起来,紧接着哭喊着向远处逃跑了。劲秋直接就傻在了原地,问道。 “那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方凡将真气收起来,沉吟片刻说道。 “应该是附身鬼之类的东西,你刚刚看见的树木移动可能也是它在捣乱。” 劲秋稍微理了一下头绪,然后面色难看的说道。 “难道我们一进来的时候那东西就趴在我身上?” 方凡笑着点点头,说道。 “很有可能。” 劲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疯狂的抖动着身体,说道。 “这也太恶心了。” “行了,行了,站好,别动。” 劲秋将信将疑的站在原地,问道。 “你要干嘛啊?” “给你看看身上还有没有鬼。” 说罢,方凡手掌上又盘踞起了红色气焰,然后像机场安检一样在劲秋身上扫描了一遍,说道。 “没事了,就那么一只。” “半只都受不了了。你怎么能感知到它们啊。” 方凡笑而不语,劲秋恍然大悟,说道。 “我是被吓傻了,你有魇的力量。它们在魇的面前都是小喽啰。” 方凡收起了笑容,淡淡的说道。 “走吧。抓紧时间穿过这片树林。”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跟紧你吧。” 说罢,劲秋竟然上前抓住了方凡的衣角,方凡眉头微皱,说道。 “你不至于这样吧?你好歹也和镇长干过一架,用得着怕成这样吗?” 劲秋继续狡辩道。 “我不是怕,我是膈应。那么个玩意儿趴在我身上,一想到就恶心。” “那你拉着我也没用啊。它们要是喜欢你的话,还会继续趴在你身上的。” “反正拽着你我心里就有底。” “你再拽着的话,小心你再被趴了的话,我不管你啊。” 劲秋马上就把手松开了,方凡笑了笑,说道。 “这就对了,跟紧我就行了。” 说罢,两人继续赶路。走着走着,方凡突然感觉迎面撞上了一股气流,他一下怔住了。而且那气流并非一股,方凡感觉多股气流一样的东西接二连三的穿过了他的身体。劲秋看见方凡在原地发呆,说道。 “你怎么了?走啊。” 劲秋拍了方凡一把,他没有理会,过了一会方凡回过神来说道。 “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劲秋一下紧张起来,问道。 “那玩意儿又来了?” 方凡摇摇头,说道。 “不是。比刚刚那个小鬼的气场强大很多倍,而且还有一丝熟悉。” “你不会是撞见熟人的魂了吧?” 方凡沉吟片刻向身后来时的那条路看了过去,眼神顿时空洞无比。劲秋看着方凡异常的样子,问道。 “你没事吧?” 劲秋走到方凡面前伸手在方凡眼前晃了晃,方凡马上将他的手打向一边,说道。 “我们走这条路。” “嗯?这时我们刚刚进来的那条路。” “对,就走这里。” “方凡,你没事吧?刚刚还说要快点出去,现在就要往回走?” 方凡每搭理劲秋,劲秋进而坏笑着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怕了啊?没事,害怕就说出来,没什么丢人的,说出来反而会舒服很多。” 方凡猛地一回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劲秋,阴狠的说道。 “再废话就把你的舌头扯下来当祭品。” 劲秋马上闭起了嘴,相比方凡的话他更害怕的是他那双殷红的双眼和他身上那股碾压众生的气场。劲秋乖乖的跟在方凡身后,他不明白方凡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成了那副样子。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劲秋估摸着再走一会就要到森林的出口了,这时方凡突然抬起了右拳,那个手势是停止的意思,劲秋小声问道。 “怎么了?” “嘘...” 紧接着方凡向前面一片被几棵树围出的空地里指了指,随后方凡小声说道。 “匍匐过去。” 两人趴在地上,一点点向空地靠近。幸好空地周围有一些矮灌木,正好方便他俩隐蔽身形,方凡示意劲秋向里面看。劲秋狐疑的向里面看去,只见原本落满树叶的地面上竟然清晰的映出了几个脚印,可就在脚印上面分明没有人的身体。劲秋看看方凡,方凡做了撤离的手势。两人又匍匐撤到安全的地方,此时方凡已经恢复了,他平和的看着劲秋,问道。 “看见了吗?” “看见了,那些脚印是怎么回事啊?” “与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群人,可我们彼此却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就好像我们所在的两个平行空间出现了交叉点,而我们彼此就在交叉点附近,却不能突破它。” “那要是突破了呢?” “两个空间相撞,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别急。” 说罢,方凡原地打坐,他全身顿时冒出红色的气焰,如同着火一般。他在感知,感知这两个空间所发生的事,也在试着进入另一个空间中。片刻之后,他猛然睁开双眼,说道。 “糟糕,莫竹有难。”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昔日故人 无论鸿鹄之志还是燕雀之心,都不过是对生活的态度,很多时候这种态度会从与人的交往之中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届时,一些人又总喜欢找理由宣扬或是规避自己一直所坚持的态度。当然,不管是宣扬还是规避都完全取决于生活成功与否。 随着天上的云越来越淡,街边风的味道越来越复杂多样,吸进肺里的空气越来越混浊,这一切似乎也影响到了对生活成功与否的判定标准。轻佻而浮夸,这倒是更像对人的评价。可生活又是人的生与活,它变的简单,也变的复杂。简单的幸福,复杂的关系,像是桔梗紫色的花瓣,虽美却伴着几世轮回都无法参透的神秘。 几十分钟前,莫竹他们走进了幻林。阴森压抑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鬼镇的原住民,但让林语和骨女却有几分难耐。莫竹说道。 “这里瘴气比较重,都是这些树木长年累月生出的。” 林语咳嗽了一声,问道。 “这里怎么会有森林啊?” “这里是植物的坟场。” “植物的坟场?” “嗯,动物死了会变成鬼魂,植物也一样,它们只是不会动而已,但万物都有灵性,所以它们也会变成灵体。” “难不成它们就是鬼树?” “这个名字倒也是可以说的通,不过我们习惯叫它们朽枝。意思就是死掉的植物,别看它们是植物但也有灵力,这片幻林就是它们死后的家。” 原本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莫竹这么一说完之后,林语和骨女更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麻,如同千百只蚂蚁爬过全身一样。干尸冷笑一声,说道。 “要是害怕的话,现在回去也不迟,也不会有谁嘲笑你们。终归是凡人之躯,别逞能。” 话音刚落,林语顿时全身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干尸感觉自己的眼睛像被火焰炙烤般的疼痛,继而又如冰霜利刃从眼底穿刺而过,干尸捂着双眼痛苦的蹲在地上。莫竹大声喝道。 “住手。” 林语收起金光,莫竹质问道。 “你要干什么?” 林语冷哼一声,说道。 “谁让他出言不逊。” “你们误会了。干尸就是不怎么会说话,其实他也是为你们好,这个地方呆的时间太久的话的确对活人的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干尸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吼道。 “我呸,我就是希望你们都死在这里。”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吧。” 说罢,莫竹对蛮牛说道。 “把他带到一边去休息。” 蛮牛愣在原地不动,莫竹又说了一遍,但蛮牛还是无动于衷。莫竹走过去拍了拍蛮牛的胳膊,他眼神呆滞的看向莫竹。 “我让你把干尸带到一边去休息。” 话音刚落,蛮牛突然抬手打向莫竹,幸好莫竹眼疾手快的避开了,蛮牛如石头般的大手打在莫竹身后的那颗树上,树干咔嚓断成两截。 “所有人都散开。” 听到莫竹的话,所有人都散开站立。骨女站在林语身后小声问道。 “大傻子发疯了?” “不知道,反正现在情况不妙。” 被打断的树干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声,但此时竟起风了。阵阵阴风似乎是从断裂的树干中跑出来的,蛮牛依旧双目呆滞的发愣。莫竹定睛一看发现那些跑出来的阴风钻进了蛮牛的身体,而蛮牛好像个鼓气的气球般慢慢变大。蛮牛又开始挥舞粗大的臂膀,周围的树木接二连三的断裂,顷刻间树干中的瘴气笼罩了周围的一切,能见度也降到了最低。 “骨女,你在吗?” “我就在你身后。” 林语转身去抓骨女的手,突然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林语猛地的把手缩了回来,掌心上居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切痕。鲜血不停的向外涌出。 “骨女,你干嘛?” “我什么都没干啊。” 林语对着声音的来源处一头扎进了迷雾之中。 “林语,林语。” 骨女小声喊着爱人的名字,眼前的迷雾正在一点点摧垮她的心里防线。迷雾出现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强行从林语身边拖走。此时她只能听见自己焦虑的心跳声,与惶恐不安的四肢。骨女索性蹲下身子,她不愿再走一步,也不愿再喊一声。此时的骨女已经没有了作为杀手的冷峻,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那些被她杀死的人临死前的恐惧。不,比那种恐惧还要更甚几分,因为她此时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未知的恐惧堪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 扎进迷雾中的林语更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他一边走一边追寻着骨女的声音。那个声音时而从身后出现,又时而从左边出现,还会突然冷不丁的跑到身前,而此时骨女的声音就出现在了林语耳边。 “林语,我好痛。” 林语猛地转头,看见骨女的脸从他肩膀处稍纵即逝,就好像一团浮云一般。林语微微一怔,后退几步。半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去。穿过层层迷雾,可迷雾背后并没有爱人的容颜,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相去甚远。一直以来除了文字方面,对于其他事的直觉他都差劲到了极点,这次也并不例外。林语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木门发呆片刻,他心中一惊,为什么儿时的门会出现在这里? 林语上前敲了敲,指关节和木门发出的撞击声像是山顶寺庙厚重洪亮的钟声,不知这个声音会否惊醒某些尘封的东西。片刻之后,里面没有丝毫回应,这时他感觉口袋中好像被人放进了什么东西,他将手伸进口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陈旧且布满划痕的钥匙。他记得这把钥匙上的伤痕是每一次自己发泄的结果,那个房间圈养着他的整个童年,如同他最讨厌的马厩,只不过在那个房间中却没有像野马般反抗的嘶嚎。 林语握着钥匙沉吟半晌,他已经不在乎耳边爱人的声音,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扇门和门后的事物。手心的汗液中发出一阵铜锈味,林语对着掌心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对准锁眼插了进去。稍作转动,门锁真的就开了,他的心如同过山车般起起伏伏,但最终还是跌进了记忆的洪流。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林语的眼睛被屋中充足的阳光晃得睁不开,适应了一会后才看清了屋中的东西。果然不出所料,屋中的家具摆设和儿时相差无异,玻璃柜中摆放着关于他的奖杯与报纸,神童的称号像是千斤顶一样将他的生活抬到很高的位置,然后又猝不及防的泄了劲儿,虽不至于被摔得支离破碎,但也布满了裂纹。 “林语,你必须去参加这次的活动。” 另一扇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林语慌张的想从来时的门跑出去,但此时他发现那扇门已经打不开了。木门被他晃得哐哐作响,还险些将门把手拽了下来,但门锁依旧是纹丝不动,情急之下他躲进了窄小的衣橱中。 这时,开门声从另一处响起,先进来的是儿时的林语,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世间最恶心的点心,随后母亲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着世间最罕见的宝物。她手中的那张活动通知单随着她亢奋难耐的双手来回舞动,如同蝴蝶的翅膀。 “儿子,只要你去参加这个活动我们就有大笔的奖金,到时候妈妈绝对给你买你最喜欢那本书。” 小林语捂住了耳朵,但母亲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也走进了房间,林语记得这是他的父亲。那种亲密感已经被长年累月的酒气隔绝在千里之外的沙漠中,虽然缺少了亲密感,但血缘关系却无形中给了小林语一种难以言表的安全感。 父亲将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母亲抖动肩膀将父亲的手弹开,说道。 “你要是争点气我至于这样吗?” “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聊,别当着孩子的面说。” “呸,窝囊废。” 说罢,母亲站了起来,临走前对小林语吼道。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罢,便向门口走去。小林语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大声喊道。 “我不,我不。那是你们喜欢的,与我无关。” 这句话并没有影响母亲关门的气势,干脆而凶猛。父亲看着小林语柔声说道。 “你妈心情不好,别理她。爸爸带你出去玩啊?” 小林语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将头别向一边。没有泪,满腹的怨言在一瞬之间钻进了五脏六腑,想说说不出,憋闷的他只能看着床头的兔子玩偶心生羡慕。 父亲在他床边坐了一会,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林语的头,然后就离开了,父亲出去后没多久就响起了他和母亲激烈的争吵声。 衣橱的门吱呀作响,林语从衣橱中出来了。床上儿时的自己听到声音后猛然坐了起来,二人四目相对。 “你谁是?” 小林语比想象中的要淡定的多。 “我是以后的你。” “你来干什么?” “难道你不害怕或者没有什么疑问吗?” 小林语摇摇头,说道。 “并不会。我在那些古书上看到过比这更邪门的事。” “你都信了?” “既然你是未来的我,那你应该很清楚。” 林语一时语塞,小林语接着说道。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 “我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也对,这样的过去谁愿意一直记着。” 话音刚落,小林语的眼神突然变了,里面少了几分天真,多了一些复杂的成分,他拉着林语的手说道。 “不如我们换一换,你留在这里,我去你那里。我去帮你寻找你的爱人,我知道她在哪里。” 林语忽感心中一阵恶寒,他想将手从小林语手中抽出来,但不管如何使劲都是无济于事。小林语的笑容越发的恐怖起来,猛然间林语感觉心口一凉,他低头看见了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刀把带有螺旋花纹的匕首,闭眼前他想起这把匕首是父亲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既然不愿意交换,那我们就都留在这里好了。” 小林语阴沉的笑声在林语弥留之际的耳畔久久回荡不绝。 莫竹和干尸算是比较幸运的,迷雾聚拢而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分开,就像他们的命运般,注定死缠烂打。二人并排向前走着,干尸说道。 “呵呵呵,没想到波弟的手段这么多。” “别废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 “别费劲了,你我都知道波弟的个性,只要是他没玩够的猎物,就算是镇长大人的命令他也不会理睬。” “那就更得找了,他们要是出事的话,我对方凡就没法交代了。” “方凡?那个被镇长大人通缉的嫌犯?” “他不是什么嫌犯,是我朋友。” “也对,谁都会有一两个不怎么光彩的朋友,我理解。但你也没必要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话音刚落,莫竹猛地上前掐住了干尸的脖子,说道。 “他所做过的事比太阳都耀眼。” 干尸用力将莫竹推开,说道。 “我不懂得你们那些所谓的友谊,也没兴趣知道。但是现在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他们的命可就悬了。” 莫竹屏气凝神,希望可以通过心眼找到林语和骨女。须臾,耳边刮动风声,突然干尸将他扑倒在地。 “你干什么?” “要不是我,你就完蛋了。” 莫竹无疑是问了句废话,这句话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大脑一点反应时间,他其实已经知道危险正向他们一点点逼近,只是他着急于无法看清敌人的样子。 “你看见了吗?” 干尸摇摇头,说道。 “什么都没看见。” 话音刚落又一阵风声呼啸而来,原本静默的雾气忽然卷动起来,刹那间形成了一个漩涡。刚开始没有什么异常,片刻之后莫竹和干尸感觉到了异常,被搅动的气流正在一点点将他们吸进漩涡中。 “拉住我的手。” 莫竹单手拉着一棵树,另一只手伸向了干尸。干尸向莫竹紧跑几步,终身一跃抓住了莫竹的手,两人像是碎布条一样在风中来回摆动。大约几分钟之后,风小了下来,两人摔落在地。 “这会不会是蛮牛干的?” 莫竹喘口气说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但我觉得那并不是蛮牛。” “是不是蛮牛,试一试就知道。” 说罢,干尸从口袋里又拿出那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莫竹急忙阻止道。 “你干什么?” “这是确定那人是不是蛮牛最快的办法了。” 莫竹沉吟片刻松开了阻止的手,说道。 “你别想借机报复。” 干尸冷哼一声,随即按下按钮。没一会从浓雾深处传来野兽般的嘶嚎声。 “看来...” 干尸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根粗大的铁棒从天而降,正正的砸在干尸的头上。莫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干尸最后的表情,他心中默念道。 “干尸就这么死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根巨大的铁棒从地上被提了起来,紧接着向莫竹挥舞过去。虽然速度缓慢,但触及面积却很大,而且就从它移动时发出的呼啸声来看,其力道也不容小觑。 巨大的铁棒对着莫竹呼啸而来,他突然放低身姿从铁棒下方滑过。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铁棒已经发起了第二次攻击,莫竹当即向外侧跑去,打算利用自己的速度避让开铁棒的追击,但他想的太简单了。铁棒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紧的跟在身后,周围的树木像被其拦腰打断,扰人的瘴气喷薄而出。 “该死,你就不能消停会吗?” 莫竹嘴中在骂,但腿上的力量又随之提升起来,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莫竹不知跑了多远,最后他被逼到了一处死角,莫竹做梦都没想到在幻林中居然还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此时他如同躲避风沙的蜥蜴般蜷缩在岩石之下,但命运的巨棒已经高高扬起,一旦落下那便是莫竹的亡期。 此时劲秋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双目紧闭的方凡,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劲秋猜测他正经历着一段艰难的旅途。方凡猛然睁眼,将洛刃插进手掌,随即拔出一柄长长的刀刃。 方凡高高举起洛刃,紧接着对着空气用力劈砍,红色的刀风将空气劈开一道巨大的裂缝,进而瘴气从裂缝中倾泻而出。方凡又对着裂缝挥砍数刀,瘴气减淡了不少。 “进去。” 说罢,方凡率先跳了进去,劲秋紧随其后。一进入迷雾劲秋发现了昏倒的骨女,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而在她身旁的血泊之中躺着受伤的林语,他的左胸口上还插着一把爪刀。 “救人,我去前面看看。” 方凡撂下一句话后就向迷雾深处走去,越往里面走能见度就越低,幸好他此时将体内的真气汇聚到了双眼。此时迷雾中依稀可以看见一双殷红的双眼正在寻找着它的目标。 不知走了多久,方凡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路牌,上面用箭头画着左右的箭头,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条岔路。方凡向左右都看了看,发现不管哪边都是被迷雾重重包围的路,看不清前面的景物。 方凡屏气凝神,举起洛刃对着右边的路挥舞洛刃,红色的刀风如同探路的探子般一头扎进了迷雾,方凡原本以为这样会将迷雾冲散几分,但结果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随即他又以同样的方法向左边的那条路挥砍而去,结果亦然。正当他准备再一次劈砍之时,他的手突然被人按住了,方凡撇头看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章泽?”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没想到会是我吧?” “你...你不是...” “我这么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呢。”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系我啊?” 章泽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说道。 “因为我在这里等你啊。” 方凡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面前的章泽总给他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是陌生感,还掺杂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它来自章泽。章泽给方凡的感觉一直都如温水般,而此时的章泽却像一块寒彻骨的冰锥正在一点点刺破方凡的壁垒。 “你等我干什么?” 章泽脸上的表情又变换了一下,说道。 “走吧。莫竹现在需要我们。” 说罢,章泽径直向左边那条路走去,方凡在后面喊道。 “喂,你怎么知道是这条路?” “方凡,你就信我一次吧。” 方凡心中一颤,随后便跟了上去。殷红的双眼看着章泽略显混浊的双目,说道。 “我一直都信你。” 说罢,方凡轻轻拍了拍章泽的肩膀。路面有些崎岖,高高低低的石头使得他们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你最近好吗?” 章泽率先发问了,方凡轻声咳嗽一下说道。 “就那样吧。” “看样子我的死对你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啊。” 方凡脚下滑了一下,险些摔倒,章泽连忙搀扶着他的胳膊,说道。 “如果没有我,你恐怕已经摔倒过很多次了。” 方凡当即甩开章泽的胳膊,向旁边挪动了一下。他感觉此时自己内心深处正有一滩泥沼慢慢散开,每一次与章泽眼神相对的那一刻,那片泥沼就会扩大一点面积。 “谢...谢谢你。”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说过谢谢。” 方凡不知如何应答,章泽接着问道。 “婉璃好吗?” “还不错,月涵每天都陪着她。” “你还活着,你的爱人也活着。你们都有彼此的希望,真好。” “章泽,对不起。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就不会...” 章泽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轻声嘘了一下。方凡竟然感觉他的这个动作带有几分魅惑,不自觉的将眼神瞥向一边。章泽说道。 “我刚刚就说了,我没有死,不信你摸摸。” 两个大男人在一段崎岖不平的路上,周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章泽突然这么说了一句,方凡着实感觉怪怪的。正当他迟疑之际,章泽抓起方凡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方凡第一反应就是把手抽回来,试了几次还是无功而返。 “不要动,静静的感觉一下。” 片刻之余,方凡的掌心传来震动的感觉,是心跳,是章泽的心跳。之前的日子中他不知一次的希望可以再次感受到这种强劲有力的震颤感,但在此刻他却无比的怀疑自己的手,甚至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希望章泽回来。方凡猛地抽回手并顺势将其藏在身后,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惊异。 “这...这不可能。” “所以,你还是希望我死对吗?” “不,我希望你活着。但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我分辨不出你是真是假,甚至,甚至...” 章泽打断他说道。 “甚至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人对吗?” 殷红的双眼还是出卖了方凡的内心,章泽已经快要刺破方凡最后一层壁垒。他趁方凡不备当即伸手握住了洛刃的刀刃,随即用力一拉。方凡大惊道。 “你干什么?” 章泽将紧握的拳头张开的那一刻,鲜血布满整只手。 “看见了吗?是血,是从那天你没有找到的这具身体中流出来的血,我还活着。” 殷红的双眼瞬间消失不见了,洛刃也变回了匕首,方凡的心也在这一刻软了下来,并非救赎。 “我信你。” 章泽淡然一笑,就在此时突然从不远处爆出一声惨叫,方凡和章泽对视一眼,章泽像箭一般飞了出去,方凡紧随其后。方凡突然感觉那种熟悉默契感似乎又回来了,心中暗暗自喜。 两人接近那里之后发现一根铁棒正在肆意挥打着岩石,莫竹的惨叫声就从那里传了出来。殷红的双眼再次出现,歃血的洛刃挥砍而去,红色的刀风在蛮牛后背上留下深深的伤口。蛮牛高声惨叫,随即手中的铁棒停了下来,章泽趁机从岩石中将莫竹救了出来。莫竹看见章泽时也是一脸茫然,就好像在看一副上古世纪斑驳的画像。 “你怎么?” “先出去再说。” 章泽搀扶着莫竹轻盈跳出岩石,此时蛮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方凡身上。面前这个如同红色火焰的男人是他最棘手的麻烦,蛮牛抬脚用力踩向方凡,脚刚一落地,脚心猛地传来灼烧感。蛮牛连退几步,此时方凡趁机调转真气,顷刻间一头红色的双翅猛虎冲向蛮牛。但二者在体积上相差甚远,猛虎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方凡趁着这个空档跃至半空,双手紧握洛刃对准蛮牛心脏位置飞身便刺。当方凡抽出洛刃的时候,瘴气也从蛮牛的身体中跑了出来,他的体积小了一些。 “方凡,不要杀他。” 莫竹在一旁高声喊道。方凡随即翻身一跃与蛮牛拉开了距离,他来到莫竹身边,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他毕竟是我的兄弟,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只是被人利用了。只要放出他体内的瘴气,他应该就没事了。” “那我该怎么做啊?” 这时章泽淡淡的说道。 “你会流云诀,就从他身上的穴位入手。” 方凡一惊,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学会了流云诀。” 章泽指了指那只还在和蛮牛纠缠的红色猛虎,说道。 “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莫竹突然按住方凡的手,然后很小心的给他使了个眼色,方凡一时间竟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莫竹说道。 “刚刚你刺了蛮牛心口的穴位,他就变小了。所以那些瘴气应该还封存在他其他几个大穴位中,只要依次刺破这些穴位,他应该就能恢复原貌。” 方凡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保护好自己。” 说罢,方凡用余光瞟了一眼章泽,发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章泽,但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方凡拿起洛刃再次冲向蛮牛,并灵活运用猛虎的吸引战术,蛮牛的注意力被猛虎牵制了七八成,而此时就是方凡大显身手的时候,他先刺破蛮牛下身的几个大穴位,他的双腿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干瘪下来,蛮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但即便是倒地了,他手中的铁棒依旧不停的挥舞着,此时的猛虎就在蛮牛眼中像极了犯人的苍蝇。只可惜每一次又都躲掉了铁棒的袭击。方凡侧身到蛮牛身体左边,对准上半身的大穴刺了下去。此时瘴气突然从蛮牛的大嘴中喷了出来,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蛮牛的身体彻底变回了原貌。猛虎消失不见。莫竹来到蛮牛身边,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喊道。 “蛮牛,蛮牛。” 片刻之后,蛮牛渐渐唤醒过来,一看见莫竹他顿时两眼飙泪,哇的大哭起来。在场的几人都是一脸茫然,莫竹心想,‘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吧。’蛮牛搂着莫竹什么都不说,就是哇哇大哭。好一阵子后,蛮牛终于冷静下来,说道。 “那些气太可怕了。” 莫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拍着蛮牛的肩膀说道。 “别怕,现在没事了。” 蛮牛抹着眼泪使劲点了点头,这时章泽说道。 “既然蛮牛没事了,那我们就接着往前走吧,前面就是幻林的出口。” 话音刚落,洛刃架在了章泽的脖子上,方凡厉声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莫竹刚刚的眼神是在说他怀疑章泽的身份,所以让方凡多加提防。章泽一脸无辜的说道。 “方凡,你怎么了?我是章泽啊。” “章泽很早就不这么称呼我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章泽,而且还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突然章泽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紧接着他猛然将那张破裂的脸快速伸到了方凡面前。先是表皮,然后是肉,依次裂开。最后出现在方凡面前的是一颗挂着眼珠的骷髅头。 方凡一惊,猛然向后缩了一下脖子。这时那个骷髅头又缩了回去,就在它缩回去的那一刻又变成了章泽的样子,并淡淡的说道。 “我真的是你的好朋友章泽啊。” 方凡挥舞洛刃对其劈砍而去,对方不避不闪,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洛刃从脖颈处劈砍进对方的胸口处,章泽的脸上平静如水。 “难道你还打算再杀我一次?” 方凡一愣。章泽突然扬手重重的打在方凡的胸口处,胸口一阵憋闷,那一刻他距离死亡线只有零点几公分。方凡踉跄的后退几步,洛刃此时还插在章泽的胸口上。他抬手拔下洛刃拿在手里把玩,一步步靠近方凡,说道。 “我不过是你的工具,就像这把匕首一样。” 说罢,章泽扬手将洛刃甩向了方凡,翻身躲开。洛刃不偏不倚的插在方凡刚刚站得地方。 “不,你不是章泽。所以你根本无法明白,你能感受到的只有恨。” 章泽突然闪现到方凡面前。 “难道有恨还不够吗?” 紧接着方凡腹部又传来一阵剧痛,只见章泽的手变成爪状深深的抠进了方凡腹腔用力转动着。莫竹此时在一旁大声喊道。 “还手啊。他不是章泽。” 章泽看着莫竹阴冷的笑着说道。 “他还不了手,心里的愧疚就是他最大的障碍。” 说罢,章泽用力一推,随即伸出了长长的獠牙。当他将獠牙刺向方凡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獠牙轻而易举的刺穿了方凡的肩膀。此刻方凡身体中的所有反抗机能似乎都停止了,他看着章泽淡漠的表情,又看了看毫不犹豫就刺进自己身体的獠牙。他感觉自己就是章泽的敌人,而眼前的章泽也并不是假的,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章泽。 “你是章泽吗?” 章泽阴冷一笑,贴在方凡的耳边说道。 “我就是你一直朝思暮想的章泽。” 说罢,又将獠牙刺进了几分。这时才旁边突然飞过一把爪刀,章泽侧身躲过,但爪刀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劲秋搀扶着林语,身边的骨女已经完全进入了攻击状态。章泽向他们瞥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总是在我玩到最尽兴的时候跑来打扰我,你们难道就不懂得什么是礼貌吗?” 说罢,章泽另一只手对着刚刚爪刀飞出去的轨迹用力一拉,刚刚那把爪刀竟然被吸了回来。随即对准骨女扔了过去,骨女看着飞来的爪刀瞳孔骤然收缩,她腾空而起躲过爪刀并借机将其抓在手中。幸好骨女身手敏捷,否则定是凶多吉少。劲秋上前说道。 “赶紧放了方凡。” 章泽将眼神转向方凡,说道。 “他就是代替我的那个人对吗?那他会不会成为你下一个猎杀的目标呢?” 鲜血从伤口不停的涌出,方凡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但章泽此时的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是,你也不是。我从未想过要把灾难带给你们。” 章泽狠狠的转动了一下獠牙,方凡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章泽接着说道。 “但事实上你的确这样做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悔恨之心吗?” 说罢,章泽突然将獠牙拔了出来,连带和鲜血在半空划出一道鲜红的抛物线。就在方凡摔倒的一瞬间,章泽当即搀扶住方凡,在他耳边说道。 “我就让你看看,他们是怎么为你而死的。” 说罢,章泽在方凡肩膀的伤口处点了一下,伤口的血马上就止住了。 “你有什么怨言和不满都冲我来,别对他们出手。” “晚了。” 劲秋几人还不明状况,而章泽的攻击已经就在眼前。阴霾的天空下从那具熟悉的身体中再次出现了一条粗壮的青蛇,吐着信子腾空而起,凌厉的蛇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猎物,章泽轻轻挥了下手青蛇便向劲秋他们俯冲而去。 蛇头像是一柄巨锤般在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劲秋带着林语跳到一旁,骨女也是勉强躲开了毁灭性的攻击。 “骨女。” 劲秋的大喊声将骨女的注意力拉扯过去,她抬头看了一眼青蛇,发现它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开了,于是迅速跑到劲秋身边。 “怎么了?” “你照顾林语。” 骨女一把拉住了劲秋的胳膊,但马上又放开了。 “小心点。” 林语在一旁默不作声,他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个机会,好不容易从胸腔中挤出一句话。 “劲秋,小心点。” 劲秋笑了笑,将他们的手握在一起说道。 “放心吧。” 劲秋将体内真气化作一头白色猛虎对着青蛇飞奔而去,猛虎刹那间就咬住了青蛇的身体,青蛇嘶吼一声随即将猛虎甩向一边。俗话说打蛇打七寸,猛虎一直在为劲秋吸引火力,他此时调动全身的真气双掌合十,对准青蛇七寸的位置猛地打出一条白色的游龙。游龙像是一把利刃般穿过了青蛇七寸的位置。明显看见蛇身抖动了一下,紧接着青蛇的目标转向了劲秋,蛇尾用力向其横扫过去。 劲秋被打飞的那一刻脑中一片空白,他很难想象青蛇的虽然笨重,但它的攻击速度会那么快。劲秋尚未缓过来,青蛇的血盆大嘴又一次向他咬了过来,这时白色的游龙突然挡在青蛇的嘴前,就在劲秋松了口气时,游龙已经被咬的化作一团白气。血色的獠牙已经逼近劲秋的身体,但他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将身体挪动分毫,他感觉刚刚的重击打断了他好几根肋骨,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摆脱这幅碍事的肉身。 千钧一发之际从青蛇背后绽放出数道金光,青蛇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下来。 “真言僧。有意思,这可是世间少见的品种。” 章泽阴森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飘传而出,一声爆喝青蛇不见了踪影。章泽幽幽的看着林语,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之宝。片刻之后,他的眼中竟流露出了贪婪之色。 “跟着我,去世界都是你的。” 林语拉起骨女的手,说道。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得到了属于我的全世界。” 骨女感动的看了林语一眼。但就在这时骨女突然腾空漂浮起来,章泽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就再让你品尝一下失去一切的滋味。” 说罢,他的手用力攥紧,骨女顿时感觉有东西在掐着自己的脖子,肺里只能依靠稀薄的氧气维持着。 “放开她。” “你答应我,我自然就会放了她。” “你休想。” “那就对不起了,你该和你的世界说再见了。” 章泽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第二百章 囚禁室里的男人 河边的石头上附着了一层青苔,绿色的样子颇为醒神,看的久了竟能将心肺也净化上几分。午后的阳光偏东向西,河水在鱼身下翻腾几次后就安静下来,从河岸看水中的鱼总觉得瘦小,捞上岸才发现肥硕异常。水是扭曲的镜子,欺骗了眼睛,欺骗了心,却很少有人为此感到懊恼,反而很喜欢霎时恍然大悟的惊喜。 赤峰山唐莽府邸,他看着池塘中的鱼越发的出神,感觉自己也正被池塘水包裹着,在其中自由酣畅的摇摆。唐莽长叹一声,俗话说最渴望的永远都是最难得到的,对于现在的唐莽来说,锦衣玉食已经不是他所期望的,奢华的生活他也如同嚼蜡,搔首弄姿的女人更是不对自己的胃口,仔细想想现在并没有什么能真正提起唐莽的兴趣,除了一样,也是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自由。 自由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年轻时他觉得有了钱就会自由,但有钱之后发现,金钱却是限制自由的枷锁。后来他觉得有了权利就会拥有自由,当他用尽手段爬到三云帮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上时,发现权利不过是包裹着金钱的外衣,而且它比金钱的束缚能力还要强之百倍。池塘中的锦鲤突然翻跃而出,晶莹的水花在半空中似甘霖雨露。 “报...” 手下震喝之声让唐莽一惊,镇定片刻,问道。 “什么事?” “皮匠有事求见。” 唐莽随手向池塘撒了些鱼食,说道。 “告诉他,我今日身体不适,不想见客。” “明白。” 手下拱手鞠躬,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说道。 “他不肯走,说如果今天见不到您就死在门口。” “泼皮无赖,让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手下带着皮匠走了进来。一到唐莽跟前,他立马就跪在唐莽面前,唐莽一惊,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我辜负了您的厚望。” 要说皮匠这招可不赖,明知道唐莽消息灵通,骨女叛变的消息恐怕早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既然如此,还不如抢占先机,来个负荆请罪,说不准唐莽也不会重重责罚。唐莽斜眼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起来吧。我都知道了,压根我也没指望你能成功。” 相比之下唐莽还是很清楚骨女和皮匠之间的差距的,他也明白骨女是一只被困在笼子中的金丝雀,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冲破牢笼回归自然。 “但我要你告诉我这次失败的原因。” 皮匠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沾着的灰尘,说道。 “不知您对真言僧了解多少?” “真言僧?” 唐莽之前倒是听三云帮的一些前辈提起过这类僧人,传说他们是世间的云游僧人,就像苦行僧一样。他们的背囊中只有成千上万的佛经佛法,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走路和诵读诗经,直到死前他们手中都攥着佛经。但由于这样的修行实在是太过于艰辛,所以选择成为真言僧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最后真正有所作为的真言僧更是凤毛麟角。传说只有一位名叫宗胤的和尚在最后圆寂的时候真正的感悟了佛法成为真言僧,据说从他口中念诵的佛经可以震撼世间万物,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为之感化。唐莽沉吟片刻,说道。 “这些不过是传说而已,到现在也没有人见过真言僧。” “我见到了。” 唐莽吃惊的看着皮匠,问道。 “什么?你见过?” 皮匠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唐莽接着问道。 “你在哪看见的?” “他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骨女身边,我之前就见过那个人,但之前的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没想到这次在鬼镇见面之后,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真言僧。” “他叫什么?” 皮匠想了想,说道。 “我记得好像是叫林语。” “林语?” 唐莽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 “相传真言僧并无后人,那这个林语为什么会继承了真言僧的力量?” 这时皮匠凑到唐莽跟前问道。 “你自己在那叨咕什么啊?” “没什么。我现在要和林语有关的全部资料,另外通知工厂那边,全面改变怨尸。” “改变怨尸?怎么改?” “取掉怨尸的听力功能。如果林语真的是真言僧的话,那他一个人的力量足以摧毁整个怨尸军团。” “真言僧真有这么厉害吗?”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皮匠回想一下,他还没见识过林语念诵佛经的力量,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讲,他心里还真没什么数。皮匠摇摇头,说道。 “没有。” 唐莽顿时感觉万分无奈,他很难想象自己为什么会找上皮匠这样的白痴当合伙人。唐莽摆摆手说道。 “我不想看见你,赶紧去找林语的资料。” “明白。” 皮匠随着唐莽的手下往外走,当走到池塘小桥上的时候皮匠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顺手扶了一下小桥扶手,唐莽的手下,问道。 “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说罢,二人接着向外走去。皮匠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打开一叠厚厚的资料,资料的第一页就是林语的出生证明,这时皮匠身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说道。 “您要的都在这里了,那个人此时正关在府邸的牢笼中。” 皮匠大致看了几眼,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林语果然是那一族的血脉。原来唐莽那个老家伙一直都知道真言僧的存在,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能得到林语的任何信息。” 皮匠沉吟片刻对手下说道。 “带我去见一见那个人。” “是。” 黑斗篷人带着皮匠来到宅邸的地下囚禁室,潮湿的环境让这里臭虫横行,灯光所到之处就像是惊扰黑暗的圣光一般,虫蚁在灯光下四处逃窜,窸窸窣窣的响声不绝于耳。黑斗篷人打开最里面那扇门,说道。 “他就在里面。” 皮匠低头走进去,看着对方正低着头,双手被铁链固定在身体两边。牢笼中恶臭的环境迫使皮匠捂住了口鼻,但又不得不询问他想知道的是,于是强忍着恶臭问道。 “林语是你什么人?” 铁链抖动着发出哗啦的响声,但只此一声,皮匠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说道。 “只要你告诉我,那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许久,对方慢慢抬起头,皮匠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迷离与恍惚,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并向后退了一步。随即皮匠对黑斗篷人使了下眼色,黑斗篷人拿起一把钢构,毫不犹豫的在对方后背上刺了进去,对方闷哼一声,刚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黑斗篷人拿起旁边的水桶对着他泼了过去,顷刻间一阵强烈的骚臭味在狭窄的牢笼中扩散开来。他醒了,倔强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没想到你还是把硬骨头。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你告诉我真言僧的弱点我就会放了你,还会给你一大笔钱。对于早已丧失生活能力的你来说,下半辈子绝对可以活的舒舒服服。” 说罢,皮匠注意到那人的嘴巴在微微的动着,皮匠对黑斗篷人说道。 “去看看他在说什么。” 黑斗篷人凑到跟前浓重的恶臭味让他险些窒息。几分钟后黑斗篷人说道。 “他让您去听。” 皮匠撇撇嘴抱怨道。 “看看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皮匠捂住口鼻凑到那人跟前,他依稀的听到对方说。 “就算死,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杂种。” 说罢,那人他然张开嘴咬住了皮匠的耳朵,皮匠疼的大叫起来。黑斗篷人赶紧上前将二人分开,只见那人嘴里还叼着皮匠的一只耳朵。鲜血从皮匠的指缝中流了出来,他指着那人骂道。 “他娘的,给我打,往死里打。到时候我把林语关进来,看你还有没有这么硬气。” 说罢,皮匠狼狈的离家了牢笼,身后传来紧锣密鼓的鞭子声,还不知那人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皮匠处理了一下伤口,此时虽然将那人抓了过来,但一直不吐口也是个麻烦事。把他打死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关于林语唯一的突破口就算是被封死了,这样一来就会耽误很多事的进程,比如说制造怨尸的事。这时黑斗篷人回来了,说道。 “昏过去了。” “嗯。工厂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停工了。” 皮匠将止血绷带放在一旁,说道。 “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您说。” “想办法将工厂重要部门里唐莽的手下都清除掉,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他们变成怨尸军团的一员。” “明白。”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皮匠看了下时间,赶紧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后恭敬的站在一边,门口的两个人身材高大,穿着整齐的长袍,一个红色一个黑色。穿红色长袍的人斜眼瞟了一下皮匠,随后说出一段英文。这时旁边身穿黑色长袍的人,说道。 “主教问你怎么了。” 皮匠恭敬的说道。 “劳烦主教挂念,没什么大碍,只是耳朵不慎受伤罢了。” 黑色长袍的人对主教耳语几句,主教哼了一声径直向屋中走去,皮匠赶紧跟了过去。红衣主教在沙发上坐下用蹩脚的中文问道。 “工厂的进展如何?” “工厂最近出了一些小状况,但您不必担心,这个小状况完全是为了将我们的军队变得更加完善。我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解决,到时候我们所制作出的怨尸绝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强者。” “愿你说的都会实现。我这次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考察工厂情况,第二件事是替教皇大人宣布一件事。” 闻听教皇的名号,皮匠当即单膝下跪,红衣主教单手按在皮匠头上说道。 “鉴于皮匠对教会所做的贡献,特此加进一级成为黑袍使者。愿你不负众望,再接再厉。” “谢教皇赏识。” 皮匠表面虽然很淡定,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全然忘记了耳朵上的伤。皮匠站起身接过红衣主教递过来的黑色教袍,他迫不及待的将教袍披在身上,说道。 “今后我一定会视教皇的命令为己任,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红衣主教笑着拍了拍皮匠的肩膀,此时皮匠眼中露出了阴险狡诈的寒光。地下囚禁室中的那人仿佛看见这一幕,随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声音顺着囚禁室狭小的窗户一直漂到了几百公里外的涉水村,但它却无法冲破鬼镇的屏障。 此时骨女的命被章泽玩弄于鼓掌之中,脸已经憋得发紫,林语突然大声喊道。 “好,我答应你。” 章泽的手猛地松开了,骨女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算你识相。” 林语笑了笑,说道。 “天真。” 章泽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紧接着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向刚刚蛮牛砸击的那块岩石。骨女也是一惊,他看见劲秋正捂着腹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见章泽飞出去之后他整个人瘫倒在地。林语赶忙跑到劲秋身边,问道。 “你怎么样?” 劲秋气若游丝的说道。 “刚刚那一下是我最后的所有的力量,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说罢,劲秋就昏了过去。林语将劲秋抬到骨女身边,说道。 “拜托你照看一下。” 骨女拉住林语的手,说道。 “你小心点。” 林语淡淡一笑,说道。 “放心吧。” 这时岩石那边传来碎石落地的声音,不一会从砂砾粉尘中走出一个人,林语看着那人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 那人正是章泽,此时他的眼睛已经莫名变成了暗红色,那样子就像是方凡发飙的样子。此时一旁的方凡早已不知所措,他似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战斗能力,脑中现在所想的都是该如何弥补对章泽的欠缺,不得不说方凡在一刻彻底迷失了自我。莫竹用力摇晃着方凡。 “方凡,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他正在一点一点残害你的朋友们啊。” 方凡双眼呆滞,口中呆呆的重复着。 “不能伤害章泽,不能伤害章泽,不能伤害章泽...” 此时在他脑中闪出的全是刚刚章泽的那句话,‘难道你打算再杀我一次吗?’方凡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身体一个劲儿的向后退,莫竹看着他这个样子,说道。 “没想到你是个懦夫。” 说罢,将方凡推向一边,快步走到林语身边,说道。 “我和你一起对付他。” 章泽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莫竹,我就知道你我之间总会有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 “呸,别用章泽的口吻说话,你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冒牌货。” “哈哈哈...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死了。” 说罢,青蛇在半空中突然出现,随着盘旋的速度加快,在它身体中间竟然聚拢起来黑色的乌云。不多时,乌云之中电闪雷鸣,青蛇在半空用嘶吼声向林语和莫竹叫嚣着,此刻就像是天降灾祸的末日一般。 莫竹轻蔑的看了看青蛇,说道。 “你的一切都和他很像,不管是能力还是样貌,甚至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但唯独你是个空壳,你的内在没有一点章泽的影子,你不过是个廉价的地摊货。” 说罢,莫竹突然在空气中消失不见,刹那间他出现在章泽面前,一拳打在章泽脸上,进而又消失不见,然后又出现在章泽身后,又是一记重拳打在章泽后腰。电闪雷鸣的攻击,章泽的身体开始变的扭曲起来。林语已经看傻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攻击速度,连闪电都追不上莫竹的速度。 此时乌云中响起一声炸雷,莫竹应声回到林语身边。林语吃惊的看着他。 “你也太快了吧?” 莫竹淡淡一笑,说道。 “小意思。” 这时章泽半跪在地,口吐鲜血,然后仰天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舒服。这才是我认识的莫竹,不过力道还是差了一点点。” 莫竹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高声喊道。 “不要再用他的口吻说话了。” 说罢,莫竹再次冲了出去,当他如法炮制之前的攻击时,他的拳头却被章泽紧紧的握住了。章泽阴厉的眼神盯着莫竹,说道。 “你以为自己真的比闪电还快吗?” 说罢,章泽用力握紧莫竹的拳头,莫竹痛苦的跪倒在地。章泽随即对准他的下巴就是一记上勾拳,莫竹如同纸片般飞了起来,空中的青蛇俯冲而下,蛇头重重的将莫竹撞向地面。当青蛇离开的那一刻,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口大坑。莫竹躺在坑中心,仿佛一块残破的废纸屑。章泽大笑着走进坑中,轻而易举的将莫竹提了起来。 “你的命运没有你想象中的精彩,不过却异常曲折。乖乖做个死鬼不就好了,干嘛要逞强当英雄呢。” 说着说着,只见章泽的手掌中生出蓝色的火焰,只要这个火焰沾碰到魂体,魂体就会被烧到魂飞魄散。林语虽然不知道这个蓝色火焰的威力,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莫竹不妙了。 林语口中开始念叨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语言,随着念动的速度加快,他身上也被重重金光包围起来。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章泽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发的迟缓,而且肢体竟然开始变得麻木起来,那只抓着莫竹的手很快就没有力气了,莫竹掉落在地。林语随即快步跑到莫竹身边将他带到安全得地方。 “这股力量真的是太迷人了。” 章泽仿佛丧失理智般大声喊叫着,林语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力量对付对付那些恶鬼还行,但面对章泽这样的对手他只有起到控制的作用,但一直控制也不是办法。章泽慢慢向林语走过来,说道。 “我的条件没有变,只要你顺从我。他们就都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当然你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过会夹带着他们的生死。” 林语咬咬牙,看着远处照顾着劲秋的骨女,又看看躲在一旁的方凡,最后看了看自己身边气若游丝的莫竹。 “不,我不会成为你的走狗的。” “很好,你这选择给了我杀掉你们所有人的理由。” 说罢,章泽真准备动手。林语又念起了谁也听不懂的语言,那些话对章泽来说还是有不少影响的,但受影响的也只是章泽的身体,意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正当林语以为控制住他的时候,半空中的青蛇突然从身后给了林语重重一击。而这一撞恰巧将林语转进了章泽的手中,章泽掐着林语的脖子说道。 “啧啧啧,真不巧,这或许就是命。” 说罢,章泽将手化作手刀重重打向了林语咽喉处,林语一阵窒息的感觉之后,嗓子剧痛无比,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断掉了。章泽将林语丢到一旁说道。 “哎,挺好的工具就这么浪费了。” 章泽边说边走到骨女身边,他看着骨女颤抖的眼神,说道。 “对不起,要怪就怪你的爱人好了。” 林语对着骨女的方向伸着手,嗓子发出无声的呼喊声。就在此时,莫竹突然声嘶力竭的喊道。 “方凡,你快醒醒。” 高亢无比的声音夹带着无形的力量冲破云霄,青蛇中间的乌云顿时消散不见。章泽回头看看颓废如一滩烂泥的方凡,嘲笑道。 “苟延残喘的废物。” 当他将目光转回到面前这些可怜人时,他的面前竟然出现了那双殷红阴冷的眼。章泽先是一惊,随即回头看去发现方凡还在那里没有动,当他再转回头的时候那双眼睛的确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是在找什么?” 说话了,是方凡的声音,章泽惊讶的连连后退几步。 “不可能,不可能。” 他快步跑到方凡身边,这时不知从哪吹来了一阵风,竟然将颓废如泥的如同沙土般吹散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在找我吗?” 声音从章泽身后传来,这种压迫感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他慢慢回过头看见方凡正迈着轻松的步伐向他走来,嘴角微微上扬,伴着下巴的胡渣显出几分邪恶的魅力。殷红的双眼更是可以将世间万物一同俘获,涉其魂魄,吸其精髓,让猎物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死。 “方凡。” 莫竹看着方凡的样子随即大声喊叫着,此时的方凡比章泽看上去更可怕。方凡斜眼撇向莫竹,莫竹突然感觉从他眼中飞出了一把无形的刀子插进自己的大脑,切断了他的语言神经。方凡将手高高举起,这时突然从地面升起一面石墙,接着是两面,三面,四面,五面,六面,石墙将方凡和章泽围了起来,这里此时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章泽故作镇定的靠在石墙上,方凡慢慢向他靠近着,脚下的砂砾发出摩擦的哀嚎声。 “方凡,我是章泽啊。你忘了吗?” 方凡邪念一笑,说道。 “当然不会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说罢,他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随着响指清亮的响声,章泽的左脚突然向后扭转,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掰了过去,章泽顿时发出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感觉怎么样?” “求求你放过我吧。” “游戏才刚开始,你怎么就想着要结束呢?我们都还没有尽兴,不是吗?” 章泽眼中突然目露凶光,说道。 “老子和你拼了。” “这样的气势才对。” 章泽将手举向半空,盘旋的青蛇像是得到指令一般向方凡俯冲而下,血盆大嘴对准方凡站着的位置重重砸了过去。 “哼,看你还怎么神气。” 尘埃散去之后,只见方凡单手抓着青蛇口中的一颗獠牙,青蛇的身子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僵直在半空中。方凡握着獠牙的那只手再次用力,紧接着那颗獠牙竟然粉末式的碎裂掉,青蛇哀嚎着回到章泽体内,而此时的章泽早已呆若木鸡,面对这种局面他不知是该感谢方凡放过了青蛇一马,还是该恐惧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你他妈究竟是什么东西?” “嗯?我是方凡啊,你忘了吗?那个你用命救回来的方凡。” 章泽突然笑道。 “对对对,是我用命把你救回来的,所以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这样,你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马上放了我。” 方凡将双手背在身后,说道。 “不好意思,晚了。” 随即一阵风吹向章泽,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钻了过去,当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竟多了数个喷血的血窟窿,但他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啊啊...” 章泽痛苦的搭上叫喊着。而就在此时他的脸开始变得异常扭曲,一会变成男人,一会变成女人,总之就是在无数个面孔间来回不停的变换着。 “区区幻灵皮囊还喜欢搞些千奇百怪的事情。” 说罢,方凡走到章泽身前,抓住他的衣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从章泽身体中出来,瞬间漂到半空,在他们二人头顶转了几遭之后便全部被方凡吸入了体内。而此时方凡手中的章泽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并且他也变回了本来面目,身上那件红色的长袍证明了他的身份。方凡对着四周单手挥舞,周围的石墙瞬间落了下去,莫竹等人都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当石墙落下的一瞬间,莫竹第一个冲了过来,他看见章泽的尸体时说道。 “原来一直是波弟假扮的。” 说罢,他将手搭在方凡肩膀上说道。 “多亏你了,要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方凡斜眼看了莫竹一眼,莫竹赶紧将手缩了回去,那种冰冷的感觉实在是令人生畏。方凡转身来到众人面前,看了看他们七倒八斜的样子,轻蔑的嘲笑道。 “都是一群废物。” 闻听此言众人一惊,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刻薄的话居然会是方凡说出来的。方凡接着说道。 “垃圾就该去垃圾待的地方。” “够了。” 莫竹实在是听不下去,大声喊道。 “方凡,你在说什么啊?大家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为了帮你,你现在这么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方凡转过身正面对着莫竹,说道。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放过你。一个死鬼就不要那么多废话,你的灵魂我没什么兴趣。” 莫竹扬起拳头,喊道。 “我看你是疯了吧。” 方凡抬手将莫竹的拳头接住,随即向旁边一甩,莫竹被甩飞出去。 “方凡,你疯了吗?” 劲秋的暴怒声从他身后响起,方凡转过身,看着劲秋说道。 “现在一个个的都厉害了,刚才怎么没见你们有这么足的底气,难不成是被那个假冒的章泽吓破了胆?” 说罢,方凡竟然阴森的笑了起来,那表情就像是在看着待宰的牲畜,恰好他眼中也泛起了贪婪的目光。劲秋用身体将骨女和林语挡在身后,目光中透露着无比的坚定,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你的眼神我很喜欢,但你用错地方了。” 方凡抓住劲秋的衣领,没一会只见白色的光从劲秋的七窍中慢慢流出,就在劲秋迷离之际,方凡的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将劲秋丢向一旁,看着骨女那双带着恐惧又掺杂着坚毅的眼睛,爪刀深深的刺进了方凡的手臂。 “你这样三心二意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 方凡都没动手,只轻轻爆出一些真气便将骨女震飞出去,虽然方凡觉得没怎么用力,但作用到骨女身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捶打了千万次,就在她落地的一瞬间,口吐鲜血。方凡向骨女走过去,这时他的腿被人抱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林语。他正死死的抱着方凡的腿,阻止他再接近骨女。方凡蹲下身看了看林语肿胀的咽喉,说道。 “有情有义的傻瓜说的就是你了,松手。” 林语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方凡拄着林语的手腕,用力一捏。刹那间从林语肿胀的喉咙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学不乖的下场就是这样。” 林语松开了手,但方凡看他的样子竟然莫名的生气,他举起手掌心顿时聚集了一团红色的戾气,正当他对准林语打下去的时候一道绿色的光直击方凡那只手臂。 高举的手臂垂落下来,方凡感觉那只手臂阵阵酥麻,他向四周望去。远远处正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向他走来。莫竹也看见了那个人,他记得这人正是将他从四天王灰鲸的幻术中解救出来的那个神秘人,但碍于上次意识不清醒,所以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此人的样貌,可现在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里呢? 所有有分量的人登场都会有个像样的开场景,这位神秘人也不例外。他的脸藏在斗篷下面,步履轻盈却还冗杂着一些厚重,像是身经百战的兽中之王。斗篷在风中肆意飘动,飞旋的落叶便成了最忠诚侍从。 方凡将林语放在一旁,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眼前这个神秘人吸引了过去,他笑了笑,说道。 “是原来的气息。” 方凡起身与对方相向而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神秘人的脸依旧埋在斗篷之下,片刻之后他淡淡的说道。 “老方,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闻听此言,方凡一惊,但马上就镇定下来,说道。 “如果是你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出来。” 说罢,方凡一把扯下对方的斗篷,章泽的脸重新曝露在众人目光之下,除了林语和骨女外,莫竹和劲秋都吃惊的张大了嘴,章泽竟然复活了。 章泽看着方凡,发现他眉宇之间竟漂浮着丝丝怨念,方凡好像被控制了心神。 “老方,你看着我。” 方凡不屑的咂舌,说道。 “看着你?我已经看够了,你死的时候我每天都看着你的照片深深忏悔,每一刻都在和内心的自责苦苦斗争,当我看见婉璃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我在鬼镇遇见莫竹时我更恨不得让他亲手杀了我,原来苟活是件这么痛苦的事。不过还好就在刚才我已经和过去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说再见了,此刻的我已然重生。” “重生的不是你,而是魇。难道你就甘愿这样沿着它的老路坠入魔道?” “魔道?你以为这是电影吗?这是现实将我逼到了这一步,我没得选择。” “不,你有的选。” 说罢,章泽全身泛起淡淡的绿色光芒,而他身后的出现的虚影不是青蛇,而是一只正展开双翼的蝶龙。莫竹看着章泽身后的虚影吃惊的说道。 “这,这难道是觉醒后的灵兽?” 此刻没人能回答莫竹的问题,那只蝶龙此刻正发出尖锐的嘶吼声。方凡看了看,笑着说道。 “几日不见你原来换了新的宠物啊。” 话音刚落,章泽上前一拳打在方凡脸上,方凡连连后退几步,抬手抹去嘴角的血。 “力道刚刚好,这才是我认识的章泽。” 说罢,方凡双脚用力蹬地,整个人像一颗炮弹般飞了出去,空气都被他踩踏的变了形。章泽不慌不忙的看着冲过来的方凡,随即侧身闪避,当方凡从他身边飞过的一瞬间,章泽突然抬手抓住了方凡的脚踝。 “老方,你给我醒一醒。” 说罢,方凡被章泽甩了出去,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章泽顺势骑在方凡身上,双手按住方凡挣扎的肩膀,说道。 “老方,你睁眼看看,看看你周围的他们,都是在为了你流血负伤,难道你就这样回报他们的吗?” 章泽边说边掌掴着方凡,然后抓着他的衣领死死地盯着方凡的双眼,说道。 “我知道你的双手不是为了伤害同伴而生的,不要再被魇的力量操控着,那不是我认识的方凡。” 方凡慢慢将双眼闭了起来,随即发出阴寒的嘲笑声。他的双肩开始抖动起来,全身逐渐泛起红色的光。章泽感觉到阵阵强烈的灼烧感,他当即从方凡身上离开。就在此时,方凡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怪声怪气的说道。 “我还是那个你们认识的方凡,只不过我现在学会了爱自己,不再为过去的事而折磨自己。” 方凡边说边拿出了洛刃,他的血顺着红色的刀刃滴落下来,然后另一只手向身旁轻轻一挥,那只红色的猛虎再次出现。 “我不想再被改变,如过你们执意一意孤行的话,那我就奉陪到底。先干掉你,再干掉他们。你们都是无用的累赘,与其让你们去冒险,那不如我先杀了你们,所有的罪都是我的。比起内疚,这样就好受的多的多。” 章泽笑了笑,说道。 “一派胡言,你现在就像个走进极端的发烧病人,我看你需要个冰袋冷静冷静了。” 章泽说话的时候,故意给莫竹递了个眼神,莫竹心领神会。他小心翼翼的挪动到劲秋身边,然后又一起挪动到林语那里,最后几人全部集中在骨女那边。章泽说道。 “老方,我要你回来。” 说罢,章泽全身的绿光爆发出一道光柱直冲云霄,顷刻间他身后的蝶龙由虚转实,盘旋在半空中。方凡翻转手掌,将真气注入猛虎体内,只见猛虎的身体像是吹气球般逐渐变大起来。蝶龙震颤双翅对着猛虎突然口吐烈焰,猛虎先是翻身躲过,随即虚闪身形,时而左边,时而右边对蝶龙发起骚扰式进攻。 蝶龙的火焰逐渐将周围的树木引燃,而猛虎则游刃有余的在期间来回跳跃。两只猛兽在空中打的热闹,莫竹他们在场外看的目不转睛。而此时的方凡和章泽则四目相对,一言不发的盯着对方。他们之间似乎正进行着一场无形的战斗,周围的景物似乎都已经静止下来,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百零一章 章泽重现 当面前的人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是应将时钟拨回到从前的位置,还是应该劝说自己接受现实?他唱着古老的歌谣,嘴角带着笑,心中却不再为你祈祷。 “章泽。” 方凡的怒吼声响彻整片幻林,铁一般的拳头对准章泽就打了过去。章泽缩身躲开,随即突然起身向上踢出直直的一字马,方凡双手抵挡,不过还是被章泽惊人的力量震慑出去。方凡在原地挥舞一下洛刃,红色的气焰又凶猛了几分,而章泽也从掌心伸出了骇人的獠牙。 此外,红色猛虎和蝶龙也打的难解难分,双方竟然势均力敌。猛虎连续翻腾几次躲开蝶龙的进攻,突然猛虎闪到蝶龙身后,打着蝶龙的后背就是凶猛的一爪拍了过去。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蝶龙居然在猛虎拍中自己的那一刻消失不见了。 正当章泽注意猛虎和蝶龙的打斗时,红色的刀风对着他劈砍过来,幸好章泽反应迅速,才用獠牙挡下方凡的进攻。 “战斗的时候怎么能分神呢。” 方凡冷笑着说道,紧接着又是数道红色的刀风。章泽翻转身体轻盈躲避,随即快速跑向方凡,尖利的獠牙对准方凡的胸口刺了过去。嘡啷一声,洛刃挡下猛刺而来的獠牙,星星火花迸发而出。章泽收回獠牙,然后突然提升了刺击的速度,只见洛刃抵挡的速度也跟着提升起来。 莫竹他们早就看傻了,光是看猛虎和蝶龙的战斗就已经目不暇接,现在加上方凡和章泽的肉搏,更是眼花缭乱。这时突然一块碎石向他们这边飞了过来,就在几人都绝望闭眼的时候,碎石竟然在他们面前碎成了灰。莫竹此时才注意到原来他们此时在章泽制造的青蛇保护罩里,原来是叫这个名字,现在应该叫它蝶龙保护罩了。林语说道。 “我发现我身上的伤正在一点点痊愈着。” 骨女惊讶的看着林语,说道。 “你能说话了,你能说话了。” 说罢,心情激动的抱住了林语,而她自己的伤口也正在慢慢愈合着。劲秋感觉自己的伤已经没那么严重,他刚要起身就被莫竹拉住了。 “你干什么?” “出去帮忙啊。” “你仔细看看这是你能参与的战局吗?” 劲秋看了看此时在半空中来回飞舞的两大巨兽,再想想自己的召唤出的那只猛虎,此时在两只巨兽眼中还不如个玩具。再看看方凡和章泽的战斗,肉眼几乎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宛如两道光在半空激烈的碰撞。劲秋看了看之后,乖乖的坐下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别出去给他们添麻烦。” 话音刚落,方凡和章泽都停止了进攻。莫竹大致看了一下,说道。 “现在两人的实力差不多,怎么打啊。再打下去没准就会两败俱伤。”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莫竹看着此时对立而站的两人,想了想说道。 “方凡是被内心的强烈愧疚还有魇的诱惑迷失了心智,要想把他变回原来的样子就必须把他关进纯洁的环境中。” 劲秋看了看莫竹的侧脸,说道。 “你不会是打算把他关进这里吧?” 莫竹点点头,说道。 “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不仅可以净化方凡的心灵,还能帮他治愈外伤。” 此时方凡身上红色的气焰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劲秋看了看说道。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这个小小的保护罩能关住他吗?” 莫竹起身走出保护罩对着章泽大声喊道。 “章泽,把方凡引进保护罩。” 就在章泽分神的时候方凡突然一脚踢在他小腹处,章泽连连后退到莫竹身边。 “你听见就行了,也不用过来啊。” 章泽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冲了出去。方凡攥着拳头迎击而来,章泽取巧缩身,紧接着从方凡侧肋闪身到其身后,对准他后背就是一脚,也算是报了刚刚的仇。方凡向前踉跄几步,转身对章泽说道。 “既然你是我的心魔,那我就必须铲除你,这样我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神经病。” 章泽俯身冲向方凡,獠牙也在寻找着时机刺向方凡。可就在他接近方凡的一刹那,方凡竟然跳了起来然后重重落下,将章泽踩在脚下,章泽大喊道。 “别看着了,快来帮忙。” 这时保护罩中的莫竹和劲秋同时冲了出来,对着方凡就是一顿猛攻,但他们此时的力量在方凡看来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方凡从章泽身上下来,随便一挥手便将莫竹和劲秋震飞出去。而此时莫竹注意到了方凡手中的洛刃,或许此时只有洛刃可以制止方凡。 方凡慢慢转过身,他看了眼半空中的猛虎,然后又看了看刚刚起身的章泽,随即闭上了眼。片刻之后,天空中的猛虎消失了,方凡淡淡的说道。 “我不想打了。” “你没事了?” 闻听此言,方凡身上红色的气焰又一次冲腾起来,警告章泽不要乱猜。 “以后我不想你们在跟着我,谁执意跟着的话,我就杀谁。” 说罢,他准备向远处走去。莫竹小声向林语问道。 “你怎么样?” “基本没事了。”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只对方凡一人念经,我趁机夺过他手中的洛刃,现在只有洛刃能制止他。” “能管用吗?” “管不管用都要试试。” 莫竹拍了下林语的肩膀,林语开始念叨起来,一大段无人知晓的声音飘进方凡的耳朵。他的动作国人变得缓慢下来,莫竹趁机炮到方凡面前,打算拿过洛刃。但他刚一伸手就看见了方凡身上的气焰又高涨一层,紧接着将他震飞出去。而林语的念诵的经文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方凡转身对他们说道。 “再这样,就是你们的死期。” “都住手,让他走。” 莫竹和林语都停了手,看着方凡离开了这里,莫竹来到章泽身边问道。 “就这样让他走了?” “他心中的执念比他的力量更恐怖。”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从长计议。” 章泽他们目送着方凡消失在幻林之外,谁也不知道方凡要去做什么。章泽将所有人叫了过来,说道。 “你们现在会涉水村,然后立刻回中海市。” “那你呢?” “不能把方凡自己留在这里。” “那我们和你一起在这里不也有个帮衬嘛。” “不行,你们要尽快赶回中海市,皮匠那边马上就要发动怨尸的进攻。” 劲秋耸耸肩说道。 “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哪。” “这个我早就查清楚了。他们制作怨尸的大本营就在中海市地下,入口在郊外的忠犬训练基地。” “忠犬训练基地?我记得那是三云帮的财产,小时候我还老去那里玩,每次都缠着母亲要只狗当宠物,但母亲一直都不同意。没想到那里竟然是怨尸的老巢。” 章泽轻声咳嗽一下,接着说道。 “最初那里是三云帮用来临时避难的地方,后来被改造成了养狗的地方,再后来被雷震变成制作毒品的作坊,现在则变成了怨尸的繁殖场。”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方凡?”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先跟着他,看看他打算干什么吧。必要的时候,我再考虑采取什么措施。” 莫竹沉吟许久问道。 “章泽,你到底死没死啊?” 闻听此言,劲秋也投来了期待的目光,的确章泽突然出现是有些出乎意料。章泽轻叹一声说道。 “也算是,也算没死吧。” 劲秋和莫竹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章泽在说什么。 “不懂。” “其实那天我和方凡去找皮匠,在屠宰场的时候我的确是做好了一死了之的准备,而却当时的情况也根本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于是我当时心一横就冲了出去,但当池子里爆炸的一刹那我发现自己竟然在青蛇的嘴里,所以才会幸免于难。” 劲秋恍然大悟,说道。 “也就是说是青蛇救了你?” “嗯。” “然后青蛇进化成了蝶龙?” “那倒不是,青蛇在那场爆炸中死了。我当时天真的以为青蛇还可以慢慢痊愈,但它这次却没有挺过来。蝶龙是我的专属灵兽,或许在冥冥之中还是青蛇帮助我觉醒了灵兽,让它继承青蛇的衣钵继续保护我。” “原来是这样,只要你没事就太好了。要是婉璃姐知道你没事,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快回中海市,莫竹和我留下。解决方凡的事之后,我会带着他一起尽快赶回去。” 劲秋、林语、骨女在章泽的劝说之下同意先回中海市,毕竟那边现在也需要有人守护着。他们走后,莫竹看着章泽的背影有些感慨,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章泽回头看见发呆的莫竹,笑着说道。 “怎么了?” “啊,没什么。你打算...” 莫竹的话还没说完,章泽走过来给他个大大的拥抱,莫竹全身立马变得像木棍一样僵直。 “章泽,你这是?” 章泽双手扶着莫竹的双肩,说道。 “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会到鬼镇来啊?” “其实我一直都在。青蛇死后我就继续追查皮匠的消息,知道了涉水村的事,也知道了鬼镇,于是我就过来看看。” “等等,等等。那次在后巷是你把我从灰鲸的幻境中救出来的?” 章泽点点头,莫竹接着说道。 “那你不是已经见过我了么,况且当时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啊?” “我要是当时出来的话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方凡他们虽然不知道我没死的消息,但三云帮那边已经知道了,他们一直都在追查我的踪迹。要不是方凡黑化,我还不打算路面。” “以你现在的实力,三云帮应该没人是你的对手吧?” “三云帮不足为惧,可怕的是他们背后的人。” “三云帮背后难道还有更大的势力?” “现在只知道在背后支持三云帮的是欧洲的一个神秘邪教,他们在中海市的外衣是天罚教,其余的还不清楚。”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方凡该怎么办。” 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用不了多久鬼镇就会大乱,到时候就知道了。” 劲秋他们离开了鬼镇回到涉水村,三人刚刚走出村口,远处的沙滩上搁浅着一艘小船。 “局长,我们可以划船回去。” 劲秋拿出电话,发现还是没信号,现在只能等回到中海市再做打算了。其实现在最心烦的当属骨女,她现在已经完全是三云帮的叛徒。唐莽交代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还和三云帮最大的心患林语在一起。骨女不知回到中海市后该怎么办,她此时只能拉起爱人的手。 “怎么了?” 林语柔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回到中海市我们好好休息一下。” 骨女歪着头靠在林语肩上,问道。 “你难道不担心你的能力吗?皮匠想杀我们但失败了,但你的实力却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想必现在整个三云帮都知道你是真言僧。” “知道就知道呗。” “我害怕他们设计对付你,唐莽那个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更何况现在又加个皮匠,想想都头痛。” 骨女虽是这么说,但她还不知道此时在唐莽和皮匠之间已经变了天。 此时在皮匠宅邸。皮匠穿着象征身份的黑色长袍,长袍后背上印刻着白色圣火坛。宽袍大袖的样子颇显滑稽,皮匠一步一挪的走向地下囚禁室。里面那人已经奄奄一息,而他就像是来刻意显摆的一样。皮匠命手下打开牢门,自己一步一晃的走了进去,刚刚才被咬伤的耳朵还裹着白色的纱布,上面被血染红的地方像极了小丑的红鼻子。 “看看,只要你听话,我保你也会像我这么威风八面。” 那人不看也不说话,小丑最需要的就是认同感和存在感,当皮匠看见对方不为所动时,心里的怒火主动积极营业。他也顾不上对方身上的恶臭了,快步走过去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我让你给我看。” 对方的嘴角微扬,随即对着他吐出口水,皮匠差点窒息了。他正打算用衣服去擦,但突然想起来这是刚刚才得到的荣誉,于是大声喊着手下。 “快给我拿水洗洗。” 就在他张嘴大喊的时候,脸上的口水竟慢慢滑进他的嘴里,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恶心。等手下把水端来时,皮匠也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皮匠带着手下拂袖而去。那人看着皮匠离开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话。 “被孤独宠坏的人,总会变得异常跋扈,是个比我还可怜的人。” 说完后,他又低下了头。皮匠依旧在为刚才的事恼火着,连着两次被他羞辱,一定要想个办法报仇。 “工厂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60%,目前怨尸的数量和实力足可以彻底毁灭中海市。” “很好,让威廉随时待命。” “明白。” 这个威廉是从欧洲总部那边派来的技术顾问,他有很多解剖和重新组装尸体的临床经验,总体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外国变态。这次他被派来协助皮匠的计划,没想到两个人在人体这块聊得颇为投机,变态间的友谊一般人是真的无法理解。 皮匠不舍得将黑袍脱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将其挂在衣柜里,随即叹口气,自言自语道。 “现在气候已成,是时候解决那个老家伙了。” 说罢,他向唐莽的府邸走去。唐莽一直将皮匠当做下人,这点皮匠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欧洲总部那边已经用加官进爵肯定了皮匠的作为,所以他现在心中对唐莽愤恨一下就翻了几倍。 “看你再跟老子牛逼,以后就是我的天下了。” 皮匠边走,边自言自语的絮叨着。没一会就到了唐莽的府邸,他走进庭院时看见唐莽坐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锦鲤默默的出神。 “大哥。” 唐莽被他吓到了,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唐莽看着皮匠,说道。 “怎么是你啊?有什么事?” “我来就是和您汇报一下,工厂那边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要您这一点头,怨尸大军立马就会冲出去把中海市搅动个天翻地覆。” 唐莽向水中撒出最后一把鱼食,淡淡的说道。 “再等等吧。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闻听此言,皮匠心想,难道这老家伙发善心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倒装起正义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表面上还不能这么说。皮匠压了压心里的火,说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明白也正常,你的心都已经被你的私欲蒙蔽了,又怎么会懂的这些。” 皮匠闻声回头只见雷震从暗处背着手走了出来,他拍了拍皮匠的肩膀,说道。 “没想到会是你,一直以来你对三云帮的忠心都有目共睹,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次会做出如此错误的决定?” 皮匠瞠目结舌的看着唐莽,好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你出卖我?” “出卖你的人不是我,是你的贪欲把自己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我呸。我早该想到你们才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今天我认栽了,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唐莽笑了笑说道。 “你可能是太激动了吧。这里哪还有你的东西?况且赤峰山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唐莽拍拍手,顿时院落中早已埋伏好的人全部出现了,每个人都手持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皮匠。 “三云帮的叛徒我们不需要,也不需要为了利益出卖大义的小人。” 闻听此言,皮匠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大义?没想到这个词会从你雷震嘴里说出来,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你居然也会以大义自居。” “我承认自己是站在黑暗中的人,但比起你这个臭水沟的老鼠,我还强一点。” “强个屁。” “最起码我还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 雷震的话让皮匠一惊。想起当初他在欧洲教廷面前所受的屈辱,才得以换来他们与三云帮的合作。虽然后期他的确有些利欲熏心,但出发点还是为了三云帮的强大。如今雷震给他这样的评价,他真的很难接受。 “好,我是出卖灵魂的老鼠,你们是高高在上的猫。没错,我就是想借用欧洲教会人的力量重整三云帮,让它变成我的私有之物。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你们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们后悔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 雷震轻蔑一笑,说道。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从赤峰山走出去吗?” 话音刚落,三云帮的手下一起冲皮匠冲了过来。 “别以为这点人就能挡住我。” 说罢,从围墙外突然飞进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男人,三云帮的手下顿时停了下来,那人站在皮匠身边将一个黑色的遥控器交给他。 “今天就是三云帮的末日。” 皮匠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按钮,众人以为他在周围安装了炸弹,谁知等了一会之后并未发生任何事,雷震说道。 “故弄玄虚。上。” 三云帮的手下再次向皮匠冲了过去,皮匠在飞沙走石之间变换身形,巧妙的躲过每一次的攻击。皮匠虽然阴险狡诈,但他与那些只会玩头脑的阴谋家不一样,身经百战的战斗经验同样是可以媲美他野心的一件利器。不多时三云帮的手下已经死伤大半,而皮匠和黑斗篷男人也身负重伤。力竭的二人半躺在地上,雷震和唐莽悠哉的走过来蹲在他们面前,说道。 “我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这不也还是像条狗一样。” 皮匠仰头大笑。 “哈哈哈,我记住你现在的表情了,希望你一会还会这么得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府邸院墙突然被撞开了巨大的豁口,尘土散去之后一列怨尸走了进来,直接站在皮匠身前。皮匠扶着怨尸站了起来,说道。 “这就是我的意思。本想第一个实验场所放在中海市最繁华的购物广场,却没想到要改放在这里。算了,只要能让你们见识到怨尸的强大就足够了。” 雷震和唐莽纷纷后退着。唐莽看着渐渐逼近的怨尸,大声喊道。 “来人,快来人啊。” 皮匠笑着说道。 “难道多年不活动,您二位已经忘记自己的身手不成?别喊了,外面的人我都已经清理了,现在这个偌大的府邸中只剩下您二位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二位就成了怨尸的盘中餐。” “你想得美。” 唐莽从腰间拿出两枚破片手榴弹向怨尸群中人了过去,爆炸之后怨尸的行进速度变慢了,但他们的肢体上却没有丝毫受损,倒不是它们刀枪不入,只不过是它们身上多了一层钢甲,从而抵挡住了破片手榴弹的威力。唐莽见状又从身后拿出两颗闪光弹,扔了出去。 “炸不死你们就闪瞎你们。” 闪光弹放出剧烈的强光,怨尸虽然强壮但智力方面还是有些欠缺,不知道该用手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挡在眼前。闪光弹果然有用,被致盲的怨尸顿时失去了方向感,唐莽来这雷震立马跑进了身后的小屋。皮匠推开怨尸跑到前面,发现二人已经不见了,突然怒火中烧的大喊道。 “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雷震和唐莽跑进小屋后从暗道跑了出去,两人略显狼狈。 “现在我们把皮匠激怒了,今后的事你有什么对策?” 唐莽边拍着身上的土边问道。雷震沉吟片刻,说道。 “如果中海市被皮匠和他的怨尸大军占领的话,那我们三云帮就等于是瓮中之鳖,就算有再多的人也不够死。刚刚怨尸的实力已经见识到了,不是一般人可以摆平的,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去找劲秋帮忙。他是三云帮的人,况且他的母亲还在三云帮,我想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去找劲秋?能管用吗?” “我们和劲秋虽然是势不两立,但在大义面前他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我相信他此时也正为皮匠的事烦恼不已。” 劲秋几人回到中海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春味酒吧,丰谷优正用轮椅推着三岛在外面晒太阳,三岛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身体机能也已经恢复了一些,这是丰谷优所想不到的。用郭建跃的话来说就是,三岛的身体虽然放弃了,但他的意志还没有放弃,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奇迹。看见劲秋他们回来后丰谷优和三岛挥着手向他们打招呼。 “欢迎回来。顺利吗?方凡他们呢?” 劲秋摇摇头说道。 “进去再说。” 丰谷优推着三岛进屋,一进屋三岛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方凡出事了。” “什么?他怎么了?” 劲秋面露难色,抓耳挠腮的不知该怎么说。三岛焦急的催促道。 “你倒是说话啊。” “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骨女在一旁不耐烦的说道。 “方凡差点杀了我们。” 话音刚落,果盘掉落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应声看去,只见月涵双手摊在半空,脚边散落着各种水果。月涵今天来看望三岛,刚刚丰谷优陪三岛在外面晒太阳,月涵进去洗水果,本打算出来边吃边聊天,却没成想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月涵快步走到劲秋身边问道。 “方凡怎么了?” 劲秋连忙说道。 “我先说明啊。方凡没有任何安全问题,就是他的性格似乎完全变了,变的残暴了不少。要不是章泽拦着,我们肯定就回不来了。” 三岛的眼睛顿时大了一圈,吃惊的问道。 “你说谁?章泽?” “对啊。” 这时又一声茶具摔碎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又看向另一边,婉璃和月涵刚刚的动作差不多,都是双手摊在半空,但她脚边是摔碎的茶具。 “你说你见到章泽了?” “不,你们这还有谁在呢?老这样一惊一乍的可受不了。” “还我们一惊一乍的,是你带回来的消息太吓人了。别废话,赶紧说。” 三岛又催促起来。于是劲秋将他们在鬼镇和方凡还有章泽相遇的事说了一遍,月涵和婉璃都显得万分激动,但一听到方凡和章泽竟然互相残杀的时候,两人的心又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不会有事吧?” 月涵低声自言自语着。婉璃搂住月涵的肩膀,柔声说道。 “放心吧。他们都不会放弃彼此的,章泽一定能把方凡安全的带回来。” 正当所有人都在聊天的时候,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众人看向门口顿时心生疑惑。 “怎么会是你们?” 来者正是雷震和唐莽,这里除了劲秋和骨女外别人都没见过这两个人,但从他们一进门带进来的风中就能感觉到这两个人不是好人。唐莽拉开一张椅子让雷震坐下,雷震双手放在桌上,看着劲秋说道。 “劲秋,方便聊几句吗?” “局长,他们是?” “他们就是三云帮的雷震和唐莽。” 众人闻声一惊,但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劲秋向他们走去,这时骨女也跟在劲秋身后,她小声说道。 “连雷震都来了,看来三云帮是出大事了。” “看看再说。” 劲秋拉开张椅子坐在雷震对面,问道。 “你们来干什么?” “和上次的内容一样,合作。” 劲秋准备起身离开,雷震接着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我们谈一场你感兴趣的合作。” 劲秋重新坐下,说道。 “我感兴趣的?难不成是为你们准备棺材吗?” “你小子说什么呢。” 雷震身后的唐莽怒喊道,雷震当即拦住唐莽,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大成见,但现在不是时候。我猜你们也已经知道了皮匠制造怨尸的事,现在他的怨尸大军已经基本形成,如果我们现在不联手的话,中海市就会成为皮匠的囊中之物,到时候别说是三云帮了,恐怕就连你们这件酒吧都会被夷为平地。”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来求我的啊?” “不不不,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三云帮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落到求人的地步,而且你还是三云帮的人,说到底三云帮现在有难,你作为高云堂的传人没有理由袖手旁观吧?” 劲秋冷笑一声,说道。 “如果是当初的三云帮,那我定将赴汤蹈火,但现在的三云帮已经是你们的犯罪工具,要不是因为我母亲,我早就和它脱离关系了。” 雷震突然拍起手,笑着说道。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孝心。但你仔细想想,如果三云帮完了的话,那你母亲会怎么样呢?而且就以你母亲的脾气和性格她又会怎么做呢?” 雷震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母亲生性固执要强,如果让她知道三云帮目前处在这般境地的话,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就算想个办法把母亲哄骗出来,也只是一是有效,到时候东窗事发母亲只会更加生气和难过。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 雷震笑了笑说道。 “皮匠应该已经启动了怨尸计划,我相信再有几个小时,中海市就会大乱。” 劲秋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难道你有什么计划?” 雷震对唐莽摆摆手,唐莽当即拿出一张地图放在桌上,地上有红笔标记了几个位置,劲秋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吧?” 劲秋看了看地图左上角的地方,他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赤峰山的位置,也就是现在三云帮的大本营。 “赤峰山,有什么稀奇的。” “没错,你们一直追查的制毒工厂就在赤峰山的地下,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怨尸的巢穴,怨尸就是在这里被制造出来。” 随后雷震又指着其余三个地方说道。 “这三个地方分别是制造怨尸的分工厂。” “这三个地方不是三云帮的分会吗?” “没错,之前这些地方都在三云帮那几个中层干部的管辖之下,但他们被方凡干掉后,这些地方就被皮匠暗中接管并用来当做制造怨尸的地方。” 雷震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所以这次皮匠要发动攻击的话,应该会先从这三个分工厂其中的一个最先开始。” “波及范围会有多大?” “这个就很难估算了,假如怨尸数量繁多的话,范围不可小觑,很有可能就是全市范围。” “那应该先通知有关部门组织疏散人群...” 话音未落,地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地震了...” 施洛欣惊慌失措的大喊着,劲秋赶紧喊道。 “不要慌。” 说罢,他一个健步跑到门口,拉开门发现道路上的车连连相撞,车顶上站着怨尸,其他一些门店的门口已经被怨尸彻底堵住了,店里面是人们凄惨的求救声。 “皮匠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还是晚了一步。” 劲秋大致估算了一下,于是让月涵、婉璃、施洛欣父女、郭建跃、韩硕、三岛以及丰谷优全都躲进酒吧的地窖里,剩下的人在酒吧戒备。所有人都同意后,劲秋准备出去,林语问道。 “你干什么去?” “谢心和庆儿还在学校,我去接她们。” “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帮他们,我一个人能应付。” 说罢,劲秋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街上的情况还不算太糟,除去春味酒吧的那条街外,其余的地方都没有遭到任何破坏,甚至很多地方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难道皮匠这次是有针对性的攻击吗? 没一会劲秋就到了学校门口,由于心情急躁他径直走进了校园,门口的保安大声喊道。 “嘿嘿嘿,你干嘛的?没看见着门口还有人呢?问都不问就往里闯,当这是走城门呢?” 及你去回头看了保安一眼,保安马上就认出来是上次险些让他丢了工作那人,当即态度就缓和了不少,说道。 “哎呦呦,是您啊。没认出来,不知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啊?” “我来找谢老师。” “您稍等一下,自从您上次来过之后,现在学校的安全管理制度更严了,必须保安室打电话让老师出来才行。” 劲秋不耐烦的点点头,心想没办法,全是自己当时耍威风的结果。保安走进去打了个电话,出来说道。 “您进屋稍等会,谢老师马上就出来了。” 大约半小时后,谢心小跑着出来了,一见到劲秋很激动的扎进他怀里,此时也顾不上教师的形象了,自从劲秋去了涉水村谢心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晚都被噩梦惊醒,现在看见劲秋安然无恙,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劲秋拍拍谢心的后背,说道。 “没事,我回来了。现在,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谢心抬头看着劲秋的眼睛问道。 “什么事啊?” 劲秋耐着性子将事件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谢心,她就感觉像听科幻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你不是在骗我吧?” “怎么可能,你现在赶紧带着庆儿和我走,我把你们安排到安全的地方,我才放心。” “那别人呢?” “我会想办法和政府沟通,不过目前看来皮匠的目标还不是大规模的,他应该只是在给我们警告。” “那你打算怎么做?” “你先带着庆儿出来,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谢心点点头向教室走去。就在刚刚劲秋和谢心说话的时候,那个保安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表情严肃而淡定。当谢心离开后,劲秋的眼神与保安的眼神隔空相撞,保安的神情当即变得轻松自然。劲秋也发现了有些奇怪,问道。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我妈也催我结婚,我这不也想赶紧找个媳妇结婚,好让我妈放心。” 保安漫不经心的回答听起来更像是在声东击西,劲秋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懒得再问他了。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于是拿出电话打给苏楠。 “喂,苏楠。” “什么事?” “现在马上安排潜艇待命。” “发生什么事了?” “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清楚,等见了面我再详细告诉你。” “明白。” 就在劲秋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校园里突然传来了楼房倒塌的轰鸣声。 第二百零二章 父爱 落叶随风而转,落得慢也落得快。人总能在某个特定时候对某个词或某句话有深刻而独到的理解和体会,一记就是一辈子,像是纹身,一旦纹上就再也甩不掉。 劲秋的心随着教学楼一起倒塌下来,校园顿时乱作一团,而他此时头脑发蒙,感觉身边一切的事物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他仿佛透过眼前的废墟和人们呼喊声看见了谢心和庆儿浑身是血的样子,而劲秋的双腿像是被水泥封死了一样,一步都迈不开。 坏事总比好事要灵验的多,媲美墨菲定律的运气是劲秋一直以来从未察觉到的事情。他刚刚才想皮匠不要对谢心动手,没想到惨剧就这样在他眼前发生了。消防车、救护车、警车的警笛声像是庙会的戏台般嘈杂繁乱,数名逆行者从劲秋身边走过,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要被撞碎了。 “先生,先生。” 这个充满焦急和催促的声音将劲秋的大脑重新格式化了一遍,他双目呆滞的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那个人。 “先生,请你退到警戒线外。” 话音刚落,劲秋身后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回头看去是位年轻的母亲,她看着校园中的废墟跪倒在地大声哭喊着,似乎在她心中她最害怕的事已经发生了。劲秋看着那位母亲哭天喊地的样子,突然感觉她比自己要更有人情味,一道光撞进劲秋的大脑。 “谢心,庆儿。” 他自言自语着。下一秒,劲秋拔腿就要往校园里面冲,他的大脑终于在经历格式化后重新启动了,但他却被几名维持秩序的警察拦在了外面。 “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女朋友还有妹妹都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对不起,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您现在必须在外面等着。” 劲秋此时血脉喷张,激动暴躁的血已经直冲脑仁。流云诀调动体内的真气然后从劲秋精壮的身体中爆发而出,瞬时将周围的那些人震飞出去,他借机跑进了校园。当那些维持秩序的警察反应过来的时候,劲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教学楼只塌了一半,断裂处出奇的整齐,更像是被人从中间劈开的。劲秋像是刚入栏的野马般横冲直撞,他站在倒塌的那半教学楼的废墟前大声呼喊着谢心的名字,半天无果,这时他抓住身边的一名救援人员,问道。 “受伤的教师和学生在哪里?” 救援人员指了指学校操场的位置,说道。 “那边正在搭建帐篷,获救的老师和学生应该都会先安置在那边,应急救援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劲秋等不及那人说完话就拔腿向操场跑去,操场上的人正在搭建临时医疗站,由于受伤人数众多,但救护车数量又不多,所以只能这样做了。 “有没有看见谢老师和庆儿?” 劲秋对一个捂着头的伤员问道,但他似乎还没从坍塌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所以眼神呆滞,显然他此时的大脑比纸还要白。劲秋又向下一个人继续询问着,但所有人都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好像谢心和庆儿被从这个学校抹掉了一样。这时劲秋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劲秋局长,您还喜欢我的安排吗?” “你是什么人?” “现在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接下来的视频才是重头戏。” 这时劲秋的手机响起来短消息的提示音,劲秋打开一看是一段视频。 “这是什么?” “你看过就知道了。” 说罢,对方挂断了电话,而就在这时没有坍塌的教学楼楼顶出现了类似野兽的嘶吼声。嘈杂的喧闹声一下就消失了,所有人都向楼顶看去,只见一个身高足有3米的东西站在楼顶,由于距离太远没人能看得清那是什么。有的人惊恐的大叫,有的人拔腿就跑,甚至连部分伤势不重的人都打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人们私下逃窜的时候,那个不明物体突然从教学楼的另一边跳了下去,消失不见。躁动的人群暂时安静下来,劲秋打开那个视频看了看起来。大约几分钟后,劲秋的手越来越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当视频结束的那一刻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复着内心激动的情绪。 “喂,你就是皮匠吧?” “没大没小的东西,我是你爸。” 劲秋冷笑一声,说道。 “我没有这样冷血的父亲,你现在赶紧放了我女朋友和庆儿,否则...” “否则怎么样啊?” 皮匠的口气嚣张异常,劲秋深吸一口气,说道。 “否则我就杀了你。” “儿子要杀老子,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结果。想救她们你就来这幢教学路的楼顶,当然一路上会有不少麻烦,都是我特意为你这个宝贝儿子准备的惊喜,你肯定会很喜欢。” “你这个禽兽。” 劲秋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向教学楼走去,当他到了那半没有被摧毁的教学楼时,隐隐约约感觉到从里面飘散出阵阵阴气,而且还伴有呛人的血腥味。 劲秋走进教学楼,他记得教学楼的结构是回字,现在只剩下了一半。这时他听到有小孩的哭声从楼上传来,看来皮匠留了一部分人当人质,根据声音判断应该是在三楼的某一间教室。 劲秋刚准备上楼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脚步声也在他转身的时候消失不见。劲秋回过头继续向楼上走,他刚一迈步,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比上次似乎更急,像是在刻意追赶劲秋的步伐。 “谁?” 劲秋回过头大声问道,但空荡荡的楼梯间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他自言自语道。 “难道这就是皮匠给我准备的第一个惊喜吗?” 劲秋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奇怪的事发生了,急促的脚步声又一次在他身后响起,恐惧化作冷汗从汗毛孔中接二连三的钻了出来。如果那个声音是人或者动物发出的话,那当劲秋往回走的时候它应该在劲秋的前面。但此时却依旧在劲秋身后,难不成它就在劲秋转身的时候瞬移了? 为了确保不是自己的错觉,劲秋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发现没有任何捷径或是通道可以使人或动物在一瞬间转移到自己的身后。想过之后劲秋身上的冷汗又密集一层,但此时谢心和庆儿正等着自己,不允许他耽误片刻。 “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罢,劲秋转身继续向楼上跑去,那个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而且距离劲秋越来越近。那个声音跟的越紧劲秋的速度就越快,不知不觉中他就跑到了楼梯的尽头,但尽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到达了顶楼,而是到了一间开阔的空教室。 教室中没有桌椅,只有前后两块绿色的黑板。劲秋环顾一周,自言自语道。 “这是什么鬼地方?” 话音刚落,前面的黑板上出现一行字,‘完成作业就可以离开教室。’ “这什么玩意儿啊?” 黑板上逐渐浮现出几行粉笔字,劲秋看了一遍发现是一道小学程度的数学题,下面有三个选项。劲秋的数学知识积累就像曝露在阳光之下的水,随着时间推移早已蒸发殆尽,看着黑板上的数学题他略微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终于从大脑的缝隙中找到那个公式,套用一遍后得出的结果居然在下面的三个选项中看不到。这时黑板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器,劲秋现在有十秒的时间选择答案,天晓得选错了会发生什么事。 “你他妈耍我的吧。” 最后的时间只剩下三秒劲秋大声喊道。 “c。” 计时器在他喊出答案的一瞬间停止了,片刻之后黑板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大叉子,说明这道题劲秋回答错误,紧接着前面的黑板翻转过去。就在此时他身后的黑板上响起沙沙的声音,他回头发现后黑板上也出现了两个字,‘第六。’ “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劲秋搞不清状况的时候,整间教室立马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烤箱,教室正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铜柱,三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围着铜柱站着,手中的扇子不停的对着铜柱扇风,不多时铜柱已经变得通红。 劲秋一脸茫然的看着教室里的变化,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从身后将他架了起来,劲秋慌张的看向两边发现架着他的这两个人也穿着黑斗篷。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下来。” 那两个人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默不作声的架着他继续向烧红的铜柱走去。走到铜柱跟前的时候,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那两个人没有片刻犹豫,分别抓住劲秋的手脚,然后将他牢牢的按压在通红的铜柱上。 “啊...” 劲秋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融化,五脏六腑也在慢慢的变成一块块令人作呕的焦炭,焦煳的味道熏得他真不开眼睛,浓烈刺鼻的味道钻进肺里就再也不愿出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劲秋从铜柱上摔了下来,他很奇怪自己居然还有意识,迷离的眼神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正抓着他的手臂,随即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须臾,劲秋感觉意识逐渐清晰,周围的事物在眼中也逐渐清晰起来,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完整无损的衣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不仅如此,衣服下的皮肉也是安然无恙。那种感觉就像是坐了一场噩梦,当他看见手臂上那个黑色如碳的阿拉伯数字6时,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可他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安然无恙。 教室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前面的黑板再次翻转出来。上面又依稀出现了什么,劲秋站起身来注视着黑板上的变化。这次的题目是一首诗词填空,需要在空白处填写缺少的诗句。劲秋看了看题干发现,这首诗自己压根就没见过,而且给出的四个选项看起来都像是正确答案。 “这他妈绝对是有人在耍我,皮匠你个王八蛋。” 骂归骂,但这道题还是要做的,劲秋只有答对题目才能从这间教室出去。烦人的倒计时又出现了,不过这次的时间放宽到了16秒。如果不知道答案就算给他一天的时间也不可能知道正确答案,计时器上的时间还有5秒,4、3、2、1。 “a。” 劲秋说完答案后就紧闭着双眼,像是在等着某个时刻的到来。教室中没有发生任何事,劲秋睁开眼看看四周,黑板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对勾,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教室前后门同时打开了,在墙上出现了两个箭头,一个指向左边,一个指向右边。看来劲秋又要面对一个选择。 “老子受够了。” 说罢,劲秋调转全身真气化作两只飞鸟,他打算让这两只飞鸟出去探探路。意想不到的事又一次发生了,当两只飞鸟分别飞到门口时就像是撞在一面看不见的玻璃上,顿时化作两团气雾。劲秋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看向两个出口,他反反复复观察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二者之间的差别。 “该死活不了。” 劲秋一咬牙一跺脚向右边的门走去,但他站在右边门口的时候左边的门瞬间自动关上了,巨大的声响像是抱怨时的妇人,震人肺腑。走出门口他发现是刚才的走廊,简单观察一番发现此时只有一条路。但现在最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几楼,而且四周好像也没有楼梯。 “难道我现在还在顶楼?” 劲秋这样对自己说着,他沿着面前的路向前走着,之前那个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但随之却出现了嘈杂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下课后的教室,学生聊天打闹的声音。不多时劲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他当即用手挡住眼睛,强光退散之后劲秋才看清那背后是什么。 “叔叔,您找谁啊?” 面前的小孩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着劲秋,但此时劲秋的表情却无比吃惊。小孩又重复了一遍,劲秋这才反应过来。 “我...我找庆儿。” “她不在啊。” “小朋友,你能告诉叔叔这里是几楼吗?” 那个小孩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 “这里是一楼呀。” 劲秋先是一惊,随后接着问道。 “那我怎么才能去顶楼呢?” 小孩指了指走廊拐角,说道。 “从那边的楼梯可以上去。” 劲秋顺着小孩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走廊尽头果然有个拐角,但在刚才那里却什么都没有。劲秋压抑住心中强烈的疑问,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说道。 “谢谢你啊。” 劲秋收回手时感觉掌心湿乎乎的,他低头一看掌心全是水。劲秋没有在意那么多,便向走廊尽头走去,到了拐角处,他站在楼梯前刚准备迈上台阶的时候,身后顿时一片漆黑,就连刚刚那些嘈杂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 此时周围静的吓人,抬脚迈步走上台阶,鞋底和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劲秋走完了最后一节台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右手边的窗户缝传出瑟瑟的声音。脚步声,风声,二者在此刻配合的天衣无缝,任谁都听不出它们之间的差别。就在这时吱呀的开门声打破了平衡,长方形的灯光打在地面,那里好像还有个人影在晃动。 “谁在那里?” 劲秋小声的询问着,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等了一会,劲秋发现那个人影依旧在来回晃动,而且并未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回应。脚步声和风声再次融为一体,劲秋慢慢向门口靠近,当他站在门口时却发现刚刚以为的人影居然只是一口吊在天花板的白布袋,晃动是因为里面正在扭动的东西。劲秋上前捅了捅布袋,里面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 “什么人?” 里面的回答依旧是呜呜声,像是哭声,但又不是。 “我现在把你放下来,你不要大声喊。” 说罢,袋子里面没了动静,看样子里面的东西是听懂了他的话。劲秋将袋子慢慢放下来,然后将袋口的绳子解开,这时一个人突然从里面站了起来,劲秋看着眼前的人吃惊的合不拢嘴。因为这个人就是他自己,劲秋大脑一片空白。袋子里的自己被人绑住手脚,嘴里还塞着烂抹布,他一蹦一跳的向劲秋靠近,像是乞求劲秋帮他松绑。 他进一步劲秋就向后退一步,这个也能理解,看着自己向自己蹦过来,的确是奇怪的很。但那人似乎并未对看见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劲秋感到吃惊。 “你是我?” 劲秋傻乎乎的问道,对方依旧不停歇的向他跳着。这里发生的事都太奇怪了,对方在劲秋面前停住了,眼神中流露着求救的信号,劲秋的手慢慢伸向他嘴里的烂抹布。劲秋还不确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手除了犹豫就是犹豫,正当要给对方拿下抹布的一瞬间,对方的脸居然开始融化起来,像是被丢进火盆的玻璃,随着温度上升逐渐化作了一滩血水。劲秋此时的表情像是被丢进冰柜里的三文鱼,僵硬到了极致。 看着弥漫着腥臭的满地血水,劲秋胃中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就在此时,四周一下全黑了,但没过几秒天花板上投下一道光柱,谢心此时就站在光柱之中。劲秋抹去嘴边的污物,向谢心快步走了过去。 “谢心,谢心。你怎么了?” 走到近前时劲秋突然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此时在他面前竟然出现了一面透明的墙。劲秋用力捶打着那面墙,因为他看见了比者面前更令他担心的东西,那就是谢心现在被绑在一根铜柱上,劲秋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想必他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劲秋认出来谢心被绑的这根铜柱和刚刚烧自己的那根铜柱一样,果然没过多久三个身材矮小,穿着黑斗篷的人手拿纸扇围站在铜柱周围。 “不要,你们快放了她。” 根本就是徒劳,劲秋的话对他们来说连耳旁风都比不上,手中的扇子像是劲秋的心一样快速的摇晃起来,仿佛他宽广胸膛已经容不下那颗心脏。劲秋还在不停的捶打着那面透明的墙壁,突然他向前栽倒。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那面墙不见了。 来不及高兴,劲秋快步向谢心走了过去,但就在一瞬间他迟疑了一下,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定在了原地。令他出现这种反应的原因是谢心太过于镇定了,看见虫子都会大呼小叫的谢心,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如此镇静。 “谢心,谢心,你认识我吗?” 原本表情呆滞的谢心看向劲秋,明眸之中涛涛落泪,嘴角微微下垂并抖动起来。须臾,她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劲秋的名字。劲秋这时心中反而踏实了一些,证明自己刚刚的猜测都是错误的,谢心只不过是受到了过度惊吓,所以才变成了那样。 “别哭,宝贝。我这就来救你。” 劲秋向着谢心飞奔而去,但就在他要触碰到谢心的时候,谢心竟然从铜柱上消失了。 “我们只有一人能从这里离开,谢谢你。” 这个声音是从劲秋身后传来的,他猛然回头发现谢心此时竟然站在他身后,随即她用力将劲秋推向铜柱。正当劲秋打算逃跑时,那些绳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劲秋牢牢绑在了铜柱上,谢心对着他比划了一个飞吻,然后是冷漠的微笑。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正在劲秋嘶吼之际,铜柱的温度骤然翻升,烈焰的灼烧仿佛烧穿了他的五脏六腑。豆大的汗珠掉在铜柱上变成了水蒸气,劲秋又一次受到炮烙之刑,昏迷中他听到一个苍老腐朽的声音,那个声音像洪钟般在他耳中炸裂开来。 “这就是你所爱之人的嘴脸。真不知你们为什么还总喜欢将爱挂在嘴边,甚至还有人愿意将其放在心底,看似美丽的它不过是一把杀人的毒药。所爱之人带给你,并亲自为你送服下肚。” 劲秋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圆睁的双目看向四周,大脑皮层刚刚接收到的信号迫使他四下寻找着那个声音的主人,但双目回馈与他的只有白花花的房间。天花板是白色的,墙壁是白色的,门是白色的,就连本该透明的窗户都变成了白色。 “什么人?” “我是你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帮你承认并接受你一直不敢面对的事。” “什么事?” “看透却一直迫使自己忍耐的事。” “笑话,既然看透了,我又何必忍耐。” “真的是这样吗?” 突然白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画面,劲秋看了一会发现这是他平时和谢心一起生活的画面。 “这些不就是你虽然看透,却又百般忍耐的东西吗?” 画面中绝大部分都是谢心惹劲秋生气,跟他无理取闹,娇纵蛮横的样子,而画面中的自己却显得异常卑微。但劲秋并不记得在他和谢心的生活中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都是你骗人的把戏,谢心才不会是这样。就算是这样也是我自愿而为,因为我们彼此相爱。” 那个声音阴冷的笑了起来。 “相爱?你真的确定你没有自欺欺人?那刚刚她所做的选择也是出于对你的爱吗?” 墙上的画面变换成刚刚谢心将劲秋推向铜柱的画面。 “这不是真的谢心,这是你的把戏,是对她的污蔑。”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是你内心真实的一面。就算是我的把戏,那它也来自于你潜意识对谢心的认知,其实你早就看透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所谓的爱也不过是麻痹自己的毒品,是你不愿摆脱现状的枷锁。” “不,不,不是这样的。谢心是爱我的,我也深深的爱着她。我爱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缺点。”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向劲秋刺了过来,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劲秋伸手敏捷的夺过对方手中的匕首并在一瞬间刺入对方的胸膛。对方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劲秋怀中,身上的黑斗篷也随之慢慢消失,曝露在劲秋面前的这个神秘刺客令他又吓了一跳。 “谢心。” 谢心胸口扎着一把匕首,上面布满了劲秋的指纹,他此时是不折不扣的凶手。劲秋慌张的躲在一旁,他不敢靠近谢心的尸体,仿佛那里是繁殖瘟疫的温床。 “亲手杀死爱人的感觉怎么样?” “不,这不是谢心。” “但她将你推向那根烧红的铜柱时不仅没有一丝迟疑,甚至还很享受那个感觉。” 墙壁上的画面中出现了当时谢心的飞吻和她冷漠的微笑,这时那个声音提高了一个声调,说道。 “难道这就是你一直追求的爱吗?” 话音刚落,画面中出现了谢心正在打电话的场景,谢心对着电话说道。 “我当然爱劲秋了,不仅长得帅还有钱,而且还身手了得,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护我。” 画面被暂停了,这时一道光打在劲秋身上,他用手遮挡住眼睛。挡强光退散之后他看见面前有个人,那人还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着。 “谢心?” 劲秋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就是谢心没错,劲秋快步走过去拉起了谢心的手,说道。 “谢心,你没事吧?” 谢心当即甩开劲秋的手,质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劲秋啊。” 谢心上下打量了一遍劲秋,说道。 “你才不是。” 劲秋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而且不是什么时候他的身上布满污渍,甚至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谢心捂着鼻子说道。 “一个臭乞丐还冒充劲秋,不知羞耻。” 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了一面镜子和一盆清水,劲秋连忙跑过去,镜子中的他满脸污渍,难怪谢心认不出自己。旁边的清水像是救星一般,他当即用清水将脸洗干净,然后重新回到谢心面前。 “谢心,我真的是劲秋啊。” 谢心杏眼圆睁,四个的成语,瞠目结舌。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言难尽,我们快走。” 谢心甩开劲秋的手,说道。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劲秋一愣,当他再转身时谢心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清了吗?这就是谢心的嘴脸,她所爱的不过是你的外在条件,当这些都离你而去的时候,也是她离你而去的时候。” “够了。” 劲秋大声爆吼着。 “你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向我展示着,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你所制造的幻象吗?我告诉你,我对谢心的爱至死不渝,而她对我也是一样,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墙上的画面消失不见,白花花的房间躺着谢心的尸体。这时尸体发出奇怪的声响,就好像有东西要从尸体中钻出来一样。劲秋闻声看去,突然一道血柱从尸体中喷薄而出,紧接着一个人从尸体中站了起来。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迹就消失一些,当他走到劲秋面前时,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现在还觉得是幻象吗?” 两个劲秋面对面的站着,从尸体中新生的劲秋抬手摸着另一个劲秋的脸,温热的感觉顺着他的脸游走到了心脏,最后蔓延全身。 “啊...啊...啊...” 劲秋抱着头痛苦的喊叫着,他被眼前疯狂的一切逼迫到角落里。新生的劲秋像是万能的造物主般看着角落中的劲秋,他走过去说道。 “我就是你内心中最真实的那面,我虽然不见天日但我比你勇敢,比你坚强,比你更能接受真实的磨练。我从痛苦中重生,毕将带你走出困境。”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 劲秋挥舞着双手像是在驱赶夺人心智的黑死病,但他心里清楚这种半疯的排斥根本无济于事。新生的劲秋蹲下身环抱住劲秋,说道。 “我才是你该爱的人,外界只有无尽的欺骗与虚伪的皮囊。我不会骗你,更不会伤害你,从今往后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 劲秋在他怀中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安静。他的眼神变成了灰色的纸,变得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片刻之后,劲秋呆呆的说道。 “我...爱...你...” “劲秋,劲秋...” 谢心撕心裂肺的大喊声并不能将劲秋从幻觉的折磨中唤醒,他们虽然对面而坐却如同远隔千山万水。劲秋身后的阴影之中,一双手搭在劲秋的肩膀上,笑着对谢心和庆儿说道。 “对不起,我把他从你们身边抢走了。” 谢心和庆儿的哭喊声冲破了钢筋水泥的围堵,却无法穿破劲秋浅薄的耳膜,他被自己的心丢进了深不见底的牢狱之中。 苏楠按照劲秋的指示已经到达春味酒吧,从林语那里得知了即将要面对的问题。苏楠见劲秋迟迟未归,沉吟片刻说道。 “林语,你过来一下。” 林语走到苏楠身边,问道。 “怎么了?” “让没有战斗力的人都跟我走,我猜劲秋让我来的意思也是这样。” 林语点点头,随即将没有战斗力的人集中了起来。最后决定月涵、婉璃、施洛欣父女、韩硕、郭建跃、三岛、丰谷优都跟着苏楠离开,暂时到海底避难。郭怀仁留了下来,此时留在春味酒吧的人是林语、骨女、唐莽、雷震、郭怀仁。 雷震、唐莽、郭怀仁、骨女这四人目前围着一张桌子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对于三云帮而言,郭怀仁和骨女是叛徒,但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又是同一战壕的战友。郭怀仁说道。 “没想到我们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实属不易啊。” 雷震冷笑一声,说道。 “这件事过后就不好说了。” 唐莽在一旁也说道。 “叛徒的下场一向是很简单。” 骨女冷笑一声,并未开口说话。唐莽看着骨女心绪复杂,但更多的是愤怒,说道。 “你什么意思?” 骨女斜眼看了一下唐莽,说道。 “关于背叛这件事,其实更多的原因是被逼的,谁好好的愿意当叛徒呢。” 郭怀仁一怔,说道。 “还有个原因是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所以目标自然也就不一样,目标不一样,那阵营自然会随之改变。” 雷震突然拍案而起,说道。 “说来说去也无非都是些借口罢了,我发誓这件事结束之后一定会找两位好好聊聊。” 说罢,拂袖而去。唐莽赶紧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林语将手搭在骨女的肩膀上,说道。 “别怕,有我呢。” 现在唯一能让骨女安心的人就是林语了,他的手掌虽然不厚重却一样可以在关键时候带给她自己所需要的温暖与安全感。郭怀仁问道。 “关于这次行动有什么计划吗?” 林语摇摇头说道。 “暂时只是分析了目前的局面,具体的计划还要等劲秋局长回来再决定。”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大肆破坏的噪音,林语出去一看发现春味酒吧旁边的几家店铺都被破坏了,但那些怨尸就好像没有看见春味酒吧一样,直接从门前绕走了。郭怀仁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林语拉住了他,问道。 “你干什么?” “出去帮那些无辜市民啊。” “你再仔细看看。” 郭怀仁隔着玻璃门向外看去,发现那些怨尸只是破坏东西,并没有对市民做出残暴举动。 “这?”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我猜这应该是皮匠对他们下达的命令,只许破坏,不许伤人。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吓唬我们吧。” “可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破坏啊。” “但现在一个主事人都不在,我们能怎么办啊。” 林语在心底默默的说道。 “别管是劲秋还是方凡,要是你们其中一个在这里就好了。” 与此同时在鬼镇,方凡身边都是恶鬼的尸体,他的嘴边还挂着灵魂的残液,吸食灵魂让他变得更加疯狂,地下炼狱最后一层的大门就在他眼前。 “老方。” 方凡停住了脚步,头微微向后转动了一下,说道。 “我不是说过不要跟着我吗?难道你重生之后耳朵也不好使了?” 章泽慢慢靠近他,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 方凡打断章泽的话说道。 “痛苦?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很享受这股力量带给我的感觉,我现在太渴望吸食镇长的灵魂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迷失自我的。” 方凡猛然转身对章泽说道。 “别在这对我指手画脚的,我不是原来的方凡,你也不是原来的章泽。我们现在的关系比路人还要普通,别想再拿过去的事束缚我。” “好。难道你连月涵的将来也不顾及吗?” 方凡一怔,沉吟片刻说道。 “月涵?你说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舍得丢下她呢,我还要让她帮我延续我的血脉。” 章泽看着面前的方凡,不,这已经不是方凡了,此时的他和林中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不,还不如林中的野兽。 “老方,你快醒醒吧。” “闭嘴,不要再那样叫我。” “好。方凡,你再这样下去,谁都救不了你。” “救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这样放任我下去吧。” 章泽的忍耐马上就要到达顶点,身上又冒出了绿色的光。 “你终于忍无可忍了。” 方凡的话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既然劝不回你,那就只好用拳头打醒你。” 话音刚落,章泽忽然闪身到方凡面前,随即一记重拳打在方凡脸上,方凡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打飞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大门上。 “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方凡拍拍身上的土,就在此时他身上红色的气焰越来越旺,眼中的斗志也越来越高昂,血红的洛刃从掌心被抽出的那一刻,阴冷的地下炼狱瞬间变得异常火热。方凡挥舞洛刃用力转身,紧接着对准章泽挥砍而去。章泽看着迎面而来的红色刀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零三章 空 暴风雨前的夜晚总是出奇的安静,没有扰人的聒噪声,也没有伺机而动的阴谋。安静之中却孕育着未知的危险,远处的海港的灯塔是卫士也是危险来临时的见证者。他矗立着,像广场上英雄的雕像般矗立着,白鸽从他身旁路过留下羽毛或是鲜血。 迫人的刀风临近章泽半米不到的距离时戛然而止,像一弯红色的月亮停在章泽面前,当他猛然睁眼的时候那弯红月像是玻璃般破碎成片片光斑。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实力。” 方凡虽然也被眼前这一幕惊讶到,但为了气势上不输于对方,他还是将强烈的情绪压制住了。还没等方凡反应过来,一道绿光正中方凡胸口,突然的窒息感让他窥探到了死神的模样,但这样更加剧了心底的疯狂。 “啊...” 方凡挥舞着洛刃向章泽冲了过去,转瞬间三道红月冲向章泽,方凡则藏身在红月之后,刀尖瞄准着章泽的心脏。此时在方凡心中有个空灵的声音在赞许着他的行为,而他自己也从未体验过如此酣畅的感觉。 章泽见状向后稍退几步,随即双脚踩实地面。霎时间,他背后出现了青色的蝶龙,振翅双翼,仰天长啸。红月在蝶龙的怒吼声中再次破碎,此时方凡和洛刃的刀尖完全曝露在章泽眼中,就在方凡觉得要得逞的时候,章泽抬起手指竟然轻轻抵住了洛刃的冲刺而来的力量。方凡举着洛刃僵持住了,不管他怎么用力还是很难敌过章泽手指的力量,他的怒吼声更加高昂。 “啊...” 片刻之后,章泽挪开手指,紧接着对着刀尖轻轻一弹,刀刃竟然断裂成两半。而方凡整个人也随着那股力量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旁边的石头上。 “为什么?” 章泽慢步走向方凡,指着他的胸口说道。 “你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方凡下意识的摸向胸口,他能感觉到心脏在不停的跳动着,忽然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章泽耍了,气急败坏的方凡大声骂道。 “你放屁。” “那块类似水泵的肌肉或许还在,但此时它只是一块用来工作的道具罢了,它没有了灵魂,没有了生命,所以你才会这么弱。” 闻听此言,方凡突然仰天大吼。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其实很痛却都说没事,你们都是骗子,你们恨我却不告诉我,你们都是骗子。把我当傻子一样耍,还喜欢摆出圣者的宽恕。可怜我吗?” 章泽准备再次上前,结果被突然从方凡身上爆发而出的红色气焰震飞出去。方凡所在之处如同着火一般,红色的光亮直冲天际,修罗般的身影一点点向章泽靠近。 “都给我死吧。” 说罢,方凡的拳头带着刚猛的拳风向章泽打来,章泽赶紧翻身躲过。一阵爆裂之声,大地出现道道裂痕,紧接着地面凹陷下去。方凡的攻击如同扫射的机枪,章泽想方设法的左闪右避,一旦被打到就是毁灭性的伤害。方凡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在他面前的也不再是章泽,而是味道鲜美的猎物。 “方凡,快停下。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它完全吞噬的。” 话音刚落,方凡停手了,用空灵悠远的声音说道。 “你说谁?” 章泽一怔,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方凡了。 “你...你是魇?” 方凡冷笑起来,说道。 “确切的说我是和这小子的结合体,魇不过是过去的称呼。我一直都在等这样的机会,虽然没了肉身但这样的存在也挺不错的。” “一定是方凡意志薄弱,所以才让你有机可乘。” “说实话,在为杀死我和为你报仇这件事上,他的意志还是很坚定的,不过在处理内疚感这方面他的意志力基本归零。与其说是我将他变成这样,倒不如说是因为你,他才到了这步田地。”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你可别妄想给我洗脑。这件事上我的确又责任,但我现在的目的是将方凡从那片泥沼中救出来。” “你确信你能消灭我吗?” “消灭你?我才不会,把你这么强大的力量消灭了岂不是浪费,我要净化你。” 说罢,章泽身后的蝶龙对着魇吐出绿色的火焰。魇感觉不妙,于是翻身躲过。章泽笑着说道。 “这是净化火焰,可以将世间万物的邪念燃烧殆尽。” 魇突然邪魅一笑,说道。 “开玩笑也要分场合。” 话音刚落,魇直接冲着蝶龙而去,随即重重一拳打在蝶龙的下巴上,紧接着蝶龙后仰摔倒。 “不过就是个觉醒的灵兽罢了,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章泽眉头微皱,双手合十在胸前,随即他胸前出现了一个绿色的阵图。章泽用力将阵图推向魇,阵图一点点变大,然后飞跃至魇的头顶,迅速落下将魇压在下面。 “这是封魔阵,我就不信你还能从这里面跑出来。” 蝶龙重新站了起来,张开大嘴对准被封魔阵控制着的魇,净化火焰刚刚喷出就听见碎裂之声,随即出现一道与净化火焰持之抗衡的红光。章泽定睛一看,发现魇破坏了封魔阵,此时凭借双手之力抵挡着净化火焰。 “啊...” 魇用力将火焰推向一旁,而此时蝶龙的身体竟在一点点变成虚影,魇笑着说道。 “原来这觉醒的灵兽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货,既然它这样。那你现在也应该到极限了吧。” 还真被魇说中了,章泽此时面无血色,嘴唇略微发紫,是脱水体虚的表现,魇洋洋得意的说道。 “看你还有什么力气和我作对。” 魇边说边走向章泽,冒着红色气焰手化作爪状猛地向章泽的头打去,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魇的手突然僵持在了半空中。 “王八蛋,这个时候你还打算妨碍我吗?” 章泽双眼模糊的看着魇,发现它并不是对自己说话。章泽突然明白了,魇在和方凡说话。而此时魇之所以会这样也是被方凡控制了,章泽借此机会与魇拉开距离,随即用保护罩借机恢复体力。章泽在保护罩中看见魇的身体来回扭曲,就好像在同什么斗争一般。 几分钟过去了,章泽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褪去保护罩时他感觉身体轻松自在。这时他向魇看去,只见它原地矗立,如同雕塑一般。章泽狐疑的向其走了过去,快到切近的时候,魇突然狂笑起来,说道。 “他死了,他彻底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章泽抬手打在魇的胸口处,淡淡的说道。 “会死的只有你。” 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物体在地下炼狱的大门上撞出一个大洞并向远处飞去,随后整扇大门轰然倒塌,并从里面发出像狗一样的呼呼声。方凡和章泽同时看向门口,只见大门口站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猎犬,双眼冒着幽绿色的光,不时会有阵阵白气从嘴角两边钻出来,尖利的獠牙漫过了嘴唇。而最骇人的要说是它头顶只露出上半身的那个人,他张开双手高声怒吼。 “在这里我才是王,一切都会按照我的意愿而改变,谁也别想在这里为所欲为。” 这个人就是镇长,而刚刚飞出去的黑影就是莫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那还要从头说起。 在来地下炼狱最后一层的时候莫竹和章泽主动提出了兵分两路,章泽去追赶方凡,而莫竹去找镇长。莫竹的想法是,方凡现在已经处在堕落的边缘,如果让他把镇长的灵魂也夺走的话,那他恐怕真的就再也回不了头,所以莫竹决定先去找镇长。出于大局考虑,章泽也同意了莫竹的说法。 在整个鬼镇有一条莫竹的专属路,因为当初他作为四天王中最神秘的一个,也是完全充当了镇长的眼线,所以他的行踪要绝对保密。所以知道这条路的人只有他和镇长。即便是镇长知道了莫竹要联合外人对付自己的时候,他也没有把这条路废弃。镇长希望有朝一日莫竹可以迷途知返,现在看来,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脚步声在安静的地下走廊里有节奏的敲打着,声音撞击在墙上再回弹而来,两边的火把噼啪作响。莫竹此时内心并没有多平静,这次回去他的身份从四天王变成了叛徒,在面对镇长这件事上他有点不知所措。可在友情面前这一切又都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之前他为了友情已经献出了最宝贵的生命。 墙体中钻出一个小鬼,他看着从远处走来的莫竹咯咯一笑,然后又藏进了墙体。他在墙体中穿梭许久,突然出现在莫竹身后,双手紧紧从后面搂住莫竹的腰。莫竹一惊,随后就又恢复了平静,被吓到的只是他脑中那些烦乱的记忆。 “空,你又调皮。” “叔叔,你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莫竹将空从身后拉到面前,空乖巧的站在莫竹面前,本想对他发脾气,但看见他乖巧可爱的样子又将心里的火压了下去。空是个小鬼,生前死于车祸,因为他是横死的所以既不能过奈何桥也不能下阴曹地府。 空和莫竹的相遇就像是电影剧本一样,设计的痕迹颇为明显。空死后就一直在自家附近徘徊,他每晚都会盯着自家的窗户,而且那扇窗户就是空的房间。他能从窗户里看见妈妈掩面而泣的样子,还会在楼道口看见父亲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样子。每当他想上前安慰父亲时,稚嫩的小手总会穿过父亲的身体,而那时父亲又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寒颤,看上去也像是在回应着空的安慰,但不知为何母亲的怀抱他却永远都回不去了。 空的游荡引起了夜间巡逻的鬼差的注意,一旦被鬼差发现就会被当做孤魂野鬼处理,弱小的空还未学会求救就先学会了逃跑。幼小的步伐穿过夜色笼罩的森林,层层叠叠漫无边际。鬼差的马蹄像是戏耍狗熊的鞭子,空不敢放慢脚步。直觉告诉他一定要逃,虽然他并不懂得什么是消失,但他知道一旦被抓住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对人世的留恋促使他加快着脚步,背后突然出现的光芒险些让他迷失了方向。空被一根断木绊倒了,他回头看见鬼差带着黑色的斗笠,手中晃动着带着荆棘的绳索,当他爬起身时绳索已经冲他甩了过来。无能为力的空只能闭起眼睛,心中默默向这个世界告别,向那扇窗,向那楼道口,向让他心暖的寒颤一一告别。虽然还有些遗憾,但也只好这样了。 荆棘的刺痛感迟迟未到,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见身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那人回头对他说着什么,他的样子比鬼差还要吓人,胸口拳头大小的洞依稀可辨,脸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他的嘴像快死的鲤鱼,一张一合,可空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大脑一片空白。 “喂,小子,快跑。” 那人甩开了缠在手臂上的绳索,一把将空抱了起来,呆傻的空此时就像一个装棉花的口袋,任人随意搬运。他只记得耳边传来的风声和眼前不断移换的树影,他们最后的落脚点是在一口石洞中,鬼差的马蹄声似乎消失了很久,那人将空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坐在他身边问道。 “喂,小子,什么时候死的?” 空呆了一下,然后沉默不语,那人自言自语道。 “臭小鬼,一定是调皮捣蛋才会落得这结果,活该。” 空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一副惋惜的表情,但听他的话却又像是在批评自己,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在角落里找了块空地,然后蜷缩在那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空惊讶的坐起身来看着那人。 “小鬼,你在干什么啊?” “睡觉啊。每晚我都是这个时间睡觉的。” “小鬼头,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倒是记得什么时候睡觉。我告诉你啊,你现在变成鬼了,所以你不需要睡觉,知道吗?” 空突然一惊,然后露出害怕的表情,颤巍巍的说道。 “鬼?哪里有鬼?” 被空这么一问,那人竟有些糊涂了,但也只是转瞬之间,马上那人又笑了起来,说道。 “你就是鬼。” “啊...” 空突然大叫一声,紧接着看看自己的手脚,然后用力的辩解道。 “我才不是鬼,妈妈说鬼都是些可怕的东西。” “嗯,你小子现在的表情的确是挺可怕的。” 随后那人用了好多办法终于向空证明他已经死了,而且现在他的身份就是孤魂野鬼。 “所以我真的死了?” “那不然呢?” 空突然冷漠下来,变得和他屁股下面的石头没什么两样,许久之后他小声嘟囔着。 “难怪我回不了家,摸不到爸爸,也不能再躲进妈妈的怀抱。” 声音虽小但也一字不差的都钻进了那人的耳朵里,他轻声咳嗽一下,问道。 “你想回去看看妈妈?” 空默默的点点头,但眼睛始终看着地面。 “你要是想回去也简单,只要等你头七的时候就有一次回家的机会。” 空一下来了精神,问道。 “到时我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能,但他们看不见你。” “哦...” 空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那什么是头七啊?” “人死后第七天就是头七,你真的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空摇摇头。 “那你在楼下站了几夜总应该记得吧?” 空又摇摇头。这时那人有些犯难了,他想了一会接着说道。 “那就得冒冒险了。这几天我们就一直守在你家附近,等你父母哭着出来烧纸的时候就是你的头七。” “他们每晚都哭。” 那人一时语塞,于是说道。 “行了,这几天你就跟着我,我会帮你看着的。还有刚刚追你的那几个人是鬼差,你切记一定要躲着他们,一旦被他们抓住就魂飞魄散了。” “什么是魂飞魄散啊?” “就是你被从这个世上永远除名,而且不会有人再记得你,连你的父母都不会。” 闻听此言,空一下就着急了,奶声奶气的喊道。 “不,我不要爸爸妈妈忘记我。” 人惧怕死亡的其中一个原因大概就是畏惧被遗忘后的孤独。那人笑了笑说道。 “只要你跟紧我,我保证你没事。” 空用力的点点头,沉吟片刻问道。 “你叫什么啊?” 那人想了想说道。 “你就叫我二力叔吧。你呢?” “二力叔,我叫空。” “好嘞,空。明天开始我们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你家门口。” 空的眼中又充满了期待。第二天,二力将空的事情告诉了经常混在一起的几个鬼,其中一个抓着二力的手腕,说道。 “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嘿,哥们,没来几天管的倒不少。这笔财,小爷我是发定了,要是不想魂飞魄散,你就别多管闲事。” 说罢,二力使劲甩开了那人的手,转身又和其他几个鬼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夜幕降临,二力回到石洞看见空正在里面无所事事的躺着,他蹲在空身边,说道。 “天黑了,走吧。我们去你家看看。” 二力带着空来到他家门口,正看见一男一女边烧纸边号啕痛哭,二力心中一喜,自言自语道。 “嘿,还有这么巧的事。对不住了小子,该着我发财。” 二力转身对空说道。 “今天就是你的头七。” “那我能回家看爸爸妈妈了?” 二力点点头,空笑着就要往家跑,却被二力一把抓住了,他说道。 “为了确保你安全,我和你一起回去。” “谢谢你,二力叔。” 说罢,二力带着空一起向对面走去,空看着父母号啕痛哭的样子心中一阵揪心,他的口袋逐渐变得鼓鼓囊囊的,二力偷眼观瞧只见空的口袋里全是钱。 大约几十分钟后空的父母相互搀扶着回家了,二力带着空也跟在他们身后。一进家二力就消失不见了,空也没有多在意,他此时只想快点飞奔到母亲的怀抱中,但此时父母却突然吵了起来。 空还是第一次见爸爸这么生气,他指着妈妈的鼻子大声嚷骂,而妈妈也毫不示弱的还嘴,忽然之间简单的争吵突然升级成大打出手,只见爸爸扬起手打在妈妈脸上,妈妈也挥舞着手臂打向爸爸。空这时才注意到二力叔竟紧贴着爸爸的后背,双脚踩着爸爸的脚,双手抓着爸爸的手,二力叔的手每动一下,爸爸的手就跟着动一下。巴掌变成了拳头,随后又变成了巴掌。爸爸一下子上前掐住了妈妈的脖子,空看见爸爸眼中充斥着愤怒,还有一种他不懂的情绪。妈妈的脸逐渐变成了紫色,空看见妈妈从自己的身体中慢慢出来了,也就是在那时妈妈看向了自己,空突然忍不住的大声喊道。 “妈妈。” 妈妈好像对空笑了一下,而就在此时一道影子冲进房间,一脚将二力从爸爸身上踢飞。掐着妈妈的爸爸突然惊慌失措的松开了手,将昏迷的妈妈抱在怀中。那个影子突然对空喊道。 “快让他们去医院。” 空跑到爸爸身边,但不管他怎么做爸爸始终都看不见他,他想起之前安慰爸爸的时候,稚嫩的小手再一次伸向爸爸,他又是打了个寒颤,紧接着爸爸似乎明白了什么,抱起妈妈一阵风般跑出了家门。此时那人对二力说道。 “我警告过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二力狰狞的面孔扭曲变形,他说道。 “我也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就拿你来弥补我的损失好了。” 说罢,二人打作一处,空就在一旁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但他似乎明白了二力叔并不是什么好人。几个回合下来,二力被打的犹如丧家之犬,就在他准备逃跑的时候说道。 “莫竹,不管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说罢,便从窗户逃之夭夭了。莫竹走到空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道。 “怕吗?” 空摇摇头,说道。 “有一点,可我刚刚妈妈看到我了,就没那么怕了。” 莫竹蹲下身,拉起空的手说道。 “你现在的情况,妈妈不能陪着你,你知道吗?” 莫竹明显感觉空的小手用力抓了自己一下,空松开了抓着莫竹的手开始揉搓着衣角,说道。 “知道。我不希望妈妈和我一样,可是...可是...我总觉得有点寂寞。” 莫竹摸了摸空的头,说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莫竹带着空来到来到一家医院大门前。 “妈妈就在里面,你想进去看看吗?” 空点点头,然后紧紧攥住莫竹的手。莫竹带着空来到抢救室,空远远看见妈妈就站在抢救室门口。 “妈妈。” 妈妈应声回头,空向妈妈飞奔而去的一瞬间,妈妈激动的捂住嘴,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莫竹跟在空身后走了过去,母子相拥而泣的画面他未能有太多的感同身受。 “空,你怎么会在这里?” 空依偎在妈妈的怀中慢慢抬起头,然后轻声说道。 “我是来和妈妈道别的。” 妈妈看见了空身后的莫竹,对他点头致意,莫竹礼貌的回礼。 “请问您是?” 莫竹看着空笑了笑说道。 “我是空的朋友,以后他就由我照顾了,你大可放心。你丈夫还在里面等你,他的所作所为并非他本意,你不要怪他。” “我这是?” “你现在正再迷离状态,如果你再不回到肉身的话就再也回不去了。你的丈夫还需要你,这个家也还需要你,空就交给我好了。” 妈妈眼含着泪点点头,蹲下身抱住空,说道。 “孩子,你要听话。” 空突然挣脱开妈妈的怀抱,然后用手在心脏的位置轻轻拍了拍,随后回头看看莫竹,莫竹对他笑着点头。 “妈妈。” 空拉住妈妈的手,接着说道。 “你和爸爸要保重身体。再见。” 妈妈轻吻了空的额头,莫竹看见她的手上牵着一道光回到了急救室。空擦了擦眼泪转身回到莫竹身边,莫竹摸着空的头说道。 “你是个男子汉。” 话音刚落,空一头扎进了莫竹怀里,身体在颤抖,却未发出一点声响。多日以后,莫竹带着空再次去他家看望爸爸妈妈。 “空,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为了躲避鬼差,今晚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嗯。” 黑黑亮亮的眼睛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莫竹的帮助下,他看见妈妈隆起的肚子,还有爸爸脸上开心的笑容,他们好像已经从空离世的阴霾中走了出来,突然一瞬间他们同时向空的位置看了过来,露出温暖的笑容。空的小嘴微张,说道。 “他们好像看到我了。” “他们感觉到你了。” 空甜甜的笑了。 “爸爸妈妈,再见。” 和过去的生活告别后,莫竹带着空漂泊到另一座城市,在那里遇见了镇长。镇长带他们回到鬼镇,在那里他们见到了老朋友二力,而那时他已经改名叫干尸。 空的样子还没变,还是最初和莫竹相遇时的天真烂漫。黑黑亮亮的眼睛依旧可以折射出天地间的光芒。莫竹把空抱了起来,说道。 “我怎么会不回来呢,你还在这里,我答应你妈妈要照顾你,而且我也答应你不管去哪都会带着你。” “难道我们要去别的地方了吗?” “小机灵鬼。我们是要去别的地方,但在此之前,还要再等一等。镇长最近有来过这里吗?” 空摇摇头,说道。 “没来过。” 莫竹点点头,从怀中将自己一直保管的灵源交给空,说道。 “在鬼镇不管是什么东西看见灵源都会敬而远之,你拿着灵源离开鬼镇,在涉水村等我汇合。” “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听话,我保证一定回去找你。” 空沉吟片刻点点头,然后接着问道。 “蛮牛叔叔呢?” 莫竹一愣,摇摇头。空虽小,但他也知道此时莫竹的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小手轻轻拍了拍莫竹,说道。 “我听你的话,我现在就走。但你保证你一定要来。” 莫竹使劲点点头,说道。 “我一定会去找你。” 空带着灵源走后,莫竹继续沿着通道向深处走去。越走越暗,两边的火光也逐渐消失,戾气的味道越来越重,莫竹站在最后一扇门前,门上雕刻着千奇百怪的花纹,他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了那双当年救他和空于水火之中的眼睛。 镇长的确是莫竹的恩人,当年莫竹带着空躲避鬼差的追赶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但谁知到了那里不仅没能躲开鬼差,还招惹了当地的一个除灵道士。双重的追杀搞得莫竹和空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准备再次出逃,但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道士堵住了。莫竹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是道士的对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镇长出手相助。经过一番交涉,道士同意罢手。莫竹现在还记得当时镇长对莫竹说的话。 “你们愿意随我离开吗?” “随你离开有什么好处?” “从此不必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莫竹看看空,又想到自己和他母亲夸下的海口,说道。 “好,我们跟你走。” 镇长笑了笑,说道。 “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 “在这上面留下你的印记。” 镇长边说边从怀里拿出灵源,莫竹和空都被它晶莹剔透的样子所吸引,片刻之后莫竹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镇长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抓过莫竹的手按在灵源上面,开始感觉一阵清爽,谁知掌心温度逐渐升高进而达到了莫竹难以忍受的程度,紧接着滋啦的响声伴着一阵青烟。镇长有准备去抓空的手,当即被莫竹拦住了。 “有我一个人的就够了。” 镇长笑了笑,说道。 “留下印记,从此你就是我鬼镇的人。” “鬼镇?” “随我来就知道了。” 镇长转身的一刹那,莫竹和空的生活中终于容得下一丝光芒。而此时镇长的眼神依旧像当初那样平淡,莫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样做就是背叛无疑,但又不得不这样做。莫竹跪在镇长面前,说道。 “我回来了。” “站起来,这样太难看。” “我错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镇长面色冷峻,身体斜靠在木椅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在木椅扶手上轻轻敲打着。随后他慢慢站起身,幽幽的说道。 “不必为你所认准的事道歉,即便这件事在世俗的标准下是错误的,但只要在你心中它是正确的就足够了。” 莫竹他抬头看向镇长,他的眼中略显几分感激之情。镇长慢慢走到莫竹身边,在他耳边接着说道。 “但也只限于你,我不是神,难以原谅你的行为。” 说罢,一记窝心拳打在莫竹腹部,莫竹顿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镇长揉着拳头,说道。 “我当年看你犹如丧家之犬好意收留你,没想到是养虎为患。难道你以为我当初就真的那么巧会出现在那里吗?其实那个道士是我安排的,我一直很看好你的实力,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就一直暗中观察你。龙峰与我也算是有些交情,我和他说了几次他都不愿将你给我,无奈之下,我只好等你死了。” 镇长的指尖从莫竹下巴上一扫而过,满是玩弄的意味。 “没想到你死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同时也要收留二力吗?我就怕有朝一日你会背叛我,看来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还记得你当初在灵源留下的印记吗?” “记得。” 镇长猛然蹲下身,在莫竹耳边狠狠地说道。 “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不管是我还是鬼镇,其中任意一个灭亡你都要跟着陪葬。” 莫竹慢慢站起身,说道。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必觉得对不起你了。没想到我命如草芥,却还有人一直惦记着,也算要感谢上苍不弃。为报您的恩德,我就干脆与您同归于尽好了。” 说罢,莫竹的拳脚已经奔向镇长,二人交手之间不时会有火星出现,顿时暗淡的房间中忽明忽暗。要说实力的话,莫竹并不在镇长之下,但论阴险狡诈,镇长则在莫竹之上。莫竹突然一脚踢在镇长后腰处,镇长一个踉跄,莫竹乘胜追击滑铲到镇长身边,紧接着将镇长踢向半空,随即也翻跃到半空,半空之中一个漂亮的回旋踢,镇长如同一个麻袋般被踢向了木椅。 哐当之声出奇的大,章泽斜倒在木椅上,一时半会间竟没了动静,莫竹上前查看。就在这时,右后方突然出现了两个幽绿色的灯光,随即出现了低吼声。地狱犬从镇长身后慢慢站起,它将镇长护在身后。莫竹自言自语道。 “原来你一直都在他身边。” 莫竹刚要动手,地狱犬突然又跳到镇长身后并一口将镇长吞了下去,莫竹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地狱犬突然仰起头高声嚎叫。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随即出现道道裂缝,无数的冤魂从裂缝中爬了出来,莫竹翻身先后跳动,他此时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和这些冤魂拼个你死我活。等待片刻,莫竹发现那些冤魂并没有对他发起进攻,而是全部向地狱犬走了过去。地狱犬再次发出震人心肺的嚎叫声,只见那些冤魂顿时化作数道白光依次钻进地狱犬口中,莫竹倒吸一口冷气。地狱犬的身体逐渐胀大起来,而最让莫竹目瞪口呆的是,之前被吞下去的镇长竟然在地狱犬头顶出现了。赤裸的上半身和飘逸的长发,惨白的脸庞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地面停止了晃动,地狱犬扬天长啸,镇长摇晃一下身体,说道。 “莫竹,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地狱犬飞身向莫竹冲了过来,硕大的爪子对着莫竹拍了过来,根本无处可躲,莫竹轻飘飘的飞了出去,他感觉耳边的风是热的,而且是那种灼烧般的热。突然他穿过一道石门,看见了章泽和方凡,也看见了鬼镇的天空,不知现在空离开鬼镇没有,他不再多想什么,在落地之前他打算再在风中享受一下。 时间线被拖拽回现在,方凡和章泽同时看见出现在大门口的地狱犬和镇长。方凡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还没去找你,自己就送上门了。” 方凡跃至半空对准地狱犬冲了过去,章泽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小心。” 方凡此时哪还能听进去别人的话,还没等他靠近地狱犬,地狱犬突然张开嘴对着方凡吐出一道白色光柱,方凡抬起洛刃挡在面前,还是被光柱击飞到一边。重重的摔在地上,章泽跑到方凡身边,问道。 “怎么样?” 方凡推开章泽的手。 “王八蛋,这么厉害。滚远点,别在我这碍手碍脚的。” 方凡准备再次冲上去,当他刚刚跃起的时候突然撞在一面透明的墙上。方凡发现面前这道屏障正是章泽的保护罩,他恶狠狠的说道。 “我先宰了你。” “方凡,你一个人打不过他的。” “那也用不着你帮忙。” “先打完这场淘汰赛,然后再接着进行我们之间的决斗也不晚。” “嘁,别以为我是在求你帮我。” “我知道。” 方凡和章泽暂时停火,二人一致对付眼前的镇长。方凡将洛刃刺入手掌像是给洛刃充电一般,当他再次将洛刃拔出来的时候,鲜红的光亮显得十分骇人。另一边蝶龙已经在章泽身后整装待发,不时的喷射几口净化火焰,以壮声威。 就在方凡冲出去的一刹那,章泽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刚刚自己喊方凡名字,他竟然答应了,莫非此时占据那副身体的已经不是魇,而是方凡本人了?现在一切都还不能确定,但最可怕的就是他和魇合二为一。 洛刃对准狗头上的镇长劈砍而去,镇长单手接住洛刃,并一拳打在方凡脸上,飞出去的时候方凡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紧接着整个人落在章泽张开的保护罩上。蝶龙突然腾空而起,双翼掀起阵阵飓风,章泽将自己隐藏在飓风之中,他没有瞄准镇长,而是将獠牙对准了地狱犬的眼睛。霎时间他如一颗炮弹般在飓风的推动之下冲了出去,而这一切早已被镇长洞察,就在章泽接近地狱犬的一瞬间硕大的爪子已经做好了迎接獠牙的准备,章泽被打向一边。方凡见此时机阴寒一笑。 “看你还怎么躲。” 洛刃同样对准地狱犬的另一只眼劈砍过去,就在方凡以为得手的时候,突然发出了金属的碰撞之声,火星四溅。方凡落地之后才看清,不知何时在地狱犬面前出现了一排似有似无的虚影,它们就像是一道坚固的围墙般挡在地狱犬身前。 第二百零四章 随风而逝的灵魂 想要的时间都会给你,当然不想要的时间也会给你。不管摆在面前的东西是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都应欣然接受。虽不说是缘分安排那么俗套,只是生活的馈赠。面对这些可能会欣喜也可能会懊恼,终归是命里逃不掉的相遇。 方凡向后快退几步,此时章泽重新振作起来。今天必须有个结果不是镇长死就是他们两人变成地狱犬的食物,蝶龙口吐火焰,然而火焰的颜色居然变成了暗黑色,凡是被烧的东西都马上化作了灰烬。方凡见状当即躲避到安全地带。 “这是什么啊?” 方凡对章泽大声喊着,章泽没有理会。坚韧的獠牙再次瞄准地狱犬的眼睛,在暗黑火焰的灼烧之下那层挡在地狱犬前面看似围墙的东西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但看的出来那个缺口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想必这都是地狱犬之前吸食的那些冤魂在前仆后继的填补着。 章泽从暗黑火焰中冲出以极快的速度奔向缺口,他希望能在缺口完全闭合的时候冲进去。而就在此时,他被什么东西从侧边撞飞。定睛一看居然是被红色气焰团团包裹着的方凡。 “镇长的灵魂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不要啊。” 就在章泽大喊的时候,方凡已经从缺口处成功钻了进去,但没想到这个看似突破口的缺口居然会是一个陷阱。方凡刚一进去,正准备挥舞洛刃看向地狱犬,没想到一阵强烈的飓风竟然将他卷进了地狱犬的肚子里,霎时间方凡陷入了难言的黑暗之中。 方凡站在一片空地,头顶出现一道垂直的光束,他此时就像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一般,只不过周围却没什么观众。 “镇长,你给我滚出来。” “你现在在地狱犬的肚子里,你还先担心自己吧。” 红色的刀风在刹那间钻入四周的黑暗之中,但却未见任何效果,如同被黑暗吞噬一般。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在这里任何力量都会被地狱犬吞噬化为它的力量,你打的越用力,地狱犬就乎变的越强大。” 闻听此言,方凡将洛刃收了起来,盘腿而坐。这时从那道光束中出现了镇长的身影,他背着手站在方凡面前,先是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说道。 “原来这就是魇的皮囊,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将它杀掉。” “我怎么可能被这个小鬼杀掉。” 镇长愣了一下,说道。 “双魂一体,有意思。很多年没见过了,想必阁下就是纵横千年的万鬼之王,四混沌之首的魇吧?” “虚名罢了。” “世间四大鬼灵,瘴、魇、欲、堕。瘴和欲被鬼王收服,而后在与龙峰的战斗中被章泽干掉,而堕一直行踪诡秘,至今没人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你虽为四大鬼灵之首但看样子你混的好像并不如其他三位,纵横世间千百年如今只能苟活在一个凡人体内。还不是苟活,你现在不过是一缕残魂,是和这个叫方凡的年轻人一起分享这具肉身皮囊罢了。恕晚辈多言,您现在不过是个可怜的寄生虫。” 镇长的一番话字字带刺,句句带刃。方凡突然暴跳而怒。 “你敢再说一次吗?” “冷静一下,这幅皮囊受不了你的怒气,留神别涨破了,到时候你连个委身的地方都没有了。那时世间可就真的不会再有魇。” 此时方凡的意识彻底被魇占据了,怒气将魇的灵力推向顶点。这也是镇长的目的,当方凡被地狱犬吸入腹中的时候,镇长的如意算盘就打好了。没有什么是比魇的力量更为诱人的东西了,只要魇控制了方凡的身体并在地狱犬的肚子里大肆释放力量,那这股力量就会源源不断的被地狱犬吸收,进而转化为镇长的力量。 “我要杀了你,这世间还没有能困住我的地方。”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镇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魇的样子已经完全印在镇长眼中,仿佛此时魇的力量就已经完全被镇长据为己有一样,就在爆发的一瞬间那股红色一下就不见了。镇长整个人都傻了,他呆呆的看着熄了火的魇。 “爆发啊,快爆发啊。” 魇席地而坐冷冷的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你不是魇。”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方凡语气冰冷的说道。 “就在魇要失控的一瞬间,我把它又关了起来。再怎么说它也不过是一缕残魂,我的身体还要听我的,而且它再也不会出现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好好,没看出来,关键时刻你居然还有两下子。既然你不愿主动交出来,那就只好让你吃点苦头了。” 说罢,镇长消失了。没一会周围黑暗之中出现了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就是慌乱疾走的脚步声。方凡向四周看了看,周围都是一闪光的眼睛,每一双眼睛的贪婪之色不亚于刚刚镇长贪婪的样子。电光火石的瞬间,数道黑影向方凡冲了过来。方凡左闪右避,骇人的利爪从他面前划过,只要有一丝分神就会被其撕成碎片。 “方凡,不管你出不出手,你的力量都将成为我最有价值的收藏品。日后我会在鬼镇为你建造一尊伟大的雕像,以此来祭奠你的贡献。” “你的如意算盘可能要碎了。” 说罢,方凡双手从两边慢慢抬起,然后聚在胸前,进而在胸前画出一个圆,慢慢的那个圆中心开始转动起来,形成一个漩涡。 “我倒要谢谢你,将我带到鬼镇的核心地带。” 话音刚落,那些冤魂化作道道白光卷入方凡画出的那个圆中,圆形越来越大,中心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冤魂哀嚎着,嘶吼着,但都没能逃脱沦陷的结局。 “怎么会这样?你做了什么?” “难道你不熟悉吗?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手段吗?不过还要请你原谅我反客为主。” 说罢,方凡吸食冤魂的速度变得更快了,没一会地狱犬身体中的冤魂已经被吸食殆尽。方凡甩甩手,说道。 “残次品。” 原本的黑暗的周围变成了血红色,原来方凡一直待的地方是地狱犬的胃,而镇长的元神也就在这里。他此时跪倒在角落看着方凡,方凡慢步向他走了过去。单手将镇长提了起来,说道。 “现在你比我更像是丧家之犬。把你家弄乱了,不好意思。” 说罢,一拳打在镇长脸上,紧接着听到一阵撕裂声,霎时间一道光从外射了进来,镇长被方凡打出了地狱犬体外。方凡也跟着出来了,镇长此时犹如一滩烂泥,章泽看看镇长又看看方凡。 “方凡,你没事吧?” “你应该问他有没有事。” 说罢,方凡仰天大吼。章泽感觉他体内的力量暴增,手心不由得沁出一层细汗。方凡此时的眼中并没有大战之后的轻松愉悦,而是充满了独裁者般的残暴。 “碍事的人已经清理掉了,我想我们可以继续了。” 方凡看向章泽,章泽顿时一惊。心底悠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但不管怎样他要将方凡拉回来的心没有变过。 “好。” 章泽对准方凡飞奔而去,此时章泽的动作在方凡眼中就像慢动作一样,他单凭两根手指就夹住了章泽全力袭来的獠牙,随即轻轻扭动手指,獠牙断裂成了两半。 “我看也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你不是我的对手。” 章泽忍着剧痛,大声高吼。 “方凡,你醒醒吧。我不相信你会堕落的这么快,难道你就这么轻易将自己交给魇了吗?” “魇?他已经被我驯服的服服帖帖。你现在所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一直以来我都压抑着自我,凡是都以大局为重,时间一长我真的好累。现在不一样了,凡是我先取悦自己,这时我才发现我也可以这么快乐。” “也就是说你觉得自己之前活得很委屈是吗?” 方凡迟疑片刻,说道。 “当然,我从没有为自己活过,一直都是在无休止的讨好和取悦他人。假装自己很幸福,很快乐。但看着自己肩上的担子一天天加重,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 “懦夫,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算我章泽看错了人。” 方凡冷冷一笑,说道。 “你现在走也不晚,趁我还没打算杀你的时候。” 话音刚落,一道绿色的火焰实打实的覆盖在方凡身上。原来之前章泽的进攻,还有和方凡的对话都是在分散方凡的注意力,为的就是给蝶龙的净化火焰争取时间。 几分钟后净化火焰消失不见,章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方凡,方凡瞬间出现在章泽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说道。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我已经不再受魇的控制,我的灵魂已经主宰了一切。” “我不信,我不信之前那个温柔,责任感十足的方凡会就此消失,这些都不过是你的装出来的。”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白费口舌。” 他将手松开的一瞬间章泽重重掉落在地,似乎随之摔在地上的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东西。方凡淡淡说道。 “你走吧。” “我答应他们要带着你一起回去。” 方凡快速转身,并顺势抬起手,一股气从掌心打向章泽,章泽感觉胸口被什么猛击一下,整个人向后一阵踉跄口吐鲜血。 “快走,别再逼我。” 话音刚落,一块大石向方凡飞了过来,他抬手将大石挡在一旁。尘沙散尽,方凡看见莫竹站在自己面前。 “难道你也打算让我改邪归正吗?”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也知道你现在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吸食的冤魂太多了。你现在尚可保持清醒,但或许再过一阵就真的会被那些冤魂的怨念吞噬,并彻底迷失自我。我现在有办法可以救你,只要你愿意。” “你觉得呢?” 说罢,方凡又要抬手以相同的办法打向莫竹,谁知莫竹先他而动,快速闪身到方凡身后,并紧紧的贴在他身后,双手双脚像四根藤蔓一样缠绕住方凡。 “你这是干什么?” “既然你不愿主动去,那我就把你绑过去。”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莫竹没说话,但方凡的身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他试了试竟然难以摆脱莫竹的控制,他很诧异莫竹是从哪来的这股力气。 “你放开我。” 莫竹根本不搭理方凡的话,带着方凡径直向鬼镇与涉水村的交接处走去。章泽也跟在他们身后,其实他也很意外为什么莫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控制住此时的方凡。 大约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了涉水村和鬼镇的交接处,一出来莫竹就看见了在那里等候的空。 “空,灵源呢?” 空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说道。 “在这里。” “把它拿出来。” 几人一直在鬼镇,离开鬼镇之后才发现此时涉水村已经天黑了,而且看样子应该已是深夜。灵源在深夜的涉水村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在夜空之下看,灵源之中的灵力就好像流沙一样,看似普通却又充满着神秘。 “把灵源按在方凡胸口处。” 空照着莫竹的话做,方凡似乎感觉到什么,他的挣扎变得更加激烈,但不管他再怎么动都还是不能脱离莫竹的控制。灵源接近方凡的一刹那它的的光芒比之前更甚,紧接着从方凡体内钻出数道白光进而被灵源一一吸走。 “不要,不要。” 方凡的语气像是在哀求,但没有愿意在此时大发善心,灵源不停的吸收着方凡体内的冤魂。瞬间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甚至连眼神都变的舒缓下来,那股戾气像是太阳照射后的浓雾般,消散不见。莫竹松开了方凡,此时灵源从之前的晶莹剔透变成了现在的浑浊不堪。 “方凡,你没事了。” 方凡此时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裂一样,那痛感就像是有人掰开他的脑袋将滚烫的钢水倒进去,然后再用力搅拌一样。但他此时心中却已经没有那么多杂念,章泽将他搀扶起来。 “老方,你感觉怎么样?” “就好像作了一场疯狂的噩梦。” “的确是很疯狂。” 空突然失声大喊道。 “莫竹叔叔。” 方凡和章泽闻声看去,只见莫竹昏倒在地,而且他的身体正一点点变成虚影。方凡将莫竹抱在怀中,问道。 “莫竹,莫竹,你怎么样?” 莫竹缓缓睁开眼,笑着说道。 “我就是太累了,稍微休息一下。” 闻听此言,方凡和章泽才放下心来,但一旁的空还是神色凝重。章泽问道。 “莫竹,你什么变得这么厉害了?刚刚你是这么控制住方凡的啊?” “哪有什么厉害的啊。就是信念坚定而已。” 章泽笑骂道。 “哈,臭小子,那你意思是我的信念不坚定了呗?” 三人嘻嘻哈哈的笑着,空突然大喊道。 “骗子、骗子、骗子...” 莫竹抓住空的手示意他不要说,空甩开莫竹的手,指着方凡说道。 “叔叔为了救你,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否则你们以为他为什么会能控制住你这个疯子。” 莫竹大声呵斥道。 “空,你住嘴。” 空当即闭住嘴独自走向一旁。莫竹接着说道。 “小孩子的话不可信的,你们别放在心上。” 方凡对章泽使了个眼色,章泽过来抱住莫竹。方凡走到空身边,章泽用身体挡住方凡和空,让莫竹看不见。方凡蹲在空身边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空点点头,方凡接着问道。 “莫竹会怎么样?” “会消失。” “怎么样才能救他?” 空摇摇头。 “方凡。” 方凡闻声走了过去,他看见莫竹的虚影已经开始变淡了。莫竹抓住方凡的手说道。 “命只有一条,我给了你们,灵魂也只有一个,我也给了你们。但我不后悔,我只求你们不要辜负我,还有帮我照顾空,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他投胎重新做人。” 然后莫竹又在方凡和章泽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随后便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不见。莫竹虽然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但他将永远活在方凡和章泽的灵魂中,他就像是一颗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虽悲伤却美的异常。 “空,你跟我们走吧?” 空拿着灵源并未理会说话的章泽,他又向鬼镇走去。方凡突然拦在他面前,说道。 “你哪都不能去。” “老方...” 方凡抬手阻拦了章泽的话,并接着说道。 “莫竹是为了救我才牺牲了自己,我答应你,现在你先和我走,等一切风波都过去之后我自然会给你个交代,哪怕你让我落得和莫竹一样的下场也可以。” “老方,你这又是何苦呢?” 方凡突然厉声喝道。 “你别管。” 就连空也被吓的哆嗦了一下,片刻之后,空幽幽的说道。 “我哪都不想去,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找我。” 空沉吟片刻又说道。 “其实,你们回不回来都不重要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说罢,空小心的捧着灵源向鬼镇走去。方凡想上前制止空,但他又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章泽拍了怕方凡的肩膀,说道。 “等我们解决完中海市的事之后再回来找他吧。” 方凡看着空的背影消失在鬼镇入口的一刹那,恍惚中感觉到这是一场永久的别离,不知他能否完成自己对莫竹的承诺,心中的缺口又被撕开了一寸。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原本我以为为你报了仇,或者死在为你的报仇的路上,我就可以解脱了。但到头来还是搞成这样,我不想再亏欠别人什么,但越这样想越发现自己欠下的东西越多,越贵重。” 方凡说着说着慢慢蹲下身子,最后他仰起头看着章泽问道。 “可能我才是世间的祸害,没有我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活的很好。麻烦不会找上门,也不会有人想方设法的加害你们...” 章泽有点听不下去了,大声喊道。 “够了。” 他抓住方凡的衣领,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小子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笑啊?一点都不像我一直追随的方凡,他是打不倒的硬汉,虽然偶尔会犯错,但他永远都敢于正视自己的遭遇,不像你现在这样自怨自艾。” 说罢,章泽将方凡推向一边,接着说道。 “如果你现在还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空无一人的涉水村更适合你。” 说罢,章泽就转身离开,方凡还蹲在原地。他很怕,很怕再失去亲密的人,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再参与了,或许结果也就不会那么糟糕下去。于是他默默的向瑰坊旅馆走去,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又傻眼了,老板夫妇的尸体还放在一楼的大厅,他们吃了半辈子的人肉,恐怕死后并不知道自己会落得难以入土的下场吧。 方凡在瑰坊门口挖开了一个大坑,将夫妇两人的尸体扔了进去,当他将最后一铲子土填进大坑时,他心中的聒噪顿时消失不见了。这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此时帮他按下了暂停键,方凡回到瑰坊在水池边将手上和脸上的污渍都洗干净,在镜子中他看见了那个一直想见却不敢见的自己,走样的发型,邋遢的胡渣,深深凹陷的眼窝,空洞的眼神,干瘪的鼻翼,开裂的嘴唇。 他将头扎进水盆,激凉的冷水并未给他的脑袋带来什么好处。太阳慢慢从西边落下,造物主用画笔在海平线上又描出一条金边。方凡来到二楼的那个房间,整齐的床铺包裹着失落的魂魄。 章泽在岸边等到了天黑,结果自然是令他有些失望,但他也能理解方凡的处境,谁又不是在挣扎的活着。只不过方凡这次真的有些难以跨越这道坎,章泽看向涉水村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老方,我在中海市等你。” 经过整晚的行程章泽回到了中海市,春味酒吧门口。街道破败的样子已经在章泽预料之中,门上的铃铛响起时林语看向门口。 “你回来了。方凡呢?” “有点小意外,方凡可能暂时还回不来,不过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什么意思?” “他还过不去自己那道坎,我相信等他想明白之后就会回来的。” 林语略显失望的坐在一旁,章泽问道。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语摇摇头说道。 “不怎么样,劲秋一直下落不明,我们几人一直在这里等他回来。” “下落不明?莫非劲秋失踪了?” 林语向章泽说明了这里的情况,一部分人已经跟着苏楠去了深海安全局,而劲秋则去找谢心和庆儿,至今未归。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找啊?” 林语摇摇头,说道。 “找了,但一直都没有结果。” “学校去了吗?” “去了,那里之前还发生坍塌事件,现在已经被全面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去。” “全面封锁?这也太扯了吧?学生家长也不会同意全面封锁啊。” 林语揉搓着手,支支吾吾的说道。 “是被皮匠封锁的。” “所以你们怕了,不敢进去?” 章泽有些生气,明知道劲秋就在那里却不敢有任何行动。 “你们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 “现在没有能做主的人,我也不敢贸然决定。况且郭怀仁和雷震他们意见不统一,有效的计划根本无从谈起。”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把他们都叫出来。” 林语去叫人,没一会几人都出现在大厅。雷震和唐莽一脸不屑的看着章泽,郭怀仁和林语还有骨女站在章泽这边。章泽稍微抬了下眼皮,看了雷震和唐莽一眼,说道。 “时势让我们不得不站在同一条战壕里。现在我要去就劲秋,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也要这么做。如果你们愿意帮忙的话就更好,不愿意出手相助我也不怪你们。如果你们出手阻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唐莽一拍桌子,说道。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不客气。” 说罢,他的眼睛竟然放出异样的光芒,这种光芒似乎穿透了章泽的内心,让他回想起威哥的眼睛。 “老威和你想比起来简直就是儿戏。” “哼,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了。” “不过在我这里,你们这些都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说罢,章泽头顶出现了一圈咒轮,唐莽突然一声尖叫躲向一边。章泽说道。 “怕了吗?” 唐莽躲在雷震身后颤抖的问道。 “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将你用来干扰他人脑电波的光线反射回去而已。这也叫自食其果。” 唐莽刚要说什么,雷震突然出来打圆场说道。 “好了好了,阁下的威力我们已经见识到了,在救劲秋这件事上,我们不会再插手。但我有个条件。” 章泽冷笑一声,说道。 “不管队友的人不配谈条件。” 说罢,便夺门而出。雷震看着章泽离开的背影只能干生气,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从雷震的角度出发这件事很简单,也不是不救劲秋,只是想借此机会杀杀劲秋的锐气。而且在章泽还没有回来之前,他觉得方凡回来的几率也很小了,只要能将劲秋控制住就完全可以在这里执掌大权,哪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雷震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您看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 唐莽在一旁小心的试探着,雷震眉头紧皱,沉吟片刻说道。 “静观其变。” 林语等人也跟着章泽出来了,刚才章泽的气势完全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林语几人瞬时间感觉有了主心骨。要说起来,他们还是太年轻了,尤其是林语,所有一身本领,但领导力却几乎为零。 “章泽,你刚才太帅了。”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我自己去救劲秋,你们按照地图上标记的地方去查看一下怨尸的进度,赤峰山先不要去。先把另外三个分工厂搞定之后再考虑赤峰山。” “那你一个人可以吗?” “放心吧。没什么东西能逃过蝶龙的净化火焰。救出劲秋后我会和尽快和你们汇合。” “明白。” 说罢,几人在春味酒吧门口分散,各自向目的地出发。章泽一心想要赶紧救出劲秋,此时已经不能再有任何一人出现差错。而此时在学校的那幢教学楼中,谢心和庆儿看着对面的劲秋心如刀绞。不管怎么喊,也不管多大声,劲秋都无动于衷的低着头。皮匠在他身后站着阴险的笑着。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让我的儿子重新回到我身边而已。” “天底下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难道你的父亲不是一直在用自己的道路指引你吗?” 谢心想了一下,顿时语塞。好像还真是这样,一直以来父母都在用自己的经验指导着她的人生,虽谈不上多成功,但也算是正常。 “是这样没错,但我的父母是用爱在引导我,不像你这么变态。” 皮匠的情绪有点激动起来,大声喊道。 “变态?这就是我的爱,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理解不了而已,你算什么东西刚对我说三道四。” 说罢,皮匠快步走向谢心一把抓住她的头发,锋利的手术刀直抵谢心的喉咙。一旁的庆儿大声喊道。 “你这个坏人放开谢心姐姐。” 皮匠扬手一巴掌打在庆儿脸上,说道。 “你就是她收养的野种是吧?” 庆儿默不作声,虽然眼里含着泪,但她坚韧不拔的眼神给人一种震慑感。 “小杂种,你那是什么眼神。” 说罢,皮匠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庆儿脸上,庆儿嘴角流出鲜血,但眼神却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皮匠将手术刀对准了庆儿,谢心大声喊道。 “不要,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要伤害她。” 皮匠高高举起手里的手术刀对准庆儿的脖子刺了过去,就在刀刃接近庆儿脖子的一瞬间外面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声响,整幢楼都跟着晃动起来。皮匠的手停留在半空之中,他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只见下面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身后还有一只蝶龙。 章泽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一些阻碍,就是之前拦阻劲秋的那个保安,他不知何时摇身一变成了这里的管事人,而且章泽看他的样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一经盘问之下才知道他是皮匠一直安查在学校的眼线,原来皮匠一直监视着劲秋他们的行动,庆儿入学的第一天他就将眼线安插这里,但谢心的出现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校园中那些看似是安保人员的人都已经感染了怨尸病毒,化作怨尸也只是时间问题。章泽见状也是一惊,原本他只以为怨尸只能通过制造才能出现,没想到它居然还带有病毒感染的效果。摆脱了一些小喽啰的纠缠之后他站在校园中看着眼前那幢教学楼,大声喊道。 “皮匠,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就出来聊几句,这么大的阵势总要出来介绍一下吧。” 皮匠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 “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皮匠不紧不慢的来到楼顶俯视着章泽,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 “我能从地狱走一遭也是拜你所赐,要说起来你还是我的伯乐。” “哦?你要是愿意为我效力的话,我倒是可以将你做成我最完美的艺术品。” “我这个人一向都佩服有本事的人,你的意见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前提是你得先征服我再说。” 说罢,章泽身后的蝶龙仰天长啸,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叫声。皮匠奖状突然捧腹大笑起来,说道。 “好好好,先是青蛇,现在又成了蝶龙,你进化的速度有点快啊。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实力,那你就睁开眼自己看清楚吧。” 这时从教学楼周围出现了一群怨尸,皮匠骄傲的说道。 “它们会代我向你做出最诚挚的问候。” 怨尸大军如同潮水般向章泽涌来,好在这些东在蝶龙眼中就像是不知死活的蚂蚁一样。蝶龙飞至半空,口吐火焰,没一会那些怨尸已经在火海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楼顶的皮匠看到此景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露出阴险的笑容,章泽拍打了一下双手,说道。 “你一直吹嘘的怨尸也不过如此嘛。” 这时章泽听到在那些被火焰烧焦的尸体中出现了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就像是小鸡破壳而出时弄碎蛋壳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只见怨尸的尸体被烧焦后从里面又钻出一样东西,就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 “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怨尸,你以为我的怨尸会被这么轻易就干掉吗?” 皮匠随即阴险的说道。 “章泽,睁开你的眼看清楚。我的艺术品是不灭的,它们会一波的重生,一波一波的重生,直到将你的血气完全耗尽。而且最新注入它们体内的病毒会感染其他人类,我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毁灭中海市,而是将整个中海市都变成我的怨尸基地,从此这里只有怨尸,再也没有狡猾善变的人类。” “痴人说梦。” 蝶龙再次吐出火焰,但这次火焰似乎对新生的怨尸不起作用了,它们并不惧怕蝶龙的火焰,甚至顶着火焰向章泽走来。章泽伸出掌心的獠牙,瞬间对准其中一个怨尸飞刺过去。獠牙穿过了怨尸厚实的皮肤,怨尸向后栽倒过去。这个办法虽然有效,但面对如此数量庞大的怨尸军团,也不是个好办法。除非章泽现在会分身术,否则他将会被活活的累死。 大约十几分钟后章泽和蝶龙身边全是怨尸的尸体,但此时他的体力也已经快要被消耗殆尽,怨尸依旧像白蚁般源源不断的从远处向这边涌来,它们势必要将章泽这颗参天大树完全啃噬干净。 “好好好,果然从地狱爬出来的男人不容小觑,我很期待你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表现。” 章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他眼中的足可以射出万把钢刀刺进皮匠的心脏。正当他对此了无希望的时候,只见天空突然出现一个给色的大洞,它就像一部吵到功率的吸尘器一样将校园里的怨尸全部吸了进去。不止章泽傻眼了,就连此时教学楼顶的皮匠都是一脸茫然。 “怎么会这样?”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片刻之后校园中的怨尸已经不见踪影,这时章泽才看清远处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捋着胡须。章泽快步跑过去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老先生,您进来可好?” “重生之后变得礼貌了不少嘛。” “您见笑了。没想到还要劳烦您出手相助。” “罢了,罢了。我与三云帮也算有些交情怎么能坐视不理,但只此一次,以后还要靠你们自己了。” “您说的是,我定当牢记在心。” 说罢,老人便离开了学校。此人正是虚子道,只有他的泯灭黑洞才有如此的威力。怨尸被消灭之后,章泽看向楼顶。此时皮匠乜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现在还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会是真的。 蝶龙带着章泽腾空而起,当章泽站在皮匠面前时,皮匠依旧没有从那种惊恐中脱离出来。 “皮匠,你完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皮匠双眼微睁,瞳孔骤然收缩一下,刚刚章泽的话明显对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那人是谁?” “与你无关。” 皮匠突然爆吼道。 “我问你那人是谁。” 章泽掌心的獠牙已经伸了出来,他不想再和皮匠多说一句话,此时他只想将他送进幽暗阴森的地狱中。皮匠慢慢向楼顶边缘挪了过去,而此时章泽的獠牙也到了跟前。 “你杀不掉我的。” 皮匠用手术刀竟然挡开了獠牙,章泽感觉到一股十分有力的劲道通过獠牙传遍了全身。正当他再准备上去补刀的时候,皮匠突然从楼顶纵身跳了下去。章泽连忙跑过去看,而此时皮匠已经踪影皆无。 第二百零五章 走出父爱的阴霾 黑暗是布满粘液的大网,无数生灵在里面奋力挣扎,直到一位身穿铠甲的勇士用利剑将其一分为二,光明的火种才得以渗透进黑暗的世界,而那时被网住的生灵早已向黑暗缴械投降,再次面对光明时它们已经变成了吊线的玩偶。 “劲秋,劲秋。” 谢心还在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劲秋的名字,一旁的庆儿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而此时的劲秋只能听见属于自己的心跳,那个新生的自己已经完全取代了世间所有的温暖,并在一瞬间治愈了他内心深处藏匿已久的伤口。 谢心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但现在并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她用力左右摇晃着椅子,并对庆儿说道。 “庆儿,大声喊救命。” 庆儿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喊了起来。庆儿的声音被楼顶的章泽听到了。刚刚皮匠的纵身一跃着实让他一惊,但不管他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皮匠落地后的身影,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又一次被他逃跑了。章泽闻声立即向楼下跑去,当他寻着声音找到庆儿她们时,谢心已经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她正在为庆儿松绑的时候,章泽破门而入。 “你们怎么样?” 谢心摇摇头,说道。 “我们没事,可是劲秋...” 章泽看了看劲秋发现他双眼失神迷离,灵魂像被人拿走了一样。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心说道。 “不知那个人对他做了什么,突然之间劲秋就变成这样了。他没什么事吧?” 谢心的语气中略带哭腔,庆儿在一旁小心的抓着她的衣角,这是庆儿现在唯一能做的事。谢心转身蹲在庆儿身边,庆儿擦去谢心的眼泪,说道。 “放心吧,哥哥会没事的。” 谢心用力点点头,紧紧的抱住了庆儿。章泽带着劲秋他们离开了学校。在回春味酒吧的路上他联系了林语,告诉他劲秋已经获救,但情况不是很好,所有人立即在春味酒吧碰头。 大约半小时后,所有人陆续回到了春味酒吧,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劲秋的情况,正如章泽所说此时的劲秋就像是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一样,不管谁对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你们都先出去。” 几人狐疑的看着章泽,林语问道。 “你打算对他干什么?”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你们先出去,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将劲秋带回来。” “我们出去可以,那你总该把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告诉我们吧?”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其实劲秋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中了很强的幻术,以至于一直沉浸在幻觉中无法走出来,而且这个幻术很有可能直接影响了他的内心,并让他一度怀疑和逃避自己。简单来说就好像普通人陷入自我否定一样,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种环境打碎,让他走出来。如果他能自己做到的话,那就最好,但目前看来只能借助外力。”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用净化之力清洗他的内心。” 话音刚落,谢心突然抓着劲秋的手跪倒在他身边,哭着说道。 “劲秋,是我,谢心。我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你看看我,看看我。” 劲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谢心感觉到劲秋的反馈,随即激动的说道。 “他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这句话像颗炸弹般在人群中炸开,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劲秋和谢心身上。而也就在此时原本木讷的劲秋突然掐住了谢心的脖子,口中呆呆的说道。 “骗子,骗子,骗子...” 说罢将谢心推搡出去,当他准备再次向谢心动手的时候章泽立即拦住了他。 “快带她们出去。” 林语带着所有人出去了,此时房间中只有劲秋和章泽两人。林语他们一出去就碰到了站在门外的雷震,他此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向里面探头望着。似乎希望里面的表演可以更精彩一点,林语一把将他推开。 “看什么看。” 一旁的唐莽走过来说道。 “小子,你说话注意点。” “不想听你们可以躲开,没人求着你们在这里。” “你...” 雷震笑着说道。 “小哥不要动气,我们也是关心劲秋的状况,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语冷笑着说道。 “你们有必要这么虚伪吗?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劲秋有没有死吗?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死了他也不会死。” “我想你是误会了,不知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 “当然有,就是赶紧消失,别在这碍眼。” 唐莽真的急了,大声骂道。 “小崽子,我看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啊,今天必须要教训教训你。” 说罢,唐莽已经摆好进攻的架势,一拳向林语打了过来。林语顿时前胸金光乍现,硬生生的接下唐莽一击。唐莽感觉像是打在厚实的钢板上一样,顿时从手腕传来钻心的痛。紧接着林语全身金光泛滥,口中念叨着无人能懂的真言,并步步逼近唐莽。一股庞大的,难以形容的冲击感直击他的内心深处,正一点点将他拉进他从未探索过的黑暗地带。唐莽本应该很熟悉这种感觉,但此时他只感觉到神圣冲击邪恶的恐惧。 “啊...真言僧,这就是真言僧。” 唐莽惊恐的大喊着,连连后退几步。这时雷震挡在他们身前,说道。 “停。手下都有冒犯,还望小哥不要怪罪。” 林语收起金光,但犀利的眼神依旧看着此时惊恐万分的唐莽。两拨人分别在两张桌子旁坐下,雷震的手此时也颤抖异常,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迫人的气势,就好像神佛乍现一般,那种压迫感如同是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 屋外的吵闹声并没有影响章泽疗愈劲秋的内心,绿色的光芒在劲秋胸口绽开了一朵醉人心脾的莲花,章泽的手伸进了劲秋的胸膛,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在黑暗中看见了两个相拥一处的男人。 “放了他吧。” 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体因为章泽的话抖动了一下,他看向章泽然后微微起身。 “你是谁?” “我是来救他脱离苦海的人。” “哦?我本不相信世间有救人于苦难的神明,没想到今天居然让我碰到了。我才你也不是什么神明,充其量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神棍。” “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神仙,但我今天必须从你身边将他带走。” 说罢,章泽猛然闪身到新生的劲秋面前,并一掌打在他胸口处,致使他连连后退几步。 “有两下子。” 新生的劲秋以守为攻,巧妙地躲避着章泽的进攻,饶了一大圈之后,他重新回到劲秋身边,将劲秋揽在怀中说道。 “我们是共同体,我死他就死。” 新生的劲秋边说边阴险的笑了起来。 “内心的阴暗面别这里给我当主角。” 说罢,章泽一拳重重的打向新生的劲秋,对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章泽一拳打飞出去。 “一个一个都是这样,方凡是这样,现在连你也变成这样。难道你就准备这样看着外面的敌人招摇过市吗?如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劲秋就赶紧给我醒过来。” 章泽的暴怒之声似乎触动了劲秋,他的手轻微颤抖一下。但随即就被新生的劲秋按了下去,劲秋再次归于平静。 “碍事的杂种。” 章泽掌心伸出了獠牙,外面还包裹着一层绿色的净化火焰。新生的劲秋略显慌张的说道。 “你想清楚啊。要是我死了,他也就活不了了。” 话音刚落,獠牙已经穿过了新生劲秋的胸膛,章泽看向他说道。 “我认识的劲秋才没有这么脆弱。” 说罢,獠牙向外一挥,新生的劲秋在痛苦的哀嚎声中化为了灰烬。虽然把新生的劲秋消灭了,但此时劲秋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角落。章泽走过去,看着他的样子,扬手一巴掌打在劲秋脸上,说道。 “该给我醒过来了。” 一巴掌没用,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片刻之后一只手抓住了章泽准备再次落下的巴掌。 “疼死我了,你打算打到什么时候啊。” 章泽看着劲秋笑着说道。 “打到你醒了为止。” “这笔账我记下了,有朝一日一定还给你,希望你别像我这么丢人。” 劲秋伸出手,章泽握上去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欢迎回来。” 刹那间屋中绿光崩裂。几分钟后章泽带着劲秋从屋中走了出来,当谢心看见劲秋安然无恙的时候她激动的掩面而泣,快步跑过去紧紧抱住劲秋的脖子。 “你终于没事了。” 劲秋抱着谢心不知说什么才好,之前幻觉中的谢心的样子他还没有忘记,但他明白此时怀中的谢心才是真真正正的谢心,他感觉到了她胸膛中炙热跳动的心脏,也未自己对她的偏见和不信任而深表愧疚。许久之后劲秋说道。 “对不起。” 谢心没明白劲秋的意思,但她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这时庆儿在一旁拽着劲秋的衣角,劲秋俯身看向庆儿,庆儿突然一脚踢在劲秋小腿上,疼的他差点哭出来。 “你干什么?” “这是对你的惩罚。” 庆儿说着说着,眼眶再也容不下泛滥的眼泪,劲秋替她擦掉眼泪说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除了谢心姐姐,鬼才会担心你。” 说罢,向一旁跑开了。短暂的庆祝之后,林语向劲秋说明了其他人撤退的情况,劲秋说道。 “联系苏楠,让她将谢心和庆儿也带到海底避难。” 这时章泽说道。 “等一下,在他们来之前有件事还需要查清楚。” 劲秋问道。 “什么事?” “在我刚刚去救你的时候发现那些怨尸携带的病毒可以感染普通人类,从而将普通人也变成怨尸。” 闻听此言,所有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郭怀仁说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整个中海市不就都成了皮匠制造怨尸的工厂了吗?” “可以这么说,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怨尸体内可以感染普通人的病毒究竟是什么,要是可以找出应对的解药的话,那我们还有一些胜算。” 林语挑了下眉毛,说道。 “这件事问别人不知道,我猜要是问一问之前的参与者唐莽,他一定知道一些。” 最终商量决定由章泽和劲秋去找唐莽他们问清情况,要是让林语去恐怕又会打起来。章泽对劲秋使了个眼色,劲秋上前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劲秋推门而入看见雷震和唐莽正坐在各自的床边,他们好像正在商量着什么事。雷震看见劲秋进来了,马上站了起来说道。 “劲秋,看见你没事就真的太好了。” 劲秋冷笑着说道。 “劳您费心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们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唐莽。” 雷震当即侧身让出一条路,说道。 “你们聊,你们聊。” 劲秋和章泽向唐莽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雷震暗中对唐莽轻轻点头,随即就离开了房间,在外面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你们找我什么事?” “我们想知道为什么怨尸可以感染普通人。” “这事你应该去问皮匠,而不是来问我。” 劲秋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我想现在的局势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如果皮匠的计划真的成功的话,那到时候别说是三云帮,就连整个中海市都将变成皮匠的囊中之物,你要是想清楚啊。” 唐莽沉吟片刻,叹口气说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参与怨尸后半程的研发,你要是非让我说出它为什么会感染普通人,我真的不清楚。” 闻听此言,章泽当即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唐莽突然说道。 “等等。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有一次我去怨尸工厂查看情况发现皮匠似乎在研究sg-01和sg-02这两种病毒,很可能他将这两种病毒注入了怨尸体内。” 劲秋虽然不知道这两种病毒是什么,但章泽心里却十分清楚。sg-01是可以改变人类细胞的超级病毒,它可以将人类的普通细胞改造成超级细胞,让普通人拥有超人般的力量。而sg-02病毒就是血骨虫,它的吞噬力至今让人谈虎色变。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从之前交手的情况看来,怨尸不仅力量超群,而且的确具有再生的能力。从这两点看来倒是很符合sg-01和sg-02的特性,而且它们的传染性也是极强的。” “难道皮匠将这两种病毒融合了?” “很难说,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两种病毒进化了。之前对付其中一种都已经捉襟见肘。” 劲秋继续逼问着唐莽,说道。 “难道就没有对抗它的天敌吗?” 唐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 “你...” 劲秋刚准备发飙的时候,就被章泽拦住了,说道。 “行了,别为难他了。皮匠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叛变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所以怨尸的弱点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章泽转身对唐莽说道。 “谢谢你的配合。” 说罢,两人转身离开了房间。雷震一直在门外听着,当章泽他们出来时雷震马上上前问道。 “聊完了?聊得怎么样?” 章泽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劲秋跟着他也走了。雷震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就回了房间。一进屋看见唐莽正坐在床边发呆。 “怎么样?”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 “嗯,这就足够了。” 章泽和劲秋回到酒吧大厅,骨女和郭怀仁还等在那里,林语去给谢心和庆儿准备吃的了。郭怀仁问道。 “怎么样?” “情况有些复杂。” “难道我们就干坐着?” 郭怀仁火爆的脾气又来了,劲秋把他按回到座位上,说道。 “你别急,还没有那么糟。但我们现在也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章泽你有什么打算啊?” 章泽想了想说道。 “劲秋,让苏楠来接谢心和庆儿,这次我们一起去海底。” 郭怀仁冷哼一声,说道。 “你想的办法就是躲起来啊?” 章泽笑着说道。 “只有一个人能找到怨尸的弱点。” “谁啊?” “郭建跃。” “他已经跟着苏楠回了海底了。” “所以我们要去那里找他。另外,我们现在要缩小目标,这次回去除了我和劲秋,林语外其余所有人都在海底待命,有需要时我会提前通知你们。” 郭怀仁一拍桌子说道。 “平时让我待命也就算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让我当缩头乌龟我可不乐意。” 章泽摆摆手,说道。 “老郭,你冷静点。不让你们来是因为你脾气太暴躁,容易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虽然已经和皮匠正面交手过,但以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我们和一无所知也没什么区别。另外,你擅长重火器,我相信郭建跃一定会发明出适合你用的武器,那时才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我脾气爆?我怎么脾气爆了?” 劲秋一把拉住郭怀仁,说道。 “桌子都快被你拍碎了,还不爆。在这件事上,除了方凡之外最有发言权的就是章泽,他们之前的对手就是三云帮的中层干部绮蔓。现在方凡不在,所以我们就要听章泽的命令。” 郭怀仁闷哼一声便不再做声,章泽虽然言语略显不妥,但说的也是实话,要是以郭怀仁的脾气,他一定会凭着一股蛮力直接攻进赤峰山的研究基地。这时苏楠来电话了。 “劲秋,我已经就位了,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 “好的。” 谢心和庆儿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一干人等就向码头出发。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将雷震和唐莽一起带了过去,上船之前劲秋向雷震问道。 “我妈在赤峰山安全吗?” 雷震点点头,说道。 “暂时安全,我们走的时候想带她一起走,但她死活不愿意。她说就算死也要死在赤峰山上。” 劲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 潜艇载着所有人向深海驶去,平静无奇的海面上乌云聚拢,想必再不久就会有一场凶猛的暴风雨席卷而来。 皮匠从学校逃跑后直接回到了赤峰山总部,他此时在宅邸中气愤的喘着粗气,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被半路杀出的章泽搅了局。此时他在心中已经将章泽碎尸万段过一万遍,但他心中还是不解气,他叫来贴身的手下黑斗篷,问道。 “那老家伙说了吗?” 黑斗篷迟疑片刻,说道。 “还没有。” 皮匠拍案而起,骂道。 “废物,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要是还不能让他开口你和他就一起变成怨尸好了。” 黑斗篷当即说道。 “属下现在就去继续逼问。” 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他是唯一可以找到真言僧弱点的突破口,只要他开口说出真言僧的弱点,那林语的能力就不足为惧了。但现在那人的嘴紧的很,想撬开他的嘴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皮匠越想越心烦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此时赤峰山已经没有了当日的森严戒备,自从雷震走后,那些雷震之前的忠心手下都被做成了怨尸,现在赤峰山完全就是皮匠一手遮天。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他之前的家,也就是段三娘现在住的地方,皮匠抬眼看了看,陡峭的石梯似乎直达天国,那里有曾经温暖他的祥和与幸福,但此时那种感觉已经变得尤为陌生。皮匠一直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想要得到这些必须先经历一场夺人性命的暴风雨,为此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算会以此了断残缺的一生,也在所不辞。 他轻轻敲打了一下木门,没一会门从里面打开,段三娘看着门外的皮匠,又看看他身上的黑色长袍,说道。 “进来吧。” 皮匠踏进小院的那一刻心中倍感满足,他转身轻轻关好门,这时段三娘已经在庭院为他沏了杯茶水,老旧的收音机里人仍能放出声音,只是多了些杂音的干扰。这种感觉让皮匠烦躁的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但这种感觉又是转瞬即逝。 “这么老的东西你还留着干嘛?” “东西老不老不是时间能决定的。” “那是什么?” “是你的心,还有心中的欲望。” 皮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段三娘接着问道。 “见到儿子了?” “嗯。” “你们聊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除了不听话之外别的没什么毛病。” “他女朋友呢?” “见到了。还不错,就是有些不服管教。” 段三娘冷哼一声,说道。 “你那一套过时了,多听听年轻人的想法也没错。” 皮匠突然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石桌上,说道。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吧?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段三娘将水壶重新打满水放在炉灶上,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多问。各有各的命数,该死不得活,想喝茶的时候就回来。” “你一直都是这样,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瞧得起我?” 段三娘扇着炉火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向水缸里看了一眼,说道。 “缸里没水了。” 皮匠猛然起身抓住段三娘的肩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说道。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段三娘看着他的眼睛,镇定自如的说道。 “缸里没水了。” 皮匠的手渐渐松开了,表情也缓和下来,说道。 “一直都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你这样我反倒安心了不少。走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 段三娘将旁边桶里的雨水倒进水缸,淡淡的说道。 “我哪也不去。你看,缸里有水了。” 皮匠拂袖而去,夕阳在他摔门而出的一刹那隐蔽了最后的光辉,炉灶上的水滚沸起来,蒸汽将壶盖顶的跳动不安。 章泽一行人来到深海安全局总部,当郭建跃见到章泽的那一刻他立即激动的叫了起来。 “章泽,真的是你吗?” 章泽笑着向郭建跃走过去,说道, “当然是我啊。要不然还是鬼啊。” “你没事就太好了,当时方凡说你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难以接受。” 这时丰谷优推着三岛也走了出来,三岛和章泽都是一愣,但转瞬就是相视而笑。 “三岛,你怎么...” 三岛摆摆手说道。 “小意外,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抱住条命。倒是你死而复生太令人惊喜了。” 说罢,三岛向章泽伸出手,章泽我了过去。两人侧肩相拥,三岛说道。 “老朋友,欢迎回来。” 重头戏当然还是在婉璃那里,婉璃紧紧握着月涵的手,手心的汗快要从她们的手掌中溢出来了,婉璃还不敢相信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活生生的章泽。月涵轻轻推了她一下,低声说道。 “快去啊。他回来了。” 婉璃回头看了月涵一眼,月涵发现她眼中早已涌出了泪水,但她自己却没有丝毫察觉。片刻之后婉璃大跨步向章泽走了过去,章泽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爱人的温柔,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突然间他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章泽闷哼一声,张开眼看见周围人的眼光都异常的诧异。婉璃甩甩手,潇洒的转身就走。 “我靠,这什么情况啊?” 章泽捂着肚子,一头雾水的吐槽着。月涵背着手走了过来,拍拍他肩膀说道。 “活该,谁让你不在第一时间和婉璃报平安呢。” “我要不是为了方凡,我早就回来了。” 月涵像是触电一般,问道。 “方凡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章泽用最简短的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月涵,月涵顿时就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说道。 “他现在在哪?” 章泽揉着肚子说道。 “暂时先不要打扰他了,除非他自己走出来,否则谁也帮不了他,我先去看看婉璃,别的一会再说啊。” 说罢,章泽向婉璃的房间走去。果不其然大门紧闭,章泽拍打着房门喊道。 “婉璃你开下门,我知道自己错了,应该先告诉你的,但我真的是抽不开身。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时冥雅的声音出现了,说道。 “对不起先生,里面的小姐此时并不想理会你,如果你一再骚扰我将采取强制措施。” “冥雅,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我之前都不需要验证门禁的。” “对不起,是婉璃小姐刚刚才对你设限的。” 章泽不理会冥雅的话,依旧使劲敲着门。突然一阵强烈的电流袭遍章泽全身,他大声惨叫起来。 “先生,我已经警告过您,希望您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章泽颤巍巍的说道。 “底线个屁。” 他再次拍打着房门,结果依旧,电流再次袭遍全身,章泽自己估计要是再有几次肯定就昏过去了,但如果现在放弃的话肯定就再也见不到婉璃了。啪啪啪的响声,嘶啦的电流声,章泽一次次被电倒,又一次次站起来。几分钟后,房门终于开了,婉璃站在门口表情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章泽,他一脸惨笑的看着婉璃。 “你终于肯开门了。” 婉璃转身向屋中走去,章泽则一点点爬进了房间。 “好痛啊。” 过了一会,婉璃低声说道。 “活该。” 听见婉璃说话了,章泽慢慢爬到她身边将头靠在婉璃腿上,从下往上看着婉璃,说道。 “我想你了。” 婉璃把他推到一边,说道。 “想我你不知道快点回来吗?” 章泽又爬到婉璃腿边,撒娇着说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都接受过惩罚了。” 婉璃扬手在章泽背后锤了好几下,然后一头扎进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章泽摆着婉璃,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婉璃抬起头擦干泪水,说道。 “以后你要是再这样的话,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章泽使劲点点头,说道。 “我保证。” 温存过后该办的正事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安抚好婉璃之后,章泽直奔郭建跃的房间。一进去郭建跃突然就笑了起来,章泽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笑什么呢?” 郭建跃随手递给他一面镜子,章泽看了看。只见镜子中的自己的头发被电的已经完全站了起来,就像是爆炸的鸡窝一样,章泽赶紧把头发按下去,说道。 “别笑了,我这次来有正事找你。” 郭建跃揉揉肚子说道。 “什么事啊?” “我在中海市和怨尸交过手了,它们似乎是被注射了某种病毒,这种病毒不仅可以使怨尸变得强大,而且还能使它们具有再生的能力。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得知这种病毒很有可能是sg-01和sg-02的结合体病毒,所以你有没有应对的办法?” 郭建跃顿时严肃起来,他想了想说道。 “之前的c型溶剂可以有效的抵抗sg-01病毒,后来的sg-02血骨虫病毒可以通过低温的办法将其消灭。” “那也就是说只要将c型溶剂和低温结合起来就能对抗这次的病毒是不?” “拉倒吧。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现在还不清楚新型病毒的化学方程式,必须先知道了这个才能制作出有效的解毒剂。” “难不成需要病毒样本?” “这是最基本的,要是能抓到一只怨尸研究一下的话,效果会更好。” “要是有一些活体组织可以吗?” “也可以,从活体中也可以提取出样本。” “我明白了。搞到手之后我会尽快给你送来。” “不行,这里是深海,环境对活体样本可能会有所影响。我和你们回中海市,在那里的研究效果会更好一些。” 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好吧。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和郭建跃敲定行动计划后,章泽又回到婉璃的房间。章泽回来了,婉璃的心情就好了不少,但此时又轮到月涵郁闷了。听了章泽的话之后她的心如同开锅的沸水,咕咕噜噜躁动不安。章泽一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对,婉璃对他使了个眼色。章泽一下就明白了,他站在月涵身边说道。 “方凡现在没什么大碍,只是还有点颓废,只要等他...” 月涵突然站起身,说道。 “我等不了。我要你带我去找他。” 章泽单机立断一口回绝道。 “不行,外面太危险了,如果你有什么闪失的话,我没办法向方凡交代。” “那方凡现在这样,你就有办法向我交代了吗?” 章泽一时语塞,这时婉璃劝道。 “月涵,你先别着急,章泽说话一向喜欢夸张,说不准方凡现在已经没事了呢。” 月涵拼命摇着头,然后将手放在胸口说道。 “不可能,我这里能感觉到。” 见月涵如此态度,两人都不知再怎么开口。片刻之后,章泽说道。 “好,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指挥。” “我答应你。” 说罢,月涵离开了婉璃的房间。章泽一头倒在床上,婉璃顺势躺在他臂弯里,问道。 “你还要走吗?” 章泽看着婉璃的眼睛,然后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说道。 “中海市的事还没有处理完,你也不想一直在这8000米的海底过一辈子吧?” 婉璃突然起身说道。 “难道这件事就只有你能做吗?” “这是责任。” “那你对我的责任呢?” 章泽一怔,被婉璃问住了。 “我知道自己亏欠你很多,但如果没人做这件事的话我们就只能一辈子偷偷摸摸的过活。” 婉璃突然搂住章泽,任性的说道。 “我不管,就算偷偷摸摸过一辈子我也不要再和你分开。” 章泽不知该说什么,婉璃将头埋在章泽怀里,低声说道。 “我怕了。我怕再失去你,你这次大难不死或许就是上天又给的一次机会。上天或许是在可怜我,也或许是在惩罚我,总之它这次让我一定要看好你。” 章泽笑了笑说道。 “小傻瓜,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要是真有老天爷就好了,我希望它赶紧将这些贪婪无耻的人都收走,哪怕搭上我十年的寿命也可以。” 婉璃伸手捂住章泽的嘴说道。 “不许瞎说。” 婉璃沉吟片刻,说道。 “我明天要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太...” 还没等章泽说完,婉璃当即反驳道。 “月涵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况且我还有一身本事呢。关键时刻我还能照顾自己。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去,你也别想走。” 争执半天后,章泽还是拗不过婉璃,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婉璃一同前往涉水村。次日清晨,章泽简单布置了下任务,劲秋和林语带着郭建跃去中海市获取怨尸活体,而章泽自己则带着月涵和婉璃前往涉水村找方凡,一旦找到后就去中海市汇合,其他人留在深海待命。 潜艇将劲秋他们送往中海市之后就直奔涉水村,这里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轻抚的海风和满眼的绿植倒是让婉璃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但月涵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些东西,她此时只想快点见到方凡。章泽带着他们来到鬼镇的入口处。 “那天我们就是在这里分开的。” 月涵大声喊道。 “方凡,方凡。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点出来。” 瑰坊就在入口旁边,方凡听到了月涵的呼喊声,但他却没有勇气出去面对月涵,此时自己颓废的样子如同瘟疫一般,任谁看了都会避之不及。 章泽注意到二楼的窗帘动了一下,说道。 “他在二楼。” 几人快步走进瑰坊,径直跑向二楼。 “方凡,你给我开门。” 月涵用力拍打着房门,而里面却像空房间一样一阵死寂。月涵哽咽着跪倒在门口。 “方凡,我求求你快点把门打开吧。” 章泽一把拉开月涵,随即一脚将房门踹开。可以看见方凡坐在漆黑的房间角落里,月涵跌跌撞撞的跑向方凡,一下扑到在他面前说道。 “方凡,是我,月涵,你怎么样啊?” 方凡没有理会,这时章泽突然说道。 “月涵小心,快躲开。” 就在章泽拉开月涵的一瞬间,月涵看见方凡殷红的双眼正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 第二百零六章 巢穴 两人之间隔着一片海,当其中一人纵身跳入大海的时候,这片海就已然开始枯竭。 方凡样子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唯独月涵还坚持要靠近方凡,婉璃用力拉扯着月涵的腰。但不知怎么了,月涵此时的力气大的惊人。 “月涵你冷静点,他现在不是方凡,是魇。” 方凡慢慢站起身,说道。 “魇再也不会出现了,我就是我。” 从声音听起来方凡还算正常,婉璃的手渐渐松开了,月涵连忙扑到方凡身边,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来干什么。” “我来带你回家。” “不必了,我只会给身边的人带去灾祸。我不在的话,你们还能活的舒服点。” 月涵拉扯着方凡的胳膊质问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难道你不管念一,不管你的父母了吗?” 方凡迟疑片刻,说道。 “他们...他们就拜托你了。” 月涵暴跳如雷的大喊道。 “呸。方凡,你要是个男人就应该扛起你的责任,别想当甩手掌柜。你要是不管,那我也不管。反正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没准他们也都早就被感染成了怨尸,到时候我也往那怨尸堆里一扎,一了百了。” 月涵今天的态度有些反常,之前就算遇见再大的事她都是很温柔的,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变得如此刻薄。婉璃上前劝解道。 “月涵你消消气,少说几句。方凡你也够了,章泽也回来了,之前的事也就都过去了,你要是再走不出来的话,我可瞧不起你了。”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随便,反正我已经这个样子,瞧得起,瞧不起又能怎么样。” 月涵接着说道。 “你摆出这幅可怜样是给谁看呢?” “不要再逼我了。” “逼你?方凡,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们是来求你的,求你快点走出来。” 方凡突然蹲下身开始抽泣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不想再看着谁死掉。之前是章泽,现在又是莫竹。莫竹,莫竹他又一次为我献出了他最宝贵的东西。我拿什么还,你说我拿什么还。” 闻听此言,章泽也长叹一声,片刻之后他说道。 “方凡,你要是就败在这里的话,那莫竹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嘛,难道你忘了莫竹和你说了什么吗?” 此时莫竹消失前的样子浮现在方凡眼前。 “方凡,不要辜负我...” 方凡双手用力捶打着头,他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但他希望可以将那些扰人的记忆从脑子里拍出去。这时一阵暖意从他背后涌现出来,一双手从后面将方凡环腰而抱。月涵将耳朵贴在方凡的后背上,然后抓着方凡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处,说道。 “你的心还在跳,跳的那么有力。它没有死,你也没有死。莫竹就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不管你能不能走出来,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所以,不要再怕了。” 是水声,何处的水滴落在漆黑的大地上,随即满地开出多彩的小花,绿草向远处不断蔓延开来。那边出现了一棵树,树下围坐着一群人,他们挥手招呼着方凡。方凡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月涵、章泽、婉璃、卓曼、月润、三岛、丰谷优、郭建跃、韩硕、素康、杨悦,他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方凡却步了,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在他们之中,这时一只手从后面用力将他推入人群,方凡回头看见是莫竹,灿烂的笑脸已久违多时。 方凡转身抱住月涵失声痛哭,多日以来的压力正肆无忌惮的宣泄着。看见方凡如此,一旁的章泽和婉璃也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片刻之后,方凡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章泽走到方凡身边,问道。 “没事了?” 方凡点点头,说道。 “好多了。” 章泽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哈,爱哭鬼,真丢人。” 话音刚落,婉璃当即在章泽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 “悄悄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章泽揉着屁股,委屈的说道。 “我这不是逗他开心嘛。” “滚滚滚,出去找点吃的去。” 章泽和婉璃都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方凡和月涵。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片刻之后两人都笑了起来。在离开涉水村之前,方凡采了些花放在鬼镇入口处,月涵和婉璃在远处等着,方凡和章泽站在那里默哀。 “莫竹,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等摆平中海市的事我就来接走空,我保证一定给他个好的归宿。” 说罢,方凡几人就都离开了涉水村。而此时在鬼镇入口的空,把刚才方凡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抱着灵源在鬼镇肆意游荡,虽然那里还有镇长的余党,但都恐惧灵源的力量所以都不敢贸然对空有什么举动。他抱着灵源来到镇长惨败的地方,镇长此时只剩下一口气。空将灵源放在一旁,镇长感觉有人随即用尽力气抬眼观瞧,说道。 “原来是你,小鬼。” 空的眼中充满了冷漠与不屑,他冰冷而淡漠的说道。 “我怎样才能变成你?” 劲秋和林语带着郭建跃回到了中海市,按照章泽的意思将郭建跃安排在一处地下室里,春味酒吧不再是安全的地方,从前几次怨尸的骚扰进攻就能看出来。现在情况紧急,不能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差错了。 “劲秋,你帮郭建跃准备他需要的实验器材吧。我去找怨尸的活体样本。” “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问题,之前我已经去他们的分工厂调查过了,每晚那里都会有几只怨尸巡逻放哨,只要小心点,别说是样本就是抓回一直活得怨尸也不在话下。” “行了,别吹了。你万事小心,一旦有情况就马上通知我,苏楠给你的联络器装好了吗?” 林语拍了拍上衣口袋,说道。 “带着呢,放心吧。” 说罢,他就像怨尸的分工厂跑去。这处分工厂坐落在中海市的远郊,距离之前婉璃昏迷时的墓穴不远。把分工厂放在这里的好处就是人烟稀少,但林语忽略了一件事,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敌人的眼线所观察的范围就越广。他刚一进入工厂范围内,就被敌人发现了,只是敌人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就是等着林语一步步靠近事先设好的圈套。 “这地方荒郊野岭的,难怪三云帮会选在这里当分会所,就算在这里搞场演习也不会惊扰到任何人。” 林语边自言自语,边向里面走。围墙上的探照灯一圈一圈的巡视着外面的情况,林语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这时他发现围墙之下有一只落单的怨尸,他猜想大概这只怨尸是从刚刚路过的巡逻小队里掉队出来的。林语慢慢靠了过去,此时他手掌心已经泛起了金色的光,在黑夜中显得尤为耀眼,所以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一掌拍在怨尸的头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林语心脏突突的跳着,虽然信心满满,但还是有些紧张。 脚边的杂草蹭在裤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突然草丛中窜出一只兔子,不偏不倚的撞在怨尸身上,怨尸快速回头,林语突然纵身跳进旁边的草丛,怨尸看见脚边的兔子一把将其抓了起来,随即一口咬断了兔子的脖子,鲜血顺着它的嘴角流了下来。林语顿时感觉一阵恶心,他马上借此机会一掌打向怨尸。而就在此时远处的探照灯恰好照到了林语,怨尸倒下之后,林语用手遮挡着晃眼的探照灯,围墙上出现一个人影。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个声音打死他都不会忘记。 “皮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草丛中出现了一直埋伏着的怨尸,林语四下一看淡淡一笑,说道。 “这几个臭番薯烂鸟蛋还想拦住我?” “你误会了,它们只是去邀请你,给你带路的。我这里有位贵客想见你。” “可我并不怎么想见他啊。” “年轻人,话别说的太满。” 这时林语身后的怨尸向他步步逼近,并推搡着林语。林语决定去看看皮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怨尸并没有带林语从工厂内部通过,而是选了一条漆黑狭窄的小巷,坑坑洼洼的路面让林语好几次都险些崴了脚。这时从他头顶传来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林语抬头观瞧由于光线太暗他只能看见个大致轮廓,没一会那人站在林语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年轻人,听人劝吃饱饭。那位贵客已经等不及了,随我来吧。” 林语冷笑一声,说道。 “我自认没什么本事,到底是何方神圣等着我,您不妨直说。” “告诉你也无妨。” 说罢,皮匠在林语耳边低语几句,林语脸色瞬时大变。随后将皮匠一把推开,大骂道。 “你这个卑鄙小人。” 当他挥舞着拳头冲向皮匠的时候,身后的怨尸当即将他按倒在地。 “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省点力气吧。” 皮匠接着对怨尸命令道。 “带他走。” 几个怨尸直接将林语扛了起来,没一会他和皮匠站在一间小黑屋门前,门口站着皮匠的贴身手下黑斗篷。 “我的贵宾就在里面,还请你不要吓到他。” 林语恶狠狠的瞪了皮匠一眼,随即推开黑斗篷一脚将门踢开,一进门他就像被铁链绑住的男人冲了过去,用力拉扯着他手腕上的铁链,大声吼道。 “该死的,快把钥匙给我。” 皮匠笑盈盈的对黑斗篷使了个眼色,黑斗篷走过去将钥匙丢给林语,他手忙脚乱的拿着钥匙寻找锁眼。过了一会林语给被绑住的男人松了绑。 “爸,爸,你怎么样?” 男人微微张开眼,看见林语时嘴角微微上扬,干裂的嘴唇又渗出丝丝血迹。男人抬手要抚摸林语的脸,林语赶紧抓住他的手,但感觉就像是抓着干枯的树枝一样。 “儿啊。你怎么来了?爸...爸没事儿。” 林语恶狠狠的盯着皮匠,说道。 “我一定要宰了你。” 林语刚要起身却被男人拽住了,他说道。 “不要。你快走,快走。” “我不走。” 看着林语坚定的眼神,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从小你就不听话。不走也罢,有几句话我要告诉你。” 话音刚落,男人剧烈的咳嗽起来,不时还有血从他嘴角流出来。 “爸,我听话,听话。你说。” “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却知道你的秘密,从我把你抱回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但我不后悔把你抱回家,你时刻都要记住你是真言僧,不能做出任何有辱真言僧的事情,你要正直的活下去。” 说罢,男人突然痛苦的哀嚎起来。 “记住我的话...” 男人将林语推向一边,这时黑斗篷突然将房间的门锁了起来,林语快步跑了过去,但为时已晚。皮匠阴险的说道。 “你马上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这时从林语身后发出了身体肌肉撕裂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只见刚刚的父亲正慢慢站了起来,月光下他的胳膊显得尤为粗壮。林语又仔细看了看,不只是胳膊,他明明记得刚才抱着父亲的时候就像抱着一捆干柴,而此时他面前的父亲却无比壮实。 “爸。” 林语试探的叫着父亲,但对方没有丝毫触动,并且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林语慢慢向他靠近,当他在月光下看清父亲的脸时他全身的汗毛孔都炸开了。这哪里还是他的父亲,此时在他面前的是个活生生的怨尸。 还在林语迟疑之际,化作怨尸的父亲的拳头已经向他打了过来,林语翻身躲过。 “爸,是我啊。” 他此时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眼前的就是他第一个猎物。林语接二连三的躲避着对方的进攻,每一秒都不敢松懈。林语还在不停的躲避着,他很难对自己的父亲出手,即便他此时已经变成了冷血无情的怪物。 林语虽然不愿对父亲出手,但他的潜意识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逐渐包裹全身的金光就足以说明问题。 “你再这样躲下去只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东西哦。” 皮匠得意洋洋的站在门外看戏,林语此时没空搭理他,但他心中早已将这个人渣碎尸万段了一千遍,一万遍。怨尸再次对林语攻了过来,林语顿时闷哼一声在心中做下了决定,随即一掌打在怨尸脑门上,紧接着口中念动着难懂的经文,怨尸开始胡乱挥舞着四肢,林语口中的经文已经完全击碎了怨尸的大脑,不多时它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而且它的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像气球一样爆裂开来。 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林语身上还沾染着腥臭的血,尸体的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他从地上捡起一节手骨并脱下外套小心的包裹起来。林语第一次体验到了眼中泪倒流会心脏的感觉,是窒息感,发自内心难以自救的窒息感。 “很好,很好。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你可以走了。” 皮匠在门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林语,此时他就像是围观斗兽场的皇家贵族,临近结局也就没了兴致。皮匠转身离开的时候,林语叫住了他。 “站住。” “赢家有权说话。你想说什么?” “总有一天我要你体验相同的下场。” 皮匠冷冷一笑,说道。 “那我倒是很期待呢。” 说罢,皮匠带着黑斗篷走进了面前的铁门,当铁门关闭的一刹那,房间的门就打开了。林语小心的将父亲的断臂放进怀中,随即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果然如皮匠所说,回去的路畅通无阻,没有怨尸,没有探照灯,什么阻碍都没有,只有满天繁星。 此时林语语星星的高度就好像儿时他坐在父亲的肩膀上,那时他总问父亲天有多高,而父亲总回答他伸手就是天。久而久之他就当真了,直到长大成人懂的越来越多,他对天空的神秘也就没那么执着和向往,偶尔回想起父亲的话也不过和格林童话中的一个章节相似。儿时的林语对父亲的印象就是规规矩矩的上班族,没有歪心眼更没有歪门邪道的胆量,从某一天起他与母亲的争吵变成了家里的日常,日子平淡而冗长。林语喜欢躲进衣橱了,那里虽然黑而且还弥漫着呛人的樟脑味,但那里却比外面要安全的多。久而久之,林语对樟脑味从厌倦变成了依赖,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就连再听一次父亲的通话都也只能变成仰天的奢望,他拨通了劲秋的电话。 “东西拿到了。” 劲秋和郭建跃刚把实验室准备停当,外面就有人敲门。劲秋当即警觉起来,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谁?” “我。” 劲秋开门看见是方凡和章泽回来了,见到章泽还好,但一见到方凡就兴奋起来。 “方凡你终于没事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多亏了你们,不过说起来也实在有些惭愧。” “没什么。” 章泽拍了拍方凡的肩膀,然后向劲秋问道。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顺利吗?” “刚刚林语才和我通过话,他已经顺利拿到活体样本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语进门后当即换了副表情,喜悦舒展了他的眉头,完成任务的兴奋感从他眼中没有丝毫保留的溢了出来。林语将活体样本交给郭建跃,然后兴奋的说道。 “我和怨尸交手了,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我觉得以你们三的实力,这场仗绝对可以轻松应对。” 方凡和章泽倒是没觉出什么,倒是劲秋觉得林语今天的话有点太多了。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皮匠回到了赤峰山基地。林语父亲这件事可以说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也是最顺利的一件事。虽然还是没有搞清楚真言僧的弱点在哪,但只要看见林语痛苦的样子他心里就觉得很舒服。 “黑斗篷,按计划行事。” “明白。”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停当,方凡和章泽还有劲秋去休息了,郭建跃还在实验室里忙着检测林语带回来的活体样本。林语则找了个角落捧着手机,手机画面定格在和骨女的聊天对话框上。他踌躇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将心里的苦闷告诉骨女,由于再三他还是将手机放在一旁,这时脸上突然被什么冰了一下,他回头看去。只见劲秋拿着一瓶凉啤酒站在他身边,林语伸手接过啤酒,劲秋坐在他身边说道。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劲秋说完后喝了一口酒,林语手中的啤酒凉的有点激手,他将啤酒放在一边,带着水的手直接按在了裤子上,一阵冰冰凉的感觉。 “没发生什么事。” 劲秋笑了笑接着说道。 “关于那个活体样本,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语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应道。 “难道有哪里不妥吗?” “不妥倒是没有,只是我发现你好像在可以隐瞒什么。” 林语哈哈大笑起来。 “局长,你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是你想多了,就是因为获取活体样本的过程比较顺利,我高兴罢了。” “那样最好。” 说罢,劲秋和林语的酒瓶碰了一下。冰凉的啤酒顺着林语的喉咙流进了胃里,正好将那些难以开口的事情全部淹没,它们随着酒精渗透进了林语的五脏六腑,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发酵。 次日清晨,隐藏在中海市的街道如往常一样寂静。前些天的学校事件影响已如风沙般消散不见,市民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但更多的兴趣点还是集中在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上。有的人说那是上古的妖怪,跑出来惩罚目无天神的人类;有的人说那是现代科技的残次品,基本意思就向《生化危机》靠拢;还有的人说是外地来的马戏团,这样做完全就是为了炒作。直到今天早上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在中海市市中心响起,并吵醒了这座命运多舛的城市之后,那些妄自猜测的市民才都闭上了嘴。 一座高塔耸立在市中心,周围的建筑都蒙山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多时从高塔内部伸出了许多黑色的根茎,它们将周围的建筑包裹缠绕,那些建筑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尚在里面熟睡的人就这样不吵不闹的告别了人世,中海市又一次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危机。 所有市民都在仰望着这座高塔,却没人注意到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人。皮匠清了清嗓子,说道。 “大家好,我将是这座城市的统治者,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们的生活还会像以前一样安乐。” 话音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大屏幕,有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危机,还在谈笑风生的吐槽着屏幕里的人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不管什么时代都会有麻木不仁的生物。有的人则反应过度,大肆宣称世界末日就在此刻降临了,不过他说的也没什么错。 “我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住宿区,在那里你们可以继续享受平淡的生活,孩子不用上学,年轻人不用上班,老年人可以安享晚年,你们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服从管理。否则...” 话音刚落,成群结队的怨尸从高塔蜂拥而出,与其说是座高塔,不如说是怨尸的巢穴。疯狂的怨尸冲散了人群,如泛滥的洪水般四下逃窜。但没跑多远就被从外侧包围过来的怨尸挡住了去路。这时一个年轻人突然站出来对着怨尸大喊道。 “我不管你们是在拍电影也好,还是恶作剧也好,现在马上让开路,我要去上班。” 怨尸身上的传导设备将年轻人的话清清楚楚的传进了皮匠耳朵里,他在大屏幕中大笑着说道。 “我最欣赏年轻人,因为他们是最有活力,也是最有冲劲的一批人。不过现在你的冲劲却显得很多余。” 话音刚落,年轻人面前的怨尸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有力的双爪刺进了他的身体,随即用力将年轻人撕成了两半。当他的眼睛在地上碎成两半的时候,围观的人发出了震惊的尖叫声,但再也没人敢向前一步。 “很好,只要大家听话,不再像那个人一样挑战我的底线,我就可以保证大家都能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人群中安静了下来,他们似乎在等着这位新的神明将下旨意。人群中一对男女牵着手看着大屏幕上得意洋洋的皮匠,心里虽然愤恨,却真的是无能为力。男人的手在女人掌心里颤抖,女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月润不怕啊。” 月润点点头,嘴上说着不怕,但他攥着卓曼的手又紧了几分。卓曼和月润早上出来购买最近一周的生活用品,没想到却遇见这种事,她此时有点后悔今天为什么不睡懒觉。就在此时,从高塔中驶出数辆黑色的装甲车,但在卓曼看来它们更像是拉牲畜用的大卡车。 “所有人排队登车,我带你们去新的家园。” 此刻皮匠的话就是不容质疑的绝对命令,有了一个莽撞的惨例,所有人都只能乖乖听从皮匠的话,他们原本的生活就在此时画上了句点。 卓曼紧紧拉着月润的手,车厢里黑乎乎的,看不见外面,外面也看不见里面。没一会车厢就坐满了,卓曼身旁的小女孩强忍着恐惧,她看见小女孩眼眶里的泪不停的转来转去,生怕她会因为恐惧而失控,于是将她一把搂进怀中,低声说道。 “不要怕,姐姐保护你。” 闻听此言,小女孩颤抖的身体慢慢安静下来。她又回头看了看月润,他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车厢角落。 “月润,你在看什么啊?” 月润闻声回头,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 车子摇摇晃晃的发动了,无人知晓它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就这么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向远处驶去。车厢里的人因为恐惧而像被煮熟的虾一样蜷缩一团,不知何时,他们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或许皮匠的话真的有蛊惑人心的魔法。他们从车厢里看见了未来生活的模样,有几个人甚至已憧憬起来,毕竟任何一个地方都比水泥管要舒服的多。在这些人心中,皮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比那些衣冠楚楚自诩善良的现代人和善太多。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困在地下室中的灵魂。劲秋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当他打开门时看见一个剑眉虎目,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当他看见劲秋慵懒的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找谁啊?” 男人没说话,径直向屋中走去,由于是地下室,即便白天也是漆黑一片。劲秋有些意外而且还有点生气,于是语气变得有些生硬的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私闯民宅,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个地方也算是民宅吗?充其量就是个耗子洞。” “嘿,我说你这人是诚心来找茬的吧。” 二人的争吵将实验室里的郭建跃吵醒了,他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当他看见男人的时候顿时激动的喊道。 “陆远杰。” 男人应声回头。 “建跃,你果然在这里。” 劲秋听着二人的寒暄问道。 “你们认识啊?” 郭建跃解释道。 “上次抵抗sg-02血骨虫病毒大爆发的时候,陆远杰是军队的总指挥官。全靠他把控全局才得以有效的控制住当时的局面。” “不不不,主要功劳还在你。要没有你的冰冻雷,也不可能那么快速的找到突破口。说实话,当时我已经做好了阵亡的准备。” 说罢,陆远杰向劲秋伸出手,说道。 “刚刚有些不礼貌,还请你见谅。” “没...没什么。” “我认识你,你叫劲秋。我在档案室里看见过你的资料,安全局现任局长。之前的局长是个败类,但看你的样子绝对是人中龙凤,不可多得的将才。” 被陆远杰这么一夸,劲秋顿时有些飘飘然,刚刚的郁闷一扫而空。 “您过奖了。” 劲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的资料安全局的资料属于绝对的机密,而且他说的档案室绝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啊。正当他发呆的时候,章泽拍了他肩膀一下,问道。 “这位是?” 劲秋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陆远杰。随后陆远杰问道。 “你们知道现在外面发生的事吗?” 方凡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他们看见远处的高塔时个个都是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情况?” 陆远杰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是今天早上出现的,而且当时在场的大部分民众都被挟持了。” “被挟持做了人质?” “没错。” 方凡顿时愤恨的说道。 “皮匠,一定是皮匠搞的鬼。那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说来惭愧。我来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几人顿时面露难色,看着高耸入云的高塔他们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果世间可以倒流他们真希望能倒退回几个小时之前。 颠簸的车辆终于停了下来。车厢里的人随着惯性向前踉跄,又向后晃动,此时他们的心中也是莫名的忐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而且也没人告诉他们改怎么做。 一路上卓曼都紧紧的攥着月润的手,生怕他会感觉到不适。月润自从和卓曼干起了蛋糕屋后,对他的自闭症也起到了一些帮助,起码可以和人正常的交往了。 “月润,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放开我的手,明白吗?” 月润点点头,这时车厢门突然打开了,几个怨尸把守在门口,车厢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欢迎来到你们的新家,我把这里称作伊甸园。” 话音刚落,说话的人在几名手下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卓曼一眼就认出来说话的人就是之前在大屏幕中的那人,也就是皮匠。皮匠用手指了一下他身后的电梯,接着说道。 “一会各位就从这里下去,下面就是我为大家准备的新家,希望各位能喜欢。” 说罢,电梯门打开了,人群自然而然的排成阿拉伯数字1,井然有序的走上电梯。当轮到卓曼和月润时,由于电梯载重不够,所以只能分开,月润被划分在下一批人员中。但卓曼执意要带月润一起下去,她害怕这将是永远的分离。一旁的怨尸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月润拉了出来,然后粗暴的将卓曼推了进去。电梯缓缓而下,卓曼用力的拍打着玻璃门,却无济于事。 当电梯停稳的一刹那,展现在卓曼面前的竟是数幢小洋楼,规整的道路两旁还有绿化的树木和矮草丛。卓曼甚至还闻到了花香,这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电梯又向上走了,刚刚下来的人走向那些小洋楼走去,卓曼则守在电梯口等着月润下来。 电梯重新下来的时候,卓曼踮起脚尖向里面张望,当她看见月润的脸时,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两只手又紧紧的握在一起,两颗悬着的心也重新落回了肚子。 最后一波下来的人是皮匠和他的手下,他站在所有人面前说道。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各位的新家,想住哪间,和谁住请各位自己决定,进入房间后请自觉按压指纹登记。” 卓曼和月润一定是在一起的,这时她看见远处一幢淡蓝色的房子,于是拉起月润的手就向那里走去。所幸没人和他们争抢,房间内家电家具一应俱全,这里就像是度假村的木屋一样。卓曼自言自语道。 “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月润这里的东西不要随便动,恐怕有诈。” 月润点点头。按照规定,卓曼按压了指纹登记,没过一会就有人来敲门,她打开门一看,皮匠居然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 “卓氏集团的大小姐,卓曼。” “你认识我?” “在中海市哪有不认识您的。” “废话少说,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资金方面是个大问题,要是您能出手相助的话,那一定如虎添翼。” 卓曼了笑一声说道。 “卓氏集团已经不复存在了,况且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助纣为虐。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糖衣炮弹,总有一天你会露出你肮脏邪恶的一面。我再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不只我看见了,上天也都看的一清二楚,迟早有一天你会带着你这些可怜的怪物一同掉进地狱的深渊。” 皮匠,边拍着手边说道。 “精彩精彩,虽然你在骂我,但我一点都不生气。你不肯投资也无妨,反正整个中海市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皮匠将目光落在月润身上,然后又看看卓曼,问道。 “这位难道你是你的男朋友?” 卓曼挡在月润身前说道。 “你别打他主意。” “当然不会,您是我的贵客,我自然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我会再来造访的,再会。” 说罢,皮匠离开了,虽然他刚刚那样说,但此时卓曼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回头看了看月润,说道。 “没事的,不要怕啊。” 月润笑着点点头,他的目光在房间中四处游走,不管看见什么都觉得很陌生,最后他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双手互相交叉的放在腿上,口中哼唱着前几天刚刚学会的曲子,这首曲子不仅能让他感觉到舒服,最重要的是能缓解他焦躁的情绪。卓曼跟着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哼唱起来,月润游离的目光最终聚焦在卓曼胸前的蓝宝石项坠上,他指着项坠说道。 “这里。” 卓曼低头看向蓝宝石项坠,她突然恍然大悟,竟然把它给忘了。卓曼用力扯下项坠,看着里面逐渐浮现的数字,随即淡淡一笑对月润说道。 “我们有救了。” 第二百零七章 硝烟前的宁静 同一时间,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但只要他们同时仰望天空就能看见同一颗星,一样的光芒,一样的闪耀频率,甚至都可以看见那颗星星凹凸不一的表面。 章泽的手机像是躁动不安的精灵般跳动起来,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色信号,眉头拧的像一团面疙瘩。一旁的方凡看见后,问道。 “怎么了?” 章泽将手机递给方凡,说道。 “卓曼他们出事了。” 红色信号下面还有一串坐标数字。 “这上面有坐标,只要按照这个坐标就不难找到他们,但我们现在还不能贸然行事。” “为什么?” 方凡指了指远处的高塔巢穴,说道。 “他们应该是被卷入了刚刚的挟持事件中,所以这个坐标很有可能就是皮匠关押那些人的地方。但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过去,目前优先要做的是将那个玩意儿摆平。只要它立在那里一天,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白费,这个高塔巢穴应该就是皮匠的命脉。” 陆远杰点点头,说道。 “方凡说的没错,但我们还要考虑一个问题就是感染的范围和速度。那个叫皮匠的家伙挟持了一批人质,想必是用来要挟官方的筹码,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最危险的应该是那些没有被挟持的市民,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即将被感染的目标。” 几人回到地下室,劲秋拿出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几个地方,说道。 “这几个地方都是皮匠用来制作怨尸的工厂,之前林语和郭怀仁他们去勘察过哪里的情况,林语你向各位说说吧。” 林语有些走思,并没有听见劲秋喊他,于是劲秋又提高了下音量,林语这才注意到。 “你说什么?” “你把这几个分工厂的情况和大家说一说。” “哦。之前我和郭怀仁还有骨女分别勘察了这几处工厂,经过汇总后发现,这些工厂都已经停止工作。也就是说怨尸的制造已经告一段落,而新出现的怨尸全部都是经过感染演变而来。换句话说,皮匠已经将怨尸的繁衍重心放在了感染普通人方面。” 陆远杰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疏散群众就变成现在首要大事。” 劲秋眉头紧皱说道。 “中海市的人口总数接近半亿,就算皮匠挟持了一部分人,现存人口也是个庞大的数目。疏散地就是个大难题,总不能将这些人疏散到海里吧?” 一时间最困难的问题摆在了面前,就算是将这些人放任不管,倒时候被感染成怨尸的话,那敌人的力量又将壮大数倍。不管怎么选择都是一道必错题,不得不说皮匠的确是为中海市布下一道难题。 方凡他们商量了很长时间也没想出什么合理化建议,最后只能先由陆远杰向上级汇报实际情况,请上级定夺处理方法,郭建跃加速研制克服这次的病毒的解药。 此时在深海安全局。雷震和唐莽自从来了这里就很少出去走动,一来是知道这里的人都对他们不怎么感兴趣,二来就是他们还有自己的打算。唐莽站在雷震身边,小声说道。 “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别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您说我们这么干能行吗?” 雷震冷笑一下,说道。 “这是保护我们最好的办法。皮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好大喜功,凡事都喜欢出风头,所以他是背锅的不二人选。你之前做的很好,先是扶持,最后是出卖,这样才能将皮匠逼上绝路。现在他安耐不住,终于爆发了,而我们只要隔岸观火就足够了。” “就怕最后的结局不像我们设想的那样。” “没关系,不管最后结局如何,皮匠必死无疑。” “可他背后还站着天罚教啊。” “天罚教?那个欧洲的邪教组织?其实他看中的并不是皮匠这个人,看中的是在中海市可以得到的利益,所以他们并不在乎合作伙伴是谁,只要能让他们在中海市获利,就算是个虚无缥缈的假人他们都可以接受。” “您所言极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等。” 阴险的人往往都是沉默不语,暗中推动事物的发展。那些常常聒噪的人只能狂极一时,最终还是会化作尘埃。 三岛的恢复情况已经越来越好,已经可以不借助外力自己行走。最开心的人当然是丰谷优。运动片刻后,三岛坐在床上,丰谷优把洗好的水果放在他手边说道。 “你现在好多了。你最想干的事是什么?” 三岛笑着说道。 “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这样陪着你。” 丰谷优笑了笑,然后将电话递给他,说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知道你一直都惦记着方凡他们,就算你嘴上不说,但你每次叹气的时候总会带出心中的烦闷。鸟儿就算受再重的伤也总会回归天空,万事小心。” 三岛笑着说道。 “我还没好利索呢。所以这次战斗我不能参加了,我只是想给红豆打个电话,看她能不能帮方凡一把。” 丰谷优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希望三岛再出去冒险。上天会眷顾一个人一次,但肯定不会眷顾他一辈子。 “红豆,是我。” “怎么了?” “中海市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 “不清楚。” 说罢,红豆竟然当机立断的挂断了电话,三岛狐疑的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红豆的态度让他莫名的慌张起来。红豆此时在诺阿沙漠,对面的将军正在为她沏茶,红茶的香味掩盖了屋中的血腥味,周围的死尸并没有影响将军的兴致。她将茶杯递到红豆面前,红豆接过茶杯,将军问道。 “知道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吗?” 红豆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在血迹未干的茶几上,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 “因为这些人当中只有你不贪。” 红豆扫视了一圈屋中的尸体,说道。 “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心腹,就这样杀了不可惜吗?” “可惜?这些人不过是全世界各个佣兵集团的首领罢了,还谈不上什么心腹,无非是几条听令的猎犬。但在这次的事件里他们触碰了我的底线,所以他们非死不可。”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 “如果那样的话,躺在这里的就会是我了。仁慈是一切悲剧的开始,在你的国家有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其内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被救赎。天罚教是我一直追崇的神灵,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将它的教义贯彻到底。” 红豆突然拍案而起,吼道。 “但它此时正一点一点吞噬着我的家乡。” 将军冷冷着看着她说道。 “我欣赏你,但不代表你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红豆重新坐回沙发上,将军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说道。 “这里的人满嘴都是忠诚,但他们之所以能听命于我,无非是我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但这次他们又妄图从天罚教身上获取利益,无疑是在剖开我的心喝血吃肉。天罚教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 “那也只是你的信仰。我不能对摧残我家乡的东西坐视不理。” “难不成你打算和我对着干了?” “如果天罚教再得寸进尺,我会的。” “心中全世界的佣兵组织全部听命于我,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你怎么和我斗啊?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 说罢,红豆突然闪身到将军身边,锋利的匕首直抵将军的喉咙。 “该识相的人是你,只要我愿意,现在就可以要你的命。” 将军笑了笑,说道。 “你好香。” 话音刚落,屏幕上出现了数十个所标点,从每个坐标点都延伸出一条红线,所有红线末尾的位置都一样,全部指向了总部。红豆将匕首收了起来,将军说道。 “只要我愿意,你的将会在几秒钟内变成一片废墟。我原谅你的莽撞,既来之则安之,我保证你的不会出现任何差池,这件事过后我会给你最好的礼物,以此作为损坏你家乡的赔偿。” 将军轻轻抚摸着红豆的脸,然后将嘴贴近她的脖颈,深深嗅闻了一下,表情贪婪而满足,说道。 “我会给你全世界,只要你听话。” 说罢,将军的手下走了进来,将军吩咐道。 “带红豆小姐去休息,不管她做什么都依着她,稍有怠慢你们的命就别要了。” “明白。” 深夜降临,狂风又一次光临诺阿沙漠,风沙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红豆在房间坐立难安,犹豫很久她终于拨通了三岛的电话。 “三岛,是我。我现在被将军软禁了,而且整个都在她的监视之中,要想借助的力量是不可能了。” “我知道了,你万事小心。小蝶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红豆沉吟片刻,说道。 “还不错,她在总部,这次没有和我一起来。不过你放心,只要没有大动作,将军和天罚教就不会对出手。”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之后红豆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她一想到怨尸正在中海市肆虐心中就一阵绞痛。这么就以来,她早就将中海市当成了自己的家乡,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寄托。可她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受难,这种感觉无疑比死还难受。 三岛放下电话,但心悬了起来。如果不能帮忙的话,那这次行动只能依靠方凡他们几人的力量,或许时间真的迫使一切走到了尽头。 朴实无华的办公室内,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后面,陆远杰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老人看了看桌上的报告,然后点了支烟说道。 “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市民的安全。先将中海市老城区的市民疏散到军营,我会尽快联络周边的部队,到时再将新城区的市民疏散过去。远杰,你记住,我们的力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的安全。” “是。” 但时间这东西往往是最恐怖的东西,怨尸已经快要将半个中海市感染完毕,往日热闹的街道变得凄凉颓废,诺大的街道上只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全身的泛红的气焰让他的识别度骤然翻升,这人就是方凡。他早就坐不住了,与其在屋中坐以待毙的守着,不如出去多将几个人解救出来。 但事情比他想象的更糟,到处都是被怨尸破坏的废墟,街道上满处的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型的停尸间。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难道都要付之东流?心中的野兽在咆哮,手中的洛刃在颤抖,殷红的双眼不停的捕捉着怨尸的身影。 不知不觉中他走进一处小区,所有的小区楼层全部黑着灯。方凡就像是个流浪武士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走,这时他听见从旁边的树丛里发出嘶啦嘶啦的响声,红色的洛刃没有顾忌太多直接劈砍过去。 “啊...” 是个女人的尖叫声,方凡一惊。 “什么人?” 方凡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相信还有幸存者。随即收起洛刃向树丛间走去,清理拦路的断树后他看见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全身颤抖着蜷缩在一处。 “别过来,别过来。” 方凡试探性的向她靠近,但对方的排斥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看来她被吓得不轻。方凡小声说道。 “我是人,不是那些怪物。” 女孩儿打量着方凡,好像真的不像那些怪物般可怕,警惕心逐渐降低了一些。 “你是什么人?” 方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介绍自己,只好说。 “我只是过路的。别怕,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在危险的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往往很容易就能建立起来,只不过有效性也很短暂。方凡过去拉女孩儿的手,她并没有反抗。女孩儿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软身体向后栽倒,方凡赶紧用手托住她的后背。 “啊...” “怎么了?” “我后背受伤了。” 两人对视一眼,方凡看了看她的后背,随即双眼瞳孔放大,倒吸一口冷气。三道深深的爪痕在她后背上,奇怪的是已经不怎么出血了,甚至伤口处正在一点点愈合。 “你被那些怪物攻击了?” 女孩儿怯懦的点点头,说道。 “我和我男朋友从家里逃出来,但还是被那些和怪物包围了,他拼死才将那些怪物引走,我趁机就跑了出来。” “那他呢?” 女孩儿摇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方凡见状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方凡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女孩穿上,说道。 “我带你走,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女孩儿点点头,轻轻的拉住了方凡的衣角。二人从树丛中走出来,方凡先查看了一样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两人向小区门口走去。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向他们跑了过来,方凡一把将女孩儿护在身后,说道。 “怨尸。” 而此时女孩儿则吃惊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流。血红的洛刃已经瞄准怨尸的心脏,正当方凡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女孩儿突然拉住了他。 “不要。” 方凡惊诧的看着她,女孩儿眼中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就在此时怨尸的爪子已经对着他们挥舞过来,方凡一把将女孩儿推开,自己则被重重的打向一旁。奇怪的是,怨尸没有继续攻击方凡,转而向女孩儿走去。 “不要。” 方凡大吼一声,但并没有发生他说想象的惨剧。怨尸在女孩儿身边慢慢蹲下来,女孩儿只是一味的哭泣。片刻之后,怨尸呼啸着扬长而去,方凡快步走到女孩儿身边。 “你疯了吗?” 女孩儿没说话,用沉默应对着方凡的暴躁。方凡一把抓住女孩儿的衣领,说道。 “要是再这样你就去死好了。” 方凡推开女孩儿,她摔倒在地,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过了一会她站起来,重新拉住方凡衣角,说道。 “刚刚那是我男朋友。” 方凡更感意外。 “难道他认出你了?” “不知道。但我感觉自己好像和他有某种连接。”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好了,总之不要再这么做了,刚刚差点被你害死。” “对...对不起。” 方凡带着女孩儿向安全屋走去,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方凡还在为刚刚女孩儿的话惊讶不已,如果怨尸刚刚真的认出了女孩,那就说明怨尸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人类的感情的,或许这可以成为攻破怨尸病毒的突破口。没一会两人就到了地下室的安全屋,劲秋他们看见方凡带着个陌生女孩儿回来都惊讶无比,章泽小声问道。 “这是谁啊?” “一个幸存者。” 章泽打量了一下女孩儿,接着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出去泡女孩。” 方凡在他后背上锤了一下,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的。” 随即他叫来郭建跃,说道。 “建跃,这个女孩儿被怨尸攻击了,我怀疑她已经被怨尸病毒感染了,你帮她检查一下。” 女孩儿脱下衣服,郭建跃也看见了她背上的爪印,表情和方凡之前没什么两样。他看向方凡,小声说道。 “这也太奇怪了,伤口很深,但愈合速度却是出奇的快。” “我也觉得奇怪,这分明和怨尸病毒的自愈能力没什么两样。” “结论还是等她的血液样本分析结果出来再说吧。” 说罢郭建跃拿针管给女孩儿抽血,当针头触及皮肤的时候却怎么都扎不进去,郭建跃用力一推针头竟然弯曲变形了。郭建跃和方凡面面相觑,方凡说道。 “看样子是被感染了。” “可抽不出血就不能分析病毒在她体内的演变情况。” “林语带回来的活体样本不行吗?” “勉强可以,但效果还是活人的血液更好一些。” “我明白了,你先出去,我和她聊聊。” 郭建跃出去后,方凡坐在女孩儿对面。刚刚方凡和郭建跃的谈话她多少也听到一些,此时心中无比忐忑,以至于都不敢直视方凡的眼睛。方凡笑了笑,问道。 “我很难看吗?” 女孩儿偷瞄了方凡一眼,说道。 “没...没有。” “别怕。刚刚的谈话我猜你也听到了,没错你的确是感染了那种病毒...” 话音刚落,女孩儿的抽泣声打断了方凡的话,她颤巍巍的问道。 “我是不是也会变成我男朋友那样?” 方凡点点头,说道。 “如果放任你体内的病毒不管的话,你的确也会变成那样,但现在我们要从你身体中提取血样,加以研究,对症下药。帮你解决掉体内的病毒。” 女孩儿摸着逐渐粗糙厚实的皮肤,心有余悸的问道。 “可刚刚不是失败了吗?” “没关系,只要你忍着点,我还有别的办法。但前提你是要相信我不会害你。” 此时方凡眼中写满了真诚,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孩儿,没一会女孩儿点点头,说道。 “好吧。与其等死还不如接受你们的治疗。你打算怎么做?” 方凡笑着说道。 “闭上眼。” 女孩儿听话的闭上眼睛,方凡拿出洛刃刺进自己的手掌,浸血的洛刃锋利无比。随后他轻轻拉过女孩儿的胳膊,殷红的刀刃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皮肤,顿时皮肤上出现了一个伤口。 “建跃,你进来。” 郭建跃推门而入,看见女孩儿胳膊上的伤口赶紧拿来采血工具。片刻之后,郭建跃向方凡点点头。方凡按压住女孩儿的伤口,说道。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女孩儿睁开眼时看见了方凡的温和的笑容,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于是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能还要等一会,你困了吗?” 说着,郭建跃递给方凡一杯水,方凡接过水杯又递给女孩儿,说道。 “喝点水睡一觉吧。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女孩儿将信将疑的喝下水,没一会她就觉得眼皮打架,沉沉的睡了过去。郭建跃在一旁看着显微镜下的世界,口中时不时的发出惊讶的感叹词。一旁的方凡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心里一阵痒痒。 “你看见什么了?” 郭建跃没有理睬他,并且还在发出那种惊讶的声音。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快和我说说。” 郭建跃回过头神色凝重的看着方凡说道。 “还是先把她绑起来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建跃长叹一声,说道。 “她体内的细胞已经被篡改了60%以上,我怕她再醒来的时候就不是她自己,而是怨尸了。” “那还有救她的机会吗?” “不好说。总之我先试着做一下解药,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下。” 现在就是和时间赛跑。郭建跃转身去忙,方凡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儿,他并没有按照郭建跃的话将她绑起来。看她熟睡的样子大概也就20出头的年龄,睡相安静乖巧,很难联想到她一小时后醒来会变成丧失心智的怪物。越这么想方凡心里反而越安静,他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拉着女孩儿的手。 “我相信你一定能挺过来,就算世界上没有了你爱的人,也请你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不管前方的困难有多险阻,我们都会将其击破,你也有只属于你的力量,活下去才有希望。” 就像很多俗套的电视剧演的那样,主人公唤醒了昏迷的睡美人。女孩儿的手动了一下,方凡顿时喜出望外。实验室里面传出瓶瓶罐罐碰撞的响声,如同在为女孩儿祷告一般。 蓝宝石项坠不再闪光之后,卓曼就知道章泽已经收到了她发出的求救信号,至于救援什么时候会到她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章泽一定会赶来救她。不管他们多久没见面,也不管他们相隔多远的距离,章泽在她心中永远都是唯一的依靠。 “月润,章泽已经收到我们的求救了,别担心,他们马上就回来救我们。” 月润点点头,随后又重新陷入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卓曼起身站在窗边向外张望,人工的天空竟然也能区分开白天和黑夜。此时的夜空居然还有跳跃的星光,虽然一眼就能识破它的真伪,卓曼笑了笑将目光转向一旁。每处住宅门口都有怨尸把守,卓曼看着它们千篇一律的样子猜测着它们生前的模样,或许是帅气阳光的少年,又或是活泼可人的少女,也可能是身家显赫的中年成功男,百眉千姿的成熟女性,再不然就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原本别样的人生却因为皮匠的私欲而改变,就像是多条平行线上的小球,被一股蛮横跋扈的外力强行拉至到一条轨迹上,从此便没了自我。想到这些,卓曼的内心又一次不安起来。 床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卓曼回头看见月润已经睡着了,她帮他盖上毛毯,一切都像是往常一样,似乎真像皮匠承诺的那样,他们的生活不会发生太多的变化。但这并没不能让卓曼改变对皮匠的看法,在她心中皮匠依旧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卓曼躺在床上,早上的一幕幕依旧在她眼前如同幻灯片一样循环播放,她翻了下身,希望能将那些回忆压在身下。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咚咚的声音,卓曼先看了一眼月润,发现他还在睡觉,于是自己轻轻下床,掀起窗帘的一个角向外小心观瞧。只见两个怨尸站在旁边邻居的门口,没一会一个男人被怨尸强行拖拽出来,男人奋力挣扎的双手在怨尸手中变成了折断的枯枝,惨叫声响彻夜空,即便是头顶上这片人工夜空。不过也得益于这个人工夜空,男人的惨叫声才能在这里回荡很久,很长一段时间过后才悄然散去。 怨尸拖着已经昏迷的男人坐上了电梯,天晓得它们要将他带去哪里,恐怕当那个男人醒来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何处。一阵喧噪过后这片被皮匠称为伊甸园的地方重新回归了平静,卓曼上床后没多久就沉沉的睡去了。 防空警报的声音将伊甸园里的所有人都叫醒了,他们纷纷出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皮匠带着几只怨尸站在广场正中心,随后他身旁的黑斗篷喊道。 “所有人都来广场集合。” 大约几分钟后,所有人都集中在广场上。皮匠面带微笑的看着所有人,慢悠悠的掀开他身旁铁笼上的黑布。当铁笼里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为之一惊。铁笼中是一团粉色的肉,再仔细一看才看清是个被剥了皮的人,卓曼一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一定是昨晚那个被带走的可怜男人。皮匠比划着铁笼说道。 “这是鄙人的杰作,当然也是我对各位的警告。昨晚这里有人往外界打电话,很不凑巧被我拦截到。今天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警告各位不要再做任何傻事。我保证只要大家配合,就绝对可以高枕无忧。” 皮匠对身旁的黑斗篷摆摆手,他将铁笼上的黑布放了下来,皮匠接着说道。 “没事了,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 说罢,所有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小洋楼。皮匠的一番话就像是蛇丢给亚当的禁果,虽然惩罚的结果已经摆在所有人面前,但同时也在他们心中埋下了悸动的种子。卓曼带着月润回去,还没等坐下就响起了敲门声,卓曼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她害怕出现在门口的会像是昨晚站在那个可怜男人家门口的死神。 卓曼咳嗽一下,给自己壮了壮胆,随后深呼吸一下转动了门把手。幸好门外不是死神的目光,但却是比死神还要令人生厌的皮匠,他笑着说道。 “昨晚睡得好吗?” 卓曼故意将目光看向别处,冷冷的说道。 “很好。” 皮匠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环顾一周后说道。 “其实那个男人并没有对外打电话。” 卓曼一惊,随即骂道。 “你这个禽兽。” 皮匠不以为然,冷笑着说道。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杀鸡儆猴,昨天我的确截获了一个信号,至于是从哪个房间传出来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卓曼顿时有些心虚的将目光挪向别处,皮匠笑着继续说道。 “你放心,在他们来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但只要你每耍一次花招,我就会杀一个人。反正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足够你玩上一阵子了。” 这时皮匠将目光放在月润身上,并慢慢向他走过去将手轻轻搭在月润身上,月润本能的躲闪。但皮匠还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对卓曼说道。 “说不准哪天就是这位小哥出现在那个铁笼中。没关系,我不嫌费事,只要你想玩,我一定奉陪到底。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为他们的到来准备了隆重的见面礼,我敢保证他们绝不会失望。” 卓曼快步走过去将皮匠从月润身边推开,月润随即拉着卓曼的衣服躲在她身后。卓曼愤怒的盯着皮匠骂道。 “你这个刽子手,你不得好死。” 皮匠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凶光,抓住卓曼的衣领说道。 “你才是杀死昨晚那个男人的凶手。” 说罢,皮匠将她用力一推,卓曼整个人摔倒在床上。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皮匠摔门而出。屋中一下安静下来,不知何时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月润帮她擦去眼泪,说道。 “是他的错。” 话音刚落,卓曼抱住月润失声痛哭。伊甸园的天空又变暗了,那些跳跃的星星又一次探出了头。月润睡着后,卓曼又站在窗边向外张望,今晚静的出奇,甚至其他小洋楼的灯都熄灭了,难道这些人真的就这样屈于皮匠的淫威之下吗?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在恐惧之下最真实的本能反应就是求生。 此时比起这些,卓曼更担心的是如果章泽他们来了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那时她就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凶手。她想赶紧通知章泽他们,但一想到这里,皮匠的话又浮现在她耳边。卓曼真的害怕又会出现一个受害者,但她更担心章泽的安危。复杂的情绪扰乱了她的心,夜空中唯独缺少了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月亮。而此时在外面的章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的月亮,他心中又何尝不在担忧卓曼的安危。婉璃看着床边的台灯发呆,章泽过去搂住她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想什么呢?” 婉璃把头靠在章泽肩膀上说道。 “你说卓曼会没事吗?” 章泽在婉璃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发自内心的感谢婉璃的理解与忍让,但凡换个女人都不会有她这份心胸。 “没事的。皮匠暂时还不会对她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肯定,那可是皮匠啊。他是个疯子,保不准对卓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况且还有月...” 章泽突然捂住婉璃的嘴,然后食指在嘴唇上比划一下,小声说道。 “可千万不能让月涵知道月润也被一起抓走了,否则她非得担心死。” “我靠,你别拿月涵当傻子好不好,月润一直跟着卓曼,而以卓曼的性格她肯定不会抛下月润不管,用脚想也能猜到月涵早就知道了真相。” 章泽叹了口气,说道。 “希望方凡能安抚住月涵的心情。” 这时在方凡和月涵的房间。月涵的确知道了月润正在遭遇不测,但并不是谁告诉她的,而是她自己感应到的。 “方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凡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说道。 “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你就说实话吧,是不是月润出事了?” 方凡心中咯噔一下,他猜一定是章泽说漏了嘴,此时在心中已经将章泽骂的体无完肤。方凡坐到月涵身边,说道。 “没有,你别瞎想了。月润好得很。” “我的心不会骗我,我可以感应到月润的安危,而且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很不安。”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你说的没错,月润和卓曼一起被皮匠挟持了,不过不是只挟持了他们两人。这次恐怖行动已经引起了官方和军方的高度重视,马上...” 月涵伸手捂住了方凡的嘴,然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 “你会把月润带回来的,对吗?” 方凡的眼神顿时温柔下来,他将月涵的手拿下来我在手中,温暖的感觉在两颗心之间来回流淌。 “当然,我一定会把月润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就算搭上我的...” “闭嘴,你只要将月润带回来就行了。你也要安然无恙的回来,你可是已经当爸爸的人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也不知道念一长多高了。” “他将来一定会比你高,而且还会比你帅,围着他的女孩子绝对不会比你少。”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他只要不像我经历这么多噩梦,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我就知足了。” 月涵搂着方凡的脖子,说道。 “来自一个老父亲的关爱吗?” “还有一个老母亲的忧虑。”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命运不怎么善良,生活也不怎么温柔,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们寻找快乐的入口。就在两张嘴唇即将亲在一处的时候,实验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方凡快步跑向实验室,他看见本应几小时前醒来的女孩儿此时正站在床上,郭建跃坐在角落里,地上散落着试剂瓶的碎片。 “建跃,你怎么样?” “别过来。” 话音刚落,只见女孩儿如同蝙蝠般张开双臂跳了起来,随即倒挂在房顶上,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响声。 “建跃,她这是怎么了?” “解药似乎对她无效,但她并没有变成怨尸,而是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我靠,变异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女孩儿的侧肋两边伸出了两个翅膀。片刻之后,她舞动着翅膀向角落里的郭建跃俯冲而去。 第二百零八章 幸存者 桥上的车来来往往,车里的人说说笑笑。大桥两边的风景瞬息万变,水鸟从海平面上一扫而过,当它展翅翱翔的时候口中还叼着挣扎的鱼。鱼不懂水鸟此刻的满足,水鸟也不明白鱼的绝望。它们从车顶上方掠过,更不明白车内人是怎样的心情。车子缓缓停住,这时向他们走来一位全副武装的军人。 “您好,前方禁止通行。” “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可奉告,请您离开。” 车里的人悻悻离去,他可能还在心里咒骂着拦阻的士兵,也可能在猜测着桥那边的中海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都幸运的逃过一劫。 中海市已经被全部戒严,不允许任何人员车辆进入或离开,而且对外封锁一切消息,中海市变成了一座孤城,城里的人都是孤独的种子,他们在那片土壤上苟延残喘着,不敢哭也不敢笑,生怕惊扰了守城的兵刃,也怕暴露了还在城中顽强抵抗的卫士。 就在突变的女孩儿冲向郭建跃的千钧一发之际,方凡抬脚踢向她,女孩儿被踢向一边,方凡当即搀扶起郭建跃。 “快出去。” 郭建跃暂时脱离危险,章泽这时也进了实验室,他看着那女孩儿也是一惊。 “这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女的?” “嗯。现在好像有点小麻烦。” 章泽指了指那个女孩儿,说道。 “这是小麻烦?” 话音刚落,女孩儿又向他俩冲了过来,张开的双爪瞄准着他们的脖子,两人分别侧身闪避。 “抓活的。” “你这份善心一定会感动皮匠。” “别废话。” 虽然女孩儿凶猛,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在方凡和章泽面前她还是逊色许多。方凡在前面吸引她的注意力,章泽借机从身后将她困在保护罩里。保护罩不仅可以疗伤,而且还能起到牢笼的作用。章泽拍拍手,说道。 “这下看你往哪跑。” 女孩儿在里面张牙舞爪的敲打着保护罩,方凡问道。 “你这保护罩能坚持多久,不会被她打烂吧?” “原则上只要我不死,保护罩就能一直存在。” 方凡拍了拍章泽的肩膀,说道。 “好好活着。” “她怎么办啊?” “我去问问建跃。” 刚刚的恐惧还没从郭建跃心头消散,但此时占据他内心最多的还是那个女孩儿奇怪的变化。根据之前的血样分析所得到的结果来看,还是存在某些偏差。可就算是有偏差,无法治愈病毒,那也不应该助长其进化啊。难道怨尸病毒可以免疫解药,并将其当做是进化的原料?郭建跃越来越不敢猜想下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消灭怨尸将成为一种奢望,而且怨尸还会不停的进化下去,其威力更是难以预估,这很有可能就是人类灭亡的前奏曲。 “建跃,建跃。” 郭建跃一时没有回过神,方凡又拍了他一下,他突然抬头还吓了方凡一跳。 “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那个女孩儿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郭建跃长叹一声,示意方凡坐下,沉吟片刻,他说道。 “把大家都叫过来,我有话说。” 没一会所有人都聚集起来,郭建跃将刚刚自己的担忧和猜测告诉众人,他们听后都是一脸诧异,没有什么事比世界末日更让人害怕的。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郭建跃失望的摇摇头,说道。 “目前是没有,但不知会不会又奇迹发生。” 突然章泽站起来说道。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就不信皮匠用两种拼凑起来的病毒就会这么厉害。建跃,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都相信你会想出好的办法。” 说罢,旁边的几人都互相应承着。方凡赞许的看着章泽,他比之前成熟了许多。郭建跃重振精神,说道。 “谢谢各位,有你们的鼓励我就不怕什么了。方凡,章泽还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尽管说,什么事都行。” 郭建跃沉吟片刻,说道。 “杀了那个女孩儿。”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章泽说道。 “难道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没了,她的细胞已经完全被怨尸病毒感染。就算解药成功,她也无力回天。” “我明白了。” 方凡转身准备走进实验室的时候,章泽拦住了他。 “我来吧。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有点困难,救不了她不是你的错。” 说罢,章泽走进了实验室。片刻之后一阵惨叫声从实验室传了出来,章泽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目光坚毅而淡定。 “建跃,按照你说的解决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郭建跃没说话,穿好隔离用的防护服走进实验室,虽然不想面对,但目前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女孩儿的尸体被章泽放在了床上,她此时面色死灰,却比刚刚和善了许多。还能从眉眼之间看住她之前的样子,不难想象出她生前的温柔与愤怒交杂在一起时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郭建跃取出她的内脏进行化验,无一例外的全部死亡。原来那对双翅是因为她两侧肋骨突变而产生的,这可能是上天在她临死前赐给她的礼物,但也有可能是上天捉弄她的玩笑。一切化验结束后,郭建跃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对他说了声谢谢,顷刻间他看见远处有盏亮起的灯,一对情侣手挽着手消失在灯光之中。当灯光消失的那一刻,郭建跃的心得到了某种救赎,虽然解药的事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但他觉得自己学会了该如何面对此刻的情形。 怨尸从高塔巢穴蜂拥而出,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中海市彻底沦陷,哀嚎遍野,不知是幸存者还是新变的怨尸,一直以来的计划付之东流。他们还是低估了皮匠和怨尸的实力,此时市中心的高塔巢穴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嘲笑着他们的小丑行为。方凡、章泽、劲秋、林语、月涵、婉璃、郭建跃、陆远杰,几人如同行尸走肉般站在废墟之上。突然陆远杰拔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劲秋赶紧上前阻拦。 “你干什么?” “以死谢罪。”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那这个烂摊子谁收拾?暂时的失败而已,还不至于到了把你逼上绝路的地步吧?” 陆远杰放下枪,方凡接着说道。 “如果你还是个军人就挺起胸膛把这关扛过去,况且你又不是孤军奋战。” 陆远杰看了看身边的人,他发现即便面对这种情况,但他们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陆远杰沉吟片刻,说道。 “你们究竟是一帮什么人?” 方凡点了支烟,淡淡的说道。 “从地狱间反复穿梭的苦命人。” 方凡问道。 “你还在还有多少人?” 陆远杰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说道。 “镇守中海市的士兵大部分都牺牲了,剩下的士兵都撤退到了周边的军营。” “那也就是说,我们是中海市最后的力量。” 陆远杰点点头,方凡接着说道。 “看来是时候大闹一场。” 话音刚落,几人就像是被打了兴奋劲一样看向方凡,章泽问道。 “难道你有什么好计划?”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劲秋,让苏楠将月涵和婉璃接走,郭建跃回深海利用一切有效资源制作冰冻雷。我、章泽、林语、劲秋留下。” 陆远杰说道。 “那我呢?你和他们一起去深海。” “我不要当缩头乌龟。”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你的脾气和郭怀仁简直一模一样。不是让你当缩头乌龟,等建跃将冰冻雷做好之后你和郭怀仁再回来支援我们。” 这时郭建跃说道。 “冰冻雷还不能确定能不能对怨尸起作用。” “没关系,就算不管用也能起到一定的克制作用。” 闻听此言,几人心中都明白了,方凡已经将这次的主要火力输出放在了自己和章泽等人身上。郭建跃接着说道。 “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做。那你们呢?” 方凡将洛刃刺入掌心,然后猛然拔出,殷红的刀刃对准高塔巢穴,说道。 “推到它。” 话音刚落,章泽背后出现了蝶龙的身影,劲秋全很被银色的气焰笼罩,林语全身金光一片。四人如同救世主般凝视着远处的高塔巢穴,月涵和婉璃不劝阻也不助威,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们。 傍晚时分,月涵几人踏上了潜艇。在临别的时候她依旧不舍的看着方凡,但她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着逐渐潜入海底的潜艇,方凡和章泽似乎都没有什么顾虑,两人的表情出奇的相似,都是放下负担的轻松。 “准备好了吗?” 劲秋笑着说道。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下令了。” 方凡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出发。” 四人朝着高塔巢穴而去。从港口到高塔巢穴大约有10公里的距离,他们从路边随便找了辆车,车内饰还是粉色的。几人猜测车主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女人,或者是诱人心脾的少妇。 “这车可以啊。你们说这个车主的颜值怎么样?” “应该不会太差,性格嘛。也应该属于温柔可人的类型,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单身。” 几人一起给了劲秋大大的白眼,章泽说道。 “我会将你刚刚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谢心。” “你说呗。谢心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小心眼。” “那可未必喽。” 林语突然吼道。 “你们就不能正经点吗?我们现在可不是出去玩。” 闻听此言,其余三人突然大笑起来,方凡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表情严肃的林语,说道。 “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 “时间久了?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方凡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们谁都不许出事。” 章泽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安啦,安啦。我会罩着他的。” “谁用你罩着。” 说罢,几人又大笑起来。就在此时在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排怨尸,章泽说道。 “客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来迎接我们了。” 车子尚未停稳突然从侧面被撞翻在地,几只怨尸从两侧包围了车子,它们站在原地看着车中的动静。忽然一道红色的刀风从车内将车子劈成两半,四人从车里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章泽说道。 “还真是一帮无礼的客人。” 话音刚落,章泽身后的蝶龙对准那些怨尸口出烈焰,顷刻间怨尸化为焦炭,林语说道。 “这就解决了?” 章泽惨然一笑,说道。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焦炭慢慢裂开,怨尸从里面重生,重生后的怨尸更加健硕。 “这玩意儿咋整?” 其中一直怨尸突然被一劈为二,方凡甩掉刀刃上的血,说道。 “砍了就好。” 顷刻间周围的怨尸全都围了过来,洛刃奋力劈砍,烈焰肆意焚烧,流云诀在怨尸之间来回穿梭,难懂的经文折磨着所有怨尸的大脑。虽然招数眼花缭乱,但怨尸的数量却不见下降。四人背靠背,暂时休息一下。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方凡说道。 “它们一定是有弱点的,在哪,在哪,到底在哪。” 这时从高塔处又传来警报声,怨尸听到这个声音后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劲秋突然注意到在新生的怨尸身后有一根直通地下的管子,里面好像还有液体在流动。 “你们看。” 其余三人也看见了那些管子,每一个新生的怨尸的身后都会有一根这样的管子。 “这会不会就是支撑它们重生的养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件事值得一试。” “什么?” “听我口令。” 说罢,方凡大声喊道。 “跑。” 说罢,几人跟在方凡身后狂飙,方凡在前面挥砍出一条血路,身后的怨尸也是在玩命的追赶。方凡边跑边注意着身后的怨尸,不知跑了多久的时候,方凡发现怨尸不再追来。 “停停停。” 几个人都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劲秋问道。 “突然快爬是几个意思啊?” 方凡喘匀了气,说道。 “刚刚追赶我们的怨尸都是新生的,它们身后的那些管子应该是用来输送补给的。刚刚重生的怨尸虽然强壮,但它们其实只是外强中干,如果没有养分的话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几人一听,喜上眉梢。 “这样不就能一举解决它们了吗?” “而且我还发现它们有距离上的限制,应该是管子长度的限制。” “这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回去,大杀四方。” 四人原路返回,当他们回去的时候怨尸还都站在原地,它们就像是一部部充电的手机。四人相视一笑,纷纷冲上前去,顷刻间一大半怨尸身后的管子都被砍断了,那些怨尸察觉到冲过来的几人纷纷做出反击。当果真如方凡所说的那样,被断掉养分的怨尸的行动速度下降了很多,一个个就像没吃饱饭似的。还没等方凡他们全力发起进攻,怨尸们就像泄气的皮球般纷纷倒地,紧接着变成了腐朽的干尸。 “哈哈哈,王八蛋,总算摆平你们了。” 劲秋深呼吸一下,说道。 “别高兴的太早,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章泽走过去拍拍劲秋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道。 “别这么悲观嘛,起码现在这些小畜生在我们面前不再是坚不可摧的了,就这件事我们就应该喝酒庆祝一番。早知道就不用建跃那么费事了。” 方凡抬脚在章泽屁股上踹了一下,说道。 “就你废话多。你以为建跃是为了找到干掉怨尸的办法吗?从一开始就不是,建跃是为了将那些被感染的人恢复正常。” 闻听此言,章泽难为情的笑了笑,说道。 “我也不知道建跃这么伟大嘛。我是个粗人,觉得只要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就可以了。”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暂时休息一下,然后向高塔进发。”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我们一下干掉了这么多怨尸,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休息啊?” 方凡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旁边有个破败的二层小楼,看样子像是个店铺啥的,但门头牌匾已经不见了,所以也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这时章泽揉揉肚子,说道。 “体力耗费太多,饿了。现在要是能有点吃的就好了。” 方凡比划了一下旁边破败的店铺,说道。 “先进去休息一下吧,没准里面会有些吃的东西。” 几人走进破败的门脸房,在门旁边的位置放置着一排货架,上面摆放着整齐的货物,从上到下井然有序。章泽在架子上翻找半天,然后失望的说道。 “全是日用品,没有吃的。” 屋中飘着香皂的气味,墙上还挂着一张代言明星的照片,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家卖化妆品的小店。二层应该是老板一家人生活的地方,就在章泽连连抱怨的时候,方凡快步走上二楼,劲秋和林语也跟了上去。正对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放着一台冰箱,方凡打开冰箱看见里面还有几块面包和一些蔬菜,冰箱门上放着几盒牛奶,他将面包和牛奶分给劲秋和林语,然后留出一份给章泽,自己从那堆不怎么新鲜的蔬菜里挑选出一条黄瓜,然后冲楼下喊道。 “饿死鬼,赶紧上来。” 章泽快步跑上楼,看见桌上的牛奶和面包,顿时眉开眼笑,说道。 “哈哈,终于有吃的了。” 随即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这时劲秋将牛奶递给方凡,说道。 “我喝牛奶过敏,给你吧。” 方凡笑了笑,接过牛奶,说道。 “我不爱喝这个。” 闻听此言,章泽一下来了精神,说道。 “既然你们都不喜欢那就我来消灭吧。” 说罢,一把拿过方凡手里的牛奶,没想到却被劲秋抢了回去,随后撕开盒子一饮而尽,说道。 “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你...” 突然从楼下传来叮当的响声,本来还在说笑的几人马上安静下来,几人对视一下,方凡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向楼下窥探。楼下并没有他所想象的怨尸,黑漆马虎的也看不太清楚。这时那个叮当的声音又响了,方凡一点点向楼下蹭,眼睛极力分辨着黑暗中的东西。突然一个黑影向门口旁边的架子跑去,然后蹲在架子旁边翻着什么东西,一边翻还一边向外张望。方凡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如果是怨尸绝对不可能来翻货架,这或许也是某个饿极了的幸存者。方凡轻声咳嗽一下,对方突然惊恐的向方凡看去,身子一下就倒在了货架上。楼上的几人也都跟着下来了,章泽问道。 “老方,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先上去。” 几人又回了楼上。方凡来到货架旁将对方从货架里拉出来,对方是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很整齐,但左脚上的鞋却不见了。脸上却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眶也红肿的老高。他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惊恐卡在了喉咙处,方凡柔声说道。 “别怕,我不是坏人,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小男孩听话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看得出他事了很大的劲,然后拿起旁边的水瓶喝了一小口。方凡笑了笑,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石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石头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逐渐的抽泣起来,最后哽咽着说道。 “妈妈叫我藏在柜子里别出来,但我都听到了爸爸妈妈的惨叫声,我从门缝里看见他们被怪物拖走。” 方凡一把将石头抱在怀中,并不是有什么危险,而是不想再让他回忆那些恐怖的画面。方凡摩挲着石头的后背,轻声说道。 “别怕,叔叔带你来开这里。” 石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楼上的几人都下来了,看着方凡怀中的小男孩儿面面相觑,劲秋说道。 “别哭了,会把怨尸招来的。” 说罢,几人抱着石头上了二楼。四个大男人将石头围在中间,虽然不知道该怎么逗他玩,但最起码现在石头不再哭闹了。慢慢的石头有些困了,方凡将他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衣服。章泽小声问道。 “老方,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不会是要带着他一起去吧?” 方凡看着石头熟睡的侧脸,说道。 “他经历的已经够多了,我打算将他送去深海。” “不是我说,真没必要为了他再单独让潜艇来一次,我们可能遇见的不只这一个幸存者,要是发现一个就送一个,那我们啥时候能把高塔推到啊。” 方凡想了想,章泽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推到那个高塔巢穴,但是也不能将石头弃之不顾。方凡挠挠头,说道。 “明天早上再说吧。不行就先把他留在这里,等推翻高塔再回来接他。” “那不行,万一怨尸来这里怎么办?万一石头乱跑怎么办?” 方凡看看章泽,叹口气说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藏起来,当结束后再去接他。” 方凡顿时感觉很无奈,说道。 “这和我刚刚说的办法有什么区别?” “我这个办法更保险一点。” “好好好,那明天你去找安全的地方。” 说罢,方凡转身去睡了,章泽在后面说道。 “其实放在这里也不会危险到哪去,老方,你说是不是。” 方凡不再搭理他,章泽见状也只好去睡了。次日清晨,方凡第一个醒来,他先看向石头睡觉的地方,床铺上空空如也,他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难道石头自己跑了?这时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方凡在楼梯上看见石头又蹲在货架那里翻找着什么。 “石头。” 方凡低声叫着石头的名字,石头没有回头。方凡走到他身边,叫道。 “石头。” 石头还是没有回头,方凡感觉有点奇怪了,他转过石头的身体,当他看见石头的脸的时,差点惊恐的叫出声。只见石头的脸色死灰,嘴角沾染着血迹,手上抓弄什么东西。方凡慢慢向后退,石头一步一步向他逼近。方凡被逼到角落,石头带着血的小手抓着方凡的裤管慢慢向上爬,嗓子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方凡用力将石头推向一边,但马上石头又出现在身上。石头爬到他脖子,在他耳边用生硬的声音喊道。 “爸爸。” 随即一口咬住方凡的脖子,方凡大喊一声,紧接着坐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他看见石头还在床上,他刚才大喊的那一嗓子把所有人都惊醒了。劲秋揉着眼睛看着方凡,问道。 “怎么了?” 方凡吞咽下口水,说道。 “没什么。” 随即来到石头身边,问道。 “石头,你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咬过活着是攻击过。” 石头想了想,说道。 “没有。” 方凡还是不放心,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仔仔细细的检察了一遍,并未在石头身上发现任何受伤的地方,他这才放心。然后自言自语道。 “幸好只是个梦。” “老方,你怎么了?” “我梦到石头也变成怨尸了,还好只是个梦。” “先给石头找住的地方吧。” 几人开始一起商量这附近哪有安全的地方,说来说去,林语说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难道把石头送到高塔里面?” “别抬杠行不?我意思是把石头送到春味酒吧去。皮匠已经知道那是我们的大本营,此时我们一定已经都从那里离开了,但他肯定想不到我们再回去。” 林语的办法都也值得一试,随后举手表决,最后一致认为将石头送去春味酒吧,等一切都结束后再去那里接他。四人带着石头去往春味酒吧。这里距离春味酒吧只有两条街区,但不好的是春味酒吧和高塔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这就意味着去那里会有被怨尸发现的危险。 “林语和我护送石头去春味酒吧,章泽和劲秋负责掩护。” “意思就是怨尸出来,我们就给引走呗?” “聪明。” 一路上都比较太平,没有遇到闲逛的怨尸巡逻队。距离春味酒吧还有大概一千米的路程,方凡说道。 “我先去前面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一会。” 说罢,方凡向春味酒吧走去。往日熟悉的街道已经被怨尸糟蹋的满目疮痍,破碎的玻璃,散乱的建筑,就连他一直很喜欢的那间书店也难逃毒手。不过话说回来,怨尸也不会因为方凡的喜欢就手下留情。春味酒吧就在前面,相比起来春味酒吧的被破坏程度并不严重。就在他正准备靠近的时候,酒吧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对男女。他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男人手里还拿着三岛的棒球棍,看来这里已经有了新的住客。 “喂。” 听到方凡的声音,二人如同惊弓之鸟。两人猛然转身看见正向他们走来的方凡,男人当即挥舞着球棍向方凡冲去,方凡单手就接住了快速落下的球棍,手掌一麻,说道。 “住手。” 男人快速抽回球棍,紧接着再次向方凡打过去。这次方凡侧身躲过,一把躲过男人手中的球棍,紧接着在他腹部重重的来了一拳。男人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女人赶紧过来抱住男人,随后跪倒在方凡面前连连哀求。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们。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方凡将球棍扔在一旁,说道。 “起来,我又不是抢劫的劫匪。” 男人痛苦的抬头看看方凡,说道。 “那你打我干嘛?” “嘿,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我以为你是怪物。” “你见过怪物叫你住手的吗?” 女人把男人扶起来,男人接着说道。 “那这么说你是正常人?” 方凡原地转了一圈,说道。 “再正常不过了。” 方凡仔细一想,问道。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怪物也会说话吗?” 男人点点头,说道。 “在他们变成怪物之前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在某个时候就会突然发狂,然后肆意的攻击他人,最后彻底变成面目可憎的怪物。” 男人的话让方凡想起了那个遇害的女孩儿。他沉吟片刻说道。 “我看见你们从这里出来,里面还有其他人吗?” 男人点点头,说道。 “还有几个人,今天轮到我们出来找吃的。” “你们在这里几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了。” “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 “目前还没有发现被感染者。” 方凡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 “被感染者有什么症状吗?” 男人想了想说道。 “最开始时会口渴,然后是全身红肿,最后就是全身溃烂。” “持续时间大概有多久?” “快的会几个小时,最慢的会持续一天。” 方凡点点头,接着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个医生,危机爆发时医院接诊过这样的病人。起初都当做普通病症处理,但后来却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男人突然反问道。 “你是什么人?” 方凡看了看春味酒吧残破不堪的招牌,说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 那对男女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低头不语。方凡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 说罢,他快速向章泽他们跑去,并告之没有危险。四人带着石头走了过来,男人有点害怕的看着几人。方凡说道。 “别怕,我们进去再说。” 几人走进酒吧大厅,只见大厅中还坐着几人,其中一人样子凶狠,正把守着身边的食物,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在给那人捏肩捶腿。那人看见出去寻找食物的男女回来后,大声质问道。 “让你们找的东西呢?”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这时章泽将他们护在身后,那个恶人打量章泽一番,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这个酒吧从开门到现在,就没有独霸一方的人,今天没想到出现你这么个高人,还未请教。” “请教你奶奶个腿儿,别跟老子整这个文绉绉的东西,想来这里避难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恶人扫视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们连带那个小崽子一共五个人,一个人五十斤口粮,拿东西说话,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章泽耐着性子,说道。 “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五十斤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难?那你们就从门口滚出去,简单的很。” 章泽正准备上前教训恶人,方凡突然咳嗽了一声。章泽当即停下脚步,恶人笑着说道。 “没看出来,你是这伙人的老大。没事就管管手下,哪能这么说话呢。” 方凡微笑着站出来,说道。 “是是是,我们也不是来找麻烦的。您在这里就是规矩,不过我们四个大人不在,只有这个小孩留在这里,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 石头一下攥紧了方凡的裤子,看样子他并不想留在这里。恶人喝了口酒,章泽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三岛最喜欢的伏特加。恶人说道。 “没的商量,现在吃的,喝的比什么都重要。要么拿吃的,要么滚蛋。” 方凡无奈的笑笑,转身拍了下章泽的肩膀。章泽一个健步闪身到恶人身边,紧接着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那人直接被打飞出去。周围的人都看傻了,恶人身边的狗腿子将章泽围在中间。但只有短短的几秒就全都被章泽解决了,章泽走过去将恶人一把提了起来,随后四人带着他出了酒吧。章泽一把将他扔在路边,问道。 “你是什么人?” 恶人被打之后立马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小声说道。 “我是趁乱从监狱跑出来的。” “那些人呢?” “他们都是我的狱友。” “大难之际为非作歹,我真该打死你。” 说罢,章泽抬手又要打,恶人慌乱的喊道。 “不要不要。” 方凡将章泽拉到一边,自己问那男人。 “你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打架斗殴。” 方凡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说道。 “嗯,身体还可以。耍两下来看看。” 恶人站起来眼神怯懦的看着方凡,方凡问道。 “是不是需要帮手啊?” 话音刚落,章泽就挽起袖子准备和恶人比划比划,恶人连忙说道。 “不用不用。” 恶人简单的耍了几下,方凡点点头,说道。 “把你的那些人都叫过来。” 没一会一群人规规矩矩的站在方凡他们面前,方凡扫视一圈,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里面人的安全。但凡有一个受伤的,你们也知道后果。尤其是那个叫石头的小男孩,不许受一点委屈,知道吗?” 恶人高声回答。 “明白。” 方凡笑了笑,说道。 “在里面训练的还不错。” 随后他示意所有人进去。里面的人都害怕的看着方凡他们,似乎他们比那个恶人还要可怕。方凡和章泽耳语几句,章泽带着劲秋和林语向里面的实验室走去,那个大门必须有指纹才能打开,所以后来的这些人都没能进去。实验室里面有紧急的应对准备,吃喝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洗澡用的淋浴间。方凡带那些人进来,说道。 “危险过去之前,你们先在这里避难。等危机结束后我会来这里找你们,这里的食物和水足够支撑半年,但也要有节制,不要浪费。” 这时方凡看了恶人一眼,他马上规规矩矩的小跑着到方凡跟前,方凡问道。 “你叫什么?” “胡来。” 方凡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 “胡来。” 方凡他们都笑了,胡来不明白怎么回事,说道。 “我真的叫胡来。” “好了,我知道了。” 这时方凡招呼所有人,说道。 “从现在开始胡来就是你们领导人,所有事情都要向他请示。但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欺压各位,所以请大家放心。” 说罢,众人一阵欢呼。石头突然跑过来抱住方凡的腿,方凡蹲下身对石头,说道。 “别怕,这里很安全,叔叔会回来接你的。你有什么事就去找那个长相凶恶的叔叔,知道吗?” 石头点点头,这时胡来走了过来一把抱起石头,说道。 “把他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方凡看了看周围的人对章泽他们说道。 “走吧。” 四人离开酒吧后相视一笑,他们为还有幸存者而高兴,也为为石头找到了安身之所而高兴,他们看着不远处的高塔巢穴,顷刻间觉得它矮小了许多。 第二百零九章 推翻高塔巢穴 日头正挂当空的时候麻木的人睡了,这时天降黑暗落在了他的身上。麻木的人未感不适,翻了下身,睡得更熟了。黑暗在大地逐渐蔓延,最后变成了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样子,心安理得的在这片大地上生活着。麻木的人带着它载歌载舞,用最质朴的歌声赞美这片富饶的大地。 高塔巢穴,如同一根倒立的大头针,下宽上窄,顶部是可以刺穿天空的针尖。从底部蔓延出无数的根茎,如同绒线般在大地上来回穿梭,半径一百米的范围内都已被它们占据,它们是贪婪的白蚁,是永不满足的吸血鬼。怨尸在高塔巢穴中盘踞,这里就是它们的家。 原始怨尸从这里出生,巢穴是它们的母亲,而皮匠就是它们的父亲。没错,这些都是皮匠一手创造出来的。原始怨尸的首要任务就是出去感染普通人,从而扩大怨尸队伍,而那些被感染而变异成怨尸的人就像是皮匠的孙子。一波一波无限增长着,怨尸队伍逐渐形成了洪水般的态势,中海市则成了决堤后的第一份战利品。 方凡四人此时在距离高塔巢穴不到500米的地方,不知何时高塔四周建起了一圈围墙,从材质上看并不像是普通的建筑材料,其外观和地面上那些蹒跚交错的根茎没什么区别。 “遮肚围墙不简单,看样子很像是高塔的自我保护措施。” 章泽不屑的说道。 “不就是一堵墙嘛。直接推倒不就行了。” 自从方凡归队后,章泽说话办事就很少过大脑,毕竟当他出现错误的时候,方凡的拳脚会像教鞭一样提醒他。果不其然,方凡的巴掌又拍在章泽后背上,说道。 “睁开眼,好好看看。那围墙要是用砖砌的还好说,但那明显不是啊。连是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你就大言不惭的要推倒,你去给我推个看看。” 一语点醒梦中人,骂的他屁滚尿流失了魂。章泽不再言语,这时劲秋说道。 “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流云诀化作一只鸟过去试探一下,不就知道围墙的实力了吗?” “这个办法不错。” 劲秋正准备使用流云诀的时候被方凡拦住了,他说道。 “你的气力有点弱,还是让我来吧。” 说罢,方凡快速搓手,没一会从他的双手出现了白色的气雾,方凡将那些气雾握在手中,片刻之后从他手心里飞出两只翠鸟。方凡轻轻抖动双手,两只翠鸟就向围墙飞去。章泽又来了精神,吐槽道。 “嘿,像变魔术似的。” 方凡笑了笑,说道。 “仔细看着那两只鸟怎么样了。” 说罢,几人都看着那两只飞向围墙的鸟。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突然当他们离高塔还有不到30米的距离时,其中一只鸟像是撞在了透明的墙上,紧接着就化作一团雾气散去,而另外一只则顺利的飞到高塔围墙附近。 翠鸟在围墙附近徘徊一阵后,落在了围墙上。当它刚落下后没多久,突然远处的一只怨尸向它冲了过来,翠鸟瞬间在怨尸的利爪之下化作雾气散去。 “看来在高塔之外还有一层防护网,当第一只翠鸟撞上防护网的时候,那个防护网似乎消失了大概几秒的时间。第二只翠鸟就是在防护网消失的那短暂几秒钟内飞进去的,当第二只鸟落在我们一直好奇的围墙上时,你们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没?” 方凡说后,其余三人都开始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章泽突然说道。 “是怨尸。” 方凡看着章泽,问道。 “怨尸怎么样?” “怨尸来了。” “废话,别的呢?” 劲秋想了想说道。 “是怨尸来的速度太快了。” 方凡打了个响指说道。 “没错。那只翠鸟的体积不大,如果不是可以盯着观察的话就很难发现它,但刚刚我们看高塔周围没有巡逻的怨尸,而且那只怨尸是从高塔内部跑出来的。就攻击目标而言,它的目标就是翠鸟。” 章泽突然插嘴道。 “也就是说它在翠鸟接触围墙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翠鸟的存在,而且精准的掌握了它的位置。” 方凡点点头说道。 “你终于睡醒了。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方凡又看向围墙,若有所思的说道。 “其实这堵围墙就是高塔巢穴的哨兵,而且它与怨尸的大脑神经元相连,会在第一时间将信息反馈给对方。” 林语问道。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机会接近高塔吗?不管我们潜行还是强攻都会被发现,到时一定会引起怨尸的大范围围攻。”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如果我们声东击西的话,会不会有点机会呢?” 闻听此言,几人都看向进去,只见他在地上用石子画了个草图。一个箭头指向高塔防护罩,另一个箭头指向围墙,其余两个箭头在一起直指高塔。劲秋说道。 “我们可以选一个人破坏防护罩,其余三人趁机进去,然后再有一人去外墙吸引火力,最后另外两人冲击高塔。” 方凡咂舌说道。 “这个方法好是好,但可行性似乎不是很高。前两个人不管是谁都太危险了,而且高塔内部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如果中了敌人的圈套就得不偿失了。” 章泽眼珠一转说道。 “还用刚刚的魔术就行啊。你再变出个什么东西,让它去吸引敌人的注意,我们四个一起趁机冲进高塔。”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要再考虑的周全一些。如果失败的话,你们有没有什么候补计划?” 章泽说道。 “如果失败了,那就直接开打呗。”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里面可能有成千上万只怨尸,我们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同时应付那么多怨尸。” 章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说道。 “行行行,我不说话了。你们定,反正我说啥也没人听。” 说罢,章泽向一旁走去,这时劲秋说道。 “章泽的办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反正现在想的再周全,进去之后也得视情况而定,总之别挂了就是最根本的目的。” 说罢,劲秋过去把章泽拉了回来。方凡长叹一声,对章泽说道。 “是我有点着急了,对不起。” 章泽咳嗽一声,忍着笑意,说道。 “我也没咋,还是按你们说的来,我是个粗人,没你们那么细致。” 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好了,那就按刚刚章泽说的。用流云诀吸引怨尸的注意力,然后我们四人趁机攻进去。” 正当方凡使用流云诀时,林语突然说道。 “等等。” 几人都看向林语,方凡问道。 “怎么了?” “我们只想了怎么进去,但进去之后我们要怎么把这么高的巢穴推倒啊?” 方凡笑着说道。 “这个没必要担心,反正里面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进去之后视情况而定。” 林语顿时倍感无奈,说道。 “你们是疯子吗?” 章泽摊开手说道。 “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否则怎么会四个人单挑怨尸的老巢。” 劲秋拍拍林语的肩膀,说道。 “要是害怕的话,你就在外面接应我们,顺便等郭建跃和陆远杰的支援。” 林语撇着嘴,傲娇的说道。 “嘁,我才不怕呢。” 劲秋笑了笑就不再说话。方凡继续发动流云诀,半空中赫然出现两条怪蟒,怪蟒直接向高塔冲去,四人跟在怪蟒身后跑了过去,第一条怪蟒撞上防护罩变成一团雾气消散不见,四人趁机成功通过防护罩。果然如方凡所说的那样,防护罩会短暂消失几秒钟。 此时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让怪蟒主动触碰围墙引起怨尸的注意。方凡之所以要将真气化作怪蟒是为了它能有效的牵引怨尸的火力,如果再弄一只小鸟的话恐怕还没等他们进入高塔,小鸟就被干掉了,但时候他们就又成了怨尸的目标。方凡几人在围墙外围,怪蟒还在围墙上空徘徊,章泽小声嘀咕道。 “快点上啊。老方,这玩具蛇有点不听话啊。” “别急,总得给它点时间酝酿一下嘛。” 话音刚落,怪蟒俯身向围墙冲去。力道之大,居然在围墙上撞出一个豁口。瞬间,大批的怨尸向外冲出来,没有丝毫犹豫的向怪蟒进攻。 “走。” 方凡一声令下,几人快速翻过围墙。果不其然,意外情况发生了。就在他们翻过围墙的时候,又一波怨尸从高塔里面冲了出来。几人一惊,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而且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围墙会有如此之高的感知力。 “小心应对。” 怨尸如同潮水般向四人涌了过来,瞬时间四人的头顶像是笼罩了一片乌云,突然一道金光将蜂拥而来的怨尸震散出去,只见林语身后隐隐约约出现了佛祖的幻影,他口中经咒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方凡几人都觉得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再看那些怨尸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快跑。” 三人快步向高塔跑去,当他们如愿跑到高塔门前时发现林语并没有跟过来,章泽向远处看去只见林语依旧在原地念诵经咒。而那些怨尸也还是如同木偶般被定身在原地,方凡说道。 “先进去,林语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说罢,方凡和章泽跑进高塔,劲秋又向林语的位置看了看,心中祈祷他不要出事。 三人走进高塔之后发现,高塔内部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样阴森恐怖,反而颇为整齐。围绕一周的高塔内部是一间间巢房,没一会一个个怨尸就从巢房里探出了头,随即呼啸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章泽,放手干吧。” 嘶吼的蝶龙飞至半空,惩治的烈焰向巢房喷涌而去,那些巢房瞬间化作灰尘,还没来得及跑出来的怨尸也变成一具具焦炭从高空坠下,但没多久它们就从焦炭的尸体中重新复活,不过这些在方凡他们眼中已经不足为惧,还是用之前的办法将那些为新生怨尸提供补给的管子一一斩断即可。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高塔巢穴竟然再没有怨尸出现。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章泽率先说道。 “就这么完了?” 方凡也感到很奇怪,说道。 “我们出去看看。” 几人从高塔巢穴走出来,发现远处的怨尸还被林语控制着,而且数量上没有任何变化。 “先帮林语解决掉这些麻烦。” 说罢,三人快速解决了所有的怨尸。劲秋过去拍拍林语,当劲秋的手拍向林语的时候竟然发出拍打金属的声音,他诧异的看着林语,喊道。 “林语,林语。” 林语缓缓睁开眼,身上的金光这才消失,背后的佛祖幻影也逐渐消失。 “你怎么样?” 林语感觉此时有点头晕,别的倒是没什么大碍。 “就是有点头晕。” 他这才看清地上躺着一片怨尸的尸体,随即讶异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 “难道你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吗?” 林语回想一下,说道。 “我就记得我们翻过围墙,然后一大堆怨尸把我们包围了,我当时有点害怕于是就闭上眼睛,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你小子有神明在罩着你。” “什么意思?” “算了,没什么。” 现在摆在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个奇怪的高塔巢穴,攻下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现在看来,这个防护罩还有围墙攻破的难易程度就像是摆设一样。 突然,他们身后的高塔巢穴轰然倒塌。紧接着被高塔污染的大地以高塔为中心合拢,就像是花朵收起了花瓣一样。方凡几人顿时慌张起来,当他们再想往外跑时却为时已晚。 “方凡,这是什么啊?” 劲秋在一旁大叫着,方凡喊道。 “别慌,先找地方站稳。” 随着他们说话,大地就已经合拢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球体。这时大地裂开一道缝隙,随着震动缝隙越来越大,那个包裹着四条冲动生命的大球落了下去,落进了无底的深渊。 此时在总部。红豆去诺阿沙漠前已经将小蝶的起居饮食都托付给专人照顾,这个人是主动请缨来照顾小蝶的,不知为何他被不言不语如同洋娃娃的小蝶彻底迷住了。但他也知道自己与小蝶不可能拥有童话般的爱情,无碍于外因,纯属是男人的直觉。 “吴甲,又给小蝶送饭去?” 一个长相就流利琉球的男人邪笑着对吴甲说道,吴甲打算简单应付几句就赶紧把饭给小蝶送过去。没想到那人居然自说自话的向吴甲靠了过来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贼兮兮的问道。 “怎么样?” 吴甲被他问懵了,反问道。 “什么怎么样?” “你看你这人就不实在了,明明心里清楚还装糊涂。” 吴甲不耐烦的说道。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 那人指了指小蝶的房间,说道。 “里面那冰美人啊。味道怎么样?” 吴甲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随即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说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胡说我就把你的嘴撕了。” 那人疼的差点飙泪,正当他准备爆粗口的时候,才发现吴甲已经端着盘子进了小蝶的房间。小蝶和每天一样坐在床边,享受着从窗帘后面钻进来的阳光,吴甲将饭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随手将窗帘全部拉开,屋中瞬间阳光明媚,也暖了几分。 “小蝶,吃饭了。” 小蝶微微转动了一下身子,吴甲将桌子拉到她跟前,然后帮她将餐布别在领口,当汤匙递到小蝶嘴边时她张开了嘴,当美味的汤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时,小蝶脸颊泛起两点红晕。吴甲不由得看着有些入迷,他感觉小蝶对他笑了。微微上扬的嘴角,唇间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双眸中似乎还带着某种含蓄的情愫,吴甲脸上一阵发烫。 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上蹭。吴甲放下手里的饭菜走到门口,然后猛地一开门,一群人突然都被闪进了屋里。为首的就是刚刚那个长相流利琉球的男人,他笑着搔搔头,但眼睛却没闲着,一直向房间里张望。吴甲挡在他视线前,冷冷的说道。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赶紧滚。” 说罢,吴甲将几人推搡出去。为首的那人被推出去之后心里愤愤不平,他倒不是因为被吴甲赶走而生气,以他厚脸皮的性格来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他真正感到生气的原因是这么好的美人儿放在吴甲手里浪费了。这时跟着他的另外几个坏小子,问道。 “幺鸡,你可是说有好戏看我们才和你来的啊。现在可好,好戏没看见不说,哥几个还吃了瘪。你说怎么办吧。” 幺鸡陪着笑脸说道。 “我请喝酒,今天就是我对不住哥几个了。” 说罢,那几人都离开了。而幺鸡一个人来到了副团长办公室。副团长战雷正在屋中郁闷着。他原本是刘毅的心腹,当红豆夺回后他毅然决然的背叛了刘毅,还将之前刘毅在中的其他心腹眼线都举报出来,只为求红豆免其一死。但红豆根本没有杀死任何人的打算,战雷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和他趋炎附势的性格有直接关系。古言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像战雷这种人最喜欢的也是阿谀奉承的人,毕竟谦虚使人进步,奉承使人舒服。 “进来。” 幺鸡一脸谄媚的从怀里拿出一包上好的茶叶放在战雷办公桌上,说道。 “团长,这茶叶可不赖,那香味隔着好几条街都能闻到。” 战雷笑着说道。 “好好好。” 他倒不是为了这包茶叶高兴,而是听到幺鸡叫他团长而高兴。他打心眼里痛恨那个副字,甚至一度诅咒发明这个汉字的人。战雷喝了口茶,果然茶香四溢,他瞟了幺鸡一眼问道。 “说吧,又有什么事啊。” “我看吴甲那小子好像对小蝶图谋不轨啊。红豆把照顾小蝶的任务交给他,我看他绝对是借这个机会...” 幺鸡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他的眼神比他要说的话还龌龊。战雷瞟了他一眼,说道。 “有什么鬼主意就直接说,这里也没外人。你小子我还不知道,肯定没憋好屁。” 幺鸡嘿嘿一笑,说道。 “您圣明。您看能不能把吴甲那小子从小蝶身边调走,然后照顾小蝶这活交给我?” 话音刚落,战雷一巴掌打在幺鸡脸上,骂道。 “小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幺鸡捂着脸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片刻之后战雷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许干什么出格的事,要是给红豆留下什么证据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闻听此言,幺鸡顿时眉开眼笑,说道。 “得嘞,您放心,肯定不能给您惹麻烦。” 战雷摆摆手,说道。 “去把吴甲叫来吧。” 幺鸡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没一会他带着吴甲进来,然后赶紧离开了屋子,生怕被吴甲看出是他从中搞鬼。幺鸡走后,战雷笑盈盈的对吴甲说道。 “坐。来几年了?” 吴甲一看战雷的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于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一年。另外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 战雷的人品和之前的所作所为吴甲也知道一些,而且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战雷叫自己来绝对和幺鸡有关,而且很有可能会牵扯到小蝶,他心中一阵突突,但表面上却没有一丝显露。战雷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年轻人气盛。气盛也没什么大事,由于你平时表现卓越,所以我打算把你调到三营去当营长。” 吴甲笑了笑说道。 “三营营长可是刚上任没几天,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这我自然知道,你是去辅佐他的。只要你继续努力,以后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你。” 吴甲有些犹豫,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现在战雷给出的条件简直就是一场豪门盛宴。吴甲深知面对这种情况不能轻易伸手,否则其背后的条件很有可能让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 “谢谢您的好意,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这个职位不是我能胜任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自己的岗位了。” 战雷突然拍案而起,说道。 “站住。目无纪律,我这是在通知你,而不是跟你商量。现在就去三营报道,另外小蝶那边以后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会安排其他人照顾。” 闻听此言,吴甲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害怕战雷的威逼利诱,而是担心小蝶。他也突然明白原来战雷的目的只是为了将他从小蝶身边支走。此时吴甲心中已经明镜一般的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捣鬼,他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吴甲慢慢转过身,眼神中写满了不满与愤怒,随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明白。” 三营是问题最大的一个营,之所以会有问题,是因为在这人数接近五百的三营里存在着两个派别。一个是拥护红豆的新晋派,另一个则是依旧缅怀刘毅的守旧派。而三营营长万火则是守旧派的一员,红豆之所以没有将其踢出是为了以儆效尤,毕竟守旧派的人数也不在少数,如果激化了与他们的矛盾的话,那对当时的没有一点好处。于是红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是太过分,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万火作为守旧派的一员,而且还是三营营长,那他自然就和战雷的和关系走的很近。战雷已经提前告诉他会给他安排一个新人过去,名义上是营长助理,但实际的工作还是由万火自己安排。万火没有问详细的情况,他知道这个新人肯定是得罪了战雷,或是得罪了战雷的爪牙。万火虽然和战雷走的近,但那也只是因为他们都是守旧派的一员,如果就个人私交来说的话,万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瞧不起战雷,毕竟在万火眼中,战雷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 “报告。” 万火放下手中的钢笔,说道。 “进来。” 吴甲推开门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万火看着他笑了笑,说道。 “你就是吴甲?” “是。” “你的情况战副团长已经和我说了,你觉得自己适合什么样的工作?” 吴甲沉吟片刻,说道。 “一切听从营长安排。” 万火起身走到吴甲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嗯,身体倒是挺结实的,那你就去三营食堂帮厨吧。” 吴甲突然满眼感激的看着三营长,因为每天小蝶的饭菜全部出自三营的食堂,这样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照顾小蝶,一想到这里吴甲的心中就好受了许多。 “营长您这是?” “以后做人要小心点,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我知道你原来是干什么的,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给你换成别的工作,你一定会心不在焉,与其这样就不如给你安排到无限接近过去工作的岗位上去。” 吴甲给三营长深鞠一躬,说道。 “谢谢您。” 说罢,他就去厨房报道了。几日下来一切都还正常,也没有发生什么乱子,只是每天幺鸡给小蝶送的饭只简单的吃几口,然后就被退了回来,看着餐盘中的饭菜,吴甲心里难受万分。这天幺鸡又来拿饭,吴甲趁机将他叫到一边问道。 “小蝶每天为什么只吃那么少?你是不是虐待她了?” 幺鸡邪笑一下,说道。 “那么个美人儿,我疼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虐待她,肯定是你们的饭做得不好,所以她才没有胃口。” “你放屁。之前小蝶的胃口不知道有多好,怎么你一去就变成这样了,一定是你的过。” 说罢,幺鸡用力推开吴甲,指着他鼻子说道。 “你小子少在这兴师问罪,你记住你已经那个房间还有那个房间里的残废没有一点关系,我劝你老老实实的做饭,等小爷我爽了之后,心情一好没准还能给你留个锅刷一刷。你要再这么来劲,小心把你踢出。” 吴甲起身一拳打在幺鸡脸上,瘦弱的幺鸡倒下时撞掉了调料架上的瓶瓶罐罐,惹得旁边的人都看向他们二人。幺鸡站起来,大骂道。 “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说罢气势汹汹的向外走去。吴甲看着自己的拳头,心中顿时生出一番悔意,自己倒是没什么,要是幺鸡对小蝶下手的话,那就不是一辈子的后悔了,可能就连转世投胎也会带着那种后悔的心情。 夜幕降临,吴甲做了个重大决定。一是跟踪幺鸡,二是守在小蝶窗外。只要小蝶房间又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冲进去。 一周之后,小蝶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吴甲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虽然只是守在窗外,但感觉就像是和小蝶面对面坐着。他仿佛又看见了小蝶浅浅的双眸中透露出的别样柔情,也仿佛看见了她眼中映出的那个痴情的自己。 窗外的月亮,楼下的人。吴甲就像是童话故事中守在公主窗下的田间奴隶,虽然憧憬却永远也只能憧憬。正当吴甲黯然神伤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小蝶屋中人影晃动。吴甲当即从长椅上起来,快步冲向小蝶的房间。门把手怎么都转动不开,情急之下吴甲一脚踹开房门,噪音引来了周围宿舍的人。吴甲冲进房间看见灯光之下站着一个假人,小蝶的上衣已经不见踪影,吴甲赶紧将目光别向一边,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噪声。 “哈。吴甲终于被我抓到了,我就知道你对小蝶图谋不轨,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 吴甲回头一看,发现幺鸡站在围观人群的最前面。话音刚落,战雷和万火走了过来。战雷质问道。 “你干什么?” 吴甲有口难辩,索性就选择沉默。这时万火说道。 “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看未必吧。幺鸡,你都看见了什么?” 幺鸡得意洋洋的站在所有人面前,信口雌黄,添油加醋的编出一个事情经过,然后结结实实的扣在吴甲头上。吴甲在所有人出现之后就明白自己被人陷害了,但他看见小蝶没什么事之后也就不打算再为自己辩解什么。这时万火问道。 “吴甲,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吴甲摇摇头。看见吴甲这种态度,幺鸡更兴奋了,高声喊道。 “把这个禽兽关起来,关起来,关起来。” 须臾,周围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喊着关起来。战雷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再说话了,他说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红豆团长定下的规矩,凡是调戏掳掠女性者一律杀无赦。但鉴于吴甲情况轻微,但也容不下你这种败类,所以你收拾东西即刻离开,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闻听此言,吴甲一惊。让他死没问题,但让他离开那可比死还难受,见不到小蝶不说,就连他的梦想都一同抹杀了。这时吴甲说道。 “等等。” 战雷和幺鸡都看向吴甲,他声音略显卑微的说道。 “还要不离开,让我干什么都行。” 战雷和幺鸡相视一笑,一旁的万火早就压不住心里的火,正当战雷要开口的时候。万火说道。 “不行,这种人必须踢出,否则以后的纪律将如同儿戏。” 吴甲吃惊的看着万火,他不敢相信万火会这么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官官相护就是这个道理。战雷看着吴甲,说道。 “不好意思,民意如此我也不好在袒护你,那就只好请你赶紧离开了。” 吴甲深吸一口气,转身在小蝶耳边说道。 “等着我。” 随即推开围观的众人大跨步的离开了,他心中的愤恨已经攀升至顶点。尤其是那个吴甲将他当做恩人看待的万火,此时吴甲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吴甲收拾了一下行李就离开了的基地。离开基地也意味着,他不再被将军的势力所保护,而他还不知道此时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一锅粥。 大球顺着裂缝一路跌跌撞撞的调到谷底,章泽在里面被晃得头晕眼花,其余三人也是感觉天旋地转。劲秋说道。 “好像停下来了。” “这什么情况啊?比过山车还刺激。” 话音刚落,大球突然裂开,猛然间炙热灼烧感向四人袭来,重见天日的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的景象。大球掉在一个四方的平台上,平台四周都是滚烫的岩浆,没有出路可言,如果想离开平台除非他们长着飞出地下的翅膀。章泽骂道。 “真他妈好,刚才鬼镇那个鬼地方出来,又掉进这么个无底洞。老方,怎么办啊?” 方凡看看四周,说道。 “这应该是皮匠限制我们行动的伎俩。” “偶像,先别分析这些了。我们现在怎么出去才是正道。” 方凡想了想说道。 “能让蝶龙带我们飞出去吗?” 章泽看了看高度,说道。 “这里距离上面足有近千米,而且周围环境恶略,我怕蝶龙飞到一半就掉下来了。” 林语突然蹲下身剧烈的咳嗽起来,表情难看,呼吸困难。劲秋见状说道。 “不好,林语是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他和我们不一样,没有气力撑身,很快就会顶不住的。” 章泽马上放出保护罩将林语包裹起来,林语的脸色一下就好了很多。劲秋接着说道。 “虽然我们的情况比林语好一些,但也不能长时间处在这种环境里,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就在此时,平台突然距离晃动起来,周围的岩浆也像是开了锅的沸水涌上平台。但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而且最绝望的是他们头顶的裂缝正在一点点闭合。如果他们再不出去,很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章泽。” 章泽看向方凡,随即召唤出蝶龙,蝶龙展翅向高空飞去。所有人在下面都期盼着蝶龙可以带着章泽顺利飞出去,但就在半空中蝶龙像是气泡般消失不见,章泽快速下落。 “老方,接住我啊。” 方凡用流云诀将真气化作双翅猛虎才勉强接住了章泽,落地之后章泽免不了一顿吐槽。 “吓死我了,我就说不行吧。不过上面是真凉快,现在这里就像个烤箱一样,我们迟早变成会变形的芝士。” 劲秋说道。 “少说几句,节省点氧气吧。在找到出路之前,我们最后都躲进保护罩里。” 章泽吃惊的说道。 “保护罩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我们只能交替着进入。” 四人就这样暂时在谷底想着对策,头顶的缝隙终于全部闭合,从此刻开始将不会再有一点新鲜空气进来,周围的岩浆气势汹汹,它们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随时都有夺人性命的权利。 被赶出的吴甲如同游魂般飘荡着。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渐渐发芽,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计划。先杀幺鸡,再杀战雷,最后该死的就是万火。等他报仇后就带着小蝶远走高飞。但要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足够强大,他渴望现在自己面前能出现一个魔鬼,他愿意用灵魂与魔鬼做一场交易,换取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小哥,向你打听个路。” 吴甲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男人,帽檐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吴甲只看见了他邪淫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吴甲想起了幺鸡,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不认识。” “我都还没说是哪,你就不知道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挡路。” 男人让开一条路,吴甲快步经过男人身边,男人在他身上嗅到了仇恨的味道,于是不仅不慢的说道。 “年轻人,我可以和你做一笔交易。” 第二百一十章 cla的危机 魔鬼的笑容往往藏在脆弱与崩溃交缠的缝隙之中,有人会将其看作是乍现的神祗,心怀感恩的将心中的欲望一吐为快。当欲望成真的那一刻,就已经与魔鬼为伍。 吴甲心中带着一丝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看不见他的双眼,但吴甲从心中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没有一丝普通人的善意,沉吟片刻,他说道。 “不需要,谢谢。” “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吴甲顿时有些激动,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 “我不是被人抛弃,而是我不屑于再在那种对方待下去。” 对方心中有了些眉目。其实他用的手法就是利用语言的刺激诱导吴甲说出实话,只要他将此时最令自己愤怒的事说出来,也就意味着他展露出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 “年纪轻轻就遇到这种事,实在是上天不公。” “公平?要是老天爷有眼的话,我就不会被些王八蛋诬陷。” 说着说着,两人之间从对话变成了吴甲的自言自语,他小声嘀咕着。 “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离开小蝶。我太没用了,不仅害的小蝶羊入虎口,还辜负了红豆姐对我的信任。” 对方轻声咳嗽一下,吴甲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他闭上嘴准备继续赶路。 “难道你就打算像个懦夫一样,一走了之吗?” “不然能怎么样。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等有朝一日我变强了,再回来找他们算账。” “有朝一日?恐怕你等得了,但你的心上人能等得了吗?” 闻听此言,小蝶坐在阳光下恬静的样子又跃于眼前,但很快又被吴甲抛之脑后。 “跟你说的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站住,我说过我要和你做笔交易,只要你点点头。你就可以拥有无穷的力量。” 吴甲半信半疑的停在原地,此时对方突然抬眼看向他。吴甲他眼中似乎看见了深邃的漩涡,而他自己就像是在漩涡中挣扎的渔船,并且即将被漩涡吞噬。冲动往往可以很轻松的战胜理智,此时盘踞在吴甲脑中更多的是刚刚那些人面目可憎的嘴脸,他突然咬咬牙说道。 “好,我同意。” “明智之举。” 说罢,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注射器,说道。 “我给你注射这个之后,一切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什么意思?” 对方没有回答他,直接将注射器扎向他的脖子。当液体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吴甲感觉血管中有千军万马在涌动,他们手持利刃尖矛向他的心脏冲去,气势汹涌的呐喊着最嘹亮冲锋号,吴甲心中的城门一瞬间便已失守。在他昏迷的瞬间,他记住了男人脸上的那道斜跨右眼深深的伤疤。 男人看着昏迷的吴甲,随后在他左手手腕上套上了一个护腕,男人笑了笑,说道。 “总有一天你还会找我,到时我在中海市雾气最重的地方等你。” 说罢,男人转身离去。而他的那句话竟然渗入了吴甲的内心,帮他牢牢的记住了男人的话。 一阵风沙掠过,基地内部并没有因为吴甲的事而变得有多慌乱,在所有人眼中不过战雷和幺鸡合力演的一场戏罢了,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倒是对吴甲有些惋惜,也有的人说是吴甲咎由自取,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就和幺鸡对着干,弄成这样根本就是他自己活该。总之,没人在意吴甲的离开,不过那些人倒是对吴甲为他们创造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而深感谢意。 时间催赶着黑夜再黑一些,所有人从兴奋的话题中归于平静。幺鸡带着几个人蹑手蹑脚的靠近小蝶的房间,随后轻轻打开一道门缝向里面看。发现小蝶已经睡了,这时幺鸡对身边的人小声说道。 “我先进去,等我信号你们再进。” 周围人都点点头,幺鸡走进房间看见小蝶正仰面躺在床上,白皙嫩滑的双肩还露在被子外面。幺鸡的咸猪手有些安耐不住了,他将手从下面伸进被子里面,当他的肮脏的手触碰到小蝶光滑的皮肤时,那感觉就像是碰到沾了水的香皂。幺鸡体内的兽性被彻底唤醒,正当他准备大干特干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轰鸣的声音。幺鸡被吓得一激灵,本来就做贼心虚的他差点没被吓死过去,他打开门对门外的人说道。 “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一块大石将的外墙砸出一个大洞,而这个大洞距离此时幺鸡所站的位置不过10米。他此时体若筛糠,双腿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只得快步向角落爬去。 cal顿时乱做一团,还在熟睡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些老队员意识到有人在对发动进攻。战雷此时真的像在躲避天雷一般,躲在桌子下面剧烈颤抖。这时几个营长都来到了办公室,向战雷请求作战计划。 “战副团长,我们该怎么办?” 战雷躲在桌下,颤抖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万火虽然是刚任命的营长,但他的经验和资历在都是最老的,他看战雷这幅德行也知道他是靠不住了,于是万火说道。 “大家听我的,一营负责戒备,二营负责火力支援,四营勘察情况,五营六营跟着二营走,三营负责主火力输出。” 这时四营长说道。 “不行,目前还不清楚敌人状况,只凭三营恐怕抵挡不住,四营和三营一起负责主火力输出。” 说罢,几个营长集结队伍向战场赶去,当所有人赶到战场时全都傻眼了。此时在训练基地的广场上只站了不到十人的一支小分队,为首的是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 “各位的朋友大家好。家主特意派我来问候各位,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带走原本属于三云帮的东西。” 一营长脾气火爆,和他文质彬彬的外观极为不符,他对黑斗篷吼骂道。 “别在这放屁,这里可是总部,就算有属于你们三云帮的东西,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叫嚣,让你们管事的过来。否则,现在就赶紧滚蛋。” 黑斗篷,笑着说道。 “是是是,您说的没错。但我也有我的命令,要是带不回去的话我就人头不保,所以也请您各位通融一下。” 一营长接着骂道。 “通融个屁,快滚。” 黑斗篷深呼吸一下,说道。 “不识好歹的家伙。” 话音未落,从黑斗篷身后突然冲出一个人,速度之快令所有人瞠目结舌,那人闪身到一营长面前,紧接着将其一刀封喉。鲜血如喷泉般从一营长脖子里喷出。在场所有队员慌作一团,虽然对手狠毒,但队员也不是好惹的。万火见状,顿时喊道。 “给我杀。” 说罢,他身后的所有队员一拥而上,这时所有人都为一营长的死而失去了理智,哪还在乎刚刚万火分配的任务,上百挺机枪对准敌人疯狂射击,那些人不怕不躲,而是在黑斗篷身前围成了一面人墙,子弹全都打在那些人身上,片刻之后万火下令停火。黑斗篷身边的人墙轰然倒塌,万火说道。 “现在你还有什么猖狂的资本。” 黑斗篷摊开手,轻松的说道。 “没了,听从各位发落。” 万火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几名手下向黑斗篷走去,然后将其捆绑锁拿,其中一个人说道。 “敢杀我们营长,等着吃苦头吧,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黑斗篷笑着看着说话的人,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黑斗篷的眼神令人心烦意乱,那个士兵随手给了他一巴掌,骂道。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 黑斗篷看了眼他胸前的编号,笑着说道。 “我记住你了。” 几人将黑斗篷押到万火面前,万火看了看说道。 “歹恶之人,带他去见副团长。” 几人将黑斗篷押去战雷得办公室,他已经从桌子下面爬出来了,当有人告诉他局面已经被控制住时,他就又变回之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战雷副团长。此时有人在外面敲门,喊道。 “报告。” 战雷底气十足的说道。 “进来。” 三营长带着黑斗篷走进办公室,战雷趾高气昂的问道。 “怎么回事啊?” “此人就是刚刚的刺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一营长也被他的杀了。” 原本没拿正眼看黑斗篷的战雷,突然直勾勾的盯着他,半晌之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杀。” “尚未审问,现在就杀会不会有点唐突?” 战雷拍案而起,两眼冒火的看着万火,吼道。 “我说杀,现在就杀。” “明白。” 说罢,三营长带着黑斗篷走出办公室,他们刚离开没多久,战雷慌慌张张的也跑出办公室,他要去的地方就一个,就是放着一营长尸首的地方。战雷之所以会如此紧张,是因为一营长是他的亲弟弟。战雷看见一营长的尸首时,顿时号啕痛哭,把周围的队员吓了一跳,他和一营长的关系只有少数人知道。周围的队员猜测,这个人一定欠了战雷好多钱,要不然战雷怎么胡哭的这么上心,一定是钱还不上了。战雷险些昏厥过去,这个反应更证实刚刚的猜测,而且看这个痛苦的程度,一营长欠战雷的绝对不是小数目。 战雷如何痛苦先放在一边不提。三营长将黑斗篷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万火安排几名手下站在黑斗篷身后看着他,虽然战雷让把黑斗篷就地正法,但万火还是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也没有无因的仇家。此人前来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们的贵人。” “此话怎讲?” “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们集体感谢我的,包括刚刚那个想要我命的家伙。” “与三云帮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知道在这里有哪样东西是属于你们三云帮的。” “说三云帮有点不准确,准确来说是天罚教。这里有天罚教的东西。” 万火笑着说道。 “笑话,更不可能会与天罚教有什么关系。” “原来你也是个小喽啰。” “你说什么?” 黑斗篷嘲笑着万火说道。 “连内部关系都没搞明白就在这里充老大,我实在是没必要和你说太多。”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斗篷,嘿嘿一笑,说道。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发发慈悲告诉你。你知道将军吗?” 万火点点头,他偶然几次机会听说过这个叫将军的人,听说是世界数一数二的武装组织的头目,其实力是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全球的佣兵组织都被其握在手中。 “知道,但这和有什么关系?” 黑斗篷不屑的看了万火一眼,说道。 “你们的老大红豆就是将军的手下,只不过是将军的一个棋子罢了。” 万火突然激动起来,说道。 “不可能,怎么会是将军的棋子。的实力虽然比不上将军,但在佣兵集团中我们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你别在这危言耸听。” “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我说的是事实。这或许在你们内部属于机密信息,但红豆已经将的指挥权上交给了将军,也就是说你们的性命被一个疯子握在手中。而红豆以此换取的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为什么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她却不在呢?另外再告诉你个秘密,将军可是天罚教的忠诚教徒。” 万火的拳头越攥越紧,虽然黑斗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他还是不愿相信红豆会将的命运交托在一个外人手里,而且这个人视人命如草芥。黑斗篷看着万火此时焦急的样子很想笑,但他忍住了,接着说道。 “前不久将军将一样东西交给了我们代为保管,但不幸被前任教官三岛盗走,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就不能再说和天罚教没关系了吧?说不定你们的领袖红豆现在也变成天罚教的一员了。” “你放屁。” 万火的怒火正在一点点燃尽他的理智,他对黑斗篷身后的手下喊道。 “把这个妖言惑众的疯子带到刑场就地正法。” 那些手下中有一个是一营长的心腹,一听说要将其就地正法当时就来了精神,应承道。 “您放心,保证给他打成筛子。” 在出门的前一刻,黑斗篷回头看向万火,说道。 “你正在让事情变的越来越复杂,不要后悔。” 说罢,一营长的心腹用力将其一推,骂道。 “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 黑斗篷被手下带去刑场,万火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他还是很难相信红豆会做出这种事。如果换做刘毅的话,他就算死也不会将交给外人。此时另一个念头在万火心中悄然出现。 几人将黑斗篷带到刑场,其中一人喊道。 “跪好了。” 黑斗篷照做,他低着头跪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脸上还挂着谜一样的笑容。身后的行刑者检查弹药,上膛,瞄准,就在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黑斗篷的食指向回勾了一下。突然几个硕大的黑影笼罩了刑场,几名行刑者回头看去发现在刑场的围墙上站着几只提醒硕大的怪物,还没等他们的惊恐退散,那几只怪物全部跳进刑场挡在黑斗篷身前。一营长的心腹下令开火,一时间无数的弹壳掉落在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几百发子弹打尽之后那些怪物依旧安然无恙。一营长的心腹说道。 “难道这就是怨尸?” 的士兵接到红豆的命令是按兵不动,所以在怨尸爆发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和怨尸交过手,此时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怨尸的威力。 “忘了和你们介绍,这就是我给各位的礼物。” 黑斗篷活动着被捆绑的手腕,悠闲的说着。话音刚落,怨尸向队员冲去,顷刻间在场的所有队员全部阵亡,只留下一营长的心腹在那里瑟瑟发抖。黑斗篷从地上捡起一把枪重新装弹上膛,走到一营长心腹跟前,说道。 “你要履行你刚刚说的豪言壮语啊。” 一营长当即跪在黑斗篷面前,央求道。 “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求你放过我吧。” 黑斗篷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连连嘘了几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话,然后拍拍他肩膀绕到他身后说道。 “当然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为难别人。” 一营长心腹顿时喜出望外的说道。 “谢谢,谢谢。” 正当他准备回头的时候,黑斗篷已经对准他的头扣下了扳机,几秒钟之后一营长心腹的头被打成了肉酱。黑斗篷将枪扔在一边,说道。 “但我更不喜欢为难自己。” 黑斗篷带着怨尸冲进基地,普通武器在怨尸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一样。八只怨尸将黑斗篷包裹其中,他悠闲的像逛街一样,周围枪声不绝于耳。没一会他又来到万火的办公室,看着吃惊的万火,说道。 “麻烦您给我带路。” 万火深知此时的情形再也不受控制,于是问道。 “你想要什么?” “一个叫小蝶的女人。” “你要她干什么?” “恕我无可奉告。” 万火带着黑斗篷来到小蝶房门前,说道。 “她就在里面。” “谢谢。” 说罢一脚踢开房门,此时屋中除了小蝶外还有一直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幺鸡,当他看见进来的怨尸时当场就被吓得险些昏厥过去,黑斗篷指着墙角的幺鸡问道。 “这位是?” 万火斜眼瞥了一眼幺鸡,说道。 “可有可无的人。” 黑斗篷笑着向幺鸡走过去,问道。 “你没有对她做什么吧?” 幺鸡吓得体如筛糠,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黑斗篷,上下嘴唇不停的来回打架,最后摇摇头颤抖的说道。 “还...还没...来...来得及...” 黑斗篷满意的笑了笑,说道。 “很好,谢谢你,帮了我大忙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幺鸡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向外跑,刚出房门就听到了幺鸡的惨叫声,万火一下就想到了惨叫鸡的声音。 “不好意思,手下太冲动了。” 虽然黑斗篷是笑着说的,但万火却从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黑斗篷命令怨尸将小蝶带着,他跟在怨尸身后也准备离开。这时万火喊道。 “站住。” 黑斗篷回头看着万火问道。 “难道你还有什么反对意见?” 万火沉吟片刻,说道。 “让我跟你走。” 黑斗篷看着万火凝重的表情,挑了挑眉毛,说道。 “欢迎之至。” 一路上万火心烦意乱,他不知这样做的对不对,这样做似乎就认同了黑斗篷的话,但是很多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吗?一直以来万火虽然不是拥护红豆的新晋派,但经过几次行动以后他也多少认同了红豆的做法,表面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红豆。虽然他知道不能凭借一人的片面之词就下定论,但他的身体却为他做出了决定,他的潜意识似乎比他更清楚红豆的为人。 “请下车吧。” 黑斗篷为万火打开车门并做了个请的手势,万火走下车看看四周的高山峻岭,问道。 “这是哪?” “这里以后就是您的家,家主对主动投靠的他的人都很友好,更何况是像您这样有本事有才干的人,更是奉为上宾。” 万火长叹一声,说道。 “前面带路。” “稍等。” 黑斗篷吩咐怨尸将小蝶带去实验室,随后回到万火面前,说道。 “请随我来。” 万火的另一个疑问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将小蝶带来,沉吟片刻后,万火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小蝶,难道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黑斗篷听见万火的发问,但他没说话。黑斗篷推开大门,说道。 “您想要的答案,家主会全都告诉你。” 皮匠在客厅中正襟危坐,看见黑斗篷和他身后的万火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走下台阶以礼相待。 “听黑斗篷说招揽一名猛将,此一见果然不虚耳闻。在下皮匠,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万火听皮匠说话的语气客客气气的,他的防备心顿时减轻了不少,说道。 “您言重了,在下万火。原是三营营长,只因为团长红豆背叛,将拱手相让与他人,所以我打算另寻家主。” “原来是的将才。的实力我早有耳闻,不过至于你们团长之事,属于你们的家事,我就不必多言。” 闻听此言,万火心里一沉,问道。 “望您能详细告知。” 这时黑斗篷在万火身后给皮匠使了个眼色,皮匠马上就明白了黑斗篷的意思,说道。 “哎。你们的团长红豆与我也是老相识了,但她这次对做出的决定实在是令人惋惜。可能她也是中了将军的蛊惑,毕竟将军那个人善于蛊惑人心。总之你到我这里来,以后的事就全都放心。” 万火笑笑说道。 “可不可以回答我个问题。” “请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为什么对小蝶如此执着?” 皮匠笑了笑,说道。 “你见到我的武器了吗?” “那些怪物?” 听别人用怪物形容怨尸,皮匠有些不高兴,脸色略微有些变化。万火当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于是说道。 “还没请教那些是什么?” 皮匠发现万火察觉到了自己不高兴,他知道自己刚刚的情绪波动不是很大,但这样细小的变化却被万火捕捉到了。皮匠顿时觉得万火在自己的阵营是件幸事,如果他还在敌方阵营的话那绝对是最难缠的对手。 “那些是我精心创造出来的艺术品,怨尸。” “原来如此,刚刚多有得罪。” “不碍的。” “难道小蝶和这些怨尸有什么关系吗?” “你一定知道蜂后吧?小蝶就是蜂后,而这些怨尸则是需要蜂后供给营养的工蜂。只要蜂后回巢怨尸的实力还会再攀升一个等级。” “原来如此。”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赤峰山的工厂,小蝶被关在了当初那个一直空着的培养舱中,从培养舱中伸出数条输送管,每根管子又都分成无数条小管子,而这些小管子就被安插在那些原始怨尸的培养舱上,从小蝶身上汲取的能量正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至原始怨尸体内。 “为什么小蝶有这个能力?难道她真的很特别?” “怨尸病毒在她体内可以达到最完美的复制和再生。” “那也总有枯竭的一天吧?” 皮匠邪恶的一笑,说道。 “到时中海市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她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闻听此言,万火心中咯噔一下。此时的皮匠和刚刚那个和颜悦色的皮匠简直判若两人,他的危险性是无法预估的,而且这个人绝对是个惨无人道的暴君。万火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 “果然您是干大事的人,我心里一下就有底了。” 皮匠大笑起来,说道。 “你放心,只要你踏踏实实跟着我,保你高枕无忧。” 万火笑着连连点头。 “黑斗篷,带万先生去休息,不要怠慢。” “是。” 皮匠看着万火离去的背影,心中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最佳的位置。随后皮匠又看向培养舱中的小蝶,此时小蝶在他眼中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浓郁而典雅的艺术气息。当他再看向那些培养舱里的怨尸时,心中更是无限的满足,他的野心正如蚂蟥席卷大地。 总部的暴乱在第一时间传到了诺阿沙漠,别看战雷应对敌人时是个胆小鬼,但他绝对是语言上的巨人。在和红豆汇报情况的时候说的吐沫星子乱飞,而且将主要责任全部丢给了万火,在他口中万火已经成了的叛徒,要是脑子不灵光的人绝对会认为黑斗篷就是万火找来攻陷总部基地的。但这些对于红豆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她心如刀绞的是小蝶被皮匠抓走了。气急败坏的红豆当即冲进了将军的房间,质问道。 “抓走小蝶是不是你的意思?” 将军放下手中的布娃娃,慢悠悠的说道。 “这里天气干燥,容易让人心烦气躁,我原谅你的口气,你想问什么?” 红豆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说道。 “我说,皮匠抓走小蝶,是不是你的命令?” 将军喝了口咖啡,说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接到天罚教总部的命令,控制全球的佣兵,不让他们行动而已。至于小蝶的事,我一概不知。” “小蝶在这里和你相处了几个月,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朋友我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将她交给天罚教,交给三云帮,交给皮匠那个变态。” “在这件事上我和你此时的处境很像。” “什么意思?” “身不由己。我并不是你所看到的天下无敌,我又何尝不是笼中的金丝雀,受人摆布的玩偶。你有你的苦恼,我也有我的,不求你理解,但请你不要怀疑。” “我从不相信可以在世界佣兵界呼风唤雨的将军是弱者。” “那在你眼中什么才是弱者?摇尾乞怜的就是?无家可归的就是?家破人亡的就是?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三种体验我都有过,那我可不可以成为你眼中的弱者呢?” 红豆不再说什么,将军接着说道。 “唯一可以统治军事的就是思想。而天罚教就是这样的一个教派,他们用思想统治着世界上所有的地下军事组织,甚至可以说世界上所有的军事力量。我不过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被他们挑选出的傀儡罢了。” 将军的话的确很有煽动性,但此时红豆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现在小蝶的安危。 “我现在要回中海市。” “你知道答案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让你换个答案了。” 说罢,红豆向门外走去。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他们的枪口全部对准红豆。并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向她疯狂扫射,红豆向侧边躲闪。她的武器已经被全部没收了,此时在她面前只有一把用来搅拌咖啡的勺子。 将军已经撤离大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了进来,红豆趁乱之际躲进了暗处。他大致数了一下,此时屋中的黑衣人大约有二十人,而且各个手持重武器,只要红豆暴露自己的行踪就会变成活靶子。黑衣人开始在屋中搜索红豆的身影,她此时躲在两个柜子的夹缝中。黑衣人从她身边路过却没有发现她,红豆趁机从背后勒住对方的脖子,紧接着用勺子把刺进对方的咽喉,红豆捂着嘴将黑衣人的尸体慢慢放下。解决掉第一个就好办了,她拿起武器寻找猎杀的时机。 “红豆,你就束手就擒吧。你是没有办法从这么多人手中逃出去的。” 将军挑衅的声音出现在大屋之内,但这并没有让红豆有一丝的分心。她在屋中的柱子间来回穿梭,利用光线和障碍物的遮挡隐蔽自己的行踪。此时她来到一名黑衣人身后,用相同的手法将其解决,这时她终于在这个黑衣人身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灭声器。她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将灭声器按在枪口,随即在明的敌人接二连三的倒下,没一会近半数的黑衣人已经变成了尚存一丝温热的尸体。其余几人看着接二连三倒下的人,已经彻底陷入了恐慌,他们开始对着屋中的物体随意扫射,希望可以凭运气干掉红豆这个光天化日之下漂浮的幽灵。但杀戮还没有静止,似火的子弹从冰冷的枪管中飞驰而出,穿过两名黑衣人的太阳穴,鲜血似花朵般绽放。 “你在哪,快出来。” 最后一名黑衣人已经完全被恐惧统治,白色幽灵出现在他身后,枪口抵住黑衣人后腰,问道。 “将军在哪?” 黑衣人手中的枪掉在地上,颤巍巍的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罢,向远处跑去,红豆慢慢抬起手,子弹穿过了那个可怜人的脑袋,最终他也没能逃脱了死神的镰刀。红豆看了眼狼藉的战场,几分钟前还整整齐齐的房间此时已经遍布鲜血,血腥味将红豆体内的兽性渐渐安抚下去。她记得刚刚将军是从后门离开的,后门所到达的地方只有一条路,就是天台。红豆快步冲向天台,果不其然将军正在那里等着她。 “厉害厉害,不愧是红豆,这么快就解决掉一支精锐小队。不过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说罢,红豆向楼下看了一眼,只见大批的佣兵和黑衣人已经将整幢楼围堵起来,就算是红豆有三头六臂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看来我今天是走不出去了。” “不一定,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也不会在乎手段的卑劣与否吧?” 说罢,将军转过身背对着红豆,红豆快步上去挟持将军做了人质。随后带着将军坐上一辆车向飞机场开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这样的话,你和我都活不下来。” “你...” “小蝶的事我很遗憾。实话告诉你,皮匠的计划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在此之前他做了很多准备。而小蝶之所以会被定为目标也是因为我将她强行留在了诺阿沙漠,说起来我也有脱不了的干系。那时天罚教给我的任务就是筛选适合怨尸计划的蜂后,很不巧小蝶在第一晚就被他们抓走做实验,更不巧的是她居然就是唯一的选择。” “难道怨尸计划早就在预谋之中?” “天罚教看中的是中海市的地理位置和丰厚的海底资源,就算全世界的资源都被用尽,中海市的海底资源也足以支撑整个世界的消耗。” “中海市的海底究竟有什么?” “无穷无尽的天然气和石油,而这些资源的第一道防线就是处在海底8000下的安全局。劲秋这个人你肯定知道吧?” “知道,他好像是安全局的现任局长。” “没错,他也是天罚教的最终目标,之所以天罚教要将皮匠捧到如此之高的位置就是为了利用皮匠与劲秋的关系,但天罚教失算了一步,就是皮匠和劲秋的父子关系冷若冰霜,于是只好提前启动怨尸计划。文攻不行,就来武力。” “原来是这样。既然天罚教如此恶劣,你为什么还要依靠着它?” “还是我刚才和你说的,身不由己。” 车子停在诺阿沙漠机场,将军已经给红豆准备了一架飞机,但不出所料的是,诺阿机场也被佣兵和黑衣人把守着,将军说道。 “我和你一起上飞机。” “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不是为你,我在中海市还有未了结的事。” 红豆挟持着将军从车上下来,周围的人都纷纷退到两侧,将军大喊着。 “都退开,都退开。” 红豆带着将军顺利上了飞机,当机舱门关上的那一刻,将军突然用力翻转红豆勒着她的胳膊,没有防备的红豆身体踉跄一下摔倒在地,将军趁机夺过她手中的枪。 “你干什么?” 将军没说话,紧接着一声枪响,随即一个人应声倒地。 “这个人是我的心腹,我一猜他就会在这里守着。” “心腹就被你杀了?” 将军冷冷一笑,说道。 “与其说是我的心腹,不如说是天罚教的走狗,那些看似保护我的所有人在诺阿沙漠唯一的任务就是监视我。” “可你刚刚射杀的是飞行员,我不会开飞机,我们怎么走?” 将军笑着走向驾驶舱,熟练的拨开几个开关,然后看着刚刚射杀的那人,说道。 “他生前就是我的飞行老师。” 硕大运输机的发动机发出轰鸣的响声,无数的枪声尾随其后,这恐怕是最气派的送行仪式了。当运输机上空的那一刻,红豆的心还未平复下来,她看着正在开飞机的将军心中默默自问道。 “将军啊将军,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香消玉殒 雾里看花,永远都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当雾散尽后便失了朦胧的美感。凡事看的太透,也会孤独越久。湖面上的月亮将身影印满池塘,看不清它的斑驳,只见银色碧波一汪。 吴甲的头如同快要涨破的气球,满目疮痍的中海市让他怀疑自己的视力,直到他不小心被地上的残垣瓦砾绊倒,他才知道自己的视力还和之前一样好,甚至是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倍,因为他居然看清了一百米外警示牌上最下面那一行小字,要是放在视力表上的话,这个字的尺寸绝对是放在最下面一排。 他感觉自己此时口渴难耐,那个神秘的男人不知是何时消失不见的,只留下一只奇怪的护腕和吴甲心中无数的疑问。他有些想念生他养他的那座小乡镇。那里不大,也完全承载不了他的梦想,从某一刻起不是他被小镇排挤,还是他自己排挤那座小镇,总之他在一个炎热的午后背着行囊攥着一张最便宜的车票来到了中海市。大都市的空气比小镇混浊数倍,他的肺用了很长时间才得以适应,就像他的大脑也是经历无数次洗礼之后才勉强跟上这里的思维。起码他再也不用看见衣不蔽体的雕塑而脸红,再也不用看见滚动变换的广告牌而心生惊奇,更不用看见当街热吻的情侣而心生厌恶。而此时中海市的惨状却撞翻了他心中的象牙塔,一直所憧憬的生活还未触碰到,就已经在炎炎烈日下蒸发掉。 吴甲疯狂先前狂奔着,他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洒水车,里面就是重启生命的源泉。当他跑到洒水车跟前时,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已经破败不堪的小门脸里跳了出来,它站在洒水车上放声嘶吼。吴甲被其怪异的样貌吓得不敢动弹。怪物突然向吴甲冲了过来,大脑强行启动了吴甲的双腿,他向远处玩命的跑。怪物的爪子向他挥舞过来,吴甲被拍飞出去,当撞上一面石墙时,他的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撕裂了,那种痛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吴甲眼神有些迷离,手腕传来剧烈的痛感。怪物向他慢慢走来,锋利的骨刃从怪物手臂上伸了出来,随即向吴甲劈砍过来。但吴甲已经没有一丝逃离的力气,就在他迎接死神的一刹那他听见了金属般碰撞的声音。难道死神的镰刀砍歪了?当吴甲睁开眼时他看见手臂竟然自己抬起来挡住了怪物的袭击。而挡住锋利骨刃的就是之前神秘人留给他的护腕。此时那个护腕已经变成了一个盾牌,吴甲用力将怪物的骨刃挡开,随即翻身向旁边躲闪而去。 “这时什么玩意儿?” 吴甲看着手臂上的盾牌自言自语着。怪物再次向他袭来,吴甲感觉此时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这时护腕再次发生变化,它变成了一把黑色的折叠弓。这似乎是某种暗示,吴甲本能的摸向后背,一切就像是有某种力量在指引着他。空气在一瞬间凝固成一只箭,吴甲将其抽出架在弓上。他看见了,真的看见了。他看见此时怪物身上竟出现了几个红色的标记点,利箭离弓不回头。当箭穿过其中一个红色的标记点时,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随即踉跄后退几步。吴甲乘胜追击,又接连射出几箭,片刻之后怪物瘫软在地没了呼吸。 护腕又变回原来的样子,黑色的一圈钢环围绕在他左手手腕上。只是从护腕周围伸出数根导管刺进他的手臂,就像是被嫁接的黄瓜一样,莫非这个护腕是有生命的?这一切的答案只有在找到那个神秘人之后才能一一揭晓。拥有了此般力量的吴甲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回,带走小蝶。 飞机抵达中海市上空,塔台无人应答,跑道场内更是一片死寂,登记通道像是一根根支在半空的晾衣架,那头连接着候机大厅,而另一头空无一物,在风中竟有些晃荡,仿佛下一秒它就会掉下来。 “降落之前,先检查一下地面情况。” 晃荡从窗口向外看去,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里像坟场一样。” 将军慢慢将飞机落下,停稳。二人从机尾出来,中海市虽然乱做一团,不过气候还是像原来一样舒适,将军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要是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红豆笑了笑说道。 “等这件事结束了,别说是热水澡,连全身按摩都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一言为定。” 经过一番颠簸,两人终于回到cal基地。见到红豆出现,所有人一下就都有了精神,战雷迫不及待的跑到红豆面前诉苦,上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他那个苦命的弟弟。红豆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战雷也不好再责备他什么,于是说道。 “这件事会对你做出相应的补偿,还请你节哀顺变。” “团长严重了,我对是绝对的忠心,甘愿为付出一切。” “官话就不必说了。我想知道现在有没有小蝶的下落?” 战雷一时语塞,距离小蝶被抓走已经过去将近十小时,而战雷唯一做的两件事就是吃饭和睡觉。他压根就不关心小蝶的安危,更不用说她的死活。 “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 话音刚落,突然从屋外传来一阵滴滴的响声。起初还无人在意,突然那面墙被炸开了一个大豁口,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紧接着一支箭从豁口射了进来,不偏不倚的射在战雷的大腿上。战雷叫得像杀猪一样,当即一群队员将战雷保护起来,红豆大喊。 “不要慌。”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从豁口跳了进来,红豆双目圆睁的看着对方。这里可是六楼,要从地面直接跳上来,除非他脚底下有大弹簧。 “战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众人这才看清,来的人居然是吴甲,从眼神到神态他都如同重生了一样。战雷惊慌的喊道。 “阻止他,阻止他。” 还没等他说完,又一支箭射向战雷,战雷突然拉过一名队员挡在身前,那支箭直接刺破了队员的心脏。 “住手。” 红豆大声喊叫着,周围的混乱顿时停止了。 “吴甲,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慢慢说。” 吴甲看了看红豆,即便他在怎么生气,但面对红豆他还是惧怕几分的。吴甲将弓收了起来,然后指着战雷说道。 “小蝶就是被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害了的。” 战雷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这时哪还顾得上什么伤口,要是让吴甲一直说下去,那等待战雷的就只剩下惩罚。可战雷刚要开口,红豆就阻止道。 “带他下去治疗。” 队员将战雷和刚刚他拉来当盾牌的队员一起抬了出去。所有人出去后,红豆说道。 “吴甲,你说是怎么回事。” 吴甲将幺鸡和战雷做圈套陷害自己的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但万火离开和小蝶被抓这两件事他并不知道。 “这个王八蛋。我念他他是的老臣一直没有动他,没想到居然赶出这种事,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回来就是要带小蝶离开这里的,不管谁都不能阻止我,包括您的在内。” 红豆突然有些惭愧的说道。 “小蝶你是带不走了,因为她已经被人挟持了。” 吴甲脸色当时就变了,说道。 “谁?谁挟持了小蝶?” “皮匠。但现在还没有小蝶的下落。” 吴甲气冲冲的夺门而出,直奔医务室。一进门看见战雷正和护士小姑娘聊得火热,他上前一脚将战雷踢翻在地,说道。 “小蝶呢?” 战雷看见他就像看见阎王爷一样,颤巍巍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他被黑斗篷带走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哪知道啊。” 吴甲抬脚用力踩在他的伤口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顿时又是一片殷红。 “住手。” 红豆看见吴甲冲出去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战雷见到红豆来了,赶紧爬到红豆面前央求道。 “救命啊,这小子要杀人了。” 红豆抬脚将其踹翻在地,说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到时候再收拾你。吴甲,这种人不用脏了你的手,我到时自会给你个交代。” “红豆姐言重了,您不必给我什么交代。如果小蝶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将这个人渣剁碎了喂狗。” 说罢,吴甲气冲冲的离开了基地。皮匠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但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小蝶的下落,此时他只能干着急。这时护腕响动起来,刚带上这个护腕他还有些不会用,他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护腕当即弹出一个地图画面。上面显示着吴甲此时的位置,另外还有一个位置。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会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此时陷入地下的四人还在依靠着章泽的防护罩保护自己,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待的久了的话,就会模糊时间的概念。此时他们四人已经忘记被困在这里多久了,章泽说道。 “救不了卓曼,结果我们还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这叫什么事啊。” “少说几句吧。” 这时劲秋说道。 “不如我们合力在石壁上打出一个豁口,说不准能逃出去呢。” 林语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道。 “不行,这四周都是岩石,仅凭我们的力量可能只会伤其一丝皮毛,但到头来我们的体力消耗也是不可估量的。” “那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放心吧,是皮匠将我们困在这里的,他一定会来找我们。” “我一定要让这个王八蛋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突然头顶传来铁链转动的响声。四人一惊,刚刚并未发现有铁链之类的东西啊。铁链的声响越来越大,并且上空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小心,不知是皮匠给我们送来什么礼物了。” “送什么不都得接着嘛。” 片刻之后一个空荡荡的笼子落在四人面前。 “老方,上不上?” “上。该死不得活。” 四人走进笼子,随即笼子慢慢上升,升至半空时几人就感觉全身都舒服了许多。随后笼子被拉进一条轨道中,最后停在一个出口处。四人出来后发现这里是一个人造的世界,一片整整齐齐的洋楼,丰富多样的绿化,甚至人造天空中还挂着大大的太阳。章泽一眼就认出不远处的正迎接他们的主人,大喊道。 “皮匠。” 四人正要动手,突然被一圈怨尸包围起来,皮匠说道。 “四位远道而来不要这么大动干戈,而且我将你们带到我的要塞,可见我的诚意。” “诚意个屁。你只有害人的时候是真心诚意的。”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 皮匠打了个响指包围他们的怨尸顿时狂躁起来,四人又是一番艰难应对。而且这次明显感觉到怨尸的实力比之前强了许多,就在四人捉襟见肘的时候怨尸突然停止了。皮匠骄傲的说道。 “是不是感觉它们比之前厉害了许多?” 四人都没说话,但的确如皮匠所说,此时的怨尸和之前的怨尸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无论从力量,速度,敏捷度,上来讲都比之前的怨尸强许多倍。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方凡站在四人前面,问道。 “为什么?” 皮匠一下就很高兴,虚荣的自尊心终于得到了回应,他兴奋的说道。 “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四人看向身后的大屏幕,画面中突然出现了小蝶的培养舱,四人顿时瞠目结舌。只有方凡和章泽能认出培养舱里的是小蝶,他俩虽然和小蝶不算是很熟,但他们知道三岛对小蝶就像亲妹妹一样,一看此时小蝶像标本一样被皮匠关在培养舱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章泽骂道。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疯子,你他妈对小蝶做了什么?” 皮匠露出诧异的表情,说道。 “难道你们不觉得她很美吗?此时才是她生命得到升华的时刻,这才是她将临世界的唯一作用。” 章泽背后顿时出现蝶龙的身影,紧接着一颗火球冲他飞了过去,怨尸马上挡在皮匠身前,火球破散怨尸毫发未伤。怨尸突然张开嘴吐出一道红色的光线,完好无损的地面突然被烧的焦黑不堪。 “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怨尸的对手,我劝你们不如加入我的麾下,过往之事我绝对既往不咎。” 就在皮匠说话之际,红色的洛刃已经出鞘,蝶龙已经做好了第二次进攻的准备,劲秋的白色猛虎也已经蓄势待发。林语站在三人身后,经过上一次的战斗后知道,林语的真言僧力量全凭运气才能用出来,所以在真言僧力量出现之前,林语无疑是这个四人小队的软肋。皮匠看看四人的架势,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电光火石,刀光剑影,此一番战斗场面绝对堪比市面上任何一部高成本制作的动作电影,但只可惜他们的动作不是事先编排好的,所以受伤是预料之中的事。面对升级版怨尸的迅猛进攻,四人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林语接连几次都陷入危机,所幸被劲秋所救。这时一只怨尸张牙舞爪的再次向林语袭来,林语翻身跃起一掌打在它额头上。要是面对之前的怨尸,这样的力度足以致命,但现在却不能伤及对方一点皮毛。林语被怨尸一拳打倒在地,但此时另外三人的自顾不暇,没有人能来救他。 林语看着站在远处的得意洋洋的皮匠,顿时想起了父亲被害之事,此时他心中的怒火足以燎平整片荒野,却未能唤醒一丁点真言僧的力量。怨尸的爪子向林语袭来,他快速翻身,但后背上还是被抓出伤痕。这时怨尸的估计速度突然快饿了一倍,林语快速起身同怨尸周旋着,如果以这种速度被它的爪子伤到的话,那一定非死即伤。就在林语避让之际,红色的刀风将他彻底解放出来。方凡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四人之中此时唯一能伤到怨尸的也只有方凡一人。 “林语,你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 方凡看看他说道。 “要不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不,我没事。我要干掉皮匠。” 两人被攻过来的怨尸打断了谈话。林语后撤一段距离,席地打坐,口中念动经咒。他试着去集中精神达到入定的境界,但皮匠的脸如同梦魇般在他眼前来回转悠,每一次林语都在脑子里将其千刀万剐,每次也是这种时候他的注意力就被皮匠完全冲散了。 远处的皮匠看着一旁打坐的林语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 “真言僧,我要让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灭绝。” 随即皮匠命令怨尸将全部火力集中向林语,原本和其余三人纠缠的怨尸突然抽身奔向林语,当三人意识到的时候为时已晚,劲秋看着还在打坐的林语,高声大喊道。 “林语,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林语猛然睁眼顿时整片空间中金光万丈,林语身后骤然出现佛祖的形象,那些冲他奔去的怨尸都停留在原地,有的甚至停在了半空。林语慢慢起身,口中的经咒还在不停的念诵着,他每走过一直怨尸身边,怨尸身上的皮肉就开始迅速腐朽脱落,最后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紧接着林语抬起手臂向远处挥动,他身后的佛祖也抬起手臂一起挥动,一道金光如同海浪般席卷每一寸地面,在场的所有怨尸全部化作森森白骨。 “怎么会这样?” 皮匠此时的表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呆若木鸡。其余三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语。刚刚还是战五渣的林语,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觉醒了真言僧的真正实力。章泽惊诧的说道。 “这是什么神仙之力?让林语一人辛苦点,就完全ok了。” 场内所有的怨尸已经被林语消灭干净,最后他站在场地中央,看着皮匠说道。 “皮匠,佛不渡虚假之人,万恶之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不,不。这就是真言僧的真正实力吗?不,我绝不会败在这里。” 突然无数的怨尸再一次涌出场地,林语回头轻蔑的看了看,说道。 “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 正当林语再次抬起手臂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绞痛,紧接着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林语,你怎么样?” 皮匠看着跪倒在地的林语,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纸老虎,根本不足为惧。” 四人又一次被怨尸团团包围住,时间似乎又倒退回了几十分钟之前,而且现在方凡他们的状况不为乐观。林语离奇负伤,其余三人的体力也损耗大半。而那些怨尸却像蟑螂般无穷无尽的出现。恐怕这次他们真的落入了十死无生的境地。皮匠站在高台之上,得意洋洋的看着斗兽场中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嘴角不由自主的线上扬起,弯出令人厌恶的弧度。 吴甲按照护腕地图上的指示到达了目标地点。穿过一片紫色的蒿草地,经过旁边的凉亭,最后走过一座红色的木桥,吴甲就到了山脚下。护腕上显示就在这里,但看样子他所找的人应该在山顶之上。 吴甲轻松的爬上山顶,空灵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破旧的寺庙门口放着一张木桌,一张条凳,还有一壶清茶,却唯独少了茶杯。口干舌燥的吴甲看了看桌上的清茶,最终打消了喝茶的念头。 “为何不喝?” 雄厚洪亮的声音从寺庙中传了出来,吴甲的第一反应是先将弓张开,可奇怪的是护腕似乎失灵了,不管他怎么弄都没有反应。片刻之后,一个年迈的身影走了出来。吴甲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那晚和自己做交易的神秘男人,但此时吴甲却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当晚的魔鬼气息。 “没有茶杯怎么喝?” “你所需要的是水,关茶杯什么事?” 闻听此言,吴甲哑口无言。男人接着说道。 “世间太多事都被无关紧要的欲望所牵扯,到头来本末倒置,只顾着那些无关的欲望却忘了本质的初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盯着吴甲手上的护腕看了一眼,随即护腕竟从吴甲手腕上脱落下来,当那些类似导管的东西从他皮肉中扯出的时候,吴甲赶到钻心的痛。护腕回到男人手中,他在手里掂量掂量,说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吴甲忍着剧痛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是你留给我的吗?我怎么会知道。” 男人淡淡一笑,说道。 “此物名为亡魂曲,说它是件物品,但它却有生命。刚刚那些附着在你手腕上的东西就是他的神经,它可以感知你的安危和你大脑的意图。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你性命。”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这是它自己选的。” “自己选的?难不成它很早以前就认识我?” “不。着完全是亡魂曲自己的意志,究其原因却不为人知。或许你们前世有某种渊源。”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年轻人。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亡魂曲虽然可以助你,但也会毁你。” 闻听此言,吴甲一惊,问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亡魂曲。物如其名,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使用者唱诵一首亡魂曲,它会不停的吞噬你的生命,直至你的生命之树彻底枯萎。” “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交易?” 男人点点头,接着说道。 “亡魂曲一旦出世就不会停止,百年之间只忠于一人,这世它选中了你,不管你到什么地方,去做什么都无法摆脱它。” 说罢,男人松开手,亡魂曲突然从他手心径直飞向吴甲的手腕,顷刻间那些神经再次刺入吴甲的手臂。吴甲看着亡魂曲叹了口气,说道。 “只要能救小蝶,我认了。你的话也说完了,我走了。” 说罢,吴甲向山下走去。 “站住。” 吴甲回头看着男人,问道。 “还有什么事?” 随后他丢给吴甲一张纸,他打开纸发现是一张建筑图纸。 “这是什么?” “你的心上人就在那里,用这个可以帮你快速找到她,你和她的时间都不多了。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甲看着图纸上写着赤峰山实验室建筑图纸,于是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可对方已经走进寺院,厚重的木门缓缓关闭。吴甲拿着图纸即刻动身赶往赤峰山。 潜艇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像极了忽现的鲸鱼,郭怀仁和陆远杰拿着郭建跃制作的冰冻雷重新踏上中海市的地面,看着远处市中心的高塔巢穴不复存在的时候,二人心中都是一阵喜悦。 “看来方凡他们成功了。” 郭怀仁看了看定位器,说道。 “但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成功了为什么定位器上找不到他们的踪影,他们可能遇上别的麻烦了。” “那我们赶紧去支援他们啊。” 郭怀仁笑了笑说道。 “我们连他们的位置的都不知道怎么救。” “那怎么办?” “他们冲锋陷阵,我们就稳固后方。在他们归来之前,确保中海市不再被怨尸破坏。”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中海市巡逻?” “差不多吧。你现在还能调配多少人手?” 陆远杰想了想,说道。 “大概几十人吧。” “足够了,让他们来和我们汇合,中海市不能再被破坏下去。” 吴甲已经到了赤峰山,根据图纸他很快就找到了进入实验室的捷径,当他潜入实验室的时候看见在培养舱中的小蝶,吴甲顿时就不淡定了。他快步跑向培养舱,用力敲打着舱门。 “小蝶,小蝶。是我啊。” 但里面的小蝶就像雕塑般漂浮在里面奇怪的液体之中。 “小蝶,你别怕,我这就放你出来。” 说罢,亡魂曲变成一把弓,吴甲伸手将空气化作利箭架在弓上,弓箭瞄准培养舱飞驰而去,就在箭尖即将触及舱门玻璃的一刹那,吴甲突然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不亲自来的客人在这里可不受欢迎啊。” 吴甲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男人站在培养舱旁边看着他。 “你是谁?不要妨碍我救人。” “我的指责就是确保这里面的母体样本不被带走,所以你恐怕要失望了。” 吴甲这次拔出三支箭一起放在弓上,说道。 “小蝶不是什么母体样本,她只是小蝶。你这个家伙不要在这里自说自话。” 说罢,三支箭一起飞向培养舱。黑斗篷拔出腰间利刃,轻而易举的将三支箭劈砍落地。随后快速将利刃收回腰间,其动作之快,吴甲竟没看清他用的是何种兵刃。 “我说过没人能从我这里带走母体样本。” “也没人能阻止我带走我的爱人。” 说罢,吴甲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黑斗篷微微一笑,说道。 “还有两下子。” 吴甲闪身到黑斗篷身后,本以为计谋得逞,没想到却被黑斗篷迎面一脚踢到心窝的位置。 “身手还行,就是太慢了。” 话音未落,黑斗篷也消失不见,吴甲顿时有些慌神。猛然间他的左肋重重挨了一记,吴甲窝倒在地。他现在只能看见黑斗篷的残影,却无法判断他的确切位置,如此这般亡魂曲突然就失去了作用。 “亡魂曲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你性命。” 这时吴甲突然想起那个神秘男人的话。与其现在被动挨打,不如将一切交给亡魂曲。吴甲闭起眼睛,放松精神,双手自然垂放于身体两侧。突然吴甲的手臂自动抬起,挡下黑斗篷的突袭。接而几次吴甲都顺利挡住了黑斗篷的偷袭。 “哦?有点意思。” 黑斗篷已经注意到了吴甲手腕上的亡魂曲,冥冥之中他感觉到此时就是这个护腕在作怪。黑斗篷抽出腰间利刃,向护腕砍去,果不其然又被护腕挡下。黑斗篷邪魅一笑,瞬间抬脚横扫吴甲头部,吴甲顺势飞出。 “雕虫小技。” 吴甲起身看着黑斗篷,说道。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黑斗篷的身影再次消失,而吴甲依旧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亡魂曲身上。再一次挡下黑斗篷的攻击后,黑斗篷说道。 “还真是个学不乖的笨蛋。” 话音刚落,吴甲抽出一支箭扎进黑斗篷的大腿,黑斗篷当即向后翻身跳去。 “学不乖的是你。你纵然速度再快,但只要你攻击我,你就一定会慢下来。我的箭不一定非要射出去。” “还是我小瞧你了。” 吴甲突然注意到黑斗篷腿上的伤口竟然正在慢慢愈合,他说道。 “游戏我玩腻了,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突然黑斗篷将斗篷甩向一边,吴甲看见他的身体时差点吐出来。只见他全身上下的血管都爆出皮肤,而且还能看见有东西在血管里面来回涌动。 “你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 “现在就让你知道。” 说罢,黑斗篷全身的皮肉开始慢慢撕裂,就好像是展开的被单一样,顷刻间他变成了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怪物。吴甲看看周围培养舱里的怪物和他长得很像,说道。 “原来你也是这种东西。” “我们是即将接替人类的,比人类更高级的物种,怨尸。” 吴甲笑了笑说道。 “说了半天,不还是个死物。” 黑斗篷变身之后,吴甲居然看清了他身上的弱点,此时在黑斗篷身上有几处红色的标记点。原来之前他的那个形态就是折叠在一切的被子,将他的弱点完全遮挡住了。此时他变成这样无疑是将弱点淋漓尽致的展露在吴甲面前。 “谁死还不一定呢。” 说罢,吴甲又抽出三支箭,分别瞄准对方身上的三个弱点。利箭飞驰而出,没想到黑斗篷不躲不避,就站在原地。紧接着那三支箭竟然被弹了回来。吴甲惊讶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话音刚落,黑斗篷的铁拳就像吴甲打来,他翻身躲过,但还是被猛烈的拳风扇到一边,整个人撞向石墙。这时黑斗篷沉肩向吴甲撞了过来,要是被黑斗篷这样正面撞上绝对会被撞成粉碎性骨折。吴甲轻盈跃起,随即双手抓住黑斗篷双肩,紧接着抽出一支箭插向对方脖颈,但结果还是一样的,依旧无法刺入黑斗篷厚实的皮肤。吴甲翻身落地,现在必须想个办法将他的第一道防线破坏掉。 吴甲观察一下四周,发现周围贴着很多严禁烟火的警告牌,于是他想到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就是靠火破坏他坚厚的皮肤。吴甲拿出身上的引火油对准黑斗篷扔了过去,黑斗篷并没有在意挥手打碎,引火油洒满他左半边身体。紧接着第二瓶,第三瓶,第四瓶。顷刻之间黑斗篷已经全身都是引火油,吴甲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正在向他冲来的黑斗篷,说道。 “看你这次死不死。” 说罢,他抽出一支箭然后点燃箭尖,瞄准黑斗篷。当火接触到黑斗篷的那一刻,他身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起初黑斗篷还不在意,但没一会他就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吴甲微微一笑,抽出三支箭瞄准他的弱点,利箭稳稳地扎进黑斗篷的身体。奏效后,吴甲当即又快速射出几箭,全部不偏不倚的射进黑斗篷的弱点。没一会的功夫黑斗篷重重的摔倒在地,变成了一具干瘪的焦尸。 吴甲长出一口气,他的第一仗就如此艰难,不知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情况。吴甲看向小蝶的培养舱,赶紧拔箭设了过去,几道细小的裂纹逐渐散开,最后整块培养舱玻璃猛地崩裂。奇怪的液体流出培养舱,小蝶也从里面摔了出来。 “小蝶,小蝶。” 吴甲将小蝶抱在怀中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没一会小蝶睁开眼睛。当她看见吴甲的那一刻,眼神中充满了喜悦。虽然她无法和吴甲说话,但她心中却对吴甲的到来无比期待,她知道吴甲一定会将她从这里救出去。 “小蝶,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小蝶突然抓住他的衣领,然后摇摇头。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没落,吴甲当时就明白了小蝶眼神中的含义,那是向他告别的眼神,也是向这个世界告别的眼神。 “不要,小蝶。我知道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小蝶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吴甲的脸,嫣然一笑。她的手臂垂下的那一刻,吴甲的心也跟着掉进无边的谷底。那里深不见底,暗不见光,却有五彩发光的蝴蝶围绕着吴甲,他在那里不会孤单,却会一直悲伤难耐。吴甲将小蝶轻轻放平,柔声说道。 “小蝶,你在这先睡一会,等着我。我处理完别的事就来接你啊。” 没有眼泪,吴甲此时心中只有无限的愤恨。皮匠这个名字此时在他心中再清晰不过。他乘坐一部直达地下的电梯,此时手腕上的亡魂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是一片人造的广场,此时那里已经站满了怨尸,吴甲看着它们心中的猛兽突然觉醒,他瞬间似乎明白了亡魂曲选择他的原因,因为此时他彻底变成了嗜血的猛兽,在他眼中除了杀戮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满足他的欲望,那种渴望鲜血的欲望。 “杂种们,受死吧。” 说罢,引火油向怨尸们挥洒而去,顷刻间燃起一片大火,怨尸的弱点此时在吴甲眼中再清楚不过。利箭犹如雨滴般落向怨尸群,大片怨尸哀嚎倒地。 突如其来的骚乱打破了方凡他们和皮匠对峙的僵局,此时他们都看向远处的大火和穿梭在怨尸群中那个敏捷如豹的身影,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那些怨尸明白自己的末日已经降临,高台上的皮匠忽然间变得沉默不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劫后余生 谁也不曾见过地狱的模样,就连从那里爬回现世的冤魂也已经忘记了那里的景象。宇宙没有终点,死亡也不会是终点,灵魂在某一刻分裂,飞升至不同的角落,随后又与某个灵魂碎片融合,最后获得新的重生。 根根利箭犹如长了眼睛一样刺进怨尸的身体,吴甲此时的愤怒得到了最大的宣泄,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远处高台的那个人,虽然是与他第一次见面,仇恨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周围躺满了怨尸的尸骸,每一具焦黑的尸体就是对皮匠的宣战。 皮匠依旧像被雷劈中了天灵盖,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章泽拍了拍方凡胳膊,说道。 “这人谁啊?” “不知道,但看身手不像是老将。” “什么意思?” “他的箭里带着无尽的仇恨,而且你看他的动作略显生硬,但力道很足,像是初生的牛犊。” 没一会吴甲从怨尸群中走了出来,他此时的眼神格外平静。此时方凡他们在吴甲眼中如同空气一般,他站在高台之下,看着皮匠说道。 “你就是杀死小蝶的凶手?”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话音未落,吴甲顿时平地跃起,紧接着窜到皮匠面前,进而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皮匠向后连退几步。 “就是你。” 皮匠踉跄几步后才站稳脚,说道。 “你是什么人?” “小蝶的爱人。” 说罢,一支箭已经向皮匠射了过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箭已经不偏不倚的插在胸口处。方凡几人一惊,没想到最后被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抢了头功。 “我要为小蝶报仇,你必须死。” 皮匠跪倒在地,所有人都觉得他气数已尽,没想到他居然阴险的笑了起来,说道。 “看来最后还是要发展到这一步才算结束。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完美,甚至是天衣无缝的。但我算错了一件事,就是我的儿子。” 说罢,皮匠看向劲秋,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我没有惦念这份羁绊的话,我想我早就已经将全世界都收入囊中,何苦还在为这个小小的中海市浪费生命。” 劲秋突然感觉一阵恶心,骂道。 “难道你要将你的邪恶甩锅给我吗?难道是我逼着你做这一切的吗?” 话音刚落,皮匠站了起来,随即从高台上跳了下来,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劲秋身边,抓着他的双肩,说道。 “秋儿,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可能我对你的爱你不理解,也感受不到,但它的确就真真实实的存在在那里,只是你一直都不愿去接受。” 劲秋推开皮匠,说道。 “不是我不接受,而是它被你的邪恶包裹的太严实了,我根本就看不到,我只看到了你丑陋的嘴脸。” 皮匠笑了笑,说道。 “你能原谅我吗?” 皮匠边说边口吐鲜血,旁边的章泽劝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他是你父亲。” 有那么一刻劲秋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但当他看见皮匠手中孤岛的东西时他马上就确定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 “不可能。” 皮匠拿出一根注射器用力扎进身体,说道。 “没想到你如此绝情。” 劲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注射器,说道。 “因为你在最后一刻还打算要毁了这个世界,你虽然是我父亲,但你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身边的人所做的一切。” 说罢,劲秋准备抬掌弑父,这时从后面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住手。” 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段三娘竟然正在向他们走来。 “劲秋,把手放下,就算他该死也轮不到你动手。” 劲秋放下手退到一边,段三娘走到皮匠身边。 “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的结局会是这样,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你走吧。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什么傻话。你本性要强,凡是都想争个第一,但我只要最平淡的生活就足够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反对你做任何事,我知道我的身份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所以我不想逼你,你走上这条路也是你的命。” 段三娘抱着皮匠,两人的脸贴在一切,看得出段三娘是打心底里爱着皮匠,只是这份爱一直都被沉默掩盖着,最后变成了难以挽回的误解。 忽然之间,皮匠开始剧烈的抽出起来,但他还留有一丝意识,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过我不会孤单上路。” 皮匠按下手中的遥控器,顷刻间整座高台突然坍塌,随后露出了一个出口,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出口。正当所有人纳闷这里面会是什么的时候,下一秒出口周围的围墙也跟着全部倒塌,印如所有人眼中的竟是一幢幢装修精美的小洋楼,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他们似乎是在拍着窗户求救。皮匠断断续续的说道。 “只要我死了,楼里的所有人都会跟着陪葬,他们都会变成了我的祭品。” 劲秋突然上前要打皮匠,段三娘却用身体护住了他,劲秋只好后退。而此时皮匠抽搐的更加严重了,他身上的皮肤开始慢慢脱落,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叫声。劲秋见状上前一把将段三娘拉开,就在段三娘离开皮匠身边的那一刻,皮匠身上突然传来爆裂的响声,随即整个人变得血肉模糊。这时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五分钟的倒计时器,方凡大声喊道。 “章泽、劲秋、林语,你们快去小洋楼救人。” 说罢,三人快速向小洋楼跑去。段三娘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此时血肉模糊的皮匠竟然重新站了起来。但此时的他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强壮到走样的四肢,肚子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条长长豁口,内脏露出体外。随即锋利的爪子将内脏撕扯掉,扔在一边。皮匠变成了最后一只怨尸,方凡看着他后退几步。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我们必须联手才能干掉他。” 吴甲冷冷的看着方凡,说道。 “我一个人足够了。” 说罢,吴甲看向皮匠,诧异的发现在他身上竟然找不到任何弱点。吴甲随即摸向背后的引火油,却发现在刚刚的战斗中已经用尽。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皮匠的利爪已经向他拍打过来。电光火石的瞬间,方凡将他推向一边。 “别分神。” 吴甲推开方凡,丝毫不理会刚刚方凡的好意,说道。 “老家伙,别妨碍我。” 方凡心中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不领情也就是算了,说自己老是几个意思,但方凡还是忍住心中的愤怒,说道。 “心中除了合作没有别的办法。” 吴甲没有搭理方凡的话,随即跳到一边开始疯狂的对皮匠射箭,但那些箭对于皮匠来说还不如蚊虫叮咬的感觉。但却成功引起了皮匠的注意,皮匠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吴甲身上。这倒是给方凡的进攻流出了很大的空间,方凡将洛刃插入手掌,当洛刃再次拔出时已经闪烁着殷红的光芒。方凡高高跳起,紧接着将洛刃向皮匠背部刺去。没想到当刀刃触及他后背的那一刻,洛刃竟然被弹向一边。还没等方凡撤离,皮匠的拳头就已经向他打了过来。方凡顿时提刀一挡,紧接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如同一颗沙砾落在高台的废墟之中。 章泽他们这边已经到了洋楼附近,此时在洋楼中最焦急的人莫过于卓曼,她第一眼就发现了章泽向他们飞奔而来,但章泽却不知道卓曼就被关在这里,而且更不知道她具体在那幢洋楼中。 “章泽,章泽。” 卓曼敲打着窗户大声呼喊着,见他没有反应卓曼快步跑到一楼疯狂转转动门锁,发现这把该死的锁竟然纹丝不动。 “劲秋,我们分开救人,速度还快一点。” 劲秋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大屏幕,此时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四分半钟。该死的房门不管是从里面还是从外面都打不开,林语尝试用身体将门撞开,但还是无济于事。里面的人拍打着门,焦急情绪写在他们脸上。 “看来一般的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章泽看看劲秋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说罢,劲秋召唤出白色的猛虎向其中一幢楼门冲撞过去,楼门丝毫未动,却震碎了洋楼的玻璃。窗口顿时变成了新生的出口,被困的人质从窗口快速爬出,出来后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别动,大家都别动。” 林语高声喊叫着,但那些人已如惊弓之鸟四下乱飞。一对男女向远处跑去,但没跑多远突然被埋藏在地下的机关拦腰斩断。此景顿时震惊了所有人,那些刚刚逃出生天的人一下就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慌,等所有人出来后,我们一起逃出去。” 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人质也已经救出大半。这时章泽才注意到拍打窗户的卓曼,四目相对时卓曼感觉自己抓住了漂浮在汪洋大海的救生筏。 “卓曼,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章泽一拳向玻璃打过去,结果玻璃竟没有一点破碎,甚至连划痕都没有。章泽用的可是素康当时为他定制的机械臂,随即他将力量提升至最大,然后加上一段助跑,挥舞着钢铁般的拳头向玻璃打去,结果依旧如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劲秋和林语那边已经救援完毕,所有人现在都被集中在一片空地上,他们打算原路返回。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劲秋看见章泽还站在一幢房子前,上前问道。 “怎么了?” “这些该死的玻璃好像是特制的,怎么打都打不烂。” 劲秋和林语轮番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的。章泽说道。 “你们带着人质快走,我再想别的办法。” “要走一起走。” 章泽将劲秋推开,说道。 “现在不是说漂亮话的时候,快走。” 劲秋看看章泽坚定的眼神,随即拉着林语带人质离开了。 “卓曼,别怕。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卓曼眼中含泪缓缓的摇头,她也注意到了大屏幕上的计时器,虽然不知道倒计时结束后会发生什么事,但她里可以肯定绝不是好事。 “你快走,别管我们了。” “不行。” 此时獠牙从章泽掌心伸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将你带出来。” 章泽原地猛转几圈,突然间尖利的獠牙带着全部的力量刺向那扇隔绝生死的玻璃,或许是上天的垂怜,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裂缝,章泽顿时喜出望外,大喊道。 “卓曼,你后退。” 说罢,卓曼拉着月润躲到安全的地方。章泽故技重施,青蛇的獠牙终于刺破了玻璃,当风从豁口吹进来的那一刻,卓曼知道他们得救了。而此时屏幕上的倒计时也完全归零了,顷刻间整片小洋楼一幢接着一幢的接连爆炸,章泽毫不犹豫的跳入房间。也就在他跳入房间的那一刻,卓曼他们所在的小洋楼被炸成了碎片。 这一连串的爆炸似乎牵动了整座赤峰山的地基,爆炸结束后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劲秋和林语已经将人质带到安全地带。 “所有人乘坐电梯就能回到地面。” 人质们疯狂的涌入电梯。劲秋和林语对视一眼,重新回到洋楼那里,但看到一片被炸碎的废墟后他们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章泽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那家伙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废墟之中出现了蝶龙的身影,而在蝶龙的双翼之下,是被防护罩保护着的三个人。章泽带着卓曼和月润向劲秋他们走了过来。劲秋和林语相视一笑,劲秋说道。 “我就说从地狱跑回来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几人汇合后,章泽说道。 “看样子,这里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你们带着卓曼和月润先离开这里,我去帮方凡。” “明白。” 经过刚刚的救援后,劲秋和林语重新认识到了章泽的实力,绝对不像他本人那样看起来不靠谱。劲秋和林语带着卓曼和月润向电梯跑去。这时劲秋远远看见段三娘,他跑过去说道。 “妈,和我一起走吧。” 段三娘看了看面目全非的皮匠,随后抬手抚摸着劲秋的脸,说道。 “我不走了,我生在这里,也应死在这里。你爸一个人在这里会不适应的,我要留下来陪他。” “妈,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不要再说了,你们快走。记住要和谢心永远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可以放开她的手,明白吗?” 劲秋见段三娘的态度坚决,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 说罢,跪下给段三娘磕了三个头,当他起身的时候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几人上了电梯,劲秋看着母亲的决绝的背影,他用力敲打着电梯玻璃,口中不停的喊着妈。救命的电梯此时竟变得如此无情,将他们分隔在两个世界。劲秋最后看了一眼皮匠,他对皮匠的愤恨又多了一层,电梯门打开时,劲秋的脸上留着两道深深的泪痕。 回到地面后劲秋立即组织人员撤离,而此时的实验室已经完全坍塌,下面的地下世界被掩埋也只是时间问题。几人都在祈祷着方凡他们可以逃出升天,但此时的战局却和他们死死的纠缠着。 经过几次进攻后都没有太大的起色,皮匠厚实的皮肤依旧无法攻破。方凡深吸一口气,随即将全身的气力集中在手上和洛刃上,红色气焰早已包裹他全身,吴甲目瞪口呆的看着如同魔鬼般的方凡,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能力。 方凡高声吼叫着劈向皮匠,硕大的拳头向方凡挥舞而来,他下意识的用洛刃向侧边横扫一下,皮匠的拳头竟然被弹开了,紧接着洛刃劈向皮匠的侧肋,坚厚的皮肤终于被看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喂,动手啊。” 方凡冲吴甲高声喊道,吴甲还在原地发呆,听见方凡叫他时才注意到皮匠受伤了。吴甲随即拔箭向皮匠受伤的地方射去。果然他的弱点就在这坚厚的皮肤之下,但这一箭似乎并没有射到他的弱点上,只是稍微让他疼了一下。 “不行啊。我还是看不见他的弱点。” 方凡紧紧攥着手中的洛刃,此时再让他发动一次刚刚那样的力量实属强人所难,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皮匠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大火。方凡抬头一看,原来是蝶龙。它对着皮匠口吐火焰,皮匠起先没有察觉到,片刻之后他突然转身,向蝶龙打了过去。当皮匠转身的时候,被烧尽的皮肤裸露出皮匠的弱点。吴甲抓住时机,几箭射了过去,皮匠当实就跪倒在地。章泽见状紧接着又是一把火,瞬间皮匠被点燃了,片刻之后他身上全部的弱点都暴露在吴甲面前。 “王八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数支利箭向他射了过去,皮匠当即倒地不起。章泽落了下来,站在方凡身边说道。 “总算解决了。” 这时吴甲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方凡手中的洛刃,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章泽,顿时感觉这两个人绝对不普通。沉吟片刻,他说道。 “小蝶的仇已经报了,我走了。” “等等。你刚刚说你是小蝶的爱人?” “嗯。” “那你还不能走,你要和我去见一个人。”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此时这片人工建造的地下世界已经摇摇欲坠,三人快步向电梯走去。没走几步,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嘶吼声。方凡回头一看只见已经倒下的皮匠竟然重新站了起来,硕大的利爪向他们打了过来,方凡当即将章泽和吴甲推向一旁,紧接着凌空跃起,随即一刀从皮匠头顶劈了下去,皮匠被劈成了两半。 “这家伙还真是死不罢休啊。” 方凡看看皮匠的尸体说道。 “大概是那股子怨气顶的。” “他不会再站起来了吧?” “应该不会了。” 三人到达电梯门口,段三娘默默的向皮匠尸体走去,方凡突然叫道。 “干娘,您和我们一起走吧。” 段三娘回头笑了笑,然后继续向皮匠走去。章泽拉着方凡,说道。 “走吧。看她这意思是不打算走了。” 话音刚落,天花板已经开始逐渐坍塌下来,钢筋水泥如雨点般纷纷落下。段三娘走到皮匠身边静静的坐下,拉着他的手哼唱起当初他为自己唱的那首小曲,没人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谁也不曾开口询问的秘密,就像他们此生守护的爱情,即将被埋在赤峰山下,他们的过往也将从这世上被彻底抹去,变成永恒的秘密。 方凡三人跑出电梯的那一刻吴甲突然冲进旁边快要坍塌的实验室,他一把将小蝶的尸体抱在怀中,紧接着快速从里面又冲了出来,时间不到两秒钟。此时,怨尸实验室彻底变成一片废墟,远处的劲秋挥着手呼喊着他们,他们的笑脸映照在夕阳之下,简单而美好。方凡一行人带着人质回到中海市,恰巧碰见了郭怀仁和陆远杰。 “你们终于回来了。” 章泽坏笑着说道。 “还好没等你们,要是等你们皮匠的阴谋就得逞了。” 郭怀仁笑着骂道。 “哈哈哈,臭小子,学会找后账了。这次全是你们的功劳,一定好好犒赏你们。” “犒赏就算了,我现在就想好好洗个澡,然后抱着我家婉璃睡一觉。” 方凡笑着在章泽后背上拍了一下,然后对陆远杰说道。 “这些都是幸存的市民,剩下的交给你了。” 陆远杰突然立正向方凡他们敬礼。陆远杰将市民都带走了,方凡突然想起来在春味酒吧还寄存着一个小男孩。方凡安排其他人在这里等着,然后带着章泽来到春味酒吧。一进酒吧石头就快步跑进方凡的怀里,方凡一把抱起他说道。 “好沉啊。你是不是重了啊?” 这时胡来嬉皮笑脸的跟了过来,说道。 “辛苦了,辛苦了。依照您的吩咐,一点都没干怠慢小少爷。” 方凡笑了笑问道。 “石头,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啊?” 章泽突然注意到胡来的脸一下就白了,他强忍着没笑出声来。石头看了看胡来,然后说道。 “没有,他们都对我可好呢。” 方凡拍了拍胡来的肩膀,说道。 “辛苦你了。” “哎呦呦,您言重了,您交代的事一定办好。” 方凡看了看胡来,说道。 “以后你也别干那些打家劫舍的流氓事了,等这间重新营业的时候就来这里当保安,也算有个正经事干。” 胡来,眼睛放光的说道。 “真的吗?您太抬举我了,我和我的兄弟们一定把这里给您看好。” 说罢,方凡和章泽带着石头离开了。重新和劲秋他们汇合后,劲秋说道。 “潜艇已经在码头等我们了。” “出发。” “稍等一下。” “怎么了?” “那个人去安葬小蝶了,说一会就回来。” 片刻之后,吴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几人都注意到他脸上的泪痕还有血红的两只手。所有人坐在潜艇有说有笑,唯独吴甲像是一尊雕塑般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方凡坐在吴甲身边,说道。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凡。” 吴甲眼睛一亮,说道。 “你就是之前在中海市购物中心大闹一场的方凡?当时全市都在传你是拯救中海市的英雄。” “太夸张了,完全是当时的形势所迫。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那么做的。” 吴甲没再说什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方凡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会认识小蝶?” “我之前是的队员,红豆姐派我照顾小蝶的饮食起居,在日常的相处过程中我就对她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话音刚落,吴甲突然站起来举起三根手指,说道。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轻薄之事。” 方凡笑了笑拉下他的胳膊,说道。 “我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的话也不会拼死去给她报仇,你接着说。” “但是后来被奸人所害,于是被赶出了。” “红豆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她答应帮我惩罚那个十恶不赦的副团长。” “我虽然和小蝶不是很熟,但她的哥哥是我的好兄弟,我现在带你去见的人就是他。” 吴甲一下就紧张起来,说道。 “她,她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很凶,很暴躁。而且身手奇好。” 吴甲轻轻吞咽一下口水,说道。 “这,这他要是知道小蝶去世了,那我...” “所以你现在最好如实交代,你有没有在骗我?” 吴甲的眼神顿时变得深沉而坚定,他说道。 “没有,我敢发最毒的誓,我从没有对小蝶做出一点点过分的事。” 潜艇抵达深海安全局,当他们走进安全局大厅时,月涵、婉璃、谢心、骨女分别向她们的心上人跑了过去,就好像练习过一样,全部都依偎在男人的怀中。 “婉璃,我想死你了。” 说着,章泽就要亲婉璃,婉璃赶紧把他的脸推向一边,说道。 “你臭死了,快去洗澡。” 婉璃拉着章泽回了房间。月涵最惊喜的不仅是方凡平安归来,而是卓曼和月润也跟着回来了,方凡刚要再抱抱月涵,月涵竟然拉起云润和卓曼的手说道。 “走,跟我回房间去休息。” 方凡一脸无奈,然后对吴甲说道。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一进屋,方凡看见三岛和丰谷优正在聊天,由于三岛最近腿脚又开始不方便起来,所以他就没有出去迎接方凡他们。三岛看见进来了,笑着说道。 “是不是没有我这个废人出去迎接你,你倒有些不习惯了?” 方凡笑着说道。 “那当然。”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方凡咳嗽了一下,说道。 “三岛,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但你要沉住气。” 三岛看着方凡严肃的表情,说道。 “什么事啊?” 方凡沉吟半天,说道。 “小蝶死了。” 三岛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一旁削水果的丰谷优手中的水果也掉在地上。许久之后,三岛说道。 “她是怎么死的?” “被皮匠害死的。” 这时说道抬头看向此时说话的吴甲,问道。 “你是谁?” “我是小蝶的爱人。” 三岛突然暴怒的吼道。 “滚。你没资格做小蝶的爱人,如果你真的爱她,她就不会死。” 方凡赶紧将吴甲推出去,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三岛的火气才稍微减轻一些。 “叫他进来。” 吴甲走进房间,不卑不亢的看着三岛,三岛问道。 “你为小蝶报仇了?” “报了。” “你把她安葬在什么地方了?” “中海市郊外。” 三岛长叹一声,说道。 “以后不准你再对外说是小蝶的爱人,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上你。” 丰谷优悄悄碰了三岛一下,三岛当时说道。 “怎么了?我就是看不上他,连小蝶的安危的保护不了,还说什么爱不爱的。” 方凡真准备拉着吴甲离开,吴甲突然说道。 “我知道你是小蝶的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那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难道你就有资格做她的哥哥吗?我告诉你,我更看不上你,正如你自己说的,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说罢,三岛突然猛地起身,随即锋利的匕首已经顶在无吴甲的咽喉处,说道。 “小子,我就算再废物,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要杀就杀吧。反正我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我已时日无多。” 吴甲的态度突然令三岛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几分骨气。方凡看见三岛迟疑了,立马上前打圆场说道。 “你看你看,这是何必呢。他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拦的。你就别生气了,吴甲赶紧三岛道歉。” 吴甲当即甩门出去了,方凡也追了出去。三岛呆坐在椅子上,丰谷优在旁边劝他,但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此时心如刀绞的感觉无人能懂,三岛拿起电话打给红豆。 “喂,是我。” “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三岛的话让红豆一头雾水,这些天她一直在处理战雷的事。当她知道战雷所做的种种之后,立即将战雷处以极刑。三岛语气沉重的说道。 “小蝶死了。” 红豆顿时整个人都傻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许久之后,问道。 “小蝶的仇报了吗?” “嗯。一个叫吴甲的毛头小子给她报的。还到处宣扬他是小蝶的爱人,不知廉耻的东西。” “你也消消火吧。小蝶的死我们都很难过,吴甲那个小伙子是我派去照顾小蝶的,所以一切的源头都在我这里,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三岛长叹一声,说道。 “挂了吧。” 挂断电话后,三岛又找到方凡,说道。 “吴甲呢?” “怎么?你还不原谅他啊?” “我想见见他。” 说罢,方凡带着三岛去找吴甲,吴甲正在房中休息。亡魂曲令他全身疲惫,而且他此时已经可以感觉到亡魂曲正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生命。 “吴甲,开下门,有事找你。” 吴甲一听是方凡的身影,起身去开门,开门后看见方凡身后的三岛,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倍。 “还没吵够吗?” 三岛站到方凡身前,说道。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刚刚我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谢谢你为小蝶报了仇。” “不必了。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话音刚落,吴甲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紧接着摔倒在地。方凡赶紧将他搀扶起来,但此时吴甲已经昏了过去。方凡和三岛将吴甲送到郭建跃那里,说道。 “建跃,他突然就晕倒了。” 郭建跃在他身上检查了一下,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亡魂曲上。郭建跃看了看他亡魂曲,说道。 “这个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吸收着他的生命,如果不及时取下来的话,他一定会死的。” “这是什么东西啊?” 郭建跃又看看,说道。 “看起来像是一个生化武器,它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寄宿在他的身体上,从他的身体汲取能量。” “能取下来吗?” “我试试吧。你们先出去,等有结果了,我再告诉你们。” 此时在劲秋的房间,他洗了澡之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谢心安静的躺在他身边,手在他未干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她什么都不想问,她知道如果劲秋想说的话一定会告诉自己。劲秋轻轻扭过头,谢心看见他的双眼红彤彤的,心中顿时一阵酸涩。她知道皮匠是他的父亲,即便之前皮匠对她和庆儿做了很过分的事,但说到底他依旧是劲秋的父亲,所以谢心此时完全能理解劲秋的心情。 “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 谢心微笑着摇头,说道。 “不想再把你的伤疤掀开一次。不过你要是想说的话,我愿意听。” 劲秋在枕头上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将自己和母亲最后一次道别说了出来,最后他也说了自己对皮匠入骨的恨。谢心惊讶的看着劲秋,突然紧紧的将他抱在怀中。劲秋感受着谢心的温柔,听着从她胸口传出强有力的心跳声,那感觉就像是而是依偎在母亲的怀中。他终于不用再忍着,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痛哭。劲秋的哭声越来越大,谢心除了无力的抱着他,什么都不能为他做,眼泪划过脸颊落在劲秋湿漉漉的头发上,这样就不会被劲秋察觉到她其实被此时的劲秋难受一万倍。 劲秋像是哭闹累了的婴儿一样睡着了,谢心看着他的侧脸,帮他整理好额头前的刘海。指尖沿着劲秋的额头一直划到下巴。谢心看着劲秋轻轻的说道。 “今后换我来保护你好吗?” 说罢,她轻轻的将劲秋揽入怀中,此时只是他们两人的世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扰到他们,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他们分开。 婉璃收拾完章泽后就去找卓曼还有月涵聊天了,她们就像个铁三角一样无法分离。章泽看见独自坐在吧厅喝酒的方凡,就走了过去,说道。 “怎么自己在这里啊?” “劲秋和林语去休息了,吴甲刚刚昏倒,现在建跃还在为他治疗,结果不知道是喜是忧。” “你觉得吴甲这个人靠得住吗?” “起码现在还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坏心眼。” “劲秋这次受的刺激可不小,摊上那样的爹,结果母亲还跟着殉葬了。” 方凡看了看劲秋的房间,说道。 “我相信他能挺过来,更何况还有谢心陪着他呢。劲秋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人。” 章泽叹口气,说道。 “但愿如此吧。” 沉默片刻,章泽接着问道。 “你说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吗?” “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虽说皮匠死了,但那个天罚教还在,皮匠的死并不妨碍他们在中海市选出新的代理人,所以所有的症结还在那个天罚教身上。” “你有什么想法?” 方凡喝了口酒,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而且不知为什么每次都有人想要对我下手。” 章泽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你是我们的vip嘛。” 方凡也被他逗笑了,说道。 “但这次我觉得天罚教并不是冲我来的,皮匠的目的是要将中海市收入囊中,将中海市变为怨尸的巢穴。这或许是天罚教的命令,天罚教如此看重中海市,说明这里一定有它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章泽用力挠挠头,说道。 “哎呀,不想了。反正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被动,敌人总会安耐不住露出马脚,到时我们再奋力应战就好了。” 方凡笑了笑,两人轻轻碰杯,方凡说道。 “向来如此。” 此时在大本营,将军那这一张图纸给红豆看,她说道。 “这个就是安全局的海地地图。从地图上看,安全局就坐落在最大的天然气井上方,而这片区域也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如果发生海底地震的话,那整个安全局就会被炸成粉末。” 红豆看了看将军,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去一次安全局比较好。” 闻听此言,红豆心中咯噔一下。虽然她之前和红豆说了很多,但红豆对将军还有留有一些戒备心的,明知道红豆和天罚教很有可能是一伙的,如果答应她的要求,岂不是引狼入穴嘛。此时二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沉默。 第二百一十三章 红手印 暴风雨过后,海面的景色堪比画家精心描绘的灵魂,画中充满着足以撩拨整个世界的柔情,令人心愿神往。但暴风雨终归会再回来,大海在一瞬之间变成了世间最危险的浪漫,而那时还会有人如往常一样爱它吗? 半年后... 中海市如同涅槃一样经过彻骨的苦难之后重新复活,经过一切的不懈努力之后它变成了比原来是要美好数倍的城市,很多人渐渐淡忘了那场噩梦,却没有忘记那场噩梦给他们到来的伤痛。在市中心高塔巢穴的位置建立起了一块纪念碑,上面刻满了在怨尸病毒中不幸罹难的市民的名字,他们将与这座城一起复活,以不同的形式重新复活,在每日滚动的时间转轮中看着这座风姿卓越的城市。 世间有多祥和,邪恶就有多悸动,它们总在暗处不厌其烦的蠢蠢欲动。雷震和唐莽一直在深海安全局基地,它们如同寄生虫般深深扎根在安全局,劲秋和苏楠反复劝说都无济于事,而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只为一件事,就是让劲秋回去接手三云帮。 “我说过了,我是不会接手三云帮的。” “三云帮的强大是你难以想象的,虽然在这次的冲击中有些狼狈,但只要重整旗鼓三云帮一定会再站起来。” 劲秋冷笑一下,说道。 “重新站起来危害苍生吗?你们做的坏事已经够多了,我劝你们还是就此罢手,这次有皮匠给你们顶雷,应该感到庆幸。否则我一定亲手送你们进监狱。” 雷震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再次说道。 “你在考虑一下,只要你同意接手三云帮,我保证以后三云帮一定会规规矩矩,不会再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事。” 闻听此言,劲秋心里咯噔一下,说道。 “你保证?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当你前面的傀儡,然后你在我身后垂帘听政是吧?” “不不不,你误会了。经过这次的事,我被你以及你们所有人的英雄气概所折服,所以我和唐莽甘愿居于你麾下做事。” 劲秋看着唐莽不屑一顾的眼神,然后又看看雷震阿谀奉承的眼神,两人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就不必纠结什么三云帮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干脆加入安全局,我以局长的身份雇佣你们为特别犯罪顾问,以后就在这里按时上下班。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死后还有抚恤金,多好。” 雷震的眼神一下从阿谀奉承变成了阴寒犀利,但多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将心中的愤恨隐藏的恰到好处。他身后的唐莽有些沉不住气了,牙被他咬的嘎吱吱作响。雷震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的意见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告辞。” 说罢,雷震和唐莽离开了劲秋的办公室,劲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窃喜。笑容竟不知不觉的浮现在脸上,一旁的苏楠看着他问道。 “至于这么高兴吗?” 劲秋笑着说道。 “你看着他们刚刚的样子难道不觉得好笑吗?就像两只摇尾乞怜却惨遭棒喝的野狗。” 苏楠撇撇嘴,说道。 “你就打算和他们这样一直周旋下去?” “听过他们刚刚说的话,我觉得把他们留在这里比起把他们放出去要安全的多。皮匠死后天罚教就没了动静,假如让雷震他们和天罚教搭上关系的话,恐怕他们就会变成第二个皮匠。” 苏楠将一叠资料交给劲秋,说道。 “你要的天罚教的资料。” 劲秋拿起资料翻看着,苏楠在一旁说道。 “天罚教在欧洲的名字是暗渡会,早期是一个专以活人祭祀神灵,从而达到驱魔目的的教会。18世纪欧洲的邪灵说尤为盛行,而他们就在那时走进大众视野,经过几次大规模除灵后,一度被人奉为神教。经过多年的发展和演变,他们的手法还是尊崇古老的活人祭祀,但在现代人眼中他们只是一群残忍的刽子手而已。” 劲秋看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说道。 “要是有图片或者视频资料就好了。” 苏楠丢给他一个u盘,说道。 “里面有一部电影,你可以看看。据说是根据暗渡会的真实情况改编的。” “电影啊?靠谱吗?” 苏楠回到座位上拿起蔬菜沙拉吃了一口,说道。 “这是了解暗渡会的唯一途径,除非你愿意去看辞海那么厚的野史文献。” “算了,我还是看电影吧。午饭你就吃这个啊?” “嗯,看完之后没什么胃口。” 劲秋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问道。 “很重口味吗?” 苏楠点点头,说道。 “也还好,就是有点不适应。” 劲秋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说道。 “我得赶去接谢心和庆儿了,局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你全权处理,还有就是派人盯着雷震和唐莽。” 说罢,劲秋一阵风一样的跑向潜艇。苏楠看着他跑远点的背影,她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来得及骂他。劲秋回到中海市,距离谢心下班的还有一会时间,他来到跟着废墟一起重生的春味酒吧。 “欢迎光临。” 一声爆吼吓得劲秋差点跳起来,门口的保安九十度鞠躬,嗓门异常洪亮。劲秋看着他说道。 “胡来,你要是再这样胡来,小心我去向方凡告你的状。要是有个心脏病的客人,一定会被你这一声给喊走了。” 胡来穿着笔挺的保安服,笑着说道。 “原来是劲秋哥。我这不是卖力工作嘛。” 劲秋笑了笑,说道。 “方凡他们呢?” “都在里面聊天呢。” 劲秋拍拍胡来的肩膀,说道。 “辛苦你了。” 胡来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突然几滴水溅到他脸上,胡来一下诧异的擦去脸上的水,并寻找这是从哪来的水,不一会他看见在墙角那里躲避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笑了笑故作生气的说道。 “石头,你再调皮,我就打你屁股。” 石头笑嘻嘻的拿着滋水枪走了出来,说道。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方凡叔,让他修理你。” “嘿,你个小屁孩。别拿方凡来压我,他已经把看管你的任务全权交给我负责,只要你调皮捣蛋我就有权管教你。” 石头突然对他做了个鬼脸就跑进酒吧,这时胡来突然在他的背包上看见一个红色的手印,于是赶紧追进来,喊道。 “石头,你给我出来。” 胡来的大嗓门又一次惊到了酒吧里的人,方凡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胡来,方凡看着胡来一脸着急的样子,问道。 “怎么了?” “不是我,是石头,他的背包上有些奇怪的东西。” 方凡看了看石头,说道。 “石头你过来。” 石头乖巧的走了过来,胡来一把拿过他的书包,指着上面的红手印,问道。 “这是从哪弄的?” 石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红手印,说道。 “我也不知道,之前还没有呢。” 胡来将背包丢在一边,走过去再次厉声质问道。 “快说,这到底是从哪弄的?” 胡来的样子吓到了石头,他带着哭腔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 方凡当即阻止道。 “胡来,你吓到他了。” 说罢,将石头护在身后。而此时胡来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方凡带着他走出酒吧,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胡来沉吟片刻,说道。 “哥,我知道你听得多,见得广。你知不知道那个红手印的怪诞?” 方凡摇摇头,说道。 “不清楚,你说说。” 胡来,沉吟片刻,说道。 “我也是当年在里面的时候听别人说的,当时我认为只是别人编的故事而已,但那一晚我却亲眼目睹了红手印的恐怖。 老四是个没有文化,没有背景的打工仔,只身一人来到中海市闯荡,性格憨厚老实,为人耿直,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这人眼里不揉沙子,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事就一定会管一管。但他之所以会被抓进去也因为他这种直爽过头的性格,听他自己说是被老板陷害当了顶包的,才进去的。” 方凡轻声咳嗽一声,说道。 “说重点。” “老四和我一个号房。当时是三伏天,每晚我们都会组织洗澡,但那晚我和老四的顺序被安排在最后,轮到我们去浴室时已接近凌晨。我当时随便冲了冲就准备要走,但老四洗起来没完没了,他平时洗澡绝对不超过五分钟,但那天他足足洗了半个小时。一边洗还一边大声念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脏,最后还是狱警强行将我们赶了回去。回去的路上问他刚刚嘴里念叨什么呢,他居然对我妩媚的一笑,称自己什么都没说,当时看着那样的老四我全身的汗毛口都炸开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们还是被安排在最后一组洗澡。由于前一天的事,我心里就有点害怕和他去洗澡。当他叫我一起去的时候,我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不去了。谁知道没一会狱警竟然命令我和他一起去,我当时就很纳闷为什么狱警会听他的话。我内心忐忑的跟他走进浴室,并且站在离他两个淋浴间的距离,但还是能很清楚的听见他在那里自言自语,‘为什么这么脏’我快步跑出浴室,本想先回去。但狱警却不同意,让我必须和他一起回去。” 说到这里时,胡来点了支烟,看的出来他现在对这件事还是心有余悸,深吸一口后,胡来接着说道。 “当晚我和他回去的时候,老四一言不发。但我当时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并不是他沉默不言。因为平时他的话就不多,突然我的毛巾掉了,当我弯腰捡毛巾的时候我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坐在了地上。” 胡来突然停下来不说了,紧接着又深吸一口烟。方凡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看见什么了?” 胡来猛嘬几口把烟蒂扔向一旁,接着说道。 “我当时一下就明白奇怪的地方在哪了。他居然比我高出一截,我和老四的身高差不多,但那晚他足足被我高出半头。也就是当我在捡毛巾的时候,我看见他居然是踮起脚走路的。那样子,那样子就像是穿了一双高跟鞋。” “后来呢?” “后来我们回到号房,他好像有话对我说,但我谎称身体不舒服就直接睡觉了。可哪能睡得着,我就在床上那样躺了一晚上,现在想想都后怕。” “后怕?难道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老人不是常说那样垫着脚走路,而且还表现的很自然的人是被脏东西附体了嘛。而且他洗澡的时候也说自己身上脏,我就觉得他一定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附体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报告狱警?” “我说了,但狱警说我出现幻觉了,还说我宣扬迷信,要关我禁闭。说实话,被关禁闭的那些天是我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后来呢?这和红手印有什么关系?” “别急,马上就来了。一周之后我被解除禁闭,回到号房之后发现老四整个人瘦了一圈,而且神志模糊不清。最可怕的是,有一天晚上我竟然看见在对着镜子化妆。” “化妆?你没开玩笑吧?监狱怎么化妆?” “不瞒你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当我奓着胆子看过去的时候我就全明白了,原来老四将墙上粉刷的大白一点点扣下来然后和水搅拌在一起涂在脸上,然后将食指咬破将鲜红的血涂在嘴唇上,最后还在脸上用流血的食指抹出两个红脸蛋。当时他的样子就像是寿衣店里的纸人,我现在都忘不了他当时说的那句话,‘肥佬,你看我美吗?’我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等等,你是说,老四在半夜给自己化妆,然后还对着镜子问肥佬自己美不美,是吗?” 胡来用力的点点头。方凡接着问道。 “那这个肥佬是什么人?” “他是之前这所监狱的地下老大,为人心狠手辣,在外有钱,上面有人。所以就算在监狱也向度假一样。” “那他现在呢?” “死了。肥佬死后,监狱封锁了消息,之前和他关系密切的人都被转到了别的监狱,而且减刑一年。” 方凡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说道。 “你这接着说老四后来怎么样了。” “那天晚饭过后,狱警组织我们学习。所有人都到场了,只有老四没来,而且刚刚吃晚饭的时候他就不在。” “你们不是干什么都在一切的吗?” “我哪还敢啊。自打他的那些奇怪举动后,我就和他保持距离了,虽然他一直想方设法的不敢干什么都要和我一起,但我也想方设法的躲掉,宁可找人打一架被关禁闭也不想再面对他。” 方凡点点头,胡来接着说道。 “后来狱警让我去找他。我奓着胆子去找他,号房里没人,活动室也没人,最后我在浴室听见咚咚的敲门声。我走过去一看,只见他正用头在撞门,嘴里依旧念叨着那句‘为什么这么脏。’我当即快步跑去向狱警报告,而狱警就像没听到一样,命令我坐下来学习。我只好坐下来学习,但狱警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耳边一直都在回响着咚咚的撞击声。 学习结束后,所有人都回了牢房。我不敢回,就去找狱警要求更换牢房,他二话没说直接打了我一顿,紧接着又是一周的禁闭。这一周相安无事,当我走出禁闭室的那天我记得有个狱警找到我说道,‘你今天有什么愿望,都能满足你。’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但我什么都没说,就径直回了牢房。到了晚上两个狱警将我和老四一起送进浴室,就在那时我看见他后背上那只红艳艳的手印。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简单洗了洗就在外面等他出来,而他当时没有再说那些奇怪的话,后来他叫我进去。起初我不敢,但后来一想今天没听到他说奇怪的话,兴许老四已经好了也说不定,于是我走进浴室。突然老四发疯的向我冲了过来,嗓子里发出尖利的叫喊声。我可以负责任的说,那声音绝对是女人的声音,紧接着我胸前发出一道光,老四被震飞出去就昏倒了。 于是我奓着胆子向他走过去,就在这时从他背后的红手印里伸出两只手,将他整个后背的撕裂了,随后那两只手用力向后拉扯着老四的头,当时我听到脖骨清脆的断裂声,紧接着老四整个脑袋都被拉扯进他背后的裂缝之中,进而那双红色的手也凭空消失了。 当时我吓得发不出声,但狱警就在老四死亡的那一刻集体冲了进来,他们看见安然无恙的我时,竟是一脸失望。这时监狱长走进来看了看大致情况后,对身边的狱警耳语几句,随后我又被关进了禁闭室。大约几天后,我被带了出来,狱警通知我杀人罪名成立,三天后行刑。但是我整个人都蒙了,后来我才明白他们将老四的死嫁祸给我,幸好我之前就有越狱的准备,在当晚狱警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时,我说我想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于是狱警们安排了最好的酒宴,我和他们大喝特喝,最后他们都醉倒了。唯独监狱长没有喝酒,他一直盯着我,最后他带我回到牢房,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于是我沿着之前准备好的越狱路线,连夜跑出了监狱。” “你当时还骗我说是趁乱从监狱跑出来的,原来是这样。” 胡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方凡拍了拍他肩膀,这时他看见胡来脖子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问道。 “你脖子里戴着什么?” 胡来从衣服里面抽出一块翠玉,说道。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护身符。” “当时就是它救了你吧?” 胡来揉搓着翠玉,说道。 “肯定是。” 方凡沉吟片刻,问道。 “所以你觉得石头背包上的红手印也和当时的红手印是一个东西吗?” 胡来点点头,然然后又摇摇头,说道。 “我又不知道,但我希望不是啊。石头还那么小,他怎么会招惹这些东西。” 方凡转身回到酒吧,将石头叫到身边,问道。 “石头你有没有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啊?” 石头摇摇头,说道。 “没有啊。怎么了?” 方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叫来章泽。章泽正和劲秋他们聊得起劲,听方凡叫自己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问道。 “怎么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你每一秒都不要离开石头身边。” 章泽狐疑的看看方凡,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方凡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章泽听后说道。 “我明白了,你放心。” 随后方凡又找到韩硕,让他查一下胡来所在的那所监狱在这次的怨尸病毒灾难中有没有被损毁。片刻之后,韩硕说道。 “那所监狱还在,就在中海市的远郊,那里距离市中心最好几个小时的路程。” “我知道了。” 说罢,方凡又安顿了章泽一遍,随后对胡来说道。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个东西还在那所监狱,所以我要你和我回去,要想不让石头遇害,我们就要搞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来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 “我不去行不行?” “你害怕啊?” 胡来说道。 “倒也不是害怕,主要是我这么回去一定会被当成越狱犯重新关进去的。” 方凡看了看他的样子,说道。 “倒也是,不如你乔装一下好了。” 方凡带着胡来找到婉璃,婉璃笑嘻嘻的看着胡来,说道。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好了。” “啥意思啊?” “他的样子绝对是对我乔装技术的挑战,我很兴奋。” 大约半小时后,婉璃带着胡来走出来,原本五大三粗的胡来,经过一番乔装后竟然变成了奶油小生。方凡顿时惊掉了下巴。 “婉璃,你这技术也太厉害了吧。” “哈哈哈,还好啦。” 方凡拍了拍胡来的肩膀,说道。 “现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可以出发了吧?” 胡来淡淡头,说道。 “可以了。” 车子经过一路的颠簸来到广郊监狱,围墙足有几丈高,上面拉着一圈圈的电压铁丝网。方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幽幽的说道。 “这里不简单。”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监狱后山 谁也不曾见过暗中的鬼,却很常见阳光下的人。凭借憨态可掬的微笑就能换来最基本的信任,久而久之很多的阴谋就从最基本的信任上建立起来。当然,世界也不是一片乌漆嘛黑,眼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自然要比黑暗所能侵蚀的地方要多得多,但大部分人都是先看到黑暗的角落,然后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变成了黑暗的养料。 方凡说完那句话之后,胡来就一直躲在他身后。不知是怕行踪暴露,还是怕方凡刚刚所说的不简单。方凡把他从身后拽过来,问道。 “你老躲在后面干什么?” 胡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我...我有点害怕。” “不是已经给你乔装打扮了?” “不是怕这个,我主要是怕这里面的东西。” 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们还没进去,你怕什么。从现在开始你昂首挺胸,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否则我就把你的事告诉这里的狱警。” “哥哥,您可别这么干,否则我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那你就按我说的做。” 胡来依旧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二人向门口走去,两名正在站岗的警卫员拦住他们说道。 “干什么的?” 方凡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说道。 “我有些事要见监狱长。” “监狱长哪是你想见就见的,除非探视凡人,否则一律不允许进入。” 方凡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递给对方,说道。 “有这个也不能进吗?” 对方狐疑的接过方凡手中的证件,片刻之后,说道。 “如果你再出示这种胡乱伪造的证件,我有权依法逮捕你。” 说罢,将证件丢还给方凡。方凡笑了笑,然后打电话给陆远杰,说道。 “远杰,你给的证件好像不好使啊,连监狱大门都进不去。” 话音刚落,陆远杰在电话那头说道。 “肯定是他们还不认识这个证件,你稍等一会。” 方凡看着警卫员淡淡的笑着,警卫员说道。 “请退到黄线后面等着。” 这时胡来在方凡身后小声说道。 “这个人好像是当时其中的一名狱警。” “你确定吗?” 胡来又看了看警卫员的长相后,说道。 “确定,但又有点不像。总之是看的很眼熟。” 方凡顿时一脸无奈,随后说道。 “真服了你了,靠边站。” 胡来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方凡拿出根烟上前,说道。 “兄弟辛苦了,抽根烟休息会。” 警卫员伸手挡下,说道。 “现在是当班时间,不允许抽烟。” 方凡将烟收了起来,然后客客气气的问道。 “你一直都在这里站岗吗?” 对方没说话,方凡这接着说道。 “你们着工作也够辛苦的啊,每天风吹日晒的,但你的皮肤还挺好的。第一次站岗啊?” 方凡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但后面的半句是他看了警卫员的皮肤后才说的。这名警卫员的皮肤的确不像是常年在外工作的人的皮肤,他的皮肤不仅白皙而且看上去还很细腻,只有常年坐办公室的人的皮肤才会这样。没想到对方突然很激动的说道。 “请不要和值班人员随意聊天。” 这时方凡的电话响了,是陆远杰打来的。 “方凡,你再把证件给对方看看。” “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方凡又将证件递给对方,说道。 “刚刚可能是我的证件出了些问题,麻烦你再检查一遍。” 警卫员不耐烦的证件,随后回到值班室在电脑上输入证件编号,没一会电脑上显示出方凡的资料,在职务那一栏中写着国家最高安全顾问。警卫员顿时傻眼了,连忙跑出去恭恭敬敬的对方凡说道。 “证件还您,刚刚的确是有一些误会,我这就带您去见监狱长。” 方凡笑着点点头,说道。 “有劳了。” 警卫员在前面带路,胡来在后面小声问答。 “哥,你刚刚换了证件了?” “没有啊。” “那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大?” “可能是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 胡来一脸茫然的说道。 “难到你除了酒吧老板之外还有别的身份。” 胡来犯了过去在江湖上的毛病,凡事都要问一问,盘盘道。方凡心里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嘴上却不想告他。于是方凡做了个嘘的手势,胡来马上就乖乖闭上了嘴。 在警卫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监狱办公室,办公室门打开时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出来,胡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睛微微张大。警卫员上前在监狱长耳边说了几句后,监狱长热情的过来和方凡握手。 “宋某有失远迎,还请您见谅。” 方凡看着穿着朴素干净的监狱长,心中竟生出几点崇敬之情。监狱长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装腔作势的人,他的朴素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监狱长请方凡和胡来坐下,当他们坐下的一瞬间监狱长注意到了胡来手腕上的纹身。心中一阵翻涌,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军,是远郊监狱的监狱长。不知您二位原道而来有什么要事吗?” 闻听此言,方凡坐直身体,说道。 “我叫方凡,这位是我的助手。此次我们前来打扰是为了当初监狱老四离奇死亡的案子。” 宋军一惊,那件案子是绝对的机密,不知为什么会传了出去,他笑了笑说道。 “二位稍安勿躁,毕竟是陈年旧案,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吃个便饭,有什么话慢慢聊。” 方凡点点头说道。 “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说罢,宋军安排狱警去食堂准备饭。片刻之后,宋军带着方凡和胡来去往食堂。三人坐下后,宋军问道。 “不知您是怎么知道老四的案子的?” 方凡知道宋军一定会怀疑他知晓案子的经过,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发问。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不瞒您说,红手印已经是中海市的都是怪谈,很多人都在传闻这件事。前不久又有一人因为红手印而遇害,但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在这所监狱里也曾发生过红手印的事,所以想来寻找些线索。” 宋军慢悠悠的说道。 “不会您是不是从一个名叫胡来的人那里听说的?” 宋军说完后斜眼看向此时坐在方凡身边的胡来,胡来有些慌张,方凡立马用力按住他抖动的腿。随后方凡说道。 “都是市井传闻,我怎么会知道那人的名字呢。” 宋军笑着说道。 “不碍的,不碍的。我就是随便问问,二位不要见怪。这里的确发生过红手印的案件,但后来经过查证那只是犯人为了行凶杀人而编造的谎言。” 胡来闻听此言突然激动的说道。 “不,那不是谎言,是事实。” 宋军看到胡来的反应并没有太过震惊,就好像他已经料到胡来会有这样的反应。方凡连忙说道。 “不好意思,得罪了。不瞒您说,红手印的遇害者就是我这位助手的朋友,所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没事没事,人之常情嘛。” 饭桌上陷入一片寂静,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我想和我的助手去老四当时的牢房看看,您看方便吗?” 宋军放下手里的筷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方便,当然方便。需要有人陪同吗?” “还麻烦您安排一人当我们的向导。” “没问题。” 午饭过后,宋军说道。 “我们现在就去牢房看看吧。” “您安排的人呢?”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就由我带你们去吧。” “有劳了。” 宋军带方凡他们来到牢房区,所有凡人吃过午饭后都在牢房里休息。这里的一切胡来都再熟悉不过了,三人并排而过的走廊,两边铁栏的牢房,还有牢房特有的味道。没一会三人来到一间空荡荡的牢房门前,宋军说道。 “这里就是老四身前住过的牢房,不过在他死后就一直空着。” 胡来先走进去方凡跟在后面,胡来指着墙上的爪痕小声说道。 “当时他就是从墙上抠下大白,然后涂在脸上的。” 方凡看着一道道抓痕,然后用手抚摸一下,说道。 “他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什么意思?” “从抓痕的深度来看,当时老四一定在奋力挣扎着,或许是他的意识,也或许是他的内心。”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当时是挺挣扎的。” 说罢,胡来偷偷瞟了一眼宋军,发现宋军并没有注意自己才放下心来。 “你们二位在外面等我一会。” 说罢,宋军和胡来走出牢房。宋军突然拍拍胡来的肩膀,问道。 “你平时在哪里工作啊?” 胡来突然一激灵,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在一家酒吧当保安。” “你不是他的助手吗?” “是助手,但也兼职做保安。” 宋军笑笑说道。 “国家最高安全顾问的助手做保安,有点太接地气了吧?” 胡来尴尬的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他们将注意力放在牢房中方凡的身上,此时他平躺在下铺,好像在感受着什么。没一会他突然坐了起来,然后伸手去抠墙上的大白,紧接着再将大白涂在脸上,当他要将手指咬破的时候,胡来冲过去喊道。 “方凡,方凡。” 方凡一下被惊醒,他看看自己白花花的手又惊讶的看看胡来,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突然就躺下,然后还用手抠大白,往自己脸上抹。” 方凡走出牢房对宋军说道。 “您就说实话吧,这所监狱是不是闹鬼?” 宋军第一次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但宋军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当时就平复了情绪,说道。 “我们是国家的监狱,并不相信神鬼那一套。您作为国家最高的安全顾问,难道还相信这些?” 方凡笑了笑,说道。 “神鬼是为人所不知的神秘领域,但未知并不代表不存在。在您所涉及不到的层面有好多起案件是因为神鬼犯案的,您接触不到但我却经历了不少。” “你...” 宋军被说的哑口无言,方凡接着说道。 “你如此反感这件事,而且极为不想承认神鬼这件事,莫非您知道其中的缘故而不想说是吗?我实话告诉您,刚刚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东西压在我身上,紧接着有人在我耳边说他死的好冤枉,而且还对我说他叫老四。” 闻听此言,宋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倒是胡来有些害怕的离牢房又远了点。宋军沉吟片刻,说道。 “莫非你怀疑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军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愿意看多久都可以,但恕宋某不能奉陪了,告辞。” 说罢,宋军转身离开了。这时胡来凑过来,问道。 “哥,老四刚刚真的和你说话了?” 看着宋军走远的背影,方凡说道。 “那都是我编的。” “编的?难道刚刚你躺床上又起来也是假的?” 方凡点点头,说道。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打算看一看宋军的反应,我还担心刚刚我要咬破手指的时候你要是不来阻止我,那我就只好真的把手指咬破了。” 闻听此言,胡来长出一口气,说道。 “被你吓死了。我以为老四的灵魂真的就在这里。” 方凡笑了笑说道。 “没错,老四的灵魂的确还在这里,但似乎被某些东西控制着。” 胡来一惊,说道。 “哥,你可别吓我啊。你别看我长这样,但我胆子可小了。要不我们别查了,回去吧。” 方凡鄙夷的看了胡来一眼,说道。 “回去也可以,难道你不想救石头了?” 胡来低下头,小声说道。 “当然不是。” 随即胡来又深呼吸一下,说道。 “行,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话音刚落,从方凡身后窜出几个红色的气体,胡来啊的叫了一声,然后指着那些红色的气体问道。 “这是什么啊?” “你怎么老是大惊小怪的,这些是我体内的灵气。它们可以感受到一个空间飘荡的灵魂,我刚刚让它们去找老四的灵魂了。” “那找到了吗?” 方凡摇摇头,说道。 “还没有,但它们发现在这所监狱被困住的不仅是老四一个人,而且那些灵魂的位置都无法确定。” “不止老四一个?难道这里有成千上万的冤死鬼?” “这里是监狱,难免的。那些被行刑的犯人都属于非正常死亡,死后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盘踞也很正常,一定是还有未了的心愿。” “就算有心愿也应该是在外面才能完成的吧?在里面能干什么啊?” 方凡拍了拍胡来的肩膀,说道。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这些怨鬼之所以出不去是因为它们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所以才会长时间呆在这里。” 胡来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方凡笑了笑说道。 “放心吧,你只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一定没事的。” 胡来连连点头,说道。 “我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哪都不去。那我们现在干点什么啊?” “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去浴室看看那里有什么线索。” 遗失最快的东西莫过于时间,无人能察觉到它从指缝中溜走的感觉,只有当时间自己露出最后的神情时,才会被那些从不珍惜它的人注意到。 深夜,方凡和胡来在所有犯人都洗完澡之后来到浴室,方凡查看一番后问道。 “当时你说老四就在浴室被红手印杀死的,对吗?” 胡来点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在这里。” “那你还记得他死时的位置在哪吗?” 胡来没有丝毫回忆就指着倒数第二的格子间,说道。 “我记得他当时从这里走出来,随后向我普乐过来,当被金光震飞后,撞上墙,然后那两只红手就把他杀了。” 胡来边说边指着方凡身后的那面墙。这时那些红色的灵气又出现在方凡身边。须臾,那些灵气团聚在墙边,原本暗红色的灵气竟然一点点变成了鲜红色,并且还不断闪烁出光芒。 “哥,你看那是怎么回事?” “嘘。小点声。灵气正在感应老四的灵魂,这里是他遇害的地方,所以魂体残留最多,从这里也能最快找到老四灵魂的位置。” 灵气一闪一闪的像是暗夜之中的火焰一般,顿时整间浴室被映照成了鲜红色。突然之间平地上出现一团蓝色的火焰,紧接着那些灵气注意破裂。方凡猛然站起,连连后退几步。就在他刚刚蹲着的地面,突然变成了灼烧后的黑色。 “哥,你没事吧?” “没事。这里有东西不想让我们找到老四的灵魂。胡来,你记不记得当时老四的尸体被放在什么地方了?” 胡来想了想说道。 “当时老四死相恐怖,所以在当天夜里就被掩埋在监狱的后山了。” “没有火化吗?” “没有。” “你记得埋在哪里吗?” “那里很好找的,是一片荒坟圈。有的犯人死后家属就会把尸首带走,但有的那些没有家人的犯人死后就会安葬在后山。那里的坟都不立碑,唯一确定身份的方法就是查看旁边掩埋的代号布。而且新坟的分头会用桃木压一块红布。” “辟邪吗?” “嗯。”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你带我去后山找找老四的尸体。” “啊?干什么啊?” “我要在他身上找些东西。” 说罢,二人又抹黑上山,一般就算再熟悉山林地形的人都不会选择在晚上上山,因为夜间山中情况复杂。甚至有传闻,山林地形在晚上就会变得和白天不一样。但此时二人实属无奈才不得不在这个时间上山,方凡让胡来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大约几十分钟后,二人来到一片荒坟处,胡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当他回头一看,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啊...鬼啊。” “闭嘴,是我。” 原来方凡为了以防万一就提前释放出流云诀的力量,此时他全身被红色气焰包裹,双眼更是殷红恐怖,难怪胡来会被他这副模样吓到。方凡收起流云诀的力量,看着体如筛糠的胡来,说道。 “我现在相信你说自己胆子小的话是事实了。” 胡来半天没说话,方凡以为他在休息,谁知过了好一会后他颤巍巍的说道。 “哥,你能拉我一把不?” 方凡扭头看向胡来,问道。 “怎么了?” “我腿软的实在动不了。” 无奈之下,方凡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说道。 “别墨迹了,赶紧告我老四被埋在哪。” 胡来查看一番,然后指着西北角的一座新坟说道。 “就是那个。” 二人走过去,方凡明显感觉到从这座坟里传出一股阴冷的煞气。 “挖。挖下一尺半的时候你就出来,知道吗?” 胡来点点头,然后撸胳膊挽袖子的开干,没一会他喊道。 “哥,好了。” 方凡走过去看了一下,说道。 “好了,你上来吧。” 胡来上来后,问道。 “然后我干点啥?” 方凡看着他,然后低声问道。 “冷吗?” 突然一阵风吹过,胡来打了个寒颤,说道。 “有点冷。” “在这里活动一下。我不叫你,你就别过来。” 胡来点点头,就去一旁小跑去了。此时方凡发动流云诀的力量,用红色气焰护体。当他跳入坑中的时候,周围的尘土砂砾全都悬浮起来,紧接着那个坑一点点变深。不多时露出了里面的尸体,看着老四死时的样子,方凡也是一惊。整个头颅都已经被镶嵌在后背里,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染红,此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就在此时,方凡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自言自语道。 “怎么没腐烂呢?” 方凡大声喊道。 “胡来,你过来一下。” 没一会胡来跑过来,他向里面探头看见了老四的尸体,紧接着尖叫一声,方凡大声喝道。 “别吵。我问你件事。” “哥,你快点说。” “老四死了有多久了?” “大约一个月了。” “好了。” 说罢,胡来向远处跑走。从死亡时间来看,再结合当地的天气气温,就算现在是秋天那也不至于可以尸体起到保鲜的作用。按理说此时的尸体应该早就高度腐烂,但现在却依旧保存的如此完好,就像刚死的一样,实在是太奇怪了。方凡在思考,但他忘记收起流云诀的力量了,此时周围的砂砾还在不断升起,坑还在不停的变深。方凡突然脚下踉跄一下,就在他脚下较劲努力站稳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就在老四尸体之下,还有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 第二百一十五章 抬尸人 所有那些不为人知的事都像埋在地下万年难以降解的塑料袋一样,无论什么时候将它们挖出来,还和当初被掩埋时一模一样,或许会沾染一些泥土,但本质并没有丝毫变化。这笔烂账,就连时间都无法解决。 为了不让胡来被吓死,方凡看见女尸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将老四的尸体挪到一旁,然后蹲在女尸身边仔细检查起来。这具女尸和老四的尸体一样,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方凡伸手摸了摸,她的身体似乎还留有一丝余热。从装束上看来这女人也应该是这里的囚犯,但她的衣服和老四的衣服不一样。并非是那种区分男女的不一样,而是囚衣的样子和款式不一样。随后方凡又注意到这个女人的长相很清秀,虽然看不见眼睛,但从眉鼻之间不难想象她一定有一双清澈透明的双眼。 “哥,你好了没有啊?我有点跑不动了。” 胡来在外面气喘吁吁的催促着,听到里面无人回应,胡来担心方凡会不会出事了,于是他奓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向洞口看去。胡来看见方凡正蹲在里面不知在看什么,胡来睁大眼睛往里面看,希望能看清方凡正在看什么。所以说,有时这好奇心绝对能战胜恐惧。胡来的越看越看不清,于是他将身子慢慢向里面探。不知不觉中多半个身子就伸进去了,突然腹部一滑,胡来整个人就掉进坑中。摔下去的胡来正准备,突然发现身下软软的。当他向身下看过去的那一刻七魂差点被吓得出了窍。 “哥...哥...这是什么啊?” 方凡无奈的看着他,说道。 “你说呢?” 胡来又偷偷瞟了一眼,他发现女尸的身体被他砸的有些扭曲了,此时那张惨白的脸正对着自己。胡来惨兮兮的哼哼着,说道。 “哥,快把我弄上去吧。” 方凡突然一巴掌拍向胡来,骂道。 “完蛋玩意儿,你给我镇静点。你仔细看看这女的是谁。” 胡来把头别向一边,用手在身前摆弄着,口中哀求道。 “我不看,我可不看啊。她爱是谁是谁,反正和我没关系。” 方凡顿时换成深沉的口吻说道。 “你要是不看,我就把你和他们一起埋在这里。” 胡来突然回过头,说道。 “别别别,哥,你可不能这样对我。” “那你就给我看看,这是谁。” 胡来极不情愿的低头去看,幸好女尸没有腐烂,否则胡来一定吓昏过去。片刻之后,胡来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认识这女的。但看她身上穿的囚衣,应该也是这所监狱的犯人。” “监狱里曾经接管过女犯人吗?” 胡来的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一样,说道。 “我在那里就待了半年,我也不知道啊。”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看来答案就在宋军那里。” “哥,咱们上去再聊行不?我实在是害怕的不行。” 方凡笑了笑,然后纵身向上一跃,整个人就飞出坑洞,还在里面的胡来,喊道。 “哥,还有我呢。你管我了?” “有本事就自己爬上来吧。否则你今晚就和他们一起过夜吧。” “别呀,哥。你赶紧把我拉上去吧。” 方凡有时还是挺腹黑的,不过他也有分寸,要是真把胡来丢在那里不管的话,说不准天亮的时候坑里就会出现三具尸体了。 “行了,别扯着嗓子嚷嚷了,抓住。” 说罢,方凡将一根绳子扔进坑里,然后用力向上一拉,胡来一下就从坑里被拉了出来。上来之后胡来还气喘吁吁的,随后自言自语道。 “得救了,得救了。” 方凡招呼着胡来,喊道。 “快走吧,要不然就把你留在这里。” 胡来快步跟了过来,然后低声问道。 “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啊?” 方凡眼珠一转,问道。 “你明天去给我雇几个专门抬尸的人。” “雇他们干什么啊?” “我们带老四和那个女的出来溜达溜达,兴许宋军能想起些什么。” 胡来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哥,你这招可够损的。整不好的话,会不会给宋军吓死。” 方凡邪魅的笑了一下,说道。 “他要是心里有鬼的话,那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你为什么要怀疑宋军啊?当年要没有他,我也不能那么顺利的监狱跑出来。” “破案就是逐一排查,怀疑一切可以怀疑的人与物。其内部错综复杂的联系是你无法想象的,你还不懂,等回去你和章泽多取取经就明白了。” 胡来点点头,说道。 “哦...” 二人回到来之前定好的旅馆,随便洗漱一下之后就睡下了,胡来虽然嘴上说的害怕的不行,但脑袋一挨枕头就鼾声不止。方凡倒是很羡慕他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他辗转反侧的想着其中的联系。 次日天明,胡来一早就去外面找抬尸人。但找了几圈都没有眉目,这抬尸人比较讲究。首先抬尸人的生辰八字与逝者是否相冲就是首要条件,如果相冲的话,那抬尸人一般都会在七日之内发生不幸的事。其次就是抬尸人的性别,虽然是男性居多,但有些时候也会用到女性。就是逝者去世时属于阳盛阴衰的情况下,要用到女抬尸人。 胡来出去走一圈,被人一问一个大睁眼,别说是生辰八字了,就连这两具尸体的去世时辰都说不出来,所以很多抬尸人都拒绝了他的要求。胡来一筹莫展的回到旅馆,方凡见他回来了,问道。 “怎么样?找到了吗?” 胡来臊眉耷眼的摇摇头,说道。 “没有,他们非要问我这两人的生辰八字,我哪知道啊。” “你去哪问的啊?” “就是三里外的左家庄。这个营生早先比较流行,现在用的人很少了。而且那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已经去城里打工,只留下老人在家里。能找到的年轻人也就那么几个,他们还都那么认死理,不管给多少钱都不干。”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只能理解了。” “那我们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自己去抬啊?” 方凡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看着胡来,胡来立马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当即说道。 “哥,你别打我的主意啊。不管你把我放在哪,我也不去抬。” 方凡走过去拍拍胡来的肩膀,说道。 “说什么呢。我哪会那么绝情,只是这件事非你不可。” 胡来一下激动起来,说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让我去,我不去。” “你误会了。我是让你带我去趟左家庄,瞧把你吓得。” 胡来颤巍巍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胡来当机立断的说道。 “没了,我这就带你去。”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从旅馆出发,没一会就到了左家庄。胡来指着远处一家卖散酒的小铺,说道。 “我就是在那里找到抬尸人的下落的。” 方凡看看胡来,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胡来看着方凡的样子,后脊背又是一阵发凉,问道。 “哥,你看什么呢?” “你第一次来左家庄?” 胡来点点头,说道。 “是啊。” “你没骗我?” “我哪敢啊。”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快的找到抬尸人的下落。” 听到方凡的话,胡来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 “哥,你这是不相信我啊。” “那倒不是,就是纯属好奇。” 胡来突然笑着说道。 “你有所不知,我之前在道上混的时候就是吃这碗饭的,要是没有可靠的消息我早就被剁成肉酱了。” “看来你还是个打探消息的人才啊。” “不敢不敢。啥人才不人才的,就是嘴碎点,喜欢东问问西问问。而且干打探消息这行,必须会看人。有的人就等不及将答案告诉你,有的人则需要花些小钱,最后一种人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不会开口的那种。” “行,干得好。回去之后别做保安了。” 胡来一听就傻眼了,问道。 “哥,你这是要辞了我啊?” “怎么可能,我是要你专门负责信息收集这方面的工作。虽然现在高科技很多,获取信息的途径也很多。但更多有价值的消息还是在市井之间,而且都是不为人知的消息,以后这类消息的搜集就交给你了。” 胡来听完一下就高兴起来,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不让你失望。” 方凡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接着说道。 “回去之后,我在送你个小礼物。” 胡来受宠若惊的问道。 “这可不行,您已经够照顾我的了,我可不敢要。” “好了,现在先不想这些,回去再说。” 胡来点点头,方凡接着说道。 “我们进去看看。” 二人走进酒铺,老板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并询问他们要些什么酒。胡来,说道。 “老板,是我。刚这么一会就忘了?” 老板端详片刻,说道。 “哦。是您啊。怎么会忘呢。” “刚刚坐在这的老头呢?” “走了。” 方凡看看老板的表情,问道。 “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老板一边往酒壶里装酒一边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 方凡和胡来对视一眼,随即对胡来使了个眼色,胡来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说道。 “麻烦您再好好想想。” 老板看见桌上的钞票,然后一拍脑门,笑嘻嘻的说道。 “害,你看我这脑子。他刚刚从这离开后就回家了。” 说罢,老板要伸手去拿钞票,胡来将钞票向远处摆了摆,老板没拿到,随即笑嘻嘻的向胡来问道。 “别的还有想知道的吗?” “他家在哪呢?” 老板指了个大致方向,说道。 “你们到了那里一打听老油头就知道了。” 胡来看看方凡,方凡冲他点点头,随后胡来抽出几张钞票递给老板,胡来随手拿了瓶酒揣在口袋里向外就走,老板笑嘻嘻的把他们送出去。回来的时候发现少了瓶酒,然后再看看手中的钞票,自言自语道。 “看来这笔财就不该我发。” 方凡和胡来来到酒铺老板指的地方,胡来上前敲门。没一会门开了,瘦骨嶙峋的老人背着手站在门口,问道。 “你们找谁?” 胡来把那瓶酒递到老头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大爷,您忘了?是我啊。” “那活接不了,你们请回吧。” 说罢,老人转身向屋里走去。方凡和胡来赶紧跟在老人身后,一进屋子一股浓重的霉味迎面扑来,胡来被呛得跑了出来。方凡则忍着那股味道坐在老人对面,老人此时正在吃饭,桌上摆着一碟咸菜和一碗稀粥。方凡随即喊道。 “胡来,胡来。” 胡来捏着鼻子跑进来,说道。 “哥,怎么了?” 方凡走过去说道。 “你去买点现成的酒菜回来,再多买点米面油什么的,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 胡来点点头,一股风的跑了。他们的话老人都听见了,但他不为所动,依旧吃着咸菜,扒拉着碗里稀汤寡水的米粥。 “我想向您请教些有关抬尸人的事。” 老人放下筷子,冷淡的说道。 “出门往北走100米,那里有专门的抬尸人,都是年轻小伙子。” 方凡笑了笑说道。 “他们虽然年轻,但他们的经验比您老可差远了。” “抬尸讲究的是力气,哪有什么经验不经验的。” “老先生此言差矣,我相信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讲究和忌讳,更不用说是神秘莫测的抬尸了。” “我这把老骨头就想安安静静的等死,别的事不想掺和。” “不用您掺和,您就指点一下就行。” 话音刚落,胡来带着几个人大包小包的回来了。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道。 “哥,我回来了。但人家不想进院。” 闻听此言,方凡出来看着胡来,问道。 “什么情况?” 胡来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帮忙搬东西的伙计说道。 “他们死活不肯进院,宁可人工钱都不要了,也不进。” 方凡看着那几个年轻人,问道。 “为什么不进?” “这老油头邪性的很,当年帮人抬尸,途中发生意外。和他一起去的人都死了,就他活了下来。但从那之后他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 方凡点点头,说道。 “那就放在这里吧。” 付了钱,打发伙计离开,方凡说道。 “他们不愿干,那就麻烦你了。” 胡来笑嘻嘻的说道。 “哥,你看我前后跑腿的,这事是不是找别人干啊?” “你是愿意搬东西,还是般尸体。” 闻听此言,胡来立马撸胳膊挽袖子的干了起来。方凡拿着现成的酒菜走进屋中,但此时屋中竟已空无一人,方凡看看里屋隆起的被子,又听到轻微的鼾声后,他将酒菜放在桌上就离开了。这时胡来也已经将给老人买的东西都归置好了,方凡冲他招招手,说道。 “今天就这样,明天再来。” “嘿,这老家伙还给脸不要脸了。” 胡来边说边往屋里走,方凡一把抓住他说道。 “你要是敢胡来,我就...” 胡来立马小声说道。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二人回到旅馆。次日天明,方凡和胡来再次来到老人家,方凡发现老人坐在餐桌前,但上面的酒菜却没有动过。 “看来这些酒菜不合您的胃口啊。胡来,再去买些别的饭菜给老人家送来。” 胡来瞪了老油头一眼,随即又出去了。就这样接连折腾了几天,老油头一直都没开口。直到第五天,方凡和胡来的耐性都被消耗殆尽了,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算了,走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站住。” 方凡心中一惊,回头看见说话的正是老油头,随即停下脚步,说道。 “您有什么吩咐?” 胡来看见方凡对老油头毕恭毕敬的样子,真是打心底的羡慕。老油头慢悠悠的说道。 “和我扯上关系可是没有什么好处,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 胡来闻听此言终于忍不住了,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么。要不然我们这些天在这里都是为了什么啊。” 方凡瞪了胡来一眼,说道。 “出去,出去。” 胡来悻悻离开,老油头说道。 “你说说尸体的情况吧。” 方凡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女尸和老四尸体的情况,老油头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随后长叹一声,说道。 “哎,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躲掉啊。” “您这话是?” “当年也有人找我来抬那具女尸,但他们的脾气可没有你这么好,耐性就更不用说了。我在他们的威逼之下只好去抬尸,但没想到当把那具女尸抬出来的时候,我其中一个同伴当场猝死,而且死因不明。随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动那具尸体,回到家后剩下那两人接连去世,而我则家破人亡。” “这么邪性吗?” “那具女尸多年不腐,一定是含恨而亡,她的肉身之所以保存完好,是因为怨念的保护。要是不消除她的怨念,她会一直为非作歹下去。” “那您对女尸的身份了解吗?” 老油头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但她好像是那所监狱唯一一名女囚犯。” “唯一一名?那这名女囚犯的身份就更值得查一查了。” “现在你还打算要抬尸吗?”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抬。” 老油头长叹一声,说道。 “自古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看来我这把老骨头是一定要交代在那了。” “放心吧,有我在您不会出事的。” “我一个人搬不动,还需要几个帮手。” “我该去哪找?” “就是一百米外那个专门抬尸的寿衣店。不过恐怕没人愿意和你去。” 方凡笑笑说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说罢,方凡带着胡来来到那间寿衣店,一进门老板抬眼看了一下,他一下就认出了胡来,于是说道。 “今天不做生意,二位请回吧。” 方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柜台上,说道。 “别急,还是看过之后再决定吧。” 老板看了看方凡,然后拿起柜台上的纸看了会,问道。 “小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这么认真,难道像开玩笑吗?” “你们跟我来。” 老板将二人带到后院,随后招呼几人出来。没一会几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站在院子里,老板说道。 “现在有个美差,帮这二位先生抬尸。一个人十万,谁愿意去?” 十万的价格一出,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要去,但当方凡一说要抬尸体和合作的人后,那些年轻人又都把手缩了回去。他们都知道老油头的事,也都知道那具女尸的确是邪性的很。毕竟都是年轻人,还不想那么早就去见阎王。方凡环视一下众人,说道。 “十万只是一半的价钱,事成之后,再加一倍。” 果然应了方凡那句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时一个年轻人站出来说道。 “我去,但你要先给钱,二十万。” 方凡看了看年轻人的样子,说道。 “只能是十万。你们不去也可以,我相信还有人比你们更需要这笔钱。” 说罢,方凡和胡来转身就走。这时那个年轻人喊道。 “我和你们去。” 方凡笑了笑转过身,说道。 “还有谁?” 剩下的几人都面面相觑,紧接着第二个人也站了出来,说道。 “我也去。” 有了两个人就会有第三个人。很快三个年轻人站在方凡面前,方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你们和我去拿钱,今晚就行动。” 老油头和三个年轻人跟着方凡他们回到旅馆,方凡按照约定给了每人十万块钱。三个年轻人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最先站出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我先把钱送回家,然后就回来。” 方凡打量一下年轻人,问道。 “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不会的。” “你叫什么?” “顺子。” “好,我们在这等你。” 顺子走后,胡来问道。 “要不我跟着他去吧。万一那小子跑了,那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没事,我看他不像是那样的人” 快到子时的时候顺子回来了,还带里家里做的饭,几块窝头和一大块咸菜。顺子将窝头分给其他人,但都被拒绝了。方凡笑了笑,随后环视一下众人,说道。 “出发。” 第二百一十六章 往事 黑夜只是一种颜色,别有用心的人为它篆刻出眼花缭乱的纹理,却无一人能理解它的静谧。猫头鹰是夜的朋友,但它也不能理解夜的静谧,不是它不懂,只是它不愿去懂。懂的多了,夜间也就再没有那么乐趣。当它振翅飞向下一段树枝时,夜间的快乐也随它一起去了。 月亮挂在夜空,将几个在夜间赶路人的影子死死的按在地上,赶路人不仅没有丝毫察觉,而且走的更快了。片刻之后,月亮疲惫的躲在云之后,赶路人的影子终于得到了解放,但在哪一刻它们却在黑夜的路上迷失了形骸。 “哥,我咋感觉有点冷啊?” 胡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他紧跟在方凡身边,时不时的向周围的草丛里张望,他总感觉会从里面突然跳出一个世纪初与世纪末都不曾出现过的物种,然后将自己拖进无底的深渊。越这么想他心里就越对这次深夜行动没底气,一路上都无意识的唉声叹气,虽然他自己察觉不到,但周围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冷是因为你运动的不够,你从这里跑到坟地,我保证你全身大汗淋漓,一点都不冷。” 胡来当即缩身,说道。 “我就忍着点吧。我才不要一个人先去送死。” 话音刚落,方凡突然勒住胡来的脖子,说道。 “你要是再敢说这种扰乱军心的丧气话,小心我现在就让你去和老四作伴。” 还没等胡来说话,老油头低声说道。 “放开吧。他这种反应太正常了,没什么好责怪的。” 老油头边说,边背着手向前走。身后的三个人都默不吭声的跟在他后面,胡来问道。 “他们怎么不说话啊?” “怕被记住。这也是抬尸人最大的忌讳,从家到墓地,再到整件事结束,一句话都不能说。怕是搅闹到暗中的东西。” 胡来突然后脊背又是一阵恶寒。 “这暗中有什么东西啊?” 方凡拍了他一下,胡来顿时全身一激灵,方凡说道。 “你要是再废话连篇,你就能见到暗中的东西了。” 胡来赶紧用手捂住嘴。片刻之后,几人到达墓地,胡来带着他们找到老四的坟墓,没一会就挖出了那两句尸体。一切都比较顺利,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步,就是将尸体抬去方凡指定的位置。 顺子背起老四的尸体,身后两个人帮他拖着,随即顺子身上一较劲就从坑里窜了出来,他将老四的尸体放在一旁,然后又回到坑中。胡来一眼都不敢看老四的尸体,只要一看见他就能回想起那天他死时的情景。 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三人将女尸弄出来,老油头在上面制止了坑里的三人。他对方凡小声说道。 “这活干不了了。” “什么意思?” “这女的一直都没变,这股子怨气有增无减,要是再打扰下去,这里的人都会遭殃。” 就在老油头和方凡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坑里说道。 “用劲儿啊。” 话音刚落,说话那人的双手突然指向天空,紧接着身体向后弯曲,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拉他的双手一样,那人痛苦的惨叫着。方凡见状,赶紧放出灵气,三团红色的灵气直奔那人身边。灵气突然如同海胆般全身布满尖刺,随后向那人身后猛刺,漆黑的夜色中顿时响起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那人的手垂了下来,方凡跳下坑中检查一番,说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脱臼了。” 话音刚落,其余两人就要落荒而逃,这时老油头喊道。 “站住。现在可以搬了。” 顺子看着老油头坚定的样子,咬咬牙又跳回了坑里,他与同伴对视一眼,然后一人抬脚一人太上半身,两人一使劲果然将女尸抬了起来。现在两具尸体都被抬出了墓穴,抬尸人抬着两具尸体跟在方凡身后去往要去的地方。 东方初露鱼肚白的时候,一切就都完成了。抬尸人片刻不停的回到左家庄,方凡告诉他们事后会去找他们。此时他和胡来在之前那间牢房里,老四的尸体还放在他身前的床铺上,女人的尸体则放在胡来之前的床上。胡来心里一阵别扭,别看胡来五大三粗的样,还有些心里洁癖,有几次他想和方凡商量把女尸从自己的铺上抬走,但想了想这活肯定会落在自己头上,于是就忍着不说了。 宋军大步流星的向牢房走去,一大早就有狱警去叫他,说是方凡他们找来了一些东西,向当面送给宋军。原本宋军很反感,但碍于职位的压力,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方先生,您又找到什么了?” 方凡笑着看看宋军,然后嘴巴向牢房里面努了一下。宋军看向方凡身后的床铺,发现床上放着用白被单盖住的东西。宋军预感床上摆着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于是说道。 “还是有劳您告诉我吧。” 方凡慢慢靠近宋军,在他耳边说道。 “还是您亲自去吧。他们有话想对您说。” 说罢,方凡暗中一把抓住宋军的胳膊,轻声威胁道。 “你最好按我说的做。” 这时跟在宋军身边的狱警要对方凡动手,突然被宋军阻止道。 “被动。这个人你们惹不起,你们都先出去吧。” 说罢,几名狱警走了出去。方凡松开宋军的手,说道。 “多有得罪了。” 宋军走进牢房,先掀开了下铺的被单,紧接着就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向后连退几步,神情变得极为慌张。 “这...这这这...” 方凡看着宋军的样子,笑着说道。 “您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您不认识他吗?” 宋军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尽量回避着床上的尸体,口吻略带敷衍的说道。 “认识,认识。” 方凡随手将老四的尸体盖住,说道。 “接下来是上面的,请吧。” 宋军沉吟片刻,随即快速将上面的白被单掀开,当看到女人的脸时,宋军直接昏了过去。 “哥,他这是怎么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见到老朋友太激动了。” 经过一番抢救后,宋军终于缓醒过来,他看看床上的两具尸体,然后又看看方凡。本想训斥方凡一顿,但想了想明白,就算说什么也只是白费力气,随即长叹一声,说道。 “哎...你想怎么样?” 方凡将宋军搀扶起来,然后将他带到外面,说道。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的态度都太强硬了,经过几次对峙我知道这些事与您无关,你只是个看门人。所以我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黑手究竟是什么人。” 宋军一脸惊讶的看着方凡,他没想到方凡会说出这些话,而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半世经验居然敌不过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如果宋军知道方凡的经历后,他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宋军沉吟片刻,说道。 “我不能说,说了我就没命了。” “我敢让您说就一定会保护您,所以您大可放心就好。” 宋军的脸快要挤成包子一样,看得出他正在艰难的纠结着。许久之后,宋军说道。 “不,我不能告诉你们。” 方凡笑了笑,说道。 “您刚才也看到了,两具尸体埋在土里的时间都不短了,但它们却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我知道您是无神论者,但我还是要很遗憾的告诉您,他们之所以不腐不烂,是因为他们死前心中存在着极大的怨气,只要这口怨气不消,它们就不灭。” 宋军双目呆滞的注视着床上的两具尸体,片刻之后宋军依旧态度坚决的说道。 “不,不行,我还是不能说。” “那好,那晚上恐怕就是它们是找您问话了。” 宋军,最后看了一眼牢房中的尸体,然后转身就走。胡来过来问道。 “哥,我们就这么算了啊?” “当然不可能,我们把他们的尸首搬来这里,这里今晚一定会出事。我们跟着宋军,以免发生什么不测。” 夜半更深的时候,宋军手边放着一份卷宗,桌上的烟灰缸被烟蒂沾满了,此时他手指间的那根烟又快燃尽了,而他却为它找不到好的栖身地点。宋军随手把手中的烟蒂丢在了地上,然后用脚尖使劲碾灭。他靠在靠背上,摘下眼镜,随后用力揉搓了下眼睛,闭目养神。 突然他感觉有人从背后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他伸手向后摸去却摸不到任何东西。宋军在挣扎过程中双腿胡乱的蹬着,就在此时他从对面的镜子中竟然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她的双臂就像是两条红头白身的蟒蛇。女人在镜子中对宋军露出阴冷的笑容,慌乱之中宋军踢翻了跟前的桌子,紧接着方凡和胡来破门而入。红色的灵气再次攻击了女人,又是一声惨叫之后她离开了这里。宋军跪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方凡上前问道。 “怎么样?没事吧?” 宋军看看方凡,点点头。胡来走过来说道。 “哼,你不是不信嘛。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行了,别幸灾乐祸了,去给他倒杯水。” 胡来不乐意的去倒水,方凡说道。 “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我只要你将那个女人的事告诉我。” 宋军的气息逐渐稳定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随后他起身将地上的牛皮纸袋捡起来,说道。 “这里面就是那个女人的全部资料,我知道的都在这里面了。” 方凡将牛皮纸袋交给胡来,然后又问道。 “既然你和那件案子无关,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攻击你?” 宋军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 方凡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确定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宋军用力点点头。方凡说道。 “我知道了。这个你拿着,只要有这些灵气保护你,那个女人就不敢接近你。另外将当年接触过女人的那些狱警全部赶走,否则这里就没个安宁。” “我知道了。” 方凡和胡来拿着卷宗回牢房去看,这时胡来说道。 “哥,我们一定要和他俩一起看吗?” “人多点不是热闹嘛。” “人多点热闹,但和这两具尸体怎么热闹啊。” “别废话,我正在看卷宗,别打扰我。” 说罢,胡来索性就守在牢房外面,眼不见心不烦。方凡边看卷宗边查看女人的尸体,果然如卷宗上所说,女人在后脖颈处纹着一只蝴蝶。 女人名叫秋雨,一个自带悲伤气息的名字,方凡还未看她的故事就已经对她心生三分怜悯。资料上显示这个女人是因为盗窃罪被判入狱,但她原本应该进入另一所女子监狱,却在半道送到了这所监狱,当时的经办人是岳大双,至于为什么要将一个女人带到全是男人的地方,其目的也可想而知。方凡顿时全身打了个寒颤,他脑中浮现的画面犹如地狱一样。 秋雨入狱的第二年就死于一场意外,法医检查的结果是突发心脏病猝死。但方凡把资料泛滥了也没看见秋雨有心脏病史,如果这份资料上没有撒谎的话,那秋雨就是被这所监狱的犯人活活折磨死的。但天底下的女犯人那么多,为什么专挑她来这所监狱呢?方凡继续往下看,发现秋雨并非本地人,第一次来的中海市打工就认识了肥佬,也就是后来这所监狱的地下老大。秋雨是肥佬的情人,而肥佬在外有钱有势,秋雨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会落得个盗窃的下场呢? 基本情况方凡都已经了解了,看来秋雨和那个肥佬的关系才是突破口。秋雨年轻貌美,肥佬又是这所监狱的地下老大,以肥佬情人的身份,秋雨根本不至于惨死狱中。所以这里面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方凡合上资料递给胡来,说道。 “保管好。这以后就是证据。” 胡来点点头,然后小心的收起来。方凡向宋军问道。 “跟我讲讲肥佬的事吧。” 宋军摇摇头,说道。 “你们自己问他吧。” 方凡一惊,问道。 “他还活着吗?” “那女人死后,肥佬就出狱了。但没过多久他又被送回来了,但这次送回来的肥佬已经痴痴傻傻。” 胡来抢先一步站在方凡面前,指着宋军骂道。 “嘿,你明知道他痴痴傻傻,你这不是甩我们嘛。” 方凡将胡来拉倒身后,然后说道。 “这话有道理,既然你知道他痴痴傻傻,那你为什么要我们问他。” “因为他口中念叨的事就是你们想知道的事。” 胡来说道。 “别别别,你还是跟我们说吧。我们还没有傻到去信一个疯子的话。” 胡来堵在门口,方凡也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宋军,无奈之下宋军长叹一声,说道。 “哎。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提起,你们干嘛还要逼我。” 方凡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宋军对面,说道。 “你就说吧。我刚看过资料,我猜秋雨的复仇计划是当年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我不知你有没有参与,但如果不尽快解决的话,将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宋军沉吟片刻,说道。 “肥佬是中海市鼓捣海鲜的小贩。这小子脑筋活泛,而且巧舌如簧。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大酒店的千金小姐,哪成想他还一步登天,做了上门女婿。周围的人都羡慕不已,但只有肥佬自己知道其中的苦闷,那个千金小姐找上肥佬不过是想给她肚子的孩子找个现成的父亲而已,毕竟女人家在中海市也算是有些影响,所以这种事传出去一定会有辱家风。于是女人就把目标放在了肥佬身上,以肥佬的性格自然是要提出很多要求的。果然没过多久,肥佬就垄断了中海市的海鲜市场,而且还参加了很多的外事活动,大肆增加自己的曝光率,一时间他变成了中海市最年轻的企业家。” 这时方凡突然想到在一本杂志上的确看见过一篇关于中海市海鲜大王的介绍,但他已经记不清海鲜大王的名字叫什么了。宋军接着说道。 “但好景不长。没多久肥佬就发现了妻子出轨的事,多次劝说之下,妻子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直接带陌生男人回家,视肥佬为空气一样,每当这时肥佬就跑出去喝闷酒。” 胡来插嘴道。 “得是什么样的男人又这样的心胸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心胸个屁,要不是钱和权,他恐怕早就反了天了。” “肥佬就是这时候认识秋雨的。秋雨有几分姿色,而且唱歌好听。于是就在酒吧当驻唱,没多长时间她就和肥佬好上了。此时肥佬心里才好受一些,虽然自己妻子不检点,但自己这边也不算亏。 肥佬以为就后半生可以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下去,但没多久他的公司突然被人查封了,原因是海鲜存在有毒有害物质。肥佬心里深知这一定是妻子搞的鬼,当他回家找妻子对峙时却得到了与秋雨分手的答案。肥佬拒不服从,最后竟被送进了监狱。进了监狱的肥佬才深感后悔,何必因为个女人而毁了自己的前程。 就在肥佬进监狱没多久,他的妻子就把魔爪伸向了秋雨。她雇人陷害秋雨盗窃,于是她也顺理成章的被送进监狱。但没想到却被送到了这所监狱,当时肥佬并不知情,等他知道后却不敢和秋雨相认。” 方凡和胡来知道后一惊,说道。 “什么?” “没错,他看着秋雨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犯人折磨,他熟视无睹。就算秋雨去求他,他也无动于衷。” “这王八蛋也太绝情了吧。” 胡来忍不住骂道,方凡也说道。 “他为什么这么绝情?” “因为他的妻子告诉他,只要秋雨死在狱中,他就可以无罪释放,而且重新拿回属于他的一切。所以在金钱和权利面前他变成了冷血无情的机器。” “呸,说机器都是抬举他。” “别打岔,后来呢?” 宋军点根烟,接着说道。 “秋雨死后,肥佬被无罪释放。他被释放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当他再回来时,罪名就变成了谋杀,死者是他的妻子。” “嗯?你是说肥佬杀了他的妻子?” “嗯,但我猜杀死他妻子的并不是肥佬。” 宋军点点头,说道。 “当时肥佬妻子的死状和老四一模一样。” 胡来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原来他妻子也是被求杀死的,肥佬当了替罪羊。” “既然肥佬是凶手,那为什么他还没有被处死?” “那是因为肥佬家里人花钱找了些关系的过。” 方凡长出一口气,事到如今终于搞清楚那具女尸的事,原来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也对,天底下所有含冤而死的都是可怜人。方凡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那秋雨为什么要对老四下手呢?难不成老四当年也参与过那场惨案?” “不,秋雨死时老四还没入狱呢。” “嗯?那她为什么会报复到老四身上啊?” 宋军和胡来都摇头。方凡沉吟片刻看着胡来,问道。 “秋雨死时你在吗?” 胡来的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一样,他说道。 “我比老四入狱还要晚。” “那你就没从他那里听说点什么?” “没有。老四那人平时挺仗义的,而且老实巴交的从不与人结仇,就是有点不会说话。但在这里就是靠拳头说话,老四挨了几次打之后说话的态度就好多了。” “老四死后,狱中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有。但总会在半夜听到来回溜达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尖利的笑声。”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后来那笑就自己消失了。” 方凡摸着胡渣思考着,如果秋雨选择复仇的话,那她的第一个目标就应该是肥佬,但现在肥佬还活的好好的,倒是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老四死了,这未免有点太稀奇了。这时方凡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是章泽。 “老方,这些天事多,所以才给你打电话。你和胡来都别担心,我们已经看了石头背包上的红手印只是油漆,你们差不多就回来吧。”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方凡对胡来说道。 “没事了,石头背包上的手印是红油漆而已,不用担心了。” 闻听此言,胡来顿时就瘫坐在地上,随后颤巍巍的说道。 “老四进来时就是个油漆工。” 方凡顿时背后一寒,他赶紧拨电话给章泽,但电话那头却无人接听。与此同时一名狱警推门而入,大声说道。 “监狱长,不好了,有人死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母子团聚 开始一段关系很简单,难就难在该如何维系这段关系。有的人绞尽脑汁的做到最好,往往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思来想去,原来只是满足了自己对这段关系的憧憬而忽略了对方真正的需求。 还有的人喜欢把顺其自然挂在嘴边,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但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要做出任何改变。不知为何,这类人活的就是那么骄傲而拧巴,这劲头儿像极了宁愿死也不愿被驯服的野狼。 狱警的话像颗炸弹一样丢进了宋军的办公室。方凡还没弄明白胡来为什么会害怕到瘫坐在地,而自己又为什么要下意识的拨电话给章泽,原本有些清晰的线索又如同一团乱麻般缠绕在脑中。方凡和胡来跟着宋军立即赶去案发现场,他们都以为死者会是犯人,没想到死者却是一名狱警,死因是窒息而亡,死状则和老四当时一模一样。 “又是秋雨干的。” 胡来见状已经跑出去吐了,方凡一边查看尸体,一边说着。而宋军则一言不发的看着尸体,沉吟许久宋军说道。 “有些事永远是躲不掉的。” 方凡点了支烟,吐出长长的一口烟,说道。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当时也参与了对秋雨的折磨吧?” 宋军摇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 方凡一把抓住宋军的衣领,说道。 “现在你还不肯全说出来吗?” 宋军用力挣脱开方凡,吼道。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将那个女人的尸体带回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方凡顿时怒火中烧,紧接全身被红色的气焰包裹,双眼如血般殷红。宋军看着方凡那个样子,害怕的大喊道。 “你干什么?” 方凡口气阴寒的说道。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这里全部铲平。现在有个小孩的性命就握在那个女人手里,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 宋军被方凡的气势吓破了胆,随后颤巍巍的说道。 “现在只有去找肥佬,他会告诉你们一切。” “带路。” “稍等,我要准备一点东西。” 说罢,宋军走了出去。方凡找到胡来,问道。 “你刚刚听到石头背包上的手印是油漆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慌张?而且这和老四是个油漆工又有什么关系啊?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却没有告诉我?” 方凡一连串的逼问,把胡来问的有点蒙,沉吟许久后,胡来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只是猜测,所以我不敢告诉你。” “现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当时老四出现哪些奇怪的举动时我曾趁他睡着时悄悄查看过他后背上的红手印,当时那个红手印就是油漆,我问他这个手印为什么会是油漆的,而他却说自己当时就是个油漆工。” “嗯?他为什么会这么说?然后呢?”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原因,第二天他就死了。” 这时宋军回来了,手里拿着好多祭祀用的吃的喝的,方凡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这都是给肥佬准备的。” “但这些不都是祭祀才用的吗?” 宋军摇摇头,说道。 “一会你就明白了。” 说罢,宋军带着方凡和胡来来到建跃地下室。原来这所监狱的地下室分为里外两层,外面一层就是显而易见的地下室,而里面那层则藏得比较隐蔽,只有宋军才有开门的权利。他指着门说道。 “他就在这里面。” 说罢,宋军没有开门,而是在门口将祭祀用的吃喝贡品摆放整齐,然后又点燃几炷香。 “后退,后退。” 宋军连连后退几步,突然间无数的黑影向贡品爬了过去,紧接着发出咀嚼的响声,胡来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凡大致看了几眼,说道。 “都是怨灵。” 宋军长叹一声,说道。 “方凡之前说的没错,这所监狱的确不干净,这些都是被肥佬控制在此的怨灵,它们无处可去,也没有办法离开,只能日复一日的困在这里。” “它们为什么会被肥佬控制在这里,难不成肥佬懂的什么阴术邪法?” “他不懂,这件事还要从他出狱后说起。肥佬出狱后他的妻子就请了几个江湖道士做法想要镇住秋雨的冤魂,但没想到那些江湖道士都是些骗子,不但没有镇住秋雨的冤魂反而引火烧身。肥佬的妻子死后,他妻子的冤魂就缠住了肥佬,可能是由于怨气太重的原因,当肥佬再次回到监狱时监狱所有的冤魂都被他妻子强烈的怨气吸引,进而被控制在这里。” 胡来一阵咂舌,说道。 “怎么搞的像他老婆才是受害者一样,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连死了都不消停。” 这时大门前的黑影渐渐散开,宋军上前打开门,说道。 “你们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你呢?” 宋军摇摇头便不再说话,方凡也没有强求他,于是和胡来一起走进去。当他们看见肥佬时两人都惊呆了,人和名字实在是大相径庭。不知肥佬原来什么样,但现在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懒洋洋的坐在一张木板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听到有人进来时他才微微抬起眼睛向门口看去。 “好久了...好久没有活人来这里了。” 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那个瘦骨嶙峋的躯体中发出,胡来听到这个声音后就不敢再往前走了,他站在墙角看着继续向肥佬身边靠近的方凡。方凡蹲坐在肥佬身边,说道。 “你就是肥佬?” “你说是就是吧。这么长时间我也忘了我是谁了,我是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秋雨的冤魂已经杀了不少人,而且现在有个小男孩的命也被秋雨攥在手中,所以我想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住手。” “停不掉,停不掉的。怨恨的种子一旦发芽就永远都停不下来。” 方凡手中突然多了一缕红色的火焰,他看准藏在角落的一个黑影,紧接着将火焰对准那个黑影扔了过去,随即黑影惨叫一声化为了尘埃。肥佬目瞪口呆的看着墙角刚刚发生的一切,方凡镇定的说道。 “你相信我,我有处理好一切的办法。只要你说实话。” 肥佬显然是被方凡刚刚所做的事震慑到了,他慢悠悠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方凡,说道。 “这是份名单,上面记着所有与秋雨的死有关的人。我早该明白,她当时的眼神有多绝望,她的复仇就会有多残忍。” 方凡将名单收了起来,接着问道。 “那她为什么要杀老四,老四入狱时秋雨已经死了,按理说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难道秋雨是无差别杀人?” 肥佬发出干瘪而绝望的笑声,说道。 “秋雨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闻听此言,方凡一惊,问道。 “果然老四和秋雨有关系。” “老四是秋雨来到中海市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落脚之处。原本他们会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但由于我的介入,老四在金钱面前动心了。后来我和老四做计上演了一出秋雨背叛老四的戏码,老四拿了钱之后顺理成章的和秋雨分手。后面的事你们应该就都知道了吧。秋雨是个可怜的女人,我承认是我的懦弱与无能害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秋雨的怨气为什么会这么重,她当时是不是怀了孩子?” 肥佬点点头,说道。 “嗯。她入狱时肚里的孩子已经八九个月了。” 方凡站起身,缓缓的说道。 “所以这才是你妻子千方百计想要除掉她的理由,她害怕出生的孩子会分你的家产。” 一提到肥佬的妻子,肥佬突然激动起来,说道。 “不要提那个狠心的女人,我就是她的一个工具,我千方百计的求她放过秋雨,但她还是将秋雨丢进了监狱。” “既然你这么爱秋雨,那为什么在她被人折磨的时候却默不作声呢?” “我怕。我怕我的事业付之东流,我怕我又回到之前那样的生活。”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既然你这么窝囊,那也就不要再指责别人了。其实老四是推秋雨进火坑的人,如果他当时不为金钱所动,你也不会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但让秋雨在火坑中百般煎熬的人却是你和你的妻子,而你不仅不顾她的死活,甚至不顾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真的是禽兽不如。” “如果你有办法就让我解脱吧。” 方凡看了看盘踞在他身边的那些黑影,说道。 “不让你解脱的是这些黑影,你有本事就求他们放过你好了。” 肥佬突然跪倒在方凡面前,央求道。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睡过觉了,只要一闭眼就是秋雨带着一群冤魂找我算账,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解脱吧。”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暗中逐渐浮现出来,她一只手按在肥佬的头上,另一只手则搭在她身旁老四的肩上。墙角的胡来看见这一场面,吓得尖叫一声,紧接着就把脸扭到一边不敢再看过去。方凡这种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只是稍微有一点触动,反应并没有太过强烈。方凡指着肥佬身后说道。 “你要想解脱就对她说吧。” 肥佬狐疑的转身,当他看见秋雨和老四的那一刻整个人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方凡终于见识到什么叫被吓了一跳。肥佬惊恐的说道。 “你别过来,别过来...” 秋雨慢慢向他靠过去,空灵的声音说道。 “我最亲爱的情人,你不是说要一辈子都陪着我吗?” 肥佬不敢抬头看她,双眼紧闭,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这时秋雨阿静目光转向方凡,片刻之后飘飘下拜。这一举动倒是让方凡一惊,不过该说不说秋雨就算变成鬼,还是颇显几分清秀之美,大概这是她故意展现给方凡的一面。片刻之后,秋雨开口说道。 “恩公在上,请受我一拜。” “嗯?使不得,我可受不起。” “您言重了,要不是您将我从那坑中带回到这里,我怎么会复仇成功。” 闻听此言,方凡倒吸凉气,说道。 “难道你?胡来,快出去看看。” 胡来已经被吓得体如筛糠,双腿早就不停使唤了。方凡一脚踢在他身上,胡来这才反应过来。 “哥,怎...怎么了?” “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胡来跑出去一看,他真后悔听了方凡的话,只见整间地下室就像是屠宰车间一样,一具具尸体被挂在天花板上,大部分都是狱警,还有几个犯人。胡来跌跌撞撞的跑回来,说道。 “死了,死了,都死了。” 方凡皱眉向秋雨问道。 “都是你干的?” “他们罪有应得。” 方凡将之前肥佬给他的那张名单扔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 秋雨起身说道。 “他们都是害死我和我的孩子的罪魁祸首,相隔这么多年才让他们血债血偿已经是便宜他们了,我恨不得让他们魂飞魄散。” 说罢,愤怒的秋雨脸上突然闪过一道黑光。方凡看后说道。 “鬼域。你居然在这所监狱建了鬼域。” “没错,我要将那些害死我的,还有那些对我见死不救的人都困在我的鬼域里面,就算他们活着也会日日夜夜被梦魇所折磨。”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你对他们下手我无话可说,那你为什么要对外面一个无辜的小男孩下手?” 话音刚落,秋雨刚刚身上的那股戾气退散了不少,情绪也逐渐缓和下来,但鬼终究是鬼,就算再怎么柔和还是带着一丝难掩的气息,这种气息说不清道不明,是一种直达人心底的恐惧感,它会将人的理智从内心深处一点点瓦解掉。秋雨抽泣着说道。 “我并没有对那个小男孩下手。” “那他的背包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红手印的印记?” “那是我专门留下的,我怕再也找不到他。” 话说至此,方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 “难不成石头是你的儿子?” 秋雨点点头,说道。 “我入狱后没多久他们对我进行了剖腹产,我当时昏迷着,根本不知道孩子被送去了哪里。当我再醒来时,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据说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主意。” 秋雨指着肥佬说道,肥佬赶紧辩解道。 “不,不是我,是我妻子的主意。” 说罢,秋雨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说道。 “那你也没有站出来保护我们,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小人。” 说罢,秋雨抬手一巴掌打向身旁的老四,接着说道。 “和这个东西一模一样。” 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你应该知道人鬼殊途的吧?就算石头是你的儿子,如果你一味的靠近他,最后只会害了他。” 秋雨又一次轻声抽泣起来,说道。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方凡看着秋雨可怜的样子,然后说道。 “这里的仇已经报了,还有原来的犯人已经被释放了,只要你同意现在收手,并不再报复任何人,我就能让你们母子二人短暂的相距几日。” “真的吗?” 方凡顿时全是被红色的气焰包裹,双眼如血一般,说道。 “要想除掉你,简直易如反掌。我是为了石头,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秋雨见到方凡的样子,一下就看清了他体内所蕴含的力量,当即跪拜在地,说道。 “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方凡沉吟片刻,指着肥佬说道。 “这个人交给你处置,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罢,方凡带着胡来走出牢房,随后他俩找到宋军。宋军此时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躲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方凡找到他说道。 “一切的事我都解决了,以后秋雨也不会再在这所监狱出现了,而且你也不必再担心自己的位置坐不稳了。你没死并不代表秋雨原谅了你,而是你运气好。赶在她来找你前,被我制止了。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给你了。” 说罢,方凡走出办公室,胡来问道。 “哥,你刚刚说那话是啥意思啊?难道宋军和这件事也有关系?” “他当时是监狱长,要是没有他的纵容,这件事怎么会发展到那种恶劣的地步?况且他还是肥佬的哥哥。” “哥哥?你怎么知道?” “刚刚宋军带我们去祭祀的时候,我发现他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供盆里滴了自己的血,也就是说那些冤魂是冲着他的血去的。而且肥佬之所以会变成那样,也是因为他一直用自己的血在供奉着那些黑影冤魂。” “所以他们就是兄弟?” “只有同样血缘的人,才能安抚那些冤魂。我猜这就是秋雨对他们兄弟俩的诅咒。” 没一会方凡看见秋雨独自一人飘了过来,说道。 “我准备好了。” “你藏在我身上,我带你回去。” 方凡和胡来路过老四之前的牢房时,他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床上的两具尸体都已经化作了灰尘,或许从某种程度上看秋雨对监狱的仇恨都已经释怀了,缘由就是她对自己儿子的爱。 经过一段路程的颠簸,方凡感觉秋雨在自己身上已经有些安耐不住了,方凡小声说道。 “别急,马上就到了。” 胡来傻乎乎的问道。 “你跟谁说话呢?” 方凡看着胡来笑了笑,说道。 “嘘,一会你就知道了。” 车子停在春味酒吧门口,二人走进大厅的时候,章泽在大厅里百无聊赖的坐着,一见方凡回来了,立马来了精神,说道。 “你们总算回来了,这几天快无聊死我了。” “石头呢?” “上学去了啊。怎么了?” “没什么,他没什么事吧?” “挺好的,能吃能睡,还特别淘气。” 突然一阵笑声从方凡身上传出来,章泽诧异的问道。 “什么声音?” “没什么,一个朋友。章泽你现在去学校接石头回来,并帮他请假三天。” “什么事啊?” “回来你就知道了,快去吧。” 说罢,章泽狐疑的看了看方凡和胡来,然后就出门了。秋雨说道。 “谢谢您,石头跟着您我就放心了。” “不,你应该感谢的人是石头的养父养母,他们为了保护石头牺牲了自己。” “我...” “不要说什么了,你只要记住全世界并不是只有你一人不被命运所眷顾就可以了。” 片刻之后,章泽带着石头回来了。但石头今天看见方凡后并没有往日那么热情,而且一个劲的往章泽身后躲。章泽问道。 “怎么了?石头。” 石头在章泽耳边低声说道。 “有个女人在方凡叔叔身上。” 闻听此言,章泽打开青蛇之眼看向方凡,果然看见一个女人正趴在方凡身上,他当时就明白了刚刚的笑声是从哪传出来的。章泽问道。 “老方,你带着什么回来的?” “你看见了?” “不光是我看见了,连石头都看见了。” 方凡笑着拉过石头的手,说道。 “石头不怕。你现在还小,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很正常。我身上这个阿姨很喜欢小孩子,你愿不愿意和她交个朋友啊?” 石头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小声说道。 “愿意是愿意,但我有点害怕。” 方凡笑了笑说道。 “没事的,我和胡来叔叔都会陪着你的。” 石头终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方凡转过身看看胡来,说道。 “你立功的机会来了。” “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秋雨就从方凡身上附体在胡来身上,顷刻间胡来的意识就被秋雨占据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细声细语的。胡来蹲在石头身旁,仔仔细细的在石头身上打量一番。随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突然开口说道。 “我的儿。” 紧接着一把将石头紧紧的抱在怀中,说来也奇怪石头并没有被胡来奇怪的举动所吓倒,反而变得很安静。可能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感受到了自己母亲灵魂的温暖,感受到了迟到已久的母爱。就这样秋雨用胡来的身体陪着石头生活了三天,在第三天晚上她要离开的时候,说道。 “方凡,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方凡摆摆手,说道。 “报答我就不必了,你要是想报答的话就报答胡来吧,要不是他发现了石头背包上的红手印,我也不会介入这件事,更不会让你们母子团聚。” 秋雨看向胡来,胡来由于自己的身体被秋雨占用三天,此时他正在一点点缓神,全身感觉阴冷无比。见到秋雨又向自己走过来,他害怕的说道。 “不要再搞我了,我会对石头好的。” “您误会了,我许您十年财运,就算是我对您的报答了。” 一听财运胡来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说道。 “以后石头就是我亲儿子,不对,我亲爹。” 话音刚落,几人都笑了起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秋雨最后看了睡着的石头一眼,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就离开了。不知道她会去往哪里,更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来,只知道从此刻开始她也变成了被命运所眷顾的人,与幸福相依的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回家 在车里看着雨水挂满车窗,从最开始的模糊到后来的逐渐清晰。像是开在比彼岸的花,朦胧中带有几点清晰,象征着生,也描绘着死。无数人从它身边走过,只一眼便已确定是无论怎样都得不到的果实。彼岸花虽然没有果实,但时间终究会赋予它。只是这其中的含义只有花懂,路过的人就那样路过了。 秋雨如同秋雨般在一个午后的骄阳之下蒸发不见,石头并没有因为秋雨的离开而消沉,或许在他年幼的心里中还不曾对鬼怪有任何概念,当然这也是方凡所希望的,即便过程再怎么美好,但对石头幼小的心灵而言也是残忍无比。方凡决定将这个事实永远埋在心里的最深处,将它与魇放在一起,随着时间渐渐淡化成人畜无害的故事。 胡来也遵守了他的诺言,对石头视同己出,除了宠爱外还有严厉的管教,他不想石头走上他的老路。对于这一点整个春味酒吧的人都举双手赞同。看着方凡对石头这么好,月涵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毕竟好久都没有见过念一了。 “方凡,我想回落云镇去看看念一和爸妈。”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也好,回去休整一下。” 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在哪永远少不了章泽的身影,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耳朵是用什么做的,方凡和月涵的话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要去哪?带我一个呗。” 方凡笑骂道。 “你的耳朵是特制的吗?这你也能听到。想去也可以,但必须把婉璃带上。” 闻听此言,章泽愁眉苦脸的问道。 “为什么啊?我们一起去就行,婉璃还有她的事要忙呢。” 话音刚落,章泽突然一下就飞了出去,身后的婉璃表情阴冷的看着他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章泽一股脑的从地上站起来说道。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呀。我正在悄悄计划着我们的旅行。” 方凡和雨涵都鄙夷的看着章泽,他此时贱兮兮的样子像极了满清末期洋人的走狗。章泽贴到婉璃身边问道。 “亲爱的,你想去哪里玩啊?我带你去啊。” “滚滚滚,只要没有你的地方哪都可以。” 两人向远处走远,看样子章泽没几个小时是哄不好婉璃了。方凡和月涵都在笑,这时林语走了过来,对方凡说道。 “方凡,我有件事求你。” 方凡一阵狐疑,林语有事向来都是求助劲秋的,今天怎么跑来求助他了?方凡问道。 “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尽管说就好。” 林语点点头说道。 “刚刚听你们聊天,你好像打算回老家,所以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去?” “你在那里有认识的人吗?” “那倒没有,只是我听说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懂的也很多,所以我想向他打听打听真言僧的事。说不准还能了解我的身世。” 方凡下意识的在心里问候了一下章泽,一定是章泽告诉林语说方凡的父亲什么都懂,所以林语才会来求助方凡。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带你去也可以,但我不保证我爸就一定知道。” “谢谢你,方凡。” 劲秋像个幽灵一样飘到方凡身后,低声问道。 “你们要去哪?” 方凡突然全身一激灵打了个寒战,紧接着回头看见劲秋面色灰沉的看着自己。 “神经病啊?差点被你吓死。” 劲秋眼神一转,说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是不是打算背着我私奔。” “呸,别在这胡说八道的。我们就是回老家去看看而已。” 话音刚落,劲秋扯着嗓子喊道。 “谢心,收拾东西我们要去旅游了。” 方凡头上拉下三道黑线,然后拍了拍劲秋后背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们一起去了?” 谁知此话一出口劲秋突然一脸委屈之色,说道。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方凡的表情就像是地铁里看手机的老头一样,充满了嫌弃和难以置信。他无法想想之前那么一本正经的劲秋怎么突然变得像章泽一样无赖,看来以后不能再让他和章泽接触的太频繁。 “行行行,别在这膈应我,要去就赶紧收拾东西去,明天就出发。” 劲秋当即嬉皮笑脸的跑去收拾东西,方凡看着他宛如神经病的背影,然后再看看月涵。月涵笑着说道。 “人多热闹嘛。” 次日天明,方凡等人一起想落云镇出发,一路上章泽和几个女的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聊天,那感觉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劲秋和林语都没怎么说话,一个闭目养神,一个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面。方凡开着车斜眼看见发呆的林语,然后递给他一支烟。林语谢绝道。 “我不会。” “怎么样?接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还习惯吗?” 方凡边说边在身上摸索打火机,那做派就像是个跑了多年的大车司机。林语又将视线挪向窗外,然后淡淡的说道。 “还好吧。之前也听说过关于鬼怪的事,只是见到的时候还是有不小的冲击力。” 方凡终于在仪表台上一堆票据下面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咔哒咔哒几声才点着,随即深吸一口烟满足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都是那样一步步过来的。章泽之前胆子别提多小了。我们第一次去别墅办案,一颗假的人头都差点把他的魂吓丢了。” 林语淡淡一笑,说道。 “我不是怕,只是感觉这些东西很肮脏,特别想将其净化干净。” 闻听此言,方凡低声嘀咕一句。 “难道这就是真言僧的独特之处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劲秋突然问道。 “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大约还得四五个小时。” “拉倒吧,我先上个厕所。” 方凡他们一路从市区开向落云镇,没有走高速路,走的是省道。原因就是他们不想太着急赶路,既然是旅游,那边走边玩享受自然风光带来的恬静才是最美好的,但没想到一路上耽搁有点太久了,临近中午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此时他们在大山深处,方凡将车停靠在路边,劲秋下车去方便。月涵她们几个女生下车去找好看的景色当背景,然后用相机疯狂输出。章泽则被抓去充当临时摄影师,估计是照片的效果不理想,他此时正在被婉璃严厉的说教。 林语看着远处雾中的大山,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呼出,四肢也随着这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新鲜空气舒展开来。有那么一瞬间林语希望可以一辈子和心爱的人待在这里哪都不去,也不用为任何事烦恼。 “想什么呢?” 林语回头看见骨女正在看他,嘴角微微上扬,双手背后的样子显得格外乖巧。林语搂住骨女的肩膀,柔声说道。 “什么都没想。” “我不信,你是不在想别的小姐姐?” 林语笑了笑,说道。 “对啊。我在想一个全天下最招人喜欢的小姐姐,而且上天也对我十分眷顾,它把这个小姐姐就放在了我身旁。” 骨女笑着在林语胳膊上掐了一把,说道。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腔滑调了?” 林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在手舞足蹈的章泽,他对着骨女笑了笑。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这次想去搞清楚有关真言僧的事,兴许还能了解到一些有关我身世的真相。如果我的身世...” 林语还没说完,骨女就抬手挡在他嘴上,说道。 “那些腐朽的过往并不会影响现在的我们,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是林语,就算你的身份变成了真言僧,你也还是林语。唯独你是林语这一点不会有任何变化。” 说罢,骨女依偎在林语怀中。就在此时突然传出一阵破空声,像是气炮的响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声音吸引过去。 “老方,发生什么事了?” 方凡记得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是刚刚劲秋去方便的方向,此时的怪声,难不成是劲秋出事了? “所有人都上车,章泽和我去看看。” 说罢,方凡和章泽顺着劲秋的方向找过去。 “劲秋上个厕所也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啊?” “别废话,还说不准是什么,我可一点都不希望刚刚的声音是劲秋发出来的。” 两人越走越远,没一会他们在一片空草地上看见昏倒的劲秋,章泽拿出随身水壶泼在劲秋脸上,他马上就醒了过来,慌张的看着方凡和章泽。方凡问道。 “劲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劲秋看清是方凡和章泽后,才稍微平静下来,说道。 “我刚刚听到树林中有奇怪的声音,于是就追过来看看。谁知追到这里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当我正准备回去找你们的时候,地面突然像个气球一样爆开了。” 说罢,方凡和章泽看向地面上那个小坑,虽然不深,但半径范围却很大。章泽又检查一遍后说道。 “什么都没有,找不到任何导致爆炸的装置。” 方凡听后沉吟片刻,问道。 “你怎么会昏倒呢?” 我好像是被石头打中头才昏倒的,方凡检查了一下劲秋的头,发现他头上的确有个大包,而且在附近也找到了那块石头。只是这块石头有点不一样,并非是普通的石头,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方凡左右端详几遍也没认出来是什么字。章泽看了看说道。 “拿回去让林语看看吧。” 三人转身向回走,就在他们离开的一刹那,草丛再次抖动几下后就又恢复了平静。 回到车上后章泽把石头拿给林语看,片刻之后,他说道。 “这上面的意思是‘天选之人’。” 章泽反问道。 “天选之人?指的是谁啊?” “这就不知道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方凡发动车子继续向落云镇走,他此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味,但他不能声张。一来是不能打草惊蛇,二来就是会另周围人陷入紧张。 “天色不早了,接下来就不会停车了,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落云镇。” 话音刚落,车上传来一阵抱怨声,章泽一个劲儿的觉得不尽兴,方凡真怀疑这小子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可以大到这种程度。几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了落云镇镇口。方昊天夫妇一早就在镇口等着他们,念一和白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当看见车子进来的那一刻,两个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下车月涵就向念一跑了过去,说道。 “想妈妈了吗?” 念一懂事的点点头,说道。 “想了,念一每天都可乖了,好好上学,帮爷爷奶奶干活。” 月涵在念一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她又看看念一身旁的白儿。白儿和月涵的关系一般,他在人群中寻找着章泽的身影,当看见提着大包小包的章泽时,快步向他跑了过去,然后飞身跃起趴在他后背上。 “哎呀。” 章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然后说道。 “一段时间没见,你小子又壮实了啊。” 一阵寒暄过后,众人随方昊天夫妇回了家。简单的晚饭,简单的生活,这就是他们所有人都渴望的,但却一直都还未真正拥有过。方昊天简单安排了一下住宿问题,随后向方凡问道。 “凡儿,你们待几天啊?” “大概两三天就回去了。” 方昊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然后随口,说道。 “哦...哦,行。” 月涵扯了下方凡的胳膊,紧接着瞪了他一眼,然后对方昊天说道。 “爸,我们想多住些日子。” 闻听此言,方昊天喜笑颜开的说道。 “行行行,没问题。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我这就让他妈去准备明天的吃的。你们想吃什么,都提前告诉我啊。” 方昊天此时更像是个地地道道的朴实农民,和年轻时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搭边。他边说,边向外走。突然有人喊住他,说道。 “叔叔。” 方昊天应声回头,看见一个带着眼睛,长相清秀的男人在喊他。方昊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语,问道。 “小伙子,是你叫我吗?” 林语点点头,说道。 “您好,我是方凡的朋友。我有些事想请教您。” 方昊天看看方凡,方凡对他点点头。方昊天接着说道。 “你想问什么啊?我就是个普通农民,太高深的事我可不懂啊。” 林语笑了笑,说道。 “这件事您一定知道。” 方昊天狐疑的看看林语,说道。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 “您知道真言僧吗?” 闻听此言,方昊天带起胸前的老花镜又重新打量一边林语,随即倒吸一口凉气,指着林语说道。 “你走,你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所有人都被方昊天突然改变的态度吓了一跳,骨女当即跑到林语身边,挽着林语的手臂看着此时有些失控的方昊天。林语更是一脸吃惊,他没想到方昊天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本就对自己百般怀疑的林语,又经他这样大惊小怪的表现,林语此时更加断定自己就和一颗扫把星没什么区别。 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当时林语的养父被皮匠害死时告诉了林语并不是他们亲生的,而且林语的亲生父母还下落不明。从那一刻开始林语就觉得自己是给身旁人带去不幸的扫把星。所以他急于搞清自己的身世,不仅可以让九泉之下的养父瞑目,也可以将自己快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方凡见状当即在场面彻底失控之前将父亲拉回主屋,一进屋父亲坐在木椅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好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很恐怖的事一样。方凡问道。 “您为什么刚刚对林语那个态度啊?” “不管怎么样,你让他赶紧从我们家离开就对了。” “到底为什么啊?您要不说个原因,我不能赶人家走。” 方昊天长叹一声,说道。 “这就是我方家的劫数吗?” “爸,您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方昊天把烟斗点燃了,猛嘬几口后说道。 “这个孩子是不是真言僧?” 方凡点点头说道。 “是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知不知道真言僧与方家血自古是死对头,你还把他带家里来。” 方凡一脸茫然的问道。 “死对头是什么意思啊?” 方昊天的双眼从圆睁眯成了一道缝隙,回忆的手已经将他拉入了过往的泥沼,即便他刚逃了出来,但又被随之而来的力量席卷其中。方昊天,活了多久,这个秘密就在他心里积压了多久。片刻之后,他幽幽的说道。 “方家的血被称为恶魔的血,魇之所以会如此渴望方家血,还有那些恶人也都如此渴望方家血,就是这个原因。而真言僧的职责就是净化世间万物中潜在的邪恶与污秽。真言僧与方家血斗了千年,可也是千年无果。最后由于真言僧一族的没落,方家血才得以保存下来。如今真言僧再现,那就是还要延续千年之前的斗争。” 方凡轻咳一声,说道。 “爸,没那么夸张吧?是不是您多虑了啊?” “闭嘴,你一直都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根本不理解其中的严重性。总之这个人必须立刻马上从落云镇消失,否则就不要怪我联合整个镇子的人将他赶走,到时候我的手段可就不会太友好了。” “爸,我朋友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来的人...” 方昊天真的生气了,他指着方凡说道。 “你不听话是不是?如果你执意这样,那你就和他一起滚。” 方凡母亲在一旁劝说道。 “凡儿,你就听你爸的话吧。在外面你和他爱怎么交往都可以,但在落云镇这里所有人都留着方家血,不能因为你一人就将所有人弃之不顾啊。” 话音未落,房门被从外面用力推开。方凡转头看去,只见林语站在门口,双目无神,神情落寞。林语将骨女拦在外面,独自进屋,说道。 “方凡,我听到你们的话了,你也不要再逼叔叔阿姨。我这就离开落云镇,你的好意我会记住的。” 说罢,林语转身就走,骨女也跟在他身后。方凡赶紧追了出去,说道。 “兄弟,兄弟。站住,这大晚上的你去哪啊?听我的,你留下,有什么事我挡着,明天一早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林语看看方凡,随后点点头,说道。 “哥。我听你的。” 屋中的方昊天看着院中方凡和林语的身影,随即长叹一声,说道。 “凡儿啊凡儿,你永远都不知道觉醒后的真言僧有多恐怖,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转身进里屋在纸上刷刷点点,随后便熄灯睡了。 夜深的像掉进墨瓶里的白布,不管再怎么洗,也很难再变白了。所有人都睡了,只有林语还辗转难眠。他轻轻下床,然后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是个钩子,钩起了林语的惆怅与感伤。他是月亮下的孤儿,也是此时此刻天空下唯一的孤儿。凡是一加上唯一就显得专属且独特,林语就是月亮专属的孤儿,只有他能享受此时此刻月亮的关怀与爱。林语也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仰望月亮,他在里面看到了纷飞的蝴蝶,跳跃的海豚。还有一个熟悉的老朋友,是儿时父亲带他看过的小猴。很巧,那只小猴也是孤儿。 “干什么呢?” 林语回头看见劲秋披了件衣服站在他身后,林语站起身说道。 “局长,你怎么还没睡啊?” “听见你出来了,我也出来看看。晚上方凡父亲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别往心里去。” 林语摇摇头,说道。 “当然,我怎么会和老人家计较。更何况人家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能这么想就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语叹口气,然后笑了笑说道。 “嗯...回去吧。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机会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的。” 劲秋拍了拍林语的肩膀,问道。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啊?” “关于你第一次带回来的活体样本。那个样本是不是你亲人的?” 林语突然如鲠在喉,他的眼睛迅速避开劲秋的眼神。随后强忍着哽咽,说道。 “不...不是啊。那只是一只普通的怨尸的活体样本。” 劲秋淡淡一笑,说道。 “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难过的事就直接说出来就好,你已经不是外人。” 说罢,劲秋回了房间。林语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明明和自己说好要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不让任何人察觉的。怎么会突然就暴露了,难道是今晚如钩的月亮将它从林语的心底钩了出来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乌鸦小队 痛心疾首的往事随着时间推移会变成茶余饭后的故事,说故事的人不为所动,听故事的人亦如此。如果有人在某处看见一个情绪激昂或意志消沉的人,那他一定是故事中的人。 凌晨时分,林语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感觉有人拍打自己,睡眼惺忪的看过去,看见一张苍老多愁的脸。他一下坐了起来,说道。 “您怎么进来了?” 说罢,他看向身旁的骨女,幸好他没有被方昊天打扰,依然睡得很沉。方昊天对林语勾勾手指,林语蹑手蹑脚的下地,跟着方昊天走出房间。凌晨的风还有些冷,冷风一拍林语彻底醒了。还没等他说话,方昊天说道。 “这个你收好,以后别再来落云镇。” 说罢,方昊天背着手走了,林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竟有一番说不出的感觉。林语打开信纸,上面就简简单单的写了三个字:普陀峰。林语将信纸对折后收好,然后向方昊天刚刚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 天光大亮的时候,骨女伸了伸懒腰,然后摸向身旁。发现林语的被窝已经冷透了,她拿起手机看见了林语发给她的信息。大致意思就是他去寻找自己的过去,让骨女等他回来。骨女将手机放在一旁,心中的感觉不算是难过,但也有一丝别扭。梳洗过后,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方凡和劲秋,二人一致表示支持林语的决定。骨女现在除了支持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吴甲还在深海安全局中接受治疗,郭建跃也说不清吴甲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好在亡魂曲对吴甲的吞噬速度放慢了许多。郭建跃疲惫的从实验室出来,正巧碰见三岛。 “辛苦了,建跃。” 郭建跃摆摆手,说道。 “没什么。” “那小子的情况怎么样啊?” 三岛从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愿接受吴甲这个妹夫,但吴甲为小蝶的付出却是众人皆知,而且其深情程度也天地可鉴。三岛只是还过不了自己那关,他发现将这种情绪发泄在吴甲身上要比自己背负轻松的多。 “情况基本稳定,现在唯一搞不明白的就是如何将亡魂曲从他身上拆离。” “没试过吗?” “试过了,一旦拆离就会引起休克。想必时间越久那东西对吴甲的依赖就会越严重,直到把他生命耗尽之后才肯罢休。” 话音刚落,突然有人说道。 “我都知道。” 三岛和郭建跃闻声看去,发现吴甲站在不远处,淡薄的目光从白发之中射出。三岛从他的目光中捕捉不到任何信息,如同一面空洞的镜子。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来时就有人告诉我时日无多。小蝶的仇已经报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就算让我现在去死也无妨。” 三岛闻听此言,心中竟有一丝感动。他看着吴甲,说道。 “你放心,我们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算了,我的事我最清楚。” 吴甲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我想离开这里。” 三岛微微皱了下眉头,沉吟片刻后说道。 “不行。” “为什么?” “我不能放任这样的你去外面,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我也没办法向天国里的小蝶交代。” 吴甲略显吃惊的看着三岛,问道。 “你这么说是认可我是你妹夫了?” 三岛不假思索的说道。 “并没有。我只出于人道主义对你的关心罢了。” “那我还是走好了。” 说罢,吴甲就往外走。三岛咳嗽几声,说道。 “你以为这是在陆地吗?这里可是8000米深的海底,没有我们的权限,你只能变成一具浮尸出现在海面上。” “反正都是一死,怎么死还重要吗?” 郭建跃焦急的看着三岛,小声说道。 “他可真走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的呜哇喊叫的。” 说道沉吟片刻,喊道。 “站住。行行行,我承认你是我妹夫,行了吧?” 吴甲的嘴角悄悄上扬,转而收起高兴的表情,转过身说道。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闻听此言,三岛顿时有点生气,这小子有点给脸不要脸了。这时郭建跃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 “吴甲,你差不多得了,别不识抬举。” 吴甲笑了笑,对三岛喊道。 “哥。” 三岛一下明白了什么,他看向郭建跃,说道。 “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 郭建跃看了下手表,突然说道。 “哎呀,吴甲快来,刚刚的那组实验结果应该出来了,我们快去看看,这对你接下来的治疗很有帮助。” 二人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三岛不停的跟在他们后面问,两人拿三岛当成空气一样。最后以三岛被拒之门外为结局,三岛看着铁门小声嘀咕道。 “草率了。” 一处其乐融融,另一处暗无光色。雷震和唐莽一直在安全局,劲秋的命令是不许他们离开安全局一步,而现在看雷震的意思,他也并不想离开安全局。不过他身旁的唐莽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再不出去三云帮就要改名换姓了。” 雷震看了眼急不可待的唐莽,说道。 “只要我在一天,三云帮就永远不会改名换姓。” “您的心不是一般的大。天罚教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中海市,皮匠的死并没有让他们放弃。如果我们不快点出去重新接手三云帮,天罚教一定会借机抢过三云帮从而再次入侵中海市。” “嘘...你太吵了。” 唐莽退到一边,小声嘀咕道。 “你不吵,你倒是拿出个方案来啊。等自家地盘被人拿走了,你就歇心了。” 雷震将手压在唐莽肩膀上,紧接着唐莽感觉一阵剧痛。雷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记住,你的任务就是辅佐我,而不是质疑我。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证我还能将手上的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 唐莽疼的快要飙泪的,雷震终于放开了手。唐莽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我不是不相信您,但您至少给我吃颗定心丸吧?” 说罢,雷震将手机递给唐莽,里面播放着一条视频。视频中的那些人正在重整赤峰山。 “这是乌鸦小队?” 雷震笑而不语的点点头,唐莽接着问道。 “可乌鸦小队不是已经不复存在了吗?怎么会?” 乌鸦小队是三云帮最神秘的小队,全队只有七人。这七人的身份不得而知,其本领不得而知,可以说它们的一切都无人知晓,就连直接统领他们的三云帮管事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内部情况。唯一知道他们情况的只有一人,就是高云堂的管事人。高云堂的管事人知道乌鸦小队的内部情况,掌握着小队七人的命脉。而三云帮的管事人对乌鸦小队只有使用权,没有管辖权。某种程度上来说,乌鸦小队和三云帮管事人属于平级。 上一代高云堂管事人段三娘在世时,并没有乌鸦小队的消息。但就在此次三云帮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乌鸦小队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雷震慢悠悠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皮匠死后的第二天,乌鸦小队其中一人突然就联系到我,并向我表明了身份。他们可以领濒死的三云帮重新复活。” “条件呢?” “没有任何条件。” “乌鸦小队。为什么段三娘在时没听她说过啊?” “我之前问过段三娘有关乌鸦小队的事。她当时说乌鸦小队的所有人都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并还没有人选组建新的乌鸦小队,所以暂时就不成立了。” “难道这是新成立的乌鸦小队?” 雷震略带鄙夷的看了唐莽一眼,说道。 “怎么可能。段三娘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所以乌鸦小队是被她故意隐藏了起来。而皮匠这次险些将三云帮拖入深渊,所以段三娘重新启动乌鸦小队,为的是让他们来善后的。所以有人替我们担心三云帮的事,放心,三云帮完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 唐莽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这乌鸦小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我一次都用过,我怎么知道。不过之前听说是专门为三云帮处理各种棘手事件的善后工作。要不然,你以为三云帮这么久以来怎么会如此的高枕无忧啊。” 唐莽这时坐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说道。 “有他们在我就放心了。” 此时在赤峰山,乌鸦小队正在清理三云帮的废墟。所有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东西都被清理干净,连同所有的器械与尸体都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队长,所有的东西都清理完毕了,但还是没有找到主人的尸体。” 队长看着手中的搜索器,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根试管,用力晃动一下,说道。 “这玩意儿是上岁数了吗?怎么反应这么慢?” 这时他身边的队员又一次说道。 “队长,没有找到主人的尸体。” “哦,知道了。你们现在出发赶往这个地方,我随后就到。记住,在我到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 说罢,那六个人快速撤离现场。队长在废墟上来回踱步,心中不免有几分怜惜。他从小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只不过别人生活在明,他生活在暗。就是因为他身份的缘故,就因为他是乌鸦小队的一员,所以他的存在就等同于不存在。但他一直记得,那天的傍晚他在赤峰山山顶吃的那碗汤圆。 那是他第一次见段三娘。他当时还不知道段三娘就是高云堂的管事人,并且从段三娘身上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凌人的气场。他当时真的是饿到胃痉挛,再也跑不动了。他看见一户人家的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敲门。当段三娘看见他训练服上的标志时就把他抱回了家,一碗汤圆下肚后,他觉得没事了。段三娘当即让他从后门离开,从那时起这件事就一直存放在他心里。直到他变成乌鸦小队的队长,并正式以乌鸦小队队长的身份见到段三娘时,他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此次事件,段三娘的死对于他而言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不过刚刚听说没有找到段三娘的尸体,那就说明段三娘可能还有生的希望。他仰望远处山顶的小院,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林语离开落云镇后骨女一直茶饭不思,只要是因为她和林语失联了。骨女已经在心里诅咒了他无数次,但也原谅了他无数次。此时月涵她们陪着她在小镇街上来回闲逛。 “你就别担心了,林语肯定会没事的。” “我才没有担心他,我哪会是担心男人的人。” 婉璃看着骨女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啧啧啧,真是不坦率的人。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嘴上还玩命逞强。你说那林语也是的,出去玩怎么就不把你一起带上呢。” “去去去,他才不是出去玩,他是出去干正事了。而且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骨女越说声音越小,沉默一会后,说道。 “好吧,我开始担心他了。你说他傻乎乎的,会不会被人骗了啊。而且他什么都不懂,万一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婉璃这次平静的看着她,然后淡淡的说道。 “虽然我是孤儿,但我也能猜到你现在的样子就是老母亲关心儿子的状态。” “你别打岔,你说万一要是被人拐走了...” 月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过来说道。 “婉璃,你就别逗她了。” 婉璃摊摊手然后去和谢心聊天。月涵搂着骨女的肩膀说道。 “你放心吧。林语肯定没事的,只要和方凡还有章泽有关系的人都福大命大,你看他俩生生死死多少遍了,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嘛。而且林语自身也是一身的本领,所以你就别担心了。” 骨女焦躁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一些。这时几个人从她们身边路过,骨女顿时全身一激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婉璃也是一激灵,她也感觉到了什么。这或许就是她们比普通人更容易察觉到一些东西,二人交换一下眼神,骨女说道。 “莫非你也感觉到了?” 婉璃点点头,说道。 “这几个人的气场不简单,而且隐约中透着一股杀气,不浓却犀利的很。” “没看出来,你挺还有两下子。” 婉璃冷笑一声,说道。 “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 “你...” 话音刚落,婉璃快步追了上去,骨女紧随其后。月涵在她们身后喊道。 “你去哪里啊?” 没有人回应她,而谢心则被小摊上的手工艺品吸引的走不动道。婉璃和骨女跟着那些人来到落云镇唯一一家旅馆。那些人进旅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汇报情况。 “队长,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不过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没关系,顺其自然就好,你们只要不轻举妄动就没事。” “明白。” 婉璃和骨女在外面,骨女问道。 “女侠,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叫我什么?” “女侠啊。因为你经验丰富么。” 婉璃瞪了骨女一眼,心想这小妮子的嘴皮子倒是挺厉害的。片刻之后,婉璃说道。 “你怎么看?” 骨女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不认识这些人,但他们身上的气息我却很熟悉。” “你还会闻味儿识人?” 说实话,婉璃和章泽不亏是一对,某种程度上讲,这两人都挺欠打的。闻听此言,骨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 “闻味儿识人的那是狗。我说的是感应,懂吗你?” 说罢,骨女也白了婉璃一眼。婉璃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就是气场之间的感应嘛。” “没错,就是这个。我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我之前在唐莽手下受训时的感觉,他们应该也经历过那个地狱一样的训练场。” “所以,这些人是三云帮的?” “难说,我们回去告诉他们吧。” 婉璃眼珠一转,说道。 “别呀。一直以来都是他们那些男人出去干这干那,让我们守后方。这么长时间,我早就腻了。” 说罢,婉璃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骨女,说道。 “要不然,我们俩...” 骨女不自觉的将双手挡在胸前,然后问道。 “你要干嘛?” 婉璃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说道。 “你还怕我非礼你不成啊?我的意思是,我们来找出这些人的身份怎么样?” “就我们两人?对方可是有五个人啊。” “怎么?你怕了?” “那倒没有,我就是嫌麻烦。” “没事,不麻烦。” 说罢,婉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包,然后在骨女面前晃了晃,骨女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说道。 “你不会是打算用又老套,又下三滥的手段吧?” 婉璃皱着眉说道。 “老套是老套一点,但下三滥我就不爱听了,这叫智取。毕竟我们只有两个人,对方是五个人。而且看样子那五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这个办法最稳妥。” 说罢,婉璃对骨女招招手,二人走进旅馆大厅。此时前台的服务员正在玩手机,当他看见婉璃和骨女这两个大美女时,顿时就慌了神,紧张的结结巴巴的说道。 “二...二...二位是住...住店吗?” 婉璃看着服务员娇媚一笑,然后说道。 “小哥,我是想来问问刚刚那些人他们住在几号房啊?” “我...这...这...这就给看看。” 没一会服务员找到那五人的入住信息,说道。 “他...他们就在三楼最里面的两个房间。” 婉璃笑了笑,说道。 “那我是他们的朋友,可不可以上去看看他们啊?” “当...当...当然。” 说罢,婉璃和骨女向楼上走去,骨女在一旁说道。 “果然这才是女人最善用的手段,而男人也往往最吃这一套。” 不知何时婉璃找了件旅馆的工作服,然后又找了个放着水的托盘。婉璃手脚麻利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药倒进水里,那药进了水之后立马就融进了水里,从外面看不出丝毫异样。一旁的骨女早就已经看傻了,问道。 “你是啥时候准备的这些啊?” “就在刚刚那个服务员低头查看他们房间号的时候啊。” 骨女回想了一下,就在大厅的时候的确有一些服务员的东西,而且她自己一进门时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家旅馆的大厅为什么会这么乱。 “厉害厉害。”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走了几步,婉璃突然说道。 “你留在这里,我去送过去。” “为什么?” “突然出现两个服务员送水,岂不是很奇怪吗。” “也对。” 于是骨女留在原地等着,婉璃独自走到房间门口。咚咚的敲门声持续片刻后,房门的缝隙中出现一张脸,问道。 “什么事?” “客房服务,送水的。” “我们不需要,拿走吧。” “没事的,这是免费的。” 里面的人打量了一下婉璃,说道。 “放门口就行了,我自己拿。” “实在抱歉,我们有规定,一定要给客人送进房间,否则我会被责罚的。求求您就让我送进去吧。” 说实话,婉璃温柔撒娇的时候不管是谁看她都是人畜无害的小可爱,但只要发飙的话,那就绝对是大鹏金翅鸟要翱翔了。这时,里面的人打开房门,一只手藏在身后,说道。 “进来吧。放在那里就可以走了。” “好好好。” 婉璃走进房间,而房间竟空无一人。她将水放在桌上后,又扫视了一下周围,难道其他人都在另一个房间? “你可以走了。” 那人不耐烦的催促起来,婉璃随口答应着。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有人的迹象,不甘心的婉璃也只好作罢。她向门外走去,突然就在此时,她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婉璃下意识的回头,然后诧异的看着身后那个凭空出现的人。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击,就被对方的打中脖颈昏了过去。之前在门口的那人,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队长的命令。这个女人似乎和我们要找的人也有些关系。” 他们将婉璃绑好,随后关上了门。听到关门声的骨女以为婉璃出来了,当她向走廊看去时发现什么都没有,正当她准备过去看看时身后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 第二百二十章 普陀峰 也不是因为误会,就是不想再在你的生命中出现,怎么来就怎么去。无需遮掩,更无需借口,你的世界去过一次就已经足够。本段文字与故事情节无关,纯属作者心中乍现的感慨。就像是章泽心中突然乍现的预感一样,如同被一阵青烟勾去了魂魄。 劲秋拍了一下正在发呆的章泽,问道。 “想什么呢?” 章泽扭头看了劲秋一眼,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这心里边老是突突的,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劲秋笑了笑,打趣道。 “你啥时候还学会算挂这一套了?” “什么呀。就是心里老不踏实。” 话音刚落,月涵和谢心就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一进院子月涵就说道。 “出事了,出事了。” 章泽一下站了起来,问道。 “是不是婉璃出事了?” 章泽的大嗓门把无力的方凡也招出来了,他看着一脸紧张的章泽,过去问道。 “怎么了?” “婉璃出事了。” 章泽在一旁催促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月涵喘了口气,说道。 “刚刚我们在逛街,逛着逛着婉璃和骨女就不见了,我们在那里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她们回来,觉得事情不对,就回来告诉你们。” 章泽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说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 “别急,婉璃和骨女的身手都不一般,一般小毛贼不是她们的对手。” “万一是皮匠的余党呢?” “不可能。总之你现在先稳住了,我们这就出去分头找。” 方凡、章泽、劲秋出去分头寻找婉璃和骨女的下落。而此时在那家旅馆里面,骨女还在为身后的脚步声心怀忐忑。须臾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转过身,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可刚才明明听到了厚重的脚步声,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骨女感觉自己撞在一堵墙上。 面前的人足有两米高,身材魁梧到霸占了整个走廊的宽度,此时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骨女,片刻之后,问道。 “你是什么人?” 骨女灵机一动,说道。 “我是这里的服务员。” 这时那人指了指身后,说道。 “这片区域不需要什么服务员,你走吧。” 骨女起身看了看,感觉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只好选择撤退。这样一来从内部就没办法接近婉璃所在的房间了,不过还能从外面悄悄靠近那个房间。骨女快步向外走去,当她走出旅馆看见周围的情况时,她的计划又作废了。此时已经有两个和刚刚那人穿一样衣服的人守在旅馆周围,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了骨女要干什么。 “骨女。” 这时骨女突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远处章泽边喊边挥手示意她。骨女快步走过去,章泽问道。 “婉璃呢?” 骨女微微低头不语,章泽又焦急的问了一遍。 “婉璃呢?你们不是一起走的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骨女沉吟片刻,然后指了指旅馆三楼把边拉着窗帘的房间,说道。 “她刚刚进了那个房间,然后就没出来。我想进去看看情况,但被一个身材魁梧到夸张的男人挡在了外面。” “所以你现在打算把婉璃一个人留下,自己跑吗?” 骨女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感觉一阵别扭,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我对婉璃见死不救吗?” “那不然呢?” 方凡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劝说道。 “章泽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有点太着急了。” 骨女被气的转过头去,劲秋说道。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要先确定婉璃的安全。骨女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骨女头也不回的向旅馆走去。一进门,吧台里的服务员还谄媚的看着骨女,谁知对方一阵风似的就上楼了。方凡他们紧随其后也准备上楼,却突然被那个服务员拦住了。 “喂喂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章泽气急败坏的说道。 “不想死就滚开。” “嘿,小崽子,在落云镇还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罢,抬手打向章泽,章泽抬手一挡,服务员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脱臼了,紧接着就惨叫起来。这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好死不死的打在了章泽的机械臂上。方凡说道。 “这里交给我,你们先上去。” 劲秋和章泽向楼上走去,章泽看着前面带路的骨女,小声喊道。 “骨女,骨女。” 骨女回过头冷冰冰的看着他,问道。 “什么事?” 章泽轻咳一声,说道。 “刚刚是我说话太过分了,对不起。我就是太担心婉璃了。” 话音刚落,骨女转身继续先前走,章泽和劲秋跟在身后。他和劲秋交换了一下眼神,章泽从劲秋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就是:兄弟,这事我救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搞定骨女。 章泽苦笑一下,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婉璃救出来,骨女的事就先放一放好了。三人来到三楼,骨女先向走廊里面探头偷瞄了一眼,并未看见之前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她小声对章泽说道。 “婉璃就在最后那个房间里面,但他们开了两间房,不知对面那间是什么情况。” 章泽点点头,说道。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去就行。” 骨女倔强的说道。 “我不走,免得又被人说是胆小鬼。” 章泽一脸无奈,但也没法说,毕竟是自己惹的祸,人家说什么都得听着。章泽将骨女拉到身后,此时章泽在第一个,骨女在第二个,劲秋在第三个。三人蹑手蹑脚的向房间靠近,突然又是那个厚重的脚步声,骨女说道。 “小心。” 话音刚落,三人都停下了脚步,并不是因为骨女的话,而是因为此时他们面前多了一个身高两米的的壮汉。骨女在章泽身后小声,说道。 “就是他。” 这时那个男人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 章泽挺胸抬头的看着他,说道。 “我来找我女朋友。” “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话音未落,只见章泽跳了起来,然后挥拳向那人打去,说道。 “给我滚开。” 说罢,章泽一拳打在对方身上,对方一动没动的看着章泽。章泽诧异的后退几步,他看着机械臂上的数值已经过半,这个力量足以将整栋楼轰塌,没想到打在这人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 “烦人的耗子不要再跑过来了。” 看样子对方并没有将章泽的实力放在眼中,正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章泽将机械臂的力量调至顶点,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在对方后背上。还没等章泽落地,他就被一股力量打飞出去。劲秋和骨女都看傻了,就连他们也没看清章泽是怎么飞出去的。 “我说过,烦人的耗子不要再靠近了。” 劲秋和骨女向章泽跑过去,喊道。 “章泽,章泽,你怎么样啊?” 章泽没吭声,但从一片狼藉的杂物中泛起绿色的光芒,随即他从一片狼藉中站了起来,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说道。 “王八蛋,打得我太疼了。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能拦住我的东西。” 说罢,章泽身后的蝶龙出现了。说实话,蝶龙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根本施展不开,如果真打起来的话,这幢旅馆一定会被他们二人夷为平地。但此时章泽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遏制,旋转的烈焰向对方扑了过去。突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前,而且他单手接住了蝶龙的烈焰。 “住手吧。”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边说边将手向旁边一甩,紧接着连蝶龙的烈焰也消失不见了。 “你又是谁?” 那人没说话,而是径直走到劲秋面前,左手放在胸口,单膝下跪,说道。 “少主,我们来晚了。” 劲秋一辆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也跟着单膝下跪,在场的人更懵了。章泽问道。 “你们认识啊?” 劲秋摇摇头,表示他并不认识这两个人。男人站起来,说道。 “少主,我们是乌鸦小队,是三云帮的秘密力量,也是你母亲段三娘的直属小队。很抱歉我们在三云帮发生这么大事之后才出现。” “你们是我娘的直属小队?” “一直以来,高云堂的管事人对乌鸦小队有直接管辖权,而三云帮的管事人则有使用权。如果我们觉得三云帮管事人的所作所为不当,我们有权拒绝三云帮管事人的要求。” “所以你们一直都是听命段三娘,而不理睬雷震的命令是吗?” 男人长叹一声,说道。 “自从我们得知了雷震利用三云帮所做的事之后,乌鸦小队就彻底在三云帮隐匿了踪迹。直到出事前才接到了段三娘的命令,当我赶去那里的时候,却只剩下一片废墟。” 说罢,男人突然再次跪下,接着说道。 “为了报答当年段三娘的一饭之恩,我等定当全力为您效力。” 劲秋还未说话,章泽走过来,说道。 “不管那些,我现在就要你们把我女朋友放出来。” 男人不理会章泽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章泽越发的愤怒,劲秋赶紧说道。 “冷静冷静,交给我。” 劲秋接着对男人说道。 “你带我们去关着那女孩子的地方。” “是。” 果然只有劲秋说话管用。他们进屋后看见其余几人都对男人很恭敬,其中一人说道。 “队长,那个女人就在里面的房间。” 话音刚落,章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那些人刚要上前阻拦,队长说道。 “别动,他们是少主的朋友。” 闻听此言,那些人马上退到一旁。章泽看着被绑住的婉璃,赶紧上前帮她松绑。 “婉璃,你怎么样啊?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看见是章泽来了,婉璃心中很感动,不经意间还掉了几滴泪。摇摇头说道。 “没事,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一切都解决后,劲秋深呼吸一下,说道。 “婉璃平安无事就好,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一切听少主吩咐。” 说罢,所有人回到方凡家,院子里站满了人。方昊天抬眼看见那个队长和他身后的五人,暗自说道。 “这伙人不简单。” 随即他就关上了房门。所有人都回了各自的房间,心中院中只有方凡、劲秋、章泽和乌鸦小队。劲秋简单和方凡说了下乌鸦小队的情况,然后对队长说道。 “你先做个介绍吧。我们也好认识一下。” 队长拱手作揖,说道。 “我们小队一共有七人...” “明明只有六人。” 队长看着说话的章泽,说道。 “老三,现身。” 话音刚落,院中竟然凭空出现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三人都为之一振,队长接着说道。 “我可以继续说了吗?” 三人都木讷的点点头,队长接着说道。 “小队共有七人。我是队长,名叫花一,其余六人的名字依次延续,花二,花三,花四,花五,花六,花七。” 闻听此言,章泽差点笑出声来,其实他心里对这个乌鸦小队还是有些成见的,所以才会这种态度,然后小声嘀咕道。 “搞定神神秘秘,名字倒是挺接地气的。” 花一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 “以后少主有什么命令就可以直接找我们。” 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难道你们是专程来找我的?” “没错。”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这落云镇知道人很少,来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难道你们可以未卜先知?” 说罢,花一拿出一个试管,说道。 “这是段三娘留下的。里面装着你的骨髓,经过多年的冷藏它已经鲜活,我们就是根据这个找到你的。” “根据骨髓就能找到我的位置?你们开玩笑吧?” 花一笑着说道。 “这是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事。” 这时章泽倒是来了兴致,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能力啊?” 花一看了章泽一眼,说道。 “无可奉告。这件事只有高云堂的管事人才能知道。” 说完后,花一看了一眼劲秋。劲秋没反应,倒是方凡注意到了,于是问道。 “你们来找劲秋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突然七个人齐刷刷的全部单膝跪地,说道。 “我们是来恭迎少主回去接管高云堂的。” 劲秋突然眼前一晃,有点没站稳,说道。 “什...什么?你们再说一遍,我没听错吧?” “我们是来接您回去接管高云堂的。” 劲秋叹口气,之前雷震就百般劝说要他接管三云帮,现在又冒出一伙人让他接管高云堂,这一定要将赶鸭子上架做到极致吗?劲秋满脸无奈的说道。 “要是这件事的话各位就请回吧。我不会理会三云帮的事务,这些年三云帮坏事做尽,与其让它复活不如就这样消失了吧。” 花一突然语气激动的说道。 “望您三思。三云帮只是近几年有些劣迹,但这些并不能掩盖它之前所做的贡献啊。如果您就这样放弃三云帮,那岂不是对列祖列宗心血的亵渎吗?” 这几句话说的劲秋突然感觉心中有愧,但又有点牵强。他一脸为难,这时方凡说道。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看各位不如就留下来休息,也让劲秋好好考虑一下,你们这样逼着他也不是办法。” 花一说道。 “好。少主,我们明天一早再来找您,希望您能以大局为重。” 说罢,花一带着六人离开了方凡家。晚饭的时候劲秋一直心不在焉,几次都没有注意到给他夹菜的谢心。看见劲秋这个样子,谢心想问但又不知该问些什么。 此时劲秋心中更是烦乱无章。他就在想花一最后说的那句话,要是就这样放任三云帮自生自灭的话的确是对列祖列宗所做的一切的亵渎,但劲秋又无力去接管三云帮。他一不留神就掉进了无限的纠结与死循环中,想从里面全身而退还需要些时间。 乌鸦小队的七人回到旅馆。花四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从白天就一直憋着火,先是被婉璃的惹恼了,再是被章泽的惹恼,最后终于被犹豫不决,扭扭捏捏的劲秋彻底惹怒了,他说道。 “大哥,看他那德行。就算把三云帮交给他,也得毁在他手里,不如你就直接接手了吧。反正也有当时段三娘的命令...” 花一突然打断道。 “胡说,就算有三娘的命令也不能这么干。段三娘之所以会下这种命令是因为她的无奈。她很想让劲秋少主继承三云帮,但她也知道少主的心思不在三云帮,所以才会下这样的命令。更何况现在还有雷震,要是少主依旧不愿的话,那三云帮就还得落在雷震手里,毕竟现在他是名正言顺的三云帮管事人。” 花二的性格沉稳谨慎,也是小队之中眼光最长远的人。他思想片刻,说道。 “大哥,其实我们不必在意雷震,他此时就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我们现在根本不需要考虑他怎么想,最重要的是让少主继位。” 花一长叹一声,说道。 “没想到少主是这样的性格,我终于体会到段三娘的苦衷。” 普陀峰,位于中海市之外的海岛上,在那座海岛上常年风和日丽,或许是这座岛受到了佛祖的庇佑,从不会被暴风雨打扰。渔船停在海岛附近,这里没有港口。甚至就连一个可以供人下船的小码头都没有,船家对林语说道。 “这里就是三缘岛,岛上最高的那座就是普陀峰。船只能开到这里,再往里面就有搁浅的危险,你可以自己划船过去。” 说罢,一艘小船被放出海中,林语道过谢后跳上小船向三缘岛划去。海风虽然不暖,但也没有像中海市海边那样生冷,给人一种祥和舒适的感觉。大约几十分钟后林语登上了三缘岛,一上岛他就听见从普陀峰传来的钟声,闻听此声就知道岛上一定有寺庙,林语心中的杂念在此刻钟声中全部归于了平静。 岛上的自然风光保存的很完好,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唯有一条上山的路隐藏在树林之中,树林两旁交错着动物飞翔和奔跑的声音。林语低头看路,没有注意到身边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人。 “施主,为何会到这等枯燥乏味的地方来?” 林语一惊看向身旁那人,此人说话声音厚重,但看起来却十分年轻。林语与他拉开一段距离,问道。 “你是什么人?” “路人。” “你是寺庙的僧人?” 那人点点头,问道。 “施主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求神拜佛。” 说罢,林语加快了速度,快步向山顶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那人也没再跟过来,他才稍微安下心来。山顶就在眼前,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寺庙的轮廓,钟声也仿佛就在耳边。 林语气喘吁吁的终于到达寺庙门口,厚重的庙门缓缓打开,他只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忽略了从台阶走下来的人。 “施主,到此来有何事?” 林语闻声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怎么又是你?刚刚你明明在我后面,什么时候跑我前面去了?” 对方笑了笑说道。 “真的吗?莫不是您只顾着眼前的事,而忽略了身边的事?”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僧人笑了笑,说道。 “请进,山高路远,清茶一盏。” 林语跟着僧人走进寺庙,寺庙不大,那口钟挂在尤为显眼的地方。林语很奇怪,虽然那口钟在晃动,但此时他却听不到钟声。 “为什么我听不到钟声?” 僧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林语说道。 “那为何你身处世俗之中却看不透?这钟声和世俗事一样,越听得清楚,烦恼就越多。” 闻听此言,林语顿时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敞亮了不少。僧人带着他走进庙堂,一个衣着朴实的和尚坐在木鱼前静静的敲着。他的背影如同稳重的高山,不知为何林语看着他会萌生一种亲切感。这时,僧人走过去对和尚耳语几句,和尚转过身看向林语。就在二人四目相对时,林语一惊,说道。 “我见过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 觉醒的真言僧 雨落成蝶,风过无花。记忆就是一片荒凉的坟冢,参天大树下开着五彩的花,行游僧人用血肉换来的感悟超度着坟冢中的记忆。它们终于在某一刻安静下来,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在极乐净土享受着被赋予的尊严。 林语看着面前的和尚,从气场上判断他应该是这间寺庙的主持。林语说完见过他时,主持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之色,只是微微笑了笑。主持挥了挥衣袖,突然之前带林语来和迎接林语的那位僧人消失不见了,随即变成一片树叶落在主持手中。林语大吃一惊的说道。 “这?” 主持笑了笑,说道。 “莫慌,它是连接你我的桥梁,现在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所以就回归到原来的模样。就像你的父亲一样。” 林语一惊,问道。 “你认识我的父亲?” 话音刚落,主持从怀中拿出一个木人递给林语,林语仔细端详了一会,发现这个木人雕刻的样子就是自己的父亲,他瞠目结舌的说道。 “这,这是我父亲?” 主持笑了笑,说道。 “他只是履行了一个父亲的责任,而他并不属于任何人。当他的使命完结时,也就是他归于自然的时候,就像是刚刚那片树叶。” “所以我父亲也是你用木雕幻化而成的?” 主持摇摇头,说道。 “他是自愿成为你的父亲,与我无关。” 林语有些不耐烦了,说道。 “您说的每句话我都听不懂,我来只是想知道有关真言僧的事,有关我的事。如果这两件事您都不能给我解答,那我就告辞了。” 说罢,林语气呼呼的向外走去,当他走到门口时大门突然自动关了起来。林语回头说道。 “您这是干什么?” 主持笑着说道。 “我说了,万般都是上苍的安排,与我无关。此时不让你离开这里,这或许是上苍给你的预兆也说不定。人永远都应该尊崇预兆办事,这样才能越来越靠近你心里的目标。” 林语略带愤怒的去拉大门,不管如何用力也都是徒劳。林语叹口气,说道。 “好,我依照预兆办事。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主持邀请林语坐在自己对面的蒲团上,林语气冲冲的坐下。他看着主持在对他微笑,问道。 “你笑什么?我这个样子很可笑吗?” “相由心生。我此时内心一片祥和,毫无波澜,为何不笑?” 说罢,主持指了指旁边化缘用的托钵。林语狐疑的看了主持一样,随后又看向托钵,主持问道。 “你看见了什么?” 林语看了看,说道。 “什么都没有,还有点馊味。” “你再仔细看看,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话音刚落,主持突然不见了。林语慌忙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喂,老和尚,你去哪里了?快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这时主持空灵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直到你看出托钵中的东西,我们再相见。” 说罢,原本昏暗的寺庙大堂突然亮起一片烛光,整间大堂被照的如同白昼。林语端起托钵仔细看了又看,但依旧没有看出任何名堂。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从月落到日出,再从日出到月落。循环往复了几天,林语下巴上已布满胡渣,双眼也被满满的红血丝占据,他手中的托钵依旧还是那样,屋中的烛光也依旧没有变化,时间似乎在这间屋子里静止了。 “看不到,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说罢,林语将托钵扔向角落,然后整个人冲向大门用力摇晃起来。摇晃许久,大门纹丝不动他身上已落满灰尘。林语贴着大门向下慢慢滑动,最后跪倒在大门前,自言自语道。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此时林语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大口喘着粗气。大约几十分钟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起身向角落的托钵走过去。林语抱着托钵跪坐在佛像面前,佛像满脸慈祥却给人一种无穷尽的疏远感。 “你究竟是什么?你又究竟想要让我悟透什么?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是佛就可以高高在上吗?就可以不顾一切的藐视众生吗?” 林语对着佛祖的雕像大放厥词,但他心中却未感到一丝畅快。突然林语将托钵向佛像砸去,结果被弹回来的托钵不偏不倚的砸在他头上,鲜血顺着额头留了下来。林语捂着头,疼的他倒吸凉气。 “你就是伪善的东西。我就发泄一下,你立即的报复我。还说什么慈悲为怀,都是骗人的鬼话。” 林语突然感觉膝盖后面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随即整个人跪倒在佛像面前,他低头的一刹那正巧看见地上的托钵。更令他奇怪的是原本空无一物的托钵,此时竟装满了水。在水中他看见时而面目狰狞,时而呆若木鸡的自己,林语再次起身对着佛像大喊道。 “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吗?我比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我有最起码的感情,而你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打造出来的死物。” 说着说着,林语感觉脸上一阵温热,他伸手摸去。本以为是血,结果一看是透明的液体,原来是泪。他突然狂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我怎么会流泪呢,我为什么要流泪呢?” 林语跪倒在佛像前,嚎啕大哭起来,双手用力捶打着地板。此时寺庙大堂的门开了,一阵清扬的微风吹了进来。主持向他徐徐走来,林语听见脚步声慢慢抬起头,主持抬手轻轻按在他头上,一阵温热传遍全身,鲜血如注的伤口慢慢愈合了。 “你看见什么了?” 林语淡淡的说道。 “自己。面目狰狞的自己,麻木不仁的自己。” “有什么感想吗?” 林语摇摇头。主持与他对面而坐,淡淡的说道。 “你之所以感觉到痛苦,是因为你将事情的因都归咎于他人。其实事情的因都是因你而起,而你却承担不起果,所以你才会如此痛苦。” “难道全是我的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学会宽容,并非宽容世界,而是宽容自己。” “宽容自己?” “人生在世,总会犯错。或大或小,无一例外都是因人而起,倘若一直将过错归咎于他人,那这个过错就永远都是新鲜的伤口。如果试着将过错放在自己身上,那伤口就会变成愈合的结痂,当你宽容自己之后,结痂也会消失不见。” “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给身边家人带去灾祸的扫把星,如果没有我他们肯定还幸福的活着。” 主持将手按压在林语的胸口处,说道。 “你忘了宽容自己。” 说罢,将掌心的气力推进林语的身体中,他顿时感觉全身温暖。就连身上的疼痛感也减缓了许多。主持接着说道。 “想成为真言僧,这是你的第一步。真言僧,是佛祖留在世间普度苍生的使者,他愿为世人承担一切苦罪,也愿意为世人开脱一切烦恼。” 林语慢慢直起身,看着主持的双眼,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在主持的眼神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恬静,他闭起双眼静静感受着。主持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两边是万丈悬崖,但在脚下路的尽头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地,那里还有一颗绚丽的樱花树,粉色的樱花散落着多情的花瓣。林语的注意力都被远处的樱花树所吸引,完全忘却了两边的深渊,甚至连心中一直折磨他的痛苦也被丢至一旁,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绕过主持,快步向樱花树走去,快一点,再快一点。不多时,他已经走过那段狭窄的小路。 “太美了。” 主持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后,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樱花树啊。” “那你知道你脚下的又是什么吗?” “除了土地,还能有什么?” 主持笑了笑,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 林语看了主持一下,然后低头看向脚下。他赫然发现在樱花树周边都是一个个矮小的土包,有的地面上还会露出一些人类的骨骼。 “这...这是坟墓?” “没错,这里是坟冢。而这颗樱花树之所以如此美丽全要归功于这些坟冢。” 林语原本轻松愉快的心情,又变得有些落寞,他问道。 “那这里面埋得都是些什么人?” “有罪之人。” “什么罪?” “各种罪。就连浪费粮食都是他们不可饶恕的罪过。也正是这些人的养育出了如此美丽的樱花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世时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当他们化作泥土回归于自然时就变成了纯洁的灵魂,得以再次酝酿新的生命。” “所以他们所犯下的罪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还是不明白。” 说罢,主持走到林语身边,紧接着用力将他推向悬崖。林语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向悬崖走去,随即整个人掉入悬崖。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声越来越大。他听见天灵盖碰撞地面发出的碎裂声,也听到脊柱骨断裂时的响声。林语从身体中抽离出来,他看着地上摔成肉泥的皮囊正在一点一点陷入泥土中,随着陷入还冒出阵阵黑色的气体。 林语随风而上,没一会他站在刚刚坠崖的地方。此时主持正在树下参禅打坐,林语走过去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主持睁开眼睛,看见林语,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闻听此言,林语此时的心境居然很安静,虽然将自己退下悬崖的凶手就在眼前,但他却丝毫没有恨意。 “我感觉很安静,前所未有过的安静。我可以感受到风向,可以感受到它们穿过我身体的感觉,我甚至能听到它们正在说些什么。” “那你此时不妨在回想一下之前那些让你心烦意乱的事,比如因你遇害的父亲,还有因你而终生不悦的母亲,还有那些你为他们带去麻烦的朋友。” 林语依照主持的话,慢慢回想。片刻之后,他淡淡的说道。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主持起身,笑着说道。 “那些被埋在坟冢里的人也都是和你一样的感受。因为你们的罪都变成了樱花树的肥料,用罪恶结出美丽的果实,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说罢,林语突然热泪盈眶,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和主持依旧面对面的坐着。 “师父,我全明白了。” 主持睁开眼,此时林语注意到主持的双眼不像之前那么炯炯有神,现在他的双眼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纱布。主持带着林语走出寺庙大堂,树上的落叶正在慢慢飘洒,院子里像是秋后的麦田,金黄一片。主持带着林语边走,边说道。 “真言僧是佛祖留在世俗中的使者,他们应该用自己的特长来普度众生。渡可渡纸人,也渡难渡之人。你是真言僧中的最后一人,也是最有天赋的一人。过去的事你应该释怀了,不管过去怎么样也都代表不了将来的人,你也就不必再为其困扰。” 林语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如果真言僧都是从和尚里选出来的,难道我的生父也是和尚?” 主持笑了笑,说道。 “如果你的父亲是和尚的话,那他岂不是犯戒了?” “对对对,不好意思。” 主持摆摆手,说道。 “不碍的。其实每年都会有年轻的夫妇将孩子送去寺院,主持方丈会将最有慧根的孩子留下,而这个孩子就是真言僧。” 林语沉吟片刻,问道。 “那我的父母还好吗?” 主持没说话,带着林语继续向远处走,大约走了五公里左右。二人站在山顶之上,主持指着山下的一片废墟说道。 “你在这里出生。你的父母也是在这里将你送去了寺院,你是三缘岛上的最后一名真言僧,你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林语看着下面的废墟,问道。 “这里经历了什么?难道我的父母他们遇害了?” “是自然的选择,他们被自然所淘汰。但你是那场灾难中的幸运儿,你的养父把你带走后,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不过我知道你总有回来的一天。”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能给我讲讲养父的事吗?” “他就是最普通的普通人,但是却干出了不普通的事。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那样,照顾你就是他在世上的使命,他所受的罪是他此生必受的劫数,也是他前世的因果。一旦使命结束,他也就离开了。” 林语长叹一声,说道。 “不知我的使命会是什么。” “其实你心中早就有了定论。” 林语看向主持。主持依旧保持着恬静的笑容,片刻之后,他全身也化作了树叶,随风而逝。看着远去的落叶,林语自言自语道。 “谢谢你等我回来,你的使命也结束了,一路走好。”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坍塌声,林语过去一看。只见刚刚还好端端的寺庙已经完全塌陷,那口钟也不知何时掉在了何处。林语收拾了一下,他从废墟中找出那个托钵,幸好没有被砸坏。他用布包好,然后装进了背包里,随即向海边走去。 来时的小船还在,只是能载他回家大船没了踪影。林语跳上小船,船桨在海水中来回浮沉,三缘岛被远远甩在身后,当林语再回头眺望是,它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也或许是林语记错了位置,反正此时它已经在这片广袤的大海上消失不见。三缘岛就像是专程等他回来的坟冢,当他回来又离开后这片承载着真言僧始末的神秘坟冢便永远消失在了海底之下。 傍晚的海面上悠然亮起一盏黄的灯光,将周围墨色的海面照亮,兴许会有美人鱼被这黯然忧郁的灯光吸引,不知她上来时会带着什么样的浪漫侵扰林语平静的内心。许久之后,煤油终于耗尽了,林语蜷缩在船里,他昏昏大睡,小船随着海水飘飘荡荡。月亮挂在天空为他站岗,跃出海平面的海豚高声哼唱着摇篮曲,这一刻林语睡得更沉了。 次日天明,太阳挤出海平面,它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倒影,并随着海水来回跳跃,一不小心就跳进了林语的船里。林语伸了个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船桨又在大海中来回浮沉。大约中午时分,林语到了中海市,从港口上岸的一瞬间他感觉全身酸痛,但他并没有着急找地方休息,而是直接去往落云镇。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方昊天的话,当时方昊天让他不要再次踏进落云镇,但此时他却有不得不再次踏入的理由。 车子停在落云镇入口,此时的他不知为何招惹了许多人的目光,大街上的男女老少都在向他投来别样的目光。林语叩打门扉,没一会门开了。方凡看见门口的林语,激动的叫到。 “林语。” 林语笑了笑,然后给方凡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 “我想见见你父亲,他是为我指路的恩人。” 方凡带着林语去见父亲。一进门,方昊天看见林语就眉头紧皱,嘬了口烟,说道。 “我不是不让你回来了吗?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说罢,方昊天再一次看向林语,只见他额头上有一片金色的树叶,于是略显慌张的说道。 “你...你觉醒了?” 林语当即跪在方昊天面前,说道。 “多亏您为我指点迷津,我才得以大彻大悟。” 谁知方昊天竟然冷哼一声,说道。 “别说漂亮话,你就直说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林语起身,淡淡的说道。 “来告诉您我所看到的。三缘岛,普陀峰,是真言僧的栖息地。而我已经是那里最后一个真言僧,确切的说应该是最后一个人。那里已经没有过去的繁荣,四野之中全部都是废墟,就在我走后,三缘岛也消失不见了。所以您也不必再有什么后顾之忧,真言僧和方家血的争霸已经随着真言僧的没落而停止了。 还有件事就是我现在的确可以看见你们方家血中所蕴含的邪气,但我并非迂腐顽固的人,我知善懂恶。所以我不会因为方家血就滥用武力。我的话说完了,希望您能理解。” 说罢,林语对方昊天深鞠一功,半分钟后才慢慢起身。方昊天长叹一声,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之前的态度也请你谅解,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两族间那种没道理的仇杀。” 说罢,对着方凡和林语摆摆手,二人出去了。一出门林语就看见守在门口的骨女,林语对骨女笑了笑。骨女二话没说上前就拉起林语的耳朵,林语疼的哇哇叫。终于到了个没人的地方,骨女说道。 “你以后要是再敢把我自己撇下,一人跑了的话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林语笑而不语的看着骨女,没一会骨女被林语看的有些发毛,问道。 “你笑什么啊?你不会是出去之后中邪了吧?” “没有啊。” 林语边说边向骨女身边靠近,骨女竟有些害羞。这次林语回来后,骨女觉得他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在气场方面。她第一次从林语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是那种迷人且温柔的压迫感,那种感觉迫使骨女想当即冲进他的怀抱。林语抚摸着骨女的头发,然后轻声说道。 “我在那里最难熬的时候,是你帮我挺了过来。一想到你还在这里等我,我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我甚至在海面上过了一晚,不过那一晚也不算遭,我在船里听见了海鸟的声音,听见了海豚的摇篮曲,甚至还用星星在天空中拼凑出你的笑容。亲爱的,我好想你。” 说罢,将骨女搂在怀中。这是林语第一次对骨女说如此深情的情话,她感觉整个人全身都麻酥酥的。迷离的眼神只能看见眼前的爱人,周遭就算发生十二级地震也不能将此刻的他们分开。 正在二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外面突然走进几人。是乌鸦小队,他们一见到劲秋就单膝跪地,花一说道。 “少主,是时候做出决定了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失败的实验 当深海的鱼飞上天空时,它才知道原来世界并不只有黑暗;当骆驼走进大海时,它才知道原来周遭也不全是沙漠。在死路面前换个角度,或许就是重生的源头。 乌鸦小队带着迫人的气势站在劲秋面前,方凡和其他人站在一旁,被打扰的林语和骨女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人。片刻之后,劲秋说道。 “我还是不愿意接手高云堂和三云帮,请你们还是另谋他人吧。” 说罢,劲秋看向花一,他从花一眼中明显看出了一股浓浓的失望之情,随即花一叹口气,说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好在逼你。但念在段三娘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还是把你当成少主,日后有何需要打这个号码给我。” 花一将一张纸条递给劲秋,劲秋叠好后小心的装在口袋里,说道。 “以后你们也不用喊我少主,我们就以名字相称。” 花一微微一笑,然后对劲秋深鞠一功就告辞了。乌鸦小队走后,方凡问道。 “你真的想好了?那可是威慑整个中海市的三云帮啊。虽然被皮匠折腾的有些伤了元气,但凭借三云帮的家底想重振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你这样放弃不会觉得可惜吗?” 劲秋摇摇头,说道。 “那里本来就与我关系不大。原来我觉得自己是三云帮的人,是因为我母亲在那里,现在母亲过世了,我与那里也就没了任何割舍不断的理由。” 方凡拍了拍劲秋的肩膀说道。 “只要你想清楚就好,我们大家都支持你的决定。” 劲秋微微一笑,转身进了房间。与此同时在深海,郭建跃终于找到了可以用来替代吴甲生命喂养亡魂曲的饲料了。郭建跃发现亡魂曲之所以需要靠吞噬吴甲的生命而活,其实是很中意他的dna。所郭建跃将吴甲的dna提炼出来,然后加以改造与其他灵魂相融合,制造出了独立灵魂,这种不需要借助肉体就可以独立存活,如同人造幽灵一样。人造幽灵构造单一,所以没有自己的情感,从一点程度上看它们就像是吴甲灵魂的分割体,毕竟它们所沿用的是吴甲的dna。 郭建跃将人造幽灵关在一个容器里让吴甲挂在腰间,随后连接到亡魂曲上。当它将亡魂曲的导管从吴甲手臂冲抽出来的时候心情也是无比的紧张,片刻之后发现吴甲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兴高采烈的大叫起来。外面的三岛跑进来,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郭建跃拉着三岛的手,激动的说道。 “我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我终于用人造幽灵取代了人的灵魂。” “所以吴甲就没事了是吗?” “理论上是这样,如果人造幽灵不能满足亡魂曲的话,恐怕亡魂曲还是会想方设法钻进吴甲的身体中继续消耗他。” 三岛虽然没这么听明白,但知道吴甲暂时没事了,他也很开心,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吴甲试了试亡魂曲还能继续使用,而且精准度和力度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他说道。 “我感觉和原来没什么区别,谢谢你,建跃。” 随后他又对三岛,说道。 “哥,我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三岛沉吟片刻,然后又看看郭建跃,郭建跃对他微微点头,三岛说道。 “可以了,不过我和你一起上去。” 吴甲吃惊的问道。 “你出去干什么?” 三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在这待的时间太久了,早就待不住了,我要赶紧出去透透气。” “那小优姐呢?” “她也一起去,她说要回店里去看看。” 郭怀仁为他们准备好了潜艇,说道。 “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见到劲秋就让他回来一趟,有些事我想和他商量商量。” “没问题,等我见到他一定帮你转告。” 三岛转念一想,又问道。 “既然有事,你直接给他打电话不就好了吗?” 郭怀仁沉吟片刻,说道。 “也不是什么急事。他好不容易的休假,我就不打扰了。” 三岛点点头,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潜艇顺着海流慢慢上浮,当它冲破大海束缚的一刹那,海面上响起了聒噪的嚎叫声。三人出了潜艇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然后长长的呼出。重建后中海市焕然一新,他们甚至有些不认识这里,新的建筑,新的街道,甚至连街上走的人都是新的。吴甲说道。 “果然是在下面待的时间太久了,我怎么感觉会如此嘈杂。” 三岛拍了吴甲一下,说道。 “是不是郭建跃没有告诉你啊?你之前是不服用过什么药?” 吴甲想了想说道。 “其实也不是药,就是被人打了一针。” “对,就是那个。建跃说那个东西已经将你的视觉和听觉都彻底改变了,你现在的视力和听力都优于常人好多倍,所以你才会听到比我们听到的更多,且复杂的声音。” 吴甲皱皱眉头,叹口气,说道。 “希望能快点适应这种感觉。” 三人来到春味酒吧。胡来并没有见过三岛和丰谷优,他一直都认为这里的老板就是方凡,一见到这三个人白天就进酒吧,于是拦着说道。 “对不起,三位。酒吧还没营业,晚上再来吧。” 丰谷优笑了笑,问道。 “您是?” “我是这里的经理。” “经理?我的酒吧里什么时候有经理这个职务了?” “你的酒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三岛走过来站在胡来面前,严峻的面孔加上魁梧的身材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胡来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稍微后退一步。这时石头从跑了出来,看见三岛和丰谷优,小手死死的攥住胡来的衣角问道。 “干爹,他们是什么人啊?” 胡来将石头护在身后,说道。 “石头你进去,乖乖画画,干爹没叫你,你就不要出来,知道吗?” 石头小声应承一下,然后就想里面的休息间跑去。丰谷优看着石头的背影,满眼充满了母性的疼爱,但胡来并没有注意到。他只觉得丰谷优是在打石头的主意,胡来大声问道。 “喂,你看什么看?你可别打他的主意,小心我大哥让你们好看。” 丰谷优鄙夷的看了胡来一眼,说道。 “既然是你干儿子,难道保护他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如果老子拼不过你们,我大哥就会来收拾你们。” 话音刚落,三岛向前走了一步,低沉雄厚的声音问道。 “你大哥是什么人?” “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闻听此言,三岛眼中凝聚了一团怒火,虽然三岛身体抱恙,但对付几个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的。还未等三岛动手,吴甲就先冲出来了,他单手掐住胡来的肩膀,胡来疼的立马跪倒在地。这时他看清了吴甲的脸,说道。 “我好像见过你。” 吴甲用阴冷的声音说道。 “别套近乎。” “我真的见过你,你当时和方凡哥在一起。” 闻听此言,三岛让吴甲住手,然后问道。 “你认识方凡?” 胡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 “当然,他可是我大哥。” 话音刚落,从里面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有人喊道。 “三岛哥,小优姐。” 胡来回头看去,原来是施洛欣。施洛欣比他们早回到中海市,为的就是春味酒吧的再营业,但回来之后她并没有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三岛他们,所以才会引起这样的误会。施洛欣跑过来和小优抱了一下,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我们也是刚到。” 胡来看他们亲热的样子,问道。 “你们认识啊?” 施洛欣笑了笑,说道。 “这二位才是春味酒吧真正的老板。” 胡来的下巴差点被惊得掉在地上,心想完了,这下工作要黄了。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但理智让他立马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二位才是老板。” 正当他鞠躬的时候被三岛拦住了,三岛说道。 “不知者不罪。” 说罢,三人走进大堂。胡来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丰谷优环顾四周,片刻之后问道。 “这里比原来打了不少啊。” 施洛欣,说道。 “都是方凡哥一手操办的,他把旁边的店铺也租下来然后把两间变成了一间,自从店铺扩大之后这里的生意比原来还要好。” 三岛笑了笑,说道。 “有方凡在啥也不用操心。” 施洛欣小声对丰谷优说道。 “这里的老板还是你们,方凡哥说这是他给你们的惊喜。” “这些都不重要,我清楚方凡的为人。我现在就想见见刚刚那个小男孩。” 胡来一下就明白了,赶紧把石头叫出来。石头有些胆怯的站在众人面前,丰谷优拉着他的小手,问道。 “你是石头,对吗?” 石头点点头,然后丰谷优接着说道。 “我是丰谷优,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石头看看胡来,胡来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然后石头也点点头。三岛问道。 “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啊?” 胡来把石头的身世说了一遍,听完后,丰谷优疼爱的摸着石头的头说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大家的干儿子,没有人能欺负你。” 一阵寒暄之后,施洛欣帮三岛他们收拾出来两间休息室。一间给三岛和丰谷优,另一间给吴甲。看着他们走进休息室之后,胡来长长的除了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施洛欣看他那个样子,问道。 “你怎么了?” “还怎么了,可吓死我了。我哪知道他们才是老板,刚才差点和他们动手。” 施洛欣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 “他们和方凡哥他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别看三岛哥长得凶,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小优姐更是温柔如水一样,当初还多亏他们收留了我们父女,要不然我们早就流落街头了。” “我得好好表现,争取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你就自然点,做你自己就行了。他们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胡来接着问道。 “那个男人是谁啊?” “哪个啊?” “就是一直跟在三岛哥身后的那个男人。” “我也不知道,之前都没见过他。” 胡来狐疑的点点头,此时他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到了晚上,春味酒吧正式营业。施洛欣忙着招呼客人,这时她看见丰谷优走了出来,于是将她的吉他拿了出来。 “小优姐,给。” 丰谷优接过吉他,笑了笑说道。 “它还在啊?我以为它在这次大战里被毁了呢。” 施洛欣指了指忙碌不堪的胡来,说道。 “是他给收起来的。” 丰谷优抱着吉他上台,当她开嗓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台下嬉嬉闹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的丰谷优身上。还是那样的感受,时间又被神奇的手拨回到从前。一曲终了,台下很多原来的老顾客都在齐声喊叫着丰谷优的名字,当吉他声再次响起时才将他们的呼喊声压制下去。 外面热闹的气氛没有传到吴甲的耳朵中,此时他只感觉自己的耳朵要被外面的噪音震碎了。杂乱无章的噪音挑战着他的神经,突然他从床上弹了起来,紧接着疯狂砸摔着屋中的东西。三岛听见了屋中的动静,连忙过来看见正在发狂的吴甲。 “喂,你干什么?” 三岛的吼声就像是一颗炸弹般在吴甲的脑子里爆开,他看向三岛,随即大吼一声。 “不要吵。” 说罢,吴甲冲了出去,他快速穿过酒吧大厅跑到了大街上。但此时的街道也是热闹非凡,聒噪的声音并没有放过他。吴甲开始玩命的跑,他希望这样能减轻那些声音的折磨。就在此时,吴甲突然眼前一亮,紧接着整个人飞了出去,翻滚几圈之后他便昏了过去。 三岛也跟着吴甲跑了出去,但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追不上吴甲,没跑多远就看不到吴甲的身影了。三岛叹了口气,心想还是让他自己静一静比较好,随即就又回了春味酒吧。而此时吴甲就昏倒在距离春味酒吧一个街区的马路上,周围的交通因此而瘫痪,肇事司机手足无措的看着昏倒的男人。 “喂,你没事吧?醒醒啊。” 不管她怎么叫,吴甲都没有醒来。没一会救护车来了,女人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吴甲被送进抢救室,女人在外面守着。大约一小时后,医生走出来说道。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还需要留院观察,你是他什么人?” 女人不知所措的说道。 “我...我...我是他朋友。” “哦,那你去把费用交一下,然后办理住院手续。” 女人叹口气,心想自己也太倒霉了,本来这个月就要是吃土的节奏,现在居然又碰上这种事。吴甲被安排进了病房,女人决定还是在这里待一晚比较好,她办了张椅子放在病床旁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静悄悄的,就连值班护士也在偷偷的打盹。吴甲还没有醒来,但亡魂曲已经有了知觉。当吴甲出事的时候,亡魂曲竟自己藏了起来,此时它悄悄爬上吴甲的手臂,贪婪的吸食着人造幽灵。但人造幽灵并不能满足亡魂曲的需求,紧接着它瞄准了正在熟睡的女人。 次日清晨,吴甲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一片雪白。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时他看见趴在床边熟睡的女人,吴甲晃了晃她。女人睡眼惺忪的看着吴甲,紧接着来了精神,说道。 “你醒了啊。你感觉怎么样?” 吴甲稍微活动了一下,说道。 “没什么啊。” 女人眼睛泛起泪光,说道。 “太好了,你没事就太好了。否则我真的赔不起了。” 吴甲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是我开车不小心撞了你。” 吴甲淡淡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 说罢,他就准备下床,女人拦着他说道。 “你要干什么?” “走啊。” “去哪里?”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 女人低头不语。就在女人低头的时候,吴甲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有两个很细微的小伤口,于是问道。 “你这里是怎么搞的?” 吴甲边说边指着女人脖子上的伤口,女人伸手摸了摸,突然从那里传来钻心的痛。 “我也不知道啊。” 吴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看了看手腕上的亡魂曲,它此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吴甲又看了看腰间装着人造幽灵的容器,此时已经空空如也。吴甲心中暗道不好,然后向女人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女人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感觉脑袋有点蒙,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吴甲拉起女人的手说道。 “跟我走。” 女人一惊,然后用力甩着胳膊,说道。 “你是谁啊?我虽然是撞了你,但你也不用这样惩罚我吧?我今天要是不去上班,老板肯定就开除我了。放手啊。” 吴甲突然回头盯着女人的眼睛,说道。 “不听我的,你就会死。” 女人立马就安静下来,随即吴甲将她抗在肩上离开了医院。吴甲带着女人回到春味酒吧,一进酒吧,他看见三岛正坐在大厅打盹。 “哥,我回来了。” 三岛看着吴甲,然后又看看他肩上的女人,说道。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吴甲将昨晚的遭遇和三岛说了一遍,三岛听后打量了一下女人,向吴甲小声问道。 “你说这个女人被亡魂曲攻击了?” “嗯。亡魂曲只有吸食了人的生命后才会变成暗红色,但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在吸食完人造幽灵之后没有将我设为目标,而是对她下手了。” “亡魂曲不是只认定一个宿主的吗?难道它换口味了?” “的确是这样,所以我现在有点摸不着头脑。” “既然这样你还把她带回来干什么,现在应该让她走的越远越好,你不会是要把这个女人当做亡魂曲的食堂吧?” 吴甲惨笑一下,说道。 “当然不是,我是怕亡魂曲对她会有什么副作用。” 三岛沉吟片刻,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联系一个郭建跃。” 中午的时候郭建跃来到春味酒吧,一阵寒暄过后,吴甲将情况和他一五一十的说了。郭建跃先给女人检查了一遍,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女人说道。 “既然没事,我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 女人真的生气了,说道。 “你们有病啊?凭什么不让我走?你们都耽误我多少事了,我的工作都快要保不住了。” 突然三岛拿出一沓钞票扔在桌上,说道。 “这是对你的补偿。够吗?” 女人终于安静下来。郭建跃从实验室走出来,面色凝重的说道。 “是人造幽灵出了问题。” “什么意思?” “人造幽灵是通过融合你的dna所做出的替代你生命的东西,其实就是将你体内的灵气和你的dna柔和在一起,再通过高压而做出的东西。亡魂曲在一夜之间就将人造幽灵吸食干净,所以在它看来你已经死了。” 闻听此言,吴甲一惊,说道。 “我已经死了?” “吸食完人造幽灵的亡魂曲并没有饱,但它又无法继续吸食,所以它认为你已经死了,于是就找了新的目标。” 说罢,郭建跃看向女人。女人先是一脸茫然,紧接着又有些恐惧,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吸食,什么死的?” 吴甲问道。 “难道现在亡魂曲认定她是宿主了?” “现在亡魂曲还在你手腕上,所以应该不会将她当做宿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亡魂曲继续吸食你的生命,她才能逃过一劫。” 闻听此言,吴甲的眼中闪过一丝没落,原本以为找到了出路,可没想到依旧是一条死路。他点点头,说道。 “如果亡魂曲继续吸食我的生命,这个女人就没事了,是吗?” “对。” “那就这样做吧。” 进实验室之前,吴甲笑了笑,对女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佟菲。” “对不起,耽误你这么久,现在你可以走了。” 吴甲转身向里面走去,佟菲喊道。 “站住。” 吴甲转过头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但好像是件不得了的事。我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救我吗?” 吴甲笑着说道。 “当然不是,再见。”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佟菲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了很久,当她离开酒吧时太阳已经悄悄下山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谎言 岁月将普通人磨练成了刀枪不入的钢铁,也将普通人娇惯成弱不禁风的枯草,什么样的环境培育着什么样的果实。春雨飘动,润物无声,一切在变,却又从未改变,变的是更迭的节奏,不变的是岁月。 山顶的寺庙钟声跌宕,苍劲的松柏俯瞰着下面那片紫色的蒿草地,疯狂的长势令人恐惧。草地旁边的凉亭就显得温和许多,却也略显凄凉。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只要等亡魂曲完全觉醒就是我们重夺中海市的时候。” “三云帮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这次就全靠你了,希望你的选择没有错。” “他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在亡魂曲的引导下,他绝对会变成暗渡会难以想象的力量,夺得中海市指日可待。” 红衣主教抖了下长袍坐下,口吻深沉的说道。 “薙(ti)凌,希望你不会像皮匠那样令我失望。” “您尽管放心,亡魂曲将是他们所有人的噩梦,他们那些能力都将成为亡魂曲的食物,它会吞噬,无尽的吞噬,直到将这个世界带进无尽的深渊。” 红衣主教叹口气,说道。 “记住你的任务就好,多余的事不要做。” “明白。” 说罢,红衣主教起身离去。薙凌站在门口看着红衣主教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他想起前不久和吴甲第一次见面时的景象,当时的吴甲就是个无依无靠的野狗,是他赋予了吴甲重新站起来的资本,所以吴甲在薙凌眼中只是一件正在发育的工具。 吴甲从噩梦中惊醒,他梦到无数的利爪剖开他的胸膛,从里面拿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无数的怨灵也在那一刻重生,他自己也化身恶魔走上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吴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旁边的郭建跃被他惨白如纸的脸色吓了一条,随即问道。 “你没事吧?” 吴甲摇摇头,说道。 “没事,就是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说罢,他低头看看手腕上的亡魂曲,发现那些神经导管又重新钻进了他的手臂中。吴甲神色暗淡的问道。 “还是没有办法取下它是吗?” 郭建跃长叹一声,说道。 “我们之前的实验失败了。亡魂曲有着难以想象的贪欲,只有你的生命,不,是只有你的灵魂可以满足它欲望。如果没有你,它就会对无辜的第三人下手,就像之前送你来的那个女人一样。如果那晚没有人造幽灵,那个女人必死无疑。” 吴甲揉搓着被单,问道。 “那我还有多长时间?” 郭建跃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无法估计。但就算再充沛的水源经过每天不停的汲取也终究会有枯竭的一天。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吴甲一惊,问道。 “什么办法?” “就是找一个永远不会枯竭的水源,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满足亡魂曲的欲望,并且还能保你不死。” “哪里有那种东西啊?” 郭建跃摇摇头,说道。 “这件事你只能去问方凡了,这种事他们比较在行。” 吴甲再次沉默了,本以为自己在小蝶的事之后已经看淡生死,没想到还是输给了死亡的恐惧,果然是临事方知一死难。小蝶的样子在他脑中又反复清晰起来,他从原来的怀念变成了现在的羞愧。他无颜面对小蝶,更无颜面对之前豪言壮语的自己。现在的吴甲只想活下去,即便是不那么体面的活着。 “方凡,是我。” 电话那头的方凡叹口气,问道。 “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想见你。” “落云镇。” 挂断电话后,吴甲独自一人上路,他没有告诉三岛和丰谷优,此时他们在吴甲眼中和小蝶没有任何区别。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在三岛的心中的位置已经不同往日。 “吴甲,你在什么地方?” “我...” 吴甲迟疑了,他不知是不是该告诉三岛,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得去外面处理一些事情,结束后会尽快赶回来。” “说实话。” 三岛敏锐的直觉一语道破吴甲的谎言,他再也没有说谎的借口,面对三岛他更没有说谎的勇气。吴甲在自己的枷锁中反复挣扎,但越是想挣脱,就被勒的越紧。 “我去落云镇找方凡。” “什么事?” “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说着说着,吴甲竟然开始抽泣起来,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内心的防线会在一瞬间完全崩塌,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司机从后视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吴甲。小蝶离世时他没有哭,被神秘男人注射奇怪的药剂时也没有哭,当第一次面对残忍的怨尸时也没有哭,现在当他面对活下去的希望时却哭的无比汹涌,他的勇气就像他的生命一样正在慢慢枯竭。 “活下去吧。带着你对小蝶的爱,勇敢的活下去。” 吴甲强忍着内心的咆哮,手已经将脸掐的变形,他已经说不出声只能用力点头。司机的目光在前方的路和后视镜中的吴甲间来回切换,许久之后车子停在落云镇镇口,司机说道。 “到了。” 吴甲淡淡的说道。 “多少钱?” “走吧。免费。” 吴甲一惊,问道。 “为什么?” “你今年多大啊?” “25。” “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不要轻易放弃,你还有未知的未来,难道你就不想去看一看吗?” 说罢,司机递给吴甲一张名片,司机说道。 “下车吧,我还要去接单,再见。” 下车后吴甲看着名片上只简简单单的写了三个字,记忆师。他将名片收好放进口袋,然后向落云镇走去。小镇的宁静抚慰了吴甲的心,虽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但此时他的确是得到了救赎。吴甲远远地看见有人在对他招手,是方凡。他快走几步,来到方凡面前。方凡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吴甲刚要说话,方凡接着说道。 “先回家,有什么事慢慢说。” 吴甲跟在方凡身后来到一处大院门前,推开门他看见了章泽,劲秋,林语等人。所有人都和颜悦色的看着他,但他心中却没有感到丝毫温暖,还不如林中小鸟的叫声。林语上前说道。 “远道而来,辛苦了。” 吴甲冷冷的嗯了一声,林语的神情一僵,随后尴尬的笑了笑。方凡对林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介意。章泽见状马上招呼所有人都回避,此时院中只剩下方凡和吴甲。方凡倒了两杯茶,说道。 “这么着急的找我有什么事?” 吴甲沉吟片刻,然后将他目前的情况,还有郭建跃给他的建议,都告诉了方凡。方凡眉头紧皱的看着吴甲,说道。 “永远不会枯竭的灵魂之泉?你这样做无非就是用别人的命来续你的命,这是你想要的吗?” 吴甲冷笑一声,说道。 “如果现在站在死神面前的是你,你还会如此轻松的问出这样的问题吗?” 话音刚落,吴甲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说道。 “他所经历的远比你要痛苦一万倍。” 吴甲回头看去,原来是章泽。他拿着一根甘蔗悠闲的啃着,表情轻松自然。吴甲看着他这副模样满心的不爽,说道。 “我们在说话,又没有问你。” 闻听此言,方凡看了吴甲一眼。只见章泽摊摊手走开了,边走边说。 “小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站住,你说什么?” 章泽不慌不忙的回过头说道。 “我说你是小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吴甲快步走到章泽面前,抓着他的衣领说道。 “有种你再说一遍。” 话音未落,方凡突然喊道。 “住手。” 吴甲慢慢松开手,章泽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老大发飙了,你可以哭着去求他不要责怪你。”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吴甲恨得咬牙切齿的,方凡走过来说道。 “章泽就这样,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他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说话有时候挺欠打的。” 原本方凡以为吴甲没有生气,没想到他突然转身对着方凡吼道。 “我的心情你们这些正常人理解不了,为什么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拥抱爱情,而我在失去爱情后,还要备受折磨。为什么遇见这种事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为什么。方凡,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告我这是为什么?”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我所经历的,你没有经历过。而你所经历的,我也无法理解。这个困境只有你能帮自己走出来,如果你只求别人的理解或是安慰,那只能证明你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它。” “看来我是找错人了。” 说罢,吴甲气冲冲的向外面走去,方凡想叫住他,突然有人按住他的肩膀。方凡回头一看,是章泽。 “算了,你现在说什么那小子都听不进去,干脆就让他冷静冷静,他肯定还会再回来找你的。” 吴甲从方凡家出来后也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刚刚的确是有些冲动。但那股火撞在胸口,他根本遏制不住。他感觉一阵眩晕,踉跄几步差点跌倒,这是亡魂曲的副作用。吴甲坐在路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种症状已经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了,不知道是不是人造幽灵导致亡魂曲的胃口变大了,他现在必须快点找到永不枯竭的源泉。 吴甲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路上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看他,然后加快离开的步伐。只有一人停了下来,从包中拿出一盒牛奶递给吴甲。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牛奶,又看看拿着牛奶的人。 “怎么是你?” “我是碰巧路过,看你昏倒在路边。怕你被野兽叼走,所以才仗义相救。” 吴甲抬手挡开牛奶,说道。 “不需要。” “喂,你别不识好歹,不感谢也就算了,你和我耍什么态度啊。” “是你自己硬要靠过来的,况且我不认识你。” “怎么不认识,再怎么说我们也一起度过一晚。” “我没有求着你陪我。” 说罢,吴甲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夜幕降临,落云镇比夜静的更快。吴甲四处游荡,他现在只想快点找个休息的地方。 “你要是再跟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那么凶干嘛?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久,难道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吴甲撇撇嘴,继续向前走,身后再次传来说话的声音。 “哎呦。” 吴甲回头看去,发现她摔倒了。叹口气,走过去问道。 “怎么了?” “不用你管。” “我看看。” 吴甲脱下她的高跟鞋发现她的脚后跟已经被磨破了,脚掌都是水泡。 “痛吗?” 她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 “你说呢。走那么快,还对人家爱搭不理的,你以为你是谁啊。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吴甲帮她揉着脚,嘴里说道。 “活该,谁让你一直跟着我。” 话音刚落,她用力掐住吴甲的脸,眼中泛泪的说道。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刻薄吗?” 说罢,将吴甲的手推开,然后起身踩上高跟鞋向远处走去。吴甲喊道。 “喂,你现在走的话,一定会被野兽叼走的,它们早就看准了你的小肚腩。” 她的脸一红,随后转身快步走到他面前,说道。 “我就算被吃的就剩下骨头,也用不着你的虚情假意。” 吴甲摊摊手,说道。 “那好,你走吧。到时候可别哭。” 这时突然从树林里传来一阵躁动,她害怕的躲在吴甲身后。看见她害怕的样子,吴甲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然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破庙,说道。 “我要去那个过夜,你要来吗?” 她看了看黑洞洞的破庙,说道。 “你确定?” 吴甲没有回答她,转身就向破庙走去。 “等等我。” 两人来到破庙门口,吴甲先走进去,她拽着吴甲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走进去之后才闻到一股浓重的霉味,这种味道会直接加重心中的排斥感,她说道。 “我刚刚看见外面有一家宾馆,要不我们住那里吧?” “我没钱。” “我有,我有。现金和卡我都有。” “那你去住吧。我在这里就挺好的。” 她被气的直跺脚,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顽固啊?我说这里不能住人。” “对啊。所以你想去外面住,我也没拦着你啊。” 她使劲在吴甲后背上打了一下,说道。 “你就是茅坑里的是石头,又臭又硬。” 吴甲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他在旁边点起一摊篝火,然后一点点收拾着寺庙里的杂物,直到收拾出一块可以睡觉的地方后,他说道。 “请吧。” 她没好气的看着吴甲,心中还在不停的数落着吴甲的缺点,但疲惫的双腿和脚上的伤已经让她快站不住了。 “怎么?还得让我抱你啊?” “不用。” 说罢,她直挺挺的躺在吴甲收拾好的‘床’上。刚一躺下就闻到臭味和霉味。她被呛得差点吐出来,紧接着就像身下安了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抱怨道。 “这什么呀?恶心死了。” “大小姐,这么娇生惯养啊。” 吴甲边说边脱下外套,给她铺好,说道。 “这样可以了吧?” 她重新躺下,这次虽然还有味道,但更多的是吴甲身上的味道,她点点头,说道。 “比刚才好多了。” 吴甲在她身旁躺下,她的心突然跳的好快,就像是要越狱的逃犯一样,胸口已经快要装不下那个小东西了。 “我睡不着,和我聊聊天吧。” “数羊,数星星,想数什么都好,就是不要烦我。” “你是冰做的吗?” 吴甲翻身到侧面,用后背对着她。 “嘁,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这时她突然听到有东西蠕动的声音,然后向吴甲身上贴了贴。 “你干什么?” 她小声说道。 “那边好像有东西。” “没什么,可能是这里的原住民,毕竟我们是后来的。” “你过去看看啊。” 没想到吴甲当机立断的说道。 “不,我害怕。” 她索性也顾不得矜持了,从后面使劲抱住吴甲的腰,耍赖道。 “你要不去,我就一直这么抱着你。” “抱着吧。这样还暖和。” “你...流氓。” “小姐,是你贴上来的,我又没有强迫你。” 话音刚落,吴甲突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紧接着吴甲翻身挡在她身前,一把抓住那个不明物体。动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吴甲护在了身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吴甲晃了晃手里的蛇,说道。 “你要看吗?” “啊...” 她的尖叫声,差点把房梁上积攒多年厚厚的尘土震下来。吴甲捂着耳朵,看着她。 “你怎么了?” “蛇,蛇,有蛇。” “这地方没蛇才奇怪呢。我就说你不适合住在这里,为了我们都能睡个好觉,你还是去旅馆住吧。” “喂,这大晚上的你就放心我一个人走夜路去旅馆啊?万一路上碰见和你一样的流氓怎么办?” “你放心,流氓是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的,他们都害怕你的破锣嗓子。” 两人又吵了几句后,吴甲便沉沉睡去。佟菲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就像是个贪玩的大男孩,温柔的笑了笑。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要从几小时前说起。 佟菲从春味酒吧回到家后,就一直奇怪吴甲最后和她说的那些话。如果吴甲所做的真的是为了救自己的话,那她的内心绝对不会踏实。她骨子里长着北方人的义气和豪迈,她不想欠任何人的情分,更何况对方是陌生人。于是她又回到了春味酒吧,但当她到那里时吴甲已经走了,她只见到了三岛。 “我找昨天那个人。” 三岛看着佟菲人畜无害的样子,问道。 “什么人?” 佟菲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说道。 “就是昨天我撞到的那个人。瘦瘦的,个子大概这么高,长得挺好看的,特别像电影里的小鲜肉。” 佟菲边说边比划着,三岛已经知道她说的是谁了。说道。 “他已经走了。” “他去哪里了?我要见他。” 三岛狐疑的看看佟菲,问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把佟菲问了个大睁眼。对啊,自己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呢?朋友?不可能,自己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情侣就更不可能了。想来想去佟菲说道。 “昨天我把他撞了,我今天是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三岛摆摆手,说道。 “他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谁知佟菲那股轴劲儿上来了,按着桌子,垫起脚尖,说道。 “我一定要见到他。”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丰谷优和郭建跃闻声走了出来,郭建跃一眼就认出她了,说道。 “你怎么来了?” “我要见他。” “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他可不是普通人。” “我不管,有些话我要当面和他问清楚。” 丰谷优将激动的佟菲拉到一边。三岛趁机问询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郭建跃一五一十的将昨晚的事和三岛说清楚了,三岛长叹一声,看着和丰谷优说话的佟菲。 “你喜欢吴甲吗?” 佟菲知道了吴甲的名字,但一听到这个问题,她一下傻了,沉吟片刻,说道。 “怎么可能我们就见过一次,虽然一起睡过一觉,但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喜欢上的。” 三岛闻听此言,激动的问道。 “你们睡了?” 佟菲被他吓了一跳,丰谷优赶紧将三岛推到一边,说道。 “你吓到人家了。” 随后柔声向佟菲问道。 “你们是不是真的...” 佟菲的脸臊的通红,说道。 “怎么可能,你们说什么呢。我是昨天不小心把他撞倒了,然后送他去医院。在医院里我怕他再有什么意外就在那里陪着他,谁知竟然睡着了。” “只是这样?” 佟菲点点头。三岛的神情缓和下来,丰谷优接着问道。 “那你找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当面问问他,他昨天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丰谷优看看三岛,三岛又看看郭建跃。郭建跃心想这是要让我来当这个坏人啊。须臾,郭建跃站在头发面前说道。 “你昨天见到他手上的东西了吗?” “是那个暗红色的手环吗?” “没错。那个东西其实是个寄生的邪灵,它会不停的吞噬吴甲的生命,直到完全耗尽为止。但之前我做了个失败的实验品,它没能满足那个邪灵的胃口,于是邪灵就对你下手了。” 说罢,郭建跃指了指头发脖颈上的痕迹。头发伸手摸了摸,说道。 “我还以为是蚊子咬的呢。” 丰谷优笑了笑,心想这姑娘的心到底有多粗啊?郭建跃接着说道。 “吴甲为了不让邪灵继续侵扰你,于是就又将它放进自己体内。” 佟菲沉吟片刻,说道。 “所以这都是你的错。” 郭建跃一脸茫然,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邪灵的错。” “如果你的实验品没有失败的话,吴甲不就没事了嘛。” “这...”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就要去见他。” “三岛,交给你了。我是没辙了。” 三岛看着佟菲倔强的样子,沉吟片刻,说道。 “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喜欢他吗?”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这和喜不喜欢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他就是为了爱才变成这样的。” 闻听此言,佟菲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过了一阵后,问道。 “那他的爱人呢?” “死了。就在他付出一切后死了,现在他也很可能会被那个东西害死。所以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不要接近他。因为,那个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突然三岛注意到佟菲眼中放出坚定且决绝的光芒,她说道。 “我不喜欢他。”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重回鬼镇 山谷中涌出一群蝴蝶,五彩斑斓。像是被冲散的彩虹,它们在空中重新整队后,齐刷刷的向远处飞去,顷刻间又变成了一道长长的彩虹。无论再怎么扑打双翼,依旧飞不出这片山谷。山中的精灵悄悄告诉我,是神的寓言将它们箍在此处,不为惩罚,只因它们牵绊着隔世的情缘,注定如此徘徊一生。 次日清晨,佟菲醒来时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已经不见吴甲的身影,她眉头皱的紧紧的,自言自语道。 “什么嘛。走也不叫我,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这时她想起三岛的话,如果在落云镇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就去找方凡帮忙,佟菲拨通了方凡的电话。 “是方凡吗?” “是,哪位?” “是三岛跟我说如果在落云镇遇到困难就找你。” “你认识三岛?” 佟菲将她和吴甲的相遇,告诉了方凡。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那你来找我吧。只是吴甲现在不在我这里。” “我们见面再说吧。” 原来昨晚他们借宿的破庙距离方凡家不是很远,没走几步就到了。佟菲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月涵。 “这里是方凡家吗?” “是啊,你找哪位?” “当然是找方凡了。” 月涵眉头一皱,这小姑娘说话还挺冲的。 “老公,有人找你。” 佟菲看着月涵,问道。 “你是方凡的老婆啊?” “他可真是好福气。” 月涵听到突如其来的夸奖,心中一阵喜悦。没一会方凡走了出来,看着这个个子不高,长相清纯的女孩,问道。 “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你?” “你就是方凡?” “是我。” “三岛让我来找你,他说你有办法帮吴甲。”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佟菲想了想说道。 “他还说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好人。” “奉承的话就没必要说了,我想知道关于吴甲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 “你昨晚见到他了?” “见到了,我们一起在破庙过夜的。” 方凡还未开口,突然有人说道。 “这小子命真好。” 佟菲闻声回头看见章泽正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悠闲自得的说着。 “好什么好,要是好的话他就不会遭遇这些。” 章泽吞下嘴里的苹果,说道。 “这也不叫个事,总会有办法的。” 佟菲突然跑到章泽面前,满眼期待的问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章泽摇摇头,说道。 “没有啊。” 佟菲白了他一眼,章泽接着说道。 “我虽然没有,但方凡有啊。” 方凡也白了章泽一眼,然后对佟菲说道。 “只要你能将吴甲带回来,我就有办法。” 佟菲兴高采烈的说道。 “一言为定,我这就去找他。” 说罢,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章泽啃着苹果慢慢悠悠的问道。 “你还真打算帮那个小子啊?” “不然呢?” “看他那个臭屁的样子就火大,何必呢。我们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这不又是给自己找事嘛。” “行了,别抱怨了,吃着还堵不住你的嘴。” 章泽摊摊手,说道。 “行吧,你是老大,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呗。” “滚滚滚,帮忙打水去。” 章泽看见方凡的母亲正在往厨房提水,然后扯着嗓门喊道。 “阿姨,我来。” 边说边向方凡母亲那边跑去。打发走了章泽,方凡又陷入沉思。难道吴甲回来后就真的有办法吗?要想找到不会枯竭的生命之源,谈何容易啊。除非把中海市所有人当做他的饲料,这样就行了。但这也不是人干的事啊,此时方凡脑中异常烦乱。 “还在为吴甲的事犯愁啊?” 月涵柔声问道。 “还好吧。那小子的那股拗劲儿和我一模一样。” “其实章泽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方凡笑了笑,说道。 “就算是冲着三岛,这件事也不能不管啊。” 佟菲走在大街上四处寻找吴甲的身影,但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 “这小子不会回中海市了吧?” 佟菲刚自问完,突然两个人影从前面的饭馆互相推搡着走了出来。佟菲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两个人在后面将一个人往外推,被推的那个人正是吴甲。 “去去去,我们这里不赊账。” 佟菲快步走过去,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人指着吴甲,说道。 “这小子想吃白食。” 闻听此言,佟菲拉起吴甲的胳膊就往里面走,说道。 “谁说我们要吃白食,我们有的是钱,他就是先来这里等我而已。” “行,有钱就行。有钱就是爷。您二位里边请。” 吴甲突然甩开佟菲的手,说道。 “我不饿了。”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这时,旁边的伙计插嘴道。 “美女,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就别管他了,咱们这里什么都好...” “闭嘴,我们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伙计不敢再言语了。佟菲,指着吴甲说道。 “好,你来劲是吧。行,你不吃,我也不吃,我们就这么耗着。” 吴甲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佟菲就在他身后那么跟着。日上三竿,佟菲已经饿的走不动了,但吴甲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变化。 “喂,你是机器人吗?不吃饭还走这么快,等等我啊。” 吴甲第一次听了佟菲的话,他站在原地等她。佟菲追上来,说道。 “你就别犟了,和我去见方凡吧。他说只要你回去就有办法救你。” 吴甲用尽力气喊道。 “不,我才不会低声下气的去求他。” 佟菲冷笑一声,说道。 “真有骨气。既然你不打算去求人家,那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干脆回中海市等死好了。” 话一出口佟菲就后悔了,果然这句话刺中了吴甲的痛楚,他一把抓着佟菲的衣领,说道。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的事不用你管。” 即便面对如此恶劣的吴甲,佟菲的态度依然强硬的说道。 “鬼才想管你呢。要不是,要不是...” 佟菲硬生生把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因为她响起了三岛的警告,‘如果你喜欢他,就不要去招惹他’。但现在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要不是什么?” “和你没关系。” 吴甲松开她的衣领,说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佟菲真的生气了,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走就走,吴甲,你别后悔。”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吴甲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轻松。吴甲不是机器人,他怎么会不明白佟菲的意思,只是他的心中已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这时他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心脏骤然收缩,就好像有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窒息感让他一阵眩晕,随即重重的摔倒在地。迷离之际他听见有人在喊他。 “吴甲,吴甲。” 吴甲迷迷糊糊的看着佟菲焦急的表情,但他此时已经没有再次赶走她的力气。佟菲使劲将昏迷的吴甲背了起来,尽管他的双脚还耷拉在地上。 “王八蛋,你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有一大笔账要跟你算,我要把你给我委屈通通还给你。王八蛋,你给我活下去啊。” 佟菲背着吴甲向方凡家走去,她感觉自己背了一座山,想加快脚步都做不到。街上的行人都在看着他们,但没有一人愿意伸出援助的手。咚咚咚,佟菲使劲敲打着方凡家的门。当门打开的一刹那,她和吴甲一起摔了进去。 “快,快来人帮忙。” 方凡他们合力将二人抬了进去。傍晚时分,佟菲先醒了过来,她看见守在她身边的月涵。 “吴甲呢?” 月涵端过一碗糖水,说道。 “他没事,方凡他们都在看着他呢。你就别担心了,你先把这个喝了。” 佟菲端起糖水一饮而尽,接着问道。 “吴甲呢?” “好,我带你去。” 两人向吴甲房间走的路上,月涵问道。 “你还真是很喜欢吴甲啊。” 佟菲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月涵,说道。 “你误会了。那个王八蛋没少欺负我,他可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找谁报仇去啊。” 月涵笑而不语。她推开门看见方凡、章泽、劲秋都围坐在吴甲身边。月涵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这小姑娘等不及了,非要见一见吴甲才安心。” “我才没有。” 方凡笑了笑,说道。 “吴甲没什么事。除了老问题外,就是因为饿的。等他醒来,吃些东西就好了。” 佟菲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她转而向方凡文问道。 “你不是说我把他带回来你就有办法的吗?你该兑现你的承诺吧。”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这个办法有点危险。” “再危险我也不怕。” 章泽笑着说道。 “小姑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我们答应你一定把吴甲完好无损的还给你,到时候你们想干啥就干啥。” “你...” 劲秋说道。 “行了,正经点吧。那我们就按方凡说的干吧。我们去鬼镇,你留下看家。” 章泽极不情愿的说道。 “要不我去吧。让林语留下,毕竟他的经验没有我丰富。” 劲秋一脸坏笑着说道。 “算了,要是让婉璃知道你离开的目的不纯,到时候我们也得跟着你遭殃。” 方凡也说道。 “没错,你就乖乖留下来陪婉璃,有什么事我们三人足够。”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祸从口出,我这张破嘴咋就这么不值钱呢。” “活该,谁让你说你出去就是为了避开婉璃呢。” “谁让她那么凶呢。” 话音刚落,婉璃在外面喊道。 “章泽,滚回来睡觉。” 闻听此言,方凡和劲秋一起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这次的事也没多复杂,如果到时需要你的时候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向你发出求救。” “一言为定啊。” 方凡点点头,然后对佟菲说道。 “吴甲就交给你了。等我们回来。” 方凡、劲秋、林语三人连夜出发。他们都没有想到会因为这样的原因重回鬼镇。方凡想了很久,天底下要说有不会枯竭的灵魂之泉的话,那就是鬼镇的灵源了。灵源聚集了鬼镇所有的灵魂,而那里的灵魂绝对是世间最丰盈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将灵源从那里带出来,而且方凡在那里还留着一段债没有还。 凌晨时,他们三人登岛,涉水村还和半年前一样,由于这里已经无人居住,所以除了满眼的破败外,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劲秋四周环顾一下,说道。 “估计再过上几年,这里就彻底变成大自然的一部分了。” 方凡说道。 “不会的。大自然永远都不愿接受人类的东西,除了人类的生命。” 三人不假思索的进入鬼镇,阴冷的气息就钻进衣服直击骨骼。鬼镇也是一样的破败,在战胜镇长之后这里就陷入了无边的荒凉。但此情此景也有点太夸张了,黄色的风沙将残垣断壁深深掩埋。 “这是怎么了?我们之前这里和外面没什么两样,怎么这么短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可能和镇长的死有关。” 鬼镇的街道上看不见任何一个漂浮的灵魂,这也太奇怪了。这里就像遭遇了灭顶之灾,这时劲秋突然注意到远处有且只有一幢像样的房子。他说道。 “你们看那边,我们去那里看看,兴许那里会有什么。” 说罢,三人向那里走去,一路上的风沙像强壮的大手一样阻挡着他们前进的步伐,每走一步都异常费劲。大约几小时后,三人终于站在那幢房子大门前。劲秋上前敲敲大门,门突然从里面开了,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三人狐疑的走进去,这个庭院方凡似曾相识。这就是当时镇长所在的庭院,庭院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满院的绿植,小桥下的池塘还能看见翻花的锦鲤。 “这是什么鬼啊?这和外面简直两个样啊。” 话音刚落,一个空灵的声音出现了。 “方凡,你终于来了。” 方凡眉头一皱,他没有回应。劲秋说道。 “谁?谁在哪里?” 那个空灵的声音,接着说道。 “没想到你还给我带了礼物,谢谢。” 这时他们面前的房子的门突然开了,三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身后的大门猛地关紧。空荡漆黑的屋子里亮起了蓝色的烛光,一盏接一盏,一直从门口延伸至尽头的座位两侧。 座位上坐着一个人,他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什么东西躲在昏暗之中,偶然还会从那里传来铁链晃动的响声。 “方凡,好久不见啊。” 方凡端详了很久也没认出来说话的人是谁,问道。 “你是什么人?” “人?我好久都不是了。不过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啊?你是不是也忘了莫竹让你照顾我的事呢?” 方凡双目圆睁的看着座位上那个口吻阴沉的人,许久之后他说道。 “难道你是空?” “看来你还没有老糊涂。也不枉莫竹在最后一刻用他最珍贵的东西救了你们。” “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这样是哪样?我不是原来的小孩子模样,你看不惯了吗?是不是觉得那样的我更容易被骗啊?”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也没有要骗你的意思。” “住口吧。要不是为了灵源,你们回来吗?” 方凡一惊,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是为了灵源而来?” “自从你们走后,我就一直在看着你们,看着你们捣毁皮匠的计划,看着你们哭,也看着你们笑。但都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有回来接我的打算。幸好我在你们走后没多久就安排好了自己的退路,我来给你介绍一位老朋友。” 说罢,蓝色的烛火聚拢到空身边昏暗的地方。只见那里用锁链绑着一个人,要是视力不好的人看着这样瘦骨嶙峋的他的话,绝对会认为是一具骷髅。方凡看了很久也没认出这是什么人,问道。 “这是?” “怎么?连你的老朋友都认不出来了?” 方凡脑中灵光一闪,说道。 “这,这是镇长?” “没错,这就是被你们打垮的镇长。不过说实话,他的灵魂之力的确要强出普通灵魂数倍,我不仅依靠他的灵魂成长,他的灵魂甚至还能继续维持着整个鬼镇不灭。” 方凡终于明白鬼镇之所以会漫天黄沙的原因了,原来症结是在逐渐衰弱的镇长身上。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的确是冲着灵源来的,我需要灵源的力量。” 空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方凡,你不会真的认为全世界都在围着你转吧?你也不要太过分依赖你的主角光环,没人能从我手中拿走灵源。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说罢,房间蓝色的烛火突然升起两张高,面目狰狞的空在烛火中大肆吼叫。方凡他们三人都捂着耳朵向外跑去,但此时的大门却紧紧的关着。 “你们哪都别想去。把我撇下自生自灭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打起灵源的主意,与其这样你们为什么当初不干脆的杀了我。” 方凡躲在柱子后面,喊道。 “空,就算我们拿走灵源,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就算到时候鬼镇没有了,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走,我绝对会像答应莫竹那样,一直照顾你。” 闻听此言,空的愤怒又上升一个层次。 “自大的家伙,我根本不需要你的照顾。” 话音刚落,方凡身边的摆设被打的稀巴烂。他没想到空居然会有如此的力量,一定是灵源将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方凡,怎么办啊?” 劲秋和林语躲在一旁大声喊着。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干掉算了。和他这样耗下去也是没完没了。” “不行,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否则我对不起莫竹。林语想想办法。” 突然林语全身金光乍现,宛如佛陀现身。此时空大声尖叫着,他好像很害怕看着林语身上的金光。 “奏效了,林语再加把劲。” 须臾,林语念起了难懂的经咒,并一步步向空走过去。他每近一步,空就向后退一步。空虽然害怕他的经咒,但空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减弱,他在等着反击的机会。 “林语,加油啊。” “不行了,再加油的话他就魂飞魄散了。” 就在林语说话之际,空找准了机会。紧接着一声爆吼将林语震飞,林语重重的撞在墙上。劲秋飞快的跑过去。 “林语,你怎么样?” “没事,他的力量好强。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他好像是被迫如此。” 爆吼之后空突然跪倒在地。方凡见状说道。 “难道他是被逼的?” 林语缓缓站起来,说道。 “他的这股力量并不属于他,而且他正承受着无比巨大的压力,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着空。” 方凡放下一切戒备,大步向空走过去,问道。 “空,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在强迫你做这件事?” 空一把将方凡推开,说道。 “是我,是我自愿这样做的。没有谁再能左右我。” 空的气势重新高涨起来,而此时被绑着的镇长也发出了惨烈的哀嚎。方凡侧身从空身旁躲过,紧接着跑到镇长身边,问道。 “是不是你将空变成了你的傀儡。” 方凡剧烈摇晃着镇长,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光泽,灰色的双目犹如一波死水。方凡拔出洛刃斩断了他身上的铁链,随即扛起镇长喊道。 “撤。” 红色的洛刃对准墙壁奋力劈砍过去,紧接着墙壁如同爆炸一般裂开了一个大洞,劲秋和林语跟着方凡身后跳了出去。他们走后依然可以听见空的吼叫声。 三人带着镇长来到一个僻静之处,镇长此时就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劲秋问道。 “方凡,你把他带出来干什么?” “我感觉空的变化和镇长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刚刚空也说了,他是靠着镇长最后的灵魂在成长的。” “不,我感觉还有更深的关系。他们之间应该会有一个连接的媒介,如果打破这个媒介应该就能让空解脱出来。” “可他现在这样也不能告你什么吧?”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林语,你应该会有什么办法的吧?” “真言僧中的确有一招是还魂术,但那需要死者体内有灵魂尚存才可以,不知对这样的他能不能起作用。” “姑且试一试。” 林语点点头,只见他掌心冒出金光,紧接着出现了一个符文阵咒,一团蓝色的灵焰在上面不停的徘徊。林语口中念动真言,紧接着将掌心按压在镇长额头上,金光从镇长额头一直蔓延至了全身,他的双眼也跟着金光四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度出世 天空无限大,流云在风中变换着样子。鸽子已经习惯了圈养,很享受慢慢的水盆和食盒,外面肆虐的狂风却令它颤抖异常,天空的辽阔不及主人的抚慰。就在此刻限制翱翔的笼子变成了家,而自己也变成了最安静的囚犯。 镇长的反应另三人都是一惊,方凡和劲秋看向林语,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个合理的解释,但林语的沉默也已经说明了一切。片刻之后,金光退去,镇长的脸色逐渐好转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 镇长原本灰蒙蒙的双眼,逐渐闪过一丝光亮,他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 “没想到我还能活过来。” 这时林语小声说道。 “咒符的时间维持不了多久,想知道什么就抓紧时间问。” 方凡点点头,直截了当的问道。 “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镇长长叹一声,说道。 “当时他回来找我,说要变成我。我本没有放在心上,一个鬼童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于是我就静静等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接连几日他都来找我,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一个幽灵变成我那样,我还是没有给他任何答复,那时他还用毁灭灵源为由来威胁我,但那时的我又怎么会在乎灵源的生与灭呢。” “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方面是对我的恨,恨我对莫竹所做的一切。另一方面就是他相信鬼镇的传说。” “什么传说?” “百日之内利用灵源可以重组魂飞魄散之人的灵魂。” 方凡双目圆睁,问道。 “这是真的吗?” “理论上可以的。灵源汇集了无数的灵魂,只要能捕捉到魂飞魄散的人的灵魂碎片,就可以将其放进灵源,然后用灵源的力量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灵魂。但操纵者自身的灵魂也必须足够强大,否则无法驾驭灵源的力量。” “所以灵源就像是个大型的数据中心,它可以根据灵魂碎片进行分析与整合。” “可以这么理解。所以空就是想将自己的灵魂变得异常强大,从而将莫竹的灵魂重组。” “没想到莫竹对他这么重要,那后来呢?” “以我当时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帮将灵魂变强。”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那个叫薙凌的男人。我不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出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空,然后助他用灵源收服了鬼镇所有的灵魂。” “什么?鬼镇所有的灵魂都被收进了灵源?” “没错。灵源本是鬼镇的核心,加入它被破坏那鬼镇也就不复存在。如果就灵源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的话,那就相当于是一颗定时炸弹。就算是我也没有将鬼镇的灵魂全部收进灵源,空这么做无疑是破坏了鬼镇的平衡。再这样下去的话,空迟早也会被灵源吞噬,最后就是整个鬼镇。” “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阻止灵源吗?” “还是我说的那个办法,就是有一个强大的灵魂控制灵源。” 劲秋想了想,说道。 “那灵源岂不是放飞自我了?罪魁祸首还是在那个叫薙凌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他在操控灵魂发面却十分见长,应该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灵源手中又泛起金光,紧接着掌心的咒符开始逐渐变淡,他看着方凡说道。 “他快没时间了。” 方凡赶紧又问道。 “镇长,如果你死了的话,那灵源是不是也就跟着破灭了?” 镇长虚弱的摇摇头,说道。 “不会的,灵源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与灵源之间的联系已经被薙凌切断了,我现在就是个即将迈向死亡的老人罢了。” 话音刚落,镇长突然抓住方凡的说道。 “虽然我罪大恶极,但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在我最后一刻满足我。” 方凡叹口气,说道。 “什么事?” “在我死后可不可以将我的灵魂打散,我不想被灵源吞噬。” 片刻之后,方凡点点头,说道。 “我答应你。” “谢谢。终于可以不用再在轮回之道中煎熬。” 这时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从此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你的一点痕迹了。” “不碍的。” 说罢,镇长的双眼又重新蒙上一层灰色。片刻之后,镇长的灵魂出现在三人面前,他说道。 “方凡,动手吧。” “你想好了吗?” 镇长点点头。方凡将洛刃插入掌心,拔出的那一刻闪烁着耀眼的红色光芒。猛然间手起刀落,镇长化为了碎片。林语注意到镇长消失时,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 “果然就算是再恶的人在临死是也会露出最纯真的样子。” 劲秋笑了笑说道。 “人之初,性本善。人死时也是如此,因为无欲无求所以才会纯真善良。” 这时林语说道。 “事已至此最关键的还是想个办法把灵源搞到手。” “镇长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必须要有一个更加强大的灵魂才能掌控灵源的力量。”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不知道魇的灵魂能不能压制住灵源。” 闻听此言,劲秋说道。 “难道你打算把魇的灵魂放出来吗?” “不,当然还是在我体内,只不过我是作为了媒介。” “你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才将魇的灵魂扼制住,你现在又要将他再弄出来?方凡,你可不是超人,而且流云诀也不可能对魇永远有效,你可考虑清楚,如果这次将它放出来,说不准以后想压制它就要比登天都难了。” “再怎么样也要试一试。现在关乎的已经不仅仅是吴甲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就连空也会被灵源吞噬。另外那个叫薙凌的男人通过空对灵源下手,说明他的目的就是灵源。但他想利用灵源做什么却不得而知。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我们先将灵源掌握着自己手中。” 劲秋叹口气,说道。 “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这也不能当做你玩命的理由啊。” “那你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劲秋被问的语塞,但他还是不同意让方凡冒险,于是说道。 “反正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方凡看向林语,问道。 “你呢?你是不是对我也没有信心?” 林语不知该怎么说,他偷偷看了一眼劲秋,发现劲秋正眉头紧皱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只要你小子说同意,我就绝对饶不了你。林语心头一紧,沉吟片刻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闻听此言,劲秋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随声附和道。 “就是,这不是件小事,我们得好好想想。而且你还得问问月涵的意见。” 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们先找地方休息,明天再做打算。” 三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没一会劲秋和林语就睡着了。但方凡一直没有睡,因为他在等这个机会。他蹑手蹑脚的从背包中拿出紧急情况下用的绳子,然后将二人结结实实的绑住。劲秋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被绑住了,于是喊道。 “方凡,你这是干什么?” “要是我能回来,到时在给你们松绑,如果回不来的话你们就自己解决吧。我知道这根绳子困不住你们,但这表明了我的态度。如果你们现在就把这根绳子弄断的话,就别怪我翻脸。” 说罢,方凡头也不回的向外走。身后的劲秋大声喊道。 “方凡,你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 许久都没有等到方凡的回答,林语问道。 “我们怎么办啊?难道真看着方凡自己去送死吗?” “那不废话嘛,赶紧想办法松绑。” 林语手中金光乍现,随即金光变幻成锋利的手刀,将绳子割断了。等二人跑出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方凡的踪影。 “他会去哪啊?” “不用说,肯定是去找空了。” 的确,方凡走后径直去了刚刚那幢大房子。此时他全身血红,就连头发也是赤霞一片。几分钟前,他在内心和魇已经做好了交易。 “魇,我需要你的帮助。” 就在方凡内心的最深处,一头猛兽被困于此。它已经习惯了这里平淡安稳的生活,甚至忘了自己是被方凡圈养的宠物。魇站起身,身上的铁链也随之晃动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你居然需要我的帮助?难道就不怕我重新掠夺你的身体吗?” “形势所迫。” “你用着我的力量,还将我的灵魂囚禁在你的体内,相比起那些被你消灭掉的恶人,你恐怕也是有过之而不及。难道你的正义也就是如此吗?” “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要你用你的灵魂去压制灵源,你要是肯帮忙的话,我就满足你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听起来的确是挺诱人的,不过你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 “好,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条件就是你来我这里。” “我去你那里?” “没错,你来你内心的最深处感受一下,你绝对会被震惊到。”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好,我同意。但不可以永久占据我的身体。” 魇阴笑一下,说道。 “成交,不过这不能算是我的条件,事后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可以。” 说罢,魇从看似深井的最深处一跃而出,原来他一直都有出来的本事,只是他从未用过。紧接着魇将方凡推了下去,说道。 “你就在这里踏踏实实的待着吧,等我回来再和你商量条件的事。” 说罢,魇就不见了踪影,方凡的四周陷入了最深的黑暗之中。魇接管了方凡的身体之后所看见的第一眼外界景象就是一片荒凉的沙漠,说道。 “迎接本大爷再次出世的地方居然是一片该死的沙子。” 魇从掌心拔出洛刃,拿在手上掂了掂,说道。 “方昊天那个老家伙是怎么认为这么个玩具刀就能控制我的?” 没走几步,他就看见了那幢大房子。魇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说道。 “嗯。这里的灵魂数不胜数,是本大爷喜欢的地方。” 魇将洛刃扛在肩上,边往里面走边喊道。 “有喘气的没?赶紧给大爷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块大石冲他飞了过来。魇挥刀看过去,大石被劈成两半,缝隙之中露出来魇邪魅的笑容。 “终于有人招呼本大爷了。” 随即,魇挥舞出一道红色的刀风,地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紧接着里面发出惊人的响声。魇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着正前方坐着那个人,然后举起洛刃指着对方问道。 “你就是空?” 空抬眼观瞧,说道。 “方凡,你居然还敢回来?” 魇重新将洛刃扛在肩上,说道。 “别误会,我可不是方凡。那个软蛋已经被我关起来了。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在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前你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哦?没想到方凡还找了你这么个外援,那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说罢,空将灵源托在手中,紧接着灵源升至半空。从其中飞出数道白光,魇就像看杂技一样,兴奋的就差鼓掌了。 “嘿,你们现在玩的比我那时候花哨多了啊。跟变魔术似的。” 话音未落,那些落在地上的白光变成了一个个的怨灵。原来空将灵源中的灵魂放了出来,并在空的指示下变成了最可怕的怨灵。怨灵呼啸着向魇冲了过来,这些东西别说是对魇了,就算是对方凡而言也是小菜一碟。洛刃在空中左右劈砍,没一会那些冤魂就变成了无数的碎片跌落在地,魇冷笑着说道。 “你就这点本事啊?” 空笑着说道。 “别高兴的太早。” 突然那些碎片变成一个又一个的怨灵,他们就像是蚯蚓一样,即便被砍断也会变成独立的个体。魇皱了皱眉头,说道。 “大爷我最讨厌这种纠缠不休的家伙。” 说罢,他的掌心出现一团黑红色的火焰,随即犹如散弹枪一样向那些怨灵打去,被打到的怨灵立即燃烧起来,变成一团一团的灰烬。魇傲气凛然的看着空,说道。 “没了吗?本大爷还没尽兴呢。” 这时从灵源中再次出现了无数的怨灵,它们没有冒然冲上去,而是先汇聚在一起,融聚成一个巨大的怨灵。样子像是个日本武士,左手的东洋刀也跟着跃跃欲试起来。魇笑着说道。 “本土的不管用,就找来小日本了?你这人也没什么节操嘛。” “我先撕烂你的嘴。” 说罢,东洋刀冲着魇劈砍过来。魇不躲不避,抬手用洛刃接档住了巨大的东洋刀。 “终于像点样子了,也不枉我特意出来一次。” 魇右手使劲将东洋刀弹开,紧接着飞身跃起,随手横劈一下。空中留下红色的残影,怨灵惨叫着,脸上的伤口清晰可见。突然怨灵爆吼着,刚刚的伤口也随之愈合。 “哦?脾气倒还不小啊。” 魇再次跃起,洛刃从怨灵头顶劈下。空气中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洛刃被东洋刀挡了下来。魇发出癫狂的笑声,说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吗?” 说罢,洛刃的力道再次加大,紧接着东洋刀断成两半,洛刃的刀刃顺着怨灵的肩膀劈砍而下。魇乘胜追击,掌心的火焰再次凝聚,逐渐变成了一个火球。魇踩着怨灵的手臂向上冲去,随即腾空跃起将整个火球用力拍在怨灵头顶。怨灵在惨叫声中化为了灰烬。 “还有什么就一起来吧。” 空慢慢站了起来,然后走下台阶站在灵源正下方,淡淡的说道。 “你的灵魂才是灵源最渴望的。” “你可拉倒吧。大爷我才不想困在那个球里面,与其这样我还是在方凡身体里更自在一些。况且那个玩意儿也关不住我。” “那我就只好强行带你进去了。” 突然之间,数道白光钻进空的身体,紧接着全身泛起白光。魇遮挡耀眼的强光,片刻之后强光退散。魇看着面前一个小男孩,说道。 “你这是要求饶吗?” 话音刚落,小男孩对着魇推了下手,紧接着魇向后飞出去了,重重的撞在后面的石墙上。魇诧异的看着那个小男孩,说道。 “人变小了,这力气倒是大了不少啊。” “这是你轻敌的下场,怎么样?还觉得我很容易对付吗?” 魇笑了笑说道。 “虚张声势的小屁孩,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力量。” 说罢,魇全身泛红,碍于方凡身体的缘故外观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脸却变得通红无比。此时魇将洛刃收了起来,说道。 “这个玩具刀对你已经没什么用了,我们就认真的来玩玩好了。” 一阵破空声,魇已经冲到空的面前,一拳向空打了过去,空侧身躲过,紧接着拳化成爪,反手向空的后脖颈抓去。空缩身躲过,但速度还是有点慢,在后脖颈上留下两道红色的爪痕。 就在空缩身闪躲之际,他的他的拳头也瞄准了魇的腹部,随即用尽全力一拳打在魇肚子上,魇顿时感觉肠子搅在了一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使他连连后退。 “这幅皮囊真是太他妈碍事了。” 空并没有给魇留下喘息的机会,随即垫步上前对着脸又是一拳。这一拳的力道并没有比上一拳轻多少,时隔多年魇又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不过是自己的。魇擦去嘴角的血,突然抬手制止又要冲过来的空,说道。 “等等...” 空诧异的站在原地,说道。 “你这是玩不起吗?” “小崽子有两下子,你这是仗着魂儿多欺负人啊。” “那又怎么样。” 说罢,就向魇打了过来,魇翻身躲过。紧接着跪倒在地,空看着略显狼狈的魇说道。 “你刚刚的那股气势哪去了?不是说要和我好好玩玩吗?我可没感受到你的诚意啊。” 魇并未做声,他的身上像是着火一般,红光跳跃的速度越来越快,将整间屋子照耀的通红。突然一个红色的虚影从方凡身体中站了起来,虚影一点点变成实体。血红的双眼犹如铜铃大小,白色的獠牙支在嘴唇外面,强壮健硕的四肢将地板踩出一个又一个的坑。脱离方凡肉身的魇活动着肩膀说道。 “出来的感觉真棒。” “原来你就是魇。” “哦?看来本大爷的确是被小看了,小子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说罢,魇突然消失,紧接着在空身后出现,随即一巴掌从侧边向空扇去,空躲避不及被打飞出去。但轻盈的身体使他的行动力变得尤为灵活,就在要撞上墙的一瞬间,他在空中调整身形紧接着双脚用力蹬墙,又向魇扑打过去。 魇并没有将空的这次进攻放在眼里,抬手挡住空的进攻。随即用力攥拳,空在魇巨大的力量压制之下惨叫连连。魇抬脚将空踢飞出去,此时他已经苟延残喘的躲避着魇的进攻。 “小子,现在知道什么是力量了吧?” “你个红狗有什么好嚣张的。” 这时又从灵源中出现数道白光准备钻进空的身体,就在此时魇突然跳起将半空中的灵源攥在手中,把玩一阵后,戏虐的说道。 “这就是你的力量源泉吧?这种东西你就别要了。” 说罢,魇用力攥拳将灵源捏的粉碎。空见状顿时就慌了神,喊道。 “不要。” “这种东西不适合小孩子玩。” 灵源的碎片从魇的掌心滑落在地。此时从暗中突然闪出一道人影,随手数根银针向飞刺过去,魇后退几步勉强躲开。 “什么人?” “身为上古恶灵的魇大人,居然在这里欺负小孩子,要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魇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这时灵源碎片慢慢向他聚集过去,随即在他掌心居然又恢复了原状。男人温和的说道。 “不要随意破坏别人的东西,这样很不礼貌。”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薙凌。是世间的过路人,遇见不平的事都喜欢管一管。” “薙凌?没听说过,别打扰大爷打架,滚。” 话音刚落,薙凌已经瞬移到魇的面前,紧接着一掌打在魇的胸口,喊道。 “禁。” 突然之间,魇感觉自己在被某种力量拖拽着,而目的地就是方凡的身体。当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强制放进了方凡的身体中,而且感觉全身已经使不出一点力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 薙凌淡淡一笑,说道。 “真言僧。” 第二百二十六章 癫行者 行走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乍一看都是同类。也只有在夜幕降临或是旭日初升的时候才能看清彼此的真实面孔,别人还在吃草,而我已经长出了饮血的獠牙。 灵源在薙凌手中硕硕放光,青蓝色的光映照着薙凌平淡如水的脸。片刻之后,他幽幽的说道。 “灵源的力量被损耗了不少啊。” 这时空连滚带爬的来到薙凌脚边,说道。 “主人,我已经尽力了。你要相信我啊。” 薙凌缓缓蹲下身,柔声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毕竟再怎么说魇的实力对于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你能把他牵制到如此地步已经很值得称赞了。” “谢谢,谢谢主人。” “但是...” 这两个字一出口,空全身一颤。薙凌接着说道。 “但是我并不需要没有用的东西。” “我一定对您忠心耿耿,请不要...” 话音未落,空就被灵源吸了进去。空最后在世间留下的东西就是他在灵源内的哀嚎声。当空被吸进灵源后,其光芒又增长数倍。宛如天上的启明星,在黑暗之中疯狂的跳跃着。 “白痴,早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下场。” 魇从瓦砾中慢慢站了起来,他渐渐恢复了一些,终归魇要比那些普通的灵魂要强壮的多。薙凌看着重新站起来的魇,说道。 “不好意思,刚刚处理了一些家务事,怠慢你了,万分抱歉。” “免了,本大爷来去自由,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 薙凌又重新端详着灵源,随后淡淡的说道。 “要是能把你的灵魂装进灵源的话,那就太完美了。” “做梦吧你。世间还没有能困住本大爷的东西,更不用说你手上的颗玻璃球。” 薙凌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突然魇全身像是被强电流击中一样,剧烈的刺痛。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刚刚给你的封印中带有我送你的小礼物,虽然你不会进到灵源里面,但你现在也是我的池中之物,只要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真言僧威胁,你们不都是自诩正义的吗?” “对啊。站在你面前我简直是无比正义。” 说罢,魇向薙凌冲了过去,黑红色的火焰已经在手掌凝聚成团,紧接着不偏不倚的打在薙凌腹部。薙凌连连后退几步,表情依旧淡定自若。他拍了拍火焰留下的印记,说道。 “嗯...力量还不错,你的蛮力正是我所需要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紧接着薙凌又打了个响指,魇再次痛苦的跪倒在地。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罢,薙凌再次走进暗处,没了踪迹。这时外面响起了喊叫声。 “方凡,方凡。” 劲秋和林语走进来看见跪倒在地的方凡,连忙跑上去问道。 “方凡,你怎么样啊?空呢?” 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方凡个屁。是本大爷我。” 闻听此言,劲秋当即做好了战斗准备,说道。 “魇,你把方凡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大地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魇说道。 “带我出去,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此时情况紧急,劲秋和林语对视一眼,就算不管魇的死活也要顾及方凡的安危。于是二人搀起魇就往外走去。刚一出去,他们就看见外面的世界正在天塌地陷的崩坏。鬼镇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地面也如皲裂的大地般张开了血盆大嘴。 “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鬼镇马上就要消失了。” 林语背着魇,劲秋在前面为他开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出口,二人纵身一跳从即将封闭的出口挤了出去。三人重重的摔倒在地,身后的鬼镇正在快速的收缩,如果他们当时没有及时出来的话,一定会被这个异次空间撕裂成碎片。片刻之后,鬼镇收缩成一个光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劲秋扶起魇,厉声问道。 “方凡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魇沉吟片刻后,说道。 “他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不过我现在的情况比较危急。” 劲秋冷眼看着他说道。 “你的死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魇痛苦的挤出一丝难懂的笑容,说道。 “你可想清楚,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方凡就永远都不可能从他内心的监狱出来了,到时候他这副皮囊就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了。” 劲秋长叹一声,说道。 “如果有办法的话,我早就把你杀了,就不用现在被你这样威胁。” “问题是你根本杀不了我。” 劲秋的眼中快要瞪出火了,但一想到方凡他只能委曲求全,问道。 “你怎么了?” “刚刚有个真言僧在我灵魂中下了一道符咒,你们有没有办法帮我消除掉?” 劲秋和林语都是一愣,林语问道。 “你说什么?真言僧?” “嗯。怎么?你知道他?” 林语指着自己,说道。 “我就是真言僧,而且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真言僧,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魇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小子,你未免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简单了。” 说罢,他突然全身缩成一团,表情极为痛苦。劲秋对林语点点头,林语掌心散发出金光,然后轻轻的按压在魇的胸口。金光涌遍全身,魇的的痛苦减轻了不少,片刻之后林语说道。 “他的灵魂中的确有符咒的力量。但是以我的能力还不能消除它,我只能起到缓解他痛苦的作用。” “这样就足够了,只要不让本大爷再这么疼就没事了。我现在还不能和方凡调换灵魂,如果我这样回去的话只会加剧他身体的负担,后果不堪设想。” 劲秋听了他的话之后,狐疑的看着魇,说道。 “难道你不是为了占据方凡的身体吗?” 魇淡淡一笑,说道。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方凡的内心比外在的聒噪要有意思的多。” 劲秋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说道。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占据他身体太久的。” “求之不得。” 夺取灵源的任务算是失败了,不过总算了了解到了薙凌的身份是真言僧。而且薙凌的力量绝对在林语之上,现在最棘手的还是医治好魇,让方凡尽快从他心中的牢狱中出来。 三人回到落云镇,带回的消息另佟菲大失所望。她看着依旧昏迷的吴甲,轻轻叹了口气。月涵轻抚她的肩膀,说道。 “别担心,吴甲会没事的。” 佟菲点点头,说道。 “月涵姐,我出去走走,这里就麻烦你照顾一下。” 月涵看着佟菲离开的背影,想起了那些自己为方凡提心吊胆的夜晚。现在并不是没有,只是习惯了。方凡就是一支奋力冲向终点的利箭,不管如何阻拦他还是会奋不顾身的向前冲。 此时方凡被劲秋和林语带去了柴房,回到家后劲秋一直掩护着方凡,生怕有人看出他的异样,如果让别人知道现在占据方凡身体的是魇,那整个落云镇一定会大乱。 “我跟你说,你现在虽然占据着方凡的身体,但你不许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魇靠坐在柴堆上说道。 “以我现在的样子,我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劲秋皱着眉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治好你,然后你赶紧给我消失。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许出去。” 劲秋走出柴房,正好碰见章泽。 “老方呢?我刚看见他,结果一晃就见不到他了。” “哦,那什么。他说他太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拉倒吧。我刚从他房间路过,我怎么没看见他。” 章泽注意到劲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于是问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我怎么可能瞒着你呢。” 章泽看了看劲秋身后的柴房,突然喊道。 “谢心,你的手怎么了。” 劲秋闻听此言,突然向两边张望,结果并没有看见谢心的身影。当他知道自己中计后,回头一看章泽已经进了柴房。他赶紧跟着进去了,只见章泽死死地盯着魇。 “章泽,这...” “你出去。” 章泽冰冷的打断了劲秋的话,劲秋接着说道。 “不是,这...” 章泽突然转过身,双目的寒意足以冰冻一座大山,他说道。 “我让你出去,不明白吗?” 此时的章泽和平时吊儿郎当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劲秋感觉自己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被章泽强行扔出去。最后只好离开了柴房,不过他并没有走远,就一直守在柴房门口,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难道你折磨他折磨的还不够吗?” “章泽,你是方凡的好朋友。” “回答我。” “我没有折磨他,是他来求我帮忙的。” “呸...方凡就算是死也不会找你帮忙。” 魇笑了笑,说道。 “你还真说对了。如果这次我不帮忙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死。” 话音刚落,章泽的手突然幻化成蝶龙的利爪,紧接着一爪刺进魇的肩膀,痛苦的惨叫声将柴房震得来回摇晃。 “你...这样做,方凡也会被连累的。” “你放心好了,蝶龙的利爪只会对灵魂起作用,所以它只会伤到你,对方凡的身体没有丝毫影响。另外,如果你在不说实话的话,我就把你从他的身体中揪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就进来和他说吧。” 说罢,魇抬手按住章泽的额头,章泽突然眼前一黑。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漆黑。须臾,章泽肩膀亮起一盏灯,他看见脚下是一条小溪。 章泽顺着小溪向前走着,小溪的尽头是一口深坑,里面传来轻轻的呜咽声。他探头向下看去,只见四根铁链捆绑着一个人,那人正盯着面前的屏幕抽泣。 “老方,老方。” 被捆绑的人就是方凡。魇将章泽带进了方凡的内心,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方凡一直囚禁魇的内心最深处。 “老方,老方,是我啊。章泽。” 下面依旧没有回应。不多时,章泽实在是忍不住了,索性纵身跳了下去。当他落在方凡面前时,看见方凡面前的屏幕正播放着他们之前所经历的每一件事,这些应该就是储存在他心中的记忆。 “老方,老方。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我是章泽啊。” 方凡的眼神中充满了迷离,当他的眸子里映出章泽的影子时,他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章泽,章泽,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你怎么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不是被魇蛊惑了?” 方凡使劲摇头,片刻之后,才说道。 “不,和魇无关。我在看我们之前的事,每一件都像电影一样,而我就是电影中的大反派,每一次都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身边的一切。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月涵,对不起他们所有人。我就是利用他人的卑鄙小人,即便这样我居然还以正义自居,其实我才是那个最自私自利的人。” 方凡说的声泪俱下,章泽一两茫然的看着他,然后说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们之所以会跟随你,是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中海市的安宁,不是吗?” “不不不。我为的是自己的英雄主义,为的是自我内心的满足,我只会一味的讨好,但我又不知要讨好什么。我好累,累的喘不过气。魇的话没错,我会在这里重新认识自己。” 话音未落,章泽抬手打了方凡一巴掌。方凡一愣,章泽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说道。 “现在清醒一点没有?我告诉你,那些东西都是过去式,你的生活是未来式。现在外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解决,如果你再这样自怨自艾的话,那你干脆就不要出去,永远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待着吧。如果真实的你就是如此的懦弱,那我就真的算我瞎了眼。” 许久之后,方凡说道。 “难道我又错了?” “老方,你没有错。但你要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方凡终于不再流泪了,这时章泽问道。 “真的是你去求魇的帮忙吗?” “是。” “很好,太他妈好了。” 说罢,章泽纵身跃起跳了上去,他沿着小溪回到来时的地方。当他睁开眼时看见了表情平淡的魇。 “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怎么才能让你回去?” “很简单,把我的伤治好。” “你的伤?天底下还有能伤到你的东西吗?” 这时劲秋推门而入,说道。 “他的确是受伤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医治的办法。” 随后劲秋将鬼镇的事详详细细的和章泽说了一遍,当说到空被灵源吸收之后,他露出了落寞的表情。在章泽心中也已经将空当做了对莫竹的寄托,而现在他对莫竹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你说现在还有一个真言僧是吗?” “没错,而且这个真言僧比林语要厉害许多。他最擅长的就是控制灵魂,从这次收服灵源就不难发现。现在灵源在他手上,真不知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这都是后话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现在林语的进展怎么样了?” “一回来他就去研究真言僧的经咒,我也不知道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闻听此言,章泽想到了刚刚痛哭流涕的方凡,如果再将他关在那个地方一段时间的话,他绝对会崩溃的。 “看看去,这件事不能再耽搁了。” 二人来到林语的房间,他整个人都趴在书桌上,用手指着树上的字,一字一句的看着。 “怎么样了?” 劲秋的话让林语一惊,他猛然抬头看见身边的章泽和劲秋,于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根据魇的反应和他所说的,可以断定这个符咒叫纵魂咒。纵魂咒属于真言僧的禁术,只有内心意志足够坚定的人才能学习,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强大的法术带着走上歧途。”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纵魂咒的本质就是操纵恶灵对抗邪恶,就好像是以暴制暴一样。但恶灵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蛊惑他人与自己为伍,所以内心意识不坚定的真言僧肯定会被引上歧途。” “那你这么说的话,那个叫薙凌的真言僧是被恶灵诱导了?” “也不能这么说。在真言僧还兴盛的时候,真言僧就分为了两派。一派就是真言僧,以超度亡魂为己任,引领邪恶向善。而另一派就是真言僧的对立面,叫做癫行者。这看似和真言僧没什么关系,其实可以将他们理解为走火入魔的真言僧。” 章泽和劲秋听后,点点头。林语长叹一声,说道。 “渡人难渡己,最后难免会落到这样的结局。” 章泽说道。 “现在不管那个薙凌是真言僧也好,还是癫行者也罢。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将魇的伤治好,你有办法搞定那个纵魂咒吗?”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 “想要压制魔鬼,就要变成魔鬼。” “你是说,你要学会纵魂咒?” “没错,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怎么破解它。” 劲秋说道。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是不是也有可能走火入魔变成癫行者?” 林语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章泽对劲秋使了个眼色,随后说道。 “林语,你继续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随后章泽和劲秋到外面,章泽说道。 “你怎么看?” 劲秋长叹一声,说道。 “如果让林语去做的话,我觉得太冒险了,但又不能放任方凡不管,这个决定只能是林语自己做了。” “是。但不能告诉方凡。我刚刚去他内心看过了,他对之前的事依旧耿耿于怀,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身上。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怕他有一天会因为自责而崩溃。”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替林语做主,至于告不告诉方凡那都是后话了。” 章泽点点头,然后二人又回到林语的房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端着茶杯站在暗处的骨女,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一沉,这或许就是月涵和婉璃所形容的那种感觉吧。骨女敲了敲门,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她推开门看见三个大男人正一言不发的围坐在书桌旁。 “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 说罢,她走到林语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然后对劲秋和章泽说道。 “我不同意林语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闻听此言,章泽的脸色有些难看,劲秋站起来说道。 “骨女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现在的确是迫在眉睫,而且这件事只能是林语做,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骨女看看林语,说道。 “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吗?” 林语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道。 “是。也不光是为了方凡,这也是我提升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骨女走到林语面前,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一下,温热的双唇落在他的侧脸上,说道。 “既然你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我们分手吧。” 说罢,骨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三人站在原地乜呆呆的发愣,片刻之后林语才反应过来,问道。 “她刚刚是不是和我说分手了?” 章泽和静秋木讷的点点头,紧接着林语快步追了出去。 “骨女,骨女。” 四处都找不到骨女的身影,这时她看见婉璃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林语上前问道。 “婉璃姐,骨女呢?” 婉璃斜眼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还好意思问?自己去找吧。” “婉璃姐,我求你就告我吧。” 婉璃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说道。 “去悬崖边找吧。保不齐这会已经跳崖了。” “你...” “你什么你,你活该知道吗?骨女那么好的女孩,你这样做就是对人家不负责任。” “我没有啊。” “没有什么没有。少跟我说,找她说去吧。” “那你也得告我她在哪啊。” 婉璃抬手向外面的树林方向指了一下,说道。 “她说她想静静,我就让她去那里了。小子,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啊。” 林语顿时眉开眼笑,婉璃接着问道。 “章泽呢?” “在我房间呢。” 话音刚落,婉璃撸胳膊挽袖子的向林语房间走去,边走边说。 “章泽让我找到你,你就完了。净干点缺德事。” 林语刚走出大院门口就听到章泽的惨叫声,但现在已经不是担心他的时候了。林语快步走进树林,他逐渐走进了顺林深处,这时他听见一阵哭泣声,寻着声音他找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骨女,骨女。” 骨女听到林语的声音,赶紧擦干了眼泪。 “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是我太自私了。” 骨女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双醒眼已经红彤彤的了。林语上前想给骨女一个拥抱,却被她用力推开了。 “你不懂。你根本什么就不懂,你虽然嘴上说着自私但你心里一直就只有你自己。” “我...” 骨女又开始抽泣起来,她接着说道。 “我本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归宿,但没想到还是水中月,雾中花。可能这就是我的命,我就该像野草一样,随风飘荡。” 说罢,骨女大步向树林外走去,林语快步跟在她身后,这时骨女回头说道。 “你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第二百二十七章 修炼纵魂咒 原本以为世界可以无限美好,直到生而为人之后才明白想要博取它的善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种代价不会伤及皮肉,但一定会刺伤灵魂。 林语看着骨女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绞痛,但他还是不愿放弃自己对目标的追求,真言僧的路并不像他想的那样一马平川。他此时才深刻的感受到骨女对爱的执着与不安,她害怕再次被不稳定的因素所抛弃,她已经难以面对分别,或许在她眼中自己就是第二个劲秋。只不过一个是被遗忘,另一个是不得不遗忘。 骨女回到小屋把门关上,桌上的茶已经冷透了。她虽然嘴上如此决绝,心中却依旧牵挂着许多。她现在很希望能有一把刀,将心中的团团乱麻挥斩利落,但她也明白只有自己才能将这把刀磨得又快又亮。突然她陷入温暖的怀抱,可味道却不是她所期待的。说来奇怪,已经决心舍弃,却又期盼不已。 “你真的这样决定了吗?” 婆娑的泪眼看着月涵的脸,她无力的点点头。骨女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悬挂在悬崖的枯草,仁风随意吹摆,直到有一天被连根拔起。 “哪种男人不要就不要了。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婉璃霸气的性格没有丝毫改变,但这对于现在的骨女来说却无济于事。不仅没有带她走出困境,反而又让她想起了过去的点滴。 “别哭了,别哭了。你这样哭哭唧唧的哪还像是你啊。走,我们带你出去发泄一下。” 骨女擦干眼泪,摇摇头说道。 “不哭了。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那么坚定的不选择我。” 月涵笑着说道。 “男人都是长不大而且头脑十分简单的傻子,在他们眼中只有近期的打算,稍微远一点的展望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方凡当时也是这样,我也曾想过结束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当我看到他伤痕累累的站在我面前,嘴里说着幼稚的话,脸上的笑意无比天真的时候,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比起提心吊胆,我更害怕没有他的日子。” 说罢,月涵看了看婉璃。婉璃说道。 “我也是。章泽比起方凡更傻,但他为我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我的依靠。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有无数次想要离开他,但我的心情和月涵一样。不是我多坚强,而是真的不想离开他。” 骨女又沉默了,许久之后,她说道。 “难道是我不够爱他?” “爱这个东西不应是被强加的意识。它应该真的来自内心,倾心颜值也好,或是陷于才华,总会有一点会成为让你离不开他的理由。” “我不知道。” 月涵笑着说道。 “没关系,你现在不用考虑那些,你现在就应该给自己的心放个假。” 林语也回了房间,一进屋就看见鼻青脸肿的章泽,原本低落的心情,竟被惊出了一丝喜感。 “你这...这是怎么了?” “还问呢。不都是被婉璃揍得嘛。不过我挨多少揍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的决定怎么样了?” 林语长叹一声,说道。 “按原计划进行。” “那骨女呢?” “不知道。” 夜幕将至,方凡的事已经瞒不住了,劲秋如实和所有人说了前后始末。方昊天夫妇一言不发,但心中的情绪谁都能理解,劲秋和林语立下军令状一定保方凡安全。方昊天只是长叹一声,说道。 “都是凡儿的劫数。” 晚饭过后所有人都出去了,连方昊天夫妇都出去了,就好像是专门把场地留给了林语和骨女。骨女起身准备回房间,林语喊道。 “骨女。” 骨女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说道。 “有事吗?” “我有话想和你说。” “不用说了,我们的事就这样吧。你已经和老爷子立了军令状,你还是多考虑考虑方凡的事吧。” 说罢,骨女就往外走去。林语大声喊道。 “那你呢?你在我心里比谁都重要。” 骨女快步走回来盯着林语,大声质问道。 “重要?我要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你怎么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 “我没有,我只是...”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这样还可以做朋友,让彼此体面一些吧。” 骨女转身离开,林语快步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走。我知道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放手。” “不放。” 突然间林语腹部一阵绞痛,紧接着骨女又抬起一脚将林语踢了出去,说道。 “我最讨厌纠缠不休的男人。” “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放手。” 林语起身又向骨女抱了过去,骨女翻身闪过,紧接着从后面勒住林语的脖子,说道。 “我说过,你在纠缠我,就杀了你。” “那你动手吧。” 林语闭着眼,骨女的手却渐渐松开了,她将林语推开。 “你不舍得杀我,就是还爱我,你就承认吧。” 骨女的泪悄悄溢出眼眶,大吼道。 “对,没错。我是还爱着你,但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我恨我自己不能阻止你,更恨我没有勇气面对没有你的日子。我害怕再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害怕再回到要靠回忆才能支撑的生活。” 说罢,骨女跪倒在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像是从高空被抛下的水晶球,在绚丽的阳光下摔得粉粉碎。林语走到骨女身边,环抱住她,熟悉的味道让他心中多了一份安稳和踏实,他在骨女耳边轻轻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骨女一惊,她看着林语的双眼,问道。 “难道你也害怕失去我?”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宁愿被你杀死,也不愿放你走呢?我们之前的生活都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一个人。找到你之后我也找到了依靠,不是那种暂时的温存,而是想让我奔赴一生的归宿。” 这一刻林语在骨女眼中突然变得好真实,他的眸,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唇,一切的一切都变的异常真实,她明白了月涵和婉璃的话,也体会到了她们所说的那种发自内心的依赖。骨女伸手抚摸着林语的脸,柔声说道。 “那你以后一定要抓住我的手不能放开,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林语将骨女揽入怀中,说道。 “我答应你,绝对不放手。” 记在此时柴房中突然传来一阵惨叫之声,林语和骨女都是一惊,林语惊呼道。 “不好,方凡出事了。” 说罢,他跑去柴房,推开门的时候看见魇已经蜷缩成一团,痛苦的抽搐着。林语赶紧为他缓解疼痛,问道。 “怎么样?” 魇缓缓睁开眼,说道。 “好多了。” “发生什么事了?” “又...又是薙凌。”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之声,林语跑出去一看,发现吴甲正站在院子里,骨女摆着架势与他对立而站。 “住手。” 林语边喊边将骨女护在身后,问道。 “吴甲不是一直昏迷吗?怎么会突然起来的?” “我也不知道,就在刚才他突然从房间出来了,而且看样子并不怎么友善。” 就在此时空气中出现一个空灵的声音。 “二位好。” 林语寻声看去只见半空中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站在一团黑云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和骨女。 “你就是薙凌吧?你想怎么样?” “我并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 说罢,吴甲竟然原地腾空而起,随即落在黑云上。突然一道金光从林语掌心射向薙凌,薙凌侧身闪过,说道。 “哦?没想到你也是真言僧,不过你还缺乏修炼。” “呸,我才不会听一个癫行者的话,你就是真言僧的耻辱。” “癫行者?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等你解了魇身上的符咒,我随时欢迎你加入我的行列。” 说罢,薙凌脚下的黑云将他和吴甲包裹其中,随即向天边飞远。 “他抓走吴甲是为什么啊?” “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林语重新回到柴房,发现魇已经昏过去了。 “现在魇的情况很不好,我得尽快身上的符咒。” 骨女轻轻叹口气,说道。 “你要小心啊。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放心吧。” 这时,章泽他们都回来了。林语将刚刚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章泽眉头紧皱,片刻之后说道。 “薙凌是控制灵魂的行家,而亡魂曲是靠吸食灵魂维持生命的。很有可能亡魂曲就是薙凌给吴甲的,现在灵源也在薙凌手中,这样一来吴甲很有可能就变成了薙凌的工具,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这时劲秋问道。 “魇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语摇摇头,说道。 “不是太好,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就会越来越严重。” “那就开始吧。” 林语点点头,说道。 “要想练就纵魂咒必须选择极阴之地,那里有无数的怨灵可供操纵。” 章泽突然说道。 “不用多说,我陪你去。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和你去。” 闻听此言,骨女看了看婉璃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她拽了拽婉璃的衣服,问道。 “婉璃姐,你不阻拦一下吗?” 婉璃笑着摇摇头,说道。 “没用的。” 商量完毕后决定明天一早章泽和林语一起去,劲秋负责在家中守着。薙凌已经找上门了,此时家中必须留下一人。所有人都各自回房间之后,骨女还在林语房间坐着,林语笑着说道。 “怎么了?” “没什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别忘了我还在等你。” “放心,肯定会没事的。” 次日天明,章泽和林语离开了落云镇。他们选择去三不管地带温床。那里有一口深坑,那些没有家人的人死后都会被丢弃在这里,坑中全是破旧的棺材。这里也是那些野狗最喜欢来的地方,那些尸体是它们的主要食物来源。由于常年吃尸体,那些野狗的眼睛经常会泛着殷红的煞气。 “这里应该比较符合你的要求吧?” 林语站在上面感受着坑中泛出的阴气,说道。 “这里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要等到晚上再来。” “也好,现在我带你在这里随便转转,晚上我们再来。” 夜幕降临,整个温床都已进入梦乡。两个男人盯着阴寒的月亮来到深坑附近,林语说道。 “我一会下到坑中,你就在上面等着我就行。”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不用了,那里阴气过盛,你会受不了的。” 章泽淡淡一笑,说道。 “我经历过比这更阴寒的地方。” 说罢,章泽率先跳了下去,一到下面就闻到了腐尸的味道。没一会林语也下来了,章泽说道。 “阴气都是还好,就是这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你快点。” 林语找了个地方盘腿而坐,口中念动真言,突然他全很泛起金光。这时章泽看见从地下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冤魂,它们各色各样,其样貌更是惨不忍睹,能看过眼的几个也是惨白的脸上挂满了鲜血。 在林语真言的驱使之下,那些冤魂慢慢向他身旁靠近,最后竟一排排坐在他面前。金光从林语身下蔓延到所有冤魂身下,紧接着金光将冤魂们一个个包裹起来。章泽使劲揉揉眼睛,他突然发现每个被金光包裹的冤魂的表情都变得不再狰狞恐怖,每个冤魂的脸上都挂着安详舒适的表情,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章泽自言自语道。 “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这要是早点遇到他,我和老方哪还至于那么费事啊。” 话音刚落了,只见那些冤魂一个接一个的向天空飞去,直到最后一个也飞上天空之后,金光才全部退去。章泽快步走到林语身边,问道。 “怎么样?成了吗?” 林语慢慢起身,突然他有些眩晕踉跄了一下,章泽赶紧扶住他。许久之后,林语说道。 “哪那么简单啊。我现在才试着将那些冤魂超度,这才是第一步。纵魂咒就是要把握好超度时的火候,就在冤魂即将升天的灵界点将自己的意识传达给冤魂,从而让它们听命于自己。” 章泽点点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刚才你那几下也的确是精彩啊。” “精彩是精彩,我差点把命搭上。这样大规模的超度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帅哥,薙凌那个王八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还要多久才能搞定啊?” 林语叹口气,说道。 “最少也得三天。” 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行,就怕这里的冤魂不够你用啊。” “放心吧。冤魂多得很。不过你要帮我多弄些甜食补充体力。” “没问题。” 两人离开深坑随便找了间旅馆住下,章泽一沾枕头就鼾声大作。林语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倒不是因为章泽的鼾声。而是因为他一闭眼就看见无数的冤魂向他爬了过来,口中痴痴的念着各种难以理解的隐语,吵扰的林语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最后他所幸坐了起来,但耳边还是有碎碎念的声音。林语下床来到床边,外面璀璨的霓虹将他的侧脸照的通红。这大概就是纵魂咒的副作用,那些走火入魔的真言僧恐怕也是因为受不了这些烦乱的声音才会走上了歧途。 林语长叹一声,看着呼呼大睡的章泽突然心生羡慕,要是自己也可以这样该多好。并不是羡慕他能睡着,而是羡慕他不用经历这样的折磨。林语重新躺回床上,这时耳边的声音小了许多,他也慢慢昏睡过去。 次日天明,章泽早早的就醒了,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摇了摇还在睡觉的林语,说道。 “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 林语睡眼惺忪的看着章泽恨不得给他一拳,最后还是忍住了,问道。 “怎么了?” “我们现在得赶紧出去,要不然一会就该有强盗进来了。” “啊?” “你不知道,这里可是无法无天的三不管地带。每天都会有那些饿急眼的人来这里寻衅滋事。” “那也不是强盗那么夸张吧?” 章泽摊摊手,说道。 “既然你不信,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大约半小时后,一伙人冲进旅馆,老板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跑了,柜台里只留了少量的钱。一伙人将钱拿走后,就冲上楼上。挨屋踹开房门,直到踹开了章泽的门。 “你看,我说什么了。” “看着也不像是强盗啊。” 章泽和林语看着面前这个身高也就一米五左右的男孩说道。男孩看着他俩气定神闲的聊天,突然无名火起,喊道。 “把钱都给我。” 闻听此言,林语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递给男孩,问道。 “够吗?” “不够。” “不够的话,就等晚上和我干个活,完事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这时男孩的同伙过来叫他,说道。 “得手了吗?撤。” 男孩临走时还一直盯着林语的眼睛,林语接着说道。 “晚上我还在这等你。” 一伙人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去。章泽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说罢,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夜色重新笼罩了温床,章泽看了看时间,说道。 “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再等等。” “你不会真在等上午那个小崽子吧?他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说不准。”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林语笑着起身去开门,门外站在上午那个男孩,林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铁根儿。” “为什么要干强盗啊?” “饿。” “你跟着我,我保证你不再挨饿。” 铁根儿突然抬头看向林语,眼中硕硕放光,问道。 “真的吗?” “真的。你胆子够大吗?” 铁根儿点点头,说道。 “没有比挨饿更可怕的事了。” 林语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 “跟我走。” 说罢,章泽和林语带着铁根儿来到深坑。铁根儿从小在温床长大,这里也只来过一次,从他内心而言他很排斥来这里。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害怕,但身体还是在不停的发抖。林语看他这个样子,笑着说道。 “别怕,你一会就和这个叔叔站在一旁等着就好。” 闻听此言,章泽不乐意了,说道。 “什么叔叔,叫哥哥。” 林语没有搭理章泽,接续对铁根儿说道。 “记住了吗?一步都不要离开他身边。” 铁根儿点点头,说道。 “记住了。” 林语还像昨天一样,盘腿而坐,口中念动真言。紧接着地面出现了无数的怨魂,铁根儿是真的怕了,一个劲儿的往章泽身后躲着。章泽也不排斥他,就任他藏在自己的身后。铁根儿虽然害怕,但还是遏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他从章泽的胳膊缝隙里向外观瞧。每一个冤魂都被金光包裹住了,它们的表情再次变得祥和而宁静。就在此时铁根儿突然大声喊道。 “爸、妈...” 这个声音吓了章泽一跳,突然铁根儿发疯一般的向林语那边跑去,章泽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了回来,说道。 “不行,你不能过去。” “你放开我。” 铁根儿用力甩着章泽的手,章泽竟然有点抓不住他,骂道。 “小兔崽子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你给我老实点。” 话音刚落,那些被金光包裹的冤魂依次飞上天空。片刻之后空地上还留着两个被金光包裹的冤魂,林语说道。 “放开他吧。” 摆脱章泽的铁根儿像一支箭一般冲进了父母的怀抱,他在他们怀中放声痛哭。章泽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林语笑着说道。 “我已经进入到了第二步。昨晚我听到有对夫妇的冤魂和我说他们的儿子是铁根儿,还和我描绘了他的模样。所以我才带他来这里见他们对吼一面。” “也就是说你现在可以和冤魂进行沟通了?” “没错。明天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要我能操控它们完成一件事,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片刻之后,铁根儿跟着父母的冤魂走到林语身边,林语说道。 “你的父母永远都希望你能走上正道。记住以后一定要学好,知道吗?” 铁根儿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 “我也想学好,但是我没办法啊。” 章泽突然插嘴道。 “没办法个屁。明天开始就跟着我,你要是再敢胡来我就替你父女教训你。” 说罢,铁根儿的父母缓缓下拜,随后也向天空飞去。铁根儿对着天空中消失的两个光点跪拜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起身离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砣人 再污秽的东西在阳光之下都难以存活,这是天神赐予人间最古老也是最长久的礼物。任何东西都会在阳光之下原形毕露,无论是邪恶还是深埋心中已久的善良。 铁根儿从深坑向章泽他们住的旅馆走去,想敲门的手悬在空中,双腿想走但最后还是被大脑滞留在了原地。这时门突然开了,章泽诧异的看着铁根儿,这表情显然是已经忘了昨晚自己说过的话。 “你?你怎么来了?” 铁根儿一脸茫然的看着章泽,心想不是你让我跟着你的嘛,现在怎么反过来问我啊。片刻之后,铁根儿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是你让我以后跟着你的吗?” 章泽搔了搔乱蓬蓬的头发,说道。 “有吗?” 铁根儿脸上拉下三道黑线,他不知该对面前这个失忆大叔说什么,于是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你去哪啊?” 铁根儿转过身,说道。 “我也不知道。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还回我原来的地方去好了。” 章泽看了看他的破洞的裤子和已经露出脚趾的鞋,然后又看看他破旧的上衣和黑乎乎的小脸蛋,说道。 “我这人记性不好,既然你说我昨晚让你跟着我,那就肯定是了,你先进来吧。” 章泽给他让出一条路,铁根儿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明媚的阳光已经洒满房间,他顿时感觉全身温暖,因为阳光也因为这份收容。铁根儿搓着手规规矩矩的贴墙站着。章泽一屁股坐在床上,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 “16了。” “平时以什么为生?” 铁根儿迟疑着片刻,吞吞吐吐的说道。 “就和一些朋友出去做点小买卖。” 章泽冷笑一声,说道。 “你管那叫小买卖啊?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就是买卖啊?那时犯罪你知道吗?要是在我手里我一天得打你三回。” 章泽的声调越说越高,把一旁还在睡觉的林语吵醒了,他看了一眼章泽是和铁根儿在说话,于是翻个身接着睡。铁根儿被章泽的气势吓到了,他怯懦的说道。 “我也是没办法,去哪打工都不要我,我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 “那你怎么不去中海市试试啊?” “朋友说那里是大城市,不会有人看得起像我这样的,还不如在这里和他们混,说不定以后也能在这有碗饭吃。” “呸,你信他们的还能有好嘛。你就跟我走吧。” “去哪啊?” “不管去哪,也比你在这儿强。” 林语坐了起来,说道。 “对,明天就跟着你章叔走。” 章泽瞪了林语一眼,说道。 “别胡说八道的。” 紧接着又对铁根儿说道。 “明天你就跟着哥哥我走。” 安顿好铁根儿后,章泽想了想说道。 “林语,今晚可以解决吗?” 林语伸了个懒腰,说道。 “差不多吧。” 昨晚回来后林语还是可以听见耳边那些烦人的碎碎念,不过他没再听到过类似铁根儿父母的诉求。现在他已经可以听到冤魂的诉求,只差最后一步,只要能操纵冤魂为他做一件事就算大功告成了,但这也是最困难的一步,很容易在此走火入魔。林语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章泽问道。 “怎么?有什么困难啊?” “今晚你一定要看住我,只要我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制止我。” 章泽一脸茫然的看着林语,问道。 “嗯?什么异常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铁根儿看着谈话的二人,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感觉自己的未来似乎出现了一丝光明。夜幕降临,章泽和林语又来到深坑,一路上章泽都在不停的问他究竟要干什么,但林语一直闭口不言。不是他故意卖关子,而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别问了。成败在此一举。” 二人跳下深坑,林语盘腿而坐。月亮在乌云后面隐蔽了身形,周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片刻之后深坑中泛出一片金光,即便如此也没能将月亮从乌云身后召唤出来。无数的冤魂从地下爬了出来,它们再次被金光包裹住,章泽在一旁自言自语道。 “这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嘛。” 话音刚落,林语突然大叫一声,紧接着只见金光在一瞬间变成了黑紫色,那些冤魂突然双眼发出异样的光芒,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恐怖,章泽惊呼道。 “唉呀妈呀,这回可不一样了。” 那些冤魂成群结队的爬上深坑,此时被黑紫色光芒包裹的林语也站了起来。他漂浮在半空之中最后落在深坑边缘,章泽看着他的样子轻声喊道。 “林语,林语。” 片刻之后,林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 “没事,我现在还能控制。告诉我这里最恶的场所是哪里?” 章泽想了想说道。 “就在前面不远有个赌场,那里的老板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杀人放火啥都干。” 说罢,林语带着冤魂向那里走去。到了赌场门口林语突然口中念动符咒,只见那些冤魂突然向赌场里面冲去,顷刻间赌场里面惨叫连连。 “林语,这样做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事的。” 话音刚落,林语感觉一阵眩晕。没一会冤魂们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惊恐的看着章泽和林语,他已经被吓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章泽定睛一看,的确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男人。章泽问道。 “这是要干什么?” 林语闭口不答,随即带着冤魂又向深坑的方向走去。章泽只好跟在后面回到深坑。男人被冤魂们带进深坑,此时男人被四个冤魂控制着挣扎的手脚。林语在胸前掌心相对,嘴里念叨着什么,突然林语一掌打在男人胸口处,随即爆喝一声。 “禁。” 片刻之后黑紫色的光芒全部退散而去,男人全身瘫软的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语深吸一口气,说道。 “没什么,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而已。从今往后你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危言耸听的家伙,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以为凭这几个冤魂就能把我怎么样吗?” 闻听此言,章泽和林语都是一惊,问道。 “怎么?你还知道冤魂?” 男人冷笑着说道。 “小子,会这些把戏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 说罢,男人挣脱了冤魂的束缚,随即向后翻身跳跃。林语见状突然意念一动,男人顿时感觉全身像被万把钢钩撕扯一样,他痛苦的惨叫着。 “纵魂咒。原来你是真言僧。” “没想到你连真言僧都知道,看来的确是小看你了。” “呸,真言僧就是一群伪善的垃圾。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碰见砣人要绕道走吗?” 说罢,男人全很顿时化作坚硬的岩石。这时不管林语再如何驱动意念都对男人无效了,他一步步向林语靠近。 “砣人是你们真言僧永远的克星。” 话音刚落,只见周围的石头砂砾都从地面上悬空而起,进而围转在男人身体周围,就像是一件护甲一般。男人操控着石头向林语砸去,就在此时无数的冤魂挡在林语身前,被石头击打后痛苦的惨叫着。 “林语,这是怎么回事啊?” “事后再解释,快帮忙啊。” 突然间蝶龙从章泽身后出现,青色的火焰对准砣人喷射过去。对方不多不闪,任凭火焰在他身上肆意的灼烧。 “原来还有一个觉醒了灵兽的家伙,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啊。” 章泽后跳一步,说道。 “我靠,我们不会是触动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了吧?” 林语惨笑一下,说道。 “这就得问你了。人是你找来的。” “先不管这些了,你怎么样?” “刚刚用完纵魂咒,现在有些虚弱。” “纵魂咒的事可以了吗?” “可以了。” “好,那我就掩护你撤退。” 说罢,章泽张开保护罩将林语包裹起来,随后蝶龙抓起林语向远处飞走。砣人要去追,突然被眼前出现的獠牙拦住了。章泽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 “我来做你的对手。” 趁砣人迟疑之际,章泽快速收回獠牙,紧接着又猛地对准砣人行库刺出。不成想突然蹦出一阵火花,从砣人僵硬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悦之色。章泽翻身向后退了几步,这个砣人根本就是刀枪不入,再这么耗下去只会将自己的体力耗尽。章泽将机械臂的力量值调到最大,能不能行就看这一下了,能砸碎石头的就是比石头更坚硬的锤子了。章泽像一道闪电般向砣人冲去,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衣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章泽的铁拳直击砣人胸口,砣人直接被打飞出去。章泽落地之后大口大口穿着粗气,机械臂的负荷让他有些吃不消。 “王八蛋,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无非就是个石头块子,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说罢,章泽起身向坑外走去。回到旅馆后林语已经在运气调理身体,一进门他就说道。 “那家伙简直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林语微微睁开眼,说道。 “摆平了?” “不知道,反正是打飞了。” 这时铁根儿拿来一块毛巾递给章泽,林语接着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那砣人到底是什么啊?怎么会突然将身体变成那样?” 林语长叹一声,说道。 “我在普陀峰听过有关砣人的事。据说砣人本是真言僧的侍从,但不知因为何事与真言僧反目成仇。” “感觉这是两大种族之间的过节啊。” “谁知道呢,都是些成年旧事,要是追溯起来,恐怕要追溯上百年,反正真言僧和砣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 “没想到那家伙会是砣人,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变种人,要不就是被外太空辐射后的异能人。” “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希望他不会追到中海市去。” 月亮从乌云后面悄悄探出头,深坑重新被照亮。砣人从石堆中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我记住你们了。” 说罢,消失在夜色之中。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章泽和林语就带着铁根儿上路了,他们必须尽快赶回落云镇,方凡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几小时后三人回到落云镇,一进门章泽就大声喊道。 “婉璃,婉璃。” 婉璃从房间出来,看见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铁根儿身上,问道。 “这是?” “我们从温床带回来的孤儿。你现在带他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和鞋,详细的回来再说。” 铁根儿看着婉璃很久后,说道。 “姐姐,你好漂亮。” 婉璃顿时眉开眼笑,说道。 “这孩子真会说话。” 章泽推了铁根儿一把,说道。 “臭小子,这么小就会讨女人高兴,长大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 婉璃护着铁根儿说道。 “去去去,人家孩子说的是实话。走,姐姐带你买衣服去。” 婉璃带着铁根儿离开了。这时骨女也出来了,她直接扑进了林语的怀中,问道。 “怎么样?还顺利吗?” 林语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说道。 “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方凡呢?” “还在柴房,劲秋和月涵姐陪着他呢。” “好。” 说罢,林语就往柴房走去,骨女跟在他后面问道。 “你不先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现在耽搁不起啊。” 林语来到柴房门口看见方昊天夫妇也守在门口,林语和他们点点头后就直接进了柴房。劲秋和月涵看见林语来了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连忙站了起来,林语问道。 “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你们走后他又疼了几次,而且每疼一次都会消耗他的灵魂。薙凌那家伙好像是在用这种方法一点一点抽去魇的灵魂。纵魂咒怎么样了?” “基本上掌握了。” “那魇的这种情况你有把握吗?” 林语点点头说道。 “试试吧。你们先出去。” 劲秋带着月涵往出走,月涵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她虽然知道此时占据这幅皮囊的不是自己的爱人,当她也清楚自己的爱人此时正等着被救赎。 林语和魇对面而坐,掌心相对。须臾,林语的掌心中泛起金光,他将手掌按压在魇的胸口处,随后口念经咒,大喊道。 “解。” 魇突然仰天长啸,口中吐出一道黑气,没一会就在空气中消散不见。 “好了,进来吧。” 劲秋进来后看见魇已经昏迷过去了,问道。 “怎么样?搞定了吗?” 林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他脸上滑落在地,沉吟片刻后林语虚弱的说道。 “可以了,只要等他再次醒来就没事了。” “那我们现该怎么做?” “等...” 话还没说完林语就昏了过去,劲秋感觉将他搀扶到房间,骨女见到昏倒的林语心头一沉,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现在除了面对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另一边,薙凌带着吴甲回到那片梦幻的地方,风吹拂着紫色的蒿草地随意摆动,群鸟在树林之后追逐嬉戏,游鱼在水中肆意翻动,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吴甲在木床上醒来,睁开眼后看见周围的一切都如此陌生,他听见外面传来劈柴的声音。 “有人吗?有人吗?” 虚弱的声音传不了多远,外面无人应答。吴甲慢慢向床下挪动身体,这时他看见亡魂曲已经被取了下来,此时正连接在一个透明的球体上。吴甲看见门外劈柴的身影,问道。 “这是哪里啊?” 那人回头说道。 “你醒了啊。” “你是,你是给我亡魂曲的那人。” “还没介绍,我叫薙凌,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相依为命了。” “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薙凌笑了笑说道。 “是亡魂曲带我去找你的。你的身体已经快要到了极限,所以我在你快不行的时候帮你找回了那个。” 薙凌边说边指了指房间里面正供给亡魂曲的灵源,他接着说道。 “只要有了这个你以后就不再需要担心亡魂曲会吞噬你的生命了。” 吴甲看了看屋中的灵源说道。 “居然已经可以将我和亡魂曲分开了,那我就该走了。我的仇已经报了,要它也没什么用了。既然是亡魂曲带你找到我,那我也算是将其完璧归赵了,还要谢谢你当初的照顾。” 说罢,吴甲就往外走。突然一把斧子从他身后扔了过来,吴甲敏锐的感官使他立即回头接住了斧子。薙凌说道。 “亡魂曲既然选择了你,你就不能离开这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没有自由了?” “你以为原本废柴的你是怎么有了现在一身的本领的?还不是全靠亡魂曲的赐予。” “谢谢了,我现在大仇得报已经不需要了,再带着它只会耗尽我的生命。” 薙凌冷笑着说道。 “需要的时候就千好万好,不需要的时候就将其一脚踢开。这还真是人类的本性,难道你以为可以如此轻易的摆脱吗?” “那不然还能怎么样?” 话音刚落,顺根木头向吴甲打了过去,一阵左闪右避之后吴甲怒吼道。 “你疯了吗?” “没错,就是这股怒气,我要的就是这股可以吞食天地的怒气。” “神经病。” 屋中的亡魂曲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薙凌抬手一挥,亡魂曲破窗而出直接依附在吴甲的手腕上,那些神经直接插进了吴甲的手臂,他顿时感觉到钻心的痛楚。 “你...” “别挣扎,你永远都逃不掉的。而且以后你必须听命于我,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将两张照片丢在吴甲面前,说道。 “照片上的人是你的任务,拿着它们的脑袋回来见我。我相信你一定会办的又快又漂亮。” 吴甲捡起地上的照片,看了看上面的人问道。 “这两人是谁?” “多余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只要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办好就可以了。记住如果你不听话亡魂曲会随时杀了你。” 吴甲拿着照片下山了,照片背面有目标经常出入的场所。深夜总会发生很多难以预知的事情,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陌生人彼此擦肩而过,虽不相识却也算是一面之缘,可能前世是八拜之交也说不定。吴甲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目的地走去,接头人是个光头,身穿黑色皮衣,看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薙凌让你来的?” 吴甲点点头,说道。 “是。” “跟我来吧。” 吴甲跟着男人来到大厦顶楼,远处放着一部望远镜。男人说道。 “目标就在对面的旋转餐厅里面,你只有一次机会,失手的话你就得从这里跳下去。” 吴甲看了看百米高楼下面就像深渊一般,就算有翅膀以下落速度来看也得是粉碎性骨折。吴甲问道。 “目标到底是什么人?” “别废话,你的任务就是杀了他,其余的与你无关。” 吴甲通过望远镜看见对面正有人举着酒杯向目标敬酒,看样子应该是个达官显贵之人。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动手,我们会被抓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早就安排好了退路。”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吴甲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他也别无选择。亡魂曲变化成一把弓,他从身后抽出一支空气凝集而成的冰箭。随后睁一目瞄一目。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闭嘴吧,大光头。” 话音刚落,冰箭离弦飞出,半秒后击碎玻璃直接刺进目标的心脏。男人在望远镜中看着目标倒地,周围的人乱做一团,笑着说道。 “干得好,不愧是薙凌看中的人。” 亡魂曲重新变成手环依附在吴甲手腕上,吴甲说道。 “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不行,接下来的目标才是正题。” 吴甲眉头紧锁问道。 “那刚才的呢?” “那只是小试牛刀。” 吴甲看着手中的照片,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说道。 “你居然让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不要这么暴躁,他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每年他都会私吞掉这个社会大部分的资产,是个不折不扣的社会蛀虫。你今天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光头男人笑了笑,然后将一份资料递给吴甲说道。 “信不信,你自己看吧。” 吴甲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发现此人果真如光头男人所说。但他并不明白像他们如此的恶人为什么会找自己来杀另一个恶人。 “你们都是恶人,难道还要用这样的手段彰显正义吗?” “恶人和恶人也不一样的。有的人很恶,但他却不危害普通人的利益,有的人则专门依靠普通百姓的鲜血度日。与之相比你觉得孰是孰非呢?” 话音刚落,一架直升飞机出现在楼顶,光头男人看着吴甲说道。 “请吧。另一个目标在等着我们。”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该死的重逢 不管再怎么逃离现实,终归还是有一根线牵扯着自己,那些所谓的自由也只是激情催化后的临时产物。人,如果不被限制就会永远的沉浸在无聊与孤独中,久而久之也就掌握了疯子的世界观。届时,便会与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相伴作乐,再也感受不到孤独与寂寞,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 吴甲坐在飞机上看着对面大楼里慌乱的人群围在那个男人身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为了自己求生而结束了另一个人的生命,这样的选择看似卑鄙却又显得极其的理所应当。与吴甲对面而做的光头男向下指了指,说道。 “就在下面,这次你要自己解决。完事之后发信号给我。” 说罢,光头男丢给吴甲一部电话。直升机停在距离楼顶大约三米高的位置,吴甲纵身跳下。当他在楼顶对面的商务公寓中搜索目标的身影时,他看见一个女人正在给孩子喂奶。仔细对照过之后发现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第二个目标,吴甲随即拨通了光头男的电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第二个目标是个刚生育的母亲?” “有什么区别吗?” “废话,当然有区别。她手里还抱着孩子呢。” 光头男冷笑一声,说道。 “如果你下不去手的话可以离开,我会如实向薙凌报告,你的下场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吴甲愤怒的挂断了电话,特殊能力赋予他的鹰一般的双眼却要他做出类似豺狗的行径,在生存面前他不得不将善良踩在脚下。亡魂曲再次变幻成一把弓,空气在他掌心化作一只冰箭。吴甲的双眼瞄准了女人和婴儿的心脏,把他们母子的性命一同带走是他最后的温柔,当冰箭离弦的那一刻,不仅射穿了母子也射穿了吴甲自己,更射穿了他心中装着有彩蝶飞舞的蝶谷的水晶球。 “任务完成。” “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处理的干净利索。” 在等待直升机来的时候,吴甲再次看向对面的房间,那女人胸口的血迹正在不断的扩散开来,但她抱着婴儿的手却没有松开,猛一看就像是她穿了一条红裙子,母子二人安详的闭着眼。仿佛女人口中的催眠曲将周遭的一切都带入了梦境,就连吴甲也被那歌声催眠了,他悄悄的告诉自己他们只是睡着了。 直升机盘旋在吴甲头顶,光头男坐在机舱里露出赞许的表情,随后一部绳梯从飞机上抛了出来,光头男招呼吴甲上去。回到飞机上吴甲叹着气看向窗外,光头男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他,吴甲接过啤酒然后高高举起从头顶浇了下去。 飞机停在荒野外的停机坪上,不远处有一幢私人别墅。吴甲跟着光头男向别墅走去,一进屋就看见了薙凌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男人微笑的看着吴甲,说道。 “很好,你做的很好。主教非常满意,这是你的酬劳。” 吴甲又从男人手中接过两张照片,男人说道。 “这是你接下来的目标,这个任务结束后你将正式成为暗渡会在中海市分教会天罚教的一员。” “如果我拒绝呢?” 男人病情瞬间凝固了,他看了看薙凌。薙凌说道。 “如果你拒绝那等着你的只会是死亡。” 吴甲笑着将两张照片收好,说道。 “我当然没那么傻。我们这里邮局老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再怎么昧着良心我也会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男人没听懂吴甲讽刺的意味,只知道他愿意去做,从这一点出发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只不过薙凌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光头男带着吴甲去房间休息,正当他准备走时,吴甲叫住了他,问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我那两个人的身份吗?”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吴甲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我现在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我从不担心任何人,只是怕你会泄密,现在我还没办法完全相信你。” 光头男离开了房间。硕大的别墅彰显了主人的地位与财富,吴甲作为座上宾理应感觉到骄傲,可他现在却像躺在坟墓一般,周围除了刺鼻的腐臭外,什么都没有。 林语睁开眼看见所有人都围站在他身边,那场面就像遗体告别一样,他猛地坐起身脑袋一阵眩晕。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骨女搂住林语的脖子激动的说道。 “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林语笑了笑说道。 “我就是太累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一旁的章泽咳嗽几声,说道。 “你醒了就好了,我们先撤了啊。” 所有人走后,唯独方凡留了下来,他说道。 “林语,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还被困在那个黑暗的角落呢。” “方凡?” 方凡点点头。 “魇回去了?” 方凡又点点头。突然林语高兴的大叫起来,说道。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那天魇被林语治好后就与方凡调换了位置,他又重新回到方凡内心深处,而方凡从那里出来的那一刻也与自己和解了,他不曾想过一切都会变得那么简单,原来放下也不过一念之间的事。 “凡儿,凡儿。” 方昊天在院里招呼着方凡,方凡大声应了一声就去了。 “爸,发生什么事了?” “你快进来,新闻里说的这件事你得看看。” “什么啊?” 方凡和方昊天走进房间,电视里正在播报着一则关于中海市著名企业家、慈善家被暗杀一事。方凡狐疑的问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会有公安机关介入的。” 方昊天拍了方凡一巴掌,骂道。 “你再仔细看看,那张照片。” 画面中出现了一张拍摄很模糊的照片,但那人的姿势上可以判断出是在射箭。方凡一愣说道。 “这个人不会是吴甲吧?” “我就看得像是你前几天来找你的那个男孩,所以才叫你来看看,你不是说他专长于射箭的吗?前些天你还说他被人抓走了,原来是跑去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我告你啊,以后不准把这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 “不是,爸。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吴甲不是那样的人,三岛可以作证。” 方昊天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三岛是谁,于是接着说道。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你好自为之。” 方凡一脸无奈的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您和我妈就踏踏实实的在家待着吧。不会有事的。” 说罢,方凡赶紧就跑了,老人的唠叨就是听见的时候很烦,听不见的时候又很想。方凡满面愁容的走出来,恰好撞见了劲秋。 “怎么了?一副苦瓜脸。” “通知大家,我们收拾东西会中海市,女人和孩子就留在这里。” 方凡的话让劲秋刚放松没几天的弦又紧绷起来,问道。 “怎么了?又出事了?” “有吴甲的消息了,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劲秋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通知他们。” 劲秋通知完所有人后,紧接着就上演了一出伤离死别的大戏。最后谢心、庆儿、骨女、佟菲决定一起回中海市。谢心要上班,庆儿要上学,骨女回去则是因为她不放心林语。月涵和婉璃带着孩子们留在落云镇,不过铁根儿也要跟着章泽回中海市,章泽已经给他联系好了学校,十来岁的孩子不上学,将来一点出路都没有。虽然铁根儿一万个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得乖乖跟着章泽回去。佟菲自从吴甲被抓走后就像丢了魂一样,这次说是有了吴甲的消息,她肯定坐不住要一起回去。 念一躲在月涵身后,悄悄从月涵胳膊的缝隙中看着方凡,虽然方凡回来了几天,但念一却不像之前那样和他亲近了。方凡对念一招呼道。 “儿子,过来。” 念一抱着月涵的大腿,月涵低头笑了笑说道。 “去啊。爸爸叫你呢。” 月涵向前推着念一,两只小手揉着衣角,已经有些微微出汗了。念一站在方凡面前,方凡蹲下说道。 “儿子,这几天也没有好好陪你,等爸爸下次回来了,就带你出去玩好吗?” 念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说话,没一会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方凡的心瞬间就被击碎了。他一把将念一搂在怀中,柔声说道。 “没事,没事,念一很乖的,对不对。答应念一的事,爸爸一定做到。” 突然念一在方凡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含糊不清的说道。 “念...念一不想学的那么乖,念一想爸爸妈妈陪着我。” 心疼归心疼但方凡还是要走的,临走时月涵对念一说道。 “念一和爸爸再见。” 念一没说话,将头埋进月涵肩膀里,方凡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就在他们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念一突然大声喊道。 “爸爸...” 方凡回过头看见念一在和自己招手,于是自己也使劲对着念一挥手,鼻尖一酸,但还是努力忍住了眼泪。章泽搂住方凡的肩膀,说道。 “走吧。今早把那些惹事的砸碎解决掉,才能尽早回来陪念一。” 一路上方凡都默默无语,搞得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气氛一度陷入了冷清与尴尬之中。章泽点着根烟递给正在开车的方凡,问道。 “怎么?还在想念一啊?” “哪有不想的啊。” “不是你当初不认人孩子的时候了?还说什么念一是魇的后代。”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嘿嘿,跟你学的。” 方凡惨然一笑,说道。 “我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吴甲。” “吴甲那小子也不知道被薙凌灌了什么迷魂药,果然跟着坏人就学不好。” 这时林语插嘴道。 “哪有什么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只是彼此的立场与目的不一样罢了。” “呦呵,这信佛的人看待事物和分析事物的角度就是不一样啊。难道他们随意杀人也是好人吗?” 林语不再言语,他知道如果再说下去只会是没有意义的争吵。 “行了,章泽。你少说几句,林语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查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们还不好对吴甲下结论。不过那个薙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几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中海市春味酒吧。三岛和施洛欣正在大厅忙活着,胡来一见到方凡回来了赶紧上前说道。 “哥,你好长时间都没回来了,我们可想死你了。” 方凡笑着看了看胡来,说道。 “你这嘴巴啥时候变成蜜罐了?” 胡来憨憨一笑,说道。 “真心话,真心话。” 三岛在人群中并未找到吴甲的身影,只看见了站在骨女身旁的佟菲,三岛过去问道。 “吴甲呢?” 佟菲失魂落魄的看着三岛,紧接着眼眶有些红润,说道。 “吴甲,吴甲被人抓走了。” “什么?” 三岛的暴脾气又上来了,他来到方凡面前质问道。 “怎么回事啊?吴甲怎么会被抓走的?” “三岛你先别激动,慢慢听我说。” 随后方凡将吴甲被抓走的始末和三岛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并将新闻里的事也说了。三岛说道。 “原来是这样,新闻里的那件事我也听说了,真没想到会是吴甲干的。” 章泽问道。 “被杀的是什么人啊?” 劲秋说道。 “我已经让苏楠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丰谷优端着一大盘子的水果从里面出来,放在桌上说道。 “烦心事先放一放,大家吃水果吧。” 说罢,给佟菲递了一块蜜瓜,说道。 “这个很甜的,希望可以缓解你心里的苦。放心吧,只要他们在吴甲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佟菲长叹一声,说道。 “但愿吧。” 夜幕之中的中海市堪称是璀璨艳丽的瑰宝,从飞机上看更像是一颗切割整齐,质地上乘的钻石。光头男比划着下面的中海市对吴甲说道。 “你不要小看中海市,这里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犯罪发生,而且大多数都是极为隐蔽的发生。” “为什么?” “因为那些权贵不希望外人看见他们面具下的嘴脸。” “那我之前杀的两个人也是?” 光头男点点头,说道。 “他们占据了社会巨大部分资产,即便这样还在不停的从百姓身上压榨所剩无几的东西。但可气的是那些被压榨的百姓却不自知,凡儿觉得他们是在世活佛。” 吴甲冷笑一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死的那个人绝对触碰了你们的利益,否则你们也不会杀人灭口。” 光头男摇摇手指,说道。 “我们从不为了利益杀人,只有他们触怒天神的旨意我们才会作为天神的使者去惩罚他们。” 吴甲双手抱臂靠在座位上淡淡的说道。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是有信仰的一群人。不过有信仰不是件坏事,但你们凭借着信仰为非作歹就显得很龌龊下贱了。” 这些话并没有触怒光头男,想必类似这样的话他已经听过不计其数了。光头男伸出手说道。 “再次欢迎你加入我们。” 吴甲嗤之以鼻的说道。 “不敢当,我就是个过路的,你们的信仰不太适合我。” 没一会直升机盘旋在一幢大楼楼顶,光头男说道。 “你的目标就在下面。” 吴甲看了看手中的照片,说道。 “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事成之后我想自己走走。” 光头男点点头,说道。 “那你把这个带上。” 吴甲接过光头男手中的眼镜,说道。 “这应该不是副简单的眼镜吧?” “别废话,下去吧。” 吴甲纵身跳下飞机,一个前滚翻后顺势站了起来。目标就在对面的住宅楼里,自己所在的楼顶距离那里最少有一百米开外,吴甲自言自语道。 “一次比一次远,这些家伙是在玩我吗?” 说罢,他瞄准了目标。冰箭再次架在弓上,冰箭离弦的一刹那吴甲就已经向楼下走去,而目标就死在了他的箭下,冰箭在死者胸口化作了一滩透明的水。 吴甲走在霓虹璀璨的街头,周遭热闹的景象与他格格不入。他在麻辣烫的摊子上坐下,周围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只有他是一个人守着一个角落。老板亲切的和他打招呼道。 “帅哥,自己啊?” 吴甲冷漠的点点头,老板接着说道。 “想吃什么随便拿啊。” 吴甲看着沸腾的锅却提不起半点食欲,他之所以要坐下来只是因为这里很暖和。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抓强盗啊。” 麻辣烫摊位上的所有人都向喊声那里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向麻辣烫摊位这边跑了过来,片刻迟疑之际强盗已经从吴甲身边飞驰而过,突然吴甲拿起桌上的筷子向强盗扔了过去,筷子此时就像一记飞镖一般,片刻之后在结尾响起了强盗痛苦的惨叫声。所有人都跑去围观,吴甲给了老板几张钞票后默然的离开了。吴甲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出于正义,更像是恃强凌弱,毕竟这样像他心里就舒服许多。 “吴甲。” 吴甲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喊他的人正是佟菲。天晓得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相遇,往往这时候两个简单的字概括为缘分。吴甲看了她一眼后又立即转身准备离开,佟菲在身后大声喊道。 “吴甲,你给我站住。” 边说边向他跑去,一把拽住吴甲然后大声质问道。 “你没事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以为把一个人耍着玩就那么有意思吗?” 吴甲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到的心疼,然后冷冷的说道。 “你是哪位?” “你...” “小姐,你好像认错人了。” 说罢,转身继续向远处走去。佟菲在他身后大声骂道。 “吴甲,你个王八蛋,不得好死。” 吴甲可以把耳朵关闭,却关不上心门。佟菲蹲在原地大哭起来,这时有个男人问道。 “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滚啊。谁需要你们这些臭男人同情,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神经病。” 说罢,那个好心的男人走了。佟菲的哭声变得更大了,周围的路人不自觉的在她身边隔离成了一个圆圈,所有人都绕着走,生怕她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这时一个男人拍拍她肩膀,佟菲愤怒的吼道。 “我都说滚开啊。” “小姑娘说话注意点。” 佟菲小心的抬头看了看,只见一个光头男凶神恶煞的站在自己面前,佟菲抽泣着说道。 “对...对不起...” “你是吴甲的朋友?” 佟菲点点头,光头男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那小子拧的很,放着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居然自己走掉了。一会见到他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佟菲点点头,说道。 “你会帮我吗?” “当然。” 说罢,佟菲跟着光头男上了黑色商务车。吴甲回到别墅后还在想着佟菲的事,他发自内心的希望她可以快点忘了自己。吴甲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去占有一个人的感情,如此这般下去的话只会耽误了佟菲。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吴甲问道。 “谁啊?” “是我。” 吴甲懒洋洋的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光头男,他看着吴甲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早。” “大街上比这里还要无聊,那我自然就早点回来了。” “我看未必吧。大街上是有你不得不逃离的东西,所以你才会这么快回来吧。” “神经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光头男笑了笑,说道。 “我刚刚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你的一个朋友,她说一定要见你,所以我就带她来了。” 话音刚落,佟菲怯懦的走进房间,吴甲顿时一愣,紧接着将佟菲拉到自己身边护在身后,对光头男质问道。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是你把她偏过来的吧。” “啧啧啧,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嘛。是她自己主动要来的,不信你问问她。” “问你个大头鬼。” 话音刚落,突然吴甲身后的玻璃破碎了,从外面冲进来两个人,随即将佟菲带到光头男身边,光头男骄傲的说道。 “女人加上灵源,这下我们就有了双保险,不怕你不为我们尽心办事。吴甲从往后你再也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 “死光头,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了你的命。” “当然当然,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所以我会将佟菲小姐当做是府上的座上宾一样招待,不过你要是以为我是怕了你,那你就错了。我并不介意和你一较高下。” 说罢,光头男带着佟菲准备离开。吴甲突然说道。 “等等。” 光头男转身看着吴甲,他接着说道。 “我还有话和她说,把她留下。” 光头男沉吟片刻说道。 “我们还是很人道的,也很理解男人的需求,不过你只有一晚,抓住机会哈。” 光头男带着手下走了,并吩咐所有人在外面加强戒备。吴甲将佟菲拉到房间角落,并急促促的帮她开始脱衣服,佟菲扬手打了吴甲一巴掌,骂道。 “流氓,你干什么?” 第二百三十章 故人 当我站在你面前时你根本看不见我,只有我身处危险之中的时候你才肯挺身而出。虽然感动,内心却对这种选择性的忽视厌恶至极,有些时候恨不得在危险中一死了之,或许能换来你一生的惦念。 佟菲脑子里的这些念头正在飞速旋转着。吴甲还在笨手笨脚的帮她脱衣服,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吴甲脸上。他一脸茫然的看着佟菲,问道。 “你干什么?” “流氓,你脱我衣服还问我干什么。” “嘘...” 吴甲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用特别小的声音贴在佟菲耳边说道。 “我帮你换装,然后带你逃出去。” 耳边的声音让佟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用力将吴甲推开,随即扯着嗓子喊道。 “谁要你的同情和帮助。一直都冷漠不已,现在倒在这装好人。你现在认识我了?知道我是谁了?救我?你救得了吗?我才不稀罕你救我,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 佟菲边说边用力捶打着吴甲,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用力抓住佟菲的双肩,喊道。 “喂。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现在不是你折腾的时候。” “我无理取闹?是你这个死鱼脸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现在倒说我无理取闹,我不需要你虚情假意的温柔。” 佟菲的捶打更用力了,吴甲抽身出来,喊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佟菲气呼呼的坐在床上 “总之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别想又把我打发走。” 吴甲快步走向佟菲,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威胁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难看极了,我也讨厌极了。你愿意死,那你就去死好了,别指望我会后悔。” 说罢,将佟菲用力一推,佟菲整个人向后面踉跄倒去。佟菲突然拿起床上的枕头用力向吴甲砸去,骂道。 “吴甲,你王八蛋。” 说罢,拉开房间门就往外走。外面的守卫拦住横冲直撞的佟菲,说道。 “小姐,你不能离开这里。” “滚啊。我愿意去哪就去哪,不用你管。” 话音刚落那守卫突然扬手一巴掌打在佟菲脸上,说道。 “你哪都不能去。” 当守卫准备再碰佟菲的时候,突然他的胸口出现了一支冰箭,随即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看你再敢动我的人一根手指头。” 守卫的尸体应声倒地,吴甲从地上把佟菲拉起来,揽进怀里。这时周围的守卫都围了过来,为首的光头男看了看守卫的尸体,问道。 “现在的小情侣玩的还真疯啊。是不是我的守卫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他打我的女人。” “那是该死。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们,这里并不是走出这扇门就能逃离的,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好自为之,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二位请回,祝好梦,晚安。” 说罢,光头男带着手下离开了,随即又加派了几名守卫守在门口。吴甲用力关上门,佟菲此时在他怀中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刚刚大鹏展翅的气势。吴甲松开搂着佟菲的手,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长叹一声,说道。 “现在好了,你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我们哪都去不了了。” 佟菲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坐下,拽着吴甲的衣角柔声说道。 “对不起嘛。我刚刚也是没控制住。” 佟菲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让吴甲差点背过气去,他惊诧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被打傻了?” “讨厌啦。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嘛,那我就应该有个女人样,男人不是都喜欢温柔的类型么。” “神经病。我刚刚要是不那么说你就死定了。” 佟菲突然一把搂住吴甲的脖子,撒娇道。 “我不管,反正你刚才都说了,男人不能说话不算话。而且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他们都是证人。你要是反悔的话,会天打雷劈的。” 吴甲惨笑一下,说道。 “那我宁愿被天打雷劈。” “你...” 吴甲掰开佟菲的手,说道。 “你你你...你什么你。我现在认真的告诉你,你一直这样粘着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准最后会把小命也赔进去。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佟菲重新搂抱住吴甲,说道。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死我也要跟着你。” 吴甲长叹一声,说道。 “对牛弹琴,睡觉,睡觉。” “我要是牛,那你就是猪,一只蠢到天边的大傻猪。” “懒得理你。” 一夜相安无事,佟菲贴着吴甲的后背沉沉睡去,这也是多日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次日清晨,有人用力敲打着春味酒吧的大门,胡来睡眼惺忪的对着门外喊着。 “谁啊?” 外面的人也喊道。 “开门。” “吃饱了撑的吧。这么早酒吧不营业,晚上再来吧。” “开门,我们是警察。” 胡来立马就清醒了,他几乎是从折叠床上弹起来的,多年的江湖生活让他对警察这两个字打心底的反感,这次警察找上门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他们查到了自己越狱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越狱的事情已经被方凡解决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警察来干什么了。 “来了,来了。” 胡来拉起卷帘门看见一个穿着风衣一脸疲态的男人,他身后站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看着架势应该是一名老警官带着一个刚来的菜鸟办案。老警察向胡来出示了证件,胡来问道。 “二位有什么事吗?酒吧还没营业呢。” 他嘴上虽然说得不卑不亢,但腿却哆嗦的一匹。胡来深知和警察说话,如果自己唯唯诺诺的话一定会加重被怀疑的几率。 “你们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老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番胡来,笑着说道。 “杀人的事和你说也可以吗?” “您玩笑了,我们是合法经营,那些违法的事我们可不做。” “你不做但是不代表别人不会做,你确定你了解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吗?” “虽然不能说全部了解,但我敢打包票这里没有一个坏人。” “好了,快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要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说罢,菜鸟警官将几张纸扔在桌子上,胡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资料。胡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老警官点了支烟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是那种喜欢胡来的警察吗?” 这句话给胡来问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警察接着说道。 “我这人不喜欢无凭无据的找上门,你过去的那些事你应该很清楚,虽然上面已经颁布了对你的特赦令,但我们还是有权对你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继续查下去呢?” “你...你这是威胁、恐吓他人。你们这是知法犯法。” “懂的倒是挺多的嘛。不过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你...你们...” “好了,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只要将这里的负责人叫出来就可以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胡来迟疑片刻,拨通了方凡的电话,说道。 “哥,有两个警察要见你。” “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方凡家就在春味酒吧对面的小区,没一会他就来了,一进酒吧他就看见两名警察的背影,随即叹口气说道。 “老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警察闻声回头看去,说道。 “方队,好久不见啊。” “什么方队,我都不干警察很久了。” “那是啊。从警察摇身一变成了国家安全顾问,你这是公鸡上天变凤凰,换做是我的话,我也早就辞职了。” 胡来突然一拍桌子,指着老警察大声喝道。 “你说什么呢,把你嘴巴放干净点。” “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怎么?见主人来了,你的脾气也见涨了啊。” 方凡抬手挡住要冲上去动手的胡来,对老警察说道。 “小兄弟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你们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斗嘴的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胡来白了他一眼,老警察冷笑一声说道。 “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说罢,他将两张照片扔在桌上,照片里的人就是前几天遇刺的那个中海市的企业家、慈善家。方凡扫了一眼说道。 “前几天新闻报道过,稍微有些印象。” “刺杀他的凶手已经知道是谁了,而且这个人曾在这间酒吧出入过,还和这里的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方凡一惊,吴甲的事不应该传到外面去了,警察怎么会知道吴甲就是凶手。但马上方凡又镇定下来,问道。 “那凶手是谁呢?” “方凡,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说罢,将吴甲的照片递给方凡,接着说道。 “就是这个人。有目击者称那人遇刺当天这个叫吴甲的人出现在对面的大楼顶层,而且他出现和离开的时间和受害者死亡的时间正好吻合,我想这并不应该是一种巧合吧?” “所以呢?” “所以我劝你把他交出来,如果上面知道你窝藏凶犯的话,恐怕你这个安全顾问也会被撤职吧?” “说实话,这个人现在的确不在酒吧,我与他也失联很久了。” 老警察笑了笑,然后对身后的菜鸟警察使了个眼色,那人就要往里面走,胡来当即阻拦道。 “你干什么?” “进去看看,为你们窝藏罪犯的事洗得清白。” 方凡起身说道。 “老刘,你应该知道规矩的吧?还是干警察多年把程序记错了?想搜查不是不可以,但请出示搜查令,否则我们有权拒绝你的要求。别忘了,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地。” “当然当然,那我借用一下这里的卫生间总可以吧?” 胡来说道。 “上厕所当然是没问题,但很不巧厕所昨晚堵了,还没找人疏通,恐怕您要出去方便了。” 老警察,笑了笑说道。 “好好好。方凡,我们来日方长。” 说罢,他们二人离开了酒吧。方凡皱着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胡来问道。 “哥,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年轻的那个不知道。老的那个名叫刘安国,是比我大几届的警校师兄。” “呸,就他那德行还师兄呢。” “话不能这么说。这人虽然心胸狭隘喜欢嫉妒,但在维护正义和执法为民这一块是绝对能冲在第一线的,他这人就是嘴臭,人性并不坏。他这次之所以这样,想必也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吧。” “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我比他进入警队的时间晚,但升职的速度却比他快,而且我侦破过很多大案,有时在一起聊天时难免会擦撞出火花。久而久之他对我的不满情绪就堆积了起来。后来我离开了警队之后,他才算是坐上了我原来的位置。” “害,说到底还不是你的接班人嘛。有什么好神气的,一看那德行就知道干啥啥不行。” “这人肯定会没完没了的来,记住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和他正面冲突,有什么事就推到我身上,我来解决。他冲的不是你,而是我。看来就算我离开了警队,他还一直注意着我的动向。” “他再敢来我就把他牙掰掉。” “我刚说的话你就忘了?” 胡来,搔搔头笑着说。 “嘿嘿,哥,我哪敢啊。我这不就是痛快痛快嘴嘛。” “行了,把他们都叫出来,我有话说。” “好嘞。” 说罢,胡来跑进去把三岛、劲秋、林语都叫了出来。章泽还在方凡家睡觉,那小子虽然跟着方凡也挣了不少钱,安全局给他的奖金也不在少数,但他就是不愿搬出去住,还一直住在方凡家。方凡索性也不叫他了,就让他接着睡吧。所有人到齐后,方凡说道。 “关于前些天那个企业家被杀之事,警察已经知道了吴甲就是凶手。”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像铜铃一样,尤其是三岛更为激动,他说道。 “怎么会这样。按理说这件事除了我们不应该有人知道啊。” “我也是这么认为,但现在警察就是知道了。所以我们也不能慌乱,一方面要尽快找到吴甲,另一方面还要拖住警察。这几天可能会有警察搜查,不管他们问什么就说什么,实话实说,不要耍小聪明刻意隐瞒,我们什么都没做就不怕他们问。知道吗?” 所有人点点头,这时劲秋说道。 “吴甲会不会是被薙凌他们出卖了?” 方凡叹口气说道。 “我也在想这件事,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回头我再去警局问问,相信那里应该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众人散去后三岛过来说道。 “方凡,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所以有些事还是要拜托你了。” “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吗?有什么就直说吧。” 三岛点点头,说道。 “还是吴甲的事,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最后能保住他一条命,至少把生死存留的权利留给他自己。” 方凡看着三岛的眼神,问道。 “吴甲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三岛长叹一声,点点头说道。 “他去落云镇找你们的时候,哭着跟我说想活下来。虽然小蝶刚死的时候他曾说自己不屑于再孤独的活在世上,但后来他的态度变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我猜和那个叫佟菲的女孩也有不少关系。我这样的请求不仅是为了吴甲,也是为了小蝶,我不想让她在天堂待的不踏实。”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就算拼了命,我也把他带回来。” 三岛离开后,劲秋提着个大包走过来说道。 “方凡,我和林语暂时要回深海去。一方面可以在那里查查吴甲的下落,另一方面雷震和唐莽还在那里,或许他们会知道一些关于薙凌的事。” “好的,那就随时保持联系。” “没问题,有事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所有人都走后,大厅里只剩下方凡和胡来,还有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卫生的施洛欣。方凡看着施洛欣忙碌的背影,突然很羡慕。他也曾幻想过干个平凡普通的工作,然后平平庸庸的度过一生,虽然会有些琐事的烦恼,但总归是安稳平凡的生活。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是章泽那个家伙。 “老方,你去哪了?” “我在酒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份早餐。” “你...” 方凡还没说完,章泽就挂断了电话。方凡对着电话骂道。 “你小子就是个寄生虫。” 说罢,向店外的早点铺走去。重新开张的早点铺人满为患,老板有些忙不过来了,他看见方凡进来了热情的说道。 “快坐,随便坐。” 方凡笑了笑,找个了两人的缝隙插了进去。 “呦呵,大名鼎鼎的英雄也吃早点啊。” 方凡闻声扭头看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看着自己,方凡一惊然后突然笑了,说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凡,别来无恙啊。” “杨悦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喂喂喂,人家现在还是初中生呢。我把她送去学校了。” 两人从早点铺出来,方凡终于可以仔细看清楚素康的脸,他说道。 “这么长时间你倒是没怎么变啊。离开后去了什么地方?” 素康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带着杨悦去环球旅行了,一路上简单轻松,后来我听说了中海市的事,于是就回来了。” “杨悦怎么样啊?” “可能是三圣物的影响,杨悦的成长速度异于常人,就像是被打了激素一样成长速度飞快,估计再有不久就该上大学了。” “那不是正好,到时候你就能娶她为妻了。” “那都是后话了。”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还走吗?” “杨悦的成长速度太快,所以只能给她频繁的转学,当中海市的学校都去无可去的时候,我们再考虑离开的事吧。”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家门口,一进门就听到章泽在洗手间大声唱歌的声音,方凡示意素康躲在门口。这时章泽出来了,看见方凡问道。 “老方,我的早点呢?” “哎呀,忘了带了。” 章泽边向门口走边说道。 “哎,求人不如求己,啥事都得自己来啊。” 这时素康突然从背后把章泽抱了起来,章泽大声喊道。 “卧槽。” 然后回头看去,他看不清身后的人是谁,随即向后一打,紧接着抽身出来,当他看见是素康时惊诧的看着方凡,又看看素康。 “我不是在做梦吧?” 方凡笑着走到章泽身边,紧接着在他腰上使劲掐了一把,章泽疼的跳了起来,素康问道。 “疼不?” “疼。” “所以你不是在做梦。” 章泽大笑着跑向素康,两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一起,章泽问道。 “你小子这么长时间跑哪去了?还知道回来啊。”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怎么样?想我了吧?” “滚滚滚,别这么肉麻。” 三人寒暄一阵后,素康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方凡和章泽对视一眼,问道。 “这是什么啊?” “这才是我回来的目的,你们看看再说。” 方凡和章泽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看,随后两人面面相觑,方凡问道。 “你怎么会有他们的资料。” 素康笑了笑,说道。 “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他们其中一人,后来听说他们来了中海市,于是我也就跟着回来了,而且这个人就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你母亲?” 方凡和章泽突然意识到,虽然和素康认识这么久了,但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事,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个顶级富三代。至于家族产业是什么他也从不提起,当时章泽的机械臂估价最少上百万,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替章泽装了,而且事后并没有找章泽说钱的事,可见区区几百万在素康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章泽突然问道。 “你母亲是谁啊?” 素康突然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母亲是生我养我的人啊。” 方凡和章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素康,片刻之后章泽说道。 “你不是在环球旅行的时候受了什么刺激吧?” 这时素康故意岔开话题,说道。 “哎呀,到时间了,该去接杨悦放学了。” 说着他就往外走,方凡立马起身拦住他说道。 “少来,现在还不到八点,你家学校这么早放学啊。赶紧老实交代。” 素康被方凡拉回沙发,素康看着二人长叹一声,说道。 “好吧。我就告诉你们。” 说罢,素康将脖子上的项坠拿下来,打开给方凡和章泽看,方凡看后大吃一惊,惊叹道。 “干娘?”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后一个目标 缘分这东西就像洪水一样,来的时候声势浩荡,去的时候却无声无息,着实让人捉摸不透的规律。却有不少人愿意为其痴魂迷离。 素康看着方凡吃惊的样子,说道。 “我不喜欢别人拿我母亲开玩笑。” “没有没有,我不是拿你母亲开玩笑,是...” 方凡吞吞吐吐的不知该怎么说,素康追问道。 “是什么?”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是我真的认识你的母亲。” “你认识?” “你母亲是不是叫段三娘?” 素康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说道。 “不是啊。我母亲叫玛格丽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国外,她和我父亲结婚后也一直生活在国外,从没有来过中海市。” “啊?这就奇怪了,难道天底下真有两个长相完全一样的人?” “你在说什么啊?” “一言两语和你说不清楚,等我带你见个人你就全明白了。” 章泽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看说道。 “这伙人为什么要杀你母亲呢?” “我也不知道。” “凭你家的实力不会查不出些什么吧?” “我问了我父亲,可是他却不让我插手这件事。” “其中一定有隐情。一群活动在国内的人却要大费周章的跑去国外杀一个女人,这根本说不通啊。除非他们跟你的母亲玛格丽特有仇,或是受人指使。你母亲有什么仇家吗?” “应该没有吧?我印象中,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她了,然后母亲就一直住院,每次见她的时候都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医院?你母亲得什么病了?” “这件事父亲一直瞒着我,从不和我提起母亲的病因。” 这时方凡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问道。 “你母亲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十年前。” “十年前?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十年前的事你现在才开始查?”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杀害母亲的凶手就是他们。” “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前段时间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其内容说明了当时母亲遇害的经过和指认嫌疑人的证据。” “所以你就回到了中海市?” “嗯,我查到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落云镇,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 “嘿,你小子要不是因为这件事还不肯现身是不?” 素康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中海市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也不好意思出现,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找到你们。”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这件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如果凶手真的是这伙人的话,那牵扯的面就很大了。” “就算把中海市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这伙人找出来。” 方凡把桌上的资料收好,然后说道。 “找到这伙人很简单,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认识他们?”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也不是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此时在中海市海域8000米的深海,劲秋刚回来就被苏楠按在办公室并命令他哪都不许去。 “苏楠,你看我这刚回来,是不是先休息一会啊?” “休息个屁,你以为这些堆积的工作会自己完成吗?” 劲秋突然厉声呵斥道。 “女孩子说话怎么能这么粗鲁。” 苏楠双眼冒火的,拳头攥的咯吱作响的看着劲秋,说道。 “我就粗鲁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赶紧把你的工作给我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完成,要是上面查下来,你就死定了。” 劲秋满脸陪笑的说道。 “我这就做,这就做。别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 说罢,劲秋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上处理着工作,嘴里一直嘀嘀咕咕个没完,苏楠索性也懒得搭理他就出去了。刚一出门就碰到雷震和唐莽两个人。 “听说劲秋回来了?” “你们消息还真灵通啊。在里面呢。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进去,要是耽误他工作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雷震笑了笑说道。 “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很快的,说两句话马上就出来。” 雷震和唐莽绕开苏楠走进办公室,劲秋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进来的两人,说道。 “呦呵,看来我这安全局的伙食是越来越好了啊。二位不仅气色好,而且还见胖了。” “您一回来就拿我们二人开玩笑啊。” “怎么?找我有事吗?” “还是那件事...” 劲秋一边低头写东西,一边说道。 “我对那件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而你们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安度晚年就可以了。外面的事就不要再多考虑了。” 这时唐莽突然说道。 “劲秋,三云帮不能就这样完了,你要是不想接手那就赶紧让位。” 劲秋冷笑一声,说道。 “不就是想让我把你们放出去嘛。怎么?把你们放出去接手三云帮,然后再利用它为非作歹?” 劲秋拍案而起,指着唐莽说道。 “我告诉你们,就算三云帮完了,我也不能让它再变成你们这种人的工具。” 雷震伸手挡在唐莽身前,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沉吟片刻后,雷震说道。 “是是是。不过我猜前段时间乌鸦小队应该已经找过您了吧?而且他们找您的目的应该和我们一样,不过看样子您对他们的态度和对我们的态度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我在这里劝您一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旦他们接手了三云帮那就真的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了,到时您能控制的住吗?” 劲秋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这都是以后的事,就算他们接手三云帮也比你们强。” 雷震微微一笑,说道。 “行吧。既然您的态度如此坚决,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说罢,他带着唐莽离开了劲秋的办公室。二人回到房间后,唐莽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拉劲秋进来啊?” “这样我们才能从这里名正言顺的走出去。” “凭借你我的实力想从这里走出去还不是易如反掌?” “简单是简单,但那样出去之后的麻烦就太多了,况且我现在还不想和劲秋为敌。他身后还有春味酒吧那些麻烦的家伙,我们现在羽翼未丰还不是和他们正面硬刚的时候。” 唐莽仔细想了想雷震的话后,说道。 “还是您想的周到。” 劲秋拿着花一的电话发呆,他也不知道乌鸦小队到底能不能靠得住。如果三云帮落入他们手中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方凡正在去往警局的路上,他想去警局打听打关于那两起谋杀案的事。一进警局方凡看见好多生面孔,上次的事件对于中海市来说是毁灭性的,警队人员牺牲方面也不在少数。方凡来到电梯间,电梯门打开后里面的人喊道。 “方队。” 方凡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跟着自己的小李,那时他还是只个实习生,现在看起来已经成熟了不少。 “你...你是小李。” “对啊。” “看起来这段时间混的不错嘛,可以啊。” “害,我什么水平您还不知道嘛。您这是来干什么了?”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来问问关于前些天那两起凶杀案的事。” 小李拍了拍手上的资料夹说道。 “那这就是咱俩的缘分。” 说罢,还对方凡做了个鬼脸,方凡问道。 “现在这件案子你负责?” 小李摇摇头,说道。 “那倒没有,但我可以直接接触这件案子的相关资料。” “那就方便多了,这样我就不用去看刘安国那张臭脸了。” 小李笑着说道。 “你们俩的孽缘还没化解啊?” “臭小子,瞎说什么。我们俩上辈子肯定是有一个对不起另一个,要不然这辈子怎么能掐成这样。” 方凡拍了下小李的肩膀,说道。 “走吧,找个地方给我看看资料。” “好嘞。” 两人来到警局对面的咖啡厅,小李将资料递给方凡,说道。 “死者名叫易中南,另一名死者名叫易水欣。易水欣死时她怀里还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 “婴儿呢?” “也死了,凶手的箭先是刺穿了母亲的心脏,进而刺穿了婴儿的心脏。” 方凡叹口气,接着问道。 “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遭人毒手?” “易中南是中南科技公司的董事长,他的女儿则是公司的总裁。” “凶手是为了图财吗?” “不是,当案件发生之后我们就对这一动机进行了排查。案发之前易中南的家人并未受到过任何关于索要财物的威胁。” “那会不会是家产之争?” “更不可能了,易中南只有易水欣一个女儿。” “继承家产的不一定就是子女。易水欣的丈夫呢?” “易水欣的丈夫和易水欣的母亲死于命案前三个月的一场车祸。” “我靠,这不被灭门了嘛。易水欣的妈为什么会和她的丈夫一起出去呢?” “据说是送易水欣的母亲回老家休养,路上遭遇大车追尾,结果车子失控冲进了旁边的山涧。”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沉吟片刻后说道。 “这件事会不会也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可能性不大,肇事司机已经抓住了,在对他的审问下并未发现任何疑点,基本上可以排除雇凶杀人的可能。” “怎么说这家人也够惨的。对了,这个中南科技是干什么的啊?” “主要是智能机器人的开发与研制,好像还涉及义肢。” “义肢?” 这让方凡联想到章泽和素康的义肢,当时章泽的机械臂是素康带他去装的,而且回来的时候也没听素康和章泽提起安装机械臂的任何细节,当时也忽略了机械臂公司这件事。难不成章泽的机械臂就是中南科技公司的产品?方凡问道。 “这家公司什么时候成立的啊?” “半年前。” 方凡一惊,说道。 “半年前?那不就是大灾难发生的时候?” “没错,这家公司成立后没多久大灾难就发生了。” 方凡一阵咂舌,说道。 “这家人到底有多倒霉啊?” “谁说不是呢。” “那你们现在对凶手有多少了解了?” “这...” 方凡见小李一脸为难,于是说道。 “我懂了,机密嘛。我也不为难你。” “不是,方队...” “行了,规矩我懂。” 小李感激的看着方凡,这时门口的铃铛响了,刘安国大摇大摆的走进咖啡厅。然后径直向方凡他们走过来,看来他是已经知道方凡和小李在这里了。 “小李,我说怎么半天资料都没有送过来,原来你在这里和无关的人偷懒啊。” 小李顿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说道。 “刘队,没有。我这不是碰见方队正好过来叙叙旧嘛。” 刘安国瞟了一眼桌上摊开的资料,突然呵斥道。 “小李,你不知道干警察的规矩吗?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资料给外人看?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方凡站起来,说道。 “老刘,你别为难小李,是我逼着他给我看的。有什么责任你找我就是了。” “呦。原来方顾问也在,实在是失礼了,手下人不听话就是缺乏管教,一会不看着就捅娄子。”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您这领导当的也是操碎了心。” “可不嘛。警队事多而且杂乱,哪像您这顾问每天轻轻松松的,还有闲心泡泡咖啡厅。” “您言重了。要不我帮你向上面说说调来我这里?我身边正好缺个助手呢。没有你相伴,这些年别提多寂寞了。” 刘安国恨得牙根痒痒,但脸上还是和颜悦色的说道。 “哈哈哈,谢谢您的美意。自问我的能力欠佳,要是去您那里高就更是捉襟见肘,到时弄的洋相百出岂不是给您丢人了嘛。” 方凡一见刘安国的态度软了,于是也就没必要再狂轰乱炸,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安全局也是需要人才的地方,像您这样的人才可不敢大材小用啊。” “哈哈哈,过奖过奖。” 这时刘安国瞥了小李一眼,说道。 “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工作?” 小李赶紧慌乱的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资料向警局跑去。刘安国与方凡对面而坐,说道。 “老方,你我也是老相识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是,何必找手下人问东问西呢。” “老刘,你多虑了。我也是碰巧遇见了小李,所以才和他聊了几句。” 刘安国沉吟片刻,问道。 “这次来有什么事啊?是不是给带来点什么线索啊?” “我只是安全局的顾问,至于调查案情这些事还得是你们,就算有线索也在你们手里攥着,我哪有什么线索。我也和你明说了吧,我就是来问问关于这件案子的情况的。” 刘安国突然长叹一声,说道。 “哎,不瞒你说,现在这件案子的前后因果都已经整理清楚了,就是这凶手的下落还不得而知,你说急不急人。” 说罢,刘安国悄咪咪的瞟了一眼方凡的表情,方凡说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现在凶手啪嗒出现在面前该多好。” 刘安国一愣,表情随即有些落寞,说道。 “哎呀,想起来了,我还有个会要开,马上开始了。咱俩回头再聊啊。” 说罢,刘安国急急忙忙的走了。方凡看着他走远背影,说道。 “老小子,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老狐狸。” 两天后,在别墅内。佟菲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正在收拾装备的吴甲,问道。 “你要去干嘛?” 吴甲冷冷的说道。 “与你无关。” 佟菲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吴甲面前质问道。 “你是不是要去杀人?前几件案子也都是你做的吧?” 吴甲冷冷的看着佟菲,说道。 “我说了,与你无关。” “不行,你不能走。” 佟菲死死的搂住吴甲的腰,吴甲用力掰开她的手说道。 “你要是想平安无事的过完后半辈子就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管。”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光头男站在外面说道。 “我们该出发了。” 吴甲又用眼神警告了佟菲一次,随后就和光头男出门了。二人走上直升机,吴甲看见佟菲站在窗边看着他,光头男说道。 “有时我还真挺羡慕你有这么一个爱你的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只要干掉这最后一个人,你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又有美人相伴你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多少人羡慕你这样的生活都羡慕不来,你还想怎么样?” 吴甲看着光头男愤愤不平的眼神说道。 “我只想对得起良心的过完一生。” “哈哈哈...” 光头男笑的肚子疼,吴甲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没一会直升机停在楼顶,光头男和吴甲一起跳下飞机。吴甲问道。 “怎么?现在对我还不放心?” “那倒没有,只是今天的目标有点特别,所以需要我们一起完成。” “什么意思?” “下去就知道了。” 说罢,二人走下大楼。楼下是一条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二人边走边说。 “前两件案子已经被警方注意了,第三件案子还没有被人发现。” “你们不是神通广大吗?还怕警察?” 光头男又笑了起来,说道。 “我们当然是不怕,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 说罢,光头男将手机递给吴甲,吴甲一看立马火冒三丈,骂道。 “你们出卖我。” “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你就踏踏实实跟着我们干吧,肯定不会亏待你。而起就算你现在走我也不拦着你,别忘了那个小姑娘还在我们手里,你不喜欢有人喜欢,我还没尝过那么烈的女人,想想就兴奋的受不了。” “王八蛋,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就剁了你。” 光头男笑了笑,说道。 “别急,我会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会怎么做,你看你多自由。哈哈哈...” 吴甲快要被逼疯了,这时光头男一把拉住了吴甲,说道。 “我们到了。” 两人站在一家奢侈品发布会会场门口,光头男说道。 “今晚的主角就是你的目标,很简单把她活捉即可。” “你疯了吗?在那么多人面前抓人?” “怕什么,反正你的通缉令已经散布中海市的大街小巷,不认识你的人少之又少,这票干完你的曝光率会更上一层。” “呸。” “你要是不干,你知道后果的。” 吴甲咬牙切齿的看着光头男,光头男也笑嘻嘻的看着他。无奈之下吴甲只好将鸭舌帽压的更低了,进而向会场走去。刚到门口吴甲就被保安拦住了,保安问道。 “先生您好,请出示邀请函。” 就在保安回头的一瞬间,吴甲快速从旁边人身上偷了一张,递给保安查看一番后,保安说道。 “请进。” 吴甲进入会场开始找寻目标的身影,这时听到有人喊道。 “纯姐。该你上台了。” 吴甲顺着声音看去正是自己的目标,吴甲快步跟在那人身后,突然一个服务生从侧面用力撞了吴甲一下,然后快步离开。吴甲会回头张望时已经找不到服务生的身影,当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同样弄丢了自己的目标。 弄丢了目标的吴甲向观众席走去,随便找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下。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神色激昂的说道。 “下面有请设计师风纯小姐。” 吴甲看着目标走上台,准备伺机而动,这时他右边的男人说道。 “你不会真打算在这里动手吧?” 吴甲扭头一看,惊诧的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左边突然有人搭在吴甲肩膀上,说道。 “不光是他,还有我呢。” “你...你们...” “吴甲,现在回头还不晚,不要等到铸成大错才知悔改。”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吴甲突然冲向台上,紧接着方凡和章泽也跳上台。吴甲一只手勒着风纯的脖子,另一只手指着方凡和章泽说道。 “你们别逼我,否则我现在就杀死她。” 章泽轻蔑的说道。 “远距离射杀你可以,但这么近距离你敢吗?” “别废话。” “那你杀给我看啊。我就不信你这个废物能这么有种。” 这时风纯突然说话了。 “别呀,章泽哥,你激他别把我搭进去啊。” 吴甲一听这个粗重的声音居然是风纯发出来的,整个人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有诈,紧接着一把扯掉风纯的面具,面具之下居然是胡来。吴甲将面具用力一扔,说道。 “你们做局害我。” 方凡淡淡的说道。 “别傻了,我们是在救你。” 第二百三十二章 素祖德 我向苍穹许愿,也向大地许愿,又向摇曳的清风许愿,最后问了一遍内心的净土,都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知答案藏在哪里,又会在何时乍现。 胡来快要被吴甲勒死了,方凡和章泽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表情看着吴甲。 “哥,快救我啊。” 章泽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自得的说道。 “放心胡来,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胡来的脸色发紫,马上就要上不来气了,突然吴甲将胡来推向章泽,随后转身就跑。方凡立即追了上去,大喊道。 “吴甲,站住。” 随着方凡的喊叫声,吴甲不仅没有停下来,而且还越跑越快。方凡也不是吃素的,没一会来吴甲被方凡追到一条死胡同。 “吴甲,放弃吧。前面没有路了。” 吴甲转过身看着方凡说道。 “我面前一直都没有路,或许该说我的路并不由我自己选择。” “吴甲,你相信我,这次的选择权就在你自己手中。” 吴甲惨然一笑,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方凡看着吴甲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一部绳梯从直升机落到吴甲面前,他将眼镜扔在地上,随后抓着绳梯离去了。方凡快步追上前没能抓住绳梯,只看见吴甲最后坦然的眼神。方凡拿起地上的眼镜,这时章泽和胡来也跑了过来。 “老方,就这么让他走了?” “没办法,他似乎还有更加难以启齿的事。” “这小屁孩儿也真是的,有啥事就不能直说吗?”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方凡拍了拍胡来的肩膀,问道。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太惊险了。” 三人回到春味酒吧,丰谷优身边坐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她神色黯淡,面容憔悴。方凡拉过椅子坐下,说道。 “危机已经解除了,果然如情报所说的一样。他们应该就是杀害你父亲风正义的凶手。” “人呢?” “跑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他们。” 风纯叹口气,说道。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劝你还是哪都别去,他们既然这次失手了,肯定还会有第二次,你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风纯看了看丰谷优,丰谷优对她点点头,说道。 “你就相信他们吧。” 风纯点点头同意暂时留在春味酒吧。至于方凡他们为什么会事先收到情报,而且及时出现在会场。这事还要从一天前说起,风正义的命案并不像光头男说的那样没有受到警察的关注,而是警察发现风正义的命案和前两起命案的作案手法一样,所以就刻意压了下来,目的就是不再让事件进一步发酵而引起市民恐慌。而告之方凡这起命案所有细节的就是刘安国的手下小李。经过多方面分析后,方凡决定对风纯严密保护,于是将她提前带去了春味酒吧,最后上演了一出对吴甲的伏击战。 中海市的上空乌云聚拢,阴沉的天空像是永远不会再亮了一样。刘安国带着手下的菜鸟助手站在春味酒吧门口,二人推门而入带进一阵裹挟尘土的风。 “这位一定就是风纯小姐了吧?” 众人看向满脸得意的刘安国,方凡向前一步将风纯挡在身后,说道。 “我说这天怎么突然就阴了下来,原来是刘队大驾光临啊。有什么事吗?” “方队言重了,我就是来将重要的证人带回局里问话而已。” “老刘你就这么渴望立功吗?” “话不能这么说。这件事上我也算帮了你,要不然你以为小李怎么敢将风正义的案子泄露给你呢?” 说罢,刘安国露出一脸奸笑。方凡听后并没有感到吃惊,淡淡的说道。 “我早就猜到这是你一手安排的。先把情报给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你甚至算到我会将风纯保护起来,命好的话还能抓住这几起命案的凶手。而你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最后成为最大的赢家。” 刘安国轻轻拍着巴掌,说道。 “不愧是方凡,分析的面面俱到。” 章泽突然拍着桌子,说道。 “这是关乎人命的事,不是你往上爬的梯子。” 刘安国笑着说道。 “当然当然。但我既能保护她的安全,又能借此机会向上爬,岂不是一举两得嘛。脑筋不要那么死,凡事都得多方面考虑,不是吗?” 章泽的双眼快要瞪出火了,骂道。 “卑鄙小人。” 刘安国大笑起来,说道。 “卑鄙吗?我只是利用了身边所有的资源而已,英雄你们去当,我不抢。但最后也该多少给我点好处不是吗。” 章泽一个健步跨出去,突然被方凡一把拉了回来,说道。 “别冲动。”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老刘,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把风纯交给你们?” “凭这个。如果没点准备我怎么敢上门叨扰呢。” 说罢,刘安国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方凡拿起来看了看,文件上说明这件案子已经全权交给中海市警局负责,所有人证物证都必须交给中海市警局保管,违者必究。方凡将文件放在桌上,叹口气说道。 “这么说连国家安全局都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这些小事交给我们就行,你们各位都是拯救世界的大人物,怎么能事无巨细的都劳烦你们呢?” 说罢,刘安国对身边的菜鸟助手说道。 “带人走。” 章泽突然对着菜鸟助手大声喊道。 “我看你敢动一下试试。” 方凡阻拦道。 “章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说罢,他来到风纯面前,说道。 “事情的前因后果你都听清楚了,所以暂时要委屈你和他们走了。” 风纯木讷的点点头,方凡接着说道。 “你放心,不管如何他们都是警察,你的人生安全自然会得到最好的保障。” 刘安国在一旁催促道。 “差不多就行了。” 方凡斜眼瞟了刘安国一眼,这时菜鸟助手将风纯带走了。 “老刘,如果风纯出了一点差错我一定饶不了你。” “我可以告你恐吓他人哦。” 说罢,刘安国得意洋洋的走出春味酒吧。章泽气不过的说道。 “老方,你就看着他们把风纯带走啊?” “那是国家的法律,就算是我们也触碰不得。” “他们...” “别说了,法律没有错。错就错在利用法律谋取私利的人身上。放心,他们对风纯只会加以保护,如果人证出了差错的话刘安国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这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气不过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德行。” “算了,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他们最后都会受到天惩的。其实,风纯被他们带走也是件好事,我们虽然也可以保护她,但做不到面面俱到。她现在在警局接受保护,就算薙凌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会去警局胡作非为。而且我们也更加有效的追查吴甲的下落。” 说罢,方凡拿出吴甲逃离时留在现场的眼镜。 “哈,老方。原来你还留了一手。” 方凡笑着说道。 “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刘安国死也想不到这才是最关键的证物。” “你是不发现什么了?” “那倒没有,不过这副眼镜是吴甲当时刻意留下的,这里面一定有可用的信息。” 说罢,方凡喊道。 “韩硕,韩硕。” 韩硕从春味酒吧的实验室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问道。 “怎么了?” “你检查检查这个眼镜。” 韩硕仔细看了看眼镜,说道。 “这好像是个定位装置,对方可以通过这个轻松找到眼镜的位置。” 章泽着急的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 韩硕说道。 “我们的位置被我屏蔽了,这样的信号发射器还不能暴露我们的位置。倒是这个东西有反追踪功能,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发现对方的位置。” “真的吗?吴甲这小子还真有一手,看来他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方凡笑着说道。 “我一直都相信三岛看中的人。小优,你从风纯那里问出什么了吗?” 丰谷优点点头,说道。 “风纯的父亲风正义是万通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风纯由于不喜欢这些所以专注于自己的品牌设计师行业。所以风纯对自己父亲的公司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粗略的知道万通科技公司的业务是生产芯片,而他们的供货对象就是中南科技有限公司。” “还有这么巧的事?” 方凡下巴的胡渣说道。 “这恐怕不是什么巧合,两间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先后被射杀,而且他们在业务上还有合作关系。吴甲现在帮薙凌做事,一定是这两间公司身上有薙凌想要的东西。” “可就算是易中南和风正义死后他们的公司在所有权和股份分配上也没有任何变化啊。” “你傻啊?谁现在出手不就证明自己是幕后黑手嘛。” “那总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吧?” “放心吧,出来接手这两家公司的一定会是个可怜的替罪羊。别急,他们现在比我们要着急的多。” 另一方面,光头男带着吴甲回别墅,吴甲一直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色,直升机落地后吴甲问道。 “为什么方凡和章泽他们会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 “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此时薙凌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吴甲上前低着头对薙凌说道。 “失手了。” 薙凌笑眯眯的看着吴甲,说道。 “抬起头来。” 吴甲抬头与薙凌四目相对,他突然感觉一阵恶心,薙凌说道。 “这件事不怪你,警方已经注意到了风正义的案子,他们能有此动作也属正常。只是没想到警方会和方凡他们合作。”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 “那你还让我去?” “这次让你去的目的是大主教想考核一下你的忠诚度,恭喜你通过了考核。如果你当时跟他们走了的话,那我跟大主教那边还真不好交代,况且那个风纯本就不是我们重要的目标,所以这次的任务也不存在成功或失败。为了奖励你,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自由行动,而且那个女孩也不再受任何人身限制。” 吴甲更为厌恶的看着薙凌,问道。 “如果我真的抓住风纯你们会怎么处置她?” 薙凌笑了笑说道。 “自然是杀掉了。” 吴甲难以置信的看着薙凌,这些人就是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吴甲低着头半天没说话。薙凌说道。 “我给了你足够的信任,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否则你知道下场的。” 说罢,拍了拍吴甲的肩膀带着光头男离开了。吴甲回到房间看见佟菲靠在沙发上,见他回来了马上跑到他面前问道。 “怎么样?没受伤吧?” 吴甲突然心头一暖,这样的生活和他所期望的也没有多大差别。他摸着佟菲的头说道。 “当然没有。” 佟菲小声试探的问道。 “那你的目标呢?” “失败了。目标安然无恙。” 闻听此言,佟菲虽然嘴上没说,但心中却松了口气,她庆幸自己所爱的人还不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鬼。佟菲坐在吴甲身边,问道。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 吴甲转过身对佟菲说道。 “不仅没有还给了我奖励。” 佟菲瞠目结舌的看着吴甲,然后指着窗外说道。 “你说那群不是人的东西不仅没有责怪你,还给了你奖励?” “对啊。” “什么奖励啊?” “他们将自由还给了我们。” 佟菲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老半天之后她才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想去哪里都可以了?” “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们快走吧。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留。” 吴甲突然甩开佟菲的手,说道。 “你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你疯了吧?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但我必须留在这里。” “为什么?” “为了活下去,为了我们都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佟菲看着吴甲,许久之后才说道。 “那我也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这个结果吴甲也已经猜到了,这个丫头比吴甲想象中要执拗许多,他扬起手时,佟菲紧紧的闭起了眼。 “你打吧,打死我我也不走。” 突然佟菲感觉到一阵温暖,吴甲在她耳边说道。 “你怎么这么傻啊。” 佟菲嘴角微微上扬,将身子又向吴甲怀中钻了钻,说道。 “我就这么傻,你永远都别想再甩掉我。” 吴甲心里清楚的很,虽然薙凌嘴上说不再限制他们。但吴甲手腕上的亡魂曲就是对他最大的限制,薙凌永远都不可能将吴甲视为生命之泉的灵源给他,所以吴甲将永远都留在薙凌身边。至于佟菲,吴甲更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如此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女人,他早就方寸大乱。不过他感觉自己比孤独的蜉蝣要幸运,因为还有一个甘愿为他也化作蜉蝣的人。这种自私虽然煎熬,却也幸福。 国外某幢高档写字楼内,素祖德正站在顶楼办公室看着窗外掠过天际的白云,它们变幻的模样与他心中勾勒的模样有几分相像,又有几分不同。助理站在他身后说道。 “董事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历史档案完全销毁了。” “中海市那边怎么样了?” “易中南、易水欣、风正义先后造人暗杀,现在那边已经乱作一团。” 素祖德转过身用力砸在办公桌上说道。 “那群卑鄙的家伙居然使出这种手段。” “跟着素康少爷的人传回消息,在中海市发现素康少爷的行踪。” 素祖德长叹一声,说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 助理离开后,素祖德靠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素康母亲的照片,自言自语道。 “到头来还是发展成了最糟糕的局面,真不知道我一直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助理又回来了。他说道。 “董事长还有件事。” “说。” “已经查到杀害您夫人的凶手了。” 素祖德一惊,问道。 “什么人?” “隶属三云帮的乌鸦小队。” “素康知道吗?” “知道,这个情报就是派去跟着素康少爷的人发现的。” “马上安排去往中海市的飞机。” “是。” 素祖德看着窗外的海,他的心早就已经飞去了隔海相望的中海市。几十年前从那里离开时曾发誓永远不再回去,没想到多年以后还是要回去。现实往往逼迫人们说出豪言壮语,又在某一时刻逼迫人们不得不去推翻当时的豪言壮语,到头来只剩一纸无奈。 方凡和章泽回家时看见一个小女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二人对视一眼向厨房走去看见素康正系着围裙做饭,章泽小声问道。 “外面那女孩是谁啊?” “你们不认识了?仔细看看。” 方凡和章泽探出头看向沙发上的女孩,女孩瞪了他们一眼,说道。 “看什么看。” 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杨悦啊?” 素康笑了笑,说道。 “当然啊。你们以为我会带哪个女孩回来啊。” 章泽快步走向客厅,来回打量着杨悦,不管怎么看都跳戏。他一点都不能和之前的杨悦联系起来。杨悦皱着眉问道。 “色眯眯的大叔,你看够了没有?” 章泽一愣,说道。 “小丫头片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色眯眯的大叔。” 章泽被气的浑身不爽,说道。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我现在可是未成年人,是受法律保护的。你要是敢动粗,小心我去告你。” 方凡在一旁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声笑了出来,章泽说道。 “老方你还笑,你倒是说句话啊。” 方凡走到杨悦跟前,说道。 “杨悦,欢迎你回来。” “谢谢方凡哥。” 说罢又瞥了章泽一眼,章泽更生气了。方凡说道。 “行了,章泽。本来就是你不对,哪有盯着女孩儿那么看的,换做是我早就报警了。” 章泽长叹一声,说道。 “哎,惹不起啊惹不起。” 这时素康在厨房喊道。 “吃饭了。” 章泽恭恭敬敬的把杨悦带到餐桌旁,说道。 “您留神别磕着碰着。” 杨悦笑着说道。 “乖。” 几人嘻嘻哈哈的吃着饭,方凡说道。 “素康,明天有个朋友会来,到时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你母亲了。确切的说也不是认识你母亲,而是认识和你母亲长相一样的人。” 素康没说话,快速的往嘴里扒拉着饭。杨悦的情绪也明显消沉了一些,可见他们被素康母亲的事烦恼的够呛。方凡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素康,你能和我说说当时你给章泽安装机械臂的那家公司吗?” 素康一愣,问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不瞒你说,这三起命案之间有不少联系。前两起命案的死者名叫易中南和易水欣。” 话音刚落,素康突然激动起来,说道。 “你说死者是谁?” “易中南和易水欣啊。你认识他们?” “你接着说。” 方凡看着举止奇怪的素康,接着说道。 “第三起命案的死者是风正义。风正义的万通科技公司与易中南的中南科技公司有业务往来,万通科技一直是中南科技的芯片供应商,而中南科技的业务范畴主要是义肢的研发和生产,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关于机械臂的事,你当时给章泽安装的机械臂是不是就来自这个中南科技公司?” 素康不答反问,说道。 “易中南和易水欣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你回来之前。” 素康长叹一声,方凡追问道。 “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啊?” “其实中南科技是我父亲在中海市设立的子公司,易中南与我父亲是故交。没错,章泽的机械臂就是出自中南科技,不过他的机械臂是总公司生产的,所以并没有中南科技的logo。原来你们这些天一直在忙这件案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已经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 “抓住了吗?” “怎么说呢。凶手是三岛的朋友。” “方凡,你不是打算要...” “怎么会,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一向公私分明。” 饭桌上的气氛安静了不少,片刻之后方凡接着问道。 “那万通科技也是你家的子公司?” “那倒不是。” “那为什么两家高科技公司的负责人都被灭口了呢?”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敲门声,章泽起身去开门。 “您找谁?” 门外的人客客气气的问道。 “素康在这里吗?” “您是?” 这时章泽身后传来一声惊叹的声音,喊道。 “爸?” 第二百三十三章 真相 我第一次见到银河,也第一次见到你。很不凑巧,我比银河先爱上你。或许是出于嫉妒,银河的光更亮了。 素康看着门外的素祖德吃惊的喊着,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中海市。章泽将素祖德让进屋后,几人都客气的和素祖德打过招呼,素康问道。 “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上和我回去。” “我不走,我已经知道杀害母亲的凶手是谁了,报仇之前我哪都不去。” “报仇?就凭你?你拿什么报仇?他们根本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那我也不回去,我有朋友,他们可以帮我。” “素康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那你呢?为什么一直都不告我母亲的死因,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素祖德脸色发青,厉声说道。 “什么事我能由着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你现在马上和我回去。” “我不。” 方凡马上过来打圆场,章泽趁机将素康拉到一边,方凡说道。 “叔叔,您消消气。” 素祖德看看方凡,问道。 “你就是方凡?” “您认识我?” “我虽然常年不在中海市,但中海市发生每件事我都知道,果然年轻有为啊。” “您过奖了。刚刚听您的话,似乎您对知道其中的缘由?” 素祖德长叹一声,说道。 “看在你和素康是朋友的份上,叔叔劝你,这件事不要插手。那些人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更不是你们能招架的住的。你们要是愿意就和素康一起走,到了国外一切的开销都由我负责。” “我们在这先谢过您的好意,只是我们在中海市还有责任,况且我们还有自己的羁绊,所以不可能一走了之。” “有些责任不是你们一群年轻人能担负得起的,就连比你们强一百倍的组织在处理这些事上都要深思熟虑。” “不试试怎么知道。大的组织需要顾虑很多,相反像我们这样一群无需顾虑的人倒是更注重效率。” 素祖德叹口气,说道。 “那就随你们了,但素康我一定要带回去。” “依我看素康也未必能和您回去,既然这样的话您不如和我说说其中的缘由,没准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也说不定。” 素祖德打量着方凡,片刻之后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群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能成什么事。”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的确不知道,况且这些事也与我无关。不过我倒是知道鬼门关朝哪边开。您是长辈,我很尊重您的建议,但您如果想抹杀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的话,那就恕我不能同意了。素康虽然是您儿子,但您可能都不如我了解他。您知道那位是谁吗?” 说罢,方凡指了指坐在餐桌旁的杨悦。素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心想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千万别把杨悦拉下水啊。素祖德狐疑的看着杨悦,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 方凡笑了笑说道。 “不重要。” “你...” 素祖德脸色发青,愤然向门口走去。 “素康,我会在中海市待一阵子,你想通了就来找我。” 说罢,素祖德在鞋柜上留下一张酒店房卡。方凡突然喊道。 “叔叔留步。” 素祖德回头看着方凡,问道。 “还有什么事?” 方凡凑到他耳边,说道。 “您要想了解素康,那就从这个女孩儿身上入手吧。” 素祖德看了方凡一眼,说道。 “荒唐。” 随后便拂袖而去。这时章泽凑到方凡身边,问道。 “你刚刚和他说什么了?” 方凡看着素康说道。 “我说他要是想了解素康的话就从杨悦身上入手吧。” 闻听此言,素康和杨悦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素康说道。 “你干嘛这么和我爸说啊?那个老顽固肯定不会理解的。” “父子之间哪有那么大的仇。你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解开之后自然就没事了。况且你母亲的仇能不能报就看你怎么做了。” “我一定会把那伙人碎尸万段。” 方凡摇摇手指说道。 “你的方向错了。你还记得我说我见过和你母亲长相一样的那个人吗?” “记得啊。” “天底下不可能会有如此的巧合,最起码我现在还没遇见过如此狗血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章泽说道。 “老方的意思呢,就是让你去问问你爸关于段三娘的事,兴许他们认识也说不定。” 素康越听越糊涂,问道。 “段三娘又是谁啊?” “别急,明天你就知道了。” 素祖德回到酒店后还没消气,他回想刚刚方凡说的话。其实方凡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年他的确隐瞒了素康很多事,而且大部分事都和他的童年有关。如果可以的话,素祖德只想将这些陈年旧事带进棺材里面,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对素康最好的保护。 努力攀登顶点的素祖德明白,站的越高就能看的越清楚。世间的污秽都隐藏在浮华之下,只有站在顶点才能真切的看清它们刻意隐藏的形骸。 素祖德连连叹气,自从玛格丽特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读懂他叹气之声中的含义。他不止一次趁玛格丽特熟睡时跪在她的病床边乞求着上天的宽恕,是他任由自己的私欲泛滥才令玛格丽特忍受着如此的折磨。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素祖德也不止一次的这样告诫自己,而且他也很清楚自己以后一定会进入业火肆虐的地狱。门铃声打断了素祖德无声的忏悔,他向门口走去,难道是天神的使者来带自己去接受惩罚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被救赎了。 “先生您该吃药了。” 助理拿着治心脏的药站在门口,常年的心脏病让素祖德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拿起药没有一丝犹豫仰头喝下,助理问道。 “与素康少爷的见面还顺利吗?” 素祖德叹口气,说道。 “哎,不提他。” “您不要生气了,身体最重要。” “哎,他要是有你一半关心我,我也就不求什么了。” “素康少爷只是还有点不习惯与您相处,毕竟分开多年,要想一下就亲近也不现实。” “道理我都明白,但一看他那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话说的好,冤成父子,债转夫妻。父子之间就没有顺顺当当的,凡事您还是多看开些。素康少爷的脾气性格和您一样,都比较倔。凡事还得顺着来。” “我是他老子,我还得照顾他的情绪啊?反了他了。” “互相体谅嘛。” “行了,别再说他了,越说越来气。” “难道您还打算一直瞒着素康少爷吗?” 素祖德又长叹一声,说道。 “看情况吧。” “您早些休息。” 次日天明,方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问道。 “谁啊?大早晨的就这么烦人。” “方凡,是我。” 方凡开门看见劲秋站在门外。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 “你不是说有事嘛,还不肯说是什么事,那我就早早来呗。” “你先坐一会。” 说罢,方凡向素康房间走去。一进屋就看见素康搂着杨悦呼呼大睡,方凡一阵咂舌,心想这画面太和谐了。 “素康,醒醒,我朋友来了。” 素康看见站在床边的方凡,一下就坐了起来,问道。 “你怎么进来了?” 说罢,赶紧给杨悦盖好被子。方凡不紧不慢的说道。 “行了,我啥也没看见。况且我对未成年少女没兴趣。” 素康没好气的说道。 “出去出去。” 方凡撇撇嘴走了出去,没一会素康整理着衣服出来了。方凡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朋友劲秋,他的母亲就是我的干娘,也就是我向你提起的段三娘。这位是素康,他的母亲你一定认识。” 说罢,劲秋一脸茫然的看着方凡,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方凡接着说道。 “素康,把你的吊坠给劲秋看看。” 素康将吊坠递给劲秋,劲秋看后也是一脸吃惊的问道。 “为什么你母亲和我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说罢,劲秋也拿出照片给素康看。素康的表情和劲秋的吃惊脸不相上下。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这件事能给我们答案的只有素康的父亲,素祖德。” 方凡接着说道。 “劲秋,还有件事你应该知道。” “什么啊?” “杀害素康母亲的人就是乌鸦小队。而乌鸦小队是直接听命于三云帮的高云堂的管事人,也就是你的母亲段三娘。” “难道你怀疑是我母亲派乌鸦小队干的?” 素康闻听此言立即抓住劲秋的衣领问道。 “原来乌鸦小队就是你母亲的爪牙。” 方凡赶紧将素康拉开,说道。 “别冲动,劲秋很早以前就和三云帮脱离关系了。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而且我们也是最近才第一次见乌鸦小队。” 劲秋整理着衣服眼中已经写满了敌意。 “方凡,你让我来就是和别人打架的吗?” “不不不,这些事我提前说,是因为不想让你们蒙在鼓里,而且这样更有利于我们查明真相。” 这时素康伸出手对劲秋,说道。 “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劲秋和他握了握手,说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素康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三人来到素祖德所在的酒店,方凡拍了拍素康的肩膀,说道。 “不管如何都不要冲动。” 素康点点头,随后三人向素祖德的房间走去。门口站着的两名保镖拦住了方凡他们,问道。 “你们找谁?” “素祖德。” “对不起,没有先生的命令,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素康走到保镖面前厉声问道。 “你们难道不认识我吗?”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突然素康准备往里面闯,两名保镖加以阻拦。 “住手。” 素祖德助理的声音制止了他们的躁动,所有人闻声看过去,保镖们停手后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助理走到素康面前,说道。 “素康少爷,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随即对保镖说道。 “还不快给少爷开门。” 素康带着方凡和劲秋走进房间,素祖德正在吃早餐,抬头看了素康一眼,说道。 “没规矩。” 方凡和劲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素康走到素祖德面前,说道。 “爸,我希望您能将母亲的事告诉我。” 素祖德举起的手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落下,看着素康说道。 “可以啊。但你必须和我回去。” “不可能。” “那你从我这里就得不到任何关于你母亲的消息。” 素康激动的拍着桌子,说道。 “那是我的母亲,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你现在居然利用我的母亲和我谈条件?” 说罢,素康头也不回的向外走。素祖德大声喊道。 “站住。你再走一步就不是我的儿子。” 素康冷笑一声,说道。 “我不稀罕。” 素康再准备走的时候却被劲秋拉住了,这时方凡对素祖德说道。 “叔叔,希望您原谅素康。不管哪个做子女的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忍不住。另外我们希望您能见一个人。” 素祖德靠在椅子上没好气的问道。 “什么人?” 劲秋慢步向他走来,方凡说道。 “就是他。” 素祖德上下打量一番劲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太像了,太像了。” 方凡笑着问道。 “是不是太像段三娘了?” 素祖德吃惊的看着方凡,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她?” “因为这位就是段三娘的儿子,劲秋。想必您和段三娘的关系也不简单吧?” 劲秋突然拍了方凡一巴掌,说道。 “别胡说八道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素叔叔应该很早以前就认识段三娘,而且对段三娘应该倾心已久,但后来却没能得偿所愿,所以才会有素康母亲的悲剧。” 素祖德愤恨的看着方凡,说道。 “小子,你别在这里信口开河。” “看您的态度,我应该是猜对了。不过您也不必大动肝火,我并非无端猜疑。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想是因为素康给我看了他母亲的照片。照片中的玛格丽特简直和段三娘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甚至连眼神都如出一辙。加之玛格丽特的怪病,还有突然出现在国外的乌鸦小队,这一切不得不让我怀疑您和段三娘的关系。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其中的细枝末节还要您亲口告诉我们了。” 素祖德内心的私人领地第一次被如此毫无遮拦的侵犯,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被曝光于天下,他的颜面也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他的自尊心已经很久没有经受过如此的挑衅,容忍终于演变成了暴怒,素祖德拍着桌子指着方凡怒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方凡笑了笑,说道。 “当然,我是个外人,自然没有打探您隐私的权利。” 说罢,方凡后退几步。这时素康突然冲到前面跪在素祖德面前,说道。 “爸,我求您了,求您告诉我真相吧。” 素祖德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素康脸上,素康一动不动的继续说道。 “只要您能告诉我真相,那您打死我,我也认了。” “你...” 素祖德突然捂着胸口摔倒在地,素康慌忙的喊道。 “爸,爸。” 这时助理冲进来,说道。 “快给先生吃药。” 说罢,所有人让开,紧接着将两粒药喂给素祖德。片刻之后素祖德的脸色舒缓了不少,助理说道。 “各位还是先回去吧。先生需要休息。” 话音刚落,素祖德拉住助理的手,说道。 “等等。” “您的意思是?” “让他们留下。” “是。” 助理将三人带到旁边的房间,素康问道。 “我爸那是怎么了?” 助理推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先生一直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平时要避免激动。” 闻听此言,素康心中掠过一丝内疚,父亲一直都没有和他说起过自己的病情,作为儿子素康还以为父亲是多年以前那个硬朗的汉子。 大约十几分钟后,素祖德换了身衣服来到他们的房间,对助理摆摆手说道。 “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助理离开房间,素祖德看着方凡和劲秋,向素康问道。 “他俩都是你的好朋友?” 素康用力点点头,素祖德接着说道。 “罢了。我这老脸今天也不要了。” 说罢,方凡起身说道。 “叔叔言重了,这是您的家事,我们终归是外人。素康,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罢,方凡和劲秋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素康说道。 “爸,您就告诉我吧。” 素祖德长叹一声,说道。 “我的确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段三娘,那时我们就像银河中的两颗星星一样,虽然彼此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在现实的长河中却身不由己。然而也是现实的作用让我们无法自拔的相爱了,同样还是现实将我们硬生生的掰开了。最后我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另嫁他人,作为三云帮高云堂的继任者她身不由己,我理解她。 思念的折磨给我带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那种痛看不见摸不着,是搅缠在内心深处的痛。最后我下定决心离开中海市,离开这片被现实摧残的沃土。 到了国外后,这种逃避式的自救并未奏效,只能让我的思念再次发酵。那时的我只能无数次劝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过去的一切已经与我再无瓜葛。后来我创办了思卓科技集团,事业上的成功让我暂时忘却了情感上的空虚,直到我在异国他乡再一次见到了段三娘。 当时她代表三云帮出席外事活动。我们当时都对突如其来的邂逅惊诧不已,回忆引领我们重新陷入当初的浓情蜜意。爱情这东西的保质期真的很长,但终归它没有铠甲的保护,我们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短暂的相聚无非是将我的伤疤重新撕开罢了,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回到公司后我做了个令我终生后悔的决定,克隆段三娘。” “什么?难道我母亲是克隆人?” 素祖德点点头,接着说道。 “没错,你母亲玛格丽特是段三娘的克隆人,我赋予了她身份,赋予了她只属于我们的爱。当时这个消息震惊了业界,不仅给我带来了名誉与财富,还满足了我自私的欲望。但很快玛格丽特的消息就被全面封锁了,原因就是牵扯到了三云帮高云堂的段三娘。” 素康激动的说道。 “所以你一直都不许母亲出门,像犯人一样将她软禁起来。” 素祖德愧疚的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 “可能上天就是不允许我和段三娘在一起,即便是和她的克隆人也不行。你出生后,玛格丽特出现了很严重的排斥反应,维持克隆人生命的基液再也不能被你母亲的身体所接受。有那么一瞬间我认为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对我私欲的惩戒。玛格丽特一直卧床不起,她的生命一点点流失,直至最后。” 听到这里素康又有点不明白了,问道。 “母亲不是被乌鸦小队杀害的吗?” “恰恰相反,乌鸦小队是段三娘派来保护你母亲的。” “什么意思啊?” “克隆人成功的消息震惊国内外,当然也传到了三云帮那里。三云帮的人是不允许外面有本帮最高统帅的克隆人存在的,于是他们派了很多高手来刺杀玛格丽特,得知消息的段三娘就派乌鸦小队来保护她。”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有人告诉我杀害母亲的凶手是乌鸦小队呢?” “那是有人想将一直神秘莫测的乌鸦小队曝光于天下。”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素祖德长叹一声,说道。 “你只要知道你母亲的事就可以了,别的事就不要多问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 “您都说到这了,干嘛还藏着掖着。现在这件事可能关乎中海市的安全呢?” 话音刚落,突然一支冰箭射了进来,冰箭射穿了素祖德的肩膀,素康将素祖德护在身后,随后赶紧拉住窗帘。数支冰箭飞射进房间,素康保护着素祖德向门口走去。素祖德突然闷哼一声,素康看见他的腿也被冰箭射中了。此时,大门已经被冰箭封死,想从大门出去已经不可能了。素康大喊道。 “方凡,劲秋。有人攻击我们,不要从门口进来。” 话音刚落,突然有人破窗而入。素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支箭射中了胸口。 “儿子,儿子。” 素康昏迷之前看见素祖德被那个身影带走,半空中颤抖的机械臂已无力还击。 第二百三十四章 干将莫邪 牙齿参差不齐的老狼徘徊在他的领地中央,瘦骨嶙峋的身子蜷缩成团,微睁的双目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变化。贪婪无度的鬣狗早已在草丛中蠢蠢欲动,月亮钻进云后的那一刻鬣狗蜂拥而上,老狼咬紧牙关为保护最后的领地奋力一搏。 方凡和劲秋冲进房间时只看见昏倒的素康,周围被冰箭射成了筛子。当看到冰箭的时候方凡和劲秋都知道了这次来掳走素祖德的人是谁,方凡和劲秋交换一下眼神,说道。 “先带着素康离开这里吧。” 这时素祖德的助理也跑进来了,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问道。 “先生呢?先生呢?” “被带走了。” 助理突然暴跳如雷的说道。 “要是先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来负责?” 方凡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我怎么知道你们和掳走先生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方凡走过去抓住助理的衣领说道。 “小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助理用力推开方凡,说道。 “在没查清事情真相之前,我有权怀疑你们每一个人,甚至是昏倒的素康少爷。” 方凡和劲秋扛起素康,方凡将挡路的助理推到一边说道。 “懒得和你废话。” “你...你们要是敢离开这里一步我就报警。” “自便。” 说罢,二人带着素康离开了酒店。另一方面素祖德被吴甲带去了别墅,薙凌和大主教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 “做得好,你去休息吧。” 吴甲默默的离开了,薙凌对光头男说道。 “请我们的贵宾去圣厅一坐。” 素祖德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光头男的束缚,但他的力量哪里会是光头男的对手。 “和你们大主教说,让他别再白费力气了。” 薙凌看着素祖德,说道。 “这些话您还是直接对大主教说吧。” “原来又是一条他们的狗。” 薙凌笑着叹口气,说道。 “为什么总是有人喜欢呈口舌之快呢。” 说罢,他从指间弹出一个光点,光点不偏不倚正中素祖德眉心。片刻之后,素祖德双目呆滞,整个人像木头一样。薙凌笑着说道。 “现在可以随我去了吗?” “是,主人。” 光头男吃惊的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请个恶灵帮我控制他的身体而已。” 光头男将素祖德带去圣厅,大主教看见素祖德的时候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说着蹩脚的中文。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 素祖德并没有什么反应,大主教看了看薙凌,薙凌当即在素祖德脖颈处点了一下。须臾,素祖德缓醒过来。 “又是你这只苍蝇。” “友好点,我的朋友。教皇他一直惦念着你,特地派我来帮你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但你的到来却是我们所没预料到的。” 素祖德冷笑一声,骂道。 “呸。不管你们再怎么说都不能掩盖你们杀人的事实。” “通往真理的路上总是会有所牺牲,这再正常不过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天神的指引呢?” “你们根本不是什么神,你们是一群吸血的马蝇。” “不管如何教皇都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思卓科技的技术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只要你跟我们合作,到时中海市的一切都有你的一份。” “你们做梦。” 大主教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没想到你会如此的固执。薙凌,交给你了。” 说罢,大主教离开了圣厅。薙凌微笑着说道。 “素祖德先生您好,我们第一次见面,刚刚多有得罪了,容我自我介绍一番。” 素祖德对他这副面孔嗤之以鼻的说道。 “不必介绍了,我知道你就是他们的狗而已。” “只要您高兴,随您怎么说都可以。当今只有识时务者才能活下去,像您这样的很难得以善终啊。” “死就死了,我这辈子做的错事已经够多了,就算将我挫骨扬灰都不能弥补我的过错,所以别奢望就凭你几句话就能吓到我。” “当然当然。” 薙凌边说边向素祖德走去,薙凌将手按在素祖德脑门上,片刻之后他的手掌突然发出幽蓝色的光亮,紧接着素祖德大声惨叫,薙凌幽幽的说道。 “放松些,既然您不愿和我做朋友,那我就只好直接与您的灵魂做朋友了。放松,放松,很快就结束了。” 顷刻间,圣厅被素祖德的惨叫声与幽蓝的光亮彻底占据,一直守在外面偷听的吴甲深深地皱着眉头,他虽然知道这是恶魔的计划,可他却无能为力。 素康在春味酒吧的实验室里醒来,周围熟悉的环境并未带给他任何心理上的安慰与疗愈。 “我爸呢?” “还没有下落。” 方凡一直守在素康身边,幸好他胸口的箭只是麻醉剂,而且伤口也不是很深,看来吴甲并没有对他下杀手的意思。 “这次掳走我爸的人就是前几起命案的凶手?” 方凡点点头,说道。 “没错。” “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素康,别冲动。吴甲也有自己的苦衷,而且他对你并没有敌意,吴甲应该是被逼的。” 这时章泽喊道。 “老方,外面有人找你。” “什么人?” “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方凡出去一看,发现刘安国和素祖德的助理站在一起,刘安国一脸得意的看着方凡。最近刘安国可谓是在警局出尽了风头,不仅解救出连环凶案的幸存者,而且还掌握了凶案的所有证据。警局领导对他的嘉奖连连不断,刘安国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名利的沐浴。当这次接到素祖德助理的报案,并知道嫌疑人是方凡时,刘安国更是说不出的兴奋,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对他来说这是一雪前耻的绝好机会。 此时刘安国与方凡四目相对,刘安国笑着说道。 “方队,今天要委屈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方凡看向助理说道。 “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做了,你要考虑清楚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于素祖德来说都至关重要,难道你真打算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吗?” 助理推扶一下眼镜,说道。 “你不要再狡辩了,我现在还记得当日你和先生说话的态度,一定是你们逼问未果,所以才将先生绑架走的。” 话音刚落,素康走出来说道。 “你放屁,方凡不可能是绑架我父亲的人。我已经知道绑架我父亲的人是谁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原本以为素康的话会很有效,谁知助理冷笑一声,说道。 “素康少爷,不要怪我,我觉得您和他们就是一伙的。而且先生之前已经对我说过,假如这趟中海市之旅有什么危险的话,我将作为所有事件的最高决策人。” “你...” 素康还准备再说什么,却被方凡拦住了。方凡拍拍他肩膀说道。 “你家可不是一般的乱。” 随即对刘安国,说道。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和你们走。不过我要提醒这位助理先生,假如素祖德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你要全权负责。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出指认我的证据。” 刘安国笑着说道。 “放心吧,方凡。就凭借你和凶手的关系,完全可以怀疑你与凶手里应外合将素祖德绑架。在事情查明之前,你哪都去不了。局里的单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去那好好歇着了。” 说罢,刘安国带着方凡走了,助理也跟在他们身后。素康看着助理的背影恨不得上去一拳打晕他。劲秋说道。 “别冲动,刘安国那个家伙就是在针对方凡,不过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助理的确是欠打。方凡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与其跟那个刘安国纠缠不休,不如主动配合他。目的就是让我们脱身,同时也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指望刘安国去救你爸根本没戏。” 章泽随声附和道。 “劲秋说的没错,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掳走素祖德的人就是吴甲,那我们也就有了目标。” 素康眉头紧皱着说道。 “说得轻巧,我们哪有目标啊。” 章泽笑着说道。 “你不知道老方藏了一手吧?” “什么意思?” 章泽突然大声喊道。 “韩硕。” 韩硕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众人被吓了一跳。 “什么事?” “老方上次交给你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 “早就搞定了,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说罢,韩硕交给章泽一张地图,说道。 “通过吴甲的眼镜所追踪到的位置就是这里,从卫星地图上看这里有一幢别墅,吴甲应该就在这里。” “ok,辛苦啦。” 说罢,韩硕又突然不见了。劲秋说道。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出鬼没的?” “他最近好像再搞什么发明,谁知道呢。都是郭建跃带的,两人现在都神神叨叨的。” 素康拿着地图,问道。 “我爸会被带去这里吗?” “很有可能啊。”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我要不把林语叫来吧?” 章泽当即说道。 “拉倒吧。等他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这个薙凌是癫行者,以我们的实力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啊。” “没事,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说罢,章泽和劲秋还有素康三人向别墅出发了。方凡被刘安国带回警局,随即一把将他推进提前准备好的单间,说道。 “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方凡突然喊道。 “等等。” “怎么了?方队还有什么指示?” 方凡看着刘安国笑了笑,说道。 “指示不敢说,我就是看你印堂发黑,可能要倒霉了。” “我呸,现在被关着的人可是你。嘿,方凡,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总和我作对啊?” 方凡坐在床上然后将双手枕在脑后悠闲的说道。 “和你作对可不是我,是你自己。” “嘁,懒得和你废话。等我找到素祖德,就让你彻底瞑目。” “拭目以待。” 刘安国拂袖而去。这时从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方凡?” 方凡一愣,然后向铁栏杆走去,他使劲向旁边观瞧,但碍于栏杆的阻拦,他什么也没看见,问道。 “谁啊?” “是我,风纯。”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天刘安国把我带回来之后就关在这里了。” 方凡心中暗暗骂道。 ‘刘安国这个王八蛋,这哪里是保护证人,分明是将证人当犯人一样对待嘛。’ 方凡对风纯说道。 “别急,你马上就自由了,这件案子马上就完结了。” “谢谢你们,连累你了。” “可不能这么说。这几起案子中还掺杂着很多别的事,只能说我们都是受害者。” “那也要感谢你,你是好人。不像那个把我带进来的人。” 方凡笑了笑不再说话,他一直都在考虑着章泽他们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幸好在默契这一块上方凡应该对他们绝对放心的,此时章泽他们已经到了别墅附近。章泽看着远处偌大的别墅,说道。 “我的天,这么大的别墅。就算一间一间的找也要找很久啊。” “那倒未必,以薙凌的能力。没准我们一踏进他的领地,他就会有所察觉。” 素康一脸茫然的问道。 “那个薙凌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 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个跳大神儿的,专门利用灵魂做坏事。” “哦。听起来就比较难缠。” “还没和他真正交过手。” 劲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道。 “林语对他有四个字的评价,魑魅魍魉。” “嗯。听起来就充满了鬼气。” 三人边说边戒备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倒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顺利,没一会就走到了大门口。劲秋问道。 “你不是打算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吧?” “那不然呢?这么大的别墅,要是再找别的入口的就太浪费时间了。你刚才不是也说只要我们一进入他的领地就会被察觉嘛。” 劲秋一阵咂舌,说道。 “我那只是猜测,只是猜测。” “我当真了。” 话音刚落,素康胳膊上的衣服突然出现一个整齐的切口。从切口的痕迹上可以判断是被利器割开的,但素康并未看见任何利器,甚至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他说道。 “别吵了,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素康和二人说明情况后,他们站成了一个三角,每人分别戒备一个方向,以确保突然出现的偷袭。 “你们是我见过的,最腼腆的客人。”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令三人一惊,他们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处。最后在别墅门口看见了身穿白衣的薙凌,他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三人,说道。 “不知三位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素康向前一步指着薙凌,喊道。 “放了我父亲。” “你父亲?他是?” “素祖德。” “哦...原来他是你的父亲,果然虎父无犬子。难怪你从头到脚都透露出气宇轩昂的气质。” “别废话,赶紧把我父亲放了,别逼我动粗。” “果不其然,父子俩都是倔脾气。” 说罢,薙凌挥了挥手,只见半空中突然出现两柄利剑。两柄剑的剑身纹理一样,但颜色却有差异。一把剑身发出幽蓝色的光,另一把则发出幽紫色的光。章泽看见这两把剑一惊,说道。 “干将...莫邪?” 薙凌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有见识。这正是干将莫邪,蓝色是干将剑,紫色是莫邪剑。只要你们能击退它们,我就把素祖德还给你们。” 素康问道。 “干将莫邪?他不是游戏里的人物吗?” 劲秋笑了笑,说道。 “别傻了,他们可是古代有名的铸剑师。春秋时期楚王知道在吴国有个很出名的铸剑师名叫干将,于是命他为自己打造一把绝世无双的好剑。没想到干将这一做就是三年,楚王大怒。当干将拿着剑去献给楚王时,楚王不仅没有奖赏他,还将他杀了。 世事难料,当时干将一共打造了两把剑。一把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叫干将,为雄剑;另一把则以自己妻子的名字命名为莫邪,为雌剑。干将献给楚王的是雌剑莫邪,将雄剑留个了妻子,并让妻子传给他们的孩子。干将的妻子生了男孩,双眉之间有一尺宽的距离,取名为赤。妻子遵循干将所说的话,将雄剑干将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赤。 楚王夜间梦到会有一个双眉间一尺宽的男子提剑杀害自己,于是全城通缉这个男子。赤得知这个消息后只好带着干将剑躲进山林,赤虽有报仇之心,却无报仇之力。所幸他在深山中遇见一个侠客,侠客认出赤就是通缉令上的人,只要杀了赤就可以去楚王那里领取奖励。但当侠客听了赤的故事后,他决定帮赤。但有个条件,就是要用他的人头和干将剑换取楚王的信任,这样才能接近楚王。赤二话没说将自己的头砍了下来,但尸体不倒。直到侠客立下为他报仇的誓言,尸首才倒下。侠客没有食言,最后用干将剑杀了楚王,自己也用干将剑自刎而亡。” 章泽接着说道。 “劲秋说的没错。所以这两柄剑中蕴藏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灵魂,还有对楚王残暴的怨气。这也是为什么薙凌能控制它们的原因,就是不知道他从哪找到干将莫邪的。” 薙凌突然大笑着说道。 “我也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找到它们的,这就是我们的缘分。而你们即将死在剑下,也是你们的缘分。” 说罢,莫邪剑向素康刺了过去。速度之快,素康差点没反应过来,他随即用机械臂挡在胸前,才勉强接下这一击。 “我靠,不愧是宝剑。这力量完全不是闹着玩的啊。” “小心应对。” 劲秋调动全身真气,化作一只白额猛虎向干将剑冲去。此时干将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章泽的蝶龙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从侧边攻过来的白额猛虎。突然干将剑被虎爪用力一拍,斜着飞了出去。章泽大声喊道。 “干得好。” 蝶龙虽然没有超度邪灵的功能,却能用净化火焰将邪灵化成灰烬。蝶龙的火焰向干将剑喷了过去,干将剑顿时被火焰包裹,章泽刚长出一口气,却没想到蝶龙发出一声惨叫。只见干将剑正插在蝶龙肩膀。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这时薙凌阴笑着说道。 “章泽,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干将莫邪这两把剑都是经过成百上千次的淬炼才得以成型的,经受过烈火淬炼考验的它们又怎么会在你这普通的火焰下低头呢。” “普通?老子这火焰才不普通。” 话音刚落,干将剑突然向薙凌刺去。原来刚刚蝶龙的净化火焰已经将干将剑上的邪气驱除了一大半。薙凌一惊,随即翻身躲过干将剑,说道。 “原来如此,好样的。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说罢,干将剑重新被困在薙凌手中。空气中突然传出痛苦的惨叫声,章泽看见干将剑上依稀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时隐时现。 “薙凌,你这是在折磨它们。” 片刻之后,惨叫声逐渐消失了,干将剑重新漂浮在半空。薙凌说道。 “就算是折磨又怎么样?这就是它们的命运,就算不被我折磨,它们也只能在无尽的地狱中徘徊,你以为他们能步入轮回吗。” “你这个人渣。” 说罢,章泽身后的蝶龙突然仰天怒吼,紧接着净化的火焰对准薙凌喷射过去。就在此时,莫邪剑突然抽身回到薙凌身边,随即在薙凌身前支开一层保护网。更不可思议的是,保护网将蝶龙的净化火焰完全挡住了,而且薙凌一脸的轻松自在。 就在这个空档干将剑突然向章泽刺了过去,冰冷的剑刃直接刺穿了章泽的肩膀,随即用力向上一提,章泽惨叫一声倒地。半空中的干将剑再次向章泽刺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白额猛虎出现在章泽身前,干将剑毫不犹豫的刺穿了白额猛虎的身体,章泽借机用青蛇獠牙将干将剑弹飞出去。 “章泽,你怎么样?” 章泽捂着伤口,鲜血如注般不停的外涌。 “我需要恢复一下,你们先顶一阵。” “没问题。” 说罢,章泽张开保护罩,伤口的血流变小了,而且伤口也在逐渐愈合中,薙凌看着章泽的保护罩,说道。 “青蛇之力吗?” 随即冷笑一下,紧接着将干将剑收回身旁,随即又飞快向章泽刺了过去。飞驰而来的干将剑就在劲秋眼前,他无论如何也要挡下这一击。就在此时他突然被撞飞出去,劲秋大声喊道。 “章泽。” 只见干将剑已经刺穿了章泽的胸膛,薙凌随即邪笑着自言自语道。 “青蛇是我的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磷火石 灵魂中的东西永远都无法被人偷走,然而一旦被人觊觎,失去的将是整个灵魂。 章泽直挺挺的向后摔倒,时间在这一秒已经完全静止,劲秋只能双眼圆睁的看着章泽,口中反复念叨着,‘坏了,坏了。’当他跑到章泽身边时,时间又重新转动起来。 “章泽,你怎么样啊?章泽。” 劲秋赶忙查看章泽胸膛的伤口,他吃惊的发现章泽的胸口竟然没有任何伤痕,甚至是连一个细微的伤口都没有。干将剑刺穿章泽的胸膛后又重新回到薙凌身边,薙凌从剑身上拿下一团光握在手中说道。 “这就是青蛇之力。” 劲秋大声骂道。 “王八蛋,你对他做了什么?” 薙凌邪魅一笑,说道。 “没什么,只是从章泽那里拿走一点东西罢了。放心,不会对他的姓名有什么威胁的,你们的命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强光从侧面向薙凌打了过去。嘡的一声,素康的偷袭被莫邪剑挡了下去。素康翻身与莫邪剑拉开距离,说道。 “这个东西太麻烦了,还是把你毁了更好。” 说罢,素康将两条机械臂的威力提升到最大,紧接着对着莫邪剑就是一顿猛攻。即便素康的进攻快如闪电,力量重比千斤,却都被莫邪剑一一挡下。 “小子,你就别费力气了。现代的科技对我来说就像儿戏一般。” 说罢,干将剑对着素康猛刺,一剑下去素康竟被击退数十米,紧接着又是一剑,这一次的强度比第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即干将剑划出一道足以斩断夜空的弧线,素康的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当他落地的一刹那,左边的机械臂已经被斩成了两半。 “素康,住手。” 素康不管劲秋的喊声,又一次向薙凌冲去。就在此时,他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白额猛虎,电光火石间将素康拖拽到劲秋身边。 “你干什么?” “你冷静点。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死,我也得打下去。” “喂,你清醒清醒,章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去送死吗?” “那就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吗?” “不,不是缩头乌龟,是保存实力。” 远处传来薙凌刺耳的笑声,说道。 “我要是你的话,我就听这位小兄弟的话。不管你们再如何坚持最后也会沦为干将莫邪的粮食而已,所以我劝你们不如就这样回去吧。” “你...” 劲秋环抱住素康的腰,素康爆吼道。 “放手,我不要和你一样做缩头乌龟。” 劲秋一言不发,就是死死的抱住素康的腰。薙凌接着说道。 “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送你们一件礼物,你们远道而来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 话音刚落,别墅大门打开了,只见素祖德从里面走了出来,素康大声喊道。 “爸。” 素祖德没有反应的站在薙凌身边,薙凌笑着说道。 “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这不是你们这次来的目的嘛。我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再会。” 说罢,薙凌转身回了别墅。素康快步跑到素祖德身旁,他发现素祖德双目呆滞,不管素康怎么喊叫他也没反应,甚至是用力的摇晃都无动于衷。 “素康,我们带叔叔回去吧。” 劲秋他们回到春味酒吧,三岛看见昏迷的章泽焦急的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劲秋说道。 “一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现在必须带素祖德去警局把方凡救出来,你先看着章泽,我们一会就回来。” “好的。” 劲秋和素康带着素祖德来到警局,他们径直来到刘安国的办公室。 “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带方凡走。这是素祖德,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刘安国冷笑一声,说道。 “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的酒吧。你以为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说罢,他看向素祖德,问道。 “素先生您好,我是中海市警局重案组的刘安国队长。我想问您,案发当日是方凡他们绑架你的吗?” 素祖德一言不发,双目呆滞。素康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爸,说话啊。当时不是方凡绑架你的对不对?” 素祖德依旧是一言不发,刘安国说道。 “请你不要干扰当事人。” 片刻之后,素祖德依旧是一言不发,刘安国一拍手说道。 “既然当事人不开口,那我也不能帮你们了。” 劲秋说道。 “素祖德已经没事了...” “是,他虽然是没事了,但你们有什么方法证明方凡的清白呢?我完全可以怀疑是你们先绑架素祖德,然后又将他放了出来,不要把我当傻子。” 素康一把抓住刘安国的领子,恶狠狠的说道。 “为了就我爸,我朋友险些搭上命,我还搭了一条胳膊,你觉得我们是在和你演戏吗?” 劲秋拉住素康,说道。 “别动手。” 刘安国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说道。 “你要是再抓着我不放,我就要告你袭警了。别说是方凡了,就连你也得进去。” 素康将刘安国推向一边,刘安国整理着衣服骄傲的说道。 “这就对了嘛。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何必把自己搭进来呢。你们不过也是为了名利而已,干嘛这么拼呢。” 素康双瞳血红的看着刘安国,恨不得当场咬断他的喉咙,刘安国接着说道。 “这种事我劝你们还是往后站,既然与你们无关,那就别逞英雄。” 素康刚准备开骂,突然素祖德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不是方凡绑架的我。”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素祖德,从一进门他什么都没说,就算是素康和刘安国动手他也一句话都没说,现在突然张口了,这无疑帮方凡洗脱了罪名。劲秋激动的说道。 “当事人开口了。” 刘安国说道。 “当事人明显的神志不清,所以他的话不能作为洗脱方凡罪名的证据。” “你他妈的耍我们呢吧?” “你终于看出来了。我就是耍你们又怎么样?我就是让方凡在这里待一辈子。” 素康再也忍不了了,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劲秋突然挡在他身前,一只手挡着素康,另一只手挡着刘安国。素康大声说道。 “劲秋,你让开。” 话音刚落,劲秋的暗劲已经将刘安国震飞出去,刘安国突然感觉胸口被人猛烈的锤击,险些背过气去。素康一愣然后看着劲秋似有似无的笑容,一下就全明白了。 “你...你出手伤人。” 劲秋一脸茫然的看着刘安国,说道。 “什么?我只是阻止了一场不必要的冲突,您脚下没站稳怎么能怪我呢?” 素康说道。 “既然刘队如此的铁面无私,那我们也就不再强人所难,告辞。” 说罢,劲秋和素康带着素祖德逃一样的走了。刘安国好长时间才把气喘匀,怕打着桌子说道。 “我一定让你们后悔这样对我。” 劲秋和素康虽然是一时痛快了,但还是没办法将方凡从警局带出来,事到如今只能去找素祖德的助理了,毕竟他才是原告,如果他可以撤销对方凡的控告的话,那方凡自然就没事了。 “素康,我们去找那个助理吧。他是最后一条路了。” “嗯,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你的胳膊?” 素康叹口气,说道。 “易叔叔去世了,我现在还不能去中南科技安装新的机械臂,只能先这样了。” 二人带着素祖德来到酒店,助理一见到素祖德安然无恙顿时喜出望外的说道。 “先生,您没事就真的太好了。” 素康看他那一副德行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们这次来,一是告诉你我父亲没事,二是想让你取消对方凡的控诉。” “素康少爷,都按您说的做,只要先生没事那比什么都重要。” 劲秋和素康闻听此言都是一愣,相比助理先前的态度,这次他倒是和善了许多,原本他们以为来找助理帮忙会困难重重,现在看来比起找刘安国要简单太多了。素康问道。 “你不怀疑我们了?” 助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之前是太着急了,所以才那样说的。还请少爷原谅我的鲁莽。” “你只是我爸的助理,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素康虽然说的比较含蓄,但助理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说道。 “不瞒您说,我和先生虽然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但先生对我情同再造,详细的经过我就不说了。总之一句话,就算拿我的命去换先生的命我也愿意。” 闻听此言,素康终于明白了忠仆胜家儿这句话的意思。素康沉吟片刻,说道。 “谢谢您,对我爸一直以来的照顾,作为儿子我很惭愧。” “少爷,您言重了。” 助理扶着素祖德回房休息,只是劲秋小声向素康问道。 “既然助理是你父亲的亲近之人,那他会不会对薙凌绑架你父亲的事有什么头绪呢?” 助理从房间出来了,与劲秋他们对面而坐,说道。 “先生已经休息了,您二位还有什么吩咐吗?” 素康,说道。 “既然您是我父亲的心腹,那有些事我也不应该瞒着您。实话和你说,这次绑架我父亲的人名叫薙凌,但绑架的原因我却不知道,您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原因呢?” 助理突然脸色煞白,说道。 “难道您是在怀疑我?”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就是想问一问您跟着我父亲这些年,他有没有什么仇家会做出这种事?” 助理起身走到酒柜旁,倒了三杯威士忌,他将酒放在劲秋他们面前,说道。 “其实这些事先生让我烂在肚子里,而且千百次的嘱咐我不要告诉你。” “为什么?” “他害怕那些人会对你不利。” “到底是什么人?父亲刚来的时候,也说那些是我们招惹不起的人,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们知道暗渡会吗?” 劲秋和素康摇摇头,助理接着说道。 “暗渡会是一个古老的驱魔组织,18世纪是他们最活跃的时候。当时战乱横生,那些因战争而出现的冤魂遍布荒野,世间的恶魔也在此时蠢蠢欲动,它们打算将生灵涂炭的人间变成另一个地狱。暗渡会就是在这时出现的,起初他们用活人祭祀的方式乞求魔鬼的怜悯,后来他们发现魔鬼是可以贿赂的,于是他们用活人的灵魂与魔鬼做交易,以此换来短暂的安定祥和。” “那不就是等于用人命换人命吗?” “可以这么理解。他们的手段被当时的正统教会视为邪门歪道。在正统教会不停的打压下,他们最后转入了地下,取名暗渡会。他们的手法虽然残忍,但效果却很好。不仅受到了当时权贵的赏识,而且也受到了当时民众的支持。相比正统教会的自我救赎,这样的交易往往更给人一种心安理得的诱惑。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战争愈演愈烈,从一战到二战人间几乎就没有太平过。世间的主权一直在变,人们生存的环境也一直在变。但没变的是魔鬼的贪婪,暗渡会的影响力也随之又上了一个新的层次,正统教会难以忍受这种取代,于是加大了对暗渡会打压的力度。 在正统教会的打压下,暗渡会销声匿迹。一时间人间再次被魔鬼肆虐,受苦受难的人民再次跪倒在神像前乞求上天的庇佑。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暗渡会的方法管用,就这样暗渡会重新出现,并在这一次对正统教会正式宣战。人们称这次大战为圣战,最后以双方签订的停战协约为准,在不影响正统教会的前提下,正统教会可以承认暗渡会的所作所为。这样一来,暗渡会从地下转回到地上,也将标志定为了倾斜的十字架。从那以后暗渡会不管是在财力还是权利方面都突飞猛进,积攒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实力。” 素康听完助理的阐述后,一脸茫然的问道。 “但这些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爸也加入了暗渡会?” “先生是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世间有灵魂一说。但暗渡会却找上了先生,想要与他合作。” “合作?我家是搞科技的,他们是搞教会的,两者之间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嘛。” “没错,先生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当他们说出自己的目的后,先生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与思卓科技合作。” “为什么啊?” “人的灵魂在人濒死之际是可以被抽出身体的,这个时候的灵魂最完整也最有利用价值,暗渡会就是看准这一点所以才要跟思卓科技合作。” “这更说不通了啊。你刚刚才说我爸是无神论者,现在又说他研究灵魂?” “不不不。思卓科技从始至终都没有涉及过灵魂范畴,暗渡会之所以要与我们合作是他们看中了思卓科技可以将人滞留在濒死状态。这样一来暗渡会就可以利用我们从那些濒死之人身上提炼出更加优质的灵魂。” “原来是这样。” “但是想要将人滞留在濒死状态是有前提的。” “什么前提?” “这种滞留方式并非冷冻或者假死。而是用一种矿石的能量将人维持在一个特定临界点,这个临界点就是濒死。” “矿石?什么矿石啊?” “这种矿石只有中海市的海底才有,名为磷火石。据说是百亿年前从外太空坠落到地球的,经过时间的推移在中海市的海底重新出现。这种矿石的资源十分有限,而且是不可再生资源。但比起它的稀缺更为重要的是它的能量。 磷火石可以燃烧,燃烧后产生的气体被人吸入体内后就可以保持人体处在濒死状态的临界点。” “那怎么才能使人进入濒死状态呢?” “这就是思卓科技所做的事。其实这是一项禁忌的科技,需要给正常人注射过量的毒药,然后再将人救活,但救活也只是将人出现正常的生命体征即可。这是人就处在濒死状态,最后再用磷火石的气体维持住就完全可以了。” 劲秋和素康听完后一脸茫然,劲秋问道。 “我们是要有这样的技术?” 助理沉吟片刻,说道。 “为的就是制造假死。处在濒死状态要比假死安全的多,很多有钱人为了躲避仇家都用这种方法。” 素康想了想,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暗渡会的目标就不仅仅是思卓科技的技术,更多的是中海市海底的矿产。” 助理突然用赞许的眼光看着素康,说道。 “聪明。先生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一直都没有同意他们的要求。但最后还是酿成了悲剧。” “您指的是易叔叔和风叔叔的事吗?” “嗯。中南科技是思卓科技在中海市的子公司,它表面上是为总公司分担中海市的业务,实际上是为总公司开采和供应磷火石。” “这群王八蛋做的太绝了。” “你父亲的仇家也只有暗渡会一个,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劲秋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样说来,那薙凌现在一定在为暗渡会工作。” 助理突然说道。 “这个暗渡会来了中海市就改头换面叫做天罚教了。” 闻听此言,劲秋恍然大悟,说道。 “原来是天罚教。我说怎么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素康问道。 “怎么?你知道他们?” “前段时间我的助手苏楠和我介绍过天罚教,但何止是知道,前不久的大灾难就是这个天罚教搞出来的,我母亲段三娘就死于那场灾难。”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劲秋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道。 “现在事情的前后因果都搞清楚了,总之我们的敌人就是那群搞灵魂的混蛋,不管是暗渡会还是天罚教都不能让他们在中海市为为所欲为。” 话音刚落,素祖德突然高声惨叫。三人闻声赶紧冲进卧室,只见素祖德的双手在半空中来回摇摆,像是在阻挡着什么东西靠近一样,素康按住他的双手,问道。 “爸,爸你怎么了?” 素祖德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开素康机械臂的束缚,要是两只机械臂的话或许能稳当点。素祖德突然起身跃向房顶,诡异的状态令人瞠目结舌。只见他四肢弯曲到后面贴在房顶,口水沿着嘴角不停的滴落在床单上。劲秋说道。 “你爸的灵魂被控制了。” 说罢,劲秋在手中调转一团真气,紧接着打在素祖德的脸上。素祖德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了,突然向劲秋猛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素祖德要冲到劲秋面前的一刹那,白额猛虎从劲秋身后跳了出来,随即将素祖德按在地板上。 “住手。” 劲秋对白额猛虎高喊着,要是晚一点素祖德的喉咙就要被咬断了。白额猛虎收住了獠牙,爪子一用力素祖德就昏了过去。三人将素祖德抬回床上,素康说道。 “我就说那个薙凌怎么会那么好心将我爸还回来,原来是对他做了手脚。” “是我们太大意了。” 助理已经吓傻了,他体如筛糠一般站在一旁。劲秋说道。 “别怕,他只是灵魂被控制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薙凌提出的交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先去警局把方凡带回来,等方凡回来后我们再去别墅找薙凌。” 劲秋看着助理依旧慌乱的样子,说道。 “算了,素康留下来,我和他去警局带方凡回来。” “好的。” 劲秋和助理来到警局,助理找到刘安国说道。 “我现在要撤销对方凡的一切控告。” 刘安国看了看助理,又看了看劲秋,说道。 “你们还是为了方凡的事吗?” “那不然呢?” “不好意思,你们来晚了。刚刚对方凡的命令下来了,方凡因为谋杀罪被判处终身监禁。” 劲秋一愣,随后说道。 “刘安国你玩的太过分了。” “玩?怎么可能,我有证人可以证明他杀人。” “什么人?” 刘安国打了个电话,说道。 “把证人带进来。” 说罢,一个文质彬彬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刘安国指着他说道。 “这就是证人。” 那人沉吟片刻,突然声泪俱下的说道。 “方凡,就是那个叫方凡的人杀了我的妻子和儿子。” 劲秋看着他这种拙劣的表演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一把将他的眼镜打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第二百三十六章 黑影部队 黑暗中的火焰是希望,也是燃尽一切的罪魁祸首。权利和火焰一样,斩断一切阻碍的同时留下的伤疤也是永恒的,无欲则刚。 劲秋和助理都看向被敲的咚咚作响的门,劲秋又看看刘安国说道。 “怎么?不请外面的人进来吗?”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偏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我。” 刘安国对外面大声喊道。 “什么人,滚进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样子扫视着四周的环境,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刘安国身上,问道。 “你就是刘安国?” 刘安国不屑的看向男人,说道。 “就是我,你是什么人?” 男人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说道。 “我是中海市警局新上任的局长吴斌龙,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革职了。” 刘安国顿时傻了,说道。 “怎么,怎么会这样?你不可能是局长,我们的局长是前不久才任命的,你别在这里拿张废纸骗人。” 吴斌龙的巴掌带着拿张刘安国口中的废纸一起打向他的脸,刘安国原地转了三圈,那张纸慢慢落在他面前。 “睁开你的眼仔细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刘安国的脸一下就肿了起来,他颤巍巍的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着任命吴斌龙为中海市警局局长,上任日期就是今天。刘安国体如筛糠的看着吴斌龙说道。 “吴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可我不明白,我一直兢兢业业为什么要将我革职啊?” 吴斌龙突然皱眉瞪着他,厉声说道。 “因为你关押了中海市的英雄。而且还妄图要栽赃陷害。” 闻听此言,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准备要溜走,吴斌龙说道。 “站住,你是刘安国的同伙,你哪都去不了。” 金丝眼镜男谄媚的说道。 “您误会了,我就是个过路的。和这个人不熟,不熟。”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这里的责任就都由刘安国一个人背了。” 话音刚落,刘安国突然说道。 “小王八蛋,老子给你了那么多钱,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别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此时的场景就是狗咬狗两嘴毛,吴斌龙大喝道。 “都给我住嘴。刘安国,带我去看看方凡。” “是...是。” 几人跟着刘安国来到关押方凡的小屋,刘安国毕恭毕敬的将方凡请出来,说道。 “吴局,这就是方凡。” 方凡看见劲秋和助理,又看看刘安国。大致的情况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眼前这个长相凶狠,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不知是干什么的。就在方凡猜想之际,吴斌龙突然对方凡90度鞠躬。所有人都是一愣,紧接着吴斌龙,说道。 “我这辈子最敬仰的就是在集体危难关头可以挺身而出的人,而你真是这样的人。” 方凡好长时间才从惊讶中缓了过来,说道。 “您...您言重了。不知您怎么称呼。”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中海市警局新任局长,我叫吴斌龙。” “您...您好。” “现在我想向你核实一件事。” 方凡一愣,问道。 “什么事啊?” 吴斌龙指着刘安国说道。 “此人是不是意图诬陷你?” 方凡对此并不知情,这时他看向劲秋,发现劲秋正向他点头。方凡一下就明白了,随后他又看看刘安国,他此时就像等候发落的囚犯一样,全身抖个不停。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不瞒您说,我和老刘已经是老相识了,我之前在警局工作的时候我们配合的很好,虽然会有些小摩擦,但也不值一提。这次我相信也是一场误会罢了。” 闻听此言,刘安国顿时松了口气。吴斌龙看着方凡点点头,说道。 “方凡,我对你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以德报怨,佩服。” 说罢,吴斌龙对刘安国说道。 “你也看到方凡的态度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好自为之,要是还有下次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刘安国连连点头,说道。 “是是是,我明白。” “那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安国走到方凡面前,深鞠一躬,说道。 “方凡,一直是我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方凡笑着说道。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别人不了解你,但我不一样,我知道你本质上还是将人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方凡又对吴斌龙说道。 “吴局,我觉得刘安国不仅不应受罚,还应被重用。” 吴斌龙点点头,但也没有口头上认同方凡的说法,看来他还要对刘安国做进一步的观察。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方凡有话说。” 所有人都出去后,吴斌龙对方凡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是国家安全局的安全顾问,也知道那个人就是安全局的局长。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重新加入中海市警局,毕竟这里就像你的娘家一样。”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我已经选择了安全局那就没理由再回来,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以后中海市有任何危险我都是冲在第一个的。” 吴斌龙点点头,说道。 “那我就不再强人所难,不管以后中海市有什么事警局都会全力配合,另外这是上面的意思。” 吴斌龙递给方凡一张纸,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说道。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特殊了?” “不会,这是你应得的。从此在中海市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拦你的行动,而且在你行动的时候无人有权阻拦,你也可以调配中海市的一切武装力量。” “这...” “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提,我都会和上面去沟通。” 方凡一时间对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产生了些许的怀疑,虽然是警局局长,但他怎么会有权利和上级直接沟通,而且这个上级是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那种。方凡迟疑片刻,说道。 “我没有任何条件。另外,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但讲无妨。” “您之前是干什么的啊?” 吴斌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凡,方凡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过分了,说道。 “对不起,我问的太多了。” 吴斌龙突然说道。 “你知道黑影部队吗?” 方凡一愣,问道。 “难道是那支直接隶属国家领导人的部队?” 吴斌龙点点头,说道。 “没错。黑影部队是直接隶属于国家领导人的部队,只有领导人有直接的调动权,任何部门都没有权利干涉和阻碍黑影部队的行动。” 说罢,吴斌龙递给方凡一枚徽章,说道。 “这也是上面让我交给你的。” 方凡接过徽章,徽章是由钨钢打造而成,通体黑色,上面刻着一个影字。 “这是?” “这是黑影部队的徽章。你现在就是黑影部队,第三中队的队长。” 方凡一脸错愕的说道。 “什么?” “还需要给你重复一遍吗?” “不不不,但这太...我根本没能力去领导一支中队啊。” “这也是上面的意思。中海市接连几次发生的恐怖行动早已惊动了上面,我这次被派来当局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上面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中海市的安全。中海市远比你所认为的要重要的多得多。” “我之所以认为中海市重要,是因为它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它。另外我想问一下,第三中队有多少人啊?” “目前只有你一人?” “啊?” “第三中队是专门为你成立的,所以你有权招揽你觉得可靠的人加入。” “我明白了。那您是黑影部队的?” “总教官。这你不必有所顾虑,你的行动有你全权决定,不会受到我的限制,只是加入第三中队的人员名单要报给我。” “明白。” 说罢,吴斌龙就转身离开了。方凡怎么也没想到在警局待了几天竟然成了黑影部队的中队长,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是福是祸。方凡找到刘安国,说道。 “老刘。” 刘安国毕恭毕敬的站在方凡面前,说道。 “恩人,您说有什么能为您效力的。” “你别这样,怪别扭的。我们还和原来一样就行,有件事求你办。” “什么求不求的,你这话太严重了。” “风纯在这里的生活条件是不是应该给改善一下啊?” “改,必须改。我现在就去办。” 刘安国当即给风纯安排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单身公寓,然后给汇报道。 “您看这就是咱们警局目前能达到的最高标准了,而且每天都有人轮流值班,风小姐的人身安全绝对有保障。” “费心了。” 刘安国又客气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此时屋中只剩下方凡和风纯,方凡说道。 “风纯,我知道这里就算再好也不如家里,所以你先在这里暂时住着,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家了。” 风纯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嘴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所有的事都办完后,方凡找到劲秋,说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劲秋长叹一声,随后将章泽的消息,还有素祖德的异常举动都告诉了方凡。相比起素祖德方凡更担心章泽,方凡说道。 “目前素祖德的事先放一放,我们先回去看看章泽。” 劲秋点点头,随后二人回乐春味酒吧,助理则回了酒店。一进春味酒吧方凡就看见三岛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方凡问道。 “三岛,章泽呢?” “方凡,你可算是回来了。” “章泽出事了?” 三岛对着里面的实验室撇撇嘴,说道。 “还有比那更麻烦的。” “什么意思啊?”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凡独自走进实验室,章泽已经醒了,而且他面前还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穿一身红衣,正和章泽说着什么。方凡看着这熟悉的背影,然后轻声喊道。 “红润?” 红润应声回头,看见方凡。还没等方凡说话,红润突然全身被烈火包围,说道。 “方凡,为什么青蛇会被人抢走?” “红润你先冷静冷静,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我保证不论如何我都会吧青蛇带回来。” 红润在方凡苦口婆心的劝阻之下,终于冷静下来。随后,方凡看看章泽,问道。 “你怎么样?” “全身无力。” 一旁的红润冷哼一声,说道。 “他这是因为自己的原魂被夺走的原因。” “什么意思啊?” 红润叹口气,说道。 “我们都知道在章泽体内有两个灵魂,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就是青蛇。他前一段时间觉醒了灵兽,其实就是青蛇觉醒后化作了蝶龙。而这一觉醒使蝶龙变成了章泽的主要灵魂支撑,现在蝶龙被夺走了,章泽也失去了只要的灵魂支撑,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有,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蝶龙找回来。” “章泽,你详详细细的将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一遍。” 章泽将他们遭遇薙凌的袭击的事和方凡说了一遍,并重点强调了一下干将莫邪那对被薙凌控制的剑灵。方凡听后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你安心休养,我去帮你把青蛇夺回来。” 红润起身说道。 “我也和你一起去。” 二人从实验室出来,方凡问道。 “红润,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还不是感应到青蛇有危险,于是我就来了。” 这时劲秋走过来,问道。 “怎么样?”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将青蛇救回来,再耽误我怕它会有危险。你们所有人都在酒吧待命,不要擅自行动。” “那素康那边呢?” “只能先放一放了。既然薙凌控制了他的灵魂,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思卓科技。我这次去争取将两件事都解决了,不仅带回青蛇,而且要抓住薙凌。” “从上次交手来看,薙凌那个家伙不是那么简单的。” 方凡指了指红润说道。 “没事,有个上古神仙帮我呢。” 说罢,方凡和红润赶往别墅。方凡他们走后,劲秋还是不放心素康那边,于是来到酒店。素祖德还在睡觉,素康寸步不离的陪在床边,劲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怎么样?” “目前是没什么事,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之前那样的事。” “方凡已经去找薙凌了,叔叔应该很快就能解脱了。” “但愿如此。” 素康和劲秋看着昏睡的素祖德都不说话了,屋中的静的可以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他们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着结果出来的那一刻。 前几日素祖德回到中海市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同时被炒热的消息就是当年震惊国内外的克隆人实验大获成功,紧接着就是克隆人被人杀害,凶手疑为一支名为乌鸦小队的暗杀小队。三个消息接连被推至风口浪尖,但最为人感兴趣的还是那支神秘的暗杀小队。按理说这种消息是不应被曝光于大众视野的,但此次如此之高的曝光度的确令人匪夷所思。花一看着被曝光的消息,面色铁青。花四在旁边气急败坏的说道。 “诬陷,这他妈是赤裸裸的诬陷。” “老四,别冲动。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想将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我们仍到阳光下面晒一晒。在没有查明原因之前,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会是哪个挨千刀的干出这种事啊?” 心思缜密的花三说道。 “当年三娘派我们去保护玛格丽特这件事应该是绝对的机密,按理说不应该有人知道的。现在居然被人曝光出来,而且还添油加醋的诬陷我们,这个人绝对是三云帮的人。” 花一沉吟片刻说道。 “此人不仅知道三娘的这条命令,他应该还知道当年三娘留给我们的密令。当年的三娘的密令是如果在她死后,还不能找到接管高云堂的人,那就由我们暂为接管,直到找到合适的接班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接手了高云堂就等于接手了整个三云帮。现在这个人用这种手段将我曝光于天下,无疑是想逼我们放弃接手高云堂。” 花四说道。 “会不会是雷震和唐莽他们?”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知道段三娘给我们的命令。更何况十年前他还不是三云帮的管事人。” “那究竟会是谁呢?” 花一沉吟片刻,说道。 “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一人。” “谁啊?” “无面人,虚子明。” “虚子明?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资料上只是说他失踪了,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已经死了。” 花三问道。 “这个虚子明是什么人啊?” “你们还记得虚子道吗?” “记得啊。他是高云堂里面最长寿的人,要是活到现在起码也得几百岁了吧。” “差不多,不过现在虚子道还活着,在中海市开了一家寿衣店。而这虚子明就是虚子道的曾曾曾孙。虚子明之所以被称为无面人,是因为他擅长伪装和乔装,他既是自己也是任何人。十年前在高云堂的只有他和段三娘两人,所以能知道段三娘给我们命令的人只能是他。” “那还是说不通啊。虚子明本身就是高云堂的人,如果他想接手高云堂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啊。何必再用这种手段呢?” 花一长叹一声,说道。 “这还要从虚子明和段三娘的恩怨说起。” 话音刚落,花四问道。 “可以跳过狗血的剧情吗?” 花三打了花四一下,说道。 “听着,别打岔。” “当初选举高云堂管事人的名额其实有两个,一个是段三娘,另一个就是虚子明。当时所有高云堂的人都看好段三娘,没有人支持虚子明,所以他一气之下就离开了高云堂,离开三云帮。” “那他去哪了?” “他哪都没去,只是在外面隐姓埋名做了个普通人,但他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搞垮三云帮。三云帮很多次任务都被他搞得难以收尾,段三娘本不想对虚子明出手,但无奈于他越做越过分,所以才不得以派出当时的乌鸦小队进行狙击。结果整支乌鸦小队都死在他的刀下,而当时他的恋人也被乌鸦小队误杀了,从此虚子明与三云帮的怨恨越结越深。 随后不久,新的乌鸦小队成立,也就是现在的我们。你们还记得在段三娘派给我们去保护玛格丽特任务之后,紧接着又有一个新的任务吗?” 花三想了想说道。 “就是追击三云帮叛徒的那次?” “没错,其实那个叛徒就是虚子明化妆后潜入高云堂,但最终还是被段三娘识破了。所以我猜测虚子明就是那次知道了保护玛格丽特的任务内容,而在他潜伏进高云堂所获取的情报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虚子明还是惦记着要将高云堂和三云帮握在手中。” “未必啊。没准他是想毁了三云帮也说不定。毕竟三云帮曾夺走了他的一切。” 花一看着新闻中被曝光的消息,心中一阵接一阵的悸动,他不知道那个神秘的仇人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他长叹一声,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 “三娘,如果我守护不了三云帮的话,请你不要怪我。” 方凡和红润根据劲秋给的地图来到了别墅,同样是别墅,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和章泽去办案的那幢别墅。红润突然问道。 “就是这里了?”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啊?” 方凡笑着说道。 “可能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吧守卫都撤了吧?” “敌人永远不可能这么仁慈。” 话音刚落,方凡突然听见一道破空之声,只见三支箭向他和红润射了过来,方凡大叫一声。 “小心。” 随即拉着红润向后连退几步,红润一脸茫然的问道。 “什么情况?” “有人伏击我们。” 地上的冰箭逐渐消失不见了,方凡对着远处喊道。 “吴甲,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道你也是别逼无奈,只要你现在愿意回头,还为时不晚。” 话音未落,紧接着又是三支冰箭射了过来。方凡这次不躲不避,瞬间抽出洛刃将其一一劈断。这时别墅大门开了,薙凌从里面走出来幽幽的说道。 “好了,吴甲。你还不是方凡的对手,不要在那里现眼了,出来吧。” 说罢,吴甲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薙凌身边。方凡大声喊道。 “薙凌,你利用这样一个年轻人为你干那些脏事,你就不会感觉有一丝丝耻辱吗?” “耻辱?他可是心甘情愿为我做事的。吴甲,你是心甘情愿为我做事的吗?” 吴甲木讷的说道。 “是的,主人。” “又是控制灵魂,你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啊?” “当然。方凡,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 话音刚落,青蛇从薙凌掌心冲出,随即张开血盆大嘴向方凡和红润冲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灵魂分裂 有些人总能在难以想象的环境中完成更加难以想象的工作,最后又平淡无奇的将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认为对方是在刻意编造谎言夸耀自己,其实那些会有如此的想法的人只是还没有认清正在碌碌无为中庸庸度日的自己罢了。 方凡将红润一把推开,自己被青蛇一口吞下。红润大声呼喊着方凡的名字,薙凌笑着说道。 “方凡,你也不过如此嘛。果然上古青蛇的灵魂就是比那些平庸的灵魂好用一万倍。” 话音刚落,一团火球向薙凌打了过去。薙凌身上突然出现了一层青蛇的防护罩,薙凌斜眼看向红润,说道。 “又一个。方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了。” 说罢,薙凌口中念动咒语,红润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把自己拉向薙凌。 “哈哈哈,只要是灵魂就没有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红润扬手再次甩出一团火焰,说道。 “老娘不是你想收服就能收服的。” 火焰突然撞碎了青蛇的防护罩,薙凌完全暴露在火焰之中。当火焰散尽后薙凌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发出阵阵阴笑。 “不可能,你怎么会安然无恙?” “看来青蛇之力与你想比还是有些逊色,幸好我有它们。” 说罢,干将莫邪两把剑灵飘至半空。原来刚刚帮薙凌挡下火焰的是莫邪剑,红润打量了一下干将莫邪,说道。 “它们正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煎熬。” “果然是上古灵魂,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就算你都明白了,那你又能怎么样呢?” 突然干将剑向红润飞快刺了过去,红润翻身躲避,剑身从她红衣之下穿过。红润还未站定,突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当她回头看去时发现为时已晚,莫邪剑已经近在眼前。红润被莫邪剑钉在了树上,薙凌的笑声更加猖獗,说道。 “喂喂喂,上古灵魂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可怜,我都还没开始,你就结束了吗?” 此时干将剑慢慢升起架在红润脖子上,薙凌说道。 “对待女士我一向都是很绅士的。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侍灵,那我就会对你温柔一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好采取强制手段了。” 红润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居然被你这个小娃娃小看了,我还真是不像样啊。” 说罢,红润爆发出一阵凶猛的气焰,紧接着她身后的大树被烧成了灰烬,干将莫邪也被气焰完全震飞出去。薙凌也被红润这股刚猛的气势震慑到了,但同时他也异常兴奋。 “太棒了,太棒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力量,给我,给我。” 红润微微一笑,说道。 “给你。” 紧接着一直到火柱对着薙凌直冲过去,被震飞出去的莫邪剑也向薙凌身边飞奔,就在火柱即将燃尽薙凌的一瞬间,莫邪剑挡在了薙凌身前。片刻之后,莫邪剑将红润的火柱完全挡下了,红润惊诧不已的说道。 “不可能,区区的剑灵怎么会挡住我的灵火。” “世间有很多事都说不准哦。” 干将剑再次向红润刺了过来。就在干将剑接触到红润的一刹那,红润看准时机在剑身上用指尖弹了一下,突然一股类似电流般的刺痛感传遍她全身,就在红润触碰到剑身的一刹那,她的脑中浮现出一张被折磨到扭曲的脸。 “你这个混蛋。你居然用恶灵玷污它们的灵魂。” “哦?被你发现了?厉害厉害,你说的没错。干将莫邪它们的灵魂绝对是我所见过最纯净的灵魂,就连当中的怨念都无比纯洁。但这样的纯洁只会让它们变得软弱无能,即便是再锋利的干将莫邪也只会变成钝刃。所以我就想办法帮了它们一把,用满是杂念私欲的恶灵去侵蚀它们纯净的灵魂,结果就像你所见的一样,它们变得无比的强大。” “你会遭报应的,我保证。” 升腾的火光包裹住红润白皙的右手,当干将剑再次向她刺来的时候,红润竟直接伸手将干将剑挡了下来,两团气力在半空对决,发出耀眼的光亮。片刻之后发出强烈爆炸,紧接着从干将剑中飞散出无数的恶灵,它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消散不见。 “不不不,你这个臭婆娘,你都干了什么。” 爆炸消散后,只见红润握着干将剑指着薙凌说道。 “你不配拥有它们。” 说罢,红润挥舞着干将剑向薙凌冲杀过去,此时青蛇防护罩再次包裹住薙凌,干将剑的利刃与青蛇防护罩僵持在半空。就在此时,突然出现的莫邪剑将干将剑挡开。然后快速向干将剑撞击过去,猛烈的撞击让红润连连后退。莫邪剑的力量让她不可思议,但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干将剑在经受到莫邪剑的猛烈撞击后竟然出现了道道裂痕。 “如果干将剑不再属于我,那我宁可毁掉它,哈哈哈。” “你...你居然这么卑鄙。” “天底下能让干将莫邪受伤的只有它们彼此,这就是干将莫邪相生相克的可怕之处。” 说罢,莫邪剑再次向红润刺了过来。刹那间红润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满身伤痕的他对红润说道。 “我怎么样都好,求求你救下莫邪。” 说罢,干将剑竟然直接从红润手中挣脱,随即向莫邪剑迎击过去,最终干将剑在莫邪剑如鬼神般的气势之中粉身碎骨。红润小声说道。 “傻瓜。” 此时莫邪剑已经近在眼前,红润突然缩身向下,升腾的火焰包裹住她的双手。就在莫邪剑调转剑身再次向红润刺过来的时候,红润轻而易举的用两跟手指夹住了莫邪剑,并对它说道。 “你知不知道就在刚刚,你失去了最爱你的那个男人。疯女人,醒醒吧。” 狂躁炽烈的火焰顿时将莫邪剑包裹其中,火焰之中出现了一个哭泣的女人,此时她正被一群凶鬼恶灵纠缠着。红润看见她的嘴在动,但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这时薙凌大声喊道。 “不会再让你得逞了。” 话音刚落,一股用力的劲道将莫邪剑从红润身边拉走了。红润看过去发现莫邪剑又回到薙凌身边,薙凌说道。 “你还想将莫邪剑从我身边夺走吗?你休想。” 突然间一条青蛇对着红润冲了过去,薙凌看着冲杀的青蛇自言自语道。 “你与这青蛇的关系不简单,我看你要怎么下手。” 的确被薙凌说中了。红润面对干将莫邪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但此时面对青蛇她自然多了几分顾虑。红润躲避着青蛇接二连三的进攻。 “青蛇,你醒醒。是我,红润。” 青蛇听到红润的声音后出现了片刻的迟疑,但随即从薙凌那里传来的类似电流的折磨感让青蛇再次陷入痛苦,它嘶吼着向红润再次冲去。突然青蛇腹部开始逐渐膨胀起来,紧接着一声爆裂,数道红光依次从青蛇腹部乍现,数道红光汇聚在一起,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青蛇体内冲了出来。 “终于出来了,差点憋死我。” 方凡拍打着身上沾染的青蛇灵气说着,红润大声喊道。 “方凡,你都干了什么。青蛇被你害死了。” 方凡回头看看红润笑着说道。 “放心吧。青蛇才没有那么容易就挂了,两分钟后它就又活蹦乱跳的。” 薙凌看着逃出生天的方凡,说道。 “又一个。” 方凡看着薙凌轻蔑的说道。 “薙凌啊薙凌,上次被你折磨的不轻,这次我是来将上次的孽债讨回来的。” “手下败将,还有什么可说的。别以为魇清除了体内的纵魂咒就没事了。” “魇是魇,我是我。” 洛刃闪动着血红色的光芒向薙凌挥砍过去,狡猾的薙凌再次用青蛇当挡箭牌。方凡没有对青蛇下手,而是掉转身姿然后从青蛇身上跑向薙凌,顷刻间方凡已经冲到薙凌面前。薙凌拿起莫邪剑接挡住洛刃的攻击。这时青蛇也被收了回来,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向方凡咬去,方凡顿时用刀背向青蛇猛击,气势凶猛的青蛇被打向一旁。 “别以为还能咬到我。” 话音刚落,莫邪剑直接刺进方凡胸口,原来青蛇只是佯攻,莫邪剑才是真正要命的。与章泽中的那一剑一样,莫邪剑直接穿过了方凡的身体,但对方凡的肉身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章泽蠢,你比他更蠢。魇是我的了。” 说话之间,方凡突然从地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他摸了摸胸口说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以为我真的看不透你那点小计谋吗?” 薙凌一愣,发现魇并没有像青蛇那样被带出方凡的身体。相反莫邪剑似乎被控制住了,不论薙凌如何召唤莫邪剑也是无动于衷。 “怎么会这样?” 方凡笑着说道。 “比起玩转恶灵,你怎么比得过我体内的这位呢?” 说罢,莫邪剑被扔向红润面前。 “红润,莫邪剑就交给你了,别弄丢啊。” 原来就在刚刚莫邪剑穿过方凡身体的一瞬间,魇已经将莫邪剑控制住了,而且被控制的不只是莫邪剑,还有它体内的恶灵。此时那些恶灵直接听命于魇的命令。 “薙凌,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个棘手的敌人,不过在我看过章泽的伤势知乎我就明白了,你的目的不在于人命而在于灵魂,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征服每一个和你敌对的灵魂。”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从你攻击章泽的方式中受到了不少启发。” “哦?说来听听。” “灵魂是可以分裂的,只是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 说罢,方凡将洛刃高高举起,然后用力刺进身体。薙凌一愣,然后大声笑道。 “你疯了吗?你这是在自杀吧。” 方凡没说话,不多时在他身边出现一个红色的虚影。虚影逐渐实体化,一脸邪笑的看着薙凌,说道。 “小崽子,好久不见啊。” “魇?” 方凡将洛刃抽出身体,说道。 “你们应该也认识了,所以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将体内的灵魂完全掌控就可以了。” 魇突然说道。 “呸,本大爷才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掌控,大爷是心情好才配合你。” 方凡扶额说道。 “是是是,你这么厉害,那就交给你了啊。” 魇将拳头握得嘎吱作响,看着薙凌说道。 “当然,没人能从我眼前抢走猎物。” 说罢,一道红影飞到薙凌面前,紧接着一拳打在薙凌胸口,薙凌感觉要窒息了一般,整个人飞身出去。就在此时,魇抓住他的脚又将其拉了回来,随即对躺倒在地的薙凌一顿猛击。 在魇疯狂的拳击之下,薙凌对青蛇的控制已经越来越弱。突然从他们头顶上传来破空之声,一团冰雾在魇和薙凌只见炸开。突然魇感觉眼前出现一个身影,当他伸手去抓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冰雾散尽,薙凌也消失不见了。 “被那小子跑了。” “别追了,只要将青蛇拿回来就好。” 方凡来到红润身边,问道。 “怎么样?” 红润摊开手,方凡看见一条青绿色的小蛇盘在她手中。 “青蛇怎么变成这样了?” 红润长叹一声,说道。 “在经受了薙凌的折磨后,它变得太虚弱了,所以就成这样了。” “那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青蛇怎么说也是上古灵仙,这点这么对于它不算什么,只要回到章泽的体内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方凡点点头,对魇说道。 “第一次配合,效果不错。回来吧。” 魇瞥了方凡一眼,说道。 “没想到本大爷会沦落到被你一个小崽子命令的地步。” “行啦。以后会多让你出来放风的啊。” 说罢,魇化作一团红光钻进了方凡的胸膛。红润,说道。 “没想到那个上古恶灵的魇会被你驯服。” “说来话长,我和他就是一段孽缘,彼此之前相爱相杀。自从上次我对自己的内心释怀后,我决定和它和平共处。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协定吧。反正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它都要顺从我。” 红润笑了笑,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成功的。” 二人回到春味酒吧,虽然没能抓住薙凌,但青蛇被带回来了。红润费了好大劲才将青蛇弄回章泽体内,休养了几天后章泽又生龙活虎的。这天青蛇从章泽体内出来了,确切的说是被红润叫出来了。一对老情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红润的埋怨。 “你个老东西,这么多年还得靠我救你。你还打我,长本事了啊。” 说罢,在青蛇头上拍打了一下,青蛇下意识的缩着脖子,说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不是没办法嘛。” “没办法个屁,你以为自己进化成蝶龙就了不起了?你以后要是再这么轻敌,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青蛇上前搂着红润的腰,说道。 “这次是意外。还是要多谢夫人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去去去,谁是你夫人。这么多人看着呢。” 旁边围观的方凡等人都看傻了,胡来小声对方凡说道。 “哥,赶情这神仙和咱们凡人一样啊。也是情呀爱呀的。” “嘘,别乱说,小心那个红衣大姐放火烧你。” 坏话就算声音再小也会传进听者的耳朵里,红润斜眼看了方凡一眼,方凡顿时全身一哆嗦,笑着说道。 “恭喜二位又和和美美。你放心,我以后一定看好青蛇,绝对不让他再胡来。” “哥,你叫我?” 方凡抬脚将胡来踢到一边,然后继续对红润笑着。红润冷冰冰的说道。 “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们一起架在火上烤了。别以为我下不去手,让你们死在我手里,我倒是落个清净。” 在经过和方凡一战之后,薙凌元气大伤。吴甲将他从魇的拳头下救走,带他回去疗伤。虽然在魇攻击薙凌的时候,薙凌用恶灵护体,但还是留下了一些伤口。吴甲小心的给薙凌包扎,一言不发的摆弄着手中的纱布,薙凌说道。 “这个时候是你离开的最好时机,灵源就在那里。” “我不走。” “嗯?离开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就算离开了,我也无处可去。” 话音刚落,薙凌突然一张把吴甲打倒在地,随即将桌上的药瓶也掀翻在地,指着吴甲说道。 “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对吧?我是输了,但我要捏死你,还是容易的很。” 吴甲站起身,然后将地上的药罐捡起来,说道。 “没错,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必须待在你身边,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反正在哪里也一样,甚至连做什么也都没有太大差别。” 薙凌着吴甲说道。 “你摆出一副这样的死人脸是给谁看的,滚,滚出去。” 吴甲放下手中的纱布,转身离开了。薙凌之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因为他这次的落败,一想到方凡当时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薙凌走到里屋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陶瓷罐,说道。 “方凡,下次再交手我一定让你和魇都不得好死。” 吴甲的白色体恤上留着薙凌的脚印,佟菲一眼就看见了,说道。 “他打你了?” 吴甲把扣子系好,然后对佟菲笑着说道。 “没有,别瞎想。” 佟菲也是聪明人,既然吴甲不想说,她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两人坐在沙发上,佟菲靠在吴甲肩上,说道。 “要是你离开他会怎么样?” “会死。” “会马上就死吗?” “那倒不会。但是也活不了多久。” “活不了多久是多久啊?” 吴甲看了看手腕上的亡魂曲,说道。 “也许几天,也许几个小时,我也不知道。” 佟菲来回抚摸着亡魂曲,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你是说你把我撞飞的那次啊?” “当然不是,是我在病房等你醒来的那次。” “记得啊。” “我当时是坐在床边,如果我当时要是躺在你身边的话,你会怎么想呢?” “那我肯定会认为我们做了什么。” “那你会对我负责吗?” “当然了,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佟菲指着吴甲心脏的位置问道。 “那你就不会当担心对不起你心中的那个人吗?” 吴甲叹口气,随即将手从佟菲手中缩了回来,说道。 “肯定会有吧。但还是应该先顾及眼前的事。” 佟菲笑了笑,说道。 “你还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吴甲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突然佟菲翻身坐在吴甲身上,说道。 “我们在一起吧。真正在一起。” “你干什么啊?” 佟菲笑着凑到吴甲耳边说了几句,吴甲的脸突然红到了耳根。随即推开佟菲,说道。 “你没事吧?我是不会和我不...你明白的。” “够干脆。我不知道你心中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但有一瞬间我真的好羡慕她。” 吴甲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佟菲向前一步,吴甲后退一步,退无可退的时候,佟菲整个人贴着吴甲身上,柔声说道。 “一次,就一次。哪怕你把我当成你心中的那个人也好,就一次,算我求你了。” 吴甲再也无法躲避佟菲眼中跳动的光,那种光是他从小蝶眼中不曾看到过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被遮光窃取了灵魂。佟菲的嘴唇慢慢向吴甲靠近,吴甲使劲缩着脖子,直到头撞上了身后的墙,他再也退不了了。温润的嘴唇贴到他干裂的嘴唇的那一刻,吴甲全身像过电一般抖了起来,佟菲借机抱住吴甲,他的身体不再抖动。吴甲很奇怪心中为什么会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踏实的感觉,此时他眼中只有佟菲一人。他的灵魂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除了尽情拥有此刻,他再也想不到更好的逃离现实的办法。 事后,吴甲沉沉睡了过去。佟菲看了看床头的水杯,又看看吴甲,自言自语道。 “睡吧。” 佟菲下床穿好衣服,然后精心对着镜子化了淡妆,随即出门向薙凌的房间走去。薙凌听到敲门声,问道。 “什么人?” “佟菲。” “进来。” 佟菲并没有惧怕薙凌的气势,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之前说过会放我们走的,对吗?” 薙凌笑了笑,说道。 “没错。” “那我们现在要走可以吗?” 薙凌拿起手边的灵源说道。 “你知道吴甲离开我的下场吗?” “知道。” “那你们还执意要走吗?” 佟菲沉吟片刻,说道。 “是。” “这是吴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与你无关。” “好,你们走吧。” 说罢,佟菲转身离开房间,随后回房间去收拾东西,吴甲在安眠药的作用下还在睡。就算佟菲发出再大的声响也能吵醒他,随后佟菲找个车带着吴甲离开了别墅。薙凌站在窗边看着远走的车子,淡淡一笑,说道。 “你们还会回来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小镇 当一个人无条件为另一个人付出的时候,不要问那个人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或特质吸引了那个甘愿付出的人。因为大多数时候这样的付出是无解的,但还是有很多非常执着的人不停的寻找着答案。当他们最后无功而返的时候,只能告诉那些等着听故事的人说,‘那两人上辈子是对冤家,所以这辈子才会有还不完的债。’ 海边有一座被时间和空间都遗忘的小镇,这里的人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需要外界来关心他们的处境是何种模样。靠海吃海是他们一辈一辈延续下来的生存之道,只要大海不干涸,他们就会在这里一代一代不停的繁衍生息。 小镇没有名字,也没人有为它起名字。这里唯一的管理人就是被镇民称作长老的那个老人,虽然是长老但他每天所做的事也和镇民一样,每天都要出海捕鱼。年富力强的时候就去远海,现在年龄大了只能在近海,但他却依然保持着年轻时对大海的向往之心,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小镇不排斥外来者,但也不会主动去接触外来者。外来者来到小镇后就会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生活,长老事先会告诉外来者哪里可以去,哪里不可以。哪些是属于镇民的东西,不可以碰。哪些是公共资源,可以利用。不过没有几个外来者能坚持过一周,最后都会被闭塞的环境逼到发疯,毕竟这里最先进的东西就是每家都有的电灯,除过电灯再无别的与现代科技接轨的东西。 吴甲和佟菲在这里算是住的最久的外来者,久到佟菲已经给旁边的邻居起了一个可爱的外号。这一切还要从佟菲那天带着吴甲从薙凌身边离开说起,当时佟菲虽然将昏睡的吴甲带了出来,但她不知该将他带去哪里。带回春味酒吧的话,首先佟菲对方凡等人的信任度不高,虽然相处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吴甲还是自由身,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方凡还有可能收留他们。但现在的吴甲已经有三条人命在身,如果把他送到春味酒吧,保不齐就会被送到警局。而且现在整个中海市到处都是吴甲的通缉令,与其这样那就不如带着吴甲去一个极为偏远的地方,一个没有通缉令的地方。 这条路是通往自己老家的,佟菲再三思量,她决定将吴甲带到连自己都没回去过的老家,那里她只听母亲提起过,但由于十分闭塞,已经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佟菲就所来没回去过,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避难所。 道路崎岖不平,碰巧又遇见了大风。漫天的风沙让佟菲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有没有偏离正确的路线,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没油了。佟菲无助的看着外面肆虐的风沙,然后又看看身边的吴甲。吴甲居然还在昏睡,佟菲微微一笑依偎在吴甲怀中。她放弃了,就算到不了那里也不会怎么样,就算风沙足以掀翻车子也无所谓,只要此时此刻他在自己身旁就足够。 次日清晨,整晚的风沙几乎将车子埋没,挡风玻璃上厚厚的沙土使得车中还是一片漆黑。吴甲醒来时惊讶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当他感觉到怀中的温暖时,他才明白一些,但马上又重新陷入了糊涂。吴甲并没有因为此时的处境发火,相反内心非常宁静,他抚摸着佟菲的额头,那股暖流穿过手心的时候令他格外踏实,就像是昨晚的感觉一样。一想到自己与佟菲缠绵的景象,吴甲的脸又是一阵火辣辣,他的心跳也骤然加快许多,直至吵醒了熟睡的佟菲。 “你醒了啊。” 佟菲睡眼惺忪的看着周围黑乎乎的一切,说道。 “天还没亮你就醒了啊。再睡会吧。” 佟菲再次闭上眼,但马上她就意识到不对,昨晚遇上风沙,他们现在还在车里。佟菲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黑暗中她看不清吴甲的表情,但她也想象到了吴甲那张死鱼脸会有多难看。佟菲有些做贼心虚的试探着,说道。 “你怎么样啊?” 吴甲将佟菲一把揽进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从没有这么好过。” 佟菲感觉不仅自己的脸,甚至连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吴甲从没有对自己如此温柔过,在别墅的那几天,只要来两人能心平气和的说两句话就谢天谢地了,此时的感觉让佟菲感觉自己还在梦中一样。 “吴...吴甲,你没事吧?” 吴甲戏谑的问道。 “你叫我什么?” “吴甲啊。” “不不不,昨晚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佟菲的脸此时绝对能煎熟一颗鸡蛋,女性娇羞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掐向吴甲。 “你胡说什么啊。我都忘了。” 吴甲被佟菲掐的生疼,连忙说道。 “快放手,快放手。” “啊...疼吗?” “小姐,你说呢?” “我这不是...哎呀,都怪你啦,没事说那些干嘛呀。” 吴甲凑到佟菲身边,他突然闻到了佟菲的体香,混杂着荷尔蒙的体香。虽然看不见彼此的位置,但吴甲却能凭借佟菲急促的呼吸声找到她紧张干渴的嘴唇,烈火又险些燃着干柴,佟菲推开吴甲,说道。 “现...现在不行。” 吴甲看了看周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的确啊。这里的确不太合适。话说你把我干嘛把我带出来啊。” 闻听此言,佟菲一愣,说道。 “就...就是想和你一起出来走走。” “那...” 吴甲还没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车窗。敲击的震动将车窗上的尘土震了下去,外面的男人正向车子里面看。佟菲大声喊道。 “看什么看啊!” 全然没有了刚才小鸟依人的状态,已经彻底开启大鹏展翅模式。佟菲开门下车,吴甲也赶紧跟了下去。车外的人看见佟菲和吴甲赶紧向后退了几步,显然他们从穿着和气势上都把这个男人吓到了。佟菲皱着眉看着男人,问道。 “你看什么呢?” 男人摇摇头,眼神中还是写着恐惧。吴甲拉着佟菲说道。 “我来吧。你好像吓到他了。” 吴甲微笑着走到男人面前,说道。 “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男人想了想说道。 “小镇。” “什么小镇啊?” 男人又重复一遍,说道。 “小镇。” 吴甲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是小镇,每个名字吗?” 男人摇摇头,吴甲接着问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指着自己说道。 “阿力。” “好。阿力,你知道这里距离市中心又多远吗?” “不知道。” 吴甲上车在车里翻出一张地图拿给阿力看,问道。 “你从地图上指给我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可以吗?” 阿力盯着地图看了很长时间,然后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 吴甲长叹一声,然后对佟菲说道。 “他好像不认识地图,我们好像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别说回去,我们现在来在哪都不知道了。” 佟菲暗自一笑,说道。 “那你也不许怪我,昨晚的情况实在是太恶劣了。你睡得那么死,我可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开车的。” “还好意思说,昨晚你是不是在水里给我下药了?” 佟菲笑了笑,说道。 “被你发现了啊。我这不是见你这几天睡眠不好,所以帮你一把嘛。” “要是今天回不去的话就遭了。” “怎么了?” “不要明知故问好不好。” “你又凶我。” “哪有啊。好好好,要是今天回不去的话,我就不能及时给亡魂曲补充灵魂。” “难道不够明天的了吗?” “够是够,就是不太充裕了。” “既然够就不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烦恼。” 说罢,佟菲走到阿力面前,说道。 “阿力,你能带我们在这个小镇上逛一逛吗?” 阿力点点头,说道。 “可以...” 说罢,阿力低下了头,佟菲看出他似乎有些犹豫,于是接着说道。 “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说罢,从口袋拿出几张钞票,塞给阿力,说道。 “这是你的报酬,如果你表现好的话,还会有更多的。” 阿力攥着超偏看了看,问道。 “这是什么?” 吴甲和佟菲一愣,然后面面相觑。佟菲说道。 “这是钱啊。你...难道你不认识?” 阿力摇摇头,说道。 “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不过花花绿绿的倒是挺好看,回去倒是可以贴在墙上。” 吴甲和佟菲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惊讶,阿力接着说道。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小镇,前面不远就是村子,这个大家伙要留在这里吗?” 阿力指着没油的汽车问道。阿力管汽车叫大家伙,吴甲和佟菲转念一想也对,他连钱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汽车呢。二人环顾四周,周围是一大片的荒郊野岭,佟菲小声说道。 “这哪有一点小镇的样子,简直被荒郊野岭还荒郊野岭,这里不会有狼吧?” 阿力点点头,说道。 “有啊。不只有狼,还有狮子老虎什么的,这里有很多动物。” “你们就不怕它们伤害你们?” “当然不怕,我们和动物都是和平共处的。”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呢?” “向妈妈要。” “妈妈?你妈妈在外面工作吗?” 闻听此言,阿力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我说的妈妈不是指妈妈,而是指离村子不远的那片森林,还有紧挨着村子的大海。长老告诉我们那是妈妈,我们生活的东西都来自妈妈,从吃的到用的,无一例外。” “原来如此。” “但长老也说过,向妈妈要的时候只要够自足就可以了,如果多要或者浪费的话,妈妈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闻听此言,佟菲噗嗤笑了出来,然后摸了摸阿力的头,问道。 “你今年几岁了?” 阿力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长老没和我说过。” 吴甲问道。 “你口中的这位长老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啊?” 阿力突然兴奋的说道。 “当然啦。长老给我们讲过很多外面的故事,而且告诉我们外面是个恐怖的世界。” “长老阻止你们去外面的世界吗?” “当然不。但他也从不告诉我们该怎么才能去外面的世界。” 吴甲小声说了一句。 “老奸巨猾的家伙。” 佟菲掐了吴甲一把,她唯恐阿力会听到。没一会阿力指着山路下面的一片草屋说道。 “那里就是村子了。” 吴甲看了看下面被木桩围起来的十几间茅草屋,小声对佟菲说道。 “真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别说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阿力带着他们二人站在村子门口,村里的人都不抬头各自忙着手里的活,有的在晒鱼干,有的在织鱼网,还有的在给茅草屋加固,总之就是没有任何一人在意吴甲和佟菲,他们在村民眼中就像是空气一样。阿力在一处草屋门口停住,说道。 “我住在这里。” 吴甲说道。 “阿力,我想去见见长老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现在长老是捕鱼了,还没回来。”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阿力指着旁边森林中最高的那颗树,说道。 “当太阳站在树尖的时候长老就回来了。” 吴甲略显不耐烦的看看还在另一边的太阳,佟菲笑着说道。 “别这样,反正我们现在也回不去,那不如就在这里感受一番也不错嘛。” “也只好这样了。” 阿力站在门口,说道。 “进来吧,里面没人。” 吴甲和佟菲走进草屋,发现里面很小,地上只铺了一些干草,阿力晚上应该就是在这上面睡觉。除此之外,在墙角还有一个小水缸和一个简单的落地灶,这种灶是挖在土里的。这时吴甲注意到了房顶的那盏小灯,问道。 “阿力,这可以亮吗?” 阿力点点头,说道。 “可以,不过要等到太阳落山后。因为开关在长老那屋,只有他能控制。” 吴甲感觉有些奇怪的对佟菲说道。 “他们什么都不懂,过着几乎是野人一样的生活,却知道用电?” 佟菲突然双手用力拍在吴甲脸上,吴甲一愣,问道。 “干嘛?” 佟菲用半撒娇的口吻说道。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查案的,所以你可以不想那些事了吗?” 佟菲边说,小嘴就噘了起来,吴甲连忙央及道。 “不说了,不说了。别生气啊。” 佟菲转怒为笑,女人的小情绪就像是晴空中的一朵云,来的快,散的也快。佟菲和阿力聊得很投缘,阿力并没有像她想的那么木讷或是认生,相反阿力的求知欲很强,不管佟菲说什么他都听得津津有味,最后还不忘问个为什么。 比起佟菲和阿力,吴甲就比较无聊了。他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其实令他感到奇怪的地方又很多。首先就是电灯;其次就是小镇,如果这里的人就像阿力说的那样从未离开过小镇,那他们怎么会有镇和村这种行政区域级别划分的概念呢?但吴甲转念一想,兴许也有别的外来者呢?既然他和佟菲能来,那别人也照样能来。吴甲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在这个不被工业和现代科技污染的地方,他感觉全身上下都格外轻松自在。甚至就连手腕上的亡魂曲都消停了不少。吴甲看着远处的大海,兴许佟菲的决定也正是新生活的开始,自己不敢决定的事佟菲帮着他决定了,自己不敢尝试的事佟菲帮着他尝试了,最后不敢踏出的艰难的一步佟菲帮着他迈了出去,对佟菲的依赖逐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而吴甲自己却浑然不知。 “吴甲。” 佟菲挥着手喊着他的名字,吴甲挥手回应。 “怎么了?” “回来。” 吴甲快步走到阿力家,向佟菲问道。 “怎么了?” “长老回来了。” 吴甲抬头看向树顶,果然太阳就在树顶正上方。佟菲接着说道。 “阿力已经先过去了,他告诉了我长老家的位置,我们现在也去吧。” 吴甲点点头,跟着佟菲向长老家走去。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大海的味道。阿力坐在老者身边,吴甲上下打量一下长老,虽然不知老人多大岁数,但从健硕的肌肉来看他足够强壮,但仔细再看的话就不难发现他的皮肤有些松弛。 “您就是长老?” “嗯。您二位是?” 吴甲一愣,心中暗道。 “这老人的言谈举止像是接受过教育的人。” 佟菲捅了一下发呆的吴甲,吴甲连忙缓过神,说道。 “我们是连夜迷路在这里的过路人。” “迷路?” “昂,我的车没油了,所以就在风沙里停了一整晚,早上还是阿力发现了我们。” “原来如此,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我想知道从这里会中海市市中心需要多久?” “中海市?中海市是哪里?” 吴甲和佟菲面面相觑,两人都被长老的话惊到了,吴甲问道。 “难道您不知道中海市?” 长老沉吟片刻,说道。 “我这辈子都没出过村子,所以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吴甲笑了笑,说道。 “不太可能吧。如果您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那这里的电灯是怎么来的呢?还有这里外面都是荒郊野岭却被称作是镇,里面只有这么十几间茅草屋别称为了村。如果您从未出去过,那您又是怎么知道村和镇的行政级别划分依据呢?” 吴甲把这些疑虑都说出来的后,心里一下变得更痛快了。长老看看吴甲,慢慢从床边拿出几本书。吴甲看了看,说道。 “这书比我爸岁数都大。” “我就是靠着这几本书给他们讲故事的。” 吴甲想了想,要是这么说来的话倒是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长老一直没有告诉村民们外出的路该怎么走了。因为长老也从未出去过,都是靠着这几本书在纸上谈兵。这时吴甲突然注意到一点,问道。 “不对,你要是从未出去过的话,那是谁教你识字的?” 长老指着书上的内容,说道。 “的确没人教我,但我就是认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吴甲皱着眉看着长老。这时佟菲突然说道。 “好啦,你不要再问啦。长老,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吗?” 吴甲一愣将佟菲拉到一边,问道。 “你没事吧?你要住在这里?” “不是我,而是我们。而且我也没疯啊,我就是想住在这里,和你住在这里。怎么?你不想吗?” 吴甲挠挠头,说道。 “也不是不想,就是...” 佟菲将手按压在亡魂曲上,说道。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这个。” 吴甲抬起手晃动了一下亡魂曲,说道。 “其实这个还好,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我发现亡魂曲吸收灵魂的速度慢了很多,有几次甚至还停下了。” 这对于佟菲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 “真的吗?” “嗯,反正目前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啦。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也不是不行,我就觉得这个长老有点奇怪。” “哼,这里只有你最奇怪。” 吴甲的求生欲让他再次央及道。 “住住住,只要你愿意,住多久都可以。” 佟菲笑着在吴甲脸上亲了一下,随即去找长老商量。长老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在村子角落找了个地方,然后发动所有村民给他们搭建草屋,几个小时后他们的新家就盖好了。夜晚刚刚降临村民们就都睡了,看来他们严格遵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但佟菲和吴甲根本睡不着,二人来到海滩坐在软软的沙子上。 “这里看月亮格外的清楚啊。” 佟菲捅了吴甲一下,说道。 “你就不能浪漫一点吗?” “今晚的月亮的真圆啊。” 佟菲用力拍打了一下吴甲,说道。 “你故意的吧?” 吴甲抓住佟菲的双手,然后将它们轻轻的别在佟菲身后,双目含情的看着佟菲,说道。 “月亮再美,也不及你分毫。” 佟菲娇羞的说道。 “油嘴滑舌。” 佟菲轻轻地的闭上了眼睛,吴甲的嘴唇也向她凑了过去,就在此时远海中突然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浪漫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吴甲和佟菲都目不转睛眺望着那片躁动不安的远海。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入赤峰山 日月堆叠,对触而不及的东西不再抱有期待,活在当下的聒噪还是游走在恬静的边缘,也不过是取决于一时的欲望。 嘈杂的轰鸣声直到凌晨才结束,吴甲和佟菲相偎在草铺上一整晚彻夜未眠,二人都在猜测那种轰鸣声来自何处,佟菲甚至猜想它是深海的某种怪兽,之所以会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是因为它正遭受着某种酷刑。吴甲在她的小脑袋瓜上轻弹了一下,说道。 “如果真的是海兽的话,你说它会有多少颗牙齿?” 佟菲认真想了想,说道。 “我猜最少也得有几百颗吧?” “不对。” “那你说是多少嘛?” “一定是满嘴牙。” 佟菲拍了吴甲一巴掌,说道。 “烦人。” 吴甲舒展了一下筋骨坐了起来,说道。 “躺了一晚上,出去活动活动。” “你要去哪里啊?” “我就在外面走走,你睡会吧。” 说罢,吴甲向长老的草房走去,长老在外面来回踱步看上去像是有急事一样,吴甲问道。 “您有什么急事吗?” 长老闻声抬头看见吴甲,说道。 “是网。我的网找不到了。” “什么网啊?” “打渔的网,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今天就活不下去了。” 吴甲看了看手上的亡魂曲,说道。 “没关系,我和你去出海,等我们满载而归的时候再找网也不迟。” 长老半信半疑的看着吴甲,片刻之后说道。 “好吧。” 吴甲坐上长老的木筏,二人向浅海驶去。不多时,木筏停了下来,随着水波一上一下的晃动着。长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吴甲,不知他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将海里的鱼变到木筏上。亡魂曲变成一把弓,吴甲将一根细绳拴在冰箭尾部,随后凭借自己的双眼瞄准海中的鱼箭发而出直刺鱼腹,随即用力抽回绳子,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出现在了木筏上。长老惊讶的看着吴甲,惊讶于他手上的亡魂曲,问道。 “这是?” 吴甲沉吟片刻,说道。 “算是一种诅咒吧。” 闻听此言,长老便不再言语,随即向远海眺望,说道。 “暴风雨要来了,注定不是个适合打渔的日子。” 话虽如此,但吴甲还是一条接一条的将鱼拉到木筏上,没一会木筏被压得吃水变深不少,亡魂曲又变成手环模样,吴甲说道。 “长老这些应该差不多了吧?” 长老看了看木筏上的鱼,说道。 “够了够了,你也拿回去一些吧。” 二人回到村子,吴甲将满载的收获堆在自家草房门口,然后又向长老家走去。这时他看见长老正和一大帮村民说着什么,看到吴甲之后立即停止了,那些村民看吴甲的眼神多少有些变化,冷漠中好像透着一丝敬佩。吴甲将长老单独叫到一边,问道。 “昨晚的轰鸣声您听到了吗?” 长老一脸茫然的说道。 “没有啊。什么轰鸣声?” 吴甲从他眼中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随即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大概是我听错了。” 吴甲出门时恰好撞见阿力。 “阿力。” 阿力应声回头看见吴甲,顿时略显激动的说道。 “我还正要去找你呢。”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刚刚长老和我们说你捕鱼很厉害,所以想让你教教我。” “长老和你说的吗?” 阿力点点头,吴甲笑了笑说道。 “马上暴风雨就来了,今天恐怕不行了,明天吧。” 阿力看了看远处的天,说道。 “哪会有什么暴风雨啊。我这就去准备船,过会我去找你啊。” 说罢,阿力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吴甲向草屋走去,佟菲已经起来了,她看着旁边堆积的像小山的鱼,问道。 “吴甲,这是?” “这是我们的口粮啊。在这里除了吃鱼外,就别想吃到其他东西了。” 佟菲一脸愁容,但她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进房间。没一会阿力就高声喊着吴甲,二人坐着船再次向远海驶去。 “阿力,你父母呢?” 阿力愣了一下,说道。 “父母?我不知道啊。我从来都没有听长老提起过。” “这种事应该不需要别人告诉你吧?” “这里的每一件事都是长老告诉我们的,从出生到死亡。” “每个人都是这样吗?” “是啊。快看,有鱼了。” 吴甲闻声看向海里,发现一条浮出海面的鱼,他当即抬手射了过去,那条鱼立马就翻肚皮了。 “你可是神了,这样我们就再也不需要渔网那些东西了。” 吴甲狐疑的看着阿力,心想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捕鱼技巧,他们靠海生存的人居然会不知道。但想这些事只会让吴甲感觉是在浪费时间,他问道。 “那你们这里的人会结婚吗?” “结婚是什么啊?” 吴甲想了想说道。 “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然后在某种感情的催化下走到一起,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二人组合。” 阿力茫然的摇摇头,吴甲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明白,当他在想解释一遍的时候,琢磨片刻后还是作罢。 果然像阿力说的那样,暴风雨并没有来。二人划着木筏向村子驶去,当村子出现在吴甲眼前的时候,他觉得这个村子乃至于这个小镇都没有像它表面看上去那样祥和安宁,但吴甲也说不去是哪里的原因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感觉。 阿力和吴甲相约明天再去捕鱼,吴甲笑着点头答应。当他回到自己的草屋时闻到了鱼汤的鲜香,佟菲端着鱼说道。 “快来吃东西吧。” “你做的吗?” “对啊。我还是第一次做尝尝怎么样。” 吴甲喝了点鱼汤,说道。 “好,特别好,比外面的还吃一万倍。” 佟菲笑骂道。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 吴甲又喝了口鱼汤,说道。 “可这个真的很美味啊。不信的话,你自己尝尝。” 佟菲笑而不语,片刻之后吴甲问道。 “我们要在这里待很久吗?” 佟菲愣了一下,说道。 “你不喜欢这里吗?” 吴甲的心抽动了一下,说道。 “喜欢,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夜幕降临,村子再次变得异常安静。佟菲沉沉睡去,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只有一天,但她却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样。吴甲还是像昨晚一样失眠,他轻轻走出草屋。夜晚的空气中夹杂着海水的味道,比白天的空气少了一丝腥涩。他似乎看见了远处的小岛上有个男孩儿正站在繁星堆叠的夜空下向这片村落眺望,他的眼神跃过逐浪的海豚,穿过翻腾的浪花,最后直击吴甲心底。吴甲感觉一阵坦然,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感受,也是他从未抓住过的期许。 次日清晨,吴甲走出草屋看见门口已经等了许多人,阿力眉飞色舞的和他们说着什么,吴甲有些纳闷的喊道。 “阿力。” 阿力扭头看见吴甲,神色激动的说道。 “你终于醒了,我们都等了好长时间了。” 吴甲小声向阿力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都想见识一下你捕鱼的高超技巧,所以他们就一起来了。” 吴甲面色一沉,说道。 “是不是你说的?” 阿力第一次表现出了难为情的样子,说道。 “昨天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一时没忍住就和他们说了。” 吴甲看了看那些人期待的目光,然后又摸了摸手腕上的亡魂曲,说道。 “我可以带大家去捕鱼,但只有这一次。” 说罢,吴甲带着一行人出海捕鱼。此时长老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然后又看看远海的天空,淡淡的说道。 “暴风雨要来了。” 一天的捕鱼工作让吴甲精疲力尽,回到自己的草屋就直接躺在草铺上一动不动,佟菲看着他这个样子,说道。 “这么累,明天就别去了。” 吴甲不吭声,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小镇的日子平淡到令人恐惧,一小时便代表了一天会发生的所有事情。夜幕再次降临,两天没睡觉的吴甲已经快要崩溃了,但他还是像以往一样难以入睡。最近都没有再听到远海轰鸣的噪音,他淡淡的自言自语道。 “海兽也休息了吗?” 与此同时在春味酒吧,方凡正在研究加入黑影部队的人员名单。可以确定的人员是章泽,郭建跃,韩硕。劲秋和林语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暂时没有将他们划进黑影部队。 三岛和吴斌龙聊得很投缘,两人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方凡从休息区拿着名单向他们走过去,说道。 “吴局,这就是可以加入的人员。” 吴斌龙看了眼名单,问道。 “让这几人收拾一下,和我去总部报道。另外上面的人也想见见你。” “见我?是有什么任务吗?” “那倒不是,你也不用紧张。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利,他们总要认识一下你嘛,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不必担心。” 说罢,吴斌龙又和三岛畅聊起来。酒吧的夜晚热闹异常,在这里没有高人一等的虚伪,也没有低人一等的卑微,有的只是畅饮欢谈的碰杯声和丰谷优那把微微发光的木吉他。 薙凌的失利被大主教看在眼中,但他并没有对其作出任何惩罚,只是对他说了句下不为例。薙凌内心深处的愤恨从不表现在脸上,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只会对那些困在灵源中的灵魂发火。灵源在漆黑的房间内闪烁着点点光芒,映照着薙凌的半张脸阴森可怖。那个泥封的陶瓷罐还没有被打开,薙凌一直将它摆放在最阴寒的地方,只有薙凌自己知道里面关着何种恐怖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渐渐忘记了里面的东西的长相,就像他忘记了当初雨罗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微笑。 薙凌长叹一声,起身坐在床上,抬手轻轻抚摸着旁边的枕头。这里已经空虚多年,每晚躺在旁边他总感觉身旁的空虚就像是一个黑洞般将他向里面使劲拖拽,不知是多年操控那些无辜灵魂的报应,还是久逝的爱人对自己的呼唤,总之这个黑洞每晚都会吸取他一些灵魂,然后将其打成碎片。 太阳是最称职的卫士,每天早上都会站在天空最顶端眺望这片大地。素祖德睁开眼看见守在床边的素康,先是一惊,然后就是漫漫无边的温暖。过去是他这样守在玛格丽特的床边,每个夜晚都期望玛格丽特第二天可以用力抱住自己告诉他自己已经康复的好消息,但到头来也只是素祖德的一厢情愿,直到玛格丽特离开人世,素祖德才从那张做了很久的椅子上挪开。当时他想起儿时在老家参加白事的情景,出殡的排场很大,而且回家后有在水盆里翻刀的习俗,当刀被翻转到另一面时就预示着自己与逝者一刀两断。但有心的人都知道那只是一种习俗,一刀两断也不过是流传至今的一个成语而已。 玛格丽特的影子一直没有从素祖德心中被抹去,每当看到素康时他总会想起玛格丽特,每逢此时他的内心总会变得柔软异常。但面对暗渡会的刁难与奸计时,他又不得不使柔软的内心刚硬起来。要变得刚硬他只能与过去一刀两断,他不愿却又无可奈何,最后的办法就是与素康不再见面。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使他安定的度过了好多年,直到这次与素康见面之后,他的内心又重新变得柔软,此时看着素康睡着的样子,素祖德在内心问自己,素康会不会也像自己当初期待玛格丽特那样,期待自己的康复。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爸,你醒了?爸...” 素康看见素祖德醒了,激动的喊着。声音将助理也招了过来,助理看见安然无恙的素祖德也是满含热泪。 “先生,您终于醒了。” 素祖德坐起来看着二人,说道。 “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 素祖德摇摇头,说道。 “我只记得我被薙凌打昏了。” “不重要,不重要。只要你醒了就好。” 寒暄几句之后,助理出去了。素康说道。 “暗渡会的事我都知道了,其实你也可以找我商量的。” 素祖德看着素康沉吟许久后,说道。 “你长得太像你母亲了,你也有两个和她一样的酒窝。” “爸,我在和您说暗渡会的事,怎么...” 素祖德突然摆摆手,说道。 “那些事你不要管,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我明白。但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方已经找上门,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只能被动挨打。” “他们要的是卓思集团的技术和磷火石,只要得不到其中任意一样,他们都不会对我怎么样,放心,我自有分寸。” 素康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父亲倔强的脾气是座易守难攻的大山,却又是帮他抵挡一切危险的盾牌。素康起身,说道。 “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素祖德突然叫住素康,说道。 “上次在方凡家见到的那个女孩儿是你的?” 闻听此言,素康停下了脚步,随即一愣转身看着父亲,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素祖德迟迟没有开口,看来是等素康主动说出口。素康迟疑一会,说道。 “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素祖德微微皱眉,问道。 “可以带她来见见我吗?” 素康此时就像被猛兽逼进角落的猎物,一招一式都逃不过对方的预判,但他还是打算最后一搏。素康沉吟片刻,说道。 “还是算了吧。她还要上学,有些不方便。” 素祖德点点头,说道。 “我想喝粥。” 几日后,素祖德再没有出现过之前的怪异现象,仿佛之前的一切宛如一场噩梦。素康也回到了自己原来的生活,他依旧没有放弃寻找乌鸦小队,虽然知道了乌鸦小队并不是杀害母亲的凶手,但他隐约觉得在这支神秘的小队身上还有着他想知道的事。 素康来到春味酒吧,独臂的形象让人眼前一惊,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酒吧还没有营业,胡来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上的花边新闻,时不时的幻想自己就是新闻里的男主角,偶尔还会露出猥琐的笑容。 “方凡在吗?” 胡来见到独臂的素康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你是?” “我是他朋友,你忘了吗?我们见过的。” 胡来想了想,但也没什么印象,说道。 “你等一下,我去叫他。” 胡来跑进实验室把方凡叫出来,说道。 “哥,外面有个一条胳膊的男人要见你。” “我知道了。” 方凡看见素康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素祖德的近况,在得知他安然无恙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方凡,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把乌鸦小队的人找出来。” “还没有放下吗?” “也不是,就是想见见他们。” “先不说这个,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这个问题把方凡问懵了,素康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方凡又问道。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什么意思啊?” 随后方凡将黑影部队的事和素康说了一遍,素康听后当即同意愿意加入,方凡点点头,说道。 “后天,我们要一起去黑影总部,你也一起来吧。” “那乌鸦小队的事呢?” 方凡叹口气,说道。 “迟早会见到的。” 乌鸦小队在理清了背后推手这件事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虚子明的下落,但此人如同鬼魅的行踪让他们的调查陷入重重困境。最后花一决定去虚子明最后一次露面的地方调查,他觉得虚子明很有可能会隐藏在那里。 乌鸦小队辗转几次回到赤峰山,这里就是虚子明最后一次出现过的地方,也就是在大灾难爆发前不久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更没有人注意到虚子明的存在,他就像一阵风一样从赤峰山的山顶飘荡而过。 赤峰山已不像原来那样热闹非凡,群龙无首的三云帮死的死,走的走。昔日的庭院已经破落不堪,那些被怨尸破坏掉的地方再也无法恢复原貌。 “花一,我们来这里真的有用吗?” “不知道,但不查一遍的话,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当初大灾难之后我们来过一次,那时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啊。” “当时我们要找的是段三娘的尸首,目的不一样,所以发现的结果也不一样。”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花四的暴脾气最终还是屈服在了花一强大的气场之下,几人在赤峰山转了一天也没发现一个活人。傍晚时分,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花三突然注意到后山赤峰山后山的光亮,说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 几人闻声看去,也都看见了后山的光亮,花一说道。 “看来还有我们没去到的地方,过去看看。” 七人翻山越岭很久,才到了后山发光的地方,花一沉吟片刻说道。 “我记得这里是三云帮的祠堂,里面供奉着三云帮历代的管事人。” “看来这里在大灾难的时候逃过一劫啊。” 花三看了看周围石壁的构造,又看看祠堂的位置,说道。 “不是逃过一劫,而是巧夺天工的设计。祠堂修建在石壁之中,而这面石壁就算是经历再强烈的动荡也不会破损分毫,其实是石壁保护了祠堂。” 花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花一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祠堂大门突然打开了。七人都是一惊,花一向里面看了看,里面供奉的牌位都还在,而且周围的蜡烛也都点燃着。花一伸手在供桌上摸了一下,未见一点灰尘,可见这里一直有人来,而且来的很频繁。就在此时花一突然感觉到一股涌动的真气,他戒备的看向四周,轻声说道。 “我等并非有意打扰,朋友不如现身一见。” 说罢,一个矮小的身影从房顶落了下来,幽幽的说道。 “能感觉到我的存在,还算有两下子。” 花一定睛一看,全身的神经立马全都绷紧了,他此时只感觉到一阵后怕,如果此人出手那他们七人就算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人点了一炷香放在供桌前面的香炉里,淡淡的说道。 “经历过大风大浪后,才过去平淡无奇的可贵。现在一天不见这些死鬼我都想他们,你说人老了是不是都这样多愁善感啊。” 花一感觉到此人的气力越来越强,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最后颤巍巍的喊出那人的名字。 “虚子道。” 第二百四十章 就是爱你 树枝上的布谷鸟左右探头张望着什么,时而发出勇敢的鸣叫,又时而唱起动人的歌谣。当然没人会注意这些可以令人开心愉悦的事,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事物上,眼前那些可以直接刺激感官的事物上。 虚子道眯着眼,背着手表情平淡如水的看着花一,此时花一的内心已经有些慌乱,这迫使他不得不调整好心境来面对对手有可能发动的突击。虚子道似乎看穿了花一的心虚,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乌鸦小队的后辈啊。三云帮已然成了这般颓败之色,你们还能回来,实属难得,你们回来的目的不单单是随便看看这么简单吧?” 花一沉吟片刻,说道。 “回您的话,我们回来是为了找一人。” 虚子道抚摸着胡须,说道。 “嗯。和我猜想的没错,劫数终归是劫数,躲也躲不掉。” “莫非您知道了?” 虚子道点点头,说道。 “当三云帮出事的那一天我就猜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山河动荡,必遭虎狼之威,三云帮这块大肥肉谁不想咬一口。” “您老此言差矣,我等对三云帮并无二心,只要有能带领三云帮走上正轨的人出现,我等必将尽心辅佐。” 虚子道指着花一笑着说道。 “你这个娃娃...” 花一一愣,他不知道虚子道这么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又接着问道。 “既然您都已经知道了。那在三云帮的生死存亡之际,我求您不要出手阻拦。” 虚子道闻听此言长叹一声,说道。 “哎。我活了几百年,久到连我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人是鬼。可能天地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是这样的吧,大庙不收,小庙不留,就算想走也还是没个去处。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回到这里,没办法,追求了一生的极限,最终也败给了不灭的时间。 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插手,只是有一事相求。” 花一听后心中长舒一口气,说道。 “您说。” “当你们遇见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儿时能不能放他一马,带他来见我,就算是死也由我动手可以吗?” “这...” “他只是个被私欲冲昏头脑的孩子,希望你们能网开一面。” 闻听此言,花一立即说道。 “没问题,我等都按照您的意思办。” 虚子道笑了笑,说道。 “那就有劳各位了。” 说罢,虚子道递给花一一个指北针,说道。 “这个东西可以帮你找到虚子明。” 花一拿着指北针看了看,说道。 “您没开玩笑吧?这个指北针就能帮我找到花一?” “嗯。这虽然是指北针,但它其实是被我的血浸泡过的,血脉会指引你找到他。” 闻听此言,花一顿时喜上眉梢,如果真像虚子道所说的这样,那就帮了他们大忙了。花一连忙道谢,虚子道摆摆手说道。 “不要急着道谢,你们虽然可以凭借这个指北针找到虚子明,但你们未必是他的对手。” 花一沉吟片刻,说道。 “可您刚刚不是还是说让我们放他一马的吗?” “如果面对他一人的时候,那他自然不是你们七人的对手。但如果你们要是见他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口袋时,就千万不要和他交手。” “黑色的布口袋?那是什么啊?” “那个口袋就像黑洞一样,可以将世间万物都装进去。” “我记得您...” “没错,那个布口袋就是我的。实话实说,前不久的时候虚子明来找过我,临走时他将布口袋偷走了。” “他为什么会来找您呢?” “他来向我打听劲秋的下落。” “难道...” 话音未落,虚子道打断说。 “他要将段三娘的后人灭口,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高云堂。” “他疯了吧?” “哎...总之你们记住我的忠告就行了,那个口袋一旦张开就会将周围的东西不停的吸进去。” “那该怎么让它停下来啊?” “没办法,除非使用者自主停止或是使用者死亡。” “有点极端啊。” “不过我觉得虚子明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那个袋子的。” “那如果他真的用了的话...” 虚子道一直微眯的双眼突然睁开了,稍显混浊的眸子中流露出坚定之色,说道。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要不遗余力的杀了他。” “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我们从未与虚子明交过手,只知道他被称为无面人,善于乔装和伪装。” “除了这个以外他最恐怖的力量是操纵天气。” “什么?操纵天气?这听起来就有点不可思议了,难不成他有什么特异功能?”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能你们去问他了。” 花一长叹一声,说道。 “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虚子道摆摆手,说道。 “没了,你们走吧。不要再打扰先人的清净。” 花一走出祠堂的一瞬间,身后的那扇门突然就关住了。花四迎过来问道。 “你怎么进去那么久啊?里面有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碰见个老朋友。” “谁啊?” “虚子道。” “什么?你遇见虚子道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虚子明的下落?” 花一将指北针交给花四,随后将刚刚和虚子道的谈话告诉了众人。花四听后随即发出一声感叹,说道。 “他奶奶的,这要是把那老小子逼急了那整个中海市不就都被装进他那口袋里面了?那到时候小命都没了,还搞个屁啊。” 花三说道。 “所以我们决不能对他掉以轻心,老四脾气太爆,你见了他还是尽量别说话了。” “行行行,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但他要是惹我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时花一,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头行动。老二老三行事谨慎小心,你们二人拿着指北针去找虚子明。老六老七你们暗中支援老二老三,不要让他人看出你们是一起的,还有就是在发现了虚子明之后不要贸然出手,先向我汇报再做行动,明白吗?” “明白。”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要多言多语,虚子明的化妆术出神入化,说不准他就在你们身边出没。” 四人听后连连点头,花一接着说道。 “我和老四、老五去找少主。他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安全,为了以免虚子明对少主下手,我们要先将他保护起来。” 四人拿着指北针去寻找虚子明,花一三人则赶往中海市。在得知劲秋在春味酒吧之后,花一三人立马赶往春味酒吧,酒吧此时正是一派通宵达旦的热闹景象。劲秋坐在角落的桌旁喝着酒,至于方凡他们已经出发去了黑影部队总部,所以劲秋也就只好一人独饮。 “少主。” “在这里叫我劲秋就行,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还是为了三云帮的事。” 话音刚落,花一进而对劲秋耳语几句,劲秋听后脸色大变,说道。 “居然有这种事?” 花一严肃的点点头,劲秋接着说道。 “你们现在找到虚子明了吗?” “还没有,不过已经让老二和老三出去找了。” 劲秋叹口气,说道。 “今晚你们先找地方安定下来,明天再做打算。” 花一沉吟片刻,说道。 “我们陪您一起回家会比较好吧?” 劲秋突然想到家里还有谢心和庆儿,他们跟着回去就太不方便了。劲秋说道。 “这样吧。你们和我回家,在我家附近有间小旅馆,你们先住在那里。我家有些不太方便。” “是,全听少主差遣。” 夜半时分酒吧正式进入整晚的高潮时刻,劲秋和花一他们往出走,正好遇见胡来,他问道。 “秋哥,这夜生活才开始,你去哪啊?” “今天有事就先回去了。你帮我和三岛说一声啊。” “好嘞好嘞,那您路上小心啊。” 当劲秋再转身时,花一他们已经不见了。劲秋狐疑的走到门口四下瞅了瞅,并未发现他们的身影,自言自语道。 “嘿...这三人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话音刚落,花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劲秋耳边,说道。 “少主,我刚刚趁你不注意在你耳后装了一个骨传感耳机。我们三人就在附近看着你,你就正常往家走就行了。” 劲秋笑了笑,说道。 “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 劲秋向家走着,迎面走来一个醉汉。劲秋躲闪不及,就在醉汉快要撞上劲秋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将醉汉撞向一边。醉汉倒在地上痛的直哼哼,劲秋连忙过去将醉汉扶起来问道。 “怎么样?没事吧?” 醉汉双眼朦胧的看着劲秋,然后将劲秋用力推向一边,口齿含糊的说道。 “离我远点,你算什么东西。” 醉汉摇摇晃晃的像个不倒翁一样,刚刚那道黑影再次向醉汉冲过来,醉汉突然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昏倒在地。 “少主,您没事吧?” 花四站在劲秋面前毕恭毕敬的问道。劲秋一惊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劲秋只能和救护人员谎称自己是路人,看见有人昏倒才叫的救护车。花四一直站在劲秋面前,劲秋也不说话,直到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时,劲秋才说道。 “撤。” 劲秋在自家附近给他们找了间旅馆,劲秋并没有直接回家,跟着他们去了旅馆,花一说道。 “少主,您最好还是和我们保持一段距离,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太好。” 劲秋点了根烟,摆摆手,说道。 “行了,没你们说的那么邪乎。我想说的就一件事,说完我就走。” “您说。” “你们下次再行动的时候,能不能别将所有人都视为敌对目标,刚刚那个醉汉什么都没干,你们就那样对人家,有必要吗?” “少主,我们就是想保护您的安全。” “我明白,但那样也有点太过了。” “我们下次注意。” 劲秋叹口气接着说道。 “我也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而且我们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没必要这样。既然相识一场那就当朋友相处就好了,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是。” 说罢,劲秋出门回家了。谢心看着他脸色不太好,就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庆儿呢?” “已经睡了。” 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谢心,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 谢心笑了笑说道。 “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都习惯了,你说吧。” “现在有人在追杀我,所以我想让你带着庆儿先去安全局待一段时间。” 谢心闻听此言,慌忙的问道。 “啊?追杀你?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三云帮和高云堂的继位人的事嘛。现在有个疯子打算把正统的继位人都杀了,然后自己坐上那个位子。” “那你和他说你不愿意坐,然他去坐,坐个够。” “要是能那么简单就好了。” 劲秋站起来抓着谢心的肩膀,盯着谢心的双眼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再让你和庆儿出事了,你们就先去安全局吧。” 谢心用力挣脱开劲秋,说道。 “不,我们哪都不去,明知道你有危险我还走,那我会更不踏实的。要走的话,我们就一起走。” 劲秋蹲在谢心身边。劲秋发现谢心的眼圈已经有点湿润了,还不停的抽泣着鼻子。 “你别任性嘛,就算你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庆儿啊。” 谢心把脸别到一边,哽咽着说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走我也不走,庆儿也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好了。” 劲秋看着谢心倔强的背影长叹一声,但又无计可施,最后抚摸着谢心的头说道。 “我可拿你怎么办啊。” 谢心抬起头看着劲秋,眼角还挂着泪,委屈的说道。 “反正这辈子你在哪我就在哪。” 这句话是不是很熟悉,因为远在大海的另一头有个女孩儿也对她倾心的男孩儿这样说过,不过结局还是好的,同时也证明了一个人的内心绝对可以存放两个人,只不过她们所在的地方略有不同。 小镇今晚刮起了风沙,和他们误入这里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幸好风沙没有波及到村子。吴甲站在草屋门口向远处小镇的方向看去时就像是一层被风沙拉开的沙幕,风沙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绕开了村子,向两边飞散而去。 “看什么呢?” 佟菲从草屋里出来,站在吴甲身后问道。吴甲指了指远处,说道。 “你看那边。” “这么大的风沙,和我们来的那晚一样,实在是太恐怖了,我还是在草屋里躲一会吧。” 吴甲也跟着进了草屋,说道。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佟菲躺在草铺上微微发抖,不让吴甲有所察觉。片刻之后,佟菲说道。 “奇怪什么啊?不就是一场普通的风沙嘛。” “不是啊。你看那些风沙绕着村子都走开了,说明...” 还没等吴甲说完,佟菲就说道。 “哎呀,走就走呗,反正也不会伤害到我们,你就踏踏实实的待着吧。” 吴甲又跑出去看了看,那些风沙很有规律的从村子上面兵分两路,扩散的何处就不为人知了。许久之后,吴甲等到风沙停了才又回到草屋,他看见佟菲坐在草铺上发呆。吴甲问道。 “怎么了?” 佟菲回过神来,看着吴甲,说道。 “没...没什么。外面怎么样啊?” “风沙都已经散尽了。” “星星出来了吗?” 吴甲突然模仿了一只黑猩猩,围着佟菲转圈,最后蹲在她面前,说道。 “出来了。” 佟菲被他犯傻的样子逗笑了,说道。 “你这只猩猩每天都会出现,快过来让我稀罕稀罕。” 佟菲紧紧的抱住吴甲,然后在他怀中轻声说道。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嗯?你说什么?” 佟菲摇摇头,说道。 “没...没什么。我饿了,你去做鱼给我吃好不好?” 吴甲面露难色的说道。 “你最近怎么变懒了啊?” 佟菲撒娇道。 “哎呀,我就想吃你做的嘛。” “好好好,我去做,你等会啊。不过事先说明,我做的可不好吃。” “不好吃我也喜欢。” 吴甲笑了笑,随后就出去忙活了。佟菲独自在屋中,这些日子她的精神头越来越差,每天吃完饭就想睡觉,而吃的东西也只是一点鱼汤。佟菲的灵魂已经无法再一次经受住他们第一次那样猛烈而富有戏剧性的邂逅;也没有了经过吴甲多次冷漠相待依旧为能留在他身边而欢腾雀跃的活力;更没有了那股为带他离开那个魔窟而爆发出的勇猛果敢的冲动。 吴甲端着鱼走进草屋,他将鱼汤递给佟菲,转身要出去。佟菲喊道。 “你陪我坐一会吧。” 吴甲坐在她身边,问道。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让你陪我一会儿。” 吴甲笑了笑,然后看着她,佟菲感觉自己的脸红了,说道。 “你喂我喝吧。” 吴甲接过鱼汤,笑着说道。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怪怪的。” “有吗?哪里怪啊?” 吴甲邪笑一下,说道。 “哪里都怪。” 佟菲举起手,然后又放下,说道。 “算了,不打了。攒着,留着以后打。” “那你还是打吧。你要是留到最后一起打的话,我肯定会被你打死。” 佟菲笑了笑,随后斜靠在墙上,吴甲一勺一勺为她喝着鱼汤,没一会儿碗里的鱼汤就见底了。吴甲说道。 “没了。” “我还想再喝一碗。” “哎呀,今天饭量也见涨啊。等着,我去盛。” 佟菲喝完了第二碗鱼汤,表情享受的躺在草铺上,说道。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吴甲笑了笑,说道。 “每天都这样,你想累死我啊?” “怎么,你不愿意啊?” 吴甲凑到佟菲身边,说道。 “考虑考虑。” 佟菲笑了笑,然后抬手摸着吴甲结实的胸膛,说道。 “她还在吗?” 这句话就像是触碰了吴甲体内的某个开关一样,他的脸色竟有些暗淡下来,沉吟片刻笑着对佟菲说道。 “不在了。” 佟菲丝毫没有犹豫就揭穿了他的谎言,说道。 “你撒谎。那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在就不在了,你和我说说她,好吗?” 吴甲一愣,问道。 “你想听吗?” 佟菲点点头,说道。 “想听。” 吴甲侧身将佟菲抱在怀里,然后柔声说道。 “那先说好,不能生气啊。” “知道啦。” “她叫小蝶,是个美丽的女孩。我猜她之前应该也很善良,开朗。我遇见她时她已经变成了没有表情,不会表达的半植物人。那时红豆姐说她这是战争后遗症,虽然还活着却很难从那种恐惧中走出来。所以她需要专人照顾,于是我就成了照顾她的那个人。 说实话,第一次见小蝶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谁也不会对着一件不会动的物体发情。但有一次我看见她如昙花一现的笑容,就在笑容消失的一瞬间,我的心也被那凋谢的花瓣彻底包裹了起来。那就是喜欢,我明白。后来因为坏人陷害我不得不暂时离开她,后来的事我都和你说了,你还记得吧?” 佟菲在吴甲怀中点点头,许久之后轻声问道。 “要是我死了的话,那我在你心里也可以得到这样的位置吗?” 吴甲笑着说道。 “你瞎说什么呢。” “你就说可不可以。” “你和小蝶不一样,她...” 佟菲又问了一遍。 “可不可以。” “可以。你们虽然不一样,但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重要。” 佟菲伸出手抚摸着吴甲的脸,说道。 “我可以叫你声老公吗?” 话音刚落佟菲竟然睡着了,脸上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容。吴甲将她在草铺上安顿好,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 “晚安。” 吴甲从茅草屋出来向海边走去,就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颗流星,吴甲虽没有像女孩子那样许愿,但他也在流星出现的那一刻在心底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 远海的轰鸣声搅乱了他内心的土壤,但愿那粒种子可以顺利发芽。突然远海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紧接着一个东西浮出海面。它向海岸慢慢靠了过来,直到上岸之后吴甲才看清这居然是个潜水舱,里面正好可以容纳一人。正当吴甲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身后突然有人说道。 “你不该在这里。”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逃离小镇 没什么可说的时候就应该学会安静,静心,静情,静魂。很多时候人们都在为一个目标不停的奔波,无暇顾及失去了什么,只在乎在追寻的过程中得到了什么。 吴甲应声回头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长老,问道。 “您说什么?” “我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说罢,长老向那个潜水舱走去,熟练的操作一番后说道。 “我希望你能忘记你接下来看见的一切,村子的宁静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说着,长老就要躺进潜水舱,吴甲突然喊道。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 长老笑了笑,说道。 “我的使命结束了,会有人来接替我。” “什么人?” 长老淡淡一笑,说道。 “明天见。” 说罢,长老躺进潜水舱,没一会潜水舱又回到了大海,进而消失不见。吴甲满腹狐疑的看着大海,他不理解刚刚长老的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理解那个潜水舱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长老所说的使命又是什么意思。吴甲对着大海站了好久,久到他再也忍受不住海风的湿冷时才转身向茅草屋走去。 跳出海平线的第一道阳光照进茅草屋,佟菲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了,她懒洋洋的坐在茅草屋门口从树叶的缝隙中眺望着远处的阳光。 “不再睡会了吗?” 吴甲也凑到门口坐在佟菲身边,问道。佟菲笑着说道。 “睡不着了。” 吴甲揉揉惺忪的睡眼。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只是这里让我感觉不踏实。” 佟菲依偎进吴甲的怀中,说道。 “但我却感觉很踏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这里太古怪了。” “哪里古怪啊?” “我们甚至连怎么到这里的都不知道,这里甚至不在中海市的地图上。还有就是昨晚避开村子的风沙,还有就是昨晚我在海边亲眼看见长老躺进了一个潜水舱,最后居然在大海里消失不见了。” 佟菲抚摸着吴甲的脸,问道。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怎么可能,那股奇怪的风沙你昨天也见到了啊。” “是,我的确是见到了,但我也相信我现在所看见的也都是真的啊。” 说罢,佟菲抬手向海边指了指,吴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长老正在将岸上的小船向大海里推,准备要出海打渔了。吴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我昨晚明明看见他沉入海底的。” “你太累了。再睡会,睡醒之后你就没事了。” “不。我没事,别拿我当疯子。” “我没有,只是事实就在眼前。” “我...” 吴甲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起身快步跑向海边,就在长老出海之前叫住了他。 “等等。” 长老看了看吴甲,说道。 “有什么事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长老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说道。 “嗯?我没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昨晚不是躺在潜水舱里沉入大海了吗?” 闻听此言的长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问道。 “年轻人,你没睡醒吗?我怎么可能会沉入大海。” 吴甲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真是自己做梦吗?长老接着问道。 “我要出海了,你一起来吗?” 吴甲慌乱的摆摆手,说道。 “不,不了。” “真可惜,要是有你的戏法的话,我还能轻松点。” 长老划向浅海区,熟练的将渔网撒进大海,然后坐在船上等着一天的收获。 吴甲悻悻而归,佟菲坐在门口无精打采的看着他。吴甲再次说道。 “我们离开这里吧。” 佟菲坚定的摇摇头,说道。 “我哪都不去。” 吴甲有些受不住了,昨晚那个怪异的场景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草,他吼道。 “为什么啊?” 佟菲看着他惨然一笑,然后将衣袖卷了起来,吴甲看见在佟菲手臂上有两个血洞,血洞周围有数根清晰可辨的血管,那些血管要是没有皮肉挡着估计早就爆裂了。吴甲抓住佟菲的胳膊,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佟菲笑着摸向吴甲手腕上的亡魂曲,说道。 “我将灵魂送给了它。” 吴甲闻听此言顿时乱作一团,说道。 “不...不可能,亡魂曲不可能会一直吸食你的灵魂的。” 佟菲抽回手臂,然后用衣服盖好,说道。 “难道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亡魂曲就已经吸食了我的灵魂吗?” “那次是意外,不可能再次发生这样的事的。” “可能我们的灵魂很像,所以都比较适合它也说不定呢。” 佟菲边笑边说着,吴甲看她的样子不知是该骂还是该感动,说道。 “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就没命了。” 佟菲点点头。 “知道。但比起这个我更不希望你活的难受。”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活的不知有多好。” “好吗?我们从别墅出来的那晚你过的好吗?薙凌拿你当做工具一样对待,强迫你做违背自己底线的事,你觉得这也是好吗?” “那...” 吴甲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后说道。 “先不管这些了,现在必须离开这里,现在能救你的只有薙凌了。” 说罢,吴甲拉着佟菲的手就要往外走。佟菲突然一下瘫倒在地,说道。 “我说过我哪都不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死的。” 吴甲将亡魂曲从手腕上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吴甲,你疯了吗?这样我们都活不成。” 吴甲拉着佟菲的手,两人对面而坐,吴甲说道。 “你老实告诉我,是谁告诉你可以用自己的灵魂代替我喂养亡魂曲的?” 佟菲沉吟许久后,说道。 “是薙凌。那晚你睡着之后,我就去找他。他说你不会死,只要找到足够的灵魂就没事。而且还有一种灵魂嫁接的办法,就是给你找个替身,让亡魂曲将替身的灵魂作为食物。” “于是你就成了我的替身。”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这么做。说实话,我们从别墅出来的时候我本打算去春味酒吧找方凡他们帮忙,但哪成想被一股邪风吹到这里来了。到了这里之后,我居然发现这里就是我想和你共度余生的地方,这里没有烦躁的事与人,只有恬静的生活,还有日复一日的平淡,这不就是我想要的一切嘛。” 佟菲沉吟片刻,又接着说道。 “对不起,也是我太自私了,我忘记问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吴甲现在哪还有责怪佟菲的资格,他拉起佟菲的手说道。 “于是你就甘愿作为我的替身,承受亡魂曲对你灵魂的折磨?” 阳光穿过树叶印照在佟菲的脸上,随后在她脸上阵阵欢腾雀跃。佟菲淡淡的说道。 “我当然不是心甘情愿,生命都只有一次,任谁都晓得它的宝贵。但比起这些我更害怕你不在这世上。” 佟菲突然嘿嘿一笑,接着说道。 “所以呢,我就又自私了一次,与其等你不在这世上的时候,我要忍受那种可怕的折磨。倒不如我先死,到时候独自留在世上的人就是你了,受折磨的人也是你,反正我已经死了眼不见心不烦。” 佟菲忽然停顿一下,神色稍显暗淡的,片刻之后接着说道。 “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我而感到难过。” 吴甲此时只能用四个字的成语来形容他,呆若木鸡。佟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 “喂,你没事吧?” 吴甲一把抓住佟菲的手,将她搂在怀中,耳目之中涛涛落泪。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啊。” 佟菲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她,我不逼你,也不怪你。只要你能像对她那样对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佟菲沉默了,吴甲也沉默了。突然之间,佟菲嚎啕大哭起来,这些天的烦闷都在这一瞬间全部倾泻而出,佟菲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但只要想到吴甲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她的心就像是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但就算是死,她也不希望吴甲活的不快乐,因为她深刻的知道活着与快乐哪个才更重要。随着佟菲的哭声越来越高,吴甲将她抱得越来越紧。 吴甲的大脑此时正在飞速的旋转,他急于想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想了一圈之后也没有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随后吴甲长叹一声,说道。 “别哭了,我们都不会死。” 说罢,吴甲重新捡起亡魂曲待在手腕上,然后将自己的灵魂主动供给给亡魂曲。吴甲说道。 “你休息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佟菲点点头,躺在草铺上休息。吴甲径直向阿力家走去,阿力看见气势汹汹的吴甲先是一愣,然后问道。 “怎么了?” “我需要你的船出海,你和我去一趟。” “没问题。” 阿力和吴甲一起去往海边,刚到海边阿力看见自己的船被海浪冲到较远的地方,于是他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海游到船那里去。就在这时,吴甲突然在阿力后腰的地方看见有东西,于是喊道。 “阿力,等等。” 阿力回头看看吴甲,问道。 “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阿力光着身子向吴甲跑过来,吴甲说道。 “你转过去。” 阿力照他的话做了,吴甲仔细看了看阿力后腰上的东西,问道。 “阿力,你知道自己后腰上有一串数字吗?” “嗯?数字?什么数字?” 吴甲没有回答阿力的问题,然后接着问道。 “村子里有人纹身吗?” “纹身是什么啊?” “算了,你先去把船弄回来吧。” 阿力迟疑片刻,又向大海跑去。没一会阿力和船都回来了,吴甲站在船上。 “你在这里等我。” 吴甲划着船向正在浅海捕鱼的长老驶去。两艘小船逐渐靠近了,吴甲迫不及待的跳上了长老的船,上船之后二话没说,就用匕首抵在长老的脖子上,问道。 “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离开村子?还有,这个村子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长老不慌不忙的将渔网拉了起来,里面的鱼活蹦乱跳着,没有一条能从渔网中跳出来。 “这个村子没有任何秘密。你永远都离不开这里,永远。” 说罢,长老居然发出阴森的笑声,而且一改往日和颜悦色的模样,此时的长老像是一只奸邪狡诈的秃鹫。吴甲对其这个样子也不放在心上,毕竟见过的坏人中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吴甲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匕首当时就隔断了长老的喉咙。长老死后,吴甲掀开他的衣服发现后腰上也有一串数字。吴甲向岸边划船,没多久他回头看了看发现长老的船还有长老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了。吴甲上岸后,阿力跑过来问道。 “你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出去转了转。” “哦。” 吴甲接着问道。 “阿力,你能记住小时候的事吗?” 阿力摇摇头,说道。 “小时候?多小?” “大约四五岁的时候吧。” 阿力想了想,说道、 “想不起来了。” 吴甲灰蒙蒙的内心突然多了一丝光芒,事实正在一点点验证着他的猜想,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的话,那离开这里的方法就简单的多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吴甲守在长老的草屋外面,随着一阵开门的声音吴甲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就在房门要关上的那一刻吴甲快步走进草屋。长老被吓了一跳,问道。 “什么人?” “是我。” 长老定睛一看,说道。 “这么晚,有事吗?” “把你衣服脱了。” 长老突然感觉很尴尬,于是倔强的说道。 “我不,你要干什么?” 吴甲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的确有些不妥,于是又解释道。 “我就是看下你后腰上是不是有一串数字。” 长老依旧不从,吴甲当即用匕首威胁道。 “你最好配合我,你前面那个就是被我干掉的。” 长老闻听此言老老实实的将衣服拉了起来,吴甲看见在长老后腰上果然也有一串数字。吴甲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后,立马向自己的草屋跑去。此时佟菲已经睡着了,他摇晃着佟菲说道。 “快醒醒,快醒醒。” 佟菲睡眼惺忪的看着吴甲,问道。 “怎么了?” “我们离开这里。” “有办法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海边就有带我们离开这里的船。” 说罢,吴甲背着身体还很虚弱的佟菲来到海边,果然如吴甲所料,在沙滩上放着一部潜水舱。 “我们两个挤一挤的话应该都可以钻进去。” 佟菲看着潜水舱问道。 “我们这是去哪啊?” “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在说什么啊?” 话音刚落,突然一群村民拿着工具高声喊叫着聚集到了海滩,吴甲将佟菲护在身后,随即定睛一看发现。此时村民的眼睛都是一水的红色,只有为首的长老是正常的。 “你当时真应该杀了我。” 吴甲看看此时自己的处境,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太仁慈了。” “如果你现在束手就擒的话,也不会为难你。” “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那你就要偿命。” 说罢,那些双眼通红的村民全部向吴甲冲了过来。当阿力挥舞着长棒打向吴甲的时候,吴甲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一刀隔断了他的喉咙。吴甲为了不让亡魂曲过分消耗自己的灵魂,所以就没有用亡魂曲的力量。但单凭一把匕首他又岂是这些疯狂村民的对手,更何况还要保护身体虚弱的佟菲。 万般无奈之下,吴甲只好暂时舍弃潜水舱带着佟菲跳上一艘木筏,当他砍断绳子的时候木筏向着大海深处漂去,岸上的人还准备跳上船去追,但都被长老拦住了。惊魂未定的佟菲问道。 “他们那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疯了吧。” “你就告诉我实话,我不害怕。那些人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就变成那样的,肯定是...” 吴甲还在等佟菲继续往下说,谁知道突然没声音了。吴甲回头一看,发现佟菲竟然昏倒了。吴甲虽然担心佟菲的情况,但此时只能先顾及眼前出路的事,吴甲觉得佟菲应该就是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刚刚的惊吓,所以才昏倒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吴甲划着船努力辨别方向的时候,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来了这里这么多天,终于见识到了长老一直说的暴风雨。 小船时而被推至浪顶,又时而被困在浪底。惊涛骇浪犹如猛兽的大嘴般向他们咬来,又有如前期百怪的魔鬼般在暴风雨中呼啸穿过。吴甲用力把好船桨,最后依然没能抵挡过自然的力量。就在小船翻沉的那一刻吴甲飞身抱住佟菲,两人一起被海浪卷进了大海。吴甲的手再也没有力气抓住佟菲,随着一股猛烈的暗流涌动,吴甲看着佟菲被卷向深处,吴甲当即掉转换身体向佟菲那里快速游动。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吴甲游动的时候,那艘小船的残骸将他打昏了过去。就算他再怎么不甘心,此刻也只能在大海中随着海流来回漂动。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有个声音在招呼着吴甲向亮光走去。吴甲跟着那个声音向亮光走去,他用手挡住被刺痛的双眼,强光退散之后渐渐能看清一些东西了。吴甲注意到自己身边有很多仪器,旁边的推车上还放着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瓶瓶罐罐。吴甲刚准备从病床上下来,突然有人进来了,说道。 “醒的还挺快的。”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看面相也就二十出头。他正在手中的病历本上写写画画着,片刻之后他问道。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这是什么地方啊?” “别问那么多。”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女人啊?” 年轻人想了想然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吴甲看,问道。 “是不是她?” “对对对,就是她。” “她怎么样啊?” “没什么事,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吴甲闻听此言终于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周围全白的环境,白色的床,白色的地板,甚至还有白色的窗户。吴甲又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现在到底在哪啊?” 年轻人看看吴甲一脸着急的样子,随即叫了两个护士进来。一开始吴甲并没有多在意,直到两个两米多高的壮汉走进房间,然后凶神恶煞的看着吴甲。吴甲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算了,不问了。” 年轻人笑着说道。 “别怕,他们是这里的护理人员,从你们被在深海发现到脱离危险都是他们在照顾你。” “原来如此,谢谢二位啊。” 闻听此言,两个壮汉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他们的笑容让吴甲感觉全身不自在,其中一个壮汉说道。 “我们带你去转转。” 吴甲听着壮汉如女人一样的嗓音差点笑出来,他使劲忍住了。幸好对方没有发现,否则他一定会被揉成球。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间疗养院,走廊里有不少正在聊天的人,当看见吴甲的时候他们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吴甲问道。 “他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到了休息的时间。” 走了一段路之后,壮汉带着吴甲来到一片开阔的地方,然后问道。 “你准备好了吗?” 吴甲一脸茫然的反问道。 “什么啊?” “准备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吗?” 话音刚落,壮汉打开了他们面前的电动窗。吴甲看见外面被灯光照亮的深海,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是...” 壮汉护士笑着说道。 “欢迎来到海底。” “海底?你们没有开玩笑吧?海底怎么,怎么会有一间疗养院啊。” “海底怎么就不会有疗养院呢?” 吴甲越听这个壮汉说话,越感觉别扭。但他现在除了忍耐之外,也没别的办法。这时那个年轻人也走了过来,说道。 “现在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 “我就知道这里是个深海疗养院。” 年轻人笑了笑,说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更喜欢称这里是再生车间。” “随便吧。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吗?” “当然可以,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只要你想。” “谢谢,那我想先见见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当然。” 年轻人边说边笑着,随后他对壮汉护士使了个眼色,说道。 “您随他去就可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黑影基地 彩券之所以令人神往全是因为它背后丰盈的奖金,还有就是中奖概率自带的神秘感。任谁都猜不中最后落入口袋的会是满盈还是空虚。 吴甲跟着壮汉护士来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吴甲看见了还躺在床上的佟菲。 “她现在怎么样了?” 壮汉护士柔声细语的说道。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吴甲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看见佟菲还没有醒来,于是轻轻拍着她肩膀,喊道。 “佟菲,佟菲。” 佟菲睡眼惺忪的看着吴甲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问道。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你感觉怎么样?” 佟菲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道。 “我感觉挺好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罢,吴甲带着佟菲出去找到那个年轻人说明自己的想法,年轻人笑容可掬的说道。 “既然二位没什么大碍的话那就可以离开了,不过我希望二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吴甲警惕的问道。 “什么事?” “希望二位出去后可以保守这里的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来过这里。” 吴甲看了看年轻人。从他满脸的笑容中并不能读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本想问一问缘由,但思量片刻后为避免节外生枝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外人这里的事。” 年轻人笑着伸出手,吴甲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时感觉全身一震,那种感觉像是电流钻进了骨髓,好长一段时间后吴甲才缓过来。随后年轻人安排壮汉护士送吴甲他们离开,另一名壮汉护士站在年轻人身边问道。 “博士,就这么让他们走吗?” “没关系,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他们对我们已经毫无价值。” 博士和壮汉护士转身向研究所走去,偌大的房间内吊着一排排培养舱,放眼望去就像是屠宰场中被挂起来的猪肉一样。博士走到电脑屏幕前,上面显示着佟菲的资料。他转身抚摸着众多培养舱中的一个,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自言自语道。 “你永远都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吴甲和佟菲坐着潜水舱回到海面,根据壮汉护士所提供的信息来看,只要再在海面上漂流半天就可以回到中海市。佟菲一脸坏笑的看着吴甲,问道。 “你刚刚是不是特别担心我啊?” “那还用说嘛。你都被海浪卷走了,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哼,现在知道我宝贝我了,早干嘛去了。” 吴甲笑了笑,然后抓着佟菲的胳膊,凭着记忆抚摸着她手臂上的那两个血洞说道。 “你都为我付出这么多了,我哪还舍得让你受委屈。手臂还痛吗?” 佟菲摇摇头依偎在吴甲怀中,说道。 “不痛了,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说罢,佟菲脱下外套,吴甲惊讶的发现她手臂上的血洞居然消失了,他狐疑的问道。 “血洞不见了?” 佟菲看了看说道。 “好像真的是啊。是不是他们帮我治好了?” “就算治好了也该有疤才对啊。” 佟菲伸了个懒腰,说道。 “算了,我现在感觉精神百倍,从没有这么舒服过。” 吴甲看着佟菲元气满满的样子也就没有再纠结下去。傍晚时分他们终于看见了陆地,也看见了中海市那个标志性的港口。吴甲兴奋的说道。 “到了,我们到了。” 佟菲突然心事重重的问道。 “我们还要回薙凌那里吗?” 吴甲沉吟片刻。 “不回去那里,我们还能去哪啊。” “可回去之后就又要回到原来那种生活,你又会变得不开心。” 吴甲笑了笑。 “比起不开心,我更怕失去你。” 佟菲笑着说道。 “我没开玩笑,我是不想回去。要不我们去找方凡,他或许有解决亡魂曲的办法。” 闻听此言,吴甲有些犯难了。现在回去的话只会被方凡他们当做敌人,但回到薙凌那里又会被当做利用的工具。吴甲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方凡应该不会对我们抱有敌意。” “你怎么知道?” “猜的呀。凡事都要往好处想嘛。” 潜水舱贴靠在码头,吴甲和佟菲相扶着上了码头,吴甲看看远方说道。 “那我们就去找方凡他们。” 佟菲笑着点点头。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枪响,吴甲脚边的地面被打出一个弹孔。 “请二位随我走一趟吧。” 吴甲看着那个身穿笔挺西装的人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不要问,跟着走就行了。” 吴甲手腕上的亡魂曲突然变换成弓,对方突然说道。 “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毕竟你的箭很难比子弹快。” 话音刚落,身穿西装的男人身旁顿时出现很多手持机枪的黑衣人,吴甲粗略估算一下,最少有十几人,就算他能一次解决一半敌人,那另一半敌人也会将他和佟菲打成筛子。吴甲收起亡魂曲。 “好,我们和你走。” “请。” 没一会,一辆加长林肯轿车停在吴甲身前,男人从车窗探出头说道。 “吴先生,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恶意,而且你们这一趟也绝对不虚此行。” 吴甲和佟菲上了车。佟菲的情绪还算稳定,她一直紧紧挽着吴甲的胳膊。男人拿出两杯酒递给吴甲,吴甲说道。 “谢谢,我们不会喝酒。” “那可惜了,这可是上等的红酒,它的历史比多瑙河还要蜿蜒曲折。”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停下晃动酒杯的手,红酒沿着酒杯慢慢向下滑落,像是被刚刚抽出的血。 “你知道思卓科技吗?” 吴甲摇摇头。 “不知道。” “那你就更不会知道思卓科技的克隆人喽?” 吴甲又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随后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佟菲,说道。 “美女好漂亮啊。” 吴甲拦在佟菲身前,说道。 “你要干什么?有什么冲我来,别打她的主意。” 男人又摇晃起手中的酒杯。 “别激动,我不会对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做什么事,不过你们要配合我。” “配合你什么?” “我要你们的血。” 吴甲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的血?” 男人看着吴甲手腕上的亡魂曲,说道。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 “别人给我的。” “是不是这个人?” 男人拿出手机上的照片给吴甲看,照片中的人正是薙凌,只不过比现在年轻了许多。 “是。你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他所做的一切我都再熟悉不过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 “那你为什么还带我走?” 男人指着亡魂曲说道。 “带你走是因为这个东西与我有关。” 说罢,男人突然快速将亡魂曲从吴甲手腕上扯了下来,被扯掉亡魂曲的手腕突然开始飙血。 “你干什么,这个东西要是不在我手上的话,我就没命了。” “别傻了,你当真相信薙凌的那套鬼话吗?” “你在说什么,快还给我。” 吴甲突然上前与男人争抢亡魂曲,男人随便几下就将他制服了,然后悠哉的说道。 “你要是能冷静点的话,我就和你说说这东西的来历。” 吴甲点点头。男人放开了他,然后淡淡的说道。 “这个东西其实思卓科技秘密开发的武器,名叫灵弓。在他还未开发完成时就被薙凌丛思卓科技总部盗走。所以这只是个半成品,凡是使用者都会被它慢慢消耗掉生命。” “因为它会吸取灵魂作为食物。” “错,它吸取的不是灵魂,而是骨髓。这些类似神经的东西会直接刺入骨头吸取里面的骨髓,严重的时候还会令使用者产生幻觉。” “难道薙凌和我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那不然呢?”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呢?”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男人将灵弓的设计图纸给吴甲看,看后吴甲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家伙一直在骗我,还说这东西要靠灵魂才能维持,还说什么我是被选中的,都是一堆屁话。” 男人笑了笑说道。 “你的确是被选中的,不过是被他选中的。” “薙凌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想借用你的手杀一个人。” “什么人?” “素祖德。” “素祖德?我好像知道这个人。” “你当然知道,就是你上次帮他绑架的那个人。”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我有的是时间。” “素祖德刚到国外的时候,其实并非他独自一人。当时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深爱他的女人,名叫雨罗。但素祖德一直心心念念着段三娘,所以他对雨罗的感情如同兄妹一样,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当时还是真言僧的薙凌。” “薙凌当时怎么会在国外?” “那是作为真言僧的修行。薙凌绝对是真言僧中的佼佼者,千百年都不曾出现过像他一样的天才。不管是任何经咒,它只要看一遍就可以过目不忘,不管任何怨灵在他那里都可以得到超度。后来薙凌决定出走海外,他相信在海外还有一片更大更广的天地在等着自己。但世事难料,他所经历的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完美。 直到有一天他饿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就在昏迷之际他遇见了素祖德。为了能尽快得到一些钱,他当即说出了素祖德所经历过的事,但这些事是素祖德一直都不愿提起的伤疤。一来是因为那些往事,二来素祖德又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他对薙凌的态度十分恶劣,几乎是对当时即将昏迷的薙凌拳打脚踢。也是因为素祖德的暴躁相待,薙凌才有机会感受到了雨罗的温柔。 雨罗拦阻着素祖德的疯狂,最后几乎趴在薙凌身上才阻止了素祖德拳头。从那次开始薙凌对雨罗心生情愫,他就像一只野狗般盯着难以释怀的猎物。但没有钱在哪都寸步难行,薙凌为了能得到雨罗,他抛弃了作为真言僧的底线,他开始接触和使用那些禁术,如同黑魔法一样将他的生活也一同拉进了永远不得逆转的深渊。” “那后来呢?” “素祖德并不在意雨罗的心意,更不会关心她会跟哪个男人共度一生。但薙凌并不这么想,他以为雨罗就是素祖德的全部。于是被私欲操控的薙凌对雨罗使出了纵魂咒,他操纵了雨罗的灵魂,雨罗疯狂的爱上了薙凌。那一刻薙凌的内心得到了无限的满足,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素祖德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甚至还未雨罗能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而高兴。” “等等,难道当时素祖德没有认出薙凌吗?” 男人微微一笑,说道。 “当然,这就是后来薙凌记恨素祖德的另一个原因。素祖德既然忘记了薙凌,那也就意味着他忘记了当初对薙凌的羞辱。” “那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 “别急听我慢慢说。雨罗被纵魂咒操纵了灵魂,但薙凌并不知道被施纵魂咒的人不仅仅是被控制那么简单,时间久了被施咒者会被这个经咒折磨致死。” “薙凌为什么不给她解咒啊?” “因为他害怕经咒解开后,雨罗会毫不迟疑的离开他。所以他没有那么做。” “这哪是什么爱,分明就是为了满足私欲的占有。” “雨罗去世的那天薙凌差点疯了,他将一切的怨恨都归咎于素祖德。如果素祖德当初反对他带走雨罗,雨罗也不会死。” “呸,这不是胡说八道嘛。如果当初素祖德反对的话,那他一定还会用更毒的办法得到雨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欲望究竟有多可怕。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薙凌趁着素祖德没有防备的时候潜入他的办公室对素祖德做了一件难以挽回的事。” “什么事啊?” 男人指着灵弓,说道。 “就是这个。当时思卓科技刚刚成立不久,灵弓正在研发中。薙凌知道这是素祖德的心血,所以他将灵弓偷走了,并删除了当时所有关于灵弓的研发数据。而且他删除的不止是灵弓的数据,还删除了素祖德的记忆。” “素祖德的记忆?” “没错,就是关于薙凌和素祖德还有雨罗三人的记忆。这样素祖德才不会怀疑偷走灵弓的人是薙凌,更不会通过想起雨罗而想起他。” “这小子办事够绝的啊。” “所以一直到现在素祖德都不知道关于灵弓的事,也忘记了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的雨罗。” “原来他们之间有这么深的渊源。还有件事我不明白。” “什么事?” “当初灵弓被设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啊?” “灵弓是作为武器被研发的,它的作用就是可以提高单兵作战能力,而起可以将普通人改造成超人。” “超人?” “你在得到灵弓之前是不是被薙凌注射过什么东西?” 吴甲想了想,说道。 “没错,的确是。” “那个东西就好比是融合灵弓和人体的合成剂。” 吴甲猛然间意识到一件事,说道。 “等等,你刚刚说灵弓的研发资料都被薙凌销毁了,为什么你还会有?而且他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男人笑着递给吴甲一张名片,吴甲看看名片上写着思卓科技,易阳博士。 “因为灵弓当时就是我设计研发的。” “那薙凌?” “我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识,并非是你理解的那种拳脚相加的打,而是学术上的争论。我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而他自然是相信灵魂的存在。所以我们一直都在为这件事争论不休,也是我将灵弓研发的消息在一次醉酒后告诉了他,不过当时还没有给这个东西取名字,最后我们一致决定叫它做灵弓。 后来薙凌知道了我的身份是思卓科技的研发人员,也知道了我在为素祖德工作,他自然与我恩断义绝。后来的事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被点燃的实验室里。”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将灵弓要回去?” “嗯。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继续使用灵弓。你不是说它会把我的生命耗光吗?” “不瞒你说,其实这些年我还一直在研发灵弓。” “既然这样,那你再研发一把不就好了干嘛非要纠结我这个?” “思卓科技在那次遭到薙凌的破坏后,就转型成为生物科技,要是再研发武器的话,那早就被勒令停止了。” 就在此时,车子停了下来,易阳博士向外看了看,说道。 “下车吧,我们到了。” “到哪里了?” “机场。”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要你们和我去思卓科技总部。” 吴甲和佟菲看看窗外等候起飞的飞机,佟菲握紧了吴甲的手。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是生离死别,现在却突然被告知没事了,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大乌龙。吴甲此时心中飞奔而过数万只草泥马,大喜大悲来的太快,他的内心已经异常疲倦。上了飞机后他与佟菲就互相靠着彼此睡着了,飞机起飞的一瞬间,月光从窗外照在侧脸。 光头男带着无比深沉的表情回到别墅,薙凌正在屋中坐着。这些日子并没有任何行动,他还在等着吴甲和佟菲回来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的救赎。 “我发现他们了。” “在哪啊?” “我们的人一直都盯着周围的车站码头,今天在码头发现了他们。” 薙凌向外看了一眼,说道。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他们呢?” “他们被人接走了。” 薙凌愣了一下,说道。 “什么人?” 光头男拿出几张照片递给薙凌,说道。 “就是这个人。” “易阳?原来你还活着。” “您认识他?” “都是些成年旧事了。既然吴甲被他带走了,那就说明这个人已经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 “你就这么放弃了?” 薙凌摆摆手,说道。 “算了,和他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不过就是个吴甲而已,傀儡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那个亡魂曲也不过是我编出来骗他的。现在一并被一样带回去,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出去吧。我要仔细想一想,如果再有什么行动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 “是。” 光头男离开了房间,薙凌看了看桌上的灵源,说道。 “易阳,灵弓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希望你见了之后不会被吓到。” 灵源中涌动的灵魂在翻来覆去的变换着花样,时而化作彩蝶,时而变作流云。在别人眼中灵源是一颗美轮美奂的水晶球,但只有在薙凌眼中灵源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也只有他能听见其中绝望的嚎叫声。 与此同时,吴斌龙带着方凡等人已经到达黑影部队总部。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更像是度假村。让人流连忘返的风景,搭配完善的休闲设施,还有就是这里居然还有负责接待的礼仪小姐。章泽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小声向吴斌龙问道。 “吴局,黑影部队的存在不是机密中的机密吗?这样会不会太显眼了啊?况且这里和度假区一样,难道就不怕有游客来吗?” 吴斌龙什么都没说,随后将章泽带到一面镜子前,章泽问道。 “什么意思?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吴斌龙冷漠的说道。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 章泽一只手拖着胳膊,另一只手拖着下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片刻之后说道。 “像个游客。” “没错。所以这种类似度假区的基地就是隐藏的绝佳手段,任谁都想象不到这里会有一支神秘的黑影部队。” 吴斌龙带着几人继续向前走,一个服务生对着吴斌龙笑了笑,然后交给他一张卡。章泽又向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凑了过去,问道。 “什么东西啊?” 吴斌龙拿着卡说道。 “这是进入基地的钥匙。” 章泽突然惊讶的扯着嗓子喊道。 “不是吧?堂堂的教官居然连钥匙都没有?” “小点声。这是基地的规矩,每一个离开基地外出的人都必须将卡留在这里,就是怕在外面丢失这张卡而暴露基地的存在。” 章泽用力怕打着吴斌龙强壮的手臂,因为刚刚吴斌龙让章泽小点声的时候,下意识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此时章泽被捂得快要窒息了。吴斌龙突然意识到,赶紧松开了手,接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习惯饿了,别那么大惊小怪的了。基地入口就在前面,你们跟紧我。” 吴斌龙带着他们走进一片热带雨林,几乎是走几步就要拐一次,不是左拐就是右拐,又接连拐了几次,吴斌龙突然停在一棵大树前。 “就是这里了。” 吴斌龙将卡插进树干,随即打开了一扇门。吴斌龙一改往日的严肃,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进来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爷爷 世界远比教科书上所介绍的要大的多,每时每分都在发生着难理解和难以接受的事,甚至是意想不到的灾难。 树洞的门关上的一刹那,方凡他们感觉自己在极速下落。章泽甚至感觉自己要因为失重飞起来了,几秒后电梯慢慢停稳。 “哇。这地方也太大了吧?” 章泽被眼前辽阔的大厅震惊到了,大屏幕上滚动播出着各个城市的近况,吴斌龙指着大屏幕说道。 “每天我们都能从这上面看见全国各个地区的消息,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派人支援。” 素康问道。 “什么级别的警报才会动用黑影部队呢?” “一般犯罪由当地的执法部门解决,凡是动用黑影部队的任务都是会直接危害到国家或城市安全的。如果按级别划分的话就属于是终极红色警报。” 这时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女人走过来对吴斌龙说道。 “吴教官,爷爷在等你们。” “我知道了。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呢?” “在更衣室。” 章泽见美女有点走不动路,然后小声向吴斌龙问道。 “吴局,这个小姐姐是谁啊?” 吴斌龙瞟了章泽一眼,说道。 “你说她啊?她是黑影部队的自由搏击冠军,温莎。几个男人一起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吴斌龙打量了一下章泽,接着说道。 “你这样的,她一只手就能解决。” “不是吧?吴局你也太小看我了。” “不服气啊?那一会安排你们打一场,到时候可别求饶啊。” “嘁,我一拳一脚让她。” 方凡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 “你就别丢人现眼了。吴局,她刚刚说爷爷在等我们,是什么意思啊?” 一听这话章泽又来了兴致,问道。 “爷爷?是吴局你爷爷吗?” 吴斌龙没好气的瞪了章泽一眼,说道。 “你的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在这里我们都将国家叫做爷爷,是他给了我们安定的生活,保障了我们的温饱。” “那就是国家在等我们喽?” 吴斌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章泽,然后摇摇头走了。 “老方,到底是啥意思啊?” 方凡笑着摇摇头跟着吴斌龙走了,郭建跃和韩硕也同样看着章泽笑着摇摇头走了,章泽站在原地发愣,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眼神,问道。 “到底是什么啊?你们都怎么了?” 说罢,章泽也快步跟上前去。长长的走廊充满了科技感,吴斌龙指着旁边的更衣室说道。 “你们进去换下衣服,我在这里等你们。” 方凡五人走进更衣室,章泽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还要换衣服。” “一会进去你要是再废话不断,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老方,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为什么黑影部队会找上我们,而且这个地方也不像是高官贵人会在的地方啊。我们会不会被人摆了一道啊?” “别想那么多,吴斌龙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章泽打开衣柜看见里面的衣服说道。 “卧槽,还是紧身衣。” 几人换好衣服,将自己的东西全部留在更衣室。吴斌龙看着他们的样子,说道。 “嗯。有点样子了。前面是消毒室,大家依次进入,消毒完毕后就在门口等我。” 章泽问道。 “我们到底要见什么人啊?” 方凡照着章泽的屁股就踹了一脚,说道。 “快走。” 几人消毒完毕后,吴斌龙已经在另一侧的门口等着他们,章泽说道。 “你出来的还挺快的啊。” 吴斌龙笑了笑说道。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爷爷,不要交头接耳。” 说罢,看了章泽一眼。 “尤其是你。” 沿着走廊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一扇大门,吴斌龙上前将手按在上面,又被扫描了一遍瞳孔大门才缓缓打开。房间里面空空荡荡,正中心有一颗大脑。章泽一惊又想说些什么,当一想到刚刚吴斌龙的警告,他马上把话咽了下去。吴斌龙走到大脑前,单膝跪地,说道。 “爷爷,他们来了。” 片刻之后,一个苍老得声音说话了。 “几位好。辛苦各位大老远的来见我这个垂死之人。” 闻听此言,方凡他们一致的动作都是抬头找说话的人在哪。吴斌龙说道。 “别找了。声音是通过电脑合成出来的,所有的信息都来自这个大脑。”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老先生您言重了,能够得到您的赏识也是我们的荣幸。不知今日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你们对中海市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那些荣誉也是你们应得的。你们愿意加入黑影部队也是丰盈了国家的力量,以后希望你们可以在吴教官的配合下为中海市做出更大的贡献。” “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又简单交谈几句后吴斌龙带着方凡他们出来了,章泽说道。 “真没想到爷爷居然是个大脑,我还以为能见到什么达官贵人呢。” 吴斌龙用力拍了章泽肩膀一下,说道。 “这就是国家。我们所生活的国家的全部信息都储存在爷爷的大脑中。爷爷的命令是不允许违抗的,如果发现不顺从者都会被爷爷从信息库中抹除。” 章泽说道。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就是一条数据一样,说抹掉就抹掉了。” 吴斌龙笑着说道。 “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啊。” 方凡突然搂住章泽的肩膀对吴斌龙说道。 “他这人就喜欢胡言乱语,你别和他计较。” 吴斌龙笑而不语的向前走,走着走着他们跟着吴斌龙来到黑影部队训练的地方,在角落处设有一个擂台。温莎已经换好打拳的装备在擂台上热身,章泽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问道。 “吴局,这是要干嘛啊?” “你刚刚不是想和她过几招吗?你们是客人,不管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请吧。” “我就是随便说说,您还当真了,我哪是那位美女的对手啊。”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将打拳装备给章泽拿了过来,方凡对章泽耳语说道。 “别丢人。” 章泽一副被赶鸭子上架的表情,慢吞吞的换好装备,然后看了方凡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他内心极度的不情愿。方凡倒是满面轻松的对他说了句加油。 章泽一脸无奈的走进擂台,温莎打量了章泽一番,说道。 “请赐教。” “小姐姐别这么认真,我们就随便玩玩,点到为止可好?” 话音未落,章泽忽感一阵拳风从他耳边划过,章泽连忙后退几步。温莎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突然来的拳风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觉的话,那就是这个叫温莎的女人的拳速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地步。此时章泽必须要认真对待,因为他从温莎的眼神中读出绝不是玩玩那么简单,点到为止更是天方夜谭。 就在章泽拉开架势的一刹那,温莎的笑容已经变成了一道残影。章泽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右脚脚踝被人用力踢了一下,随即整个人摔倒这擂台上。章泽看了看场外的几人,他们同样是一脸茫然,可见他们也没有看清刚刚的攻击,只有吴斌龙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章泽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吴斌龙的笑就像是在羞辱自己。 章泽迅速起身,警惕着周围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的动态。就在此时章泽右肩胛骨传来一阵刺痛,攻击又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发生了。此时他心中的怒气已经飙到了顶峰,但他根本看不清温莎的位置,只能凭感觉攻击,但每一次挥拳又都落空。章泽一点点向擂台角落躲去,这是他现在能想到避免挨揍的最好方法,起码此时他的后背是安全的。 “小娘们儿真够劲儿啊。” 突然章泽的腹部受到一拳猛击,身子蜷缩的像是被煮熟的大虾。随即又是一记勾拳,大虾的身子舒展开了,随即就是如雨点般的拳头打在章泽身上,章泽已经被打的来回晃动。郭建跃小声说道。 “太惨了。方凡,要不叫停吧?” 方凡看了看吴斌龙得意的样子,说道。 “不行,现在叫停的话我们绝对会被他们看不起。而起就以章泽的性格脾气来说,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形下逃跑。” 话音刚落,章泽突然出拳,一记重拳直击温莎面部。一直以速度碾压章泽的温莎突然飞了出去,她快速起身恶狠狠的看着章泽随即又化作一道残影。章泽并没有因为一时得手而沾沾自喜,他闭起了眼睛,用体内的青蛇之力开始感知对方的位置。 温莎再次出手,她的拳头突然被章泽不偏不倚的紧紧握住,随即用力扭转,使出一招反手锁。温莎背对着章泽,章泽用力将其推出去,温莎撞在了擂台的围绳上。温莎还是不服气,接连几次更高速的攻击都被章泽一一挡下,此时吴斌龙的表情也不想刚刚那样轻松,他此时甚至为温莎捏了把汗,不过幸好章泽一直没有对她出手。温莎突然使出一记侧踢,直接瞄准章泽的下体。章泽抬腿将其挡开,上身顺势将温莎用锁头杀锁死,然后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还要继续吗?” 吴斌龙敲了敲旁边的铃铛,说道。 “停。” 章泽松开手将温莎放了,随即带着一脸伤对温莎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输了。” 闻听此言,温莎的脸突然红了,然后用力踩了章泽一脚,章泽疼的差点摔倒。等他抬头再找温莎时却发现对方已经离开了擂台。吴斌龙走进擂台搂着章泽的肩膀说道。 “哈哈哈,厉害厉害。你还是第一个能把那个小丫头降服的人,是我小看了你,我为自己的目中无人向你道歉。” 章泽此时才感觉到全身像散架一样的疼痛,捂着脸说道。 “道歉就算了,能不能给我找个医生?” 说罢就倒在了擂台上。几人将章泽扛到医务室,简单包扎了一下,方凡让所有人都先出去。然后在章泽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说道。 “行了,人都走了,别装可怜了。” 章泽先睁开一只眼在房间里面瞟了瞟,方凡说道。 “就我自己。” 章泽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 “嘿,老方,还是你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啊?” “你有多少实力我还不清楚吗?你刚刚为什么要让着她?怜香惜玉啊?我可提醒你,婉璃的战斗力比你强多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想多了,我章泽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汉子,怎么会贪恋美色。我是想试试她的实力,如果这个温莎真的是黑影部队的搏击冠军的话,那她的实力也就能代表黑影部队的实力。” “呦呵,没看出来你小子也考虑点正经事啊?” “说什么呢。别看我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候我哪次掉过链子。” “别吹了。交手之后你觉得她的实力怎么样?” 章泽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说道。 “不得不说温莎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如果我最后不用青蛇之力的话,恐怕我很难赢她。”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看来这个黑影部队的确有两下子啊。” “但那个速度也太夸张了,你说他们会不会也像三岛一样用过什么可以瞬间强化身体的注射剂?” 方凡将双手枕在脑后,悠闲的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挨打的又不是我。” “嘿,你小子把我推我出去挨打,现在倒说起风凉话了。” 方凡坏笑着,说道。 “行了,赶紧用青蛇疗伤,现在这样太难看了。” 章泽突然满含热泪的说道。 “我这样真的很难看吗?你不爱我了吗?” 方凡突然浑身一激灵,说道。 “咦。你别恶心我啊。” 章泽撇撇嘴,随即张开青蛇的防护罩将自己包裹在里面,没一会他身上的伤就痊愈了,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章泽穿好衣服正准备和方凡离开医务室的时候,医务室的门从外面推开了。温莎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章泽和方凡面面相觑。 “老方,这是什么情况?你把她叫来的?” “胡说,我一直和你在医务室都没出去过。” 方凡走到门口问道。 “有什么事吗?” 温莎都没有正眼看方凡,直接冲着章泽走了过去,然后将保温桶使劲塞进他怀中,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你你你,你没事了吧?” 章泽目不转睛的盯着温莎看,温莎有些害羞的将头别一旁,骂道。 “看什么看。” 章泽忽感失态,说道。 “哦,没事了。这是?” “这是我给你做的鸡汤,补身体的。” “给我做的?就刚刚这么一会儿?” “嗯。” 章泽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闻了一下,鲜香无比。随即问道。 “这么快就做好了,熟了吗?” 温莎突然杏目圆睁,随即又狠狠的踩了章泽一脚,气呼呼的转身出门去了。章泽疼的差点把怀里的鸡汤洒在身上,他边揉着脚边说道。 “我就开个玩笑,至于吗?” 温莎像一阵风一样从方凡身边经过,方凡看了看捂着脚,五官扭曲变形的章泽,说道。 “活了个该。人家特地来看你,你倒好,把人家气走了。” “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嗯。的确是有病,还是相思病。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你了。” “别胡说。这要是让婉璃知道了还不把我的皮扒了啊。” “你知道就好,所以就请你把自己的荷尔蒙收一收,别像个蒲公英一样到处撒籽。” 两人又相互调侃几句后,随即方凡的手机响了,是郭建跃打来的。 “方凡,吴局说要带我们去外面转转,你一起来不?” 方凡看了看章泽的状态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说道。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和章泽一起去。” “他没事了?” “你还不知道他啊。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那好,我们在训练馆等你们。” 挂断电话,方凡对还在揉脚的章泽说道。 “走吧。吴斌龙要带我们出去玩。” 闻听此言,章泽感觉全身都舒畅了不少,一蹦三尺高的说道。 “走啊。去哪玩啊?” “哼,你小子还是挨打挨得少。” 两人来到训练馆看见吴斌龙他们在那里等着,当看见章泽时吃惊的说道。 “你的伤...” 章泽故作神秘的说道。 “家传秘方,好得快。” “哈哈哈,好好好。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这位是飘飘,她会带你们出去转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罢,吴斌龙递给方凡一张卡,说道。 “所有的开销用这个就行。你们的行程我都安排给了飘飘,你们跟着她就行。” 几人欢呼雀跃,尤其是章泽根本看不出像是刚挨完打的。这时吴斌龙将章泽叫到一边,小声说道。 “其实刚刚你和温莎的比试是你赢了。” “没事,吴局我不在乎这些,谁赢谁输都无所谓。” “不不不,这可有所谓。因为温莎之前说过,谁要是能打败她,谁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说罢,吴斌龙拍了拍已经石化的章泽。片刻之后章泽才缓醒过来,当他再准备和吴斌龙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面前的吴斌龙居然变成了温莎。温莎一改战斗装扮,换了一身突显女性魅力的衣服。 “好...好看吗?” 章泽从刚刚的刺激中缓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温莎不知该说什么,温莎又问了一遍。 “好看吗?” 章泽呆呆的说道。 “嗯。好看。” 这时飘飘说道。 “我们要出发了哦。你们再不来就把你们丢下了。” 温莎拉着章泽走了过去,方凡看见他俩的动作坏笑着说道。 “这下热闹了。” 几人跟着飘飘来到地面。外面的景色没有下面那么刚硬,完全就是旅游度假村的柔和之美,在飘飘的带领下他们到处转,到处玩。温莎一直拉着章泽的手不放开,章泽一直给方凡使眼色,但方凡始终无动于衷。最后章泽实在没办法了用手机给方凡发了个求救的表情,方凡只简短的回了两个字:怕死。章泽气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温莎察觉到了章泽的怪异,问道。 “怎么了?” “没,没什么。刚刚吴局和我说,只要是谁能赢了你,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吗?” 温莎的脸一下就红了,沉吟片刻后娇羞着说道。 “嗯。谁能赢了我,我就愿意嫁给谁。” 章泽用力抽出手,说道。 “你看我刚刚明明是输了,所以我不符合条件。” 温莎的脸突然拉的老长,问道。 “难道我配不上你?” “不不不,怎么会呢。你这么漂亮,身材有这么完美。只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婆。我有和她竞争的权利。” “话是没错,但我这个女朋友就是我的准老婆,除了她我没有考虑过任何人。” 温莎突然贴到章泽身上,凹凸的事业线清晰可见,章泽尽量把头能抬多高就抬多高。 “你别这样,我的意志可不怎么坚定。” “那你就不要再控制了。” 章泽用力将温莎推开,说道。 “你别再靠过来了啊。” 温莎又向前走了几步,章泽又说道。 “别过来啊。再过来小心我打你。” 说罢就转身走了,突然温莎一记飞脚将章泽踢了出去。章泽踉跄着撞上了前面的方凡,说道。 “救命。母老虎发飙了。” “你家的事我可管不了。” 温莎追着章泽在度假村里来回跑,所有路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有的人还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一看那个男的就是渣男,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可惜了。” 旁边的人接话道。 “那倒未必,可能是这个女孩儿逼婚呢?” “怎么可能,这么漂亮的女孩儿逼婚有谁会拒绝的?” 话音未落,章泽突然被温莎勒住了脖子。 “你同不同意?” “宁...死...不从。” 随即章泽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然后摔进了泳池里。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只有温莎默默的离开了现场。她此时的心情就像是被丢进泳池的起司蛋糕,软踏踏的一抓就碎。 吴斌龙在屏幕前看着方凡一行人的举动,也看到了章泽和温莎追逐打闹的场面。这时爷爷问道。 “这几个人真的可以吗?” “别看他们这样胡闹。但他们身体中绝对蕴含着足以摧毁天罚教的力量。” 爷爷沉吟片刻之后淡淡的说出四个字。 “物尽其用。”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兄弟 遥远的外太空有一颗陨石正瞄准着地球,它可能与地球擦肩而过,也有可能会正中靶心。闻听此消息的人都在准备着末日愿望,希望可以在告别人间前不再留有遗憾。 中海市远郊的别墅内,薙凌与一人对面而坐,两人的样子都严肃无比。一道暗劲在二人之间炸裂开来,屋外原本晴朗的天气瞬间变得乌云密布,薙凌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片刻之后二人都长出一口气,外面的乌云也逐渐扩散开来。 “你远道而来并不是为了与我较劲这么无聊吧?” “当然不是,只是一见面就忍不住与你斗一斗。” “你现在还敢来,胆子不小啊。你不知道外面都在找你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这次来有什么目的?” “你我都是为了一个主子服务,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联手呢?” 薙凌冷笑一声,说道。 “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叫好,你在江湖上已经隐匿多年,但随便放出个消息就能掀起轩然大波。你这样的影响力可是我比不了的,所以我也没必要当你的炮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各干各的比较好。” “薙凌兄,你不会是怕了吧?我知道前几日你吃了亏,但也不至于将你吓成这样吧?” 薙凌拍案而起,说道。 “放屁,我会怕方凡他们?他们在我眼中就是几个不识趣的娃娃,下次一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话不要说的太死。前不久我收到消息,他们现在已经加入了黑影部队。” “黑影部队?这是什么?” “啧啧啧,你连黑影部队都不知道,还说这么狂妄的话。” 薙凌没好气的说道。 “要说就说,不说就拉倒。没必要在这阴阳怪气的。” “薙凌兄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意外你的情报工作。为表诚意,我就告诉你黑影部队的实力。” 薙凌冷哼一声没说话,那人接着说道。 “黑影部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当中并未有像你我这样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但他们的实力却不容小觑,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实力全凭那些突破体能的高负荷训练,每一次训练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次肉身的进化,将体能一次一次的突破极限。 另外,黑影部队所涉猎的范围已经覆盖全国。之前中海市的大灾难黑影部队没有出动倒是有些奇怪,但这次方凡他们被特招进黑影部队肯定是因为大灾难的胜利。” “说了半天,你也没说明白这个黑影部队的可怕之处到底在哪。” “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的速度。其实力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一切的行动都如一个神出鬼没的影子一样。” “这么说你与它们交过手?” “也不能说是交过手,每次黑影部队出动时我都逃跑了。” “你都能从黑影部队手下逃走,说明你也不弱啊。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找我合作呢?” “此言差矣,毕竟我都是小打小闹,这次大主教给我们的任务你不会不知道吧?一旦发起行动绝对会是大规模的,而且也绝对会惊动黑影部队,到时再想跑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薙凌沉吟片刻,问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跟你合作?” “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凭借你控魂的本领帮我控制一个人。” “谁?” 那人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薙凌,说道。 “就是他。此人名叫吴斌龙,是新上任的警局局长。但同时也是黑影部队的总教官,只要你能控制他那我们就等于有了一大半的胜算。” 薙凌看了看照片上的吴斌龙,说道。 “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刚毅之劲,想控制住他可能不会太简单。” “简单的话我也不会来麻烦薙凌兄了。” “我考虑一下,迟些给你答复。” “静候佳音。” 说罢,那人离开了房间,薙凌将吴斌龙的照片随手一扔,自言自语道。 “哼,小人。” 花二和花三跟着虚子道的指北针来到远郊别墅附近。 “二哥,指北针要是没指错的话,那虚子明一定就在这里面。” 花二沉吟片刻,然后向花一报告了一番,花一的命令是让他们撤回来。 “通知老六、老七,我们撤。” “明白。” 远处时刻注意着花二花三一举一动的花六花七接到通知正准备回话,突然对讲机的波频受到了很严重的干扰。一时间对讲机中只剩下沙沙的杂音声。 “怎么回事?这玩意儿非在这时候掉链子。” 花六看着逐渐变化的天空,说道。 “我们被发现了。” “嗯?” “如果情报准确的话,虚子明就在这里面。而且他能控制天气,你看看现在的天气。” 花六将对讲机放在一旁,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乌云之中还夹杂着电闪雷鸣。这绝对不是巧合,突然从远处传来惨叫声,花七大惊失色的喊道。 “坏了,老二老三出事了。” 说罢,花六花七向他们的位置狂奔,当他们赶到那里时只看见两具尸体。已经很难从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辨别出模样,但还能从他们残缺不全的衣服上看出这两具尸体就是花二和花三。 “二哥,三哥。” 花六滑跪在尸体前,伤心欲绝的喊着他们的名字。刚刚还说要撤离的,现在居然发生了这种事。还没等花七走到尸体跟前,突然从花六身边原地卷起一阵旋风,旋风逐渐变粗变大进而将花六卷入其中。巨大的砂石飞砾声掩盖了花六的惨叫,不多时旋风散去,花六的尸体跌落在地。花七看着老六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心中已经被愤怒与悲痛占据,但他知道此时最应该做的事就跑,因为凭借一己之力绝对不是虚子明的对手。 花七掉头就跑。乌云像是长了眼一样跟在花七身后,并逐渐变幻成了一张脸,花七边跑边向后看,那张脸露出邪恶的笑容。此时奔跑的花七如同被玩弄于鼓掌的小鸡仔。 “你逃不掉的。” 说罢,乌云突然下降,随即将花七包裹其中。身陷乌云之中的花七一时间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凭着意识继续向前不停的狂奔。哗然之间,黑色的乌云变成了紫色,紧接着就是电闪雷鸣。知道已经无力再逃出乌云包围的花七闭上了眼睛,千万伏特的电流钻进他身体的那一刻化作了尘埃。乌云退散,天边出现了一道弯曲的彩虹,阵阵凉风吹过,抚平了刚刚的喧嚣。虚子明站在别墅庭院里心满意足的笑着,自言自语道。 “乌鸦小队,你们都将成为我的猎物。” 花一正和劲秋在聊天,花四突然大声喊道。 “卧槽。” 花一看着大惊小怪的花四,问道。 “怎么了?” 花四拿出手机,说道。 “二哥他们的信号消失了。” 闻听此言花一也是一惊,随即一把抢过花四的手机在上面翻找着可以推翻事实的证据。许久过后,他也没能找到花二他们还活着的证据。花一用力砸向桌子,劲秋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花四冲到劲秋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都他妈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他们怎么会死的。” 劲秋被骂的一头雾水,但多多少少也能明白是出事了,他随即说道。 “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人都死了,还说个屁。” 话音刚落,花一将花四拽到一边,说道。 “不得对少主无礼,这是我们的家事。” 随即花一强忍心中悲恸对劲秋说道。 “少主,去追踪虚子明下落的花二几人都不幸遇难了。” 闻听此言,劲秋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开不了口。花四又吼道。 “你倒是说话啊。要不是为了保护你这懦夫,他们四个怎么会死。” 劲秋听着花四的谩骂却无力反驳。花一对花五说道。 “老五,你带老四出去冷静一下。” 老五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当听到花二他们遇难的消息时依旧是面无表情,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的内心已经罗列出了一千种杀死仇人的方法。 “老五,我跟你说话呢。” 花五冷冰冰的说了句。 “我压不住四哥。” 花一叹口气,说道。 “你们都给我出去。” 花四愤然出去了,花五站在门口准备出去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话。 “我去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 “站住。你现在这么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死,我也得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 花一大步流星的走到花五面前,扯起他的衣领说道。 “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你要是真打算去送死的话,那我也不拦着你。但你记住,一旦你走出这扇门就不是我兄弟。” “就算你不认我是兄弟,我也要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 “你...” 花一的拳头抬了起来,就在要落下的一瞬间,劲秋喊道。 “住手。” 花一会回头看看劲秋,劲秋走过去拉下花一的拳头,说道。 “老五,你把老四找回来,我们一起去给他们收尸。” 闻听此言,老五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淡,说道。 “是。” 花一激动的说道。 “少主,这样不行啊。虚子明正在找你,这时你自投罗网的话...” 劲秋伸手阻拦住花一的话,说道。 “他们是你的兄弟,我知道你心中心里的感受比任何人的痛苦,如果这时候我还畏首畏尾的当缩头乌龟的话,那我还做什么少主。” 花一后退一步,单膝跪地,说道。 “全听少主差遣。” 花五拉着气冲冲的花四回来了,劲秋对花四说道。 “老四,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于情于理都是我拖累了你们。咱们现在就去把老二他们的尸体带回来祭奠。” 花四斜眼瞟了劲秋一眼,依然没好气的说道。 “还算你有点良心。” 花一突然起身在花四后腿窝上踢了一脚,说道。 “你再敢对少主这个态度,我就废了你。” 花四敢怒不敢言,劲秋摆摆手说道。 “我们还是不要有阶级概念,出发。” 四人根据花二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显示来到远郊别墅,劲秋看见别墅的时候当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说道。 “我们的任务就是取回老二他们的尸体,不要节外生枝。” 花四说道。 “要走你们走,我是来报仇的。不把虚子明的脑袋拧下来我绝对不回去。” 劲秋冷笑着说道。 “这里不光又虚子明还有薙凌。就算我们四个联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花一说道。 “老四老五负责戒备,我和少主去拿尸体。记住不要冲动。” 说罢,花一和劲秋向别墅走去。花一远远的看见别墅门口的大树上吊着三具尸体,心中的怒火骤然翻升。当他准备冲过去的时候,劲秋拉住了他。 “别冲动,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预料到我们会来这里取尸,而且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激怒我们。” 劲秋原地站定,双手在空中画圆,随即在他胸口处出现数只由真气幻化出来的麻雀。 “先探探路。” 麻雀向尸体飞去,并未发生什么事,也并没有触动任何类似机关的东西。 “看来是安全的,走吧。” 两人走到尸体前,花一先跪倒在地给尸体磕了几个头,劲秋也对着尸体鞠躬。随后二人将尸体放了下来,装进裹尸袋。正当他们抬着尸体离开时,突然有人说话。 “就这么拿走我的战利品会不会有些不礼貌啊?” 花一闻声转头看见一个小个子男人背着手站在别墅大门口,刚刚大门口没看见任何人,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是什么人?” 对方向天空打了个响指,原本多云的天空一下就变得晴朗起来,花一见状说道。 “你就是虚子明?” “正是在下。” “就是你杀了他们对吗?” 虚子明摊开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是他们跟踪我在先,所以我才给他们一点教训。没想到下手有点重,不好意思。” 花一放下尸体,随即摸向怀中,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虚子明甩出两枚飞镖。劲秋喊道。 “不要。” 但飞镖已经出手,突然飞镖停在虚子明面前,可以用肉眼看见飞镖被凭空出现的电流控制住了,随即掉落在地。 “别白费力气了,我可以通过空气的流动感知一切,甚至是你们体内的气。比如说少主劲秋,他此时体内的气就很乱,可能是因为害怕所致吧。至于远处那两位朋友,他们的气混杂着怒火,则刚硬无比。应该是抱着复仇的心态来的吧。” “就算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 虚子明身边的石头突然飘浮起来,随即向花一飞打过去。 “能这样。” 飞石打在花一身上,花一顿时全身酥麻的摔倒在地,虚子明笑着说道。 “这就是你体内气汇聚的地方。现在气在你体内乱窜,就算现在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劲秋戒备着虚子明会使出什么阴招。虚子明看看劲秋说道。 “少主,三云帮迟早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当然,还有你的命。” “要打就打。我不会怕你的。” 虚子明笑了笑,说道。 “算了,今天我已经玩的够尽兴了。你们的命就留着以后解闷儿用,抬着尸体滚吧。” 说罢,虚子明背着手回了别墅。劲秋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此时他心中如有万把钢构来回撕扯,他们的尊严被虚子明的狂妄彻底击碎。即便再怎么愤怒,却也无济于事。 “老七的尸体没有找到。” 老四坡口大骂,边骂边哭。最后哭累了就跪倒在尸体旁无助的抽泣,老五一言不发的看着三具尸体,紧紧咬着牙双拳攥的嘎吱作响。花一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说道。 “别哭了,给他们找个好地方安葬了吧。” “你见到虚子明了吗?” “嗯。” 话音刚落,花四抓住花一的衣领,吼道。 “为什么不把他杀了?你的飞镖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吗?” 劲秋连忙劝阻道。 “花四,你冷静点,刚刚...” “你他妈给我闭嘴,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花一甩开花四的手,然后将上衣脱掉露出刚刚被虚子明打伤的几个穴道,此时那几个穴道已经呈黑紫色。花五看见花一身上的伤,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幸亏花一内力深厚,如果换做是普通人的话肯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花四看见花一的伤势也顿时就明白了,随即将矛头指向劲秋,说道。 “你算干什么的?难道你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废物吗?” 花一突然大声喝道。 “老四,你再这样我就执行家法。” 花四眼中的泪还没干,指着地上兄弟的遗体,一字一顿的说道。 “二哥、三哥、老六尸骨未寒,老七更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你现在却要因为一个外人对我使用家法?好。” 说罢,花四跪在花一面前,说道。 “你是我大哥。从小带着无父无母的我,更像是我的父亲。你今天要对我用家法我无话可说,你动手吧。” 花五挡在花四前面,说道。 “大哥,你要是对四哥动用家法的话,那也算我一个。” 花一此时血灌瞳仁,说道。 “老五,连你也...” 突然花一急火攻心加之刚刚被虚子明所伤,随即碰触一口鲜血。花四花五见状一下就慌了神,赶忙过来搀扶花一。花一推开二人,说道。 “兄弟之死我和你们一样心痛,也同样恨不得亲手将虚子明碎尸万段,但我们现在除了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算你们对少主有再多的记恨,也都算在我的头上。就算是我对不起兄弟们,有什么过错就由我一肩承担。” 话说至此,花四和花五的情绪都基本稳定下来了。倒不是他们听进去了花一的劝告,而是害怕花一的情况再恶化下去。花四说道。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说罢,花四又对花五说道。 “老五,我们找个地方给二哥他们下葬。” “嗯。” 兄弟二人带着花二他们的尸首离开了,劲秋搀扶着花一向回走。 “花一,谢谢你。” 花一惨白的嘴唇弯出一个笑容,说道。 “少主,保护你就是我们的指责所在,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就算死都没脸去见三娘。” “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死。” 劲秋将花一带回家。谢心和庆儿在家里正在做饭,看见劲秋扛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回来顿时一惊,忙问道。 “这是谁啊?” “想不说这个,你帮我准备些热水和冰块。” “好的。” 庆儿在一边看着昏迷的花一,端详片刻后突然扯着嗓子喊道。 “花一叔叔。” 花一昏迷着没听到庆儿叫他,劲秋倒是有些吃惊的看着庆儿,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把花一扶进卧室替他疗伤。许久之后劲秋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谢心问道。 “怎么样啊?” “没什么事了,我刚用流云诀替他将体内的气稳定住,只要在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庆儿眼巴巴的看着卧室房门,一言不发,但任谁都能看清她脸上焦急的神情。劲秋将庆儿拉到一旁,问道。 “庆儿认识这个叔叔吗?” 庆儿点点头,劲秋接着问道。 “你怎么会认识他呢?” “之前庆儿在三娘那里见过花一叔叔,我的武功还是花一叔叔教的。” 劲秋笑着摸了摸庆儿的头,说道。 “庆儿放心,花一叔叔没事的,他就是有些累了,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谢心拽了下劲秋的衣服,然后指了指卧室,问道。 “那是谁啊?” 劲秋看了看卧室的房门,淡淡的说道。 “恩人。” 花四和花五带着花二他们的遗体回到赤峰山,来到当初他们七人结义的地方,一颗大榕树下。花四挖了五个坑,花五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老七的尸首找不到了,那就埋点他的东西。” “那第五个坑呢?” “留给虚子明,我发誓一定要让虚子明给二哥他们陪葬。” 将花二他们下葬后,又烧了些纸钱,摆了些贡品祭奠。兄弟二人坐在坟前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花五说道。 “如果我们兄弟七个最后只剩下一人的时候,那又该由谁来安葬呢?” 花四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没再说话。夕阳的余晖在兄弟二人脸上划过最后一丝光亮后,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奇怪的尸体 转眼又是一个冬,树叶随着劲风散落,地面被染成枫叶的颜色。路口行人中窥见一对挽着手的情侣,女孩儿依偎在男孩儿身边撒娇,男孩儿耐着性子对女孩儿百依百顺。无端的争吵同样在路尾上演,也同样是一对情侣。柔美的景色既可以烘托美好,同样也会承载哀伤。不知这两对情侣最后的结果如何,但他们都将各自最真实的情绪给予当下,难免让人心生羡慕。 经过一夜的休整花一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他醒来时看见陌生的房间,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于是起床出门查看。一出门他就看见一对上下晃动的双马尾,庆儿转身看见花一,开心的喊道。 “花一叔叔。” 花一上一次见庆儿的时候,庆儿还羞涩的躲在段三娘身后。后来与花一熟络之后,庆儿觉得花一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庆儿?” 花一激动的喊着庆儿,花一一直以为庆儿也在那场大灾难中遇难了,没想到庆儿会在这里。庆儿小跑着扑进花一的怀里,花一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花一叔叔,你怎么哭了啊?” 花一擦了擦眼泪。刚刚失去几个兄弟的花一还是有些难过,看到庆儿他又变得无比激动,一时间感觉上天对自己似乎也没那么绝情,还是留给了他惊喜与美好。花一拉着庆儿的小手,说道。 “还能见到庆儿,叔叔真的好开心。” 说罢,又将庆儿搂进怀中。眼泪顺着鼻梁流了下来,滑到嘴边时没有昨晚的苦涩味,倒是带着一点甘甜。但愿真的是苦尽甘来,庆儿小声说道。 “叔叔,我该去上学了。” 花一一下反应过来,说道。 “哦,对对对。上学,快去快去上学。” 庆儿帮花一擦干眼泪,说道。 “晚上等庆儿回来再陪叔叔聊天。” “庆儿乖。” 谢心带着庆儿走了。劲秋看着花一的样子,问道。 “你还好吧?” 花一擦了擦眼泪,说道。 “没...没事。又见到庆儿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以为庆儿在大灾难中也遇害了。但没想到她居然在你这里,谢谢。” 花一突然要跪下,劲秋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说道。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花一像个千斤秤砣一样,劲秋越往起扶他,他越往下坠。最后劲秋索性随着他去,自己坐在花一面前。花一沉吟片刻,说道。 “我的兄弟死了,一下就是四个,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至亲的人被杀,我却像个废物一样无能为力。当我见到庆儿的那一刻,我被救赎了,原本抑制的很好的情绪突然就泛滥了。这或许是种美好,真正的美好,上天夺走了一样东西,然后又给了我另一样东西。就算上天是在可怜我,我也感恩戴德。” 劲秋长叹一声,说道。 “当母亲将我推向生存,独自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也像你现在一样几乎崩溃,但现在我不是也挺过来了么。我们还要振作起来,还有仇要报。” 花一抬头看了看劲秋,泪水模糊了视线花一从劲秋眼中看出了坚定与决绝。 “对,我要为兄弟们报仇。”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劲秋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花五。花五看见泪迹未干的花一,心中明白但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性格使然,另花五有一种天然的隔绝力。 “大哥,我们将二哥他们三人的遗体安葬好了。” “老四呢?” 花五迟疑片刻,说道。 “走了。” 闻听此言,花一长叹一声,说道。 “去哪了?” “他说要去给二哥他们报仇。” “他那是去送死。” “大哥,兄弟一场,我回来也是告诉你一声,我也打算和四哥一起去。如果...” 花五停顿了一下,随即看了看劲秋,接着说道。 “如果你还有要事在身的话,那我们就自己去了。” 花一还未开口,劲秋突然说道。 “住口。我现在以高云堂管事人的身份命令你去把花四带回来,不得有误。” 花一和花五听到劲秋这么说都是一愣,花一问道。 “少主,您这是?” “事已至此,我不能在辜负你们的期望。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高云堂的管事人,三云帮一切事务都交由我负责。花一你去把这个消息扩散出去,花五你去把老四找回来。虚子明不是想要我的命么,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花一和花五突然对着劲秋鞠躬,说道。 “一切听从少主吩咐。” 花五出去寻找老四的下落,花一则通过地下网络将劲秋继任三云帮高云堂的消息散发出去。没多一会就收到了很多的回复,其中就有雷震。雷震得知这个消息后是最高兴的人,因为他的计谋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花一,消息都发出去了吗?”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很好。你带着这个去安全局总部带两个人回来。” 劲秋递给花一一张纸,是劲秋手写的一道命令。 “少主,这...” “你把这个交给苏楠,她知道怎么做。” “是。” 花一离开后,劲秋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上还放着谢心临走时帮他煮好的牛奶,热气顺着杯口徐徐上升。劲秋心中明白,迈出这一步就等于是和平静的生活说再见了。不过一直以来,那些提心吊胆的生活和他心中的生活就像是一层窗户纸。 劲秋来到春味酒吧,胡来和施洛欣早早就起来收拾昨晚的战场。最近胡来和施洛欣的关心有些暧昧,在三岛和丰谷优怂恿下,二人也正处在向进一步的发展中。胡来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毕竟有这样一位佳人朝夕相伴,还有稳定的工作。相比之前那种刀尖舔血的生活简直要强上百倍。但施洛欣的心中还是多少有些纠结,虽然胡来人不错,对自己更是百依百顺,即使过去有些污点但现在绝对是积极向上的好男人。令施洛欣纠结的就是胡来的样貌,肯定比不过现在荧幕上的小鲜肉,施洛欣也不求这个。但唯独不能让她接受的就是胡来看起来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长得老这件事也一直困扰着胡来,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长相这东西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而且胡来是绝对不愿意去做整容手术的,所以最近他总是一会高兴的像个疯子,一会又低沉的像个抑郁症患者。 劲秋进门时胡来正坐在大厅叹气,施洛欣装作没看见,在她眼中此时的胡来就是在矫情。自己也没有多在意,她和劲秋打了个招呼,劲秋笑了笑,然后向胡来走去。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胡来听到说话声愣了一下。 “秋哥,是你啊。” 劲秋又问道。 “一进门就听到你在叹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没钱了?” 俗话说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不知多少人都因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熬干了心血。 “倒不是因为钱,三岛哥和凡哥也从来都没亏待过我。我...我是因为...” 胡来难以开口的样子逗笑了劲秋。 “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闻听此言,胡来瞟了施洛欣一眼,然后满脸苦涩的说道。 “秋哥,你说这爱情到底是个啥?” “呦呵,当初拿刀砍人时候的霸气哪去了?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厚颜无耻的追求。你要问我爱情是个啥,那我只能告你爱情是个球,两个人踢来踢去才有意思。要是只有一个人,就算踢的再溜那也不过是供人参观的独角戏。” “不明白。” 劲秋笑了笑,然后说道。 “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胡来的脸突然红了,然后点点头说道。 “之前我也没啥感觉,她就像个小妹妹一样。后来三岛哥和小优姐一个劲儿的撮合我才动心的,不过她好像对我没啥感觉。” 劲秋端详了一下胡来,说道。 “兄弟,加油。日久生情。” 胡来的脸更红了,说道。 “日久?生情?” 劲秋一脸无奈的说道。 “别光考虑日久,关键是琢磨琢磨怎么才能生情。” “哦...” “行了,你的事你自己搞定,我是来找方凡的。他在哪呢?” “凡哥刚打电话说一会就回来了,你等他一会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方凡他们几人才回来,一进门方凡就被劲秋拉到一旁。 “方凡,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你还记得乌鸦小队吗?” “记得啊。他们找你事了?” “怎么可能。昨天乌鸦小队的四个人被杀了。” “什么?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虚子明。” “虚子明?这人怎么...” “没错这人就是虚子道的曾曾曾孙。他的目标是我,但我却连累了乌鸦小队的人。” “所以你打算报仇?” “嗯。” “然后你来的目的是找我帮忙?” “嗯。” 方凡一脸无奈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直说不就行了,干嘛还绕那么多弯。”他的目标为什么会是你呢? “虚子明一直都想夺取三云帮,然后再亲手毁了它。” “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已经同意接手高云堂和三云帮,并且已经对外发布了消息。现在江湖上的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就是现任的管事人。” 方凡想了想,说道。 “你这是在对虚子明宣战啊。他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暂时还没有。” “这个事也不能着急,毕竟我们还不清楚虚子明那边的情况,暂时先按兵不动。” 话音刚落,从另一处传来章泽的说话声。 “哎呀,你快松手吧。” 温莎紧紧的拽着章泽的胳膊,那样子生怕章泽跑了。章泽生无可恋的说道。 “小姐,我把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就走吧。我已经又女朋友了,你跟回来算怎么一回事嘛。” “我不管,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话一出口,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唯独方凡和素康不当回事,因为这些天章泽和温莎一直这样,他们都习惯了。郭建跃和韩硕就是两个看热闹的,有那么一瞬间郭建跃都像把这个画面拍下来给婉璃发过去,但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章泽的小命,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劲秋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还能是什么情况,章泽的孽缘呗。” “他就不怕婉璃扒了他的皮啊?” “婉璃还不知道,估计要是知道了,那他的下场应该比被扒皮还惨。” 章泽带着温莎向方凡他们这边走来,说道。 “方队长,我搞不定了。你来吧。” “别,别找我。这是吴局的命令,他已经把温莎安排进我们中队了,我也没办法。” 章泽叹口气,说道。 “你说这吴局也真是的,我一个劲儿告诉他我有女朋友了,他还非要把这个祖宗安排进我们中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说罢,温莎打了章泽一巴掌,说道。 “你别不识好歹,吴教官也是为了我们的幸福着想,我就不信我能比你说的那个婉璃差多少。” “是,那是。你是不差,在狗皮膏药修炼这方面,你比她强百倍。” “你...我不管,反正吴教官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是他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 “小姐,这是你自己给自己的任务吧?” 胡来忍痛吃下这波狗粮,双眼快瞪出血了,自言自语道。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片刻之后,丰谷优端着水果从后面出来了,招呼一帮人吃水果。当三岛和丰谷优看见黏着章泽的温莎时也是一惊,随后就笑而不语的去干别的了。章泽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说道。 “你们别误会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三岛笑着说道。 “明白。这位和你之前保护过的那些女孩儿们一样嘛,别解释,都懂。” “懂个屁,你这越解释越不明白了。” 温莎一下来劲了,向三岛问道。 “他原来保护过很多女人吗?” 三岛看看章泽又看看方凡,说道。 “男人嘛。尤其是优秀的男人,在外面有几个暗恋者也是很正常的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温莎想了想,点点头说道。 “也对啊。章泽,我以后绝对不会限制你和别的女孩儿来往,只要你不背叛我就行。” 章泽点点头,说道。 “行。” 不到半秒,他突然反应过来,说道。 “什么啊。差点被你们绕进去。温莎,我现在当着我所有朋友的面正式和你说一次。我们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且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叫婉璃,有机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儿,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说呢?”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温莎身上,她羞红的低下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出一记直拳,直击章泽面门。章泽顿时鼻血飙飞。 “章泽,你就是个大笨蛋。” 说罢,哭着跑向一边。章泽刚要说什么,丰谷优给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向温莎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大厅中的气氛一下低沉下来,片刻之后三岛喊道。 “没事没事啊。一场误会,都该干嘛就干嘛吧。” 方凡拍着章泽的肩膀坏笑着说道。 “婉璃要是在这里一定很感动。” 说罢,将电话拿给章泽看,只见方凡和婉璃正在通话中,也就是说刚刚章泽的话婉璃全听见了。章泽指着方凡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方凡还不停的笑着。章泽一把抢过电话,柔声说道。 “婉璃啊。” 电话那头没人回答,章泽马上开启道歉模式,就在他口干舌燥的时候,婉璃幽幽的说道。 “这次就饶了你,再敢到处乱洒荷尔蒙,小心我剪了你。” 章泽下意识感觉到双腿之间一阵暗痛,连忙说道。 “不敢,再也不敢了。” 挂断电话后,章泽一个饿虎扑食扑向方凡,骂道。 “老方,你就害我吧。幸好我忠贞不二,否则就被你害死了。” “哈哈哈。我这是在帮你,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酒吧大厅乱作一团,笑声此起彼伏。此时丰谷优追着温莎来到酒吧旁边的一条小巷,她很奇怪温莎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地方来,当她刚要喊温莎回去的时候,只见温莎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丰谷优见状赶紧藏了起来,依稀中她听到温莎的谈话内容。 “我已经和他们来到春味酒吧了。” 丰谷优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只听见温莎一个劲儿的点头应承。几秒钟后温莎挂断了电话,丰谷优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出现在温莎面前,说道。 “终于找到你了,快和我回去吧。章泽就那个德行,说话不顾别人感受。你别和他置气,有什么事我替你出头。” 温莎的眼中还挂着泪,丰谷优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人的演技,就算是专业演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如此娴熟的跳出跳入到角色中去。 “小优姐,让你看笑话了,真对不起。可我对章泽就是放不下,连做梦我都想着他。” “听姐的话,别难过啊。” 说罢,丰谷优搂着温莎向酒吧走去。当丰谷优接近温莎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这个女人身上那股强劲的气力,心中暗道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吴斌龙和方凡他们一起回的中海市,但他没有随他们去春味酒吧,而是直接回了警局。刘安国知道吴斌龙今天回来的消息,一早就在门口守着,就连大门的警卫都省了,就是为了能给吴斌龙一个好印象。吴斌龙的车在大门口停下,刘安国快步走过去说道。 “吴局,您辛苦了。您看晚上要不要给您安排些什么放松项目?” 吴斌龙皱着眉看了刘安国一眼,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不是知道您今天回来,所以专程在这等着您嘛。” “你这么闲吗?” 刘安国被问的一身冷汗,半天不敢言语。片刻之后,吴斌龙说道。 “把你的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放松。” 说罢,开着车径直离开了。刘安国臊眉耷眼的站在门口,抖抖手自言自语道。 “这下算是完了。” 吴斌龙回到办公室看了看这几天的工作进度,随即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时他耳边传来风铃声,吴斌龙猛然睁开双眼,他的办公室除了警局配发的办公家具外没有其他任何装饰,怎么会突然出现风铃声?他怀疑是自己的幻听,随后又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没一会风铃声再次出现,这次吴斌龙不是睁开眼那么简单,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 吴斌龙仔细的看着周围,等着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此时,他耳后突然吹过一阵风。吴斌龙快速转身,身后是一面墙,旁边的窗户紧闭,这股阴风实在是来的太奇怪了。 “你是在找我吗?” 听见这个声音时,吴斌龙全身的汗毛孔都炸开了。整个人瞬间僵硬,他慢慢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身穿大红色旗袍,身材傲人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你...你是什么人?” “嘘。” 女人冰凉的手指按在吴斌龙的嘴唇上,女人凑到吴斌龙身边,吴斌龙问道一股诱人的香味,随即女人在他耳边柔声说道。 “我来要你的命。” 原本温柔可人的女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嘴咬向吴斌龙的脖子。吴斌龙大叫一声,随即从梦中猛然惊醒,醒来时他的手还放在脖子上。吴斌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虽然是一场梦,但刚刚那一切都太真实了。他此时甚至感觉自己的脖子还在不停的流血,他又摸了摸脖子感觉有些粘稠的液体,心中一惊不会是真的吧?他看了看手上的液体,原来是一些粘稠的透明液体。出于多年执行任务的谨慎他将这些液体收在瓶子里。 这时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刘安国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 “吴局出事了。” “慢慢说,怎么了?” “刚刚有人报案,天海小区发现奇怪的尸体。” 吴斌龙拍案而起,说道。 “那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带人立即出警。” “是。” 吴斌龙亲自带队赶往现场,到达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死者被包裹的像蚕蛹一样的挂在墙上,家中各个角落都布满了白色的丝线。吴斌龙看着眼前的一幕,叫来刘安国说道。 “打电话给方凡。” 第二百四十六章 黑猫 再离奇的事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论这个解释会有多牵强,也会在一个范围的群体中被奉为真理。就好像世界上出现第一张ufo的照片一样,最开始有的人觉得那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盘子,于是大众的就将人们的认知引向了那是一个盘子。直到外星人的说法出现后,才有人说它是外星人用来出行和回家的工具,于是这个说法在人类这个范围的群体中就像是一颗被引爆的核弹,铺天盖地的欣赏甚至是崇拜。并不是他们有多懂这个东西,只是这个东西给他们自身带来了一直在其他方面所缺乏的满足感。 事件离奇与否其实并不在于事件本身,而是在于参与与宣传的人。至于对离奇事件的解释,那就取决于大众审视的导向。人们的大部分认知就像潮水一样,随着大流流向同一个方向。 章泽和郭建跃还在睡觉就被方凡叫了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突发事件了,章泽还有些不习惯的抱怨道。 “什么事啊?非得现在叫我们出去。” “天海小区出事了,刘安国刚刚告我那里出现了奇怪的尸体,吴局让我们马上赶往现场。” “天海小区?” “你知道?” 方凡看着章泽,章泽想了想说道。 “我之前好像听说过那个小区,据说那里之前就阴阳怪气的。” “什么意思?” “你知道在旁边的那个城市有一个闹鬼的小区吗?每个住在十层最南边那间房子的人都会在七月十四那晚跳楼吗?” “好像听说过,最后那个小区不是被整体拆除了吗?” “没错。但就算被拆除了,在晚上经过那里时还是能听见有人在哭。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一个开发商敢买那块地,后来那里就变成了一片废墟。你说这个天海小区会不会也这么奇怪?” “行了,别瞎猜了,我们先去那里看看情况。” 方凡、章泽、郭建跃三人驱车赶往天海小区。天海小区很旧,虽然小区里的楼前不久被重新刷了一遍外漆,但只要仔细看,还是不难看出墙体外侧的裂痕。章泽看了看这片老旧小区,说道。 “这样的小区也难怪会出怪事,它看起来比我奶奶岁数都大。” “别废话。建跃把车停好,我们先进去。你一会拿一些检查设备去找我们。” 郭建跃冲他们比划个ok的手势就去停车了。章泽跟在方凡身后喋喋不休的问道。 “老方,你说这死者是男是女啊?会不会是怨鬼索命啊?难道是怨尸重现了?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什么怪物出现了。” 方凡被章泽吵的头上的青筋乍现,说道。 “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把你变成怪物。” “讨论案情嘛,你看你怎么这么不爱讨论。” “还说?” 章泽乖乖闭上了嘴,没一会他们来到死者住的那幢楼,楼道门口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几个警员在外面负责戒备。其中有人认出了方凡和章泽,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吴局叫我们过来帮忙。” 闻听此言,那个警员对方凡二人使个眼色,说道。 “吴老虎正在里面发飙呢。你们小心点啊。” 方凡心中暗笑,吴斌龙居然被叫成老虎,不知他知道后会作何感想。这个老旧小区的所有楼都没有电梯,全是7层高的板楼。死者住在6楼,方凡和章泽只好一层一层的走楼梯上去。章泽抱怨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什么破小区连电梯都没有,我都好久没有走过楼梯了,累死我算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运动运动。” “我还需要运动?哪次和怪物玩命我不是冲在第一个的?” “那种运动太激烈,这个还温和点。你就被抱怨了,快点走吧。” 随着一层一层向上,方凡越来越感觉阴寒,虽然现在已经深秋,但应该还不至于到了这种能刺进骨髓的时候。章泽呵呼带喘的,方凡问道。 “你感觉到没有?” 章泽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我现在只感觉很累。” “没和你开玩笑。我说你有没有感觉很冷?” “我也没开玩笑,但我现在感觉很热。”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你最后不是累死的,肯定是虚死的。平时和婉璃别做那么多床上运动,自己啥岁数心里没数啊?” “啥你也管。要不是婉璃逼得,你以为我想做啊?”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6楼。房门大敞,吴斌龙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方凡上前说道。 “吴局,我们来了。” 吴斌龙回头看了看方凡,又看了看在一旁调整呼吸的章泽,然后眉头紧皱的说道。 “死者在卧室里面,你们进去看看吧。” 虽然不做警察很久了,但是进现场的规矩他们还记得,方凡和章泽戴好手套,穿好脚套小心翼翼的都进现场,随着逐渐靠近卧室那股恶寒越来越严重,方凡说道。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先出去。” 一直守在现场的刘安国闻听此言欣喜若狂,连忙小跑着从卧室里面出来了。当看见方凡时,刘安国恭恭敬敬的点头致意,说道。 “死者就在里面,你们小心点。我在外面等着,有啥事喊我就行。” 方凡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的脸色,突然方凡拦住最后一个出来的现场法医,此人面色发灰,灰中带有一点红,方凡问道。 “你生病了吗?” 法医摇摇头,说道。 “没有啊。” 方凡沉吟片刻突然对外面大声喊道。 “刘安国,刘安国。” 没一会刘安国小跑着进来了,说道。 “怎么了?” “马上带这个兄弟离开小区,越远越好。” “得嘞。” 说罢,刘安国和吴斌龙汇报了一下后就赶紧带着那个法医走了。章泽问道。 “老方,你看出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伤害到了那个法医,但从他的面色来看已经出现死相。从刚刚我就感觉这幢楼里阴气过盛,如果再让他待在这里没准会出现第二具死尸。” 章泽点点头,这时方凡接着说道。 “把青蛇防护罩打开,以防万一。” 章泽张开青蛇防护罩,二人这才走进卧室。一进卧室方凡和章泽都倒吸一口凉气,死者被白色的丝线包裹的像个蚕蛹,倒吊在天花板的角落里。 “我靠,这是什么啊?” “我猜这就是吴斌龙叫我们来的原因。这种杀人手法很难是人为的,除非那人无聊到一定程度,杀人后还有时间将人包裹起来。” “老方,你看这里。” 方凡顺着章泽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那些白色丝线上面出现了一颗一颗凝结的水珠,章泽刚要伸手触碰就被方凡拦住了。 “别碰,还没查清之前,什么都别碰。” 方凡观察了一下卧室的环境。卧室大约有十平米,从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种类来判断,死者的性别应该是女人。与单人床斜对角放着的是一个立式衣柜,衣柜的门虚掩着,方凡打开衣柜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衣柜对面是一扇落地窗,月光正好从落地窗洒进卧室,窗外是一个小阳台,阳台上还挂着没干的衣服。 突然方凡看见阳台外面有个人影,他一步冲到阳台却只发现了一个猫爬架。原来是月光照射猫爬架的影子,被方凡错认成了人影。方凡刚要离开阳台,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猫爬架上,如果有猫爬架就说明这家的主人在养猫,可从进入这所房子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猫的影子。方凡回到卧室开始四处查找起来,章泽问道。 “老方,你找什么呢?” “猫。” “猫?这家人有养猫吗?” “我刚刚在外面看见了猫爬架,不养猫的人会无缘无故的弄个架子吗?” “话是这么说,就算找到那只猫又能怎么样,你还指望它给你录口供啊?” “关键时刻,动物比人要靠谱。” 方凡在床腿上发现了猫爪的痕迹,从痕迹上看应该是新的,很可能就是案发时猫咪受惊留下的。于是方凡继续在床下寻找,动物在遇到危险时都会找狭窄密闭的角落躲起来,这时它们的天性,猫也不例外。 “章泽,仔细查找每一个角落,说不定它就藏在哪里。” 章泽应承一声,此时方凡已经爬进床底,随后在床底发现更多的爪痕。方凡从床下爬了出来,看见章泽正撅着屁股往衣柜后面看。 “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老方你帮我一把,我的头卡住了。” 方凡叹口气,说道。 “你能不能行,让你找个猫,倒把自己卡住了。” 说罢,方凡拉着章泽的屁股往外拽。 “哎呀,老方,轻点轻点。” 两人在衣柜缝隙中剧烈的晃动,搞得衣柜摇摇晃晃的。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衣柜中窜了出来,方凡一惊顿时追寻着黑影看过去,只见月光之下闪着一对翠绿色的眼睛。方凡此时已经顾不上章泽了,他慢慢向那双眼睛走过去,走到近前才看清是一直通体乌黑的猫。方凡伸手试探了一下,黑猫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感的举动。方凡抚摸着它的头,轻声说道。 “小家伙,难怪我在衣柜里没有找到你,原来你是朵黑玫瑰。” 说罢,方凡将黑猫抱在怀中,一旁的章泽还在叫嚷着。 “老方,老方。你干嘛呢?继续拉啊。” 没一会郭建跃带着器材上来了,看见方凡抱着一只黑猫,问道。 “这是哪来的啊?” “这家人养的。死者在里面,别被吓到了。” 郭建跃点点头往卧室里走,方凡接着说道。 “对了,你采集样本之前先把章泽拉出来啊。” “章泽?” “你进去就知道了。” 郭建跃看见尸体时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听见章泽的呼救的声音,这时他才看见被夹在柜子和墙的缝隙中的章泽,郭建跃笑着说道。 “章泽,你是怎么进去的啊?” “建跃吗?别笑了,快来救救我。我卡在里面了。” 郭建跃费了半天劲才把章泽拉出来,章泽晃了晃被卡疼的脖子,说道。 “老方那家伙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把我丢下自己跑了,他人呢?” “刚刚在外面看见他抱着一只黑猫。” “他找到猫了啊?建跃,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老方。” 章泽走后郭建跃一人在卧室中观察那个被倒吊在天花板角落的蚕蛹。当然最吸引郭建跃注意的还是那些白色的丝线,他用小容器将丝线上凝结的水柱收集起来,随后又用剪刀在蚕蛹上剪下一些丝线也小心的装了起来。就在此时郭建跃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声,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大,他感觉有点头皮发麻。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对五颜六色的双眼,吓得郭建跃大声尖叫,这时吴斌龙冲了进来,问道。 “怎么了?” 吴斌龙看见郭建跃坐在墙角然后手指着空空如也的半空,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 “眼…眼睛。” 吴斌龙顺着郭建跃所指的方向看去,并未发现任何东西,说道。 “建跃,什么都没有啊。你没事吧?” 郭建跃沉吟片刻,准建从刚刚的惊吓中唤醒过来,然后对吴斌龙颤巍巍的说道。 “我…我刚刚看见一对很诡异的眼睛。它…它好像在对我笑。” 吴斌龙正色说道。 “你肯的是眼花了,眼睛怎么会对你笑呢。” 闻听此言,郭建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说道。 “不,不是眼睛对我笑。那双眼睛中有个女人,很鬼魅的女人。” 吴斌龙知道郭建跃肯定是被什么吓到了,于是搀着他出去了。方凡和章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先让郭建跃在客厅休息一下,大约二十分钟后他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吴斌龙问道。 “建跃,现场采集的怎么样了?” 郭建跃深呼吸一下,说道。 “所有样本已经采集完毕,并未发现任何指纹线索。” 吴斌龙叹口气,说道。 “没有指纹就有些难度了。” 这时方凡和章泽回来了,吴斌龙阴沉着脸问道。 “你们干什么去了?” 方凡解释道。 “我们刚刚去给那只黑猫找了些水和食物。” 吴斌龙叹口气,说道。 “建跃的采集工作已经完成,你们就先回去吧。尸体我会让法医继续检查,有什么消息明早我再告你们。” 正当方凡他们要走时,吴斌龙将方凡单独叫到一边,小声说道。 “刚刚建跃说他看见了一对眼睛,那对诡异的眼睛里面还有个鬼魅的女人。” “鬼魅的女人?” “嗯。” 方凡狐疑的离开了房间,随后吴斌龙安排警员继续打扫现场,当把那个硕大的蚕蛹取下来时,里面居然还有水的晃动感。工作的警员并没有在意,只求能快速结束这些工作,然后赶紧离开现场。 方凡三人回到春味酒吧,郭建跃一言不发的带着采集的样本进了实验室。郭建跃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也不应该是这个状态,方凡想起吴斌龙的话,于是跟着他走进了实验室。郭建跃忙碌着手中的样本,方凡说道。 “建跃,你是不是在现场看见了什么?” 郭建跃猛地抬头看着方凡,片刻之后才说道。 “嗯。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在交谈过程中,方凡感觉郭建跃的样子有些呆板,这倒是很符合被惊吓后的反应。郭建跃的样子突然从平静变得面目狰狞,随后紧张的说道。 “眼睛,我看见一对诡异的眼睛。五彩斑斓却又黯淡无光,是死亡的眼睛,那双眼睛中还有一个对我冷笑的女人…” 郭建跃说着说着突然坐在地上大声尖叫起来,方凡当即上前抱住他说道。 “建跃,冷静,冷静。” 边说边用手拍着郭建跃后背,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 随后方凡喊来韩硕帮着坚定一下采集回来的样本,方凡带着郭建跃来到酒吧大厅,特地拿了瓶烈酒倒了两杯,说道。 “喝了这个就去好好睡一觉,案子的事你别管了。” 惊魂未定的郭建跃点点头,然后颤抖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下肚,郭建跃的脸色终于有些好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呼出,说道。 “真的太可怕了。” 方凡拍着他后背,说道。 “不想了,你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郭建跃向休息区走去,方凡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时章泽拿着瓶酒过来问道。 “老郭怎么了?” 方凡瞪了章泽一眼,说道。 “你还好意思问,当时你要是留在卧室陪他,他哪至于被吓成这样。” “被吓到了?被什么啊?” 方凡将郭建跃的遭遇和章泽说了一遍,章泽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怪我了,我要是不走应该就没事了。不过,老郭和我门走南闯北经历过的,见过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也不少了,当初他儿子不也是被小鬼缠身了嘛,按理说能把他吓到的东西应该很少才对啊。” 方凡长叹一声。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能说这次的东西不简单。” 方凡又喝了口酒,问道。 “那只黑猫呢?” 刚刚交给施洛欣了,她喜欢的不得了,我就给她玩了。 “胡闹,那是我们关键的线索。” “老方,你老说这是线索,到底能通过黑猫找到什么线索啊?” “亏你对抗超自然现象这么久,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猫这种动物很有灵性,有些国家更是将它奉为沟通阴阳的使者。这其中属黑猫的灵性更甚,我是想借助黑猫的灵性试着和死者的灵魂沟通。” “我靠,这么复杂的计划我怎么能猜到,我以为你要让老郭把黑猫的脑子拿出来看看它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呢。” 方凡鄙夷的看了章泽一眼,说道。 “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么残忍的办法。如果能和死者的灵魂沟通的话,这件案子还简单一些。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复杂喽。” “如果不行就试试我刚才说的那个方法呗,短时间内猫咪是不会感觉到什么的。” “别废话,赶紧把猫给我要回来。” 章泽摊摊手走向正在和黑猫玩耍的施洛欣。黑猫和施洛欣很合的来,静悄悄的躺在她怀中不叫不闹,时而还会和她对视几秒。章泽笑嘻嘻的走过去,说道。 “洛欣啊。能不能暂时把这只猫还给我?我们还得靠它查案呢。” 施洛欣将猫抱得更紧了,说道。 “今晚就让它陪我吧,就一晚。” 章泽悄悄指指方凡,说道。 “不行,要是不把猫拿回去的话,老大就发飙了。” 施洛欣一脸失望的说道。 “好吧。” 章泽刚要从她手中接过猫,施洛欣又问道。 “你们不会把它怎么样吧?” “当然不会,它这么可爱,用完就还你。” “一言为定啊。” 眼看黑猫就要到手,突然一个人影将黑猫抢了过去,章泽定睛一看发现是温莎,她抱着黑猫抚摸着它的后背,说道。 “这只猫是我的了。” 章泽喊道。 “你发什么神经,赶紧把它给我。” “就不。” 章泽懒得和她废话,于是问道。 “你说吧,怎么样才能把它给我。” “你做我男朋友。” “好,这猫归你了。” 说罢,章泽转身就走,温莎在身后跺着脚喊道。 “章泽,你…你这个大乌龟。” 温莎把黑猫塞进施洛欣怀中气冲冲的走了,片刻之后章泽又迂回回来,小声对施洛欣说道。 “洛欣,黑猫我就拿走了啊。” 施洛欣还是有些不舍的把黑猫给了章泽,章泽抱着黑猫走到方凡面前,说道。 “老方,猫拿回来了。” 方凡盯着黑猫的眼睛看,黑猫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紧接着全身的毛都站立起来。章泽一惊,黑猫从他怀中跳到桌上,身体微曲,后爪紧紧抓着桌面,瞳孔微张耳朵前靠,尾巴在低处来回摆动,喉咙里发出喵呜的叫声,突然间黑猫向方凡窜了过去。方凡侧身一闪,黑猫轻盈落地,随即准备向另一侧跑去。就在此时,施洛欣赶忙将黑猫抱了起来。 “你说过不会伤害它的。” 章泽无奈的摊开手,说道。 “我什么都没干啊。” 方凡笑着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正好午夜十二点。他走到施洛欣面前,一把将黑猫抓了起来,在它耳边小声说道。 “时间刚刚好。” 黑猫嘶叫一声,眼中放出绿色的光。 第二百四十七章 蜘蛛 街角的一家书店每晚都会在午夜十二点开门,光临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从里面出来的人脸上都挂着满足的表情,于是就有人猜测兜售书籍只是它的保护色,其真正售卖的东西可能会不堪入目。可这一切谁又知道呢?与其无端的猜测,不如走进去亲眼看看。 方凡让章泽在储藏室的地面上画了一个控魂阵阵图,随后准备一盆水放在阵中心,围着水盆点燃一圈蜡烛。 “老方,都准备好了。” 施洛欣担心方凡他们会对黑猫做什么,于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方凡回头看了看施洛欣,说道。 “你还是不要跟来了,以免被吓到。” “你们真的不会对它做什么吗?” 章泽笑嘻嘻的说道。 “放心吧,就算我们有事,猫咪也不会有事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在外面等吧。” 说罢,方凡和章泽抱着黑猫呲溜一下就钻进了储藏室。方凡看着章泽布置的东西,点点头,说道。 “一会儿可能会出现比较奇异的现象,你可别大惊小怪的。” “害,再奇怪的东西我都见过了,也无所谓了。” 方凡坐在控魂阵前面,这时章泽问道。 “老方,这一套你是从哪学的啊?” “怎么了?” 章泽咂么一下嘴,说道。 “总感觉像是电影里面那些跳大神的。” “别胡说八道的。刚刚我向林语问了一下关于黑猫通灵的事,他说黑猫本身灵力就很强,而且它还是连同阴阳二界的使者。所以它能招来的灵魂不一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死者灵魂,然后他教给我这个控魂阵,以免出现的恶灵伤到人。” “这小子连这些都懂啊?” “林语现在为了能对抗薙凌开始奋发图强了,只要是和灵魂有关的东西他都有研究。” “那这盆水是干嘛的啊?” “林语说水是连接阴阳最快的通道,只要它们感受到了黑猫的召唤就会从水中显现出来。” 章泽点点头,准备接着再问什么的时候,方凡突然说道。 “别说话了,再和你说下去就过时间了。” 章泽老老实实闭上嘴站在一旁。刚刚对方凡还满怀敌意的黑猫此时蜷缩在方凡怀中一动不动的十分乖巧,这时方凡对着控魂阵中心的水盆念出几句咒语,黑猫就像听见某种命令般顿时机警起来,幽绿发光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水盆。片刻之后章泽感觉屋中的气温骤然下降,凭借这么久与灵魂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灵魂出现的征兆。 章泽刚刚是用白色的粉笔画的控魂阵,随着方凡口中念动咒语的频率越来越快,白色粉笔勾勒的控魂阵竟然发出了淡金色的光亮。不仅如此,随着控魂阵发光,其中间的水盆也沸腾起来。章泽明明记得刚刚接的是凉水。 没多久章泽看见有东西从水盆中突起,而且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就在章泽猜测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水柱化作了人形。 “老方,出来了。” 方凡抬眼一看,随后又看了看黑猫的反应,进而接着念动咒语。刚刚被召唤出来的灵魂被困在控魂阵内,起初还算安静,但没过一会那个灵魂就在阵内横冲直撞。章泽看见方凡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紧接着水盆中接二连三的窜出灵魂,没一会控魂阵中就被各种各样的灵魂所占据,方凡也停止了念动咒语。他看着那些灵魂,又看了看黑猫,发现黑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于是长叹一声,说道。 “这里面还是没有它主人的灵魂。” “老方,我看这个办法压根就不靠谱,倒不如试试我的方法。” “你要是不怕洛欣干掉你,你就试试。” 说罢,方凡向外面走去。章泽在后面喊道。 “老方,这些灵魂怎么办啊?” 话音未落,控魂阵中的那些灵魂突然全部重新落进水盆,随即又变成了一盆水。方凡和章泽走出储藏室看见施洛欣还在外面等着,她焦急的问道。 “猫咪呢?” 章泽指了指里面,说道。 “在里面啊。不过你现在先别进去,里面阴气太重,而且猫咪有点累了,让它休息会吧。” 施洛欣点点头,这时胡来走了过来,说道。 “哥,刚刚就听你们在谈论猫,咱店里有老鼠了?” 三人看着胡来,然后面面相觑,随后方凡小声在胡来耳边说道。 “施洛欣最喜欢的猫咪就在储藏室里面,看好了,别让它跑了。” 说罢,方凡拍拍胡来肩膀和章泽离开了。胡来激动的对施洛欣说道。 “洛欣,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里面那只猫就跑不了。” 施洛欣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掉了。胡来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只要守住储藏室里面的猫,也就守住了自己的幸福。 方凡和章泽来到实验室,韩硕还在检测着那些样本。章泽伸了个懒腰,问道。 “韩硕,结果出来了吗?” “别催,有结果自然就告你了。” “嘿,你小子啊。” 这时方凡喊道。 “章泽,素康呢?” “他回来之后就直接去素祖德那里了。” 的确素康回来后在春味酒吧待了一会就去酒店看望父亲素祖德的状况,一进门他就看见杨悦和素祖德对面而坐。刚开始他还担心素祖德会为难杨悦,没想到他们二人聊得很好,还相约有机会一家人出去旅游。素康悬着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素祖德将素康叫到一边问道。 “很抱歉瞒着你去见了杨悦,开始我觉得你在和我开玩笑,直到见了杨悦,听她说了你们过去的事之后我才知道你所经历的事。也难怪方凡告诉我要想了解你,不如从这个姑娘下手。 我也知道了三圣器,虽然不是很相信,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难怪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物。总之我现在有个问题要问你。” 闻听此言,素康心里咯噔一下,随后点点头说道。 “您问吧。” “你和杨悦是真心的吗?” 素康使劲点点头,说道。 “绝对真心。” 素祖德把手插在口袋里,随后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再干涉。其实老爸没有你想的那么古板,只要你喜欢就行。以后的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杨悦你来一下。” 杨悦走到父子二人面前,说道。 “有事吗?叔叔。” 素祖德拉起杨悦的手,然后又拉起素康的手,将两只手握在一起,说道。 “素康,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希望你以后不要像我一样,总让你的儿子失望。 杨悦,以后素康就交给你了。你比我了解他,以后还要你多费心了。” 素康和杨悦面面相觑,素祖德的一席话虽然感人,但听起来却怪怪的。素康问道。 “爸,谢谢您的成全。只是您说这些话我怎么感觉...” 素祖德摆摆手说道。 “我是个无神论者,一向不信那些神啊鬼啊的。但偏偏被专门和鬼神打交道的暗渡会盯上了,真是讽刺啊。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薙凌,他也不会放过我。虽然我现在没什么事,但我感觉有些时候自己还是在被人操纵着。说不准哪天就不行了,我今天说的话也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我当初没能救下你母亲,现在我更不想你因为我再出点什么事。所以...” 闻听此言,素康的表情严肃起来,问道。 “所以什么?” “所以,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从此以后你过你的日子,思卓科技将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另外,这张卡你留好,里面就当是我给你们几年后的新婚贺礼,还有将来你们孩子的成长基金。” 素康毅然决然的说道。 “我不要。” 素祖德没有多说什么,随即递给杨悦。素康又说道。 “她也不要。我知道您的用心,但我也有我的打算。这些年我也成长了不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闹的小孩子。我没有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您刚说的那些话。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虽然有些不甘,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就算有什么我也会和您一起面对。” 这时助理走了过来,说道。 “少爷,先生也是出于你的安危考虑,所以请您理解先生的苦心。” 素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但碍于素祖德的面子,没有直接顶撞助理,素康接着说道。 “不管您怎么说,我就按我自己的想法做。” 素祖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儿大不由爹,行,这次我听你的。” 助理又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素祖德拦住了。说道。 “你去帮我安排一下午饭,我饿了。” “是,先生。” 助理离开后,素康问道。 “爸,这个助理是什么人啊?” “他是我漂洋国外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在关键时刻救过我的人。” “他叫什么啊?” 素祖德愣了一下,说道。 “好多年都没教过他的名字了,你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我想想啊。” “没事,我就是好奇问问,想不起来就算了。” 突然素祖德头痛欲裂,半跪在地。 “爸,你怎么了?” 素祖德脸色刷白,嘴唇微紫,说道。 “我的头好痛。” “杨悦,快叫救护车。” 素祖德一把抓住素康的手,说道。 “不行,不能去医院。暗渡会的人会查到我的踪迹。” 素康想了想说道。 “杨悦,准备车,我们去春味酒吧。” 此时在春味酒吧,几个人熬了一个通宵,分析的结果终于有了点眉目,只要等韩硕将其整理完毕就可以了。 “章泽,你去看看建跃怎么样了,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章泽伸了个懒腰,点点头向外走去。恰巧此时吴斌龙打来电话,说道。 “方凡,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你最好来看看。” “等这边的分析结果一出来,我就去警局。”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章泽的大喊声。 “老方,老方。你快来。” 方凡快速跑了出去。 “怎么了?” 只见章泽正乜呆呆的站在郭建跃房间门口,方凡问话章泽也不理,方凡走过去看见房间中的一切后也被惊呆了。只见郭建跃的房间中也出现了一个白色丝线做成的蚕蛹,而郭建跃已经不见踪影。 情急之下,方凡拔出洛刃对着蚕蛹就是一刀。之前在命案现场看见的蚕蛹他不敢这么做,怕破坏现场。但此时看见郭建跃出事了,方凡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一刀将蚕蛹劈开。瞬时间被粘液包裹着的郭建跃从蚕蛹里面滑了出来,章泽伸手将郭建跃拉了起来,手上传来一阵刺痛的灼烧感。 “卧槽。” “怎么了?” “这好像不是粘液,是某种带有腐蚀性的酸液。” 方凡赶紧找来水管将那些酸液冲洗干净,这时他们看见郭建跃身上还包裹着一层隔膜,章泽后怕的说道。 “要是这层膜被腐蚀殆尽,那老郭就变成一把骨头了。” 方凡没说话,用洛刃划破隔膜,发现郭建跃还有呼吸,于是赶紧将他抬了起来,片刻之后郭建跃才唤醒过来。 “建跃,你感觉怎么样啊?” 郭建跃用略带迷离的眼神看着方凡,说道。 “我还活着?” 方凡点点头,说道。 “幸亏章泽及时发现,把你救了下来。” 郭建跃坐起身长叹一声,说道。 “我还以为就这样完了,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被包裹在那个蚕蛹里面?” 郭建跃眉头紧皱,想了很久后说道。 “我...我忘记了。” 方凡一脸失望,但现在也不能过分逼问他,说道。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你再休息一会。” 这时韩硕拿着整理出来的检测结果说道。 “方凡,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白色的丝线是蛛丝,那些透明的液体是尸油。” 尸油倒不是很奇怪,但蛛丝就显得很匪夷所思了。方凡拿着结果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次,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现在先去趟警局,那边的验尸结果也出来了,等我回来再说。章泽,你就在这里守着建跃,如果他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要立即制止。”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另外,这件事有点奇怪,你做好心里准备。现在酒吧里人多,如果发生什么事,要优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放心吧。我知道了。” 方凡出门时正好撞见素康和杨悦搀扶着素祖德走进来,方凡看见脸色难看至极的素祖德,问道。 “这是怎么了?” 素康将素祖德的情况说了一遍后,方凡说道。 “正好你来了,现在酒吧有点乱,你和章泽负责安保,把叔叔交给韩硕就行了,他会帮你搞定。” “你去哪啊?” “我去警局,一会就回来。” 方凡快速向警局驶去,到了警局后就直奔吴斌龙办公室。 “吴局,验尸结果怎么样?” 吴斌龙面色铁青的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碰上这种案子。” 说罢,将验尸报告递给方凡。 “果然和建跃的遭遇一样。” “郭建跃出事了?” “没什么大碍,所幸发现的及时。” 吴斌龙点点头,接着说道。 “法医打开那个蚕蛹时,从里面流出了打量血红的酸液,死者早已被腐蚀的只剩下骨头。” “其实死者在被酸液直接腐蚀之前是有一层隔膜包裹着的,酸液会优先腐蚀隔膜,当隔膜破碎掉才会直接腐蚀死者。” “既然是命案,我现在对凶手很感兴趣。你那边有什么线索了吗?” 方凡将样本检测结果递给吴斌龙,说道。 “那个看似蚕蛹的东西其实是由蛛丝构成的,蛛丝上面挂着的透明水柱则是尸油。” “蛛丝?你们没有搞错吧?” “不会错的。” “要将一个成年人用蛛丝包裹起来,那得用多少蛛丝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吴局,你说的没错,但从那些蛛丝的粗细程度来看的话,这未必是个小蜘蛛。” “世界上最大的蜘蛛也不过成年人手掌大小。”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既然现在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我们就不能按照常规的自然现象去考虑了。” “难道你觉得这是超自然现象?”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目前我所经历的超自然事件也不在少数。俗话说久病成医,总是经历这样的事我也开始研究和关注超自然事件。其实在我第一次见到那具尸体时我就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定,直到刚刚这份检测结果出来后,我才敢肯定。” 吴斌龙激动的问道。 “凶手会是谁?” “络新妇。” “络新妇?我只知道在四季温暖地区有种蜘蛛名叫络新妇。” “没错,就是这种蜘蛛,不过我们遇见的这个似乎要比普通的络新妇蜘蛛大好多。” “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别绕弯子。”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在《画图百鬼夜行》中有记载,是蜘蛛变幻成人性的妖怪,诱惑男子。当男子坠入其诱惑时,会将男子的首级取下食用。这种妖怪就是络新妇。” “你意思是我们碰见妖怪了?” “当时郭建跃说自己看见了一双眼睛,眼睛中还有一个笑容鬼魅的女人,我猜那双眼睛就应该是络新妇的。从当时命案现场的情况分析,我觉得杀人的应该不是妖怪,而是妖怪死后留下的恶灵作祟。” “越说越离谱了。恶灵杀人,你以为拍电影啊?” 方凡笑了笑说道。 “您有这样的质疑也不奇怪,毕竟现在很少有人相信鬼神传说。但除了这个说法外,也没有其他可以解释那些蛛丝的依据,不是吗?” 吴斌龙长叹一声,说道。 “姑且相信你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见刘安国。” 不多时,刘安国被叫到吴斌龙的办公室,一进门看见方凡和吴斌龙对面而坐,忽然感觉前不久的噩梦重现,心中嘀咕着是不是方凡这小子又在吴斌龙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吴局,您找我什么事啊?” 吴斌龙冷冰冰的说道。 “不是我找你,是方凡找你有事。” 刘安国点头哈腰的对吴斌龙答应着,然后向方凡问道。 “方队,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来,老刘坐下慢慢说。” 刘安国在方凡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方凡说道。 “当时在命案现场我让你送回去的那个法医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他叫什么你知道吗?” “我记得好像叫陈斌。刚来警局不久的见习法医,这时他第一次去现场。送他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他当时只说是因为第一次去现场有些紧张和害怕。” “他今天来上班了吗?” “我也不清楚。” 吴斌龙轻咳一声,严肃的说道。 “现在马上去看看。” 刘安国赶紧起身,说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看。” 刘安国走出办公室时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他的助手,外号二流子站在旁边问道。 “刘哥,没事吧?” “没事个屁,赶紧去法医科看看陈斌上班没有,然后赶紧回来告诉我,越快越好。” 闻听此言,二流子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刘安国站在吴斌龙办公室门口等着。大约十分钟后,二流子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道。 “刘哥,那个陈斌没上班。请假了吗?” 二流子一愣,然后又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又过了十分钟,二流子回来了,说道。 “没有。” “我知道了,你就在门口等着,一会还不一定有什么事呢。” 刘安国回到吴斌龙办公室,说道。 “陈斌没来上班,而且也没有请假。” 方凡突然说道。 “老刘,你现在带我立刻去陈斌家,我怕他已经出是了。”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吴斌龙站起来穿外套,刘安国已经小跑着去开车了。没一会车子停在陈斌家楼下,刘安国说道。 “就是这幢楼,我当时就把他送到这里。” “几楼?” 刘安国哪里知道是几楼啊,于是吞吞吐吐的说道。 “不...不知道。” 吴斌龙冷哼一声,方凡赶紧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在几楼。” 第二百四十八章 被夺走的记忆 深秋时节,偏爱北方似血的落叶,同时也向往南方满眼的幽绿,此番多情,难解对错。直到有一天遇见了那个不畏北方严寒的南方姑娘,恰巧她也有此番多情。 寻找爱是人的本能,也是活下去的保障,可有时生活就像是刺进肉里来回拉扯的刀子一样疼,限制了爱,限制了对活着的希望。寄情于北方的落叶和南方的幽绿,生活也跟着变得温和起来,变得更易相处。 关于这件案子的离奇之处刘安国也听到一些,也知道来找陈斌同样是为了那间案子,于是他找了一系列的理由不愿上楼。磨蹭半天后,方凡说道。 “他不愿上去就算了,免得一会碍手碍脚的。” 刘安国当即随声附和道。 “对对对,我上去就会碍手碍脚的。你们上去,我在外面负责叫增援。” 吴斌龙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楼道走去。刘安国突然拉住方凡,说道。 “方队,我实在是害怕。你帮我在吴局那里美言几句。” 方凡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心中对刘安国高高的竖起了大拇指,世间居然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笑着说道。 “我尽量啊。” 说罢,快步上前追赶吴斌龙去了。此时吴斌龙正站在楼道里观察周围的环境。这幢楼处在背阴面,此时正是一天中日照最充足的时候,但这幢楼却还是透着一股阴冷的凉气,可见它一天所能受到的日照时间很短。方凡跑了过来,说道。 “吴局。” “你知道陈斌住在几楼吗?” 方凡闭上眼感觉了一下,说道。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走楼梯吧。” 二人来到楼梯间,从第一层向上走,由于没有眼光所以就算是白天楼道里的灯还是会在他们二人上楼的声音中亮起。当走到第三层的时候,方凡明显闻到一股阴湿的臭味。 “吴局,你闻到了吗?” 吴斌龙摇摇头,闻到。 “什么啊?” “没什么。您在这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说罢,方凡一步三个台阶的向楼上跑去,当跑到四楼的时候那股阴湿的臭味就淡了很多。方凡重新回到三楼,看见吴斌龙正抱着肩膀很冷的样子。 “很冷吗?” “你不觉得吗?这个月份怎么会这么冷啊。”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那说明有东西比我们先到这里了。” 方凡拉开楼道门来到走廊,这里是一梯两户的设计。方凡站在中间左右两边是两户人家,正对面是应急灯和公共电表箱。方凡先去左边那户人家门口站了一会,随后敲敲门喊道。 “请问有人吗?” “谁啊?” “游泳健身了解一下吗?” “不需要,赶紧走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 随后方凡又去右手边那户人家,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上前敲门,喊道。 “陈斌,开门。吴局来看望你了。” 里面没有回话,方凡内心多少有点紧张,心中猜测陈斌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正当他要破门的时候,里面传来虚弱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不方便见客,谢谢吴局关心,我会尽快回去上班的。” 吴斌龙突然喊道。 “小陈,你把门打开,我有话和你说。” “吴局,不是我不开门,我是真的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今天见不到你,我们是不会走的。” 许久之后,方凡大声对吴斌龙说道。 “吴局,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没准陈斌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吴斌龙也同样高声回应道。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差一点这凶手就能抓到了。” 话音刚落,陈斌的家门开了。方凡和吴斌龙就站在他家门口,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其实刚刚那些话就是说给陈斌听的,希望能触动他,没想到还奏效了。 方凡看见从头到脚被毛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陈斌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你怎么了?” 陈斌明白自己中计了,但现在想往回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吞吞吐吐的说道。 “那天回来后有点感冒。” 话音刚落,吴斌龙一步跨过门槛,走进他家中。方凡顺势跟了进去,陈斌想拦却没拦住。吴斌龙打量了一下他,说道。 “把毛毯拿下去。” “吴局,我感冒了,真的不能把这个拿下来。” 吴斌龙二话没说直接上前一把扯下陈斌身上的毛毯,当他看见陈斌的样子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陈斌显然是没料到吴斌龙会如此蛮横的扯掉自己的毛毯,他双手捂着脸躲到墙角里大声喊道。 “不要,不要,不要看我。” 陈斌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血肉模糊的上半身布满了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白点,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之后肯定会当场昏过去。方凡走到陈斌身边蹲下,他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看到这样的景象,还是不由得头皮发麻。 “陈斌,你别害怕,先把手放下来。” 陈斌把手慢慢放了下来,他的脸上也是布满了一个个的小白点。方凡凑近看了看,他发现那些小白点在一鼓一缩的动着,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什么时候发生这种事的?” “那天晚上刘队把我送回家,我特别累就去睡觉了。我记得好像是半夜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全身奇痒无比,于是就使劲抓挠。不仅没有见效,而且越挠越痒。后来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身体里乱窜,于是我就接着挠。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万只蚊子咬了满身的包,不抓不解痒。” “那这些小白点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吃了些脱敏药,就没那么痒了。最后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等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这样了。” 方凡看了看他身上白点之下的那些血肉模糊的抓痕,不难想象陈斌当时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方凡,有办法吗?” 吴斌龙眉头紧皱着问道。方凡长叹一声,接着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在现场发生了什么?” 陈斌回想了一下,说道。 “我记得当时我在采集那些白丝上的液体样本,结果不小心有一滴弄进嘴里了。当时也没在意,难道是因为那个吗?” 方凡将毛毯重新给陈斌披好,然后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很有可能就是白丝上的液体所导致的。我说出来你也别害怕,白丝和液体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白丝是蛛丝,纳西液体则是尸油。” 听到尸油两个字之后陈斌突然干呕起来,片刻之后他说道。 “对不起,虽然我是法医,但一想到那么恶心的尸油被我吞进了肚子,也难免会想吐。” “没事,我能理解。” 方凡起身拔出洛刃,说道。 “你忍着点,我想办法救你。” 说罢,方凡对吴斌龙使了个眼色,吴斌龙立马上前按住陈斌。陈斌神色慌张的看着二人,但他此时哪有力气反抗。方凡用洛刃将他胳膊上的一个白点硬生生的剜了出来,陈斌疼的直叫。方凡说道。 “可以了。” 吴斌龙松开手然后凑到方凡身边,问道。 “这东西是什么啊?” 方凡看着手掌中鸡蛋大小的白球,说道。 “得剖看看才知道。” 于是他拿起洛刃将其从中间切开,里面居然有一只透明色的小蜘蛛,显然它还没有发育到可以破茧而出的时候。方凡和吴斌龙面面相觑,他们都惊讶于这一发现。沉默一会后,方凡小声说道。 “看来陈斌是被当做孵化袋了。如果不帮他把蜘蛛卵都取出来的话,他迟早会被这些东西吸食殆尽。” “方凡,无论如何你也得想办法救救他。” “我知道,但现在就怕贸然取出这些卵会对陈斌有伤害。” 一时间陷入困境,片刻之后方凡咬咬牙说道。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你想到办法了?” “办法倒是有,只是怕你们被吓到。” 吴斌龙咂舌说道。 “没什么能吓到我的,你就来吧。” 方凡将洛刃插进手掌,随后拔出一把长长的唐刀洛刃。吴斌龙惊讶的看着方凡,那眼神就像是在看魔术一样。 “来了啊。” 吴斌龙木讷的点点头,方凡突然反握唐刀洛刃,随即将其刺进自己的身体中,突然屋中红光崩现。吴斌龙和陈斌都用手挡着刺眼的红光,过了一会红光逐渐退散,屋中多了一个赤裸身体,全身通红的男人。方凡神色虚弱的站起来说道。 “魇,他就在那,你去看看吧。” 吴斌龙走到方凡身边,问道。 “这是谁啊?” 方凡想告诉他,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以后有机会再和你细说吧。” 魇走到陈斌面前,陈斌被吓的吞咽着口水,他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啊,这比电视里的大变活人还邪乎。魇看了看他身上的那些虫卵后冷笑一声,说道。 “方凡,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同情起好色之徒了?崇尚绝对正义的你,不一直都很鄙夷这种人的吗?” 方凡走到魇身边,问道。 “你什么意思?” 魇指着那些虫卵说道。 “这是络新妇一贯的手段。人们一直只知道被络新妇诱惑并有染的男人会被取下首级变成络新妇的饲料。但除此之外,那些好色的男人其实还有另一种下场,就是像他一样变成帮助络新妇繁衍下一代的工具。” 陈斌突然解释道。 “我连络新妇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被她诱惑,更不用说有染的事了。” 方凡安抚着陈斌,说道。 “你别激动,我帮你说。” 随后方凡向魇说明了前后原因,魇说道。 “看来在作怪的是络新妇的恶灵,那个臭婆娘死了也不消停。行了,你们都往后退,这里交给我。方凡,给我找个碗过来,越大越好。” 说罢,方凡从厨房拿出一个大盆,问道。 “这个行不?” “差不多吧。” 这时魇全身发出暗红色的光,紧接着双手伸向陈斌,霎时间陈斌悬空起来。 “啊...” 陈斌突然高声惨叫,吴斌龙想要冲过去制止,方凡一把拉住他说道。 “不要。”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蜘蛛卵接二连三的掉进大盆里。几分钟后,陈斌身上所有的蜘蛛卵都被取了出来,身上却多出无数个暗红色的血洞。魇拍拍手,说道。 “搞定。” 方凡和吴斌龙走过去看着陈斌身上还在流血的洞,说道。 “你别说这样就结束了啊。” “你就是让我取出卵,我现在完成了啊。” “拜托,我是让你救他,不是杀了他。照这种出血量,他还是个死。” “嘁,真麻烦。” 说罢,魇在陈斌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用在他胸口上方悬空画了几下,之前那些血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片刻之后陈斌完好如初,那些血洞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这种行了吧?” 方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嗯,不错,辛苦了。” 这时魇突然俯身,随即抓起一把蜘蛛卵,另一只手掐住方凡的下巴将手里的蜘蛛卵塞了进去。方凡吞咽下去后,问道。 “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啊?” “本大爷是为你好,别不领情。” “这...” “这都是高蛋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些都是恶灵的卵,我吃了能有好处?” “没说对你好啊,关键是对我好。” “那你自己不吃。” “等一会回到你体内,我就直接消化了。” “你...” 方凡被气的不知该说啥,片刻之后方凡问道。 “他现在没事了吧?” “只要是能醒过来就没事了。我回去了啊。” “等等。你原来是不是认识络新妇。” 魇想了想,说道。 “也不算是认识,就是见过几次,那个臭蜘蛛狡猾的很。” “那你知不知道它有什么弱点啊?” “怕火。” 说罢,魇重新钻进方凡的身体。大约过了两小时后,陈斌醒了过来,他看见自己身体恢复原貌,而且精神头也好了许多,激动的问道。 “我没事了吗?” 方凡笑着点点头,说道。 “没事了。” 闻听此言,陈斌突然翻身下床跪在方凡和吴斌龙面前,说道。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我的命就是你们的了。” 吴斌龙将他扶起来说道。 “行了,没那么严重。本来你也是因为工作才搞成这样的,握着当局长的要是置若罔闻也说不过去。” 方凡说道。 “现在你没事了,就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在你出事前,你有没有看见过一双眼睛?” “眼睛?什么样的啊?” “五彩缤纷,而且里面还有个面带鬼魅笑容的女人。” 陈斌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道。 “没有,从来没见过。” 方凡叹口气,说道。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吴斌龙又嘱咐了他几句后就和方凡一起离开了。出了楼道门,吴斌龙问道。 “你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线索吗?” “嗯。算上死者,到目前为止遇害者已经有三人了。死者和郭建跃都是被蛛丝包裹起来,陈斌则是被当成了孵化袋。虽然都是络新妇的恶灵所为,但我却不明白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经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奇怪,看起来这个恶灵就是在无差别的滥杀无辜。” 话音刚落,吴斌龙的电话响了,是法医打来的。 “吴局,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 “好的,我马上回去。” 方凡看见吴斌龙的情绪又明显的变化,于是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 二人来到车子旁,看见刘安国在里面呼呼大睡,吴斌龙用力敲打车窗,刘安国猛然惊醒。圆睁的双目中还带着红血丝,当他看见敲打车窗的是吴斌龙时,赶紧下车说道。 “吴局,一切都顺利吧?” “别废话,赶紧回警局。” “是。” 刘安国上车前瞟了方凡一样,方凡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回应,刘安国心里一沉。心想完了,方凡肯定没有帮自己说话。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警局门口,吴斌龙迟迟没下车,刘安国问道。 “吴局,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吴斌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 “没什么,你去停车吧。” 二人回到办公室看见,报告已经放在办公桌上了,吴斌龙拿起报告看了一眼,顿时一脸错愕。方凡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吴斌龙没说话,将报告递给方凡。死者名叫吴懿,是个公司白领,业余时间兼职主播。方凡看了看资料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刚刚看吴斌龙的反应,就像是受了很严重的刺激。 “吴局,这人你认识?” 吴斌龙长叹一声,说道。 “也算不上认识,她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前段时间我那个远房亲戚知道我要来中海市还特地让我帮忙照顾吴懿。” “节哀顺变。” 吴斌龙长叹一声,许久都没有说话,虽然不知道吴懿是不是真像吴斌龙所说的是远房亲戚的孩子,但看得出吴懿的死对吴斌龙的打击不小。这时方凡的手机响了。 “老方,你那的事处理完没?” “差不多了,怎么了?” “素祖德这边有情况。”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方凡对吴斌龙说道。 “吴局,我先...” 没等方凡说完,吴斌龙说道。 “我听到了,你走吧。有事我再联系你。” 方凡转身出门离开了。吴斌龙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清秀可人,眉目之间妆点着几许笑意。看着看着吴斌龙的眼角突然湿润了,他从没料到此生还会与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吴斌龙早已将这个女人与自己划分在了两个世界,殊不知多年之后情债会以这样的方式将他与这个女人再次联系在一起。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吴局,这时死者的遗物。” 同事递给吴斌龙一串项链,项坠是一块切割均匀的紫水晶,清洗干净后通透明亮。 “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吴局,我们还在死者腹中发现了这个。” 同事又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凌晨12点,旧巷。吴斌龙眉头紧皱的吼道。 “怎么不早点给我。” 同事被吴斌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到了,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 “这...” 吴斌龙摆摆手说道。 “行了行了,出去吧。以后这些线索要第一时间拿给我。” “明白。” 毫无突破口的案件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吴斌龙攥着纸条长叹一声,阳光被窗户阻挡住,窗框的阴影盖在了他的侧脸上。 方凡回到春味酒吧看见章泽和方凡正在大厅等他,方凡走过去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章泽看了素康一眼,素康说道。 “刚刚韩硕给我爸做了检查,说他的记忆被消除过。你也知道他一直被暗渡会的人纠缠,所以我猜测他被消除的记忆会不会和暗渡会有关。”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韩硕这么说?能恢复吗?” “他说有一定难度,毕竟是被消除的记忆。如果我爸愿意自己想起来的话,哪还比较容易。但如果他本身就排斥的话,那就很困难了。” “他现在知道自己的记忆被消除过吗?” “我已经告诉他了。” 方凡走进实验室看见坐在一边的素祖德,上前问道。 “叔叔,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素祖德看了看方凡,说道。 “你...你是方凡。” “没错,我是方凡。叔叔,您的记忆很有可能与暗渡会,也就是和天罚教有关,所以我希望您能尽量配合我们。” 素祖德点点头,说道。 “你们需要我怎么配合?” “只要您愿意想起过去的事,我们就有办法。” “我试试吧。” 说罢,方凡对韩硕点点头,说道。 “具体方案你准备好了吗?” 韩硕拍了拍身旁的大机器,说道。 “全靠它了。” “这是什么啊?” “脑部vr成像仪。” “说人话。” “就是用它进入人的记忆中,然后将记忆的具体模样呈现出来,而使用者则作为里面的主角探索自己的记忆。” “听起来和打游戏一样。” “意思差不多吧。” 方凡对素祖德说道。 “叔叔,如果您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开始了。” 素祖德点点头,然后躺进vr成像仪中,随着耀眼的光出现在素祖德眼前,他赶紧紧闭双眼。片刻之后,当他再张开双眼时发现已经回到了几十年前的中海市。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记忆之旅 回忆的船驶进汪洋大海,它没有预先设定好的路线,如同枯叶般随波逐流的飘荡。 韩硕在一台vr成像仪前站定,当他准备启动时,素康说道。 “等等,这个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吧?” “辐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对脑部的损伤不会太大。” 素康满脸踌躇,韩硕接着说道。 “这是现在唯一能恢复他记忆的办法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做。” 素康不知这样做对素祖德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当初那段记忆是素祖德自己主动要求抹去的,那现在恢复了岂不是画蛇添足;但如果那段记忆是被人恶意抹去的,说不定里面又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素康陷入了纠结中,方凡走过来说道。 “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这样做或许有些自私,不过最后的决定权在你手中。” 素康看了看躺进仪器里的素祖德,经过一番抉择后,他说道。 “开始吧。” 韩硕说道。 “当他进入自己记忆的时候,我们可以和素祖德讲话,理论上他是可以听到的。” 说罢,韩硕启动了仪器。素祖德眼前出现一片刺眼的强光,片刻之后强光消散,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几十年前的中海市。 “素先生,我是韩硕,你现在就在自己的记忆中。你会遇见过去的自己,千万不要和过去的自己有任何交集,也不要试图去改变什么。” 素祖德看着天空中出现的声音,他先是一阵茫然,随后才反应过来。为此他特地去服装店乔装一番,刚从服装店出来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素祖德揉着胸口看着对方说道。 “小伙子看着点。” 对方连忙鞠躬道歉,素祖德打量了一下小伙子发现这就是过去的自己,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咯吱窝里夹着一沓报纸,两只手中分别提着水果和糕点。这一幕在素祖德的记忆中尤为深刻,他记得当时自己是要去将水果和糕点送给街尾发廊的老板。年轻的素祖德道完歉后接着问道。 “老板,来份报纸吗?” 素祖德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最开始就是以卖报为生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钞票递给对方,说道。 “要一份。” 年轻的素祖德接过钞票反复看了看,说道。 “老板,您真爱开玩笑,这不是钱。” 素祖德突然想起来,现代的钞票怎么能用在过去呢,于是摘下手表说道。 “不好意思,我搞错了,这个给你。” 年轻的素祖德接过手表看了看,满盘的钻石硕硕放光,指针精准无误,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块表价值不菲。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报纸就算我请你看了,再见。” 说罢,年轻的素祖德向街尾的发廊跑去。这时天空中又出现了韩硕的声音。 “素先生,您刚刚的举动很危险。为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事,我将赋予您新的身份和名字。”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光柱将素祖德罩住了,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变化,周围传来吃瓜群众的惊讶声。片刻之后,素祖德重新站起来看着橱窗玻璃倒映出自己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不会吧?” 这时有个人捧着一个大木盒走到素祖德身边,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擦脸油和口红,问道。 “小姐,需要化妆品吗?这可都是最新款,绝对可以将您的美貌烘托的更加出众。” 素祖德摆摆手,说道。 “不需要,谢谢。” 这时天空中韩硕的声音再次响起。 “素先生,如您所见。现在您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而且您的名字从现在开始已经不是素祖德了,对外您要自称自己是九妹。” 素祖德无法与韩硕直接对话,但他在心中的吐槽绝对已经够一千句了。韩硕接着说道。 “放心,我对你的改变旁边的人是不会察觉的,而且我们的谈话也不会有人知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此时在春味酒吧的人也惊讶素祖德的改变,最惊讶的莫过于素康了。 “韩硕,你把我爸变成女的是几个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九妹这个人物而已。” “你...” “没关系的。反正也是假的,主要是为了帮你爸隐藏身份嘛。经过人类千百年的现实实验证明,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进入一段关系。” “难道你?” “嗯,刚刚我考虑了一下,如果不让你爸接触过去的自己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不让,他自己也会想方设法去接触。这样的话,身份暴露也是早晚的事。现在这样好了,没人会知道他就是素祖德,行动起来也方便很多。” “这不是他自己的记忆嘛,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吗?” “我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他的记忆出现错乱。” 素康点点头后不再说话,毕竟在这方面韩硕才是专家。既然同意帮父亲找回记忆,那素康就要相信韩硕。 既然已经改变了身份,素祖德就大大方方的向街尾的发廊走去,他很像再重温一遍自己当年的苦。他以九妹的身份走进发廊,看见发廊老板正在清点素祖德送来的东西。 “二德子,这水果好像不太新鲜啊。” “四哥,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这可都是最新鲜的水果,我挤破头才买到的。” 那个叫四哥的发廊老板咂舌说道。 “你看,这苹果上面还有虫子眼呢。” 九妹明明看见那个所谓的虫子眼是老板自己用手抠的,而且虫子眼也不是那样的。素祖德走过去拿起苹果看了看,说道。 “哎呀呀,实在抱歉,是我没注意。” “行行行,我也不追究了,这就算是你的了。价钱方面就要打点折扣了。” “别呀,您看我一大早就去给您跑腿,您大人有大量,不能因为这么个小虫眼就扣我钱啊。” “别废话,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说罢,老板甩给素祖德几张零钱,他将零钱握在手中轻叹一声,随即满脸堆笑的说道。 “下次有这活还找我啊。” 说罢,素祖德跑出了发廊。九妹坐在理发椅上,老板笑着问道。 “小姐理发吗?” 九妹斜眼瞥着老板,说道。 “给我烫烫头。” 剪断截说,九妹将老板一通戏弄,最后还从老板那要到了赔偿费。九妹笑着走出发廊,心想‘敢欺负我,早就想教训你了。’九妹看见还在街上卖报的素祖德,连忙追了过去,说道。 “嘿,小伙子。” 素祖德回头看见九妹笑着说道。 “您是刚刚在理发店的那位小姐。” “小子记性倒是不错啊。呐,这个给你。” 九妹将刚刚赔偿的钱都给了素祖德,素祖德一愣说道。 “您这是?” “这是刚刚那个老板让我给你的。” “不可能,那个家伙怎么会那么好心。” “真的。刚刚的事我都看见了,在我一通教育下他知错了。” 素祖德将信将疑的问道。 “真的?” “真的。” 素祖德接过钱,问道。 “你是谁啊?” “我叫九妹。” “你好,我叫素祖德。” 两人相视一笑,素祖德说道。 “我要去卖报了,再见。” 九妹看着素祖德跑远的背影,随即微笑一下,然后向那片平民窟走去。九妹记得当时自己住的地方在哪里,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还会在那里遇见那个人。 九妹时尚,魅力十足的外表在平民窟出现,像是废墟上开出了一朵曼陀罗之花。无论男女,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九妹并未在意这些,径直向平民窟里面打着补丁的窝棚走去。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传了出来。 “祖德哥,你回来了啊?” 女孩儿抬头一看原来不是素祖德回来了,她看着九妹问道。 “你是?” “我是九妹,你是?” “我叫雨罗。” 九妹在脑中反反复复思索雨罗这个名字,如同海中的浮漂一样,时而浮现,时而沉没。九妹迟疑片刻,说道。 “素祖德是住在这里吗?” 雨罗点点头,看着衣着干净整洁,而且全身散发着香味的九妹,雨罗在她的气场下显得有些卑微。 “是。不过祖德哥出去卖报了,您认识他吗?” “一面之缘吧。” 九妹扫视四下,窝棚中除了两块木板外就是一些塑料垃圾,还有一些废报纸。 “这些是干嘛的?” “祖德哥说这些是我们的存款,在关键时刻可以用它们换钱。” “原来如此。” 这时韩硕的声音再次出现。 “素先生,你最好不要动恻隐之心。” 九妹一愣,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将准备拿出口袋的钱又塞了回去。这时外面响起喊叫雨罗的声音,雨罗应声跑了出去。 “祖德哥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九妹刚刚跟着雨罗出来了,他看见和雨罗说话的人居然是个黑色的影子,九妹盯着那个影子看了好几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对方的确是个黑影。黑影走后,雨罗回来了。九妹问道。 “刚刚那人是谁啊?” “是祖德哥的朋友,他们从小玩到大。” “他叫什么名字?” 突然九妹耳边出现很强烈的噪音,她看着雨罗的嘴在动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片刻之后,九妹一阵恍惚险些摔倒,雨罗赶忙扶住他,问道。 “姐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 说罢,九妹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窝棚。 此时在春味酒吧,方凡他们也都看见了那个黑影,方凡问道。 “韩硕,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啊?” 韩硕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分析结果说道。 “那就是素祖德被删除的记忆,现在看来被删除的应该是一个人。” “一个人?那应该很容易就能想起来吧?” “那可不一定。关于这个人的记忆被删除了,就意味着关于这个人的事都被删除了,如果是很主要的人的话,那被删除的很可能是一条关键的记忆线。” “那该怎么办啊?” “看素祖德能不能在记忆中找到关于此人的线索。” 说罢,韩硕对着话筒说道。 “素先生,刚刚那个黑影就是你被删去的记忆,你要试着找到关于它的线索,这样才能找到那部分记忆。” 九妹听着天空中韩硕的说话声,心想‘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此时他游荡在中海市的大街上,再也没见过素祖德。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找到个睡觉的地方。九妹记得在中海市最大的夜总会旁边有一家高档酒店,而是他就无数次幻想过在那里住一夜。现在机会来了,他兴冲冲的向酒店走去。办理好入住手续后,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酒店外面看着很豪华,但里面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而且隔音很差。旁边房间的小孩异常吵闹,突然一阵猛烈的关门声吓了九妹一跳,他顺着猫眼想看看是什么人从旁边的房间出来了。楼道里响起了高跟鞋的踩踏地板的声音,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得侧脸十分眼熟。 九妹开门跟了过去,他灵机一动随手将几张钞票扔在地上。 “太太。” 前面的女人会回头看着九妹,他说道。 “您的钱掉了。” 女人看了眼地上的钞票,冷冷地说道。 “不是我的。” 说罢,拉着小女孩的手就离开了。虽然他们的对话只有短短的几秒,但这足够九妹看清小女孩的长相。他自言自语的念道。 “段三娘。” 她跟在段三娘身后下了楼,走到楼门口的时候又听到了熟悉的吆喝声,是素祖德在酒店门口卖报。当素祖德看到小女孩可爱的样子时,他有点傻了。没一会来了一辆人力车,女人带着段三娘坐上人力车扬长而去。素祖德呆呆的看着人力车跑远的背影,九妹过去拍了拍素祖德的肩膀,说道。 “都走远了,你还看得见吗?” 素祖德会呕吐看见九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随即小脸一红,说道。 “我才没有看,我在等买报纸的人。” 九妹看了看他手中最后几张报纸说道。 “现在天都黑了,谁还会买你的报纸啊。” “那也得卖,要不今晚就没饭吃。” 九妹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这些剩下的报纸算我的,然后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素祖德打量着九妹,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九妹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 “我没有可怜你,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素祖德更加谨慎了,看着九妹问道。 “什么事?” “我们先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聊怎么样?” 素祖德沉吟一会,说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不是一人,我要去接另一个人。” “可以。” 九妹知道他要接的人是雨罗,随后说道。 “那你把报纸给我吧。你去接她,我在这里等你。” 素祖德想了想,然后将报纸递给九妹,说道。 “一言为定啊。你可别不认账。” “我保证。” 说罢,素祖德一阵风似的跑了。没一会他领着雨罗回来了,看见九妹还在那里等他,高兴地说道。 “看来你比较守信用。” “那当然。” 九妹带着他们走进酒店的餐厅,叫了满满一桌的饭菜。素祖德和雨罗看着桌上的饭菜两眼放光,九妹说道。 “吃吧,这些都是给你们点的。” “真的吗?” 九妹笑着点点头,素祖德挑桌上最大的面包和肉块放到雨罗的盘子里,又给雨罗拿了许多别的好吃的。给雨罗安排好之后他自己才开始吃。没一会,一桌饭菜风卷残云。九妹问道。 “吃饱了?” “嗯。我们走了啊。” 九妹连忙叫住他,说道。 “我的问题还没问呢。” 素祖德笑了笑,那表情就是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去,最后还是要回答这人的问题。素祖德的本意是带着雨罗吃点好的,然后趁机就跑。九妹笑着说道。 “小机灵鬼,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对我有用吗?” “行吧,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九妹又叫了两份甜品给他们,问道。 “那个和你从小玩到大的人是谁?” “和我从小玩到大的人多了,你说哪一个?” 九妹愣了一下,他突然不知该怎么和素祖德形容了,总不能说是一个黑影吧?九妹想了想,说道。 “就是上午去窝棚找你的那个人,雨罗也见到了。” 这时素祖德轻声咳嗽了一下,雨罗说道。 “没有啊。我没见到什么人。” 九妹一愣,说道。 “你...雨罗怎么可以撒谎呢?” “我没撒谎,我真的没见到啊。” 素祖德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擦擦嘴,说道。 “问题也问完了,谢谢您的晚饭,再见。” 说罢,拉着雨罗头也不回的走了。九妹一人原地懵逼,本想用一顿饭套出那个黑影的身份,哪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可从没想到自己小时候会如此狡猾。九妹准备回房间休息,突然她感觉一阵眩晕随即昏倒在地。等他再醒来时所看见的却是方凡等人,素祖德从自己的记忆中回来了,确切的说是韩硕停止了他的记忆之旅。 “我怎么回来了?” 韩硕递给他一些吃的说道。 “记忆之旅是耗费体力的,刚刚数据显示你的体力呈下滑趋势,所以我才停止的。” “原来是这样。有什么收获吗?” “这次儿时的记忆之旅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最起码我们找到了一块黑色的影子。关于这个你在记忆中有什么线索吗?” 素祖德想了想说道。 “还没有。” “别急慢慢来吧。你先去休息,等你体力恢复了再继续。” 素康带着素祖德去休息了。方凡找到韩硕问道。 “情况怎么样啊?” “这才刚刚开始,还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至于恢复记忆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了。” 方凡叹口气没说话,韩硕问道。 “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算是有点眉目了,刚刚已经知道了死者的身份。说起这个了,你帮我查个人。” “谁啊?” “吴懿。我要她死前所去过的地方,还有所接触过的人。” “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只是知道她的身份了,但详细的还没弄清楚。而且这种需要查看监控的活肯定还是你最拿手。” 韩硕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行吧,要怪就怪自己多嘴,给我点时间,查出来之后我直接发到你手机上。” “ok。” 方凡从实验室一出来就看见章泽被温莎缠着。 “章泽,和我出去一趟。” 章泽双眼满含热泪的看着方凡,说道。 “好嘞。” 方凡这句话无疑是将章泽从温莎的绑架中救了出来。章泽向方凡走过去,温莎拉着他的衣服跟在后面。 “你放开我,我要出去工作了。”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去去去,去你个大头鬼,你就在酒吧待着,外面太危险。” 温莎突然眼睛一亮,问道。 “你是在担心我吗?” 章泽冷笑一声说道。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出去之后,外面就变得太危险了。以你的实力,谁敢靠近你身边。” 话音刚落,温莎一巴掌打在章泽后背上。方凡喊道。 “好了,别胡闹了。温莎留下,章泽和我走。” 章泽嘚瑟的和温莎说道。 “拜拜。” 方凡和章泽走后,温莎来到无人的仓库拨通电话,说道。 “他们刚刚离开春味酒吧。不知道去哪了。” “跟着他们。” “是。” 温莎挂断电话后一回头看见丰谷优站在自己身后,随即淡定自如的说道。 “小优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丰谷优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我就是来拿些东西的。” “那你忙,我先出去了。” 丰谷优看着温莎的背影,她对温莎的怀疑又重了一些,在没有搞清楚对方是什么情况之前她只能不动声色的观察。丰谷优看着温莎回到大厅后,打电话给红豆。 “姐,帮我查个人。” “什么人?” “黑影部队的温莎。” 挂断电话后,丰谷优又像往常一样笑盈盈的面对着大厅中的酒客。这些人的身份虽然各异,但此时他们一张张被酒精催化后的脸上却都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章 旧地重游 窗外的景色就是无端被拼凑起来的贴纸碎片,虽然每一片都有每一片的特点,但被放在一起后又显得格外精致。记忆的碎片拼凑出完整的画面,余生靠画面拼凑的影片度日。 素祖德休息一晚后精神好了不少,素康一大早就把早餐给他准备好了,素康轻轻敲了敲房门,喊道。 “爸,你起床了吗?” 素祖德在里面说道。 “进来吧。” 素祖德穿着高档睡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一排低矮的平房说道。 “我就是从这种地方走出来的。” 素康不明白他的话,毕竟自己是喊着金汤匙出生的。有时的确应该听长辈讲讲他们过去的故事,或平淡无奇,或惊涛骇浪,但其中所蕴含的东西都是一致的,长辈想通过这种方式与晚辈尝试着沟通。素康将早餐放在桌上,说道。 “爸,先吃饭吧,一会还要继续帮你恢复记忆。” 素祖德掐灭手中的雪茄走到桌边,看着盘中的煎蛋香肠丝毫提不起胃口,纵使他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素祖德放下刀叉,说道。 “和你的朋友说说,今天能不能暂停一天?” 素康很惊讶父亲的口吻,这分明是在和他商量。此时的素祖德在素康眼中很像个因为不想写作业而和他讨价还价的小孩子。 “是因为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素祖德吞吞吐吐的说道。 “也不是,就是想去那逛逛。” “哪里啊?” 素祖德指了指下面的那片平房。 “就是那里。” 素祖德接着用狡辩的口吻说道。 “我原来就生活在那里,去那逛逛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呢。” “你生活在那?” “哦,不是。是生活在和那里一样的贫民窟。” 素祖德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外部仪器的刺激固然重要,但环境本身对大脑深层记忆的刺激也很重要。方凡和章泽整晚都没有回来,早上也没见到人,于是他就和韩硕打了个招呼。回来对素祖德说道。 “我都说好了,现在就去吗?” 素祖德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连连说道。 “好好好。” “那用不用给你的助理打电话,让他陪你去。” “不用,咱爷俩去。” 素祖德收拾了一下就和素康出门了。今天素祖德的打扮显得很普通,不知是穿着就连说话的样子也很像是个经常逛菜市场的退休职工。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放松,似乎这才是他享受并向往的生活。 “你看看,原来那里是个垃圾回收站,现在成了饭馆了。” 素祖德指着路边的饭馆兴致勃勃的说着。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间发廊门口,这间发廊和素祖德回忆中的那间一模一样。素康问道。 “这间发廊还在啊?” 素祖德也是一愣,说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它还在。” 父子二人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洗发水和护发素的味道。老板笑盈盈的说道。 “您二位理发吗?” 素祖德打量了一下老板,说道。 “给我理理发。” 说罢,找了张理发椅坐下,素康坐在一旁等着。接下来的几十分钟素祖德都在和老板聊过去的事。素祖德回忆中的那个老板已经去世多年,现在的老板是过去老板的儿子。由于房子是自己的,所以多年都没有换买卖。素祖德问道。 “没考虑干点别的?” “我哪会干别的啊?我爹死的时候就把这间破屋和他平时理发的工具留给我了。也怪咱自己没本事,别的真干不来。让我现在撂下推子玩算盘,咱也不会啊。话又说回来,我也舍不得那些老街坊,每天要不和他们磨磨牙拌拌嘴这日子不就更没滋味了嘛。” “没钱的生活除了苦味什么也没有了吧?” 闻听此言,素康一愣,心里埋怨父亲怎么能这么聊天呢。这不是揭人家短呢嘛。谁知老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也不全是苦,多少也有点甜。挣多少钱就过多少钱的日子呗,吃惯了白菜豆腐,猛地来顿山珍海味咱这也消化不了啊。一个人该有多少钱就和他该有多少寿数是一样的,都是投胎时带来的,强求不得。” 素祖德的笑容中带着些许赞赏,这种话他一直在网络上看见过,听人真真切切的说出口还是第一次。现代人不遗余力的追求金钱与欲望,甚至愿意为了这些付出生命。没有一个人愿意坦然的接受贫穷且平庸的生活,都是被生活千锤百炼之后才被迫接受。有的人则可以在这种平庸中依旧快乐如常,有的人则不甘命运使然不停的折腾,知道最后依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最后只得郁郁而终。看懂并不难,看开则是一种境界,没有办法。 “剪好了,谢谢您,20块。” 老板将围布从素祖德身上拿下去,素祖德看着镜子中精神焕发的自己说道。 “好手艺。” 老板一边扫着地上的碎头发一边说道。 “您过奖了,都是我爹教的。时髦的技术咱是不会了,但这老手艺怎么也丢不掉。” 素祖德拿出一张大面额钞票递给老板,老板接过钞票说道。 “您是今天第一位客人,我这还没零钱,要不您受累出去换点零钱?” 素祖德笑了笑,说道。 “三宝,你真不记得我了?” 老板看着素祖德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啊?” “我不光知道你的小名,我还知道你小时候背着你爸给我拿苹果,结果被你爸狠狠揍了一顿。” 老板三宝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不知是在回忆还是想更仔细的看清素祖德的长相。片刻之后,三宝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祖德哥。” “哈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 三宝的情绪一下变得很激动,问道。 “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就前几天。” “你现在干啥呢?” 素祖德沉吟片刻,说道。 “退休了,整天没得干,瞎转悠。” “行行行,今天中午别走了,咱俩这么多年没见得好好喝点。” “行啊。” 随后素祖德对素康说道。 “素康,叫三宝叔。” 素康站起来礼貌的和三宝打招呼,素祖德接着说道。 “素康,你出去准备些酒菜,中午我们就在这吃。” 三宝连忙阻拦道。 “不行不行,哪能让你破费呢。” 说罢,三宝对里屋大声喊道。 “老婆子,快出来。” 没一会一个中年妇女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她刷白的双手上还沾着没和好的面,说道。 “大早晨的鬼叫,怎么了?” “你快看这是谁?” 三宝的媳妇打量了素祖德一番,半天没说话,三宝说道。 “这是祖德哥啊。你忘记了?” 三宝媳妇一拍脑门说道。 “哦,想起来了。就是之前一直给你加跑腿买东西的那个卖报的。” 素祖德尴尬的笑了笑,三宝抬手捅咕了他媳妇一下,说道。 “臭婆娘不会说个话。祖德哥今天来了,你中午准备点饭菜,我们哥俩好好喝点。” 三宝媳妇一听这话,顿时脸就耷拉下来了,但碍于三宝的面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总之给素祖德父子甩了个脸子之后就回去干活了。三宝尴尬的笑着说道。 “乡下女人不懂事,别见怪啊。” “哪的话。不过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有机会你去我那咱俩再叙旧也成。” “不行,就今天。你们哪都不许去,今天就在我这。”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素祖德和素康耳语几句后,素康出去了。素祖德和三宝在屋中叙旧,等素康再次回到发廊时已经是中午了,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已经摆好了。三宝拉着素祖德的手向桌边走去,说道。 “咱哥俩小时候最好,就是你后来一声不响的走了,我还埋怨了你好一阵呢。” 三宝边说边给素祖德倒酒,素康趁三宝不说话的时候,对素祖德耳语道。 “爸,都准备好了。” 素祖德点点头,三宝招呼素康道。 “孩子,快坐。能喝点不?” 素康客气的点点头,三宝拿出杯子给素康也倒了一杯,这时他注意到素康的一条袖管里空荡荡的,问道。 “这是?” 素康也没介意,大方的说道。 “小时候的意外。” 三宝看看素祖德,素祖德说道。 “都是成年旧事了,不提了,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素康问道。 “三宝叔,您知道我爸原来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吗?当年和他一起在平民窟拄着的。” 三宝打了个酒嗝,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 “你说田二那小子啊。” “田二?他当年和我爸关系最好吗?” “岂是是好,他们俩当年几乎要穿一条裤子了,不过那会他俩好像也只有一条裤子。” 素祖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你这个三宝,啥时候都不忘了损我。” 素康接着问道。 “您能和我说说这个田二吗?” 三宝眼中突然亮了一下,说道。 “那小子可是个人精,从小就聪明,也属他鬼主意最多。所以当时很多小孩都不愿和他一起玩,也就你爸傻老实,就算是被田二坑了,还是愿意和他一起玩。” 三宝转而对素祖德说道。 “哥,你记不记得咱们那次一起去偷西瓜,田二骗你去,最后他给跑了。” 素祖德刚要接话,突然发现自己关于三宝说的那些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从记忆中找不到这个叫田二的人,更别说是他的长相了。为了避免尴尬,素祖德大笑着说道。 “怎么不记得,那小子混蛋的很,每次都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自己在后面轻松快活。” “说的就是么。你说你那会咋和他那么好呢。” 素祖德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谁知道呢。估计就是缘分吧。” 素康把话接过来问道。 “后来这个田二怎么样了?” “他比我们都先离开的中海市,后来听说是死在外面了。” 闻听此言,素康愣了一下,刚刚冒出的苗头又重新钻回土里了。这时三宝媳妇端着几碗面从厨房出来了,脸上还是没有带半点笑模样,将面碗放在桌上就回厨房去了。三宝见她这样,对素祖德说道。 “你们爷俩先吃着,我去拿点醋,这么多年就得意这口。” 说罢,也向厨房走去。没一会三宝和媳妇在厨房里面就吵了起来,无非是生活怎么这么不易,埋怨三宝还有闲心请人吃饭。他们怎么吵架倒是不重要,素康从三宝口中得知的田二倒是很重要,他很有可能就是素祖德记忆中的那个黑影。素康对素祖德追问道。 “爸,你还记得那个叫田二的人吗?” 素祖德吸溜了一口面条,说道。 “不记得了。但听刚刚三宝的意思,我和那个叫田二的人关系应该很好。” 素康失望的说道。 “还以为找到什么线索了呢。结果还是一场空。” 素祖德拍了拍素康的肩膀说道。 “我们今天出来也不全是为了找记忆的,享受当下就行了。” 话音刚落,三宝从厨房出来了,表情在一瞬间切换了过来,笑着说道。 “味道怎么样?” 素祖德和素康都挑起大拇指称赞,三宝接着说道。 “别看我那婆娘一副臭脸,这么多年我就得意她这手艺,做饭那叫一个香,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味道。” 素康笑着说道。 “人们都说做饭好吃的人,心地也十分善良。” 三宝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这孩子说话中听,喝一个。” 又吃了一会,时间已经快要下午三点了,素祖德起身说道。 “三宝,今天就到这吧。有机会再聚。” 三宝有些不舍的问道。 “你要走啊?” “我还想去过去的窝棚那里看看。” 三宝笑着说道。 “哪里还有什么窝棚,早就被开发成公园绿地了。行,你们要走也不留你们,下次回来的时候记得找我。咱都这个岁数了,见一面少一面了。” 说着说着,三宝竟然感伤起来。素祖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三宝,不瞒你说。我现在能记得的人就只有你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罢,素祖德父子二人离开了发廊。没一会素康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 “爸,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我有点事问三宝叔。” 素祖德点点头向一旁的长椅走过去,他知道素康要干什么,也就没有阻止他。素康回到发廊看见三宝正对着门口角落里的黑色皮箱发呆,见素康回来了,问道。 “后生,这是?” 素康笑着说道。 “这是我爸的意思,他明白您的困难,所以让我准备一些钱给您。” 三宝眉头紧皱,气愤的说道。 “拿回去。和你爸说,有钱就捐给希望工程,我不需要。” 素康没说话,三宝问道。 “你回来干什么了?” “三宝叔,我爸这件事的确干的不妥,你别生气。我回来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你们儿时好朋友的合照。” 三宝想了想,说道。 “好像还真有一张,等我去找找啊。” 就在此时,素康趁机拿着皮箱找到三宝媳妇,三宝媳妇没好气的看着素康,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吃饱了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是想再带点什么走? “有事吗?” 素康将皮箱交到三宝媳妇手中说道。 “婶儿,这是我爸的一点心意。您也知道三宝叔脾气倔,死活不肯留下,钱也没多少,这就当是当年他给我爸拿苹果的报答。” 三宝媳妇打开皮箱看了一眼,少说也得几十万。三宝媳妇顿时眉开眼笑,这也是素康进门后第一次看见三宝媳妇的笑模样。 “你说这祖德,就是吃顿饭的事,这么一弄不就见外了嘛。” “您就收下吧。要不我们爷俩也不安心。” “行,你松手吧,它跑不了。” 这时三宝拿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喊道。 “找到了,找到了。” 当他看见媳妇抱着皮箱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素康连忙将三宝拉到一边,三宝媳妇趁机抱着皮箱向里屋走去了。素康说道。 “叔,您找到了吗?” 三宝将照片递给素康说道。 “就这么一张。” “这是谁啊?” 三宝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 “这是你爸,这是我。” “那这个女的是谁啊?” 三宝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这可是个苦命的女人。” 闻听此言,素康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于是追问道。 “她不会是我爸的初恋吧?” “差不多吧。回头让你爸告你吧。” “这里面没有那个叫田二的人吗?” “我记得这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中海市了。” “这照片能送给我吗?” 三宝有些不舍的犹豫着,但一想到自己媳妇的种种做法,于是咬着牙忍痛说道。 “行吧,你拿走吧。但你要好好保管,如果哪天用不着了就给我拿回来。” “好嘞,谢谢您。” 说罢,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发廊。素康走后,三宝回到里屋看着媳妇正坐在床上点钱,指着媳妇说道。 “小市民。” 三宝媳妇连头都没抬,说道。 “哼,小不小市民无所谓,我就知道这年头有钱才是爷,没钱连下水道的老鼠都不如。” 素康拿着照片向父亲走去,他看见素祖德正站在一颗大树旁。素祖德似乎是被时间按下了暂停键,岿然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大树,右手偶尔还抚摸一下树干。 “爸。” 素祖德闻声回头看见素康,问道。 “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他媳妇把钱收了。” “嗯。三宝也不容易,希望多少能帮到他。” “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走,去看看过去的窝棚。” “三宝叔不是说那个已经被改造了嘛。” 素祖德笑着说道。 “虽然原来的面貌已将不在了,但气味一定还没变。” 素康又听不懂素祖德在说什么了,但也只能跟在他身后向远处的绿地公园走去。此时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公园溜达,有老人,有情侣,还有带着孩子出来玩的年轻夫妇。 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拿着气球从素祖德身边笑哈哈的跑过,身后的母亲边数落边追着,小男孩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甚至笑声变得更大了。素祖德看着这幅场景把手背到身后,说道。 “变了,都变了。” 素康问道。 “什么变了?” “我当年像那个小孩一样跑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他是为了快乐。” 素康第一次感觉父亲也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有的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往往真性情都被隐藏在岁月之下。父子二人继续向前走,两边的花池中蝶舞纷飞,恬静的令人忘却了现实的残忍。素祖德停在一处石碑前,上面写着旧棚户改造遗址。素康看着石碑上的字问道。 “旧棚户就是您说的贫民窟?” “哪能啊。旧棚户在当年可是有钱人的象征。我们当年住的就是用塑料布临时搭建起来的窝。” “那您在这里找到过去的味道了吗?” 素祖德回头看看素康,没一会笑了起来,说道。 “那个味道只有在记忆力才能找到了。” 公园两边的马路上车笛声连连不断,都在催促着前面的车能快点通过红绿灯的阻拦,也在央求着时间能走的慢一点。虽然怒火在成倍的增长,但结果却没有丝毫的改变。相比公园里的轻松自在,外面就显得聒噪扰人。 “素康,你说他们都是为了什么?” “谁啊?” 素祖德指了指外面。 “您说那些车?” “嗯。” “还不是为了生活。” “有道理,你也曾这样吗?” “差不多吧。我当年从您身边一气之下离开时没想过生活会有多厉害,直到我被他打的片体鳞伤。不过所幸遇到了一帮好朋友,才又觉得生活没有那么厉害。” “说得好。其实人与人的关系才是生活压力的主要调和剂,怨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都嚷嚷着要和舒服的人待在一起呢。” 素康没说话,素祖德问道。 “杨悦能让你舒服吗?” 这话有点突兀,素康的脸一下就红了,吞吞吐吐的说道。 “您说什么呢?” 素祖德扬手拍了他一巴掌,骂道。 “臭小子想什么呢。我意思是她和你是不是真的合的来。” “哦,您说这个啊。当然合的来了。” 素祖德沉吟片刻,说道。 “那就好。” 素祖德有些累了,二人找了个长椅坐下。素康拿出刚刚和三宝要的照片问道。 “爸,您还记得照片上的人吗?” 素祖德眯着眼看着那张泛黄的照片,说道。 “这是我,这是你三宝叔,这个女人?” “您想不起来了?” “没什么印象了。” “三宝叔说这是您的初恋女友。” 闻听此言,素祖德愣了一下,随后将照片翻了一下,看见在右下角的位置上写着一行小字:1981年,夏。 第二百五十一章 照片中的女人 当灵魂离开身体的那一刻,她飞行了好远,超过了时间的脚步,再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她也忘记了被困在皮囊时那种思念的感觉。有的人就像一杯深夜的咖啡,不必触碰只要一想到那种味道就会让人彻夜难眠。 终于,她飞到了朝思暮想的人身边,此时他正在睡觉,侧脸贴在枕头上,嘴角微微下垂。想必睡前他也在思念着,思念着想见却没有理由相见的她。 清晨,朝阳初升,一路追捕的死神给她戴上了手铐。她在他额头上留下最后一个吻,当他醒来时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看着额头上尚未消散的吻痕。许久之后他哭了,他知道她来过,也知道她走了。 素康带着素祖德回到春味酒吧,一路上素祖德都沉默不语。他的手一直都没有从那张照片上离开过,素康问道。 “爸,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素祖德摇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 素康也不好再追问什么,素祖德突然说道。 “素康,一会儿的回忆之旅我想将时间设定在1981年。” “好。” 父子二人回到春味酒吧,方凡和章泽瘫坐在酒吧大厅,素康问道。 “你俩怎么了?” 章泽换了个坐姿,说道。 “哎,追了一晚上的蜘蛛精,我终于知道当年孙悟空打妖精的时候有多辛苦了。” “那件案子破了?” 方凡伸了个懒腰,说道。 “还没,不过也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素康点点头,方凡看见父子二人刚从外面回来,问道。 “你们去干嘛了?” “没啥。带我爸出去转转,希望能用过去的景象帮他回忆起一些事。” “怎么样?” “也算是有些收获吧。我们现在去找韩硕,继续回忆之旅,你们一起来吗?” 章泽连忙摇头,说道。 “我就算了,我现在只想睡觉。” 话音刚落,温莎不知从哪蹦出来了,跳到章泽面前,说道。 “你想睡觉,我也想睡觉。不如我们一起吧?” 章泽震惊的说道。 “你有病啊?我现在累的要死,你别缠着我啊。” 说罢,章泽向休息室走去,温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和你们去。” 三人找到韩硕,素康说道。 “这次将回忆之旅的时间设定在1981年。” “躺进去吧。” 素康扶着素祖德躺进仪器。原本今天是不打算再找记忆的,谁知得到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促使着素祖德很想搞清楚其中的那个女人是谁。韩硕问道。 “准备好了吗?” 素祖德点头示意,当韩硕按下启动键的时候,他的眼前又是一阵明晃晃的光亮,当再睁开眼的时候素祖德回到了1981年的中海市,而他又变成了九妹。 韩硕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眉头紧皱,随即长叹一声,素康问道。 “怎么了?” 韩硕指着一组数据,说道。 “素先生这个时间段的记忆明显比之前的要模糊许多。” “为什么会这样?”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随着年龄增大出现记忆力退化的现象,另一种就是和他那段被删除的记忆有关。 每个人的记忆都像是一环扣一环的锁链,当其中某一环被强行拆掉,然后跟其他环拼接起来时就会感觉很奇怪,于是就会出现这种记忆模糊的现象。” “那这要怎么办啊?” “那张照片呢?” 素康将照片递给韩硕,韩硕看了看问道。 “素先生是不记得这个女人吗?” “没错。” “那我就用这个女人建造一个模型,然后强行植入进他的记忆,看看能不能促使他想起些什么。” “这样做会不会对他的记忆造成更大的损伤啊?” “不会的。这只是个模型,是帮他重拾记忆的工具,就像是抛砖引玉里的砖。既然这是植入的,也就可以删除,所以你就放心吧。” 没一会韩硕在电脑上利用照片中女人的模样制作出一个3d模型,随即植入了素祖德1981年的记忆中,为了能分清模型的身份,韩硕叫她实验体一号。 1981年的中海市与素祖德儿时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素祖德的人生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年他刚年满18岁,而且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段三娘。 根据大脑深层记忆指示,九妹被传送到1981年的赤峰山。此时赤峰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番热闹非凡的场景。九妹看着通往赤峰山的路已经人满为患,随即跟着人群向山上走去。 “大爷,您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九妹点点头,说道。 “算是吧。我是看这里热闹所以过来看看。” “那你不知道也就难怪了。三云帮高云堂的老三娶亲,招呼山下所有村民上山参加婚礼。” “这老三是谁啊?” 大爷突然一脸紧张的说道。 “嘘...外人可不敢这么叫。你要叫三圣人。” “凭什么你就能叫他老三,而我就必须叫他三圣人啊?” “这都是他定的规矩。” “那您悄悄告诉我这位三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神通。就在他加入高云堂的仪式那天见过一次,知道他叫公孙彻。” “名字倒是挺特殊的。” 别人不知道公孙彻是谁,但此时在画面跟前的方凡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前公孙彻还帮着他们对抗过怨尸入侵,只是后来就不知所踪了。用公孙彻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只是一个逃过时间追杀,只愿游戏人间的老顽童而已。但令方凡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加入过高云堂,世间的事真是难说的很。 画面切回素祖德的回忆中。九妹和大爷边聊边向山上走,村民们已经将赤峰山山门堵得水泄不通。 “这怎么也不给开门啊?” 大爷捋着胡须,说道。 “等吉时,吉时一到才能开门,否则那些污秽之气会趁机钻进婚礼大殿。” 等待的时候是最无聊的,九妹四下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一些生意精为了能借助这场盛大的婚礼赚上一笔,早就将自己的摊位挪到了山门口,三云帮的人也不驱赶,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越热闹越好。九妹四下转了转,大都是些手工小玩意儿,很有旅游度假区卖纪念品的意思。其中一个水果摊就引起了九妹的注意,他看到老板的招牌上赫然写着赤峰山脆梨,但只要是本地人都知道,赤峰山这个地方从来就没有种过梨树,这种招牌完全就是摆给外地人看的。时间一晃,日上三竿。大太阳焦晒着大地,人还在络绎不绝的赶往赤峰山,此时山门前已经人满为患。之前走路时还能自在的转身,现在九妹就连想走快点都不行。口干舌燥的他看见了一处冷饮摊,于是奋力从人堆里挤了过去。 “老板,一瓶冰水。” 老板递给他一瓶水,说道。 “五毛。” 以当时的物价来说,五毛钱一瓶水已经是高价了,九妹不由得说道。 “五毛,你抢钱啊?” 九妹边说边打量着老板,老板说道。 “去哪也是这个价钱,要不您就下山去问问。” 话音刚落,九妹认出了这个老板,说道。 “素祖德,你怎么连我都坑啊?” 冷饮摊的老板正是已经18岁的素祖德,他先是一愣,看了九妹老半天,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是九妹。” “是啊。” “哈哈哈,没认出来。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也没去哪,就是瞎转。你和...” 本来就在嘴边的一个名字九妹突然想不起来了,素祖德问道。 “我和谁啊?” 虽然素祖德一个劲儿的逼问,但九妹就是想不起来。这时一个模糊的黑影走到素祖德身边,九妹能看清似乎在对话,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突然黑影在向九妹挥手,九妹不知该作何回应,正当他为难之际。赤峰山中喧闹的锣鼓声和鞭炮声戛然而止,一位白头老翁出现在山门前,他微微张嘴,但声音却比用麦克风还要宏亮,可见这位白头老翁的内功之深厚。 “今天是我三云帮大喜的日子,欢迎各位村民来参加。从今天起,连续三天三云帮对外开放,三天无大小。在这三天之内三云帮将安排免费的食宿。” 闻听此言,村民就像庆祝过年一样欢呼。片刻之后,老翁郑重其事的说道。 “开山门。” 宏亮的声音惊起林中鸟,村名们争先恐后的涌入赤峰山,一直都听说三云帮内部被修建的有如世外桃源一般,这次终于可以亲眼目睹了。九妹也随着人群进入了赤峰山,素祖德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对身边的黑影说道。 “今天就先收摊,我们也进去瞧瞧。” 说罢,素祖德拉着黑影的手也钻进了如潮的人群中。此时在酒吧屏幕前,素康眉头紧皱。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个黑影身上,他向身旁的方凡,问道。 “你说这个黑影会是谁?” “很难说,有可能就是照片中的女人。” 素康又问道。 “韩硕,你那个模型什么时候上场啊?” “别着急,马上就来了。” 天空中出现了韩硕的声音。 “素先生,接下来是寻找记忆的关键,您要集中注意力。” 九妹对着天空点点头,除了他以外谁都听不见韩硕的声音,所以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都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毕竟他抬头对天空点头的样子很像是在和外星人对暗号。突然一个人撞进他怀中,九妹低头一看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她一边揉着撞疼的额头,一边对九妹道歉,九妹笑了笑便离开了。 “九妹。” 九妹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他回头看见是素祖德和那个黑影。不得不说,那个黑影的存在让九妹感觉很别扭,他在心中沉了沉,于是鼓起面对尴尬的勇气,问道。 “这位是?” 素祖德先是一愣,然后九妹只见他嘴动,却听不见声音。素祖德见九妹的表情似乎是真想不起来了,幸好18岁的素祖德也不是个喜欢较真的人,毕竟忘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是三人结伴而行,向山上走去。 不多时,三人走到婚礼大殿,大殿已经被装典的通红,就连石墙的缝隙都洋溢着喜庆的味道。大殿门口搭建起一座高台,上面放着两个太师椅,太师椅前面放着两个蒲团。刚刚那个白头翁走上高台,说道。 “吉时已到,有请新人。” 话音刚落,身穿红色长衫的公孙彻从左边走上高台,身穿红色嫁衣的新娘从右侧走上高台。这时素祖德发出了惊呼之声,九妹笑着问道。 “没出息,看见新娘至于这样吗?” 素祖德没说话,显然是被台上的景象完全占据了大脑,他此时幻想自己能站在台上该有多好。简短的意识很快就结束了,就在新人退场的时候,新娘身边的小姑娘突然崴脚摔倒了,素祖德惊呼一声。就没看着他焦急的表情才知道原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个女孩儿身上。 女孩儿站起身前忍着脚踝的剧痛走下高台,素祖德不知从哪变出一瓶冰水,然后挤过人群向女孩儿跑去。九妹和黑影跟在他身后也过去了,就在此时刚刚撞到九妹的那个姑娘又出现了。这次她像一块木头般站在九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麻烦你让一让。” 姑娘沉吟片刻给九妹让出一条路,这时素祖德满脸通红的走了回来。九妹一看就问道。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的冰水呢?” “给人了啊。”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给刚刚台上崴脚的女孩儿了吧?” 素祖德愣了一下,说道。 “你怎么知道。” “你看人家看的眼睛都直了。” “哪有。” 话音刚落,九妹注意到黑影似乎全身颤抖了一下,于是他又看看素祖德,看来那个黑影并没有对素祖德说什么。 “你知道人家叫什么了吗?” 素祖德轻声咳嗽一声,说道。 “段三娘。” 说罢,素祖德和黑影向山门外走去。九妹没有和他们走,因为那个刚刚撞他的姑娘又出现了。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不得不引起了九妹的注意,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此时在屏幕前的人都知道这个姑娘就是韩硕强行植入素祖德记忆的实验体一号。 “韩硕,这个实验体似乎没什么用啊。” 韩硕叹口气,说道。 “看来一定要让实验体刺激一下素先生。素康,你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素康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但有个人知道。” 素康随即拨通了三宝的电话,问道。 “三宝叔,我是素康。” “哦,素康啊。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那张照片中的女人究竟是谁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素康问道。 “喂,三宝叔您在听吗?” “嗯。你爸没告你吗?” 素康眼珠转了一下,说道。 “我爸回来就去睡觉了,但我很在意这件事,所以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问您。” “照片中的女人名叫雨罗,从小就跟着你爸。我们都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但你爸说雨罗只是他的妹妹。” “谢谢您,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素康对韩硕说清楚了,韩硕说道。 “原来是雨罗啊。” 这时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既然这个女人是雨罗,而且根据三宝所说的,雨罗从小就跟在你爸身边,所以我猜那个黑影很有可能就是雨罗本人。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为什么关于雨罗的记忆为什么会被删除,而起还是关于她长大之后的记忆,他们儿时的记忆倒是保存的很完好。” 素康挠挠头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只能从我爸的记忆力找答案了。” 韩硕重新赋予了实验体一号身份,甚至还为她编撰了一些必要的台词,其作用主要是引导素祖德能找回记忆。 此刻重新回到素祖德的记忆中。九妹绕开实验体一号准备上前追赶素祖德他们,这时实验体一号突然说道。 “我是雨罗啊。” 九妹闻声驻足回头看着这个自称是雨罗的姑娘,雨罗接着说道。 “我是雨罗,难道你都忘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卖报,我每天都在贫民窟的窝棚里等你回来,后来你不卖报了,我们就一起去给餐馆洗盘子,直到手里有点钱了我们又才转行摆起冷饮摊,这些你都忘了吗?” 九妹一阵恍惚,雨罗说的这些话在他脑中模模糊糊的出现,又模模糊糊的消失。他想起来儿时的确有个叫雨罗的人跟着自己,但后来的事他却记不清了,九妹看着雨罗的脸慢慢向她靠近。 此时电脑屏幕上素祖德的血压和心率都在极速上升,说明他正在与自己的记忆作斗争,没一会仪器掀起了警报声。 “韩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危险?” “别吵,现在正是他重拾记忆的关键时刻。” 素康看着屏幕上的数值,手心沁出一层汗水。九妹看着眼前的雨罗,越看越觉得眼熟,脑中开始慢慢浮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画面。根据脑中的画面似乎可以和眼前这个人对上,但又对不上。忽然之间,九妹头痛欲裂。此时在酒吧,躺在仪器中的素祖德开始剧烈抽搐起来,素康准备关掉仪器,却被韩硕撞向一边。 “别冲动,要是想帮他找回记忆,你要习惯这样的风险。” 素康激动的喊道。 “你放屁,命悬一线的不是你爸,你当然会这么说。” 韩硕眼中露出坚定之色,说道。 “躺在里面的不论是谁,都要继续下去。” 雨罗搀扶起跪倒在地的九妹,突然九妹从她身上捕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栀子花和桂花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关于记忆,有时画面会因模糊而骗人,但对于味道的记忆却永远不会。九妹看着雨罗激动的说道。 “雨罗,你是雨罗,我想起来了,你是雨罗。” 躺在仪器中的素祖德终于稳定下来,素康激动的情绪也得到了平息,韩硕淡淡的说道。 “没事了,素先生已经想起雨罗是谁了。” 素康走到韩硕面前,说道。 “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韩硕淡淡一笑,说道。 “没关系,任谁都会有像你一样的反应。” “既然我爸想起雨罗是谁了,那是不是后面的记忆也恢复了?” 韩硕眉头紧皱的摇摇头,说道。 “不一定,还要看他之后记忆的完整度。” 韩硕在电脑中输入一行代码,此时天空中出现了韩硕的声音。 “素先生,你面前的雨罗是我为了帮你重拾记忆而强行植入的模型,为了不让您的记忆再次陷入模糊,我现在将清除模型。” 说罢,九妹面前的雨罗如同飞散的碎片般消失不见了。这时九妹身后传来一阵喊叫声。 “九妹。” 九妹回头看见素祖德正在对自己招手,此时他身边站着的已经不再是黑影了。九妹快步走到素祖德面前,向雨罗伸出手说道。 “雨罗,好久不见。” 九妹终于想起了雨罗,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出了素祖德有心事。 “祖德,你怎么了?” 雨罗在一旁说道。 “他得了相思病,一时半会是治不好了。” 九妹看着素祖德说道。 “所以你回来找我是为了?” 素祖德扭扭捏捏的说道。 “我想...” 九妹看着他这幅德行,说道。 “你想干啥就直说。” “我想求你帮我认识一下段三娘。” “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 “不行...” 话音未落,素祖德的眼睛又直了。九妹回头看见一个佣人模样的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段三娘向他们走了过来。素祖德感觉自己全身僵硬了,九妹拍了拍他说道。 “你梦寐以求的人主动来了。” 素祖德木讷的点点头,段三娘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面前,说道。 “谢谢你的冰水,要不是它我的脚就完了,我娘要见你。” 素祖德一愣,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九妹用力拍了他一下,说道。 “人家邀请你呢。” 素祖德含含糊糊的答应着,跟着段三娘走了。赤峰山依旧热闹非凡,人群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无人注意到雨罗眼中流露出的失落之感。许久之后,素祖德和段三娘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的地方,九妹搂住雨罗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回去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地下迪厅 暗恋是一味无解的毒药,甘心喝下去的人都是因为前世的羁绊尚未了结。 素祖德和段三娘的关系如同坐上火箭一般飞速前进。凭借素祖德一直以来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经验,他把段三娘的母亲也哄的很好,段三娘的母亲一度想认他做义子。这种荣誉就意味着素祖德可以从底层一跃而起。素祖德犹豫了很久,还是婉拒了段母的好意。 “你怎么不同意我妈说的啊?” 素祖德挠挠头略显羞涩的说道。 “因为我不想和你做兄妹。” 段三娘的脸也红了,她明白素祖德的意思。爱情这东西就是可以另大脑暂时陷入死机的病毒,段三娘听完素祖德的话,脑中已经一片空白,甚至将父亲的告诫也抛之脑后。 “那你想和我做什么啊?” “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既然做不成兄妹,那不如你做我媳妇吧?” 脸上的红晕一路窜到了耳根,她娇羞的样子将素祖德这艘一直漂浮在大海上的孤舟彻底击沉,落入海中的那一刻他看见海底的亚特兰蒂斯正在硕硕放光。 段三娘笑而不语,素祖德在山顶的凉亭不知所措,两人沉默片刻后,素祖德追问道。 “你愿意吗?” 段三娘刚要开口,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他们中间架起一面墙。 “三娘,回家去。” 是段枫,段三娘的父亲,也是高云堂的现任的管事人。段枫的眼神像是无数把冰锥插进素祖德的心脏,但素祖德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说道。 “伯父,您好。我是...” “你是谁我并不感兴趣,以后离我女儿远一点。” 段三娘走到父亲面前说道。 “不是他来找我的。是娘亲叫他来的。” 段枫冷笑一声,随即说道。 “妇道人家懂的什么,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家。” 段三娘被段枫迫人的气势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临走前她偷瞄了素祖德一眼,看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段枫,心中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段枫拉着段三娘准备离开,素祖德喊道。 “伯父,请您等一等。” 段枫当做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这时素祖德大声喊道。 “我要娶段三娘。” 段枫的脚步停住了,他缓缓转身看着素祖德坚定的眼神,淡淡的说道。 “你凭什么?” 素祖德一时语塞,这个问题在他年幼的心中根本从未出现过,甚至有一瞬间没搞明白段枫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时看见段枫带着段三娘已经走的很远很远了。 一直以来素祖德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最大的问题就是今天要怎么做才不会挨饿。虽然是难题,但也有解决的办法。如今段枫给了他一个根本找不到的答案的问题,他甚至连题干都读不懂。 夕阳西下,赤峰山像是被染血一样,景如其名。婚礼的喜气尚未退散,素祖德心中却感觉到了一阵失落的恶寒。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九妹和雨罗正在准备晚饭,看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九妹问道。 “怎么了?和三娘吵架了?” 素祖德摇摇头,说道。 “没有,我见到段枫了。” 九妹愣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段枫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九妹安慰道。 “没事,不用在意他。” 素祖德眼中带着渴望答案的神情,问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继续啊?” “你真的喜欢段三娘吗?” 九妹问了个最愚蠢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早就在他心中有了明确到不能再明确的答案。素祖德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当然,我当然喜欢她。” “那你就继续啊。” 月明星稀,素祖德看着窗外的一闪一闪的月亮,他想着段枫的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九妹看着被思念折磨的素祖德,他真想告诉素祖德这仅仅是开始,日后的思念会比现在苦十倍,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一阵唏嘘感慨后,他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素祖德从仪器中出来,素康上前扶着他问道。 “爸,感觉怎么样?” 素祖德摆摆手,说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素康将素祖德扶回房间,然后轻轻关上房门就来到了酒吧大厅。章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怎么了?没睡醒啊?” 章泽一脸苦闷的说道。 “把醒字去了,我压根就没睡。” “你不是去睡觉了吗?” “是,我本来是想睡觉的,结果温莎那个小妮子非要缠着我,让我给他将故事。天晓得我会讲什么鬼故事,最后被我骂了一顿,她就回自己房间了。但回去之后她还是不消停,玩命的砸墙,还把音乐声音放到最大,结果我睡觉的计划就泡汤了。” 说罢,章泽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这时方凡也和他们坐到一起,递给章泽一瓶酒。素康问道。 “你们昨晚到底遇见什么了?” 方凡喝了口酒,说道。 “想知道啊?” 素康点点头,方凡伸了个懒腰后给他讲起了昨晚的故事。 昨晚方凡和章泽离开酒吧后就去了警局,在警局的地下停尸房找到了吴懿的尸体。方凡的计划是让章泽用青蛇之力感应一下,虽然吴懿的死了,但尸体上一定还会残留着络新妇的痕迹,只要沿着这个痕迹寻找就不难找到络新妇出没的地方。章泽看着面目全非的吴懿胃中一阵翻涌,方凡推了推他问道。 “快开始啊。等什么呢?” “老方,要不我们去找陈斌吧?这个我实在是受不了,太恶心了。” “别废话,尸堆你都去过,还在乎这个?” “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见过尸体了么,这一见...” 话还没说完,章泽就跑到一边去吐了。方凡皱着眉看着章泽,心中一番吐槽。片刻之后,章泽回来了。 “爽了?” 章泽擦擦嘴说道。 “爽个屁,吐完又有点饿了。” “赶紧开始,弄完请你宵夜。” 要想精准的捕捉尸体上络新妇的痕迹就必须用带着青蛇之力的手去触摸尸体每一个部位,章泽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个有恋尸癖的变态。抗拒的嘴角快要扯到耳根了,方凡倒是悠哉的点根烟在一旁等着他。 章泽将青蛇之力聚集在掌心,然后顺着脖颈一直往下摸索着。就在此时停尸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方凡和章泽一惊,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吴斌龙眉头紧皱的看着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 方凡说道。 “我们在找络新妇留在尸体上的痕迹,希望可以借助这个找到它藏匿的地点。” 话音未落,吴斌龙快步走到章泽面前,用力将他推到一边,随即说道。 “不行。” 闻听此言,章泽内心自然是高兴的,但方凡却觉得吴斌龙的反应有些太过奇怪。其实从吴斌龙得知死者身份的时候,方凡就在怀疑。他怎么也忘不了吴斌龙当看到死者是吴懿时的表情,那是种将痛心疾首隐藏到最小程度的表情,但就算如此还是被方凡准确的捕捉到了。方凡说道。 “章泽,你先出去休息一下。” 章泽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快步走出停尸房,他真的受不了了。方凡递给吴斌龙一支烟,吴斌龙抬手拒绝。最后在方凡的坚持下,他才将烟点着。 “吴局,这位叫吴懿的死者与您的关系不一般吧?” 吴斌龙愣了一下,随即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方凡。方凡笑着说道。 “从您的表情判断,我是猜对了。一位能触动你如此硬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的死者肯定不一般,吴懿是您的女儿吧?” 吴斌龙的表情更为诧异了,许久之后吴斌龙说道。 “没错,吴懿就是我的女儿。但由于我的身份原因,她与我的关系必须是秘密中的秘密,不止这样,就连我的家庭都必须是隐形的。” “黑影部队。可以理解。” “我的前半生充满了火药味,每时每刻都有死亡的风险。我本以为踏入这一行的我此生都会孑然一身。但没想到上天居然还为我保留着一段姻缘,我与吴懿的母亲在一次跟踪任务中相识,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售货员。我记得当时的目标就在商场里,为了隐藏身份,我乔装成顾客,躲进她的店里。最后却被目标发现了,她被目标挟持,我救下了她。很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但这就是一把打开我另一种生活的钥匙。 从那之后我们几乎每天都见面,彼此间没有任何陌生感,我们的关系进展的很快,快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当时爷爷也知道了我的情况,他给我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辞职,去过普通人的生活;第二就是与这个普通的女人断绝一切来往。” “那你当时怎么选的?” “我当然是选择了辞职。本以为这样就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在我们婚后没多久就怪事连连,先是她被人跟踪,紧接着就是我被人寻仇。但这些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很快她就怀孕了。十个月后女儿出生,取名吴懿。她天生体弱多病,生完孩子后要比普通孕妇的恢复期长许多,我当时每天都陪在医院,要是那天我没有离开病房去买饭的话,她也不会出事。” “你是说...” 吴斌龙点点头,接着说道。 “当时我提着饭回病房,刚出电梯就看见妻子的病房门口围满了人,等我到了病房时看见妻子躺在血泊之中,胸口被人用利器切开,她的心脏不见了。” 闻听此言,方凡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太残忍了。” “我当时眼前一黑,饭菜散了满地,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当时查遍了医院所有的监控都没有找到凶手,万念俱灰的我在妻子死的那一刻,也跟着死了。看着襁褓中的女儿,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黑影部队得知了我的事,派出一支小队追查凶手,但很久都没有消息。自己的仇还得靠自己,我后来将女儿送去了孤儿院,又重新加入了黑影部队。爷爷没有怪我当时一走了之,又重新将我扶上了总教官的位置,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追查杀死妻子的凶手。” “结果怎么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查到凶手有可能是隶属于一个器官贩卖组织,但追查却尤为困难。” 方凡沉吟许久后,问道。 “你辞职后就怪事连连,紧接着妻子被杀。说是家破人亡也不过分了,你有没有想过做这一切的可能就是黑影部队,也就是爷爷的命令?” 话音刚落,吴斌龙用力捶打了一下墙,严肃的说道。 “不许你污蔑黑影部队,更不许你污蔑爷爷。” 方凡仔细观察着吴斌龙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并没有开玩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瞎猜。” 吴斌龙叹了口气,说道。 “最可怜的还是我的女儿,从小就被寄养在孤儿院,我本想将凶手的人头作为我们父女相认的礼物,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 “你妻子安葬在什么地方?” 吴斌龙摇摇头,说道。 “出事之后我就走了,剩下的事我不知道。我想和她彻底撇清关系,以免再连累到她的家人。” “撇清关系?哪有那么简单啊。” 吴斌龙沉吟片刻,问道。 “你们是真心想找到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吗?” 方凡摊开手,说道。 “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好玩吗?” “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吴斌龙出去把章泽叫回来,说道。 “你们继续。但请你们不要打扰到我女儿的清净。” 吴斌龙出去后,章泽说道。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八卦。” “吴懿就是吴斌龙的女儿。当年他妻子惨死,女儿被寄养在孤儿院。” “是挺惨的。没想到吴斌龙还经历过这种事。” “如果没有痛苦的经历,他怎么会变得像铁一样生硬。好了,不说了,你继续吧。” 章泽走到吴懿的尸体跟前,此时他看着吴懿的尸体已经没有那么恶心了,或许是因为同情心作祟,他竟然看见尸体脸上的两个黑洞正在默默的流泪。章泽再次将青蛇之力聚集在掌心,然后气定神闲的在尸体上摸索一遍,他感觉到浓浓的怨气堆积在吴懿胸口,怨气之中还混杂着一股怪异的香味。 “老方,搞定了。” “凭着这个痕迹,能找到络新妇吗?” “我从尸体上捕捉到一种古怪的香味,这种香味很特别,跟着这个应该不难找到。” 二人从停尸房出来看见吴斌龙还等在门口。 “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 章泽点点头,将自己的结论告诉了吴斌龙。 “好,只要有这个就一定能找到那只该死的蜘蛛。” 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说道。 “这是在尸体上发现的。” 方凡展开纸条看见上面写着:凌晨十二点,旧巷。 “这里应该就是络新妇出没的地方。” 方凡和章泽商量一番后准备出发,吴斌龙说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要了吧?毕竟这是超自然事件,你在的话多少有些不方便。” 吴斌龙坚定的说道。 “就算是死,我也要为女儿报仇。” 方凡和章泽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一起去。凌晨的大街人烟稀少,章泽凭借着那股异香,很快将目的地锁定在天海小区附近的一片无人区中。 按照之前的城市建设规划,这片无人区要被用作建造商业建筑,到时连天海小区也要一起拆除。但谁也想不到这里在变成商业区之前,已经变成了蜘蛛洞。 三人走进无人区,这离还都是早年间盖得平房。老旧胡同交错相通,稍有不慎就会走错路。章泽在每一个转角的地方都留下标记,以免在黑灯瞎火的凌晨迷路。 “就在前面不远了。” 方凡和吴斌龙跟在章泽身后,希望章泽的青蛇之力不会出错。章泽突然停住脚步,方凡险些撞在他身后。 “怎么停下了?” 章泽直勾勾的看着地面,说道。 “就在这下面。” 吴斌龙发现不远处有个木盖,根据章泽所说的地方和木盖的距离判断,这应该是个地窖。吴斌龙打开地窖的木盖迎面感受到一股潮气,三人依次下了地窖。章泽拿着手电走在前面,方凡和吴斌龙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三人同时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颤动。 “怎么回事?地震了?” “不可能。” 三人继续向前走,又走了大约几百米他们听到一阵聒噪的音乐从不远处传来,章泽说道。 “怎么会有迪曲的啊?我们是不是走到迪厅下面了?” 方凡想了想说道。 “怎么可能,这里方圆几百里内都没有迪厅。” 三人心中越来越忐忑,迪曲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他们看见了灯光异彩的舞池。三人都傻了,就算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在这片无人区的地下居然会有迪厅。舞池中的人扭动着腰肢,在劲爆聒噪的迪曲中异常兴奋。台上的dj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蹦一跳着,这时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走到三人面前,问道。 “三位又预定吗?” 方凡摇摇头说道。 “没有。” “请随我来。”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卡座,说道。 “请坐。” 随后将酒单放在他们面前,方凡的注意力怎么会在酒单上,他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啊?” 服务员愣了一下,感觉这三人穿的倒是挺像样的,怎么和乡巴佬一样。但也不好将内心的鄙视表现出来,于是说道。 “这里是迪厅啊。” “我知道是迪厅,我想知道这迪厅为什么会开在地下?” 服务员摇摇头,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打工的。” “我想见你们老板。” 服务员收起耐心,说道。 “您要是诚心找茬的话就请离开吧。” 话音未落,青蛇的獠牙突然刺穿了服务员的喉咙,吴斌龙和方凡都是一惊。 “章泽,你干什么?” “别被这家伙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人。” 说罢,服务员化作一阵青烟不见了。 “你也太冲动了吧?” “但这样做的效率最高。” 果不其然,迪厅的音乐停了,舞池内瞬间安静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时方凡才看清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鬼样。这些蹦迪的根本不是人,而是地下的怨鬼。 不多时,二楼出现一个女人。纤细白嫩的手臂支在扶手上,魅惑的双眼看向方凡他们,娇艳欲滴的双唇勾起阴寒入骨的笑容。 “几位有何贵干?” 吴斌龙指着女人大声骂道。 “你这个杀人凶手。” 女人尖声笑道。 “话可不要乱说,我何时杀过人?” 方凡拉住冲动的吴斌龙,随后向前站出来。他先是看了看舞池中的鬼魂,又看了看二楼的那个女人,淡淡的说道。 “我们来就是想问点事。” “请说。” “想必您就是络新妇吧?” “哦?你认识我?” “您的大名早就被记载在妖鬼的历史中,我又岂能不知。” 络新妇大声笑了起来,随后对楼下的人说道。 “请三位上楼慢慢叙话。” 刚刚那个服务员又出现了,他带着方凡三人来到二楼络新妇的房间。三人刚进入房间就听到下面重新响起聒噪的迪曲。络新妇穿着一身水绿色的真丝睡衣,身材的曲线被勾勒的淋漓尽致,章泽看的有些走神了,方凡暗暗掐了他一下,章泽才回过神来。 “如果她不是鬼,我真想认识她一下。” “别废话。” 络新妇笑了笑,柔声说道。 “三位请坐。” 吴斌龙激动的说道。 “坐什么坐。废话少说,我女儿就是你杀的。” 络新妇看着吴斌龙,突然闪身到他面前,指尖抵在他的额头上。速度之快让方凡和章泽都没有反应过来,吴斌龙想反抗,却发现全身已经用不上力气。片刻之后,络新妇将手指挪开,吴斌龙一阵恍惚。 “你对我做了什么?” 络新妇飘到床边坐下,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看看你到底在为什么事而苦恼。结果我发现你苦恼的事还真不少,而且还有个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目前最令你苦恼的事并不是我做的。” 三人一愣,屋中陷入了沉默,这时从房间的角落中又飘散出了那股奇怪的异香。 第二百五十三章 怪事 知秋的虫子渴望高空,它一直不断努力向上攀登,然而却在冬季降临时被死亡牵了手。灵魂看着尸体被冬风裹挟的那一刻,它无能为力,只求尸体会化作片片尘埃。入土也好,入海也罢,只要不被凌冽的风带去它一直都到不了的天空就足够了。 此时已经不是只有章泽一人能够闻到那股奇怪的异香,在场的方凡和吴斌龙也都闻到了,而且那味道如同呛人的劣质香水,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面钻,折磨完鼻腔又直冲大脑。 “既然你说自己不是凶手,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味道。” 络新妇看着口吐确凿证据的章泽,他此时的模样就像是兴师问罪的受害者。千百年来,络新妇见过太多诸如此类的人,自己已经不屑再与这样的人认真解释什么,有时装糊涂会活的更容易一些。 “我知道我在外面的名声不是很好,还有人说是我是勾人魂魄,贪人性命的妖怪。嗯,其实这些都是别人给我贴的标签,我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我最痛恨有人因为这个而将无关的罪责扣在我的头上。” 络新妇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你们应该庆幸我现在的脾气好了不少,不会因为这种污蔑而耿耿于怀,否则你们今天只会变成饵食。” 话音刚落,屋中的阴暗角落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双红色的眼睛,嘶嘶的声音逐渐变高,好像一条小溪汇聚成了大川,再以磅礴的气势涌向大海。 “既然你说我是凶手,那你又有什么证据?” 络新妇反问章泽,章泽向前站了一步,随即抬起右手。这时在掌心绿色的光芒中浮现出吴懿的脸,章泽说道。 “这就是证据。吴懿死在蛛丝之中,而且我在她的尸体身上找到了你的痕迹,就是现在屋中的这股香味。” 络新妇对空气招招手,随即从角落中出现几只小蜘蛛,它们驮着一个玻璃罐走了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异香。” 章泽凑近看了看,玻璃罐中装着透明的淡蓝色粘稠液体,再仔细一看里面似乎还有一块粉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络新妇用手指轻挑一些液体然后放入口中,表情异常享受,片刻之后说道。 “脑液。” 三人一愣,然后想想络新妇刚才的举动,突然觉得恶心难耐。络新妇笑着说道。 “既然你们知道我,那你们肯定也知道我只对男人的头颅感兴趣,至于女人我是从来都不会去招惹的,不仅阴气厚重,而且味道也极差。 至于这些脑液是我用男人的脑子炼制而成,香味越重,就说明这个男人身前的罪孽越重。拜他们所赐,浓烈的异香早就刻进了我的骨髓。” “就算你说的再怎么漂亮,也难掩你杀人的事实。” “关于这种事我不想多解释什么,我只对有罪之人的头颅感兴趣。” 吴斌龙将那张纸条拿出来,扔到络新妇面前,质问道。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 络新妇拿起纸条看了看,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 “栽赃。” 随后她拿起纸条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 “我能理解你痛失爱女的难过,如果你们想报仇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绝对不能把我暴露出去。”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你先说说。” 络新妇看着章泽说道。 “作为一个普通人能捕捉到这种痕迹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你还是忽略了一点,就是纸条上的痕迹。” “纸条上的?” “纸条上寄居着意思阴气,这丝阴气中蕴含着和脑液很相似的香味,这个香味的主人就是我的宿敌,宫洋美子。” “你还有宿敌?” “当然,万物都逃不了相生相克的规律,即便是像我这种妖怪。” “能与你成为宿敌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络新妇长叹一声,说道。 “宫洋美子是千百年前柳青山中神庙的神子,也就是巫女。后来因为所爱之人被树妖杀了,为了报仇她与树妖同归于尽。可谁知最后她的灵魂竟然因为执念太重竟化作恶灵,一直在山中徘徊。” “那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宫洋美子死后并没有立即化作恶灵,而是先偷取了神庙中的还魂舍利。她在树妖体内找到爱人被撕成碎片的尸体,再一点一点拼凑完整,最后用舍利将他复活。这个计划虽然成功了,但复活的爱人却将她忘得干干净净。在怒气与怨气的促使下,宫洋美子的灵魂彻底堕为恶灵,但她并没有报复爱人而是隐居山中报复那些天下负心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美子的爱人,与我而言自然是将他看做猎物。你们猜猜他的味道怎么样?” 三人一阵鄙夷,随后章泽说道。 “没有味道?” “错,他的味道是我所捕猎的猎物中最美味,异香最重的。” “难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络新妇点点头说道。 “他对宫洋美子的感情无非是私欲的占有和利用。爱人的再次死亡惊动了美子,她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虽然我和她说了她的爱人其实一直在骗她,但她根本听不进去。就这样我们之间的仇恨绵延持续到现在。” “那我们在哪可以找到她?” 络新妇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将纸条上的痕迹放大,你们根据这个痕迹应该就能找到她。” 说罢,络新妇的手从纸条上轻轻滑过,章泽马上感知到了那个痕迹,的确像络新妇所说的那样,这个味道和脑液很相似。这个痕迹经过她放大之后那股阴气也变得极为浓重。 “痕迹放大了,阴气也就变大了。你们更要多加小心。” “什么意思?” “这个阴气很容易招惹其他恶灵的靠近。” 章泽的掌心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这个人应该就是宫洋美子,也是他们即将要追查的线索。络新妇并没有要求他们其他任何条件,有且只有的一个条件,就是不要把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暴露出去。方凡他们走后,络新妇坐在屋中发呆,许久之后自言自语道。 “该来的还是要来。” 三人一路上没什么话,直到离开了那片无人区,章泽说道。 “没看出来这个络新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啊。” “什么事也不能只看表面。” 吴斌龙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马上就天亮了,白天应该查不到什么。现在回去休息,明晚再继续查。” 时间回到现在,素康听他们说完后,下意识的将凳子向一旁挪了挪,说道。 “也就是说那股被放大的阴气还在你们身上?” 章泽点点头,说道。 “在我这里,你要不要看看?” 素康连忙摆手,说道。 “免了。那你们接下的计划是什么啊?” 方凡看了看章泽,问道。 “怎么样?还能再坚持一晚不?” 章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没问题。” 突然之间一个身影快速窜到章泽后背上,章泽没有任何准备,随即整个人向前面摔倒,重重的将酒桌砸翻。酒吧大厅一下就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章泽。 “我也要去。” 温莎压在章泽身上,在他耳边娇滴滴的说道。 “去你个大头鬼。” 说罢,章泽突然站起来,将温莎弹到一边。随即转身对她严肃的说道。 “你就是个扫把星,只会给人带来麻烦。” 温莎一脸委屈的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素康上前劝阻道。 “温莎也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的嘛。别生气,别生气。” 章泽双眼血红的看着素康,说道。 “你喜欢这样的是不?你带走。” 说罢,快步离开了酒吧。方凡刚要说什么,丰谷优突然过来将温莎扶了起来,搂着她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你们出去忙,这个小家伙就交给我好了。” 说罢,丰谷优将温莎带去休息区。温莎哭哭啼啼的说着自己有多委屈,丰谷优静静的等她哭完。片刻之后,温莎见丰谷优没有要安慰自己的举动,于是也就把本不多的眼泪收了起来。 “小优姐,谢谢你,我出去了。” 丰谷优掐灭手中的烟,淡淡的说道。 “站住。” 温莎停下脚步,愣了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瞒着大家吧?” 温莎尴尬的笑了笑,问道。 “小优姐,你什么意思啊?” “非要我揭穿你,你才肯说实话吗?” 温莎收起天真烂漫的少女样,随即换了一副表情,她淡淡的说道。 “小优姐,有什么话你不妨明说,不用藏着掖着。” “现在藏着的人应该是你吧?黑影部队,情报队的温莎吉米莉队长。” 温莎一愣,随即问道。 “你调查我?” “这里的人都被你清纯乖巧的外表迷惑了,甚至连与你交过手的章泽也认为你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但我这人就比较难搞,多疑是我最大的缺点,不过现在看来也好像是我唯一的优点了。” 话音刚落,丰谷优侧身闪到温莎面前,随即用刀抵在温莎喉咙处。温莎不慌不忙的问道。 “小优姐这是什么意思?” “快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一直与你通话的人是谁?” 温莎笑了笑说道。 “无可奉告。” 说罢,温莎握住丰谷优的手,然后将喉咙在刀刃上迅速划过,鲜血喷薄而出。丰谷优顿时就傻了,看着倒地的尸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三岛,出事了。” 丰谷优镇静下来后还是觉得找三岛商量一下比较好,就算是毁尸灭迹也能有个帮手不是。 “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丰谷优将温莎的事和三岛说了一遍,三岛眉头紧皱。 “这么说,她很有可能就是黑影部队派来的间谍啊。但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盗取的情报啊。” “我觉得她就是冲方凡和章泽来的。” “先不说这个,我们先把尸体处理了。等方凡和章泽回来后让他们做决定。” 三岛和丰谷优回到房间,地上还残留着一大片血迹,而血泊之中的尸体却不见了。丰谷优和三岛面面相觑,比起温莎复活跑掉了,他们更觉得是有人将尸体带走了。 吴斌龙在家中等方凡和章泽电话,相约今晚一起去找宫洋美子,但这都快要半夜十二点了,还是没动静。打了几个电话方凡他们也不接,急的吴斌龙在屋中来回踱步。这时外面传来三生敲门声,吴斌龙快步走向大门。就在他开门正准备抱怨为什么这么晚时,大门外面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什么人这么无聊。” 关上家门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再次拨通方凡的电话。一阵忙音后电话终于接通了,吴斌龙着急的问道。 “你们在哪呢?什么时候出发啊?” 等了老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说话,吴斌龙接着问道。 “喂,方凡,说话啊。是方凡吗?”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空灵的声音,说道。 “殡仪馆。” 吴斌龙一愣,然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上面明明显示他正与方凡通话,怎么对方却说是殡仪馆。须臾,吴斌龙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随即将电话扔了出去。惊魂未定的吴斌龙看着地上的电话,还在通话中,这时电话里传来方凡的声音。 “喂,吴局。吴局,说话啊。” 吴斌龙走过颤巍巍的捡起电话,随即将电话贴在耳边。 “吴局,你还在吗?” “喂...喂,方凡啊。” “吴局,我们已经出发了,你什么时候出来啊?” 吴斌龙一阵恍惚,但他又不想因为这个小插曲而错过手刃仇人的机会,说道。 “我现在就出发。” 挂断电话后吴斌龙依旧惊魂未定,突然一道白影从窗边闪过,吴斌龙迅速看了过去,原来是远处广场的灯光从玻璃上一扫而过。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口水如同沾满刀片一般,刺痛了他干燥的喉咙。吴斌龙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慌忙将门关好,他并未发现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门把手上那个焦黑的手印。 吴斌龙来到约定地点,他现在有点后悔将地点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从何处刮起阴风阵阵,虽然嘴上说的不怕。但身临其境的时候的确令人头皮发麻,过了一会吴斌龙看见远处有两个人影向他走来,吴斌龙悬着的心放下来一点。 “吴局,等很久了吗?” 看着章泽嬉皮笑脸的样子,吴斌龙第一次觉得如此亲切。 “没...没有,我也是刚到。” 方凡说道。 “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月光之下的三人前后跟着向远处一幢废弃的旧楼走去,吴斌龙走在最后面,方凡和章泽走在他前面。 “你们找到确切的位置了?” “就在前面那幢旧楼里。” 吴斌龙心中一阵狐疑,突然他不小心踩到一个小土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方凡扶了他一下,说道。 “小心点,这里的路不好走。” 吴斌龙点点头,说道。 “谢谢。” 三人继续先前走,没一会就到了旧楼跟前,章泽走到前面抬手比划了一下,说道。 “就是这里了。” 这幢废弃的旧楼一共有三层,楼体焦黑,应该是被大火吞噬过,一走进去还能闻到些陈腐的烧焦味。吴斌龙说道。 “这里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说罢,很长时间都无人回应,他转身一看发现方凡和章泽都不见了,心中一惊。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他很快又镇定下来。这时章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处喊道。 “吴局,快上来。” 吴斌龙边走边说道。 “你们也真是的,走也不叫我一声。” 二楼是被大火烧的最厉害的,地面上还残留着被烧焦的木头。章泽在前面带路,走着走着吴斌龙突然感觉眼前的物体开始变得扭曲起来,而且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唢呐声。吴斌龙心中一阵忐忑。 “这大晚上的这么还有唢呐声啊?” “有吗?我怎么没听到啊?” 话音刚落,二楼房间内突然灯火通明,无数个人影凭空出现在吴斌龙面前,随即一个服务员端着盘子从他身前走过。吴斌龙定睛一看这个居然是个婚礼现场,宾客们举着酒杯互相敬酒,舞台上站着废话不断的司仪,司仪两边是一对新人。吴斌龙揉揉眼睛,婚礼场景消失不见了。章泽站在他面前晃动着手,问道。 “吴局,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走吧,就在前面不远处。” 吴斌龙看见方凡站在一扇门旁边对他微笑,方凡迎过来说道。 “吴局,凶手就在这扇门后面。” 说罢,方凡打开门,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汽车鸣笛声,还没等吴斌龙反应过来,章泽用力将他推了下去。 次日清晨,吴斌龙在医院醒过来,方凡和章泽守在床边。吴斌龙一脸错愕的看着四周,又看看方凡和章泽。昨晚的事情还留有一些印象,他顿时愤怒的喊道。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推出去。”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把你推下楼的不是我们,而是两个怨鬼。” “什么?” “你仔细想想,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吴斌龙回忆了一下,说道。 “昨晚我给你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对方却说他那里是殡仪馆。我以为自己打错了,结果发现并没有错。随后电话里又是你的声音,而且让我去约定的地方。”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这就对了。我们昨晚到了那里后发现你不在,然后我们看见不远处的那幢废弃的旧楼里有灯光闪烁,于是我们就过去了。当时我们赶到那里时你已经站在了二楼的窗户旁,我们大声鸣笛想把你唤回来,结果你还是被推了下来。” “你意思我撞鬼了?” “看这个意思应该不是你撞鬼了,而是它们找上你了。” “怎么会这样?” 章泽说道。 “那还用说?肯定是因为宫洋美子的痕迹把鬼引来了。” “痕迹不是在你身上吗?为什么会找我呢?” 方凡和章泽都摇摇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吴局,为了安全起见,这个案子您还是别参加了。后面的事我们两个会解决。” “不行,我要亲手报仇。” 方凡和章泽拗不过他,只好等他出院后再接着查。从二楼摔下来也没什么大碍,况且吴斌龙之前身经百战,身体早如钢铁一样硬朗,只要稍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方凡和章泽又嘱咐了几句之后正准备离开,正巧看见刘安国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糕点走进病房。 “吴局,您没事吧?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意外,我们可怎么办啊?” 闻听此言,章泽一阵反胃。就是打死章泽也模仿不来刘安国这副奴才的嘴脸,吴斌龙看了看刘安国,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惦记您的安危嘛。” 话音刚落,方凡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既然你这么关心吴局,那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刘安国突然立正站好,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陪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吴斌龙本意是不想让刘安国在这里,但方凡执意这样,他也就不再反对了。方凡和章泽离开后,刘安国又将拍马屁的功力提升了一个等级,吴斌龙没有感到高兴,只感觉阵阵膈应。整个白天都相安无事,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刘安国有些困了,说道。 “吴局,你需要静养,不如早点休息吧?” 吴斌龙想了想说道。 “也是,那我就先睡了,辛苦你了。” “哪的话,您的康复才是第一位的。” 吴斌龙睡着后,刘安国将折叠床轻轻放在病床旁边,自己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知过了多久,刘安国被冻醒了,他明明记得自己睡觉时盖着一个特别厚的被子。刘安国借着楼道里的灯光,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身上的被子,被子还在。但就是无端的感觉阵阵阴冷,正当他起身去开空调的时候,病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刘安国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窜回床上。他从被子的缝隙中看向门口,人影在门口摇摇晃晃一会,随即穿过门进了病房。刘安国突然感觉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想喊都喊不出来。人影一步步向病床走去,刘安国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注意到那人的脚下没有影子,他更害怕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不停的颤抖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安国虽然害怕,但转念一想要是吴斌龙真有个意外的话,不仅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没准还会被方凡扣上嫌疑人的帽子。于是他咬咬牙从床上大叫一声跳了起来,那人显然是被吓到了。就在那人僵持不动的时候,吴斌龙枕下突然迸现一道金光。 第二百五十四章 停尸房 天神给这个世界颁发了一座奖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写,甚至不知这个奖杯该属于谁。接踵而至的人群蜂拥在午后温暖的克赛斯广场,他们都在奖杯下例数各自的丰功伟绩,随后用刻刀将那些事一件件刻在奖杯上。 一夜过后,奖杯从克赛斯广场消失不见,当地最有名的神之使者说是天神把奖杯收回去了,连同他们那些或真或假的丰功伟绩。不久后天降大雨,大雨连续三天三夜都没有停歇的意思。泛滥的洪水将以克赛斯为中心的小镇彻底淹没,小镇上的人在洪水中歇斯底里的呼喊着救命,那位最有地位的神之使者在神像前为小镇做着最后的祈祷。终于在一周后洪水才完全退去,原本繁荣的小镇变成了废墟,骄傲不懂谦卑的镇民也化作废墟上的游魂。 傍晚时分,所有的动物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宁静,天空中突然红光崩现,一座被刻满文字的奖杯从天而降,矗立在废墟之上。它在祭奠着废墟上的亡魂也在嘲笑着他们的自大与无知。 月涵在念一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合上故事书放在念一枕边。她离开念一的房间时恰巧明亮的月光照了进来,月光下的人影颇为引人注意。是婉璃,她又失眠了,最近婉璃总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的风筝,心神不宁已经变成了常态,虽然她一直劝诫自己要相信章泽,当烦躁的内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又睡不着啊?” 婉璃看见月涵从念一的房间走出来,她叹了口气,问道。 “念一睡了?” 月涵点点头,然后笑着问道。 “又在想章泽啊?” “呸,我才不会想那个王八蛋呢。” “刀子嘴,豆腐心。你可骗不了我。” “哼,我是刀子嘴,刀子心。我现在恨不得把他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起剁成肉酱。” “你舍得吗?” 婉璃一下不说话了,章泽虽然老让他生气,但的确是舍不得。 “月涵,你说我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 “我觉得我们也该结婚了,然后生个娃。要不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月涵笑了笑,说道。 “我觉得以你心在的状态,就算结了婚有了孩子也未必就会高枕无忧。” “所以问题是出在我身上对吗?” 月涵看着婉璃,眼神中流露出对她的怜惜。片刻之后,月涵说道。 “不如我们明天回中海市看看他们,顺便给你吃个定心丸。” 婉璃突然两眼放光的说道。 “我去收拾行李。” 次日天明,经历了整晚惊心动魄的刘安国看见阳光后终于安心下来,在确认了吴斌龙安然无恙后一屁股瘫坐在折叠床上。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那个人影究竟是什么东西,只听老人说过没有影子的人就是鬼,现在一想起昨晚的情景还冒冷汗。吴斌龙醒来看见精神恍惚的刘安国,问道。 “你怎么了?” 刘安国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说道。 “吴局,您醒了啊。” “嗯,昨晚没什么事吧?” 经吴斌龙这么一问,刘安国体内的某个开关像是被打开了一样,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吴局,可了不得了。昨晚出大事了,有个不知何物的人影进来想要害你,幸亏我与他殊死搏斗才保护了您的安危。” 吴斌龙看着刘安国,他也知道刘安国说的多多少少有些夸张,但也不好揭穿他,于是淡淡的说道。 “谢谢你,辛苦了。” “您言重了,我倒是没什么,要是您有个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啊。” 话音刚落,方凡和章泽走进病房,笑嘻嘻的看着刘安国。其实他们在刘安国手舞足蹈的讲述昨晚的经历时就到了病房,因为好奇他会说什么所以就一直在门口听着,听到刘安国讲完了,二人才进屋。 “老刘,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睡个屁,差点没吓死我。” “你不是还殊死搏斗了嘛。以您那身经百战的身手,谁会是您的对手啊。” 刘安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方凡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说道。 “不管怎么样,昨晚都亏你在这里保护吴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方凡走到吴斌龙枕下拿出一个黑色的硬币。方凡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硬币,长叹一声。刘安国问道。 “这是什么啊?” “辟邪用的古钱,它可以阻挡一次妖魔邪祟的侵扰。本来是金色的,只要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变成黑色。” 章泽这时说道。 “老刘,今晚就不用劳烦你了,交给我们就行了。” 刘安国眼珠一转,想到这不能被白吓啊,再说这到手的功劳怎么能被他们抢走了,说道。 “别别别,我还是在这守着,也给我见识见识这鬼到底是个啥。” 章泽笑着说道。 “那你到时候要是被吓出个好歹的话,可别怨我们啊。” 听了章泽的话,刘安国心里一阵嘀咕,最后咬咬牙逞强说道。 “没事,有你们在我就不害怕。” “那好吧。” 吴斌龙问道。 “为什么那些东西总会找上我呢?” 闻听此言,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谁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刘安国更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吴斌龙看向窗外他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此时他突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是不是吴懿在死前也经受过这样的折磨? 美好回忆即便经历过无数次都不会觉得痛苦,但痛苦的回忆如果再经历哪怕只有一次,那也将是难熬的折磨。素祖德又一次经历了段枫冰霜一般的折磨,虽然这些事已经是陈旧的过往,但在他心中依然难以挥散。每当想起段枫的脸,他都渴望用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来有力的反驳他的高傲,将回忆中年幼的自己从那个黑色的漩涡中解救出来。但回忆终归是回忆,能做的也只有放下。 素康陪着素祖德来到韩硕的实验室,韩硕看了看素祖德的状态,问道。 “素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素祖德恍惚一下,说道。 “没...没有啊。” “如果您有心事的话,我不建议您开始。因为心事很容易导致您在过程中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我真的没事,我们快开始吧。” 韩硕点点头,说道。 “好的,请您还躺进去。” 又是那道刺眼的白光,素祖德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记忆中的那所房子。屋中只有他一人,素祖德和雨罗都不知去哪里了。不多时,雨罗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但她没有回家,而是向另一处跑去。九妹赶紧叫住了她,问道。 “雨罗,发生什么事了?” 雨罗看见九妹愣了一下,然后哭哭啼啼的说道。 “九妹姐,出事了。祖德哥被他们抓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什么人抓住了?” “三云帮的人。” “快带我去。” 雨罗在路上和九妹说了素祖德被抓的原因。原来那天他醒来后,心中还是不明白段枫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他决定带着段三娘私奔。于是只身一人去往赤峰山,还没等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段三娘就被那里的守卫活捉了,等雨罗着急的去找素祖德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年幼无力的雨罗只好回来找帮手,恰巧遇见了九妹。 九妹和雨罗来到赤峰山,九妹让雨罗到一边等着,他怕一会发生什么事会连累到雨罗。 “什么人?” “我来找人。”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走吧。” “我来找素祖德,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素祖德?我们根本不知道。” 九妹刚要说话,这时出现一个声音,说道。 “住手。” 九妹定睛一看,说话的人正是段枫。段枫走了过来,打量了九妹一番,问道。 “你是素祖德的亲人?” 九妹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是他姐姐。” “那你随我来吧。” 九妹跟着段枫来到后山的一个山洞,段枫说道。 “你弟弟就在里面。” 九妹快步走进去看见昏迷的素祖德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全身都是淤青和血肉模糊的伤口。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 段枫冷笑一声,说道。 “一个野小子居然想带我女儿私奔,我没要他的命已经是最仁慈的了。如果你再纠缠不休,那我保证你们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九妹双拳紧握,狠狠的咬着牙。他的怒火在一个新的皮囊中孕育而生,就在喷薄而出的时候天空中出现韩硕的声音。 “素先生,不要意气用事。” 九妹深吸一口气,将愤怒的情绪压了下来。他个素祖德松绑,然后搀扶着他离开山洞。 “以后这个混账再敢踏足赤峰山我一定要他的命。” 九妹看着段枫冰冷的眼神,说道。 “赤峰山连同你的三云帮将在末日前夕毁于一旦,你的坟墓也将随之化作尘埃,我诅咒你的亡魂在尘世永远游荡,你将会是世间最可怜的人。” “放肆。” 说罢,段枫扬手一掌打在九妹身上,随即他和素祖德一起飞了出去,段枫指着他们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未落,九妹和素祖德身前突然出现一个年幼的背影。 “父亲,我求你放过他们。我今后一定对您百依百顺,我会和皮匠完婚,也会继承高云堂,只要您放了他们。” 闻听此言,奄奄一息的素祖德爬到段三娘脚边,抓着她的脚说道。 “不要,三娘不要。我们一起走,去过一直向往的那种野鹤闲云的生活。” 段三娘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随即一脚踢开素祖德的手,表情冷漠的说道。 “胸无大志的东西,你不配和我在一起。” “不,不,这是假的。三娘,这是段枫逼你的对吗?” “没人逼我,这是我自愿的。素祖德,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罢,段三娘头也不回的走了。段枫满意的笑了笑,说道。 “我女儿把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要是还赖着不走的话,那就别怪我了。” 九妹扶起素祖德,向外走去。在出离山门前九妹看见了在暗处偷偷看着他们的段三娘。 雨罗被片体鳞伤的素祖德吓到了,她捂着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随后跑过去扶着素祖德喊道。 “祖德哥,你没事吧?” 素祖德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依旧沉浸在刚刚段三娘的话中,他默不作声,鲜血顺着手指滑落在地。回到家后,九妹给素祖德清理伤口,包扎。这期间素祖德一声不吭,九妹叹了口气,说道。 “要是想哭就哭吧。” 九妹感觉素祖德在颤抖,但他依旧是一声不响的躺在床上,九妹心如刀绞。此时在春味酒吧,素康看见仪器中的父亲流下泪水,隔着屏幕他无法感受到父亲的痛苦,只知道这种痛与当初自己失去杨悦时很类似。韩硕看着显示器上的数据,说道。 “这段经历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素康凝视着画面中躺在床上的素祖德,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再看看仪器中的父亲。他突然发现原来父亲也是个普通人,一直以来的高大只不过是他在重生后又塑造的。不过这个重新所塑造而出的形象却是建立在过去的伤痕之上。 九妹紧握着素祖德颤抖的手,素祖德轻声说道。 “我终于知道段枫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九妹愣了一下,问道。 “你说什么?” “他曾问我凭什么和三娘在一起,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没错,我凭什么能和三娘在一起,我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三娘的话也深深打醒了我,并不是所有事都是两情相悦就可以的。” “你应该明白段三娘的话不是真的吧?” “不重要。” 素祖德从床上坐了起来,九妹看见他红通通的双眼,不知是哭过,还是心中的怒火还没有熄灭。素祖德接着说道。 “三娘的话无碍于真假,现实情况比什么话都来的真切。” 九妹长叹一声,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成为能配得上三娘的人。” 话音刚落,画面变得一片漆黑,素康问道。 “韩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素祖德自己不愿在回忆了,他自己切断了与仪器的接连。” 素祖德从仪器中出来,素康也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毕竟这是一段令素祖德痛彻心扉的记忆,这是素祖德突然开口说道。 “你都看到了?” 素康点点头。 “看到了。” 素祖德惨笑一下,说道。 “让你看笑话了。” 素康摇摇头,说道。 “没有。只是让我更了解你了。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铁汉,他不会因柔情动容,也不擅长多愁善感。但看过您的记忆后我才知道,您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曾被深深的伤害过才不得不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素祖德笑了笑,说道。 “如果可疑的话,谁不想与自己的爱人生活在一片与世无争的净土。没有人生来就是战士,都是被逼的。” 说罢,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笑容中已经抹去了多年的隔阂,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到无限近,但终归是两条平行线。身为父亲,他永远都不愿让自己的孩子经历他所经历的经历。 又是月明星稀的夜晚,方凡和章泽百无聊赖的在医院周围闲逛,一方面是因为实在看不了刘安国拍马屁的模样,另一方他们想了解一下医院的地形情况。正对医院大门的是门诊和急诊,右手边的空地是救护车停放区,通过左手边的通道可以来到医院的后院,也就是住院部。住院部共有9栋楼,医生会根据病人的病情将病人划分到相应的住院楼中。 吴斌龙住在3号楼,9层,903病房。这栋楼像是独门独院的别墅一样,被单独建在住院部的北边,与其他住院楼相隔一个复健中心。每天都能看见有不少病人坐着轮椅,拄着拐杖在复健中心排队等候。在复健中心旁边是一个小型运动场,里面包括篮球场,羽毛球场,还有一个环形50米的微型跑道,从吴斌龙的病房里可以将复健中心和运动场一览无遗。 章泽神情紧张,四处张望,额头微微渗出汗水。他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方凡问道。 “你确定她就在这里吗?” “肯定在,我刚刚看的一清二楚。” 方凡抬手看了眼手表,说道。 “刚刚?你是指两个小时以前?”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废话,我们在医院转了这么久,过去两个小时很奇怪吗?” “我就说随便转转,你非要哪都去看看。” “别说废话了,赶紧找,也说不准人家已经不在了呢。” 章泽挠挠头,说道。 “不可能,一定就在这里的。老方,都怪你。要不是你到处逛,我怎么可能错过那么好看的美女。” “呸,你也好意思说。要不是婉璃不在,我才不会和你出来找美女。你也真有出息啊,一见到漂亮女孩就走不动道。” “这是我的本性,难道让我看见男人走不动道才是正常的吗?” 方凡冷哼一声,说道。 “照你现在这个速度作下去的话,我觉得婉璃一定会把你手刃,到时候你就会看见男人走不动道了。” “你盼我点好。” 话音刚落,章泽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来回闪动的黑影。随即说道。 “老方,我看见一个东西。” 方凡问道。 “又看见美女了?” “不是,我看见一个闪动的黑影。” 方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你是不看美女看的眼花啊?” 章泽拉下方凡的手,认真的说道。 “我没和你开玩笑,刚刚真的看见一个闪动的黑影。” “在哪里啊?” “就在前面。” 方凡看看章泽,随即向他说的地方走去,章泽跟在方凡身后。 “你能不能把你搭讪姑娘的勇气拿出来啊?” “不能。那姑娘和鬼能一样吗?” “呵,那可说不准。你认识的那些勾你魂魄的女人,没准都是女鬼变化的。” “呸呸呸。” 话音未落,二人头顶突然飘来一大块乌云。章泽抬头看了看,说道。 “老方,看来这地方有点诡异啊。” 方凡指了指门上的牌子,说道。 “不诡异才怪呢。” 章泽顺着方凡的手指看去发现牌子上写着三个字:停尸房。章泽愣了一下,说道。 “还是别进去了。” “别废话。” 说罢,一把将章泽率先推了进去。章泽一进去就感觉一阵阴冷。这也难怪,大部分的停尸房都在医院的地下,也有一部分的停尸房会设在地上,但在地上的停尸房都会找背阴的地方修建,很多时候都不会被太阳照到。即便现在的人都不崇尚神鬼之说,但在搬家、盖房、红白喜事等等这些事上面又都极为讲究。 停尸房并不算大,右手边是一扇玻璃门,上面写着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正对门口的是一排玻璃窗,只有值班室的那扇玻璃窗上有一个里外沟通的小窗户。通过玻璃窗可以直观的看见里面收殓尸体的冰柜,一个挨着一个很像是拼凑完整等待消除的俄罗斯方块。 章泽呆呆的站在玻璃窗前,突然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他差点喊出声,回头看见是方凡。 “老方,你干什么啊。差点被你吓死。” “看见那个黑影了吗?” 章泽摇摇头,说道。 “没有,啥也没看见。” “我就说是你眼花,你还不承认。” 话音刚落,停尸房的灯突然灭了,身后的大门也一下关了起来,关门的噪音在停尸房不停的回荡。 “啊...” “别喊。” 方凡短促的命令让章泽闭上了嘴,方凡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突然看见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站在他面前,方凡倒吸一口冷气向后连退几步,章泽看见那人更是被吓得神情恍惚。三人迟疑片刻,那人开口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方凡愣了一下,看着此人说话正常,而且周围的气温也没有突然变冷,或是出现什么特备奇怪的现象,正当他要说话时,章泽突然说道。 “我们就是进来看看,无意冒犯,对不起,对不起。” 方凡一把拉起正在鞠躬的章泽,说道。 “行了,他是人。” 那人说道。 “我当然是人。你们是干嘛的?” 那人指了指里面收敛尸体的冰柜,声音突然变得很诡异,用一种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 “你们是从那里面跑出来的吗?”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危机解除 当一件悲伤的事从记忆中被调出来的时候,才会试着从多角度去分析,纵然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但人们学会将再一次品味的伤痕记录在册,于是跪倒在昏黄的灯光中,双手合十祈祷,与上帝将其换做成长的经验。 此刻停尸房中一片寂静。虽然看不见,但章泽感觉那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股寒气从脚底一步一步爬遍他的全身。方凡突然说话了,章泽如同惊弓之鸟般哆嗦了一下。 “您误会了,我们是来医院探望病人的,无意中走到了这里。” 那人还是用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 “无意中走到了停尸房?那这是我们的缘分啊。” 话音刚落停尸房的灯重新亮了,章泽眨眨眼习惯了刺眼的日光灯管,进而看清了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可刚刚他们看见的完全是个年轻人。老人的脸依然惨白如纸,似男似女的样貌令他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老人看了看章泽,然后咯咯一笑,说道。 “这个后生好。” 章泽愣了一下,向方凡投去求助的目光。这时老人突然上前抓起章泽手臂捏了捏,说道。 “真壮实。” 章泽慌忙抽回手臂。 “你干什么?” “别怕。” 随即又把手放在他胸口,表情一惊,说道。 “好强的阴气。” 方凡一步挡在老人和章泽中间,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人打量了方凡一番,说道。 “你不好,你体内有不干净的东西。” 方凡一愣,这也太邪门了,怎么去哪都能遇见怪事啊。正当方凡心中惆怅的时候,停尸房中的灯管一明一暗的闪烁起来。 “老...老方。” 章泽结结巴巴的指着老人,只见那个老人在闪烁的灯光下一会变成高大的年轻人,一会变成瘦骨嶙峋的老人,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别慌。” 章泽扭头向玻璃窗那边收敛尸体的冰柜看了一眼,在灯管闪烁的时候能清楚的看见在收敛尸体的冰柜旁站着好多人,随着闪烁的灯光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章泽慌张的说不出话,只能咿咿呀呀的哼哼。 “别怕,它们也在里面待的太久了,所以出来看看,没什么恶意。” 老人轻描淡写的说着,但在章泽看来这已经和百鬼夜行的架势差不多了。方凡将章泽扶起来,说道。 “别丢人现眼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随后方凡对老人鞠了一躬,说道。 “老人家,我朋友看见了一个奇怪的黑影,所以才会跟着它来到这里,真的无意冒犯,如果有什么冲撞的地方,还希望您能谅解。” 老人突然笑了起来,就连笑声中都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味道。 “不碍的,不碍的。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也难怪,这么多年于斯人相伴,我也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是鬼。” 方凡试探着问道。 “所以您...您是这里的管理员?” 老人点点头,说道。 “别人都叫我老张,在这里熬了半辈子了,啥时候熬到那冰柜里面就算是圆满了。刚刚那一出是几个调皮鬼干的,你们别害怕。” 这急转直下又扶摇而上的剧情差点让章泽的心脏爆掉,他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道。 “吓死我了。” 然后向玻璃窗后面拜了拜,说道。 “以后这样的玩笑还是别开了。” 老人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看着章泽,方凡突然问道。 “您刚刚说他有好强的阴气,莫非您能感觉到?” 老人背着手对他们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方凡和章泽交换了一下眼神,跟在老人身后穿过右手边的门来到玻璃窗里面。原来玻璃窗后面的那些冰柜只是停尸房的冰山一角,走进去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更多的停尸冰柜。老人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小屋,屋中点着一个供暖的小太阳,破烂的小木桌上放着一个大号挂满茶锈的搪瓷缸子,上面还有几片生锈的疤痕,老人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又将喝入口中的茶叶吐回缸子里。 “坐吧。这里还暖和点。” 方凡和章泽看了看屋中只有一张老旧的折叠凳,还有一张乌漆嘛黑的床,二人犹豫一下还是站着吧。老人笑了笑,说道。 “看着黑,其实挺干净的,都是我刚洗换的。” 闻听此言,二人坐在床上,要是再不坐就显得不礼貌了。随着二人坐下,木床发出吱呀的声音。老人说道。 “其实,你们刚刚看到的都是那些调皮鬼搞出来的,我在这时间长了也都习惯了。它们虽然爱玩,但没有一个有害人的念头。” 听老人这么一说,才知道刚刚那些奇怪的现象不过是里面的鬼魂借用老人的身体在和他们开玩笑。老人接着说道。 “不过,我刚刚听它们说你们不是一般人。你们来这里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方凡打量了老人一番,此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去精明的很。方凡笑着说道。 “老人家,是您有事想问我们才对吧?” “哈哈哈,好精明的后生。没错,我的确有事想问你们。” 章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问道。 “原来你们认识啊?” 方凡和老人都没有回答这个白痴的问题,两人都觉得章泽可能是刚刚被吓傻了。 “您有什么想问的?” “实不相瞒,前不久这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如你们所见,这里有多少具尸体就有多少个灵魂,但前些天这里出现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 “不属于这里?意思是说这个灵魂的尸体不在这里?” 老人点点头,接着说道。 “这里外来户不仅借此暂住,而且还恶意捕杀其他灵魂,这几日下来已经有一二十个灵魂被它吞噬,我怕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发生严重的状况。” 章泽突然蹦出一句,说道。 “鬼吃鬼,以阴壮阴,这样下去的话它就变得比厉鬼还要可怕了。” 老人和方凡都看向章泽,方凡说道。 “你终于睡醒了。” “老方这事非同小可啊。”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才这个家伙很可能就是昨晚去吴斌龙病房的那个鬼。” 老人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这个外来户不仅晚上行动,而且白天也不老实,没事就喜欢出去乱逛,你们刚刚看到的黑影应该就是它。” 方凡问道。 “这家伙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 “鬼嘛,当然是哪里阴气重就去哪里,难道去学校、军队那种阳气爆棚的地方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它为什么专挑这家医院,而且还直奔吴斌龙的病房。这里的病人虽没有上千,但少说也有几百,专挑吴斌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 老人这时打断道。 “我不知你们说的是什么。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可以赶走这个害群之马。” “可是您怎么就知道我们有这个实力呢?” 老人指着停尸房,说道。 “它们告诉我的。” “我们尽力而为。不过您总与它们在这里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老人摆摆手,说道。 “我都这把年纪了,去哪也是等死,和它们在这里总好过出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熬着。”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停尸房,章泽说道。 “这老人也挺可怜的啊。” “可能与鬼魂相处比与人相处更容易吧。” 吴斌龙正在吃饭,看见方凡和章泽回来了,就问道。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章泽刚要说什么,方凡在旁边悄悄碰了他一下,章泽看了看方凡,方凡说道。 “看我干什么?吴局问你话呢。你好好汇报啊。” 吴斌龙目不转睛的看着章泽,片刻之后他说道。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熟悉了一下这里的地形,您也知道这是我们的职业病嘛。” “说实话。” “真的,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您不信问老方。” “行了,你们说是就是吧。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方凡和章泽看了看正在狼吞虎咽吧唧嘴的刘安国,说道。 “我们有点饿了。” 夜幕降临,方凡将坐在墙角的刘安国叫到一边小声说道。 “今晚你还陪吴局在病房待着,如果那家伙再来的话你就大声叫。” “那你们呢?” “我们当然是在外面守着,只要你一叫我们就能听见。” “那你们到时候一定要冲进来啊。” “放心吧。” 刘安国点点头,方凡和章泽刚要出去,刘安国一下拉住方凡的胳膊,说道。 “你还有没有那种可以暂时抵挡妖魔邪祟的东西啊?” “你害怕啊?” 刘安国清了清嗓子,说道。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以防万一嘛。” 说罢,章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眼罩递给刘安国,刘安国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问道。 “这是什么法宝?” “眼罩啊。” “它能抵御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那倒不能,不过你只要看不见,不就不用害怕了嘛。” 刘安国白了章泽一眼,重新回去坐着了。方凡和章泽笑着出门了,方凡说道。 “你小子可太损了。” “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怕成那样。” 方凡鄙夷的看看章泽,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刚才在停尸房不也是那个德行嘛。” “嘿,老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说的是事实。你说你现在怎么这么胆小啊?” 章泽一阵咂舌,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从鬼镇回来后就成这样了。” “你在那受啥刺激了?” “嗯,肯定是被你打的。” “你可拉倒吧。别趁机讹人啊。” 护士推着放药的推车走过来,说道。 “你们小点声,病人需要休息。” 章泽被护士宛如一波秋水的双眸惊艳到了,随即不老实的眼睛开始大量着护士,最可惜的就是她带着口罩不能一睹芳容。 “对不起,对不起。您是给这里送药吗?” “关你什么事。” 章泽吃了瘪,愣了一下。护士推着车从他面前走过,方凡笑着说道。 “你就不能把你的荷尔蒙收一收?这流量都够浇花了。” “我能怎么办,婉璃也不在,天天面对你们这群无趣的老爷们,还有那些吓人的脏东西,我多煎熬啊。” “你说这话都昧良心,酒吧有个年轻貌美,身材火辣的姑娘等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算了吧。我一看见温莎就浑身不自在。” “我看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那叫专一。” “屁。行了行了,懒得和你抬杠,找地方睡觉去。” 方凡躺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小憩,章泽则向护士站走去。夜半更深,护士从最后一间观察的病房出来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向护士站走去。小推车的轮子发出吱呀的响声,方凡在响声中翻了个身继续做着不知为何的梦。一到护士站,护士就就看见趴在询问处睡着的章泽,他居然还流口水了。护士敲了敲旁边的玻璃,章泽一下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护士,说道。 “你回来了啊。”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要睡去别处睡。” “我不是来睡觉的,我来和你聊天的。” 护士指了指身后墙上的牌子,上面写着请勿与护士闲聊。章泽当做不识字的问道。 “那上面写的什么啊?” 谁知护士竟然拿出一本厚厚的字典放在他面前。章泽愣了一下,心中感慨这小姑娘还挺难对付的,而且一看这配备,肯定平时没少被人搭讪。章泽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给我这个我也不认识啊。” 话音刚落,护士看着他,随即眼睛眯成一条缝,虽然看不见口罩下的表情,但章泽判断她应该是在假笑。 “你要是不认识呢,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章泽兴奋的点点头,护士对章泽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章泽把耳朵递到护士跟前,护士柔声在他耳边说道。 “滚。” 说罢,护士白了他一眼。章泽后者脸皮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 护士杏目圆睁,拿起笔就向章泽的手臂扎过去。 “你...” “别这么暴躁,要不然就不漂亮了。” 话音未落,章泽脖颈处突然钻进一阵阴风,他打了个寒颤。随即向昏暗的走廊看去,他看见一个忽隐忽现的黑影在走廊里飘荡,护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喂,你怎么了?” 章泽立马严肃的说道。 “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乱跑,知道吗?” 护士被他判若两人的表情吓傻了,木讷的点点头,就在此时病房中传来刘安国杀猪般的惨叫声。方凡一个激灵从长椅上弹坐起来,章泽也快步向病房跑去。二人推门而入看见一个黑影正掐着刘安国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经覆盖在吴斌龙脸上。 “住手。” 方凡大声喊着,但黑影又怎么会听他的话,不多时黑影抬起按在吴斌龙脸上的手,只见吴斌龙的灵魂被逐渐拉出身体。章泽二话没说将青蛇獠牙向其刺了过去,被打断的黑影有些生气,随即将刘安国向章泽砸了过去,章泽猛然闪身刘安国重重的撞在墙上昏了过去。就在黑影迟疑之际,方凡跳到它面前顺势将躺在病床上的吴斌龙推向章泽,章泽借此机会给他加持一层青蛇防护罩。 黑影的计划被方凡他们阻断了,它手舞足蹈的咆哮着,随即利爪向方凡挥舞过去。火光迸现,洛刃挡开了黑影的利爪。方凡突然反握洛刃,紧接着缩身到黑影侧肋,手起刀落黑影侧肋被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浓重的黑气从伤口流出。它的惨叫声更加歇斯底里,几次交手后发现自己不是方凡的对手,转瞬如水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向章泽那边逃去,锋利的爪子瞄准吴斌龙用力打了下去,当触及到青蛇防护罩的时候它感觉自己像被火烧了一样,章泽看着它那样倒吸一口冷气。 “不痛吗?” 黑影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章泽,随即张嘴对他吐出一口黑烟,章泽反身躲过。 “哎呀,差点被你偷袭到。” 青蛇獠牙向黑影刺了过去,黑影像蛇一般顺獠牙而上,接着是章泽的手臂,最后紧紧缠绕在章泽的上半身。章泽奋力挣扎却挣扎不开它的纠缠,正当他要召唤体内蝶龙的时候,黑影缠绕的力气变大了,章泽险些窒息过去。 “老...老...方...救...救命...” 此时方凡已将洛刃插入手掌,洛刃化作红色的唐刀,一阵红色的刀风向章泽劈过去,现在慌得不仅是黑影,还有被缠绕住的章泽。红色的刀风从章泽头顶扫过,方凡愣了一下,只见黑影为了躲避刀风竟然钻进了章泽的体内。 “老方,你...” 没等章泽说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炸开了,黑影和蝶龙此时在他体内打了起来,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的话,章泽就会像个被撑破的气球一样爆掉。 “章泽,你怎么样?” 章泽双眼布满血丝,痛苦的说道。 “带...带我...去...去外面。” 这里是9楼,就算下去也得需要些时间,看章泽现在的样子,即便是一秒都对他至关重要。方凡看了看窗户,说道。 “他大爷的,拼了。” 随即方凡搀起章泽从窗户向着外面的运动场一跃而出,就在下落的过程中,方凡将洛刃插入体内,一道红光从他体内像喷泉般涌出。须臾,魇抱着二人缓缓落地。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麻烦本大爷?” “少废话,我死了,你也就完了。” 章泽发出痛苦的呻吟。 “章泽,你怎么样。” 章泽没说话一把推开方凡,踉踉跄跄的走到空旷的地方然后张开双臂仰天大吼,紧接着从他身体中出现被黑影缠绕着蝶龙,二者还在不停的厮打,章泽则已经昏了过去。 “快去帮忙啊。” 魇不屑的嘁了一声,随即向半空中的黑影冲过去。魇的出现帮蝶龙从黑影的缠绕下解救出来,魇随向方凡的方向伸出手,方凡手中的洛刃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脱手而出向魇飞了过去。魇手持洛刃指着黑影说道。 “无名贼子,竟敢冒犯到本大爷头上。” 黑影扬天怒吼一声,随即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然后迅速将身体张开,只见无数片似刀刃的鳞片向魇飞刺过去,魇快速转动洛刃,洛刃像旋转的螺旋桨一般将那些鳞片全部挡开。紧接着迅速挥舞洛刃,半空中出现无数道红色气刃一齐向黑影劈砍而去,黑影无从闪避在气刃之下化作纷飞的碎片。 “垃圾。” 魇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走到方凡面前将洛刃扔给他,方凡看着已经巨大化的洛刃不知该怎么接,随即向旁边一躲。 “本大爷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被你这么个废柴收服。” 说罢,化作一道红光重新回到方凡体内,方凡拍了拍胸口说道。 “因为我的魅力太大。” 方凡捡起洛刃向章泽跑去,此时蝶龙也重新回到章泽体内并替他张开一层防护罩,章泽面色逐渐好转,没一会就醒了过来。 “啊...” 惊醒的章泽比划着打架的架势看着异常寂静的运动场,又看看方凡。 “那玩意儿哪去了?” “被魇砍成碎片了。” “都解决了?” 方凡点点头,二人搀扶着向吴斌龙的病房走去。一阵风吹过,运动场上的地面上像夜空一般闪烁着紫色的光亮,那些光亮慢慢聚集在一起,又慢慢汇聚成一团,最后化作一团黑影扬长而去。 二人在回病房的路上经过护士站,章泽看着护士错愕的眼神,问道。 “怎么样?没吓到你吧?” 护士木讷的摇摇头,说道。 “你刚刚不是还在病房呢吗?” 章泽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会变魔术。” 次日清晨,吴斌龙和刘安国都安然无恙的醒来,方凡和章泽只是简短的说危机已经解除,随后就回酒吧了。一进酒吧大门章泽就嚷嚷着全身痛要睡觉,突然温莎从侧面饿虎扑羊一般扑到他身上,随即在他耳边柔声说道。 “我帮你按摩吧。” 章泽还未说话,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阴冷的喊道。 “章泽。” 第二百五十六章 老山墓 人的欲望是无底的黑洞,洞中有一只冒着红光的眼睛,它在看着洞边的人,洞边的人也在看着那只永不瞑目的眼。 婉璃目不转睛的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章泽边推开温莎边说道。 “婉璃,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婉璃冷笑一声,说道。 “天底下渣男的台词都一样,你这么说都可以,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 温莎还不撒手的抱着章泽,方凡说道。 “温莎,这就是章泽的女朋友,你被胡闹了。” 温莎松开手注视着婉璃,随后露出一个诡异却不易察觉的笑容,章泽快步走过去,来去婉璃的手说道。 “婉璃,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别说了,我想静一下。” 这时闻声出来的丰谷优环视了一下大厅中的几人,当她看见温莎是倒吸一口凉气。那天温莎自刎而亡,而且尸首也不翼而飞,今天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这简直太诡异了。温莎向丰谷优笑了笑,那种淡定自若的神情更加剧了丰谷优的疑问。此时婉璃和章泽已经越吵越凶,丰谷优上前拉着婉璃的胳膊小声说道。 “婉璃,这里面有事,等我慢慢和你说,章泽还被蒙在鼓里。” 说罢,没等婉璃反应过来,丰谷优就把她拉去了自己的房间,临走时婉璃和温莎对视了一眼,温莎甜美温柔的笑容并未驱散走婉璃脸上的阴郁。丰谷优看着想要跟过去的章泽说道。 “别过来。” 章泽愣在原地,这时温莎走到他身边,说道。 “你女朋友好漂亮,而且身材也是一级棒,我就差的多了。” 章泽猛地转头双眼瞪着温莎说道。 “知道自己差就滚远点。” 温莎愣了一下,随即默然的走开了,边走还边回头看章泽,眼中写满了委屈,甚至还有泪光泛出。方凡走过去碰了下章泽,说道。 “你也是,别这么和人家说话嘛。” “你要是同情她,你就把她领走,别在这当老好人。” 说罢,章泽向后面的休息区走去,他来到丰谷优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听听里面的动静。章泽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了丰谷优的声音。 “婉璃,事情的确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吗?” 丰谷优摇摇头说道。 “当然不是。是那个温莎有问题,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她一直和一个神秘人联系,与其说她缠着章泽,倒不如说她是在监视章泽的举动。” 婉璃一惊,虽然她很生章泽的气,但此时事态已经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了,再不能意气用事。 “你说她监视章泽?” “没错,上次我听到她和那个神秘人通话,虽然具体内容我没听到,但可以肯定的是温莎在向对方汇报着什么。还有一件更诡异的事。” “什么?” “其实在方凡和章泽他们出去查案的时候,我单独找过温莎一次,而且她在我的匕首下自刎而亡。” 闻听此言,婉璃杏眼圆睁,惊讶的张着嘴。片刻之后,说道。 “难道外面那个是鬼?” “我刚刚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太诡异了。她这样如其实的回来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音刚落,章泽推门而入,他听到关于温莎的事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小优,你说的都是真的?” 丰谷优点点头,这时婉璃说道。 “你心疼了?” 章泽突然嬉皮笑脸的说道。 “怎么会,她和我无亲无故的,我心疼她干嘛。倒是刚刚把你气到了,我更心疼你。” “去去去,别在我这花言巧语的,看见你就烦。” 丰谷优看见婉璃在悄悄的笑,于是说道。 “婉璃,我刚刚和你说的,你记住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章泽感激的看着识趣的丰谷优,恭恭敬敬的送丰谷优出门,随后对婉璃展开了360度无死角的道歉模式。丰谷优出门后向大厅走去,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优姐,你就这样把我出卖了?” 丰谷优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站在暗处的温莎。 “你...” 话音未落,温莎突然闪身到丰谷优跟前在她耳边低沉的说道。 “想我了吗?我又回来了。” 随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丰谷优向后连退几步,说道。 “你就究竟是什么东西?” 温莎突然换了一副面孔,温柔的说道。 “我是你的好妹妹啊。” 说罢,从丰谷优身边缓缓走过。丰谷优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内心的恐惧感如冰水般蔓延开来。更令她奇怪的是,此时方凡、月涵、三岛、素康、韩硕与她围坐一桌把酒言欢,别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尚能理解,但三岛也如失忆一般与温莎交谈甚欢,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三岛。” 三岛起身向丰谷优走过去,问道。 “怎么了?” 丰谷优指了指温莎,说道。 “那是温莎。” “我知道啊。有什么不对吗?” 丰谷优愣了一下。 “难道你忘了前几天她的尸体消失的事了?” 三岛打了个酒嗝,然后满面春风的说道。 “亲爱的,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啊?她现在就活生生的坐在我们面前,怎么会死呢?” “你忘了当时的一大滩血迹了吗?” 三岛摸了摸丰谷优的额头,问道。 “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丰谷优打开三岛的手,说道。 “我看有病的是你。” 说罢,气冲冲的向另一边走去,这时方凡他们招呼三岛赶紧回去,三岛看了看丰谷优离开的背影,然后一头扎进了大厅火热的气氛中。酒过三巡,温莎借机来到婉璃的房间,婉璃看见门口的温莎,说道。 “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和你说。”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婉璃刚要关门,温莎说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接近章泽的目的吗?” 婉璃的手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温莎的双眼,脑中回想着丰谷优和她说的话,脑中一番纠结后,说道。 “进来吧。” 温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章泽呢?” “你到底是找他还是找我?” 温莎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别误会,我对章泽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 “请回吧。” 话音刚落,温莎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那些虫子顺着婉璃的鼻孔和耳朵钻了进去,婉璃痛苦的喊叫着。片刻之后那些虫子爬了出来并重新回到温莎手中,她看着昏倒的婉璃淡淡的说道。 “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秘密。” 随后便转身出门去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婉璃醒了,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口渴难耐的她向大厅走去准备找点喝的。 “温莎,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喝酒居然不叫我。” 温莎起身过去挽住婉璃的胳膊,亲昵的说道。 “婉璃姐,我怕打扰你休息嘛。现在来也不晚呀。” 说罢,婉璃和他们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丰谷优看着婉璃的变化并不感奇怪,因为就在刚刚三岛也出现了同样的表现,真不知道温莎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这时章泽提着婉璃爱吃的零食回来了,他看见丰谷优正在发呆,于是走过去拍了下她肩膀。 “怎么了?” 丰谷优指了指大厅那群醉鬼,说道。 “你看那是谁?” 章泽看了看说道。 “婉璃啊。还能有谁。” “她旁边的那人你没看见吗?” “温莎嘛。” “难道你不奇怪?” “奇怪什么?” 丰谷优诧异的看着章泽,章泽反问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 “你也被同化了。” “你在说什么啊?” 其实在温莎去找婉璃之前,她就在章泽出去的时候找到了他,同样用虫子侵入了章泽的大脑。随后她明知故问的去找婉璃,一是想再来一次虫子的把戏,二是想确认一下章泽有没有和婉璃联系,如果婉璃表现出明显的防备心,那就说明她对所做的事失败了。丰谷优看着章泽也融入了他们,心中来不及感觉失落,此时重重谜团已经让她分身乏术了。甚至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是自己疯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在此时温莎看见了丰谷优,并对她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厅中没有丰谷优的吉他声感觉冷清了许多,但那些人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依旧把酒言欢,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丰谷优的存在,全部专情于温莎的乖巧与温柔之中。迫不及待的月亮赶走太阳挂在天空,它从云的一边钻进去,又从另一边钻出来,似乎连这熟悉的月亮都换了一个身份。 月光照在距离吴斌龙所在医院不远的山顶上,逃过一劫的黑影在山顶上对着月光吐纳,月下的阴气汇聚胸膛,它发出了紫色的光亮,心中对魇的怨恨骤然翻升。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划破天空,向远方飘去。黑影化作一团浓雾离开了山顶,片刻之后它出现在远郊的一幢别墅门前。 “废物。” 薙凌对跪在面前的黑影斥责着,黑影不敢抬头看薙凌的眼睛,它害怕自己会魂飞魄散。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已经没用了,更没有待在世上的必要。” 话音刚落,薙凌将手中的水晶球捏碎,紧接着黑影嚎叫一声化作了一片尘埃。薙凌转身回到房间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方凡,要是不除掉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月光照在另一个人的侧脸上,他阴险的笑道。 “现在你知道那个方凡有多烦人了吧?” “虚子明,你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是在帮你。一直以来你就会动嘴皮子,有本事你把他干掉。” “别急,你的小宝贝还没演完呢。出于礼貌,我也应该等人家退场后再上场不是?” “废话连篇。” “难道你就那么不信任你亲手造出来的东西?那可是可以媲美络新妇的力量啊。” “哼,还用你说。它一定能将吴斌龙逼入绝境。” “拭目以待。” 此时在中海市最阴暗的角落,薙凌的阴谋正随着那个充满怨气的东西一起孵化而出。 几天后,吴斌龙顺利出院,最开心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一直陪在他病床边的刘安国。经历几天的胆战心惊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他问道。 “吴局,要不要去哪里放松一下啊?” “打电话给方凡和章泽,让他们去警局见我。” “您这刚出院就投身工作,真是敬业啊。” “别废话。” “是是是。” 这种拍马屁失败的案列数不胜数,刘安国也不往心里去,拍马屁对他而言已经进化成了本能。二人回到警局后,刘安国刚刚给吴斌龙沏好茶方凡和章泽就进来了。 “吴局,您没事了?” “没什么大碍了。我觉得我们该继续追查凶手了。” 章泽摸了摸从络新妇那里得来的并一直待在身边的那团阴气,说道。 “只要您身体没问题,我们随时开始。” “你们有什么发现没?” “还没有,不过这团阴气极重,查起来应该不会费太多事。” 话音刚落,刘安国的手下小李着急忙慌的冲进办公室。 “刘队,出事了。” 刘安国摆出一副官腔说道。 “没看见正在开会吗?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真的是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难不成死人啦?” 小李点点头,刘安国脸色一变,问道。 “出什么事了?” “刚刚接到报案,有人被吊死了。” 屋中的人都是一愣,吊死这种情况一般都偏向于自杀,或是他杀后的伪装。这样笃定的说被吊死,说明他们已经知道这起案件是他杀,吴斌龙问道。 “你们去现场了吗?” “还没有。” “都没去现场怎么就那么确定是他杀,万一是自杀呢?” “不是的吴局,死者被吊在维多科丽塔的塔顶上,要是自杀的话谁会选择到那里自杀啊?” 吴斌龙看了看还坐着的刘安国,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现场看看啊。” 方凡和章泽也要跟着去,吴斌龙抬手阻拦道。 “你们别去,先让他去看看情况,解决不了的话你们再去。” 刘安国带着小李赶赴现场,章泽问道。 “吴局,那我们接着找凶手?” “嗯,现在就去。” 方凡开车,章泽拿着阴气坐在副驾,吴斌龙坐在右后座。 “络新妇说只要这股阴气躁动不安的越厉害我们就离那个家伙越近,真不知道那家伙是个什么玩意儿。”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阴气现在又反应吗?” “还没有,再一会应该就差不多了。” 车子不知不觉中开到中海市最阴厉的地方,老山墓。老山是中海市自然风景最好的地方,老山墓位于老山背阴面的山脚下,这里常年见不到阳光。一些开发商看见了老山的旅游商机,于是打算将这里改造成旅游景点。既然要改为旅游景点,那就不能浪费一丝老山的土地,于是开发商就打算将老山墓迁走,否则太不吉利了。 在经得政府同意后,开发商找来施工队准备统一为死者家属迁坟,而且每户家属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那笔钱足够他们在其他公墓再买一处墓地安葬先人。施工前几天还算正常,就在快要完工的时候,一部钩机挖出了一具棺材,这就很奇怪了。中海市一直都倡导火葬,所以下葬的都应该是骨灰盒,现在挖出棺材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时开钩机的老五是个胆大而且好奇心极重的人,他看周围没什么人就喊来自己同乡的三个伙伴商量着将棺材藏起来,并每晚换人轮流把守,等施工结束后再处理。原因就是老五猜测这个棺材很可能是老年间留下的,里面说不定有值钱的陪葬品,只要倒手卖出去肯定挣大钱。那三个人好死不死的都信了老五的鬼话,他们每天做着发财梦,早就有了一夜暴富的打算,没想到今天机会就来了。他们将棺材藏在山洞里,四人约定不论是谁都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第一夜先不留人把守,每个人回去都先探探工友的口风,看看有没有人发现这件事,如果没有再照计划行事。老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偏偏被老五的死对头丁二看见了。 丁二一直想和老五争开钩机的活,开钩机不仅挣得多,而且还轻松,但无奈自己的水平的确不及老五所以一直嫉妒于怀。今天看见他们四人鬼鬼祟祟的抬着一个大家伙进了山洞,他就怀疑一定是这四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工地的东西藏起来,只要找到赃物然后一揭发老五和他的同乡就得卷铺盖滚蛋,到时候自己就能独占钩机。丁二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啦作响,没一会就走进山洞。一进山洞,他就不由自主的抱紧双臂,阴冷的空气直往骨缝里钻。 丁二上前一把掀开上面的帆布,一具红皮棺材赫然出现在眼前,丁二被吓得摔倒在地。他的第一感觉是害怕,稍微镇定些后他觉得这是老五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心中对胜利的憧憬已经让他顾不上害怕了,他从旁边捡起一块大头使劲砸着棺材盖,突然之间棺材盖被砸开一条缝隙,丁二喜上眉梢用力推开盖子,手扶着棺材边缘向里面探头观瞧,紧接着一只手将他拉了进去。棺材一阵晃动,丁二没有发出丝毫喊叫声。几分钟后丁二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目光呆滞的看着山洞外那一片还亮着灯的临建休息棚,一步一步向那里走去。 老五他们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工友们聊着天,他注意到丁二不在。于是向工友询问丁二去哪了,有人说他出去赌钱了,也有人说他出去快活了。正当老五心生怀疑的时候丁二出现在工棚门口,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老五,然后一步步向他走过去。老五本来就比较厌恶他,但人家站在面前也不好不打招呼,老五刚要开口。丁二就扯开自己的上衣,所有正对丁二的人包括老五都被他胸口的血洞吓傻了,丁二的心脏不见了。还没等老五反应过来,丁二怪笑连连随即紧紧抱住老五,老五百般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见丁二全身开始迅速腐烂,腐烂的血水如浓酸一般侵蚀着老五,没一会老五的惨叫声消失,他和丁二化作一大滩腥臭的血水。 此时一出立马惊动了开发商,老五的三个同乡猜测是那个奇怪的棺材的原因于是向开发商坦白了事情经过,开发商为了将这件事压下去就给了三人每人一大笔钱,并打发他们离开工地。 事件暂时平息后工地重新开工,所有人都照常工作,但没有人敢再靠近那个山洞。每到夜晚就有人能看见老五和丁二在工棚附近转悠,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工友开始辞职离开工地,不管开发商出多少工钱他们都不愿意再在这里干下去,毕竟命比钱重要。无奈之下开发商也只好将工程停工,原本的老山墓变成了一处荒墓。后来听路过这里的人说总能在晚上看见有五个奇怪的人影站在马路上拦车,当车子停下后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章泽看了看老山说道。 “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啊?” 方凡也说道。 “当年老山墓发生的那起怪事之后就传闻这里闹鬼,这里阴气最重,被带到这里也不奇怪。” “老方,你说这家伙会是什么啊?” “我哪知道,我也没见过。” 过了一会,方凡问道。 “你和婉璃最近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不过她老催着我结婚。” “那就结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不是恐婚嘛。要是真结了婚我就有压力了,快乐日子还没过够,就要往爱情的坟墓里走?” “哼,你小子就是不想对人家负责。” “那倒不是,我是真的恐婚。” “有啥好害怕,结了婚还不是照常过日子?女人不过是想要你个态度,你一直这么扭扭捏捏的话,小心婉璃的耐心耗尽了,就不要你了,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婉璃离开我。”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哼,那可就难说喽。” 话音刚落,吴斌龙突然指着远处半山腰的山洞,说道。 “你们看,那里有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诡异的叫声 张目对日,时间久了就可以看见太阳的本来面目就是一个大号的光环,或许还有七彩光芒,但绝对在里面看不见憧憬的希望。 方凡和章泽顺着吴斌龙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半山腰的山洞口并没有什么人影。 “你眼花了吧。” “怎么可能,我真的看见了。” 方凡从车上去了些工具,然后将一大捆绳子递给章泽,说道。 “的确是你眼花了。” 方凡沉吟片刻,又说道。 “吴局,你就这里等着吧,我们去就行了。” “为什么?” 方凡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因为你会变成我们的累赘。” 说罢,方凡和章泽向老山墓走去,吴斌龙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番惆怅。自己虽然身经百战,但面对超自然的力量却无能为力,他回到车上放倒座椅闭目养神,一闭起眼睛吴懿带着嘲笑和鄙夷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这场噩梦恐怕此生都不会有终结的一天。 吴斌龙越想越坐立难安,他摸向怀中的手枪将弹夹退出来看了看,随后心中当即敲定了一个念头,女儿的仇必须由他亲手了解。吴斌龙下车张望一番,突然他发现远处半山腰的山洞口又出现了人影,片刻之后人影向山洞中走去。 方凡和章泽跟着阴气向山中走去,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山中的气温也骤然下降,章泽将衣领裹紧一些说道。 “老方,你刚刚那样和吴局说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你以为吴斌龙会是那种玻璃心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啊?” “你发现这几起案件中的联系没?” 章泽摇摇头,一脸茫然的说道。 “没有,我就感觉最近鬼怪大爆发,一下子出了好多离奇的事。” “没错,这只是其一。其二,这些离奇古怪的案件都有一个中心。” “什么啊?” “它们都是冲吴斌龙来的。” “不明白。” “从最开的第一起吴懿的案件来看。吴懿是吴斌龙的女儿,虽然死者是吴斌龙,但是根据刘安国的调查结果来看,吴懿平时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朋友圈也很干净,招惹这样的妖魔邪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它们对吴懿下手,是为了刺激吴斌龙。” “没错,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了解到吴斌龙和吴懿的关系的,但他们的确成功搅乱了吴斌龙的心。” “为什么吴斌龙会成为它们的目标啊。” “不急,听我慢慢说。第二起案件就是在那栋被烧毁的鬼楼里面,吴斌龙说当时是我们带他进去的,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用我们的样子迷惑了他。你发现其中怪异的地方没有?” 章泽又摇摇头,方凡笑了笑说道。 “对方不仅知道吴斌龙的去向,而且还知道他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否则那些鬼魂怎么就那么巧变成我们的样子。” “你是说我们也变成目标了?” “我们一直不都是妖魔邪祟的目标嘛。不过这次他们的目标只有吴斌龙,我们不过是道具罢了。接着就是医院的黑影,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它已经对吴斌龙直接动手了,要是我们没有及时制止那吴斌龙定将凶多吉少。” 方凡将事件的前因后果理了一遍,章泽听完后恍然大悟,说道。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如果吴斌龙是目标的话,那我们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岂不是很危险?” “你觉得我们不走,那东西会现身吗?” “卧槽,老方。你这是拿他当诱饵啊?” 方凡点点头,章泽说道。 “你这把玩的太大了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关键时刻他自己也能应付一下,更何况他也希望早点给女儿报仇。” 二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斜坡,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他们的车,方凡用望远镜向车里看了看,没有看见吴斌龙的身影。 “鱼饵已经出动了。” 章泽一把抢过望远镜看了看,说道。 “他去哪了啊?” 方凡指了指他们斜后方的位置,说道。 “自然是那里了。” 章泽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半山腰的山洞。 “老方,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刚刚吴斌龙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有人影出没。和传闻所说的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五个人影就是老五和他的三个同乡,还有丁二。” “到现在杀死他们的大boss都没有出场。” “别急嘛。大人物往往都是最后才登场的,你看看那团阴气的反应。” 章泽从怀中将那团阴气拿出来看了看,那团阴气已经开始散发出黑紫色的光亮。 “老方,有反应了。” “很好,目前还都在我计划之内。” “你计划之内?难道你早就知道?” “那倒不是,我也是来了这里才想到的。阴气将我们带到这里时,我就想到了之前那个传闻。” 章泽满眼期待的问道。 “so?” 方凡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嘘。” 章泽顺着方凡看去的方向扭头看去,只见吴斌龙已经到了洞口,他小心的向里面张望一下,并未发现奇怪的地方。随即打着手电筒走进山洞,山洞中传来水滴的声音,一滴接一滴,虽然声音不大,但那种压迫感足以促使肾上腺素快速分泌。 吴斌龙的呼吸由缓而急,脚下的砂砾被摩擦的咯吱作响。越往里面走山洞越窄,不知过了多久后吴斌龙走进了死胡同。他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发现并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于是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迈开脚步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吴斌龙犹如惊弓之鸟般猛然回头,看见一口红皮棺材停在面前,他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出现五个人影,他们像是使徒一样围着棺材站成一圈。 不多时,棺材盖缓缓打开,身穿紫色薄纱的女人从棺材中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她对吴斌龙张开手,吴斌龙顿时感觉自己被一股怪力吸了过去。还未等他挣扎,那五个人影就将吴斌龙的四肢和头紧紧抓住,任他如何扭动都无法挣脱。 “呵呵呵,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啊。” 说罢,女人另一只手从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白丝,随即从吴斌龙脚下开始缠绕起来。 “你这个怪物,快放开我。”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着,我还能让你不那么痛苦。”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将那些白丝斩断,吴斌龙摔落在地。方凡和章泽表情自若的看着他们,说道。 “不要这么蛮狠的对待我们的大将。” 吴斌龙快速起身跑到方凡他们身边,女人恶狠狠的说道。 “又是你们两个。” “哦?我们见过吗?” “没见过,但你们的大名我早有耳闻。” “过奖过奖,我们也是天生倒霉,我们总能碰见稀奇古怪的案子。不过遇见我们也是你作到头了,你是自己了断,还是我们动手呢?” “狂妄自大的小毛崽子,干掉你们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络新妇可没时间陪你玩,听我的就这么算了吧,免得最后下不来台。” 方凡成功激起了女人的怒火,她的确就是杀死吴懿的凶手,也就是络新妇的宿敌,宫洋美子。在爱人再次死亡,并无力报仇的时候宫洋美子从日本来到了当时的中海市,经过一番变化后嫁给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很快美子就适应了当地的生活,平淡无奇的过了几十年后,在丈夫出殡时被当做了殉葬品,随着丈夫一起下葬。久而久之丈夫虽然已经化作灰土,但她本身就是鬼魂也就无碍于活着还是死亡。后来她被老五从地下挖了出来,重见天日的宫洋美子将打扰她的五个人全部杀死,变为了自己的侍从。但她还是没能逃过一人的控制,就是薙凌。薙凌承诺她,只要安心跟随自己,就可以得到足以消灭络新妇的力量,从那时起宫洋美子就变成了薙凌的傀儡。 宫洋美子张开大嘴露出骇人的獠牙,向激怒她的方凡冲了过去。方凡缩身躲过,章泽随即张开屏障将宫洋美子困在其中。 “老方,你这招虽然有点损,但还真好用啊。” “激将法而已,没什么好炫耀的。” 吴斌龙问道。 “你们打算把她怎么样?” “送还给她的主人喽。” “谁啊?” “薙凌。” 章泽和吴斌龙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方凡,显然他们还没有理清楚其中的关系。 “看你们的眼神就知道你们还没弄明白。其实宫洋美子就是薙凌派来的,不过我不知道他接近吴局的目的是什么。天底下能控制鬼魂找我们麻烦的就是薙凌了。” 说罢,方凡看了宫洋美子一眼,笑着问道。 “我说的没错吧?” “主人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就难说喽。等你归顺于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做梦。” 方凡对章泽使了个眼色,章泽笑着点头,蝶龙从章泽体内腾空而起。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火焰叫净化火焰?可以驱除妖魔邪祟身上的戾气与怨念。” 宫洋美子大惊失色,问道。 “你们要对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给你个当好人的机会。” 话音未落,那五个一直吃瓜的人影向方凡打了过去,方凡侧身闪过。 “哎呀,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被你打到。你们早就该安息了,不过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说罢,方凡挥舞洛刃如同一道闪电般从五个人影身边依次滑过,紧接着五个人影逐渐出现实体,随即又化作灵体,最后化作灰烬消散不见。 “安息吧。” 此时蝶龙已经做好了准备,章泽一声令下绿色的火焰喷射进用屏障围成的牢笼中。宫洋美子压根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太过于扯淡了。 “吴局,恕我擅自决定,现在还不是干掉她的时候。” 吴斌龙看着在火焰中挣扎的宫洋美子,说道。 “这也算是为我女儿报仇了。” “其实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薙凌,它们不过都是被利用的可怜人。” 许久之后,宫洋美子瘫坐在牢笼之中,方凡看了看笑着说道。 “现在就好多了。” 宫洋美子的眼中没有了杀戮的欲望,反而多出一丝柔情。他看着方凡和章泽,说道。 “我这是?” 方凡笑了笑,说道。 “欢迎来到正义的世界。”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因为你过去的身份。你活着的时候是神子,也就是天神在人间的使者,所以我们想请你借助神的力量帮我们干掉一个随意玩弄他人灵魂的家伙。” “谁?” “就是你原来的主人,薙凌。” 宫洋美子看了看方凡坚定的眼神,随即点头同意。 “章泽,她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刚刚经历过净化火焰就像被活生生的扒了一层皮,她需要些时间恢复。” 方凡想了想,说道。 “在我们去找薙凌前,我带你去个地方。去见一个你一直都渴望见到的人。” 夜幕降临之后,三人带着宫洋美子来到远郊那片无人区,他们找到地下迪厅的入口,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 “一会你就知道了。” 迪厅鬼声鼎沸,宫洋美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转身就要离开。方凡一把拉住她,问道。 “你去哪?” “她会杀了我的。” “别怕,她没你想象的那么邪恶。” 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方凡他们,上前说道。 “几位有何贵干。” “当然是见你们老板了,告诉她有个很重要的人想见她。” 服务员打量了一下他们身后的宫洋美子,沉吟片刻说道。 “稍等,我去和老板汇报一下。” 没一会络新妇亲自出来迎接,她笑着看着宫洋美子,像是在看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 “你还记得我吗?” 宫洋美子点点头,说道。 “当然。” 方凡这时说道。 “我们已经用净化火焰驱除了她身上的戾气与怨念。” 络新妇点点头,说道。 “难怪看起来不一样了。” “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跟我来吧。” 说罢,方凡他们跟着络新妇来到二楼办公室,屋中又飘散出熟悉的香味,络新妇优雅的斜靠在长椅上,问道。 “说吧,什么事?” “我们想将美子暂时留在你这里,等她体力恢复了再来接她。” 络新妇想了想,说道。 “可以,但你们打算带她去做什么?” 方凡沉吟片刻,将薙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络新妇。 “原来是这样。” “嗯。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掩盖美子的踪迹,这样就能避免薙凌找到她。另外,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过去的事而为难美子。” 络新妇潸然一笑,说道。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方凡点点头,随后和二人离去。出离了地下迪厅后,章泽问道。 “老方,这样把宫洋美子留在这里能行吗?” “这是目前最保守的做法,如果被薙凌发现了美子的踪迹的话,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三人决定先回去休息一下,这时吴斌龙的电话响了,是刘安国打来的。 “吴局,死者已经带回警局检查了,稍后法医会把结果告诉我们。” “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暂时还没发现。” “二十分钟后在警局碰头。” “明白。” 章泽做了个鬼脸,说道。 “休息又泡汤了。” 三人回到警局,方凡看见一脸污秽的刘安国,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你可真行。在现场发现什么了吗?” “一部手机,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张超市购物小票。” 方凡看看证物袋里死者的遗物。死者男,顾盼生,今年40岁。手机还没有解锁,看不了里面的内容。购物小票上显示顾盼生死前在超市买了许多蔬菜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看来此人的确是自杀。” 章泽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你见过哪个自杀的人在死前会买这么多吃的,除非是想把自己撑死。” “也没准就是啊。” 方凡白了章泽一眼,随即问道。 “老刘,此人的身份核实了吗?” “核实了。顾盼生是政府机关的公职人员,也算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为人本分,从来没有经济问题。” “他的家庭呢?” “这就有点奇怪了,不过说起来也不算怪。顾盼生没结婚,不过在单位有些关于他的传闻,都说他是同性恋。” 方凡皱了下眉头。倒不是他歧视同性恋,而是他怀疑顾盼生会不会是被这些流言蜚语折磨的,然后认识了一些奇怪的人才招来杀身之祸。 “他平时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都说他平时为人和善,同事之间又需要帮忙的他也会倾囊相助,总之对他的评价很高。” “感情方面呢?同性恋这事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那倒是。都说他和自己的徒弟不清不楚。” “徒弟?” “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被分到他手下工作。这小伙子精明勤快,不仅顾盼生很喜欢他,就连别的领导也很欣赏他。不过别的领导指示欣赏,不知道顾盼生的喜欢中有没有掺杂其他成分。” “你见到这个小伙子了吗?” “还没,据说他在外地出差,明天才回来。” “出差?现成的不在场证明啊。” “我也觉得有点太巧了。” “总之明天先去见见这个办事精明勤快的小伙子。” 小李拿着一沓法医报告走了进来,说道。 “验尸结果出来了。” 吴斌龙点了一支烟,冷漠的说道。 “讲。” “报告中说死者死于大脑长时间缺氧,休克而亡。另外在死者鼻腔和胸腔发现大量泥沙,断定是溺水而亡。” “嗯?溺水而亡?那也就是说不是被勒死的,什么人会无聊到将一个人溺死后再吊在塔尖?” “这就不好说了,这年头变态很多的。” “我们现在手上掌握的线索不多,只能等他的徒弟回来问知一二了。” 方凡和章泽回到春味酒吧,胡来和施洛欣已经开始收拾大厅的东西。看见方凡他们回来了,胡来上前问道。 “哥,好几天都没见你了,你干什么去了?” “忙的厉害。” 方凡打了个哈欠,问道。 “你们怎么样了?” “害,还那样呗。” 方凡拍了拍胡来的肩膀,说道。 “加油,兄弟。” 方凡和章泽刚准备去休息,胡来突然神神秘秘的拉住方凡,说道。 “哥,我最近发现一件怪事。” 方凡眉头紧皱,问道。 “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我发现的,是洛欣告诉我的。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你们抱回来的那只黑猫吗?” “记得啊。” “你们不是说它灵性很强嘛。” “说重点。” “来了来了。洛欣和我说这段时间那只黑猫总对着小优姐的房间怪叫,你说小优姐那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你可别胡说,小心三岛揍你。” “我谁也没敢说,洛欣告诉之后我第一个告诉你。” 方凡摸了摸下巴,说道。 “先别声张,我看看再说。” “明白明白,放心吧,哥。我肯定不乱说。” 方凡印象中在用那只黑猫通灵之后就没再见过,他本以为那只猫跑了,原来施洛欣还真将它养了起来。时间行至深夜,酒吧大厅热闹非凡,温莎跟着众人忙活着,三岛前前后后的给每桌送酒,胡来和施洛欣更是脚后跟打后脑勺,唯独没见到丰谷优的身影。 “三岛,你见到小优了吗?” 三岛环顾一下四周,说道。 “没有啊。她不在这里吗?” 方凡凑近了一些,问道。 “你最近还和小优住一个房间吧?” 三岛把身子向后撤了撤,说道。 “废话,我不和她住,难道和你住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小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三岛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吧台上,回想片刻说道。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要说有的话,就是她最近不怎么爱搭理我。” “好嘞,我知道了。” “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先忙。” 方凡转身向休息区走去,他准备在丰谷优房门周围看看,是不是真像胡来所说的那样,黑猫乱叫。没走几步,方凡突然和温莎撞了个满怀,温莎看着方凡的眼睛笑了一下,方凡随即一阵眩晕,但很快就没事了。 “方凡哥,你去哪啊?” “哦,没事。我随便转转。月涵和婉璃呢?” “她们说累了,就回去休息了。” “哦,我没事,你快去忙吧。” “好嘞。” 温莎像个活泼的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开了,方凡继续向休息区走去。此时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有人站在丰谷优门前,他蹑手蹑脚的躲避起来。不多时,那人离开了,借助其他房间透出光亮方凡看见那人是施洛欣。于是方凡快步追了过去,方凡抬手搭在施洛欣肩膀上。 “洛欣。” 施洛欣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回头。 “啊...” “别怕,是我。” “原来是方凡哥啊。怎么了?” “我听胡来说,你收养了那只黑猫?” 施洛欣警惕的看看方凡,问道。 “你又想打它什么主意?” “那倒没有。我就想问问它每晚都会对着丰谷优的房间怪叫吗?” 一说到此事,施洛欣的面色有些难看,随后她点点头,说道。 “的确会,那个叫声像是害怕,又像是警告,还像是宣战。” “嚯,不愧是养猫人,能听出这么多含义。” “我没开玩笑,真的。不信,你听。” 话音刚落,方凡听见从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猫叫声,他回过头看见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绿色的眼睛。 第二百五十八章 重新找回的记忆 儿时学习过一个成语:指鹿为马。比喻颠倒是非黑白,也有瞪眼说瞎话的含义。后来又学会了另一个成语:三人为虎。比喻说的人多了,谣言就会变为事实。 黑猫的叫声越来越大,方凡慢慢向它靠近过去,然后轻轻蹲在它身边。方凡打算从黑猫的角度看过去,说不定能看见黑猫所看见的东西。片刻之后,方凡失望的站了起来,即便从黑猫的角度看,在他面前的也不过是一扇普通的木门。方凡上前打算敲门,身后的施洛欣有些惊慌的说道。 “不要。” “怎么了?” “我...我有点害怕。” “别怕。” 施洛欣走过去将黑猫抱在怀中,方凡敲敲门,发现门没有上锁,随即拉开一条缝隙。方凡从缝隙中嗅到了恐怖的味道。方凡没急着将门推开,而是回头向施洛欣说道。 “洛欣,你去帮我把章泽叫来。” “里面没什么吧?” 方凡笑着说道。 “没事,快去吧。” 施洛欣看见方凡轻松的样子也就没那么害怕了,但她却没注意到方凡紧握门把手的掌心已经渗出一层细汗。方凡看着她离开后,迅速闪身进入丰谷优的房间。 黑灯瞎火的房间,方凡只能凭借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见墙角好像有个人蜷缩在那里。 “小优?” 无人应答,方凡慢慢向墙角靠过去。窗帘后露出一双穿着老式红色漆皮皮鞋的脚。方凡猛地拉开窗帘,却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老方,是我。” 方凡打开门,章泽一脸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洛欣说你找我有事。” “刚刚胡来和我说每晚黑猫都会对着小优的房门惨叫,刚刚我的确也听见了那个叫声。那只黑猫绝对看见了什么东西,而且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 章泽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这事你喊我来干嘛。让我练胆儿吗?” “刚刚我看见窗帘后面有一双穿着老式红色漆皮皮鞋的脚,但当我拉开窗帘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章泽全身汗毛孔都炸开了。 “你别吓我啊。” 话音刚落,房门打开了,只见丰谷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小优。” “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 方凡连忙解释道。 “没什么,就是在大厅没看见你,所以来找你。” 丰谷优冷漠的走到窗边坐下,这时方凡注意到她手上沾满了泥土,身上还有一股泥土潮湿的味道。丰谷优坐在床边背对着方凡和章泽一言不发,方凡问道。 “小优,你没事吧?” 丰谷优没说话,方凡又问了一遍。 “小优,你没事吧?” 这次方凡边说边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突然丰谷优的脖子从前面旋转180度,无神的双眼盯着方凡不动,嘴角咧开一抹阴森的笑意。方凡倒吸一口凉气,章泽则直接叫了起来。 “鬼啊。” 已经占到墙根的方凡说道。 “别喊。” 章泽随即用手捂住嘴巴。方凡再次看向丰谷优,发现她的头已经转回去了,整个人倒在了床上。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章泽只感觉自己的双腿被灌了铅水,一步都走不动了。方凡慢慢绕到丰谷优面前,这时方凡听到了轻轻的鼾声。方凡愣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发现丰谷优竟然睡着了。 方凡险些被眼前的一幕雷到爆,刚刚还如同恶鬼俯身的丰谷优,现在居然睡着了。他轻轻推了推丰谷优,喊道。 “小优,小优。” 丰谷优睁开眼看见方凡,问道。 “方凡?你怎么会在这?” 丰谷优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方凡看见她手上的泥土消失不见了。不仅如此,就连她身上那股泥土的潮湿味也被她的体香取代。丰谷优看了眼时间,说道。 “哎呀,都这个时间了,该去工作了。” 方凡心有余悸的问道。 “小优,难道你忘了刚才的事了吗?” “刚才?刚才怎么了?” 方凡不知该怎么说,这时丰谷优接着说道。 “哦,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去外面挖土了,手上还沾满了泥,脏兮兮的。” 说罢,丰谷优就出去了。方凡愣在原地,章泽问道。 “老方,小优不是在说胡话吧?” 方凡看了看章泽,呆呆的说道。 “不是她疯了,就是我们疯了。” 两人也离开了丰谷优的房间,房门紧闭的那一瞬间,窗帘后面那双穿着老式红色漆皮皮鞋的脚又出现了,一阵阵小女孩空灵的笑声从窗帘后面蔓延至房间的每个角落。 回到大厅的方凡和章泽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尤其是章泽,小脸煞白。施洛欣看见他们出来了,迎过去问道。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方凡摇摇头,说道。 “什么都没有,我估计黑猫对着门叫只是一种巧合罢了,你别多想了。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关在笼子里就行了。” 施洛欣点点头然后就去工作了,章泽问道。 “老方,你怎么不把实话告诉她啊?” “要是吓出个好歹你负责啊?” 章泽噘嘴嘟囔着。 “你倒是不怕我被吓到。” “你说什么?” “没...” 话音未落,温莎一下扑到章泽后背上,说道。 “想我了没?” 章泽向前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他起身看着温莎笑着说道。 “刚刚没有,现在想了。” 温莎咯咯的笑了起来,婉璃看着嬉闹的二人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远处丰谷优看着在章泽和婉璃中间游刃有余的温莎,顿时心生怒意。但此时温莎如同团宠一般的存在,要是现在就表现出排挤的话,那一定会激起民愤,目前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她演戏。 次日清晨,方凡和章泽一早就去了警局,今天顾盼生的土地从外地回来,希望能从他那里找到一些关于顾盼生的线索。 二人出门时正好撞见买早点回来的素康,这两天素祖德一直都在休息,今天决定接着回忆过去的事。素康特别多买了些早点,希望素祖德可以又充足的体力撑过今天的回忆之旅。 “爸,吃早饭了。” “好。” 素祖德坐在桌边看着豆浆和油条,说道。 “还是这样的早点吃着舒服。” “您确定今天要继续吗?” 素祖德点点头,说道。 “我也希望可以早点想起来。” “其实您也不用太勉强自己,我怕您的身体会吃不消。” “不碍的。” 说罢,素祖德狼吞虎咽的将眼前的早饭解决掉,抽出两张纸擦去嘴上的油,说道。 “走吧。” 素康看见坐在电脑前快速敲打键盘的韩硕,说道。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吗?” “稍等一下,我把最近几次素先生的记忆整合一遍。” “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素先生的记忆中有两个黑影,一个就是雨罗,另一个的身份还不知道。” “你觉得那个黑影重要吗?” 韩硕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说道。 “不知道啊。” 随后韩硕示意素祖德躺进仪器里,紧接着一道白光在他眼前出现,睁开眼时他已变成了九妹。 “素先生,根据上次的回忆结果,我将此次的回忆时间定在了1982年。” 九妹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看来那段四处打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自从上次回忆中的素祖德立志要成为可以配得上段三娘的人开始,他就四处打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发财的机会。往往现实总会事与愿违,虽然素祖德已经很努力了,但收入只比过去高了一点点。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等他成为能配得上段三娘的时候,恐怕段三娘早已成为风烛残年的老妪,为此素祖德还是得想别的办法。 一个偶然的机会素祖德听说到国外挣钱会容易许多,于是他决定去国外挣钱,争取在短期之内赚到一大笔钱,再回来迎娶段三娘,决不能让段三娘嫁给那个叫皮匠的家伙。 “雨罗,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素祖德沉吟片刻,说道。 “九妹姐,我们准备离开这里了。” 九妹点点头,说道。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船票买好了吗?” “已经给准备好了。” 九妹一阵恍惚,他十分肯定自己没有听清素祖德口中所说的那个名字。 “谁帮你把船票准备好了?” 素祖德又说了一边,九妹果然还是没有听清,看来这个人也是一个黑影。没一会有人推门而入,果真如九妹猜测的那样,对方是个黑影,他拿出三张船票在素祖德面前晃了晃,说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 “一起去?那你家里怎么办啊?你母亲卧床不起,需要人照顾。” “没事,有我姐呢。” “那你想好了?” 黑影用力点点头,随后他向雨罗走过去,两人聊了很久,看来雨罗并不排斥他。九妹向素祖德问道。 “这是什么人啊?” “他是我发小,这家伙可聪明了。” 九妹愣了一下,他记得之前在贫民窟见到的黑影就是素祖德的发小,但不知这两个黑影会不会是同一个。 “祖德,你最要好的发小有几个啊?” “多着呢。” 素祖德一句话将九妹的猜测彻底击碎,如果素祖德的发小只有一个的话,那这两个黑影肯定就是同一个。但要是像素祖德说的那样,他的发小很多,那这两个黑影也有可能是两个人。九妹的脑中一片混乱,这时雨罗走过来拉着九妹的衣服,说道。 “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九妹看着雨罗脸上写满了犹豫与茫然,随后说道。 “你们先去,我随后再去。” “哦...” 九妹拉着雨罗的手,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雨罗迟疑片刻,说道。 “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为什么啊?” “毕竟那是国外,我们都没去过。可能到了那里之后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更别说发财了。” “这些话你和祖德说过吗?” 雨罗摇摇头说道。 “没有,看他那么憧憬的样子,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那你自己不会感觉很委屈吗?” 雨罗愣了一下,显然她不是不委屈,而是一直都在压抑着心中的委屈,雨罗的眼眶慢慢红了。 “其实我一直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直到祖德哥像中了邪一样去追求不属于他的东西。我不仅无法阻止,还要帮他一起追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九妹长叹一声,说道。 “对不起。” 这句迟到已久的道歉,不仅没有传进雨罗的内心,反而让她觉得很奇怪。 “姐姐为什么道歉啊?” 九妹抬手擦了擦雨罗的眼泪,然后将她搂在怀中,说道。 “姐姐心疼雨落啊。” 雨罗在她怀中摇摇头。 “雨罗没事,一点都不难受。” 此时看着她们的素祖德和那个黑影都愣住了,追风的少年很难注意到细节,因为他们的眼睛只会注视着远处的目标。三天后,素祖德和雨罗,还有那个黑影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韩硕推动时间线,将时间从1982年直接推到1992年,此时的素祖德即将跨入而立之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雨罗已经不见踪影,现在只剩下那个黑影。 “九妹姐?你终于来了。” 九妹自然是被韩硕用时间线带到这里来的,但对于素祖德却是真真正正的度过了十年。 “雨罗呢?” 素祖德表情神秘的说道。 “你猜。” “这我哪知道。赶紧告诉我。” “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九妹表情错愕,说道。 “什么?你说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是啊。” 九妹抓住他的双肩质问道。 “对方是什么人?” “九妹姐,你干嘛这么激动?” “少废话,快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九妹正准备爆发,天空中出现了韩硕的声音。 “住手。” 九妹把拳头放下一把推开了素祖德,说道。 “你活该孤独的度过一生。” 素祖德满脸错愕的说道。 “九妹姐,你在说什么啊?” 九妹头也不回的走了。此时在春味酒吧,素祖德从仪器中出来,表情淡漠,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悲切。素康问道。 “爸,你没事吧?” 素祖德沉默许久后,说道。 “我想起来了。” 素康错愕的看着素祖德,问道。 “您想起什么了?” 素祖德掩面说道。 “雨罗。” “嗯?你不是早就想起她了吗?” “那只是之前的记忆。我现在想起来她和我到国外的事。当时她一直陪在我身边,但后来我们遇见了一个人,我记不起是谁了。但印象中那个人好像和我有些过节,而且雨罗爱上了他。” “爱上了他?不太可能吧?看着您的记忆,雨罗对您应该是用情至深的,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我记得在那十年中,我曾见过段三娘一面,我们余情未了。恐怕是这件事彻底伤害了雨罗,于是她才另选他人的。” 韩硕说道。 “你们遇见的这个人很关键。” “为什么?” “目前为止,所有推动故事进程的人除了段三娘外都是黑影,而这个雨罗所谓的爱人可能会改变故事的结果,如此重要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个黑影。” 素康眉头紧皱,说道。 “太乱了。父亲身边有个黑影,然后还有个黑影将雨罗带走了,这两个黑影到底会是什么人啊?” 素祖德起身说道。 “我有些累了。” 素祖德走后,韩硕对素康说道。 “其实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在你父亲的脑中找到一些很细微的记忆碎片,其中有这么一个画面,你看看。” 素康看着屏幕上一团模糊的图像问道。 “这是什么啊?” “稍等。” 韩硕将图片的分辨率调整了一下,素康这时看清图片中是一张人脸,但已经很难辨认出样貌。 “这是?” “当素先生和他身边的黑影在一起时这个记忆碎片就会尤为活跃,所以我猜这个人就是素先生身边的那个人。” “好的,我一会去问问。还有其他的记忆碎片吗?” “我还在继续找。” “辛苦你了。” 素康带着疑问来到素祖德的房间,素祖德已经睡着了。在睡梦中素祖德来到湖泊附近,湖面升起层层白雾,依稀可以看见一叶孤舟。舟上的人唱着山歌摇着船桨,素祖德被山歌吸引不自觉的向湖中走去,突然一双冰冷的手拉住了他,素祖德回头看见拉住他的人是雨罗。 “雨罗?” 素祖德跟着雨罗回到岸边,雨罗还是当初年轻时的模样。她抬手抚摸着素祖德的额头,说道。 “你终于记起我了。”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雨罗笑着摇摇头,柔声说道。 “不,只怪我一直都没能走进你的内心。” 素祖德抬手抚摸雨罗的脸,而手却从她身体中穿了过去,素祖德愣了一下。 “怎...怎么会这样?” 雨罗笑着说道。 “你要好好活下去。” 说罢,雨罗消失不见,紧接着湖上的白雾也退散而去,素祖德看见雨罗站在那叶孤舟上与他挥手,随即消失在湖泊尽头。 “雨罗...” 素祖德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看见床边一脸错愕的素康。 “爸,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素祖德突然失声痛哭,素康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许久之后,素祖德说道。 “雨罗死了。” 素康更是茫然,但他隐隐觉得这或许是个很重要的线索。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素康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此时觉得靠近父亲一步都是在侵犯只属于他的领地。就这样,素康陪着素祖德和他的孤独待了很久。傍晚时分,素祖德对素康说道。 “去找韩硕。” “干什么啊?” “我要确定我的记忆。” 说罢,父子二人来到实验室,韩硕正在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发呆。就在刚刚他又找到一些记忆碎片。素祖德躺进仪器前让韩硕将时间调整到他们刚到国外的时候。随着一道耀眼的光,他回到了1983年的异国。 九妹远远看见两个互相搀扶着的人,从背影能看出来是素祖德和雨罗。他快步走过去,喊道。 “素祖德。” 素祖德应声回头看见九妹,此时在异国他乡见到九妹就如同见到亲人一样。 “九妹姐。” 雨罗看见九妹时双眼含泪,九妹看见雨罗则表现的更加激动。稳定了一下情绪后,九妹说道。 “素祖德,你现在必须马上回中海市。” “为什么?”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响起震耳的雷声,紧接着时间居然完全静止下来,空气中出现一个蓝色的闪电轮廓,紧接着从中走出一人,是韩硕。他走到九妹面前,九妹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你怎么来了?” 韩硕长叹一声,说道。 “素康已经将你刚刚做的梦告诉我了,我也知道了雨罗去世的消息。但你的记忆就是你自己的历史,你自己的过去。如果你现在改变记忆的话,那你的未来也将随之改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算我的未来会发生任何异样,我也要将雨罗带回来。” “以思卓科技对世界的影响来看,如果它突然凭空消失的话会怎么样?” “我的世界就要崩塌了,我哪还顾得上外面的世界会怎么样。” “难道你也不顾及你的儿子吗?” 素祖德想到素康时犹豫了,韩硕趁机说道。 “所有的结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除了接受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九妹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人为什么只有在最后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九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韩硕拉着他向那个蓝色的雷电轮廓走去。 “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 韩硕将素祖德从他的记忆世界中带回来。素祖德离开仪器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素康快步追了过去,素祖德厉声说道。 “站住,谁也不要跟来。” 素康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回头看了看韩硕。韩硕默默的关上了电脑,走到素康身边拍拍他肩膀说道。 “素先生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当铺 只有游走在悬崖边缘的人才明白那种身临其境的危险。同样,也只有身处痛苦深渊的人才能体会那种煎熬有多么煎熬。 素祖德不知自己走了多远,恐惧是此时他对春味酒吧的唯一印象,在那里他找回了自己丢失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并不友好,如同数根荆棘般将他紧紧缠绕起来,一圈又一圈包裹着,划破血肉进而刺入骨髓。 双腿酸软的他站在一家小超市门口,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里面所有人都希望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丰厚的利益,这部通讯录比岩石还要坚硬,比冰川还要寒冷。一阵翻阅之后他在里面看见了助理的电话,素祖德长叹一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来接我。” “是。” 素祖德看着超市老板和妻子坐在桌边吃饭,二人脸上挂着轻松自在的笑容,他妻子时不时还会红着脸轻轻拍打自己的老公。素祖德被这幅温馨的画面吸引,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走进超市。老板起身热情的问道。 “您需要点什么?” 此时素祖德的肚子咕咕作响,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饭菜,老板问道。 “您...”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吃点吗?” 老板和妻子面面相觑,面对这莫名其妙的请求不知该如何是好。片刻之后,老板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都是昨天的剩饭,看您衣着光鲜的样子并不像难以温饱。是不是没带钱啊?那您去选点吃的,免费,我请客。” 素祖德执拗的说道。 “我就想和你们一起吃。” 老板面露难色,说道。 “这都是昨天的剩饭,实在是不好拿来招待您。” “没关系。” 老板有些尴尬的请他坐下,妻子给他盛了碗稀饭。素祖德也不客气,端起桌上的菜全都拨进自己的碗里,随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随后抹嘴说道。 “好吃。好久都没吃到过这种味道了。” 夫妻二人看着桌上朴实无华的饭菜,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在超市门口,助理下车快步走进超市。 “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素祖德起身对助理摊开手,助理当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随即拿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少说也得有两万。素祖德将钱放在桌子上,说道。 “给你的。” 老板愣了一下,说道。 “不不不,我不能要。” “拿着。不是饭钱,是感谢你们让我尝到了故人的手艺。” 说罢,素祖德大步走出超市。助理打开车门恭恭敬敬的等着素祖德上车,素祖德弯腰的一瞬间看了助理一眼,说道。 “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魏仁轩。” 话音刚落,素祖德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魏仁轩扶着车门的手突然颤抖起来,素祖德上车后对司机说道。 “开车。” 魏仁轩如同雕塑般凝视着远去的轿车。 方凡和章泽白天去了警局,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死者顾盼生的徒弟。厚厚的镜片未能挡住脸上的学生气,方凡在审问室见到他时他紧张的像是面对着屠夫的羊羔,全身不停的颤抖,连他面前的桌子都跟着颤抖。方凡和章泽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伍晋严。” “多大了?” “25。” “你知道我们找你来是为什么吗?” 伍晋严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我刚一下火车就被车站警察带到这里了,他们也没告我是因为什么。” 章泽将现场照片和顾盼生的验尸报告放在他面前,说道。 “前不久,你师父顾盼生去世了。” 伍晋严翻阅了一下照片和报告,脸色越来越差。是恐惧,难以掩盖的恐惧。 “我师父怎么会...” “我们也想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会被杀。所以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你,在顾盼生死之前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 伍晋严斩钉截铁的说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那么肯定吗?” 伍晋严用力点点头,章泽突然起身用力拍着桌子,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伍晋严。如果伍晋严撒谎的话,他希望能用这种压迫感使其屈服。伍晋严的眼神不躲不避,也同样直勾勾的看着章泽,与他之前的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章泽坐在椅子上,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出差的?” “10月27号。” 方凡低头看了眼资料,顾盼生的死亡时间是10月29日。也就是说伍晋严有不在场证明,为了以防万一方凡还是决定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核查一下10月27号出行旅客的名单和监控录像。 “你们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 “但我们了解到的情侣是,你和你师父的关系似乎不止很好那么简单吧?” “你什么意思?” 章泽邪笑一下,小声对伍晋严说道。 “你师父是同性恋吧?” 这句话就像是触碰到了伍晋严体内的某一个开关,他激动的喊道。 “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 伍晋严的反应正是章泽所需要的,很多人在暴怒的情况下理智都会变成负数,这样或许可以让伍晋严的狐狸尾巴露出来。章泽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 “因为你师父是同性恋,所以你受不了他的骚扰,然后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他,对吗?” 伍晋严眼中的怒火足以将章泽烤成肉干了,他愤怒的砸着桌子。铁制的桌面愣是被他砸出了一个坑,章泽被惊了一下,身子条件反射的向后躲闪一下。伍晋严双眼充血的,说道。 “我没有杀我师父,我没有。” 方凡示意章泽不要再这样逼问,章泽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方凡柔声问道。 “那关于顾盼生的死可不可以提供些线索?” 伍晋严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可见刚刚章泽的话对他的刺激有点太大了,此时他已经完全陷入师父被杀的悲痛之中。方凡和章泽走出审问室,并安排人给伍晋严准备一些午饭。 “章泽,你刚才有点过了啊。” 章泽撇撇嘴说道。 “谁知道他心里素质那么差。” “不过这样也能看出他和顾盼生的感情的确很好。” 这时有人喊方凡。 “方凡。” 方凡回头看见刘安国向他们走来。 “怎么了?老刘。” “顾盼生的手机解锁成功了,你看看这个。” 方凡接过证物袋,里面放着顾盼生的手机。 “我在他的手机里面看见几条很露骨的短信,对方的备注是三娘子。二人的通讯截止到28号晚上,第二天顾盼生就被杀了,你们说会不会...” “和这个人联系吗?” “我用顾盼生的手机给她打的电话,但对方一听不是顾盼生的声音就快速挂断了电话。”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想了想,说道。 “老刘,手机先借我一下。” “方凡,你知道规矩的,这是证物。” “我当然知道规矩,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吴斌龙的声音。 “让方凡拿走吧。” 吴斌龙向他们走过来,说道。 “我相信方凡是为了查案。老刘做的也没错,老刘你去负责监督。” “是。” 方凡打算将手机拿回去让韩硕破译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对方的位置。这些日子郭建跃因为前段时间的事休假了,所以目前的科技小能手就只剩下韩硕了。 三人回到春味酒吧时正巧碰见韩硕在为素祖德找回记忆,于是三人在大厅等着。许久之后方凡他们看见素祖德从里面面色难看的走出来,后面跟着不知所措的素康。方凡和刘安国拿着手机去找韩硕,章泽则留在大厅。 “韩硕,你能不能根据前几天的短信通讯记录查到对方所在的位置?” 韩硕想了想,说道。 “能是能,但需要不少时间。” 韩硕拿起手机连接电脑开始破译,方凡说道。 “老刘,出去喝一杯吗?” 刘安国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说道。 “我不去,吴局让我盯着,我不能走。” 方凡一脸无奈,说道。 “那你等着吧。我们在外面。” 方凡出来看见章泽和素康坐在大厅喝酒,他走过去拍了拍素康的肩膀,说道。 “你爸怎么了?” 素康长叹一声,说道。 “韩硕说他的记忆都恢复了。” “真的吗?那是好事啊。” 素康把弄着手里的酒杯,说道。 “方凡,这件案子我不想再查下去了。” “为什么啊?” “一直以来我都在意母亲的死,后来知道了还不依不饶的想要讨个说法。但从这几天帮着父亲找记忆,我才发现原来一直痛苦的不止是母亲,父亲也在承受着折磨。刚刚他走出去的一瞬间,我怀疑这样帮他找回记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许我们平淡的生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章泽一言不发只顾喝酒,方凡看了看酒瓶中向上翻涌的气泡,虽然频率很慢,但一个接着一个又有条不紊。 “素康,你这么说我也能理解。但你也知道素先生是被什么人盯上了。有时就算你想好好生活,生活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你所愿。” “我明白。但我们可以逃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觉得那些人是轻易放过你们吗?” “那我们就舍弃公司,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好了。” “你说的简单,他们想要的不止是公司,而是素祖德这个人。” “哎...” “我知道你累了,你好好休整一段时间,这件事先放一放,等我们处理完手头的案子和你一起面对。” 素康点点头,随即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许久之后,来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多,即便再热闹的气氛也很难漫延到方凡他们这里。这时刘安国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说道。 “找到了,找到了。” “什么地方?” “和顾盼生互发短信的那个人就住在赤海公寓。” 话不多说,三人驱车赶往赤海公寓16楼,1603号房间。章泽上前敲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转动门把手的声音。门缝中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你们找谁?” “我们找你。” 话音刚落,对方用力关上了门,无论章泽再怎么用力敲门都无人应答。 “刘队,还麻烦你帮忙作证了啊。” 刘安国没反应过来方凡是什么意思。 “啊?你什...” 话音未落,方凡一脚将门踹开,刘安国看着被踹坏的门锁呆呆的说道。 “又得写报告了。” 方凡和章泽向一阵旋风般冲进房间,一阵搜查后二人一无所获。章泽说道。 “奇了怪了,人呢?” 此时刘安国指着窗户外面面色惊恐的说不出话,只能支支吾吾的哼着。方凡和章泽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窗外有个飞在空中的女人,背后的双翅一上一下的扇动着,四肢自然垂下,面容呆滞的看着他们,随即发出一阵怪叫后就不见了踪影。刘安国吓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章泽上前安慰道。 “没事,我们都见怪不怪了,习惯就好了。” “习惯个屁。” 方凡将刘安国从地上拉起来,说道。 “还没完呢。” 说罢,三人走出公寓,路上刘安国问道。 “我们去哪啊?” “跟着她啊。” 方凡边说边向天上指了指,只见那个女人还在半空飞着,这么慢的速度,显然是想带他们去一个地方。刘安国说道。 “你看我明天还有其他工作,要不今天我就先撤了。” 话音刚落,章泽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 “别呀,你要是走了,谁监督我们工作呀。” “不不不,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很好的完成吴局交给的任务,我就不打扰了。” 方凡突然说道。 “坐好。” 随即车尾向右边猛甩,刘安国的脸直接贴在了车窗上。车子回正后,方凡猛踩油门追了上去。 “那家伙提速了。” 此时刘安国面色惨白。 “不行,我要吐。” 章泽将他推向一边,说道。 “我靠,你可别吐在我身上。” 刘安国打开车窗吐得像个花洒一样,章泽别过脸不想看他,没一会车子停在一幢老旧的房子前,门两边挂着两个大大的当字。 “章泽,拍个照片。” 章泽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问道。 “老方,我们不进去吗?” “不。” 说罢,刹车灯熄灭,车子扬长而去。三人回到了警局,此时就只剩下值班警员,刘安国一会办公室就靠在沙发上。 “老刘,不至于吧?我记得你没这么差的啊。” 刘安国缓了缓说道。 “废话,你们啥岁数,我啥岁数。我都能当你爸了。” 章泽撇嘴说道。 “啧啧啧,你这是占我便宜啊。” “口误,口误。说真的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也不知道。” “老方,你知道吗?” 方凡此时正在看墙上的中海市地图,上面明确的标注了中海市每一条街道,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刚刚他们走过的那条街道。 “老方,老方。你看什么呢?” “刚刚那条道怎么没有啊?” “那条街叫什么啊?” “刚才我晃了一眼路牌,好像是叫通明路。” 说罢,方凡看着章泽和刘安国,二人都在摇头,谁也不知道这个通明路在什么地方。方凡伸了个懒腰,说道。 “今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还有事要问伍晋严。” 吴斌龙专门派人守在审问室门口,不准任何人接近伍晋严,如果伍晋严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临走时方凡看了伍晋严一眼,发现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过,他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 “兄弟,他没什么事吧?” 负责看守的警员向里面看了一眼,说道。 “没事,他刚刚才要过水喝,估计是困了。” 说罢,方凡从口袋里拿出两盒烟塞进对方手里,说道。 “兄弟辛苦了啊。” “方队,您太客气了,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方凡和章泽回到酒吧,月涵她们围坐一桌喝酒聊天,丰谷优抱着吉他在台上深情演唱。章泽碰了碰方凡,说道。 “小优没事了?”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方凡和章泽又早早的赶去警局,恰好碰见来上班的吴斌龙。 “方凡,查的怎么样了?” 方凡想了想反问道。 “吴局,您知道一条叫通明路的街道吗?” 吴斌龙一脸茫然的说道。 “我比你们晚来这里,我怎么会知道。怎么了?” “昨晚我们追查一个嫌疑人到通明路,等我们回来时不管在地图上还是导航上都没有查到这条路。” “我知道了,我会请交警协助调查,你们还把注意力集中在伍晋严身上,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 “那就麻烦您了。” 吴斌龙快步走向办公室,方凡和章泽来到审问室。昨晚那个守在门口的警员哈欠连天,看见方凡来了立马来了精神。方凡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他,问道。 “昨晚没什么事吧?” “没事,一晚上都老实的很。” “快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说罢,警员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咖啡,道过谢就走了。方凡和章泽走进审问室,看见伍晋严还趴在桌子上,章泽过去敲了敲桌面,说道。 “醒醒吧。太阳晒屁股了。” 伍晋严疲倦的坐起身看看方凡,又看看章泽,懒洋洋的说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了我吧。” 方凡笑着说道。 “只要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放了你。” “什么啊?” 方凡让章泽将昨晚拍的照片拿出来,章泽在手机翻找一会后找出那张照片放在伍晋严面前,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伍晋严凑到手机跟前看了一眼,随即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道。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方凡看着他的反应,笑着说道。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不知道。” “那好,那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吧。” 说罢,方凡和章泽准备转身出去,这时伍晋严突然说道。 “好,我说。” “洗耳恭听。” “我说可以,但你们要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方凡拿出顾盼生的手机放在他面前,说道。 “我们查到你师父之前和这个叫三娘子的女人有来往,于是我们就追查到她住在赤海公寓,后来是她带我去了那间当铺。” “你们见到三娘子了?那你们还能...” “嗯?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活着回来是吗?” 伍晋严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三娘子是那家当铺的老板,只要你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当给她,她就会满足你一个愿望。在限期之内以金钱的方式偿还,她就会将所当物品还给你,否则她就会找你索命。” “原来如此,那你师父是不是也找过她?” 伍晋严默默的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他当了什么?” 伍晋严沉默许久后说道。 “他的尊严。” 闻听此言,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伍晋严接着说道。 “其实师父一直都有赌博的恶习,我也劝过他好几次但他就是戒不掉。赌博这东西哪有赢的时候,久赌无胜家。时间长了,师父欠的钱越来越多,他开始四处借钱。后来不知怎么就找到了三娘子,他愿意用自己的自尊从三娘子那里换取一大笔钱用来还债。 其实师父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因为将自尊当掉了,所以面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才显得那么卑微。后来我劝师父用钱把自尊换回来,师父也同意了。但想在短时间内筹到那么一大笔钱,谈何容易。于是他又将准备当掉另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再换取一大笔钱,然后在赌桌上将其翻倍,用来偿还三娘子。” “这次他又当了什么?” “他的灵魂。但事与愿违,最后师父不仅没能赚到钱,反而又欠了更多。” “你师父是不是傻啊?明知道赌博赚不了钱,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赌。” 伍晋严拍案而起,喊道。 “不许你侮辱我师父。” 章泽摆摆手说道。 “好好好,我错了,你继续。” 伍晋严沉默片刻,接着说道。 “眼看期限将近,师父找我,求我救救他。但我哪有那么多钱,于是我也只好找到三娘子。” 方凡和章泽一愣,方凡问道。 “难道你也与她做了交易?” “嗯。为了救师父,我只有这一个办法。” 方凡看着面前这个稚气未消的孩子,发出了惋惜的长叹声。 第二百六十章 问话 在选择的岔路口总会出现令人困扰的时刻,造成困扰的不是选项本身,而是选项所导致的结果。 方凡和章泽看着垂头丧气的伍晋严,如果他不在限期之内将自己典当的东西赎回去,那三娘子定将来向他索命。方凡叹口气,问道。 “你把什么东西当在那里了?” 伍晋严犹豫着,支支吾吾不肯开口。章泽的暴脾气上来了,说道。 “都什么时候你还想隐瞒?难道你也想像你师父一样被吊在几百米的高空不成?” “我...” 方凡轻声说道。 “你别怕,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帮你。” 伍晋严将衬衣的扣子逐一解开,胸口处露出一条长长的伤疤。 “这是?” 伍晋严合上衬衣,说道。 “这就是我在三娘子那里典当的东西。” “你该不会是把心脏给她了吧?” 伍晋严点点头,迟疑片刻后说道。 “算是吧,但只给了她一半。” 章泽冷笑一声,说道。 “一半?这外科手术的技术恐怕令全球所有外科医生都望尘莫及。” 方凡白了章泽一眼,接着问道。 “赎金多少?期限多久?” 伍晋严一改刚刚紧张颓丧的情绪,淡淡的说道。 “无所谓了。” 方凡愣了一下,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赎金多少,期限多久,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师父已经死了,我也再没什么好牵挂的人和事了。” “喂喂喂,小子。你...” 方凡拦住了章泽,他唯恐章泽又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刺激到伍晋严敏感的神经。 “你出去给我倒杯水去。” 章泽撇撇嘴出去了。方凡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伍晋严趴在桌上,将头埋在臂弯之间,他从缝隙中看着方凡关切的眼神,随即将脸重新埋进臂弯。 “一个个都是虚情假意。” “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出来,我会尽力帮你的。” 话音刚落,伍晋严双目含火的看着方凡,紧接着双拳用力砸在桌面上,原本被他砸出一个坑桌面与一次惨遭毒手。 “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时章泽正巧推门而入,看着正在发飙的伍晋严,厉声喊道。 “小子,你想怎么样。” 方凡赶紧说道。 “没关系。” 随即又对伍晋严说道。 “那好,你冷静冷静,我们不打扰你。” 说罢,方凡和章泽离开了审讯室。方凡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章泽在一旁说道。 “老方,你要是还生气,我就进去把那家伙揍一顿。反正我们有黑影部队的特权,只要不打死就行。” 方凡白了章泽一样,说道。 “你啥时候能用脑子想事,而不是用你的拳头?” “我这不是想替你出出气嘛。” “想替我出气很简单。查清楚伍晋严和他师父顾盼生的关系就行。” “他们不就是师徒关系吗?还会有啥别的关系?难不成他们之间真的存在什么py交易?” 方凡无奈的看着章泽,说道。 “我真想把你这37码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里面是不是只有一个半径1厘米的脑子。” “你说就说啊,别人身攻击。” “懒得跟你废话,和我去伍晋严的单位走一遭。” “你是老大,你说去哪就去哪。” 二人驱车来到伍晋严的工作单位。不知为何事业单位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老气,每一名员工的衣着打扮都远超他们实际年龄好几倍。方凡走到一张办公桌旁边,问道。 “您好,我找一下伍晋严。” 对方抬头看了方凡一眼就又低头忙自己手里的工作,片刻之后说道。 “你们去旁边那屋问问,他不在我们这里。” 二人又来到旁边的房间,门上写着主任办公室。方凡敲敲门,里面喊道。 “请进。” 二人推门进去,看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主任。 “您二位有事吗?” 方凡笑着说道。 “我们是来找伍晋严的,请问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男人皱着眉头,说道。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来上班了,据说是被警察带走了,你们去警局找吧。” 方凡看着主任的表情,问道。 “您就是伍晋严的领导吧?” “算是吧。” “我们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平时伍晋严的为人,还有他和其他同事的关系怎么样?”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下把方凡问住了,自从二人辞职后就没有证件了,这该怎么向人家证明自己的身份呢。正当方凡一筹莫展的时候,章泽说道。 “我们是伍晋严的远方亲戚,最近听说他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来中海市看看他。哪知道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所以就来他的单位问问。” “那你们可以去警局找他啊。” “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从小地方来的人怕官,而且也未必能见到他。” 主任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坐吧。” 方凡和章泽坐在沙发上,主任说道。 “伍晋严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被分配到我们这里实习。平时少言寡语,但最近一段时间和顾盼生走的很近。不过很不幸,前段时间顾盼生离世了。” “啊,那真的是太不幸了。” 主任点点头,接着说道。 “这个消息伍晋严还不知道,前段时间单位派他去出差。一方面是出差,另一方面是想让他去看病?” 方凡打断道。 “嗯?伍晋严得了什么病?” “你们不是他的亲戚吗?” 章泽笑着说道。 “我们就是他的远方亲戚而已,所以有些事我们不太清楚。” 主任看着章泽,目光中充满了怀疑,片刻之后接着说道。 “渐冻症。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病意味着什么。伍晋严一度陷入生活的阴暗之中,整个人变得更加不爱说话,甚至有点精神失常,总是躲着别人,看人的眼神也变得十分怪异。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好像身边的人都要害他一样。 作为领导,对这样的事不能不闻不问。经过几次了解情况后,顾盼生主动请缨愿意在工作中照顾伍晋严。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伍晋严在顾盼生的帮助下情绪和精神都有了明显的改观。好景不长,虽然伍晋严的情况好了,但周围关于他和顾盼生关系的流言蜚语也多了许多。 伍晋严陷入被谣言折磨的深渊,不就之后他被诊断出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每天只能靠药物来稳定情绪,这样的伍晋严已经不适合再工作,于是我们就打算劝退。但这时顾盼生站出来立下了军令状,不要劝退伍晋严,而且自己绝对会将他领回正轨。” “然后呢?” 主任点了支烟,继续说道。 “要说这顾盼生的确有两下子,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在短短几个月内伍晋严在他的帮助下整个人又复活了一次。这次顾盼生还请单位所有人聚了一次,一来是庆祝伍晋严重获新生,二来就是澄清他们二人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但别人恐怕不会这么想吧?” 主任点点头接着说道。 “没错,越解释别人对这件事的怀疑度就越高。这次澄清不仅没有帮助到他们,反而给那些耀眼加持了保驾护航的铁证。” 方凡眼珠一转说道。 “您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耀眼的始作俑者是谁呢?” 主任警惕的看看方凡,问道。 “怎么?你们不会是要打击报复吧?” “怎么可能。我觉得很多事都不会空穴来风,如果他们没做什么的话,别人说那些谣言的根据又是从何而来的呢?很多谣言不过是在真相的基础上过分的放大与夸张所导致的,最后人云亦云,三人为虎。” 主任点点头,说道。 “那你们随我来吧。” 主任带着方凡和章泽来到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五个人,三男两女。 “主任,您来了。” 主任看着眼前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年轻,说道。 “小丁,今天人都齐了吗?” “除了顾盼生师徒二人外,都齐了。” 方凡这时注意到坐在角落的一个中年妇女正紧张的用余光瞟着方凡他们。这时主任说道。 “大家把手头的工作暂时放一放,这二位是伍晋严的亲戚,想来和大家了解一下伍晋严的近况,希望大家积极配合。” 说罢,那个中年妇女的神情更加紧张了。方凡笑了笑,随即向那个中年妇女走过去。 “您好,有些事我想和您了解一下。” 中年妇女突然抬头看着方凡,然后尴尬一笑,说道。 “我和伍晋严不熟,也不知道他的事,你问问别人吧。” “我还没说就是关于伍晋严的事,您何必这么紧张呢?” “没...没有啊,我没紧张。” 方凡注意到她手指上戒指痕迹,笑着说道。 “您离婚多久了?” 中年女人突然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说道。 “这是我的隐私,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她径直向主任走过去,问道。 “主任,我觉得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必要回答伍晋严亲戚的任何问题,他们也无权要求我们回答任何问题。” 方凡表情镇定的看着那个女人笑着,章泽走出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中年女人话音刚落,屋中除了小丁外的几人开始随声附和起来。小丁则喊道。 “大家不要吵,既然主任带着二位过来,绝对是有道理的。” 这时坐在靠窗的年轻女孩儿低声说道。 “马屁精。” 另外两个男人则一副看戏的表情,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主任说道。 “大家静一静,这二位也没什么恶意。各位都知道伍晋严的情况比较特殊,不管以何种形式,我们能帮的话就尽量帮他一把。没准这二位在了解完情况后,会对伍晋严的病情有所帮助呢。” 主任不愧是主任,几句话就平息了办公室里的风波。此时章泽在大门口等着,没一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跟前。吴斌龙下车整理一下衣服,问道。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老方自己在里面呢。” 说罢,吴斌龙和章泽大步向办公室走去。 “吴局,这位就是伍晋严的领导。” 吴斌龙伸出手,说道。 “您好,我是中海市警察局局长,吴斌龙。” 主任赶紧殷勤的上前握手,说道。 “您好,您好。我姓姜,是这里的办公室主任。” “我为两名手下的冒昧向您道歉。” 姜主任吃惊的看着方凡和章泽,说道。 “可他们刚刚说是伍晋严的远房亲戚。” 吴斌龙看了看方凡和章泽,然后解释道。 “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伍晋严的声誉,毕竟伍晋严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 “明白明白。” “我听说,刚刚在调查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阻碍?” “没有没有,大家就是情绪又些激动,已经没事了。” 吴斌龙从口袋里拿出两张证件递给方凡和章泽,说道。 “谁的面子也没有你们两人大,还得让我亲自来送证件,一会回去每人5000字检查。” 方凡笑着说道。 “您费心了。” 吴斌龙转身对姜主任说道。 “还给您添麻烦了,如果他们二人有什么过分之处还请您多担待。” “哪里的话,您放心好了。” 吴斌龙对方凡和章泽说道。 “你俩别那么强硬,但凡收到一条投诉,你们就等着被关小黑屋吧。” 说罢,吴斌龙头也不回的走了。方凡对姜主任说道。 “姜主任,既然您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那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姜主任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立即恭恭敬敬的说道。 “您说,不管什么要求我都全力配合。” “我们想逐一问话。” “没问题。” 姜主任安排方凡和章泽在旁边的会议室问话,所有人都以为第一个被叫过去的人一定是那个中年女人,但没想到第一个被叫去的人居然是那个靠窗坐着的年轻小女孩儿。女孩儿打扮时尚,就算在知道了方凡和章泽的身份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与焦虑。她坐在方凡和章泽对面等着被问话,方凡说道。 “怎么称呼?” “没必要了吧?今天的见面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我一向奉公守法。” 章泽强压着心里的怒气,说道。 “我们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否则就是妨碍公务。” 女孩儿鄙夷一笑,说道。 “温萌萌。” 章泽心想名字倒是挺萌,但人却刚硬的要命,现在的女孩儿都这个德行吗?不由得让他想到了婉璃,这女孩儿在气势上绝对和婉璃有的一拼。方凡接着问道。 “你和伍晋严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普通同事。” “关于顾盼生的流言蜚语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关心,自己的日子还没过明白呢,哪有闲心管别人。”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女孩儿起身出去了,章泽问道。 “这...这就完了?” “以这个女孩儿直爽的性格来看,她应该不屑于传播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叫下一个进来吧。” 下一个进来的是小丁,他进来时还端了两碗茶水,说道。 “二位领导辛苦了,我们给您二位添麻烦了。” 章泽看着小丁突然有一种看见刘安国的感觉,这一颦一笑完美复制了刘安国的精髓。 “谢谢,坐吧。” “您二位想问点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想知道关于顾盼生那些传闻的事。” “哦,这件事啊。我还不是很清楚,牛大姐倒是比较了解。” “牛大姐?” “就是刚刚和您吵架的那位。” “那关于伍晋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丁摇摇头,说道。 “他就没啥好说的了吧。” “你们办公室的人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他啊。” “害,真不是我们有意要排挤他。平时伍晋严和我们也很少说话,但每次我们只要说话小声一点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很吓人,好像要吃了我们一样。” 方凡在纸上写下多疑两个字,随后说道。 “我知道了,你去把牛大姐叫进来吧。” 没一会牛大姐耷拉着脸进来了,看来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方凡说道。 “您好,请坐。” 牛大姐没好气的坐在方凡对面,方凡笑着说道。 “牛大姐,您好。我对刚刚的冒犯向您道歉,是我不对,说话冲撞了您,希望你能原谅我。” 牛大姐瞥了方凡一眼,说道。 “算了,我也没必要和自己作对。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刚刚我提到伍晋严和顾盼生的时候您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笑话,我为什么会紧张。” 方凡注意到她身上有一股檀香味,而且她胸前还带着一个护身符,手腕上也带着辟邪用的手镯。方凡笑着说道。 “你平时信鬼神说吗?” 牛大姐哼了一声,说道。 “还行吧。反正我相信因果报应。” “那您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牛大姐顿时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只是知道在地狱中有一层是专门惩罚那些喜欢胡说八道,恶意造谣之人的。而且因为谣言死了的人,绝对会在头七那天晚上向造谣之人索命。” 闻听此言,牛大姐的脸色越来越差,一阵青一阵白。片刻之后说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那好吧。既然您这么坚持的话,那就是我看走了眼。您可以出去了。” 牛大姐起身快步离开了会议室,章泽说道。 “老方,就这么让她走了?这人明显有问题啊。” “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说道。 “章泽,晚上跟着那个牛大姐。” “干什么啊?” “看来是需要一些非常手段了。” “ok。这种事我最在行。” 剩下的人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方凡和章泽和姜主任又聊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夜幕降临,二人从对面的咖啡店里看见下班的牛大姐在公交站等车。 “章泽,跟着她。” 章泽走出咖啡厅,简单乔装了一下,也站在公交站。65路公交车驶进车站,章泽和牛大姐一起上了车。上车后章泽给方凡发了条信息,方凡笑了笑看着远处的公交车。 大约晚上十点左右,方凡来到牛大姐家附近。看见章泽正哆哆嗦嗦的站在风里。 “你怎么了?憋尿吗?” “憋个屁,我是冻得。” “那你怎么不找个地方暖和暖和啊?” “我倒是想,那老娘们儿进去一直没出来,我怕跟丢了她。” “什么地方啊?” 章泽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麻将馆。 “就那。已经3个多小时了,我就纳闷儿了,她怎么能坐得住。” “你带着顾盼生的照片了吗?” 章泽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方凡,说道。 “我又不是变态,带着他的照片干什么。” “联系警局,让他们现在给我们发一张顾盼生的照片。” “你又要干什么啊?” “别废话,赶紧要。” 照片传到章泽手机上。 “照片传过来了,你要干嘛?” 这时牛大姐打着哈欠从麻将馆走了出来,她并没有在意昏暗路灯下的方凡和章泽,在路口拐了个弯就回家了。章泽指了指牛大姐,说道。 “我跟着她,你拿照片去麻将馆问问顾盼生有没有来过。” “好的。” 章泽走后,方凡和体内的魇,说道。 “帮个忙。” “有事的时候就想起本大爷了,说吧,什么事。” “扮演个恶鬼看看。” “还用演吗?” 话音刚落,魇从方凡体内出来了。方凡将顾盼生的照片拿给魇看,说道。 “变成这个人。然后上前跟那个女人说你死的好惨。” “就是吓唬她呗。” “没错。” “没问题。” 魇摇身一变变成顾盼生的模样。紧接着,一道红光向黯淡无光的小巷飘去。这条小巷是牛大姐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虽然没有路灯但她走了这么多年,就算闭着眼走都能走回家。但今天她已经磕磕绊绊好几次了,有几次还险些摔倒。 “这条破路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从小巷尽头吹来一阵阴森的风。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三娘子的交易 牛大姐在阴风中加快了脚步,变幻成顾盼生的魇从后面拍了拍她说道。 “这么晚才回家吗?” 这恐怕是世间最恐怖的搭讪了,牛大姐回头看见顾盼生的脸险些被吓的七魂出窍,她看着顾盼生的脸连连后退。 “你你你...你不是...” 顾盼生连连向牛大姐逼近,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我已经死了?” 牛大姐木讷的点点头,顾盼生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说道。 “托你的福,我从地狱又爬回来了。” “不,不可能。” “你为什么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为什么要传播那些谣言?” 牛大姐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哭着说道。 “我错了,我不应该嘴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牛大姐连连磕头,等她再站起来时看见眼前的顾盼生不见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刚刚脱离险境的牛大姐,因为恐惧导致的愤怒,站在巷子里大声骂道。 “顾盼生,你个王八蛋,做了鬼都不老实,活该你死。” 过往的人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自己倒是满不在乎,还用凶恶的眼神回敬那些路人,随后转身往家走。 “这样对待一个去世的人恐怕有些不礼貌吧?” 牛大姐又是一惊的回头,看见方凡站在她身后。她长出一口气,说道。 “怎么又是你,你不知道这样会把人吓死的吗?” 方凡撇撇嘴,说道。 “吓死也比死在谣言中要舒服许多。”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刚刚风把你的话不小心刮进了我的耳朵。” “你...” 方凡笑了笑,说道。 “您也用不着这么生气。事到如今您就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哎...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时章泽回来了,对方凡小声说道。 “我去打听了,顾盼生之前一直都在那间麻将馆玩牌。” “别的呢?” “我办事你放心。其他的也查清楚了,那里看似是个麻将馆,其实还有个很隐蔽的地下室,那里面就是个地下赌场。” “那里的人都控制起来了?” “都交给老刘他们了,现在老刘看着满屋的功绩乐的都合不拢嘴了。” “很好。你现在用青蛇之力张开结界。” 说罢,章泽用青蛇之力张开一个结界。牛大姐看着二人在说话,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就撞在结界上。她伸手摸了摸面前透明的墙,惊慌的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给你介绍些朋友认识。” 说罢,方凡拿出洛刃刺入体内,魇从他体内出来了。牛大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满脸横肉随之害怕的抖动起来。 “魇,帮忙请些地下的朋友给这位嘴硬的大姐认识一下。” 魇看了看牛大姐,邪恶的笑了笑,说道。 “没问题。” 牛大姐突然喊道。 “不要,不要。我说。” 方凡拦住魇,笑着说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 牛大姐长叹一声,说道。 “没错,正如你们所说。关于顾盼生和伍晋严的谣言的确是我传出去的,但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随便说说。哪知道他们心里承受能力那么差,连这点玩笑都承受不起。” 方凡冷笑一声,然后看了魇一眼,魇当即就明白了方凡的意思。没一会几个恶灵进入结界。它们在牛大姐身边慢慢显现而出,牛大姐惊恐的向角落躲着,喊道。 “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那些恶鬼围着牛大姐张牙舞爪的晃动着,方凡说道。 “够了。” 那些恶鬼在魇的控制下纷纷退散,方凡坐在牛大姐身边,说道。 “没什么,这也是我和你开的小玩笑。你没想到吧?你的那些谣言在顾盼生和伍晋严的眼中就像这些恶鬼一样。也许你自己觉得是无心之举的一句话,但在他人面前或许就是一堵满是钉板的墙。” 牛大姐连连点头,说道。 “我知道错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方凡对章泽和魇点点头,紧接着恶灵消散,结界打开。方凡把手插在口袋里,说道。 “还不行,我的问题还没结束呢。” 方凡和章泽带着牛大姐来到巷口正巧看见刘安国带着手下将麻将馆老板押上警车,方凡喊道。 “老刘。” 刘安国一见是方凡,赶紧小跑着过来了。 “这次多亏你们我才能有这立功的机会啊。” “哪的话,互相帮助嘛。” “就是就是。” “还有忙需要你帮一下。” “尽管说。” 方凡对刘安国耳语说道。 “回去把伍晋严转移到看押室。” “没问题。” 说罢,刘安国带着犯人走了。方凡和章泽带着牛大姐向警局驶去,没一会车子停在警局门口。刘安国已经将伍晋严转移到审问室旁边的看押室,这两间屋子中间有一面镜子,只能从看押室看见审问室,但从审问室看不见看押室。伍晋严从镜子里看见审问室里的牛大姐,顿时情绪激动起来,刘安国一把将其按在椅子上,说道。 “别乱动。” 伍晋严喘着粗气坐回椅子上。另一边方凡和章泽与牛大姐对面而坐,方凡问道。 “无风不起浪,你为什么会散播那样的谣言,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牛大姐摇摇头说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根据什么散播的谣言?” “我每天都看见他们二人进进出出,而且说话举止很密切,于是我就猜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这个谣言也是想刺激顾盼生发火,如果他发火的话就说明我的猜测是假的。” 章泽鄙夷的看了牛大姐一眼,不屑的说道。 “你是不是变态啊?” 牛大姐不说话,羞愧的低下了头。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很喜欢顾盼生吧?” 牛大姐吃惊的看着方凡,半天不能说话。方凡笑了笑,接着说道。 “还是那句话,无风不起浪。就算你是凭空捏造的谣言,那也应该有所依据,而你的依据就是对伍晋严的嫉妒,你嫉妒他们每天可以形影不离的在一起,我说的没错吧?” 牛大姐沉默片刻后,说道。 “没错,我就是嫉妒。凭什么他可以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而我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既然是我得不到的东西,那就谁都别想得到。” “你还真是天真,居然会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想必你离婚也和顾盼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嗯。你们看不出顾盼生衣服老实相,其实是极为闷骚的一个人。最开始在单位我们不怎说话,但后来在麻将馆偶然见过一次后,就约着一起玩牌,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 方凡默默胡渣,说道。 “嗯,和我猜测的差不多。那你知不知道顾盼生因为赌博欠下一大笔债务?” “知道。但他不让我插手,说实话我也没能插手。那段时间他和伍晋严每天都在一起,渐渐就不怎搭理我了。” “所以谣言就从那时被你传出去了。” 牛大姐点点头,接着说道。 “一开始我只是想气一气顾盼生,谁知道却打击到了伍晋严,那家伙一直就不正常,这下变得更严重了。本来我以为这样顾盼生就会回到我的身边,结果没想到又将他推向了伍晋严。” “聪明反被聪明误。” “前段时间伍晋严出差,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和顾盼生解释清楚,但没想到他却死了。” 说罢,牛大姐眼眶湿润起来,说到底她也是个面对生活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而已。方凡问道。 “你知道顾盼生欠了赌债后经历了什么吗?” “他只和我说过要去借钱。” “嗯。那你知不知道通明路的那家当铺?” 牛大姐一脸茫然的说道。 “当铺?不知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刘安国推开门说道。 “等等。” 方凡一愣,问道。 “怎么了?” 刘安国将方凡叫到外面,说道。 “伍晋严情绪很激动,有点控制不住了。” 说罢,方凡和刘安国来到看押室。只见伍晋严的脸胀的通红。 “你怎么了?” 伍晋严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不要放能女人走。” 方凡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知道她原来说过你和你师父的坏话,但只能从道德层次谴责她,法律还不能对她怎么样。” 伍晋严用力一拍桌子,说道。 “她就是三娘子。” “什么?” 这时方凡看见牛大姐冲破章泽的阻拦跑了出去,看来她已经听到刚刚伍晋严的话。 “老刘,你留下看着伍晋严。” 说罢,就跑了出去,章泽跟在方凡身后。 “老方,这也太狗血了吧?” “别废话,快追。” 章泽突然停下了,他召唤出蝶龙随即跳上龙身。此时牛大姐已经变成那副恐怖的样子,张开翅膀在半空中飞着。追了不知多少条街,方凡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他从超市门前的冰柜里拿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的喝着。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老方,我追到她了。还是之前那个地方,通明路。” 方凡赶到通明路后看见章泽章站在门口,上前问道。 “怎么样啊?” “进去了。” 方凡深呼吸一下,将气息调整平稳,说道。 “进去找她去。” 二人走进当铺,一股陈旧的腐朽味扑面而来。与普通当铺不一样,这件当铺没有将里外隔离开的栅栏,一进门空荡荡的房间就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有人吗?” 章泽高声喊道。没一会牛大姐从门帘后面走了出来,方凡笑着说道。 “我是该叫您牛大姐呢?还是该叫您三娘子呢?” 牛大姐笑了笑,说道。 “无所谓,来者皆是客,请坐。” “所以,顾盼生是你杀的?” “是啊。他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也没办法。” 章泽拍案而起,喊道。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三娘子悠闲的靠在靠背上,笑着说道。 “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你这是滥杀无辜。” 三娘子摇摇头说道。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在他们来找我当东西之前,我已经和他们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他们也都欣然接受,还说我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结果当他们还不了钱,无法将所当之物赎走时,我去索命。那时他们又说我是魔鬼,你说真的是我的错吗?” 方凡和章泽闻听此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三娘子笑了笑接着说道。 “说到底无外乎是人性使然。借钱的时候他们可以舍弃一切,甚至是生命和尊严也不在话下,等需要偿还的时候,他们又都像失忆一般,忘了当初那副摇尾乞怜的样子有多可笑。人的贪欲,无穷无尽。” 章泽说道。 “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杀人凶手。” “凶手?你指哪一个?” 说罢,三娘子对周围的一切挥了挥手,紧接着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出现了很多架子,上面摆着千奇百怪的当品。三娘子说道。 “如你们所见,这些放在架子上的东西都是没有赎走的,每一件就代表一条人命,这些可都是我千百年来的最珍贵的收藏品。你要根据其中哪个来缉拿我呢?” “这些都是你的罪证。” 说罢,章泽的獠牙已经刺向三娘子。 “章泽,冷静。” 眼看着獠牙刺向自己,三娘子笑了笑闪躲一下,随即跳进架子中的一面镜子里。此时屋中就只剩下方凡和章泽二人,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三娘子诡异的笑声,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现在已经不是埋怨章泽冲动的时候了,他们要时刻警惕着从周围突然杀出的危机。 就在二人迟疑之际,三娘子的身影从另一个架子上的镜子前显现而出,她站在镜子前看着方凡和章泽笑着说道。 “你们是杀不死我的。与其在这里费力,倒不如我们来一场交易?” “来你奶奶个腿儿。” 方凡拦住激动的章泽,也不知道他的火气怎么那么大。方凡冷静的问道。 “什么交易。” “世间之事还没有我不知道的。比如说你们二人,一个是上古青蛇的后人,另一个则被千古恶灵魇俯身。你们二位的经历可谓是惊心动魄,我也知道你们现在所谓何事发愁。” “什么?” “跟我来。” 三娘子将二人带到门帘后面,这里放着一口水缸。三娘子撩拨着水缸里的水说道。 “这是观世瓮,从这里面可以看见世间所有已经发生和将会发生的事,你们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他。” 说罢,水缸中出现薙凌的脸。方凡吃惊的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 “这就不要管了,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交易了吗?” “你想要什么?我们可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做抵押。” “哦,那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将薙凌带来见我,就可以。而你们所需要支付的报酬就是薙凌手中的灵源要归我所有。” 三娘子看着二人犹豫的样子,说道。 “别紧张,我要来并不是为了做坏事,我只想用来收藏而已。” 方凡和章泽对视一眼,方凡说道。 “可以,但我们也有个要求。” 三娘子笑着说道。 “说来听听。” “事成之后我希望你能放过伍晋严。” “这样做好像有些不合规矩啊。”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杀伍晋严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拿一样东西来交换伍晋严的命。” “什么东西?” 三娘子指了指方凡,说道。 “我要你体内的魇。” 方凡一愣,说道。 “不可能。” 三娘子冷笑着说道。 “怎么?怕死啊?” “你容我考虑一下。” “当然,不过不要太久,我可没什么耐性。明晚,我在这等你的答复。” 方凡和章泽离开了当铺,章泽问道。 “老方,你不会真打算把魇的灵魂交给那个疯婆子吧?” “我当然不会,但我就怕到时她会硬抢。” “要不我们来个过河拆桥?等她搞定了薙凌,我们趁机用灵源反将一军。” “嘘。先回去再说。” 方凡和章泽回到春味酒吧。此时已经是凌晨,刚刚刘安国打来电话说伍晋严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已经睡觉了,方凡听后才放下心来。二人走进春味酒吧终于见到活人了,酒吧里热闹非凡。章泽从吧台拿了两瓶酒和方凡一饮而尽,章泽说道。 “老方,你要是把魇给了她,你可就危险了。” 方凡没说话,章泽接着说道。 “魇现在已经是你灵魂的一部分,失去他你的灵魂就不完整了,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更何况我们还没遇见过这种事,谁也不知道失去一部分灵魂会变成什么样,这可太冒险了。” 方凡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然后满脸无奈的看着章泽,说道。 “你好烦啊。” “嘿,你看你这人。我好心提醒你,你还嫌我烦。得得得,我不说了,爱咋咋地,上赶着不是买卖。” “好了,别絮叨了,快去陪婉璃吧。” “你一个人没事吧?” 方凡笑着摇摇头,章泽向吧台的婉璃屁颠屁颠跑了过去。月涵走到方凡身边坐下,靠在他的怀里问道。 “怎么了?遇见什么事了吗?” 方凡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 “老公,我想把念一接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方凡愣了一下。方凡突然反应过来,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家庭,还有孩子,还有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月涵有些失落的点点头,方凡接着问道。 “老婆,假如有一天我变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了,你会怎么样啊?” 闻听此言,月涵坐的笔直,然后双手捧着方凡的脸来回打量,说道。 “你发神经啊?怎么看你也不像会变傻的样子啊。” 方凡拉下月涵的手,说道。 “我说的是假如,假如。” 温莎不知从哪蹦出来了,笑嘻嘻的说道。 “假如你变成傻子,那我就带着月涵姐私奔。” 方凡和月涵看看站在他们身后的温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方凡说道。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温莎挺挺胸脯,不服气的说道。 “我小吗?” 月涵上前拍打她一下,说道。 “这傻孩子干嘛呢。你又喝多了吧?” 温莎突然委屈的说道。 “那倒没有就是章泽和婉璃姐就知道在那里卿卿我我,根本就不管我。” “哦,你这是吃醋了。” “哪有,自从见到婉璃姐后,我就不喜欢章泽了。” “那好,那你就在这大厅里物色些别的猎物好不好?” “不好,这些人都是没用的废物,每天就知道喝酒。” 月涵一脸紧张的说道。 “嘘,小姑奶奶,你小点声。你小优姐还要做生意呢。” 说罢,月涵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台上弹琴的丰谷优。这段日子丰谷优的情绪好了很多,她似乎已经忘记之前的种种不愉快,和温莎的相处也变得柔和许多。 方凡拿着酒瓶看着他们胡闹,但心中一点都没有融入其中,他还在考虑着三娘子的建议。他不知将魇交给三娘子的后果会怎么样,但如果不交给他伍晋严的性命就会成为三娘子的囊中之物,复杂纠结的选择题让方凡的头阵阵绞痛。章泽嬉皮笑脸的向方凡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怎么样?想通了吗?” 方凡看着章泽,说道。 “再烦我,小心我打你啊。” “行行行,不说这个了。哥们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有话快说,有那啥就赶紧放。” “我和婉璃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可比三娘子带着魇私奔还要还劲爆,方凡整个人当时就傻了,他呆呆的看着章泽,问道。 “你确定你不是酒后胡言乱语。” “啊呸。我章泽就算再没正行,也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我和婉璃商量好了,只要等薙凌玩完了,天罚教也滚蛋了,我们就结婚。” 方凡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呼出,说道。 “那就提前恭喜你喽,可惜不能给你当伴郎了。” “那没事,礼到就行。” “想得美。到时候我和月涵直接给婉璃,一分私房钱你也别想藏。” “喂,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方凡一脸坏笑的看着章泽。这时酒吧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紧接着如风的身影走进酒吧,径直向温莎走过去。 “温莎小姐,初次见面还请你收下我的见面礼。” 温莎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紧接着对方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温莎的脑门上,枪声淹没了丰谷优的吉他声,大厅中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温莎都傻了,再看看凶手正将手枪收进腰间。丰谷优将吉他放好,走下舞台对那人说道。 “姐姐,你终于来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成交 红豆的所作所为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三岛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枪,血红的双瞳盯着红豆质问道。 “你疯了吗?” 红豆将丰谷优搂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 “别怕,有姐姐在。” 面对三岛的质问丰谷优表现的异常淡定,而且并未表现出任何慌张,她淡淡的说道。 “三岛,是不是平淡日子过惯了,把你的警惕性给磨没了?嗯?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会为这个女人伤了小优的心。” 三岛一脸茫然的看着红豆,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红豆笑笑说道。 “不懂啊?没关系,一会你就懂了。” 话音刚落,几名的队员抬着一个大号水晶柜进来了。 “红豆姐,都准备好了。” 红豆转身在大厅喊道。 “各位顾客实在不好意思,酒吧提前打烊了,请你们离开吧。” 那些人快步跑出酒吧,三岛问道。 “红豆,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要急,请你们看个演出。” 说罢,几名队员将温莎的尸体放进水晶柜。红豆走进吧台拿出一瓶酒打开,悠闲的喝了一口。所有人的都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红豆,她倒是满不在乎的一口接着一口喝酒,时不时的观察一下众人脸上的表情,脸上露出不知名的笑容。 “红豆,你够了。无缘无故杀害无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章泽的话铿锵有力,红豆笑着问道。 “心疼啦?” “不知所谓。” 就在这时,水晶柜中的温莎突然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双眼看着大厅中的每一个人,露出邪魅的笑容,弹头也从额头上掉了出来。所有人再次吃惊,今晚的各种惊吓实在是太多了,每个人的心脏都在嗓子眼转了好几圈。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三岛指着复活过来的温莎对红豆问道。红豆笑着说道。 “你问我干什么,直接问她不是更好?” 温莎突然用力砸着水晶柜,说道。 “红豆,好久不见啊。” “你别费劲了,这是专门为你定做的水晶柜,你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真没想到会落在你手上,我认栽了。” 红豆撇撇嘴说道。 “不认栽你还能怎么样呢?” 方凡问道。 “红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温莎。前佣兵组织队员,特长格斗,狙击,暗杀。后因一次任务下落不明。现任黑影部队特别中队队长,已被改造成纳米人。体内有成千上万的纳米机器人,可对敌人释放纳米虫,可以随意删除敌人的记忆,而且还能利用纳米虫是敌人产生幻觉。这下你们都明白了吗?” 章泽忽然说道。 “等等,等等。我没明白,这纳米机器人是干什么用的?” 红豆刚要开口,韩硕呆呆的说道。 “被植入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可以快速修复受创面,甚至可以重组受损器官和身体其他组织。简言之,就是不老不死。”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过...” 红豆边说边向温莎走过去,说道。 “不过我对你来此的目的很好奇。先是接近章泽这个傻蛋,然后又针对小优。怎么?你是打算成为春味酒吧的老板娘吗?你该不会真这么无聊吧?” 温莎在水晶柜中笑着说道。 “我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老不死很嚣张啊。” 红豆拍拍手,随即两个队员抬着钢水进来了,红豆说道。 “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我知道你有超能力,但要是把这上千度的钢水浇在你身上的话又会怎么样呢?你身体里的那些小可爱能支撑的住吗?” “你...真卑鄙。” “过奖。”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配合一点,免得我们都为难。” 大厅中陷入一片寂静,这时突然有人砸门。方凡说道。 “章泽,去看看什么人。” “是刘安国。” “他怎么会来的?你出去把他打发走。” “ok。” 章泽开门的一瞬间看见刘安国正从门缝里向里面看,门一开的时候他赶紧向后缩了一下。 “老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邪风。” 刘安国有些郁闷的看着章泽说道。章泽问道。 “怎么了?一脸委屈的样子。” “我答应老婆今晚陪她,结果刚把晚饭做好局里就接到报警,说春味酒吧发生枪击案,让我来现场看看。里面怎么了啊?” 说罢,刘安国还往里面看,章泽挡在他身前说道。 “没事,没事。哪有什么枪击案,是客人们喝多了报假案,你现在应该去找那个报假案的人算账,是他搅黄了你和你老婆的约会。” 随着一声关车门的声音,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撒谎的人是你吧。” 章泽闻声向刘安国身后看去,只见吴斌龙从车上走了过来,章泽立马问道。 “吴局,您怎么来了?” “我来喝一杯。” “吴局,实在抱歉,今天提前打烊了。明天,明天我请您好好喝一顿。” “没什么事的话,怎么会提前打烊。” 吴斌龙边说边推开章泽,章泽又拦在吴斌龙身前。 “让开,你再这样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吴局,您别为难我。得得得,我说实话。您一直引以为傲的格斗冠军温莎,原来是个被植入纳米机器人的小超人,他们现在在里面正问话呢。” 吴斌龙长叹一声,说道。 “我就是为此事来的。” “您知道?” “废话,我的部下我会不了解吗?” “您可真行,那当时怎么不说啊。” “行了,别废话了,进去吧。” 章泽带着吴斌龙走进酒吧,温莎看见吴斌龙的那一刻眼中突然显露出委屈的神情。吴斌龙走到众人面前先深鞠一躬,说道。 “我教育属下不利,我为给各位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 方凡问道。 “吴局,这都是你安排的?” “不全是。主要还是爷爷的意思。的确温莎是爷爷派来监视你们的,毕竟你们是新成立的中队,而且给了你们很大的权力。换做是谁都会提防一些,并不是不相信你们,还请你们理解。”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就是一场误会喽?” “我会将温莎带走,她不会再干扰你们的生活。” 红豆冷笑一声说道。 “等等。吴局,是吧?” 吴斌龙看着红豆点点头,红豆接着说道。 “您不能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她带走吧?” “你想怎么样?” 红豆将丰谷优拉到自己身前,说道。 “她对我妹妹做了很过分的事,而且这里每一个人都被她的纳米虫消除了一段记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闻听此言,吴斌龙瞪着水晶柜里的温莎,温莎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觉得这件事中一定有误会,我觉得还是先把她放出来,听听她怎么说,可好?” 红豆看了看方凡,那意思是你决定吧。方凡沉吟片刻后,说道。 “可以,就按吴局说的办吧。” 红豆给队员使了个眼色,随后温莎被放了出来,身边站着死命队员。吴斌龙说道。 “温莎,你最后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温莎说道。 “一开始我就是和你通话,结果被小优姐听到了,她就怀疑我想利用接近章泽害人。我凭什么受这冤枉气,于是我就...就稍微惩罚了一下她。也是和她开玩笑,并没有别的恶意。” 丰谷优突然说道。 “开玩笑?你的玩笑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小优姐,我错了,以后我不敢了。” 丰谷优冷笑一声,没再说话。这时吴斌龙说道。 “既然温莎已经道歉了,我看这件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回头我请给位喝酒致歉。” 毕竟是吴斌龙开口了,加上温莎的恶作剧也没有对他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方凡也不好再抓住小辫子不放,于是说道。 “吴局,话已至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请您将温莎带回去,另外告诉爷爷我们绝对不会有二心,就算有也没人能招架的住。” 虽然是退一步,但气势不能丢。闻听此言,吴斌龙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好好好,你的话我一定带到。温莎把大家脑中的纳米虫都收回来,你还嫌事情不够热闹吗?” 温莎噘着嘴说道。 “哦...” 事已至此,就算是告一段落。吴斌龙他们刚要走,方凡叫道。 “吴局,留步。” “还有什么事吗?” “最近我打算去找薙凌。” 吴斌龙沉吟片刻,说道。 “你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 “那好,只要你决定了就放手去干,需要支援的话随时和我说。” “明白。” 说罢,吴斌龙带着温莎离开了春味酒吧。他们走后,三岛也想起之前的事了,开始低声下气的央求着丰谷优的原谅。婉璃也想起来之前温莎对章泽的暧昧,章泽像是被打进冷宫的妃子一样,他此时和三岛一样,跟在婉璃屁股后面说好话。韩硕则对温莎体内纳米技术深深着迷。方凡走到月涵身边,说道。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先睡,不用等我。” “你去哪啊?” “去找个老朋友,尽快结束这一切。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把念一就来,过平凡普通的生活。” 月涵笑着点点头,说道。 “那你小心点,没有你的话,这个家是不完整的。” 方凡抱住月涵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 “放心吧。那种生活我也很向往。” 方凡离开酒吧后来到通明路当铺,正当他准备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三娘子的声音。 “进来吧。” 方凡走进当铺看见三娘子正在摆弄着几块龟甲,方凡问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 “占卜。” “卜什么?” 三娘子抬头看着方凡阴笑着说道。 “看你还能活多久。” “结果呢?” 三娘子将龟甲收起来,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方凡笑了笑坐在三娘子对面,三娘子问道。 “你想好了?” “嗯。我同意和你交易。事成之后,灵源和魇都是你的。” “当真?” “决不食言。” “小子,承诺这东西是很贵重的。你这么轻易的决定,恐怕你是不知道后果吧?” “我知道,没有了魇,我的灵魂将会不完整,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既然你知道了,还敢和我做交易。那个人的命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人命大过天。而且我也不相信没了魇,我就会怎么样。” “哈哈哈,你是在赌吗?你有什么资本?” “资本?我还真没想过,但我知道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后悔。” “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和你赌一场。如果事后你可以全身而退的话,那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另外你还可以在我这些收藏中随便挑一件,作为奖励。如果事后你因为失去魇而变得疯疯傻傻的话,作为惩罚,你的命就是我的。” “成交。” 说罢,三娘子的眼中闪过一道自信的光亮,方凡也用毫不逊色的眼神回敬过去。沉默片刻,三娘子说道。 “那我们就按照原计划,我帮你解决薙凌。” “薙凌可是癫行者,你有什么计划吗?” “癫行者?” 说罢,三娘子突然轻蔑的笑了起来。 “不管他是癫行者还是真言僧,在我眼中都不过是黄毛小子。” 三娘子对身后挥挥手,那些放着当品的架子又出现了,她从架子上拿下一个葫芦,说道。 “癫行者可以随意操纵世间的灵魂为己所用,而这个葫芦就可以将他所召唤出来的灵魂收服进去。” 方凡拿着葫芦看了看,说道。 “那是不是还得叫一下对方的名字,看人家答应不?” 三娘子一把拿过葫芦,说道。 “你怎么不给太上老君去看守八卦炉啊?你以为自己是金角大王吗?” “我就随便问问,这个葫芦到底该怎么用啊?” “它会自己感知灵体,只要周围有戾气很重的灵体都会被装进葫芦,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葫芦收灵体的时候把它抱稳了。” “哦哦...明白了。我就是个工具人。” “不然呢?另外,我还有件事要嘱咐你。” “您说。” “到时候一定不要把魇放出来,否则也会被葫芦一起收进去。收,很简单。放,我就不会了。” 方凡一脸无奈的说道。 “您到底行不行啊?” “别废话。事成之后,你再来找我就行了。” 这时方凡注意到架子上放着一个透明的骷髅头,通体晶亮,闪烁着淡淡的蓝光。不仅如此,骷髅头栩栩如生好像有生命一样。方凡问道。 “这是什么啊?” “水晶骷髅啊。” “这东西不是模型吗?这也很珍贵吗?” 三娘子看了看方凡,笑着说道。 “你把手放上去。” 方凡迟疑片刻,然后将手放在水晶骷髅上,顿时一种清爽的凉意从掌心蔓延全身。这种凉意就好像是炎炎烈日下突然出现的一瓶冰水,使人酣畅淋漓。方凡被那种感觉折服了,他兴奋的看着三娘子,三娘子笑着说道。 “闭上眼睛。” 方凡闭上眼睛,突然他看见了那片紫色的蒿草地,远处的凉亭,石桌上放着一本被风吹开的古籍,一个翩翩少年的背影站在红色的桥上,他在欣赏溪水中翻跃的游鱼。方凡被眼前这幅恬静的画面再次折服,那种来自心底的悠然之感令他流连忘返。这时那名少年突然转身双眼死死的盯着方凡,他的脸一会是洛森,一会又变成薙凌,就这样来来回回频繁的切换着。 方凡赶忙将手从骷髅头上抽了回来,他满头大汗的看着三娘子。三娘子看他惊魂未定的样子,笑着说道。 “怎么样?看见什么了?” “我...” “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所看到的是你的内心世界,而且也是你真正惧怕的事,也就是心魔。其实你一直都没有放下洛森的事,对于他的消失更是匪夷所思。” “话是没错。但薙凌为什么会...” “你对薙凌的恐惧远比你自己想象中要大得多。魇曾险些在薙凌的攻击下魂飞魄散,而现在魇又是你灵魂的一部分,所以这份恐惧应该来自于魇。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刚刚那种他和洛森的脸来回变换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我怀疑洛森的消失和薙凌有关系。” 三娘子拍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不要胡思乱想,从时间线上看也没那个可能,在你遇见薙凌的时候,洛森已经从你的内心世界消失了。” “那他会去什么地方?” 三娘子摇摇头,说道。 “这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或者你见到薙凌的时候不妨自己问问他。”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我明白了。” 方凡拿着葫芦离开了当铺,仔细想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自己的内心世界了。确切的说,是从杀掉魇的肉身后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不知那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方凡看看头顶闪烁的繁星,幻想自己死后或许会变成它们其中一员。 次日清晨方凡醒来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葫芦,他又想起昨晚在当铺通过水晶骷髅所看见的场景。他叹了口气,于是轻手轻脚的下床,旁边的月涵还在睡着。 方凡简单收拾一下就去找酒吧找章泽了,这段日子章泽一直住在酒吧,原因是婉璃还没有原谅他。在这里婉璃就可以自己一个房间,而章泽就不得不在大厅打地铺与胡来作伴。方凡一进酒吧就看见章泽四仰八叉的睡姿,看着意思根本没啥烦心事。方凡踢了章泽一脚,章泽睡眼惺忪的看着方凡,然后摆出不耐烦的表情问道。 “干什么啊?再让我睡会。” 方凡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别睡了,起来。我有事和你说。” “哎呀,你真麻烦。什么事啊?” 方凡将葫芦放在桌上,说道。 “这个。” 章泽裹着被子与方凡对面而坐,一脸茫然的问道。 “是把它装满酒吗?”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我也一样,但你起码要告我这是干嘛的吧?” “我答应了三娘子的条件。” 闻听此言,章泽睡意全无,激动的说道。 “大哥,你没事吧?你想清楚了?那可是要命的交易啊。到时候你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 “我知道,我也想明白了。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肯定会后悔。” 章泽眉头紧皱斜眼看着方凡,问道。 “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你给我保守秘密。” “我不同意你这样作死的行为,我相信他们知道后也不会同意。” 方凡起身拿起葫芦,说道。 “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通知而已。另外今晚我就去找薙凌算账,你别来。” 章泽一愣,问道。 “为什么啊?” “你留下给我打掩护。” 章泽一副生气的表情坐在椅子上,说道。 “我不会撒谎,你找别人吧。” “那行。这葫芦专收灵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把青蛇装里面。” “你吓唬我,我也不从。” “不信你试试。” 章泽摆摆手,说道。 “行行行,我信还不行吗?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方凡想了想说道。 “嗯...我的计划就是你按照我说的做,只要你听话,我的计划就成功一大半了。” “嘿,合着我这么长时间光给你添麻烦了呗?” 方凡耸耸肩笑而不语,章泽来劲了,说道。 “你等着我叫他们出来给评评理。” “随便。” 章泽甩开被子,光着膀子向后面休息区走去。他挨个房门敲,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了,等章泽带着他们再回到大厅时却已经不见了方凡的踪影。 方凡不能让所有人跟着他再冒险,经过之前那么事之后他明白那样的痛苦他根本承受不起。有的事是必须要一个人面对,况且现在他还有一堆疑问想要在薙凌身上解开,并且这些答案他不想任何人知道。至于结果会怎样,他虽然担忧,但又无能为力。他摸了摸胸口昨晚月涵为他准备的护身符,然后向自家的窗户看了一眼,就向那个地方走去了,这将是开战前的最后一站。 月涵躲在窗帘后面看着方凡孤单的背影,在心中为他默默祈祷着,大风大浪就算经历的再多,但看着心爱的人远赴战场,心中还是难免会激起层层忐忑,等待结果的期间定将无比煎熬。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同归于尽 夜已深,春味酒吧今晚停止营业,众人都围坐在酒吧大厅,月涵则坐在酒吧大门口,堵着大门不让任何人出去。 “嫂子,你就让我去吧。” 月涵摇摇头,沉默不语。胡来皱着眉做到一边郁闷,章泽走过来说道。 “月涵,你就让我们去吧。方凡一个人太危险了。” 月涵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让你们跟着去。” “为什么啊?” “因为这是他的意思,作为妻子我只能这么做。” “方凡有病,你也被他传染了吗?对方可是薙凌啊,你以为是什么小喽啰吗?他这一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话音刚落,婉璃从背后踹了章泽一脚,骂道。 “把你那乌鸦嘴闭上,你晚上吃了大便啊?说话那么臭。去去去,一边去,别在这烦人。” 章泽臊眉耷眼的被婉璃骂到一边,他和胡来坐在一起郁闷去了。婉璃蹲下拉住月涵的手说道。 “亲爱的,放心吧。方凡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月涵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我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大厅中的所有人都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心中都像着了火一样,但月涵冷如冰霜的态度又将他们心中的火压了下去。章泽给劲秋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方凡单刀赴会的事。 最近几起案子也没有让劲秋参与,这段时间他和谢心还有庆儿的小日子过得很舒服。但平淡中难免还是会有点无聊,当劲秋收到章泽信息的时候,他有点不敢相信方凡居然会一个人去找薙凌。 “章泽,你说都是真的?” “废话,我就算再不靠谱也不能洗脸盆扎猛子,不知道深浅吧。” “别人的意思呢?” “我们现在都被月涵堵在酒吧不让出去了,我也是真没办法了,才找你帮忙。现在就你一个自由人。” “方凡什么时候行动?” 章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 “应该是午夜十二点左右。” “那就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知道了。这边就交给我,你们放心吧。” “我...” 章泽还没说话,月涵一把将电话抢了过去,说道。 “劲秋吗?” “嫂子,好久没见,你还好吗?” “别和我打马虎眼,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我知道。我了解方凡那个倔脾气,要是插手的话他肯定会摆张臭脸给我看。” “那就行,你记住啊。不要插手。” 说罢,月涵将手机还给章泽,劲秋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挂断电话后章泽才稍微安心一些。 “月涵,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月涵看着章泽坚定的双眼,慢慢向他走去。 “什么事?” “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方凡和你说什么了?” 月涵愣了一下,章泽接着说道。 “以往你要是知道老方有危险的话,你绝对不是这个态度,今天你有点反常。” 月涵长叹一声,说道。 “方凡的确和我说了不少。” “说什么了?” “他要去寻找丢失的东西。” “哈?我没听错吧?” “说实话,我也不怎么明白,但昨晚他的样子就像是个弄丢宝贝的孩子一样,这件东西应该对他很重要。” “这么荒唐的谎话你也信了?” 月涵摇摇头说道。 “不。虽然荒唐,但我知道那不是谎话,我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渴望。” 章泽长叹一声。 “行吧。你们两口子都一样,这话说的永远都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反正我就一句话,要是方凡有点啥事你可别后悔。” “他要是真出事的话,你会袖手旁观吗?” 章泽一愣,然后说道。 “明知故问。” 方凡来到无人区,走到地下迪厅。服务员看到方凡主动迎了过来,说道。 “老板在等你。” “她怎么知道我会来?” “反正就是知道。” 方凡跟着服务员来到二楼络新妇的房间,一推开门就闻到那股异香。方凡看见宫洋美子和络新妇坐在一起,宫洋美子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络新妇看着方凡,笑笑说道。 “时机成熟了?” “嗯。我找到可以将薙凌打倒的方法了。” “那你现在来有什么目的呢?” “按原计划,带美子和我一起去。” “怎么?三娘子一人还不够啊?” “你怎么会知道?” 络新妇起身笑着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仅凭三娘子一人的力量足够消灭薙凌了。” “那就是说不用借助美子的力量了?” “美子去了也只会碍手碍脚,毕竟她之前被薙凌控制过,如果这次再去的话你觉得结果会好到哪里呢?” “我明白了。” 正当方凡准备转身离开时,宫洋美子叫住了他。 “等等。” 方凡回头看着美子,问道。 “怎么了?” “这个你拿上,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宫洋美子将降一条长鞭交给方凡说道。 “这是过去神社的法器,我一直带在身边。关键时刻他可以变化成一把利剑刺进敌人的胸膛。” 方凡拿出洛刃笑着说道。 “谢了,我有这个。” 说罢,他转身出门了。上车后他深呼吸了一下,随即踩下油门向薙凌所在的别墅驶去。宫洋美子对络新妇说道。 “他一个人去真的没有危险吗?” 络新妇笑着说道。 “我也不清楚。但只要你不去,你就一定安全。” “这...所以你也不清楚会怎么样,对吗?” “会怎样都好,只要我们安全就可以了,就算方凡最后有个三长两短也没事,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着。” “难不成你...” 络新妇用食指按压住宫洋美子的嘴唇,说道。 “有些话藏在肚子就好了,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闻听此言,宫洋美子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恐怖,不单单只因她的过往。络新妇拉着宫洋美子走到床榻边,柔声说道。 “我们该休息了。” 方凡到了别墅附近,别墅附近很安静。没有守卫,也没有嘈杂声。他先检查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然后向别墅里面走去。就在他踏进别墅大院的一瞬间,怀中的葫芦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就在此时他身边突然出现一只幽灵,围绕在他身边。 “快让我看看这是谁。哇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方凡。你知道吗?我们这些像寄生虫一样的恶鬼都在地狱等着你下来的那一天,我们恨不得将你撕成碎片。” 方凡正眼都不看它,冷漠的说道。 “没想到我在下面这么红啊?” “我们太多的伙伴都死在你手里了,你现在已经是整个地狱的敌人。相信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你死了,你一定比活着痛苦千倍,万倍。” “借你吉言,我一定好好活着。” 难怪这里一个守卫都没有,原来薙凌利用恶灵帮他把守。方凡继续向别墅走去,走着走着别墅院子里突然灯火通明,数盏探照灯一般的光亮向他照了过来。 “喜欢吗?这都是为你,我们今晚的主角准备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别墅大门敞开了,薙凌站在门口看着方凡,说道。 “老朋友,欢迎你。” “废话少说,为了中海市的安定,我今天就要干掉你。” “中海市?我有做过什么危害中海市的事吗?” “甘心成为暗渡会和天罚教的走狗,帮着他们利用吴甲干掉思卓科技分公司的老总,威胁素祖德交出思卓科技可以将人控制在濒死状态的核心技术。” “天罚教也好,暗渡会也罢,说来到去这也不过是我们与思卓科技的纠纷,关中海市什么事呢?”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哼,思卓科技的技术只是一方面,你们最大的目的还是想控制中海市的地下矿藏磷火石。磷火石正是支撑思卓科技的砥柱,只要控制了磷火石,你们就不愁思卓科技不合作了。” 薙凌轻轻拍着巴掌,说道。 “好好好,了解的很全面嘛。” “而你,薙凌,就是那些魔鬼在中海市的代言人。” “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想当英雄罢了。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不如你加入我们,我和大主教商量商量一定保你今后飞黄腾达。” “谢了,这份美意我无福消受。” “可惜了...” “什么意思?” “如此完美的人,今天就要死了。” 说罢,从薙凌身后窜出数只恶灵向方凡攻了过来,方凡接连后退几步,随即拔出腰间的洛刃迎了过去。洛刃化作红色的唐刀,游刃有余的游走在恶灵之间,顷刻间那些恶灵化作灰烬。 “啧啧啧,我还真小看你了。” 说罢,薙凌从身后拿出那个尘封已久的泥罐。 “方凡,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鬼。” 说罢,薙凌将泥罐用力在地上摔碎,一股黑烟扶摇直上,在半空中发出似笑似哭的哀嚎声。方凡定睛一看,只见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遮挡着半边脸,嘴角微微上扬,一双白瞳死死注视着方凡。手中的刀折射着阴寒的月光,方凡手握洛刃警惕对待。 “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话音刚落,女人手攥短刀向方凡劈砍过去,口中发出尖利的笑声。方凡翻身躲过,刀锋贴着他的后背划过,空气中留下一道阴森的寒光。此时方凡怀中的葫芦已经剧烈的震动起来,果然如三娘子说的那样,只要周围有恶鬼的戾气出现,葫芦就会异常亢奋。但此时女人根本不给方凡一点喘息的余地,就连躲闪她的攻击都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功夫拿出葫芦。 方凡被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里,身后就是别墅院子的围墙。女人手中的短刀猛刺过来,方凡看准时机用洛刃挡住,由于冲击力太过强大方凡整个人被打进了身后的墙体。方凡拼命快速从墙体脱身,但为时已晚,刀刃已经悬在方凡头顶,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猛然落下。围墙轰然倒塌。 远处的薙凌兴奋的看着这边的战况,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在院墙倒塌的尘埃中寻找方凡的尸体。但令他失望的是,在尘埃散尽之时他只看见了被红光笼罩,安然无恙的方凡。 女人和薙凌一样恼羞成怒,她提起短刀再次劈砍过去,不过方凡又怎么会就这样站着挨打。他快速闪到一边,随即将洛刃刺入体内,随着一道红光迸现,魇出现了。 “又叫本大爷出来干什么?” 气喘吁吁的方凡指了指半空中的女人,魇愣了一下,说道。 “你从哪招惹来的?” 方凡没说话,指了指远处的薙凌。魇之前险些被薙凌干掉,当他看见薙凌时,心中无名火起,骂道。 “又是这个王八蛋,这次非宰了他不可。” 说罢,魇直接向薙凌冲了过去。突然女人拦在魇身前,短刀的横劈迫使魇向后退了几步。 “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想拦住我的去路?” 方凡将洛刃丢给魇,洛刃在魇的手中发出更强烈的红光。洛刃和魇虽然相克,但二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可以发挥出强大的力量。一阵红色的刀风劈向女人,刹那间女人烟消云散。 “我以为多厉害呢,不堪一击。” 魇手握洛刃向薙凌走了过去。 “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薙凌不慌不忙的说道。 “吃了苦头都学不乖吗?” “学你大爷。” 魇挥舞洛刃向薙凌砍了过去,就在此时薙凌口念经咒,魇的四肢突然就像被这段经咒束缚住一样,动弹不得。 “又他娘的是这种阴险的手段,你敢不敢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薙凌念动经咒的速度越来越快,魇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就在此时一阵恶寒从他胸口传遍全身,魇低头看见自己胸口处出现一把短刀。他回头看见刚刚被他打的烟消云散的女人此时正笑着看着他,女人拔出刀,然后单手抓住他的头将其甩了出去。魇重重摔落在地,正当他挣扎着起身是,无数只手从地上出现将其紧紧抱住。 魇像被老鼠夹上的老鼠一样在地上扭动,希望可以挣脱开这些鬼手的束缚。就在此时,女人从头顶重重压在魇的身上。舌头在刀刃上轻轻舔舐,看样子她是将魇当做夜宵了。 方凡见状赶紧拿出三娘子的葫芦,打开葫芦口的那一刻一阵猛烈的风将女人向葫芦里面吸。她的动作不仅缓慢了不少,而且看得出来她异常紧张,尖利的叫声像是被按在地上待宰的牲口。薙凌看见方凡手中的葫芦大惊失色的说道。 “困灵笼。” 薙凌很清楚方凡手中的葫芦是什么,也知道女人被吸进去的后果又是什么。他当即念动咒语希望可以将女人收回来,但为时已晚,女人已经被吸进了葫芦。薙凌痛心疾首的喊道。 “不要。” 困灵笼是无差别的吸收恶灵,也就是说它对魇有同样的作用。吸完女人后,开始对魇下手。魇凭借自身定力挣扎着,但还是一点点向困灵笼靠近。 “臭小子,你大爷的。你准备把我也吸走吗?” 闻听此言,方凡突然反应过来,他随即将困灵笼的盖子盖好,那股强劲的吸力才算是终止了。薙凌大声叫骂道。 “方凡,你都干了什么。” 方凡晃晃手中的葫芦说道。 “没什么,就是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关起来而已。” “你知道那是谁吗?” 薙凌的言语好像带着哭腔,方凡一愣,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看你这幅德行,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你杀了我的爱。” 说罢,薙凌拿出灵源随即将其用力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只见破碎的灵源像水一样流遍薙凌全身,随后又倒流回他的鼻孔,最后全部进入薙凌体内。 “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魇看着被恶灵折磨着痛苦挣扎的薙凌,说道。 “他疯了。他在让恶灵进入他的身体,主动成为承载恶灵的工具。简单来说就是被无数的灵体附体,以此获得强大的力量。” 话音刚落,薙凌怒吼着站了起来,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扭曲的面孔来回变换,各种情绪在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那些恐怕都是他体内不稳定的灵体所导致的。薙凌在空气中一闪而逝,方凡和魇背靠背注视着周围。 “小心点,他可能从任何一个角落冲出来。” “魇,靠你了。” 话音未落,一张鬼脸在方凡面前乍现,紧接着一拳打在方凡胸口,方凡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飞了出去,意识也变得很模糊。 “方凡。” 迷离之际他听见魇在叫喊着他的名字,但已经没有了回应的力气。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对本大爷的皮囊下手这么重。” 气急败坏的魇挥舞着洛刃向薙凌迎击过去,薙凌双手接住刀刃,然后向右边一扭,魇也被甩向右边。薙凌并没有理会被甩在一边的魇,而是径直向方凡走了过去,他从方凡怀中拿过困灵笼。 “别怕,我这就放你出来。” 说罢,薙凌一把将困灵笼捏的粉碎。刚刚那个女人从破碎的困灵笼中飘了出来,她停悬在薙凌身边。此时她身上的戾气已经减弱不少,看上去也没有刚刚那么骇人。当她看见薙凌此时的样子时有些吃惊,薙凌向她伸出手,女人拉出他的手然后变成一团光进入了薙凌体内。此时她也化作薙凌力量的一部分,薙凌将方凡地上抓了起来。 “我要用你的死来祭奠她。” 正当他出手时,魇手起刀落砍在薙凌后背上。但可怕的是洛刃的攻击没有对薙凌造成任何损伤。 “你还是不消停对吗?” 薙凌将方凡用力抛向空中,随即闪电般的拳脚如雨点般打在魇的身上。当方凡落下后正巧薙凌的攻击也结束了,他一把接住方凡,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魇强忍着疼痛站起身,说道。 “他娘的,大爷和你拼了。” 说罢,他将手中的洛刃刺进自己的身体。随即洛刃消失了,化作魇的一部分,顷刻间魇全身燃起地狱之火。随即冲向薙凌,挥起手刀将掐着方凡的手快速斩断。速度之快让薙凌没反应过来,半截断臂掉落在地。魇将方凡放在一边,指着薙凌说道。 “我要将你和你的那些杂碎都带进无边的地狱。” 说罢,魇身上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薙凌面前,单手抓住他的头。魇嘶吼着,薙凌哀嚎着,片刻之后二者都化作了灰烬。 地面上还留着魇灼烧后的痕迹,焦黑的野草冒着呛人的黑烟,太阳从东边徐徐升起。和很多电影中演的一样,支援永远都是最后才到。当劲秋赶到时他看见远处尚在昏迷的方凡,他抱起方凡摇晃着。 “方凡,方凡。你怎么样?” 方凡慢慢睁开眼,看见劲秋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 “章泽都告诉我了,但由于一些事耽误了。” 林语站在一边说道。 “是因为我耽误的。你别怪局长,昨晚的情形就算我们在也只会变成累赘。” 方凡坐起来捂着脸,许久之后说道。 “你说的没错。” 劲秋看看周围的情形,说道。 “所以都结束了?” 方凡回想片刻后,说道。 “嗯。” 昨晚在方凡昏迷前他看见魇留给自己最后的那个眼神,应该是在和他告别。他没想到魇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将薙凌干掉,这次魇真的消失了。方凡站起身,说道。 “我们回去吧。” 三人回到春味酒吧,所有人还在大厅中等着。都是整晚没睡,当看见方凡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他们的情绪无比激动。月涵快步扎进方凡怀中,抱着自己的爱人,没有哭泣,没有说话,就是那样安静的抱着他,一切的情绪此时正在彼此的胸膛间互相传递。 “老方,你没事。” 章泽已经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看我像有事的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章泽看了看劲秋和林语,问道。 “你们俩怎么样?” 劲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打完了。” 章泽一阵无语的看着他们,林语说道。 “要怪就怪我,是我在安全局回来的路上耽误了。” “算了,没啥好怪,你们平安回来就行。” 一阵寒暄与关心之后,章泽将方凡叫到一边,问道。 “薙凌死了?” “嗯。” “太好了。三娘子那边你怎么交代?把魇给她?”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魇,不在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洛森的计划 章泽围着方凡连着转了三圈,方凡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章泽,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就像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怪物一样。 “你干什么?” “你别动,再让我好好看看。” “看什么啊?” 看着看着,章泽又上手在方凡身上一阵摸索,方凡躲到一旁说道。 “你变态啊?” 章泽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刚刚真的有点变态的意思,于是说道。 “不不不,你刚刚说魇已经不在你体内了?” “是啊。” “然后你现在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章泽摸着下巴说道。 “不应该啊。” 方凡狠狠白了他一眼,说道。 “那是不是我变成疯子或者傻子就应该了?” “那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按说魇已经成为你灵魂的一部分了,现在他不在了,你的灵魂应该就已经缺失了一块。缺失的灵魂怎么可能会没有缺陷呢?” 方凡看着章泽一辆茫然的样子,觉得他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傻子,随即不耐烦的说道。 “滚滚滚,给我拿瓶酒去。” 章泽去吧台拿酒,月涵说道。 “站住,干什么去?” “老方要喝酒。” “喝什么酒。” 说罢,月涵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到方凡身边,说道。 “把这个喝了,然后好好去睡一觉。” “遵命,老婆大人。” 章泽在一旁抱着肩膀,说道。 “啧啧啧,婚姻生活真幸福。” 方凡将牛奶一饮而尽,说道。 “别急,你很快也能体验到这种幸福。” “我就算了,我打算一辈子都不结婚。” 方凡看见他背后的婉璃,故意问道。 “你这样的话,婉璃会同意吗?” 章泽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婚姻就是爱情的枷锁,爱情应当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像天空漂浮的云,也像随风自由旅行的蒲公英。倘若爱情被婚姻所束缚,那岂不是世间最可悲的一件事,你们说对吗?如果婉璃真的爱我的话,她一定会给我这种自由,像云,像蒲公英的自由。” 话音刚落,章泽听到背后传来握动手指的嘎嘎声,章泽深呼吸一下,问道。 “老方,她生命时候来的。” 方凡耸耸肩说道。 “就在你说婚姻是束缚住你手脚的枷锁的时候。” 章泽一脸苦相的说道。 “你怎么不告我啊。” “你那么激情的演讲我们哪敢打断啊。” 章泽突然飞身跳起,然后双腿在半空弯曲,落地后不偏不倚的跪在婉璃面前,说道。 “亲爱的,我刚刚都是胡说八道的。男人嘛,在外面总需要一丢丢面子的,对吧。” 婉璃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脸说道。 “当然。不过你刚刚的演讲的确很精彩,听得我是热血沸腾的。我现在很难扼制住任督二脉中涌动的真气,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带你去健身房消消火啊。” 婉璃冷笑着说道。 “根据你的理论,可不可悲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再过不久你就会变成一个可怜的伤残人士。” 章泽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 “看来是谈不拢了,既然如此你就来吧,给我个痛快。” 婉璃拍着巴掌,说道。 “哎呀,章泽,你好man啊。彻底被你的人格魅力打败了啦。” 章泽激动的挑挑眉,说道。 “那就是没事啦?” 婉璃从身后抽出一条鞭子,然后用力抽响,柔声说道。 “你说呢?” “哎,该来的总会来。” 婉璃甩动鞭子,鞭子紧紧缠住章泽的脖子。章泽就这样被婉璃拖回了房间,求生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方凡和月涵对他挥手道别。烦人的章泽被婉璃正法后方凡也感觉困意来袭,月涵说道。 “回去睡会吧。” 方凡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说道。 “好。” 方凡到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看见远处亮着灯光,像一只手一样在招呼着自己过去。方凡的双腿如同被人操控了一般,一步一步向那片光源走去。 刺眼的光让他的双眼眯成一道缝。清风吹拂,舒爽宜人,强光退散后他又看见了那片紫色的蒿草地,孤独的凉亭,还有石桌上在风中轻轻翻动的古籍。远处的木桥上站着一个年轻的背影,方凡看着那背影激动不已,他快步走了过去。 “洛森。” 洛神转身看着方凡,说道。 “好久不见。” “这么就你都去哪里了?” 洛森笑笑说道。 “我哪里都没有去,一直都在这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明明是你无故消失。” “不争论了,没什么意义。” “我有件事想问你。” 洛森笑着说道。 “是薙凌吗?” “你果然和他有关系。” 洛森想了想,说道。 “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也不对。他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留在尘世的最后一丝遗憾。” “遗憾?你还有遗憾?” “我也是人,怎么会没有遗憾呢。那个爱而不得的人,那些无能为力的事。”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遗憾背着你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 “没错,我的遗憾就是对这个世界太善良了,所以他才会去报复啊。” 方凡愣了一下,说道。 “我靠,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无法反驳。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把这种遗憾留在尘世的话,那岂不是要世界大乱?” “不怕,因为有你这样的人会去阻止。” 方凡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明白了,合着我这段时间就是被你耍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帮你干了件好事吗?” “什么事啊?” “我帮你把魇彻底赶走了。” 方凡沉默许久,说道。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洛森笑而不语,方凡接着说道。 “当魇变成灵体再次进入我的身体后,就在这里肆意破坏,而那时你已经不见了。于是你就将自己的遗憾化作薙凌,在世间为非作歹。再引我去阻止,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最后再利用薙凌和魇同归于尽,不仅可以将你为害世间的替身薙凌干掉,最重要的是能将你此生都视为心魔的魇干掉。你,你这是在复仇。” 洛森拍着巴掌大笑起来,说道。 “你终于明白了。” “你才是一切的幕后推手。” “我只是做了一部分而已,关键还在于你的配合。从你决定将魇禁锢在你体内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报仇的机会。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冲动与无知,我怎么会将魇封印在自己体内。如果我没有将那个该死的魔物当做武器,月霜又怎么会死。” “所以你为了自己的仇恨不惜牺牲掉现世中那些人的性命?甚至不惜篡改他人的命运?” “那些人在你眼中是有生命,有理想的生物,甚至就连他们那些稍纵即逝的梦想都变得崇高了许多。不过那些人在我眼中与路边的花草树木无异,只不过是世间数片尘埃所需的载体。就算再怎么如繁星般闪耀,最后也会化作尘埃依附于我,依附于你,依附于他,苟延残喘着。直到有一天彻底在世间消失,最终连占用他人一点记忆的资格都没有,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你这是在藐视生命。” “除了月霜,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配得上生命二字。” “你...” 话音未落,洛森突然瞬移到方凡面前,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方凡,你不过是我灵魂的载体,别妄想可以用你浅薄的信念战胜我,你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哦,不,你身边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方凡用力将洛森推开,大声喊道。 “你妄想。你不过是个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过错的偏执狂,胆小鬼。你恨得不是魇,也不是你口中的尘世,而是你自己。你恨自己的无能与懦弱,你恨你杀死了月霜。” 洛森一把掐住方凡的脖子,面目狰狞的说道。 “我不许月霜的名字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方凡挣扎开洛森的手,说道。 “是因为我有的你却没有对吗?” 洛森爆吼道。 “你闭嘴。” “看来你不仅偏执,而且还心胸狭隘。你嫉妒我与月涵的爱,嫉妒每一次她为我的付出与忍让,你是不是每当看见我和她浓情蜜意的时候都恨不得毁了这副皮囊?又是不是每次都因为除了这副皮囊外无处可去而感到懊恼不已?” 方凡走到洛森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是不是每次都会嫉妒到被回忆带来的懊悔折磨到生死不及的地步?你这个可怜的胆小鬼。” 洛森抬手一掌将方凡打了出去,方凡重重的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 “方凡,你这是在找死。” “死?我怕过吗?就算是死,我也可以拉着你这个卑鄙小人一起,地狱里的恶鬼是不会在乎你的过往的,他们的那些遗憾足够你细细品味千百年,你能怎么样?难道再将他们的遗憾化作危害世间的野兽吗?你只会在自己巴掌大的地盘里做着虚无自大的白日梦,自封为王的傻逼。” 洛森再次瞬移到方凡面前,抬脚踩在他胸口上,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自封为王的傻逼,只要能报仇,我甘愿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但我的仇已经报了,我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就算让我从这个扰人的世间彻底消失也无所谓,倒是你愿意舍弃你心爱的人吗?愿意像我一样苟活于世,最后不得不与那些蝇营狗苟的恶鬼为伴,为了找一条生路不惜靠出卖灵魂换取一丝怜悯,只为了最后能有一个像样的逆转。” 方凡怒火中烧,抬手打开洛森的脚说道。 “在我眼中你就是那个蝇营狗苟的恶鬼。” “我是什么都无所谓,你能拿我怎么样?” 洛森将方凡抛向空中,紧接着纵身跃起,拳脚如雨点般捶打在方凡身上。方凡从高空如一颗陨石般摔落在地,地面被他砸出一个坑。洛森站在坑边悠闲的说道。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为难你,你还可以与你的月涵愉快的过完后半辈子。” 话音刚落,坑中突然出现一道湛蓝色的光柱直冲天际,方凡在光柱中慢慢悬空升起。洛森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升至半空的方凡猛然睁开双眼,随即那道蓝色的光柱在他背后化作一匹飞翔的独角兽。洛森看着半空中的方凡,呆呆的说道。 “觉醒的灵兽。” 话音刚落,方凡挥拳向洛森打过去,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湛蓝色的光,洛森躲避不及被那道光击飞出去。全身无力的洛森半靠在石壁上,说道。 “觉醒的灵兽果然不同凡响,你要杀就杀吧。” 方凡一把将洛森拉了起来,然后背着他来到那展凉亭,说道。 “这里才是你的归宿,让你在这里继续与孤独相伴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洛森整个人如烂泥般瘫软在石桌上,此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去的方凡,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个混蛋,回来杀了我啊。混蛋。” 方凡停住脚步,回头淡淡的说道。 “你的死,不足以平息你的罪孽。你就留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尽情品尝复仇的喜悦与回忆的煎熬吧。” 说罢,方凡离开了那片紫色的蒿草地,此生再也不会到这里来。方凡满身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灵兽的觉醒令他全身舒爽,感觉自己又活了一次。他轻盈的跳下床,站在镜子前回想着洛森最后的样子,恐怕真会像他所说的那样,直到战斗到成为孤家寡人。不过世事难料,即便会有那么一天,他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做出和洛森一样的事。 方凡回到春味酒吧,酒吧已经宾客满堂,章泽鼻青脸肿的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方凡看见他的样子大笑着说道。 “这都是婉璃赏你的?” 章泽肿着老高的嘴巴含含糊糊的说道。 “你别在这幸灾乐祸的。你这是睡醒了,有精神了是不?” 方凡耸耸肩,说道。 “睡着比醒着还累。” “怎么了?是不梦见和月涵...” “你就是挨打挨的少。” 方凡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我的灵兽觉醒了。” 章泽愣了一下,惊讶的问道。 “真的?” 他由于太激动结果把嘴上的伤口崩开了,他捂着嘴笑着说道。 “快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方凡端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说道。 “其实这一切都是洛森布的局。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死魇,复仇。但是当我在赤峰山杀了魇之后,没想到魇又以灵魂的形式再次进入我的身体,于是洛森的计划暂时失败。后来他将自己的遗憾,在我看来是仇恨化作薙凌,继续进行他的复仇计划。而这次他成功了,魇在最后和薙凌的同归于尽中彻底化作了尘埃。” 章泽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说道。 “卧槽,这心机堪比宫廷剧啊。” “嗯。我当时也和你一样吃惊,简直难以想象。不过好在我活着回来了。” “我觉得你应该谢谢洛森,要不是他将你打入绝境,你怎么会觉醒灵兽。” “这么说倒也没错。” 方凡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 “觉醒了灵兽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 章泽鼻青脸肿贼兮兮的说道。 “给我看看你的灵兽啥样呗。” “有机会再看吧啊。” “嘁...不看就不看,肯定没我的蝶龙帅。” “是是是,天底下就你的蝶龙好看,行了吧。” 章泽又嘚瑟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 “老方,现在虽说薙凌那边没什么事了,但三娘子那边你打算怎么解决啊?” 方凡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打算今晚去一趟,这次要是没有三娘子的葫芦,我恐怕就回不来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道谢。” “我就怕,到时候三娘子会发飙。你想啊,不仅不能将魇给人家,而且你还把人家的葫芦弄坏了,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买卖换做是谁都会发飙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是我一直信奉的人生准则。该面对的也没必要逃避,我去了。” 方凡起身就准备走,章泽喊道。 “等等,我和你去。” 方凡看看他那副尊荣,说道。 “你就算了吧。你这副德行容易把人家吓到。” “我吓她,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不被她吓死就烧高香了。” “那行吧。想来就来吧。” 说罢,方凡和章泽一同去往位于通明路的当铺。二人刚走上台阶,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二人进去后,大门又紧紧关闭。 “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 “三娘子,您好。多亏了您的葫芦。” “成了?” “嗯。” “那我要的东西呢?” 方凡面露难色,沉吟片刻后说道。 “不瞒您说。在大战中您的葫芦和魇都阵亡了。” “嗯。还挺诚实,我都知道了。罢了,着或许就是它们的命,不过你体内觉醒的灵兽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凡后退一步说道。 “你的意思是?” “别怕,我并没有打你灵兽的主意。洛森那小子现在也学乖了吧?” “您一直都知道?” “呵呵呵...” 三娘子尖利的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她接着说道。 “这无非就是洛森那小子导演的一场闹剧罢了,你们不过都是他找来的演员。不过一部戏杀青之后并不代表着它结束了,很快你们还有一个尾声需要处理。” “我们明白,是天罚教和暗渡会。由于洛森的任意妄为将一干人等卷入了这场战争。” “不不不,你们随我来。” 方凡和章泽跟着三娘子来到观世瓮前,她用手在翁口轻抚一下,水面上顿时出现了洛森的整个计划。可以说是洛森一手将方凡他们推进了素祖德与天罚教的矛盾之中。在皮匠的计划实施之前,薙凌就已经游走在天罚教和暗渡会之间,短期之内成为天罚教的第二核心人物,也就是皮匠失败后的第一接班人。 在皮匠死后,薙凌顺理成章的接任了他的职务。而此时就是洛森利用薙凌对魇的展开复仇的高潮,方凡带着魇一步一步走进洛森为他挖好的坑中,每一次的胜利都是洛森故意安排的,只为了让方凡具备更多与薙凌最后一战的资本。章泽看完后呆呆的说道。 “这可真他妈是场持久战啊。” 三娘子问道。 “看明白了吗?” “还是洛森起到了主要的推动作用啊。” “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但其实也有事件自然发展的因素。洛森就算是算的再怎么精准他也不能完全控制事态的走向。天罚教与暗渡会就是他无法控制事态发展的主要因素,如果洛森是推动事件发展的内因的话,那天罚教和暗渡会就是外因。没有它们的野心与欲望的话,洛森的计划也不会成功。另一个因素就是你们身上所具备的正义感,如果任由它们这样下去,魇也不会被你用作对抗外力的武器。” 章泽一脸茫然的说道。 “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 三娘子瞪了他一眼,随即说道。 “不久后,你就会结婚了。” 章泽的脸色瞬间铁青,走到一旁郁闷去了。方凡说道。 “我好像明白了。” “嗯。接下来就要靠你觉醒的灵兽来对抗天罚教和暗渡会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 “您是说虚子明?” “没错。这个人在洛森的计划之外,也可以算做是外因的一部分。” “那您有没有什么对付他的办法?” 三娘子摇摇头,说道。 “目前没有,如果找到了我会告诉你。” “那就有劳您了。” 方凡和章泽准备离开的时候,方凡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三娘子,我没能按照约定带回您想要的东西,但您能不能放过伍晋严。与之对应的,我可以再答应您一个要求。” 三娘子笑了笑,然后掌心出现一个漂浮的蓝色火光,说道。 “这就是伍晋严的灵魂。” “你...” “年轻人,交易就是交易。既然你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又何必遵守约定。” 方凡一时语塞,说道。 “是,我明白了。” 说罢,方凡和章泽转身离开了当铺。 “老方,关于伍晋严的事你也别自责了,没办法的事。” 方凡长出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命里注定的事,终归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左右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新的问题 天罚教的红衣主教在屋中闷坐,薙凌的死让他感觉如同丢失了一条手臂,叹声连连。虚子明阴声笑道。 “薙凌虽然死了,不过并不影响整个计划。” “你别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是一直都在隔岸观火吗?怎么?现在愿意出手了?” “大主教,您言重了。我们都是暗渡会效力,哪有什么隔岸观火之说,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定当全力以赴。” 红衣主教冷笑一声,说道。 “哼,我可不敢。你可是直接听命与教皇的,我又怎么能命令您呢。” “此言差矣。你我存在的目的都是为了帮助暗渡会兴盛,所以我们是同一战线。” “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我们合作。”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是。从皮匠到薙凌都是天罚教的代言人,不过他们都以失败结尾,实属可惜。我分析其中的原因就是他们的目光短浅,不足以胜任如此的任务。” 闻听此言,红衣主教拍案而起,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眼光有问题喽?” “您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他们之所以失败是由于他们都是中海市的人,所以办起事来有局限性。虽然了解中海市的情况,但在某些时候却放不开手脚。而且最关键的因素是他们对方凡等人的执念太深,虽然方凡他们是我们在中海市实现大业的阻碍,但我们也不必以他们为中心,只要将其绕过去就好。” “倒也有些道理,但我们只要有动作就会被他们察觉到,想要绕过他们谈何容易。” “既然地上的行动容易被察觉,那我们不如直接转入地下。” “地下?” “没错。你派人去刺杀那几个和思卓科技分公司的负责人,恕我直言,是件很愚蠢的事。现在不仅思卓科技指派了新的管理人,而且还加强了警戒与安保。” 红衣主教长叹一声,说道。 “那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真的了解思卓科技的实力吗?低调永远都是成大事的前提,你这样不过是打草惊蛇。思卓科技先前是制作武器的,就算是现在他们还有一个秘密的武器生产线。之前那个叫吴甲的小子所使用的灵弓就是思卓科技生产的。所以他们并不是你所想象的软柿子,这点损伤对于思卓科技来说就像是一个巨人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不疼不痒。”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正面与思卓科技发生冲突无疑是以卵击石,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应该转入地下。其实早在几年以前我就已经解决了克隆人的问题,所以目前限制暗渡会壮大发展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思卓科技一直把持的磷火石矿。” “所以我们现在只要夺取磷火石矿就大功告成了?” “没错。” “像你刚刚说的,我们凭什么来对抗思卓科技的武力呢?” “人海战术。就算他们有再高超的科技,也敌不过源源不断的人流。” “嗯。” 红衣主教沉思许久,说道。 “你刚刚说你解决了克隆人的问题?” “很奇怪吗?” “难怪教皇对你另眼相看。” 虚子明上前友好的笑笑,说道。 “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们两人的资本,只要我们通力合作,一定会完成教皇交给我们的圣命。” 虚子明走后,红衣主教心里一直在犯嘀咕。最令他难以琢磨的是,虚子明为什么会突然要和自己合作,如果这件事虚子明自己去做的话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也应该有七八成的信心。虚子明此一番的做法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自己找后路。倘若计划失败了,那他可以将全部责任推卸到中海市天罚教负责人红衣主教的身上,自己不仅无过,甚至还又功。想到这里,红衣主教自言自语道。 “虚子明啊虚子明,你这是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自己倒躲在了后面,阴险的小人。” 红衣主教虽然想明白了,但现在薙凌的死令他捉襟见肘,除了与虚子明合作也别无他法。 虚子明此时在海底的克隆人研究所,年轻的博士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边,虚子明一边翻看着吴甲的资料,一边问道。 “这个人现在在哪?” “醒来后就走了。” “当时把消息发出去了吗?” “当然,吴甲和佟菲上岸的第一时间就被思卓科技的易阳带走了。我成功追踪到了思卓科技武器工厂的位置。” “做的好。一直藏在暗中的你也该出来透透气了。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您随我来。” 虚子明跟着博士来到克隆人培养室,说道。 “这些都是我们的战士,出去上面的那些肉鸡之外,我们还有很多可控资源。” “吴甲和佟菲在那个实验小镇生活过一段时间,你确定他们不知道那里的秘密。” “您放心,我敢保证他们不知道小镇的秘密。” “嗯。那就好。也不枉我一直以来的苦心经营。” 博士突然见缝插针的说道。 “要说您的计谋绝对是天下第一的。您怎么就看得出来吴甲不是甘心为薙凌所用呢?” “那小子心中的善良是你我等人所不能理解的,如此之人必定对薙凌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嗤之以鼻,只不过他当时被薙凌束缚着,没有办法。要想突破如此刚正之人的唯一办法就是以柔克刚,佟菲的计划运用的很好。” “您过奖了,都亏您高瞻远瞩。” “哼,不管是谁都不过是我虚子明的工具罢了。红衣主教仗着自己的身份想压我一头,那我就成全他的虚荣。到最后一切都还是我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您的计谋实在是高不可测啊。” “行了,别废话了。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 博士指着眼前一排排的克隆人培养舱说道。 “就是这些啊。只要最有几个小时,这些克隆人就会变成冷酷无情的战士,倒时候我只要启动佟菲体内的开关,她就会变成引路的灯塔,指引这些战士冲向思卓科技的武器工厂,到时候那里就是我们的了。” “你保证佟菲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您放心,佟菲是我们放出去钓吴甲的倒钩,她可是我最骄傲的杰作,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当开关启动之后,她就会变成送吴甲归西的炸弹。” “很好。只要夺下思卓科技,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磷火石矿。只要我手中有王牌,到时候就算是想把暗渡会收入囊中都不是什么难事。” 虚子明想了想,接着说道。 “小镇上的人差不多该换一匹了,要随时掌握他们的记忆,不要出差错。” 博士点点头,说道。 “那些人都是些没有记忆的克隆体,他们的记忆都是我为他们植入的,除了长老每隔一段时间需要更新外,其余人都在长老的控制之下。” “嗯,有了他们这些肉鸡,那我们就可以拥有源源不断的克隆人供给。” 虚子明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其实之前吴甲和佟菲所迷失的那个小镇就是虚子明用来生产克隆人的小镇,上面所有人都是克隆人。海底的克隆实验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克隆人送上小镇,目的就是一小部分克隆人学会基础的生存知识,然后再将他们的记忆同步到海底所有的克隆人脑中。一代一代不停的更新,虚子明的算盘打的的确是精之又精。 吴甲和佟菲在思卓科技总部的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易阳只是对灵弓感兴趣。安排好吴甲和佟菲的生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每天千篇一律的生活令人乏味,佟菲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不过可以这样一直守在吴甲身旁,即便再无聊也可以忍耐了。吴甲看着远处再一次落下的太阳,说道。 “我想离开这里了。” 佟菲放下手中的电脑说道。 “那我们能去哪里呢?” “我不知道,就算是出去转转也总比一直待在这里要好的多。” “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 闻听此言,吴甲看着一脸沮丧的佟菲,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虽然很安稳,但我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这里虽然衣食无忧,也无人打扰,但这里并不是我们最后生活的地方。” 佟菲刚要说话,突然头痛欲裂,仿佛脑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的车祸一般。那种猛烈的痛感令她阵阵恍惚,吴甲上前抱住佟菲,问道。 “你怎么样啊?” 佟菲抱着头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吴甲拿出一瓶药给佟菲喝了下去,佟菲的头痛减轻了一些。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就算是出去也走不了多远。是我拖累了你,要走的话你就自己走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们哪都不去,就在这里。” 吴甲搂着佟菲半躺在沙发上。说来奇怪,佟菲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患上了头痛病,而且每次头痛之后都会想起一些事,接着又忘掉一些事。就好像是会自主清空内存的行车记录仪一样,但是佟菲并没有将想起来的事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吴甲在内。即便吴甲再怎么问,她也从不开口。 佟菲在吴甲怀中渐渐睡去,吴甲将她轻轻放平。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瓶盖的一瞬间发出呲呲的响声。听着这个声音他竟有些怀念在春味酒吧的日子,那里的人虽然有些陌生,甚至已经很难再回想起他们的长相,但却不难回想起他们身上独有的人情味。 吴甲拿起酒瓶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从喉咙经过食道再流进胃里,那种冰冷的感觉反馈到头上,令他一阵头痛,这或许就是佟菲的感觉,但又没有那么严重。佟菲为吴甲付出很多,这些吴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但只要佟菲愿意,他就会陪她到任何地方,即便是后半生都要待在同一个地方。 旭日东升,阳光照在伍晋严的遗像上。方凡和章泽站在火葬场骨灰寄存处,方凡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伍晋严的遗像。 “老方,差不多就行了,这里阴里阴气的,我们走吧。”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你先出去,我再等一会。” “你还要在啊?不是说送他一段就行了吗?你还打算一直在这里待着啊?” “章泽,你说我们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到头来也没救下该救的人。” “老方,你这是怎么了?伍晋严不过是特殊情况,你不会又自责了吧?” “如果我当时没有答应三娘子的条件,而是直接杀了她,那伍晋严就不会死了。” “你这话说的,你答应三娘子的条件也是为了能干掉薙凌。这么看来,虽然牺牲了伍晋严一个人,但是救了更多的人啊。这笔买卖不算亏。” “买卖。对,我将伍晋严当做本钱在和三娘子做交易。在大义和人命面前,人命显得有些微乎其微。” “哎呀,就别这么婆婆妈妈了。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办法?难道用凤珠把他复活不成?” 闻听此言,方凡一本正经的看着章泽,章泽愣了一下,说道。 “喂喂喂,我就是说说而已啊。你可别当真。” 方凡将视线又放在伍晋严的遗像上,说道。 “就让他在这里安息吧。” 话音刚落,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遗像前,方凡侧头一看,看见了吴斌龙的脸,他没想到铁骨铮铮的吴斌龙也会来祭奠一个无关紧要的嫌疑人。 “吴局,你...” “案子的前后因果,章泽都已经和我说了。凶手是那个叫三娘子的人对吗?” “嗯。” 吴斌龙叹口气,说道。 “这件案子我已经将其当做一件悬案挂起来了,时间的尘埃可以将其埋没。” “吴局,这样做不合规矩,对你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 吴斌龙摆摆手说道。 “前程和人命比起来不值一提,更何况我也不在乎什么前程。凶手是人的话,就算追到海角天涯也要将他绳之以法。但凶手是超自然的存在,那就要靠你们了。” “我...” “我知道,章泽也和我说了。你那么做是为了铲除薙凌,你这么做也是帮我报了女儿的仇。我应该谢谢你。” “不敢,不敢。”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薙凌只不过是个傀儡,他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的敌人。” “你是说天罚教?” “嗯。暗渡会是欧洲一个古老的邪教组织,它在中海市的名字叫天罚教。韩硕前段时间已经查明天罚教在中海市的头目是红衣主教,他与远在欧洲的暗渡会经常干一些侵扰中海市的勾当。另外他们的目的就是中海市海底的矿藏,磷火石。” “磷火石?中海市海底有这种东西吗?” “有,而且数量庞大,是一片不可多得的矿藏。暗渡会之所以这样虎视眈眈的垂涎磷火石,主要是为了他们那些玩弄灵魂的把戏。” “那我们下一步就该将天罚教赶出中海市。” “话虽如此,但难度很大。具体情况还请我的一位朋友给你介绍一下。” “好。” 吴斌龙跟着方凡和章泽回到春味酒吧。一大早,胡来还没睡醒呢。对着敲门的方凡他们大声喊道。 “谁啊?没开门呢。” “胡来,是我。” 胡来一听是方凡的声音,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小跑到门口打开门。 “哥,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小优呢?” “都还没起床呢。” “我知道了,你去收拾一下,我进去找她。” 方凡走到休息区敲了敲丰谷优的房门,说道。 “小优,是我,方凡。” 丰谷优正对着镜子化妆,嘴里含着牙刷的三岛给方凡打开门,问道。 “方凡啊。这么早什么事啊?” “我找小优问点事。” “哦,她在里面呢。” 方凡走到卧室看见丰谷优正在描眉打鬓。 “小优,红豆还在吗?” “在啊。姐姐在旁边的房间。” “你能帮我叫她一下吗?我去有点不合适。” “有事吗?” “嗯。” “哦,那你稍等一下。” 没一会,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衬衣的红豆站在门口睡眼惺忪的问道。 “谁找我啊?” 方凡看着她这样的打扮,赶紧把脸转向一边,尴尬的说道。 “红豆,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好?” 红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道。 “真麻烦。等一会啊。” 红豆哈欠连连的从房间走了出来,问道。 “方凡,你找我什么事啊?” “你之前和我说过将军知道天罚教的目的是吗?而且她对此还颇有研究。” “倒是也谈不到颇有研究,只是猜测了下一步天罚教的动作。你们想干嘛?” “我们打算推翻天罚教。” 闻听此言,红豆一下就清醒了,说道。 “你没事吧?你打算推翻天罚教?” “怎么了?” “那么强大的天罚教岂是你说推翻就能推翻的。” “所以才找你和将军商量一下。” “找我就行了。将军是暗渡会的人。” “什么?” “吃惊吗?我第一次知道时比你的嘴张的还大。” “那她就是我们的敌人。” “也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将军的地位,她只是在暗渡会挂名而已,其本质倒也没那么不堪。” “你能带我们去见见她吗?” “可以。” 又简单聊了几句之后,红豆带着方凡他们回到总部。 “将军,这几个人要见你。” 转椅转过来的时候方凡他们都目瞪口呆,将军是暗渡会的人这件事已经足够惊讶了,现在看见面对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他们就更惊讶了。片刻之后,方凡问道。 “您是将军?” “怎么?很意外吗?” “还好,还好。” “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问问关于天罚教的事。” “天罚教一直都是中海市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们为它而来我也能理解。不过你们知道我与其的关系吗?” “当然知道,红豆已经告诉我们了。” “既然知道,那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帮你们呢?” “我知道您在暗渡会也只是为了利益并非与他们同流合污,如果将天罚教,甚至是暗渡会推翻的话。想必对您的雇佣兵生意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会再有人出来对您的决定指手画脚了。” “嗯。我有点欣赏你了。不过我是个商人,既然你们找我帮忙,那我就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你觉得你们有什么可以支付给我?” 此话一出,方凡一下没了主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时吴斌龙说道。 “我觉得我们应将中海市的安危摆在首要位置,而不是在这种...” 将军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 “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更不会做毫无报酬的事。” 方凡说道。 “既然您这么说,那您心中是不是已经想好想要的报酬了,不妨说来听听。” 将军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方凡,说道。 “聪明。我想要中海市的赦免权。无论我在这里干什么都不会被这里的法律所束缚。” 吴斌龙当即说道。 “你做梦。中海市岂能任由你的意思胡来。” 将军摊开手,说道。 “那就没得谈了。红豆,送客。” 几人出来后,方凡说道。 “红豆,这里是,怎么感觉将军比你的权利还大?” “是。是我的,但全世界的佣兵组织都是她的。” 几人一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章泽问道。 “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所以你有什么计划啊?” 方凡深呼吸一下,说道。 “没有。” “这...” 吴斌龙说道。 “行了,这也不是马上就能想到的,回去从长计议吧。” 几人走后,红豆回到办公室,将军问道。 “他们走了?” “走了。将军你有什么打算?” 将军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 “没什么,隔岸观火就够了。” “如果他们出手的话,你...” “放心,不用我们出手,暗渡会就会将他们的扼杀在摇篮里。” 红豆长叹一声,看着桌上的沙漏沉默不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思卓科技总部的陷落 魏仁轩坐在思卓科技总部的关押室里沉默不语,关押室被六面超强钢化玻璃包围起来,他在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被守卫尽收眼底,别说是逃跑,就连一个轻微挑眉的动作都会被看的一清二楚。反光的地面中倒映着魏仁轩惨黄色的脸,他此时的样子就像是秋后垂下头的麦穗,再也没有之前那种趾高气扬,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吃饭了吗?” 素祖德向守卫问到。 “没有,已经第五天了。他只喝了些水,什么都没吃。” 素祖德背着手看着关押室中的魏仁轩,淡淡的说道。 “看来你还没打算死。” 说罢,他对守卫说道。 “开门。” “是。” 素祖德走进关押室看着蔫头耷脑的魏仁轩,说道。 “不吃东西是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吗?” 魏仁轩抬头看看素祖德,然后惨笑一声,说道。 “我太了解你了,你最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哼,你连这些都记得,那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情义呢?难道你和薙凌合伙消除我记忆的时候,你失忆了吗?” “已然如此,说那些还有用吗?” 闻听此言,素祖德愤怒的抓住魏仁轩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了几十年。难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就连哪一点利益都比不上吗?” 魏仁轩用仅剩的力气推开素祖德的手,说道。 “至少我能赢你一次。” 素祖德心中一震。 “赢我一次?你什么意思?” 魏仁轩拿起身边的水瓶喝了一口,说道。 “没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占据高光地位的永远是你,我永远只能是你身边的跟班。每次出现问题你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不管是男还是女,你都是他们心中的神。而我呢?只是个被你呼来唤去的小伙计。素祖德,如果没有你雨罗又怎么会拒我于千里之外,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爱情。” 素祖德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你一直爱的人是雨罗?” “不然呢?” 魏仁轩神情落寞的接着说道。 “到头来我还是爱上了你不要的东西,我可真没出息,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我也不过是你身边的一个跟班罢了。就像是玩命追逐着主人不要的骨头的赖狗。 但即便如此,雨罗依旧对我不为所动。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好,雨罗为你伤心断魂,而你只为段三娘魂牵梦萦。后来我明白了,既然得不到的东西,那就不如将它挥手撒掉。”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将雨罗献给了薙凌。很不巧,薙凌对她的迷恋并不比我差。不过值得安慰的是雨罗对那个家伙也没有丝毫的兴趣,但薙凌有办法可以让雨罗爱上自己。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 魏仁轩边哭边拍打自己的胸口,说道。 “我他妈真的很羡慕,即便那是假的我也羡慕的不得了。如果雨罗肯对我有一丝的温暖,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当她宁愿做薙凌的傀儡,也不愿在我身边做个人。” 素祖德怒火中烧,一脚将魏仁轩踢倒在地,骂道。 “你这是爱吗?你这和薙凌卑鄙的占有有什么区别,你们都不过是贪图雨罗的样貌和身子。你们有一个人是真正爱她的吗?” “如果你当时接受她的爱,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你才是罪魁祸首,雨罗的悲剧都是因为你才酿成的。” 素祖德将拳头刚刚举起,刚要落下的时候却停在了半空。魏仁轩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自己当初接受了雨罗,她就不用遭受如此的煎熬,更不用最后落到成为薙凌傀儡的下场。 “你起来吧。” 素祖德与魏仁轩对面而坐,问道。 “所以雨罗最后还是被薙凌折磨死了?” “不仅如此,薙凌将雨罗的灵魂留在身边,将它变成了自己最后的一张王牌。” “都过去了。” “过去?我过不去。” “不是你把雨罗交给了薙凌吗?你还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魏仁轩不再说话,他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可以从内心遗憾逃离的出口,这些年他过的实在是太累了。素祖德接着问道。 “你和薙凌都做了些什么?” “哼,薙凌不过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合作。” “那你消除我记忆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来,是让你忘记雨罗,保护我和薙凌所做的事不被你知道。二来,是为了隐藏海底计划。” “海底计划?” “我大限将至也就不瞒着你了。除了薙凌外,当时还有一个人找到了我。” “什么人?” “虚子明。我们合伙在还在建造了克隆人实验室,对亏你克隆了段三娘才让我们掌握了克隆人技术。” “你疯了吗?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当然。既然你不愿意和暗渡会合作,那我愿意啊。只要你不喜欢的,我就照单全收。” “你为了发泄心中对我的愤恨,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只要能将你拉入深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些年你一直像个忠臣一样守在我身边,原来就是为了这些。” “我的目光还没有那么短浅。” 魏仁轩对素祖德勾勾手指,素祖德凑了过去,魏仁轩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素祖德脸色大变。 “你疯了,真的疯了。” “不疯魔不成佛。到时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思卓科技,更没有什么暗渡会,世界将变成一体化,而我就在是那个唯一的神。” 素祖德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魏仁轩说道。 “就凭你现在的处境,你的野心只不过是可怜的泡影罢了。” 魏仁轩看着素祖德手腕上的手表,用挑衅的笑容,笑着问道。 “真的吗?” 话音刚落,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群人手持灵弓攻了进来,为首的就是虚子明。他身边的两名守卫架着易阳,看样子他们已经攻陷了思卓科技的武器工厂。 “素先生,好久不见啊。您还记得我吗?我们之间可是有着很深的渊源啊。” “易阳,你没事吧?” 相比之下,素祖德更担心易阳的安危。 “我没事,不要让这些人渣得逞,他们的目的是海底的磷火石矿。” “虚子明,你把他放了。” “不好意思,依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您似乎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吧。” 素祖德定睛一看虚子明带进来的那些人身上都带着血迹,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血迹是谁的。 “你们滥杀无辜。” “没办法,那些人实在是不肯听话。我只好让他们长眠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放了魏仁轩交出磷火石矿的密钥,我就放了你。” “做梦。磷火石落在你们这些人手中只会变成供养魔鬼的饲料。”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罢,虚子明身旁的士兵一刀砍下守卫的手,随即拿着断手来到关押室,用指纹将门打开。素祖德惊慌的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 那些士兵三拳两脚就将素祖德制服,魏仁轩笑着站起身说道。 “祖德,你虽为一世能人,不过眼光和手段却太仁慈了。思卓科技在你手中可惜了,我就替你接管了。” 说罢,魏仁轩大笑着走了出去。他走到虚子明面前,问道。 “思卓科技现在是我们的了,素祖德怎么办?” 虚子明笑着说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故事。” “什么?” 虚子明示意他靠近自己,然后虚子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背叛者必死的故事。” 魏仁轩一愣,紧接着虚子明的手如刀般划过魏仁轩的脖子,随即鲜血迸现。魏仁轩双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但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倒在血泊之中抽搐几下后就咽气了。虚子明恭恭敬敬的走到素祖德面前,示意手下放开他。 “素先生,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和您一样痛恨叛徒。尤其是这样吃里扒外的叛徒,我现在帮你将其处决了,我们是不是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合作的事?” 素祖德看了看魏仁轩的尸体说道。 “不急。在谈之前我有个条件。” “请讲。” “把魏仁轩风风光光的安葬后,我们再谈。” “这...” “他虽然背叛了我,但我不能不念旧情。人死大过天,我希望他能有个风光的葬礼。” 虚子明拍着巴掌说道。 “好好好,素先生果然心胸宽广,虚某自愧不如。我答应您,葬礼明天举行。” 说罢,素祖德昂首挺胸的离开了这里,不过他身边多了两名士兵看守。虚子明吩咐过,要寸步不离的保护素祖德的安全,其实就是为了监视他。而且将所有电子设备都收了起来,不让他与外界产生任何联系。素祖德正在屋中闷坐,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开门后看见士兵带着易阳来了。 “首领吩咐将这个人和你关押在一起。” 说罢,一把将易阳推进了素祖德的房间,随即转身离开了。素祖德看着鼻青脸肿的易阳,问道。 “你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皮外伤而已。” 二人对面而坐,素祖德问道。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如此严密的防守,怎么会被他们这么轻易就攻破了,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素祖德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易阳有点头大,片刻之后他说道。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你的意思是还有内奸?” 易阳长叹一声,说道。 “这些年魏仁轩和虚子明他们在海底建造了克隆人实验所,以此建造了一直庞大的克隆人军队,而他们放出来的诱饵就是佟菲。” “佟菲是什么人?” “佟菲你不知道,但她的女朋友你一定很熟悉。” “什么人?” “吴甲,就是当日将你绑架到薙凌别墅的那个年轻人。”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小伙子看起来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怎么会...” “话是没错,他只是被薙凌蛊惑了心智,才一时失足。重点不是吴甲,而是他的女朋友佟菲。佟菲也是克隆人,并且是第一批克隆人,她体内隐藏着战斗基因,是虚子明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 这次的奇袭也是因为她。虚子明似乎在她体内安置了一个可以出发她战斗基因的开关,一旦被打开佟菲就会失去心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机器。 佟菲狂化后,她就攻破了总部内的第一层防御,随后将城门大开,虚子明带着他的克隆大军就长驱直入。”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吴甲和佟菲在什么地方?” 易阳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大军攻进来之后我就被带走了。” “苦了你了。” “受点伤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惜灵弓被他们抢走了。” “杀人的东西,丢就丢了吧。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出去?” 素祖德和易阳沉默不语。说实话,要想冲破克隆大军的层层包围逃出去,简直试比登天。 此时在思卓科技大楼楼顶,吴甲与佟菲对立而站。狂化的佟菲已经六亲不认,吴甲在她眼中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带给她安全感的人,而是一个必须被消灭的目标。 “佟菲,是我啊。” 佟菲双眼呆滞,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吴甲接着喊道。 “我求求你,醒过来吧。” 话音未落,佟菲向吴甲冲了过来,每一次的挥拳与扫腿都完成的干净利索。面对如此身手了得的佟菲,吴甲只能勉强避让。没了灵弓的吴甲就像是没了翅膀的麻雀,终于在佟菲快速密集的攻击下,吴甲被佟菲踩在脚下。正当佟菲发起最后一击的时候,吴甲说道。 “佟菲,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忘了我们一起从别墅逃出来,在小镇生活的日子了吗?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你都忘了吗?” 佟菲的手迟疑了,片刻之后她突然捂着头痛苦的惨叫着。吴甲趁机起身看着被头痛折磨的佟菲,他想过去,又有点胆怯。 “佟菲,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佟菲突然厉声喝道。 “别过来,我控制不住它。” 又是一丝刺痛袭来,佟菲感觉全身的肌肉萎缩成了一个团,稍有移动就会加剧恼人的头痛,吴甲感觉佟菲好像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随即慢慢向她靠近。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吴甲把手伸向佟菲,当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强烈的电流涌遍全身。佟菲则像被激怒的母猫,右手如铁钳般紧紧掐住吴甲的脖子,爆吼道。 “我说过,别靠近我。” 紧接着将吴甲用力甩了出去。吴甲摔落在楼顶边缘,只要再多出哪怕半米的距离,他就会从百米高的楼顶摔下去。吴甲心中阵阵后怕,要是从这里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他快速翻身来到安全地带,一阵疾跑后绕到佟菲身后将她从楼顶边缘拉了下来。吴甲翻身压在佟菲身上,喊道。 “你要干什么?” “放开我。” “我不能让你自寻短见。” “只要我活着就会伤害你。”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让你这样做。” 话虽如此,但吴甲的力量哪是佟菲的对手,一阵对峙之后吴甲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被佟菲推向一旁。正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佟菲接连几拳将旁边悬空的楼梯打弯,楼梯倒在二人中间。佟菲看了一眼吴甲,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吴甲并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转眼间佟菲从百米高的楼顶纵身跃下。 “不...” 吴甲大声叫喊着,他仓皇爬起,跌跌撞撞的翻过坍塌的楼梯。此时在他眼前的不再是一览众山小的美景,而是万丈悬崖。将他和佟菲隔在两地的万丈悬崖。吴甲忽然凝聚双目,用自己过人的视力向楼下看,令他吃惊的是并没有看见佟菲的尸体。吴甲起身快步向楼下跑去,大约十几分钟后他来到总部大楼下方,再三寻找后也没发现佟菲的尸体,心中的悲伤纵然没有那么刚刚那样浓烈。 正当他高兴的时候,从大楼里面冲出一群克隆士兵,为首的人正是当时将他和佟菲从海底救起的博士。博士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没想到你从她手中逃出来。” “是你,是你将佟菲变成那副鬼样子的。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博士摇着手指,阴森森的笑着说道。 “啧啧啧,你这话说的不对。不是我对她做了什么,她根本就是我设计出来的,她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呸。佟菲是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博士冷笑一声,随即对着空中拍拍手,紧接着他身后的士兵都将头盔摘了下来。吴甲看过之后一下就傻眼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这些士兵都和佟菲长得一模一样。 “这...这不可能。” “现在你明白了吧?佟菲不过是我放在你身边的诱饵,要没有这么优秀的诱饵,你怎么会上钩呢?不过看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和我说话,看来佟菲的第二个任务失败了。” “什么任务?” “干掉你。” “我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这么恨我?” “对不起我的事?” 博士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说道。 “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怪就只能你站错了队,薙凌的人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吴甲心中顿时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说道。 “你疯了吧?当初是薙凌主动找的我,关我屁事。” “这就与我无关了。” 说罢,博士冲天上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士兵举起灵弓瞄准吴甲。 “再见了。” 话音刚落,数支利箭向吴甲射了过来。这种情况下想脱身,除非菩萨显灵,吴甲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片刻之后什么都没发生,他睁开眼看见自己站在青蛇的防护罩里,转过身看见章泽正对他笑。身边的方凡和素康也一脸轻松的看着他。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先把这些闲杂人等清除干净再聊天。” 说罢,章泽体内的蝶龙腾空而起,对着博士和他的士兵喷出烈焰。博士吓得抱头鼠窜,那些士兵对着蝶龙疯狂射箭。但在蝶龙面前,这些攻击简直不够一看。片刻之后克隆士兵被消灭干净,只可惜被博士逃走了。方凡上前拍拍吴甲的肩膀问道。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素康上前一步,说道。 “我爸在回来之前,我给了他一个紧急联络纽扣,只要当他遇到危险时只要打开纽扣上的开关,韩硕那里就可以收到信号。” “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夸张了。只要是因为当时我爸走时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一接收到信号,我们就坐中海市警局的直升机赶来了。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我还不太清楚。” 章泽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方凡一把拉住他说道。 “不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 他看了看地上那些士兵的装备,顿时计上心头,说道。 “乔装一番,不是更安全?” “哈。老方,还是你心眼多。” 说罢,四人分别换上克隆士兵的装备。幸好四人都不胖,否则那些装备还真穿不上。吴甲从地上捡起一把灵弓将其带在手腕上,说道。 “你们用这个夺走我的爱人,我现在就要用这里为她报仇。” 方凡问道。 “佟菲出事了?” 吴甲沉吟片刻,于是将佟菲的事都告诉了他们。方凡气氛的说道。 “这群混蛋。” 说罢,四人走进思卓科技总部大厦。 “吴甲,出事时素先生在什么地方?” “关押室。” 方凡扫视一遍大厦区域图,说道。 “关押室在地下二层。” “老方,他们还有可能在那里吗?” “素康,你觉得你爸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素康沉吟片刻,说道。 “虚子明是为了从我爸那里得到磷火石矿的密钥,所以暂时肯定不会对他怎么样,我觉得现在他很有可能已经被软禁起来了。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很有可能在自己的休息室。” 说罢,素康在区域图上轻轻敲打一下。 “素祖德的休息室在顶楼。关押室在地下二楼,这样的话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和素康去顶楼,章泽和吴甲去地下二楼。” 几人点点头都同意了方凡的决定,随即向各自的目标出发。此时通过监控看着四人的虚子明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悠哉的说道。 “总算到齐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葬礼 章泽和吴甲来到地下二层的关押室,除了看见地上的一片血迹意外,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章泽在对讲机中喊道。 “老方,我这里只发现一滩血迹,会不会是素祖德遇害了?” “不可能,我和素康已经找到他们了。” “那我们现在马上去找你们。” “不,你们现在马上离开大厦。” “为什么啊?”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 章泽满腹狐疑的和吴甲向地上走去,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看见外面站满了克隆士兵。 “卧槽...这是什么阵容啊。” 话音刚落,士兵手中的利箭向他们射了过来,章泽及时张开防护罩才勉强将利箭挡下。二人冲出电梯间,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些克隆士兵清理干净随即跑出了大厦。 “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虚子明看着监控中跑出去的章泽和吴甲,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只是开胃小菜,明天才是重头戏。素祖德不是想给魏仁轩一个体面的葬礼吗?我们就满足他,这个葬礼不仅体面,而且热闹。我们还有另外两个朋友没出来,他们在里面商量的越久我就对明天的葬礼越期待。” “我怎么没听明白啊?” 虚子明笑着说道。 “不明白也无所谓。明天等着看戏吧。” 章泽和吴甲跑出大厦后就联系了方凡。 “老方,我们已经出来了,你们怎么样?” “等我的消息。” 此时在大厦顶楼,素祖德的休息室。方凡和素康解决了门口的守卫冲进房间,素祖德见到素康的那一刻心中不仅激动,而且欣慰。 “你们就这么进来了?” 素康点点头,素祖德接着问道。 “没有人阻拦你们吗?” “只有门口的两个守卫,解决掉之后就进来了。” 素祖德眉头紧皱,说道。 “你们现在赶紧走。这是虚子明的圈套。” “什么?” “这里已经被虚子明和他的克隆大军占领了,你们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他知道了还不阻止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准备把我们一锅烩了?” 素祖德沉吟片刻,说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我们还有密钥可以当做挡箭牌,虚子明不会为难我们。但我们也不能大意,如果把他的耐性耗尽的话,难保他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那您的意思是?” 素祖德看看易阳,随后对他点点头,仿佛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素祖德接着说道。 “磷火石矿是三十年前思卓科技在中海市海底发现的重要的,并且是不可再生的重要矿脉。在素康出生后我就将密钥改了,现在的密钥是你我父子二人各持一半。” 闻听此言,素康吃惊的问道。 “各持一半?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那一半的密钥已经植入到你的机械臂中。磷火石矿在平时的开采过程中是不需要密钥的,只有需要更改权限时才需要用到密钥,所以我从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件事。” 素康看了看自己只剩下一条的机械臂,说道。 “那您还记不记得密钥被植入我哪条机械臂中了?不会是断的那条吧?” 这时易阳说道。 “这个不用担心,当初植入时已经考虑这一点。所以在设计之初就已经将机械臂设计成为当其中一条被迫离开人体时,另一条会将离开那条的数据完全拷贝下来。就算你的机械臂丢失了,机械臂中的密钥也不会丢失。” 素康想了想问道。 “那另一半密钥呢?” 素祖德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说道。 “在这里。我打算将密钥全都给你,今后就由你来保管整个密钥。” 素康一愣,问道。 “爸,你这么做该不会是...” “没什么,你别想太多。我就是年龄大了,要保护这么重要的东西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以后这样的重担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 片刻之后,素祖德对易阳,说道。 “开始吧。” “条件有限,还请您忍耐一下。” 素祖德点点头,将桌上的就一饮而尽,然后拿起一块毛巾咬在嘴里。易阳刚准备动手,素康阻拦道。 “住手,不能这么做。” 话虽这么说,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关心素康的想法。话音未落,易阳手中的刀已经划开了素祖德的皮肤,在酒精的麻醉下特痛感虽然减小了一些,但这种切肤之痛还是真真切切的走遍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素祖德眉头紧皱,二目圆睁,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在地。片刻之后易阳从他体内拿出一块芯片,素祖德的表情舒缓下来,嘴里的毛巾滑落在一旁。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素祖德说道。 “这个芯片就是密钥的另一半,只要将机械臂中的密钥数据写入芯片就大功告成。” 异样将机械臂连接到电脑上,随即将里面的数据写入芯片,一段时间后易阳将芯片交给素康。素康拿在手上感觉到无比的重量。素祖德的伤口还在往出渗血,略显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走吧。” 素康愣了一下,问道。 “那您呢?” 素祖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平静无常的景色,说道。 “思卓科技是我一手创立的,我没理由弃之不顾。” 素康激动的说道。 “那我也留下来陪着您。” 素祖德双手扶着素康的双肩,笑着说道。 “老一辈的过往你已经承受的够多了,没理由再让你如此继续下去。你还有你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活的更好。” 素康拿出密钥说道。 “只要这个东西在我手上一天,我就不可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把它交给你并非是想让你继承思卓科技,而是想让磷火石矿永远沉睡在海底,明白吗?我会告诉虚子明已经将密钥销毁,这样他也就拿我没办法了。” “如果他从您这里得不到密钥,那他绝对不会放过您。与其这样,您就不如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走不掉的,不管去到哪里他都会一直追着我不放。” 素康又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素祖德制止道。 “什么都别说了,就按我说的做。” 素祖德看看方凡,说道。 “方凡,以后素康就要麻烦你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 “多谢了。” 话音刚落,易阳拿着一个保险箱走了出来,将其放在素康面前,说道。 “素康少爷,这是前段时间素先生让我为您准备的全新的机械臂。这对手臂不仅可以打出惊人的力量,还能放出镭射光,左臂还有护盾功能,能自动感知周围的危险从而自主生出防护电子屏障。其可以阻挡的威力相当于一颗导弹的威力,助您在以后的战斗中事半功倍。” 素康脑中一直在想着素祖德的话,易阳的介绍一句都没听进去,敷衍着说道。 “我知道了,你帮我装上吧。” 易阳打开保险箱,里面躺着一双银色的机械臂。安装完毕后素康试了试,没有感觉到任何奇怪的地方。素祖德说道。 “今后你要好自为之,走吧。” “爸...” 素祖德对方凡使了个眼色,方凡拉着素康说道。 “我们走吧。要以大局为重。” 方凡将素康拉到外面,素康什么都没说呆滞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一点看了很久。 “素康...” “别说了,我是不会走的。这件事是我们的家事,没理由把你们也卷进来,你们走吧。” “这哪还是什么家事,这已经威胁到了中海市的安危。我的意思是,我们找个地方看看虚子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然后趁机将你爸和易阳救出来。” 素康转过头看着方凡,眼中顿时熠熠生辉。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先走是为了让你爸心里好受一点,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放弃了。” “谢了。” 四人汇合后,方凡简单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说道。 “现在素祖德属于被软禁的状态,所以明天虚子明一定会有动作。现在磷火石矿的密钥在素康这里,明天虚子明一旦发现素祖德没有密钥,很可能会对素祖德做出极端的事。所以我们明天的计划是在魏仁轩的葬礼上暗中观察,趁机将素祖德救出来。” “老方,那葬礼地点在什么地方啊?” 素康说道。 “在码头。那里是父亲他们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地方,那里也最有纪念意义。” “海葬?” “嗯。父亲说这里不是故乡,虽然不能将魏仁轩的尸骨送回故乡,但希望可以通过海葬的方式将其的灵魂送回故土。” “这个魏仁轩何德何能碰上你老爸这么重情义的人。” 素康冷笑一声,说道。 “他可能是所有反派中下场最好的那一个了。” 方凡说道。 “与他无关,还是你父亲念及旧情。好了,计划就这样,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四人分别去休息了。素康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感觉机械臂中的芯片蠢蠢欲动。此时它就像有生命一般的在机械臂中来回跳跃,每跳一下都在撞击着他的内心。 素康索性坐起来,海风钻进房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又跑了出去,它不仅没有带走屋中的烦闷,反而留下几许咸涩。满天跳跃的星斗像是情人的双眸,浪漫四溢有不失温柔。看着看着素康有些想念杨悦,如果此时她在身边的话,或许就能制止父亲疯狂的决定,素康并不确定,他只是这样猜测着。也有种可能就是即便杨悦在这里也根本阻止不了父亲疯狂的决定,但不知为何素康觉得只要她在身边,心里就能踏实不少。 或许是由于儿时走丢的安全感,才让素康养成了这种渴望依赖他人的性格。久而久之他虽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倒也和它变成了要好的朋友。这一切都还要归功于杨悦,她身上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素康,在他敏感的自尊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经被他的灵魂完全吸收了。 太阳从海平线缓缓升起,海水所折射出的第一缕阳光撞进素康的眼中,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咸涩的海风,然后又长长的吐出。他走进房间将方凡他们一一叫醒。 “该出发了。” 方凡几人伸了个懒腰,看着精神抖擞的素康,问道。 “你整晚没睡啊?” 素康点点头,方凡打了个哈欠说道。 “放心吧。你爸不会有事的。” 四人收拾好装备径直赶往码头,虚子明和他的克隆大军还没到,章泽和吴甲占据了有利的狙击点。章泽哈欠连连,吴甲说道。 “昨晚就你睡得最早,怎么还这么困?” 章泽长长打了个哈欠,说道。 “我有什么办法,就是困啊。” 吴甲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向下面方凡和素康埋伏的位置看了看,他们躲在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后面,只有从上方才能看见他们的位置,其余角度都看不见。章泽问道。 “你和佟菲怎么了?昨天也忘了问你了。” 吴甲长叹一声,说道。 “我可能就是个命,但凡喜欢上一个人,那这个人的结果就好不了。” “啊?佟菲不会是死了吧?” 吴甲白了他一眼,说道。 “那倒没有,不过比死了还惨。” “什么意思啊?” “佟菲是虚子明手下的博士放出来勾引我的倒钩。” “勾引你?” 章泽捂嘴笑着说道。吴甲没好气的说道。 “笑什么笑,我跟你说真的呢。” “好,你说。” “因为我手上有灵弓,说白了这把灵弓就是打开思卓科技总部大门的钥匙...” “嘘...” 章泽突然打断了吴甲的话,然后指了指远处。只见虚子明和他的克隆大军来了,身后几个士兵抬着一口水晶棺,里面放着魏仁轩的尸体。素祖德和易阳分别站在棺材两侧,像是在跟着抬棺。没一会一大群人浩浩汤汤的来到海边,不知从哪出现的牧师念了一大段话之后,士兵们将水晶棺高高举起,准备将其扔进大海,素祖德突然说道。 “等等。” 虚子明会回头看了看他,问道。 “怎么?素先生还有什么话要对这即将上路的亡灵说吗?” 素祖德走到水晶棺旁将手放在棺盖上,说道。 “相交一场,愿你来世能不再痛苦。” 说罢,他看了看虚子明,虚子明冷笑一声,说道。 “您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素祖德没说话,默默的离开水晶棺站在易阳身边。虚子明对士兵挥挥手,士兵们将水晶棺丢进了大海。随着激起的水花,水晶棺慢慢沉到海中,魏仁轩不甘却又安详的样子在海水中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您要做的事我都已经满足您了,现在可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吧?” 素祖德看着虚子明贪婪的双眸,说道。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可能将密钥交给你。” 虚子明笑了笑说道。 “魏仁轩有你为他送葬,那你死了有谁为你送行呢?” 话音刚落,突然一直利箭刺穿了易阳的胸口,顷刻间他的白衬衣就变成一片殷红。素祖德慌忙的扶住易阳,说道。 “易阳,易阳。” 易阳来不及说出一句话,就断了气。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素祖德如同雕塑般抱着易阳的尸体一动不动。 “不好意思素先生,我不敢保证下一支箭还会射偏。” 许久之后素祖德,说道。 “既然如此,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那怎么可以呢?您还有东西没给我呢。” “想要密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虚子明沉吟片刻,说道。 “素祖德,我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配合的话那我就让你死的舒服点,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素祖德将易阳死不瞑目的双眼轻轻合上,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他的头上。 “你有什么办法就全使出来吧。” “我敬佩你的勇气。” 随即虚子明对士兵挥挥手,周围几个士兵将素祖德架了起来,正当他们准备对素祖德动手的时候,一支利箭射穿了其中一名士兵的头颅。紧接着几支利箭依次解决掉素祖德周围的士兵,虚子明抬头看见在高处站着一个人。 “吴甲。” 话音刚落,一道镭射光射向虚子明,他眼疾手快的将身边的士兵拉过来当挡箭牌。镭射光射穿士兵的身体,留下一个大大的血洞。又是几道镭射光在素祖德脚边炸开,素康趁机跑到素祖德身边。 “爸,你没事吧?” “我不是让你离开这里吗?” 素康搀扶起素祖德,说道。 “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此时的虚子明已经被激怒了,他双眼变为纯白色,围绕他身体卷起一阵狂风,紧接着乌云密布。 “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一阵烈焰从天而降,章泽坐在蝶龙身上笑着说道。 “别废话,先把你烤了再说。” 话还没说完,头顶的乌云之中雷声密布,紧接着一道闪电击中蝶龙的翅膀,蝶龙瞬间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章泽在蝶龙身上一阵踉跄,说道。 “好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差点就劈中我了。” 虚子明对着蝶龙来回挥手,一道道闪电向其劈了过去。章泽赶紧将蝶龙收了起来,随即来回躲闪着闪电。 “老方,帮忙啊。把我劈煳了,小心婉璃找你玩命。” 话音刚落,从一片废弃的集装箱中冲出骑着独角兽,手持长矛的方凡。锋利的长矛对准虚子明便刺了过去,谁知狂风如护甲一般挡在虚子明身前,不管方凡如何使劲长矛都刺不进去。方凡见状将长矛横扫一下,随即与虚子明拉开了距离。 虚子明双手慢慢抬起,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缝,海水通过裂缝涌上码头。 “老方,这家伙疯了。” “带着素康他们离开这里。” 章泽像一条黄花鱼一般游走在士兵之间,只要有士兵想要背后暗算章泽,都被高处吴甲的利箭一一解决掉了。章泽再次召唤出蝶龙,喊道。 “素康你们先上去。” 章泽亮出獠牙与那些士兵战斗,配合着吴甲的灵弓,没一会士兵已经所剩无几。这时方凡还在和虚子明缠斗,地面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大,再耽误一会方凡就会和这个碎石一起葬身大海。 “老方,撤吧。”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向章泽袭来,狂风将其卷向空中。打了几转后,快速落下。章泽在半空中叫的像杀猪一样,就在他快要落地的一瞬间被蝶龙叼住了衣服。章泽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他冲着地上的方凡喊道。 “老方,还打什么。再他妈打就要沉底了。” 话音刚落,虚子明一声爆吼道。 “一个都别想跑。” 话音刚落,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紧接着乌云中落下石子大小的冰雹,向他们砸了过来。每一粒冰雹都像子弹般,打在身上真的是生生的疼,章泽被砸的滋了哇啦的鬼叫。方凡见状此时已经不能再缠斗下去,必须马上撤离。 “你们别想走。” 虚子明加大攻势,冰雹突然变得更加密集了。就在此时独角兽背生双翅飞了起来,远处吴甲所在的铁架也已经摇晃的快要倒塌,方凡趁机将吴甲拉上独角兽。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素祖德和素康还有章泽在蝶龙身上,方凡和吴甲则坐在独角兽上。本以为这样就已经脱离了与虚子明的战斗,正当他们远远逃离的时候背后突然刮动风声,章泽回头一看只见虚子明站在碎石上由旋转的狂风拖向半空,正向他们这边追了过来。 “你他妈的。老方,不好了,追过来了。” 此时的虚子明宛如索命的恶鬼一般紧咬着他们不放,虚子明手掌凝聚寒气然后迅速向他们甩了过来,蝶龙翻身躲过,独角兽仰头向上也勉强躲过。 “老方,这么下去不行啊。” 话音刚落,吴甲从独角兽身上一跃而起,随即借助冷空气中的水滴,一支冰箭在他手上逐渐汇聚起来。 “王八蛋,去死吧。” 说罢,冰箭对着虚子明不偏不倚的射了过去,冰箭在虚子明面前爆碎开来,一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速度被迫慢了下来。方凡他们趁机就爱快速度离开,当飞出乌云圈之后方凡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虚子明正站在乌云圈的边缘恶狠狠的怒吼着。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安全局的危机 独角兽和蝶龙落在与思卓科技总部隔海相望的岸边,独角兽与蝶龙都消失不见了。素祖德的神情还有些恍惚,素康问道。 “爸,你没事吧?” 素祖德摆了摆手,他的双眼一直注视着被乌云与晴空划分清晰的天空,远远的还能看见虚子明在乌云边界的身影,那双充满贪婪与无尽欲望的双眼仿佛就在素祖德眼前一样,他稍微看了几眼后便将视线移开了。章泽揉了揉身上被冰雹打疼的地方,说道。 “老方,我们这是在哪啊?” 方凡环顾四周看了看,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看样子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居住。” 素祖德突然说道。 “这里是一座荒岛,很久都没有人烟了。前些年思卓科技将这里当做野外试验场。” “试验什么啊?” “基因物种变异。所以一会你们看见什么奇特的动物时不要太惊讶,很可能就是试验留下的后遗症。另外,我记得当时在这座岛另一头修建了一处港口,专门用来实验人员撤离用的,运气好的话我们可能会在那里找到回中海市的船。” 方凡说道。 “那就出发吧。我担心虚子明很快会追过来。” 素祖德回头看看逐渐散开的乌云,说道。 “出发。” 素祖德在前面带路,其余几人跟在他身后。树林间伸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五人快步向前赶路,唯恐身后会突然杀出一个虚子明。就在此时方凡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身后的章泽一下撞了上去。 “老方,你干什么啊?” 其余几人都回头看着他们,方凡说道。 “等等。” “怎么了?”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支棱起耳朵听着。所有人都听到树林间的草丛中摩擦的沙沙声,时缓时急,有时还会停一阵再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后,五人都原地不动的站着。 “老方,怎么办?”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话音刚落,素祖德又大跨步的走了起来,一副昂首挺胸,英勇就义的模样。素康突然叫道。 “爸,别乱动。” 素祖德不以为然的说道。 “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们,又怎么会被攻击呢。” 闻听此言,四人开始慢慢的移动脚步。走了一段时间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几人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章泽数道。 “害,虚惊一场。我还以为能开开眼呢。” 方凡笑着说道。 “刚才脸都白了,现在说的倒是挺轻巧啊。” 章泽赶紧狡辩道。 “胡说,我哪有被吓到。我那是因为好奇的兴奋。”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沙沙声从头顶传来,章泽抬头一看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向他咬了过来。 “卧槽...” 章泽翻身躲过,他看见旁边的树上盘踞着一条巨型大蟒,体型比一辆轿车还要宽,甚至比泰坦巨蟒还要大出好多。 “你爷爷个香蕉皮的。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啊?” 章泽看着巨蟒呆呆的说着。此时巨蟒目不转睛的盯着章泽,一旁的方凡也不敢乱动。其余三人离得比较远,方凡示意他们先走。 “章泽,你别乱动。” “老方,现在不是我想动就能动的,腿软了。” “你拿出点勇气。我吸引它注意力,你趁机就跑。” “等等,等等。我先酝酿酝酿,这腿是真的动不了了。” 巨蟒慢慢从树上下来了,它用身体将章泽包围在中间,并不断的缩小范围。 “章泽,你要是再磨蹭下去,你可就真的跑不出来了。好歹你自己也是青蛇,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屁话,我那个青蛇和这个祖宗能一样吗?我那个起码能谈一谈啊。” 话音刚落,巨蟒突然发起攻势,章泽敏捷的躲避开向他咬来的蛇头,哪成想却撞上了硬如钢铁的蛇身。这时方凡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调转全身真气,双掌之间推出一头由真气所幻化而出的猛虎,咆哮着向巨蟒撕咬过去。 “章泽,快跑。” 方凡本以为这样可以吸引巨蟒的注意力,哪成想就在猛虎接近巨蟒的一瞬间,巨蟒轻轻扫尾猛虎便化作了一团烟雾。 “老方,你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可不想不想变成饲料啊。” 话音刚落,一支火箭射中了巨蟒的眼睛,巨蟒痛苦的惨叫连连。章泽趁机从蛇身的包围中一跃而出,随即快速向前跑去。 “我勒个去,刚刚实在是太惊险了。” “别废话,赶紧跑。” 章泽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巨蟒正扭曲着巨大的身子向他们追赶过来,被射瞎的一只眼还在不断的向外淌血。 “我靠,这家伙居然追过来了。” 此时方凡抓住章泽的肩膀然后用力将其扔了出去,随即自己向前面的岔路跑去,巨蟒追赶着方凡向另一条岔路奔去。挂在树枝上的章泽,看着一人一蟒绝尘而去,大喊道。 “老方。” 这时素康他们向章泽跑了过来,然后将他从树上摘下来,说道。 “我们都看见了。” “看见了还不去追?” 章泽准备沿着那条岔路追过去,却被素康一把拉住了。 “你干什么?” “方凡这么做的意思就是为我们争取时间,如果与那蟒在这里缠斗的时间太久的话,虚子明一旦追来我们想跑也跑不了了,现在我们要相信方凡一定可以脱险。” “说的轻巧,那条巨蟒你们见过吗?” 素祖德说道。 “章泽你冷静一下,我们现在先去找船。等我们准备好退路之后,方凡那边也应该已经把巨蟒摆平了。” 章泽眉头紧皱,看得出他还在犹豫。素康接着说道。 “我们快走吧。就算现在过去也追不上了,我们就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好了。” 章泽向岔路口看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四人继续向岛的另一面走去,章泽对吴甲说道。 “刚刚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射瞎了巨蟒的眼睛,我现在恐怕早已葬身蛇腹了。” “不用客气。” 章泽向素祖德问道。 “这蟒怎么会这么大啊?” 素祖德沉吟片刻,说道。 “这肯定和之前的基因变异实验有关系。” “说来道去,还是你们思卓科技造的孽,要是你们不搞那些鬼实验,怎么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动物。” 素祖德长叹一声,说道。 “都是报应...” 章泽愣了一下,说道。 “你的报应,为啥会报应在我身上?我招谁惹谁了。” 说着说着,四人来到断崖处,站在边缘就能看见远处的海岸线。那里有一座旧房子,房子旁边似乎还有个码头,但却不见船的踪影。素祖德指着旧房子,说道。 “那里就是了。” 话音刚落,从旁边不远处传来动物的惨叫声,四人都为正在与巨蟒战斗的方凡捏把汗。 巨蟒追赶着方凡来到一处泥潭,方凡身手敏捷的在周围的树尖来回跳跃,躲避着巨蟒的进攻。他本想用这种方式摆脱巨蟒的追赶,可谁知巨蟒不管在地上还是在树上,活动都异常敏捷。二者围绕路着泥潭来回兜圈,方凡将神经绷的紧紧的。他可不想因为脚下一滑,而掉进下面那个满是巨蟒的泥潭。一旦掉下去,就算把骨头砸碎了喂给它们都不够,方凡趁巨蟒速度慢下来的时候也休息一会,他向泥潭中地精一看才发现里面那些巨蟒都互相缠绕在一起。方凡倒吸一口冷气,原本以为这座岛上只有这一条巨蟒,没想到自己居然误入蟒蛇潭。此时方凡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从这个鬼地方跑出去。 就在此时,机敏的巨蟒突然向他扑了过来,方凡虽然侧身闪过,却将树枝弄断。断裂的树枝掉进泥潭,里面的巨蟒好像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打扰。蠕动的频率加快了一点,方凡顿时一头冷汗。追赶他的巨蟒倒是显得无所畏惧,马上发起第二波狂蛇出洞,又向方凡扑咬过来。不仅如此,蛇尾故意将周围的树枝扫断,断裂的树枝接二连三的掉入泥潭。 方凡咬牙切齿的看着巨蟒,心想这家伙实在太聪明了。如果再让它折腾一会,恐怕就会引起群蛇乱舞了。只可惜方凡现在还不能召唤独角兽,因为他体内的灵兽刚刚觉醒,还不能像章泽那样随意召唤,就好像是有冷却时间的技能一样,只有等冷却时间结束后才能再次召唤。现在方凡只能一路的奔跑,漫无止境的奔跑。 章泽他们终于到了海岸线的小破屋,走近了才发现这里是码头,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快要将码头停靠船的房子风化殆尽,一艘淡蓝色的船停在其中随着海浪一上一下的起起伏伏。由于有木屋的遮挡船体的状况还很好,或许就可以靠它安全抵达中海市。 “素先生,您说您大家大业的,这个是不是有点寒酸了?” 章泽指着破旧的码头吐槽着。素祖德看看破旧的码头,说道。 “自从将基因变异实验停止后,这里就已经荒废很久了,这艘船还能在这里就已经是奇迹了,就别挑肥拣瘦的了。素康,快去看看船况。” 素康拉着章泽小跑着过去查看,素康小声对章泽说道。 “你可千万不能说那些话。”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我爸这人自尊极强,而且还挺敏感的,你刚刚那些话在他听来和嘲笑一样没有区别。” 章泽当即就愣住了,说道。 “这...我真的是无心的啊。” “我当然知道,但他不那么想。” “那我一会是不该去给他道个歉啊?” “那倒不必,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说罢,素康跳上船直接走进驾驶舱,章泽喊道。 “你会弄吗?” 素康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他在驾驶舱里看了看,控制台上插着一把钥匙,素康转动了一下钥匙,引擎声隆隆作响。 “搞定了,没想到这个老古董还能用。” 几人搭跳上船,素康将船从木屋里开出来,章泽说道。 “方凡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话音刚落,只见从远处的树林里冲出一只飞翔的独角兽,但后面还跟着一条背生双翼的巨蟒。所有人都愣住了,章泽说道。 “素先生,这是个什么情况?” 素祖德也被眼睛的一幕惊呆了,他说道。 “没想到易阳的实验居然成功了。” “这该不会就是您当年的实验目的吧?” 素祖德不再说话,章泽当即召唤出蝶龙上去帮忙,只见空中又有独角兽,又有飞翔的巨蟒,现在又多出一只蝶龙,别提多热闹了。 “老方,什么情况啊?” “鬼知道这玩意儿会飞啊。” 蝶龙口吐火焰,被巨蟒躲过,没想到这家伙在空中居然也如此轻盈,但好景不长,刚躲过火焰就被天空中的闪电击中,紧接着巨蟒全身起火宛如一条被点燃的消防管,从高空快速坠下。方凡和章泽都是一愣,随即抬头向远处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云头处站这一个人。 “虚子明。老方,虚子明追过来了。” “我还没瞎,让素康开船,我们在这里拖住虚子明。” 章泽向岸边的素康打着手势,素康当即让那部老旧的发动机旋转起来,发动机发出犹如老人干咳般无力的声响。 “拜托,老伙计能不能快一点啊。” 船慢悠悠的像旅行一般,不紧不慢的从码头缓缓驶出,这哪像逃命的,分明是沿海观光的。这可把半空中的章泽急坏了,就算他现在使出浑身解数也干不过这个可以随意操控自然天气的家伙。蝶龙和独角兽在暴风中来回飘舞,就连控制好平衡都已经耗费很大力气了,更别好发动什么有效的进攻了。 “方凡、章泽。今天我就要宰了你们。” 虚子明站在云头恶狠狠的说着,章泽大声喊道。 “呸。你当你是天神啊?我们才不怕你呢。” 虽然没有很好的应对办法,但决不能输在气势上。 “嘴硬的死鸭子。” 说罢,虚子明手中出现一团寒霜对着章泽径直甩了过来,就在此时方凡趁机来到虚子明侧翼,尖利的长矛对准虚子明的咽喉便刺,虚子明仿佛长了侧眼的比目鱼,向后挪动身体,轻松的避开了方凡的进攻。不仅如此还一把抓住了他的长矛,长矛突然迅速结冰,方凡赶紧放手,再不放手的话绝对会随着那股寒流冻成冰棍。虚子明一把将长矛捏的粉碎,随即又对方凡甩出一阵冰焰,冰焰不偏不倚的打中独角兽的额头。一阵咆哮后独角兽消失不见,方凡从高空坠落下来。 “老方。” 蝶龙翻身向方凡坠落的方向俯冲过去,半空之中章泽在千句一发之际拉住了方凡的手,方凡顺势坐在蝶龙后背上。 “快撤。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蝶龙又躲过一阵虚子明的进攻后,向素康的船俯冲过去。方凡和章泽上了船之后,素康喊道。 “情况怎么样?” 章泽指了指天空,说道。 “后边来了个更狠的,而且这家伙看样子是不打算罢休了。” 素康船速推向顶点,但也只比刚刚的速度快了一点而已,很快虚子明的乌云就笼罩在他们头顶,海面上顿时掀起惊涛骇浪,道道闪电如同下雨般频繁落下,小船在海面上犹如风雨飘摇的纸船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可以吞噬一切的海浪中。就在此时发动机突然停转了,章泽焦急的喊道。 “卧槽,什么情况啊?” 素康手足无措的在驾驶舱看来看去也没找到故障原因,气急败坏的素康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要知道素康的拳头可是易阳刚刚帮他换的全新的拳头。这艘老旧的破船哪能承受的住,一阵电光火花之后船体彻底歇菜了。 此时船只就像一个不会动的靶子一样,等待着虚子明的惩罚,紧接着数道闪电连连击中船体,破船从中间断裂开来。船上的几人纷纷落水,虚子明在半空中看着已经解体的船只放声狂笑。 “你们终究还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猎物。” 说罢,他又掀起一层巨浪,对着落水的五人拍了过去。在自然力量面前,人与蝼蚁没有任何区别,看着迎面而来的巨浪他们没有任何办法,顷刻之间五人随着海流被卷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清晨海鸟从海平面叼起探出头好奇的鱼儿,然后展翅翱翔伴着风扶摇直上。它们只专心于海面的鱼,根本无心搭理漂浮在海面船体残骸上的四个人。一坨鸟粪正中章泽侧脸,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当发现自己正在随浪起伏时他赶紧扒紧了面前的木板。 “老方、素康、吴甲、素祖德,你们在哪啊?” 章泽扯着嗓子喊着,不多时他看见不远处同样随着海浪一起一伏的素康,章泽奋力游了过去,摇醒素康后,素康的反应和章泽刚才差不多,也是被自己的处境吓了一跳。看来昨晚的惊涛骇浪给他们造成了短暂的失忆。 剪断截说,没一会的功夫四人重新聚在一起,现在面临的问题有两个。第一就是素祖德去哪了,第二就是他们现在该怎么回中海市去。海面上别说是可以落脚的地方了,就连一艘路过的渔船都没有。 “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游回去?” 素康烦闷的说道。 “你们见到我爸了吗?” 所有人都摇头,方凡说道。 “素康,你别急。我觉得叔叔应该不会是遇难了,他很有可能是被虚子明抓走了。” 素康愣了一下,说道。 “那还不如遇难了。虚子明抓到他,但又得不到密钥,一定会杀了他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知道完整的密钥在你手中的只我们,虚子明并不知道。他现在还认为完整的密钥在叔叔那里,所以他暂时不会对叔叔怎么样的。” 素康沉默不语,他自然是心急如焚,但此时也不知该去哪找。方凡说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上岸,然后再从长计议。” 章泽拍打着水花,说道。 “老方,你说的轻巧,我们该怎么回去啊?”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用素康的机械臂。” 几人都愣住了,方凡解释道。 “素康的机械臂在瞬间可以打出高强度的力量,这股力量如果放在水中就会变成强有力的推动力,我们借助这股力量或许可以回去。” 素康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们是想累死我吗?” 章泽说道。 “放心,自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力的。我不是还在嘛,咱俩交替着来。再加上我们一起游,相信很快就能看到陆地了。” 四人依计行事,果真没一会就看见了陆地。 “再加把劲,我们很快就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庞然大物从海中缓缓升起,将四人从海中托了起来。章泽以为是什么海底怪兽之类的东西,惊恐的大叫起来。 “啊...救命啊...” 方凡喊道。 “别鬼叫。” 潜艇在阳光之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其体态宛如一头成年的蓝鲸。几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艘潜艇,而他的目的地就是前方不远处的中海市。这时从潜艇中走出一人,如风摆荷叶,柳润花娇。她看见甲板上的四人先是一愣,然后问道。 “你们是...” 逆光的条件下四人都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这时女人惊讶的说道。 “方凡、章泽。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四人起身才看清原来是苏楠,章泽说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们是专门给你送惊喜来的。” 苏楠一脸茫然,方凡说道。 “别听他瞎说,我们是落难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楠扶了下眼镜,说道。 “我是来接局长和林语的。” “安全局出事了?”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就是最近总有一些奇怪的物体在安全局附近游荡,发现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想让局长回去看看,会不会是什么危险因素。” 这时一艘船靠近潜艇,劲秋远远的就看见潜艇甲板上站着几个人,上去之后才看清是方凡他们。劲秋看着他们落汤鸡的样子,问道。 “要是没个人给我解释一下的话,我绝对猜不到你们遭遇了什么。” “就是落难了。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那正好,你们和我一起去安全局,我们去那里慢慢说。” “我们也去?” 劲秋看了看苏楠。 “我已经将安全局的近况都告诉他们了。” “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下面可能遇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四人随着劲秋他们走进潜艇,没一会就到了海底的安全局。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件干衣服,于是来到劲秋的办公室。劲秋坐在电脑前眉头紧皱,方凡问道。 “情况怎么样啊?发现什么了?” 劲秋将电脑屏幕扭转方向,说道。 “就是这些像蜉蝣一样的东西,总在安全局附近采集海底土壤。” 方凡凑到电脑跟前看了看,沉吟片刻,说道。 “你给韩硕看了吗?” “还没有。你们觉得这是什么啊?”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看着像是人,但又不像。” “不可能是人,这里可是海底8000米的深海,要是没有外界保护的话,人会被海底压力压扁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穿了什么特殊材质潜水服的人?” “应该不会,目前还没有能生产出能如此耐压的潜水服。” 这时素康突然说道。 “不。思卓科技就有。”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亡命鸳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方凡问道。 “难道是思卓科技的人?” 素康凑过去看了看,说道。 “应该是,但这种潜水衣虽然在理论上是可以潜到这种深度,甚至更深的地方,但即便如此还是会对人体有很大的损伤。就算是思卓科技也经不起这样的部下损耗,况且也没人愿意干这样的活。”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如果把人当做工具的话,那就无所谓这种损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忘了虚子明的克隆大军了?他最不缺的就是士兵,经得起如此损耗的也就只有他了。” “这话倒是也对,但虚子明将人派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这就更简单了吧?虚子明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就是冲着磷火石矿来的,这里很有可能就埋藏着磷火石。” 劲秋当即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可能,安全局下面一直都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气矿。” 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去勘测过吗?” 劲秋一时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最后只得搪塞说。 “虽然没有实地勘测过,但几代安全局的人都说这下面是个天然气矿,不会有错的。” 方凡继续反驳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虚子明之所以派人来这里,就说明这下面除了天然气之外,还有其他矿藏,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一直渴望的磷火石矿。” 所有人将目光都投向素康,觉得他一定知道磷火石矿的位置。素康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问道。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啊?” “你不知道磷火石矿在哪里吗?” 素康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我从来都没去过那里,而且思卓科技的事我都很少参与的,磷火石矿对于我的新鲜程度和你们一样。”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知道确切位置的就只有素祖德一人了。” 素康满脸愁容的说道。 “现在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你老爸这个办法实在高。” “什么意思?” “虽然给了你密钥,但他知道你并不知道矿区的准确位置,就算虚子明抓到你,夺去密钥也没什么用处。这样一来不仅保护了你,也保护了磷火石矿。” “那倒未必,人家不会自己找啊?”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父亲的精明是你所想象不到的,他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一点。” “什么啊?” “磷火石矿的位置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的,否则作为商人出身的素先生也不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所以我们要想知道磷火石矿的位置,就必须找到素祖德。” 章泽伸了个懒腰说道。 “说了一大圈,还是要找素祖德。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从哪找起啊?” 方凡想了想说道。 “劲秋,靠你了。” “什么意思?” “派出人手在附近的海域搜寻素祖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问题。” 说罢,劲秋安排人手出去搜寻素祖德,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被虚子明带走了,那也就意味着方凡他们将再次面对虚子明那恐怖的可以从空天气的把戏。 此时在距离思卓科技总部大厦几公里外的地方,佟菲正与犯人的头痛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只要她一想到吴甲就会头痛欲裂。如火般的灼烧感令她痛不欲生,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将自己的头拧下来。博士已经失去了佟菲的讯号,她现在就像是个叛逆的机器,摆脱了博士的摆布,却没能逃过命运的手心。命运将她死死的攥在手中,只要发现她有一点伺机而动的念头,就会干脆的掐断她的生命线。 小屋外面有一支巡逻队经过,仔细排查着有没有方凡他们的踪迹。听见动静的佟菲如同埋伏的猎豹,只要猎物敢踏进自己的领地就会毫不犹豫的咬断他们的脖子。看来那支巡逻队比佟菲的运气要好一点,他们在准备进入小屋时被远处的野兔的动静吸引走了。放松警惕的佟菲蜷像是被搁置许久的墩布一样蜷缩在墙角,不就之后竟安然的进入了梦乡。 吴甲猛然惊醒,他看着周围干净的床单被褥,又看看身旁空荡荡的位置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佟菲弄丢了,他知道此时佟菲还在那里。他打心底里祈祷素祖德没有死,而是被虚子明抓走了,这样的话他就有理由回去找佟菲。一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勇气和对佟菲的爱又如笑话一般,为什么不自己回去找佟菲呢?哪怕是死在狂化的佟菲手下也应该是在所不惜的事。纠结许久之后,他得出两个结论,不够爱活着是对死亡的恐惧。 这两个结论使吴甲的心中好受了很多,他不管这两个结论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关系,他只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怀念小蝶。用逝者填补生者所带来的空虚,他的空虚在黑夜中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直到最后变成一个足以吞噬他全世界的黑洞。 次日天明,床头的闹钟吵醒了劲秋,他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想再睡会但已经睡不着了,伸个懒腰慵懒的说道。 “冥雅,搜寻队回来了吗?” 冥雅用千古不变的嗓音回复道。 “劲秋先生早上好,寻搜队已于凌晨四点全部回来了。” “结果怎么样?” “什么都没有找到。” 劲秋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眉头紧皱的自言自语道。 “这下好了,越来越复杂了。” 早上八点的时候方凡把所有人都叫醒了,他们来到劲秋的办公室看见劲秋正端着一杯咖啡饶有兴致的喝着。 “搜寻结果怎么样?” 劲秋摇摇头,说道。 “什么都没找到,看来素祖德很有可能被虚子明带走了。” 方凡点了根烟叼在嘴边,说道。 “该死的墨菲定律。我就知道局势不会这么顺利。” “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不明摆的嘛,先把素祖德弄回来再说。一夜过去了,我猜虚子明对他的逼问应该也已经告一段落了。” 此时在思卓科技大厦顶层的房间里,虚子明将这个改成了临时的审问室。各种刑具悉数摆在素祖德面前,一身伤痕的他已经不在乎下一个放在自己身上的刑具会是什么。虚子明紧了紧黑色的皮手套,说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配合一点,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如果你如此强硬只是为了我放你一条生路的话,那我答应你。只要你将密钥和矿藏的位置告诉我,我就放你去和你的儿子团聚。” 素祖德冷笑一声,说道。 “你不是本领通天吗?自己去查啊。我猜你应该早就掌握了磷火石出货的地方了吧?顺腾摸瓜的话,凭你的实力一定会找到的。” 说罢,虚子明抽出皮鞭狠狠的抽打在素祖德身上,随后骂道。 “素祖德,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佩服你。就算是薙凌将你那些分公司的负责人全部杀了,他也没能找到磷火石矿的确切位置。更别提那个倒霉的出货口了,那里根本就是一个摆设,真正向思卓科技供应磷火石的出口根本不在那里。” 素祖德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 “为的就是不让像你这样的小人找到,所以我才将它藏了起来。我劝你死了这份心,这个秘密将是我的陪葬品。”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我把你剁碎,然后一块一块寄给你儿子素康,我就不信他也像你这么刚硬。” 素祖德突然大笑起来,声音比刚才又高出许多。 “那你就更别白费力气了。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就连素康也不知道。没有我,你和你那只知道玩弄灵魂的主人就什么都得不到。” 虚子明恶狠狠的说道。 “好,你够狠。等我找到磷火石矿,一定将你埋在里面。” “满心期待。” 说罢,虚子明气愤的拂袖而去。 “博士,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找到磷火石矿的确切位置。” 博士面露难色的说道。 “不是我不找,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安全局附近徘徊,不仅引起了安全局的注意,而且我们的克隆士兵被深海水压损害的也已经不在少数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们...” 虚子明抓住博士的衣领,说道。 “我不能看着成功就这样从我面前溜走,如果找不到的话,那你就和你那些克隆玩具一起去死好了。” 博士体如筛糠,哆哆嗦嗦的说道。 “我找,一定能找到。” 虚子明将博士推向一边,愤怒此时已经完全攻陷了他的大脑,无论什么话他都听不进去了,他现在只想一心夺取最后的胜利。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说话。” “呦,火气这么大啊?”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废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虚子明,别以为你是教皇面前的红人,就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虚子明长叹一声,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 “磷火石矿找到了吗?” “还没有。” “我就知道你这个废材不会有什么进展。” “难道你有什么线索?” “素祖德之前出过一本名为《海例图》的书,其中的内容可能对你会有些帮助,但一定是素祖德的手稿《海例图》。” “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天地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将军,你不可能这么好心的突然帮我吧?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谈不上,倒是有个合作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 “我们都知道暗渡会对磷火石矿的寻求有多迫切,如果我们将磷火石矿作为我们的王牌出售给暗渡会的话,那就算是我们想得到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说将磷火石矿据为己有,然后和暗渡会谈条件?” “不然呢?就算你将磷火石矿完完整整的交到暗渡会手中,他们又会给你什么好处?到头来,也不过是给你一些坑爹的荣誉罢了,你的损失谁来包赔?” 虚子明被将军说的有些动心了,再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自己使劲卖命最后也不过是给暗渡会做嫁衣,如果将磷火石矿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将会得到不计其数的回报。 “我知道了,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说罢,虚子明挂断了电话。将军此时对身旁的教皇说道。 “如您所见,虚子明这人还是靠不住啊。” “将军,中海市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将磷火石矿弄到手。” “求之不得。” 人心歹狗不吃,虚子明死都不会想到一向在暗渡会默不作声随大流的将军会使出这样的手段。此时虚子明还在计划着夺取磷火石矿后的美好生活,谁知等着他的却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海沟。 此时在安全局,方凡几人还在商量着对策,章泽看着集思广益的众人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吴甲说道。 “你不发表一下意见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只要有方凡在,我就能当个甩手掌柜。” 闻听此言,吴甲看着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方凡,问道。 “难道你就那么信任他?” “起初也不是,我甚至把他当做我的猎物。但经历过几件事之后,才发现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你和他接触的时间短不明白,时间久了你就懂了。” 方凡突然喊道。 “章泽。” 章泽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 “在,什么吩咐?” “现在我们要去思卓科技总部营救素祖德。” “什么时候出发?” “你别去,你有另外的任务。” 章泽愣了一下,问道。 “另外的任务?什么啊?” “你现在回中海市通知吴斌龙,让他集合黑影部队支援我们。” 章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 “大哥,我没听错吧?这可是跨国行动,你让黑影部队支援我们?” 方凡不耐烦的说道。 “黑影部队是无国界作战,就算是跨过行动也可以。让你去你就去,别那么多废话。” “行行行,我马上就去。” 说罢,章泽向中海市出发。剩下的方凡、素康、劲秋、还有吴甲则准备再回思卓科技总部,一定要将素祖德救出来。 潜艇在海中宛如一个黑色的幽灵,它穿梭在海洋之中,所有生物都为这个铜皮铁骨的家伙让开道路。没一会潜艇停在岸边,为了不被发现方凡他们选择从海中悄悄潜伏上岸。四人上岸后就碰见了巡逻队,幸好吴甲机敏的将其悉数解决,才没有引起大的事端。 “虚子明加派了巡逻队,这说明他知道我们随时都有再回来的可能,也就证明素祖德的确在他手中。” “那我们避开巡逻队就可以了。” “不行,现在我们要等支援。只凭我们四个冒然闯进去,那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四人消灭巡逻队之后来到一处荒废的小屋躲避,他们发出的动静惊动了旁边的“邻居”。佟菲透过石墙上的缝隙向对面观瞧,她看见了令自己头痛欲裂的那个人。此时她的脑中再次吹响冲锋的号角,再也窥探不见最后一丝理智,锋利的刀刃挑断了爱恨之间的那道红线。石墙幡然倒塌,佟菲恶狠狠的双眼注视着眼前令脑浆沸腾的男人。 “佟菲。” 吴甲看见佟菲的时候先是惊讶,然后是喜悦,最后变成了胆怯。并非是因为她的气势,而是胆怯于自己的内心该如何面对她。吴甲聒噪跳跃的大脑尚未平息,佟菲的刀刃却已近在咫尺。吴甲翻身躲过,方凡等人尝试帮忙,但都被佟菲从心底爆发而出的怪力震慑到呆若木鸡。 “这娘们儿不会是疯了吧?” 劲秋揉着撞在墙上的肩膀说着,方凡仔细观察着佟菲的一举一动,虽然还是那个刚硬坚强的女人,但此时的她却如一头失魂的猛兽,只要有一点血腥味就足以将其彻底点燃。 “劲秋、素康,你们出去注意巡逻队的动向。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就完了。” 劲秋和素康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佟菲的进攻并没有被外界干扰,她带着自己独有的专注再次瞄准了吴甲的脖子,只要将其轻松旋转一百八十度,那这个世界就彻底安静了,自己也不会再被恼人的头痛所煎熬。 吴甲像是橱窗中的塑料模特一动不动的站着,就在佟菲得手之际,她面前出现了一张令人厌恶的脸。方凡用手中的长矛抵挡住佟菲的进攻。 “吴甲,你醒醒,想死吗?” 吴甲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奋力抵抗的方凡,随即抽出一支箭瞄准了佟菲。没错,他终于将自己的箭瞄准了心爱的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惊喜。冰箭从方凡耳边嗖的一声飞过,直接刺入佟菲的肩膀,佟菲随即向后倒去,吴甲抽出第二支箭再次瞄准佟菲却迟迟不愿下手。 “动手啊。她已经不是原来的佟菲了。” 方凡的话就像是老母亲的告诫的一样,多余且无用,但其中却带有无穷无尽的关怀。像每个对待慈母的“孝子”一样,吴甲大声喊道。 “闭嘴,我有自己的判断。” 方凡将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抱着肩膀看这个顽劣的少年要怎么收场。吴甲放下灵弓,冰箭也随之消失。他走到佟菲面前,蹲下身说道。 “佟菲,是我。” 佟菲低垂着头不搭理他,此时二人就像吵架闹脾气的情侣。男孩儿使尽浑身解数哄女孩儿开心,但女孩儿却抱着世间教给她的道理将怀里的骄傲高高举过头顶。 许久之后,丧失理智的佟菲似乎听见了呼唤她的吴甲,抬头看见吴甲时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这个反应足以入围奥斯卡。在方凡看来这种浮夸的表演甚至比不上章泽的一个脚指头,但只有佟菲自己清楚这种来自心底的痛苦到底是多么的煎熬。吴甲用力将佟菲搂在怀中,像所有偶像剧中演的一样,女主角终于被男主角的温柔打动。但放在吴甲和佟菲之间却没有那么简单,吴甲的胸口被鲜血染得殷红灿烂,这是来自爱人的玫瑰,绽放的玫瑰。 “吴甲。” 方凡将吴甲抱在怀里,他颤抖的像是捕鼠夹上挣扎的老鼠。这种烂俗的设定已经无法再骗取观众的眼泪,更无法骗取佟菲恢复正常。佟菲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她终于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无论是白痴博士对她的设定,还是后期如病毒般侵略心房的吴甲,佟菲都一一将其排出体外,此时她感觉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机器人。但机器人只需要断电,而她不得不用手中的匕首了结自己的性命。 笑意殆尽的一刹那,佟菲的胸口也绽放出血色的玫瑰,她倒在吴甲身上。还是女上男下的位置,就好像她第一次将吴甲的冷漠变为了赤焰的岩浆,彻底摆脱了他如冰似霜的冷漠。而这一次是她第一次从命运手中摆脱了自己的厄运,被眼泪和血描绘一生的厄运。 方凡呆呆的看着两具尸体,一切发生的宛如天上划过的闪电,虽然短促但威力极大。这场相爱相杀的戏码绝对够他品味好几个晚上,他永远都不曾想过在维护中海市安全的路上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就好像突如其来的车祸,他感觉自己此时就是被卷入这场车祸的石子,虽然与自己毫无关系,却莫名的悲伤起来。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跑回来的章泽看着地上两具尚未凉透的死尸唏嘘不已,劲秋拍打着方凡,说道。 “方凡、方凡。你没事吧?” 方凡回过神来,说道。 “我没事。” “他们这是怎么了?” “如你所见。” “你不是来阻止他的吗?怎么还会这样啊?” 方凡从吴甲身下抽出腿,说道。 “有些死亡是阻止不了的。” 方凡和劲秋将二人的尸体放在屋中的角落,他们就像一对洋娃娃般安静,兴许在某个夜晚会突然复活,变成一对永远都无忧无虑的僵尸,如此想来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外面情况怎么样?” “没有再发现其他的巡逻队,但刚刚那支巡逻队要是一直不回去的话一样会惊动克隆军队。” 方凡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说道。 “希望支援能赶在着之前到来。联系章泽了吗?” “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应该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方凡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不等了。” 劲秋吃惊的看着方凡。 “你打算干什么啊?” “先解决掉大厦周围的守卫,这样就算支援来了也不会第一时间被发现,对我们发起总攻有好处。” 方凡接着喊道。 “素康,你清楚总部周边的守卫位置吗?” 素康点点头,说道。 “知道。” “好,我们出发。” 此时虚子明在顶楼素祖德平时的休息室中像寻宝一样翻找着房间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那本手稿《海例图》。直到翻找了所有角落都没有发现,他愤怒的走到素祖德面前问道。 “海例图在什么地方?” 素祖德笑着说道。 “了不起,你居然知道海例图。那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话音刚落,正当虚子明要发飙的时候,外面的突然传来猛烈的爆炸声。 第二百七十章 磷火石矿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就像是突然跳进鸡窝的黄鼠狼,克隆大军一下乱做一团。 “不好了,有敌人偷袭我们。” 虚子明一巴掌打在博士脸上,说道。 “那你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赶紧组织人反击。” 博士看见素祖德脸上得意的笑容,随后将虚子明拉到一边,说道。 “我们之前因为海底任务,人手已经损失大半,目前这样的突袭对我们很不利啊。” “对方什么来头?” “黑影部队。” 虚子明眉头紧皱,随即说道。 “无论如何也要顶住。” 博士一脸愁容的说道。 “明白了。” 说罢,转身离开房间。在去往前线的路上,博士自言自语道。 “顶住?顶个屁,你他妈见过用小矮子顶住巨人的吗?神经病,老子才不跟你在这疯呢,小命要紧。” 博士很清楚黑影部队的实力,就算是状态极佳的克隆大军也未必是黑影部队的对手,更不用说现在已如残垣断壁的克隆大军。博士将关于克隆人和灵弓的研究资料一并收入囊中,随后便趁乱逃之夭夭。 不明情况的虚子明还在于素祖德打着艰难的持久战,面对素祖德的强硬,虚子明很不得把他的脑袋掰开,自己在里面找一找关于《海例图》下落。素祖德看他一副干着急却无计可施的样子,笑着说道。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别得意,小心我宰了你。” “事到如今,你觉得死对于我而言还是威胁吗?你要杀的话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素祖德,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虚子明手掌中突然出现一把由冰霜化作的利刃,转眼间就将素祖德的一条手臂砍了下来。素祖德紧咬牙关一声不吭,虚子明恶狠狠的说道。 “你说不说?” 强烈的意志趋势着素祖德的神经,虽然有些迷离和恍惚,但他的灵魂在此时却是异常清醒。 “有本事...就继续啊...” 话音刚落,冰霜利刃又砍下他另一条手臂,素祖德此时像个木头人一样,仿佛被砍掉的不是自己的手臂。 “别白费力气了,给我来个痛快。” “你妄想。” 说罢,虚子明手中的冰霜利刃横扫挥砍,将素祖德的双腿斩断。虚子明看着昏死的素祖德,心中的怒气终于稍稍平息了一些。就在此时房间大门爆碎开来,素康第一个冲进房间,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一阵胆寒,心中祈祷着父亲安然无恙,双腿极速狂奔,方凡和章泽紧随其后。当他们冲进房间看见那一幕时素康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站在原地。 “你终于来了。” 素康看着叫嚣的虚子明,心中的怒火终于点燃了导火线,他将机械臂的力量提升至顶点,拳速之快打的虚子明措手不及。虚子明如同一片落叶般飞了出去。正当虚子明要反击的时候,素康身后的方凡和章泽迎了过去,转眼间三人从顶楼的房间破窗而出,独角兽,蝶龙,虚子明在半空中再次对峙,一副神仙打架的场景。 “爸...” 素康跪倒在素祖德面前,素康将素祖德抱在怀里号啕痛哭,以往对父亲的埋怨都已化做泪水。这或许就是血缘的关系,即便有再多的埋怨也会在分离时化作子虚乌有的流云。素祖德慢慢睁开眼,看见素康悲伤的脸,他想为儿子最后拭去泪水但已无能为力。 素祖德用了一生的时间都没能学会该与儿子如何沟通,就算是现在他看着哭的如此悲痛的素康也依旧是无能为力,语言在他们父子之间是一道墙,一道很难穿过的墙。素祖德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画像...” 素康听到素祖德的声音惊喜异常,仿佛看见了佛前的昙花,但昙花也只得一现。素祖德闭上了双眼,他可能会遇见一直憧憬的段三娘,也可能遇见还在半路等他的雨罗。总之,从此他将不再被人世的凡俗所侵扰,宛如新生。 素康将父亲的尸体安置好,随即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还在对峙的三人,他举起手臂将镭射枪对准虚子明。带着复仇火焰的雷射光柱对着虚子明冲了过去。 被雷射光柱打中的虚子明一阵踉跄,险些摔落云头。面对怒火中烧的三人,他现在也有些胆怯,就算自己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抵挡住三人猛烈的进攻。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阴险狡诈的虚子明弃城而逃。此时被黑影部队吊打的克隆大军也已溃不成军。总之这次行动是成功的,所有人都在庆祝胜利,唯独素康怀抱悲伤。 素康带着父亲的遗体来到海边,这是素祖德的遗愿,他希望在死后可以将尸体葬在海中,这样就可以在广阔的大海中得到救赎,也可以借海水洗刷自己以往的罪孽。 “节哀顺变。” 这四个字虽然不能改变现状,但在某种程度上却可以令人感到一丝安慰。素康惨然一笑,说道。 “即便拼尽全力,最后的结果还是如此。” “也不尽然...” 话音未落,素康眼含热泪打断道。 “对,你们是赢家,这个结果是你们一直都想要的。现在是我父亲没了,你们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你也不用假惺惺的来安慰我了,从今天开始,我退出。” 方凡闻听此言一愣,素康头也不回的走了。 “素康,素康。” 章泽拉住方凡,说道。 “算了,让他冷静冷静吧。现在不管我们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黑影部队打扫完战场后,方凡让人将吴甲和佟菲的尸体带回去安葬。总指挥吴斌龙说道。 “这次行动很圆满,不过我回去要写一沓厚厚的报告。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留下?”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然后又看看劲秋,劲秋说道。 “别考虑我,我还要回安全局去。”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们和你一起回去。” 吴斌龙点点头,随即安排黑影部队的人准备撤离。 “老方,那素康呢?”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你们等我一会,我去问问。” 方凡在一片废墟中找到素康的身影,他坐在乱石上眺望着远处的大海,他似乎看见此时素祖德正站在海平面上与自己挥手告别。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折射着落日余晖的斑斓,用力眨眼之后斑斓陨落。 “素康。” 素康没回头也知道是方凡来了,问道。 “什么事?” “我们打算回中海市,你要不要?” “我刚刚的话你没听懂吗?” “我知道了。如果你回来记得去找我们。” 说罢,方凡转身离开了。夜幕降临,此时在思卓科技总部的废墟上只有素康一人,他回到顶楼的房间。屋中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那是素祖德最后留下的一点痕迹。素康盯着客厅墙上素祖德和母亲玛格丽特的画像发呆,他想起素祖德临终前的话。片刻之后,素康将墙上的画像取下来,原来画像后面有一个秘密开关,素康按下开关后一旁的书架就打开了一道缝隙。 素康拿着手电走进书架后面的密道,里面虽然阴暗,但不潮湿,甚至能感觉到有风吹过,看来在密道的另一头还有一个出口。素康沿着密道走了一段时间后来到一个房间,素康本以为这里一定放着很多奇珍异宝,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素祖德的一些私人物品,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挂在玻璃柜中的一身破旧的衣服,上面除了补丁就是没有被补丁盖住的洞。旁边的架子上还放了一些老旧的工具,乍一看和现在思卓科技一点都不搭边。除此之外就是墙壁上的照片,大多数都是素祖德和玛格丽特的合照,还有素康婴儿时期的照片。素康轻轻抚摸着那些照片,虽然机械臂不会有任何触感反馈给大脑,但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原来对于父亲而言最珍重的还是家人。 片刻唏嘘过后,素康将视线集中在桌上那个老旧的笔记本上,扉页上写着《海例图》,素康拿着翻看起来,与其说这是一本关于海洋知识的书,不如说是寄托了素祖德情感的自传。里面记载了很多他从中海市到这里打拼的事,还有他寄情于汪洋大海的思乡之苦。翻看到最后一页时,上面写着一行数字,数字的左下角写着磷火石。素康当即一愣,立即明白这就是磷火石矿的确切位置。 犹如丧家之犬的虚子明回到暗渡会总部看见与教皇谈笑风生的将军,还有站在将军身边恭恭敬敬的博士,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教皇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虚子明说道。 “教皇,我...” “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就由将军接管,另外,你再也不是暗渡会的人。” 虚子明苦苦哀求,但教皇根本不为所动。片刻之后教皇说道。 “我可以原谅你的失败,但不能原谅你的背叛。” “我...” 话音刚落,教皇拿出权杖对准虚子明,说道。 “再废话,你知道后果的。” “是。” 虚子明临走前恶狠狠的看了将军和博士一眼,他怎么都没想到将军会做出这种事,更没想到博士也会跟着背叛自己,此时虚子明已经是进退两难,即便自己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和暗渡会为敌。 虚子明心中的不甘与愤怒促使着他握紧了拳头,就算双腿还在不停的向外走,但他此时的神经已经被困进了一团漩涡之中。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虚子明升至云头。随即冲向教皇所在的地方,他的目标并非教皇,而是将军与博士。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这两个人当垫背的。 数道掌心雷轰打着墙体,暗渡会的教徒纷纷在顷刻间变成冰冷的尸体,暗渡会在百年的历史长河中终于孕育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教皇,虚子明这分明是不将您和暗渡会放在眼中啊。” 将军继续添油加醋的说着。教皇愤恨的说道。 “我念及旧情放他一马,没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不知死活的畜生。” 教皇拿起权杖对准半空中虚子明一指,只见平地翻升起无数的黑色剑刃,随即向虚子明飞刺过去。虚子明纵然可以控制天气,但他对此也是毫无应对的办法。勉强闪躲片刻后,他将目标锁定在将军身上,一道紫红色的闪电冲着将军劈砍过去。将军顿时慌了神,在她准备抱头鼠窜的时候,教皇的权杖挡在她身前,紫红色的闪电当即化作虚无。 教皇挥舞权杖数把利剑再次从平地向虚子明飞刺过去,不仅如此,随之而来的还有刚刚那道红紫色的闪电。这次幸运女神不会在眷顾虚子明,被利剑刺穿的他从半空坠落在地,红紫色的闪电将他烧成了一具可悲的焦尸。教皇吩咐教徒将其尸体丢进了乱石岗,下落的过程中虚子明被摔成了无数的碎块,最终隐藏在乱石之中。 “将军,以后中海市的事就全权交由你来负责。” “那红衣主教那边?” “我会让他回来,以免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阻碍。” “谢谢您的信任。” 话音刚落,博士嬉皮笑脸的来到将军身边,说道。 “恭喜您。以后我定会对您马首是瞻。” 将军阴森的笑了笑,说道。 “如果你对我做出一样的事,那我可不能保证你的死活。” “您放心,您的宏谋远略一定胜于虚子明,跟着您是我三生有幸。” 闻听此言,将军大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虚子明的讥讽,也充满了对自己的取悦。 通往真相的道路总是曲曲折折,素康在那间小屋中有发现了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并非是回到思卓科技的密道,而是通往另外一边。他沿着密道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夜空。出来时他看见身后的一片汪洋才明白刚刚的那条密道修建在海底。 这里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岛,廖无人烟的小岛上居然存在着很多大型的开采机器,素康看着眼前的矿坑自言自语道。 “原来这里就是磷火石矿。所有关于磷火石矿的描述都是假的,就连父亲的助理,魏仁轩都被父亲骗了。磷火石不在海底,更与安全局没有半毛钱关系。父亲对外放出的全是假消息,任谁都想象不到磷火石矿居然是裸露在外的一座小岛。而且这里的开采完全不需要人力,这样也就不怕有人将小岛的位置泄露出去。” 素康对素祖德的精明震惊到哑口无言,他沿着矿坑走到一处控制室,这里就是控制那些大型开采机器的核心。被开采出来的磷火石顺着海底隧道运输到思卓科技总部,这样一来就更是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都在暗中完成。这时素康看见在操作台上有一个红色的旋钮,旁边还有一个插孔。他拿出密钥比对了一下,尺寸刚刚合适。素康终于知道密钥的真正用途是什么了。 “爸,你这一手实在是太狠了。” 只要有了密钥就可以将整个磷火石岛送上天,这个密钥就是启动小岛自毁装置的钥匙。素康一直以为密钥缩着的不过是一些机密资料,没想到却把持着小岛的生死,难怪虚子明无论如何都想要将密钥据为己有。 现在思卓科技犹如空壳一样,素祖德、易阳、魏仁轩三人依次死亡,此时仅凭借素康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支撑起思卓科技。既然如此,素康还是决定先回中海市,兴许方凡他们会有下一步的计划。 方凡他们回到中海市之后就先将吴甲和佟菲的尸首安葬好了,基于二人生前的关系,方凡将二人合葬在了一起。三岛听说这个消息后不悲不喜,他只觉得小蝶在下面不会再孤单了。 深夜的酒吧热闹非凡,大战之后的方凡和章泽只想享受一下平淡安静的感觉。二人坐在酒吧的后院,桌上放满了啤酒。 “老方,我们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怎么?你要结婚啊?” “嘘,这话可不能让婉璃听见。” “怕什么,听见又怎么了?” “还怎么了。这要是让婉璃听见今晚就得拉着我去民政局门口等着。” “你就那么怕结婚啊?” 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倒也不是怕,就是觉得现在结婚还有点不妥。说实话我们天天都把脑袋挂在脚边,稍有不慎就身首异处,我可不想婉璃当寡妇。” 方凡笑着说道。 “呦呵,没看出来,你还能想的挺多的啊。” “废话,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就因为她对我太重要,所以我才必须慎重考虑之后才能决定。” “那你有什么想法啊?” 章泽愣了一下,说道。 “什么啊。我和你说什么呢,怎么突然拐弯拐到这里了。” 方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你接着之前的说。” “我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休息一阵了。”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薙凌死了,虚子明下落不明。暂时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但就怕天罚教死灰复燃。毕竟现在在中海市崇尚天罚教的人也不在少数,那些人虽然无知,但他们更无辜,希望不要把他们卷进来。” 章泽想了想说道。 “你不会是打算要普度众生吧?” “我哪有那个本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天罚教赶出中海市。” “就算天罚教被赶出中海市,但暗渡会还在啊。保不齐过不了多久就出现个地罚教,海罚教啥的,不去根这事永远解决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了解现在的暗渡会吗?” 章泽摇摇头,方凡接着说道。 “就是嘛。我们现在对于天罚教的资料一点都没有,只知道它之前的事。不仅如此,我们连它所在的位置都不清楚,甚至在欧洲哪个国家都不知道。要推翻,谈何容易。” 章泽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说道。 “要是这么说来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和他们斗一辈子啊?” 方凡耸耸肩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喽,但我已经做好斗一辈子的准备了。所以我劝你还是跟婉璃赶紧结婚吧,你总不能总拿暗渡会当借口吧?” “哎呀,咋又说起这个了。反正暗渡会不灭亡,我就不结婚。” “哎呦,看把你能的。暗渡会可存在了上千年,你觉得你耗得过它吗?” “婉璃会理解我的。” “但愿。” 话音刚落,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 “方凡、章泽。” 二人回头看见是素康。章泽惊讶的说道。 “你回来啦?回来好,回来好。” 素康说道。 “是我太过分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方凡从桌上拿起一瓶酒递给素康,说道。 “怎么会。欢迎回来。” “我向你们道歉,父亲的死给我带来的打击有点大,我一时间还不能接受。” “不说了,我们都明白。” 三人碰了下酒瓶。男人之间的误会有时就是可以如此简单的解决,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聊不开的。酒过三巡,素康问道。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方凡伸了个懒腰说道。 “刚刚我和章泽还在聊这件事。目前天罚教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所以我们想暂时休整一下。” 素康突然激动的说道。 “休整?我们难道不应该趁现在将天罚教一举歼灭赶出中海市吗?” “中海市目前加入天罚教的民众不在少数,如果贸然对其出手的话恐怕会引起民愤。那些人都是无辜的,把他们卷进来就得不偿失了。” “有抵抗当然就会有牺牲。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将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天罚教,那时岂不是更难控制。” 方凡的情绪也激动起来,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将那些无辜的教徒也一起歼灭吗?” “只要能将天罚教赶出去,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是他们选择了天罚教,那就要承受理所应当的惩罚。” 闻听此言,方凡觉得眼前的素康有些骇人,他已经被杀父之仇蒙住了双眼,心中的愤怒已经凌驾于他的理智之上。方凡说道。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我知道你痛恨天罚教,但你刚刚所说的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不能用无辜百姓的生命做筹码。” 素康将手中的酒瓶捏的粉粉碎,说道。 “果然,我还是不该回来。” 说罢,素康转身离开了酒吧。方凡并没有阻拦他,冥冥之中方凡感觉素康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之间涌现出来的冰川似乎再也没有融化的那一天。 第二百七十一章 素康的心境 素康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下,简陋的房间如同他此时的心境一样,落满尘土朦胧了本来的模样。在这样的环境下,酒意渐浓。晕沉沉的头已无力再抬起,恰在此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他目前还不想去面对的字,杨悦。 此时杨悦的温柔并不是良药,她只会让素康心中复仇的欲望一点点降低,但现在唯一支撑素康内心动力的也全凭这一腔愤怒。在给素祖德报仇之前,他不想见任何人。素康挂断了电话,随手将电话扔进了垃圾桶,也扔掉了与这个世界唯一的牵连。 方凡的从长计议令他异常恼火,果然刀不是扎在自己身上,就永远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甚至可以从长计议。素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颗心暂时安静了下来。 “素康,素康...”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反呼喊着素康的名字,口干舌燥的素康坐起来张望着四周,找寻着声音的源头。那个声音没有停下,当素康醒后那个声音反而叫的更大声了,声音之中还掺杂着一丝凄厉。许久之后素康感觉那个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他奓着胆子走到窗边一把扯开窗帘,可外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本应早已登场的月亮和星星都没有。 这时那个声音又出现在素康身后,素康猛地转身。他看见了,看见了一个身材矮小,长相丑陋无比的女人。她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素康,说道。 “你来这里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素康展开字条看见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地址,印象中在中海市好像没有这个地方才对。 “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突然阴森的笑了起来,说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 说罢,女人消失不见。素康一惊,然后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此时素康已经睡意全无,他拿着字条反复看了好几遍,除了那句话之外,最令他迷惑的就是字条上的三个数字,713。这个数字会代表着什么呢? 次日天明,素康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出宾馆,一辆摩托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没来得及躲闪的素康被摩托车挂倒了,好在没有受伤。正当他准备找司机理论的时候,摩托车早已消失不见了。就在此时他瞟见了旁边的公交站牌上写着713。素康顿时眼前一亮,字条上的713没准就是指713路公交车。 “请问,713路公交车什么时候来啊?” 旁边打扮时尚的小姐姐,斜眼瞥了素康一眼,说道。 “哪有713路。你要是想搭讪也应该找个好点的话题吧?” 闻听此言,素康一愣,指着站牌说道。 “这里明明写着的啊。” 那个女孩儿不再搭理素康,并向旁边挪了挪,看来她不仅将素康当成神经病,还把他当成变态了。素康一脸无奈,这时身旁的老太太低声说道。 “小伙子,你要坐713路吗?” “是啊。您知道吗?” 老太太抬眼看着素康,素康从她眼中看见了犀利的光,这样的光芒出现在老太太眼中就有些太奇怪了。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说道。 “713路只在半夜才有,你现在来有点太早了。” “半夜?那它是开往这里的吗?” 素康将字条上的地址拿给老太太看,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好久后,说道。 “没错,就是这里,这里是713路的终点站。” 素康将纸条收好,当他再抬头时老太太竟已不知所踪了。是买了点食物回到宾馆,前台的服务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后面跟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怎么了?我很奇怪吗?” 前台小姐,突然低下头歉意的说道。 “不不不,不好意思...” 素康回到房间时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素康轻轻推开房门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生怕打扰里面的不速之客。素康刚走进房间就没人用东西抵在后腰上,素康举起双手说道。 “兄弟,何方神圣?” 对方沉吟片刻后,说道。 “你打算一直躲着我吗?” 听到这个声音,素康的鼻子突然一阵酸涩,眼泪在夺出眼眶的一瞬间被他制止住了。 “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因为我担心你,想你。” 素康转过身将杨悦紧紧抱在怀中,这一刻他才体会到自己的的脆弱与常人无异,甚至还会更浓烈一些。 “我都知道了,你还好吧?” 素康看着怀中人,说道。 “方凡告诉你的?” “嗯...他说你急于复仇,而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素康一愣,说道。 “所以你也是来说服我从长计议的?” “素康,现在你应该冷静下来,你们还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素康环抱的双臂垂了下来,刚刚激动欣喜的感觉也悄然不见,此时只剩下无比的失落。 “我们?我和那些冷血的家伙已经再没有一点关系,从此不管上天入地,还是刀山火海我都是一个人。” “你忘了你当初对方凡的崇拜了吗?也忘了他曾一次次的帮过你,救你于危难之中。” “我没有忘,但这些并不能抵消他的不作为,和他那些什么从长计议的狗屁理论。” “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应该将那个该死的天罚教连根铲除,而不是坐在酒吧悠哉悠哉的喝啤酒。” “他是怕你遇到危险...” 素康再也听不下去了,爆吼道。 “够了,如果你执意要给他当说客的话,那你就走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现在除了报仇没有别的向想法。” 杨悦长叹一声,说道。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说罢,杨悦脱去外套坐在沙发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这是干什么?” “坐着啊。” “你回去吧。” “不。既然你执意要报仇,那我也没有躲在后面的道理。你活我们就一起过后半辈子,你死,我也不能独活。”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你固执。巧了,我比你还固执。” 此时在春味酒吧,章泽拿着个酒瓶子来回踱步,方凡皱眉说道。 “你能别来回溜达了吗?看着眼晕。” “老方,你说杨悦能说服素康吗?要是那小子真凭着一股蛮劲往上冲,那不得死的很难看啊。” 方凡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们也没办法。到时候只有帮素康收拾残局的份了。” “这可怎么办?” “别废话了,我让你统计的东西统计出来了吗?” 章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方凡。 “这什么啊?” “你让我统计的目前中海市加入天罚教的人数啊。” 方凡用指尖捏着那张恶心的纸,上面居然还有一股生煎的味道。 “你就不能别这么邋遢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呸,你就恶心我吧。得得得,我也别看了,你直接告诉我吧。” 章泽拿过那张纸然后慢慢展开,方凡很清楚的听见了那张皱皱巴巴的纸之间似乎被什么东西黏住了,那种撕扯的声音令人阵阵作呕,章泽看着方凡难看的脸色问道。 “老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别废话了,赶紧说。” “哦。据统计,目前中海市已经加入天罚教的人口数量占总人口一半以上,其中以中年人居多,也有部分临近踏上社会的人。” 方凡一愣,说道。 “居然有一半以上?开玩笑的吧?” “刚拿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但后来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其实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什么?” “他们所承受着巨大的生活压力,并且无处宣泄,其中还有一部分人患有抑郁症。而天罚教的做法就是让他们用灵魂与魔鬼做交易,来满足他们内心的欲望。” “当欲望满足之后,他们的压力也就得到了释放。” “没错。但缺点就是他们将永远用灵魂侍奉与他们签订契约的那个魔鬼。” “卧槽,还是终身制的。” “所以这才是我们最大的问题。就算把这些人都从天罚教弄出来,他们也会自己再回去。如果方法不当的话,没准就会引起民愤。这群疯子要是动荡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坐视不理的话,那全城的人可能就全部加入天罚教了。到时候不用天罚教动手,中海市就自然沦陷了。”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硬碰硬?” “这样做也不是个办法。如果我们能找到源头的话,兴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章泽从手机里找到一张照片,方凡问道。 “这是谁啊?” “红衣大主教。目前天罚教的负责人,也是一直给那些教众传播教义的人。” “有什么线索吗?” “每个周末他们在大教堂都会有一场集会,到时就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嗯...但我们不能当着那些教众的面干掉大主教。”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今天是周五,他们的集会在周日,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让胡来去跟踪他。” “胡来?跟踪?你以为大主教是自己一个人满大街溜达着?想跟踪就跟踪啊?要想跟踪他谈何容易。” “所以我们要找个生面孔接近他啊。而且大主教不是一直住在教堂的,胡来就可以从他所住的地方跟踪到教堂,只要胡来最后能确定大主教在教堂的位置,我们就能趁他出现在教众面前之前干掉他。” “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但万一胡来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啊?那个废柴现在连个醉鬼都打不过了。” “有你啊。你在暗中帮他清理阻碍。” 章泽点点头,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闲着。” “你有实力嘛。记住,一定不要被发现啊。” 章泽转身向大厅走去,背对着方凡挥挥手说道。 “知道了,絮叨的方婆婆。” 胡来一听这个任务顿时兴奋起来。 “章泽哥,真的让我去吗?” 章泽看着两眼冒光的胡来,皱着眉头说道。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 “您是不知道,每天重复一样的工作无聊死了,我早就想和你们一起出去冒险了。” 闻听此言,站在吧台里擦酒杯的三岛白了胡来一眼。 “要是觉得单调无聊,那以后给你换点别的工作。” 胡来嘿嘿一笑,说道。 “我这不也是瞎说的嘛。您别生气。” 胡来接着问道。 “章泽哥,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 夜幕降临,胡来整装待发。章泽看着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就露出两只眼睛。 “你这是要去拍古装片啊?” “您不是让我去跟踪那个什么大主教吗?” “你觉得你这样别人会看不见吗?” “夜行衣嘛。跟踪他人必备,我专门从网上买的。” “呸。你这么出去一定会被cosy爱好者围观的。赶紧脱了,就穿你平时的衣服就好。” 胡来不情愿的换衣服,片刻之后他换上了便装。 “章泽哥,现在可以了吧?” 章泽打量一番,说道。 “可以了,出发。” 章泽带着胡来来到之前薙凌所住的别墅。 “大主教就在里面。” “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别墅直接把他做掉啊?” “不行。这里是他的大本营,里面都是他的手下。要是打起来我们可能会吃亏,但他不可能带着所有手下满街跑,只有等他离开这里到了教堂之后,才是最佳动手的时机。” “那我在这蹲一夜啊?” “不然呢?你还想进去给他侍寝不成?” 胡来看了看周围荒山野岭的环境说道。 “章泽哥,我有点害怕。” “你说你好歹也是七尺男儿,这啥都没有你害怕个啥。” 话音刚落,突然草丛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胡来像触电般跳了起来,章泽被胡来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草...草里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从草丛中跑出一只野兔,胡来长长除了一口气。 “该死的兔子吓死我了。” 情绪渐定的二人不再理会那只野兔,而那只野兔此时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双眼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野兔眼中闪过的红光仿佛将月亮也一同染成了血色。墙上钟表的时针和分针在12汇合,素康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杨悦叫住他。 “你干什么去?” “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 素康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杨悦,说道。 “放心,我不是去找天罚教的麻烦,是这个。” 素康将字条递给杨悦,她看了看字条说道。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女人在某些时候的固执绝对是出自于爱,即便是因为当时的头脑一热,也是被坚定不渝的爱所驱使。素康根本拗不过杨悦,于是说道。 “你要去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发生危险的话,你要赶紧走。” 杨悦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她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 二人来到宾馆外的公交站,这个时间别说是等公交车的人了,就连出租车都很少有经过这里的。黑黢黢的公交站棚下站着一对等车的情侣,要是谁路过这里一定会被他们吓得半死。大约十几分钟后,一辆公交车缓缓进站,车头上亮着713。素康紧紧攥着杨悦的手,生怕她会在下一秒消失在这个诡异的环境里。 车上没有投币的箱子,也没有刷卡的地方。素康看了司机一眼,只见司机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随即攥着杨悦的手向车厢里面走去。二人坐在最后面的位置,素康问道。 “害怕吗?” 杨悦摇摇头,虽然她在摇头,但他明显感觉到杨悦已经快把整个身子贴在自己身上了,而且还在轻微的颤抖着。许久之后,车子停了下来。素康看了看外面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岭,问道。 “师傅,就到这里了吗?” 司机没说话,素康和杨悦等了一会,司机还是没说话。 “我们下车吧。” 素康带着杨悦刚走下车,身后的车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随即向远处开去。漆黑的四周唯有不远处的一幢小房子亮着灯,他拿出纸条看了看,随即将其丢在一边。 “我们过去看看。” 杨悦附和的点点头,素康看着她逞强的样子一阵心疼。二人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一直向前走,没一会就走到了那幢亮灯的房子门口。这段路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远,估计也就三五分钟的路程。素康上前轻轻敲门。 “有人吗?” 里面无人应答,素康又敲了敲。这时从里面传来一阵干咳声,听声音判断这个人的年龄应该已经不小了。没一会门拉开一条缝隙,素康透过门缝只看见里面昏黄色的灯光。正当他要开门的时候,突然一阵阴森的小声从他脚下传来。素康和杨悦被吓的一激灵,随即低头看去,原来是早上素康在公交站遇见的那个老太太。 “您怎么会...” “你果然来了,请进吧。有人在客厅等你。” “有人等我?什么人?” 二人走进房间,在玄关处时老太太指着杨悦,说道。 “她不能和你一起进去。” 素康拦在杨悦身前,警惕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她要留下来陪我。”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杨悦说道。 “你去吧,我和婆婆在这里等你。” 素康看看杨悦又看看老太太,说道。 “你小心点。” “嗯,你也是。” 杨悦和老太太向厨房走去,炉子上的水壶呜呜作响,老太太拿下水壶冲泡了两杯红茶放在桌上,问道茶香是杨悦情不自禁的说道。 “好香的味道。您这手艺太好了。” “吼吼吼,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夸我这个老婆子了。” 老太太泡的茶的确是香气四溢,但她的笑声也真的很奇怪,那个声音仿佛从耳朵直击大脑,在大脑中溜达一圈之后就又跑了,但却留下了久久都消散不去的回声。 “小姑娘,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这么懂品茶啊。” 杨悦放下茶杯,刚刚那股紧张感也随着温暖的茶水消散了不少。 “也不是很懂,我只知道这个的味道很好。” “妙哉妙哉。” 老太太直勾勾的盯着杨悦,双眸中射出意犹未尽的光芒。此时素康来到客厅,进去的第一眼就被墙上的鹿头吸引,看来这家主人很喜欢打猎啊。环视客厅一周后他才注意到背对着他的转椅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就是你找我来的吗?” 转椅转了过来,稚嫩的面庞令素康大跌眼镜。 “将军?” 将军示意素康坐下,然后说道。 “很抱歉用这种略带灵异的方式请你来做客,希望没有给你造成什么不便。” “将军果然才智过人,你也知道如果用正常方法请我,我是一定不会来的。” “你也不差嘛。那你知不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愿闻其详。” “你父亲的死我很抱歉。” 此话一出就挑动了素康敏感的神经。 “如果不是你们暗渡会,我父亲也不会惨死。” 将军摇着手指说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请不要把我和暗渡会的人混为一谈。” 素康冷笑一声,说道。 “难不成你是暗渡会中的一股清流?” “清流倒是不敢说,但我不会用他人的性命作为筹码。” “说的已经够多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要你手中的密钥。” 素康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还说你和暗渡会的人不是一丘之貉?你们这些贪婪的家伙就是为了密钥而来,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将军打量了一下素康,然后说道。 “看来你很坚决,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了。今天叫你来,也不会让你白来,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素康一愣,说道。 “什么?” 将军将手机递给素康,里面正在播放着一段视频,其内容正是虚子明被制裁的画面,当看到虚子明被烧成焦尸的时候,素康心中大呼过瘾。仿佛就连心中最沉重的大石都在一瞬间被彻底击碎了,他将手机放在一旁,说道。 “所以就就是你的筹码?” “不,你误会了。将虚子明制裁与你无关,我很不齿他卑鄙的手段,只是恰巧帮你报了仇而已。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吧。” 素康深呼吸一下,说道。 “谢谢你,至于密钥的事...” 将军突然打断他说道。 “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同意与否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素康呆愣一下,将军喊道。 “婆婆,送客。” 老太太带着杨悦从厨房走出来,杨悦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笑意的看着素康说道。 “婆婆泡茶的技术简直一流,你也真应该尝尝。” 素康向老太太道谢,将军说道。 “欢迎你们随时做客,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素康和杨悦道谢后就离开了小屋。婆婆问道。 “将军,得到您想要的东西了吗?” 将军伸了个懒腰,说道。 “婆婆,给我泡杯茶好吗?” 婆婆又发出那种怪异的笑声,说道。 “请您稍等。” 二人离开小屋来到车站,那辆713路公交车早已停在那里。司机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回去的路上杨悦一直都在念叨着婆婆泡的茶,素康随口敷衍着,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窗外漆黑的夜色。 第二百七十二章 拱手相赠 东方鱼肚白出之时,胡来已经精疲力竭。倒不是他干了什么大事,只是一整晚都在和蚊虫作斗争,加上困意的煎熬他连站都站不稳了。章泽伸了个懒腰,看着摇摇晃晃的胡来,问道。 “你怎么了?” 胡来看了看精神抖擞的章泽,问道。 “哥,你不困吗?” 章泽嘿嘿一笑,说道。 “常规操作,你还需要多锻炼几次。” “我这年龄可消耗不起了。再来几次估计我就入土为安了。” 话音刚落,章泽远远的看见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簇拥着一人从别墅中走了出来,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人穿着红色的长袍,此人就是红衣大主教。 “嘘,来了。” 胡来也向远处看去。 “哥,我该怎么做啊?” 章泽看着红衣主教已经上车了,于是说道。 “想办法上那辆车。” “啊?你没开玩笑吧?” 章泽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道。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胡来不情愿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 “自己机灵点啊。” 说罢,章泽躲进了旁边的草丛。红衣主教的车从别墅大院缓缓开出,胡来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幸好司机踩刹车比较及时,要不然一定会从他身上碾过去,说不准还会下来补八刀。 “什么人?” 随车的教徒来到胡来面前厉声责问着,胡来都不用演就表现出一副痴幻,着迷的样子,就好像此时在他面前的不是普普通通的汽车,而是承载他人生希望的诺亚方舟。胡来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然后行了个八拜大礼。 “万能的主教,我是您虔诚的信徒。是您的旨意指引我来这里一睹您的圣容,愿您能用您神圣的手来抚慰我罪恶的灵魂。” 草丛里的章泽听见胡来这一番话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这小子的花样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招管用的话,那就根本不需要担心有谁会成为他的阻碍了。这时红衣主教从车上下来,走到胡来面前。 “抬起头来。” “不敢,鄙人的模样唯恐会冲撞到您。” 红衣主教冷笑一声,对旁边的教徒说道。 “让他上车。” 胡来成功坐上了红衣主教的车,车子走远后章泽从草丛里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这老小子,可以的。” 胡来虽然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但心中别提多紧张了。他此时就像个鹌鹑一样蜷缩在红衣主教旁边,这可是他没想到的待遇。胡来用余光悄咪咪的扫视着旁边的红衣主教,他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胡来敏感的神经。胡来是真的害怕他会一巴掌把自己拍死,或者这辆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把自己活埋了。红衣主教靠在座位上,胡来也跟着向后靠了靠,这时红衣主教突然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董二。” 胡来凭借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没有报上真名,出门在外用小号,关键时刻还是能保命的。 “董二?” 红衣主教质疑的问了一句,胡来心中一激灵。 “我记得在教众的名单中并没有这么个名字啊。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天罚教的?” 胡来心想这下完了,鬼知道这孙子居然把名单都背下来了。但胡来转念一想,红衣主教可能是在诈他。于是说道。 “我早就皈依天罚教,只是我的名字实在是不起眼,就和我这人呢一样。今天能与您同坐一辆车,实在是我三生有幸。” 红衣主教是个外国人,听到这么文绉绉的奉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片刻之后,他会意一笑,说道。 “你在教中是什么职位?” “还没有职位。” “嗯...” 没一会车子停在中海市东边的教堂门口,胡来先行下车给红衣主教开门,然后像个太监一样将手臂支在一旁给红衣主教当扶手。一直在暗中保护胡来的章泽看着他那副德行,一阵唏嘘。 “可惜了,可惜了,这绝对是个人才啊。” 有那么一瞬间,章泽都怀疑胡来会不会借此机会就加入天罚教了。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收到了胡来发来的位置共享,章泽看着手机笑着说道。 “好小子,有两下子啊。” 章泽拨通方凡的电话,说道。 “老方,都搞定了。我是现在冲进去,还是等你来了一起进去?” 电话那头的方凡突然说道。 “终止行动。” “什么?终止?你没开玩笑吧?现在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计划有变。” “可,可胡来还在里面呢啊。” “让他想办法撤。” 说罢,方凡挂断了电话。章泽一脸茫然的看着手机屏幕,说道。 “这都什么情况啊?” 章泽关掉位置共享,给胡来回复了一个字,撤。章泽不放心还是走进了教堂,此时教堂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教徒,他们脸上都挂着僵硬而怪异的笑容。章泽在这里是面部表情最丰富的,他将衣服的帽子扣在头上,用来隐蔽自己。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章泽向旁边的教徒问着,教徒没有理会章泽。章泽斜眼瞟了一下教徒,只见他脸上依旧挂着僵硬诡异的笑容,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此时红衣主教走上台,先是巡视了一遍台下的教众,紧接着说道。 “今天我为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 闻听此言,章泽一惊,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多时,由几名教徒将胡来架上了台。胡来被打的遍体鳞伤,看上去就只剩下半条命了。红衣主教指着胡来说道。 “这个叫董二的人是侵入我们天罚教的蛀虫,我们应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那群教众突然高声喊道。 “吃...吃...吃...” 章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又听几遍之后他发现出错的并不是自己的耳朵,而是这群教众的脑子。他们居然要吃人,章泽将胡来的惨状拍下来发给方凡,以求支援。方凡迟迟没有回复,但教堂里的教众已经接近癫狂,他们不仅高声喊叫,还一步步向台上靠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胡来生吞活剥。 “老方,快点,快点啊。” 红衣主教突然高声说道。 “就让我们将此人化作天罚教的土壤,让他在天罚教中腐烂成灰。” 说罢,一群教众冲上台。就在此时教堂的半空中出现一条厉声嘶吼的蝶龙,一阵火焰将台上台下分隔开来。红衣主教气定神闲的看着半空中坐在蝶龙身上的章泽。 “你终于肯现身了。” “我劝你还是放了我的朋友,要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觉得你今天出的去吗?” 话音刚落,教堂大门紧紧关上了。教众们一个个像是刚出笼饥饿的野兽般盯着章泽,片刻之后他们纷纷跃起竟然直接对蝶龙出手了,一些教众像是腊肠般挂在蝶龙脚上,蝶龙甩了几下将教众甩了出去,但没一会就又有一波教众重新冲了上来。接连几次,周而复始源源不断。这些人在章泽眼中不过是无辜的平民,如果对他们出手的话无疑是一场屠杀。章泽一时间没了办法,但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章泽深呼吸一下,说道。 “他奶奶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说罢,章泽从蝶龙身上一跃而起伸出獠牙对准红衣主教就冲了过去。红衣主教侧身闪过,章泽并没有和他交手而是快速冲到胡来身边,用獠牙斩断捆绑的铁链,胡来顺势倒在章泽背上。这时两边的教众蜂拥而上,就在此时蝶龙的火焰将他们和章泽隔离开来。章泽直接跳到蝶龙身上,翻转几次之后从教堂十字架上方的多彩玻璃处破窗而逃。 胡来还在昏迷之中,此时章泽心中有一丝自责,如果当时只是让胡来跟着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但此时他心中的愤怒还是来自于方凡,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方凡还没有回消息。章泽愤怒的爆了句粗口,随即冲着春味酒吧俯身而去。 章泽带着奄奄一息的胡来回到酒吧,看见方凡和素康还有杨悦坐在大厅之中,章泽二话没说先将胡来送给韩硕紧急治疗,随后他气冲冲的来到大厅,质问道。 “方凡,你为什么不回话。” 方凡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片刻之后说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章泽一愣,说道。 “你问我?不是你让我撤退的吗?” 闻听此言,方凡更加纳闷了,说道。 “我什么时候让你撤退了?” 章泽拿出手机,说道。 “你不会是失忆了吧?我刚刚才给你打过电话。” “可我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响过啊。” 章泽指着方凡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了,他翻开通讯录给方凡看,说道。 “你自己看看时间。” 方凡接过手机看了看,发现最近拨出的号码是一串乱码。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章泽看了看惊讶的说道。 “卧槽,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紧接着章泽又将那张照片拿给方凡看,但章泽突然发现这张照片根本就没有发给方凡,对方名称那里也变成了乱码。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见鬼了?”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胡来的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剩下半条命了。我明明打给你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而且我还听见你的声音了,就算是打错了,那声音不可能会一样吧?” 方凡拍了拍章泽的肩膀,说道。 “你先坐下,这里面的确很诡异,先听听素康怎么说。” 章泽坐了下来,看着素康,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 素康沉吟片刻,说道。 “这要从昨晚奇怪的经历说起。” 随后素康将昨晚的经历说了一遍,但他暂时没有说是将军邀请他们去的。章泽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不会是想说是你昨晚遇见的诡异才导致今天信号错乱的吧?” 素康沉吟片刻,说道。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另一件事和你们说。” 方凡和章泽一愣,问道。 “什么事?” “我打算将密钥给将军。” 方凡和章泽噌的一下站起来,章泽说道。 “你疯了吧?你要吧密钥给将军?那可是你爸...” 素康打断道。 “她替我报仇了。” 闻听此言,方凡和章泽不知该说什么了,许久之后方凡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将杀父之仇放在首位,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拱手相赠啊。” 素康淡淡一笑,说道。 “实不相瞒。自从父亲去世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什么都没有家人更重要,现在我就想后半生和杨悦平平淡淡的厮守,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与我无关。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并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另外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将军身边有个诡异的老太太,这次信号错乱的事很有可能就是她一手所为。” “素康,你...” 素康接着说道。 “另外还有件事,你们的目标错了,红衣主教已经不再掌管天罚教,很快天罚教就会被将军接手,至于她接手后的会做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说罢,素康拉起杨悦的手就往外走,方凡喊道。 “素康,你们真的要走吗?” “我意已决,如果你要阻拦的话,我不介意用武力改变你的想法。” 方凡叹了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要走我也不能阻拦,更不会与你动手。朋友一场,不管你走到哪都是朋友,这张卡里有些钱你们拿着,出门在外有个应对。” 素康摆摆手说道。 “不必了,我们有钱。” “思卓科技已经没有了,你还嘴硬什么,拿着。” 方凡强行将银行卡塞进了素康的口袋,素康笑了笑说道。 “我们走了,你们保重。” 看着素康和杨悦离开的背影,方凡和章泽无言以对,两人在酒吧大厅沉默了很久。许久之后,章泽问道。 “老方,你说最后会不会就只剩我们两人了?” 方凡惨笑一下,说道。 “不管剩下谁,都不能对中海市的危难不闻不问。” 素康和杨悦离开后就回到宾馆,素康开始收拾行李,杨悦问道。 “我们去哪里啊?” “再去喝一次婆婆泡的茶怎么样?” 杨悦拖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也好,以后可能就喝不到了。” 素康将密钥从机械臂中取了出来,拿在手中看来又看。杨悦握住他的手问道。 “不管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跟着自己的心去走。” 素康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 “没关系。今晚过后我们就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你真的确定你将密钥给了将军,她就真的会放了我们吗?” 素康一屁股坐在床上,蔫头耷脑的说道。 “我现在心里很乱,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更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原来那种生活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杨悦将素康抱在怀中,柔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依照吸引力法则去做当下最能让你快乐的事。” “最能让我快乐的事就是与你平平淡淡的长相厮守。” 夜幕降临,天色临近午夜。素康和杨悦拿着行李站在公交站等着那辆可以帮他们带走所有困惑的713路公交车。许久之后713路公交车缓缓进站,素康和杨悦上了车。两人还是选了后面的位置,车子在风中来回穿梭,素康借此机会将过往全部留在风里,希望它们不会穷追不舍。 “到了。” 二人走下公交车,远处小房子的灯还亮着。这次再来的时候二人看着远处的灯光都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这好像就是他们的家一样。素康轻轻敲门,老婆婆打开门看见他们后脸上出现了浓浓的笑意,素康问道。 “将军在吗?” 婆婆指了指客厅的方向。素康向客厅走去,杨悦则跟着婆婆又去了厨房。 “将军,我想好了。密钥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我决定把它交给你。” 将军笑着说道。 “真的吗?” “嗯...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 “希望你不要用它做任何危害中海市的事。” 将军眼珠一转,说道。 “我虽然掌管着全世界的佣兵组织,但我并不是什么好战分子,更不像暗渡会里的那群人觊觎他人的灵魂。”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密钥呢?” “世上有许多东西都是只有在被人需要的时候才有起价值,也才会被人珍。一旦被利用的价值消失后就会被人一脚踢开,至于结果自然不必多说。” “所以你想把密钥当做你的筹码?” 将军点点头,说道。 “我只是个商人,除了注重利益外,我更注重商业战场中的制衡。只有彼此手中都掌握着一定的资源,才有共同存活于世的资本。你懂吗?” “明白,希望你不会食言。” 素康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将军笑了笑,说道。 “你是说红衣主教的那件事?” “嗯...” “当然知道,我不能让红衣主教现在就死,他还是我一颗重要的棋子。” 素康明白话说至此就不能再往下问了,于是转移话题,说道。 “如果将密钥给你的话,你会放过我们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不仅会放过你们,我还可以保证今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你们的生活。” 素康沉吟片刻将密钥交给了将军,将军将密钥随手放在书桌上,说道。 “谢谢,愿你们今后幸福。” 杨悦临走前和婆婆拥抱了一下,说道。 “我会想念您的茶的。” 婆婆又发出那种诡异的笑声,然后将一个茶包送给杨悦,说道。 “有了这个,你也可以泡出香气四溢的茶水。” 杨悦道过谢之后就和素康离开了小屋,将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走的越远越好。” 婆婆背着手笑着问道。 “为什么你只对他们二人这么友好呢?” 将军轻轻关上门,说道。 “因为他们和我很像。” 片刻之后,将军拿起书桌上的密钥交给婆婆说道。 “把这个给红衣主教,并告诉他这是什么。” “这?” “照做就是了。” “明白。” 次日清晨,婆婆拿着密钥来到别墅。红衣主教知道了虚子明的事,也知道了现在将军的位置,他看见婆婆时自然要以礼相待。 “您亲自来,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婆婆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密钥交给红衣主教说道。 “这是将军让我交给你的,希望你好好保管。” “这是?” “这是教皇大人一直想要得到的密钥。” 红衣主教一愣,问道。 “难道是磷火石矿的密钥?” “没错。” 红衣主教激动的手都在抖,随即他赶紧将密钥交还给婆婆,说道。 “这我不能要,实在是太贵重了。” “这是将军的意思,你就收下吧。” “但不知将军把它交给我是有什么打算呢?” 婆婆站起身说道。 “老身愚昧,不得而知。你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将军好了。” 看着婆婆远走的背影,红衣主教感觉手上的密钥如有千斤之重,他自言自语道。 “是时候与将军见一面了。” 红衣主教吩咐人拦住婆婆,然后自己快步向外走去。 “婆婆,您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将军?” “当然,随我来吧。” 红衣主教跟着婆婆来到将军住的地方,将军此时正在湖边钓鱼,闲情逸羡煞旁人。将军看着红衣主教,笑着说道。 “坐吧。” “将军,好久不见。” 将军猛地提起鱼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钓了上来。 “也没多久嘛。” “是是是。我有一事不明白。” “请说。” “您将这个密钥交给我是什么意思?” 将军笑着说道。 “您怎么说也是我的前辈,在暗渡会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作为新人的我当然要将这个立功的机会献给您了。” 红衣主教一愣,赶紧说道。 “您这话说的太严重了。我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论呢。俗话说一浪还比一浪强,您的光芒早已盖过了我,我又怎么能和您争呢,而且以后还要请您多帮衬我。” 说罢,红衣主教将密钥放在一旁,转身离开了。将军的注意力还一直集中在鱼漂上,婆婆在一旁说道。 “将军,红衣主教已经走了。” 将军靠在躺椅上悠哉的说道。 “要是这个老狐狸能像鱼儿那么轻易上钩的话该有多好。”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将军的阴谋 素康的做法令所有人都很气愤,所有人都在跟方凡说着素康的坏话,方凡也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章泽看出方凡有些反感,于是用出他一直擅长的耍贱手段帮方凡解围。所有人散去后,章泽拿了瓶就递给方凡。 “大家也是心急,你别介意。” 方凡喝了口酒感觉情绪稳定了许多。 “当然,我怎么会和大家计较这个呢。” “后续的事你想过吗?将军会用密钥干什么呢?” 方凡摊开手,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愿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看悬。她可是暗渡会的人,暗渡会一直希望能得到磷火石矿,你觉得她会不把密钥献给教皇吗?” “就算她把密钥给了教皇,我们也阻止不了啊。其实说白了,磷火石矿会怎么样,暗渡会会怎么样都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只要他们不再中海市祸祸就好。” “没错。但现在天罚教在中海市的势力越来越大,谁也说不准暗渡会对中海市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教会侵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邪教侵略就更可怕了。” “所以我们还是得想方设法的将天罚教从中海市赶出去。” “要想不让野花泛滥,就得扼杀传播者。” “你的意思是?” “还是得将红衣主教干掉。哦,对了,胡来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多了。但说以后打死也不和我们出任务了。” 方凡惨然一笑,说道。 “这也难怪,实在是太惊险了,胡来差点就小命不保。”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红衣主教的警惕性还真是挺高的啊。我本以为胡来的办法奏效了,结果还是被他识破了。” “你们的办法还是太蠢了,那可是红衣主教,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蒙了他啊?” “哎,就是苦了胡来了。” 方凡和章泽在酒吧闲聊着,最后也没商量出来具体的办法,一大堆问题像成千上万的垃圾一样堆在方凡面前,不仅臭气熏天,而且无从下手。酒过三巡,章泽回去睡觉了。酒吧大厅依旧热闹非凡,三岛他们各司其职,忙中不乱。方凡看着大厅中热闹的景象,突然有种想要逃离现实的想法,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放手中海市的安危,学着与临头的灾难和平相处,甚至是把酒言欢,或许自己活得也就很轻松自在。老话说的一点都不假,烦恼永远都是自找的。 “老公...” 方凡回头看见月涵站在身后,两团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月涵走过去抱住方凡的腰,仰头问道。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没有啊。一看见你我的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月涵笑盈盈的将头埋在方凡胸膛里。方凡将月涵抱在怀中,那种满足与安慰填满他伤痕累累的内心。他终于明白自己无法停下脚步的原因是什么,本没有为了苍生那么伟大,只是为了能一直拥抱他所爱之人而已。 将军在屋中翻看着旧时的相册,婆婆泡了一杯茶放在桌角,茶香像偷心贼一样钻进了将军的脑中,回忆仿佛在这一刻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照片中的花田香气四溢,花田中的小女孩儿天真烂漫。将军微微抬头轻声说道。 “谢谢。” “将军,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将军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婆婆,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不记得了。” 将军将茶杯放在一旁,陶瓷的茶杯与杯垫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是不记得了,还是怕我难过?” 婆婆嘴角上扬,但没有发出那种诡异的笑声。 “你的名字就是你的过去,我们说好都不再提起那些了。” 将军起身站在窗边,碎花长裙在玻璃上倒映出美丽的影子,搭配着将军白皙的皮肤,完全一副邻家女孩的清纯模样。 “我想念沙漠了。” “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去。” “那这里呢?不管了吗?” 婆婆笑了笑,说道。 “等你到了我这岁数,你就知道这些根本没那么重要,不过都是些子虚乌有的浮华罢了。不如泡杯茶搜寻一下回忆,兴许还能找到一些惊喜。” “老年人的生活都这么无聊吗?” “年轻人的眼永远都看着前方,那时因为路还长,顾不上回头去看走过的路。老年人总喜欢回头去看走过的路,是因为前面的路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时常回回头来表达对尘世的不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老。” 婆婆笑了起来,说道。 “那我可不敢保证能一直照顾你啊。” 将军抱住婆婆,说道。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从时间手里抢回来,这样你就能和我一起看着前方的路了。” 婆婆笑了起来。 “吼吼吼...你可不能对老人家这么残忍。” 将军愣住了,片刻之后说道。 “难道永生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吗?” 婆婆将桌上的茶杯收了起来,说道。 “会是吗?” 婆婆拿着待洗的茶杯向厨房走去,临出门前低声说道。 “只有在生命走到尽头却还抱有遗憾的人眼中,永生才是可贵的。” 将军似懂非懂的看着婆婆离开的背影,她此时只知道只有活着才是最美好的事,因为她已经没有余力再面对死亡。夕阳西沉,将军将密钥又交给婆婆。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再交给红衣主教。” “可是他上次已经拒绝了啊。” “没关系,我们要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明白。” 婆婆踩着星辰铺好的路来到别墅,红衣主教降阶相迎。 “这时您来访,有何贵干啊?” 婆婆将密钥递给红衣主教,说道。 “将军让把密钥送给你。” “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婆婆打断红衣主教的话,说道。 “很明显,将军希望你能接受她的诚意。毕竟今后你和将军就是合作关系,中海市的事还要你们联手。难道您不信任将军?” 红衣主教赶紧说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绝对信任将军。只是这突如其来的美意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您不妨将将军的意思直接告诉我。” 婆婆将密钥重新装进口袋,说道。 “看来不管我再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了。既然如此,告辞了。” 红衣主教见婆婆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下有点慌了,连忙说道。 “婆婆留步。” “还有什么事吗?”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密钥我收下,麻烦您回去替我感谢将军。” 一丝诡异的笑声从婆婆嗓子里挤出来,随即将密钥交给了红衣主教。婆婆走后,红衣主教捧着这个烫手的山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将其锁在了保险柜里。时间临近午夜,红衣主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婆婆回去后看见将军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壁炉里传来劈柴崩裂的响声。尤其在夜晚,这种声音总能给人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婆婆把毯子搭在将军身上,然后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将军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说道。 “婆婆,你回来了?辛苦了。” “抱歉,打扰你了。” 将军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说道。 “没关系,我也差不多睡饱了。事情顺利吗?” “他已经收下密钥了。” 将军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神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亮。 “很好,事不宜迟,明天一早我就去见教皇。” 次日清晨,满身酒气的章泽看见三岛正在吧台里擦杯子,他一屁股坐在吧台旁边,说道。 “起这么早啊。” 三岛突然长叹一声,说道。 “哎,赶在世界末日之前,勤快一点。” 闻听此言,章泽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就像吃了死苍蝇一样。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我埋怨方凡。你说他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任由素康拱手相让给敌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这是怪老方了?” “也不是怪他,就是觉得这件事他办的有点不妥。” 章泽心中一阵别扭,说道。 “我觉得没什么,本来那就是素康家的东西,他爱怎么处理都是他的自由,老方也是尊重他的选择才会任由素康自己处理。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对于这件事说三道四的。” 三岛沉默许久,突然小声嘀咕道。 “你俩穿一条裤子,你自然向着他。” 声音虽小,但章泽还是听了个大概,随即说道。 “三岛,你咋变成这样了?” 三岛也来了脾气,说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方凡这样做明显就是将我们的安危丢在了一边。” 闻听此言,章泽惊讶的皱起了眉头,说道。 “三岛,话可不能这么说。哪次不是老方冲在最前面,自从你退居二线之后,他有没有埋怨过一句。每次还总是劝我,怕你自尊心受伤,不让我信口开河的乱说。现在遇到一点小问题,你居然这么说老方,你可真行。” 片刻之后,三岛感觉自己的话也有点过分了,说道。 “不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着急嘛。” “行了,你也别说了。你都这么说了,那别人肯定和你的想法也差不多,老方真是遇见了一群白眼狼。” “嘿,章泽,你去哪啊?” 章泽大步流星的走出酒吧,任凭三岛在背后怎么叫他也不回头。章泽径直来到方凡家,一阵如暴雨般的砸门声后,方凡睡眼惺忪的打开门。 “这是门,不是鼓。” 章泽没理会方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方凡看他这怪异的模样,问道。 “你怎么了?便秘啊?”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吗?” 方凡打了个哈欠,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问道。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算了,不说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他们肯定埋怨我了吧。” 章泽抬眼看了看方凡,只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即说道。 “是,他们都埋怨你不制止素康那种脑残的助纣为虐的行为。” “那你呢?” “我能怎么样,我和三岛吵了一架就来你这了。” 方凡给章泽倒了杯牛奶,说道。 “家里没酒了,喝点牛奶去去火。” 章泽突然提了一个音调,说道。 “你还坐得住啊?” “嘘,小点声。月涵还睡觉呢。” “你可真沉得住气。” 方凡吸了口烟,然后长长的吐出,说道。 “他们会这么想也是正常的,不管换做是谁都会这么想。我也不是神,不可能把每件事都办的十全十美。另外我也堵不住他们的嘴,想说什么都是人家的自由。” “可我们也不是没有付出过,他们这样说真的有点太过分了。” “行了,我都没生气,你还气什么。有时你做一件对的事是应该的,但如果你不小心犯了一个错误,哪怕是很微小的一个错误,在别人眼中就会是致命的。他人很难记住你做对了什么,却很轻易就能记住你所犯的错。人性嘛,时而天使,时而魔鬼。” 章泽把牛奶一饮而尽,说道。 “你要这么说,我都想加入天罚教了。在那好歹没这么多烦心事。” 说罢,章泽向大门走去,方凡在后面喊他。 “你干什么去啊?” “我把婉璃接回来。” 方凡看着章泽的背影摇摇头,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刘安国打来的。 “老刘。” “方凡,你赶紧来警局一趟,吴局有事找你。” 方凡收拾一下,将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后就出门去了警局。一到警局他就看见刘安国在吴斌龙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刘安国看见方凡赶紧迎了过来,说道。 “你可来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直在这等你,就是想告你局长发飙了,早上一来他就黑着脸说要见你。还问我你去哪了,我哪知道你去哪了,结果被他大骂一顿。” 方凡拍了拍刘安国肩膀,说道。 “谢了。没事,我这不来了么,有啥事我顶着。” 方凡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吴斌龙冰冷的声音。 “进来。” 方凡走进办公室,看见吴斌龙面色铁青的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般领导有这种表情,肯定是有事,而且不是小事。 “吴局,发生什么事了?” 吴斌龙拍案而起,喊道。 “方凡,你太过分了。” 方凡一脸茫然的问道。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自己做了什么心理没数吗?” 方凡看着吴斌龙趾高气昂的官威冷笑一声,说道。 “您还是直说吧。我真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 “您冷静冷静。” 吴斌龙长叹一声,坐下喝了口水,然后说道。 “方凡,你这事办的太糊涂了,怎么能把密钥拱手相让呢?” 闻听此言方凡一愣,问道。 “您怎么会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要你尽快把密钥夺回来。” 方凡感觉到了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猫腻,随即说道。 “吴局,这件事说白了还是素祖德和素康的家事,我插手太多的话可能不好。更何况,密钥也是人家的东西,素康怎么处置都是他的自由。” “你...” 吴斌龙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沉默半天说道。 “话是没错,但这不是一幅画,一张纸,或是一张遗嘱。这可是关系到中海市安危的东西,现在已然落在敌人手中,如果中海市出了事,你负责得了吗?”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中海市的安危一直都是我在负责,难道您忘当初是以什么理由让我加入黑影部队的吗?” “方凡,你要是再这样目无领导,我有权将你逐出黑影部队。” 一向冷静处事的吴斌龙,今天的反应有点太反常了。方凡感觉很奇怪,于是问道。 “吴局,密钥是不是关系到黑影部队的利益?既然您想让我将您像领导一样尊重的话,那就请您也可以尊重我,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坐下。” 方凡坐在沙发上等着吴斌龙开口。 “和你实话实说吧。其实爷爷早就注意暗渡会了,而且早就有了将其一举歼灭的打算。” “暗渡会可是存在了千百年了,黑影部队可以做到吗?” 吴斌龙冷哼一声,说道。 “虽然暗渡会存在了千百年,但也意味着它所存在的问题也持续了千百年。暗渡会之所以如此急于得到磷火石矿,就是急于解决它自身的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再找不到可以用来与恶魔交易的灵魂的话,暗渡会将会彻底枯竭。” “您的意思是,暗渡会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垂危的地步了?” “没错。本来现在是一举歼灭他们最好的时机,结果你的一个决定就又给了他们新的希望,你说你这件事办的是不是糊涂至极。” 黑影部队和暗渡会的恩怨还是令方凡觉得很奇怪,就算黑影部队扮演着世界正义部队的角色,但暗渡会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什么大规模行动了,而且在欧洲很多地方也已经默认了它的存在。黑影部队突然要将其铲除实属有些奇怪。 “吴局,不是我听您的命令,只是您能不能在和我说说黑影部队和暗渡会的渊源。我真的很难理解这二者之间怎么会有如此交集。” 吴斌龙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黑影部队一直都在注意着暗渡会的动向,它们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你也已经了解过。那根本是反人道的做法,虽然的确可以帮助一些人暂时逃离现实的残忍,但那些被帮助过的人都变得疯疯癫癫。欧洲那些国家不仅不制止,反而默认了这种反人道的行径。” “所以黑影部队就要将其铲除?” “难道你觉得没有铲除的必要吗?” “或许是我的眼光短浅,我认为只要不危害到中海市的安危,就没有必要去插手,除非是可以从中获得利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黑影部队是为了一己私利才这么做的吗?” 方凡看着又激动起来的吴斌龙实在是越来越奇怪了,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黑影部队管的有点太多了。既然暗渡会没有危害到黑影部队的利益,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够了,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大义。” “好吧,是我的格局太小了。” “既然你觉得危害不到自身利益的事就可以不管的话,那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如果暗渡会和天罚教得到了磷火石矿,那它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把中海市变成他们的傀儡之地,你现在还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吗?” “吴局,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从来都没觉得暗渡会和天罚教得到磷火石矿是件小事,我迟迟不出手的原因是现在中海市的市民有一大半都加入了天罚教,如果现在动手的话很可能会伤及无辜的市民。” “市民,那些人早就已经变成了天罚教的傀儡,已经是一群无可救药的木偶,你不用考虑这些。” 吴斌龙的言辞又一次震惊了方凡,他将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拉开吴斌龙办公室门的时候说道。 “吴局,我希望你搞明白一件事。正因为是那些市民,中海市才值得被保护,否则中海市也不过是一座死城罢了。” 说罢,方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警局。吴斌龙气愤的坐在办公室运气,心中的怒火许久都没有得到平息。 此时将军已经到了教皇所在的圣城,在去见教皇之前她酝酿了很久的情绪,一定要表现出委屈的样子才行,否则自己的计划将无法顺利的进行下去。 “教皇。” “将军,坐下说话。” 将军坐在教皇身边,双目含泪的说道。 “教皇,密钥我已经拿到了。” 教皇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 “真的吗?快把他给我。” “但是被红衣主教抢走了。” 教皇一脸疑惑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不由分说的抢走了,还用天罚教主教的身份压我,说我不给他就将我碎尸万段。” “难道你没有将我的话转达给他吗?” “转达了,但他并不在乎。” “让他来见我。” 将军抹去眼角的泪,柔声说道。 “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是我触犯了他的权威...” 教皇当即打断他,说道。 “我说,让他来见我。” 此时将军在手掌的遮挡下露出狡诈的笑容,轻声说道。 “是。” 第二百七十四章 灵魂献祭 三天后红衣主教的尸体被吊挂在圣城最显眼的杆子上,其罪名是背叛。红衣主教直到临死的那一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按上这样的罪名,其得到的几率就像是他一直憧憬的暗渡会最高荣誉一般,遥不可及且匪夷所思。 不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第一次做到了与众不同,也算是无愧于此生。就在灵魂弥留的49天中,围绕着高高在上,甚至超过教皇意志的尸体,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伟大卓绝,世间再没有比自己更高尚纯洁的人。此刻,他不再为自己正在腐烂,滋生蛆虫的尸体感到悲伤,他看见上帝在向自己招手。这无疑又是一件令他匪夷所思的事,一生信奉魔鬼的他,最后却得到了上帝的救赎,心中的归属感荡然无存。 红衣主教的灵魂将手交托于上帝,在回眸观望这个世界最后一眼的时候,他问了自己一句话。 “我这一生都做了些什么?”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愚蠢到泥土进而再开花结果的问题,天堂之门紧闭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燃起了熊熊烈火。 将军如愿以偿的回到中海市接手了天罚教的所有事务,成为新任红衣主教,而婆婆则还像往常一样照顾着将军的日常起居。这么多天来婆婆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这天趁着给将军送茶的时候,她问道。 “将军,既然您在就打算要干掉红衣主教,为什么还要劳烦教皇呢?” 将军将红色长袍上的褶皱整理一下,说道。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后患,还有自己的手沾满鲜血。所以我当然要借助别人的手帮我铲除后患,明白吗?” “可那些人的死不都和你有关吗?他们的灵魂最后还是会纠缠着你,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将军淡淡一笑,说道。 “所以我加入了暗渡会啊。他们总能有办法帮我清除那些扰人的灵魂,就算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无所谓。我都不害怕他们死前怨恨的眼神,又怎么会在意他们死后的模样呢。” 婆婆点点头,说道。 “难道这才是你加入暗渡会的初衷吗?” “算是吧。但也不全是,识时务者总能活的自在一些,欧洲大部分的佣兵组织首领都早已是暗渡会的棋子,我要向掌控他们就必须要有一些资本。不管是暗渡会也好,还是全球的佣兵组织也好,他们的嘴都必须被我的实力堵住。” “那你想过当你拥有这一切之后,还有别的打算吗?” 将军想了想,说道。 “当这一切都安稳了,我想回沙漠去。那里才是我的家,那里还埋葬着我的家人。” “你家人看到现在的你可能会感到害怕。” 将军将镶嵌着白金与宝石的酒杯放在一边,笑着说道。 “婆婆,您今天的话有点多哦。” 闻听此言,婆婆发出怪异的笑声。 “是...” “把茶拿走吧,我现在不想喝。” 婆婆上前端走茶杯,将军问道。 “明天的接任仪式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你的意思都准备好了。” “请柬送了吗?” “当然。” “辛苦了。” 婆婆端着茶杯慢步走出将军的房间,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又沉浸在孤独之中。此时屁股下面座位上的凹痕是她留给世界又一个新的印记,一想到这里,她竟从孤独中走了出来,即便这条路上廖无人烟,却还充斥着鸟语花香。想一想,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悲。 方凡和章泽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春味酒吧了,一方面是因为章泽上次和三岛吵了一架,另一方面是因为两人正在商量该如何应对吴斌龙的要求。 “老方,吴局这个要求有点异想天开了吧?让我们把密钥夺回来,哪有那么容易啊。” “吴局也是一时心急。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那些被天罚教洗脑的市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疏散,然后控制起来呗。” “这样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你知道梦游症吗?” “知道啊。怎么了?” “老人总说不要轻易叫醒梦游中的人,否则会把他们魂吓丢的。” 章泽听完后,一脸茫然的问道。 “so?你想表达什么?” “你是真傻吗?我的意思是现在那些被蛊惑的中海市市民就好像梦游的人一样,如果我们强硬的将他们叫醒的话,只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章泽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温柔的叫法吗?” 方凡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 “其实天罚教之所以可以轻松的蛊惑人心,是因为他们利用了人性中的惰性,用他们的灵魂与恶魔交易,从而帮他们解决现实中令他们不得不逃避的问题。” “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吗?相比依靠自主能动性解决问题,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是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而且支付代价的时候人们也感觉不到什么,只要让天罚教的人取走一点灵魂就可以了。” “现在绝大多数人的确愿意为了便捷支付高昂的费用。” “所以这就是天罚教捕捉到的漏洞。每当人面对现实中很难解决的难题时,总会选择逃避。虽然逃避,但心中还是渴望着能够有能力完美的将问题解决。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总希望可以拥有一个对应现实问题的超能力。” “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出你的办法。” “别急。暗渡会和天罚教蛊惑人心就像是给电脑写一条程序,而且这条程序正好就是顺着那些人的内心欲望,俗话说就是顺毛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写另一条程序,将之前天罚教写入的程序清理掉,也就是逆毛捋。” “逆毛捋?那换给谁都炸毛啊。” 方凡耸耸肩说道。 “凡是能让人脱变的就都是痛苦的。你以为让那些内心脆弱,善于逃避现实的人用于面对生活是件简单的事吗?” “行,你说得对。但我们去哪找会给那些脆弱大爷写程序的人啊?”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章泽眼睛一亮。 “哦...” “你也想到他了?” 此时在深海的安全局,林语一直都在闭门研究着真言僧的各种经咒,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林语,是我。” 林语打开看门看见骨女端着咖啡站在门外,林语笑了笑说道。 “这种事交给冥雅就可以了嘛。” 骨女走进房间将咖啡放在桌上,说道。 “这时唯一能与你见一面的理由了,我可不想轻易错过。” 林语搔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太冷落你了,对不起啊。” 骨女叹了口气,说道。 “哎,我都习惯了。你要是不研究出点名堂,可对不起我啊。” “是是是,为了你我也会奋发图强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笑着薙凌和虚子明都已经死了,你还有必要这么做吗?” “他们虽然死了,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再蹦出个真言僧或是癫行者啊。为了今后不会再吃亏,我要居安思危才行。” 骨女环抱住林语的脖子,说道。 “没想到我的男朋友是个有如此伟大抱负的人,我可真幸福。” 正当二人要接吻的时候,章泽的电话如同苍蝇的嗡嗡声一样,将一切都打断了。 “喂。” “林语吗?” “你给谁打电话,自己不知道啊?” “嘿嘿...” “什么事啊?” “你看你方便来中海市一趟不?要是不方便,我和方凡去海底找你也行。” 林语沉吟片刻,然后低声问骨女。 “想不想去中海市逛街啊?” 一听逛街,骨女顿时来了兴致,使劲的点头。林语说道。 “好,我去中海市找你们。” “得嘞。” 挂断电话后林语和苏楠请了几天假,劲秋不在,苏楠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郭怀仁现在属于是退居二线,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上浮到几十米深的海域去潜水,惬意悠哉。 林语和骨女赶在中午饭点准时踏进方凡家。林语一进门看着方凡带着围裙,拿着炒勺的样子感觉很不适应,他打量了许久说道。 “我觉得还是斗篷更适合你。” “快坐,一会尝尝我的手艺。” 没一会饭菜端上桌,章泽就像服务员一样跑前跑后,月涵和婉璃帮骨女消除拘谨,并相约饭后去把中海市所有的商场都逛一遍。不得不说,骨女自从和林语在一起后变得越来越喜欢贴近生活了,与其说是骨女改变了林语懦弱的性格,不如说是他们彼此影响,互相变化。 饭后章泽将桌上收拾的干净利索,月涵她们去逛街了。林语这时问道。 “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方凡点了支烟,说道。 “天罚教的红衣主教死了,现在天罚教由将军接手了。” “所以呢?”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找应对和改变天罚教现状的办法,要先将那些普通民众解救出来,所以我们想你凭借真言僧的能力将他们唤醒,也可以说是帮他们找回被交易掉的灵魂。” 林语拖着下巴,说道。 “真言僧的经咒中倒是有可以帮人回魂的,但要是想帮人找回部分灵魂的经咒好像还没有,我得试一试才知道。” 章泽一拍桌子,说道。 “你说巧不巧,机会就摆在眼前。” 方凡和林语都被章泽的反应吓了一跳,方凡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你干什么啊?” “没事,我就是有点激动。” 说罢,章泽拿出两张请柬放在桌上。 “接任仪式?” 林语疑惑的问着,方凡说道。 “没错,这是将军接手天罚教的接任仪式,她如此高调的举行接任仪式,一定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中海市已经变成暗渡会的傀儡之地,而且也同时向全世界宣扬自己的实力。”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 章泽抢先说道。 “我们一起去参加接任仪式,然后在仪式上抓个教徒回来,这样你不就可以用这个教徒做实验了吗?” “话是没错,我们明天先去会场看看情况再定吧。” “没问题。” 这时方凡问道。 “最近劲秋忙什么呢?” 林语长叹一声,说道。 “虚子明死了,没人和他争三云帮的位置了。于是局长就接手了三云帮,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处理三云帮的事,他要将三云帮彻底改头换面。” “那雷震和唐莽还一直被软禁在安全局吗?” “那倒没有。局长带着他们回了三云帮,听说还是局长还是打算将三云帮的日常事务交给他们二人处理,但劲秋对他们有绝对的监管权。” “嗯...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有什么歪主意也使不出来了。” “歪主意?他们的歪主意都在虚子明死后化为乌有了,花一他们已经变成局长的眼睛,只要局长不在的时候,花一就有绝对的处置利。只要雷震他们有一点歪心思,花一就可以执行帮规。” 章泽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这下雷震他们悲剧了。一下从呼风唤雨的老板变成了正常上下班的打工族,我真想看看他们二人的表情。” 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嗯,三云帮那边稳定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倘若当时三云帮落在虚子明手里,那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局面就更棘手了。” 三人一直坐在客厅聊着,这时林语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在家聊啊?去酒吧聊会吧。” 章泽说道。 “算了吧,现在他们看见老方就像看见仇人一样。” “啊?发生什么事了?” 方凡摆摆手说道。 “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就是一些误会而已。等天罚教的事解决了就没事了。” 章泽突然插嘴道。 “听说过卸磨杀驴吗?” 林语点点头,章泽接着说道。 “嗯,就是这么回事。” 话音刚落,方凡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 “是个屁,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呢。” 章泽看看时间说道。 “大哥,还不到晚上六点,你就让我睡觉啊。” “那你就把嘴闭上。” 话音刚落,月涵她们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除了衣服和包包之外,还有晚饭的食材,章泽双眼发亮的问道。 “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啊?” 婉璃撸起袖子,说道。 “今晚我们三姐妹给你们坐一桌饕餮盛宴。” 每当女生放出豪言壮语的时候都会与其的说法背道而驰,但三个男人最要命的是不能有一丝质疑。开饭时,三个大男人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次日天明,方凡他们拿着请柬来到举办接任仪式的大教堂。按照计划,方凡和章泽进入会场,而林语则在周边游走。进入会场后章泽看见已经人满为患的教堂,说道。 “我靠,这人也太多了吧?难不成所有的教徒都要来吗?” “怎么可能,应该是按照地区划分,离得近的教徒才会来吧。” 话音刚落,将军走上台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台下的方凡和章泽,将军嘴角微微上扬,对台下的教众说道。 “亲爱的教徒们,你们是上天送我最珍贵的礼物。教皇与你们同在,我也与你们同在。从今天起我正式接任前红衣主教的位置,至于原因就不在这里多赘述了,今后的日子里我们一定要遵循教皇的理念将暗渡会与天罚教发扬光大。” 话音刚落,台下的那些教徒都高声喊起听不懂的口号。片刻之后那些教众纷纷散去,方凡和章泽也随着人流往外走。 “老方,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猜五秒之内一定会有人叫住我们。” 片刻之后,台上传来将军的声音。 “两位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呢?” 方凡嘴角上扬站住了脚步,当他回头时看见将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老方,怎么办?” 方凡还没说话,婆婆就走到他们身边说道。 “二位,请随我来。” 方凡礼貌的点点头,跟着婆婆向里面走去。章泽跟在他们后面,虽然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二人跟着婆婆走进大厅,一进门就看见将军穿着红色长袍坐在教皇的画像下面,而站在她身边的人着实让方凡和章泽大吃一惊。 “红豆?” 章泽惊讶的喊着红豆的名字,但看样子红豆并没有听到。章泽忽感奇怪,刚刚的声音已经不下了,大厅中的所有人肯定都听到了。方凡在章泽叫过红豆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她表情,红豆的表情像是一滩死水,就算是双眸与方凡和章泽对视时也是毫无波澜。将军满意的看看红豆,她很满意红豆的反应,淡淡的说道。 “你们想必都认识了。你们之前虽然是朋友,不过现在她是我的亲卫队首领。” 方凡沉吟片刻,问道。 “将军,把我们叫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妨直说。” 婆婆端来两碗茶放在桌上,将军抬手比划了一下,说道。 “婆婆的茶是天底下最美味的,尝尝。” 章泽的急脾气又上来了,说道。 “我们来并不是做这些无用功的,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话音刚落,红豆突然闪身消失,下一秒反手握着匕首出现在章泽面前,闪着寒光的刀刃就抵在他的喉咙处。章泽没有惊慌,反而极为淡定的说道。 “红豆,你不认识我了?” 将军站起身笑着说道。 “她现在只能听到我一人说的话。换句话说,你们在她眼中不过是透明的。” 章泽没有反抗,将军说道。 “够了,回来吧。” 说罢,红豆闪身回到将军身边,如同机器人般面无表情。将军接着说道。 “这里有句老话叫做先礼后兵。我今天请二位来的目的就是想劝你们不要再插手天罚教的事,否则我不介意用武力打消你们愚蠢的念头,毕竟我手中的人命可以消耗好一阵子。另外,如果二位有意加入天罚教,我一定举双手赞同。” 闻听此言,方凡淡定的说道。 “将军,感谢您以礼相待,不过我一直都以中海市的安危为己任。凡是拿中海市人民性命当儿戏的人,就都是我的敌人。至于您说的武力,我倒是不介意去尝试反抗一下。即便这场战争会死人,那我也是第一个。” 将军拍着巴掌,笑着说道。 “好一番激昂慷慨的讲话,如果那些民众听到的话一定会被感动,说不定还会被你激发起反对天罚教的热情。哦,对了,我忘记了,他们现在都是一群灵魂缺失的傻瓜,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说罢,将军盯着方凡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挑衅。这时方凡收到林语发来的信息,他已经成功抓住一个被蛊惑的市民,正将他带往春味酒吧。方凡将手机收起来,看着将军笑了笑,说道。 “既然您这样说,那我们就走着瞧。民众不会一直被你们所蛊惑的。” 将军叹了口气,像是在嘲笑方凡的愚蠢,随即说道。 “婆婆,送客。” 方凡和章泽从教堂出来后,径直去了春味酒吧。一进酒吧就看见林语与那个教徒对面而坐,两人似乎在进行着思想和信念上的抗衡,方凡走过去问道。 “情况怎么样?” 林语没有说话,可见他现在不能分神,就好像那些修炼绝世武功的世外高人一样,闭关之时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扰,否则就会走火入魔。许久之后,林语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说道。 “他的灵魂已经所剩无几,我刚才试着找回残存的灵魂碎片,但并未见到什么效果。” “难道他们的灵魂恢复不了了?” “想要追回丢失的灵魂,就要知道灵魂的去处。而天罚教一直都在用这些人的灵魂与恶魔做交易,所以我们要找出与天罚教交易的恶魔在哪里,否则就算是勉强将丢失的灵魂填补上,也是治标不治本。”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与天罚教交易的恶魔?这个找起来的难度就有点大了吧?”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其实也简单,只不过是会有一定的危险。” “说来听听。” 林语看着方凡和章泽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们是不撞倒南墙是不会回头的,但如果稍有差池就会小命不保。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林语一字一顿的说道。 “灵魂献祭。” 第二百七十五章 红色城堡的国王 林语在随后的几十分钟里详细介绍了什么是灵魂献祭。简单来说就是灵魂献祭就是用献祭者主动将灵魂献给恶魔,以求它不会胡作非为,章泽问道。 “所以我们献祭是为了让恶魔不胡作非为?” 林语撇撇嘴说道。 “你的脑子呢?” 章泽一愣,当即说道。 “你这小子说的是什么话。” 林语无奈的摇摇头,方凡说道。 “好了,接着说正事。” 林语接着说道。 “我们献祭的目的是为了能找到恶魔的确切位置。跟着被夺走的灵魂就不难找到恶魔的位置在哪里,到时候将其一举捣毁就可以了。” 章泽想了想,说道。 “说的轻巧,你觉得让谁的灵魂去合适呢?”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只能是我去。” 方凡和章泽一愣,问道。 “你去?你没开玩笑吧?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会有多大风险,让你冒然行动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林语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 “别说了,这件事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做。” “那好,你说说你的计划。” “我觉得这只与天罚教交易的恶魔应该就盘踞在别墅附近,或者是教堂附近,所以我们要将地点设在别墅与教堂之间的位置。” “地点?什么地点?” “灵魂出窍的地点。” “你啊?” 林语点点头,三人在地图上看来了半天,最后将地点选在石桥的桥墩。章泽皱着眉头说。 “这个地方有点诡异吧?”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这里临近水面,是灵魂出窍的绝佳之处。另外这里也是周边一带阴气比较重的地方,灵魂出来后也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那我们能做什么?” “保护我的肉身和剩下的魂魄。如果我平安回来了,那我就还是我,但如果我没回来,那我也将变得和那些教徒一样痴痴傻傻的,甚至也会沦为天罚教的傀儡。”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不行,你这样做还是太危险了。” “如果我不这样做,那还有别的办法吗?要是魇还在的话,倒是可以让他陪我去。你们都觉醒了灵兽,一旦灵兽离开主人就如同虚设,所以没用的,只能我自己去。” 虽然方凡和章泽都很着急,但他们也没别的好办法,最后只好同意林语的主意。就在此时,三岛如一阵风般冲到几人面前,身后的丰谷优不管怎么拉都拉不住三岛。 “方凡,这是怎么回事?” 方凡一脸茫然的接过他手中的手机,画面中是红豆乜呆呆发愣的样子,这个样子和当时的小蝶简直如出一辙。 “三岛,你冷静点。这是谁给你发来的视频?” 三岛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知道。” 方凡看了看发件人的号码是一串经过编译的乱码,但也无关紧要了。刚刚才见过红豆的方凡当然知道是将军发过来的,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给三岛。方凡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刚刚在将军那里见过红豆,她...” 方凡欲言又止,三岛激动的抓住方凡的衣领,吼道。 “她怎么了?” 章泽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三岛,你干什么。” 三岛一使劲将章泽推向一边,丰谷优扶起章泽,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 章泽立即向三岛吼道。 “你他妈疯了吗?” 话音刚落,方凡大声吼道。 “够了。” 随即对三岛,说道。 “红豆她已经变成将军的傀儡了。” 说道不由分说的一拳将方凡打倒,随即指着他说道。 “方凡,我已经失去了小蝶,如果红豆再有什么闪失,你就别怪我不念及兄弟情分。” 方凡擦去嘴角的血,说道。 “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呸。如果你当时不让素康将密钥交给将军的话,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方凡没开口,章泽突然说道。 “这都哪跟哪啊?三岛,你不能什么事都往这上面硬拗啊。” 三岛随即将矛头对准章泽说道。 “闭嘴,你也没好到哪去。” “你...” 章泽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凡打断道。 “别说了。” 方凡随即对三岛说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人转身准备往外走,三岛突然说道。 “以后这里不欢迎你们。” 方凡三人头也没回的离开了酒吧,章泽说道。 “这个三岛发什么疯,好像和我们有杀父之仇一样。” 方凡淡淡说道。 “他这样也可以理解。他可能觉得我将密钥任由素康处置,不仅是一种放纵更是一种背叛。” “哪也不能这么办事啊。我们又不是不管了,只是迂回一下嘛。” “一人难趁百人心。三岛之前也压抑很久了,直到现在才爆发也可以的了,换做别人早就忍不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是我办事欠考虑,如果当时和他们商量商量就好了。” “哼,你也别帮他们说话了。他们就是那个德行。俗话说日久见人心,现在都看明白了吧。在他们眼中,我们一直都是外人。” “行了,别废话了。着手准备晚上的事吧。” 郭建跃在家已经休养了好一阵了,身体上已经完全恢复了,但精神上还多多少少留有一些残存的危害,其表现就是每晚没完没了的噩梦。此时他已经什么事都不愿再理会,只想每天安安静静的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他甚至打算将黑影部队的徽章还给方凡,一直居于幕后的他从鬼门关走一遭再回来后,才明白平淡的生活有多可贵。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方凡和章泽那样再次面对这类事件的勇气,于是内心对平静安稳生活的向往变得尤为渴求。 郭建跃看着母亲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妻子坐在一旁看书,郭建跃看着看着就出神了,片刻之后他说道。 “老婆,我们搬家吧。” 妻子一愣,然后将手中的书合起来放在桌上,说道。 “那种东西又来找你了?” 郭建跃拉起妻子的手,一直以来都是妻子的理解与忍让才能使郭建跃安心于自己喜欢的事。家中的事他从未参与过,只是定期给妻子生活费,就算是再贤惠的妻子也有埋怨的时候。他说道。 “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一直以来我对家庭的照顾也不够,只知道在外面胡乱忙。从今往后,我要以家庭为中心。” 妻子笑了笑,说道。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你不要骗自己。” “我没有,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现在才明白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和安稳的生活相比。” 话音刚落,妻子尚未说话,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郭建跃母亲打开院门看见方凡站在门外。 “你是?” 郭建跃的母亲看着方凡,虽然有印象,但名字却是模模糊糊的。 “阿姨,我是方凡。建跃的朋友,您不记得了吗?” 建跃母亲一拍脑门,说道。 “哦...想起来了。你还是我孙儿的救命恩人。” “您言重了。建跃在吗?” “在,进屋吧。” 建跃母亲闪身将方凡让进院子,她关好院门后看着方凡的背影突然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建跃母亲迟疑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时在一边自己玩的孙儿哭了起来,她连忙跑了过去。只见孙儿趴倒在刚浇过水的花坛里,她赶紧将孙儿抱了起来。 “奶的肉,没事吧,怎么搞的呀?” 孙儿抽泣着说道。 “这个台子闪了我一下,我就踩进去摔倒了。” 建跃母亲把孙儿的鞋脱下来擦洗,这时她突然一拍大腿,喊道。 “坏了。” 随即嘱咐孙儿哪都不要去。前面介绍过,郭建跃的母亲懂的不少茅山道术,所以如果有人存在奇怪的地方的话,她也能看出不少端倪。此时她之所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她在给孙儿洗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刚刚方凡从门口走进房间的时候是一直垫着脚跟的。一般这种情况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鬼魂附体了。 建跃母亲大跨步的走进房间,看见方凡和建跃夫妇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建跃母亲二话不说,直接将墙上的桃木剑抽了出来指着方凡说道。 “畜生,还不现身?” 郭建跃夫妇二人一脸茫然,方凡淡定的看着建跃母亲。瞬时间屋中昏暗下来,本来中午时分突然变得像深夜一般。建跃母亲烧起一道符纸将供桌上的蜡烛点燃,随即说道。 “你们二人出去看着孩子,这里交给我。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 郭建跃拉着妻子的手向院子跑去。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方凡已经消失不见了,此时建跃母亲拿着桃木剑小心警惕中屋中上下每一个角落。就在此时,一只利爪从背后悄悄向建跃母亲伸了过去,建跃母亲猛然翻身随即对后面挥斩而去。一只断掉的鬼手掉在她脚边,并伴随着暗中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 “胡作非为的畜生,我看你是寻错了人家。” 说罢,建跃母亲持剑冲进黑暗之中,片刻之后黑暗中传来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不得不说实在是够暴力。老太太虽然已经退隐江湖很久,但对于打鬼这件事永远都是不遗余力的,更何况这只鬼竟然主动撞在她的枪口上。不多时,那只鬼被捆绑的像是海鲜市场的螃蟹一样,建跃母亲收起桃木剑对外面喊道。 “进来吧。” 郭建跃让妻子在外面看着孩子,自己走了进去。 “妈,怎么样了?” “没事了。” 郭建跃看着长得和方凡一模一样的鬼,问道。 “你为什么要变成我朋友的样子?” 恶鬼阴笑着说道。 “因为这是他的主意啊。他让我来杀你。” 郭建跃一脸茫然,说道。 “什么?你说方凡让你来杀我?” 这种扯淡一样的谎言郭建跃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这多多少少也触动了他的内心。 “儿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 说罢,老太太再次拔出桃木剑,随即一剑刺进恶鬼的胸口,恶鬼惨叫连连,不多时便化作灰烬。不过是闹剧一场,但这让郭建跃心中对安稳的生活更加向往了。最开始他只是因为想感谢方凡才加入他的,胡来觉得那些事有意思,所以才想试着待下去。但现在这些已经威胁到他和家人的安全了,郭建跃心中做下一个决定。要回去和方凡说清楚,不再参与他们的行动,退出黑影部队。 此时夜幕降临,方凡、章泽、林语三人来到位于别墅和教堂之间的桥下,桥墩里面散发出一股腥臭味,有的流浪汉还经常将这里当成他们众多休息点中的一个。不过今天这里只有来回流淌的河水,并没有流浪汉。 三人钻进桥墩,章泽将脚边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一下,腾出一块空地。林语席地而坐,说道。 “我现在就开始让灵魂出窍,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的肉身和其他魂魄。” 章泽说道。 “放心吧。就算不为了你,我还怕骨女杀了我呢。为了小命我也保护好你。” 林语点点头,随即闭起眼睛口念经咒。不多时,他的身上开始泛出淡淡的光芒,而且光芒的颜色时而变换着。片刻之后,林语的灵魂站了起来,跳出桥墩站在河面上向对岸走去。 “老方,这就成了?” “应该是吧。” 桥墩有左右两个出口,方凡和章泽没人把守一个,将林语保护在中间,他俩此时就是兢兢业业的左右护法。林语的灵魂从身体中出来的一瞬间还有点不习惯,轻飘的身体不再受地心引力的控制住。这时他远远看见对岸有一群人正排着队一个挨一个的向前走着,林语好奇的加快了脚步。双腿刚一用力他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他可不像方凡和章泽那样会飞,所以他在发愁自己该怎么落地。 夜莺从他身边拍打着翅膀经过,林语随着翅膀拍打的风力来回乱舞,没一会林语竟如羽毛般轻盈落地。一切都好像是在梦境中一样,林语侧身躲过他们的脚,他赶紧站起身来。如长龙般的队伍蜿蜒不断,林语看着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一个个都显得很怪异。 “喂,喂,朋友。” 无人应答,林语伸手拦住其中一人,谁知那人撞开林语的手臂继续向前走,林语在他们眼中和空气没什么两样。林语随即抓住其中一个人,问道。 “朋友,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那人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远处,双脚还在不停的向前迈步,林语差点被他拖出去。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林语只好跟着这条蜿蜒曲折的长龙走下去,至于走到哪里就听天由命了,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目的地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长龙不知走了多少步,也数不清拐了多少道弯,甚至连时间的概念都已经模糊了。林语已经是灵魂的状态,所以他根本感觉不到疲惫。他也是整个队伍中唯一有自己思想,也是唯一一个最活跃的。这与周围的那些灵魂形成鲜明的对比,就算他再怎么收敛,但还是能被人一眼就看出来。 突然昏暗的天空中出现数道光芒,顷刻间如同白昼一般。林语借机看见远处有一座城堡,林语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果然是一座城堡。 “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座城堡?童话故事吗?” 安静的队伍中只有他像个‘害群之马’一样喋喋不休,站在林语前面的那些人开始陆续进入城堡。当轮到林语时,他看见面前一共有五个入口,最左边和最右边的分别是蓝色,然后依次是绿色,最中间是红色。每个入口都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高领长袍的人,没人手中拿着一根棒子,当棒子放在那些人肩膀时就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出现哪种颜色就要从对应颜色的入口进入城堡。 林语看了看发现进入红色入口的人很少,绝大部分都从红色和绿色的入口进入城堡。正当林语还在观察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人对着他挥了挥手中的棒子,示意他上前。林语走上前,看门人将棒子放在林语肩上。不多时,看门人手中的棒子突然闪起红色的光亮。林语倒没有感觉多意外,倒是看门人和长龙中的那些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讶的不得了。这也是林语第一次感觉他们也是有生命的,并非是已经干枯的灵魂。 就在此时,只见长龙中的人像多米诺骨牌般纷纷给林语下跪,就连那五个趾高气昂的看门人都对着林语敬礼。林语已经彻底蒙了,本来他应该尽量隐藏自己才对,哪成想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时站在红色入口处的看门人侧身向旁边跨了一步,然后请林语从红色入口通过。 林语犹豫片刻便走了进去,通过红色入口的一瞬间四周变成了鸟语花香的大草原,无数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参差不齐的穿插着绿草中间,湛蓝的天空和如雪的白云像是炎日夏日里清爽的冰激凌。但这些吸引林语目光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五秒,最令他感到惊奇的是两边正在播放的屏幕,画面就是旁边过道的景象。 原来这五条通道相互隔开,但却可以通过屏幕看见彼此的景象。相比之下,从蓝色入口进入的城堡就像炼狱一样残酷,那些人进入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剥去外衣,紧接着就是淋火,从天而降的大火。但他们并不能被大火烧死,而是变成一具具起火的躯体继续向前走。从绿色入口进入的城堡要比蓝色的好一些,只是被剥去了外衣,然后被荆棘缠绕四肢,继续向前走。 林语从屏幕中可以看见那些人正用羡慕、渴求的目光看着他。如果目光长了手的话,林语一定会被他们从屏幕中活生生的拖到蓝色或绿色的城堡。那些人的眼神越来越令林语感到害怕,他只好目视前方尽量不去看那些屏幕。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停在城堡大门入口,大门突然打开,猛烈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但并未将他吹飞。 他听见从昏暗的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清脆的响声,片刻之后一个风姿卓绝的女人出现在城堡门口。 “您好,从今天起您就是这里的国王。” 林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 “你说什么,我是国王?” “没错,您将是这里的国王。” “为什么?” “因为您是从千万灵魂中被挑选出来的。” “我还想问呢。为什么会有红蓝绿三种颜色的区别啊?” 女人沉吟片刻,说道。 “三种颜色分别代表着灵魂的等级。绿色优于蓝色,红色是最好的。” “原来如此。那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林语虽然刚刚经历过他灵魂生涯中的高光时刻,但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荣誉给冲昏头脑,该套的话还是要套一下的。女人沉吟片刻,说道。 “这里是他们的审判场,而这个审判的权利就在您手中,我的国王陛下。” “那我具体是要干些什么?” 女人拿出一张单子递给林语,说道。 “从里面选择你感兴趣的。” 林语狐疑的看看单子,根据上面的名称大致可以判断出好像是菜名,林语微微一笑,问道。 “这是菜谱?” “随您怎么理解。” 林语指着上面其中一行匪夷所思的文字,说道。 “我要这个。” 女人微笑着说道。 “请稍等。” 不多时,从幽深昏暗的城堡中传来了惨叫声,女人说道。 “已经准备好了,请您随我来。” 林语跟着女人走进城堡,走进去之后才看清左右两边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照片,虽说是各式各样,但其实意思是各色人种。照片里不仅有白种人,还有黑种人,还有黄种人,林语感觉有点奇怪的问道。 “他们都是...” “这些位都是以往的国王。” “哦,原来如此,都好年轻啊。” 女人笑而不语,没一会他们来到餐厅,林语看见桌上摆着一大盘冒着热气的菜。 “这就是我刚才选的?” “是的。” 林语笑了笑,小声嘀咕着。 “都他妈做出来了,还说不是菜谱。” 女人将刀叉递给林语,说道。 “请你开始吧。” 林语看着眼前的食物心中一阵打鼓,但那种渴望一吃为快的冲动又无法安耐,最终他的欲望战胜了理性。 “太好吃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恶魔的谎言 林语如饕餮般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光,连最后一点汤汁都不放过,最后将嘴角沾着的掺杂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咂么咂么舌头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女人将盘子撤走,说道。 “您觉得怎么样?”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美味,这是什么啊?” 女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 “您只管吃就好了,其他琐碎之事就不劳烦您困扰了。” 林语一愣,看来刚刚的食物不仅美味而且很神秘。 “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女人指了指门口,说道。 “那是您的卧室,请您去休息吧。” “吃完就睡,不太好吧?” 女人淡淡一笑,说道。 “这就是您的任务。” 林语起身向卧室走去,刚一起身竟感觉困意来袭,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刚刚的食物中放了安眠药。林语走进卧室,宽敞的布局令他瞠目结舌,这间卧室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林语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当腿碰到床褥的时候瞬间双腿就没了力气,整个人顺势躺倒在床上,片刻之后便沉沉睡去。 方凡和章泽一直守着林语的肉身,夜晚的风不仅凉而且带着一股子暗劲,仿佛可以扒开肉钻进骨缝里。 “老方,林语走了也十来分钟,怎么还不回来啊?” 方凡把烟蒂扔进河水中,说道。 “你以为找到恶魔的位置是那么简单的事啊?再等等吧,你怎么了?” “我就冷的厉害。” “忍着吧。” 方凡以为林语正在遭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殊不知他此时躺在松软温暖的床榻上,做着摄人魂魄的美梦。在林语的梦中出现了一弯池塘,池塘中有好几个嬉戏洗澡的女人。林语躲在一旁向池塘张望着,突然一个女人指着林语所在的地方,喊道。 “出来。” 林语一惊,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当女人们看见是林语时,纷纷给他跪下。 “原来是国王陛下。” 说罢,其中一个女人走过来伸出手邀请林语加入她们,林语握住女人的手向池塘走去。林语边走,身上的衣服便自动脱落,当他的脚刚触碰池塘水的时候,池塘水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林语惊讶的把脚收了回来,但牵着他的女人还在不停的往池塘中走,林语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根本办不到,只好跟着女人走进池塘。 刚一池塘,那些女人顿时变换了嘴脸,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如恶鬼一般,她们将林语死命的压在池塘里。冰凉的池塘水顿时将他淹没,呛进口鼻的水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林语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水,而是真的血。 林语使劲挣扎着,片刻之后他从梦中惊醒,汗水已经湿透了床褥。惊魂未定的林语看见女人坐在床边悠然自得的看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陛下,您睡得还好吗?” 林语吞咽了下吐沫,说道。 “嗯...还好。” “竟然您醒了,那就起来享用晚餐吧。” “又吃?” 林语跟着她来到餐桌旁,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和餐具。开动之前,林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很重要吗?” “总用女人称呼你,读者会跳戏的。” 女人愣了一下,说道。 “卡冥黛。” “卡冥黛?好奇怪的名字。” 卡冥黛突然用很冰冷的口吻说道。 “已经告诉你了,快吃吧。” 林语被她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到了,随即低头开吃。又是一顿风卷残云过后,林语将面前的盘子推到一边,满足的感觉一下冲淡了梦境带来的恐惧。 “你知道恶魔在哪里吗?” 正在收拾餐具的卡冥黛听到林语的话,突然僵持住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和外面那些白痴灵魂一样吧?” “当然,你比他们尊贵多了。” “不不不,你好像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卡冥黛抽出一把刀架在林语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刃只要轻轻一动就可以将他的喉咙割开一条长长的伤口。林语不慌不忙,戏虐的说道。 “我不是你的国王了?” 卡冥黛凑到他耳边,说道。 “你一直都不是,你只是我的食物罢了。” 林语翻身一跃,从卡冥黛的刀下跳了出来,说道。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简单,其实你就是与天罚教交易的恶魔吧。” 卡冥黛笑了笑,说道。 “彼此彼此。从你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你与其他灵魂的不同之处,幸好我早有准备。” 林语一愣,问道。 “准备?什么准备?” 话音刚落,卡冥黛打了个响指,突然六只干枯的手从林语身体中伸出来,将他紧紧抱住。 “这,这是什么?” 卡冥黛笑盈盈的向他走过来,说道。 “这些不就是刚刚被你吃下去的灵魂吗?它们现在在你体内重生了。” “你是说我一直吃的是灵魂?” “不然呢?在这里阴森的地方能吃到的美味,除了灵魂外还会有什么?” 林语一阵作呕,这和吃人肉也没什么区别。卡冥黛接着说道。 “所有蓝绿通道的灵魂都是为红色通道的国王所准备的饵料,当把你喂饱养肥之后才有资格变成我的食物,懂了吗?” “你这娘们儿可真变态。”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来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林语笑了起来,同时掌心绽放出金色的光芒。 “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任人摆布,这场戏就算是唱完了,我们后会有期啊。” 说罢,林语用力怕打地面,掌心的金光顿时在地面散开,顷刻间中间出现一个光洞,林语对着卡冥黛摆摆手说道。 “我走啦,后会有期,拜拜。” 说罢,林语纵身跳入光洞。卡冥黛并没有阻止他,片刻之后她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林语从城堡中逃了出来,长长的队伍依旧如长龙般向城堡走去,林语回头看了看发出一阵唏嘘。 林语的灵魂很快就回到了桥墩处,进入肉身后他全身颤抖几下,随即恢复了理智。方凡和章泽被背后的动静惊到,二人回头看见林语站了起来,章泽抱着肩膀哆嗦着说道。 “你可回来了,差点冻死我。” 方凡同样焦急的问道。 “情况怎么样?” 话音刚落,林语突然呕吐起来,一滩黑绿色的粘液散发着腥臭之味。方凡和章泽跟着恶心起来,要不是因为冷,章泽恨不得直接跳进河水里。二人再也受不了了,从桥墩跑了出去。林语还在那里吐着,章泽说道。 “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肉身一直在那坐着,着凉了吧?” 方凡眉头紧皱看着依旧呕吐不止的林语,照这样吐下去的话可能会把内脏吐出来。话音刚落,林语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快,救人。” 方凡和章泽冲回桥墩,强忍着恶臭将林语拖了出来。 “老方,我实在忍不住了。” “闭嘴,我也够呛了。” 二人就这样将林语带回了家。到家后三人直接冲进浴室,月涵她们在外面问道。 “你们怎么了?” 方凡大声喊道。 “千万别进来。” 女人的好奇心要比男人重很多,方凡越这样说她们心中对浴室里面的猜测就越离谱。月涵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刚刚拉开一条缝隙,那股恶臭就窜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玩屎吗?” 里面传来章泽呕吐的声音,方凡喊道。 “别问了,一会在和你们解释。” 大约几十分钟后,方凡和章泽将还在昏迷的林语拖了出来,骨女看见昏迷的林语一下就急了。 “他怎么了?”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解释,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林语到底在那里经历了什么。 “你们说话啊。” 方凡刚要开口,章泽抢先说道。 “他去找恶魔的位置,结果就这样了。” 骨女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问道。 “恶魔?什么恶魔?” “就,就是与天罚教交易的恶魔。” 骨女火冒三丈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林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一定和你们同归于尽。” 闻听此言,方凡和章泽都愣了一下,随即骨女冲进了厨房,片刻之后听闻从那里传来抽泣的声音。月涵小声问道。 “是你让他去的?” 方凡摇摇头,说道。 “是他自己执意要去的。” 章泽立马随声附和道。 “我可以作证,我和老方劝他好几次,但他执意要去。” 月涵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婉璃抓着章泽的耳朵把他提溜进房间。月涵走进厨房安慰骨女,方凡则坐在林语身边。他没想到这次又搞砸了,现在他只希望林语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夜幕降临,骨女执意要守在林语身边,但还是被月涵拉进了卧室休息,方凡陪在林语身边。后半夜的时候林语醒了过来,不安分的手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听见动静的方凡赶紧做坐了起来。 “林语,你怎么样?” 林语指着嘴巴,手里比划着,看样子是想喝水。方凡赶紧给他倒了杯凉白开,林语一饮而尽。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林语重新躺在沙发上,许久之后说道。 “两世为人啊。” “你到底遇见什么了?” 林语将城堡的事和方凡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原来一直与天罚教交易的恶魔叫卡冥黛。那我们该怎么才能在现世找到她的位置呢?” “我最后金光打开的通道就是标记,只要去那里就是现世中距离卡冥黛最近的地方。” 方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 “这下就没什么问题了,只要将卡冥黛干掉,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到时候再配合上你的经咒,一定可以将中海市的市民从天罚教手中解救出来的。” 懒腰沉吟片刻,说道。 “我看未必。” “什么意思?” “我刚才也说了,那些灵魂被送到那里之后的下场就是被恶魔吃了,被吃下去的灵魂已经变成恶魔的力量了,想救也就不回来了。” “这一点我也知道,但那些还没被吃掉的,不也还有很多灵魂吗?我们干掉恶魔之后,他们也就得救了。” “这倒是。” “好了,你没事就好。明天我们就出发,找那个恶魔算账。”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另外,还有件事。” “什么事?” “林语,明天的行动你就别参加了。” “为什么?” “我不能再让你去冒险了。如果有什么差池,我真的没办法对骨女交代。” 林语点点头不再说话。次日清晨,方凡他们刚要出发,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他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郭建跃。章泽激动的问道。 “建跃,你怎么来了?” 郭建跃挤出一个笑容,方凡看出有些怪异,于是问道。 “建跃,你要是还没恢复的话就不用这么着急的赶过来。” 郭建跃摆摆手,说道。 “方凡,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我来是有别的事找你。” 方凡点点头,示意郭建跃往下说。郭建跃扶了下眼镜,这时他才直到要说出退出这种话有多难,而且方凡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完全是出自于他个人的意愿。片刻之后,郭建跃咬咬牙还是决定和方凡坦白。 “方凡,我打算退出。” 闻听此言,方凡还没说什么,章泽先激动起来,说道。 “你说什么?” 方凡一把拉住章泽。 “听建跃说完。” 郭建跃接着说道。 “我想清楚了,比起这种刺激的生活,还是过去那种平淡无奇的生活更适合我,所以我打算退出。” 方凡长叹一声,问道。 “你想好了?” 郭建跃点点头。 “想好了。”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就不好再勉强你,毕竟这种事都是自愿的,兄弟一场好聚好散,以后珍重。” 郭建跃点点头,然后将黑影部队的徽章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方凡一笑而过,章泽快步追了出去。 “站住。” 郭建跃回头看着章泽。 “老郭你真的决定就这么退出了?” 郭建跃沉默着点点头,章泽接着说道。 “你知不知道老方现在有多难?我们已经和春味酒吧的人彻底闹翻了...” 话音未落,郭建跃说道。 “我都知道了,来这里之前我去过酒吧,三岛已经都告诉我了。” 章泽一愣,接着说道。 “难道你和他们一样?” 郭建跃斩钉截铁的说道。 “当然不是,方凡和你都对我有恩,我怎么会怪你们。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真的想回到原来那种平淡的生活。” “呸。你要是还念及我们对你的恩,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章泽,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决定了。哪怕你今后会骂我是懦夫,我也认了。我还要为家人考虑,相比之下他们更需要我。” 章泽指着郭建跃欲言又止,这时方凡走出来说道。 “章泽,回来吧。建跃,你路上小心。” 郭建跃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方凡搂着章泽的肩膀说道。 “没事,人之常情,咱们应该理解。” 章泽撇撇嘴说道。 “你理解他们,可谁又理解你呢。” “不说这个了,我们出发吧。” 整理了一下情绪,方凡他们出发向林语做记号的地点赶去。按计划林语没有参加这次行动,可能是郭建跃的话也影响到了林语的心情,一路上方凡和章泽默默无语,各自心中都有所担心的事。没一会他们到了目的地,一家废弃的玩具厂。 “老方,林语不来的话,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入到恶魔所在的地方啊?” 方凡拿出一罐喷漆说道。 “靠这个。” “这是啥?” “林语给我的,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搭建一条连同现世与恶魔世界的通道。干掉她之后,再从通道回来,就这么简单。” 章泽拖着下巴,说道。 “嗯...说的是挺简单。” “走吧,别废话了。” 二人走进玩具厂,章泽远远的就看见在生产车间的地面上有一大篇淡黄色的标记。 “应该就是那里了。” 方凡摇晃着手里的喷漆,随即在地上画出一个大圆。紧接着念了句林语告诉他的经咒,顷刻间那个大圆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方凡对章泽比划着,说道。 “请吧。你先还是我先。” 章泽撇撇嘴,说道。 “装模作样。” 随即纵身跳了进去,方凡紧随其后也跳了进去。二人跳进去之后像是两片飘在空中的落叶,而且根本看不清下面有什么。 “老方,你知道我们怎么降落吗?” “不知道,忘了问了。” “靠...” 二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两颗坠落的流星。随着两声震天动地的响声,方凡和章泽落地了。落地之后他们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章泽惊讶的喊道。 “老方,我还活着,还活着。” 方凡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别吵了,我看见了。” 二人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随即就看见了蜿蜒如长龙的队伍。 “想必这就是林语所说的队伍,跟着他们就能找到城堡。” 事不宜迟,二人快步超过排队的长龙,很快就到了入口处。当方凡和章泽出现在入口时,那些灵魂倒是没什么反应,那五个看门人当即就察觉除了怪异。 “人类不能入内。” 章泽邪魅一笑,说道。 “抱歉,这个规矩要被我打破了。” 说罢,青蛇獠牙已经伸到看门人面前。就在此时那个看门人突然一下消失不见了,紧接着红色入口的看门人升至半空,其余四个看门人化作四团光球,进而彼此合体。所有的灵魂被驱赶到一旁,合体之后的巨大光球落地变成了一只三头猛兽,最后红色入口的看门人站在猛兽身上拉紧了缰绳。章泽惊讶的说道。 “我靠,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话音刚落,三头猛兽口吐火焰向他们冲了过来。方凡将章泽拉到一边,紧接着蝶龙出现在半空。炙热的火焰向猛兽喷了过去,但看样子这个程度的火焰对其并没有产生什么伤害。随即方凡和独角兽加入战斗,手持长矛的方凡也向猛兽刺了过去,猛兽挥舞利爪将长矛挡开,随即将火焰对准独角兽。方凡驾驭着独角兽飞了起来。 “擒贼先擒王。章泽,你吸引它的注意力,剩下的交给我。” “明白。” 这次蝶龙加大了火焰攻势,明显猛兽有些力不从心,方凡趁机俯身而下,握紧长矛直接刺进了手握缰绳的看门人的心脏。方凡抽出长矛看门人随即从猛兽身上摔了下来,他马上借此机会将长矛刺入猛兽体内,电光火石的瞬间二者都发出惨烈的嚎叫声。章泽从半空中落下来,说道。 “看来也是中看不中用啊。” “别掉以轻心。” 话音刚落,猛兽和看门人化作光团准备再次重新组合,方凡和章泽进入戒备状态,就在光团汇聚在一起时突然化作一团粉尘。方凡和章泽一惊,这时有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太难看了。” 方凡和章泽向其看去,只见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站在红色入口向他们笑着。 “想必您就是卡冥黛吧?” “正是,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方凡指了指周围的灵魂说道。 “我来解放他们。”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话音刚落,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块大屏幕,里面上演着关于人性的种种戏码。卡冥黛说道。 “人类的灵魂是世间最肮脏的东西,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对此如此执着。甚至还要将他们救出去,难道把他们救出去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这样的作为可以让你们的灵魂上升一个层次?” “或许他们在你眼中是污秽不堪的,但也不代表你就可以把他们当做玩具一样对待,你还没有这个权利。灵魂不是任由你摆布的东西,它们有自己的主见与方向。更何况,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光明正大的话,那你又何必躲在这种阴暗的角落呢?” 说罢,方凡看向卡冥黛,发现她的表情很难看,于是方凡接着说道。 “魔鬼的谎言已经对我无效了。” 话音刚落,卡冥黛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谎言?如果我的话是谎言的话,那为什么你的朋友都选择离开你?难道这不是灵魂的卑劣之处?” 方凡突然激动起来,喊道。 “一派胡言。” 卡冥黛不再说话,而是露出骄傲鬼魅的笑容看着方凡,此时仿佛有一把剑悬在方凡的头顶,他想躲却为时已晚。 第二百七十七章 方凡遇难 听过卡冥黛的话,方凡如雕塑般呆立许久。她的话正巧戳中了方凡的痛楚,虽然方凡平时对三岛等人的误会与退出表现的并不是很在意,但他心中早已经他们离开的原因归咎于自己。方凡习惯了用现实的情形来麻痹自己,如今被卡冥黛直接撕开那层包裹的面纱,一切都被暴露在外,方凡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些事实。 “老方,你别听她胡言乱语,你所做已经够多的了,那些人的离开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章泽在极力宽慰方凡,但他此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是我,是我逼走了他们,他们离开都是因为我的无能。” 方凡自言自语的说着,卡冥黛笑着附和道。 “没错,都是因为你,他们才离开的。与你为伍只会变成被你用来牺牲的炮灰,而你也只不过是躲在他们后面的胆小鬼。” 话音刚落,一道火光冲着卡冥黛喷射过去。 “臭婊子,把嘴闭上。” 卡冥黛看了看章泽头顶的蝶龙,说道。 “像你们这样的灵魂真是可遇不可求。” 卡冥黛边说,眼中边放射出贪婪的光亮。章泽冷哼一声,说道。 “你喜欢啊?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走了。” 卡冥黛伸出手掌对准蝶龙,顷刻间她的掌心飞出数道细丝,然后将蝶龙紧紧缠绕住,蝶龙在半空凄厉的嘶嚎着。 “看来也没那么难嘛。” 章泽赶紧将蝶龙收了起来,但此时被卡冥黛控制住的蝶龙已经回不去了。蝶龙正在被一点点拉向卡冥黛,她张开的双臂就是吞噬一切灵魂的深渊。 “臭婊子,老子和你拼了。” 说罢,章泽伸出獠牙向卡冥黛冲了过去,突然一道电流将章泽击中,他全身抽搐着摔落在地。 “认命吧。你的小宝贝归我了。” 章泽此时全身刺痛,眼看着蝶龙就要被卡冥黛收入囊中。 “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哈哈哈...” 卡冥黛狂妄的笑了起来。就在她的笑声还未结束的一刹那,一根突然出现的长矛刺破了她的面具。 “不许你这样对我的朋友。” 刺入卡冥黛体内的长矛被方凡用力向上一提,紧接着包裹着卡冥黛真面目的皮囊被撕扯开来。捆绑着蝶龙的细丝也断裂开来,方凡将章泽扶了起来。 “怎么样?” 章泽惨然一笑,说道。 “我真怕你会像之前一样一蹶不振,看来是我多虑了。” “人还不会成长的吗?都是过去的事了,不会再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章泽看了看地上被方凡劈成两半一动不动的卡冥黛,说道。 “这么简单就搞定了?” “我看未必。” 话音刚落,卡冥黛的身体突然变成了一群虫蚁。 “老方,你就是个乌鸦嘴。” 成千上万的虫蚁围绕着一颗暗红色的肉球重新为卡冥黛塑造了一个新的躯体,这次她的样子可没有之前那样妖娆动人,活脱脱一个成了精的大苍蝇。章泽越看越反胃。 “太他妈恶心了。老方,有什么计划?” “你也看见了,要想干掉这家伙,那个暗红色的肉球才是关键。” “没错啊。但我们不是应该...” 话音未落,一条由虫蚁组成黑色长鞭抽了过来,方凡将章泽推向一边,自己向另一边跳开。只见长鞭在地上留下一道黑褐色的印记,而且还在冒烟。卡冥黛的攻击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收起鞭子后又变换出一把长剑,再次向二人拦腰砍去,方凡和章泽侥幸躲过。 “老方,这家伙是个变魔术的啊。” “用火。” 闻听此言,蝶龙嘶吼着从章泽体内腾空而起,紧接着口吐火焰。这招果然对卡冥黛起到了作用,由虫蚁变换的武器被蝶龙的火焰烧成了焦炭。章泽兴奋的说道。 “太棒了,臭婊子,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就在章泽得意的时候,不知从哪又出现了更多的虫蚁,很快重新变化而出的棒子向章泽挥打过去,注意力不集中的章泽被打飞出去。 “章泽。” 方凡快步跑向章泽,章泽捂着肚子说道。 “太他妈疼了。” “活该,再让你嘚瑟。这家伙虽然怕火,但供她快速修复自身的虫蚁却是无穷无尽的,我们要想打败她就只能不停的烧。” “不停的烧?你要把蝶龙累死啊?” “所以我们要找出她的软肋。我相信在她身上绝对有一个部位修复起来要比其他部位修复用的时间长。” “怎么找啊?” “给她做个全身火焰spa。” 话音刚落,数支利箭从头顶飞了过来,二人侧滚加后翻才躲了过去。 “章泽,动手。” 章泽翻身跳到蝶龙身上,顷刻间蝶龙对准卡冥黛吐出烈焰,变成第二形态的卡冥黛没有之前那么灵活了,她未能躲开蝶龙的火焰,身上的虫蚁被炙烤出焦煳的恶臭。方凡看着烈焰中的虫蚁一层层褪去,他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你们这两个无礼的臭虫,我要杀了你们。” 卡冥黛气愤的谩骂着,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方凡和章泽的进攻。就在此时,中心那个暗红色的肉球时隐时现,方凡知道机会来了,而且只有这一次。 “章泽,再加把劲儿。” 随着方凡的吼叫声,火势变得更大了。随着增大的火势,那些虫蚁也加快了凝聚的速度。随后章泽将火势集中在了卡冥黛的胸口处,只见胸口的虫蚁开始快速化为灰烬,方凡手持长矛说道。 “机会来了。” 随即纵身跃起,长矛不偏不倚的刺中了那个暗红色的肉球,紧接着它如气球般爆裂开了,腥臭的脓液溅满方凡上半身,方凡顾不得躲闪,随即长矛长驱直入刺穿了肉球。方凡抬头看着卡冥黛原本以为她会尖叫或是哀嚎,结果令方凡没想到的是卡冥黛突然用双臂将他抱在怀中,参差不齐的嘴角咧到了耳根。方凡挣脱半天也没成功,这时那些恶心的虫蚁再次在卡冥黛的身上聚集起来,方凡很快被淹没其中。 突然一股烈火向卡冥黛再次喷射过去,但这次却没有那么简单了,卡冥黛身前莫名的出现一层屏障,将火焰挡开了。章泽一愣,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啊?” 卡冥黛狂放的笑了起来,章泽突然明白了。 “这是你的诡计,你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方凡来的。故意露出假的弱点给我们看,引诱方凡上钩。” “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的确是我的弱点,但我也知道没有舍就没有得。要是不拿出点东西,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上钩呢。” “你这个贱人。” 说罢,章泽纵身跃起,尖锐的獠牙瞄准卡冥黛的胸膛。结果尚未触及到卡冥黛,章泽就被它胸前的屏障弹开了。 “快滚,我对你这样的劣等灵魂没兴趣。” 章泽眼瞅着卡冥黛飞回了城堡,随即五个入口的大门全部紧闭起来。章泽起身跑到大门口用獠牙疯狂的拍砸着大门,又用机械臂疯狂的砸着,但都无果。渐渐的,那些残缺的灵魂聚涌过来,将章泽埋没起来。 章泽此时就是一块出现裂缝的石头,任凭那些灵魂从他身体中依次穿过。章泽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现在只想将方凡救出来,但想进入城堡却是一件难事。许久之后他起身原路返回,来时的通道还没有关闭,章泽纵身跳进了光环。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世,无精打采的章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方凡家,一进门就看见了月涵。这也是他最怕面对的,月涵问道。 “方凡呢?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 这句话让章泽感觉很不适,章泽沉默许久都没说话,月涵接着问道。 “难道他?” 章泽赶紧说道。 “没...没有。方凡没事,他去办别的事了。” 月涵也不是傻子,章泽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章泽,你别骗我。我知道方凡出事了,你就实话告诉我好了。” 一旁的婉璃也急了,喊道。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章泽沉默许久,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方...老方他被恶魔抓住了。” 月涵像被雷劈了一样,坐在沙发上。章泽赶紧接着说道。 “月涵,你放心,我一定将他救回来。” 婉璃章泽推到一边,然后搂着月涵的肩膀,说道。 “月涵,你别胡思乱想,方凡不会有事的。” 说罢,对章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章泽心领神会,然后叫着林语走了出去。 “章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章泽愤怒的抓起林语的衣领,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林语一脸茫然的看着章泽,问道。 “到底怎么了?” 章泽也感觉自己太冲动了,林语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样迁怒于他也不对。于是松开手,说道。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方凡被卡冥黛抓住了,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救他。如果再这么耽误下去的话,方凡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别急肯定还有办法的,我们去找三岛他们,说不定他们有什么办法。” “找他们?我不如去报警。” 话一出口,章泽想了想说道。 “对啊...我可以去找吴斌龙,说不定他有办法。” 章泽和林语来到警局直奔吴斌龙的办公室。 “吴局,出事了。” 章泽突然破门而入把吴斌龙吓了一跳,差点把滚烫的茶水洒了。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章泽将他和方凡在城堡的遭遇和吴斌龙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吴斌龙听后靠在靠背上,许久之后说道。 “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一听这话,章泽的心顿时凉了一半,他终于明白了当时素康听到这句话的感觉是什么。 “吴局,可不能从长计议,再议方凡就没了。” “我明白你很着急。但你也知道处理灵异事件并不是我们的专长,否则也不会花重金请你们了。” “我知道,所以我就是想和您借点人手。” “嗯?和我借人手?我记得当时方凡找我批准了好几个人,怎么还和我借人手?” 闻听此言,章泽面露难色的说道。 “不瞒您说,他们都退出了。” 吴斌龙冷哼一声,说道。 “我猜都是因为密钥的事吧?” 章泽无奈的点点头,吴斌龙接着说道。 “不奇怪。不过我现在的确没人手借给你,如果当时方凡听我的话,现在说不定会空闲出一些人。” 章泽心中突然无名火起,指着吴斌龙说道。 “姓吴的,我想不到你是如此一个心胸狭隘之人。” 吴斌龙拍案而起,说道。 “我告诉你,这不叫心胸狭隘,这是目无领导的惩罚。” 章泽像是滚沸的水壶,火冒三丈的问道。 “方凡心中危在旦夕,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你就说借不借吧。” 吴斌龙重新靠在座位上,说道。 “不好意思,人手不够。” “我知道了,那祝您步步高升,不过小心每晚可能会有一个阴冷的冤魂站在你背后。” 说罢,章泽和林语摔门而出,根本不给吴斌龙任何还嘴的机会。二人从警局出来后,章泽站在电线杆子旁用力的捶打着,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都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章泽,你冷静点。其实吴斌龙那么做也能理解,如果我们冒然带一堆人去,恐怕会造成更多的牺牲。” “理解个屁。我理解他,谁他妈理解我?” 林语叹口气,摇摇头,试探的问道。 “那我们去酒吧看看?” 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哎...也没其他办法了。” 春味酒吧现在就剩下三岛,胡来,韩硕,虽说三人现在都没什么战斗力,不过聊胜于无。就算是不能冲锋陷阵也能给出出主意什么的。章泽虽然生气他们退出的态度,但现在方凡有难,他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二人来到酒吧,看见三岛站在吧台后面擦着酒杯,三岛看见章泽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我的话你不记得了?” “方凡出事了。” 三岛的手停了下来,随后抬眼看着章泽说道。 “和我有关系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看着三岛说出这番话的嘴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三岛,你真要这么绝吗?” “我已经退出了,所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有说错什么吗?” 章泽指着三岛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你记住你的话,我以后会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章泽转身就要往外走,林语拉住他说道。 “别冲动,别冲动。” 随后林语对三岛说道。 “方凡真的出事了,我们来也不是希望你们能出手相救,只是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三岛沉吟片刻,说道。 “方凡怎么了?” 林语将方凡的遭遇说了一遍,三岛听后径直走进里面的实验室,片刻之后拿出一根金色的短手杖递给林语。 “这是弑神矛,是上次方凡斩杀凤凰留下的。这个或许可以把恶魔干掉。” 林语将弑神矛在手中掂量掂量,说道。 “谢了。” 他刚要走,三岛喊道。 “等等。” 章泽和林语站住了,回头看向三岛。 “小心点。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章泽冷笑一声,说道。 “不是和你无关吗?” 三岛将手中擦好的酒杯放在架子上说道。 “我只是看不惯他的做法,但也没有希望他死。” 章泽叹了口气,说道。 “心口不一的家伙。我知道了,到时候你别关门就行。” 说罢,章泽和林语向外面走去,胡来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们,当章泽看向他时,胡来赶紧将眼神避开了。 “放心,不会拉着你去冒险了。” 两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酒吧。林语问道。 “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深夜时分,中海市进入睡眠阶段,除了那些无法安定下来的灵魂还在外买醉,他们似乎肩负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但就在酒精下肚的一刹那,那些压力就悄然不见了。难怪古时那些不得志的文人都喜欢借酒明志,习武之人在酒后会对武功有新的领悟,酒这东西真的是时好时坏。 章泽和林语来到目的地,在地上用喷漆画出一个圆。二人不废话直接跳了进去,片刻之后又落在之前那个地方。 “说实话,我真不想再来这个鬼地方。” 林语摊开手,说道。 “没办法,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走吧。老方不在这里,我们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这些残魂就算救了也没用,一会就放手去干。” 话音刚落,林语突然席地而坐。章泽狐疑的问道。 “你干什么啊?” “上次来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我觉得我可以将这些残魂超度,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帮助它们回到自己的身体。” “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那我们还来这里费什么劲?” “试一试嘛。万一成功呢。” “那你快点,时间不等人。” 林语将眼睛闭上随即口念经咒,片刻之后以他为中心绽放出数道金光,再看那些灵魂的表情在听到经咒后都发生了变化,变得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 “起作用了,说不定能行。”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天际,而且光柱还在不断的变粗。一些被光柱罩住的灵魂直接飞了起来,随即向天际飞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接二连三的灵魂飞升至天际。大约十几分钟后,光柱消失了,林语一脸疲惫的站了起来,章泽问道。 “怎么停了?” “再超度下去我怕我也得被超度了。” “嗯...的确是个力气活。那你还有力气去吗?” “没问题。” 残魂被超度了一部分,剩下的林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先将方凡救出来再做打算了。二人来到城堡入口,入口处重新出现了五个看门人。 “呀哈,这么快就有替补的了。” “别急,我和他们商量商量,让我们进去。” 章泽鄙夷了瞥了林语一眼,那感觉就像是在看傻子。 “商量?商量个屁,直接杀进去。” 说罢,他手持弑神矛一顿砍瓜削菜,转眼间五个看门人全部解决。章泽拿着弑神矛高兴的说道。 “这沾了神气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 林语带着章泽从红色入口冲了进去,二人直抵城堡入口。林语指了指大门,说道。 “卡冥黛就在里面。” “那还等什么,冲啊。” 话音刚落,城堡大门自己打开了,卡冥黛又变成了那个妖娆多姿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肚子变大了。 “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章泽手持是什么指着卡冥黛说道。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那你把脖子洗干净了吗?下一秒就是你的死期。” “真的吗?你们确定要对一个孕妇动手?” 章泽当场就愣住了,片刻之后问道。 “不会是老方的吧?” 林语被他这幅德行雷的外焦里嫩的。 “别胡说八道的。” 卡冥黛闻言仰头大笑,说道。 “你也觉得我和方凡很配是不是?不过这不是方凡的,我的肚子里面就是方凡。” 章泽看看林语,问道。 “这娘们儿不会是傻了吧?说他妈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林语没有理会章泽,一脸吃惊的问道。 “你不会打算将方凡的灵魂变成你的子嗣吧?” “猜对了,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章泽越听越糊涂,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 林语眉头紧皱着说道。 “卡冥黛将方凡的灵魂抽了出来,然后自己又将他的灵魂怀入腹中,只要卡冥黛将他的灵魂生出来,那方凡的灵魂就不再是方凡的了。” 卡冥黛幽幽的说道。 “你还漏了一点没说。我会将剩下来的灵魂重新放进方凡的体内,这样他从此就会听命于我了。” 章泽惊讶的看着卡冥黛。 “我靠,我的三观碎了一地,你这贱人实在是太变态了。” 话音刚落,林语手中泛起金光,说道。 “想在我面前玩这套把戏,你就是痴人做梦,我一定将方凡的灵魂从你的身体中救出来。” 闻听此言,卡冥黛大笑起来。 “有本事就来试试吧。” 说罢,卡冥黛变成第二形态,全身被无数的虫蚁包裹起来。就在此时,章泽和林语都看见了卡冥黛胸前被一个透明的胚胎挡住了,而胚胎之中就是方凡的灵魂。转瞬之间,透明的胚胎就被密密麻麻的虫蚁包裹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危机 林语看着盘旋在半空的卡冥黛口中念动经咒,顷刻间卡冥黛被金光编织的牢笼围困起来。章泽借机召唤出蝶龙对准卡冥黛吐出烈焰,烈焰尚未击中卡冥黛,她就从金色的牢笼中挣脱出来。 “就凭这种拙劣的本事也想困住我?” 说罢,卡冥黛挥舞着黑色的长鞭向二人抽了过来,林语翻身躲开,但章泽避闪不及被鞭子不偏不倚的抽中了。 “啊...” “章泽,你怎么样?” “我你妈,太他妈疼了,这娘们儿是下死手啊。” 话音刚落,只见章泽身上被鞭子抽中的地方开始变黑,沾染在章泽身上的虫蚁开始迅速腐蚀他的衣服。 “快脱了。” 章泽赶紧脱去外套,没一会那件外套就被啃食殆尽。章泽指着卡冥黛骂道。 “王八蛋,老子那件可是真皮的。” 说罢,章泽伸出獠牙向卡冥黛冲了过去,身形也迅捷了许多,宛如一只看见松果的松鼠。林语很想阻止他这种冲动的行为,但却为时已晚。章泽纵身跃起,卡冥黛的鞭子又挥舞过来。林语一惊,看来章泽肯定会被鞭子抽中了,半空中的章泽突然缩身向旁边翻转,巧妙地躲开了卡冥黛的鞭子,随即将獠牙刺进她的侧肋。卡冥黛闷哼一声,正当她要反击的时候,一道金光打在她胸口。卡冥黛在半空中一阵踉跄,林语见状加大了攻势,接连打出数道金光并一一命卡冥黛,她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这时章泽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说道。 “漂亮,配合的不错啊。” 林语看着卡冥黛,淡淡的说道。 “别高兴的太早。” 闻听此言,章泽看向卡冥黛,只见她在半空中逐渐稳定了身形,而且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的愈合。卡冥黛怒吼着,刚刚的那一波进攻虽然没有伤到她,却成功激怒了她。 愤怒的卡冥黛挥动双翼卷起黑色的飓风,章泽和林语在飓风中睁不开眼,更分不清撞在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如刀割般的痛楚。片刻之后,飓风消散,随之而来的竟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将这里重重包围。 “你们就在我的黑暗中慢慢腐化吧。” 卡冥黛的声音如同梦魇般出现在耳边,章泽和林语背靠背站着,时刻警惕中周围的一举一动。突然耳边刮动风声,章泽将林语用力推开,紧接着黑色的皮鞭在黑暗中甩打出一道暗紫色的光。章泽起身时已找不到林语,他仿佛被隔绝在另外一个空间。 “林语,林语。” 章泽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轻声呼唤着林语的名字。黑暗的环境下似乎连声音都窒息了,章泽不仅听不到林语的回应,而且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他此时正的如同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盒子里,像被剥夺了自由的仓鼠一样。 章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片刻之后他听到了近在咫尺的流水声。他低头看见了波光粼粼的水正从他脚下慢慢流过,一股奇异的力量促使他蹲下身伸手去抚摸那水,当手触碰到水的时候感觉清凉舒爽,甚至连一直昏沉沉的头脑都清醒了许多。章泽将身子向下探,脸上的绒毛已经感觉到了水的冰凉,再低一点就要触碰到了。但他就是不愿起身,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诱惑,它在不遗余力的引诱着章泽。 正当章泽在水中欣赏自己的倒影是,突然从水中浮现出一张惨白的脸,弯着的后背被惊吓拉直,章泽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冰冷的寒意袭遍全身。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后,他再次看向水中的那张脸,虽然辨认不出是谁,但总感觉他在对自己笑。紧接着又是一张惨白的脸浮现出来,同样辨别不出是谁。就在此时,一张张惨白的脸如雨后春笋般占满了水面,并将章泽包围起来。章泽已经退无可退,周围全是一张张惨白如纸的脸,而且他们都在对章泽诡异的笑着。突然这些脸像是池塘里的绽放的莲花一般,纷纷睁开双眼,紧接着从水中慢慢升起,它们开始向章泽聚涌过来。 “啊...不要过来。” 那些脸带着诡异的笑容越靠越近,章泽想召唤蝶龙却发现没有丝毫反应,那些脸露出尖利牙齿,此时的他已经束手无策如同刀俎下的鱼肉,等待着被撕裂的那一刻。 “散。” 随着高亢的吼叫声,那些惨白的脸尖叫着化为尘埃,章泽睁开眼看见万道金光。 “林语。” 章泽快速起身跑过去抱住林语,接着说道。 “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我以为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你先放开我再说。” 章泽放开林语,林语接着说道。 “这些都是被卡冥黛绑来的残魂,他们异灵不灭才会这样的。” “有了你这金光,我们就能从这黑漆麻乌的地方出去了吧?” 林语摇摇头,说道。 “刚才我已经查看过了,这里是卡冥黛设置的结界,以我目前的力量还不能将其破坏。” “可我现在已经召唤不出蝶龙了,要不然还能帮你一把。” “你召唤不出蝶龙很正常,因为你的灵魂被这个结界压制住了,现在只能靠我。”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办法。” “黑暗会帮你们走出困境,只要你们安心接受眼前的一切就好了。” 卡冥黛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黑暗的结界中,突然林语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些端倪,小声对章泽说道。 “继续和她说话。” 章泽心领神会明白了林语的意思。 “哼,你个老妖婆以为把我们困在这里就会怎么样吗?你别傻了,我们在这里舒服的很,就算你现在放我们出去,我们还不愿意呢。” 卡冥黛大笑起来,说道。 “你们能喜欢就最好不过了,不过你们舒服的日子也没多久了,很快你们就会被暗中的怨灵撕碎。” “那有什么可怕的,那些怨灵不过是一碟开胃菜,根本不够看。有本事你出来和我们过过招啊。”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刚刚那一鞭子不够爽是吗?” “呀哈,你要不说我都忘了,那一下跟挠痒痒似的,我以为恶魔能有多厉害。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恶魔了,干脆叫小丑算了。” 话音刚落,章泽脚下的水突然上涌如手臂般将他缠绕住,紧接着黑色的鞭子悬在章泽头顶。 “既然刚刚那一下不够舒服,那现在就让你舒服个够。” 说罢,鞭子疯狂的抽打在章泽身上。章泽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他扭头看看林语还在不紧不慢的找寻着什么。章泽顿时傻了眼,这孙子不会和卡冥黛是一伙的吧?看着自己被打,却无动于衷。 “林语,你快点,我快挺不住了。” 鞭子一下下抽打着章泽身上,每一下都让他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但就算这样,章泽依然叫嚣着。 “你是不是没吃饭,你爷爷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鞭子被紫色的光芒包裹着快速抽打着章泽,就在章泽快要昏迷的一瞬间,林语手中绽放金光随即一道光柱向远处黑色的上空击打过去,突然间卡冥黛惨叫一声,黑色的结界逐渐退散开来。 “你终于找到她的点了,你再墨迹一会我就被她打死了。” “你怎么样?” “半条命。我试试保护罩还能用不,你帮我挡着点。” 说罢,章泽被保护罩包裹起来,身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而且那些从伤口钻进体内的虫蚁也都掉了出来。片刻之后章泽活动活动筋骨重新站了起来。 “总算又捡回一条命。” 卡冥黛重新出现在半空中,林语指着卡冥黛说道。 “没时间跟你耗下去了。” 说罢,林语双眼紧闭口念经咒,紧接着全身被金光包裹,地面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片刻之后,从地表的裂缝中迸射出数道金光,那些金光如同一把把利箭一般刺穿卡冥黛的身体,刺穿身体的金光迅速折返,变成一个个金色的钩子将卡冥黛固定住,即便那些虫蚁轮番几次补救,但也不是金光的对手。卡冥黛疯狂的拍打着双翼但她已经逃不出林语的控制。 “章泽,动手。” 章泽一下来了劲儿,伸出獠牙直奔卡冥黛胸口就冲了过去,然后用獠牙肆意劈砍着她胸口的虫蚁,不多时包裹着方凡灵魂的胚胎就露了出来。卡冥黛惊慌失措的说道。 “不要,不要。” “老妖婆,对不住了。老方不是你的。” 说罢,獠牙深深刺进她的胸口,随即快速转动,将透明的胚胎剜了出来。黑色的液体从卡冥黛的胸口喷薄而出,她歇斯底里的惨叫着,片刻之后和那些虫蚁一同化为了灰烬。 “总算搞定了。” 獠牙拿过透明的胚胎,说道。 “快,我们快去救方凡。” 二人快步跑进城堡,最后在卧室里找到了方凡,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章泽说道。 “这怎么办?没气了。” 林语将方凡扶起来,泛着金光的手掌直接打在方凡后背上,噗的一下,方凡口吐黑水。那味道就像是林语当时吐出来的一样,恶臭无比。吐完黑水后,方凡恢复了呼吸。 “活了,活了。” 这时林语将那个透明的胚胎放在方凡头顶,随即念了一通回魂咒,只见胚胎慢慢破裂,方凡的灵魂像是有东西指引一般一点点回到体内,一切结束后方凡还是没醒。章泽着急的问道。 “老方这么还不醒来啊?” “还差最后一步。” “什么?” “还差三把阳火。男子肩头两团阳火,头顶还有一团。要想让方凡醒过来,就必须帮他点燃这三团火。” “这么点啊?” 林语拉过章泽的手,随即用刀在他掌心划了个伤口,然后将鲜血涂抹在方凡的双肩和头顶。 “下次再干这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章泽一脸无奈的说着。 “我怕你不同意。” “差点被你吓死。” 方凡双肩和头顶的血逐渐消失,片刻之后他缓醒过来,看见章泽和林语,说道。 “我这是在哪啊?” 章泽上前一把抱住方凡,痛哭流涕的说道。 “老方,你终于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方凡连连拍打着章泽的后背,林语在一旁说道。 “你再不松手,方凡就被你勒死了。” 闻听此言,章泽赶紧松开了手,方凡脸色惨白惨白的,片刻之后说道。 “差点死你手里。” 章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激动之情难以克制,方凡看看他说道。 “你至于吗?” “我的命终于保住了。” 方凡和林语都是一愣,显然是没听明白章泽话里的意思,章泽说道。 “你没事了,月涵和婉璃就放过我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又活下来了?” 方凡和林语一起送给章泽一个大白眼,随后方凡说道。 “卡冥黛解决了?” “嗯。在我们离开这之前,我还有件事想做。” “什么事?” “超度那些残魂。我们刚来的时候我试了一下,发现有些残魂是可以通过超度的方法回到主人体内的。” “真的吗?” 章泽连忙点头,说道。 “真的,那些残魂都随着金光飞走了。”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那好,去超度残魂,我也正好恢复一下体力。” 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林语回来了。 “怎么样?” “都搞定了,我们可以走了。” 章泽想了想说道。 “那这里怎么办?” 林语说道。 “恶魔没有了,残魂也没有了,那这个空间就会消失。” “那我们快点赶在这个空间消失之前出去吧。” 三人来到入口处,林语用喷漆在地上画出一个圆环,三人纵身跳了进去,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现世。章泽这次回来后的情绪完全不一样,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方凡往家跑,他恨不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月涵她们。方凡说道。 “别急。现在将军肯定已经知道了卡冥黛的死讯。” “你想干什么?” “回去之前,我想去教堂看看。将军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了。” 章泽想了想说道。 “我们还是先回家报个平安吧。” “打个电话回去就行了。” 章泽撇撇嘴,说道。 “要打你打,我可不敢。” 说罢,方凡拨通了电话,果不其然月涵命令他们马上回家,否则小命不保。章泽嘚瑟着说道。 “怎么样?挨骂了吧?我就说先回家报告一声才是对的。” 方凡气的踹了他一脚,说道。 “耽误事。” 三人回到家后看见月涵黑着脸坐在沙发上,章泽正准备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婉璃掐着耳朵回房间了,骨女挽住林语的胳膊也向一旁走去。方凡看看这场面,觉得肯定是有事啊。于是小心翼翼的坐在月涵身边,说道。 “老婆,我回来了。” 月涵叹口气,随即在方凡身上摸了起来,方凡一阵躲闪,问道。 “老婆,你找啥呢?” “我找找你身上有洞没,要是有我就钻进去。这样不管你再去哪我都能跟着你,也就不用在家里担惊受怕了。” 方凡笑了笑然后抱住月涵说道。 “老婆,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可是目前中海市真的很危险,没有我...” 月涵抢话道。 “没有你中海市照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中海市是我们的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坏人破坏。” “那我们的家呢?你就能看着它一点点破败?” 方凡一愣,说道。 “我们的家很好啊。” “好?你哪只眼睛看见的?你就看不见我在家为你担惊受怕?” 方凡被月涵的态度闹的有点蒙了,平时一向通情达理支持自己的月涵怎么突然变的有些不近人情了。 “老婆,你怎么了?” “我没事...” “方凡,如果你还打算继续干下去的话,那我们就...” 方凡从月涵的话中感到一丝寒意,追问道。 “就怎么样?” 月涵沉吟许久,说道。 “我们就离婚吧。” 方凡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月涵会说出离婚二字。许久之后,方凡说道。 “月涵,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冷落了你,但我也是为了中海市的安危...” 月涵突然大声吼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也受不了了,方凡你知不知道担惊受怕的感觉又多煎熬?每次我都在向上天祈祷你平安无事,但每次又都事与愿违。看着你一身伤的回来,又看着你一身伤的走,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 方凡过去抱住月涵,月涵突然一把将他推开,说道。 “你别过来,我不敢再碰你。你现在就像是长满刺的仙人球,一碰你我就血流不止。”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能更加安稳。” “不,你就是想展现你的个人英雄主义。我之前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直到那天听了建跃说的话,我才意识到我自己也是个普通人,也渴望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不是圣人,我真的做不到一直理解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求你也能理解我一次。” 说罢,月涵掩面而泣。处理案子的时候方凡游刃有余,但面对哭泣的月涵他可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安慰一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方凡沉吟许久,说道。 “老婆...” 这时电话声打断了方凡的话,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吴斌龙打来的。月涵擦了擦眼泪,说道。 “你接吧。” 方凡按下接听键,吴斌龙说道。 “方凡,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你快来警局一趟,出事了。” 挂断电话,方凡还未开口,月涵说道。 “你走吧。” “老婆,你等我回来和你解释,一定要等我啊。” 方凡跑到章泽房门口喊道。 “章泽,出发了。” 章泽提着裤子从屋里走出来,问道。 “怎么了?” “警局那边出事了。” 说罢,方凡又对月涵说道。 “老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方凡走后,月涵听着关门的声响,看着紧闭的家门,她的心也随之被关了起来。 “老方,我们去干什么啊?” “刚刚吴斌龙给我打电话说出事了。” “吴斌龙?他还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闻听此言,方凡愣了一下,问道。 “怎么了?” “你出事的时候,我去找他借点帮手,那家伙居然以你顶撞他为由不借给我,我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他还是不同意。这样的人你还去帮他干什么。”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不是帮他,我是帮中海市的百姓。” 没一会二人就到了警局,吴斌龙在办公室坐立不安。 “吴局,发生什么事了?” “方凡,你可算来了,你自己看看吧。” 方凡走到电脑跟前,看见有人给吴斌龙发了封电子邮件,上面只写着两个字,宣战。落款,将军。吴斌龙问道。 “方凡,你们到底对将军做了什么?” 方凡打量吴斌龙一遍,说道。 “吴局,就算天塌了有我一个人扛着,你不至于怕到这种地步吧?” “你...你扛?你拿什么抗?你扛得住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是将军,身后不仅站着全世界的佣兵组织,现在还有暗渡会给她撑腰,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你拿什么和人家斗?” “我一个人?黑影部队呢?” 婉璃沉吟片刻,说道。 “黑影部队从来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方凡愣住了,吴斌龙的话就像把他推进了深渊一般,刚刚章泽和他说的时候,他觉得章泽添油加醋了,但现在听吴斌龙亲口说了,才明白天真的是自己。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和将军为敌,黑影部队只会坐视不管对吗?” “当时红衣主教掌管天罚教的时候,就算你想把它连根拔起我都会支持你。但现在天罚教的掌管是将军,我就爱莫能助了。”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一幅孬种的样子。不过我也不逼你,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罢,方凡将黑影部队的徽章扔在桌上,然后摔门而出。从警局出来方凡看见马路对面有人在向他挥手,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女人,但样子就看不清了,方凡和章泽走到马路对面才看清庐山真面目。 “将军,你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偶然吧?” 将军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 “辛苦了。” “什么意思?” “辛苦你帮我铲除了卡冥黛。” “你说什么?” 方凡和章泽都被将军的话整懵了,将军笑而不语的看着他们,眼神中散发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第二百七十九章 冲动的代价 三人进了旁边的咖啡厅,将军要了一杯纯黑咖啡,方凡和章泽则无心要任何喝的,他们现在只是一心想知道将军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将军用小勺慢慢搅动着咖啡,热气顺着她的手扶摇直上,印在清澈如水的双眸中,似雨后的白玫瑰娇艳欲滴。如此可人的模样,真的很难将她和将军二字联系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好像烧得通红的烙铁被按在了肉上,软硬相融的那一刻总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哀嚎。 将军轻轻抿了一口黑咖啡,口吐幽兰,空气中混杂了咖啡的酸涩。将军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 “真苦啊。” 方凡冷哼一声,说道。 “再苦也没有那些被天罚教玩弄灵魂的人苦。” 将军趴在桌上,楚楚可怜的看着方凡说道。 “你们不都已经把卡冥黛干掉了嘛。我又没说什么,怎么说话还这么刻薄。” 章泽激动的说道。 “刻薄?更刻薄的你还没听到呢。必以为装装可怜我们就能原谅你,没那么简单。” 闻听此言,将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原谅我?我又没干什么错事,需要你们原谅吗?” “你...” 章泽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但又不好在公共场合发飙,只能靠在椅背上生闷气。这时将军指着章泽淡淡的说道。 “还差你一个。” 章泽愣了一下,问道。 “你说什么?” 将军将视线转移到方凡身上,说道。 “救了那些灵魂之后,你有什么感觉吗?这种成就感是不是可以弥补众叛亲离带来的伤害?” 方凡站起来盯着将军的双眼,淡淡的说道。 “你的皮囊之下绝对隐藏着一张面目可憎的嘴脸。” 章泽拉起方凡的胳膊,说道。 “老方,我们走吧。没必要和她多费唇舌。将军,我告诉你,我们一定会推翻天罚教,如果你识相的话就尽早离开中海市。” 将军悠哉悠哉的说道。 “没关系,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人,亡期就在不久时。” 临走前章泽盯着将军说道。 “神经病。” 随后便拉着方凡离开了咖啡厅。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将军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她就像个顽皮却又倔强的孩子,与大人顶嘴后在心中悄悄的告诉自己这些并不是自己的错,只是他们还不理解,时间一定会证明一切。即便在局势明朗之前需要一直被孤独纠缠,她也心甘情愿,毕竟它们已经是无话不谈的老友。 方凡在餐桌上看见月涵留给他的一封信。 ‘方凡,我走了。在事业与家庭面前你的选择已经很明确,我了解你,所以我也不会逼你。我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或许一天,或许两天,也有可能是一年或几年,不要来找我。’ 信很简短,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扎进方凡的心窝。此时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崩塌了,心中的伊甸园已经被废墟彻底掩埋,往日爱的阳光再也无法滋养大地,更别提唤醒希望。方凡将信放在桌上,久久不能平静。章泽看了看方凡,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方凡沉默许久后,说道。 “月涵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 方凡将信递给章泽,他看后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啊。”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不必了,不是都是就算你不管怎么使劲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嘛。是月涵自己要走的,就算我去找也未必会有什么改变。” 章泽砸着桌子,说道。 “都是这个该死的天罚教弄的。老方,你放心,等天罚教铲除了,我和你一起去求月涵,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方凡惨然一笑,说道。 “但愿。” 这时章泽突然想起来刚刚将军说的话,于是问道。 “老方,你说刚刚将军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就是她说只差我一个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可能就是想吓唬你一下吧。” “呸,我能让那个小妮子吓住吗?等我抓住她,我一定让她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将军已经回到了别墅,她枕在婆婆的腿上像午后安静的猫咪,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撒娇声。婆婆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从发梢一直到发尾,柔顺如水一般。 “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你这样好的头发。” 将军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婆婆慈祥的笑容,说道。 “您现在也不老啊。我觉得您能一直陪着我。” 婆婆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将军心脏的位置,说道。 “当这里不再空的时候,我就不在了。” 将军握住婆婆的手,温暖却粗糙,年迈干枯的手像是新买的锉刀划过将军嫩滑的皮肤。虽有不适,却倍感踏实。 “这里不会再被填满了。” “不是不会,是你不愿。” 闻听此言,将军一下坐了起来,语气阴沉的说道。 “你的话太多了。” 婆婆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去给你泡茶。” 婆婆走出卧室的时候正好看见迎面走来的红豆,呆滞的目光像是沉甸甸的盾牌将她的心与世隔绝。 “将军,那些人都已经处理好了。” 将军赤脚站在鹅毛地毯上,然后快步跑向红豆,一头扎进她的怀里,说道。 “我好想你。” 红豆默不作声,将军用看待爱人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红豆。她陶醉在自己一手塑造的这段类似爱情的感情中,堪称完美。没有争吵,没有怀疑,没有矫情,更不会有背叛,因为遥控器永远被将军紧紧握在手中。就算有什么意外,她也可以及时止损。在感情中止损这个词,看似顾全大局,但其实却透露出一个人无比自私的本质。 红豆机械的抬起手臂抱住将军,这种冷若冰霜的回应竟充分满足了将军渴求被瞩目的虚荣心。她感觉自己就算失去了小蝶,依然可以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将军痴迷的说道。 “辛苦你了。” 将军拉着红豆的手在窗台茶桌旁坐下,婆婆端来两杯茶放在桌上,茶香围绕着三人渐渐散开,但真正活着的却只有将军一人。 “红豆,你去给方凡他们送个信。就说明天有个晚宴,请他们务必来参加。” 将军握住红豆的手,接着说道。 “记住,是务必。” 红豆点点头,说道。 “明白。” 将军对着午后的阳光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随后自言自语道。 “不知你们见到这一场景会露出怎样的表情,真的好期待。” 傍晚时分,方凡家的门被砸的咚咚作响,章泽从猫眼里看见是红豆,于是小声说道。 “是红豆。”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林语,你和骨女还有婉璃去卧室,我和章泽就在这里。” 说罢,林语他们走进卧室。方凡点点头,说道。 “开门。” 章泽打开门看见红豆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面,像是雕塑一样。 “你有什么事吗?” “将军让我给你们带个话,明天晚上将军在别墅举办晚宴,请二位务必到场。” 章泽现在只要一听到将军这两个字就激动无比。 “呸,鬼才要参加她的晚宴。” 话音刚落,红豆上前一把勒住章泽的脖子,等章泽反应过来时已经快要被勒的窒息了,红豆呆呆的说道。 “二位务必到场,否则我就采取强制手段。” 方凡突然喊道。 “住手。你回去告诉将军,我们一定到场。” 红豆松开章泽转身就走,方凡在她背后喊道。 “红豆,你难道连三岛和丰谷优都不记得了吗?” 红豆停住了脚步,片刻之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章泽揉着被勒疼的脖子,说道。 “你还和她说那么多干啥?反正都已经变成那样了,难道你还指望靠提起两个名字,她就恢复正常了?” “哎...真不知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说这没用的干啥。我们还是想想明晚的那顿鸿门宴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不过我想自己去。” “自己去?你没事吧?” “我自己进别墅,你和林语在外面接应我。” “说话大喘气,知道了。” 方凡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正在下沉的夕阳,余晖的变得不再那么温暖,萧瑟寒冷的风即将占领整个夜晚。方凡低头看见红豆正和一个人说话,而那人正是胡来。片刻之后,酒吧门口还是站着他们两人,方凡顿时感觉有些奇怪。 “老方,你看什么呢?” “下面。” 章泽也看了过去。 “这不是胡来那小子吗?他俩聊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已经聊了有一段时间了。” “嗯?怎么三岛和丰谷优没出来呢?” “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三岛那么担心红豆,现在红豆就站在门口,他却无动于衷。” “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不用。就算你去了也是白去,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事。” “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些人的态度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好像自从素康离开之后,他们就接二连三的变了。” “难道你怀疑是素康影响到了他们?” 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这倒未必。单凭素康是不可能轻易说服三岛那个固执的家伙的,而且就连在家休养的建跃都提出了退出。”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建跃跟着我们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总在后方,但那些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也见了不少了,没道理就被这一次吓破了胆。如果说是因为素康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当时素康来酒吧找我们退出的时候,建跃还在家休养,他根本根本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你猜测是另有人在背后捣鬼?” 方凡摇摇头,说道。 “我也说不好,总之就是很奇怪。” “别人不清楚,反正三岛的态度是挺令我吃惊的。想当初咱们一起经历的事不比这件事严重?那会差点把命都丢了,也没见他说啥。现在可倒好,还没出事呢,他就叛变了。” “别好那么难听,不是叛变。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觉得他就是有点害怕了。当初三岛凭借自己的一身本领天不怕地不怕,自从那次捣毁天罚教第一个隐蔽地被怨尸打伤之后,他的心态就已经有了变化。也难怪,他从山尖跌进了谷底,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章泽撇撇嘴说道。 “我就没事。” 方凡笑了笑,说道。 “那是,能有几个人像你这样没心没肺啊。” “嘿,老方,你这么说就太伤我了啊。” “行了,开个玩笑。叫大家出来吧,该吃饭了。” 章泽着急大家买菜做饭,婉璃说道。 “你们做吧。我不吃了。” 章泽问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胃口。” 婉璃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每当婉璃这样的时候,章泽都难逃一顿毒打。章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你们这也没外人,有啥事你就说出来呗。” 婉璃没好气的说道。 “说什么说,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闻听此言,方凡愣了一下,他心里明白婉璃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时林语说道。 “我和骨女出去买菜,有什么想吃的发信息给我啊。” 林语和骨女识趣的离开了,方凡说道。 “婉璃,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知道?知道你还在这傻站着?走的可是月涵啊,是你的老婆肖月涵!” 章泽在一旁拉着婉璃的胳膊劝阻道。 “婉璃,你冷静点,冷静点。” “别管我。我告诉你方凡,要是月涵又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和你没完。” 说罢,就气冲冲的向门口走去,方凡突然说道。 “你以为我就不着急吗?” 婉璃停住了脚步,她转身看着方凡。 “你以为我想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吗?月涵突然的改变我也很无奈,但我知道现在就算是找到月涵了也无济于事,只有我把天罚教推倒,我才有去找她的资本,才能真正给她想要的后半生。” “好,你就是常有理,但现在月涵音讯全无,你居然还想着吃饭,你的心可真大。” “我的身后站着的不仅是月涵,还有章泽,还有林语,还有所有信任我的人,难道你让我将这一切都舍弃,然后摆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吗?如果我不振作起来,那他们会比我消沉十倍,甚至百倍。” 婉璃闭口不言,转身就往外走。章泽赶紧喊道。 “你干什么去?” “你们不去找,那我就自己去。” “站住,不必了。月涵的下落我已经告诉我爸和二叔了,他们已经派落云镇的人去找了。” 章泽长出一口气,说道。 “嘿,以后咱先说这个重点行不。” 说罢,章泽过去搂住婉璃的肩膀,说道。 “亲爱的,别生气啦。都知道你担心月涵,我们现在只要等消息就行了。” 婉璃用力踩了章泽一脚,说道。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罢,气冲冲的回了房间。章泽对着紧闭的房门做了个鬼脸,随后对方凡说道。 “老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你别往心里去。”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怎么会。我知道婉璃是为我好。” “得嘞,你能这么想,我就替她谢谢你。” 话音刚落,婉璃拉开房门,然后将被褥向章泽砸了过去,喊道。 “我头发长见识短,那你就别和我睡一起,滚啊。” 说罢,房门再次紧紧关闭起来。 “你...” 章泽刚要开口,就被方凡拦住了。 “行了,让婉璃静静吧。出去买点酒,晚上咱俩喝一杯。” 片刻之后,林语和骨女买菜回来了了,章泽也买回了酒。方凡和林语负责做饭,骨女在一旁打下手,而章泽则有个非常严峻的任务,就是把婉璃哄好。三人在厨房听着房间里传来章泽的惨叫声,连连摇头。饭菜都做好了放在桌上,这时婉璃的房门大开,看她一副高兴的样子就知道章泽够呛了。方凡走进房间看着章泽撅着腚趴在床上,说道。 “饭熟了,你吃不吃?” 章泽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得缓缓,你们吃不用等我,帮我把门关上。” 做饭两小时,吃饭五分钟。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林语和骨女去洗碗了,婉璃看着方凡碗里的饭没有动,旁边倒是多出不少空酒瓶,于是说道。 “方凡,我的话可能有点重了,你...” 方凡笑了笑,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是担心月涵。我怎么会生你气呢。” 婉璃点点头,然后起身向卧室走去,一进门就看见章泽还撅着腚在那趴着。 “起来,起来。” 闻听此言,章泽赶紧躲开了,婉璃说道。 “你出去陪陪方凡,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章泽顿时来了精神,说道。 “得令嘞。” 说罢,便小跑着出去了。方凡刚准备再开一瓶酒的时候,章泽说道。 “好家伙,都快被你喝完了。” 方凡将打开的酒递给章泽,说道。 “谁让你撅着腚凹造型呢。” 章泽喝了一口,说道。 “吃点东西吧。你这么个喝法容易把自己合成醉虾。” 方凡哈哈大笑起来。回想这一路走来,自己身边除了善解人意的月涵外,就是一直死心塌地的章泽。如果没有他,方凡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几次了。他看着章泽突然萌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章泽看着方凡怪异的眼神,问道。 “你干什么?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告你啊,我可是宁折不弯的。” 方凡醉眼迷离的笑着说道。 “我觉得你特别像我儿子。” 章泽一愣,说道。 “老方,你这么占便宜就没意思了啊。” 方凡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方凡一步三晃的走到窗边指着楼下的春味酒吧,说道。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要退出了。” 章泽看着他那样,说道。 “啧啧啧,喝成这样还能想正事,真不简单。那你说说你知道什么了。” 方凡突然不说话了,章泽走过去发现他用脑门抵在玻璃上,直勾勾的盯着春味酒吧闪烁的霓虹灯,许久之后才说道。 “因为我是傻子,他们的生活都被我耽误了。” 说罢,方凡指着自己傻乎乎的笑了起来。章泽看着方凡这个样子,突然感觉很难过,只有他知道方凡一直以来都付出了什么。现在遇到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令人唏嘘。 “老方,不喝了啊。你困了,该去睡觉了。” 方凡甩开章泽的手,说道。 “睡觉?睡什么觉!我老婆都不要我了,我还睡什么觉。我要出去玩,去河里放风筝。” “河里放个鬼的风筝啊。赶紧睡觉去。” 说罢,章泽把方凡扛进了卧室,当他关上房门时才注意到目瞪口呆的林语和骨女,章泽尴尬的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喝多了。” 林语和骨女笑了笑,随后就去休息了。此时客厅里就剩下章泽自己,他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听着方凡房间中响起的鼾声,他露出了笑容。章泽看着墙上的时钟,低声说道。 “真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第二天下午方凡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昨晚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加之心里有事,所以酒劲儿上来的特别猛。此时他口干舌燥,看见床头柜上的水,随即一饮而尽。 “章泽,章泽。” 方凡叫了几声也无人回应,他拍了拍快要裂开的头,说道。 “都跑哪去了?” 方凡一屁股坐在餐桌旁,桌上还摆着午饭。方凡给章泽打电话,问道。 “你跑哪去了?” “方凡。” 听到这个声音方凡全身一震,随即站了起来,说道。 “将军。你怎么会拿着他的电话?” “别慌。虽然我们的酒宴定在晚上,不过章泽好像已经有点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指头,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 “别激动,只要你按照我们约定的时间到达别墅,章泽就会安然无恙。但你要是迟到的话,那我可就不敢保证红豆会从他身上的哪个部位下刀喽。” “你...” 将军已经挂断了电话,这时婉璃回来了。 “方凡,你醒了啊。你知道章泽在哪吗?打电话也不接,这家伙又皮痒了。” “林语呢?” “他陪着骨女去逛街了。” “现在马上让他们回来。” 婉璃看着方凡一脸紧张的样子,于是赶紧给骨女打电话。没一会林语和骨女就回来了,方凡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 “出什么事了?” 方凡沉吟片刻,咬咬牙说道。 “章泽出事了。他一个人去找将军算账了。” 林语吃惊的站起来,说道。 “什么?这家伙是疯了吗?” 方凡眉头紧皱着说道。 “一定是我昨晚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冲动。” “你有什么计划?” 方凡看了看时间说道。 “现在是四点,将军的晚宴定在六点,必须在六点前赶到别墅,否则章泽就危险了。”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临走前,方凡看着婉璃,说道。 “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原本方凡以为婉璃会很激动,谁知她淡淡的说道。 “不止是章泽,你们都要安然无恙的回来。” 方凡点点头就跑了出去,林语紧随其后。二人从楼道里出来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本该还挂在天空的夕阳竟不见了,尚有一丝光亮的天空快速暗淡下来,不久后一轮红月爬上中海市上空,整座城被染成血红色,就连城中最黑暗的角落都没能逃过血月的浸润,仿佛在一瞬间空气中散尽了血腥的味道。 第二百八十章 变异的红豆 红月当空,腥风血雨,热闹的街道陷入一片死寂,方凡和林语仿佛置身于异境之中。 “林语,我们这是进入异次元空间了?”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钻进林语的肺里,每一个血分子都在挑动着他敏感的神经,手掌上传来真实且恶心的触感,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这不是异次元空间,而是真真实实的现实世界。” 方凡目瞪口呆,说道。 “怎么会这样?那这空气中的血...” 话未说完,方凡快步冲向春味酒吧。 “三岛,小优,胡来,洛欣...” 方凡高声呼喊着往日朋友的名字,但酒吧中除了血腥味之外一无所有。 “他妈的...” 心急如焚的方凡爆着粗口,如果骂街可以改变现状的话,他一定会将这个世道骂到体无完肤。林语也跑了过来,问道。 “怎么样?” 方凡摇摇头,说道。 “谁都不在,他们肯定出事了。” “别急,我们还是先赶去将军那里。” “嗯。” 冷空气与空气中的水分子凝结在一起,在混杂上空气中的血分子,顷刻间血雨如瀑布般挥洒而下。 “太他妈恶心了。” 血雨像是颜料般模糊了挡风玻璃,雨刮器疯狂的摇摆,但还是没能及时超越血雨下落的速度。就在此时车子似乎撞上了什么异物,林语刚要减速,方凡说道。 “不要,继续走。” “我们刚刚撞上什么了?” “不知道,也不重要,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撞上的还会是人吗?” 话音刚落,一具干尸砸落在发动机盖子上,林语狠狠踩下刹车。车轮的嚎叫声唤醒了更多的亡灵,此时周边的建筑中闪烁着无数双带着异样光芒的双眼。 “快发动啊...” 方凡歇斯底里的喊着,林语接连几次转动钥匙都无济于事。 “不行了。” “下车。” 血雨依旧在下,顷刻间那些闪烁着异样光芒的双眼从街道两边的建筑中一跃而出,像是树林间受惊的乌鸦一样,伸展四肢发出怪异的叫声。 “别慌,要想到别墅就得从这杀出一条血路。” 林语看着被血雨然后的街道,惨笑一声说道。 “血路?这里已经是了。” 说罢,他的双手凝聚出金色的光芒,转眼间数道金光打散了亡灵们的阵容,方凡则挥舞着银色的长矛将那些亡魂一劈为二,亡魂在方凡和林语的攻击下化作尘埃,在血雨中逐渐消失不见。一切都结束后,方凡看了看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 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倒计时的钟表,紧接着就出现了将军的声音。 “二位喜欢我的布置吗?” “将军,你这次玩的太大了。” “有吗?可是这样才能配得上你们的身份啊。重量级的对手,当然要配备重量级的场景。” “少废话,这些都是什么?” “你说那些亡灵啊?他们都是天罚教虔诚的信徒,为了能让天罚教雄起壮大,他们都是自愿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很伟大?” “你这个禽兽。” 将军冷笑一声,说道。 “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哦。要是再不快点话,后果你知道的。” “将军,我要宰了你。” “恭候大驾。” 林语看着方凡生气的样子,说道。 “这是将军的激将法,不要上当。” “话虽如此,但时间不等人,天晓得将军又在玩什么把戏。” 二人回到车上,车子依旧发动不了,而就在此时没完没了的亡灵再次出现,疯狂的穿梭在建筑之间向猎物狂奔而来。方凡怒吼一声,独角兽飞升到半空,二人跳到独角兽身上,随即飞了起来。方凡趁机向下看了一眼,此时的地面宛如炼狱一般,亡灵们张牙舞爪的嚎叫着,为中海市唱响了葬歌。 “再有一会我们应该就到了...” 话音未落,一颗冰球突然打中了独角兽,失去平衡的独角兽在空中摇晃着身体,方凡和林语夹紧独角兽的身体以免掉下去,片刻之后独角兽重新找回了平衡。方凡看向远处,只见一个半身被石块包裹的男人站在半空。 “你是什么人?”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对着他们又扔出冰球,这次独角兽不会再被轻易打中,它侧身多哦过冰球,头顶的角发出耀眼的光芒,对着那个男人就冲了过去。角与石臂擦撞出点点火花,男人奋力甩动手臂,独角兽被挡在一边,就在此时男人一把抓住了方凡的脖子,将他从独角兽身上拉了下来。 “方凡,你还记得我吗?” 方凡看着他只剩下一半的脸,惊讶的喊道。 “虚子明?” 虚子明笑了笑,说道。 “别来无恙啊。” “你不是死了吗?” “我终于知道死亡才是开始,死后的我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足以将你的彻底毁灭,我又回来了。” 说罢,虚子明将方凡扔了出去,紧接着他也冲了出去,在半空对着方凡一顿拳打脚踢,方凡只得用双手护在胸前。片刻之后两人摔进一幢废弃的大楼中,方凡起身看着虚子明,说道。 “你还真是做了鬼都不消停啊。” 虚子明冷笑着说道。 “只要你一天不死,我的灵魂就静不下来,你知道哪些被你害死的冤魂它们有多恨你吗?它们恨不得将你拆骨抽筋。” “所以你成了它们的代表?” “它们都被我杀了,因为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虚子明突然冲了过来,冰剑顺势向方凡砍了过来,方凡用长矛挡下他的突袭,进而快步跳开,与虚子明拉开距离。 “方凡,站那么远干什么,别害羞,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方凡挥舞着长矛冲上前去,说道。 “我今天可没时间陪你。” 锋利的长矛被虚子明的石臂挡了下来,方凡暗中用力,一股强劲的寸劲推动着长矛刺进石臂中,虚子明得意一笑,说道。 “白痴。” 随即反手抓住长矛将方凡甩了出去,紧接着他拔下长矛对着方凡扔了出去,还未落地的方凡被长矛刺穿了肩膀,紧接着被钉在墙上。虚子明抽出冰剑哈哈大笑,不紧不慢的向方凡走过去。 “活着的时候你不是我的对手,没想到就算是我死了,你依然是我的手下败将。我此刻心情很好,允许你说出遗言。” 鲜血从方凡嘴角流了出来,他看着虚子明笑着说道。 “阴间路黑,希望你不会掉进万丈悬崖无法自拔。” 虚子明愣了一下,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噪音,虚子明回头看见林语正骑着独角兽,手持金光向他冲了过来,金光结结实实的打在虚子明的石臂上。虚子明以为依旧可以轻松的挡下这道光,殊不知石臂竟然在金光下变成了粉尘。 “怎么会这样?” 林语从独角兽身上下来,说道。 “纵然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个亡灵,在真言咒面前也只有被超度的份儿。” 石臂之下是森森白骨,这似乎是他难以忍受的耻辱,虚子明发出一声爆吼,紧接着大楼开始摇晃起来,地面出现数道裂缝,悬浮的石块再次包裹住虚子明的手臂。 “试多少次都是没用的。” 林语念动真言咒向虚子明再次击打过去,虚子明这次学聪明了他用半个石头身子去迎击林语的进攻,但结果可想而知。 “不可能,我怎么会...”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活着的时候遇到了方凡,而死后遇到了我。” 林语将手按在虚子明头上,淡淡的说道。 “往生去吧。愿您能顺利通过阴间判官对你的审判,愿你来世做个人。” 话音刚落,只见林语手心的金光如同流水般流遍了虚子明全身,片刻之后他被金光包裹的像个小金人,虚子明在林语掌下挣扎着,这时从他脚下出现一道金色的光柱,虚子明哀嚎惨叫着漂浮起来,不多时便没了踪影。 林语将长矛从方凡身上拔了下来,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说道。 “问题不大,你挺得住的。” 方凡点点头,说道。 “还剩下多少时间。” 林语看了看天空的倒计时说道。 “8分钟。” 方凡强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爬上独角兽,说道。 “出发。” 独角兽展翅腾空,外面的血雨依旧如注,方凡捂着伤口,心中在默默祈祷着快点赶到那个该死的别墅。此时倒计时就是悬在他头上的铡刀,每过一秒铡刀就离他的脖子又近了一寸。 “方凡,方凡。” 林语叫醒昏睡过去的方凡,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别墅已经被血雨染成了红色,这恐怕是世间最难看的红白相间的建筑。 “过了多久了?” “还有不到1分钟了。” 方凡扭动身体从独角兽身上摔了下来,林语也赶紧下来搀扶着方凡。 “慢点。” 方凡冲进别墅大声喊道。 “将军,我来了。你快给我滚出来。” 一阵奸邪的笑声之后,将军说道。 “辛苦了,二位。不过你们已经迟到了,晚宴已经开始了。” “你胡说,分明还没到七点。” 将军从二楼慢步走下来,看着被血雨浸透的两个人,笑着说道。 “你是说天空中的计时器吗?忘了告诉你,那个计时器比正常时间晚了10分钟,而你们已经迟到了10分钟。” 方凡恶狠狠的说道。 “你他妈耍我。” “耍你又怎么样?我才是这里的主宰,你们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罢了。不对,不是棋子,你们不过是我棋盘山的一粒尘埃罢了。” 将军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道。 “不过你们既然来了,那我就带你们去欣赏一下我的杰作好了,不过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失仪表。婆婆。” 婆婆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端着两杯茶放在方凡和林语面前,将军说道。 “喝了它。” 方凡捂着还在冒血的伤口,说道。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将军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凶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因为你们别无选择。” 林语端起茶杯说道。 “我想将军应该不屑于用下毒的手段吧?” 将军笑而不语,林语将茶水一饮而尽,就在茶水下肚的瞬间他感觉全身顿时就舒服了不少。不仅如此,就连被血雨浸湿的衣服都干净二楼许多,好在没有了那股恶心的血腥味。 “方凡,喝了吧。” 方凡端起茶杯仰头灌了下去,随即将茶碗摔得粉碎。将军笑着说道。 “真是没礼貌的粗人。” 片刻之后,方凡肩上的上竟然痊愈了,将军笑着说道。 “我没骗你吧。婆婆的茶可以治愈一切。” 方凡和林语稍作休整后,将军说道。 “你们随我来吧。” 将军带着二人来到别墅的后花园,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走了种满紫罗兰的花坛,最后路过被血雨染红的喷泉池,来到一间小屋门口。 “这是什么地方?” “别心急,你马上就知道了。” 将军推开屋门,里面的灯依次亮了起来当最后一排灯亮起时,方凡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住了。只见章泽、三岛、丰谷优、韩硕、施洛欣、郭建跃、吴斌龙几人都被装进了缸中,所有人都昏迷不醒,而白色的缸体正在慢慢变成红色。方凡冲过去抓起将军的衣领,质问道。 “你把他们怎么了?” 将军抬手挡开方凡,整理一下衣服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你别傻了。我只是请他们来我这里做客,但每一个人都不太友好,所以我就想了这个可以让他们安静的办法,不过致使他们会这样的人还是你,因为你在我精心准备的晚宴上迟到了。”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都是假的。除了章泽外,他们都退出了。这一定是你耍的把戏,不可能,不可能。” “哎...方凡,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方凡愣了一下,一脸茫然的看着将军。 “就因为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忠心于你,我甚至差点被这种廉价的友情所感动。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如亲手将这一切彻底毁掉。” “不可能,这一定是你搞错了,他们都已经退出了,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退出?那是我打算击垮你的谎言。” 闻听此言,方凡更糊涂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一个身影从暗中走了出来。 “主人。” 方凡闻声看过去,只见胡来毕恭毕敬的站在将军身边。 “胡来,你...” 胡来不敢看方凡的眼睛,看着地面说道。 “哥,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将军说只要我将大家骗到这里就能免我一死,所以我就...” 方凡冲过去给了胡来响亮的一巴掌,说道。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那些人可都是与你朝夕相处的人啊。其中还有你喜欢的女人,你怎么忍心对他们下手。” 胡来沉默不语,方凡将他推到在地。将军骄傲的说道。 “多亏了胡来大哥的帮忙,我才能在他骗出这些人之后,将自己的傀儡安插到你的生活中。” 闻听此言,方凡似乎有点明白了将军的意思,他双目圆睁,惊讶的说道。 “你是说之前要退出的那些人都是你的傀儡?” 将军笑着说道。 “怎么样?很逼真吧?” 方凡挥拳向将军打过去,胡来突然挡在将军身前。带着愤怒,如钢铁般的拳头打在胡来脸上。他站起来苦苦央求道。 “哥,求你别伤害主人。” 方凡一脚将胡来踢到一边,指着他说道。 “滚,你这个叛徒。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方凡抽出长矛向将军刺了过去,一阵躲闪之后,将军被方凡逼到了角落。胡来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抱住方凡的大腿说道。 “哥,收手吧。将军会饶了我们的,我答应你只要这件事过去,我一定做牛做马弥补我的过错。” 方凡再次将胡来踢开,这时将军趁机拔出枪对准方凡扣下扳机,幸好方凡事先有所防备,用长矛挡下了子弹。被激怒的方凡怒吼着用长矛刺向将军,将军已经退无可退,随手将胡来抓了过来挡在身前。长矛刺穿了胡来的胸膛,鲜血如洪水般从他口出涌了出来。方凡一把抱住险些摔倒的胡来。 “胡来,胡来,你怎么样?” 弥留之际胡来握住方凡的手,说道。 “哥,好疼啊。果然...叛徒都没有好结果...你能原谅我吗?” 方凡看着濒死的胡来点点头,胡来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哥,我错...了...” 胡来咽气了,方凡抬手盖住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将军,我要宰了你...” 方凡怒吼着,但眼前的将军并不为所动,片刻之后她淡淡的说道。 “如果你能在那些缸被彻底染红前杀了我的话,他们还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 “放人。” 将军摊开手说道。 “这我可帮不了你,他们现在已经是魔王的晚餐了,虎口夺食,会没命的。” 方凡扭头看去,只见在每口缸的正上方都倒挂着一只鬼手,章泽他们的灵魂正一点点被鬼手吸收着。方凡大声喊道。 “林语,救人。” 说罢,方凡向将军冲了过去,将军笔直的向后躺下。正当方凡感到意外时,军刀已经近在迟尺。方凡在军刀与长矛碰撞出的火花中连连后退。 “红豆,你醒一醒,我是方凡。” 红豆呆滞的眼神中除了杀意外没有任何情感,方凡知道不管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方凡躲过红豆的刀刃,红豆突然缩身紧接着脚下扫绊方凡,方凡躲闪不及摔倒了。红豆高高跳起,刀尖对准方凡的心脏刺了下去。嘡的一声,刀身深深刺进了地板,方凡快速起身。紧接着使出流云诀,没了魇之后他的气变成了和劲秋一样的白色,当红豆再次冲过来的时候,一只白额猛虎挡在方凡身前,军刀对准白额猛虎刺了过去,猛虎刚刚跳起,轻盈落在红豆身后。随即一爪拍打在红豆后背上,红豆被拍到在地。正当猛虎给她最后一击的时候,方凡喊道。 “住手。” 白额猛虎的爪子悬在半空,这时出现了将军的声音。 “方凡,你的失败就源于你软弱的心。” 说罢,将军按下手中的按钮,紧接着红豆整个人开始抽搐起来,片刻之后她推开猛虎的利爪跑了出来,再出来的红豆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披头散发,脸上出现三道血红的印记,口中居然伸出两颗獠牙,骨骼关节随之嘎嘎作响,她此时宛如月圆之夜的狼人。 “红豆。” 将军得意的笑着说道。 “这就是我的另一个杰作。我将狼人的恶灵注入到红豆体内,不仅能控制她,还能给予她强大的力量。” 方凡的理智已经被逼到了极限,他拿起长矛对准将军就扔了出去,速度之快如流星一般。红豆刚要冲着飞驰的长矛就去了,但猛虎瞬间咬住了她的腿,将她从半空中拉了下来。方凡看着长矛突然喊道。 “开。” 只见长矛在半空中分成四把利剑,随着将军的一声惨叫,她被利剑钉在了身后的墙上。方凡快步跑了过去,带着无限的恨与怒火冲向将军。就在此时红豆出现在将军身前,方凡的拳头被挡了下来。 “红豆。” 此时的红豆眼中只有将军一人,她慢慢拔掉利剑将将军抱在怀中。将军缓缓睁开眼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红豆,说道。 “你来了。带我回家吧。” 将军边说边把手按在红豆的胸口,红豆嘶吼着将将军紧紧搂在怀中,随着迸现的紫色光芒将军竟消失不见了。片刻之后,红豆全身散发出黑紫色的气焰,肌肉撕裂的声音,还有骨骼变异的声音频频响起,不多时在她肩膀上又出现一颗头颅,双臂之下又伸出两条手臂。将军和红豆的灵魂融合后,导致了红豆又一次的变异,此时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方凡。” 林语高声喊叫着方凡的名字,方凡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向林语,他此时正在对抗着最后一只鬼手。 “怎么了?” “这是最后一个了,你赶紧把他们从缸里弄出来。” 方凡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大缸一一砸碎,随后将缸里的人一字摆开。 “章泽,章泽。你快醒醒啊。” 方凡拍打着章泽的脸,片刻之后,章泽唤醒过来。 “老方,你...” 下一秒的时候章泽看见了变异的红豆,他倒吸一口凉气,血涌上头喊道。 “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来话长,它就是我们最后的敌人。” 话音刚落,章泽又闭眼昏了过去。方凡一阵无奈,随即章泽在一记响亮的耳光下醒了过来,方凡说道。 “我不管你现在有多虚弱,我要你现在马上帮我把这家伙干掉,否则不只我们,就连整个中海市都会被它毁了。” 章泽扶着方凡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怪物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是离不开我啊。” “别废话。” 章泽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和方凡碰撞了一下拳头,说道。 “是时候大闹一场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将军复活 变异的红豆融合了将军的灵魂后变成了双头四手的怪物,狂啸之声震动的整间别墅都在乱颤,血雨被风裹挟着钻进了房间,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 “老方,你还有啥愿望没?” “别说废话,集中注意力。” 怪物口中吐出紫色的气体,殷红的四只眼盯着方凡和章泽一动不动,只要他们稍有动作可能就会被其撕裂。章泽淡淡的说道。 “我没问对。你有什么遗愿?”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想找回月涵,然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我的婚礼你要当司仪啊。” 说罢,章泽全身被绿光包围起来,整个人变了个模样。没一会,章泽从头到脚都被绿色鳞片化作的铠甲包裹起来,他的变化吓坏了方凡。 “章泽,你...” “孤注一掷。” 不仅如此,章泽连声音都变了,空灵的声音撞击着方凡的内心。他将长矛抽了出来,自言自语道。 “没错,孤注一掷。” 怪物看着冲过来的章泽随即挥舞着手臂向他打了过去,武装了铠甲的章泽变得格外灵活,他轻松躲过怪物的突袭,转而冲到怪物腋下,刚要出拳的时候突然被另外一只手打飞出去。这时方凡从远处也冲了过来,尖利的长矛瞄准了怪物的双手,他在空气中画了个十字,紧接着那个十字向怪物飞了过去,鲜红的血迸发而出。 “章泽,你怎么样?” 章泽从石墙里走出来,说道。 “小意思。” “你上我下。” 章泽这次向怪物的上半身冲了过去,方凡则将注意力转移到下半身,怪物面对二人频繁的进攻有些应接不暇。片刻之后,怪物乱了阵脚,摇摇晃晃起来,章泽见状马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其冲撞过去,被撞击到胸口的怪物重重的向后摔倒。方凡一跃而起,在怪物正上放掷出长矛。 “裂。” 随着一声喊叫,长矛分裂成四把利剑,分别刺进它的四条手臂中,怪物歇斯底里的嚎叫着。 “章泽,机会。” 章泽双手指向上空,不多时他的指尖出现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越来越大,随即将向怪物砸了过去,怪物全身瞬间被点燃了。方凡跳到一旁刚要松口气的时候,怪物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此时被火烧的体无完肤的怪物看起来更加骇人。 “收。” 刚刚的四把利剑合并成长矛回到方凡手中,章泽也落了下来。 “老方,这家伙可真难缠。” “将灵魂交给魔鬼的人都不好对付。” 说罢,方凡身边出现了独角兽,他抬手抚摸着独角兽的脖子。 “朋友,把你的力量给我。” “老方,你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独角兽仰天长吟,紧接着化作一团银白色的光将方凡包裹起来。章泽抬手遮挡着刺眼的白光,片刻之后,白光散尽他才看清楚此时的方凡像是古老的将军,全身被银白色的盔甲武装起来,背后还有一对银白的翅膀。章泽呆呆的说道。 “太他妈帅了吧。” 话音刚落,一块巨石向二人砸了过来,方凡拉过章泽紧接着用双翅将二人护了起来,巨石变成了粉末。二人站起身看见愤怒的怪物身上已经被烧的焦黑,但却丝毫不影响它释放出骇人的戾气。双头怪物对着方凡和章泽大声吼叫着,方凡说道。 “再烧一次,我就不信它还能站起来。” 说罢,方凡展翅飞起,围绕着怪物寻找下手的机会。章泽附下身四肢着地,下一秒他瞄准怪物的双腿如同导弹般贴着地面冲了出去。坚韧的獠牙对准怪物的膝盖要刺的时候,怪物突然飞身跃起,然后又迅速落下,将章泽踩在脚下。这一波操作惊呆了章泽本人,也惊呆了半空中的方凡,他们都没想到怪物的反应和动作会变得如此迅速,就像是它身上安装了感应雷达一样。方凡俯身下冲向怪物的双腿挥砍过去,怪物连连后退几步,章泽从地上爬了起来。 “章泽,你怎么样?” “他奶奶的,差点被这个王八蛋踩死,幸亏有铠甲挡着。” “既然这样行不通,那我们就一起上。” 说罢,二人同时向怪物的上半身进攻。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但现在怪物有四只手双方正好对等,几个回合下来方凡和章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老方,我的铠甲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也是。灵兽的力量快要用尽了,必须一次解决。” “有什么好办法没?” “忍着点。” 方凡抓住章泽的脚,然后迅速旋转起来,突然方凡将章泽甩了出去,其速度比平时快上百倍。章泽吼叫着用獠牙对准怪物的胸膛,而怪物的双手也已经在胸口张开,做捕捉状。章泽的吼叫声响彻天际,就在快要得手的时候,怪物巨大的手掌将其打飞出去。方凡暗叫不好,然后迅速向章泽冲了过去。 “章泽...” 章泽扒开石头站起来,说道。 “不行,这家伙的反应已经达到了变态的地步,要想干掉它就必须先控制住它。” 话音刚落,怪物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猝不及防的二人被深深砸进了墙体。 “我靠...” 此时他们已经快要力竭。 “老方,可能就到这了。” “那你怎么和婉璃交代啊?” 章泽惨笑一声,说道。 “变成鬼再交代吧。” 二人等着最后一击,但这最后一击却迟迟未来。方凡和章泽从墙体中走了出来,看见数根金线捆绑住了怪物的肢体。 “你们快点动手,我快撑不住了。” 方凡和章泽看向大声喊叫的林语,原来是他用真言咒将怪物控制住了。 “再来一次。” 二人再次腾空,这次换成章泽抓住方凡的脚然后迅速旋转起来,紧接着方凡手持长矛,整个人像一把利剑般冲向怪物。城门大开的怪物此时没有一点点防备,方凡大声吼叫道。 “贱人,死吧。” 说罢,他整个人从怪物胸口刺了进去,当他从另一端出来时铠甲已经完全脱落,长矛刺穿怪物的同时也将将军的灵魂从它体内带了出来。 “将军。” 将军露出诡异的笑容,而此时怪物突然转身向将军的方向追了过去,章泽飞身跃到它的正上方,喊道。 “王八蛋,你要去哪,你的对手在这呢。” 说罢,手中的獠牙沿着双头中间的缝隙劈砍下去,紧接着怪物被劈成了两半。将军看着被斩劈的怪物,脸上闪过些许落寞。 “将军,你的计划泡汤了。” 将军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我真的解脱了,婆婆,婆婆。” 方凡抽出长矛将军摔落在地,章泽快步冲了过来,此时他也没有了铠甲傍身,但他的机械臂已经充满了力量。 “老方,你让开,让我在她脸上狠狠地来上一百拳。” 方凡伸手阻拦着章泽,说道。 “算了,她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大部分的灵魂已经随着怪物覆灭了。” 将军的残魂向门口爬去,这时婆婆出现在门口,张开双臂等着。就好像是看着刚学走路的家长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眼中充满了鼓励与担忧。没一会将军爬进婆婆的怀中,婆婆将其搂在怀中。 “该歇一歇了。” “婆婆,见到你我就安心了。” “没事,没事。婆婆带你去休息。” “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嗯...从现在起你就可以休息了。” 话音刚落,婆婆身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当光芒退散之后,将军的残魂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婆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年轻的模样。方凡和章泽惊讶的合不上嘴,因为婆婆年轻后的模样和将军一模一样。章泽呆呆的说道。 “这他妈又是什么戏法?这孙子以前是变魔术的吗?” 婆婆向他们走了过来,露出将军惯有的笑容,伸出手,说道。 “你们好,我是蒙特丽莎十三世。”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显然他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跳戏了。片刻之后,章泽说道。 “呸,你别想唬我们,你就是将军。” 蒙特丽莎十三世,说道。 “也对,也不对。将军是我的上一世。” 闻听此言,二人更懵了。方凡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家族受到了暗渡会的诅咒,每一世在临终前都会从灵魂中分化出一个年迈的婆婆,而这个婆婆就是承载残魂转世的载体。残魂在婆婆身上复活,重新变成少女模样,继续活下去。” 章泽围着蒙特丽莎十三世转了几圈后,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一直都在用着同一个灵魂?” “也是,也不是。我只是继承了前一世的残魂,并没有继承全部东西。比如大部分的记忆,对于你们我也只知道你们的名字,方凡和章泽。至于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是有什么恩怨我都不记得了。” 章泽愣了一下,说道。 “好家伙,我们差点被你害死,你倒好一句话就不记得了。” 蒙特丽莎十三世,笑了笑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向你们道歉。” “道歉管屁用。” 方凡警惕的看着她问道。 “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天罚教你知道是什么吗?” 对方摇摇头,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无法相信你。章泽,把她带走。” “明白。” 此时三岛他们也逐渐都醒了过来,林语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三岛他们看着远处的方凡和章泽,心中倍感踏实。红豆和将军死后外面的血雨也消失不见了,月亮又变成了洁净的银白色,所有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别墅。 次日清晨,太阳像往常一样站在了中海市的上空,生活在昨晚的大战之后也回归了平常,蒙特丽莎十三世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坐在方凡和章泽对面。三岛拿过来一些吃的放在桌上,说道。 “吃饱了再审。” 章泽看着盘子里的三明治吞咽着口水,方凡将盘子推到他面前,章泽立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此时蒙特丽莎十三世微笑着看与方凡对视,方凡从她眼中捕捉不到任何复杂的东西,只有如清水般纯净的目光。可能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将军已经消失,此时这幅皮囊中是个全新的灵魂。 “你在看什么?” 方凡沉吟片刻回答道。 “我在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蒙特丽莎十三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笑容无比纯洁,不带有一丁点瑕疵。 “你这人好有意思。” 方凡突然站起身,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她说道。 “将军,你不要再演了,我知道这是你的另一个把戏。” 蒙特丽莎十三世并未被方凡的气势压倒,反而凑到他面前,说道。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的一切都在这里,如果你真的有辨别真伪的本事,那你从这里面看见了什么?” 方凡悻悻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蒙特丽莎十三世说道。 “前世与你们之间的渊源我真的不知道,不知怎样才能让你们相信我的话。” 这时章泽擦了擦嘴,盘子里的食物已经被他消灭干净,他说道。 “你说你不是将军,你有什么证据?” 蒙特丽莎十三世看了章泽一眼,转而又笑了出来,章泽吼道。 “你笑什么?” 蒙特丽莎在脸上比划了一下,章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脸上占了些芝士。 “有这么好笑吗?” 闻听此言,蒙特丽莎赶紧坐好,说道。 “抱歉,我没忍住。” 方凡沉吟片刻,问道。 “你之前说你的家族受到了暗渡会的诅咒是什么意思?” 章泽突然说道。 “老方,你不会就相信她了吧?” 方凡摆手打断章泽,蒙特丽莎说道。 “蒙特丽莎家族的历史与暗渡会的历史几乎不相上下,也可以说没有蒙特丽莎家族就没有暗渡会。” “难不成创立暗渡会的是蒙特丽莎家族的人?” “那倒不是。暗渡会在百年前层遭受过一次灭顶之灾,但它之所以可以大难不死,都是因为蒙特丽莎家族的帮助。为了报答蒙特丽莎家族的大恩大德,当时暗渡会的教皇满足了蒙特丽莎家族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永生不死。我现在这个模样其实是蒙特丽莎一世女儿的模样,从二世开始就获得了永生的能力。方法就是将灵魂交给暗渡会的魔鬼,每当前世临近死亡的时候,魔鬼就会从灵魂中分化出一个婆婆,当前世死后,一缕残魂就会进入婆婆的身体,随之再复活。” 章泽听得目瞪口呆的,片刻之后说道。 “这也有点太扯了吧?” 方凡没有理会章泽,盯着蒙特丽莎的眼睛继续说道。 “永生这么幸福的事怎么会变成诅咒呢?你知道这是许多人都奢望的事吗?” 蒙特丽莎微笑着看着方凡和章泽,然后问道。 “你们想要吗?我可以把这个能力送给你们。”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二人都不开口。蒙特丽莎对吧台里的三岛挥了挥手,喊道。 “可不可以给我杯酒?” 三岛端了杯酒走过来,说道。 “这个酒很烈。” “谢谢。” 蒙特丽莎端起酒喝了一口,被辣的直吐舌头。方凡看着三岛走远后,说道。 “他最好的朋友,还有被他的妹妹都是因为你的前世而死的。” 闻听此言,蒙特丽莎的表情僵住了,片刻之后,说道。 “这...很重要吗?” “你...” 方凡拦住差点动手的章泽,蒙特丽莎说道。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到底要不要这个能力?” 章泽撇撇嘴,说道。 “要个屁,我可不想变成变态。” 蒙特丽莎笑了笑,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要。这个能力与其说是永生,我觉得更像是一颗强效安眠药。每当睡去时就会做梦,等到梦醒时就只能记住一点点梦里的事,那种对毫无头绪的往事,却又急于知道,但就算将时间暂停都无迹可寻的绝望感的确可以将人逼成变态,甚至是逼疯。 我之前说过了,每一世复活后只能继承前世一点点的记忆,就像我只记得你们的名字,却不记得与你们发生的事一样。” 蒙特丽莎沉吟片刻,说道。 “你们会不会是我的恋人?” 章泽双目圆睁,说道。 “啊呸,你想的美,鬼才要当你的恋人呢。” 蒙特丽莎笑了笑,说道。 “哎呀,我开玩笑的嘛。” 蒙特丽莎收起笑容,接着说道。 “被剥夺记忆的重生比死要难过一万倍。人活着除了外在的衣食住行用这些硬件条件外,剩下能带来的快乐的就是回忆。年轻时或许感觉不到,尤其是到老了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尤为明显。但我虽然被赐予了一次次的复活,但这种复活却毫无意义。” 方凡沉吟片刻,长叹一声说道。 “原来你也是受害者。” 章泽愣了一下,说道。 “老方,你没事吧?被她说了几句就倒戈了?你还真信她编出来的故事啊?” 蒙特丽莎并没有在意章泽的话,她接着说道。 “在我的眼中,死亡是最幸运的一件事。但前世对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再次向你们道歉。” 说罢,蒙特丽莎站起身对着所有人一一鞠躬。章泽说道。 “你被假惺惺的了,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更不相信你身份。” 蒙特丽莎走到大厅中间,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证明一下我的身份好了。” 说罢,蒙特丽莎开始依次解开上衣的扣子,当她脱下外套的时候丰谷优赶紧跑过去帮她披好,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蒙特丽莎笑着轻轻推开丰谷优,然后接着脱衣服,片刻之后她一丝不挂的站在大厅。所有人都将眼睛别向一边,蒙特丽莎看着周围人的反应,笑着说道。 “我们都是赤身裸体来到这个世界的,没什么好羞耻的,请你们看着我。” 第一个看过去的是章泽,看过之后他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拉扯着方凡的胳膊,说道。 “老方,老方,你看看。” 方凡这才看向蒙特丽莎,但也没有大大方方的直视,而是用余光看了过去,随即也是目瞪口呆。只见蒙特丽莎的后背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疤,但伤疤的形状却很有规则,几条伤疤就能拼凑出一个形状,她窄窄的后背就像是开满荷花的池塘,不谈美景,只见错综复杂的繁乱。 “这...这是?” 方凡说话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蒙特丽莎看了过去,片刻之后她穿好衣服,问道。 “看清楚了吗?” 众人还没有从刚刚那种视觉冲击中回过神,蒙特丽莎拍了拍手掌,说道。 “喂,你们都怎么了?”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丰谷优赶紧帮蒙特丽莎穿好衣服,蒙特丽莎礼貌的道谢。章泽突然问道。 “你背上的伤?” 方凡也走到她身边,说道。 “难道这就是每一世都会留下的伤痕?” 蒙特丽莎坐下说道。 “没错。每一世死后都会在这副皮囊上留下印记,每一道印记就代表着一代蒙特丽莎。” 章泽沉吟片刻,说道。 “你那一后背可不止十三道伤疤啊。” 蒙特丽莎笑了笑说道。 “十三是我很喜欢的数字,代表着死亡。” “看来你真的是一心求死啊?” 蒙特丽莎轻叹一声,说道。 “就算我真的想死也死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被杀。否则只有自然死亡,自杀对于我来说就是奢望。”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将军的死对于天罚教来说是巨大的打击,我们趁这个机会将天罚教从中海市连根拔除。” 蒙特丽莎,说道。 “你当暗渡会是透明的吗?现在教皇肯定已经收到了这里的消息,我才不出三人就会有新的红衣主教出现在这里。” 方凡和章泽狐疑的看着蒙特丽莎,章泽问道。 “你不是不记得前世的事吗?” “一些零星的碎片还是记得的。” 蒙特丽莎接着说道。 “要想将天罚教从中海市彻底铲除,你们的希望就全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方凡一愣,问道。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们去稳住教皇,为你铲除天罚教争取时间。” 章泽小声对方凡说道。 “老方,小心有诈,她要是回去搬救兵的话,对我们可不利啊。” “没事,我心里有数。” 方凡打量了蒙特丽莎一番,问道。 “你说吧。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蒙特丽莎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 “杀了我。” 第二百八十二章 新的博弈 蒙特丽莎的话就像是碰瓷的无赖一样,简单的三个字背后却隐藏着天大的代价,不过谁是最后的受益者就无从得知了。 “你说什么?” 章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又问了一遍。蒙特丽莎清了清嗓子,说道。 “杀了我。” 方凡问道。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章泽撇撇嘴说道。 “大姐,就算我们杀了你,你还是会重生的啊。” “当然不是现在,等我将蒙特丽莎家族的诅咒破坏掉之后,你们再动手,那时不仅消灭了蒙特丽莎家族,而且我也解脱了。” 章泽不屑一顾的说道。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凭你一己之力就想将暗渡会摆平?要是真那么容易的话,我和老方还会等到现在?” 蒙特丽莎笑而不语,方凡说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解决天罚教的事。” “那是自然。” “所以你有什么计划吗?” 蒙特丽莎想了想说道。 “我要去见教皇。” 太阳不知不觉中爬到了头顶上,蒙特丽莎离开了酒吧,方凡和章泽回了家。 “老方,你不会真的认为那个蒙特丽莎可以办到吧?” “现在除了相信她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而且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好多次,你不烦啊?” 章泽小声嘟囔道。 “我这不也是担心嘛。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等着。” 章泽想了想说道。 “既然现在没什么事,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月涵找回来啊?就算你们真的要离婚,也得两个人都在场才行啊。”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已经找到了,她现在就在落云镇和我父母待在一起。” 话音刚落,章泽就扯着嗓门大声喊着婉璃的名字,婉璃从卧室出来,问道。 “鬼叫什么?出事了?” “走,收拾东西,我们去落云镇。” “干什么?” “月涵就在那,我们去把她带回来。” 闻听此言,婉璃喜上眉梢的说道。 “好嘞,我这就去收拾。” 突然一盆冷水浇灭了二人的激情,方凡说道。 “停。谁也不许去。” “为什么啊?” “你们在家等着,我自己去。” 林语这时走过来说道。 “要是没事的话,我和骨女就回安全局了。” “先不要回去。虽然现在将军已经死了,但那些信徒还在,你还要完成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帮那些信徒将天罚教的歪念剔除干净。”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这项工作比较复杂,我得先准备一下。” “嗯。” 方凡安排好一切,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向落云镇出发,留下婉璃和章泽看家。长途汽车路过繁华,走进大山,颠簸的路况让方凡感觉自己坐在碰碰车上。他在心里准备了千言万语,只要一见到月涵就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 “落云镇到了。” 方凡拿着行李走下长途车,这里有着与世隔绝的恬静,不管什么时候来,心中的聒噪总能被这里缓慢舒适的生活节奏压下来,然后从心中某个不起眼的出口排解出去。方凡站在自家门前,上去敲了敲门。没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了,白儿已经长高了不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凡,笑着说道。 “方叔叔,你回来了。” 方凡抚摸了一下白儿的头,问道。 “你又长高了,爷爷奶奶在吗?” “都在屋里呢。” 话音刚落,方昊天黑着脸站在门口喊道。 “白儿,回来。” 白儿向方昊天小跑过去,方凡提着行李往里走,方昊天厉声说道。 “谁让你进来的。” 方凡从旁边的窗户里瞟见了抱着念一的月涵,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月涵赶紧将眼神错开了。方凡笑着说道。 “爸,您看这是...” 话未说完,方昊天打断道。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出去。” 方凡嬉皮笑脸的说道。 “爸,您看您骂两句就行了,还动真格的啊?您让我进去看看月涵和念一。” “你还记得他们呢?真是难得,外面大世界的事你不管了?” “您看您这话说的,就算世界末日了你们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啊。您和我妈的身体还好吧?” “少来这套,你妈已经被你气的下不了床了。” 方凡的脸色一下变了,着急的问道。 “啊?严不严重啊?” “你说呢?” “您快让我进去看看。” 方凡说着就要往里冲,方昊天一把将他推到在地,方凡喊道。 “爸,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不管家的,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你个混账,当初我和你妈就是为了不让你卷进乱七八糟的事里面,所以给你取名方凡,还把你送走。没想到现在你倒干出这抛妻弃子的事了,你就出去当你的英雄去吧。这个家不需要你,以后月涵和念一就由我们照顾,你去照顾你的中海市吧。” 说罢,方昊天转身进了屋。方凡看了下旁边的窗户,谁知却被母亲把窗帘拉上了。方凡大声喊道。 “你们不让我进去我就在外面跪着,你们要是够狠心,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儿子终归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一听方凡这么说,南宫爱立马就要拉门出去,结果被方昊天立马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 “你没听儿子说要跪死在外面吗?” 方昊天给南宫爱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月涵还没说话呢,现在咱们不能可怜儿子,等月涵什么时候消气了再说。方昊天高声说道。 “你听他瞎话呢?就算让他跪一个星期都没事,你儿子他硬朗的很。” 说罢,方昊天推着南宫爱进了旁边的屋。月涵悄悄拉开窗帘一角看着方凡,只见他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在风中瑟瑟发抖。 “念一,我们让爸爸进来吗?” 念一把小脑袋贴靠在月涵的臂弯里,说道。 “念一听妈妈的。” 月涵笑了笑然后抱着念一上床睡觉去了。太阳落山之后,落云镇竟然下起了雪,方凡抬头看着慢慢下落的雪花,他第一次觉得乌云密布的天空也可以是如此的温柔可人,柔软的雪花落在身上不会融化,逐渐将他黑色的棉服染成了白色。 “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么美的雪了,希望你能多下一会。” 方凡痴痴地看着天空,傻傻的自言自语着。与将军战斗的伤在如此纯洁的雪景中竟然隐隐作痛,方凡捂着肩膀一阵苦笑。这时房门打开了,月涵拿着一件棉袄出来了,她给方凡披在身上,然后转身就走,方凡突然喊道。 “老婆,你最喜欢雪了,你怎么不笑呢?” 月涵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看着方凡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紫的脸色,心中一阵绞痛,但现在她还不能表露出温柔的一面。 “我已经不喜欢了。” “老婆,我知道错了。” 月涵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但她并没有让方凡看见自己的眼泪,她使劲吸了一下鼻子,说道。 “你没有错,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只是我们的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可以前...” “没错,以前我可以包容你的勇猛,果敢,不畏危险与恶势力作斗争的样子,我甚至还为此深深着迷。但现在我不能接受了,我想要安稳,平静的生活。” 方凡叹了口气,听到月涵这么说,他就像是枯竭的池塘里的鱼,那种窒息的挣扎感,分分钟都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当然有...只要你放手不去管中海市的事,我们就能回到从前。” 方凡刚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一个踉跄后倒在了雪地里。身体永远都是最诚实的,月涵见他摔倒了,想到没想就过去把他扶住了。方凡借机紧紧拉住月涵的胳膊,说道。 “老婆,你不要走,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天罚教被彻底铲除,我们就回来过平静如水的生活,你相信我。” 一阵暖流从方凡的掌心透过月涵厚厚的棉衣钻了进去,当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她的心又软了下来。月涵将方凡扶起来,说道。 “进屋吧,外面冷。” 方凡笑着站了起来,虽然双腿还是没有知觉,但在月涵的搀扶下他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走进了房间。念一还在睡梦中,方凡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希望这股寒意不会搅了他的梦。 次日清晨,方凡早早就醒来了,看见方昊天一脸严肃的坐在正厅,方凡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爸,您起来了。” 方昊天冷哼一声,说道。 “跪下。” 方凡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方昊天接着问道。 “谁让你进来的?” 方凡下意识的向他和月涵的房间看了一眼,说道。 “月涵。” “算你小子走运。” 方昊天突然低声问道。 “怎么样?还生气不?” 方凡摇摇头,说道。 “应该没事了。” 方昊天随即长叹一声,说道。 “哎...我知道你在外也不容易,自古忠孝两难全,更不用说在面对大家和小家上了,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平。但月涵为我们方家延续了香火,从这一点说来你就要感恩一辈子。” 方昊天将方凡扶起来,说道。 “我知道你不容易,肩上的伤好了吗?” 方凡一愣,问道。 “您怎么知道?” “哼,我要是在看不透你,还怎么当你爹。” 方凡低声说道。 “好多了。” “嗯,以后凡事都要多些忍让。在外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在家里你就应该是个装傻充愣的傻子,凡事别和女人较真。” 方凡突然嘿嘿一笑,说道。 “爸,看来您年轻的时候也被我妈管的挺严的嘛。” 方昊天厉声说道。 “没大没小。” 方凡一下就老实了,方昊天接着说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只要天罚教在中海市消失,一切就都结束了。” “有几成把握?” 方凡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 方昊天无名火起,但很快又把火气压了下来,说道。 “你好自为之。” 这时月涵从房间出来了。 “爸。” 方昊天看见月涵和念一,一下喜上眉梢,笑着说道。 “我正和凡儿聊天呢。是不把你们吵醒了?” 月涵摇摇头,说道。 “没有,我决定了。” 这时南宫爱也出来了,她一早就在里面听着方凡和方昊天的聊天,知道父子二人已经没什么事了正准备睡个回笼觉,结果听到月涵也出来了,怕会将矛盾激化,于是出来看看情况。方昊天有些紧张的问道。 “月涵,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在方凡解决完中海市的事之前我和念一就住在这里,等他什么时候解决完了,再让他把我们接走。” 方昊天夫妇的心落了下来,他们真怕月涵铁了心要和方凡离婚。方昊天稳了稳心神,说道。 “没问题,这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至于这个混账儿子,你就让他出去疯,疯不够他的心也定不下来。要是死外面了,我就做主给你找个更好的。” 话音刚落,南宫爱掐了方昊天一把,低声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再怎么着也不能咒咱儿子啊。” 方昊天揉着胳膊说道。 “我就说那个意思。” 随即对方凡严厉的说道。 “方凡,你记住了,就算你在外面有天大的事,也别忘了落云镇有你的家,有你的老婆和孩子。我不拦着你拯救苍生,但就算再危险你也得给我活着回来。我和你妈等着你养老送终,你媳妇和孩子等着你养。记住了吗?” 方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 “记住了,我一定安然无恙的回来。” 南宫爱赶紧将方凡扶了起来,说道。 “儿子,别听你爸那些大道理,家里有我们呢。但你一定要小心,不为我们也得为了你的老婆和孩子,知道吗?” “知道了。” 晌午十分,月涵和南宫爱张罗了一桌饭菜,方凡陪着念一在外面玩了一上午,父子间的隔阂像是烈日下的冰块,正在一点点融化。一家人一起吃过饭后,方凡说道。 “我要走了。” 方昊天摆摆手随即和南宫爱回屋了,月涵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方凡支支吾吾的说道。 “老婆,我...” 月涵没抬头依旧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片刻之后说道。 “再陪陪孩子吧。” 说罢,端着碗筷进了厨房,一进厨房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生活就是这样,明知道该从这样的生活中抽身出来,但还是被一股怪力牵扯着,没有丝毫挪动的余地。 “妈妈,妈妈。” 念一在外面喊着月涵,月涵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出来看见念一拉着方凡的衣服不让他走,月涵过去把念一抱了起来,说道。 “念一乖,爸爸出去有事要忙,但他很快就会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妈妈陪着你一起等他回来怎么样?” 念一眼里含着泪,然后搂住月涵的脖子点点头。方凡一脸愧疚欲言又止,月涵说道。 “走吧。早点回来。” “你们等着我,这次会很快的。” 方凡转身正要走的时候,月涵突然喊道。 “等等。” 然后回房间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方凡,说道。 “你把这个带上。” 方凡接过锦囊看了看,说道。 “这不是?” “嗯...你带走吧。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你记住爸妈的话,不论如何你都要安然无恙的回来。” 方凡将锦囊贴身装好,随即转身离开了。念一隔着窗户看着方凡远去的背影,心中骤然翻生出一阵失落感,虽然他还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但他却感觉到了那种空空的感觉,一抹红色的光从念一眼底一闪而过。 方凡回到春味酒吧,章泽和婉璃激动的迎了过来,问道。 “怎么样?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婉璃呢?” 方凡笑了笑说道。 “月涵已经没事了,我们决定在解决完中海市的事之后我们就去过那种神仙眷侣的生活。” 章泽问道。 “那不离婚了?” 话音刚落,婉璃一巴掌拍在章泽后背上,说道。 “废话,都这么说了,还离什么婚。” “不离就好,不离就好。” 方凡问道。 “蒙特丽莎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我还是觉得那个小妞不靠谱。” “林语那边怎么样了?” “你走的这几天他一直忙活着,原来天罚教的大教堂被他当成了课堂。在吴斌龙的帮助下,将天罚教的教众聚集在一起,天天听林语上课,现在大部分已经好转,只有及个别中毒较深的没救了。”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总之能救多少就算多少吧。” “另外还有件事。” “什么事?” “吴斌龙让你回来之后去找他一趟。” “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 “嗯...走吧,你和我一起去。” 说罢,方凡和章泽赶往警局,一到警局就碰见了刘安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之情,说道。 “英雄啊。” 方凡和章泽愣了一下,问道。 “你说什么呢?” “您就被谦虚啦,前不久的事都已经传开了。方凡和章泽再一次的保护了中海市的安全。”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刘安国拿过报纸给他们看。方凡看了一眼,这条消息竟然上了头版头条。 “怎么会这样?” 刘安国问道。 “有什么不对的吗?” “谁把消息散播出去的?” 刘安国指了指吴斌龙的办公室,小声说道。 “吴局的意思。” 方凡一把将报纸揉成团,说道。 “胡闹,这些都是超自然的案件,要是让民众知道了,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的。” 话音刚落,吴斌龙办公室的门开了,刘安国一下安静了。吴斌龙说道。 “你们进来。” 方凡一进屋就说道。 “吴局这是你的意思?” “嗯,有什么问题吗?” “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人声的问题吗?我们知道实情,但百姓不知道,如果他们因此陷入恐慌怎么办?” 吴斌龙摆摆手说道。 “方凡,你多虑了。这件事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但是民众也有民众的力量,我就是要用这种方法将天罚教的余党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让中海市人民自觉抵抗天罚教,你就算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啊?但人民一旦团结起来,那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方凡想了想,吴斌龙的话也有道理,随即就不说话了。片刻之后,吴斌龙从柜子里拿出黑影部队的徽章放在桌上,问道。 “这是你落在我这里的吧?” 方凡看了看徽章,章泽小声嘟囔道。 “这不是你要回去的么。” 方凡拍了他一下,说道。 “之间有些误会。” “嗯...那就还拿回去吧。” 方凡想了想说道。 “算了,我和您说实话吧。只要天罚教的案子一结束,我就不会再插手中海市的事,以后就全都交给您了。” “你想好了?” “嗯...家人还等着我。” 吴斌龙沉吟片刻,说道。 “嗯...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于你,但以后我有事找你帮忙的话,你可不能推辞。” “当然。” 说罢,吴斌龙拿出两张银行卡交给方凡和章泽,说道。 “这是爷爷对你们这次表现的奖励,就算你们后半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足够你们生活的了。” “爷爷知道我们离开黑影部队的事吗?” “我还没有告诉他,但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吴斌龙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今天叫你们来,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 “蒙特丽莎十三世。当时我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后来就被送到医院了。关于她的事,你们有什么线索?” “她是铲除天罚教里最重要的一环。” “哦?此话怎讲。” 方凡看了看吴斌龙,说道。 “我也不知道,一切都要等她从教皇那里传回来的消息。” “那你岂不是放虎归山?” “如果是虎,就算不放也会想方设法归山的。” 此时在圣都暗渡会的总部,教皇与蒙特丽莎对面而坐,片刻之后教皇神色凝重的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中海市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没错。密钥现在已经在我们手上,只要让磷火石矿重新工作就丝毫不会影响暗渡会的发展。” 教皇神色凝重的说道。 “将军,之前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现在怎么变卦了?” “教皇大人,试问您是需要虔诚的教徒,还是一群没有任何思想的行尸走肉?” “当然是虔诚的教徒。” “那就对了。中海市这个地方的人民意志薄弱,只会将自己的灵魂拱手相赠,却没有丝毫的思想,久而久之他们就变成了一群行尸走肉,甚至不如您庄园里的奴隶。如果天罚教中是一群这样的人,暗渡会的发展又要从何谈起呢?” “如果放弃天罚教的话,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与付出岂不是白费?” “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 教皇看了看蒙特丽莎,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随即说道。 “希望你的灵魂在魔王面前不会带着狡黠的碎片。” 说罢,两名护卫将蒙特丽莎架了起来,教皇说道。 “将她带去给魔王,如果她的灵魂中带有谎言,那她将是魔王最喜欢的佳肴。” 蒙特丽莎淡定自若,被两名护卫带到一扇铁门前,随后两名护卫就离开了。蒙特丽莎看着铁门上雕刻精美的图案,就在此时铁门背后传来了深沉的低吼。 第二百八十三章 蒙特丽莎的心愿 魔王的低吼声从铁门后面如瘟疫般传遍了整个圣都,所有人都在这直逼内心的声音中瑟瑟发抖。蒙特丽莎神色淡定的注视着铁门,不多时铁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阴寒的风像是被困多年的囚徒般从门缝中冲了出来,那种感觉直逼心肺,引起短暂的窒息。 “进来。” 魔王的声音中透着陈腐的味道,尚未见面蒙特丽莎却已在脑中勾勒出了它的样子,除了一块腐坏的抹布外,她想不到任何可以替代的东西。 蒙特丽莎推开厚重的铁门走进去,只见一块黑色的布铺在地上,果然和自己猜想的样子差不多,一块腐烂与发霉并存的抹布。魔王挪动了一下身体,说道。 “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蒙特丽莎向前走了过去,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竟然如此清晰,像是肌肉被撕裂的声音,只是没有了哀嚎声而已。黑布之下露出一双黄色的眼睛,它上下打量着蒙特丽莎,随后笑了起来。 “原来是蒙特丽莎家族的小鬼。” “你认识我?” “当然,要是没有我,你们家族的永生之力恐怕也难以维持下去。” 闻听此言,蒙特丽莎心中突然亮起了一盏灯,她终于找到了诅咒的源头。但想想又觉得好笑,自己千百遍轮回的命运竟然掌握在一块破布手中,那自己算什么,一滩水渍,还是一块污渍,又或者就是一粒碍眼的尘埃。 “你的样子好美,想必灵魂的味道也不会差到哪去。” “你...” “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对你的灵魂出手的。虽然我是个魔物,但我也懂得什么是诚信。” 蒙特丽莎冷笑一声,说道。 “魔王居然还懂得诚信。” “魔只是外界对我的称呼而已,究其原因应该是他们对我还不够了解。人类对所有具有潜在危机的东西都会害怕,如果这种东西不仅具有潜在危机,而且还难以降服的话,那人类就喜欢把这种东西划归于邪恶,恐惧,甚至是灾难。殊不知,只要人类不去理会的话,那这种东西就没有发动攻击的道理。就好比我们现在这样,只是聊天的话,我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可你的猎物是人类的灵魂,这已经对他们构成了危机。” “真的是这样吗?我存在的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久到时间已经将我从它的名单上划掉,死亡不会敲响我的门,轮回更是没有一丁点机会。在漫漫如水的时间中我看过太多的猎杀,而这些猎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活下去,食物链应运而生。” “难道你把自己与人类的灵魂也归在了食物链中?” “当然。” “一派胡言。”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吃掉灵魂和狮子吃掉羚羊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这...” “谢谢你认同我的想法。” “我并没有,只是还没找到反驳你的话。” 魔王叹了口气,说道。 “即使你不认同我也无所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蒙特丽莎摇摇头,说道。 “我想让你收回对蒙特丽莎家族的恩赐。” “永生之力难道不好吗?” 蒙特丽莎想了想,然后反问道。 “你一直到存活于世,难道就不觉得腻吗?” “当然不会,还有那么多美味的灵魂在等着我。” “你的欲望真是个黑洞。” “谁又不是呢?” “难道只有我一人感觉永生是件乏味且枯燥的事吗?” “你的前世将军,就是一个充满欲望的人,虽然最后的结果差强人意,但她短暂的一生也值得被歌颂。” 蒙特丽莎惊讶于魔王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将军,但她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她的一生不是充满污点的吗?为什么还值得被歌颂?” “她用短暂的一生满足了我无限的欲望,在我这里她就是无私且无畏的勇士。” “那如果没有完成你的欲望呢?” “那她就是无用的摆设。” 蒙特丽莎沉吟片刻,说道。 “你会告诉教皇实情吗?” “你的存在就是实情,无碍于谎言。” “谢谢。” 说罢,蒙特丽莎转身离开了,魔王黄色的双眼重新隐藏在黑布之下。蒙特丽莎回去找教皇,教皇看着她完好无损的样子,说道。 “看来你已经通过了考验,我相信你的话。” “那中海市的事?” “你自己决定吧。不过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 教皇将密钥交给蒙特丽莎,说道。 “我们空有密钥,却不知磷火石矿的位置。你拿着密钥去找到它,并将其运转起来。” 蒙特丽莎将密钥收进口袋,然后问道。 “如果魔王没有了灵魂供给的话会怎么样?” “会离开。” “那它离开后又会怎么样?” “暗渡会将像没有雨水的池塘,慢慢枯竭。” “我明白了。” 蒙特丽莎走后,教皇看着她的背影感到阵阵的陌生感,不管怎么样,教皇都觉得这个人和将军有着天壤之别,但唯一不变的是她们身上都存在着冷如冰霜的孤独感。 蒙特丽莎在圣都度过最后一个漫长的夜晚后就动身去了中海市,她并不急着找到磷火石矿。临走前,她甚至想去和魔王告别,但最后的理智劝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中海市之后,蒙特丽莎直接来到了春味酒吧。方凡和章泽不知去向,三岛和丰谷优忙活着酒吧的生意对她也无暇顾及,其他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蒙特丽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她看着酒吧里的人都在谈笑风生,甚至有的人开心的将啤酒洒在了裤子上,即便这样他的笑声还是没有终止,蒙特丽莎不解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西瓜汁。 当她抬起头时,看见丰谷优抱着吉他走上台,丝毫不紧张的坐在话筒前轻轻的敲了几下,说道。 “今晚的第一首歌,我想献给一位新朋友,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我们最后都选择了相信她。我希望她今后也可以相信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虽然污秽不堪,但也存在着诸多美好,这些美好一定可以让她学会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 说罢,丰谷优看向了坐在角落喝着西瓜汁的蒙特丽莎。她突然感觉手中加冰的西瓜汁有了温度,喝下去时暖暖的。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既欣慰又陌生,但在曲调缓缓响起的时候她就彻底爱上了这种感觉,这也是她第一次对重生不再那么痛恨。 一曲终了丰谷优向蒙特丽莎走了过来,然后拉起她的手。蒙特丽莎惊讶自己的身体的反应,它居然在陌生人触碰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排斥的反应。蒙特丽莎像一朵云一样被丰谷优这股风带上了舞台,丰谷优搂着蒙特丽莎说道。 “她就是这首歌的女主角,也是我们的新朋友。”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蒙特丽莎怯懦的像是刚从蛋壳里钻出的小鸡,以至于台下有几个人都觉得蒙特丽莎是个没脖子的怪物。直到丰谷优用鼓励的手掌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之后,她才敢挺起胸膛,将一副旷世美颜展现在台下的醉鬼眼中。掌声再次如雷般响了起来,甚至还夹杂着口哨的声音。蒙特丽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射灯,不仅温暖而且照亮了以前她从未走过的路,她看着台下一张张喝彩叫好的脸,自己的脸一下就红了。随即又转头看了看丰谷优,她的眼神中写满了鼓励。片刻之后,蒙特丽莎回到角落的座位上,冰爽的西瓜汁带着脸上的红晕回到了心里,她端起杯子透过杯中的冰块看见了如此美妙的夜晚。 次日清晨,方凡和章泽在酒吧见到了还在睡觉的蒙特丽莎。二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章泽说道。 “老方,这是什么情况?” “咱俩一起来的,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这时恰巧三岛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看见方凡和章泽问道。 “你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章泽指了指蒙特丽莎,问道。 “什么情况?” “没什么,她昨晚在这里睡着了,小优就没让她走。” 二人的说话声吵醒了蒙特丽莎,她睡眼惺忪的看见方凡和章泽,然后说道。 “你们怎么在这?” 章泽愣了一下,说道。 “你还问我们,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蒙特丽莎打了个哈欠后说道。 “我昨晚从圣都回来找你们,但你们都不在酒吧,我就在这睡着了。” 蒙特丽莎突然看见从休息区出来的丰谷优,然后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然后挽着丰谷优的胳膊。虽然没说什么,但那表情一看就是在撒娇。章泽惊讶的险些把下巴掉在地上,随即问道。 “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丰谷优神秘一笑,说道。 “友情的力量,感动不?” 章泽指着蒙特丽莎,说道。 “可红豆...” 话音未落,方凡一把捂住了章泽的嘴,并将他推到身后。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丰谷优笑了笑,说道。 “姐姐的事是将军做的,与她无关。” 说罢,丰谷优将蒙特丽莎的手握在手中,说道。 “现在的她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不应让她承受前世的过错。况且任何人都应有被原谅的权利,谁都不例外。” 章泽激动的说道。 “小优,你真是菩萨心肠啊。” “你才发现啊?每次你喝那么酒再吐掉,对于这么浪费的你我都不计较,又怎么会和这么可爱的蒙特丽莎计较呢。” 章泽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每次都是三岛故意灌我。” 方凡看着蒙特丽莎样子感到一阵欣慰。片刻之后,他说道。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蒙特丽莎只是怯懦的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因为在她心中那股孤独感绝对不会在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方凡说道。 “我们说点正经事吧。教皇那边怎么样了?” 蒙特丽莎说道。 “教皇已经同意将中海市的事交给我做主了,所以从今往后就不会再有天罚教。” 所有人听后都满心欢喜,蒙特丽莎接着说道。 “但还有一件事。” “什么?” “教皇让我找到磷火石矿的位置。” 闻听此言,方凡和章泽都皱起了眉头,片刻之后章泽说道。 “这件事有点难。素康走的时候并没有提起磷火石矿的事,甚至连他知不知道磷火石矿在哪里都是个未知数。” 方凡摸着胡渣,说道。 “嗯...的确如此。磷火石矿是思卓科技的高度机密,但随着素祖德的死,别说是磷火石矿了,就连思卓科技落谁手里都是个未知数。” 蒙特丽莎说道。 “据可靠消息了解,自从素祖德死后,思卓科技就被当地政府收入囊中。但苦于没有磷火石矿的密钥,所以一直都闲置着。” 章泽撇撇嘴说道。 “思卓科技又不是只有磷火石矿,那么多产业随便发展哪条都可以挣钱啊。” 方凡想了想,说道。 “你是说当地政府苦于没有密钥所以思卓科技闲置是吗?” “嗯。” “那就是说他们已经找到了磷火石矿的位置了?” “有这个可能。” 章泽咳嗽一声,说道。 “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毕竟对方已经被收为国有了。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干涉他国内政的嫌疑?” 方凡拍了拍章泽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想多了。” 话音刚落,蒙特丽莎拿出了密钥放在桌上,说道。 “我这里有密钥,我们是去谈合作的。” 章泽拿起密钥看了看,说道。 “嗯...这理由就正规多了。” 午饭过后,方凡、章泽、蒙特丽莎就像思卓科技总部出发。记过几个小时的海路和陆路,他们来到了思卓科技大楼门前。此时这里已经恢复了过去的模样,思卓科技大楼高耸入云好不壮观。他们来之前已经和这里的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一听说密钥在他们手中的时候,对方恨不得把他们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三人刚到门口,就有一行人排着队走了出来,为首的男人中年模样,两撇小胡子向上翘起,显得很俏皮。但配上肥头大耳的长相却只能让人联想到油腻二字。 男人的手没到,肚子先到了。方凡向后让了一步,对方礼貌的说道。 “各位贵客好,我是思卓科技现任主管卡明夫,我们进去说。” 卡明夫带着方凡他们来到原来素祖德在顶层的房间,方凡不禁感叹道。 “又回来了。” 卡明夫愣了一下,问道。 “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 “三位请坐。” 方凡坐下后才注意到这里的装饰已经完全变了,墙上已经没有了素祖德的画像,转而换成了书柜。不仅如此,整间屋子的装修风格都很古风化,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文化的味道。 “看来您很喜欢我们那里的文化啊。” 卡明夫笑着说道。 “不瞒您说,我之前在贵国留学了几年,深深被贵国的文化所折服,直到现在依旧为贵国的文化所着迷。” “您过奖了。” 方凡又看了看屋中的摆设,然后问道。 “为什么两个书架的摆放位置要离得这么远呢?” 说罢,章泽和蒙特丽莎也注意到了,一个书架在他们背后,而另一个书架则摆在对面。一般按照习惯的话都会将两个书架放在一起,这样更便于翻看或查阅资料,除非是在不同房间才会分开放。卡明夫停顿了几秒后,说道。 “哦,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闻听此言,方凡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但总感觉这个卡明夫隐瞒了什么。片刻之后,卡明夫让人拿了两个黑色的皮箱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全是金条。 “这是我们给三位的谢礼。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将密钥给我们,那这些就都是你们的。” 方凡冷笑一声,说道。 “您不会觉得我们是贪图这些金条的人吧?” “哦,不不不,当然不是。这完全是犒劳各位的辛苦。” 方凡起身在屋中转了一圈,然后说道。 “天下人都知道磷火石矿是世间稀少的矿藏。暗渡会更是将其视为可以长生不老的人参果,你觉得区区这几根金条就能换密钥吗?” 卡明夫大笑起来,说道。 “那您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只要合理,我一定满足。” “当然当然,我们也是带着诚意来的,自然不会为难于你。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带我们去见识一下磷火石矿。” 卡明夫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恐怕有些不便。你们也知道,现在思卓科技已经归为国有,所以关于的磷火石矿的消息已经变成了国家机密。” 方凡笑了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谈不拢喽,再见。” 说罢,章泽和蒙特丽莎都站了起来,三人转身就要走。这时卡明夫赶紧说道。 “别别别,好商量,好商量。” 三人停下脚步,卡明夫接着说道。 “但这件事我得请示一下上级,时间会有点长。所以就麻烦各位在这里住一晚,只要上级批准了,我明天一早就带各位去。” 方凡反复琢磨了一会,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 随后卡明夫让人给方凡他们安排了住处,夜景中的思卓科技大厦比白天还要夺目,方凡三人在客房中坐着,章泽问道。 “老方,你不会真打算把密钥给他们吧?” 方凡想了想说道。 “给了他们也好过落在暗渡会手里。” “话虽如此,但蒙特丽莎那边要怎么会暗渡会交代啊?” 方凡看了看蒙特丽莎,她突然说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毕竟教皇只让我找到磷火石矿的位置,至于密钥的事他什么都没说。” “嗯...” 方凡看着窗外港口在海中上下摇晃的船,说道。 “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素康在这里就好了。” 章泽冷哼一声,说道。 “他在这里能怎么样。” “他毕竟是思卓科技的第一继承人,他要是在的话我们就不用这么被动。” 章泽将双手枕在脑后,然后靠在沙发上说道。 “他要是真有继承的心的话,还会带着杨悦走掉吗?现在就别想那些了,我们现在应该考虑一下,如果对方不同意我们去磷火石矿的话该怎么办?” 方凡笑了笑,说道。 “那就做你最擅长的事。” 章泽一脸茫然的问道。 “啥啊?” “当然是带着我们从这个杀出去啊。” “没问题,就他们那些臭番薯烂鸟蛋哪是我的对手。放心,只要有什么情况,本大爷罩着你们。” “行了,别吹了。都各自去休息吧。” 方凡和章泽一个房间,蒙特丽莎自己一个房间。两个房间是里外间,为了防止晚上有人偷袭,方凡和章泽就睡在外面的房间,让蒙特丽莎带着密钥睡在里面的房间。章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搞得方凡也睡意全无。方凡问道。 “你长虱子了?乱动什么?” “老方,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呦呵,你还有不踏实的时候,大战之前你都睡得像死猪一样,现在这么点事你就睡不着了?” “大战之前那是因为都在明面上的,但现在这是背地里的,能一样嘛。” 方凡有点没听明白,说道 “那你说说,因为啥不踏实。” “我总感觉这里面有诈。那个长得像超级玛丽的卡明夫就是个笑面虎,他一定会耍手段。”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考虑过,但现在我们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能说走就走不是?” 章泽用力翻了个身,说道。 “这种感觉真别扭,就像等死一样。” “拜托,你那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吉利的啊。” “不是我诚心咒咱们,可真的感觉很别扭嘛。” “行了,睡觉吧。睡着了,你就不想了。” 蒙特丽莎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密钥就在她贴身的衣服里。如果将密钥交给卡明夫,她回去肯定没办法和教皇交代,只供上磷火石矿的位置也未必能达成教皇的要求。 可转念一想,如果将密钥交给卡明夫的话,教皇得不到磷火石矿,说不定魔王就再也没有灵魂的供给,魔王也就会离开暗渡会。这样一来没有了魔王,蒙特丽莎家族的诅咒或许也就可以就此结束,而自己也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向死亡。 蒙特丽莎抱着这个想法恬静的闭上了眼睛,对她来说拥抱死亡比拥抱明天更值得期待,毕竟被孤独折磨的太久了。就在此时,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了,惊醒的蒙特丽莎听到外面传来章泽的喊叫声。 第二百八十四章 死里逃生 “喂,你们干什么?” 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枪声。蒙特丽莎紧张的将被子拉了起来,然后蜷缩在床头,惊恐的盯着门口。片刻之后一名全副武装的人踢开了房门,蒙特丽莎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最后一个登场的事卡明夫,他背着手一脸奸笑的看着蒙特丽莎,说道。 “密钥在哪?” 蒙特丽莎摸了下被子里的口袋,然后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 卡明夫接着说道。 “哼,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罢,卡明夫对身旁的手下摆出个手势,随后两个人将蒙特丽莎瘦小的身体高高举起。样子就像是被祭祀的圣女一样滑稽,蒙特丽莎也是第一次受到这样无礼的待遇,起码在记忆中是第一次。 “带到审讯室去。” 蒙特丽莎被带出房间,当她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凡和章泽时,突然大声喊叫起来,手脚在半空中不停的挣扎着,但不管怎么动也都无济于事,恐惧无望的双目涛涛落泪。 这里的审问室与外面的奢华格格不入,这里将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中最阴暗潮湿的储物间。蒙特丽莎被绑在破旧的木椅子上,卡明夫蹲在她面前,说道。 “小姑娘,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了不伤和气,我希望你还是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闻听此言,蒙特丽莎愣了一下,说道。 “你也是暗渡会的人?” “嘘...” 卡明夫贴在她耳边说道。 “我是拾荒者。” 说罢,卡明夫就又露出了阴险狡诈的笑容。拾荒者这个名字对于蒙特丽莎来说有点太陌生了,如果她的记忆没有被前世带走的话,兴许能知道拾荒者是什么,但此时她在大脑中搜索许久也没能找到关于拾荒者的一丁点信息。但此时也不能被卡明夫看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她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就是个捡破烂的嘛。” 卡明夫大笑起来,说道。 “好好好,果然消息不假。你不是将军,而是她的后世。” 蒙特丽莎杏目圆睁,再也掩饰不住惊讶了,她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卡明夫摊开手说道。 “只要你将密钥交给我,我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还会帮你保守秘密。如果让教皇知道你不是将军,你觉得他会任由你再活下去吗?” 蒙特丽莎冷笑一声,说道。 “哼,要是能杀了我的话,那我真的是求之不得。” 卡明夫站起身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被魔王眷顾的人,你是不死的。” “那不是眷顾,是诅咒,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卡明夫的手下过来一把按住了狂暴的蒙特丽莎,卡明夫的话成功掀起了蒙特丽莎的伤疤。如果可以永久沉睡下去的话,那蒙特丽莎绝对不会计较身下是柔软的床还是沾满鲜血的钉板。蒙特丽莎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厉,听的人汗毛倒立。 “你笑什么?” 在卡明夫的质问下,蒙特丽莎的笑声越来越大,凄厉的音调也越来越强。她身后全副武装的打手被这声音震得松开手,捂住了耳朵。卡明夫扯起蒙特丽莎的头发,再次厉声质问道。 “你他妈的究竟在笑什么?” 蒙特丽莎盯着他眼中的贪婪和欲望,转而留下了眼泪。卡明夫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松开了手。他在蒙特丽莎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如利剑一般的尖锐的眼神,那道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杀了我吧。” 许久之后,蒙特丽莎用无比高傲的口吻要求着卡明夫。 “杀了你?那我可不敢,你现在还是教皇和魔王跟前不可或缺的人。” “你究竟是暗渡会里的什么人?” “暗渡会?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暗渡会的人了,我是拾荒者。” 说罢,蒙特丽莎被枪托砸昏了过去,卡明夫说道。 “你们在这里看着,不许离开半步。” 卡明夫带着其他的手下离开了审问室。此时被麻醉枪射中的方凡和章泽缓醒过来。 “老方,你看。” 章泽从身上捡起密钥,二人赶紧冲进了里屋发现蒙特丽莎已经不见了。 “蒙特丽莎被抓走了,密钥可能是她留下的。” 章泽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说道。 “袭击我们的那群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 话音刚落,卡明夫一脸惊恐的走了进来。方凡看见他左手打着绷带,殷红的血迹正在一点点渗出来。 “你们怎么样?” 卡明夫关心的问道。方凡看了看他的情况,说道。 “我们没事,就是蒙特丽莎被抓走了。” “什么?” 章泽看着卡明夫负伤的样子,问道。 “你也被攻击了?” “嗯...刚刚一群人不由分说的就袭击了我,我担心你们也会出事,所以大致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跑过来了。” 方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当时被袭击时谁和你在一起?” “只有我一人啊。” 方凡看了看包扎简单,甚至快要脱落的绷带,判断卡明夫应该没有说谎。 “带我们去看看监控,说不定监控里面有什么线索。” “好好好。” 卡明夫带着方凡和章泽来到监控室,只见一群人先是冲进了紧挨着方凡他们房间的卡明夫的房间,一脚踢开门后,没多久就响起了枪声,随后一群人又冲进了方凡的房间,就在此时画面变得模糊不堪。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奇怪。” 章泽问道。 “哪里奇怪啊?” 方凡看向卡明夫,说道。 “当时那些人冲进你房间后没多久就开枪了是吗?” “嗯...我的胳膊就是他们的杰作。” 方凡继续沉思着,章泽接着问道。 “老方,到底哪里奇怪啊?” “那群人从卡明夫的房间冲进我们的房间,这段时间最多也就是十几秒,关键的是他们开枪了。但我们在旁边却没有听到一点枪声,难道不奇怪吗?” 章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这倒是很奇怪啊。” 于是他向卡明夫问道。 “喂,是不是你和他们串通好的?” 卡明夫赶紧并不是,说道。 “怎么可能,要是串通好的话,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 “那枪声的事,你怎么解释?” “这个完全是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 “隔音?” “嗯...和你们说实话。自从这里被重修之后我们就加强了房间的隔音效果,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方凡和章泽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好,你带我们去看看。” 卡明夫找了个建筑工程师,经过一番测量后,他说道。 “整间屋子的隔音绝对是军事级别的,而且墙壁厚度要超过普通墙壁几十倍。” 方凡和章泽听到对方这么说才算罢休,卡明夫的嫌疑暂时排除了。现在最棘手的就是蒙特丽莎去哪了,那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所以入手点还是在那伙人的身份上,方凡问道。 “卡明夫,你认识那伙袭击我们的人吗?” 卡明夫摇摇头,说道。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章泽低声对方凡说道。 “老方,你说会不会是教皇派人将她抓走了?” “应该不会,教皇把她放出来,现在又抓回去?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 “万一是蒙特丽莎的秘密败露了呢?” “更不可能,你觉得教皇会如此的后知后觉吗?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教皇根本不可能放她回来。” “那除了教皇,谁还会抓她呢?” 方凡不由得看向了卡明夫,然后说道。 “自然是对蒙特丽莎有利所图的人。” 闻听此言,卡明夫愣了一下,说道。 “你们不会认为是我吧?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否则我出门被雷劈。”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我就是看看你而已,何必这么紧张呢。” 方凡从章泽那里拿过密钥,然后在卡明夫眼前晃了晃,说道。 “不过幸好密钥还在,蒙特丽莎也不顾就是我们的工具而已,生死无所谓。” 卡明夫看见密钥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就又被他眼中的阴暗湮没了,片刻之后卡明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既然密钥还在,那我们的交易还算数吗?” “当然。只要你带我们去见识一下磷火石矿,我们就将密钥交给你。” “这次答应的这么爽快,莫非是上级同意了?” “我本想明天一早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的,谁知今晚却发生了这种事。” “嗯...没关系。再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只能算是打开我们交易的一把钥匙。” “是是是。那我们明早就去磷火石矿怎么样?” “自然最好不过了。” 卡明夫走后,章泽问道。 “老方,你就这么同意了?” 方凡点点头,章泽接着问道。 “那蒙特丽莎怎么办?不找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蒙特丽莎哪都没去,还在这幢大楼里。” “啊?不会吧?” “从头到尾都是卡明夫在和我们演戏,绑架蒙特丽莎的人就是卡明夫。” “你怎么知道的?” “他手臂上的伤口。” 章泽想了想说道。 “很正常啊。就是血流不止。” “你要是觉得这也算正常的话,那我就觉得你不正常了。一般人如果那么流血的话,早就头晕眼花了。而卡明夫不仅没事,而且眼中还会放光,所以他的伤一定是假的。还有一点就是,我刚刚偷偷碰了他受伤的手臂一下,他不仅没有喊疼,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会不会是他的手臂麻木了啊?” “你受了那么多次伤,你觉得可能吗?” 章泽想了想,说道。 “也是。那我们怎么办?去救蒙特丽莎吗?” “不用,现在卡明夫已经知道密钥在我们手上,所以他暂时应该不会对蒙特丽莎做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卡明夫的眼中钉,肉中刺。” 章泽叹了口气,说道。 “哎...咱俩这关注度堪比一线明星啊。” 方凡眼珠一转,说道。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带了吗?” “当然,你交代的事,我什么时候拉稀过。” 方凡笑了笑,说道。 “就等着卡明夫明天带我去磷火石矿了。” 次日天明,卡明夫一早就等在门口,听到屋里面有动静之后才敢敲门。 “谁啊?” “二位,是我,卡明夫。” “进来吧。” 卡明夫一进门看见方凡和章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为了保证磷火石矿的安全,还请二位签份保密协议。” 方凡和章泽简单的看了看,发现就是一份常规文件,于是在上面写下了名字。方凡说道。 “为表我们的诚意,我们觉得还是交由你来保管比较好。” 卡明夫闻听此言差点高兴的跳起来,说道。 “不敢不敢。” “哪里的话,既然我们同意交易,那就要信任你。” 说罢,方凡将密钥塞进卡明夫手中,卡明夫看着手中的密钥,笑着说道。 “感谢二位的信任,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方凡和章泽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当然。” 卡明夫带他们来到素祖德之前的顶层办公室,然后派人挪开沙发后面的书柜,方凡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这后面肯定有问题。” 书柜挪开后是一个镶嵌在墙里的开关,按下开关之后旁边的墙上出现了一道缝隙,将缝隙拉开之后就是素康之前走过的那条密道。三人在交杂着海风味道的密道中走了很久,章泽甚至都因为无聊而感到困乏。 “卡明夫,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卡明夫脱口而出的说道。 “马上就到了。” 章泽看了看没有尽头的通道,说道。 “马上?马在哪呢?我可不想还没到磷火石矿就走死在这条该死无尽头的路上。” “怎么会,二位再坚持一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走上了一段山坡路,章泽气喘吁吁的说道。 “真没想到比爬山还累。” 卡明夫笑而不语,这时他们都看见了出口的光亮,卡明夫说道。 “到了,从那里出去后就是磷火石矿。” 三人从通道走出来后,章泽大大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随后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就像当时素康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方凡和章泽转身看了看身后一望无际的大海,随即说道。 “原来磷火石矿一直都不在海底,还是裸露在外的一座小岛。” 卡明夫笑了笑说道。 “是不是很震惊?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也是无比的震惊,因为所有的资料都记载着磷火石矿在海底,但谁都没想到它居然是一座小岛。” 方凡一阵唏嘘,自言自语道。 “素祖德实在是太狡猾了。” 岛上的无人开采机隆隆作响,被开采出来的磷火石矿正源源不断的运往思卓科技总部。 “既然磷火石矿正在开采,那密钥的作用又是什么?难道它不是开启矿业开采的钥匙吗?” 话音刚落,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小岛的平地上,三人同时看了过去。方凡和章泽的脸上带着疑问,卡明夫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片刻之后,从飞机上走下一个穿着一身奢华教服的男人,卡明夫快步跑了过去,随即单臂放在胸前,单膝下跪。 “教皇大人。” “嗯...到手了吗?” 卡明夫将密钥交给教皇,说道。 “一切都按您的意思办的。” “很好,剩下的尾款马上就会转给你。” “劳您费心了。” 教皇和卡明夫向一脸茫然的方凡和章泽走了过来,说道。 “你们二位就是方凡和章泽?” 方凡和章泽点点头,教皇接着说道。 “早就对二位有所耳闻,你们的名声可是不小啊。看二位的气质就知道不是凡人,难道我那些虾兵蟹将会败在你们手中。” 章泽上下打量一番教皇,说道。 “你就是暗渡会的教皇?” “正是。” 方凡将章泽拉到一边,说道。 “果然我们还是上了你的当。” 教皇仰头大笑起来,说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想在你们死之前让你们见证一下暗渡会的崛起。有了磷火石矿,今后世界的话语权就掌握在了暗渡会手中。” “阴险的小人。其实你早就知道了蒙特丽莎不是将军了对不对?” “我对将军真的是太过了解了。就凭那个女人的演技怎么可能骗得了我,蒙特丽莎就是将军的后世。” “就因为你知道了,所以你才让蒙特丽莎带着密钥回中海市,你假意让她处理中海市天罚教的事,真正的目的是将我们引来这个小岛,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 教皇拍着手说道。 “聪明,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要怪就只能怪二位对暗渡会的事太过关心,而且多次破坏我们的计划,我也是不得已才将二位放在了必死的名单上。要知道,我这个人是特别惜才的,只要你们点点头我现在就同意你们加入暗渡会。” “你还是省省吧。我们天生有洁癖。和肮脏的东西靠的太近的话,会得湿疹。” “牙尖嘴利的家伙。”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蒙特丽莎?” “你们都是将死之人了,难道还有时间顾及他人?” “真的吗?” 说罢,方凡拿出另一把密钥在手中晃了晃。教皇看了看手中的密钥,说道。 “你们耍诈?” 方凡笑着说道。 “我们这点小伎俩比起您来可是差远了。” 教皇沉吟片刻,镇定自若的问道。 “你们知道密钥是什么的吗?” “它能干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它不在你手中就万事大吉了。” “无知的废物。” 随即教皇对卡明夫大声喊道。 “还看什么,快去把密钥抢回来。” 话音刚落,卡明夫的手下就冲着方凡和章泽冲了过来,但这些人哪里是方凡和章泽的对手,一旦没了枪他们连野草都不如,几秒钟后卡明夫的手下被摆平了。 “好身手啊。” 说罢,教皇从身后拿出了权杖,说道。 “今天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天空中乌云密布,紧接着数道紫色的闪电向方凡和章泽劈了过来,幸好他们之前有和虚子明战斗的经验,所以都巧妙的躲避开了。突然章泽爆吼一声,紧接着绿色鳞片组成的铠甲将他武装起来,数片鳞片似飞刀一样对着教皇和卡明夫飞掷过去。教皇将权杖一挥,那些鳞片就是去了力量,随即散落一地。紧接着教皇将权杖重重击打地面,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卡明夫赶紧阻拦道。 “教皇大人,不要啊。这样下去的话,小岛会沉没的。” 闻听此言,教皇收敛了力量。方凡趁机大声喊道。 “章泽,跳。” 话音刚落,二人纵身跳进了大海,随着两朵翻溅的山水花之后便没了踪影。教皇看着逃之夭夭的二人在岛上顿足捶胸,卡明夫缩身在一旁不敢说一句话。 “回去。” 教皇和卡明夫回到思卓科技总部,教皇的脸像猪肝一样铁青,片刻之后问道。 “人呢?” “在审问室关着呢。” “带我去。” “是。” 卡明夫带教皇来到审问室,蒙特丽莎被绑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卡明夫拿起冷水盆泼到她脸上,蒙特丽莎顿时就清醒了。她看见教皇的时候,先是一惊然后就平静下来了。教皇捏着蒙特丽莎的脸说道。 “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蒙特丽莎惨笑一下,说道。 “魔鬼终究是靠不住。” 教皇甩开蒙特丽莎,说道。 “你以为是魔王出卖了你的秘密?” “难道不是吗?” “你太小瞧我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将军,因为你没有她身上特有的野心和戾气,你不过就是个廉价的赝品。” “别废话了。既然我触怒了你的威严,那你就赐我一死好了。” “死?你想的美,让你永远活下去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真是讽刺。无限的重生对前世的记忆没有分毫,但孤独的感觉却忘不掉丝毫。” “这就是与魔王交易的代价。” 蒙特丽莎突然嘶吼道。 “我诅咒你和你的暗渡会一起下地狱,在那里你们将受到正公正的审判。我愿在地狱当你们的领路人,我将用我这双眼睛见证你们在翻滚的岩浆中挣扎,我会用我的耳朵聆听你们最惨痛的尖叫。” 教皇被气的双手发抖,随即一巴掌打在蒙特丽莎脸上,随即抓着她的头发说道。 “很对不起,我想你没那个机会了。” 蒙特丽莎像是猛兽一般咬在教皇的脸上,鲜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惨叫声在蒙特丽莎耳边像炸弹一般炸开,她不感这是噪音,反而觉得如天籁一般。卡明夫的手下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蒙特丽莎和教皇分开,教皇捂着脸上的伤口恶狠狠的说道。 “我用我至上的力量保证,你将会在这里永生下去,在恶魔贪婪的眼神中永生下去。我保证。”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卡明夫的计划 隔着一人多高的墙壁,外面就是蒙特丽莎曾无比不屑的自由。直到此时她对自由的看法也没有多少改变,于她而言,真正的自由只存在于长眠的那一刻。 幽闭的小屋,昏黄的灯光,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寂寞,反而充斥着一丝踏实。蒙特丽莎将头埋进胸前,颈椎骨像是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身后传来守卫轻轻的鼾声,从这一刻她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犯人,被卡明夫锁住,被教皇锁住,同样被命运锁住。她渴望从枷锁下逃脱,但钥匙的下落是她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蒙特丽莎眼前一阵恍惚,脚边出现了一汪池塘,水中倒映着她惨不忍睹的脸,但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挡住她清澈的双眸折射出的光。即便皮囊如何污秽,但内心的清澈是永恒不变的。不多时,水中竟出现了游鱼,甚至还有蜻蜓点水晕开的波纹,轻碰石壁然后又远远逃离,直至消散在池塘中央。蒙特丽莎笑了,断掉的牙齿只是个意外,并没有影响到她似雪的笑容。 “痛吗?” 苍老的声音如洪钟般敲响了午夜的门扉,蒙特丽莎拉开门栓看见一位年过半百的婆婆站在自己面前,慈祥的笑脸是她唯一的特点,除此之外就是毫无看点,瘦骨嶙峋的身材。枯柴一样的手抚摸着蒙特丽莎的脸,眼中满含唏嘘。片刻之后,她竟然落泪了,蒙特丽莎惊讶的张大了双眼。 “您为什么会哭呢?” 婆婆抹去眼角的泪,从身后端出一杯香气四溢的清茶。 “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见面,你比她活的还要艰难。” “她是谁?” “她是你的业障,而你是她的缘分。” “我不懂。” 婆婆的眼泪似散落的珠串一般,越过脸上层层沟壑,最后滑落在地。 “不懂也没关系,我帮你诅咒那个蛮横无理的魔鬼。” 蒙特丽莎闭起眼睛像只小猫一样在婆婆的手掌上蹭来蹭去,寻求温暖,她的泪涂满了婆婆的手掌,很快就又蒸发的一干二净。突然,蒙特丽莎想看看自己此时的样子,她将头伸向脚边的池塘。刹那间,她的泪更加如注,因为消失的不知是池塘,还有她自己。 “不哭了,把这个喝了吧。” 婆婆扶着蒙特丽莎,喂她喝下清茶,入胃后没多久蒙特丽莎就感觉神清气明,头脑也清爽了许多。 “婆婆,这是什么?” “一盏粗茶罢了。” “为什么我的心中会如此清爽?” 婆婆笑而不语,抬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随后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蒙特丽莎突然感觉头顶出现了一道光,一道可以帮她实现自己愿望的光,她对着那道光许愿,那道光也接受了她的愿望。 “婆婆,婆婆...” 婆婆不见了,池塘也不见了,游鱼,蜻蜓,一切都不见了。蒙特丽莎睁开眼只看见那两名睡醒的守卫端着枪站在她身旁,冷清的枪口在威胁着她不要吵闹,蒙特丽莎对着他们扬起了嘴角,她并不在乎即将袭来的枪托,只希望他们注意到自己毫无目的的笑容,而不是注意到她断裂的牙齿,她不想把比这个世界还要丑陋的样子留在陌生人眼中。枪托砸来的一瞬间,她昏了过去。 教皇在思卓科技顶层的房间来回踱步,卡明夫此时只关心自己的账户上有没有多出一串天文数字。作为拾荒者的他,任务已经结束,他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留在这里,但却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卡明夫。” “您有什么吩咐?” “你想不想挣更多的钱?” 闻听此言,卡明夫哆嗦了一下,问道。 “不知您还有什么任务交给我。但我能力尚浅,不知可否完成您的嘱托。” “废话少说。我要你去追查方凡和章泽,知道找到真正的密钥为止。” 卡明夫面露难色,他知道方凡和章泽能力,就算自己找再多的人也未必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有问题吗?” 金钱可以使任何东西都变得十分廉价,甚至是恐惧也不例外。卡明夫轻声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一定完成您的任务,只是...”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你说个数,多少我都答应你。” “不不不,能为教皇大人办事是我的荣幸,又怎么感提要求呢。我想说的是,要是让我去收拾方凡和章泽可能时间会久一点。” 教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了,但只许成功。否则,你不仅得不到你的回报,甚至还会搭上你的性命。” “我明白了。我还有一事不明。” “讲。” “蒙特丽莎怎么办?” 教皇想了想说道。 “现在全球的佣兵组织都还不知道将军的死讯,如果将军的死讯被得知的话,届时全球的佣兵组织一定会天下大乱。蒙特丽莎只有将军的长相,却没有将军的野心和手腕,勉强滥竽充数一下还是可以的。” “我明白了,那就还让蒙特丽莎去扮演将军的角色。” “嗯。但她现在也只是个傀儡罢了,决策权在你手中。” “明白。” 卡明夫离开教皇的房间来到审问室。 “她怎么样了?” 两个守卫看见卡明夫顿时站的笔直,其中一人说道。 “昏过去了。” “把她弄醒。” 说罢,一盆凉水泼在蒙特丽莎脸上,她咳嗽了几声后醒了过来。 “蒙特丽莎,教皇大人宅心仁厚,念在你为暗渡会付出了不少,所以决定将自由还给你。” 蒙特丽莎坐起来看着卡明夫笑了笑,说道。 “我自不缺的就是自由。” “哼,我劝你还是抱着感恩戴德的心情活下去吧,这样的话你还会轻松一些。” 蒙特丽莎默不作声,片刻之后卡明夫命令手下替她松绑,随即带着她离开了思卓科技总部。二人回到中海市郊外的别墅,蒙特丽莎抚摸着别墅中的家具和装饰,似乎能从里面捕捉到一些过去的记忆。 “教皇真的把自由还给我了?” “当然。” “那我想出去走走。” “请便。” 蒙特丽莎在卡明夫的注视下离开了别墅,卡明夫并没有派人跟着她,因为想要捉到更多的兔子,就要先让兔子找到回家的感觉。 蒙特丽莎的百褶裙已经千疮百孔,破洞遮挡不住她白皙的皮肤,路上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并没有为这些含义颇丰的眼神失去高傲冷漠的样子,也正因如此才没有一人赶上前和她搭话。被磨破的双脚踩出一个个红脚印像是印章般标记出她走过的路,饥饿的野狗跟在她身后,心底满怀期待着她倒下的那一刻,即便如此瘦弱的身体也足够它饱餐一顿。 “请问,春味酒吧怎么走?” 陌生的路人看着穿着破烂的蒙特丽莎下意识的将身边的包捂住了,随后说道。 “你说什么?” “春味酒吧怎么去?” 路人起初一脸迷茫,眼珠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蒙特丽莎的胸上,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跟我来,我带你去。” “真的吗?” 蒙特丽莎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放下了冷漠,变得和结尾渴望金钱的陪酒女一样,她将希望全部寄予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男人带她走进一条小巷,蒙特丽莎问道。 “你确定你知道春味酒吧在哪里吗?” 男人点点头,说道。 “当然,这里我很熟悉。” “可是这里还是郊外吧?或许你告诉我进城的路就可以了。” “没关系,我们现在去开车,我开车带你去,很快就到了。” 不多时,男人带着蒙特丽莎来到一间旧仓库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锁像是久未被滋润过的女人一样,全身挂满了岁月对它的折磨。 “进来吧。我的车就在里面。” 蒙特丽莎低着头走进仓库,心中没有一丝紧张,清澈灵动的双眸四下看着,但许久都没有看见男人说的车子。 “你的车在哪里?” 咣当一声,男人关紧了大门,随即像饥饿的鬣狗一样扑向蒙特丽莎,双手按压在期待已久的猎物上,绵软的触感进一步激发了他的兽性。比起害怕,蒙特丽莎感到更多的是不解。但出于本性,她还是拿起旁边的铁棍向男人砸了过去。鲜血模糊了男人的视线,他的欲望被愤怒取而代之,口中说着污秽不堪的碎语,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用于审判的利器。 “臭婊子,敢打我。老子现在就弄死你,死的我也能将就。” 说罢,带着寒光的铁锹对着蒙特丽莎打了过来,惊恐占据了她的心,本能的躲过一击后,她的双脚暴露在男人眼中,一双大手如钳子般将她紧紧抓住并向后用力拖拽,她感觉后背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生疼。被掰开的双腿再无力合上,狂风暴雨般的肆虐之后男人在她身体中留下了一滩污秽,又将她当做垃圾般推出了仓库,男人如同得手的强盗绽放着胜利的光芒对她吐了口口水,随后像小偷般缩着身子在夜色中逃之夭夭。 蒙特丽莎忍着痛躺在老旧仓库的门前,她扶着铁门慢慢站起,一步一步远离那间刚刚审判她的地狱。一阵夜风袭来,百褶裙在风中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凭着记忆她走上来时的路,一辆车子呼啸而过,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点亮了刺眼的车尾灯。 “小姐,需要帮助吗?” 刚刚被陌生人侵犯的蒙特丽莎,不敢再和陌生人搭话,她默不作声的向前走着。司机下车跑到她身边,问道。 “小姐,你没事吧?” 蒙特丽莎斜眼看着司机,问道。 “你也想要我的身体吗?” 司机闻听此言愣了一下,说道。 “神经病。” 随后回到车上扬长而去。蒙特丽莎远去的车子在黑夜中留下一抹潮红,就好像是被自己的鲜血弄脏的白色百褶裙一样,鲜艳的令人生畏。 她的脚已经开始失去知觉,鲜血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暗红色,所幸她看见了一片希望的光,远处的高耸入云的灯塔是她对中海市最深的记忆。很多次她爬上塔尖都希望那里就是生命的终点,但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她打开希望的钥匙。 春味酒吧灯火辉煌,买醉的客人为这个夜精心准备了礼物,他们将自己的疯狂放在夜晚的赌桌上,希望可以赢得夜晚的眷顾。方凡和章泽坐在大厅角落推杯换盏,温热的酒精帮助他们将海水的湿寒排出体外。 “老方,我们大难不死,又捡回一条命。” 方凡晃着酒杯,浅棕色的液体在被子里慢慢卷成一个漩涡。 “嗯...但不知道蒙特丽莎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我看未必。教皇已经知道密钥在我们手中了,他一定不会放过蒙特丽莎。” “那你打算怎么样?回去救她?” 方凡点点头,章泽说道。 “快拉到吧。那个女人哪值得我们这么做,而且她可是永生的,就算教皇对她怎么样,也不会死的。” “话虽如此,但她不是将军,没理由承受将军留下的罪。” 章泽冷哼一声,说道。 “哼,我看...啊...” 章泽换没说完就大声尖叫起来。方凡早就习惯了章泽的一惊一乍,问道。 “你怎么了?见鬼了?” 章泽没说话,指着门上的玻璃。方凡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女人爬在酒吧的玻璃门上,幸亏大厅的酒客都被台上的丰谷优吸引住了,否则一定会引起恐慌。 “卧槽,蒙特丽莎。” 方凡拉开门就出去了,章泽紧随其后。二人束手无策的看着蒙特丽莎,说道。 “这...” 方凡反应过来,说道。 “别说别的,先把她抱进去。” 二人抬着蒙特丽莎经过大厅,丰谷优的歌声戛然而止,如闪电般从台上跑了下来。三岛站在台上稳定着台下情绪焦躁的情绪,世间最难控制的就是人们的好奇心。 蒙特丽莎被安顿在实验室里,她此时昏沉沉的依稀能看清丰谷优的样子,她笑着伸出手想要触摸丰谷优的脸,丰谷优握住她的手,泪水顺着指尖流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丰谷优失声质问着方凡和章泽,但他们二人也是毫无头绪。 “韩硕赶紧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话音未落,丰谷优生气的说道。 “住手。” “可是...” 方凡的话没说完,丰谷优说道。 “我说住手,你们都出去,我自己来。” 章泽对着方凡使了个眼色,随后实验室里的人都出去了。三岛守在门口,看见他们都出来了,问道。 “怎么了?刚刚那是谁啊?” “蒙特丽莎。” “她怎么了?” 方凡摇摇头,走到吧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次日天明,丰谷优从实验室走了出来,经过一夜的救治,蒙特丽莎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一些皮外伤加之过虚弱,所以才会昏倒的。方凡和章泽也一夜没睡的守在外面,见到丰谷优出来了,问道。 “怎么样?” 丰谷优摇摇头,说道。 “问题不大,但她被人强奸了。” 闻听此言,方凡和章泽都愣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强奸?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蒙特丽莎从实验室出来了。此时的她又变成了洁净的圣女,但那些绷带就像是布娃娃身上的补丁一样,显得格格不入。方凡上前,问道。 “发生了什么?” 蒙特丽莎沉默许久后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所有人,方凡和章泽沉默不语的看着蒙特丽莎,但他们此时心中都在懊恼,如果当时没有回中海市,而是返回去救蒙特丽莎的话,她就不会遭遇这些,但现在再怎么说都只是后话,也是后悔唯一具体的样子。 “你们不用这样,我不怪你们。” 蒙特丽莎的话打破了寂静,方凡和章泽闻听此言更没有勇气去直视蒙特丽莎的双眼。丰谷优问道。 “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不记得了。” 丰谷优一声长叹,将方凡和章泽心再次推下万丈悬崖。 “我来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方凡和章泽抬头看着蒙特丽莎,问道。 “什么事?” “教皇让我冒充将军稳定住全球的佣兵组织,但决策权掌握在卡明夫手中。” 方凡拿出密钥放在桌上,说道。 “他们的目的还是为了这个。” “嗯...所以我猜他们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你好好休息,其余的事交给我们就行,这些天小优会陪着你。” 丰谷优给蒙特丽莎安排了住处,她走进不大的房间闻着里面的味道,空调里吹出暖暖的风,她突然潸然泪下。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蒙特丽莎坐在床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毫不在意,但她多少还是有些惊怕,不知这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蒙特丽莎像是蜗牛一样钻进了自己的壳中,被家的温暖宠溺着,也被腹中的惊怕煎熬着,久而久之她竟沉沉的睡了过去。愿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不会醒的很彻底的梦。 卡明夫在手下的陪同下,来到三不管地带温床。来之前他对这里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此时他不像初来乍到的菜鸟,更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铁门两边矗立着两个铜制雕像,虽然魁梧却毫无生气,丝毫不能给第一次见到的人带来威慑感。不仅如此,甚至还流露着莫名的喜感。卡明夫的手下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问道。 “什么人?” “我们是远道而来,专门求见你们老大的。” “难道有空手而来的道理吗?” “不好意思,我们来的仓促,略备薄礼,希望你们老大能喜欢。” 一听这话,对方的态度立马就好了许多。 “请稍等。” 没一会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站在里面,说道。 “您几位要见我们老大?” “正是,正是。” 男人抬眼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说道。 “不好意思,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您一人随我进去。” 卡明夫想了想,说道。 “当然当然。” 随即安排手下在外面等着。卡明夫跟着男人来到二楼,说道。 “老大就在屋里,您自便。” 卡明夫点点头,然后拿出几张钞票递给男人,男人笑呵呵的接了过去,卡明夫看着男人远走的背影鄙夷的笑了笑。 “浑天先生,您在吗?” 许久之后,里面懒洋洋的说道。 “进来吧。” 卡明夫推门而进,随即一个打扮娇艳的女人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卡明夫笑了笑说道。 “浑天先生好雅兴啊。” 浑天斜眼看了看卡明夫问道。 “你是?” “我叫卡明夫。” “找我什么事?” 卡明夫递过去一张照片,问道。 “这个人您还认识吗?” 浑天拿起照片看了看,当即将照片拍在桌子上说道。 “化成灰我也认识。” “我这次来就是想和您合作的。” “合作?什么意思?” “不瞒您说。这个人也是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希望能与您一起将其干掉。” 浑天又看了看卡明夫,说道。 “我和他的恩怨就不用你们插手了。至于合作我也没什么兴趣,况且我连你们的底细都不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一伙来害我的。” 卡明夫笑了笑,说道。 “您的担忧我能理解,所以我今天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但还请您让手下,将我的人放进来,厚礼就在他们手中。” 浑天思量片刻,说道。 “来人。” 刚刚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又进来了。 “老大,什么事?” “放他的手下进来。” “可是...” “可是个屁,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不敢不敢...” 说罢,连跑带颠就出去了。没一会卡明夫的手下提着一个金属盒子进来了,卡明夫将盒子放在桌上说道。 “浑天先生,这就是我为您准备的厚礼。” 浑天满腹狐疑的打开盒子,先是迟疑,再是震惊,最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死在你们手里,解我心头之恨。” “您过奖了。那合作的事,您看...” 说罢,浑天按下桌下隐藏的按钮。不多时,浑天的房间被他的手下围堵的水泄不通,就连门口都站着全副武装的手下。 “您这是什么意思?”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我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大的礼,我有点没底啊。” “看来您还是不肯相信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浑天的手下刚要动手,就被浑天制止了。看着快要出去的卡明夫,他突然喊道。 “站住。” 卡明夫回头问道。 “还有什么事?”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很简单,就是和您联手解决心患。” 浑天思量许久,说道。 “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聊。” 卡明夫将手中的盒子交给手下,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三天为期 浑天带着卡明夫来到一间私密的小屋,微弱的灯光只够照亮桌面的一角,二人的面孔被昏黄的灯光印衬着像是身患疾病的病人,此时在他们手边的不应是两杯威士忌。将威士忌换做营养液,每人手背上再扎上针头,这样一来就不会显得那么违和,不过现实与想象永远存在着差距。浑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 “你是想对这个人下手?” “不只是他,而是他们。” 浑天将酒杯放在一旁,说道。 “我虽然在这里可以做到只手遮天,但在外面我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卡明夫笑了笑,说道。 “此言差矣。我相信仇恨可以给你更多的力量,只要我们联手,就算他们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浑天看了看卡明夫,随即冷笑一声,说道。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嘛。” “略知一二。鬣狗死后,这三不管地带就落在你手中了,能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站住脚,想必阁下也绝非等闲之辈。同样以你现在的地位和实力,怎么能容忍一群乌合之众在你这里撒野呢?更何况,你还有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浑天挑了挑眉毛,问道。 “什么?” “当然就是那个叫林语的真言僧,难道砣人可以容忍真言僧存活在世上吗?” 话音刚落,浑天的手掌突然被石块包裹起来,然后使劲砸在桌子上,实木的桌子被砸出一个坑。 “别和我提真言僧,如果不是她们,我们砣人怎么会落到被世人唾弃的地步。最后不得已才在这里屈身过活,是真言僧将砣人一步步推向了深渊。” “既然如此,您还有推脱的理由吗?” 浑天长叹一声,问道。 “不过我也是个商人,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只要干掉他们,你就能离开这里,届时整个中海市都将是你的地盘。” 浑天冷笑一声,说道。 “整个中海市我可不敢想,只要你到时别过河拆桥就行了。” “难怪您会有这样的顾虑,为表诚意我留下一样东西。” 说罢,卡明夫站了起来,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刀,浑天见状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卡明夫将手放在刀下,随即二目圆睁,口中大喊一声,手起刀落。片刻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血腥的一幕,浑天紧紧握住刀刃,说道。 “不必这样,我相信你。” 说罢,刀刃在浑天手中扭曲变形,随即被丢在一边。浑天向卡明夫伸出手说道。 “合作愉快。” 卡明夫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 “合作愉快。” 蒙特丽莎依偎在丰谷优怀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看着她清秀可人的侧脸,丰谷优突然有相亲上去的冲动。这时蒙特丽莎震开了双眼,看着丰谷优正满含温情的看着自己,她竟噗嗤的笑出了声。 “小优姐,你在看什么啊?” 丰谷优就像是被抓住现行的小偷一样慌乱。 “没...没什么。看你睡着了,我不好打扰你。” 蒙特丽莎伸了个懒腰,说道。 “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 丰谷优从她头下抽出已经麻木的手臂活动了一下,说道。 “你是睡舒服了,可把我累坏了。” 蒙特丽莎嘻嘻一笑,然后抱住了丰谷优的腰,说道。 “对不起喽。” 丰谷优被她突如其来的撒娇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沉浸在她可爱的饿笑容中。许久二人都没有说话,夕阳的余晖又透过窗帘钻了进来,一块落在地上,另一块落在蒙特丽莎的侧脸上。 “小优姐,你说我会一直活着吗?” 丰谷优闻听此言愣了一下,紧接着抱住她说道。 “当然,不要问这种蠢蠢的问题。” 蒙特丽莎轻叹一声,说道。 “可我想死,最好能死在你们前面。” 丰谷优忽感心中一阵绞痛,说道。 “你会被岁月善待的,放心吧。” 说罢,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蒙特丽莎将脸埋在臂间,羞红的脸蛋像是林间还未熟透的山楂,不仅酸,而且还带有一点苦涩。红的只是外表,从未流进过心中。一阵敲门声让她们从床上坐了起来,丰谷优问道。 “谁啊?” “是我,三岛。” “进来吧。” 三岛走进房间看见她们要好的样子笑着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三岛接着说道。 “晚饭快好了,出来吃吧。” 来到大厅看见方凡和章泽已经坐在桌边,蒙特丽莎坐下后,方凡问道。 “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 蒙特丽莎使劲点点头,说道。 “当然,哪里都没有这里舒服。” 热腾腾的饭菜陆续上桌,三岛端上最后一个三鲜鸡蛋汤后也坐下了,这时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众人向门口看去。只见卡明夫带着手下站在门口,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像极了正面人物,下一秒露出的笑容却将他的本性暴露无遗。 “真不巧,没想到各位在用餐。” 章泽冷哼一声,说道。 “你是闻着味走来的吧?” “哈哈哈,您说笑了。我是来接蒙特丽莎小姐回去的。” 蒙特丽莎起身说道。 “我哪都不去。” 卡明夫扫视一下众人,说道。 “我自然也不想打扰您的雅兴,但苦于还有好多事等您处理,所以您还是不要让我为难。” 说罢,卡明夫对手下比划了一下,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过来将蒙特丽莎架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 蒙特丽莎尖叫着挣扎着,方凡突然拍案而起,吼道。 “住手,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方凡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望您不要插手。” “你们的家事我自然不会过问,但这里是我们的地方,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喽?”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说的好像是我们将蒙特丽莎绑架来似的。” 卡明夫笑了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刚落,两块大石从外面飞了进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因此而震惊,他们对这样的恐吓早已见怪不怪。方凡淡淡的说道。 “损坏物品是要照价赔偿的。” 卡明夫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按照你们的习俗,我会烧给你的。” 章泽吃饱了,站起来擦了擦嘴说道。 “别打嘴仗了,有什么本事不妨就亮出来。” “求之不得。” 说罢,石头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如同一辆卡车一般将店里的东西撞得七零八碎的。 “小子,你还认识我吗?” 浑天盯着章泽狂妄的叫骂着。章泽看了他很久,片刻之后才想起来,说道。 “哦...你是什么来着?一坨人?” 浑天气氛的将石头砸向章泽。 “老子是砣人。” “差不多嘛。原来你上次没死啊?” “我怎么可能死在你这种无名之辈手中。” 这时方凡小声问道。 “这家伙什么来头?” “上次和林语在三不管地带结下的梁子。” 方凡笑了笑说道。 “既然是你们之间的恩怨,那就请你们到外面去解决。” 章泽一愣,看着方凡说道。 “老方,你啥时候这么没义气了?” 方凡边说手里边向丰谷优比划着。 “本来就是嘛。你们的恩怨何必把我们搅和进去。” 话音刚落,还没等章泽反应过来,方凡直接将桌上的碗向对方扔了出去。浑天将碗打的粉粉碎,这个声音就像信号一般,丰谷优拉起蒙特丽莎快速向后门冲去。 “不要跑,快追。” 卡明夫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这个声音不仅没有让丰谷优停下,反而给了她们更大的动力。卡明夫的手下冲着后门追了过去,还未到门口就被三岛手中的铁棍挡了下来。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吃饭的时候来捣乱。” 三岛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 “好久都没有活动了,今天就拿你们来练练手。” 另一方面,方凡和章泽合力对付浑天。刚开始以为浑天不过是个反应迟钝的石头人,交手后才发现这家伙最棘手的不仅是他那一层石头护甲,而且速度和反应都不在方凡和章泽二人之下,面对方凡和章泽的攻击更是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卡明夫此时就是坐在岸边的渔翁,不管是谁胜谁负对于他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毕竟这次来的目的也不是将方凡他们置于死地。 章泽的獠牙刺在浑天身上就像是刺在了钢板上,甚至摩擦出了火花。方凡趁机进攻浑天的后背,但没想到后背的防守同样没有丝毫破绽。这时章泽被浑天的重拳打飞出去,紧接着他回首一抓,恰好将方凡的手腕紧紧攥住。 “小子,看你往哪跑。” 说罢,浑天使劲拽了他一下,方凡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紧接着浑天的手肘重重的击打在方凡的后背上,一口鲜血喷出,方凡竟有些恍惚。浑天高高举起拳头瞄准方凡的后脑,刚要砸下去的时候,卡明夫喊道。 “住手。” 浑天看了卡明夫一眼,随即将拳头缓慢的放了下来。卡明夫走到方凡跟前,说道。 “方凡先生,今天是你的幸运日,我放你一马。但不代表我同意你活下去,给你三天的时间带着密钥和蒙特丽莎来别墅找我,否则后果你明白的。” 说罢,卡明夫带着人扬长而去。另一边三岛还没有打过瘾,但看着方凡倒地不起就没有再去追,他将方凡扶起来问道。 “你怎么样?” “没事,快去看看章泽。” 三岛将方凡扶到椅子上坐好,大声喊道。 “章泽,章泽。” 话音未落,章泽从吧台散落的酒瓶堆里站了起来,捂住头说道。 “别喊了,我在这呢。” “你没事吧?” “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脑袋昏沉沉的。” 章泽从吧台里走出来,问道。 “老方,他们人呢?” “走了,还说只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让我们带着密钥和蒙特丽莎去别墅找他,否则就置我们于死地。” 章泽闻听此言用力的拍着桌子说道。 “我靠,这么嚣张?就那个小矮胖子真把自己当顶蘑菇的超级玛丽了?他顶多是里面的锤子龙。” 方凡舒展了一下被打的后背,然后把胸口憋着的那口气长长的吐了出来,说道。 “行了,别废话了。真正难对付的是那个叫浑天的石头人,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害,那次不是和林语去三不管那里练习纵魂咒嘛,结果林语要找个当地的极恶之人练手,结果就找到他了。碰巧还是个砣人,更巧的是砣人和真言僧之间的仇恨就像杀父之仇那么大。” “那林语跟你讲过真言僧和砣人之间的过节吗?” 章泽想了想,说道。 “没有。现在还管他过去的事干啥,反正知道砣人和真言僧之间有仇就完了。”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话虽如此,但如果知道了真言僧和砣人之间的恩怨的话,说不定我们就可以找到砣人的弱点,总比我们现在像没头苍蝇乱撞的好。”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去哪知道啊?” “当然是去找林语啊。现存的真言僧就剩他自己了,可能也只有他能知晓那段过往。” “那好,我们去找他。” 方凡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 “等等等等,蒙特丽莎去哪了?” 章泽一拍脑门说道。 “哎呀,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她好像和小优走了。” 三岛说道。 “她们从后门走了,有小优跟着,你们就别担心了。先去找林语吧,这里交给我。” 章泽看了看屋中一片狼藉,随即说道。 “得嘞,我们走了啊。” 三岛一把抓住章泽的后脖领,在他耳边说道。 “今天休息,晚上等你回来一起打扫卫生。” “喂,三岛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啊。” 闻听此言,三岛脑门上青筋迸现,章泽见状赶紧改口道。 “晚上等着我们一起打扫。” 说罢,拉着方凡一溜烟的跑了。二人回到家后看见林语、骨女还有婉璃正准备吃饭,章泽二话没说就坐在桌子旁边,喊着婉璃帮他盛饭。方凡一脸茫然的看着章泽,问道。 “刚刚的饭喂狗了吗?” 章泽愣了一下,说道。 “我刚才吃饭了吗?” 又想了想说道。 “哦,刚才打了一架之后就消化了,现在又饿了。老方,你别说我,你也坐下吃啊。” 不明因果的三人看着方凡和章泽,最后婉璃忍不住问道。 “你俩不是去酒吧吃了吗?” 方凡努着嘴指了指虎视眈眈盯着饭菜的章泽,说道。 “他吃了,我没吃。” 婉璃看了看章泽那副德行,问道。 “他这是吃了?” “他的饭量一直是个谜。” 吃过晚饭后,章泽被婉璃勒令去帮忙洗碗,方凡将林语叫到一边,问道。 “关于砣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林语看了看方凡,说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刚刚害怕婉璃担心,所以我们就没说,你记不记得刚刚章泽说他因为打架又饿了?” 林语点点头。 “好像有点印象。” “其实傍晚我们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卡明夫带着那个叫浑天的砣人去酒吧找麻烦了。” 林语脑中的神经像被针挑起来一样,问道。 “为什么?” 方凡看着林语的反应,问道。 “你果然认识那个砣人?” 林语叹口气说道。 “也不算是认识,就是有过一面之交。章泽也知道。” “嗯...他和我说了。” 林语一愣,说道。 “我去,你也太谨慎了吧?还不信章泽?” “那倒不是。我这不是觉得要是直截了当的问你,怕你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嘛。” “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想知道砣人和真言僧之间的过节到底是什么。” “这个敌人是不是很棘手?” 方凡点点头,说道。 “他就像是刺猬一样,不管从任何地方进攻都会被坚硬的石头盔甲挡住。不仅如此,他的石头盔甲似乎还有卸力的作用,每当我的拳头打在上面之后就感觉用不上力气了。” “嗯...砣人的确很难对付。自从那次见过一面之后,我回来后就查阅了过去的资料。在真言僧过去的记载中的确提到过砣人,只不过他们当时叫驮人。是专门伺候真言僧的,帮真言僧拿运厚重的行礼,像马一样驮着重物,所以才管他们叫驮人。” “那后来怎么变了呢?” “其实砣人的仇家不应是真言僧,而是癫行者。我之前也说了,真言僧黑化后就变成了癫行者。当年就有一个癫行者为了能将自然界的灵魂与人类灵魂向结合,于是就用自己的驮人做这个实验。 癫行者将一块百年灵石的灵魂与驮人的灵魂相结合,但谁知半途中出了差错,以至于二者的灵魂在融合的过程中出现了错乱,导致驮人性情大变,脾气异常暴躁。无法控制局面的癫行者就舍弃驮人跑了,驮人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开始滥杀无辜,最后还是被三个真言僧合力制服的。” “既然如此,真言僧应该是砣人的恩人才对啊,现在怎么还变成了仇人。” “那是因为癫行者用的法术和真言僧用的法术很像,砣人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同,所以就将仇人误认成了真言僧,没想到一个误会延续了千百年。 被真言僧控制住的砣人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甚至繁衍后代,只不过他们的后代都会延续砣人的血脉,就这样出现了新的砣人。” “繁衍后代很正常,没听说过还能繁衍仇恨的。” “仇恨之所以可以繁衍,因为那也是口传心授的一种。” “所以要控制砣人必须三个真言僧合力才能完成?” 林语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 “嗯...所以我们和砣人正面硬刚的胜算基本为零。” “如果我和章泽出全力拖住他的话,你有什么办法吗?” “目前还没有。在原来的记载中只有三光聚顶这一个办法,就是三个真言僧同时做法,将砣人灵魂中保存的灵石那一部分的灵魂剥离出去。”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生息,驮人的灵魂和灵石的灵魂应该早就融为一体了。就算三光聚顶有用,但这样一来的话砣人的灵魂岂不是变得不完整了?” 林语眼中闪过一丝暗淡,说道。 “的确,所以那些被改变的砣人最后都变成了缺失灵魂的人,疯疯傻傻。后来砣人的数量越来越少,而他们与真言僧的仇恨也越来越深。” 方凡看了看林语,说道。 “其实这才是砣人和真言僧真正的仇恨点吧。” 林语摊开手笑了笑,说道。 “谁知道呢。反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反正现在真言僧只剩下我一个,砣人只剩下浑天,数量对等。” “但实力是完全不对等啊。而且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否则砣人就打过来了。” 林语惊讶的说道。 “三天?上帝创造世界都用了七天,三天凭我们的实力解决掉砣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我们只能按照卡明夫的要求做了。” “他什么要求?” “交出蒙特丽莎和密钥。” “这和把生死大权交给他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对策。纵魂咒对他有用吗?” “没有,在三不管地带的时候我就试过了。经咒被他的石头铠甲挡在外面,根本无法触及到他的灵魂。” “言外之意就是将他的铠甲拿掉的话,纵魂咒就能起作用了?” “理论上这样倒是行得通,但能不能控制的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将他的是石头铠甲脱掉?” 方凡摇摇头,说道。 “完全没头绪。” 林语长叹一声,说道。 “为什么这些家伙就不愿意消停下来呢?” 方凡笑了笑,无奈的说道。 “你新来的啊?” 话音刚落,从厨房传来打碎碗盘的声音,随即就是婉璃对章泽无休止的数落,章泽就会对着婉璃嘿嘿的傻笑,弄的婉璃一点脾气都没有。方凡和林语看看章泽,异口同声的说道。 “要是能像他这么简单的话该有多好。” 两人都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林语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回去查资料,明天给你答复。” “谢...” 林语抬手说道。 “别这么说,就当是这些天住在你家的房钱和饭钱。” 说罢,林语回了房间。方凡看着外面斑驳的霓虹,听着从厨房传到客厅的吵闹声,他轻轻的关上阳台的落地窗点燃一支烟,烟雾顺着窗户的缝隙飘散到远处,最终融进了罪孽如虹的夜。 第二百八十七章 求得妙计 无聊是最容易将人逼疯的一中情绪,浑天把玩着手里的石头,抛起来再接住,接住后又重新抛起来。对面的卡明夫盯着他手中的石头,脑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片刻之后浑天再也忍受不了无聊对他灵魂的侵蚀,起身说道。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把那几个家伙收拾了,免得夜长梦多。” 卡明夫抬眼看了看浑天,笑着说道。 “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况且三天一晃而过,你就当是养精蓄锐了。” 浑天一把将石头攥的粉粉碎,说道。 “我养的已经够久了,我现在恨不得把他们的骨头锉成粉末。” 卡明夫起身笑着说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如果太急的话恐怕对我们也不好。你只是暂时压制了方凡和章泽,可他们当时并未使出全力,你确保自己可以抵挡住爆发全力的他们?” 浑天冷哼一声,说道。 “他们也就那两下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过分的自大可是和自掘坟墓的铲子没什么区别啊。你小心掉进自己亲手挖的坑里。” 浑天怒目而视,吼道。 “你说什么?” 卡明夫不紧不慢的背着手说道。 “没什么,只是点建议而已。” 说罢,卡明夫走出房间,浑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幡然升起一阵懊恼。 “胆小如鼠的家伙。” 林语披了件衣服坐在桌前,骨女早已睡着了,为了不吵醒她林语轻手轻脚的倒了杯咖啡。回来时看见骨女坐了起来,看着桌上的笔记本发呆。 “还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做了个梦,睡不着了。” 林语将咖啡放在桌上,上床抱着骨女问道。 “做噩梦了吗?” 骨女点点头,说道。 “算是吧。我梦见你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我想抱住你却不管怎样都会扑空。” 林语抚摸着骨女的头发说道。 “只是个梦而已,不用担心,你看现在你不是正抱着我嘛。” 闻听此言,骨女比刚刚抱的更紧了,生怕林语会跑掉一样。 “你和方凡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嗯?我们说什么了?” “就是关于砣人的事。他真的回来找你复仇吗?” 林语笑了笑说道。 “我也不知道,来就来呗,该死不得活。” 骨女在林语嘴上轻轻打了一下,骂道。 “乌鸦嘴,连呸三下。” 林语被她逗笑了,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想当初你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啊...现在怎么...” 骨女使劲在林语大腿上掐了一把,说道。 “废话,当时我眼中只有目标。” 林语揉着大腿问道。 “现在呢?” “全是你...” 两团红晕窜上了骨女的脸颊,林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梦向来都是反着的,你梦到我死了,说明我就要发财了。” 骨女一头扎进林语怀中说道。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二人就这样相拥到了日出,骨女不知何时睡着了,林语看着悄悄爬上窗帘的鱼肚白轻叹了一声,起伏的胸膛像是钟鼓一般将骨女叫醒了。 “哎呀,我睡着了。” 林语从骨女的怀抱中抽身出来,说道。 “嗯...而且你还流口水了。” 骨女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后拿起枕头向林语扔了过去。 “你胡说。” 林语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 “我要开始工作啦。” “你不睡会吗?” 林语端起已经冷透的咖啡一饮而尽,说道。 “困了再睡吧。” “那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说罢,骨女下床出去了,刚一开门就看见方凡站在外面正准备敲门。 “早啊。” “早。林语呢?” 骨女冲着房间里面比划了一下,方凡走进房间,问道。 “怎么样?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林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说道。 “我们或许可以试试这个办法。” 方凡将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问道。 “这是什么啊?” “这上面记载着一个古老的经咒,定魂咒。我们或许可以用这个办法控制住浑天,然后为三光聚顶争取时间。” “这倒是个办法。但只凭你一人可以使用三光聚顶吗?” 林语起身向外面看了看,看见骨女正在厨房忙活着,于是将房门关了起来,小声说道。 “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骨女。” “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办法是有,只不过我一人要发挥出三个真言僧的力量才能发挥出三光聚顶的全部威力。” 方凡愣了一下,说道。 “一个人发挥三个人的力量,先不说能不能做到,你的身体能承受那么大的负荷吗?” “的确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会有生命危险吗?” 林语点点头,说道。 “可能会,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对骨女保密。”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万一你有个闪失,我没办法向骨女交代。” 林语凝视着方凡,轻叹一声,说道。 “那好,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是没有,但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唯一办法被方凡否决了,只剩下两天的时间,如果再想不到好办法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带着密钥和蒙特丽莎去找卡明夫了。骨女端着早饭进来了,看着方凡说道。 “哎呀。我忘了准备你的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没事,你们吃,我出去走走。” 清晨的街道上还没有多少行人,唯有那些需要在这个时间段谋生活的人才会起的这么早,早点铺的老板揭开豆浆锅,白花花的热气像是被困押许久的灵魂般冲了出来。 “老板,一碗豆浆。” “好嘞,稍等,马上来。” 没一会老板端来豆浆放在桌上,绵软的口感配上白砂糖的甜腻恰好温暖了方凡的胃,付过钱后他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他看见了那家寿衣店。轻轻推开门,虽然是白天可里面还是像夜晚一样点着一盏油灯。 “老爹...” 无人应答,片刻之后铜儿从后院懒洋洋的走了出来。 “一大早的,谁啊?” “铜儿,是我。” 铜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 “方凡啊。怎么了?有事吗?” “老爹呢?我有事找他。” “师父很久都没回来过了。” “嗯?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赤峰山,他说那里还有他要做的事,就一直住在那里了。” “哦,那我去找他。” 铜儿打了个哈欠说道。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师父已经知道虚子明的事了。” “可虚子明不是我杀的啊。” “我知道,但师父因为这件事情绪很低落,你要是去找他办事的话,未必会应承你。”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嗯...我知道了。” 方凡离开寿衣店后就拨通了劲秋的电话,这家伙最近不知在忙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喂,劲秋。” “怎么了?” “有空吗?陪我去趟赤峰山。” “没问题。” 中午不到,劲秋就敲响了方凡家的门。 “怎么想去赤峰山了?” 劲秋边进屋边问着,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最近碰上点棘手的事,所以想请虚子道帮帮忙。” 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去可以,但我觉得他帮忙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花一在追查虚子明的下落时见过虚子道,虚子道恳求花一能留他一命,结果现在变成了这样。” “虚子明是咎由自取,和花一也没什么关系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就怕他将这个屎盆子硬生生的扣在我们头上。” “不管这些了,我们还是先去了再说。就算虚子道想要个说法,我也办法搪塞过去。” “你说的啊。别到时拉稀,咱们三人加一起都不是虚子道的对手。” “三人?” “对啊。你、我还有花一啊。” “花一在哪呢?” “自从虚子明死后我就将三云帮的事交给花一打理了,他一直在赤峰山盯着雷震和唐莽。”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走。” 二人刚要走,章泽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二人准备出门,就问道。 “你们去哪啊?等等我啊。”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你别去了,你和林语在家里守着,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就及时联系我。” 说罢,方凡和劲秋将出门了,根本没在意章泽没问完的话。下午时分,方凡和劲秋到了赤峰山。花一等人早就恭候多时,看见他们到了赶紧过来说道。 “帮主。” 劲秋摆摆手说道。 “没这么多礼节,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雷震和他们没搞什么小动作吧?” “帮主放心,他们都老实的很,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那就好,最近帮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依照您的吩咐,三云帮过去的生意都被废弃掉了,目前正在重新建立三云帮过去的体系。” “嗯,这件事不能马虎。三云帮从建帮之日就是为了百姓,只是后来被雷震等人带入了歧途,不过所幸时间不多,改起来也容易很多。” 劲秋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后山那边怎么样了?” 花一闻听此言,摇摇头随即沉默不语。劲秋轻叹一声,说道。 “还是不行啊。” 方凡问道。 “什么不行啊?” “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虚子道一直住在后山的祠堂里,自从得知虚子明死后就不准任何人靠近祠堂,包括三云帮的人,凡是看见有人接近祠堂都会以武力待之。” “看来这件事对虚子道的打击不小啊。” “那肯定的啊。就散虚子明坏事做尽,但这么说也是虚子道的后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悲啊。” 方凡看着后山的方向迟迟不说话,劲秋问道。 “怎么样?还去吗?”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去,当然去。” 花一站出来说道。 “我觉得您二位还是再考虑考虑,那虚子道与之前已经判若两人,就这样冒然前去恐怕会有危险。” 劲秋阻拦道。 “算了,你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只要是方凡决定的事,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吧。那我带人和你们一起去。” 方凡摆摆手说道。 “没那个必要。去的人越多反而越显得没诚意,我和劲秋去就可以了。” 劲秋对花一点点头说道。 “如果有事的话我会向你们求救的,去忙吧。” 花一微微皱眉,然后说道。 “是,那您二位小心。” 方凡和劲秋向后山走去。原来走到这里时总能听见在树林中来回欢愉的鸟叫声,但现如今这里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氛。就连阳光都被遮挡住了,风从树枝间穿过似鬼哭一般。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劲秋说道。 “难怪花一要带人保护我们,这里还真挺诡异的。” “你害怕啊?” “你说笑啊?” 二人沿着小路一直走了很久,走着走着就再也听不见外界的身影,仿佛走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方凡,我们好像走进结界里面了。” “嗯,从刚才开始我也感觉到灵魂与外界的联系越来越微弱了。” “这不会是虚子道给我们设的局吧?” “应该不会,他又不知道我们会来。” “难不成他就这样一直维持着结界?那得消耗多少精力啊?” 方凡淡淡一笑,说道。 “结界这点精力对于虚子道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话音刚落,一具干尸从树上掉落在方凡和林语面前,二人本能的向两边闪躲。片刻之后,二人对视一眼确定没什么事,于是上前查看。劲秋看完后一阵咂舌。 “这人穿着三云帮的衣服,肯定是三云帮的人。” “这大概就是花一所说的以武待之。” “小心。” 劲秋将方凡推向一边,刹那间数根竹竿从他们刚才站着地方飞过,如果刚刚不是劲秋反应快,他俩就被穿了串了。 “我靠,老爷子居然还玩起机关了。” 话音刚落,一阵阴寒从远处像一匹饿狼般窜了过来,直接撞进了二人体内,方凡和劲秋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你感觉到了吗?” 方凡点点头,说道。 “感觉到了。” “这种感觉我从未体验过。” 方凡凝视着树林深处微微闪烁的光亮,说道。 “这种感觉我保证这辈子都忘不了。” 说罢,方凡竟然冲着深林深处狂奔而去,劲秋紧随其后。 “方凡,你突然是怎么了?” “刚刚的阴寒之气不是虚子道,而是虚子明。” “什么?你没开玩笑吧?你不是说他已经被你打的魂飞魄散了吗?” “当时林语将他超度了,我们以为没事了。但不知为何这种虚子明独有的阴寒之气又出现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虚子明的亡魂没有被超度,另一种就是他的亡魂寄宿在虚子道体内。” “这两种都挺棘手的。” “嗯,希望我是错的。” 没一会二人就到了祖先祠堂门口,虚子道自从三云帮经历了那次大变动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上次花一也是在这里见到了虚子道,但祖先祠堂此时的样貌却与之前大相径庭。祠堂外面被无数不知其名的根茎布满,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这些根茎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其中还有来回涌动的液体,就好像是祠堂的血脉一样。 “我去,怎么变成这样了?” 方凡笑了笑说道。 “这可是你的地盘,你问谁啊。” “我一直在安全局,也不常回来啊。” “进去看看。” 方凡刚迈步向前走,劲秋在身后说道。 “真的要进去啊?” “那不然呢?你不会是真的害怕了吧?”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胆突...” “死鸭子嘴硬。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说罢,方凡上前轻轻推开门,刚进去两扇木门就紧闭起来。房间的蜡烛在一刹那间全部亮起绿色的火光,顿时整个房间被照的绿幽幽的。 “我可不喜欢这个颜色。”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接话道。 “这可由不得你。” “老爹,是我,方凡。” 没一会侧面的门帘挑开了,虚子道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还和之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方凡从他身上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唯一令他不舒服的就是时有时无的那股阴寒之气。 “我知道是你。当你一走进赤峰山的地界时,我就感觉到你觉醒的魂魄了。” “老爹果然厉害。” “你来找我干什么?”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不成器的后人,虚子明。” “老爹,我...” 虚子道抬起手说道。 “这件事与你无关,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妄自尊大的后果。” “您不怪我?” “我干嘛要怪你,我还要谢谢你那位朋友,帮虚子明超度了。如果把他的阴魂留在阳间,保不齐还要出多少乱子呢。” 虚子道的态度让方凡有点意外,这和外面传言的简直是两个完全颠倒的版本,他不得不将神经紧绷起来。 “您能这样想我真的很高兴,感谢你的宽宏大量。” “这么说就太过了。教导无妨是我的责任,就算你们不杀了他,我也会亲手宰了这个有辱祖先的后人。” 方凡沉吟片刻问道。 “老爹,为什么祠堂会被那些奇怪的根茎布满呢?我看那些可不像是阳间的东西。” “那些是阴灵藤。从阴间爬到阳间的藤蔓。那些心怀怨念的恶灵会顺着阴灵藤从阴间爬回阳间。” “原来如此。阴灵藤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是虚子明的原因?” “嗯...这个家伙还打算再出来作恶,不过我已经用结界将其控制住了。” 方凡突然恍然大悟,说道。 “所以您才会禁止任何人靠近后山,就算是背负上骂名也在所不惜。” 虚子道摇摇头头,说道。 “没必要把我这把老骨头说的这么伟大,我就是在给自己的后人擦屁股罢了,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三云帮的人惨死在了虚子明的手中。” 刚刚路上的干尸在方凡脑海中一扫而过。 “外面的竹竿陷阱不是您布置的?” “那可不是什么竹竿陷阱,那是阴灵藤的尖刺,只要被扎到就会被其吸成干尸。” 方凡一阵后怕,虚子道问道。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方凡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一排脑门说道。 “差点忘了。我来是想问您知不知道关于砣人的事。” 虚子道想了想说道。 “石头人?” “嗯...” “哎呀,那可是个很古老的种族了,现在还有吗?” “现在只剩下一人了。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有没有可以将他干掉的办法。” 虚子道打量了方凡一下,问道。 “觉醒了灵兽的你也搞不定?” “不瞒您说,之前和他交过手。这家伙难缠的很,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来麻烦老爹了。” 虚子道长叹一声,说道。 “要想干掉砣人必须同时有三个真言僧,然后使出三光聚顶才可以。” “这个我也知道,但现在只有一个真言僧,所以我们就没办法了。” 虚子道眉头皱了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片刻之后说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其实三光聚顶是将三个真言僧的灵魂之力汇聚在一起,然后再发力打出。换句话说,只要灵魂够强大的话,有一名真言僧引领着其余两个灵力强大的灵魂也同样可以完成三光聚顶。” 闻听此言,方凡顿时激动起来,问道。 “真的可以吗?” “嗯,但那名真言僧的压力会大一些。” “会有生命危险吗?” “那倒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想顺利完成三光聚顶的话,就必须达到三魂合一的境界,也就是说三个灵魂必须在同一频道上,如果出现偏差的话那任何人都是毁灭性的伤害。” “那要怎么保持我们的灵魂在同一频道啊?” “其实也简单,只要保证你们所想,所听,所见的东西都一致,最后思想也是一致的就可以。另外,一定要避免外界的打扰。” 方凡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指导。” “行了,别客套了。有时间把真言僧带来。” “嗯?有事吗?” 虚子道打开门和方凡走了出来,劲秋一直在外面等着,看着二人和颜悦色的走了出来,悬着的心放下了。 “怎么样?” “没事,多亏了老爹的指导,我们有办法了。” 这时虚子道指着被阴灵藤覆盖住的祠堂,说道。 “要想将这些东西送回阴间也只有真言僧能办到。” “我明白了,等我们解决了砣人就回来帮您解决这些东西。” “好。” 方凡和劲秋离开了后山,一路上方凡将虚子道的良苦用心告诉了劲秋,劲秋恍然大悟回到三云帮后将实情告诉了花一,并下令在阴灵藤处理完之前,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后山。这时方凡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传来章泽焦急的声音。 “老方,快回来,出事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求援 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方凡大声询问着情况,但那边已经没有了章泽的回应。 “怎么了?” “家里出事了。” “那还等什么,快回去吧。” 劲秋简单安排了一下三云帮的事,花一知道后执意要跟着来,但还是被劲秋制止了,毕竟赤峰山这里还要花一稳住大局。方凡和劲秋回到中海市后,就径直回了家。令方凡惊讶的是家中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 “这不挺正常的嘛。” “看来出事的地点不在这里。”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酒吧。” 方凡和劲秋像一阵风般冲进春味酒吧,大厅中果然满目狼藉,七倒八歪的桌椅,碎裂一地的酒瓶。方凡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走,这时从吧台里面传出阵阵哭泣的声音。 “洛欣?” 方凡连叫几声对方都没说话,他小心翼翼的绕到吧台里面,看见施洛欣正蹲坐在角落抽泣。 “洛欣。洛欣。” “啊...” 施洛欣尖叫着,她的精神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抽离出来。方凡抓着她的双肩说道。 “是我,方凡。” 流泪的双眼游移不定的目光,片刻之后她才看清面前的人是方凡。随即哭声又上扬了一个调,一头扎进方凡的怀里大哭起来。 “好了,没事了。不怕不怕啊。” 施洛欣的哭声渐渐平稳下来,最后变成了抽泣,方凡问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章泽他们呢?” 施洛欣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道。 “下午店里要开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进来就要找你和章泽算账,但被三岛挡了下来,后来又出来一个叫浑天的人将三岛打倒了。我太害怕了就告诉了章泽和林语,他们来了之后就引着那群人离开了。” 方凡狠狠的骂道。 “该死,早不来晚不来,非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才来。” 劲秋说道。 “就算我们当时在场也没办法阻止浑天,现在还是先和章泽他们取得联系比较好。” 方凡点点头,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章泽的电话,虽然电话已经通了,但一直都无人应答。 “没人接。” 此时章泽哪里还顾得上接电话,光是躲避浑天的进攻就已经耗尽了力气和精力。章泽、林语、三岛三人将浑天一干人等引到了原来天罚教所在的那个小教堂里,两拨人一路追赶着来到教堂地下室,最后实在是没地方去了,就在地下展开了对决。 三岛负责清理杂鱼虾兵,章泽和林语负责对付浑天,几个回合下来不仅没有占到便宜,还有好几次差点被浑天的石头砸中。三岛那边已经基本告一段落,那些杂鱼在三岛眼中和残废没什么区别,虽然三岛有些日子没动手了,但对付这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语,有办法吗?” “你要是能把他的石头铠甲破坏掉,我就有办法。” 章泽眉头一皱,说道。 “废话,我要是能打破他的铠甲,哪还用你帮忙啊。” “那我也没办法了。” 话音刚落,浑天的拳头已经到了跟前,章泽和林语分别向左右跳开。浑天邪笑一声,紧接着手臂上的石头突然分裂成两半,向章泽和林语打了过去。 “我靠...” 章泽被石头打中了软肋,顿时窝在地上动弹不得。浑天向他慢慢走过去,说道。 “你不是很灵活吗?怎么不跑了?” 剧烈的疼痛令他呼吸困难,章泽捂着可能已经断掉的肋骨向后一靠,虽然痛感犹在,但蔑视敌人的气势不能丢。 “哼,打你何必躲躲藏藏的。” 浑天被章泽嚣张的口气激怒了,他抬起被砂砾包裹着的拳头瞄准章泽的脸正要落下时,一根金色的光带缠绕住他的手腕。浑天回头看去,只见林语双手用力拉扯着光带。 “烦人的老鼠。” 说罢,浑天反手拉住光带,随即用力向自己身边一扯,林语整个人被浑天的怪力拉扯到身边。 “看我一脚踩死你。” 林语摔倒在浑天跟前,他抬起脚对着林语就踩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幸亏三岛眼疾手快将林语从浑天脚下拉了出来。就在二人缠斗的时候,章泽已经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王八蛋,还想打我。” 说罢,章泽捡起地上的土块。刚要扔,他看了看手中的土块自言自语道。 “一块破土打在你身上不疼不痒的,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说罢,从地上捡起一块带尖的石头。 “这个才够劲儿。” 石头从章泽手中飞出,随即在半空中画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不不偏不倚的砸在浑天的后脑勺上。浑天捂着头向后看去,看见章泽正拿着另一块石头看着他。 “是你。” 章泽将石头抛上去接住,然后又抛上去。玩的逍遥自在,但这一幕对于浑天来说可是要了命的侮辱。浑天将林语丢在一旁,随即向章泽冲了过去,章泽依旧不紧不慢的看着他。就在浑天要碰到章泽的时候,duang的一声,浑天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章泽做出的结界上。看着浑天狼狈的样子,章泽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轻轻敲了敲结界,嘚瑟的说道。 “怎么样?还不错吧?这可是我新学会的。” 说罢,章泽看着浑天笑了起来。浑天将双手合在一起,就像是大锤一样,仿佛砸着章泽的结界,此时林语和三岛都趁机跑进了结界。 “这边走。” 三岛指着一条小路高声喊着。此时结界已经被浑天的蛮力砸出了裂缝,应该再有一会结界就会被浑天彻底打碎,现在是章泽他们唯一逃跑的机会了。 “三岛,这条路靠谱吗?” “当然。谁也没有我清楚这里的地形。” “那倒也是。” 章泽和林语跟在三岛身后向前跑,片刻之后章泽突然感觉自己心中有一条细丝划过。 “不好,结界被破坏掉了。”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就传来了浑天扯着嗓子吼叫的声音。三岛喊道。 “再快点,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片刻之后,三人看见了外面的光。三岛第一个冲了出去,紧接着章泽和林语也冲了出来。三岛看见二人都出来后,随即将厚重的铁门紧紧封闭起来,三人合力用一块大石堵在门口。章泽呵呼带喘的说道。 “这次那家伙应该出不来了吧?” 话音未落,铁门后面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大石被震得摇晃起来。三人一惊,三岛说道。 “趁着这家伙没发疯,我们还是快走吧。” 三人随即奔跑起来,在浑天出来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方凡和劲秋没办法只能回酒吧等着,许久之后章泽三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了。方凡赶紧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章泽示意他稍等会,等自己把气喘匀了再说。方凡拿了些水放在桌上,章泽端起一杯一饮而尽,说道。 “我们被浑天突袭了。然后就带着他跑进之前天罚教所在的那个小教堂,一番苦战之后我们才跑出来,差点小命不保。” “浑天呢?” “被关在里面了,但出来也是早晚的事。” 方凡拍案而起,说道。 “这个卡明夫也太不讲信用了,说好的三天,这才第二天他就派人来偷袭。” 章泽笑了笑,说道。 “大哥,你以为华山论剑啊?还将信用?咱们面对的可是一帮卑鄙小人。说实话,他们现在能这样我就已经停谢天谢地了,要我觉得他们可能会一天偷袭三次。” 方凡长叹一声没说话,章泽问道。 “你俩去赤峰山有什么收获吗?我可是一天都受不了这个砣人的折磨了。” “当然。” 随后方凡将虚子道的办法详细的说了一遍,林语听后说道。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方凡和章泽的魂兽都已经觉醒了,控制起来也简单不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该怎么让你们这两个强大的灵魂和我的灵魂保持一致。” “这就要看我们三人的定力了。但这也并未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事。” “总要试一试。” 夜深人静之后,方凡、章泽、林语三人来到春味酒吧后院准备演练一下三光聚顶,劲秋和三岛在一旁看着。 三人席地而坐围成一个三角形,片刻之后林语的身上开始泛出金光,紧接着金色的关注直冲天际,随后就是方凡和章泽的灵兽同时出现,章泽身后站在蝶龙,方凡身后站着独角兽。同样他们全身也绽放出直冲天际的光芒。劲秋对三岛说道。 “看来只要将三道关聚在一起就成功了。” “希望能顺利。” 话音刚落,只见方凡和章泽的关注已经快要聚在一起,林语的那道光就像是故意排斥其余两道光一样,只要它们上前来,林语的光就会向后闪躲。 “这是什么情况?” 劲秋沉吟片刻,说道。 “这大概就是他们一直担心的排斥现象。方凡和章泽相处的时间很长,他们二人的灵魂可以相融是正常现象,但林语与他们相识时间不长,所以在信任度这方面自然比不过他们。这样一来就会耽误三光聚顶的时间,到时候对付起浑天来就会难上加难。” “倒是就靠我们在外面保护他们了。” 劲秋深呼吸一下,说道。 “话是这么说,就不知道凭你我二人之力能不能保护他们三人。” 三岛看着空中慢慢聚集在一起的三道光说道。 “他们这么努力了,我们就算不行也得行。” 许久之后,三道光终于在众人头顶汇聚在一起,紧接着一道纯白的光柱笔直落在三人中间的位置,这个位置就是到时候浑天的位置。光亮逐渐消失,三人也将各自的灵魂之力收好。劲秋走过来说道。 “我卡了一下时间,从你们开始到结束一共用了15分钟。” 林语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不行,时间太长了。定魂咒顶多能维持五分钟,我们必须将三光聚顶的时间维持在五分钟之内。” 章泽面色惨白,看来刚刚的消耗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大的。 “难道我们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把他控制起来吗?” 方凡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 “现在不管什么办法都不安全,更何况谁是浑天的对手啊。” “要是我们采用人海战术呢?” 方凡看了看劲秋,问道。 “什么意思?” “就像敢死队一样,不停的向浑天进攻,从而给你们争取时间。” “倒是个办法,但我们去哪找那么多人啊。” 章泽说道。 “吴斌龙和黑影部队就能办到。他们不仅人多,而且实力也不容小觑。” “嗯...我去找他商量商量。” 次日天明,也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方凡一大早就来到警局,吴斌龙坐在办公室看报纸。 “吴局。” “方凡啊。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什么帮不帮的,坐下说。” 方凡将最近的事和吴斌龙说了一遍,片刻之后吴斌龙说道。 “这事我肯定会支持你,也会帮你。但不知道你需要多少人手?” “根据浑天的实力来看,最少也得几十人。而且最好是身手矫健的那种。” 吴斌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 “嗯...我想一想,晚点给你答复。” “辛苦您了。但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不能再晚了。” “我知道了。” 方凡离开警局后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眼看期限将近,他居然萌生出一种爱咋咋地的心态,起初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直到看见旁边花园里晨练的老人后,他觉得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做个甩手掌柜也没什么不好的,但这个想法也就出现了一瞬间就被章泽的电话给压下去了。 “老方,你去哪了?” “警局。怎么了?” “没事,我醒来看见你不在,以为你自己去找浑天了。” “我又没疯,怎么会做出自杀的事。” “吴斌龙那边怎么样?” “回去再说吧。” “那我们去酒吧等你。” “嗯...” 挂断电话后方凡又向花园里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后长叹一声向酒吧走去。一进酒吧就看见章泽他们已经坐在大厅里聊天了,方凡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章泽问道。 “老方,吴斌龙什么意思啊?” “他同意让黑影部队帮我们,不过要考虑考虑。” “都火烧屁股了,还考虑个屁啊。” “别急,他也有他的打算。” 章泽看了看方凡,问道。 “老方,你什么时候这么佛系了?” 方凡一愣,反问道。 “有吗?” “还有吗,你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原来啥样的?” “要是放在原来,遇见这事你肯定比谁都急。” “废话,原来我自己能处理,我肯定急。现在是求人办事,能一样嘛。” 章泽轻叹一声,说道。 “反正你看着办吧,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行了,别絮叨了,你越来越像个老太太了。” “我这是担心,你还说我。” 两人念念叨叨的说了好久,周围的人就像是听相声一样看着他们。方凡起身走到吧台坐下,三岛递给他一杯龙舌兰,方凡端起来一饮而尽。 “蒙特丽莎在哪?” “怎么了?” “我想见她一面。” “她和小优在一起,很安全。” “我...” 三岛看出方凡有点怪,于是问道。 “你不会打算明天带着蒙特丽莎一起去吧?” 方凡点点头,三岛说道。 “你没事吧?你这样和送快递有什么区别?” “什么呀?我就想在出发前见她一面,心里能踏实点。” 三岛把手中的酒杯放下,说道。 “真的?” “真的。” “那好,你跟我来。” 说罢,三岛带着方凡向后门走去,那天丰谷优带着蒙特丽莎就是从这里逃走的。到了后门,三岛没有开门出去,而是在后门上连敲三下,紧接着他们脚下的地板不见了。 “卧槽...” 方凡在自己惊讶的叫声中掉了下去,像是小时候坐滑梯一样,在转了不知多少个圈之后他到底了。晕晕乎乎的方凡站起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刚要再仔细看看时突然被身后飞出的三岛撞倒在地。 “起...起来...” 三岛从方凡身上下来,说道。 “哎呀,抱歉抱歉。” “可他妈压死我了...” 三岛把方凡扶了起来,问道。 “你没事吧?” “腰快断了。” “走吧,她们就在前面。” 三岛带着方凡来到一扇木门前,他上前敲了敲,没一会丰谷优从里面打开门惊讶的看着他们二人,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方凡,不放心。想在明天出发前见一见蒙特丽莎。” “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们在这里隐蔽的很。” 方凡走进房间四处看了看,说道。 “三岛,这里是你什么时候弄的啊?” “就是我那段休息的时间喽。我也是偶然发现在酒吧下面有个地窖,于是我找了些工具把这里翻新了一下。” 方凡敲了敲周围的墙壁,说道。 “这可是金属板,你确定是一些简单的工具?” “是钢板。我就随口一说,你就随耳一听,别较真。” 方凡又溜达一会说道。 “这里的安全性能赶上军事级别了吧?” “不知道,反正一般的地震威胁不到这里。” “好好好。” 丰谷优实在听不下去了,问道。 “你到底是来看蒙特丽莎的,还是来学习建筑的?” 方凡一拍脑门说道。 “对对对...” 方凡拿出密钥放在蒙特丽莎手中,说道。 “这个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为什么?” “明天我们就要去见卡明夫。他的条件是带着你还有密钥,但我并不打算将你和密钥交给他。所以,密钥放在你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蒙特丽莎攥着密钥,看着方凡的眼睛,她从这双满含沧桑的双眼中看见了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脏,在那颗心脏中找不到一丝利己的欲望,她只看见心脏被别的东西占得满满的,容不下一丁点私欲。片刻之后,蒙特丽莎淡淡的问道。 “明天会很危险,对吗?” 方凡看了看三岛,三岛摆着一张扑克脸,方凡说道。 “不会很危险,等我们把卡明夫除掉,你就自由了。” 蒙特丽莎点点头,随即趴在方凡耳边说了几句话,方凡听后神色大变。他刚要开口,蒙特丽莎随即对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方凡环顾一下屋中的人,蒙特丽莎说道。 “任何人。” “我知道了。” 蒙特丽莎亲吻了方凡的额头,说道。 “祝您好运。” 说罢,就起身和丰谷优回到房间去休息了。三岛问道。 “刚才她和你说什么了?” 方凡沉吟片刻,说道。 “我忘了...” 三岛指着方凡。 “嘿,你小子。行行行,我也不问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一出有点不吉利吧?” “怎么了?” “你把密钥直接交给了蒙特丽莎,这摆明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的啊。” 方凡回想了一下刚刚蒙特丽莎和他说的话,随即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但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踏实。” “行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三岛和方凡回到上面,三岛回大厅去工作,方凡则一个人来到了后院。太阳刚刚爬到四十五度角的地方,一天的时间才刚刚开始,但他却已经开始期盼着结束。方凡从未如此期待过大战快点来临,这种心态很怪。他既期待大战的来临,又对胜利没有一丝丝的信心。蒙特丽莎的耳语让方凡的心更难静下来了,那就像是长了倒钩的爪子,划开一道伤口后又将里面的肉带了出来,任其暴露在外一点点腐化风干。 “老方...” 方凡回头看见章泽拿着两瓶酒站在门口,问道。 “上午就开喝啊?” “反正待着也没事嘛。” 方凡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胃里凉凉的。 “我听三岛说你有心事?” 方凡一愣,说道。 “怎么可能,我能有什么心事。” “是不是明天的事...” 这句话就像是带电一样,方凡全身抖了一下,赶紧说道。 “没...没事...” 章泽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老方,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方凡假笑着说道。 “怎么会,我很好啊。” 章泽第一次在他们之间感到了距离感,就连之前方凡黑化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明显的感觉。章泽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说道。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们在外面商量一下作战计划,你有事就叫我啊。” 方凡举着酒瓶示意了一下,章泽刚一离开他就接到了吴斌龙的电话。 第二百八十九章 妖灵和柱森 一群黑衣人将春味酒吧团团围住,为首的人站在最前面,眼神中流露出写满杀意的寒光。在夜晚如野狼般捕捉着猎物的一举一动,章泽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方凡呢?” 章泽上前一步说道。 “方凡?谁是方凡?我不认识。” 话音刚落,对方推开章泽就往店里闯。章泽回身拉住对方,说道。 “朋友,你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合规矩吧?” 对方轻蔑的看了章泽一眼,随即用用气功将章泽的手震开,章泽捂着被震麻的手,说道。 “你居然敢动手。” 说罢就要与之交手,就在此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喊道。 “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那种尖利的感觉却足以刺破耳膜。章泽定睛一看,说话者居然是个半男不女的人,他笑嘻嘻的说道。 “误会,误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妖灵,他是柱森。我们都是黑影部队的,是吴斌龙派我们来的。” 闻听此言,章泽被惊掉下巴。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黑影部队中会有这样的奇葩。 “你们有什么证据?我之前也去过黑影部队的总部,怎么没见过你们?” 妖灵和柱森拿出黑影部队的徽章,章泽检查一番后确认不是伪造的。随即又打量起二人,但越看越别扭,那感觉就像是一对gay。想到这里章泽不由得菊花一紧,轻声咳嗽了一下问道。 “你们来干什么?” 妖灵还没开口,就从章泽他们身后传来方凡的声音。 “是我让他们来的。” 章泽转身看见方凡拿着酒瓶斜靠着门框,敞开的衣领露出古铜色的胸肌,喉结一上一下的浮动着,方凡擦了擦嘴角的啤酒说道。 “这二位就是吴局给我们派来的帮手。” 章泽快步走到方凡身边,小声问道。 “老方,你没搞错吧?派这么两个奇葩来干什么?表演节目吗?” 方凡笑了笑,说道。 “别小看他们,这二位可是刚刚加入黑影部队,并在超自然案件上颇有研究的二人组,外界的人都管他们叫寻灵婆婆。” 章泽看了看妖灵,点点头说道。 “嗯...的确是婆婆。” 这话被柱森听到了,他立即像是野兽般发出了备战的低吼声,章泽抬眼看向柱森。妖灵笑着抚慰着柱森,说道。 “别激动,人家只是开玩笑而已。” 妖灵说罢,柱森的情绪果然平静了不少。章泽看着妖灵说道。 “你倒是挺有办法的嘛。” 妖灵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老旧螺丝被一点点拧开,嗞嗞呀呀的声音令人汗毛倒立。不仅如此,妖灵的脸上总带着阴森可怖的笑容,乍一看还好,看的久了就感觉他带着一张超没品味的面具。章泽将视线移向一旁,妖灵说道。 “主要是因为我们在一起久了,所以彼此就很了解了。” 说罢,妖灵如风一样飘到章泽耳边,轻声问道。 “我也很想仔细了解了解你呢。” 章泽一阵作呕,赶紧向旁边斜跨了几步,说道。 “免了,我可没有这个癖好。” 片刻之后,方凡说道。 “好了,别闹了。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想必吴局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吧?” “说过了。砣人嘛。” “你们对他有什么详细的了解吗?” 妖灵沉吟片刻说道。 “在我看来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打不死,还很难缠。不过这也是我们的任务不是嘛。” 说罢,还冲着方凡飞眼了一下,方凡顿时也感觉怪别扭的。沉吟片刻,说道。 “看来你们二位对砣人也有了不少的了解。明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拖延住浑天,等我们的三光聚顶准备完毕的时候再将他引到三光聚顶之下,最后彻底干掉他。” 妖灵起身娇嗔着说道。 “哎呦,这些吴斌龙都交代过了,你就别说了。我们更感兴趣的是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奖励。” 方凡愣了一下,问道。 “奖励?什么奖励?” “难道我们白帮你们干活啊?” “这是吴斌龙的意思吗?” “那倒不是,就是我看着你们...” 说罢,妖灵看了看章泽,又看了看方凡,随即吞咽了一下口水。方凡和章泽立马就慌了,方凡赶紧说道。 “散会,明天七点集合。” 说罢,二人头也不回的跑了。回到家后,章泽说道。 “我咋感觉那家伙比浑天还吓人。吴斌龙疯了吧?派这么两个货来协助我们。” “行了。你也别以貌取人,别看他们这样,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妖灵全身散发着阴柔的力量,而柱森则散发着阳刚的威猛。一刚一柔对付浑天肯定事半功倍,我们只需要尽快完成三光聚顶就可以。” “嗯...要是这么说倒也是可以的啊。” “行了,别说了,早点休息,明天就是最后一锤子买卖了。砸好了,皆大欢喜。砸坏了,就稀碎满地。” 章泽打了个哈欠说道。 “没事,比这再大的场面咱们也经历过,安啦。” 说罢,就回房间了。章泽回房间没多久就传来婉璃的谩骂声。 “你身上怎么会有香水味,你又背着我瞎搞了对不对?”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章泽的惨叫声,方凡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因为一个半男不女的人挨打,也是苦了你了。” 方凡向房间走的时候瞟见了林语房间的灯还亮着,他的心不由得被门缝里昏黄的灯光揪了起来,长叹一声后就回房去睡了。 次日天明,所有人都在春味酒吧集合。妖灵和柱森在别墅附近等方凡信号,随时支援。方凡、章泽、林语带着化妆成蒙特丽莎的劲秋直接去别墅见卡明夫。章泽看着化成女装的劲秋捧腹大笑,指着他说道。 “哈哈哈,要是卡明夫看见你的话一定会把你当场抓回去做老婆。” 劲秋摸了摸头上的假发骂道。 “笑屁啊。你以为我喜欢扮成这样啊?要不是形式所迫,我一定把这个假发套套在你头上。” 方凡严肃的说道。 “都别吵了,我们今天是去办正事的。” 话音刚落,周围就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劲秋小声嘀咕着。 “真不想谢心看见我这德行。” 章泽这个贱货趁着方凡不注意拿着手机凑到劲秋身边,一把搂住劲秋的脖子举手就是一张自拍。劲秋反应过来的时候章泽已经笑着跑远了。 “贱人,你给我等着。” 方凡又安顿三岛在店里守着,虽然方凡没有明说,但三岛也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藏在地下的蒙特丽莎和丰谷优。按计划行事,方凡他们率先赶去了别墅,妖灵和柱森则选择另外一条路向别墅靠近。 大约一小时后方凡他们来到了别墅,还是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度再熟悉不过。卡明夫早就坐在别墅门口恭候方凡他们的,浑天像个打手一样站在卡明夫身旁。 “方凡先生果然是守信用的人。” 方凡一身轻松的走到切近说道。 “可你不是个守信用的人。” 卡明夫愣了一下说道。 “我不太明白方先生的意思。” “哎呦,事到如今还在演戏吗?难道浑天去偷袭我们不是你指使的?我知道你急于拿到密钥,更急于将蒙特丽莎据为己有,但你的手段...啧啧啧,实在是太过于卑劣了。” 卡明夫站起来对身边的浑天问道。 “真有此事?” “没错,老子就是恨不得他们快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话音刚落,卡明夫反手一个大巴掌打在浑天脸上,不仅浑天蒙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了。方凡只是想借此事羞辱一番卡明夫,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如此过激。 “方先生,我已经教育过这个不懂事的手下了,您还满意吗?” 方凡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浑天的脸可是丢尽了。不单单是因为这一巴掌,更多的是他的地位在不知不觉中就矮了卡明夫一截,原本说好的合作,自己怎么就变成卡明夫的小弟了?他浑浑不知,其实在他答应卡明夫合作的那一刻,浑天就已经变成了卡明夫利用的工具。卡明夫只需要给他一丁点的好处,就可以换来浑天拼死拼活的卖命,正是利用了他的短处,易怒。 卡明夫见方凡没有反应,紧接着又抬手打了浑天一巴掌,浑天真的生气了,怒骂道。 “卡明夫,你他妈疯了吗?” 卡明夫指着浑天,骂道。 “混账,是你自己去偷袭人家,现在还骂我疯了。我看疯的人是你才对,你这个不顾大局的废物。” 正当浑天要还嘴的时候,方凡喊道。 “够了,我们不是看你们在这里演戏的。就按照当时的约定,我将蒙特丽莎和密钥交给你,你离开中海市。” 卡明夫摇着手指说道。 “不不不,方凡先生,我想您是记错了。我只说让您带着蒙特丽莎和密钥来,并未说过我会离开中海市。” “当时情况特殊,我没有办法才答应你的。现在你想要蒙特丽莎和密钥,就要离开中海市,并永远不能再踏足这里。” 卡明夫眼中闪过一道凶光,说道。 “方凡先生,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这人喜欢开车,开瓶盖,开大奖,唯独不喜欢开玩笑。” “看来我们似乎谈不拢了。” 说罢。别墅周围突然出现了卡明夫提前设好的埋伏,黑森森的枪口瞄准了方凡几人。方凡扫视一下周围,说道。 “为了我们,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这么大的阵势,肯定一大早就起来布置的吧?” “你可是最令我们头痛的对手,就连教皇大人都对你十分重视。为了对付你,就算费再多的事都值。” “嗯...没想到我还惊动了教皇。你回去和他老人家说,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圣都去看望他,不劳他操心了。” 卡明夫冷笑一声,说道。 “还是我带你去吧。” 说罢,卡明夫回了一下手,那些埋伏的士兵对方凡他们扣下了扳机,但射出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张张大网,看来比起弄死他们卡明夫更有兴趣将方凡他们活捉。但哪有那么容易,这几人没一个是吃素的,大网刚刚张开就被章泽的獠牙和林语的金光撕的粉碎。卡明夫见状命令手下加密设计,片刻之后方凡等人的应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但对手不仅不累而且射击速度变得更快了,毕竟只需要弹药充足,体力方面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不从树上和墙头上掉下来就行。 “啊...该死。” 章泽被一张网盖住了,章泽的失手就像是被洪水冲开的缺口,紧接着林语也被网罩住了,再有就是方凡。此时只有办成蒙特丽莎的劲秋孤单单的站在原地,为了能更好的迷惑卡明夫,他装作害怕的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 卡明夫命人去将蒙特丽莎带过来,正当浑天要去的时候,卡明夫一把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 “这种小事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就好。” “你担心有诈?” “小心驶得万年船。” 浑天冷笑一声,说道。 “不是你刚才打我的时候了?” “必要的戏码还是需要上演的,否则怎么迷惑敌人呢?” “但看样子敌人似乎对你的戏码不感冒。” “哼,我就说方凡这个家伙不好对付。” “不管别的,反正刚刚的屈辱我是记住了,等报了仇我再找你算账。” 卡明夫冷笑一声,说道。 “随时恭候。” 这时手下将蒙特丽莎带了过来,卡明夫看着被帽子遮挡住的脸说道。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何不把头抬起来?” “我不希望自己的脸暴露在恶魔的视线之中。” 卡明夫向后一退,喊道。 “你不是蒙特丽莎。” 劲秋将帽子一扔,骂道。 “废话,我是你祖宗。” 话音刚落,劲秋双手在半空中画圆随之一条白色游龙向卡明夫和浑天冲了过去,机敏的卡明夫赶紧躲藏到浑天身后,并将他向前推去。浑天的石头铠甲对着白色游龙迎了过去,二者撞击的一刹那,白色游龙化作一团雾气消散不见了。 “砣人的威力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小毛崽子居然会流云诀,莫非你就是现在三云帮的当家的?” 劲秋冷笑一声说道。 “算你有点见识。” “正好一并收拾掉,我早就看你们三云帮不顺眼了。” 说罢,浑天挥舞着石头手臂向劲秋打了过去,幸好劲秋及时避开,并且将力道转移到旁边的墙壁上才免遭一劫。此时卡明夫趁着祸乱溜进了别墅二层。 “通知所有人进入全面战斗状态。” 卡明夫对着对讲机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先前那些埋伏的人都将武器换成了荷枪实弹。随即对在场的所有人无差别射击,幸好章泽及时张开防护罩才将那些子弹挡了下来。 “老方,还不叫支援?” “我已经给妖灵发信号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笛声,声音绵软悠长,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按摩着脑神经,久而久之就有阵阵倦意袭来。先前密集的枪声在笛声中慢慢变得松散,可见笛声令那些士兵昏昏欲睡。突然间似蛇的身影穿梭在士兵之间,一颗颗头颅像是足球般原地飞起,随之传来了妖灵阴森恐怖的笑声。 “老方,这家伙下手可够狠的啊。” “别管那么多了。” 卡明夫的手下像是会复制一样,源源不断的冲了出来,正当方凡和章泽快要被包围的时候,方凡大喊。 “别装了,动手。” 随即方凡和章泽武装上灵兽幻化的铠甲,并将一直围困他们的网子撕碎。 “林语,准备开始三光聚顶。” “嗯...” 方凡和章泽简单解决了一下周围的敌人,以确保能有一块空旷的场地,但无休止的士兵不停的向他们冲来。 “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烦人了。” 远处妖灵还在和那些士兵缠斗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这边,正当方凡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地面被激荡出一阵波浪,所有人都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就像是站在海面上一样。柱森以强劲之势冲进了战场,那些士兵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夸张的是柱森居然刀枪不入,那些子弹打在他身上之后就被弹飞了。 “我靠,这家伙还有这技能。” “别废话,和林语一起准备三光聚顶。”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冲着方凡他们飞了过来,章泽被人影砸个正着。 “卧槽...” 方凡定睛一看居然是劲秋,他被浑天打的险些昏迷过去。 “你们能不能找点像样的对手,这家伙完全不够看。” 方凡扶着劲秋,看着浑天怒吼道。 “王八蛋,我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林语说道。 “不要动怒,否则三光聚顶就成功不了。” 方凡将劲秋放在一边,喊道。 “章泽,过来准备。” 章泽揉着被撞疼的后腰,说道。 “来了...” 三人坐在一起,片刻之后三道光柱直冲天际,但要想三道光柱汇合在一起的话,那就需要时间了。浑天看了看天空中的三道光,轻蔑的说道。 “三光聚顶。就一个真言僧,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说罢,将手边的大石向方凡他们扔了过去,还未到达方凡他们跟前就被柱森捏成了粉末。 “你的对手是我。” 浑天看了看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说道。 “自己送死?” 柱森二话没说直接对着浑天就撞了过去,浑天对自己的石头铠甲自然是信心满满,面对柱森的撞击也是不闪不避。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柱森将他直接撞飞出去,甚至连石头铠甲都出现了裂缝。 浑天接连撞碎好几堵墙才停下来。就在他站起来之前他还是一脸茫然,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刚刚那一幕是真的。毕竟砣人的实力是不用质疑的,但此时柱森的力量似乎已经高于了浑天。柱森打碎周围碍事的东西径直向浑天走了过去,随即单手抓住他的手将其原地提了起来。 “自大的家伙。” 说罢,一拳打在浑天的脸上,紧接着浑天又飞了出去。此时妖灵坐在墙头上悠哉悠哉的看着,自言自语道。 “啧啧啧,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狠角色,现在我倒是开始同情他了。” 浑天被柱森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竟被活生生的镶嵌在地面里。柱森踩着他胸口向妖灵问道。 “已经这样了,还需要什么三光聚顶吗?” 妖灵向远处看了看,说道。 “教头让我们听方凡的,那我们就按他说的意思来呗。在他们搞定之前,我们就把他看住好了。” 闻听此言,柱森的脚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不多时,卡明夫的手下端着枪向柱森冲了过来,随即就是疯狂的扫射,虽然柱森不怕这些子弹,但就像繁密的雪花一样。它虽然伤不到人,但足可以令人睁不开眼,并令怒气直线飙升,更不用说他们进攻的对象是柱森这样的易燃易爆品。 柱森突然爆吼一声,随即纵身跃起对着成群的士兵砸了过去,地面再次出现激荡的波浪,士兵手中的机枪因为被柱森的攻击打乱阵脚开始胡乱扫射。就在此时,浑天趁机从地面里挣脱出来,妖灵预感不妙大喊道。 “柱森快回来。” 柱森听到喊叫声后跳了回来,他瞄准重新站起来的浑天狠狠地砸了过去,突然浑天在柱森面前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此时妖灵利用笛声去清理那些杂兵,而柱森则独自面对着消失的浑天。 “啊...” 柱森的右肋受到一记重击,他定睛一看居然是浑天。柱森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正当柱森要还手的时候浑天又消失不见了。柱森虽然皮糙肉厚但他的敏捷度远远不及浑天,他利用这一点开始吊打柱森。 “爽不爽啊?我要将你刚刚对我的伤害加倍的奉还给你。” 此时妖灵那边都已经将杂兵处理干净,看着站在原地来回摇晃的柱森,心中大感不妙。妖灵的身体突然像蛇一般缠绕在柱森身上,并一改平时嬉闹的态度,神情严肃的将笛子放在嘴边,一阵阴柔悠扬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此时的曲调较之前已经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变化,而且随之变化的还有柱森绽放着紫色光芒的双眼。 第二百九十章 恶人的礼物 三道光柱在半空中逐渐向一起靠拢,最后的时刻似乎就要来临,疯狂的杂兵带着骁勇与无畏冲锋陷阵,最后在劲秋白色真气幻化出的猛兽前止住了脚步,他们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自身的价值在哪里,生命在他们手中如同棋子般随意放置,随意弃舍。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像是在抱怨他们的生命比宇宙中的尘埃还要卑微,可这一切又能怨谁呢。 方凡三人专心的将各自的灵魂之力汇聚在顶点,只要三道光柱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浑天的死期。而此时浑天还在像个跳蚤般无限骚扰着柱森和妖灵,紫光迸现的双眼时刻都在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柱森在妖灵的帮助下,双眼就像是可以将周围事物速度放慢数十倍的相机,当浑天再一次向他袭来时柱森一拳将其打飞出去。 “很好,就是这样。” 妖灵在柱森耳边低语着,柱森此时眼中只有正从石堆中爬出来的浑天,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将眼前这一堆会动的石头拍碎。柱森大步流星的跑动起来,带着压迫一切的气势向浑天冲撞过去。浑天起身后快速跳起,从柱森头顶一跃而过,紧接着用坚硬的肩膀撞向柱森的后腰。 “笨重的家伙,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说罢,浑天手中的石头突然化作一柄石刀,随即刺进了柱森的后腰中,鲜血顿时迸溅出来。 “啊...” 柱森惨叫一声,随即用力将浑天顶开,他捂着后腰看着浑天,双眼中紫色的光不仅没有减淡,反而变得更甚。妖灵淡淡的说道。 “血腥只会更加激怒柱森,浑天你的死期到了。” 说罢,柱森巨大的双手对着浑天用力一拍,猛烈的气浪向浑天涌了过去,他随即像一片落叶般被吹了起来,这个巨大的力量令浑天已经,他惊讶于眼前的这个根本不是人,简直比怪物还凶狠。妖灵笑声阵阵,随即对着柱森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眼看着紫色的阴气钻进了柱森的体内,片刻之后柱森变得更加狂暴,身体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壮无比。 浑天此时才意识到这两个人没那么容易对付,他使劲跺击地面,双脚像数根一样深深的扎进地面,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起来,碎裂的石块接二连三的被他吸附过去,转眼间浑天已经被武装成了一座堡垒,他被厚厚的石头包裹其中。妖灵看着浑天变化的模样,阴森一笑,说道。 “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说罢,柱森已经对着浑天冲了过去,刚硬的拳头打在浑天身上的那一刻竟被弹开了。不管是从体型上,还是从力量上,此时的浑天都比柱森强大数倍。妖灵回头看了看远处天空中快要汇聚在一起的三道光柱,自言自语道。 “再不解决掉他就赶不上了。” 妖灵双手的是个指甲突然快速变长,紫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慢慢滴下。 “柱森,我们不能枉费恩人的嘱托,拼了。” 说罢,将十根手指插进柱森的脖颈,柱森整个人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一阵破空之声后就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浑天的身体上开始出现大小不一的凹痕,碎裂的石块慢慢从他身上掉落在地。浑天终于出手了,巨大的手掌像是如来佛当年困住孙悟空的手掌,带着雄厚的风劲向柱森拍打过来。 “快躲开。” 妖灵的嘶吼声还是迟了一步,浑天的巴掌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柱森,幸好妖灵就巴掌袭来前总柱森身上离开了,否则他也要跟着遭殃了。 “柱森...” 妖灵大声叫喊着柱森的名字,浓浓的烟尘散去后妖灵寻咋柱森的身影,令他大吃一惊的是柱森没有躲避,而是硬生生接下了浑天的进攻。妖灵赶紧回到柱森身上,他此时感觉到柱森体内充满了力量,但这股力量却在燃烧着柱森的灵魂。 “柱森,停手吧。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就完了。” “不...不能停手...” 说罢,柱森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浑天的攻击弹开,随即纵身跃起瞄准浑天额头发光的石头就是一击超重拳,紧接着那块石头被打的粉碎,顷刻间浑天身上的石块开始逐渐脱落下去,片刻之后浑天露了出来,他看着柱森和妖灵狂妄的笑了起来。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此时柱森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全靠妖灵在帮他支撑着。双眼紫色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妖灵扶起他的肩膀,说道。 “伙计,挺住。” 说罢,妖灵向远处看了一眼,此时三道光柱已经在天空中汇聚在一起。 “浑天,你终究还是逃不过的。” “想得美,没人能制裁我。” 说罢,浑天快速冲了过来,带着尖刺的拳头打进了柱森的体内,柱森口吐鲜血却异常得意的说道。 “你中计了。” 话音刚落,妖灵将浑天和柱森缠绕在一起。 “放开,快把我放开。” 柱森对着浑天摇摇头,然后纵身向远处跳去,浑天想要挣脱他们的束缚却无济于事。片刻之后,柱森和妖灵带着浑天落在了三光聚顶之下。 “方凡,动手。” 方凡、章泽、林语同时睁眼,紧接着一道光束从他们头顶直落而下,妖灵快速脱身,柱森还死死的抱着浑天不放手,妖灵高声喊道。 “你个大傻子快放手啊。” “不行,他会跑...” 话音未落,光柱已经落在二人身上,柱森和浑天同时发出了惨叫声,妖灵着急的喊道。 “停手,快停手。” 但此时没人关心他的求助,只见柱森和浑天在光柱的力量下挣扎着,浑天身上的石头铠甲开始慢慢脱落,柱森则像是被煮熟的螃蟹一样,身上越来越红,他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快要消失了。 片刻之后,浑天身上的铠甲已经完全脱落,随之消失的还有砣人的能力,他再也没有召唤石头的力量,他现在和普通人无异。就在此时妖灵一把将方凡推开,大声喊道。 “我叫你们停手。” 在方凡被推开的一瞬间,光柱消失不见了。妖灵赶紧上前抱住柱森,说道。 “怎么样?你怎么样?” 柱森的意识逐渐模糊,他看着妖灵的脸嘴角微扬,随即便昏了过去。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柱森吸引了过去,加之浑天的能力不见了所以对他也就放松了警惕。但就在此时,浑天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迅速起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于是闪身到林语身后将石尖抵在林语喉咙上。 “喂,你干什么?” 章泽指着勒住林语脖子的浑天喊道。众人看过去,只见浑天血红的双眼写满了愤怒与绝望,他狠狠的说道。 “就算是死,我也得拉上这个真言僧当垫背的。” “浑天,你...” 话音未落,浑天手中锋利的石头已经割破了林语的喉咙,林语带着惊恐的眼神摔倒在地,喉咙的伤口像是打开的水龙头,鲜血不停的从里面流了出来。 “你这个王八蛋。” 章泽叫骂着伸出獠牙对着浑天刺了过去,此时的浑天毫无还手之力,獠牙轻而易举的在他胸膛上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从此你的每个噩梦中都会有我。” 说罢,浑天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此时谁还会去顾及浑天的死活,他们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语身上,方凡紧紧攥着他的手,林语嘴巴张的很大,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了。方凡的手越来越用力,他极力想从死神手中将林语抢回来,林语抽搐几下后便断气了。 方凡心沉海底,没想到蒙特丽莎的话居然应验了,他从开始的忐忑变成现在的麻木,一直还抱有侥幸心理的认为这不过是蒙特丽莎的迷信,但看着眼前逐渐变冷的尸体,方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用提什么反驳蒙特丽莎的话。 “老方,卡明夫还在里面。” 方凡沉吟许久后,起身看了看章泽和劲秋,说道。 “杀。” 这个字一出口,章泽和劲秋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迅速燃烧起来,二人快速冲进别墅,片刻之后章泽和劲秋将卡明夫拖到方凡面前。方凡血灌瞳仁,一把抓住卡明夫的头发将他按在林语的尸体旁,说道。 “你给我看清楚,这是我的朋友,我现在就要用你的头来祭奠他。” 卡明夫一下慌了神连忙哀求着。 “不要,不要。不是我杀的他,冤有头债有主啊。” “要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他也不会死。” 卡明夫凭借着一股蛮力挣脱了方凡,头发被扯下一大块,他顾不上疼痛还在极力辩解着。 “不行,你不能杀我。” 卡明夫作势要跑,随即被妖灵拦住了,他阴森的说道。 “等他们的账算完了,还有我的,我猜你一条命是不够赔的。” “你们这些家伙不许动我,要是我死了的话教皇大人一定会替我报仇的,到时候你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方凡慢步走向卡明夫,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冷冷的说道。 “就算他不来,我也会去找他算账。况且,你的命没你想象的那么值钱。” 话音刚落,方凡侧手接住章泽丢过来的匕首。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了卡明夫的喉咙。鲜血从卡明夫指缝中渗了出来,恐惧死亡的双眼和林语如出一辙,死神永远都是最公正的,它永远不会看人下菜碟,每一个灵魂在它眼中都再普通不过,只要上了它的渡船生前的名与利就都变成了如烟的浮云,走着走着就消散不见了。 “老方,我们走吧。” 方凡无奈的点点头。随后一行人带着林语的尸首向回走。三岛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再看看面色惨白的林语就知道出事了。 “章泽,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罢,方凡走到三岛身边,说道。 “我要见蒙特丽莎。” “为什么?” 方凡指着林语的尸体说道。 “这就是她当时和我说的悄悄话,她预言了林语的死。但她也说林语可以复活,所以我要问问她。” 三岛拍了拍方凡的肩膀说道。 “方凡,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沉痛,但我们都知道是没有办法让林语复活的。” 话音刚落,方凡抓住三岛的衣领说道。 “别和我说这些屁话,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而且我也不信什么狗屁命运,但凡有能救他的办法我都要试一试。如果你执意要拦着我,那我就把这里砸出一个洞。” 章泽赶紧将二人拉开,说道。 “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三岛叹了口气,说道。 “没事,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我带你去见蒙特丽莎。” “章泽,你们在这里等着。” “老方,你控制着点脾气啊。” 方凡跟着三岛来到地下,蒙特丽莎和丰谷优在屋中坐着聊天,看见方凡时蒙特丽莎露出了一抹微笑。方凡说道。 “被你说中了,林语出事了。” 丰谷优闻听此言倒吸一口冷气,蒙特丽莎倒显得很镇定,毕竟是她说中了这件事。蒙特丽莎拉着方凡的手坐下,说道。 “不要难过...” 话音未落,方凡打断道。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你不是说可以复活他吗?你现在就告诉我该怎么做,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把他救回来。” 蒙特丽莎不紧不慢的说道。 “还不是时候。” 闻听此言,方凡激动的站起来说道。 “不是时候?那多会才是时候,等到他的尸首腐烂吗?” 蒙特丽莎将密钥交给方凡,说道。 “这个可以终结一切噩梦。” 方凡攥着密钥沉吟片刻说道。 “只要我把这个放在属于它的地方,林语就能复活?” 蒙特丽莎笑而不语,方凡的恼火向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我没时间和你做游戏,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从现在起中海市再也不会被暗渡会的势力所威胁。那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了。” 方凡一愣,问道。 “什么?” “杀了我。” 方凡后退几步,说道。 “我说过这根本办不到,你是不死的。” 蒙特丽莎看向方凡手中的密钥说道。 “没有它之前我的确是不死的,但现在有了密钥我就可以摆脱我扯淡的命运。” 方凡眉头紧皱着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密钥的作用并非是启动磷火石矿,而是将其炸飞上天的钥匙,只要摧毁掉磷火石矿,暗渡会也就和落山的太阳没什么区别了。到时候一直固守暗渡会的恶魔也会离开,这样一来我的诅咒也就会消失了。” “恶魔离开,你的诅咒就消失了?” “我说的离开是指消亡。当恶魔没有林孤魂供给的时候,就像是饿透的狮子一样,看着凶猛,其实没什么实力。” 方凡在脑中将蒙特丽莎的话梳理了一遍,随后说道。 “先炸掉磷火石矿,然后再干掉恶魔,暗渡会也就完蛋了。” “没错。” “不对,还有教皇呢。” 蒙特丽莎笑了笑说道。 “教皇不过是借助恶魔力量的傀儡,只要干掉恶魔,教皇也就不足为惧了。” 方凡长叹一声,说道。 “那林语呢?” “消灭掉恶魔之后我会将我的灵魂把林语的灵魂带回来。” “既然你有这本事,那现在就把他带回来吧。” “现在不行,假如我稍有动静就会被恶魔盯上,到时候不仅带不回林语,我自己也会被恶魔控制住。” “我知道了。” “越快越好,耽搁的时间久了的话,林语的灵魂就会在阳间走失,到时再找就找不到了。” 方凡将密钥装进口袋,说道。 “我现在就把磷火石矿送上天。” 方凡等人在外面等着,看见方凡出来了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办法吗?” “三岛,辛苦你看着林语的尸体。章泽回去稳住骨女的情绪,劲秋和我去解决掉最后一个麻烦。” “老方,你确定你们两人就可以吗?” “嗯,人多了麻烦。” 说罢,三岛将林语的尸体安顿在后面实验室的冷冻舱中。章泽径直回家去了,其实他的任务最难,要想稳住骨女的情绪谈何容易。这又不是说林语和骨女吵架了劝一劝就没事了,这可是通知骨女林语的死讯,希望骨女不会过于激动而动手。 方凡和劲秋来到码头,他们等着苏楠带着潜艇来接他们。方凡已经将磷火石矿的位置记在脑中,可以从海面直接到达那里。当用密钥解决掉磷火石矿之后就再回到潜艇逃离。 几十分钟后黑漆漆的大家伙从海下浮起,苏楠站在甲板上向劲秋他们挥手。方凡和章泽跳到小船上,驾驶着小船向潜艇慢慢靠近。 “局长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啊?” “林语牺牲了。” 苏楠捂着嘴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们现在是去救他的,向这个岛出发。” “是。” 潜艇重新回到海下,方凡靠在一角默不作声,劲秋坐到他身边问道。 “蒙特丽莎的话可信吗?” 方凡摇摇头惨笑一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不试一试的话,我一定会后悔。”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要是蒙特丽莎的圈套的话,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从没想过。”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被自己的情绪支配啊。” “我想应该很难了。” 话音刚落,苏楠喊道。 “局长,我们到了。” “上浮。” 潜艇慢慢浮出水面,方凡和劲秋从潜艇中爬了出来,劲秋也打算跟着去被方凡阻拦道。 “我自己去就行,你准备随时撤离。” “好。” 方凡走上小岛,轰鸣的机器声不绝于耳。这个声音在方凡听来与恶魔的咆哮声没有什么区别,越听越火大。突然方凡身上武装起了铠甲,随即他对着那些嚣张跋扈的机器挥舞起了长矛,有些攻击直接命中了机器的心脏,随即停止了转动。 “吸血鬼,你们就是一群没有人情味的吸血鬼。” 方凡像个疯子一样对着小岛上的机器大声叫骂着,但他的声音又怎么能盖得过这些机器呢?然而就算盖过这些机器,又有谁会回应他的谩骂?他尝试着和命运吵架,但命运更擅长沉默以对。片刻之后,方凡安静了,他的耳朵再次被机器的轰鸣声占满,既然语言没有用,那就付诸于行动。方凡径直冲向操控室,看着自毁装置的按钮他竟感无比兴奋,随即打开防护盖将密钥插了进去,向往胜利的拳头高高举起,落在按钮上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无比激动,甚至想到了素康和素祖德的表情,他们肯定也不会反对这样的结果。 自毁系统启动后,整座小岛发出了警报声,这个声音比起机器的轰鸣声性感一万倍。方凡甚至都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但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对他提出了最后的催促。方凡一路冲到岸边,然后纵身跳到潜艇甲板上,潜艇逐渐远离小岛,当方凡转身的一刹那磷火石矿如同烟花般肆意绽放。方凡和劲秋进到潜艇中,劲秋对苏楠说道。 “下潜,回去。” 此时在圣都,教皇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粉碎,地下那个神秘的房间中传出恶魔的低吼,一团乌云不知何时笼罩在圣都之上。 “教皇大人,神明大人很不稳定。” 教皇慢步走到外面,看着一团不散的乌云说道。 “神明大人有这样的声音就说明灵魂的供给断了,如此这般看来被干掉的不仅是卡明夫,想必磷火石矿也不复存在了。” “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急,神明大人也在这里待腻了。” 话音刚落,一阵阴森的笑声从里屋传来,随之一阵电闪雷鸣,那个笑声越来越大,逐渐在大堂中回荡起来。 “有那么好笑吗?” “难道你不觉得很讽刺吗?我的教皇大人。” “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你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把它带给你。” 话音刚落,卡明夫的人头像皮球一样滚到教皇脚边,随即被教皇一脚踢开,说道。 “废物,都是废物。”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废物,你交代的任务他一项都没完成。” “你想怎么样?” 蒙特丽莎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在教皇耳边低声说道。 “我还想再去一次那个神秘的房间。” 第二百九十一章 蒙特丽莎的过去 你感受过恶魔的低语吗?如果你遇到蒙特丽莎的话,她一定会用和恶魔一样的口吻在你耳边讲述她的故事,可能在结尾时你的灵魂已经被她带走了一半。 蒙特丽莎又来到那间神秘的房间门口,推开厚重的铁门,月光之下隆起小山一样的黑影,一起一伏的动着。 “你又来了。” 漆皮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咔哒声,像是手枪上膛的声音。蒙特丽莎带着诡秘的笑容向恶魔走了过去。 “这里的人都管你叫神明大人。” “因为我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 “那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我呢?” “不是我不肯放过你,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蒙特丽莎突然像一只暴躁的母狮一样吼道。 “我要你现在就把这个能力从我身上拿走,它只会带给我无穷无尽的折磨。” 恶魔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这可是我对蒙特丽莎家族的恩赐,你就要这样放弃吗?” “不,这不是恩赐,这堪比诅咒。” 恶魔露出了黄色的双眼,随即慢慢站了起来,它的头险些撞到了房顶。干枯的手伸向蒙特丽莎,在她脸颊停留片刻后说道。 “多么美好,是年轻的味道。” “只可惜不是你喜欢的灵魂的味道。” 恶魔笑了起来,笑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些伤感的声调。当月光照在它身上的时候,恶魔高大的身姿开始一点点缩小,最后变得和蒙特丽莎一样高。那块巨大的黑布将它完全罩住了,但那双绽放着黄色光芒的眼睛却没能被遮挡住。那双眼睛流露出诱惑的光芒,驱使着蒙特丽莎对它伸出了手。 “你不会想见到我的脸的。” 蒙特丽莎的手僵持在半空,说道。 “我要见一见困我永生的人长什么样子。” 恶魔冷笑一声,说道。 “那请便吧。” 说罢,蒙特丽莎将那层已经腐败的黑布拿了下来,蒙特丽莎看着眼前的那张脸,精神一阵恍惚。 “怎么会...” 方凡和劲秋刚回到安全局就接到了三岛的电话,方凡以为是章泽那边搞不定了,结果一听才知道是蒙特丽莎走了。一番询问后得知她去了圣都,方凡此时正在为要不要直接去圣都而发愁。先不说圣都的防卫会不会很变态,现在就连它的方位都是个问题。 “方凡,你有什么打算?” 方凡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沉吟片刻说道。 “我们刚一炸了磷火石矿,蒙特丽莎就去了圣都,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这好像有点太巧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被蒙特丽莎利用了?” “多少有点这样的感觉,但也说不好。” 苏楠敲着门喊道。 “快帮我一下。” 方凡打开门看见苏楠被怀里的文件挡住了脸,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文件,问道。 “这都是什么啊?” “关于暗渡会的资料,里面记载了恶魔的资料。那只恶魔似乎并不是偶然出现在暗渡会的。” 方凡皱了下眉头,问道。 “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将恶魔带进了暗渡会?” “嗯,暗渡会一直都靠用灵魂献祭给恶魔,恶魔再满足他们的要求,但那些恶魔也无非是一些路过的货色,并没有什么真本事。甚至一个低阶恶魔都可以在暗渡会得到优质的灵魂。 后来暗渡会遭遇了一次很大的变故,险些被灭亡。原因就是那些不知恶魔疯抢暗渡会的灵魂,从而引发的战乱。在这场战乱中暗渡会元气大伤,直到最后一个名叫蒙特丽莎的古老通灵家族找来了名叫撒基缪斯的恶魔才平定了这场战乱。从此撒基缪斯就变成了暗渡会的常驻恶魔,它不仅魔力无边,更擅长诱惑他人成为自己的傀儡。” 方凡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你是说这个恶魔是蒙特丽莎家族的祖先引来的?” 苏楠扶了下眼镜说道。 “嗯,可以这么理解。而且他们当初为了能控制住撒基缪斯还将一个年轻的灵魂献祭给了它。” 方凡越想越可怕,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他吞咽了下口水说道。 “莫非被献祭的年轻灵魂就是蒙特丽莎十三世?” “未必是十三世,应该是当时蒙特丽莎一世的孩子。还有更荒唐的一件事,说出来怕你们不敢相信。” “说吧,现在没有什么能吓到我的了。” 苏楠沉吟片刻,说道。 “当初那个被献祭给撒基缪斯的孩子就是撒基缪斯的孩子,是撒基缪斯与蒙特丽莎家族的后人。” 方凡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等等,等等。你是说蒙特丽莎是恶魔的后人?” “嗯。蒙特丽莎一世为了与撒基缪斯做交易,就同意自己的女儿怀上撒基缪斯的孩子,孩子出生后取名蒙特丽莎二世,撒基缪斯将永生之力赐予了二世,也就是从二世起蒙特丽莎一直忍受着永生之力。” 方凡看了看同样一脸吃惊的劲秋,说道。 “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劲秋呆呆的说道。 “我的早就不见了。” 方凡沉吟片刻,问道。 “那蒙特丽莎知道自己就是撒基缪斯的后人吗?” 苏楠摊开手说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蒙特丽莎。” “坏了,蒙特丽莎去圣都可能就是为了见撒基缪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劲秋点了根烟说道。 “放心吧。我觉得撒基缪斯不会对蒙特丽莎怎么样,虎毒还不食子呢。” “拉倒吧。你说的那是老虎,我说的可是恶魔。” “那怎么办?去一趟?” “我倒是想去,可我还不知道圣都在哪呢。” 苏楠拿出海图,说道。 “圣都是一座孤岛,就在这里。” 说罢,指了指海图上标记红叉的地方,方凡略显吃惊的看着苏楠。 “你可真是神速啊。” “一两天哪能做到这些,是局长一直让我查找和收集暗渡会的资料,我才找到这么多。” 方凡对劲秋竖起大拇指,说道。 “干得漂亮,那我们就出发。” 蒙特丽莎的张大着嘴巴看着面前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除了眼珠的颜色外,二者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你怎么?”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胡说,我不是恶魔。” “可你是我的孩子。正因为有了我,所以才有了你。” “不,这都是你的戏法。” 撒基缪斯笑着说道。 “闭上眼睛。” 在撒基缪斯的眼神之下,蒙特丽莎没有反驳的余地,她乖乖的闭上眼睛,顷刻间她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按在头上,随即她就站在一幢古老的别墅门前。 蒙特丽莎环顾着周围的景象,硕大的庭院里唯独那颗歪脖树显得多余且丑陋不堪,就连园艺工人都不喜欢去修剪它。久而久之它生长的模样更加难以入目,却一直都没有人想过要砍掉它。 “小姐,外面风大,您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蒙特丽莎扭头看见一个老妇人,她惊讶的喊道。 “婆婆。” 婆婆笑了笑,说道。 “茶已经泡好放在您房间里了。” 蒙特丽莎跟着婆婆一起回到房间,还未喝到清香的茶,就有人走了进来。 “小姐,礼服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都可以试穿。” 蒙特丽莎一脸茫然的看着婆婆,问道。 “礼服?难道晚上有什么宴会吗?” 婆婆笑着说道。 “当然是你的订婚宴。” 蒙特丽莎一惊。 “什么?我的订婚宴?” “难道你忘了吗?就是你和撒基缪斯的婚礼,还是你主动提出来要嫁给他的。” 蒙特丽莎眉头紧皱快步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蒙特丽莎根本不认识,此时她好像是在被人的身体中,只有灵魂才是她自己。 “婆婆,我叫什么?” 婆婆笑了起来,说道。 “难道婚礼已经让你开心到忘记自己名字的地步了吗?” “婆婆,我没有开玩笑,我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啊?” “杜尔芙娅蒙特丽莎。” 蒙特丽莎惊讶的捂住了嘴,说道。 “我是我的祖先?” 婆婆关切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小姐,你还好吧?” “现在是哪一年?” “1812年啊。” 婆婆被蒙特丽莎反常的样子搞得越来越迷糊了,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婆婆恭敬的退到一边,男人看着蒙特丽莎问道。 “女儿,你为什么还不换衣服?” 蒙特丽莎看着眼前这个叫自己女人的男人,她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父亲应有的亲切感。 “是你将我许配给了撒基缪斯?” 闻听此言,男人看了婆婆一眼,婆婆识趣的离开了。男人说道。 “这是你的命运,我劝你不要反抗。只有这样才能挽救暗渡会的未来。” “难道我就没有暗渡会重要吗?” 男人犀利的眼神瞪着蒙特丽莎说道。 “你怎么可以和暗渡会相提并论。你是我在这个人间留下的罪恶,撒基缪斯就是来帮我解决我的罪恶。” “我就是你的罪恶?” 蒙特丽莎用着难以置信的口吻问着显而易见的问题,男人冷冰冰的说道。 “你就是我的业障。” 男人在出门之前,又说道。 “不要渴望命运会同情你,我就是你的命运。赶紧换好衣服出来,宾客们马上就要到了。” 蒙特丽莎看着镜中的人流着眼泪用华丽奢侈的服饰装点着这幅皮囊,她多少能体会到一些悲伤,但那种感觉还是被她的灵魂隔绝开来。 “婆婆,可以了。” 婆婆陪同着蒙特丽莎走到晚宴大厅,宾客们的双眼仿佛都带着钩子一样,直接勾在了蒙特丽莎的礼服上。蒙特丽莎举止优雅的走到父亲身边,先前那个冷酷的男人攥着蒙特丽莎的手说道。 “今晚,我就要将我美丽的掌上明珠交托给她所钦慕的王子,看着他们这一对真爱,我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话音刚落,一名英俊的男子分开众人向她徐徐走来,父亲将蒙特丽莎的手交到男子手中,他单膝跪地轻吻着她的手背,除了冰一般的触感外,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你今晚可真美。” 蒙特丽莎笑而不语,她祈祷自己僵硬的笑容在他看来不会太过做作,蒙特丽莎把手抽了回去,男子轻皱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 “您好,我叫撒基缪斯。” “你就是来帮我的父亲消除罪恶的吗?” 撒基缪斯闻听此言愣了一下,看了看蒙特丽莎的父亲,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犯有不同的罪恶。找到你与罪恶无关,而是因为你的美,它对我不停的招手,我根本无法抗拒。” “这难道就是你对我的爱?” 撒基缪斯端起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蒙特丽莎说道。 “我的爱怎么可能如此肤浅,时间才是验证它最完美的方法。” 蒙特丽莎将红酒一饮而尽,随即拉起撒基缪斯的手走进了房间。这晚过后她就不再是蒙特丽莎,而是杜尔芙娅撒基缪斯。他们的婚礼比他们的激情慢了一步,但这并不影响魔鬼展露自己的才华。 几天后杜尔芙娅就怀孕了,她知道这是恶魔的孩子,但她对腹中骨肉却丝毫没有敌意。撒基缪斯抚摸着她的肚子说道。 “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我们应该想个好听的名字。” 杜尔芙娅笑了笑说道。 “蒙特丽莎。” “可这是我的孩子。” “你所要的只是他的灵魂,姓名是我留给他唯一的人性。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他的名字都必须是蒙特丽莎二世。即便他要沿用我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的血脉,也好过让人知道他体内还流着恶魔的血。” 撒基缪斯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但转瞬即逝。 “我美丽的妻子,一切都顺从你的意思。” 说罢,拂袖而去。蒙特丽莎二世出生在漫天大雪的清晨,房间的血腥味足以吸引来数只成年猎豹,杜尔芙娅虚弱的躺在床上,外面响起了撒基缪斯和婆婆的说话声。片刻之后,撒基缪斯带着温柔的笑容走了进来,他在妻子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 “即便是再冷酷的灵魂都会被这一幕所感动。” 杜尔芙娅用手肘使劲将身体撑了起来,气若游丝的说道。 “我求求你放过我们的孩子,他的灵魂不应该在昏暗的恶魔羽翼下成长。” 撒基缪斯摇摇手指,说道。 “不是他,我们的女儿是一位美丽的公主。她的羽翼天生就是黑色的,至于她的灵魂也该如此。” 说罢,撒基缪斯准备抱着女儿离开,杜尔芙娅滚下床,鲜血又一次染红了被单,她用手追赶着撒基缪斯的步伐。她够到了,她的手指恰好勾住了撒基缪斯的靴筒。撒基缪斯蹲在杜尔芙娅身边,说道。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比我还像魔鬼。” 杜尔芙娅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看在她是你孩子的份上,让她活的轻松些。” 撒基缪斯轻蔑一笑,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当婆婆回来时看见爬在血泊里的杜尔芙娅,她惊恐的捂住了嘴,眼泪顺着脸颊滴落进茶杯里。下一秒茶杯在地板上破碎成几瓣,婆婆抱着杜尔芙娅冰冷的身体坐到天亮。 撒基缪斯得到了一个新生的灵魂,而且还是他的亲生骨肉。但在恶魔眼中是没有感情的,所谓的亲生骨肉也无非就是多了一些利用的价值。撒基缪斯将手指咬破,然后在婴儿身上写下一行咒语,片刻之后那行咒语发出光亮,眼看着那行咒语就钻进了婴儿体内,被刻在了她的灵魂上。撒基缪斯自言自语道。 “你的母亲希望你能活得轻松点,那我就答应她。从今往后死亡不会侵扰你的生活,你的记忆会像垃圾一样定期删除,没有记忆你就会活的很轻松。” 女婴躺在撒基缪斯的怀中开心的笑着,一双小手抓挠着陌生的环境。撒基缪斯在婴儿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婴儿就睡着了。尖利的指尖刺进了婴儿的额头,随即绽放着纯净之色的灵魂被从婴儿体内抽了出来,正当撒基缪斯要吸食的时候,一道银白色的光将他的手打掉了。 “杜尔芙娅。” “没想到你连自己女儿的灵魂都要吞噬。” “你不知道,我已经给了她神奇的力量,就算失去了灵魂也会随着永生之力再生的。” “这根本掩饰不了你自私的本性。” 说罢,数道银白色的光同时向撒基缪斯打了过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那些光钉在了墙上。撒基缪斯没想到妻子的灵魂会蕴藏着如此的威力,因为他根本不明白母爱的威力有多大。杜尔芙娅手中握着一根银白色的光剑,说道。 “我不后悔成为你的妻子,因为是父命难为。但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为了她的安全,你还是去死吧。” 说罢,杜尔芙娅将光剑高高举过头顶,正要劈下去时一个黑色的倒十字架插入杜尔芙娅的胸膛。她回头看见是自己的父亲,他双眼比之前变得更加的陌生。 “你...” 话音未落,杜尔芙娅就化作了尘埃,消散不见。这一切被躲在外面的婆婆都看在眼里,结果也是难逃一死。婆婆在死后将她年迈且虚弱的灵魂藏进了婴儿体内,同样沾染了永生的烙印。 撒基缪斯将手从蒙特丽莎额头上挪开,蒙特丽莎睁开双眼看着他说道。 “不,不,不...” 蒙特丽莎边说边向后退,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手掌被锋利的石头划破了,鲜血顺着手掌流了出来。蒙特丽莎看着鲜血第一反应不是疼,而是觉得很肮脏。她使劲挤压着伤口,就像是使劲挤出海绵中的水一样,她希望能将自己体内的血液清除干净。撒基缪斯把她扶起来,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不会死的。” 蒙特丽莎突然大声吼道。 “不...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更不可能是我的父亲,你是魔鬼,你只是魔鬼。” 说罢,蒙特丽莎捡起地上的石头向撒基缪斯砸了过去,吼道。 “不,不许你变成我的样子。” 锋利的石头将撒基缪斯的脸划烂了,但他只是轻松一笑,片刻之后脸上的伤疤就自动复原了。他笑着上前抱住蒙特丽莎,蒙特丽莎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就好像此时抱着她的是死亡。 “啊...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撒基缪斯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 “我的孩子不要焦躁,不要愤怒,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蒙特丽莎的情绪果然稳定了不少。这时撒基缪斯在她耳边说道。 “如果你不是魔鬼,你怎么会来这里?” 此话一出口蒙特丽莎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她挣脱开撒基缪斯的怀抱,呆呆的看着他,自言自语道。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撒基缪斯抬起手指着她胸口说道。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想对我取而代之。” 蒙特丽莎看着撒基缪斯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如此诡异的画面实在是太具有说服力了,强烈的意志力帮她保留下最后一丝理性,也是母亲杜尔芙娅留在她灵魂深处的那一丝人性。 “不,不,不...我是来杀你的,我要终结暗渡会的生命。” 撒基缪斯淡淡一笑,随即握住蒙特丽莎的手。当他松开手的时候蒙特丽莎手上出现了一把纯银的匕首,蒙特丽莎紧握匕首二话没说直接刺进了撒基缪斯的身体。 “该死,该死,该死...” 蒙特丽莎嘴上不停的念叨着,而且手里也没有停下,直到撒基缪斯的身体被她用匕首捅的血肉模糊。撒基缪斯倒地的一瞬间化作了红色的火星,紧接着蒙特丽莎手中的匕首也消失不见。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杀了恶魔。” 蒙特丽莎坐在地上像个孩子号啕痛哭起来,而就在此时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红色火星死死的贴在蒙特丽莎身上。 “滚开,滚开...” 蒙特丽莎甩动着身体,希望能将这些火星甩走,突然她感觉全身刺痛,像是无数根针扎一般,她倒在地上蜷缩打滚。 “蒙特丽莎,你怎么样?” 这时方凡和劲秋恰巧赶到,方凡赶紧将蒙特丽莎抱住了,蒙特丽莎在方凡怀中剧烈颤抖着。许久之后她安静了下来,她看着方凡说道。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三岛说你跑这里来了。” “我杀掉了恶魔。” “辛苦你了,我们快走吧。” 三人从地下上来后看见满是尸体的大厅,蒙特丽莎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遇到了些抵抗。” “教皇呢?” “说来奇怪,刚刚还和我们打的起劲,结果突然惨叫着自爆了。” 方凡和劲秋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蒙特丽莎知道。肯定是在撒基缪斯消失的一瞬间,教皇也就一同覆灭了。月光之下,方凡和劲秋招呼着蒙特丽莎赶紧上潜艇,她回头看了看圣都,然后向潜艇快步跑去。任谁都不会发现奇异的地方,只有月光看清了蒙特丽莎的双重身影。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起走 方凡炸掉了磷火石矿,暗渡会也在恶魔消失的一瞬间化为乌有。终于再没有可以威胁到世界安全的事,最后的一切都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发生,又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结束。世界很安静,中海市也很安静。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温暖了冷漠的大地。上班族手里拿着温热的早餐,一边吃一边看着时间,同时还注视着远处迟迟不来的公交车。开车的人在调换着广播频道,直到选中一个声音甜美惹人遐想的嗓音,不在乎她说的内容是什么,只在乎这个声音能比领导画饼的声音更加治愈永远休息不过来的心情。 太阳悄悄推开方凡家的窗,带着和善的味道爬到章泽的脸上,他微微皱眉,睡眼惺忪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唉呀妈呀...你想吓死我啊。” 就在章泽坐起来的一刹那,骨女直接凑到他面前,充满杀气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 “方凡他们回来了,林语什么时候能复活?” 这些天章泽快要被骨女折磨死了,当听到林语发生意外的时候,她安静的像一只猫,不言不语的坐在窗边向远处看。不管是章泽还是婉璃,问什么都不说话。没一会她将开始像疯子一样开始拆家,把家里能砸的全砸了,就连抽水马桶都没通过厄运,现在章泽去厕所的话就只能去楼下的酒吧。发泄过后她就又像雕塑一样坐在窗边向外面看,一言不发的看。当章泽告诉他林语能复活的时候,骨女就不停的逼问章泽方凡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方凡回来了,骨女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先复活了。章泽从骨女的压迫感下抽身出来,说道。 “老方现在应该在酒吧,你和我一起去问问吧。” 话音刚落,骨女拉着只穿着内裤的章泽就往外走。 “放开,放开。我还没穿衣服呢。” 骨女完全不理会章泽的话,径直将他拖到了酒吧。当酒吧里的人看见赤裸的章泽时都是一惊,骨女将章泽放在一边径直向方凡走了过去,问道。 “林语什么时候能复活。” 方凡不知该怎么说,于是向蒙特丽莎看去,她笑了笑说道。 “我这就让他复活。” 说罢,几人走向实验室,林语还放在冷冻仓中,蒙特丽莎说道。 “我需要有人去当时林语过世的地方,也就是那幢别墅。他的灵魂还在那附近游荡,必须有人将他带回来才行。” 方凡率先站出来说道。 “我去。” 蒙特丽莎想了想,说道。 “你和章泽一起去。” 方凡看了看只穿了内裤的章泽,然后问道。 “我一个人不行吗?” “两个人保险一点。” 说罢,方凡直接拉着章泽就走了。 “老方,你看我是不是先回家穿上衣服再去啊?” “废话。动作快点。” 一切收拾利索后,方凡和章泽赶往别墅。虽然只是几天,但这里居然呈现出多年才有的荒凉,也是那场大战给这里留下了太多的伤痕。方凡远远的看见有人在那里用铁锹挖土,于是过去问道。 “你是什么人?” 那人回头看了看方凡,说道。 “俺挖点土回去种花。” 说罢,提着装土的篮子走了。二人看着那人的背影感觉怪怪的,章泽问道。 “老方,那是什么人啊?” “我怎么知道,但那家伙身上有股子寒气,不像是正常人。” 章泽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道。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应该不是鬼吧?” “直到我遇见鬼之后,才知道那些鬼怕太阳的话都是骗人的。” 章泽一惊,说道。 “难不成真是鬼?” “行了,别废话了。我现在元神出窍,进入异空间去找林语。你看着,别让他人打扰我。” “没问题。” 方凡盘腿而坐,片刻之后他站了起来,回头看看肉身还坐在那里。此时周围也变了模样,就像是有人用茶色的杯子将天空遮住了一样,周围的光线暗淡了许多。 “林语,林语...” 方凡高声呼喊着林语的名字,这时从远处传来殴打和谩骂的声音,方凡跟着声音走了过去,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人围着一人正在拳打脚踢。 “住手。” 二人闻声回头一看,就是浑天和卡明夫,看来这两个家伙死了之后也被困在这里了。那不用说,他们打的一定是林语。 “你们这两个家伙就算是死了也不消停啊。” “方凡?你能来这里找我们,难不成你也死了?” 说话之间林语已经跑到方凡身边。 “到一边等我。” 方凡看着浑天和卡明夫笑着说道。 “我要是死了的话,那你们得多开心啊。为了让你们不开心,我也得好好活着。” “废话,我们现在就弄死你。” 这两个家伙变成鬼后,竟掌握了一些法术,但在方凡眼中这和过家家没什么区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两人摆平了。浑天和卡明夫鼻青脸肿的跪在方凡面前,方凡戏谑的看着二人问道。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 此时的二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时的威武和霸气,就像是两条听话的狗。方凡看看他们的样子又觉得他们有点可怜,于是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去投胎?” 卡明夫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们去了,但被赶回来了。” “为什么?” “阴差说我们作恶多端,还不到投胎的时候,必须在阳间受尽折磨后才能进入阴间,进入阴间后再接受惩罚,最后酌情考虑我们投胎的事。” 方凡喊道。 “林语,你过来。” 林语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方凡指着他说道。 “磕头。” 卡明夫和浑天不知为何,但碍于方凡的拳头还是照做了。接连三个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方凡说道。 “他是真言僧你们都知道对吧。” 卡明夫和浑天异口同声的说道。 “知道。” “嗯,你们要是能求得林语的原谅的话,他就可以帮你们超度,祝你们早日投胎。” 闻听此言,浑天和卡明夫一下就兴奋起来,问道。 “真的吗?” 林语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说道。 “的确可以。” 话音刚落,两人像小鸡吃米一样使劲磕头,林语有点看不过去了,说道。 “好了好了,可以了。我原谅你们了。” 方凡怎么都没想到林语会如此轻松的原谅他们,说道。 “喂,你看清楚啊,这两人可是杀你的仇人啊。” 林语长叹一声,说道。 “哎,杀都杀了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吧。他们也受到了惩罚,冤冤相报何时了。” 方凡摆着一张问号脸看着林语,说道。 “你是念佛念傻了吗?” “你不懂。” 方凡无奈的说道。 “好吧,我不懂。” 说罢,抽出一条黑纱说道。 “来吧,你躲进黑纱里,我带你回去。” 林语躲进了黑纱,方凡转身就要走。这时卡明夫和浑天赶紧问道。 “那我们呢?” “你们就等着吧。只要林语没事了,你们也就没事了。但凡林语出点事,你们肯定会魂飞魄散。” 两人都不敢再言语了,只能看着方凡走出异空间。回魂之后方凡将黑纱收好,说道。 “搞定了,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没一会那个挖土的人又去了。他边挖边说道。 “今年的冤魂可真不少。” 普通人看不见,但他能看见在自己篮子里苦苦哀嚎的冤魂,都在奋力的挣扎着,但不管怎么挣扎都跑不出那人的篮子。 方凡和章泽回到酒吧后就赶紧将黑纱交给蒙特丽莎,蒙特丽莎握着黑纱笑了笑说道。 “可以了,你们都出去吧。” 所有人都出去后,蒙特丽莎独自在实验室中,随即点了一盏灯,然后将黑纱盖在灯上,轻声说道。 “拿着灯去找你的身体,找到后躺进去就是了。” 看着林语的灵魂向尸体走去的一瞬间,蒙特丽莎内心突然燃起一股冲动,那种冲动源于饥饿。她自己也被这股冲动吓到了,但最后还是使劲将其压了下去。 林语在冷冻舱中猛然睁开了双眼,脖子上的伤口也自动愈合了,他使劲敲打着舱门,蒙特丽莎面带微笑的帮他打开。林语从里面摔出来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进来吧。” 闻听此言,方凡等人赶紧进来了,骨女推开众人一头扎进林语冰冷的怀中放声痛哭。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骨女第一次哭,章泽小声说道。 “可把孩子憋坏了。” 方凡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道。 “现在别废话,小心骨女拿你出气。” 林语休息了几天后就没事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再没有坏人的阴谋,也再没有扰人的冤魂或者恶魔。就连中海市的天空都好久没有出现过乌云,所有人都品味到了一直向往的平凡生活。 方凡回到落云镇将月涵和念一接回了中海市,随后二人用手里的钱开了一家旅店,不再过问别的事,就连吴斌龙请他帮忙都被方凡拒绝了,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想向自己的名字那样,做个平凡到极限的人。 谢心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带着庆儿跟着劲秋一起回了赤峰山,林语帮虚子道解决了后山的阴灵藤的问题,安顿了虚子明的残魂,后山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安全局有事的时候劲秋就回去工作,没事的时候就在赤峰山陪谢心和庆儿,偶尔还和虚子道下下棋什么的,日子也算清闲自在。 既然劲秋回了赤峰山,那林语和骨女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劲秋帮着花一管理三云帮的日常事务,骨女则寸步不离的赶着林语,自从林语死过一次之后,骨女就改变了之前的放养计划,对林语实施圈养计划。与其说林语和骨女是一对情侣,但在别人眼中到更像是一对母子,而且林语还是个妈宝男。 三岛和丰谷优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经营着春味酒吧,用自己的热情安慰着每一个深夜来此买醉逍遥的灵魂。每晚必到的人自然就是方凡和章泽,但今天晚上只有方凡一人。他坐在吧台旁边看着舞池里扭腰摆胯的小年轻说道。 “真羡慕啊。” 三岛把擦干净的酒杯放在架子上问道。 “羡慕什么?” “羡慕他们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啊。” 三岛笑了笑说道。 “穷矫情。章泽那小子呢?跑哪去了?” 方凡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递到三岛面前,三岛又给他倒了一杯。方凡说道。 “他被婉璃扣住了,商量结婚的事。” “哈哈哈,那小子现在肯定一副不耐烦又不敢反抗的德行。” “在婉璃面前他永远都是最怂的。” 话音刚落,章泽嬉皮笑脸的走进酒吧。 “三岛,上酒。” 三岛笑了笑给他倒了被最烈的伏特加,问道。 “婉璃放你假了?” “说什么呢?我说一她敢说二吗?” “啧啧啧,这让你吹的。” “不过该说不说啊。我们把婚礼定在月底了,到时候三岛帮我通知一下大家啊。” 三岛撇撇嘴说道。 “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干嘛要我通知。” “我不是事多嘛。” “这种事还是你自己来吧。我不管。” “行行行。” 酒过三巡之后,方凡和章泽摇摇晃晃的往家走,从嘈杂的酒吧出来后,外面的世界就像是音量键坏掉的收音机,安静的让他们感觉不适应。方凡站在酒吧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章泽凑到他身边也往天上看,看了老半天也没看见有啥稀奇的地方。 “老方,你看啥呢?” 方凡打了个酒嗝,说道。 “兄弟,你看见了吗?” “什么啊?” “这天还是那片天,我们一直看的那片天。” “这不废话吗?” “呸,你不懂。天没有变,但我们变了,我们经历的太多了,我一直觉得现在这样安稳平凡的生活才是一场梦。” 章泽笑了笑说道。 “咋?没有那些令人头疼的案子你还不习惯了?” “那倒没有。” “行了,快走吧。我和婉璃还等着你这个伴郎给出主意呢。” 方凡一愣,问道。 “我是伴郎?” “废话,我的婚礼你不当伴郎谁当?” “可我都结婚了啊。” 章泽摆摆手说道。 “打住,在我这没那么讲究,况且我们经历那么多事,早就可以脱离讲究这种俗事了。这件事月涵也同意了,我们一直决定让你做伴郎。” 方凡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两人歪歪扭扭的回了家,月涵和婉璃严肃的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繁乱的婚礼计划,还有宾客名单。这时她们看着两只醉猫互相搀扶着回来,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上演了一出群殴的戏码,方凡抱着头问道。 “章泽,你是不是偷跑出去的?” “是啊。” “靠,被你害惨了。” 二人虽然挨打,但再没有比这更能让他们感觉幸福的事了。时间很快就到了婚期,卓曼、月润、郭建跃、韩硕等人都依次到场。所有宾客都坐定后,章泽在后台看着台下满满的人,说道。 “老方,我害怕了。” 方凡一愣,说道。 “卧槽,你不是吧?现在说害怕?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上去。” 章泽吞咽着口水说道。 “我也想上,但我这两条腿不听使唤啊。” “完蛋玩意儿。” 说罢,方凡将章泽推上了台。章泽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惹得台下的宾客哈哈大笑,这时灯光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一束光线打在纯洁的白纱围成的棚子上,棚子突然起火,正当众人惊诧不已的时候婉璃穿着洁白的婚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个余兴节目再加上婉璃惊艳骇俗的样子,令所有人的心脏都像是做了几遍过山车一样。 婉璃拿着手捧花对章泽笑着,章泽内心一下就踏实了下来,他被婉璃的的笑容所折服,被婉璃的美所陶醉。这时方凡在后面小声说道。 “别看了,快过去牵起婉璃的手。” 说罢,将章泽推了出去。章泽紧张的竟有些顺拐,但宾客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力一分一秒都没有从婉璃身上离开,她的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嫉妒,因为任何美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所有男人看见她的美都不会动任何歪心思,因为她的美自带着圣洁不可侵犯的光芒。 “你可真美。” 说罢,章泽单膝跪地亲吻婉璃的手,随即带着她走上舞台,交换了戒指后他们在所有宾客的祝福声中坐上了开往幸福的车。 几天后,章泽还沉浸在新婚的快乐之中,他和婉璃计划着该去哪里度蜜月,这时他突然接到方凡的电话。 “出事了。” 章泽一愣,问道。 “怎么了?” “蒙特丽莎要生了。” “啊?” 说罢,章泽和婉璃马上赶到了医院。三岛和丰谷优还有方凡、月涵都在产房外面等着,章泽拉过方凡小声问道。 “蒙特丽莎生孩子?” “你不会忘了她被那个禽兽强奸的事吧?” “没有,但就那一次,也太准了吧?” “别废话。” 丰谷优说道。 “其实我劝了她好几次打掉孩子,但她就是不同意,执意要生下来。” 方凡点点头说道。 “她的倔强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话音刚落,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医生走出来说道。 “恭喜,母子平安。” 当蒙特丽莎被送回病房后,所有人都围在她床边看着那个可爱的小生命。 “老方,你别说这小家伙和蒙特丽莎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净说点废话。”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觉得她和蒙特丽莎简直一点区别都没有吗?” 方凡看了看婴儿说道。 “我看不出来,我又没见过蒙特丽莎小时候的模样。” “反正我是觉得挺像的。” 说着说着,蒙特丽莎醒了。她看着周围的人,笑着说道。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怎么会,你和宝宝都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所有人就决定先回去了,毕竟蒙特丽莎还需要休息。时间流淌的飞快,每次都会在不经意间将现在变成了过去。蒙特丽莎哄孩子睡着后,她来到丰谷优的房间说道。 “小优姐,我打算走了。” 丰谷优一愣,问道。 “你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蒙特丽莎点点头,说道。 “我想回我的家乡去看看,我觉得孩子也应该在那里长大。” “你真的决定了?” “嗯...决定了。” 丰谷优拉着蒙特丽莎的手说道。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勉强你。等我们给你办个欢送会,你再走。” 蒙特丽莎笑着同意了。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在酒吧畅聊痛饮,接着蒙特丽莎的欢送会所有人都玩嗨了,最后每人都送了蒙特丽莎一件东西作为纪念品。时间又将现在变成了过去,次日清晨蒙特丽莎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离开了。她根据本子上记载的地址回到了遥远的家,我本以为这里早就被拆除了,但所幸还被保留着。蒙特丽莎看着怀中的婴儿笑着说道。 “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这里,好吗?” 蒙特丽莎在婴儿头上亲吻了一下,婴儿开心的笑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突然泛起了足以诱惑世间万物的黄色光芒。 故事的结尾当然还是要落在主角身上。多年以后,方凡和章泽的孩子分别从事了最普通的职业,组建了最普通不过的家庭。对于方凡和章泽所经历过的事他们也都闭口不提,甚至当念一凭借儿时记忆问起来时,方凡都会矢口否认,说那是电影里的情节。 方凡和月涵、章泽和婉璃。他们一直都住在一起,每当四人吃完晚饭坐在天台上看日落的时候,他们都会互相谈论着过去的事。后来朋友间的消息越来越少,有的人战胜了危险,战胜了恐怖的冤魂,战胜了千奇百怪的妖怪,但却永远战胜不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时间。 夕阳下,两个瘦骨嶙峋的孤单身影,方凡捅咕了一下打盹的章泽,问道。 “老家伙,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章泽看着落日打了个哈欠,说道。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等着我一起走吧。” “我在时间尽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