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鱼的超凡日常》 第一章 半夜两点半不回家准没好事 “二鱼，这点了，上我那儿住一晚上？” “没事儿，我砸门卫大爷门去。” “行吧，那我走了。” “回吧，胡总……” 虞明宇，外号二鱼，上安城某科技大学大三学生，性别男爱好女，特点穷且怂。昨个晚上处了三年女朋友跟他提了分手，面都没见，扣扣告知一声就算完了。虞明宇心里也明镜儿，自个就这条件，也别谈什么挽留了，直接祝人找个更好的下家，和平分手，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但虞明宇心里不是滋味，翘个晚课出来找老铁喝了顿酒。 胡总可不是总，胡总原名胡国富，打小梦想就是赚大钱，同学们打趣给他取了个胡总的外号。 胡总没参加高考，高中毕业后就进了社会。种过树，扛过沙，混过微商，熬过某宝，摸爬滚打了两年多，“成功”地入住了推销行业，勉强维持个温饱。到现在还叫他胡总的就只剩下虞明宇了。 虞明宇说是去砸人门卫大门，但他也就在哥们儿面前打肿脸装装胖子。 眼瞅着快三点了，在外面晃荡几个小时，等到六点再溜回学校，神不知，鬼不觉，利人又利己。 上安城入夜后冷的要命，在路边摊喝酒的时候还没感觉，可等这酒劲被夜风散了后，虞明宇就有点遭不住了。学校边上灯红酒绿的小旅馆不少，但他也舍不得花那几十块钱。 好在往北走两条街有栋烂尾楼，这地儿虞明宇之前和同学们玩试胆游戏的时候也来过，黑是黑了点，可起码能挡个风。 烂尾楼旁边的围栏早就让人扒个一干二净，虞明宇直接开着手电就往里走。 他来到上次聚会的位置，找了处还算洁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旁边散落的凤爪包装还有点眼熟，应该是之前他们留下的。 “mmd，怎么进来还觉得更冷了，这地是不是返潮啊？” “真特么……” 虞明宇一边用手机刷着视频，一边忍不住地口吐芬芳。 突然他的隐隐察觉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起初他以为是手机的扬声器出了问题。可按下屏幕上的暂停键，诡异的声响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虞明宇借助手机屏幕上的光亮照向周围，前是垃圾，左是垃圾，右还是…… 他猛地一缩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他面前是一个面容恐怖的陌生男人，男人有着一双暴虐的红色瞳孔，脸型扭曲，嘴撕角裂漏出了大多数牙齿，长而尖锐的犬齿沾有黑褐色的痕迹，脖颈左侧血淋淋的，似乎被什么锋利的物品划过。 男人对光有些敏感，抬起手挡住了手机屏幕，虞明宇的心脏又是咯噔一下，男人指甲又黑又尖，就像一把铁锥被生生插进了手指。 虞明宇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看着眼前这个恐怖男子他一颤一颤地说道：“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就……避避风，这就走……” 边说着边往后退，他的目光从未离开男人，生怕男人有什么过激动作。 但怕什么来什么，男人突然向前冲去，用双臂死死地抱住虞明宇，对着虞明宇的脖子就一口咬了下去。 “卧槽，你属狗的啊！快松开！”虞明宇大声喊道，疼痛刺激着他奋力挣扎，可是男人的臂力太强了，两条手臂就像钢铁一样，纹丝不动。 渐渐随着血液流失，虞明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喵了个咪的！哪里冒出个人？滚开，血裔的杂碎！”，黑色的苗条人影突然出现，一脚踹开了抱着虞明宇不放的恐怖男子。 声音是来自一个女子，纯黑的紧身衣包裹着她全身上下，被勾勒出的身材曲线无可挑剔，双腿修长健美且不失力量。 女子名叫方瑶瑶，江湖人称刀姐，时间前推一刻钟，她正紧紧追在血裔身后，这名血裔实力本身就远不如她，而且还身受重伤，追击的一路上她也显得游刃有余。血裔慌不择路，厌光的天性驱使他窜进这栋烂尾楼中。 见血裔一头扎进死路，方瑶瑶不慌不忙，想来个瓮中捉鳖。 可谁成想大半夜竟然还有人在这里面晃荡，血裔逮到这个倒霉蛋儿一顿索取。 血裔的一身伤势恢复大半不说，被啃的这个人眼看着也要咽气了。 “喵了个咪的，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方瑶瑶懊恼的很。 被被踹成滚地葫芦的血裔男子趁机站了起来，退无可退的他只能选则拼死一搏。 血裔男子身体微躬，下盘发力迅速冲向十余米外的方瑶瑶。 方瑶瑶摆了一个架势，不屑地说道：“老娘今天活劈了你！” 看着近身的血裔男子，方瑶瑶一个鞭腿将其逼退。趁着对方再次近身的时机，方瑶瑶抽出绑在右腿的短刀，左手食指指尖对着刀刃一划。鲜血从指尖流出，然后瞬间有违力学原理地布满整个短刀，让短刀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 血裔男子向前进身，手爪直插方瑶瑶咽喉。方瑶瑶一侧身，先是躲过攻击，随后灵巧的绕到血裔男子身后。短刀反握，一刀插入背心。 一击致命，战斗结束。 方瑶瑶从腰侧的储物袋拿出一瓶未知液体，打开瓶盖将液体均匀的淋在血裔男子尸体上。尸体快速气化，一分钟后尸体完全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方瑶瑶处理完一切走到奄奄一息的虞明宇身旁，蹲下身道：“说一下你父母的联系方式。” “我爸妈出意外死了……”虞明宇气若游丝，要不是方瑶瑶听力敏锐、异于常人，她都听不清虞明宇在说什么。 “亲戚呢？” “联系不到……” “朋友？同学？老师？这总该有吧！” “胡国富，电话1514585xxxx……还有你能不能先给我叫个救护车车车……” 说话都带颤音了，这个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方瑶瑶晃晃头，也不蹲着了，直接腿一盘就坐在虞明宇身边。 无奈地说道：“你误会了……” 虞明宇：啊嘞！误会？ “我问你亲戚朋友是为了通知你的死讯……” 虞明宇：我觉得我还可以在抢救一下。 “袭击你的叫血裔，他们在吸血的时候会注入血毒，你现在是不是全身上下疼痛难耐？这就是血毒入体的表现。” 虞明宇：我觉得血毒血清可以有。 “血毒现在医学是治疗不了的。” 虞明宇：…… “你的亲人会得到应有的赔偿，但你的死亡会被认定为车祸或者坠楼什么的。按照你的失血量早就应该昏迷了，现在这个状态是因为血毒刺激，类似回光返照，有什么遗愿说出来，我会转告你的亲人。” 赔偿？给那些父母死后对自己不管不问的“亲人”？怎么可能！倒是可以给胡国富，可想来自己一嗝屁，胡国富转身就得拿着买命钱去花天酒地，这是人干的事儿？ 而且明明才看到希望，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虞明宇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抓住方瑶瑶的小腿，磕磕绊绊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有不能死掉的理由……请救救……我……” 说完虞明宇就彻底陷入了昏迷，血毒的刺激效果已经耗尽了，接下来虞明宇将在血毒的侵蚀下慢慢走向死亡。 “呵！谁没有不能死掉的理由？每个人都这么说，唉，就算我想救我也做不到啊！”方瑶瑶自言自语地说道。 打电话联系海鸥处理一下吧，清理一个受伤的一级血裔都闹出了人命，怕是又要被骂了。 方瑶瑶起身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血毒的刺激让他肌肉紧绷，就如同一块僵硬的木头，嘴巴没有完全闭合，似乎还要有什么话语从口中说出。 方瑶瑶叹了口气，她的生活中充斥着死亡，年轻男人的逝去只不过是枫叶轻触湖面而引起的微微涟漪。 希望你在另一世界能够幸运些吧！ 等等！另一？另一种生命形态？ 方瑶瑶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这很危险，她从未尝试过，而且长辈也严禁她尝试。为了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给方瑶瑶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或者说虞明宇的时间不多了，也许只有30秒，20秒，10秒…… 喵了个咪的，干了！希望你不能死掉的理由对得起我。 方瑶瑶跪坐下去，拉开紧身衣的拉链，用短刀划开穿在里面的围胸，刀落，白皙的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然后方瑶瑶把刀尖贴着自己的左胸，双手握刀缓缓用力，一点一点向着心脏刺去。 刀尖停在了距离心脏还剩极小距离的地方，方瑶瑶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是整个过程的关键，能不能“救活”虞明宇就看这一下了。 方瑶瑶掐准时间又把刀尖推进了一毫，而恰在此时心脏迎来了一次舒张。心脏撞击刀尖，方瑶瑶全身猛地一颤，随后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待到呼吸平稳，方瑶瑶抽出插在胸前的短刀，短刀完全抽出，一滴鲜红色夹杂有淡金色条纹的血液从创口中飞出。 金色条纹血液静静地漂浮在虞明宇身体上方，方瑶瑶用双手支撑着欲坠的身体，她看起来疲惫极了，可神色上是说不出来的轻松。 缓了一会儿，她举起手中的刀割开面前男子的衣物，他把刀立在男子左胸上，感知了一下，又移向了右侧。手腕用力，短刀迅速刺入又迅速拔出，她控制着空中悬浮的血滴从短刀的开口进入男子的心脏。 当金色条纹血液和男子自身血液相融合的一刹那，男子胸前和脖颈处的伤口快速地愈合着。 方瑶瑶松了口气，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接下来只要再抽出男子体内血毒就好了。如果虞明宇此刻是清醒的这一步完全可以自己完成，但现在只能由方瑶瑶代劳了。 方瑶瑶将短刀从新插回右腿的刀鞘，然后心念一动激发了自己的血族形态，血族形态下的方瑶瑶皮肤更加白皙，原本就是虎牙的上犬齿又伸长了一半，黑色的瞳孔也变成了明亮的澄黄色。 方瑶瑶用手把着虞明宇的双肩，俯在他身上，轻轻咬向他脖颈未受伤的一侧。毒素伴随着鲜血一同进入方瑶瑶的喉咙。 虞明宇的第二次被索取。 唔~好甜…… 第二章 泱泱华夏，挑事就揍 这是哪？谁把我带来的？我的伤呢？昨晚…… 虞明宇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这应该是客厅，房间的摆设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发现自己身下是一个款浅蓝色的折叠沙发。厚重的窗帘把光线挡得死死的，整个房间呈现一种昏暗的色调。 掀开身上带有草莓图案的夏被，虞明宇赤着脚在这个不大的客厅中走了几圈。 来到窗户旁边，他揭起一个缝隙看了眼太阳的位置。 不知为何此刻他竟对阳光格外的厌恶。 虞明宇活动的声响惊动了在厨房鼓捣碗筷的方瑶瑶，她抱着个罐子走到客厅。 “我这儿没第二双拖鞋，你先光着脚吧。” 这是一位完全陌生的靓丽女子，女子身上套着一件宽松肥大的家居服。虞明宇很难把这个形象和记忆里那道身手矫捷的黑衣人影结合到一起。 “这是哪里？” “我家。” “你是谁？” “你的救命恩人。” “说我没救，问我遗言的那个人？” 听到这儿方瑶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对，就是那个。” 虞明宇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一直这样质问人家也不太好，毕竟看这样子还是人家救了自己。 虞明宇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谢谢你啊。还不知道你名字，我叫虞明宇，大三学生。” 方瑶瑶摆了摆手说道：“方瑶瑶，平常喊我刀姐就行。呵！你也别急着谢，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你说不定还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昨晚……那些事是真实发生的吗？” “不用质疑自己的记忆，血裔，血毒都是存在于现实的，你接受能力咋样？” “还行，你说的这些都信了。”虞明宇给出了一个诚恳的眼神。 “那就好，剩下的……自己感受吧。”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方瑶瑶掐着虞明宇的脖子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拽。方瑶瑶身高一米七左右，虞明宇要比她高出半头，猝不及防下虞明宇被拽弯了腰，本来俯视的姿态现在变为了平视。 “看着我的眼睛。” 说完方瑶瑶便激发了自己的血族形态。 身为“长辈”的方瑶瑶对于虞明宇的血脉具有一定的控制能力，在来自同源血脉的引动下，虞明宇也被动激发了他的血族形态。 他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强有力的心跳，砰砰砰，就如同战场上肃杀的擂鼓声。全身血液迅速沸腾，体温升高，如果有着红外摄像机就可以发现，虞明宇的体表温度早已突破四十三摄氏度，并且还有隐隐上升的趋势。鲜明的血族特征表现出来，上犬齿尖锐且细长，瞳色显著改变。不同于方瑶瑶的澄黄瞳色，虞明宇血族形态下的双眼是祖母绿一般的色彩。 血族形态下，虞明宇五感更加敏锐，神经反射速度提高，四肢的力量得到极大强化。由于他现在位阶还比较低，所以并没有什么超凡力量伴随出现。 啪，方瑶瑶打掉了虞明宇伸向自己嘴边的手。 “想干嘛？” 虞明宇当然不能说他刚才是想摸摸方瑶瑶露出来的小尖牙。不像电影里吸血鬼那副细长的獠牙，方瑶瑶的尖牙显得十分小巧，再配和她精致的容貌，看上去竟还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你是吸血鬼？” “不是吸血鬼，是血族。”方瑶瑶强调了一下。 “欢迎加入血族阵营，那边是卫生间，照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 方瑶瑶打开了客厅的灯，虽说黑暗不会对身为血族的二人有什么影响，但明亮的环境还是能让人凝重的心情有所缓解。 虞明宇坐在沙发的一端，另一端是抱着一个罐子的方瑶瑶，时不时地用勺子挖出什么放在嘴里。她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女孩儿，看着旁边沉默不语的这个人，她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这样陪他一块沉默着。 “呐，还是接受不了吗？” 虞明宇无奈地苦笑一下，开口道：“有点吧,毕竟昨天还是作为人活着，今天就变为了另一种存在，刀姐你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也一样，但比你好点，我有着不能死掉的理由。” 虞明宇惊愕地眨了眨眼睛，这是昨天他对着方瑶瑶说的话，现在方瑶瑶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听在他耳中算是安慰，也算是提醒。 “呼~反正做人也没做明白，换个活法也没什么，给我说说血族吧，咱们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像嗜血什么的。” 方瑶瑶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影视剧的荼毒，嗜血倒说不上，但的确血族是需要定期饮血的，正常来讲维持在一周一次。平常补充能量的话还是以人类的食物为主，喏，我厨房还有几包燕麦片，你要饿自己去冲。” 这些信息让虞明宇觉得好受点。 “注意的地方挺多，我以后慢慢跟你说吧，现在你需要记住的就是要时刻隐藏好自己，千万不要让普通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方瑶瑶讲的郑重无比，虞明宇也不经意坐直了身体。 “有人……在捕杀我们吗？” “哈？想什么呢，没那么严重，最多驱逐出境啥的吧。要搁在前两年，若是什么超凡生命漏了马脚，随随便便拍个科学栏目就能糊弄过去。可近些年不行了，网络发达，还遍地是监控，路人只要随手一拍就能分分钟让你上热搜。” 虞明宇：哈？ 看来这个世界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 认知是很重要的，很多时候人们对一件事的判断都是基于个人对于世界的认知。所以虞明宇明白，自己以前的错误认识是急于改变的，否则这种错误的认识必定会导致他做出错误的选择。 “你吃的是什么啊？”虞明宇终于对方瑶瑶手中捧着的罐子产生了好奇，从一见面这罐子就没离过方瑶瑶的手。 “红糖啊，别告诉你没见过。”方瑶瑶略带嫌弃的说道。 虞明宇：是啊，我瞅着也像，可你这一勺一勺的吃法我哪敢把这当红糖啊！ 方瑶瑶吧唧吧唧嘴说道：“我跟你讲红糖可是好东西，补血！昨晚为了救你，身体亏空的厉害，现在得好好补补。” “我就这一个罐儿，要不给你盛一碗？” 虞明宇嘴角一个劲儿抽搐，看看人家这量词，碗！那些说喜甜的人羞不羞？ “不用了，你自己来就好了。” “爱要不要，跟你讲我可吃完午饭了，在做饭就得等晚上，你要饿自己上厨房找吃的。” 说完方瑶瑶没在理虞明宇，打开电视，调到一档古装剧，就着红糖刷起了电视剧。虞明宇也没什么事儿干，便想着摸出手机摆楞摆楞，可这一摸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 难道落在烂尾楼那里了？ “刀姐，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方瑶瑶头也没回，从裤兜掏出一个手机扔了过去。 “二鱼是你外号？” “对。” “早上你室友给你打电话，我接的。他问你干什么呢，怎么没来上课。” 虞明宇也没在意电话的事儿，一边打开手机回了几条消息，一边开口说：“你怎么回的？” “实话实说呗！” 嗯？他放下手机，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我说你睡着了，然后对面说会帮你请假的，之后没在说别的，就挂了。” 虞明宇顿时无比汗颜，“你这样说会引起误会的吧！” “我知道啊，有误会也没什么，以后你和学校那边少联系，没事露个脸就行。那个圈子你融不进去了，而且即便融进去了也只是会给别人带来危险。” “我明白……” 一时间气氛有点低沉。虞明宇没什么亲人了，平常处得来的也就这些同学和朋友，想到以后就要和这些人断了联系，他心里顿时感慨万千；方瑶瑶也是这么过来的，话引到这儿，她也是不禁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儿。 虞明宇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儿份感伤，便开口道：“刀姐，你是国人吧？” “废话，我这头发是染的，你要想染我给你介绍。”边说着方瑶瑶边捋了捋浅褐色的长发。 “嘿嘿，不是这，我看关于血族的传说不都是西方的吗？咱这地界也没有啊，给说道说道呗！” 反正看电视也是为了打发时间，方瑶瑶平常也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和虞明宇唠唠嗑也不错，她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于是方瑶瑶就讲起了血族在这个世界上的历史。 的确血族发源自西方，常年活跃在欧洲和北非。血族可追溯的历史也快近几千年了，辉煌过，衰败过，起起伏伏地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但世界的主流终归是属于人类， 尤其是近几百年，欧洲人在圣堂的带领下对血族发动了全方面战争。这一时期圣堂培养了大量的猎魔人，这些猎魔人四散分布在欧洲和北非的各地。一发现血族踪迹，往往是整个区块内的猎魔人联合行动，对血族进行围追堵截。 在这种高压的作战下，有几支血族氏族实在无力继续战争，他们决定放弃古老的荣耀，举族迁移出这片土地。他们一部分前往了未知的新大陆，一部分把目光放在了神秘的东方国度。 可这片全世界最古老的大地是那么好混的吗？在来到华夏的那一批血族里，最先起刺儿得被揍的连妈都不认识。 敢蹦跶？就一个字“打”，先是道士打，道士打完和尚打，和尚打完侠客打，侠客打完官府打…… 有了前车之鉴，再来的血族也变聪明了，也不想着重新打回欧洲，也不再打算在华夏混个山头头，他们就一心消停儿苟发育。他们小幅度发展族人，定期找人买血以供族人消耗，不抢龙，不吃线，用实际行动深刻诠释什么叫做万年野。 见他们这样，华夏的修士也不好再对着人家继续连环毒打。虽说是斩妖除魔，匡扶正道，可人这什么都不干，有事没事就宅自己家里，修士们平常敲打敲打就罢了，老堵人门口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就这样华夏的修士也就放任血族安静发展。 长时间的共居生活里血族早就被华夏同化，如今华夏生活的血族就像是那些操着一口正宗东北话的非洲裔人民，对他们来说华夏是故乡，欧洲是远方。 第三章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所以咱们和西方的血族基本算是分家了？” “差不多吧，听说族内近几年倒是和那边有了点商业的往来。”方瑶瑶嘴里塞满红糖含糊不清地说着。 …… 听她讲完血族的发（逃）家（难）史，虞明宇心里只有一句话想说：前路真特么黑暗…… 别人家变个异那是穷屌丝秒变高富帅，怎么到自己这就成了咸鱼翻身换个面晒……现在别说什么豪车美女了，就看这样，连混个温饱都是问题！ “学校宿舍你也别住了，这几天你的身体会有大幅度变化，经常接触你的人肯定能察觉出来，不好解释。” “变帅？”虞明宇满怀期望。 方瑶瑶呵呵一笑：“想多了……皮肤变白，体脂下降，身形更加修长，对脸的唯一影响就是就是能瘦点吧，好好适应自己新身体。” “有别的地方住吗？” 还能有什么地方去，他就一穷酸学生，父母出意外后倒是给他留下一套房，可房子已经租了出去。他平时就是靠着这点租金和打打零工勉强维持学校生活。 虞明宇一五一十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租房？每个月能有多少银子？” “地段还行，一个月两千五……” 可这钱也不经花，扣除水电费、取暖费、下学期学费、生活费之后，虞明宇手里也剩不下多少余钱。再加上付三押一，虞明宇这段时间正处于吃土的状态。 方瑶瑶一合计，就让虞明宇先住在自己这里。客厅的折叠沙发撑开就是个床，睡着倒也不难受。 “嘿嘿，那就谢谢了。” “没事儿。” 方瑶瑶把他转化为血族，道理上讲方瑶瑶是他的“长辈”，也算是他半个引路人。 方瑶瑶对他挤了挤眼睛，调侃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虞明宇：…… “收拾好东西，尽早搬过来。” “今天下午就可以，还有借我件外套呗……” 虞明宇不是什么拖延的人，决定好就行动，换了件还算宽大的衣服后就准备回学校。 临出门前，方瑶瑶叫住他，给他扔了个圆柱状物品过去。 “血族的常规物品，收好了。” 我去，这是社团发福利了啊！大血瓶？闪光药剂？还是黑玉断续膏？ 接到手里虞明宇定睛一看，明晃晃的六个大字——某某牌防晒霜。 “防晒霜？” “对啊！血族对阳光更为敏感，虽说不像电影里那样被晒到就会着火，但晒伤还是可能的。” 方瑶瑶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电影里的吸血鬼死的真冤啊…… 虞明宇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方瑶瑶的小屋在西城区，而他的学校在北城区，光坐公交就要一个多点。寝室六个人，虞明宇进来的时候就对床的黄胖子在宿舍。 一进门就听黄胖子一脸猥琐地说：“呦，二鱼回来了,老魏说昨晚你跟一妹子搞一块去了，嘿咻嘿咻，大早上都没起来，怎么样妹子正不正？” 得，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早打电话的是寝室的老大魏航。 “别听他瞎说，我就在朋友家住一晚，啥事儿都没有。”虞明宇打断了黄胖子的编排，换回了一件自己的半截袖。 “瞎说？二鱼不厚道了嗷！你这外套一看就是女式的，还有……我靠！” “玩的这么猛，你衣服都坏成这样了你还跟我说没事！” 虞明宇无奈地摇摇头，别解释，越解释越乱，况且昨晚上的事儿也解释不起，赶紧溜之大吉。 “我最近不住宿舍了，去导员那开个证明，有事扣扣联系，走了。”说完虞明宇头也不回地带着行李箱出门了，只留下在坐在电脑前喃喃自语的黄胖子。 “mmd，我就说二鱼有做小白脸的潜力，这刚分手就勾搭上一个，还特么的勾搭人家里去了……” 从寝室出来后虞明宇就去辅导员那儿糊弄了个离校证明，孤零零一个人就这点好，辅导员了解他的情况，也没要什么家长的签字，随口嘱咐了句就把证明给他开了。 忙完学校这面的事，虞明宇直奔方瑶瑶的小屋，你说他多疑也好，说他从心也罢，刚刚转换了身份的他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 出门前方瑶瑶给他扔了把钥匙，他进来倒也用不着敲门。 方瑶瑶这时候正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就知道虞明宇回来了，便招呼道:“虞明宇，晚上吃杂酱面，你挑不？” “叫我二鱼就行，冰箱里有什么？我给你露一手。” “哟，你还有这手艺？” 父母出意外后，虞明宇生活上也没有别人帮衬，家里家外全自己一个人忙乎。这手艺就是这时候练出来的，所以说这人还真都是逼出来的。出了变故后虞明宇也不念叨那句“君子远庖厨”了，不学这手艺，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虞明宇打开冰箱瞧瞧都有什么食材，半斤通脊肉，茄子，土豆，青椒……妥了，两道菜，肉段烧茄子，醋溜土豆丝。 主食焖个米饭。 这顿饭俩人都没少吃，虞明宇一天没吃东西，晚饭吃了不少补充消耗，方瑶瑶则是因为馋。 吃完饭俩人瘫在沙发上闲聊，谁也没提刷碗的事儿。 “二鱼今晚你早点睡，明个儿带你见见世面。” “见什么世面啊？刀姐透个底呗！” 虞明宇这个初出茅驴的血族小弟可受不了惊喜（惊吓），还是弄清楚点好。 “买血。” “……” “碗怎么办？” “你刷。” “我做饭了。” “那石头剪刀布？” …… 第二天早上五点不到小屋二人组就出门了。 “起这么早是领我见世面去？”虞明宇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而与之相反旁边的方瑶瑶却看起来精神的很。虞明宇刚刚成为血族，身体还在调整中，不像方瑶瑶，她血族的习性已经根植于内。 “这么早怕是只能去早市买猪血，况且这种黑色交易不应该都在半夜嘛！”虞明宇小声地嘟囔着。 但这哪里能逃过方瑶瑶的耳朵，她抬起手照着虞明宇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没好气的说：“大隐隐隐于世，懂？” 说完像是没解气一样又打了虞明宇一下。 方瑶瑶带着虞明宇走到了一家熟食店门口，虞明宇抬头看了眼牌匾，马五熟食店。 “记住这地了吗？”方瑶瑶扭头问道。 “嗯嗯，西城区十四街二十二号。” “进去看我来，少说话。” 说完方瑶瑶推开熟食店的门，可能两人来的太早的缘故，店内的货架还没摆满，忙活的只有一个四五十岁、满脸络腮胡的黑汉子。 看见黑汉子，方瑶瑶便打起了招呼：“马五叔早啊。” 黑汉子声音粗的厉害，一开口就像拉磨似的。 “刀姐来了，老规矩半只烧鹅？” 这俩人，一个喊叔一个叫姐的，但好在大家都是熟人，都知道这只是个代号，也没闹出什么笑话。 “老规矩，但今天给我拿两人份，我还带个人来认认。” 说着方瑶瑶拽出了身后的虞明宇，“马五叔，这是二鱼。” 黑汉子上下打量了虞明宇一番，没有先理会他，而是对着方瑶瑶问道：“和你一样？” 方瑶瑶点了点头。 “行记下了，以后他来，我咋卖你就咋卖他。” 说完黑汉子冲着虞明宇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说：“二鱼兄弟认识一下，大家都叫我马五叔，看你这个年纪叫我句叔不唐突吧，哈哈！” 虞明宇笑着说：“叫您句叔应该的，马五叔。” “好小伙儿，我喜欢。” 大家其乐融融，但没人当真，马五叔是开门做生意的，虞明宇他们是买客，商家和客人论交情？熟人的买卖可做不得。 寒暄了几句，马五叔把半只切好的烧鹅装袋递给了方瑶瑶，一同递过去的还有一份牛皮纸包的东西。方瑶瑶接过来也没看，转手递了一个纸袋子。同样马五叔也没看。 大家做的都是长久买卖，跌份儿的事儿不能做。 “走了马五叔，烧鹅白嫖了。” “下次来。”马五叔笑着送两人出了门。 …… 回去的路上，虞明宇忍不住好奇，问道：“最后你给的是多少银子？” “四千。” “这么多！”虞明宇惊呼一声。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才租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四千是两个人的分量，劈半儿一个人就是两千，听方瑶瑶的意思每个月起码要买四次，那一个月就是八千。虞明宇一年也剩不下这数啊！果真温饱真成问题了。 回到小屋后，虞明宇才算看见牛皮纸里包的东西。这是两个棕色瓶子，瓶子能有饮料瓶那么大，里面装有不透明的液体。 “一瓶45，我喜欢ab的，所以两瓶都是，下回你去可以换个别的。” “这……怎么喝啊？” “直接倒啊！怎么的你还想做成血豆腐？” 虞明宇摇摇头苦笑道：“这干净吗？不会有什么病毒吧？” 方瑶瑶给他翻了个大白眼，说道：“放心好了，马五叔这儿的货贵有贵的道理，都是走门路从库里弄出来的。” “给，一口闷。”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干！虞明宇拿起一瓶直接捏着鼻子往里灌，dundundun~，不一会儿一瓶就见底了。 “怎么样，什么感觉？” 虞明宇咂咂嘴，舔了舔更加红润的上嘴唇，迷迷糊糊地说道：“唔~没有想象中的腥气，像水，像酒，还像红茶……” “嗯，据说每个血族的对于血的观感都不同……” 方瑶瑶抱着属于她的那瓶小口抿着，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喝着奶茶的寻常女孩儿。 “你喝起来是什么样的？” “椰奶……” 第四章 卖苦力的命 时间一晃到了四天后。 …… 虞明宇这段时间首要任务就是适应自己的身体，如方瑶瑶所说的那样，他的身体发生了大幅度变化。 早上他都跟着方瑶瑶出去训练，一连几天，天天如此，渐渐他也习惯了四点起床、五点不到就全副武装开启小半天训练的生活。 西城区有大把的无人空地，小屋二人组可以在这些地方随意地进行超高强度的身体训练。所谓的超高强度也只是针对于普通人或是虞明宇这样的初生血族，对方瑶瑶来说这仅是日常。 二人组的训练内容包括很多，从最基础的体能开始，到简单的近身格斗，再到血族天赋能力开发。说是训练，但更多的时候是方瑶瑶对虞明宇的教导。 得益于血族的转化，虞明宇的身体强度、柔韧性以及神经反应速度都得到了极大加强。 在这种强化下，他迅速掌握了绝大多数训练内容。 可有一点，血族天赋能力开发恰好就是游离于绝大多数之外的一项。 虞明宇在这方面上的进度一直不温不火，现在他只是可以做到自行激发出血族形态，至于血能的运用则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方瑶瑶表示无需着急，进度慢这与他自身位阶不高有关。 借着这个机会，虞明宇问出了血族位阶的衡量标准。 与他想象中的爵位制不同，血族族内采用的是位阶制，而位阶制也是所有超凡生命通用的能力划分标准。 虞明宇目前就处于超凡一阶的状态，而方瑶瑶因为是早几年成为血族的，现在已经达到三阶中后的水准。 结束今天的任务后，二人组闲聊着向小屋走去。 “刀姐你说爵位制是血族以前的划分方法，那它和现在的位阶制是怎么转换的？” “三阶之前不计爵位，三阶为男爵，七阶为公爵，八阶亲王，九阶始祖。” “诶，所以说方瑶瑶男爵？” “什么难听的称呼！”方瑶瑶对着虞明宇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 中午吃完饭后照例虞明宇要去学校露个面，一天下来也就这个时间他会在学校待一两个小时。学校给大三下的学生没有安排太多课程，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学生有时间准备实习或是考研。 hedealsthecardsasameditation…… 《shapeofmyheart》是虞明宇用了五六年的手机铃声，他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来电人是胡总。 “喂，胡总，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不去忙着和你那些中年大妈客户联络感情了？” “滚滚滚！二鱼，今个我来你学校碰到你室友了，他说你现在不在学校住了，怎么回事？” “对，不住了，但原因我就不说了。”虞明宇没有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他，如果说谁是虞明宇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那只有胡国富，方瑶瑶都算不上。 “行，那我不问了，你自己都有数。” “对了你今天来学校找我有事儿？我这就去学校了，等我会儿？” “没事，碰巧儿路过来看看你，下午还有工作，就不等你了，挂了。” 虞明宇皱了皱眉头，碰巧？学校附近除了学生还是学生，胡国富一个做推销的去那里做什么？ “你朋友？”方瑶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 “你最好……” “我知道，会和他保持距离的。”没等方瑶瑶讲完，虞明宇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方瑶瑶耸了耸肩，没在继续这个话题，“懂电脑吗？” “蛤？精通word和excel。” “白搭！”方瑶瑶翻了个白眼，“那经商会吗？” 这些都问得虞明宇不明所以，怎么你方瑶瑶还是血族族内的hr不成？ “额，买彩票算吗？” “得，又是一个卖苦力的命。” 虞明宇不住地尬笑，怎么就成卖苦力的了，虽然他还没毕业，但好歹也能算的上半个高学历人才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晚上带你找工作。” “蛤？工作？” 然后接下来虞明宇就受到了方瑶瑶的致命三连。 “不想工作？你是咸鱼吗？” “后天想干嘛？饿着吗？” “一份血两千，你有钱吗？我可没钱。” …… 于是乎，晚上八点多方瑶瑶就带着虞明宇去“面试”。和上次去马五熟食店不同，这次方瑶瑶在出发前就把的目的地交代了个清楚。 裁判院，上安城分部，这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这个世界是由两部分组成的，普通人的世界和超凡生命的世界。而超凡生命又分为明里的和暗里的，在华夏佛道自然就是明里的，叫现界；血族、妖怪、鬼修这些则是暗里的，叫隐界。 现隐两界互不干涉，却又彼此影响，现界是正统，是庙堂，重在序；隐界是外道，是江湖，重在杂。 现界有现界的秩序，隐界有隐界的规矩，可偏偏有一些人坏了隐界的规矩，犯了现界的秩序。这时候就需要有一批人清理门户，在现界他们叫卫道盟，在隐界他们叫裁判院。 …… 出门后方瑶瑶和虞明宇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北小牛山。” 开车的师傅诧异地看着后座的二人组，问道：“你们这是去小牛山探鬼的情侣？姑娘我跟你说这小牛山晚上真有点邪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瞧您说的，我们没带手电没背包的怎么探鬼，我们就是去找人，开车吧师傅。” 小牛山晚上闹鬼的传说半个上安城的人都知道，说起来这闹鬼也算是半真半假。小牛山这里是上安城一处超凡聚集地，山上布置了封山法阵，法阵自动检测进山者，只有拥有超凡力量的生物才能真正进入山里。普通人只能在山外面转悠，只不过是法阵的幻术让他们以为自己曾经走进山里了。 闹鬼则是因为有超凡者出入山时碰巧被人看见了，对于平常人来说，凭空出现和凭空消失的不是鬼又是什么。 “以前来过小牛山？什么感觉？”方瑶瑶冲着身边的虞明宇问道。 “嗯，以前和前女友来玩过。感觉的话……和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 “你现在看见的小牛山才是真正的小牛山，记住进来的路。” 小牛山的晚上是没有灯的，但对血族来说有灯没灯差别不大。等二人再见到光，已经进山小半个钟头了。 小牛山超凡聚集地是不同时代建筑的集合体，在这里，你看左边是青砖白瓦的福禄客栈，你再看右侧竟是一六层高的小楼，楼顶还有用霓虹灯映出的几个大字——某某快捷宾馆。酒馆坐落于酒吧之旁，银行与钱庄相对，道路前半段还是昏暗的路灯，后半段却是家家户户门前挂灯笼。 方瑶瑶带着虞明宇进入一二层古楼，门旁边竖着块青黑色的石板，上面写到裁判院上安城分部。与外面的喧嚣不同，楼内格外的冷清，二人进来后没在一楼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开着门的就三间屋子，从外到里依次是任务报备处、总务处和裁决人管理处。两人越过前两间直接来到裁决人管理处。 房间里就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听见有人进门，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天蓝色竖瞳。 “海鸥，我带个人来申请成为裁决人。” 被叫做海鸥的人开口道：“刀姐，之前血族的人申请裁决人的都是老枪引荐吗？这次怎么换你了？” 海鸥的声音出奇得细，一听到虞明宇脑子里就不禁闪过雨化田、魏忠贤等字样。 “这都不重要啦。”说完方瑶瑶拿出一块铜牌排在海鸥的桌子上，“你就说我有没有资格引荐就完了。” “三星裁决人自然有这个资格，旁边那个小伙过来填个表吧。”海鸥对着虞明宇招招手道。 “先等一下。”方瑶瑶阻止了下来，“新进的裁决人不都是可以挑选一件自己的武器吗？先带他选武器，我帮忙看着点，然后你再带他办手续，你们弄得时候我去结算一下上次任务的佣金。” 海鸥想了一下，不是什么太过违反规定的事儿，他也就应了下来。 一行人下到地下一层的武库，上安城裁判所的武库并不大，但胜在质量高，种类齐全。 “二鱼，你可以去选一件武器。”海鸥对虞明宇说道，刚才下来的过程中海鸥已经问明了虞明宇的一些基本信息。每一个裁决人都需要一个代号，虞明宇想了想就决定还是用自己的外号。 虞明宇走进眼前的这些铁架子里左瞅瞅右看看，忽然他指着一样东西惊讶地对方瑶瑶说：“枪！这个也能选？” 方瑶瑶一扶额头，无奈地说道：“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得亏我跟着下来了。” “可以选，但是你会开枪？打的准？而且这玩意儿动静大，在市区内使用很容易暴露。我建议你选冷兵器，短一点的最好，方便随身携带。” 如果虞明宇自己和海鸥下来选武器，说不定在得到海鸥的首肯后就直接选了一把枪，但经过方瑶瑶的分析并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虞明宇明白枪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虞明宇继续看下去。 短兵器，常见的短兵器无非就是短刀、短剑、匕首这三种，剩下的都是一些冷门和奇门兵器。冷门、奇门的虞明宇玩不来，常见的三样他又不是很喜欢。 虽说方瑶瑶建议他选短兵器，但虞明宇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就这个了。” 虞明宇拿起一把黑鞘长刀。 方瑶瑶一看，喵刀，跟短是一点不沾边啊。 第五章 第一个任务 虞明宇所选的是经改进后全长为三尺七寸的喵刀，刀刃长二尺八寸，靶长九寸。 喵刀刀身修长，兼有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可单双手交换使用。不得不说，虞明宇的眼光还是有着独到之处，喵刀有着特殊的刀身造型和较长的持握部分，这种特有构造使其更加适合持刀者力量的发挥。 喵刀与血族强悍的身体素质相结合，所发挥出的威力绝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方瑶瑶想要劝说虞明宇选择一把匕首或是短剑，毕竟对于初学者来说较短的武器更加容易掌握。可见到虞明宇对喵刀爱不释手，她也就作罢了，哪个男孩子还没有个武侠梦？ “确定就这件了？”海鸥向虞明宇问道，“如果确定我就去备案了。” “就这它了，这把刀有名字吗？” 海鸥摇摇头说道：“它只有一个编号，凡器在超凡世界很少拥有名字，如果你一直做裁决人，这把刀最多可以伴随你到三阶，有时间、有条件可以去寻找一把适合你自己的灵器。” 海鸥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二鱼你完事儿后就在海鸥这儿等我。” 挑完武器后方瑶瑶和海鸥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接下来她要去结算上次任务的赏金，海鸥则带着虞明宇去办理申请成为裁决人的手续。 看着手中简陋的申请表，虞明宇无奈的问道：“这张申请表是不是有点草率啊？” 裁决人申请表总共就只有三项需填，裁决人代号、举荐人和签发地。 “怎么，你还想填什么？真实姓名？住址？手机号？家庭成员？” “……” “裁决人是举荐制，如果只有这个申请表的话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重要的是要有一名级别在三星以上的裁决人用他的信用为你担保。” 海鸥拿过虞明宇手中的申请表，检索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和二鱼的代号重复，于是就照着表上的信息向电脑中逐条输入。 “给我一只手指。” 海鸥拿出一根针挑破虞明宇的指尖，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沾附在针头上。这样的小伤对于虞明宇来说不算什么，针离开指尖片刻后，伤口就不在继续流血了。海鸥从办工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铜牌，调动自身灵能向铜牌中注入，待铜牌发出微微光芒时，他将刚才的细针上的鲜血涂在铜牌表面。 血液一接触铜牌就瞬间消失不见。 “一个简单的灵器，等你掌握血能后自己也可以，现在只能由我代劳了。” 虞明宇接过铜牌放在手中仔细端详，铜牌前后两边的纹饰一模一样，云雷纹饰打底，正中间是三个楷书大字——裁判院。据海鸥所说，铜牌是裁决人的证明，如果用灵能激发会浮现特殊的图案，当然血能也可以，不同图案代表不同星级的裁决人。 一星白鹇，二星文雁，三星孔雀，四星锦鸡，五星仙鹤。 铜牌除了可以用于任务领取之外，还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纠纷。裁判院在执行任务时不可避免的会与卫道盟的人相接触，有铜牌这一身份证明在，卫道盟就不可以选择性地将裁决人当做寻常的江湖人士。 一星裁决人二鱼…… “完事儿了啊！牌子给我看看。”方瑶瑶领完赏金后直接来到海鸥的办公室。 方瑶瑶把拿在手中的铜牌翻了翻，用血能激发了铜牌的图案。 “啧啧，白鹇啊，还有点怀念。海鸥给说说最近都有什么合适的任务呗。” 海鸥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楼下，说道：“接任务在楼下。” “你消息不灵通嘛，给指个道儿。”方瑶瑶没把海鸥的话儿当回事儿，海鸥这个位置就是个享清福的地儿，一周里面六天没人来，有时候搞不好还会是七天…… 海鸥无声叹了口气，递给了方瑶瑶一份文件。 “任务代号e0625，”他看了眼虞明宇，“你们血族的事儿，追查两名血裔，赏金六千。” 海鸥的意味明显，任务说是追查，其实就是追杀。他一打眼就能看出虞明宇是个初生血族，说实话以命搏命的任务根本就不适合这种一没经验、二没实力的新人。 方瑶瑶领会到海鸥的意思了，说道：“没事儿，有我看着，最近这是没什么好任务吗？” 有关血裔的任务并不受裁决人们的待见，上次如果不是方瑶瑶急着用钱，她也不会着手追查袭击虞明宇的那个血裔。 海鸥没有直接回答方瑶瑶的问题，他又递过来了第二份文件。 “我的小道消息，一名代号拳击手的血族最近在上安城显露了踪迹，这是他的资料，看看吧。” “主动感染血裔？这两名血裔是为他收集鲜血的？”方瑶瑶皱了皱眉头。 “很有可能是，在下面接任务的时候你可以顺便要一份代号c7213的资料，赏金五万。” “行，成了赏金分你一成。” 海鸥摆了摆手，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打印好的二维码，对着二人组说：“来，扫下二维码。” “某信关注‘裁判院上安城分部’公众号，实时掌握海量任务信息。” 虞明宇：？？？ 方瑶瑶：？？？ 海鸥摊摊手道：“时代在进步。” …… 二人组下一楼接了任务后就离开了小牛山。小牛山虽是热闹非凡，可二人都没银子，在此久留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第二天，两人完成训练后就出门调查。根据裁判院给出的资料，最近血裔袭击事件多发于北城区和中心城区，至于裁判院为什么认定流窜的血裔数量为二，则是因为死者的致命伤口多为两处，也就是说有两个血裔同时吸食死者血液。 血裔是一种夜行性生物，白天他们就在下水道等阴暗角落里蛰伏，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出来寻找猎物。 血裔本身实力并不算强，但其昼伏夜出的习性与异常敏捷的行动速度，让他们很难被寻找到，再加上血裔任务的赏金并不算丰厚，所以也就没有多少裁决人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血裔是血族制造出为自身收集血液的奴仆，这是血族的天赋能力，虞明宇和方瑶瑶也同样具备。 理论上说，一名血族维持自身生存只需要每周饮用40左右的血液就可，血液于血族的作用就类似微量元素于人类的作用，血液是必需品，但血液绝不是能量的主要来源。 但与微量元素还有些不同，人类所需的微量元素是有一确定的量的，可鲜血对血族来说却是可以永无止境的。更多的鲜血意味着更快的实力增长速度，那些铤而走险的血族与方瑶瑶这样的守序血族相比，前者就像是掺了金坷垃的大麦地。 二人组去了多个袭击地点查看，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休息的时候虞明宇向方瑶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刀姐，为什么不两个任务全接下来。” “组织上允许裁决人在没有接受任务的情况下处理掉任务目标，领取相应赏金。” “咱们先做着第一个任务，如果真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咱们就顺藤摸瓜直接做掉那个祸害，可如果什么都没发现，咱们也没必要也没必要和这个任务死磕。” 这道理虞明宇自然是明白的，可又有了新的问题。 “那万一咱们发现了线索的时候，突然有别的裁决人接了任务怎么没办？” 方瑶瑶深深地看了虞明宇一眼，说道：“玩过游戏吗？” “玩过啊！” “知道抢怪吧……做裁决人要有和自己一方战斗的准备。” 真理永远都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这个世界上不管哪里都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你说你接了任务，可我有了关键信息，你难道让我放弃不成。谈的拢大家合作一起赚钱，谈不拢就靠实力说话，谁先完成算谁的。豁达的人看见对方解决掉目标，他转身就走；计较的人则拿着刀子上去讲道理，一场比试必不可少。 白天剩下的时间里二人组又去这些袭击发生地的周围询问情况，大多数人的答复都是没有什么用的，靠谱点的给你说说风土人情，不靠谱的干脆直接同你讲起了灵异故事。 但有一个扫地的阿姨讲述的东西引起的二人组的注意，阿姨说两天前早上她在清扫街道的时候留意到地上有一串血滴，阿姨只是以为这是早起的屠户留下的，也就没有和别人说起。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两天前正是这个附近发现了一名被血裔吸干血液的死者，二人组猜测这串血滴应该就是血裔逃离现场的过程中留下的。可二人谁都没学过痕迹鉴定，也不能判断出血裔流窜的方向。 这串血滴是南北朝向，方瑶瑶对照地图，发现可能的距离内无论哪个方向都有血裔可藏身的地方。往南是北城区正准备拆迁的棚户区，往北是废弃的上安第三炼钢厂。 眼瞅着快要晚上了，方瑶瑶索性一咬牙，二人组分头行动，她去南边地况更为复杂的棚户区，虞明宇则前往北边的炼钢厂蹲守。 分开前方瑶瑶一再嘱咐虞明宇，如果碰到那两个血裔千万不要战斗，远远吊在他们身后就行，即便真的动起手来也以拖为主，找时间给自己发消息。 以虞明宇目前的身手来说，他伤不到那两个血裔，可同样那两个血裔也拿他没办法。所以虞明宇的工作并没有太大危险。 两人赶在入夜前就各自带着食物奔赴自己的目的地。 虞明宇来到废弃炼钢厂这里，他怕惊动可能躲藏在里面的血裔，所以他并没有往里走，而是隐藏在炼钢厂正门旁的板房内守株待兔。 板房这里的视角很好，透过残破的窗户，他可以观察到到整个炼钢厂的风吹草东。至于你说黑暗，血族的视力下不存有黑暗这一说。 板房内虞明宇抽空看了眼手机，方瑶瑶扣扣发过来条消息，一切正常。 第六章 白板萌新出村巧遇精英怪 黑沉沉的夜幕笼盖着炼钢厂，远方车道旁昏黄的路灯忽闪忽闪的，空地上随意地堆砌着的陈旧设备，让这里的气氛更显阴森。 虞明宇身子紧贴着窗户旁的墙壁，巧妙地避开了照射进来的月光，此时他与阴影完美地重合在一起。这样从外面看去，即使拥有血族那样出色夜视能力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他的身边是一个黑色长条形剑袋，剑袋是最普通的那种，在网上或者百货商店都可以买到。裁决人的身份要求虞明宇必须时刻带着武器，可喵刀毕竟太过显眼，因此他就去买了一个剑袋，若有人问起，边可用练功剑的借口搪塞过去。 再一点剑袋可以背在身后，也方便行动（跑路）。 此刻剑袋中却是空空如也，喵刀被虞明宇紧握在左手，即便突发意外，他可以立刻右手抽刀御敌。 时间渐渐逼近深夜，方瑶瑶已经同虞明宇确认了四次情况。二人组分开始时约定，每间隔三十分钟两人就互相通报一次。如果到了约定的时间，对方没有发出确认情况的消息，那另一方就迅速赶往对方所在的位置。 距离第五次通报仅剩下七八分钟。虞明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还是经验不足，蹲守的前半段投入太多的精力，以至于越往后精神越加疲惫。 “咦？怎么有个人。”一道怪异的身影出现在厂房门口。 虞明宇就守着大门旁边的板房里，这段时间他没有看见任何人进到炼钢厂。 难不成是在这里过夜的流浪汉？虞明宇并没有往血裔这个方向想，因为血裔时时刻刻都是那副青面獠牙的模样，只要见到便可一眼认出。尽管还有些距离，但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普通中年男性的面貌。 不管他是做什么的，还是去随便找个借口把他弄走吧，虞明宇这么打算着。 把这个人留在这里，当吸引血裔的诱饵？这是什么黑暗想法，这种肮脏算计怎么能出现在三观正确的世界里。 虞明宇从板房里出来，向中年男人那里走去。 嗯？他怎么朝我这走来了？眼神儿挺好啊。虞明宇没太在意，的确有些人的视力就是这么牛掰，隔老远你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和你挥手打起了招呼。 可随着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虞明宇渐渐看清了男人脸上的表情。他止住脚步，眉头皱得紧紧的，这表情分明是戏谑！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虞明宇右手悄悄握上了刀柄。 男人没有言语，只是表情更加的有趣了。 精神病人？基佬？ 淡淡的腥气窜入虞明宇的鼻翼间，总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是什么。说实话他觉得腿肚子有点打颤了，虞明宇自认不是不是什么从心的人，可架不住眼前这状况诡异啊。 男人停在虞明宇面前五米左右的位置，扭了扭脖子，眼睛闭上似乎在感受什么，等他双眼再次睁开时，一双暗红色眼睛幽幽地锁定着前方。 特么的，异色瞳！虞明宇转身就跑。 他一下子全明白了，不合常理的出现，熟悉的腥甜味道，还有那古怪的戏谑表情，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巧合来到这里的普通人。他是血族！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代号拳击手的罪恶者。 到底是哪条世界线搭错了，我就想在村东头刷刷小鸡仔，你给我弄个钢鬃野猪王算什么？我虞明宇上辈子是被雷劈死的嘛？ 不能屈辱地逃跑，回头拼死一战？对于这种屁话，虞明宇只想说我信你个鬼呦！，他就一刚进服的萌新，拿着一把白板喵刀上去砍精英怪，怕是连防都破不了。 “一阶？初生的血族吗？”男人显得很从容，“小家伙，你说一说为什么会遇见我呢？” 虞明宇没有回话，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在觉察到对方的一瞬间就激发了自己的血族形态，全力狂奔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开口回应，一开口就会泄一口气，溜之大吉战略行动会严重受挫。 从这里也能看出虞明宇和男人之间的差距，男人不仅轻易跟了上去，还能抽出空隙进行嘲讽。 如果可以的话虞明宇真想对着老天破口大骂（乖乖求饶），八百辈子不给我掉回馅饼就罢了，好不容易熬出头，弄点油水润润嘴皮子，你还给我撒（武大郎）霜，什么意思！ 见虞明宇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男子从腰侧摸出一把双刃飞镖，指尖轻划刀刃，血能瞬间充盈整把飞镖。 咻—— 手由后向前甩出，飞镖直取虞明宇下盘。 糟了，虞明宇心中暗道一声。飞镖划过膝盖插在前方的地面，带开伤口之深已可清晰见骨。 寻常伤口对于已经进入血族形态的虞明宇来说问题并不大，可男人打出的飞镖是附带着血能的。残留的血能沾附到伤口上，不仅死死地抑制住血族超常的恢复能力，还隐隐有顺着伤口进入体内的趋势。 “好了，来和我慢慢谈谈吧”男人优哉游哉的走到虞明宇面前，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他。 虞明宇半跪在地面上，他没跑出多远就被飞刀击中。伤势虽不至于让他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可这蜗牛一般的速度，逃与不逃有什么区别呢？ “今晚为什么来这里呢？别和我说你是来度假的。” “大哥，我说我碰巧……你信吗？” “也碰巧带着刀？”男人显然是不信的。 “练功剑练功剑。” “哦？”男人伸手轻轻在虞明宇后颈上摩擦着，“你说我用这练功剑砍你一下会怎么样呢？” 虽说血族恢复力极强，脖子划半个豁口都可以复原，可掉个脑袋呢？是捡起来装上还是在另长一个？血族系统会卡bug的。 “大哥我说……”虞明宇果断从心。 “我在裁判院接了个追查血裔的任务，今晚在这里蹲他的行踪。” “这样啊，第一次接任务觉得怎么样。” “还行……” 呸！说出后虞明宇就后悔了，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明摆着是套话的饵自己也能上钩。 怪不得姜子牙饿不死呢。 “新人敢接血裔的任务，联系你的搭档让他过来，怎么说还用我教？” “大哥，不用！我懂。” 男子轻蔑一笑，遇见个墙头草倒也省心。 一个初生的小血族，他的搭档能强到哪去？既然露了行踪，还不如等人来齐一起解决掉，现在先和这个小家伙玩玩儿。 虞明宇拨通了电话，另一边在棚户区的方瑶瑶看见来电，眉头一皱。 “喂……” “刀姐，我发现咱追的那一个血裔了，点子有点扎手，锤了我一下子后就冲进了厂房。” “我现在在外面堵着呢，赶紧过来。” “先不说了，他又有动静了。” …… “大哥你看这样还行吗？”虞明宇谄媚地赔笑着。 “你这卖队友挺干脆啊！” “大哥瞧您说的，我从小就有做反派的梦想，正所谓快意恩仇，死生契阔，肆意潇洒不负此生……只可惜一身才华去却无施展之处。” “今天遇到大哥真的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大哥你看我怎么样，带着我一起干可好？” 得，今天遇到这个那里是墙头草，这特么根本就是一狗腿子，这贱了吧唧的样自己看着都闹心。 …… 方瑶瑶接到电话后就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二鱼电话挂的太仓促了，还有一个？扎手？锤？方瑶瑶隐约明白了二鱼想要表达的意思。 “海鸥吗？二鱼那边好像被拳击手发现了，你过去封场。” “位置……” “废弃的上安第三炼钢厂。” “二十分钟内抵达。” 挂了电话，方瑶瑶全速爆发向炼钢厂冲去。 第七章 一击定局 全力爆发的方瑶瑶如同黑夜中的一道流光，相信过了今晚，北城区又多了不少灵异故事。 表面上虞明宇一直在和拳击手扯皮，而在暗地里他正苦思冥想怎么处理自身伤势。他怂是怂，可他也有追求！这种情况下，虽然不可能去参与对付拳击手了，可他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威胁己方的筹码。 见鬼！血能附着的地方根本不能恢复，虞明宇在心中暗骂。 绝大多数超凡生物体内的能量都被称做灵能，而灵能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很好的温养身体，因此随着超凡个体对于灵能开发程度的增加，个体自身的不灭性也相应提高。 可血族本身就有较为强悍的身体恢复能力，灵能于他们来说也只能是锦上添花。所以在长期的演变与同化中，血族所具有的能量渐渐变得极端。 他们舍弃防御，转而把所有资源疯狂的投入进攻，黏着和侵蚀成为了血能新的标签。 如果不解决膝盖的伤势，虞明宇下盘根本就无法力，割肉他绝对敢做，可拳击手会作何反应？ 怎么回事小老弟，不服！ “嗯？”虞明宇注意到拳击手的血能半天都只是在表层进攻，伤口处有着另外一股能量在与之相抗衡。 这是我的血能！虞明宇立刻反应过来，要赶快想办法和自己的血能建立联系，能不能翻盘就看这儿了。 虞明宇从成为血族的一刻起就拥有他自己的血能，只不过血能一直在和他玩躲猫猫。可此时此刻，他的血能发现了外来能量的入侵，感觉到自己领地的统治权受到了威胁，因此清点人马，出城剿匪。 这是一个契机，对象和彩礼都给准备好了，虞明宇所需做的只是调教好这个顽皮新媳妇。 就在他费劲吧啦地和血能建立股沟通时，方瑶瑶也已抵达了战场。 见方瑶瑶入场，虞明宇也顾不得和血能相亲相爱了，他生怕方瑶瑶打乱自己的猥琐大计。 虞明宇先声夺人道：“女人，你最好放弃抵抗，我以后就跟着我大哥混了，你也速速投降，我会劝说大哥放你一条活路的。” 方瑶瑶：…… 拳击手：这给该死的二五仔铁定不能收下当小弟…… 虞明宇的耍宝并没有让拳击手放松戒备，打了一个响指，两个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的血裔从黑暗中出现。两个血裔来到虞明宇身边，意味明显，只要虞明宇有任何动作，他们都会扭断虞明宇的脖子。 …… 反派没有索要直升机跑路的打算，正派也没劝说其坦白从宽的考虑。 多说无益，大家手上见真章。 先是几式拳脚往来，二人对对方都不知根知底，上来就交大的操作明显不合适。这一回合方瑶瑶没占到什么便宜，隐隐还有些吃亏。拳击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成为血族前他就是打黑拳的，拳脚功夫自然有可说道之处。 试探完毕拳击手一改轻松模样，神色多了几分凝重。方瑶瑶因为事先拿到过资料，清楚地知道拳击手为一名三阶血族。 可拳击手没有想到，一个初生血族的搭档竟然能到三阶，他原本以为虞明宇口中的刀姐也无非是一阶、二阶的样子。 拳脚，他胜；信息，方瑶瑶胜。 战斗瞬息万变，既然已微微得势，那就步步紧逼。 拳击手血能爆发，涌泉一般地覆盖了他整个上身。显化的血能如同猩红色的铠甲，厚重且坚实，尤其是在胸口的位置，血能格外的深沉，已隐约形成金属般的色泽。拳肘部位是数根拇指粗细的狰狞倒刺，如果触碰人身，那定是一个个血淋淋的大洞。 三阶是血族爵位的第一步，也是超凡道路上的另一起点。一二阶大家最多只是点点力量和敏捷，而三阶时异术的大门将会向你敞开。 方瑶瑶一打眼就辨认出这应该是偏向高攻高防的异术，她向后退去，迅速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后撤中她手上也没闲着，接连向空中抛出短刀。 一把、两把…… 前前后后共是六把短刀。除却最后一把短刀被方瑶瑶握在手中，其余五把都神奇地悬浮在她身侧，与她一同行进。 后方的虞明宇看着一愣一愣的，拳击手的异术还能理解，可刀姐这是个什么原理？御剑术？ 对于超凡世界了解不够的虞明宇只能凭空臆测，御剑术是正儿八经的道门灵法，身为血族的方瑶瑶自然无从掌握。 虞明宇没有注意到，方瑶瑶右手握刀，而左手指尖却蔓延出五道极细的血线，血线连接着空中浮动的短刀，控制着短刀切入的轨迹。 这是方瑶瑶独属的异术，觉醒于三阶，被命名为——网罗。 天兵下了天罗地网，休要走了两洞妖魔。与刀无关，重点怎会在刀。 大多数人都像虞明宇一样，只会注意空中的短刀，而忽略掉控制短刀的血线。 方瑶瑶始终把距离控制在三米以上，这样自己的短刀既可以攻击到对方，又让对方强悍的近战能力无处发挥。 可这样造成的仅仅是困扰，短刀被躲掉不说，即便命中也只是微微打散拳击手体表的那层血能。 左侧一刀，落空。 右侧一刀，落空…… 机会！ 两把刀都被拳击手躲过，刀借助惯性来到他后方。就在他稍稍松懈时，两把刀在他的后方交错，左刀右回，右刀左回。刀身拴系着的血线瞬间套上了他的脖子，方瑶瑶左手握紧，猛地把拳击手朝自己方向拉来。 可拳击手体表的血能就真这么简单吗？如果真那样，还不如直接套个龟壳。 分散在上半身的血能快速流动，瞬间就包裹住了脖颈与头颅，这样方瑶瑶的斩首丝线不仅无用功，反倒帮助拳击手达成了近身的目的。 就在这时，一道刀光袭来。 在方瑶瑶和拳击手熬战时，虞明宇一点一点地和自身血能建立了联系。与血能沟通的感觉很奇妙，起初虞明宇感觉他就像一个牧羊人，他只能控制血能往什么地方去。他命令全身的血能聚在膝盖周围，这样他让伤势停止了恶化。 渐渐地他对血能的控制更加精细，甚至还可以让血能表现出某种性质，就像侵蚀。借助这些他对入侵的血能发起攻势，有了明确作战命令的血能就像下山的猛虎，极尽凶残的将入侵者吞噬殆尽。 血裔这种低能儿只会机械的执行指令，他们根本想象不到虞明宇的变化。伤势完全恢复的虞明宇并未立刻出手，他继续半跪在原地，向手中的喵刀慢慢注入血能。 他在蛰伏，等待一个定局的机会。 …… 虞明宇看准时机，就在拳击手一拳击出的瞬间，他拔出布满血能的喵刀朝其背心劈砍过去。两个看守的血裔对于伤势完全恢复的虞明宇根本毫无影响。喵刀刀尖与拳击手的身体仅差一毫时，血裔才堪堪所有行动。 拳击手旧劲已散，新劲未发，即使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他也很难做出有效的规避。可常年游离在生死边缘的经验救了他一命，他不收力，借着上一拳的冲劲向侧方闪避，将刀口向左偏移。 附着血能的喵刀锋利异常，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刀起刀落，拳击手的左臂应声落地。 这一次换他尝尝血能侵蚀的滋味了。 拳击手不是什么善茬，当断则断，他不去管丢掉的胳膊，立即埋头仓皇逃窜。 不管对手是谁都不要紧，手臂断掉的话，就用脚踢死他……？我呸，屁话！真理只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命都要没了还在这计较信仰？ 拳击手逃离时，还不忘命令血裔牺牲性地阻止方瑶瑶追击。施展网罗的情况下方瑶瑶瞬间就捅穿了一个血裔的心脏，而另一个血裔则被虞明宇提刀砍断了脑袋。 利用微小的时间差拳击手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跑不了！”说完方瑶瑶走到拳击手断臂处，网罗一出，锋利密集的血线交错切割，就如同一个绞馅机。 “这种渣滓没必要让他接上手臂……” 第八章 孙贼，站住! 方瑶瑶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儿扔给了虞明宇，让他把这个淋在那两具血裔的尸体上。 虞明宇无奈地摊摊手，这还真是，有了小跟班后什么脏活都不用亲自上手了。 “这化尸水什么时候给我配上啊？”他一边干活一边开口问道。 虞明宇对这种惩恶扬善的必备良药早就眼红了， “这瓶剩下的给你了，小牛山那边的铺子有卖，下回自己带钱去买。”说完方瑶瑶掏出电话给海鸥拨过去，简单说明了情况。 “拳击手断了条胳膊，正沿着起重路向南逃窜，另外找人来炼钢厂清扫一下。” “知道了，嗡嗡——”海鸥那边传来的声音不是很清楚，还时不时地伴随有引擎轰鸣的声响。 耽搁这些时间，方瑶瑶也不怕追不上，拳击手留下的血腥味对他们来说就像黑夜中点燃的火把。 “能跟得上就跟。”说完方瑶瑶扭头就走。 虞明宇：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不用我呢。 虞明宇看了眼方瑶瑶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这速度自己多半是跟不上了，还不如等个结果，溜达溜达地走过去。 就在他刚刚走出炼钢厂时，一辆车停在了他身前。前车窗摇下来一半，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叔探出头问道：“老弟，这么晚了捎你一段？” 虞明宇定睛一看，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呦嘿，名副其实的黑车啊！ “师傅，你这是拉活儿的？” “嘿嘿，老弟明眼人嗷，放心出租车啥价我啥价。” 虞明宇也不怕被讹诈什么，一拉车门，坐稳了道：“沿这条道猛踩油门，我给你指方向。” 他还不信了，两条腿的还能跑得过四条腿的？ “刀姐你追到哪里了？” “起重路和金嘉路交汇处。” “师傅听见了吗，去金嘉路！” 另一边搭着十一路的方瑶瑶听得懵懵的，师傅？喵了个咪，这荒山野岭的，虞明宇你从哪弄得车啊！ …… 虞明宇一拍大腿，指着前方飞奔的人影说道：“师傅追上前面那个人。” “好嘞，分分钟的事儿……卧槽！”黑车司机眨了眨肉乎乎的小眼睛，照理说这会儿就该赶上了，怎么距离一点都没缩短？莫非这撵的是鬼！ “小兄弟，”黑车司机咽了口吐沫，“这人有点邪性啊！” 虞明宇二话不说掏出一张红票子，“追上这就是你的。” 黑车司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额头的冷汗都要滴答下来了，追的是鬼，那追鬼的能是善茬吗。 虞明宇又掏出两张红票，“三张，找个差不多的地方给我放下就行。” 黑车司机犹豫了，三百块他拉一晚上人也挣不了这些，再说他又想不出什么办法送走车上这位瘟神。 做了！ 一脚油门，帕萨特飞速窜出，他们和拳击手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短。距离仅剩下二十米左右时，黑车司机看清了拳击手鲜血淋漓的断臂处，他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了这个啊。 吱——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帕沙特侧着车身在马路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痕迹。 虞明宇把三张票子仍在座位上，“师傅别做黑车了，迟早……” 他话还没说完，黑色帕沙特就一溜烟的开走了。 …… 下了车，虞明宇刀鞘一扔，提着喵刀就撵了上去。 “孙贼，站住！” 这声“孙贼”虞明宇喊得那叫个中气十足，听到拳击手耳中差点没让他吐出半口老血。小人得志啊，之前我喊你小子，大家撑死算个平辈，现在你特么竟然要当我爷爷！ 拳击手对虞明宇那副小人嘴脸如若未闻，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看到两人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虞明宇也是无可奈何。这孙贼属耗子的吧，丢了条胳膊都能跑这么快，早知道当时就卸他条腿了。 眼看着拳击手就要从他眼皮底下再次逃脱，这时突然一辆粉红色涂装的跑车迎面驶来。看到路上追逐的“爷孙”二人，跑车速度不减反增，吓得后面的虞明宇赶紧向旁边闪避。 可拳击手由于距离太近，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和跑车来了个脸对脸。 嘭—— 一声巨响，接连两道人影飞了出去。 虞明宇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痛打落水狗。趁着拳击手身体还未落地的时候，他用力跃起，半空中与拳击手交错的瞬间挥砍出一刀，贴着大腿根将拳击手的一双腿齐刷刷的削断。 然后落地转身，喵刀直取拳击手背心。 “二鱼，留他一命！”一道耳熟的声音传来。 虞明宇微微偏转刀身，从拳击手后背正中切入，穿透拳击手身体的喵刀余威不减，继续向前插入水泥地面。拳击手被喵刀死死地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确保目标毫无反抗能力后，虞明宇才倒出空看向和拳击手一同飞出的另一道身影。刚才的话音就出自他，起初虞明宇还没认出来这个披头散发的人，可结合起那宛若女子的声音，虞明宇马上知道这是谁了。 还真是个“老”熟人，这狼狈身影正是前天他刚认识的俊美男子海鸥。 虞明宇伸手拉起灰头土脸的海鸥。海鸥开的超跑没有安装安全气囊，在加上这个浪比还不系安全带，撞上拳击手的瞬间海鸥也从挡风玻璃飞了出去。 先是把挡风碎个稀巴烂，随后又和地面气密接触了十余米，得亏他头铁，火花子都快擦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大碍。 虞明宇拍了拍撞出一个凹坑的粉红超跑，真没看出来细声细语的海鸥竟然这么有钱。可说回来，裁判院也算是半个超凡世界的官方武装机构吧，这条在裁决人管理处养老的咸鱼，难不成还是个大脑斧？ “你这座驾挺风骚啊！姐姐。” “呵，庆幸吧！如果不是她，这片区域的很多人都会被那个疯子当做恢复自身的养料。”海鸥因为这个骚包超跑已经被不少人嘲讽过了，虞明宇软绵绵的调侃怎么能乱了他的心境。 的确，倘若海鸥在慢上一点点，拳击手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冲进居民区，而海鸥那个粉红壮汉也就在公路上逞逞凶，你让她在狭窄的小巷里闪转腾挪，做梦！ 大家同为三阶，到时候，即便方瑶瑶和海鸥同时出手，也不见得能在这种复杂环境中迅速制服拳击手。 结合以上情况来看，这辆粉红超跑功不可没。 虞明宇和海鸥打趣的时候，方瑶瑶也赶到了这里。什么也没说，上来方瑶瑶就给虞明宇后脑勺一巴掌。 “弄到车了也不等等我，放我在后面吃灰？” “事急从权嘛！”虞明宇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你还好意思说我，明明你先扔下我的好吧？ 海鸥看两人这样，也不不嫌事儿大，在旁边捡乐呵道：“怎么说，你坐车过来的，你跑路过来的，锻炼身体啊！吃嘛嘛香。” 虞明宇和方瑶瑶一起翻了个白眼给个海鸥。 方瑶瑶没在追着虞明宇不放，转身去被钉在地上的拳击手那里观摩了一番。 旁边海鸥插话道：“真惨，五肢断了仨。” 这听得虞明宇是一阵汗颜，毕竟他最后一刀贴着大腿根削过去的，拳击手下身都是血肉模糊了。那一肢出没出事儿，还真不好判断啊。 方瑶瑶对着扑打灰尘的海鸥说道：“谢了，这次任务赏金你和我们五五分。” “别，”海鸥摆摆手，“说好一成就一成。” 海鸥伸手指了指在地上躺尸的拳击手，说道：“这个垃圾可没干什么好事儿，裁判院注意他有一段时间了，这次抓到他也算有我的功劳，院里面不会少了我的好处的。” “你们先撤吧，我联系了分部的人过来处理，e0625和c7213直接记你头上了，记得什么时候去把赏金取了” 回到小屋的路上虞明宇和方瑶瑶闲聊个不停。 “投敌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叫打入敌人内部……”虞明宇义正言辞地捍卫着自己的名誉。 方瑶瑶翻了一个大白眼，我信你才怪。 …… 有些人在黑暗中会十二万分地苟且，可一旦让他看见了月亮的一点点光芒，他就会疯狂反抗。 第九章 小鬼缠身 “第一次杀血裔什么感觉？”方瑶瑶怕虞明宇有什么心理不适，试探性地问道。 “放心好了，我没把他们当‘人’。” 虞明宇紧接着问道：“话说刀姐你第一次做掉血裔什么感觉啊？” “没感觉。” 虞明宇：？？？ “我第一次杀的是人……” 虞明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聊天继续下去，他得承认，“第一次”这种话题明显不适合和女生谈起。 “海鸥什么根底啊，不是人吧？”虞明宇换了话题。别误会，他这句话绝没有侮辱的意思，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什么人能和地磨蹭十余米而毫发无伤？ 方瑶瑶点了点头道：“嗯，猫妖。” “猫妖？”虞明宇有些搞不懂了，“那他怎么弄个这个代号？风马牛不相及啊。” “据说他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吃海鸥……” 唉，人各有志，梦想这玩意谁能说的清呢！ “刀姐那两个被处理掉的血裔怎么办？他们在普通世界里也是有各自的身份吧。” “还能怎么办，老样子呗！” “呵呵，车祸？坠崖？失踪？”虞明宇的声音有些低沉。 “一种方式吧，这是怎么了？”方瑶瑶听出了虞明宇话里的不对劲。 “没事……” …… “老板，你能看见我后面的人影吗？” 老板拿起一打文件照着胡国富头上一拍，怒道：“我看你个大头鬼啊？” “对啊对啊，就是鬼啊！”胡国富神情激动的说道。 老板：…… “别给我在这装疯卖傻，你上周什么情况？就卖出一份，想滚蛋啊！” 胡国富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失魂落魄地冲出办公室。留在办公室的老板懵懵地挠挠头，难道自己这个恶人装的太过了？可刚才那些话至于让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吗？ 胡国富哭丧着脸，对周围询问的同事视若无睹。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上个月，胡国富家里的老房被圈了个拆字，家里人叫他回去整理爷爷的遗物，在顺便分一下拆迁款。胡国富兴冲冲地连夜买票回了老家，结果胡老爷子的东西是收拾了一番，可这拆迁款胡国富连个毛都没见到。 原来是胡国富自高中出来打拼后，一次也没回过家，国富他爸一气之下把分给他家的拆迁款全塞到自己这了。 胡国富也没法说啥，毕竟是自己不孝。 老爷子留下的东西大多也都是上个年代的了，算是半个古董，也能换个千八百块钱。胡家人一个合计，谁要看的上谁就收着。 胡国富捡了十几本老爷子藏的书带回了上安城，寻思做个鉴定，看看能换多少银子。 可这已鉴定给胡国富整蒙了，十几本书加起来还没鉴定费贵。 鉴定人员告诉他最有年头的一本才不过五年，一听这话气得胡国富眼睛直冒火，直骂鉴定人员猪头。五年？打他记事起，他就看老爷子翻过这些书，难不成他这些年都活狗身上了？ 但不管怎么说，鉴定人员还是那个鉴定结果。 无奈，胡国富也就把这十几本老书丢在了一边，不再理会。 可那天和二鱼喝完酒回来，过了睡觉的点，困劲也没了，索性胡国富就拿起老书翻了起来。 胡国富随手拿了最上面的一本，《五鬼御术》。 五鬼运财术胡国富倒是听过，可这五鬼御术又是什么迷信的玩意儿。打开书胡国富发现书中讲的是五行鬼，还有一些招鬼、结契、趋鬼的法术。 胡国富没有在意，权当是灵异小说看了起来。他自娱自乐地还把那些法术挨个演练了一番。 可这下出了岔子…… …… 上午虞明宇迷迷糊糊地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昨晚他和方瑶瑶没少忙活，今天二人也就给自己放了个假，没去训练，好好在家歇一天。 接起电话就听见胡总惨兮兮的声音。 “二鱼，别说什么了，喝顿酒送我最后一程吧！”胡国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哭腔。 虞明宇一下就让胡国富弄清醒了。 “胡总，说什么胡话呢？” “二鱼，电话里说不明白，还是咱俩上次喝酒的那地，来包厢203。” “半个小时，这就过去。” 看胡国富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虞明宇穿好衣服，简单地擦了点防晒霜就出门了。 等见到胡国富的时候，虞明宇差点没吓个够呛。 胡国富他身上竟然背个“人”！ 胡国富面容憔悴的坐在包厢角落，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像水一样喝着。青色的半透明人影趴伏在胡国富后背上，头部紧贴着胡国富侧脸，胡国富喝进去的酒起码一半进了青色人影的嘴里。 “胡总，你最近都去哪里了？你身后那个东西……” “二鱼你能看见！？趴在我身上的那个鬼东西，你能看见是不是？”胡国富十分激动，脸庞都隐隐约约地泛起了红光。 胡国富紧紧抱着虞明宇，哭着道：“二鱼，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这几天它一直趴在我身后，我周围所有的人他们都说看不见，我都快以为我要疯了……” 青色人影是什么确实不在虞明宇的知识范围内，可他可以确定这绝对是某些超凡元素。 虞明宇没解释什么，拉着胡国富就走了。这东西虞明宇解决不了，也不敢解决。血能属于超凡力量，使用血能多半是能伤到这青色人影，可谁知道它现在和胡国富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就怕青色人影消散的同时也带走了胡国富的小命，虞明宇只能选择向人求助。 咚咚咚—— “刀姐快醒醒，有事儿！” “二鱼你干嘛？” 方瑶瑶睡眼惺惺地打开门，她身上的睡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了大片光洁的皮肤，睡裤更是根本就没穿，雪白修长的大腿晃得虞明宇直咽吐沫。更甚的是，他还隐隐能看见方瑶瑶胸前的一抹浑圆。 虞明宇握着方瑶瑶的双肩，重新把她推进了屋，正经地道：“收拾好了再出来，有外人。” 五分钟后方瑶瑶换了一套休闲装出来了。 “卧槽，这谁啊？二鱼你从哪绑了个小姑娘，你想在我的小屋里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没错，趴在胡国富背上的人影是一个女子模样。 虞明宇瑶瑶头，整天就守在你旁边我还用绑别人？他伸手在胡国富后背摇了摇，令人惊讶的是手臂竟然直接穿过青色人影。 “看见没，有形而无体，而且还是半透明的。” 看清了后方瑶瑶一下子来了兴趣，围着胡国富赚了好几圈。 “刀姐这东西是什么来路？”虞明宇看方瑶瑶半天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鬼，鬼附身……” 说完方瑶瑶恶狠狠地对胡国富说道：“快说，你对这个女人干了什么脏事儿？先x后杀？先杀后x？” 方瑶瑶说话间连血族形态都激发了，吓得胡国富直接瘫坐在地上。旁边的虞明宇看得也是心头一跳，生怕方瑶瑶一个忍不住对胡国富动了手。 连忙道：“刀姐，这肯定有什么误会，胡总一定不能干这事儿。他我还是了解的，虽然一直没对象，但他即便失去找特殊服务也不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 胡国富也接茬道：“我真没干过这事儿啊！而且特殊服务也没找过……” “好吧。”方瑶瑶往后退了一步，让胡国富感觉压力没那么大。 虞明宇也是松了一口气，对着一脸苦样的胡国富说道：“胡总，刚才关顾着拉你过来了，也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儿。你来说说什么个情况，怎么就撞了个鬼？” 借着这个机会，胡国富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因为被方瑶瑶一吓，胡国富说话也没什么条理了，一股脑的把能说的全说了。 从拆迁款，到鉴定爷爷的老书，再到自己照着老书上的术式比比划划。 虞明宇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胡国富他竟然还是个不声不响的拆二代。 方瑶瑶显然和虞明宇关注的不是一个地方，问道：“你爷爷是做什么的？” “啊？我爷爷就是农民啊，老头守着家里的几间屋子和那点地过了一辈子。”胡国富回答道。 方瑶瑶撇撇嘴，一副显然不信的模样。 “刀姐，这胡老爷子不一般？现界的还是隐界的？” “看这术式，多半是咱们隐界的……” 第十章 古法 “刀姐，你看这鬼怎么才能解决掉啊？不会伤及他的性命吧？”虞明宇见方瑶瑶确定了胡老爷子的身份，不由得为自己兄弟担忧。 方瑶瑶晃了晃头，说道：“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但你放心，你这朋友也不一般，正常来讲鬼附身的人绝对没他这么活蹦乱跳的。” 胡总不一般？自己跟他处了这么久，也没见胡总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喂，地上坐着的那个，别苦瓜脸了，你爷爷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 胡国富仔细想了想，老爷子走的急，什么交代也留，要说留下的东西也就那些老物件啊，别的也没有啊。 “没啊，爷爷五六年前就去了，要给我留下什么家里人指定得跟我说啊……等等！” 胡国富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解开衬衫，拽出一个打了孔的土黄色小石头。 “这个据说是我出生的时候爷爷给我求的护身符，家里人说还是爷爷亲手给我系上的，并嘱咐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拿下来。” 胡国富虽说是个起刺的货，跟家里大人翻着花样地对着干，可打小他就和爷爷亲。 爷爷活着的时候让他带着小石头，他就一直戴着，洗澡都没摘下过；爷爷走了之后胡国富对小石头更加珍重了，戴着它就像是爷爷一直都陪在他身边一样。 方瑶瑶看见土黄色石头后，瞳孔一紧。 “拿近点！” “我要没走眼的话，你这应该是个道果……我进超凡世界这么久，都没一次亲眼见过这玩意，你竟然带了二十几年！你爷爷怕是大有来头。” 道果是高阶的存在才能接触的东西。 五阶和五阶以上的超凡生命会开始解析异术，感悟规则，他们自身的不灭性在规则的加成下会上一个新的台阶。五阶之下超凡生命的不灭性单是身体与灵魂的极强恢复力，而五阶以上个体的不灭性则开始干涉现实。 道果就是高阶不灭性的体现，规则强者在坐化后，他们对规则的感悟不会随着灵魂的消散而消散，相反这些感悟会聚集在一起，这些感悟聚集的产物就是道果。 “有这个道果护着，你才没让身上的鬼吸了精气。”方瑶瑶语气里说不出的羡慕，但也就止于羡慕，并没有向贪婪发展的趋势。 方瑶瑶对着虞明宇招了招手，让他弄出一点血能点在土黄色石头上。 虞明宇照做，可指尖刚刚碰到小石头，他就像触电一样立刻缩回了手。一阵滋滋的声音发出，只见他留在小石头上的血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就像冰雪遇见了阳光。 虞明宇揉了揉麻木的食指尖，没好气地对着方瑶瑶说道：“你自己也有血能，你咋不自己试呢！” “我怕死……” 虞明宇：…… 真实原因当然不是方瑶瑶怕死，她是三阶，用三阶的血能刺激道果和用一阶的血能刺激道果能一样吗？到时候就不是只麻木一个指尖那么简单了，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摧毁。 虞明宇和胡国富沉重的心情稍稍有所缓解，现在起码是知道了胡国富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 “刀姐，你说咱要不从胡老爷子留下的古书入手呢，看看能不能把这事给彻底根治了。”虞明宇想着，既然胡总是因为胡乱比划书上的那些术式而招来鬼怪的，那通过那些术式是不是也能趋使鬼怪离开呢？ 方瑶瑶摸了摸白皙的脖颈，不确定地说道：“可能吧，但看看总比不看强点。” “胡国富，你家老爷子留下的那些书呢？拿来看看。” 胡国富低着头，弱弱地回答说：“我太害怕了，一股气把那些书全埋楼下的花园里了。” 虞明宇：…… 方瑶瑶：…… 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吼道：“那还不快去挖！” …… 虞明宇和方瑶瑶红着眼地一本本看着手里的古书，也不知道这些书是个什么材质，埋在土里那么久也不见丝毫受潮。 《五鬼御术》、《二十八符篆》、《灵能化物法》…… 十余本书都是相同材质制作，而且每一本都记录着虞明宇和方瑶瑶前所未闻的异术。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放在哪里都不假，放在超凡世界也是同样适用的。 好在二人还知道当前的正事儿，没有急着去看书上那些异术具体的修炼方法，而先是共同浏览起了《五鬼御术》。 整本书也就只有小几千字，两人前前后后翻了不下五遍，翻得胡国富都等不耐烦了。 “两位，这是得了个什么结果啊，倒是给个信儿啊！” “胡国富，你急什么急！”方瑶瑶佯怒道。 “别，刀姐您叫我小胡就行。”方瑶瑶刚开始的血族形态给胡国富吓得不轻，现在余威犹在。 虞明宇在旁边看得好笑，看胡国富也等了不少时间了，他于是就给胡国富说了说现在发现的东西。他和方瑶瑶两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咳咳—— 虞明宇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不是很乐观，可也发现了不少有用信息。首先就是你招来的鬼是五行鬼中的水行鬼，这也就是你最近这段时间为什么大量喝水的缘故。因为道果的庇护，鬼物并不能从你哪里获得精气，为维持存在水行鬼只能从水中获得稀薄的灵能。” “再有就是，由于你只进行了招鬼的术式，并没进行御鬼，所以水行鬼被招来后就直接附了你的身。它现在和你的灵魂有了一定的联系，我们不敢强行打散它。” “最后，书中明确说了《五鬼御术》只有到第二境的人才可修炼，越境修炼会带来极大的恶果。这个第二境我和刀姐推测应该对应着二阶。” 胡国富不了解超凡世界，但虞明宇讲述的也算通俗易懂。 “所以，目前你们救不了我？” 啪—— 虞明宇打了个响指，说道：“正确！” “目前理论上唯一的可行方法就是，你达到二阶，施展御术，让它成为你的灵鬼。” 胡国富：…… “怎么到二阶？” “《五鬼御术》中有相应的炼气法，参考一下。” “欢迎加入隐界……” …… 虞明宇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对方瑶瑶说道：“我去马五叔那儿取货，你在家帮忙看着点，胡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指点指点。” “别了，我去马五叔那儿。昨个的赏金还没领，这次去得赊账，你去他还真不一定卖你的面子。你在家弄点吃的吧。” 虞明宇一听也就答应了下来。 “这次你换别型的？” “可以，你随便给我挑一个吧。” 方瑶瑶出门后，胡国富就贼兮兮地凑上来，开口道：“二鱼这货是指什么啊，不会是白药吧？” “咸吃萝卜淡操心，等刀姐回来你就知道了。” “切……” 虞明宇正了正神色，对胡国富说道：“胡总，我得跟你商量个事儿。” “二鱼你说。” “这几本古籍可不可以先放在我们这里。” 胡国富一听，摆摆手道：“害，就这事儿啊，搁在你们这里就行。” 胡国富爽快地答应下来了，可虞明宇没表示什么，摇摇头说道：“胡总，你可能不明白这些古籍的分量，它们在隐界就相当于你家拆迁款的千百万倍。” “那又如何，隐界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地方，这些古籍我拿去卖？那我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胡国富知道怀璧其罪，这些年他在社会上没饿死靠的就是他总比别人看得明白点。 “再说二鱼我信你，你信的人，我就信……” 第十一章 暗中窥伺的人 没等方瑶瑶从马五叔那儿回来，胡国富就要起身告辞了。他已经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就没有再留在小屋的必要了。 虽然得到的答案是目前无法解决，可终究算是有了个念想，胡国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走一步看一步，以后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 “胡总，不留下吃点东西了？我掌勺。” 虞明宇把胡国富送到了门口，就像商量好的，胡国富把大多数古书都留在虞明宇这了，他就带上了一本《五鬼御术》，他还要靠修炼这个挽救小命。 “不得了。”胡国富现在没别的闲心，想做的就一件事，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研究怎么到二阶。 临走前胡国富还是打趣道：“二鱼，没地上我那儿住啊，睡客厅多憋屈，咱俩睡床去！” “赶紧滚吧……” …… “你兄弟走了？喏，b型的。”边说着方瑶瑶边给虞明宇扔过去一个棕色瓶子。 “着急回去鼓捣《五鬼御术》，说实话，我看胡总比当时我接触到超凡世界的时候淡定多了，可能他还有点期待呢！” 方瑶瑶嘬了一口“椰奶”，说道：“你要让个女鬼趴背上几天也得那个样子。” 虞明宇不可置否，胡国富经历这么个事儿，精神还没崩就算好了。 “对了，我让胡总把老爷子那些书都留咱这了，你有相中的吧！” 方瑶瑶对于古法的眼热是不加掩饰的，在超凡世界异术稀少到什么程度呢？就像是她和拳击手，一二阶的时候根本就没摸到过异术的边，只能靠着血族自身的天赋在三阶时觉醒异术。 方瑶瑶估计，如果没有胡国富这一档子事儿，她想要接触到这种可修炼的异术起码要在四阶时。据她所知，猫妖海鸥在裁判院“中饱私囊”那么久，也才堪堪掌握一门异术。 这该死的幸福感，方瑶瑶也终于体会到了选择的痛苦。 一番思考之后，方瑶瑶决定修习《二十八符篆》。根据介绍，书中的符篆和寻常符篆大有不同。寻常符篆是用朱砂绘制，成符之后再向其中注入灵能，这种制符方法就将符篆限制在只能绘制于战前。 而《二十八符篆》的作者天赋异禀，他以灵能直接作为符篆基础，极大减少了符篆的绘制时间。虽然这样又有了不能保存的弊端，但随画随用的方式，让使用者在战斗中更具主动性和灵活性。 并且方瑶瑶在灵能制符方面也有着别样的天赋。 相比较于方瑶瑶这面的果决，虞明宇那里就显得十分犹豫。 虞明宇的不决更多是在于他对于日后战斗风格的选择，他在两种法之间举棋不定，《灵能化物法》和《地仙医经》。 《地仙医经》不用解释，自然就是主攻后勤保障这一块。血族本身就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再加上这本超凡医书，虞明宇基本不会有重伤的可能。 可这也就意味着，虞明宇日后必将依托于团队，没有团队他就没有一点发挥的空间。而且极难面对复杂的战斗局面。 《灵能化物法》相比与其他十几本古书来说，它更像是一篇论文。学习者若按照书中的方法锻炼灵能，将会在灵能精细操控的领域上走进新的天地。 在不显圣的年代，大多数超凡者对于自身灵能的操控也只止步于收放附三个方面，拳击手那种血能化凯的粗浅功夫都算的上一门异术了。倘若虞明宇掌握了《灵能化物法》，那他将可以无限复制类似血能化凯的异术。 方瑶瑶把虞明宇的犹豫看在眼里，叮嘱道：“不要想着多门并修，贪多嚼不烂。” 思考良久，虞明宇选择了《灵能化物法》，他以后是要打上单的男人！ 还没等尝尝鲜，虞明宇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后虞明宇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沉重。 等虞明宇挂断了电话，方瑶瑶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胡总打过来电话说，有人闯进他家里，把房间翻了个遍……” 一时间虞明宇和方瑶瑶都想到了一个词语：古法！ 胡国富身后趴着的水行鬼，他们可以看见，没道理其他的超凡生命看不见。 “我自己去胡总那边，刀姐你留家里看着点这些古书。” 方瑶瑶一口答应了下来，那边既然是等到胡国富离开家后潜入的，说明也不是位阶太高的人。这样虞明宇一人去足以，而三阶实力的方瑶瑶最好还是留守在古书这里，以免被人端了老窝。 胡国富打开房门后就怔住了，看见凌乱的房间，他当机立断就个虞明宇打了过去。虽然胡国富平常的房间不见得能整洁到哪里去，可也不至于把书籍文件这么胡乱的摊在地上。 “二鱼，进的贼是普通人不？” 胡国富脑子也不慢，他这附近住的都是普通的工薪族，都大多没什么存款，不像是盗贼会下手的目标。 “判断不出来，但这个家伙是个烟枪，我记住他的气味了，跑不了。” “我靠，二鱼你属狗的啊！” “狗你妹，这是血族的超凡五感。” 虞明宇来到窗户旁边，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就这里的气味最浓郁。他判断盗贼多半是窗户进，窗户走。 回头看了还在懵逼中的胡国富，虞明宇问道：“你出门有不关窗户的习惯？” 胡国富讪讪地笑着说：“额，最近天热，这窗户经常不关。” 虞明宇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在这等着，我去追他。” 说完虞明宇一个纵身就从窗户跳了下去，临近地面时，他躬身卸力，稳稳地落在地面。 从窗户探出头的胡国富惊讶地说道：“这特么四楼啊……” 虞明宇转身比了个中指，随即消失在夜色中。这事儿也就虞明宇仗着自己血族的体质，换做胡国富，哪怕他达到二阶的时候也不敢往下跳。 闯进胡国富屋子里的小贼多半是个新手，自身的气味没有隐藏掉不说，他这撤退的一路应该还叼着烟。 随着追逐距离的增加，小贼留下的气息也更加明显了。 根据气味消散的速度，虞明宇判断，小贼应该是两个小时前闯如胡国富家中，那段时间正好刚刚入夜，也方便小贼进行潜入工作。 现在虞明宇追逐到的位置，残留下的气味应该是一个小时前的。 虞明宇有些疑惑了，对于超凡生命来说，一个小时行进这些距离是完全是绰绰有余的，甚至都可以称之为“龟速”。 难道这真是一个普通盗窃犯？ 又追了一段距离，虞明宇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个小贼逃走的路径竟然是呈弧线形。 正常来讲，做他们这行的，要么就是以最短的直线距离迅速撤退，要么就是用散乱的行进轨迹迷惑追踪者。 弧线形？他要迂回？再回到胡国富家里？ 可他明明刚从那里离开，如果胡国富家里确实有什么他所觊觎的东西，那为什么之前不一次性带走？这样返二次工只会增大他暴露的风险。 再不就是，他有什么办法得知胡国富已经回家了，想通过胡国富问出他的目标！ 想明白后虞明宇立刻朝胡国富家里赶过去，可虞明宇还是慢了一步。 此时另一边，胡国富正在和一个带着头套的陌生人对峙，他凭借模糊不全的记忆，照猫画虎地摆出了一个《五鬼御术》中的架势。胡国富这架势再配上背后那古怪的青色鬼影，看着也像那么回事儿，一时间头套人也不敢上前。 头套人也是三脚猫功夫，他看不出胡国富只是外厉内苒，反正这看着很厉害的样子就让他十分忌惮。 阴差阳错下两人开始了诡异的耐性比拼。 胡国富毕竟还是心中更虚一些，便先开口说：“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头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实话实说？他一天前碰巧看见胡国富背后的鬼物，以为胡国富应该和自己一样拥有着什么灵异物品。本想威胁胡国富交出灵异物品，可现在一看这胡国富好像有几分底蕴。 “别废话，交出你的灵异物品！” 胡国富：嗯？口音挺怪，还有奔着自己的小石头来的！ 第十二章 追猎之证 庆幸于胡国富外厉内苒的僵持，虞明宇利用这个时间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进来一看这奇怪的对峙局面，虞明宇心中也是不知所谓。但没让他想太多，胡国富眼看见靠山来了，一个跨步就窜到虞明宇身后，还不忘控诉头套人的罪行。 “二鱼就是他闯进了我家，他想要我的小石头！” 虞明宇听到这儿话，心中一惊，原本以为是奔着古法来的，没想到竟是打起了道果的注意。 可道果方瑶瑶也是仔细打量了好一会才敢确认的，这头套人什么来路，还知道胡国富随身带着的道果。 头套人见对面又来一个，没什么好说的，从身后抽出一把手怒，照着虞明宇方向射出一只利箭。 虞明宇瞬间进入血族形态，弩箭飞行的速度在他眼中变慢了好几倍，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箭尾。 虞明宇没有侧身闪避弩箭，胡国富就在他的身后，他能避开不见得胡国富也可以。 放出一箭后，头套人抛出钩锁，一边挂在暖气片固定，一边垂出窗外。头套人转身一跃，顺着钩锁就向楼下滑去。 虞明宇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逃走，来不及细细考虑，他抽出喵刀对着钩锁就是一刀。 噗—— 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这一下给头套人摔得不轻，爬起来后脚步还有些不稳。 虞明宇则是行云流水的纵身一跃，和狼狈的头套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下落时虞明宇手掌划过刀刃，瞬间完成了血能的附着。其实不用这样伤害自己，也是可以向武器中注入血能的，只不过用自身鲜血会更加快速，更加适用于战斗。 头套人瞳孔一缩，抬起手怒接连射击，短时间内前后三只弩箭朝虞明宇飞去。 虞明宇快速闪身，将几支箭依次躲过，随后上前用刀背劈砍过去。摸清敌人实力后，虞明宇也就把制服敌人放在战斗目标的首位了。 头套人心中暗骂一句，眼前这个吸血鬼模样的年强男子太过难缠，加起来自己总共射了四只箭，却连边都没沾上。这样自己致命的追猎箭根本无从射出。 头套人拔出一把匕首和虞明宇进行起了近身搏斗。 头套人完全是一副搏命的打法，刀刀攻向要害；而虞明宇则是抱着活捉敌人的目的，他攻击的主要都是肩膀、手肘等关节处。即便这样，虞明宇还是占了上风。 可接下来敌人的打法就让虞明宇摸不到头脑了。 就在虞明宇收回喵刀，准备下次发力的时候，头套人突然疯了一样向着他奔过来。 头套人的左肩直接被虞明宇手中的喵刀捅个通透，一时间虞明宇还被头套人固定住了，接着这个机会，头套人匕首一挥，在虞明宇前胸留下了一道十几厘米的伤口。 这是什么操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先不说头套人的左臂还能不能动了，就单说他给虞明宇造成着“细微”伤口，掌握了血能后的虞明宇不出几息就能恢复。 头套人强挺着疼痛向后退去，他把沾有虞明宇血迹的匕首对着手怒一擦，随着血迹渗入手怒，不知怎么的虞明宇竟然觉得有一头野兽正在苏醒。 虞明宇清楚见到手怒发出红色的光芒，尤其弩箭出膛位置，红光更甚。 要遭！ 头套人没有瞄准，起手就扣动了扳机。令人惊异的是，射出的弩箭竟会自行调整方向，原本弩箭都摸不到虞明宇的边，可经调整后却直奔虞明宇眉心。 虞明宇连忙后撤，挥出喵刀准备磕飞弩箭，可发着红光的弩箭仿佛有了灵性，左右闪避都成了常规操作，关键这玩意儿还特么能向后飞。 从远处看去，就像虞明宇在和一只箭比拼武艺，双方打得有来有往，隐约有平手的意味。 多次阻挠无果，虞明宇索性不在与箭“缠斗”，提着喵刀直奔脚步踉跄的头套人。双手反握喵刀，刀背向下，自斜上方重重朝其手腕砍去。 啪——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头套人的手腕软绵绵地耷拉下来，握着的手怒也摔到了地上。 当手怒和头套人没有了接触时，虞明宇身后紧追不舍的弩箭也仿佛没有了生气，在空中垂直掉落。 没了弩箭的逼迫，虞明宇轻易的就让头套人跪在了地上。他一把揪掉黑色头套，露出了一副还说得过去的欧美大叔面孔。 在旁边看了有一会儿胡国富，见战斗结束，也凑到一旁。 “我说怎么听他说话声这么怪呢，原来是个毛子。” 胡国富拍了拍外国友人的侧脸，戏谑地说道：“来，给胡爷说说为什么偷溜进我家？” “%￥#@￥……” 见到头套人不配合，虞明宇抬起喵刀就割掉了他的一只耳朵，溅出的鲜血在胡国富的衬衣上绽放起了梅花。 这一下可把胡国富吓得够呛，没有想到平常温文尔雅的二鱼，在超凡世界还有着这样暴虐的一面。 “说国语。”虞明宇简单粗暴的说道。 刚才诡异的弩箭绝对有要了虞明宇命的可能，对自己的敌人虞明宇没有好言相劝的意思，不关你是什么来路，统统默认为非暴力不合作。 “啊——”好在疼痛让头套人认清了形势。 他用还算流利的中文说道：“我只是想要他的灵异物品……” “外国友人”一番解释下，虞明宇和胡国富也明白了一切起因。 头套人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这个手怒，机缘巧合下他把鲜血滴在了手怒上。手怒赋予了他一定的超凡能力，就像看见鬼怪之类的。并且他还发现，只要把一个人的血液涂抹在手怒上，手怒射出的下一箭就具有了必中的属性。 头套人自以为天选者，为了获得更多了灵异物品，他利用这把神奇的手怒到处狩猎类似胡国富这样的人。 虞明宇在旁边听得眼睛都冒光了，今天这哪里是抓了一个小贼啊，这就是一活生生的移动包厢。 “胡总，你来问他把那些狩猎得到了灵器都藏哪儿了。” “不用考虑人权。”虞明宇补充道。 说完虞明宇往远处走了走，给方瑶瑶拨了个电话。 没有寒暄客套，虞明宇直接开门见山道：“刀姐，认了主的灵器有办法抹掉原主的痕迹吗？” “血能注入灵器，当抹除原主印记时你会有所感觉。” “好的，等回去再和你说，今个捉了个肥老鼠……” 得到方法后的虞明宇没有迟疑，直接动手抹掉了手怒上头套人的印记。 虞明宇把手怒放拿在手中好好地端详了一番，如果不考虑超凡因素，这手怒外表上就是一把普通的折叠手怒。年头也不是很远，最多能是上个世纪的，手怒的握把还是类似枪支握把那样。 虞明宇拉了一下弩弦，不是很紧，上了膛瞄准前方的树木。 咻—— 虞明宇上前查看，发现弩箭深入树木能有二三寸，威力还可以，只是对于超凡生物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啊！ 诶！要不试试在弩箭上注入血能呢！虞明宇福至心灵地想到。 可一尝试虞明宇就发现了不同，他明明是向弩箭上注入血能，但一部分竟然顺着弩箭流上了弩弦。虞明宇心中有异，继续注入血能，直到血能布满了弩箭与弩弦。 还是刚才那棵树，虞明宇对着一射。 嘭—— 只见这一人合抱的树木被直接射出了一个拇指粗细的小洞，至于弩箭根本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虞明宇心中大喜，自己这是捡到宝了，这头套人若是掌握了灵能的运用，被说一阶了，就算是三阶不注意都有可能被阴掉。再加上沾血必中这一点，手怒让敌人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头套人以普通人的身份得了这手怒也是莫大的幸运，但和可惜他不是有缘人，白白埋没了宝物 把玩着手怒，虞明宇越看越心喜，这宝弩放在头套人手中真是蒙尘了。 跟了我虞明宇，今天就是你的出头之日，以后就叫你追猎之证吧。 第十三章 酒局 “怎么样？撬出什么东西了吗？” “特么的，二鱼你知道这个杂碎杀了多少人吗？不下五十人！”胡国富边说着边狠狠踹了头套人一脚。 “而且这人根本就疯了，五十多个人里只有两个是超凡世界的，剩下的都是普通人。” 一听到这话，虞明宇入手追猎之证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这种杂碎割他一个耳朵真是便宜他了。 “灵器只有三个，除却你拿着的手怒，他还有一把匕首和一块玉佩。” 虞明宇分别查看了剩下两件灵器，匕首就是割破他前胸的那把。头套杂碎自己交代说，匕首造成的伤口不会愈合，并且增大出血量，这种流血效果虞明宇并没切身体会到。 血族本就是玩血的老祖宗，这小匕首还想弄伤他，那可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虞明宇简单查看了一下就扔给了胡国富，胡国富也学他给这匕首弄了个名字，就叫泣血之刃，听得虞明宇直翻白眼。 剩下的那块玉佩则是个十分鸡肋的灵器了，唯一的功效就是能让普通人看见鬼物。虞明宇见玉佩的做工还不错，索性就自己收下了，准备拿回小屋讨方瑶瑶个欢心。 除了这些，胡国富还从头套杂碎的背包里翻出了一套移动监控设备，就是靠着这个头套杂碎才能得到胡国富的位置信息。 确定头套杂碎已经没有任何剩余价值了，虞明宇就拿起电话联系人处理他。 “喂，海鸥，回收杂碎了。” “好好说话。” …… 海鸥听虞明宇详细讲述了从追踪，到抓捕，再到审讯的一条龙服务。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海鸥也是一阵无言，你二鱼是裁决人还是事儿精啊！ 昨晚捅了个三阶血族，赏金还没领呢，今天又抓了个背着几十条人命的杂碎。 我海鸥堂堂一合法咸鱼四天里竟然出勤三天，这都快赶平常半个月的工作量了好吗。 可尽管怨言不少，但工作就是工作，海鸥当即表示二十分钟后到达。 这次海鸥坐的是一辆玻璃不透明的商务车，同行的还有两个手下模样的人。 一下车海鸥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胡国富，毕竟他这个造型对于超凡生命来说实在是太显眼了。 海鸥对着虞明宇点了下头，随后又指着胡国富说道：“这……” “修炼家传异术除了问题，不会伤及性命，就是造型别致了点。”虞明宇替胡国富解释了一句，说的也是实话，确实是修炼（比划），确实是家传（捡的）。 人虞明宇已经打残了，海鸥他们过来只负责装箱就好了。寒暄这几句的时间里，海鸥的手下就已经做完了装人、清扫等一切工作。 三人小组临走前，虞明宇又把海鸥拦住问道：“这个杂碎怎么处理？不是国人……” 海鸥拍了拍虞明宇肩膀说道：“放心，咱们自行解决。这种涉及大宗人命的家伙多半会移交给卫道盟，他们和普通世界联系紧密些。” “查明那些人命案后，他可能会被用作实验素材，但最后的结果也就一个死。” 听到这样的处理方案，虞明宇心中舒了一口气，一方面是知道头套杂碎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头套杂碎会被移交卫道盟。 虞明宇从头套杂碎这儿“贪墨”了三件灵器，如果是裁判院处理这件事儿，到时候裁判院追究下来，他这个裁决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可如果是卫道盟就一样了，反正大家不是一个体制的，虞明宇也有了扯皮的底气。 看着远去的商务车，虞明宇还不忘喊道：“海鸥，这个杂碎要是有赏金被忘了记我头上啊……” …… 回到小屋后，虞明宇简单地和方瑶瑶说了说今晚的起因经过结果。方瑶瑶听后啧啧称奇，一高兴就决定亲自出手犒劳虞明宇。 “西红柿鸡蛋面还是炸酱面？” 虞明宇抱着碗一碗炸酱面吸溜，他就想不明白了，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见到过带着油星的盘子，怎么现在方瑶瑶一上手就是面条呢。 方瑶瑶捅了一下虞明宇，说道：“别不高兴了，你看我还给卧了个鸡蛋！” “那我要吃的是西红柿鸡蛋面呢？” “看，我还给你配了一碟酱！” “明晚有时间吗？胡总想请咱俩吃顿饭。” “好啊……” 吃完晚饭后方瑶瑶好奇地要看看虞明宇的追猎之证，虞明宇呦不过，就拿出来给她演示了一番。其实也没什么呦不过的，主要是一切忙活完就到半夜了，虞明宇想去美美地睡一觉。 虞明宇拿出一支头套杂碎剩下的弩箭，掰断了箭头装入追猎之证。 方瑶瑶用手指甲划出一道伤口，滴上了一滴血液。虞明宇抬起手说道：“小心喽！” 虞明宇没有注入血能，弩箭就是靠着弩弦本身的劲道，再加上去掉了箭头，方瑶瑶受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之前的试验中，虞明宇还发现手怒打出的追猎箭是可以人为瞄准的，就比如…… 方瑶瑶看着飞过来的弩箭，她试着左右躲闪了一下，果然弩箭也跟着向左向右。一时间方瑶瑶来了兴趣，想看看弩箭究竟奔向哪里。 只见弩箭从她身边经过，在她身后饶了个圈，然后biu~ “虞明宇！” “睡觉睡觉……” 第二天上午两人去了趟小牛山，不出虞明宇所料，头套杂碎果然是有着赏金的。只不过这些悬赏都是对他犯下的一些案子发布的，还要等到上面核实后，虞明宇才能拿到赏金。 到任务报备处结算了e0625和c7213，总共五万六，扣除掉裁判院洗地的收费，两人到手五万出头。 海鸥一成，虞明宇四成，方瑶瑶五成。 二十万以下的赏金裁判院都是直接支付现金的，拿到两万块钱，虞明宇脸上都要乐出了花。俗话说，地里有粮，心中不慌。 虞明宇想着这些钱，就算上买血的花费，怎么的也能撑到下个月了啊。 “什么一支箭一千五！你们这是抢钱啊！” “客官，话可不能乱说。”店员陪笑道。 店员向上指了指招牌，说道：“客官您看，二麻子灵器专卖店，我们店里东西贵自然有贵的道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灵箭。” 可即便这样，虞明宇还是觉得这价位太黑了，但灵箭的功效也确实让他心动。 “你们这都是一次性的灵器，不能便宜点？” “客官瞧您这话说的，我们二麻子灵器专卖店在华夏各地都有开设，品质好和不还价向来就是我们的经营理念。” “当然您要觉得贵，这儿还有普通弩箭，二百块钱五支。” 讲价无果，为了自己的小命，虞明宇一咬牙，买了三支灵箭和十五支普通弩箭。 灵箭买的是两支爆裂箭和一支咒毒箭。 爆裂箭直白点说就是一个可发射的手雷，咒毒箭是虞明宇买回来配合血能使用的。超凡生命对于寻常毒素已经有了较大抗性，而咒毒就是针对超凡生命而研制出的毒素。 店家介绍，咒毒箭最多可伤到三阶超凡生命。 弩箭的五千开支，再算上之前在马五叔那赊的两千，虞明宇两万块钱赏金直接没了一小半。 挣钱是滴水，花钱是流水啊！ 小屋里方瑶瑶拿着一堆衣服在虞明宇面前比划着，一会儿问这件是不是太随意了，一会又问这件是不是有点做作。 成为血族后，方瑶瑶就和原本生活断了联系，在超凡世界能算的上她朋友的，满打满算也就海鸥一个。可海鸥却是个能在家里挂着绝不出门晒着的咸鱼性格。 这几年里方瑶瑶就没和别人搓过饭局。 虽然虞明宇一再强调，今晚就是胡国富想感谢一下他们二人，可方瑶瑶还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最后结果就是，出门时，虞明宇一条黑色吊腿裤配米黄色半截袖，方瑶瑶一身淡紫色百褶无袖长裙。 吃饭的地点是以前虞明宇和胡国富聚头的老地方，老苗家私房菜。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实在人，菜的味道也说得过去，来过一两次后虞明宇他们就认准这地了。 一帮忙碌了整天的糙汉子正在一楼的大厅吆五喝六，等虞明宇和方瑶瑶进了门，大厅的空气一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二人（方瑶瑶）身上，年轻点的脸皮薄，余光偷着瞄，老不羞的就直接用眼睛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虞明宇无奈地摇摇头，一路上出租车司机也是可劲儿地瞅后视镜，那开车模样虞明宇都替他捏一把汗。 虞明宇直接对老板娘说道：“定好的包厢，203。” 第十四章 秘林之邀 三人都醉了，虞明宇和和方瑶瑶没有用血能把酒精逼出体外，而是选择任由其麻痹着自己。 对于刀尖上舔血的他们来说，能够放心一醉的机会很是难得。 桌上地下堆了不少的酒瓶子，白的啤的都有。酒瓶最多的还是胡国富那里，谁让他有场外援助呢，背后的水行鬼非常热心地分走了一半的酒水。 叮—— 酒杯和餐桌玻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胡国富一只手拄着餐桌，一只手搭在虞明宇的肩膀上，他大着舌头说道：“二鱼，你还能活多久？” “负隅顽抗个一百岁不成问题！” 胡国富转向另一边，用同样的问题问着方瑶瑶。 “如果没被人干掉，还能活个一百五十年吧。” “我靠……” 胡国富猛地一拍餐桌，站起来大声说：“你们都说我爷爷牛b，可特么我爷爷竟然能是老死的！没病没灾，说走就走？我特么连我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虞明宇和方瑶瑶一阵无言，他俩都知道胡老爷子走的不寻常，只不过谁都不好提罢了。 胡国富继续道：“二鱼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家那二老，车祸？坠崖？失踪？连个魂都没见到就跟你说人没了！” “你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可现在呢？别跟我说你一点想法没有……” 方瑶瑶朝虞明宇那边看了眼，她知道虞明宇的父母早年意外死亡，可今天她才算明白其中更深的细节。 方瑶瑶一杯接一杯地倒酒，最后她也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走着进，一个人走着出。 回到小屋，虞明宇把背后的方瑶瑶抱到了床上。 他站在床旁边说道：“如果你还醒着，那就自己去换睡衣，可如果你没醒着，那我也就……不代劳了……” …… 接下来，小屋二人组一连清闲了半个月。做他们这个就和玩古董的一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手里有了余钱，两人对任务就挑剔了起来。反正也是闲着，有事没事两人就拿着某信刷起了任务信息，外市的不做，价低的不做，不合心意的还不做。 可好的大家都觉得好，往往都是刚看见个还算不错的任务，还没等二人来到小牛山，任务就被别人接走了。 家里揭不开锅的裁决人大有人在，那帮穷疯了的家伙，天天就守在上安城裁判院门口。想和他们抢任务，困难程度不亚于虎口夺食。 这段时间小屋二人组被迫迎来了一段“发育期”。 又是一天中午，小屋二人组正在用老办法决定着碗筷的归属权，没等二人分出个胜负，方瑶瑶的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的是海鸥，方瑶瑶直接接了起来。 “最近吃土没？”小屋二人组最近的任务动态海鸥是最清楚的。 “呵，承您吉言，家中还有点余粮。” “不开玩笑了，接了个委托，好处不少，你俩有没有兴趣？” “办公室等我们！” 得到消息后，当即二人组就擦好了防晒霜出门，留下碗筷在水池里孤单单。 二人组清楚，海鸥这只贼猫都能说好处不少的委托绝对不差，这小子肯定是一口吃不下，跑他们这儿来找分食儿的了。 赶到上安城裁判院后，海鸥没寒暄直接就说了委托的内容。 这委托是海鸥靠自己的私人关系接下的，委托人为一华夏富豪。 富豪出资带着一队学者前往密林，目标是寻找某件物品，可富豪多少也听闻过密林不好的传说，在加上对保镖能力的质疑，富豪认为自己需要更有力的保障。 通过多方辗转，富豪联系上了海鸥。 听明白后，方瑶瑶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皱着眉问道：“秘林？哪个秘林？” “南疆秘林。” 方瑶瑶眉头皱得更深了，南疆秘林每年失踪五千人，其中至少十分之一是超凡世界的。 见状，海鸥补充道：“放心，我都调查好了。富豪和那些学者都是普通人，活动的范围只会在南疆秘林外围。富豪的目标是一种传说的药材，古籍中并无记载，多半是后人杜撰的。说白了咱们就类似陪跑。” 听到这方瑶瑶放下了担忧，他对海鸥的信息收集能力还是相信的。 一旁陪衬的虞明宇疑惑地开口道：“普通人接触超凡世界？” 海鸥摊了摊手，“有钱能使磨推鬼呗！” 虞明宇：万恶的金钱，真特么想要…… “委托人开价三十万保他一周，五五分，怎么样两位有兴趣吗？”委托是海鸥接下的，调查工作也是海鸥自己完成的，他独自占五成收益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虞明宇没有示意，他在等着方瑶瑶的表态，见方瑶瑶点头，他才跟着点头。 买卖谈成，大家皆大欢喜。 海鸥递过去两份资料，虞明宇和方瑶瑶一人一份。 “这是我搜集的南疆秘林资料，不见得能用上。” “后天中午十二点上安机场集合，大后天进秘林。基本装备那边负责，咱们带好保命的家伙就成了，没问题吧？” 虞明宇和方瑶瑶一起说道：“没问题！” “海鸥商量点事儿？我再带一个人可以吗？超凡一阶，关键时候能当二阶使。”虞明宇笑着和海鸥询问道。 海鸥表示无所谓，“只要我拿我那五成就行，剩下的如果不影响委托你们随意。” “谢了，算我一个人情！” 虞明宇所说的关键能当二阶用的自然就是指胡国富。 能当二阶可不是什么虚词，胡国富最近的成果不容小觑。这几天也不知道他怎么鼓捣的，借助道果加持，他竟学会了二阶的御鬼术。虽然还没彻底解决背后趴鬼的问题，但胡国富已经可以短时间驱使水行鬼了。 至于持续时间是多少，用胡国富自己的话说，就能维持个给他拿厕纸的功夫。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货真价实的二阶战力了。 虞明宇没问方瑶瑶，因为他知道只要海鸥这面松口了，方瑶瑶是一定会答应的。胡老爷子那十余本古法还在小屋藏着呢！ 虞明宇和方瑶瑶出了小牛山，并没直接回小屋，而是去了马五叔那购买了两份鲜血。一份用作下周补给，一份备用。 对血族来说，鲜血就是最好的疗伤药剂。 回到小屋后，虞明宇给胡国富拨了过去。 “想赚钱不？” “废话，推销那份工作不做了后，我是一点进账都没有，这几天我晚上做梦都在想法子从我老爹那要拆迁款。” “带你出个活儿……” …… 后天小屋二人组和胡国富先在市区集合，然后一同前往上安机场。三人提前十五分钟到的，但显然海鸥比他们到的更早。虞明宇一下出租车就看见海鸥在正门旁边等候。 “这是海鸥，这是小石头，上次你们俩见过一面。”虞明宇为互不熟识的二人介绍了对方。 小石头就是胡国富个自己弄得绰号，寓意自然不用解释。 海鸥对这个背后趴鬼的人印象很深，对着胡国富点了点头，伸出手说道：“认识一下。” 胡国富也赶快迎了上去，笑着说道：“以后还要请多多指教。” 胡国富知道，第一金主是委托人，第二金主是海鸥。 简单聊过后，海鸥又给几人交代了一番。 他们这次的身份只有委托人一人了解，在学者和保镖面前他们四个是民俗研究者，是这次行动的顾问。所以他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还要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次是私活，裁判院不会再为他们低价洗地和料理后续了。 机场这面富豪已经打完招呼了，没走安检，几人跟随一位工作人员从特殊通道登机。 第十五章 血凤凰 这架飞机上除了虞明宇他们这四个“民俗学者”外，其余大多是负责本次秘林之旅后勤工作的。富豪和部分研究员已经先一步抵达了南疆，正是由于富豪最为依赖的保障没有到位，团队工作才一直未展开。 上了飞机四人没有言语，各忙各的，没多搭话，说得越多暴露的风险越大。 打上安城到南疆也就一千二百公里，一行人下午一点上的飞机，两点就算到了南疆。 别人或许不了解团队中最后补齐的四人，可富豪心里门清，这四位可都是能人。 虞明宇一行还没到酒店，富豪就带着人在门口迎接。 见海鸥出了车门，富豪就连忙赶了上去。四人这边出面的是海鸥，海鸥和委托人也没见过面，但看这位周围簇拥着一圈人，心里也就明了了。 “感谢各位远道而来，鄙人王文，是诸位的委托人。” “王先生您好，”海鸥先是介绍自己一行，“刀姐，二鱼，小石头，我们四人共同完成王先生的委托。” 王文对着海鸥身后的三位微微点头，谦和地说道：“还请多多关照！” “您客气！” 接着王文也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位壮汉，介绍道：“这是我这次安保的总负责人李头，几位认识一下。” 李头不理解这几个人何德何能，还让他们出来迎接，而且不说真名报个绰号算什么事儿？再加上海鸥开口的柔弱声音，李头心中的轻视又多了几分。 但大家也是要共事一周，李头也没冷着个脸。 海鸥这儿就没想那么多，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就算招呼了。 傍晚虞明宇敲开了胡国富的房门。 “二鱼啥事儿啊？” “楼下团队的那帮人正聚一块聊天呢，你去探探情况。” 胡国富一口答应了下来，胡国富做了这几年推销，嘴皮子和交际能力也不是白练的。做他们这一行的，如果第一句话没让顾客喜欢上你，那这一单基本就算是跑了。 深入团队这差事几人中也就胡国富能做，海鸥对自己人还行，可面向外人向来都是一副傲气的样子；虞明宇和方瑶瑶也只是能普普通通地唠个嗑，让外人交心基本没可能。 四人都是单人套件，虞明宇和方瑶瑶相对，海鸥和胡国富相对。不是说富豪王文舍不得花钱，而是做的太多不但不会让人得意自己，反倒会给团队和谐埋下隐患。 胡国富果然不负众望，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小团队摸得一清二楚。算上他们，参加这次秘林考察的总共二十余人，主要为学者、后勤、安保三部分。 大头是学者团，十人左右，为首的是华夏南疆文化的一知名研究者。名叫林芳芳，女，四十多岁，在国内名声还算响亮，著作和论文都发表了不少。除了林芳芳外，学者团的其他成员都是她的手下或是学生。 林芳芳是这次考擦的二把手，负责决定团队的行进目标。 再有值得几人注意的就是团队雇佣的本地向导，老六。 老六半辈子都在南疆林子里摸爬滚打，除了带路外还能给团队提出很多有用的建议，考察团的山地装备就是他做主购买的。 见了解的差不多了，胡国富就上楼回见光死小队复命了，见光死小队是几人给小团体的戏称。 此时几人都集中在虞明宇的房间，至于为什么是这里还真有点深意。胡国富下楼卖力奉献的时候，虞明宇闲得无聊，方瑶瑶和海鸥也没什么事儿做，虞明宇一合计就把他俩都喊过来斗起了地主。 “二鱼你们可真够意思啊！” “别在意这些细节嘛！说说都发现了什么。”虞明宇打了个哈哈，手上的牌一丢。 胡国富也没抓着不放，就把团队的人员构成和各自负责什么工作说了一遍。 说完又贼兮兮地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他们这次的目标，叫血凤凰，传闻是一株生死人肉白骨的圣药。” 虞明宇接过文件，扫了个大概就递给了方瑶瑶，方瑶瑶又递给了海鸥。 海鸥翻了几页后说道：“能知道个前进方向，但真实性方面就当个奇幻故事看就好了，血凤凰多半是什么人瞎编的，这上面照的古迹也是他们东拼西凑出来的，半真半假。” 海鸥成天在上安城裁判院猫着，平常没什么事做就去翻院内收集的各类资料，他说出的话自然有一定权威性。 虞明宇好奇地问道：“先不说他们这个血凤凰，这种传说中的疗伤神药到底有没有啊？” “有，不光秘林中有生长，还有有人种呢！” “但都被超凡世界内部消化了，哪里会流落到普通人的手中。” …… 第二天早上七点，团队集结，准备进入南疆秘林。 胡国富和海鸥跟在雇主王文身边，虞明宇和方瑶瑶吊在队伍的后方。这样队伍前面有一三阶，后面有一三阶，足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虽然大家来当陪跑，但南疆秘林可不是什么善地，每年失踪的五百多超凡个体可不是开玩笑的。拿多少钱自然就要做多少活，求个心安。 南疆这地界和上安可不一样，一年不分春夏秋冬，只有雨旱两季。即便上安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可南疆这里还是二三十度的高温。 一行人都是长裤长袖的打扮，即使衣服已经被汗水沾湿严密地贴在了皮肤上，也不见一人撸胳膊挽袖子。 一方面是这里的植物大多都是锯齿叶片，皮肤被沾一下就是一道口子；另一方面就是这林子里的各种虫子了，无毒的还好，咬一口也就瘙痒半天，要是一倒霉碰到个厉害的，那恐怕性命都堪忧。 但上面说的不适也就是针对于普通人来讲，见光死小队中体质最差的胡国富也都是一副轻松模样，丝毫不见汗水。队伍后面的小屋二人组更是惬意，稍稍散出血能的凶意，虫豸都不敢近身。 王文能身价不菲，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把四人的一切不凡看在眼中，心中大呼这三十万花的值。不住地盘算倒出时间后怎么去联络联络感情。 南疆秘林不是那么好走的，毫无方向感不说，脚下还没个虚实。落叶铺满周围的一切，稍不注意，人就容易踩进一个空洞。团队中大多数人都听从向导的建议，边走边用手杖或是树枝探着前边的路。 少数几个不听劝的在吃了几次亏后，也都学会了乖乖服从。 进入南疆秘林不到两个小时，前面带路的向导老六就找上了王文。 “王先生，咱们这里很多人都是初次进山，你看现在速度就已经慢了很多，得适当休息休息了，要不往后走不下去的。” 王文从善如流，通知全团稍事休息。 借助这个时间王文找了队伍后面的虞明宇和方瑶瑶说了会儿话。行进中胡国富和海鸥就在他旁边，胡国富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双方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王文搭话的是虞明宇，方瑶瑶首先是女性，又基本不言不语，无故上前显得太过唐突了。 见雇主走了过来，虞明宇首先起身打了招呼：“王先生。” “别别，你看我叫你们代号，你这喊我先生，太见外了。我年长几岁，你就和小石头一样喊我老王得了。” 虞明宇应了下来，要放在原先，他还是那个穷酸学生，他绝没有勇气和王文这样对话。可自从进了超凡世界，虞明宇对社会地位高低的认识就变浅了。隐隐的，他在面对寻常人物的时候还有了些优越感。 这不是虞明宇忘本，而是当你深切体会到了你与麻雀的不同，你还能将自己和麻雀放在同等的地位上对话吗？ 别急着反对，就用最普遍的问题来说吧。如果人类真的可以把自身和万灵放在相同的心理阶位上，那为什么人类还会一步步地向自然进军？那为什么塑料颗粒会遍布整个星球呢？ 很多高举环保大旗的人，他的出发点也不是万物平等，而是环境污染会伤及人类自身利益。 绝大多数人都是做不到的，做到的是圣人，做不到的是常人。 虞明宇不是圣人，他同样也没有向着圣人发展的打算，他想的就是过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己和自己所在意的人能够无忧，就是他最大的期望了。 第十六章 南疆毒虫 休息了二十分钟，整个团队就又开始行动了起来。他们要在入夜前到达第一个扎营点，时间上还是比较紧张的。 再次启程后，老六有意的减慢了脚步。时间已经临近上午十点，南疆秘林的气温从此时开始就要逐渐飙升。如果还照刚才的速度前行，团队中肯定会出现中暑的人。 老六明白，在这林子里，任何小状况都是致命的，所以不容有失。 对于团队的行进速度，后方的虞明宇和方瑶瑶并不在意。快也好慢也好，反正他们都能跟上。从进入秘林到现在，除了摸不清方向外，南疆秘林的各方面还并未给两人造成什么影响。 小屋二人组一路上就跟旅游一样，时不时还讨论着一些长相奇异的生物。 突然，虞明宇脸色一沉，和身侧的方瑶瑶对视了一眼，见方瑶瑶也是一副凝重模样。 两人心有灵犀地放慢了脚步，慢慢脱离了团队。由于两人身处团队后方，又和团队中的人没太多交集，直到两人消失团队中大多数人也没注意到他们。 从十五分钟前团队动身，小屋二人组就觉察到有什么生物跟在他们身后。 起初两人并未在意，因为相似的情况之前也出现过。团队之前经过一片山猴的领地，多疑的山猴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直到团队出了他们的活动范围，弄得虞明宇和方瑶瑶精神很是紧张。 到最后两人发现，追踪者只不过是几只作为“哨兵”的猴子，两人哭笑不得了好一阵。 所以这次觉察到什么后，两人也没着急去探明。可刚才，他们突然发现身后尾随的生物竟突然加速，它和团队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团队中唯一注意到小屋二人组的就海鸥和胡国富，他们两个虽然没有血族那种超凡感知，但自身的感知能力也说得过去。 海鸥和胡国富没有发觉后方逼近的生物，可见小屋二人组悄然消失，他们俩也不由绷紧了精神。 “二鱼，你左我右。” 并不了解这生物是个什么东西，方瑶瑶决定还是分兵夹击。 虞明宇从左边绕着摸了上去，附满血能的喵刀被他抽出握在了手中。这次进南疆秘林，虞明宇没再带着他的剑袋，而是直接把喵刀背在了身后。虽然这和他“民俗研究者”的身份不太符，但旁人见了也就多看两眼，没说举报什么的。 这考察团谁还敢说自己身上没带点家伙，人家带着的这刀无非就是长了点，大家五十步和百步吧！ 唰唰—— 虞明宇正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声音是那神秘生物摩擦地面发出的。虞明宇一动不动地守在这里，突然一道乌褐色的身影出现在虞明宇的视线中。 虞明宇看得头皮一麻，这是一条两米长的天龙，身躯犹如小树般粗细。 体节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每节身躯上都有着一对蓝色的尖锐步足。头部两侧是一双黑色复眼，狰狞的口器清晰可见，黄褐色的触角左右摇晃着。 天龙就是蜈蚣，又称作百脚虫，华夏境内最大的也不过尺长。长到这般体型的一看就知是进了超凡世界的。 秘林有着自己的气息，作为外来者的虞明宇是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他发现这大天龙的时候，大天龙同样也发现了他。 大天龙凶的厉害，步足一动，它便贴着地皮窜向了虞明宇，如同一道乌黑的流光。 虞明宇自认算个男人，可这大天龙实在麻人。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这恐怖生物近身，左手一抬，数道血红色细针接连射出。 虞明宇打出的血针本是朝着大天龙头去的，但他错估了大天龙的速度，血针全部落到了大天龙身体正中。血针刺破大天龙的外骨骼，三四个孔洞出现在其身上，血能造成的剧烈疼痛使得其行动一滞。 这就是虞明宇修习了半个月的《灵能化物法》，灵能离体便是此法的第一境界。月半的时间还有有些仓促，虞明宇只是开发出了血针一种形态，飞出的血针可以保证在五米之内造成有效杀伤。 这点伤势可磨不掉大天龙的凶性，它直立其半个身躯冲着虞明宇腰侧咬过。口器上布满的黑紫色毒液滴落在地上的枯叶，滋滋的声音伴随着黑色烟雾一同出现。 虞明宇右手喵刀上撩，大天龙速度要差了虞明宇几丝，喵刀先到其身侧。大天龙只能收了攻势，上身后撤，让喵刀紧贴着它的身边划过。 就知道你要躲！虞明宇心中暗道。 当喵刀刀刃贴近大天龙时，根根极细的血针从刀锋窜出，此时虞明宇手中的喵刀就如同长着尖刺的玫瑰花茎。密密麻麻的血针直接洞穿了大天龙的头腹部，沉重的伤势直接让它在枯叶和泥土中翻滚了起来。 这就是《灵能化物法》为虞明宇带来的另一能力——灵能传导，只要有传导的介质，他可以让相同的血针出现在任何地方，身上、刀上、地面都可以。 只不过越远的距离就意味着越大的能量损耗，目前虞明宇只是会在刀上和近身地面召出血针；中距离的战斗上血能传导远不如血能离体划得来；如果是远距离的目标虞明宇就会直接拿出追猎之证。 虞明宇上前补刀，一道银白色光芒闪过，大天龙的头部和躯干瞬间分离，透明的体液溅了一地。可即便这样，它的口器还在一张一合着。 战斗说得复杂，其实都在一瞬间。虞明宇料理了这个凶物之后，方瑶瑶才赶过来。 说是左右夹击，可这大天龙前进过程中发生了细微偏移，于是它就先接触到了虞明宇。 “刀姐能认出着大虫子是个什么不？” 方瑶瑶强忍着恶心打量着，虞明宇一个大男人的看着都发麻，更何况方瑶瑶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呢。 “南疆毒虫，蓝足天龙？” 方瑶瑶掏出手机连着拍了几张照片，担忧地说道：“我也没见过这东西，拿回去给海鸥确定一下。” “这种超凡生物怎么会出现在外围呢……” 虞明宇用喵刀把蓝足天龙断了的头和身躯挑弄到一块，然后撒上了化尸水。受方瑶瑶的影响，现在他也会不自觉地维护超凡世界的隐秘性了。 不确定这里是否有普通人出现，但虞明宇不想拿运气去赌，所以他也就不在意在这里消耗一些化尸水。 海鸥和胡国富见小屋二人组重新出现，心里绷着的一根弦也松了一下。虞明宇留在队伍后面，方瑶瑶拿着照片去找海鸥。 这种话题不能当着王文等人的面讨论，方瑶瑶带着海鸥和胡国富来到了队伍侧方不远处。 “的确像你所说的，南疆毒虫之一，蓝足天龙。”海鸥凝重地仔细观察一番。 胡国富也凑近手机，随口问道：“这玩意能吃吗？” 方瑶瑶：？？？ 海鸥：？？？ 胡国富被他们两个看得直发毛，弱弱地说道：“听说这玩意能舒筋活血……这大个的说不定还是一条顶两条，加倍舒筋……” 海鸥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南疆毒虫，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说是南疆秘林的外围都言过其实，这里顶多就是和秘林接壤的普通老林。 团队大多都是普通人，这种行进速度，就算抄近路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抵达真正的南疆秘林。 “能不能是碰巧跑出秘林的毒虫？”海鸥试探地问着方瑶瑶，这只是他虚无缥缈的推测。 “我希望也是，”方瑶瑶同样也不知该作何解释，“我和二鱼在后面会注意留心的。” 见光死小队中，只有方瑶瑶和虞明宇能够通过环境的细微变化提前察觉靠近者，另外两位在这个方面上可没什么天赋。 不知何种原因出现的蓝足天龙，给小队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只能希望这次陪跑能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吧。 第十七章 诡雾 蓝足天龙似乎就是碰巧晃荡出了南疆秘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并没有意外发生。 前面的胡国富和别人聊得正嗨，海鸥在试图拒绝一个过分热情的女孩。 小屋二人组因为一直吊在队伍最后，所以也只有一些后勤和安保人员过来打扰。方瑶瑶的拒绝能力仅是止步于忽略谈话，但这对于热血爆棚的牲口可不管用，他们只会把这当成攻略目标的一个萌点。 虞明宇热诚地将所有来者送出了门，临走前还顺便附带友好一脚。 中午后勤给团队准备的是高热量速食食品，味道不难吃，但也说不上好吃。见光死小分队中，胡国富是来者不拒，方瑶瑶是随遇而安，只有虞明宇和海鸥动起了小心思。 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两人去周围的林子转了一圈，比说还真有了收获。不一会两人便提溜了三只竹鼠回来了，听说向导老六半辈子都住在山里，两人找上前去想让帮忙收拾一下。 老六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的成果，他就从没听说过有猎人徒手抓住过竹鼠。 竹鼠在他们这儿又叫竹溜，喜静喜暗，基本上不会在明面上活动。虽然进山少了点油星，但老六还是拒绝了帮忙，并劝两人放了这三个小家伙。 野生竹鼠是保护动物不说，还可能带有病毒，稍不注意就容易gameover。 两人败兴而归，海鸥还直撇嘴道：“哼，老子抓老鼠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竹鼠咋的……” 学者们的身体素质还是被老六高估了，天色见暗的时候团队才抵达了今天的扎营点。 晚上分帐篷的时候出了问题，海鸥只是告诉王文他们有四个人，但并未说明性别。后勤准备的都是双人帐篷，学者团那边又是已经分好了组的。 见光死小队看着面前的两个帐篷犯起了难，这时候就是考验兄弟情义的时候了。 胡国富一拍板，抱怨地说道：“我睡觉打呼噜，二鱼一听呼噜就睡不着。” 边说着胡国富便拉着海鸥进了一间帐篷。 海鸥心中mmp：我的睡眠质量就不被考虑吗？ 留在外面的小屋二人组觉得空气中满是尴尬，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方瑶瑶，像往常一样照着虞明宇后脑勺一拍，支吾说道：“想什么了，都是躺睡袋。” 虞明宇勉强地露出个笑容，胡总啊胡总，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嗯，今晚我守夜，蓝足天龙都出现在外围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咱们也不至于一眼黑。” “后半夜换我。” “晚安。” 白天的秘林阴沉沉的，没想到晚上倒是放了晴，远离城市的光污染，夜空给守夜者呈现了唯美的画卷。无事的虞明宇索性练起了《灵能化物法》，练累了就对着夜空数星星。 后半夜方瑶瑶醒了过来，拍了拍虞明宇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虞明宇刚睡下，感觉还没有睡深，就又被方瑶瑶喊了起来。 “怎么了？” “你出来看看就明白了。” 虽然虞明宇觉得没睡多久，但其实也已近过了两个多小时。 出了帐篷虞明宇就愣了神，不知何时扎营地竟弥漫起浓厚的乳白色雾气，灰蒙蒙的色彩仿佛要割断他们与人世的联系。雾气下，虞明宇连扎营点的边缘都看不到，他很那想象两个小时前这还能望见晴朗的夜空。 “卧槽！”胡国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虞明宇怔住的时候，方瑶瑶去叫醒了隔壁帐篷的二人。 “知道老六的帐篷在哪？喊起来问问他遇到过这种情况吗？”虞明宇朝着胡国富问道。 “这就去！”胡国富也知道情况诡异，没有丝毫拖拉。 虞明宇和方瑶瑶一同将目光投向了海鸥：“海鸥……” 海鸥摇摇头，沉吟道：“迷雾的超凡事件并不少见，仅从这突然出现的雾气并不能判断出什么。” 虞明宇心里的不安逐渐加重，现身在外围的蓝足天龙，突然弥漫的未知迷雾，这还仅仅是第一天，他总觉得这次委托不会顺利收场。 不一会胡国富带着失魂落魄的老六回来了。老六手中紧紧攥着一支蓝色的花朵，他一脸惊恐，嘴巴僵硬地张开着，如果不是胡国富在后面推着他，恐怕他只会在原地呆呆站着。 看到老六这个样子，留在原地的三人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胡国富见几人询问的目光，便开口解释道：“本来喊起来还好好的呢，还说山雾常见，不必大惊小怪。” “可我和他过来的时候，他突然疯了一样地冲向这朵小蓝花，然后就一直这幅丢了魂的样子。” 见光死小队中，除了胡国富，就虞明宇和老六最熟，他上去拍了拍老六的脸问道：“老六，说说怎么个情况。” 老六猛地抓住虞明宇的衣服，这一下把虞明宇吓了个激灵。 老六举起手中蓝花惶恐地说道：“看！看！这是死人花！” “死人花怎么了？老六是别着急，说明白点。”海鸥的声音柔和得多，让老六稍稍平静了下来。 老六从新组织了语言，虽然还有点语无伦次，但好在有了些条理。 “我在山里走了半辈子都没见过死人花，老猎人说这花只在鬼雾里有，进了鬼雾就没人出来过……我一直都以为这就是个传说，没想到……咱们要完了！” 虞明宇在旁边听得心里也打鼓，鬼雾？诡雾？要放在一个月前，虞明宇也就当个故事。一个月前他还以为吸血鬼都住暮光之城呢！可现在血族美娇娘就睡他旁边。 “海鸥你去找王文，叫醒所有人，小石头你在这陪着老六，二鱼和我在扎营地转一圈看看有什么乱入的东西没。”方瑶瑶给几个人都作出了安排。 小队既然是小队，就得有一个领导人。之前大家优哉游哉，小队各玩各的也没什么关系。现在突发情况，必须有人上位，否则一个不慎小队就会分崩离析。 海鸥咸鱼性格，被动任命都勉强，主动揽事基本不可能；虞明宇和胡国富则是位阶太低，经验不足。综合考虑下来，见光死小队也就方瑶瑶能成个事儿。 虞明宇和方瑶瑶绕着扎营地走了一圈，越走两人越觉得不对劲，太静了。 传来的声音都是营地里鸡飞狗跳的动静，可周围的林子里竟然没有丝毫声响。血族的超凡五感下，哪怕虫子爬过树枝的动静都可以察觉。可此时，好像所有的生灵都悄然蛰伏了下来，更甚地说所有的生灵好像已在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黯然消逝。 虞明宇和方瑶瑶没敢向四周深入，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大家聚集的地方。 后勤和安保都是王文雇佣的，顶多有些抱怨而已，而学者团那边就有些挑事了。 “少见多怪啊，就一个雾有什么好吧我们叫起来的！” “就是啊！” “明天还要走山路，天还没亮全呢就这么折腾人！” …… 面对一帮歌颂科学的人，虞明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难不成还要给他们看看自己狭长的小尖牙吗？ 虞明宇扫了一眼，觉得人数好像有点少，他马上大声开口问道：“人怎么少了？所有人都在这儿？少了谁？” 虞明宇的气势镇住了这群叽叽喳喳的学者们，空气一静，一时间无一人答话。 最后还是团队的二把手、学者们的头头林芳芳应了话：“少的是李斌和周扬，他俩去方便了，跟我打过招呼。” 刚从王文那回来的海鸥听见这话，恼火地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去的？我不是告诉你把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吗？” “问什么时间，你还想跟过去不成？还有你这什么态度啊！”林芳芳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虞明宇没有给她和海鸥互怼的时间，紧接着问道：“他们去哪个方向了？” “嘿，你这个人……”林芳芳实在不理解几人的小题做，她也懒得理会了，伸手一指，“那边……” 虞明宇再次离开扎营地中心。 方瑶瑶刚才把外出探寻的任务分配给他们小屋二人其实并不无道理，血族的他们即便真迷失在鬼雾中，只要迷失的距离不是很远，他们都可以凭借扎营地的声响返回。 虞明宇顺着林芳芳指出的方向搜索了过去，隔一会儿便呼喊一次消失二人的姓名，可惜没有收到丝毫回应。 虞明宇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了草被压倒的痕迹，他还可以嗅到生人的气息。但一切都终止在了这里，那二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第十八章 迷雾中的未知生物 方瑶瑶见只有虞明宇一人回来了，就知道怕是出了什么状况。 没等方瑶瑶等人开口询问，虞明宇摇着头说道：“没见踪影，那两个家伙的痕迹只留到了营地周边，然后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虞明宇找到靠着帐篷坐着的老六，他想要进一步了解一下老猎人们留下的异闻。经过了一段时间，周围人多了生气也起来了，和不久前相比，老六的精神状态已经强了很多。 没了最初的绝望，老六也开始思索怎么破解当前处境。 慌乱的绵羊总是会不自觉跟随仍保持方向的绵羊，对于虞明宇老六是知无不言，他一连着讲了几个不同版本的故事。 故事基本如出一辙，主要都是猎人进了生长死人花的鬼雾，从此一去不返。不同的就是有的说是先见了死人花再进了雾，有的说是先进了雾再见了死人花。 虞明宇对于死人花是相信的，老六进山半辈子，可以说山里有的老六都见过，可单单这传说中的死人花是第一次见。 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收获，但老六的一句话给虞明宇提了醒，老六说：这雾气是个吃人的鬼！ 虞明宇越想越觉得可能性不小，他找上了教训刺头的海鸥。 海鸥在考察团眼中只是一个民俗研究者，大家都算是平级，你凭什么压着我们。正在海鸥命令众人清点行装时，保镖李头手下的一小伙子冒了火，上来就想要推攘这个娘们唧唧的家伙。 海鸥是血池子里蹦出来的，哪管你是推攘还是动刀，单手就把保镖按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在秘林里，这一下海鸥都怕是要扭断他的手腕。 虞明宇过来也没有避讳，直接就问道：“海鸥，你只知道有什么能散播雾气的超凡生命吗？或者像是活着的雾气？” 海鸥朝前一推放开了不忿的保镖，忖量一会儿说道：“散播雾气的太多，就单在南疆秘林就不下五指之数，至于活着的雾倒有能对上号的……” “是什么？”虞明宇追问道。 “雾妖，百年未散之雾开了灵智，初生就是四阶。可这玩意儿的超凡路太过难走，全华夏都是有数的，没听过南疆秘林有过这啊！” “你怀疑这雾里有东西？”海鸥问道 “不是怀疑，是肯定！”虞明宇声音十分的坚定，“那两人绝对是让什么突然弄走了，如果他们自己走失，我一定能跟上去，你让刀姐去也是一个结果。” 海鸥摆了摆手，虽然两人接触不算很多，但海鸥可以确定虞明宇是个有一说一的人。不开口就算了，开了口就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虞明宇和海鸥说话的期间，方瑶瑶和胡国富也聚了过来。趁着这个机会，见光死小队讨论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首先想办法怎么走出鬼雾。” “那些人……” “能帮就帮，如果咱们自身都难保的话就……” “老王得带着，是咱们的雇主不说，他人品也还行，他要没了谁给咱们钱啊！”说话的是胡国富。 “还有老六，即便出了这鬼雾，没个熟悉林子的人带着，咱们说不定都得一头扎进南疆秘林深处。” …… 短暂的会议结束后，见光死小队像之前那样分了工，海鸥和胡国富留在扎营地里安定团队，小屋二人组深入鬼雾，搜集信息。 随着后方的扎营地逐渐消失在浓雾中，虞明宇心中的弦也越绷越紧。如他和方瑶瑶猜测的一样，迷雾中除了植物外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突然，两人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鲜血沾染的地方距离他们很远，远到他们不敢轻易涉足。血族对鲜血的气息格外敏感，两人在这方面是不会出现判断失误的。 虞明宇和方瑶瑶对视了一眼，彼此的意思瞬间明了。不去查看，立即返回营地。 对见光死小队来说，血腥味代表的信息已经足够多的了。无论滴落的鲜血属于谁，它都证实了虞明宇的猜想，诡雾中存在着某种未知的生物。 回到营地后，两人先是将发现告诉了海鸥和胡国富。随后找到了雇主王文，他们对王文说了三分假话，就说他们发现了疑似失踪二人的血迹，毕竟鲜血气息什么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比较玄学的。 考察团的其他人也不像最初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了，一方面是老六不断宣扬他那套死人花的故事，另一方面是李斌和周扬的失踪，更主要的是他们也发现了，好一段时间了，这诡雾根本没有一点消散的意思。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正在众人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时，扎营地右侧传来一些声响，像是某种大型生物踩断了地上的枯枝。 海鸥冲着营地的众人喊道：“安静！” 众人不明所以，但受制于海鸥的淫威，也就都乖乖照做。 声响渐渐明显，对方根本就没有掩饰的意思，到后来就连五感不甚敏锐的普通人都可以听到。 一只通体玄黑色的豹子慢慢的出现在迷雾中，豹子体型硕大，未直立起身子就有一人来高，豹子嘴边的须毛还沾染着些许褐色痕迹。 海鸥面色一凝，低沉的说道：“注意了，三阶妖兽影豹。” 影豹铜铃般的眼眸震得胡国富腿肚子直发颤，为了减少心中的恐惧，他对着海鸥口嗨道：“海鸥你本家，上去喵两声，让豹老爷放咱一马呗！” “本家你妹啊！老子是妖，它是妖兽！” 开了灵智的生灵叫妖，不具灵智，行为全被本能掌控的叫妖兽。蓝足天龙是妖兽，影豹也是妖兽。 影豹知道，眼前的一堆血食中就堵它前面的这四个不好惹。不打招呼，它直奔四人处扑了过去。 妖兽整日就在厮杀中度过，战斗本能极为可怕，同位阶的情况下一只妖兽可与四五个修者抗衡。面前的见光死小队还真不能让影豹产生危机感。 见光死小队朝四周各选了一个方向躲避过去，几人各显其能，能用的家伙事儿都放了出来。 虞明宇的喵刀，方瑶瑶空中飞舞的数把短刃，海鸥也摆出了个架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手上套了一双指虎。 唯一哭丧着脸的就是胡国富，他没以上几位那么过分的身体素质，《五鬼御术》练得也不到家，他唯一的依仗就是被他叫做泣血之刃的灵匕。 可这小短刀还没影豹的獠牙长。 因此，一开打的时候只有胡国富往后退。 虞明宇起手就用一招刀里藏针的老法子阴了影豹一下，可影豹较蓝足天龙强了太多，虞明宇密密麻麻的血针仅是刚刚刺破它的皮毛。 但这也让影豹记住了虞明宇，往后他再一挥刀，影豹也不躲闪了，身后的尾巴朝虞明宇一甩，完全一副以伤换伤的打法。影豹皮糙肉厚，伤一下没什么大碍，然而虞明宇却玩不起。 影豹那碗口粗的尾巴全是紧绷绷的肌肉，沾到一下就是一片骨折。 没招儿的虞明宇只能四处游走，用血针不断攻向影豹眼睛、鼻子、腹部等柔弱处。 见光死小队这一边的主力是方瑶瑶，诡谲的血线玩弄的影豹毫无头绪，它稍不注意就会被方瑶瑶割出一道伤口。 伤口大多为浅层，对影豹影响不大，一时间战斗陷入僵持状态。 至于海鸥，看他一拿出指虎就应该明白其擅长的贴身战。可影豹这个体型严重限制了他发挥。所以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起得用处和虞明宇差不多，两人一起辅助方瑶瑶攻击。 第十九章 猫妖初显威 没参加战斗的胡国富也没闲着，跑到王文那里组织团队后退，远离战场。眼下众人都被吓破了胆，若无胡国富的命令，他们就全都四散逃窜了。 在这迷雾里走失就意味着会被团队放弃，对于众人来说，最好的举措就是听从胡国富指挥，原地后撤等待战斗结束。 另一边三人和影豹打的难解难分，影豹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三人这面也没讨好，虞明宇的左胳膊也挂了彩。两边算是各有得失吧。 前一局影豹抓到机会，前爪直奔方瑶瑶背心，虞明宇情急之下，挥刀和影豹来了一个硬碰硬。影豹前爪被喵刀割破，虞明宇的左胳膊也让豹爪划了道尺长的口子。 豹爪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半天了虞明宇也仅是能用血能封住伤口，彻底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 渐渐海鸥打出了火气，虞明宇和方瑶瑶起码发挥了八成以上的实力，可他半天连五成都没用出。 海鸥心一横，脚步一动，直接来到影豹面前。撤掉幻术隐藏，天蓝色竖瞳瞬间爆发出一阵摄人心魂的光芒。 猫妖之术，入梦。 影豹在入梦的影响下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海鸥心中暗道一声好，伸手朝影豹的右前爪摸去。 海鸥精通摔投技，一旦让他近了身，敌人基本就没有摆脱的可能。 可还没等海鸥手伸出去，影豹就恢复了意识，利爪一挥，海鸥直接被拍出去五六米远。 这并不是海鸥的妖术不到家，而是这影豹智商实在太低，脑子里没多少东西，做个梦都做不明白。若是寻常人中了这入梦一下子，现在怕是就对海鸥言听计从了。 “该死！” “你们俩谁能控制这畜生一下？”海鸥冲着方瑶瑶和虞明宇喊道。 “我能！我能！” 说话声是从战场后面传来的，没想到接这茬儿的竟然是胡国富。 海鸥没在这里计较细节，连忙问道：“多久？” “十秒……不不不……五秒！” “足够了！” 胡国富见海鸥应允，赶紧上前几步。只见他略显生疏地接连双手结印，同时嘴里还细微嘟囔着什么。随着印式数量增多，胡国富背后趴伏着地青色鬼影一点点直立起身子，鬼体也愈发凝实。 海鸥一看有戏，连忙做好准备。 “海鸥注意，来了！御术，鬼压身！”胡国富大声喊道。 青色的凝实鬼影朝着影豹迅速冲出，鬼影飞出的瞬间，胡国富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即便有着道果的帮助，跨阶施术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飞行过程中水行鬼的四肢逐渐变得纤细且修长，等水行鬼来到影豹面前，她的四肢已经伸长了两倍有余。 水行鬼贴在影豹的头颅上，四肢如同绳索一般柔软，一圈圈缠住影豹的上半身，影豹一下便动弹不得。 鬼压身是直接作用在魂体上的术，通过限制魂体进而影响到身体。 海鸥一看机会来了，灵能加速运转，身体表面浮现出乳白色的光芒。海鸥双手合抱着影豹的一只前爪，口中一声重喝，腰部用力，影豹庞大的身体竟然被海鸥甩了起来。 随后海鸥把影豹照着前方的空地猛地一砸。 轰—— 刹时扬起的尘土居然盖过了浓厚的雾气，等尘埃落尽，原本的空地变为一个以影豹为中心的巨大土坑。影豹全身的骨头像化掉了一样，半死不活地伏在土坑里。 胡国富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想不到这娘们猛起来这么爷们…… “卧槽……”虞明宇脑子一空，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相持不下的局面一下就被打破。 “道门秘典搬山法，早就听闻海鸥练成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方瑶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虞明宇解释。 虞明宇跳进坑里，对着正在收功的海鸥说道：“你这老虎师傅是不一般啊！” 海鸥没听明白，楞了一下，虞明宇也没继续解释。 “影豹没有制造雾气的能力吧？” “没有。” 看着影豹的胸膛还在起伏，虞明宇拿出喵刀对着它的后腿就插进去了。溅出的鲜血一窜米高，星星点点的血滴都蹦到了土坑外边。虞明宇随后又把喵刀沾上的血液涂抹到追猎之证上。 方瑶瑶和海鸥都是明白人，虞明宇的一系列动作也不用解释什么。 诡雾既然不是影豹制造的，那就说明着影豹很有可能是从外边进来的，暂时留它一命，放它逃走，说不定跟着他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虞明宇补刀自然就是限制影豹的速度。 缓了好一会后，影豹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往土坑边缘移动，见三人没有阻止意的思，影豹转身一跃消失在了雾气里。 考察团众人看着虞明宇三人朝自己这面走来，一个个都是一副畏缩模样。对于他们来讲，揍跑凶猛黑豹的无疑是更加凶猛的。 好在见光死小队都是个人样，倒也没出现撒腿就跑的桥段。 海鸥对着所有人说道：“想活命的跟着我们走，不要废话，带着行装立刻出发。” 海鸥一发话，众人就都行动了起来。从最开始制服保镖，再到抱摔影豹，所有事情加起来，让海鸥成为了考察团中最有威望的存在。这种发号施令的工作现在最适合他做了。 …… 方瑶瑶在最前面追踪影豹的痕迹，紧跟在他后的是背着胡国富的虞明宇。别看胡国富刚才结印锁住影豹的样子很帅，可也就是个三秒真男人。 虽然有着道果帮忙分担，但强行施展二阶能力还是耗尽了胡国富所有的灵能，现在他已经陷入了昏迷。 队伍最后压轴的换作了海鸥，他负责防止有人掉队。 见光死小队算不上圣人，但也能说得上一句好人了，有能力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不愿意放着这么一大帮人不管。 被海鸥和虞明宇接连重创的影豹速度慢得喜人，也就比他们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上一点，方瑶瑶轻松的就找到了影豹的行踪。 四十分钟后，方瑶瑶脚步一顿，闭上了眼睛仔细感知着。 后方上来的海鸥问道：“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回答的是虞明宇，方瑶瑶还在贯注地倾听着。 “鸟叫和虫鸣。”方瑶瑶确定道。 众人心中一喜。已经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这诡雾中没有生灵的气息。出现其他动物的声音意味着他们可能到了诡雾的边缘。 没等一行人再次启程，眼前的视野突然变得清晰了，正午炽热的阳光洒在了他们脸上。 虞明宇向身后看去，一片浓雾正缓缓地远离着他们。雾气略过的土地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只能等着别处的生命迁移过来。 “海鸥你不和我说南疆秘林没有雾妖吗？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它像是活着的……” “……” 海鸥没有说话，这片雾确实太像是活着的了，他已经决定了，回去后就立刻写份报告递交到上面。 虞明宇拿出追猎之证，驻满血能后冲着天上射出了一支普通弩箭。他们与影豹的仇怨也说不清楚了，它能不能活着就交给老天来决定了。 方瑶瑶把老六喊道了前面，问道：“知道现在在哪里吗？” 老六逃出生天的喜悦溢于言表，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喜气：“知道，这和咱们原定的路线有些偏移，但也不大。” “接下来你来带路，到最近的扎营点。” 团队现在的状态已经很难支持继续行进了，体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精神负担。 到了扎营点后胡国富也幽幽转醒，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海鸥你特么真爷们！ 雇主王文主动来找了见光死小队，未等王文说什么呢，方瑶瑶就先开了口：“王先生，我们建议你提前结束这次考察。” 雇主王文苦笑道：“我找几位来就是说这件事儿的，几位放心，原本商定好的佣金一份都不会少，而且还会给每位再加五万以示感谢。” 四人没有推辞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王先生，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海鸥有些犹豫地说道。 “您且说。” “你们寻找的血凤凰其实是个子虚乌有的东西，原本说这些可能比较唐突，当经历这些事情后，相信王先生对我们也有了一定的认识，所以我建议你去和林学者好好探讨一下……” 王文听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海鸥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下去。 “老王，回去之后管好这些人的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好！” 这当然不是什么杀人灭口的剧情，还是那句老话，有钱能使磨推鬼。 等到王文离开后，海鸥回过头说道：“放心吧，这些人我会挨个催眠的，毕竟这还是我的本职工作呢，得负责啊……” 第二十章 谁是真正的野心家 老六判断，无论下午团队是否动身，都是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出山。所以大家一商议，就决定下午不做任何行动，都留在扎营地好好休息。 考察团的大部分人都选择窝在帐篷里休息，少数的像见光死小队则在扎营地周边的林子闲逛了起来。 四人在营地外围也有防范的意味，如果再出现什么超凡生物，四人也可提前得知，以免营地内的人受到伤害。 眼下，四人正坐在一棵枯树上闲聊，前面还生起了一把火，上面还烤着一种认不出的野味。 动手的还是虞明宇和海鸥，但这次老六没有拒绝。 “海鸥你以前这么频繁的遇见过超凡生物吗？不算你在小牛山的时候。” 一连串的超凡事件出现的太过莫名其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一样。虞明宇觉得肯定不是自己这一方的问题，蓝足天龙追着他们干什么？送菜吗？影豹如果要捕猎的话秘林中有大把的动物，为什么要和他们刚正面呢？ 海鸥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是我的问题，没有摸清这帮人的根底。” “嫌疑最大的就是咱们的雇主王文。”说话的是方瑶瑶。 其余三人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下来。 今晚海鸥和胡国富主动揽下了守夜的工作，昨晚的守夜本是虞明宇的无心之举，没想到却救了小队一命。如果谁都没有觉察到这无声无息的诡异雾气，那他们也会同那些莫名消失的鸟虫一样，在睡梦中被雾气吞噬。 晚上睡觉的时候，方瑶瑶没说什么，虞明宇也就不好扭捏了。两人共处一帐，临睡前虞明宇欠欠地说道：“刀姐你可别夜袭我啊！” “滚！”也就是都在睡袋里，方瑶瑶一脚没踹出去。 一夜无事，考察已提前终止，第二天众人还是继续赶路。 “老六咱们怎么不找进来时候的路线出去？” 听见虞明宇问话，老六把登山杖往旁边一杵，开口说道：“咱进的时候赶时间，出去不用这么急了，现在这条路虽然远点可也好走一些。” “这样啊……” 虞明宇其实并没有觉得现在道路比之前要好些，但他想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体素质过强而忽略了这种差异。路线这方面，靠山生活的老六更有经验。 中午的时候众人停靠在一个小土丘下，借助这点荫蔽蔽享受些凉意。 “所有人向中间靠拢！” 众人刚刚拿到食物，还未开动，就听见方瑶瑶的喊声。 见光死小队其余几人也是一个激灵，立马拿出武器严阵以待。但没给几人布防的时间，突然队伍左侧传来了一声惨叫。 几人寻声望去，声音的发出者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旁边一脸错愕的保镖。 “说，看见什么了？” “一个碧绿的影子突然晃过，然后李哥就消失了！” 被掳走的是王文明面上安保的总负责人，显然这次来者不善。敌方已经足够接近考察团是才引起了方瑶瑶的注意，而且训练有素的保镖在其手下竟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碧绿影子……小心了，可能是南疆鬼螳！” “海鸥你特么光说名有什么用，说说怎么弄啊！” 这一小会儿，胡国富额头就渗出了豆大的汗水，短小的泣血之刃紧紧地横握在胸前。他算是看明白了，南疆这地界就没小玩意，以他三脚猫的功夫，上去就是完。唯一几招微末的御鬼术，也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海鸥上下嘴皮不停翻动，快速吐出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南疆鬼螳二阶妖兽，行动迅猛，善于伏击，前肢异常锋锐。怎么弄？硬打！” “那之前那办法，我定住它，你负责输出？” “别！” 虞明宇把胡国富阻止了下来，他感知到后面还有生物在靠近，这只南疆鬼螳只是先遣兵。 “卧槽，咱们不是往外面走呢吗？怎么还能遇见拦路虎？” “我去后面！”虞明宇边说着边朝团队后面赶过去，有两只妖兽正在翻阅土丘，快速靠近团队。 “你们向中间靠拢！” 虞明宇驱散了因恐惧围在一块的考察团众人，后面的场地腾开后，那两只妖兽也到了他面前。 这是两只等大的蓝足天龙，一左一右向虞明宇包围而来，两只凶物隐隐还有联手的趋势！ 另一边胡国富大声喊道：“海鸥过来掌眼，这个大蜘蛛是个啥？” “人面毒蛛，一阶，体表和獠牙有剧毒，不要靠近作战！” 胡国富一听就懵了，不要近身？自己就一把匕首，还打个屁！ “刀姐这个换你来啊！” 虞明宇听到背后的动静，面色一沉，心中升起的凉意竟连秘林的高温也驱散不了。 他明白，不管今天在这儿的是何方神圣，考察团的人都怕是要没一半。来犯的毒虫数量太多了，不说眼前对上手的这几只，光在一旁观望的就不下五指之数。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虞明宇靠着一招百试不爽的刀里藏针先弄趴下了一条天龙，随后靠着血针和另一条天龙玩起了游击。一身天赋全点近战的蓝足天龙拿虞明宇毫无办法，硬生生被虞明宇用一手风筝战术磨没了血。 啊——啊—— 接连两声惨叫，突破四人封锁的南疆鬼螳在人群正中掀起了杀戮。一人瞬间被割掉了头颅，另一人则更为惨烈，身子直接被劈开了大半。 听闻惨叫，虞明宇立即掉头，反向杀去。另一边的方瑶瑶也牵动血线拽出了洞穿人面毒蛛三把短刀，和虞明宇一同夹击南疆鬼螳。 可南疆鬼螳一击即退，让二人扑了个空。 海鸥用脚踏破一只蓝足天龙的脑袋，离他不远处还有着一具米长的甲虫尸体。胡国富也用着泣血之刃给一条长虫捅了个对穿。 这时候就看出长兵器的好处了，虞明宇和方瑶瑶一身洁净，只是裤腿处稍稍沾有些黄泥。而再看胡国富和海鸥，拳脚处满是黄蓝白颜色的粘稠液体。 四人刚刚击退了第一波毒虫，第二波毒虫又围了上来。 虞明宇见状，抽出一支爆裂箭装入追猎之证，注入血能后朝着毒虫最为密集的地方射去。 嘭—— 一千五一支的灵箭就是够意思，直接给地面炸出个坑，周围一圈的毒虫都被掀飞了。 巨大的声响和火光一时间震慑住了来犯的毒虫，它们退回周围的树丛中，隐藏在暗处观望了起来。 毒虫不敢上前，同样众人也不敢出去。 借助这一空挡，见光死小队重新聚在了一块。 胡国富眼睛放光地对虞明宇说道：“二鱼你那炮仗还有吗？咱们一路炸出去啊！” 虞明宇则是一盆水扑灭了胡国富心中的火焰。 “就带了两支，现在还剩一支。” 虞明宇走到慌乱的众人面前，带血的喵刀朝着地面一插，扫视着所有人凶横说道：“谁给我解释一下，这帮妖兽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你们身上有什么幺蛾子玩意儿？” 海鸥在旁边一脚砸出一个小坑，助助虞明宇声势。 见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王文慌乱解释道：“小兄弟们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出钱的……行动是林芳芳负责的，你们问她！” 林芳芳一看王文甩锅，赶紧说道：“我也一样啊，我是他雇佣的，行动也是……” “骗人！你还有一副地图，还有她还拿着一块石头，说是血凤凰的化石……” 石头？自从知道自己兄弟脖子上挂了个道果后，虞明宇对于这个字眼格外敏感。 “全都拿出来！” 林芳芳一看这个情况，只能畏畏缩缩的拿出一副泛黄的地图和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 见到地图海鸥和方瑶瑶瞳孔一缩，一把抢过地图研究起来。端详良久后，方瑶瑶幽幽开口到：“这是一张高阶妖兽兽皮制作的地图……” “吸引妖兽的是地图？这个石头是什么？” “多半是这块儿石头，但……” 第二十一章 管你什么血，是血就归老子管 方瑶瑶和海鸥两个还真看不出黑色石头的根脚，既然自己这面再拿不出什么信息了，就只能从林芳芳这儿入手了。 在几人的威逼下，林芳芳终于不堪压力而吐露了实情。 林家祖上也是一个超凡世家，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断了传承，地图和黑石头是流传下来的唯二的两件祖物。这次考察的目的地就是地图指向的最终位置。 虞明宇疑惑地问道：“血凤凰是真是假？” “不知道……” 原来这血凤凰的确是林芳芳编造之物，但也绝不是完全空穴来风的。地图中并未注明终点藏有什么，而是以一支血红色的艳丽花朵指代，由于传承断了代，林芳芳也不知道这花朵究竟是什么。 索性她就编造了一个血凤凰的故事来哄骗王文，让王文为她提供科研经费，而年近半百又对超凡世界有一定了解的王文也对这种续命的圣药格外偏执，一来二去，就有了这次考察。 林芳芳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讲述的，而在见光死小队这里又是另一番解读了。 虞明宇在手里把玩着黑色石头，这该不会又是道果吧？据林芳芳所说，黑色石头是祖上从地图指向的地方带出来的。照理说这黑色石头和古图一样不是常物，可说它不凡吧，方瑶瑶和海鸥又认不出这个煤块子，可说它普通吧，虞明宇微微用力还无法损它分毫。 注入点血能试一试吧，超凡物品都会和灵能有所反应，虞明宇心里想着。 虞明宇先是用指尖凝聚出一点血能附着在黑石头表面，可石头并没什么异常变化，随后虞明宇又尝试把血能注入到石头内部，可这一下，他捅出了娄子。 就在虞明宇血能注入的瞬间，黑石头突然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疯狂吞噬着他的血能。一时间，虞明宇竟然连切断血能的传输都做不到，黑石头如同藤壶一般吸附在他的手上。 虞明宇神色大变，一旁的方瑶瑶发现了他的异样。 “怎么了！？” “这个石头在吞噬我的血能！” 从掌握血能开始，虞明宇第一次体会到了血能耗尽的空虚感，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看见方瑶瑶和海鸥合力想要掰下石头，可石头宛如同他一体，丝毫不被撼动。 就在虞明宇马上要失去最后一丝清明时，这种恐怖的能量汲取停下了。 “它停了……”虞明宇声音格外的虚弱。 可随后发生的事情更让几人惊诧，只见石头黑色的外壳一点一点龟裂，晶莹剔透的血红色本体漏了出来。血红色晶体迅速膨胀扩大，原本的固态变为了液态，就像一团凭空漂浮的血液。 血液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作了一颗异兽头颅，一口咬在了虞明宇肩膀上。 然后……然后好像就没了？ 胡国富伸出手指戳了戳鲜血构成的异兽头颅，指尖传来一股粘稠的触碰感。 “二鱼你被咬得疼吗？” 虞明宇哭笑不得，别管疼不疼，先想办法把它弄掉啊！ “没有感觉，它就像从我身体上生出的一样。” 方瑶瑶悄悄凑近异兽头颅，见它没有什么异动，便拿出短刀挑起一丝血液放在舌尖感知。 方瑶瑶迅速做出判断：“有二鱼血液的味道，还有一种未知生物的血液。” 海鸥纳闷道：“你怎么知道二鱼血液的味道？” 虞明宇也是相同的困惑。 “我喝过……” 海鸥：！？？ 胡国富：！！！ 虞明宇：？？？ 方瑶瑶没有没有理会几人，她将左手的血线一圈一圈缠绕在异兽头颅上，想要利用血线的锋锐切断它。 可就在血线刚刚碰到异兽头颅时，血线瞬间就被其吸收了。 “吞噬能量特性！” “二鱼你快感知一下新生的血能！” 虞明宇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不一会他面色凝重的说道：“心脏生出的血能全都流向了异兽头颅，而且它在一点点壮大……” 小队几人脑中晃过一个词汇：寄生…… 现在还只是窃取血能，可以后呢？身体？灵魂？ 虞明宇现在处境艰难，没有一丝血能，在危机遍布的秘林中，他仅剩的依仗就是较普通人更强的身体。 虞明宇明白，在这里，仅凭四人是无法处理异兽头颅的，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出了秘林，寻求裁判院的帮助。 “先别想这个了，现在距离出山估计就剩不到一天的路了，想办法冲出去吧！” 没等几人应答，林芳芳小声说道：“那个昨晚我让老六带着团队往目的地靠了靠……” 众人：…… 见过超凡生物的林芳芳贼心不死，越发确定祖传地图的真实性。家族隐藏的秘密就像猫爪一样，在她的心上不住地抓挠。她心生一计，妄图利用见光死小队的强悍战斗力。 于是她找到了老六，两人合谋改变的第二天的行进路线。 几人对于林芳芳和老六的龌龊交易不感兴趣，至于老六呢，那个死相最惨、身体被劈成两半的就是了。 突然一道碧绿身影从众人头顶的枝叶中袭来，这是不久前消失的南疆鬼螳，沾血的前肢交错朝虞明宇弹出。 “南疆鬼螳，奔着二鱼来的！” 虞明宇正处在三人中间，见鬼螳攻了过来，三人立刻反应过来，各自出手，逼退鬼螳。鬼螳丝毫不恋战，无果，一击即走。 这次袭击也让几人明了了，妖兽就是奔着黑石头来了，只不过现在黑石头变成了血液构成的异兽头颅。 南疆鬼螳发起了进攻的号角，原本在一旁观望的其他毒虫也躁动了起来，下一波攻势正在酝酿。 又是几声惨叫从人群中传来，后方潜伏上来的毒虫已经在那里大开杀戒了。见光死小队现在已无心顾及他人，所有的毒虫都朝着虞明宇使劲，几人正围守在他身边。 毒虫压迫愈加紧迫，虞明宇射出了最后一只爆裂箭，意图能稍微放缓攻势。可异兽头颅出现后，毒虫们的疯狂和之前已不是一个档次，火光不能再震慑到他们了。 “事到如今，我只有……” “二鱼不要想不开啊！天无绝人之路。” “还有你倒是立个遗嘱啊，你去了之后我会好好打理你家房子的！” “……” 既然妖兽都是奔着异兽头颅来的，如果虞明宇隔绝了这种吸引，那妖兽应该就不会继续拼命聚集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虞明宇心中一狠。 管你什么血，是血就归老子管！ 虞明宇转过头，极尽凶残地对着异兽头颅噬咬了起来。异兽头颅仿佛具有灵智，察觉到威胁后，更加蛮横地抽取着虞明宇的血液和血能。 虞明宇和异兽头颅二者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异兽头颅汲取虞明宇的血液构成自身，而虞明宇又将异兽头颅吞噬消化，重新转变为鲜血。 这是一场比狠比凶的战斗，胜者不会是更加强势的一方，只会是更加旱戾的一方。 最终，虞明宇凭借微弱的优势将异兽头颅吞噬殆尽。 吞下异兽头颅后，虞明宇身体通红，肌肉不自觉地战栗着，就好像他在努力控制着一股强大力量的释放。一阵阵血雾从他的体表析出，析出后又仿佛被什么吸引一样聚集在身体周围。 虞明宇散发出的凶意，连方瑶瑶三人都可以感受到。 “二鱼？”方瑶瑶试探地问着。 “我很好，我很清醒……” 随着异兽头颅的消失，周围的毒虫停止了聚集，但仍然对几人充满敌意。 虞明宇感受到了身体内巨大的力量，他不知道异兽头颅中那未知的血液来自何物，可这股血液给了他难以想象的力量，让他疯狂。 喵刀已经被虞明宇仍在了地上，他只手冲进虫群，双臂一挥，只见他近身的地面上瞬间窜出一根根一尺半长、拇指粗细的血锥。靠近虞明宇的大片虫豸被这些血锥刺得肢体破碎，黄蓝白的粘稠液体覆盖了整个战场。 又是那只南疆鬼螳，它再次袭来，迅速朝虞明宇背后飞去。虞明宇头也没回，心念一动，背后飘浮着的血雾聚集成相同的血锥。血锥一来一回，第一下穿破鬼螳胸腹，第二下调转方向，从后碾碎了鬼螳三角形的头。 方瑶瑶隐约看出了，虞明宇迸发出的血锥外形与之前的血针一模一样，完全就是血针的放大版。 “跟上我，冲出去！”这是虞明宇仅存的神志。 “后面的人快跟上！”方瑶瑶召集着后面仅剩的七人。 第二十二章 喂血 “卧槽，二鱼这是开了无双啊！”胡国富连忙捡起喵刀跟了上去。 无论是从地上召出的血锥还是由血雾凝结的血锥，都在跟随着虞明宇一同移动，虫群中的虞明宇根本不需动用其他手段，仅凭借着灵活诡谲的血锥就硬生生杀穿了虫群。 虞明宇处于最前端，拦住了虫群的主力部队，方瑶瑶等三人紧跟在虞明宇身后，负责清理虞明宇那里的漏网之鱼。再往后就是被几人保护的普通人了。 其中王文和一个实习的女学生紧紧跟在见光死小队身后，可以说虫群就活跃于两人身边。林芳芳和剩下几人则因为太过惧怕毒虫，和先头队伍分开了一段距离，但由于虞明宇的大范围灭杀，这些人倒也比较安全。 虞明宇在那未知血液的刺激下，异常骁勇，体内的血能仿若不会枯竭一般。 到后来，虫群甚至是被虞明宇追着打，除了极少数行动异常迅猛的和部分会飞的毒虫外，绝大多数围攻的毒虫都命丧于血锥之下。 双方角色互换，四散逃窜的变为了这些毒虫。虫群一乱，队伍前面不要紧，流窜过来的毒虫还有方瑶瑶三人在驱散；可后方的几人，由于和先头部分开了有一段距离，毒虫在慌乱下，瞬间就填满了这段距离。 “救命……救……” 林芳芳几人甚至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顷刻间毒虫就将他们吞灭。如果虞明宇还清醒着，倒是可以回身解救，可惜现在他最后的神志已被疯狂取代。 虞明宇完全在靠着血族赋予的本能战斗，这种本能是来自远古的、根植于血脉中的猎杀记忆。 等一行人冲出虫群时，原本二十人的团队仅剩下六人，除了见光死小队，活下来的普通人只有王文和女学生。 灭杀虫群是虞明宇脑海中最后的念想，当虫群消散后，虞明宇给身体下达的最后命令也执行完成了。 虞明宇周身的一根根血锥化为烟气，缓缓散去，他的身体也像失去了支撑一样栽倒在地。 “二鱼！” 方瑶瑶手疾眼快，上前一把扶住了虞明宇，可此刻虞明宇已经失去了意识。 “二鱼怎么了？”胡国富也上来着急地问道。 方瑶瑶把虞明宇平放在地上，仔细查看了起来，二者毕竟同为血族，方瑶瑶立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虞明宇全身血液沸腾的厉害，血能严重亏空，昏迷是身体本能的保护措施，在这种状态下，他的血能会以更快的速度回复。 血液沸腾则是因为那未知生物的血液。虞明宇吞下了高于自身层次的未知血液，并释放了未知血液的能量，未知血液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与虞明宇融为一体。 在他血能充足的时候，自身血能会帮助压制外来的未知血液，而此时，虞明宇刚才的爆发已经把他自己的血能挥霍一空。没了对手的未知血液自然就肆无忌惮起来，在虞明宇身体中疯狂反抗。 血能不足？对于血族来说，有什么能比鲜血更好的恢复品呢？ 好在，小屋二人组临行前到马五叔那里买了四份血剂，眼下这四份血剂就是虞明宇的续命良药。 方瑶瑶拿出一瓶一点一点给虞明宇喂了下去，果然血剂加快了虞明宇血能的回复，沸腾的血液渐渐平息。 看了眼剩下的三瓶血剂，方瑶瑶心中不禁担忧了起来，希望这些能够支撑到他们走出秘林。 方瑶瑶把虞明宇背在了背上，之所以没让海鸥和胡国富背，是因为只有方瑶瑶能感知到虞明宇血液沸腾的程度，判断什么时候给他服下下一瓶血剂。 团队不知道让老六带到了哪里，他们只能试着根据天象判断出大概的方向。一行人就这样在秘林中摸索了两天。 仅剩下的三瓶血剂就撑过了第一天，往后时间里喂给虞明宇的血都是来自方瑶瑶的。 方瑶瑶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经变成了一种灰白色，她的精神状态也越发糟糕。海鸥看在眼里，多次想要用自己的妖血，但被方瑶瑶拒绝了。 方瑶瑶不确定未知血液和妖血会产生什么反应，她不敢冒这个险。 随着时间推移，方瑶瑶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她看着身旁的王文和女学生，她不希望最后会走到那种地步。海鸥不希望，胡国富也不希望，但他们也同样不会拒绝那样的结果。 第二天下午，终于有了好消息，海鸥发现了一个丢弃的食品包装袋。他让队伍留在原地，自己一人以这一点为中心迅速探索了起来。 “找到出路了！这边下去是一条公路。” 几人拦下了一辆私家车，想让车主帮忙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市区。车主也是一个热心的人，当即就表示直接送他们去医院。可见到几人坚持送到市区即可，车主无奈，也就面容古怪地给他们放在了市区。 几人走远后，车主打了个电话：“喂，警察吗？我要报警！我遇见几个山上下来的、受了伤的人，我要送他们去医院，可他们不让。我怀疑他们是逃犯……” …… “王文，给我们找一个待的地方，越隐蔽越好。想办法动用你的关系联系血库，我们需要鲜血。” “还有带着这个女孩，别让她乱跑。” 尽管疲惫万分，王文还是一口答应道：“给我半个小时。” 女学生自己的意见则被所有人忽略了。 十五分钟后几人来到一家民宿，没有选择酒店，是因为那里人多眼杂。到了民宿后王文就离开了，把这里留给了见光死小队。 进屋方瑶瑶把虞明宇放到床上，随后对两人说道：“海鸥，带着小石头去这儿的裁判院，如果王文那边跟不上，你俩从裁判院找门路。” “我信用卡……” 海鸥摆摆手，说道：“用不上……我自己去吧，你休息会儿，小石头留这儿看着吧。” 虞明宇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天中几人已不知他饮了多少血，只是记得王文那里弄了两批，海鸥从裁判院那里提了一批。 “什么感觉？” “一般吧，就像每天早上起床一样的感觉。” 虞明宇并没感觉自己昏迷了多久，他甚至不记得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了，脑海中唯一的印象就是一股难言的疯狂。 尽管虞明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方瑶瑶还是勒令他这几天在房间里休息，并每天按时服用血剂。 “对了，带我出来的时候血剂需求怎么解决的？” “你要庆幸在马五叔那里买的四份血剂。” “这样吗……” 虞明宇休息的这几天里，见光死小队的每一个人都好像有要忙的事儿，白天他只能逗弄自己的小跟班。 没错，小跟班！虞明宇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压制住未知血液，双方争斗的结果就是，虞明宇完全掌握身体的控制权，而未知血液的灵性得到了保留。 可也只是灵性，保留的灵性使其成为了一种独立的存在，但这种存在是百分百受虞明宇控制的。 虞明宇心念一动，一个半米高的人形血影从他的左臂挣脱而出。血影本身是没有固定形体的，但虞明宇喜欢把它化作人形，因为这样方便做很多事情，就比如拿个厕纸。 最初的时候，虞明宇的念头总是不能很好地传递给血影，双方一直处于掉线状态。可随着逐步的练习，虞明宇慢慢地便能都控制血影移动的方向了。到现在，他已经可以让血影做出一些动作，就像鞠躬、跳跃、出拳等等。 血影最多距离虞明宇五米远，超过这个范围血影就会自行消散。而由于血影是由虞明宇的鲜血组成的，血影消散也就意味着鲜血的流失。 虞明宇也就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因为仅是一次就长了记性。 第二十三章 万宝银行 虞明宇把血影和胡国富的水行鬼在心里做了一下比较，相比于水行鬼，血影的活动更为灵活，而且对命令有更高的执行速度；而水行鬼则是可以和御主通过相互配合，施展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能力。 对虞明宇来说，血影像一个可以很好执行命令的机器，像一件特殊的兵器。 晚上大家都回来了，方瑶瑶和海鸥的繁忙虞明宇大概能理解。两人一个是三星的裁决人，一个是裁判院的小头头，经历过那诡异的雾气，裁判院对两人的问询肯定不会少。 可胡国富他能做什么呢？他进入超凡世界的时间比自己还短呢！ 虞明宇一脸古怪地向胡国富问道：“胡总，你白天都做什么去了？一天没个影。” 胡国富神秘兮兮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虞明宇听后，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因为虞明宇身体的调养，几人这些天一直都留在了南疆，没有返回上安。 晚饭是从外面的饭店买回来的，付钱的是海鸥这个“富婆”。几人也乐得清闲，能少动手就少动手，唯一可惜的就是，海鸥没有机会品尝到虞明宇的手艺了。 饭桌上，海鸥起了个头，几人又说起了秘林的一些事儿。 “二鱼，我找裁判院里的老朋友问了问，多半能确定你吃下的是什么了。” “快说说！” “妖血石。” 虞明宇和胡国富听得一脸迷茫，也就方瑶瑶对妖血石有点了解。 林芳芳祖上穿下来的黑色石头就是妖血石，妖血石是由五阶以上的妖兽心头血凝聚而成的。高阶修者的不灭性会升华，形成道果，妖兽也不例外。妖血石就是高阶妖兽不灭性的体现之一。 高阶妖兽死亡时，全身的灵气会集中到心脏，供养心头血。起初心头血会长时间保持新鲜血液的状态，而如果没有生物取走，漫长的岁月中，心头血就会一点一点形成黑色固体，这就是妖血石。 “所以就是因为高阶妖兽的妖血，咱们才被一帮妖兽跟着屁股后面撵……”胡国富大呼一阵倒霉。 “我说海鸥啊，你咋感知不到妖血石呢？” 海鸥一听这问题，大为恼火道：“我说了老子是妖，不是妖兽！” 从海鸥这里拿到最后一片信息拼图，虞明宇也从头到尾理清了林芳芳的故事。 考虑到妖兽皮制作的地图和妖血石，这林家祖上应该是在南疆秘林中发现一具高阶妖兽的尸体。因为某些原因，林家祖上并没有将完整的妖兽尸身带出来，而仅是取走了一块妖血石，并记录了尸身所在位置，期望后人能前往取走尸身。 林家本身传承都断了代，见光死小队自然无从得知林家祖上的具体位阶，也就不能对这具妖兽尸身做出判断。但小队知道，能让林家祖上退却的原因绝对不简单，不是自己这几个人现在可以涉足的。 虞明宇从方瑶瑶那里得知，妖兽一身精华全在筋骨，妖血石只能算是整具妖兽尸体上中等价值的，和道果根本没有可比性。 虞明宇再一想到自己一行扔在秘林中的大把毒虫，心中不由得产生一阵阵痛楚，就算低阶妖兽值不了几个钱，可架不住积少成多啊。蓝足天龙的獠牙，人面毒蛛的毒液，还有南疆鬼螳的前肢，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虞明宇突然想到了诡雾，便问道：“那雾气是怎么回事儿啊？以前失踪在雾气中的人裁判院和卫道盟没关注过吗？” 虞明宇这下问到了点子上，以前裁判院还真没关注过南疆秘林的失踪人口，本身进山就容易发生意外，再加上南疆秘林遍布凶兽，失踪这些人还真不算多。就这些人还是因为组织上大力宣传的功劳呢，不然只会有更多迷失的小可爱。 “雾气的话，院里也没给出了明确答复，还需要更详细的信息吧。” “但我觉得，那玩意很有可能是个未成形的雾妖……” 三天后，一行人辞别南疆，返回了上安。 几人这次接的是私活，可最后还得了个便宜，南疆裁判院主动出手给他们处理了后续的麻烦。裁判院大手一挥，十多条人命又变成了十多起意外。 和南疆裁判院接触的时候，虞明宇还想要把自己服下妖血石的事情瞒下来，方瑶瑶知道后，直接跟他说没必要。妖血石也就在虞明宇眼中算是个宝物，家大业大的裁判院即便是知道了这件事，也只是会在虞明宇这个一星裁决人的记录上添一笔罢了。 回到上安后，几人各自回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小队又聚在了小屋这里。 王文那边的委托费已经打到海鸥那里了，他们也需要把这笔钱分配一下。再一个，几人手中还留着了一张古图，怎么处理又是个问题。 “佣金三十万，王文又追加了二十万的感谢费，总共是五十万，我的意思是咱们四人平分。” 海鸥也不提之前说定的他占五成的事儿了，开口就要平分。 “别了，你拿二十万，剩下三十万我们三个分。”方瑶瑶拒绝了海鸥的提议。 方瑶瑶考虑的不无道理，这次任务上下各方面打点都是海鸥在做的，四人平分的话，海鸥手里剩不了多少。 几人生死都过来了，在这方面也什么计较，几人一点头，就应了下来。 接下来是古图，这个说不好听点叫人林芳芳的遗物，说好听点叫几人捡宝了。林芳芳一辈子执念都在这古图上，也没成家。裁判院联系到林家的时候才发现，林家本家就剩林芳芳一个，剩下的就是几家亲缘较远的分家了，这倒好，裁判院连赔偿金都没法给了。 “你们是想出手，还是咱们找时间去探探深浅？” 先开口的还是海鸥，四人虽说都是同生共死过，可虞明宇、方瑶瑶、胡国富三个毕竟关系还是要近点。 虞明宇看方瑶瑶没什么动静，就问道：“出手能赚多少？” 海鸥考虑了一小会儿，说道：“换钱多少有些不值得了，比较合适的还是以物换物，我心里价位是一件中低层次的地级灵器吧！” 灵器按照威力、功能被分为天地人三个级别，往往同级别的灵器也是差别甚大的。就像胡国富的泣血之刃和虞明宇的追猎之证，两者同为人级灵器，但却根本没有可比性。 再提一句，那个让使用者看见魂灵的玉佩也是个给人级灵器丢脸的家伙。 我去！虞明宇心中一惊，地级灵器也是对应高阶修者层面的武器，而一具高阶妖兽的尸体竟然能换到一件地级灵器。虞明宇怎么盘算，也没想明白二者有什么可比性。 “这还只是一个地图啊！就能直接换地级灵器？” 看着虞明宇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方瑶瑶笑着又放出了更劲爆的消息。 “这应该还只是最低价位吧！” 海鸥附和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的底价，如果有意向的人多了，他还可以考虑在提一提价位。 虞明宇的惊讶已经变成了无语，而一边的胡国富则跟没事人一样，他还不怎么了解地级灵器的分量。 方瑶瑶给两人解释道：“假设一下，未知妖兽的位阶就定在最低的五阶，体型同三阶的影豹等大。较大的妖骨就磨制成制作灵剑的剑胚，较小的制作为短刀，兽皮可做灵甲，若有角爪还可制作要求更高的灵器。” “算一算，这些能出多少灵器，再有，你觉得出自高阶妖兽的材料可制作什么位阶的灵器呢？” 灵器位阶，一方面取决于灵器制作的方法，是描绘符篆，还是灵火锻造；而另一方面则是取决于灵器的制作材料，材料本身不够硬，在多的方法也无处施展。 这些取自高阶妖兽的材料，做成顶级的人阶灵器是埋没了。如果炼器师说的过去，随意雕琢便可成一件地阶灵器。 虞明宇到高阶后就会发现，大家手中多是骨制灵器，金铁造物甚少。 经过方瑶瑶这么一解释，虞明宇是打心里不支持出手这张古图。若是有意者换下了，这人还要赌一赌地图的真假，可妖血石都吃了的虞明宇清楚，地图八成是假不了的。 其余几人想法和虞明宇也都相似，迟迟不表态主要还是顾虑南疆秘林。几人对成群的毒虫还都历历在目，若是深入南疆秘林，他们所要面对的虫群密度和这次遭遇的也差不了多少。 每年在南疆秘林失踪的几百超凡者，用自己的生命为后来者讲述了这里的危险。 一时间，四人谁都没再开口。见都不说话，胡国富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那我就表个态，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块肉我想自己吞！” 海鸥缓缓开口：“现在可吞不下，倒是可以考虑先放万宝银行。” 万宝银行？这对虞明宇来讲可是个生词。 第二十四章 小屋二人组在行动 “万宝阁听过吗？” “没有啊。” “白费！” 虞明宇心中不禁回荡着一句歌词，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白费个锤子啊！我什么时候进的超凡世界你方瑶瑶还没个数吗？ “这万宝阁就是万宝银行原先的称呼，”海鸥为虞明宇解惑道，“万宝阁的总阁主说是为了追赶时代浪潮，上个世纪就改名叫万宝银行了。” 虞明宇心里想着，这万宝银行虽说叫银行，可在超凡世界总不能做银行的工作吧，存钱？难不成这还是个存灵器的机构？ “万宝银行是做什么的啊？” 海鸥无奈地是说道：“顶着个银行头号，不做银行的事儿。收灵器，造灵器，卖灵器，四个字儿的名号，你只记住前俩字儿就行了。寄存物品应该是他们做的唯一一件和银行沾边的事儿了。” 虞明宇放心里一寻思，反问道：“二麻子灵器专卖店？” 这二麻子灵器专卖店就是虞明宇买三支灵箭的地方，虞明宇还打算着下次再去小牛山一定要去再弄点爆裂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理永远只在弩箭的射程之内。 海鸥摆摆手说道：“这可不一样，二麻子灵器专卖店只在华夏内还算出名，而且主攻人级灵器。万宝银行可不同，它在全世界都开有分号，而且每年都有几件天级灵器从万宝银行流出来。” 呦呵！至尊版二麻子灵器专卖店啊！ 虞明宇也看明白了，他现在现就配和二麻子灵器专卖店有个“长期合作”，至于万宝银行，他估摸着只能去办理个咨询业务了。 万宝银行小牛山支行位于上安裁判院后身的一条街上，虞明宇一走上这条街就看见它了。万宝银行建的那叫一个恢弘大气，若不是知道它是做银行的，就算有人和虞明宇说这是哪个王爷的宅子他都信。 万宝银行所在的街上，能叫得上名的就它一家，其他像裁判院啊、二麻子灵器专卖啊、福禄客栈啊，这些都在隔了一条街的地方。虞明宇也有点能想到，谁要是把店面放万宝银行旁边，那哪里是做生意啊，那纯粹是来给人衬富来了。 万宝银行的服务质量也能配得上它的门面，几人进门，还没等说办什么业务呢，就有漂亮小姐姐上来问是否需要会客厅，是否需要茶水。即便是几人表示只是来办理寄存服务，对方的热情依然丝毫不减。 胡国富一脸桃花地问道：“小姐姐也是超凡生命吗？” “不是哦，家里长辈是超凡世界的，但我不想走超凡的道路。我是来打工的，万宝银行给的工资可不低。”招待的小姐姐笑着说道。 世界就是这样，林芳芳和王文拼命的想要往超凡的圈子里挤，而眼前这个女孩却想要离开这里，去普通人的世界看看。 …… “小姐姐留个手机号呗，嘿嘿！” 虞明宇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胡国富不管什么时候搭讪都是这幅痴汉样子，他要能勾搭上才怪了呢！ 果然，小姐姐婉拒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小姐姐带着几人来到了物品寄存的地方，小姐姐只是负责接待客人的，到了这里就换成了一位男性柜员为几人服务。 “什么，寄存二十万起价！”虞明宇一听价位，顿时觉得心脏咯噔一下。 男性柜员依然面带微笑，态度温和地说道：“先生对的，我们五级的保管服务一年四十万，最低寄存半年，也就是二十万。但这二十万绝对是物有所值的，我们承诺，一旦物品损毁，万宝银行将作价千倍赔偿。” “千倍赔偿？就没有人想过讹诈吗？” 男性柜员还是微笑着说道：“的确有人试图这么做过，但都被万宝银行处理掉了。” 柜员没有明说，大家都明白“处理掉了”意味着什么。 海鸥拿出妖兽皮地图说道：“这张古图，我们存半年，密令一分为四，我们每人各掌管其一。” “好的，请稍后，我们将记录一下物品的初始状态。” 密令是日后几人取出古图的凭证，一分为四也就表示着只有几人全部同意时才能取出，不然只能等到寄存期限结束。 虞明宇拿到的密令是“煮鹤”，和正常的密码不同，万宝银行提供的全为汉字词语，哪怕是万宝银行国外的分号也是如此。 你说这不是你的母语，你记不住，那抱歉，我们没逼着你存，出门请往别家。 寄存费用二十万是四人平摊的，海鸥还好，见光死小队的另外三人，刚到手的钱直接就没了一半。 等一切都处理完了，虞明宇最后好奇地向男性柜员问道：“我能问问一级的保管服务是什么价位吗？” “免费。” 男性柜员的笑容不减，让人觉得微笑好像就是刻在他脸上一样。 “只有万宝银行承认的顾客才可以办理一级保管服务，换句话说，一级保管也可以说是无价。” …… 反正都到了小牛山，又正好方瑶瑶和海鸥都在旁边，虞明宇想着让方瑶瑶帮忙引荐一下，让胡国富也做个裁决人。 可没成想，胡国富竟然一声不响的联系上了海鸥，做了裁判院的夜枭。 夜枭也算是半个体制内的职务了，和裁决人差不多，但没有裁决人自由度大，他们的任务都是上面指派好的。如果说裁决人是裁判院割肉的刀，那夜枭就是裁判院探查的眼睛。 夜枭主要负责信息搜集，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客串一下裁决人，偏向后勤，危险性也小一些，不像是裁决人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活计。 “怎么想着做起了夜枭？” “我想试着查查老爷子的事儿……” “好好干，有机会帮我留意一下五年前的车祸坠崖事件。” “放心吧二鱼！” “好好干……” 虞明宇本以为自己一伙的非人小队能迎来第一位人类，没想到还是他们小屋二人组双排。 虞明宇又去了二麻子灵器专卖店补充些灵箭，这次虞明宇发了狠，总共买了八只灵箭，六枝爆裂箭，两支咒毒箭。再算上购买的一些普通弩箭，五万进账直接划走了一万三。 虞明宇不得再次感叹，挣钱如滴水，花钱如流水。 相比较于虞明宇的“大手大脚”，方瑶瑶就显得节省得多，可不知为什么，方瑶瑶也是一样剩不下什么余钱。虞明宇之前问过一次，但被方瑶瑶搪塞过去了，虞明宇就没再问。 虞明宇这面忙完了，小屋二人组就打车回了家，胡国富没跟着一起走，他正好去裁判院见见自己的新“老板”。 小屋二人组谁也没提接新任务的话，地里有了余粮，二人又可以逍遥快活一阵子了。 …… 女孩像往常一样换上鞋子出门晨跑，这条路线她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三年，或是五年？公路旁边就是亓水，女孩奔跑的方向和亓水的流向相同，她总是戏称自己是追逐河流的女孩。 亓水是贯穿上安的一条河流，上安人世世代代倚靠亓水而生。 女孩在放空地奔跑着，可突然她一惊，前方的水面竟然浮出一道人影。失足的落水者吗？女孩心里这么想着。 “快上来！我这里有点纸巾你先擦擦，需要手机吗？和你的家人联系联系。”女孩担心他是一个想要辞世而去的人。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眼神出奇的清澈，让人一眼便可记住。 “手机？不需要，谢谢。”年轻男子不知道手机是什么，可他看出来女孩是想要帮助自己。 年轻男子的打扮与上安格格不入，蓝灰色的中山装，手中还握着一根手杖。明明是青壮年模样，可举手投足见却流露着一股沉沉的暮气，男子仿佛就是一个矛盾的几何体。 女孩看着男子远去的身影，不禁晃了晃脑袋。是自己眼花了吗？他明明是刚刚从水中上来了，可衣服怎么是干的？ 是最近压力大了吧！ 既然不需要自己帮助，那她还是继续晨跑吧，还是顺着亓水的方向…… 第二十五章 河伯的委托 小屋二人组迎来了一段时间的闲适期，除了每天必须的锻炼外，两人基本没什么事儿做。 两人习性差异巨大，白天只有饭点的时候两人能见个面。方瑶瑶是个死宅性格，闲着的时候就窝在沙方上刷着电视剧，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而虞明宇则是闲不下来的那种，他喜欢去各种地方漫步，上了公交，一刷卡就是一段旅程。 上安的公交线路不少，虞明宇原本活动的圈子又不大，这些线路够给他消磨一阵时间了。 这癖好是虞明宇变成血族之后才有的，照他自己的说法，虽然已非人，但时常看看，还能让他记起曾经的生活。 丢掉并不是真正的失去，忘记才是。 午饭的时候，在厨房忙碌的是虞明宇，父母去世后虞明宇就有了自己做饭的习惯，现在也无非是多做一份。两人分工还算明确，虞明宇负责掌勺，方瑶瑶负责每天傍晚去购买第二天的食材，唯一的分歧大概就是饭后的碗筷归属吧。 照理说方瑶瑶也是一个人过活，可吃了几顿炸酱面后，厨房就变成了虞明宇的领地。 食材购买期限是虞明宇强烈建议（强迫）的，在他的世界观里，食材只能在冰箱停留一天，这可以说是他的偏执吧。 “二鱼，给我递一罐红糖！”方瑶瑶朝着厨房喊道。 虞明宇翻了一个白眼，递红糖是他养成的第二个新习惯。 “给，袋子里没有多少红糖了，估计还能再装一罐，晚上去买点。” “好的好的！” 虞明宇摇摇头，自己这算什么，跟班还是饲主？每次拿红糖，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同学讲的故事，一只大金毛每天早晨自己叼着钱去买火腿肠…… 吃完饭两人坐在饭桌旁闲聊，顺带消化食儿。 “去小牛山转悠一圈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任务，最近太闲了。” “好啊，这就去呗。” “嗯，那你去刷碗，刷完碗咱就出发。” “凭什么？”方瑶瑶当场就拍了桌子。 “我做饭了……” “我付房租了……” 听到这儿，虞明宇发出一声冷笑，说道：“既然这样，那只有老办法了！” “出招吧……”方瑶瑶轻蔑地说道。 …… 小屋二人组来到了上安城裁判院，照例两人先去海鸥那儿问候了一番。在得知海鸥也没什么推荐后，两人就下了一楼，自己去翻任务去了。 虞明宇没在这儿见到胡国富，海鸥说胡国富四天前就出了上安，跟着自己的上司去做任务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藏着呢。 裁判院的一楼左侧是一个休息区，这里摆放着椅子和茶几，还有上安裁判院免费提供的茶水。 每天这里都坐着一帮快要断了粮的裁决人，一旦出现了比较好的任务，他们就会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如果你哪天听闻了裁判院发生了几场械斗，请千万不要感到吃惊。 往常虞明宇不会留意这个区域，这帮友好的同事他还没认识几个，方瑶瑶倒是认识一些，可也没有介绍他的打算。 但今天这里坐着的一个人引起了虞明宇的注意，这是一个年轻男子，仅从面容上看大概和他差不多一个年纪。可男子却穿了一件不合时宜的蓝灰色中山装，身边还有一根靠桌而立的手杖。 “不用看了，可能是哪个久未出世的老怪物。”说话的是方瑶瑶。 “这种存在一般脾气古怪哦，小心人家揍你，我可不帮忙。” 久未出世？虞明宇看对方这个装扮起码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了，少说都得活了八十多年，可这面貌竟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 不管了，和自己又没关系，满足一下好奇心就够了。虞明宇也和方瑶瑶一同浏览起了任务列表。 好的任务多半是没有，要不然那帮老油条不能稳坐钓鱼台，两人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了。 对着任务列表虞明宇逐条盘算了起来。 第一条，清除上安城南城区作祟鬼物，赏金六千。也就三瓶血剂，这任务小屋二人组可看不上，过…… 紧接着地第二条赏金二十万，调查流窜的四阶妖物，赏金诱人，可这大佛他们惹不起啊，也过…… …… 任务一条一条的划过，没被领走的任务基本都差不多，不是太小，就是太大。 突然，有一条任务晃入了虞明宇的视线。 任务代号d0125，寻人，赏金面议。 虞明宇把这个任务指给了方瑶瑶，方瑶瑶也来了兴趣，这种低风险，赏金还有扯皮余地的任务可不多，而且竟然还能挂在这儿没被人领走。 “寻人？这委托少见啊！” 负责接领任务的工作人员看两人对着寻人委托来了兴趣，便开口说：“这个任务发了有三天了，有意的人不少，但最后都拒绝了下来。” “看见休息区那边的穿着中山装的青年男士了吗？他就是任务的发布人，你们如果想要接下这个任务，就去找他谈谈吧！” “他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吗？”虞明宇惊讶的说道。 工作人员摊了摊手，开口道：“三天一直都是。” 正常需要当面商议的任务，委托人一般都只是留下一个联系方式，这位天天等候的委托人，耐心够好的啊。 虞明宇和方瑶瑶对视了一眼，反正两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上去看看什么情况，能做就接下，不能做就走。 “您好，我们想了解一下您发布任务。”虞明宇和方瑶瑶直接坐在了年轻男子面前。 “你们好……”年轻男子的声音舒缓且沉厚，就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 “跟我去那边的静室吧，这不适合太多人知道。”男子起身对着小屋二人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连忙跟在男子身后。 裁判院的静室只是一件装饰简单的空屋子，屋内仅有一套桌椅，平常使用的人也不是很多。三人进来后分作于桌子两侧，男子没有和小屋二人组客套什么，直接说道：“我委托寻找的不是人。” 这句话并没让两人惊讶什么，虞明宇和方瑶瑶早就考虑到了，裁判院百分之八十的任务和人无关。如果仅是找人，那还不如去找侦探和警察，他们在这方面可是更专业的。 “只要能找到她，除了钱，我可以支付给你们任何。” 虞明宇一阵迷惑，这是什么意思呢？没有金钱，却拥有一切？而且听到这儿，虞明宇心中觉得他们接下任务的可能性更小了。看样子委托人开的赏金不低，那能让裁决人放弃的原因就只是任务本身的难度了。 方瑶瑶一本正经地说道：“先说说任务吧，已经有很多人拒绝了您的委托，我们也不确定是否能完成。您能提供些线索吗？还有寻找的目标特征也请说一下。” 年轻男子双手拄着手杖，低下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只知道她在上安城，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他舒缓的语调中似乎蒙上了一层难以洗刷的哀伤。 “她是一位广义上的女性吗？” “是的。” “漫长的岁月中我已忘记她的面容，你们可以看看这个，希望能有所帮助吧！” 看什么？照片吗？虞明宇和方瑶瑶心里想着，如果有照片的话这个委托也不是不能做。 但年轻男子没有从身上拿出东西的意思，他抬起一只手，就像要托住空气一样。在小屋二人组不解的眼光中，几道水流从男子指尖出现，并违反重力的向上流去。 在上空几道水流交汇到一起，形成了一个澄清的水球。如果不是隐隐流动的质感，两人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水晶球了。水球一点一点漂浮到二人面前，二人不自觉地就把目光集中在了水球上。 “请看，这是我尚未迷失的记忆……” 随着男子话音落下，水球中忽然出现了动态的画面。 第二十六章 红尾鲤鱼 这是一片无名的水域，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域渐渐地有了“我”的概念，它开始探寻这个世界。 它先是找到了承载之物，由无形之水化为有形之体。后来，它又找到了情感，它明白了何为喜，何为悲……最后它变成了他，他知道了自己就是世人口中的妖，一方水泽化作的妖。 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奉泓。 有天一尾鲤鱼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这条鲤鱼通体洁白如玉，只有鱼尾呈现一抹红色，显得格外有灵气。鲤鱼和奉泓一起生活了许久，既不知看了多少出日升日落，也不知度了多少回寒来暑往。 奉泓从万物之灵长那里学会了很多，却只差了一物，他不知道什么是思。 直到一天，鲤鱼游出了这片水泽。 水球中的画面定格在了这里，一条活灵活现的红尾鲤鱼，一切过往都是无声，可虞明宇和方瑶瑶却觉得自有人在诉说。 “你是河伯？”方瑶瑶带着几分惊讶和疑惑问道。 “冯夷？”虞明宇抢在年轻男人前出了声。 “那是最早的河伯了，”年轻男子随手驱散了水球，“河流诞生了灵智就成了河伯，奉泓，我的名字。” 虞明宇知道奉泓，这是一条亓水的支流，藏身在上安东面的群山之中。不是土生土长的上安人多半是不知道这条河的，那里避开了旅游开发，避开了嘈杂人世，是一片自在地。 方瑶瑶苦笑着说道：“这一尾鲤鱼就是您委托我们寻找的吗？” 在莫大的上安找个人都是困难重重，更别说是一条鲤鱼了。小屋二人组也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大多数人都拒绝了这个任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奉泓河伯给出的信息实在是太简略了。 “是的。” 奉泓很平静，这些天拒绝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说实话他对过来询问的人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了。是心中不散的一缕思念支撑着他不厌其烦地演示着自己的记忆。 虞明宇还有一点不理解，红尾鲤鱼既然已经离开了奉泓河，那这天下水域之大，为何奉泓就确定它在上安呢？虞明宇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到这里方瑶瑶其实就已经想要离开了，可见虞明宇还有探寻的意思，她也就先安坐了下来。 “她就在上安。” 奉泓左手一个翻转，一个漂流瓶凭空出现在了他手中。他拔出瓶塞，把瓶子里的纸条递给了小屋二人组。 纸条上的字迹格外的娟秀，让人看得很舒服，这里只有四个字，我在上安。没有称谓，没有署名，但奉泓清楚地知道信发自哪里，发往何处。 虞明宇和方瑶瑶都意识到了一个字眼，妖。红尾鲤鱼出了奉泓河，不知有了什么机遇，化作人形，混在了滚滚红尘中。 虞明宇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一个女孩站在亓水旁边扔出了漂流瓶，漂流瓶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多个，反正机缘巧合下，一个漂流瓶错过了众多分支，随着水波流入了奉泓河。 “委托我们接下来了，如果完成不了，半个月内我们会告知您的，至于报酬等委托完成后再商议吧。” 方瑶瑶一脸蒙圈，我都要喊撤退了，你虞明宇吹个冲锋号是什么意思？ 没有顾及两人的惊讶，虞明宇继续说道：“我们该怎么联系您呢？您还一直在裁判院这里等候吗？” 奉泓没有想到两人会接下来这个委托，虞明宇抛出的问题他也没有考虑过。用了一会儿时间思索，奉泓回答道：“最近我都在亓水，如果想要联系我就往那里扔个漂流瓶吧，我会感应到的。” “好的！”虞明宇一口答应了下来，“另外建议您去弄个手机，很好用的，而且还有防水版的呦。” “啊……好的……” “我们就像告辞了，还请您静候佳音。” 虞明宇没有给方瑶瑶插嘴的机会，直接就半拉半拽地带着她去接了任务。 “麻烦一下，接任务d0125。” “好的请稍后，d-0-1-2……啊？你确定是d0125？” “对的，寻人的那个。” 虞明宇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整个裁判院哪里有什么平常人，前脚还在休息区饮着茶水的老年鲨鱼团，后脚就团团围在小屋二人组身边。 虞明宇是生面孔，众人不认识，但刀姐可是上安裁判院的知名三星裁决人。于是众人瞬间调转了炮火倾泄方向。 “刀姐，你这是知道了什么风？” “是啊刀姐，狗熊这家伙说的对不对啊？” “滚！老子叫血熊！” “刀姐缺个跑腿的不？别的不求，让我在河伯老人家面前露个脸就成！” “刀姐……” …… 一时间方瑶瑶觉得脑袋都大了，捏死虞明宇的心都有了。这帮人是一排排的问号，可她心中的问号就少吗？她思路都还停在了虞明宇吹了冲锋号那段呢，现在这些人的问题她能回答什么。 往常的冰山形象毁得一干二净，面对这帮过分热情的老鲨鱼们，方瑶瑶只有不停地讪笑。 众人这架势给虞明宇也下了一跳，锅太大接不下怎么办？甩啊！ 虞明宇果断甩锅，挡在方瑶瑶前面对着周围的裁决人说道：“大家先冷静一下，我们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但都是从海鸥那里得到的，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方便说了，如果大家有兴趣便请上楼。” 一听是海鸥，众人心中的火焰也弱了几分，海鸥可不是好搭的茬。之前就说过，海鸥也就和熟人亲近，对外人基本上是能说一个字而绝不说两个字儿。大家即便是没有接触过海鸥的，也多少对海鸥有所耳闻，想跟这位套话绝不容易。 可秀儿哪里都有，刚才有几个方瑶瑶根本不认识的老妖怪，一口刀姐叫得那个热乎啊。 虞明宇已经能看到这些人眼珠子打转了，接着这个机会虞明宇赶紧拉着方瑶瑶撤出包围圈。 一路上方瑶瑶压着火气，出租车上也不好爆发，她一再忍耐总算是忍到家了。 回到小屋后，门一关，虞明宇鞋还没换完，就听见方瑶瑶阴深深的声音。 “虞明宇，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解释，你下场犹如此罐红糖！”说完方瑶瑶恶狠狠地一勺子挖了下去。 “助人为乐啊！” “我呸！”方瑶瑶摆出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 虞明宇虽然算不上恶人，但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俗人。力所能及的事儿他会去帮，可奉泓的委托怎么看也不像是顺手可为的事儿啊。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容貌，就这样寻人，即便是高阶修者来了也是一样白搭。 方瑶瑶其实也没见得有多生气，她只是好奇罢了。虞明宇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了解的，一件事虞明宇要说做，基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但这河伯的委托他要怎么做呢？ 没等虞明宇解释什么呢，方瑶瑶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人，嘟一声，方瑶瑶按了挂断键。 “好吧，我说……” 虞明宇正要开口解释，又是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这次是他的电话。看了一眼来电人，虞明宇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挂断。 “海鸥？” “海鸥！” 一切尽在不言中。 …… “我靠！” 另一边，裁判院二楼，海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自己办公室堵得严严实实，海鸥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老兄弟，咱俩这么多年关系了，给透点儿底呗，就河伯那个任务。”一个汉子满脸堆笑，都快成了一朵绽放的菊花。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海鸥无奈的说道，的确像汉子说的，都是多年的老兄弟，自己还能把来叙旧的兄弟赶出去不成？ “见外了嗷！”另一个汉子开口说，“说不定海鸥你当年在街上流浪的时候，我还给你叼过食儿呢！” “我家猫……” “咳咳咳……” 第二十七章 漂流瓶做出的选择 “你这些传单从哪里弄到的？” 方瑶瑶帮着虞明宇从楼下的出租车上搬出一袋袋打包好的传单，今天上午虞明宇直接就没了影，走的时候也没和方瑶瑶说干什么去，过了中午饭点才带着这些传单一起回来的。 昨天让海鸥的电话一打岔，虞明宇最后也没和方方瑶瑶说清楚他的想法。海鸥是莫名其妙地背了锅，哪能简简单单的打了两个电话就完事了，二人挂了电话后，海鸥就是一阵夺命连环call，直到二人接了为止。 不占理的是小屋二人组，两人只能动用倾听、安慰、哄骗等一连套的服务送走了海鸥。 嘭—— 虞明宇把摞得几乎和他登高的传单砸在了地上，从最上面抽出了一张递给方瑶瑶。 “自然是找人印的啊，瞅一眼吧” 方瑶瑶接过来看看这传单究竟有什么神秘的，传单是两面印制的，正面是十分显眼的几个大字——鱼水情剧组面向社会海选女主。 这是什么传单？虞明宇你就算给我捧回来一堆超市大促销的传单都比这靠谱。方瑶瑶揶揄道：“怎么，做裁决人养活不了自己，二鱼你这是找了兼职？” 虞明宇翻了个白眼，拿过来传单，翻个面又递了回去，说道：“兼职什么啊，这是任务，看背面。” 传单背面写的是鱼水情的故事概要，可方瑶瑶越看越眼熟，这故事不就是奉泓给他们展示的吗？除了主人公名称不一样，其他的可以说就是百分百地“剽窃”嘛！ 方瑶瑶一只手捏着传单在虞明宇眼前晃荡着，气鼓鼓地说道：“你的任务就是拿着雇主信息去拍电影？别说你有没有这技术了，你有钱吗？限你三分钟之内解释清楚。” “剧组招人这就是个幌子。” 虞明宇从厨房拿出了一罐红糖递给方瑶瑶，继续说道：“刀姐你说那帮老油条，怎么就扔下了这个和河伯搞好关系的机会呢？” “信息太简陋，任务无法完成，贸然接下来，别说搞好关系了，反倒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方瑶瑶不假思索就回答道，大多数裁决人都是这么想的，当然也包括方瑶瑶。 “对啊，从奉泓这边基本没有可能完成任务，可如果假设咱们是从红尾鲤鱼那里接下的任务呢？”虞明宇反问了一句。 “这次委托你想从被寻找方入手？”一经提点方瑶瑶就有些明白了虞明宇的意图，他想让红尾鲤鱼自己选择在平静的水面上惊起一片涟漪。 虞明宇点了点头，手掌伸平，开口道：“手掌是上安，手指就是奉泓河，刀姐你觉得红尾鲤鱼为什么不直接去奉泓河？” 方瑶瑶没有回应，可能的原因太多了，靠谱的，扯淡的，方瑶瑶张嘴就能编出一大堆。她想听听虞明宇的看法，为什么接下委托的关键也许就在这 儿了。 虞明宇把方瑶瑶推到沙发那里，让她坐下，虞明宇也坐了旁边，接下来是一段不简短的讲述。虞明宇可没有奉泓那种法可传神的道术，想要让对方明白什么，虞明宇只能靠自己的一张嘴。 “漂流瓶能流到奉泓河的概率不足一成，奉泓能接到纯粹是点子正……” “红尾鲤鱼既然选择用这种单向的方式练习奉泓，有没有可能是说，她心里既想着让奉泓去找她，同时有害怕奉泓找到她，这两种念想一直相互抗衡，她无法做出决定，所以才会选择让冥冥之中的运气为她做出选择。” 听到这儿，方瑶瑶叹了口气说道：“好不容易命运做出了选择，可最后却是现实挡住了一切，失联……” 方瑶瑶想到了传单上的两个有待填写的问题，一是请写出你心仪的拍摄地点，二是请写出你心仪的河流名字。 “所以我做的只是让红尾鲤鱼知道奉泓来了……” 虞明宇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编完了。他站起来，中二地用手指向前方，喊道：“我宣布本次寻人任务正式开始，任务代号红烧鱼！” …… “先吃饭，先吃饭，午饭都没吃，快要饿坏我了。刀姐你中午剩下什么吃的了吗？” “炸酱面。” “冰箱里还有条鱼，你要不要弄你的红烧鱼去？” …… 第二天早上小屋二人组坐车来到了虞明宇的大学，上安这么大，全靠两人发传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所以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工。 “这是你大学？咱们非得找大学生吗？”方瑶瑶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非得吧！但是你觉得一天七十五块钱除了骄傲的大学生外还能雇到什么人呢？”虞明宇无精打采地说道。 或许还可能吸引到某个无情的扑街码字机器吧！ 两人在这里站了不一会，就招够了他们所需要的人数。一帮人声势浩荡地走到了学校里的一处空地上，虞明宇简洁明了地说了一下他们要做的工作，等第一波人走后，他记录了剩下人的联系方式。 虞明宇要他们做的很简单，就是在上安各处撑帐篷做宣传。这比一般的发传单的可好多了，起码他们还有个遮阳的地方。 大家拿到传单后，心思有所动的不少，一看是面向公众招募演员，几个人当即就问了自己可不可以去。 “当然可以啊，等到了规定的时间去上面的地址面试就好了。”做戏做全套。虞明宇一口答应了下来。 至于面试地点是虞明宇临时租用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帐篷、手持扩音器、桌椅板凳等等这些也都是租的，毕竟是资金有限。 “最后我要声明一下啊！”把所有接活儿的人都聚在了一块儿，“不用自己填写传单来骗我，你们工资都是日结，只要做好宣传，每天晚上把要走传单的数量交到我这里就好了。” 方瑶瑶略带异样的看着虞明宇，没想到他还算是门清儿，总觉得这种事儿虞明宇以前做过。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生活艰难的时候什么赚钱的门路不想。” 虞明宇其实还打算着去广播台登个广告什么的，但一看价格，再考虑到自己见底的口袋，虞明宇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一切做完后，小屋二人组就没什么需要忙活的了，接下来他们只要静候在面试地点，慢慢等待事态的发酵。 回到小屋的路上，方瑶瑶向虞明宇问道：“如果一切做完了，却并没有什么消息，你要怎么办？” 虞明宇双手抱在脑后，随意的说道：“自然就是往亓水中扔漂流瓶说任务失败呗，河伯大人大量总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吧！” “这倒也是……” 虞明宇继续补充说：“唯一的损失就是这点钱，但我认为用这些钱赌河伯的友谊是值得的。” “这么一折腾完，反正我是没什么钱了，小屋日后的柴米油盐就靠你了，我就吃白食了。” “滚！自己接任务去……” …… 上安的超凡生命不能只活在小牛山，他们也是要和普通世界有所依存的。不少知道风声的裁决人也都知道了小屋二人组发传单的事儿。血熊就捏着一张传单找到了他的几个老兄弟。 “老麻雀你看看这个。” “卧槽，这思路可以啊，这不就是坐等着鱼儿上钩吗？” 旁边一个糙汉子说道：“哈哈！看来海鸥真是不知道什么，昨天算是给这两位吸引火力了啊！狗熊你这是想去截胡？” “截什么胡啊，人有法子那是人家本事，反正咱也算是知道了这奉泓河还有位河伯，有事儿没事儿咱几个就去套套近乎。” 一个还未出声、比几人矮上几头的人开口道：“对嗷，我可是着了眼，奉泓河伯手里有件须弥芥子，好东西怕是不能少，嘿嘿！” …… 事情发展的态势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出乎小屋二人组的意料了。虞明宇的本意不过是靠着传单把事情散播开来，没想到上安的一些个好事者把这个挂在了网上，知道的人更多了。 昨天一开电视，本地的电视台还都跟风报道了一句。 这几天面试地点的门都快要让人踩坏了，无奈他只有又多租用了一段时间。 第二十八章 方瑶瑶隐藏的血族天赋 “毛月人，你的快件。” “毛月人，经理让你从新做一下这期的报表，放你桌子上了。” “好的……” 毛月人来到上安已经半年了，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本科院校的毕业生，学历是远远够不上公司标准的。如果不是有贵人相助，可能她也会像绝大多数年轻人那样，不停地投递简介，又不停地被拒绝。 无论在哪里，对她这样只有运气而无背景的人都是不友好的。公司的前辈总是把最费时、最枯燥的工作交给他，同批进入的新人也都有意识地疏远她。可即便这样，她也很满意了，安定对于她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 “喏，你的快件，我给你送过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微胖的可爱女孩，女孩是公司的前台，她可能是唯一的、没有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毛月人的职员了。 “谢谢你，小兰。” “不用谢！”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溜会儿班，小兰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你看见最近朋友圈疯转的海选女主了吗？” 毛月人一愣，最近事务实在是太多了，她可没有闲心关注这些。 “不是吧毛毛！”小兰做出了一个搞怪的动作。 “工作太多你也要学会拖啊，和别人学学嘛。”说完小兰从身后拿出一张传单递给了毛月人。 小兰邀功似的说道：“就是这个，刚才我看公司门口也支起了他们的宣传点，我就去要了一张。” 看着传单上的内容，毛月人渐渐呆住了，心头千百般酸甜苦辣却不知如何诉说。 小兰轻轻推了下毛月人，笑着说道：“怎么愣神了，嘿嘿，你是不是也想去？” 毛月人回了神，望着面前这个甜甜的微胖姑娘。 “你打算去面试？” “是啊！反正明天就休假了，过去试试呗，哪怕人家没看上，我还能看看热闹。”边说着小兰眼睛都眯成了星星状，不知道在幻想着什么。 “如果你要去，这两个问题回答‘奉泓’。” “‘奉泓’是什么？好别嘴的样子。” “一条河……” …… 方瑶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锤了一拳身边的虞明宇，没精打采地问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才几天，咱们和奉泓河伯说定是半个月呢。” 两人正在一个巨大的、空荡荡的房间里，桌椅是这里仅有的摆设，这就是虞明宇租用的面试地点。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张长桌，小屋二人组就坐在长桌的一侧，两人处于正中间的位置，旁边是一帮埋头苦记的人。 这些人当然是虞明宇雇佣的，用他的话来说，这帮人是养着来撑门面的，不然就他们两个做面试官，那用不了几天就露馅了。 这几天可苦了方瑶瑶，早上的训练是她一天中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其余的所有时间她都和虞明宇僵坐在长桌旁边。原本的快乐刷剧变成了麻木的才艺表演，每日专供的美味午餐也换作了冷冰冰的盒饭。 “你真的是来完成委托的？” “不然呢，花着钱打水漂玩啊！” “那你记人小姑娘的扣扣号干什么？还有住址！”方瑶瑶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天啊！”虞明宇抱怨了一声，“你不得装的像点啊，就这样还有好多人说咱们不专业呢！” 如果不是大家都算文明人，虞明宇都害怕这些满脑袋明星梦的小姑娘上来打他。所以后面虞明宇就变得聪明了，他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面试官，并试着从面试官的角度问出一些问题。 虞明宇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喊下一个吧！” 他尽量把每个人的面试时间控制在十分钟以内，这样既保证了一定的真实性，又让他们每天可以接触更多的面试者。 “先回答一下宣传单上的两个问题。”方瑶瑶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话。 “奉泓，嗯……两个问题都是奉泓。” 虞明宇和方瑶瑶猛地站了起来，给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跳。见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虞明宇对着那些被雇佣的人说道：“你们继续面试，照着我的问题问就行，做好记录。”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女孩说：“你可以和我们去那边详谈一下吗？” “啊……好的……” 小兰现在还是晕乎乎的，自己好像和别人不一样啊！她可没听之前面试的人说过有被单独约谈的经历，自己这是要被选中了吗？ 三人来到了角落里，率先沉不住气的是虞明宇，和方瑶瑶一样，他这天也不好过。 所以虞明宇直接便开口问道：“你是人吗？” 啪—— 方瑶瑶照着虞明宇后脑勺就是一下子，这下打的可不轻，发出的声响异常清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姑娘你是鱼吗？” “……” 呵，还说我呢，你这话说的好到哪里去了吗？虞明宇在心里偷偷嘀咕着。 小兰更加迷糊了，这是什么新型的面试方式吗？还是艺术家的脑子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一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见女孩一副尴尬的模样，小屋二人组隐隐升起了些许不对的感觉。 方瑶瑶又问道：“姑娘你见过红尾鲤鱼吗？” “见过吧！就是公园里那种观赏性的鱼吗？”小兰不确定地回答道。 虞明宇和方瑶瑶对视了一眼，两人无需言语便可知道对方心中的答案。 “姑娘，你知道‘奉泓’是什么吗？另外‘奉泓’这个答案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一条河流。”小兰犹豫了一会，轻轻咬了咬嘴唇，“是我自己想的……” 小屋二人组没在继续就着这个问题询问下去，两人又问了一些小兰的个人信息，降低了小兰的疑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再留一下联系方式。” “好的。” 小兰想的全都是她的明星梦，倒也没注意到小屋二人组不对的地方。 送走了小兰后，虞明宇来到长桌那里，暂停了面试。他对着那些撑门面的人说道：“我们出去一趟，你们在这里继续面试，一会通知一下今天的面试就到中午。你们放心，今天的工钱我会照付的。” 交代完，小屋二人组就离开了这里。两人下楼找了处无人的长椅，坐在那里商量了起来。 “先从哪里入手？”虞明宇拿着一份资料问道。 两人刚才旁敲侧击下，把小兰的住址、公司、学校全都问了出来，这几个地方也就分别对应着邻居、同事、同学。其实绝大多数上班族的活动圈子都不大，也无非就是上面三个方面。 虞明宇的意思是从这些圈子入手调查。 方瑶瑶皱了皱眉头，说道：“太大太杂了，而且还有可能出现意外情况，直接从小兰本身入手吧。” “严刑拷打？”虞明宇看玩笑似地问道。 方瑶瑶翻了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无所谓，你要能做的了小人你就上。” “那怎么办？找海鸥帮忙催眠？” 两人刚让海鸥“帮忙”背了锅，虽说好不容易哄好了，可再让他出手也肯定少不了一番口舌。这还算是好的，更有可能的是，海鸥会对二人冷嘲热讽同时外加“敲诈勒索”。 方瑶瑶迟疑了一会儿，一咬牙说道：“不用，我来！” “啊？” 最毒妇人心？难道你方瑶瑶要亲自动手“逼供”？ “这种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太狠心了吧！” 方瑶瑶哐当锤了虞明宇一拳，没好气地说道：“想什么呢，让你看看血族二阶觉醒的天赋。” 血族二阶还会觉醒天赋？虞明宇倒是听方瑶瑶说过三阶会觉醒一种异术，可这二阶觉醒的天赋方瑶瑶却是一次没提过。 虞明宇疑惑地问道：“没见你用过也没听你说过啊，这是什么？” “血族天赋，魅惑，”方瑶瑶话语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点尴尬，“没用过是因为我喜欢简单点解决问题。” 天赋放着不用和简单有什么关系，虞明宇不理解，但也没继续探究先去。 夜晚，华灯初上，小屋二人组来到了小兰家楼下。 虞明宇上下打量着这栋住宅楼，时不时还用手比划一下。 “你在干什么呢？”方瑶瑶好奇的问道。 “看看怎么爬上去。” 方瑶瑶：？？？ “咱们不是来干坏事的吗？可不能留下痕迹，来的时候我看了，这里的监控拍摄不到楼体表面。” 方瑶瑶当场就怒了，大声喊道：“喵了个咪的，你是傻吗？灯火通明的，你爬楼是怕被发现得不够快吗？” 虞明宇一寻思，也是这个道理啊。 “那你说怎么办？” “敲门……” “放心小兰不会记得我们来过……” 第二十九章 你这是混熟了啊! 当当当—— “请问哪位啊？” “你好，我们上午见过面的，女主海选现场。” “啊……快请进！” 小兰一脸欣喜地把小屋二人组迎了进来，她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时间点合适与否。 小屋二人组进来后，扫视了一遍女孩的家，对一个人来说这里有些显大。 “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方瑶瑶开口问道。 “现在是一个人，原本的室友回了老家，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合租的人。” 小屋二人组点了点头，从房子的面积和地段来看，这里显然不是小兰一个人可以承担得起的。方瑶瑶当然没有关心人家生活的闲心，她只是为了确定了小兰是一个人罢了。 小兰请二人做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去厨房端了两杯白开水。 小兰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所以只能招待你们白开水了，你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虞明宇笑着摆摆手道：“没事的，我们的确有一些事情想要找你商谈。” 说完，虞明宇把目光投向了方瑶瑶。 方瑶瑶点了下头，道了一声：“得罪了。” 话音刚落，方瑶瑶便展露了自己的血族形态。尖牙、异色瞳还有隐隐的危险感，小兰被惊得说不出话，能做的只是呆滞地用手指着面前的二人。 血族天赋，魅惑。 随着血族天赋的激发，方瑶瑶澄黄色的瞳孔变得更加深邃，还出现了一种不分明的旋转感，白皙的脸颊泛开了一抹桃红，娇艳欲滴，煞是动人。原本干净利落的清冷声线也变得更加婉转，如同夜莺啼鸣，听起来让人觉得耳朵痒痒的。 小兰就像被夺走了魂魄，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方瑶瑶的任何问题。 …… “今晚并没有任何人来拜访你，你太累了，在客厅里睡着了。”方瑶瑶最后说道，待拿到了自己一方想要的信息，她便解除了魅惑，血族形态也随之消失。 方瑶瑶的魅惑并不是冲着虞明宇来的，可他还是受到了影响。虽不至于像小兰那样完全失去了自主的思维能力，但也是不自觉地把眼神放到了方瑶瑶的身上，还不停地在敏感部位漂移。 啪—— 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让虞明宇慢慢恢复了清醒，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嗔怒模样的方瑶瑶。 如果给刚才发生的事情排个序，那首先便是小兰昏倒，随即是方瑶瑶停止魅惑，最后才是虞明宇摆脱影响。也就是说虞明宇方才那副下流样子，全都被方瑶瑶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 “看什么看！还看！” 虞明宇赶紧移开视线，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脚尖，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施展魅惑后，方瑶瑶其实并不能完全控制她的行动。魅惑就像是游戏中人物的技能，玩家只能决定技能释放与否，并不能决定人物的动作。同理，方瑶瑶也是不清楚她魅惑时候的表情和一些小动作，可见到虞明宇眼神都痴了，她就知道刚刚绝对是一副羞死人的样子。 “走了！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想留这儿过夜啊！”方瑶瑶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此时再一生气，就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姑娘。 “走，这就走！” 虞明宇赶紧起身跟在方瑶瑶后面，得便宜卖乖这种事儿他做的可顺溜了。看见虞明宇一本正经地模样，方瑶瑶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扭头，没打招呼就走了。 “嘿嘿，刀姐，都问出什么了啊？”虞明宇刚才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方瑶瑶身上，问出的信息他可是一点没记住。 气死我了！方瑶瑶回过头照着虞明宇小腿就是一脚。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情绪后，方瑶瑶冷冰冰地开口说道：“知道‘奉泓’的叫毛月人，小兰同事，住址南湖小区5号楼五单元610室……” “咱们现在过去？” “对！”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方瑶瑶突然停下了，回头压着火气微笑道：“虞明宇，我看你最近是混熟了啊！在裁判院拿我挡枪，今天还敢这样，行！我看你吃了妖血石后也快到二阶了，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儿，全你上！” “冤枉啊……” 虞明宇才想起来，方瑶瑶会的不就是他以后会的吗？一想到脑子里方瑶瑶的诱人样子，再想想自己，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如果是小姑娘，他还可以勉为其难地屈服一下，可他就怕方瑶瑶让他和那些糙汉子套近乎啊！ 小屋二人组离开没多久，小兰就悠悠转醒了，看着茶几上的两个水杯，小兰喃喃自语道：“我拿水杯干什么啊……” 小屋二人组从小兰家出来的时候是七点左右的样子，眼下正是上安的高峰期，两人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截到了车。 出租车上一个人气，一个人哄，临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司机拦住虞明宇，悄悄说道：“小兄弟，你可不能这么弱气，不然女朋友会和别人跑了的，想当年我和你一样，结果到现在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虞明宇嘴角抽搐地下了车，方瑶瑶见状便问道：“怎么付钱付这么久？司机和你说什么了？” “唔……碰到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儿了……一个单身狗特么的教另一条单身狗怎么处对象……” 方瑶瑶没听懂，也就没再理会。 两人来到毛月人家门口，没等他们叩下第二声，门就打开了。 还未见人，就听见悦耳的声音传来。 “我等你好久了！你……”毛月人发现门口站的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身影，愣了一下子，但随即又和煦地笑了起来。 “真是抱歉，认错人了。”毛月人稍稍侧开身，“两位有什么事儿吗？进来说话吧！” “打扰了。” 三人坐定后，方瑶瑶开门见山道：“我们是为了‘奉泓’而来的。” “小兰找到你们了吧，‘奉泓’是我告诉她的，你们没伤害她吧？” “她没事儿的，只是会睡上一觉。” “那就好……” 虞明宇和方瑶瑶一起舒了一口气，费了这些事他们总算是找对了鱼，河伯的委托也可以说是顺利地完成了。 毛月人其实已经猜到了两人大概的来意，她对有人找上门来并不惊讶，只不过没想到来的不是她等的那个人，而是两位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他在哪呢？你们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虞明宇听到，笑了笑说道：“毛小姐一直都知道他在哪啊！为什么不去呢？我们接下的委托只是找到你。” 毛月人也是笑了笑，只不过她和虞明宇的意味不同罢了。 毛月人是个健谈的人，在她的引导下，三人间的气氛还算是活跃。方瑶瑶也没在和虞明宇冷着一张脸，毕竟之前只是两人的“内部矛盾”。谈话主要发生在方瑶瑶和毛月人间，虞明宇更多的时候则像是一个看客。 方瑶瑶想知道妖是怎么混迹在人世，毛月人好奇刀尖上起舞是何种生活。 聊了几句，小屋二人组就要告辞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奉泓和毛月人自己的事儿了。 毛月人拿起桌上的钥匙就要起身相送，一个失手，钥匙滑落在了虞明宇脚边，虞明宇顺势弯下腰捡起了钥匙。可把钥匙递回去时，他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他触碰到钥匙坠的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微弱的灵能波动。 灵器？ “嗯……很特别的钥匙坠。” 毛月人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直接开口解释道：“一个朋友送的联络物品。” 虞明宇没在意什么，朋友，这显然就是人家的私人关系了。他又不是来调查外遇的，管这个干什么。 毛月人平时见不到同为超凡世界的人，所以今天显得格外热情，一直把小屋二人组送到了小区外面。 等已经看不到南湖小区的时候，方瑶瑶向虞明宇问道：“你说她为什么不去奉泓河呢？” 方瑶瑶和毛月人聊得比较愉快，她也能看出来毛月人还是在意奉泓的。 “我是情感小白，看不明白，上河伯那交了任务呗，奉泓来找她不就好了。” 两人沿着马路溜达着，又完成一单委托，他们又进入了一种闲散的状态。 “可算是轻松了，又能歇一阵子了……” “晚上想吃什么？” “红烧鱼吧，冰箱那鱼都放好几天了……” 第三十章 就这样了? 楼下的小卖店可没有漂流瓶这种高端物品，虞明宇只能买了一瓶矿泉水。把水喝光，再往里面装了一个小纸条，一个简易的漂流瓶就做好了。至于说为什么不把水倒掉，这可是钱买来的啊！ 虞明宇坐着公交来到了亓水旁边，他也不确定这低配版的漂流瓶能不能让奉泓注意到。但试试呗，成了就是皆大欢喜，不成的话他就只有去网购一个真正的漂流瓶了。 虞明宇特地找了一处人际稀少的位置，一方面，奉泓出场还是比较玄幻的，再把别人吓到就不好了；另一方面，往河里扔矿泉水瓶毕竟不是什么道德的行为，这种丢脸的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着渐渐远去的漂流瓶，虞明宇就坐在河岸边等了起来。 好在奉泓没有辜负虞明宇的期望，漂流瓶不见了五六分钟后，虞明宇面前的水域就掀起了一圈圈环形的涟漪。涟漪的中心是一团向上涌动的水流，水流跃出水平面，呈现一个人形。 色彩一点点包裹住了人形的水流，很快那个熟悉蓝灰色中山装年轻人就出现在了虞明宇面前。 说的慢，其实奉泓河伯的出现也就一瞬间的事儿。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取得了成果，你想要什么呢？”奉泓的声音还是一样的舒缓且沉厚。 虞明宇见奉泓现了身，赶紧站了起来，摆摆手说道：“委托费不急，漂流瓶也写不了太多，咱们边走边说？” 虞明宇一边带着奉泓在亓水边上散步，一边给他讲了毛月人现在的生活。 “呼——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您有什么想问的吗？”虞明宇一口气讲完了昨晚三人的谈话内容。 见奉泓没有接话儿的意思，虞明宇挠了挠头。刚才他本想矜持一下，等说所有情况都交代清楚后，再顺势一提委托费的事情。可现在奉泓就这样沉默了下来，他这也不好再开口了啊。 哎！早知道刚才就不客套那话了！虞明宇心中暗暗后悔。 两个人在一块儿，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安静。虞明宇决定说点什么打破尴尬。 “嗯……那个我是先带您去毛小姐的公司，还是等到晚上直接带您去她家？” “先去公司吧……” …… 傍晚虞明宇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小屋，进来也没和方瑶瑶打招呼，直接就瘫在了沙发上。 方瑶瑶听见动静，抱着一个红糖罐子从卧室走了出来，见虞明宇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看了一处恩爱大戏，打击到你这条单身汪了？” 虞明宇双手盖在额头上，沉闷地说道：“什么恩爱大戏啊，都成悲剧了。” “啊？悲剧？”方瑶瑶今天在家宅着刷电视剧来着，并没有跟着去处理后续。 接下来，虞明宇给方瑶瑶讲了一遍带着奉泓去毛月人公司的经过。 “什么！你说奉泓河伯围着那里转了一圈就走了！也没见毛月人？”方瑶瑶惊讶的连手中的红糖勺子都放下了。 “对呗！”虞明宇双手拍了一下大腿，很是郁闷，“还说了一句‘她生活的很惬意就够了’，忙活了半天，我就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说还能是这俩人太害羞？” “可也不对啊！不说岁数越大脸皮越厚吗？有一说一，就这二位，让我一百年都能算得上我太爷爷辈的！” “……” 虞明宇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心中的不忿全都诉说了个遍。 方瑶瑶叹了口气说道：“毛月人这样，奉泓河伯也是这样，唉！谁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 “奉泓河伯答应的委托金，你要的是什么？”方瑶瑶接着问道。 方瑶瑶之所没跟着虞明宇一起去，就是因为河伯的委托金。法子是虞明宇想的，前前后后也始终都是虞明宇一个人在张罗，方瑶瑶认为这委托金理应归虞明宇一人。因此今天交任务才是虞明宇一个人去的，方瑶瑶的意思就是让他自己决定要什么，别考虑到自己。 可虞明宇却不是这么想的，小屋二人组是一起的，接任务一起接，那赏金自然也就要一起领。 “我什么也没要，就是让奉泓河伯记下了咱们俩的一个人情。”虞明宇回答道。他考虑着，东西什么只能算是一个人的，可这人情却算是两个人一起的，想分也分不清。 人情是最不值钱的，同时也是最值钱的。人情的价值得看欠下这人情的是何种人物，奉泓河伯的一个人情可是千金难买，殊不知还有几个老妖怪正在想方设法地和奉泓河伯套着近乎。 “不想动手了，晚上吃炸酱面怎么样？” “好，我先去煮面条，你下楼买袋酱去。” “得嘞……” 虞明宇一晚上愣是没睡着觉，想他上次彻夜未眠还是在大一期末高数考试的时候。到了后半夜，虞明宇索性就不睡觉了，盘坐在沙发上研究起了《灵能化物法》。可虞明宇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一想到奉泓和毛月人他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虞明宇掐着时间，四点一到，就当当敲响了方瑶瑶的房门。 “想干嘛！”方瑶瑶眯着个眼睛凶凶地问道。 入了秋，天亮的也晚了，小屋二人组的训练时间也往后推了推，此时正是方瑶瑶睡得正香的时候。 “刀姐，我的媒婆之魂觉醒了，我偏要让奉泓和毛月人见上一面！”虞明宇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睡蒙了啊！”说完方瑶瑶就要关上房门。 “别啊！” 虞明宇一把将门挡了下来，嘴上还说着：“刀姐别睡了诶，又不是四点没起过床。” 靠着一身蛮力，虞明宇半拉半拽地把迷糊糊的方瑶瑶弄到了沙发上。 “好啦好啦！别拽了，醒了，大早上搞什么怪。”方瑶瑶伸了个懒腰，不耐烦地说道。 “人家两人自己不愿意见面，你想干什么？” “所以我喊你起来了啊，刀姐，这事儿成不成得靠你！” 方瑶瑶搞不清楚虞明宇想做什么，直接开口说道：“别拐弯抹角的，想做什么直接说。” “我看你那天和毛月人聊得还不错，你俩不都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了吗？你劝劝她怎么样？”虞明宇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方瑶瑶听后翻了个白眼，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俩人能聊得过来全靠毛月人健谈。让她去劝人家，纯粹是招笑去了。 “你确定让我去是解决问题，而不是火上浇油？” “毛月人大概几阶？” “二三阶的样子吧！” “打得过？” “打得过！” 听到这儿，方瑶瑶耳朵一下竖了起来，怎么还说上武力值了呢？虞明宇这意思是想用强的？ “你是想要……” 既然说到了点子上，虞明宇就把自己的打算全都交代了出来。 “先好说好商量，毛月人她要是‘不从’，那咱就软的不行换硬的，咱今天也干一把绑票的买卖！”虞明宇说完一拍桌子。 方瑶瑶被虞明宇的脑洞震惊到，别人家都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儿今个反倒碰上了一个强买强卖的。 “直接绑到奉泓？”被虞明宇带的，方瑶瑶说话都沾上了几分匪气。 “不用，奉泓河伯说他想在上安转转，最近几天一直都在亓水，就冲这点上就能看出，这老小子肯定没死心！到时候咱俩把毛月人带到亓水边上，我再把奉泓河伯喊出来，到时候，他俩不想见也得见！” 方瑶瑶仔细考虑着，这方法看起来是荒唐，可想想总觉得成功的几率不小。 看见方瑶瑶心动了，虞明宇连忙往小恶魔那边添上了砝码。 “毛月人公司八点上班，奉泓大概七点半从亓水动身。咱们现在动手，不到七点就能连人带‘货’一同赶到亓水边，到时候把奉泓堵个正着，这事儿必成！” 方瑶瑶估摸着，虽然手段看上去不怎么光彩，可怎么也算是办个好事啊！ 干了！ “穿衣服，带好家伙事儿，出门走着……” 第三十一章 夜枭们的资料 “方瑶瑶、虞明宇，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别笑，严肃点！绑架呢！” 方瑶瑶右手持刀抵住毛月人的背心，左手分出一根血线缠绕在毛月人脖子上。一旁的虞明宇则在看着热闹，根本没用他出手。 长时间远离超凡世界的毛月人早已被磨没了锐气，身手下降得厉害。空有二阶的实力，却连在虞明宇手下都撑不了几招，更别说方瑶瑶了。 小屋二人组找来后，果然不出所料，毛月人拒绝了和奉泓见面的提议。两人也不恼，顺理成章地进入了计划的第二阶段，绑架。 方瑶瑶左手一动，又分出一根血线划过前面的茶几，茶几的一个角直接被十分顺滑的切了下去。 “看见了吗？绑架！你要敢有什么异动，你的脖子也会和它一样。”方瑶瑶也没用伪装什么，只需嘴角紧绷就有一种冷冰冰的坏蛋风范。 “没错，毛小姐这是绑架，请你尊重我们的职业。”虞明宇不苟言笑地说道，手中还拿着方瑶瑶的一把短刀，示威性地挽了一个刀花。 “我没钱又没家，绑我做什么？奉泓指使的？”毛月人苦笑不得地说道。 “咳咳……不是……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想吃红烧鱼不行啊！” 虞明宇和方瑶瑶可以说得上是史上最没有牌面的绑匪了，没钱买头套不说，连押送人质用的都是出租车。 “那个……这是出租车啊？” “瞧不起出租车？没领你坐公交就不错了。” 毛月人想，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可这两位是什么个架势啊？ 小屋二人组一阵尴尬，光想着绑人了，也没考虑到后续的问题。他们也是带着人下楼后才发现，从南湖小区到亓水好像是得用车啊。 虞明宇心中打算着，从下次任务开始就要攒些钱，争取早点弄辆车，就是不知道刀姐有没有驾照，没有的话，二人组怕是就要…… 一路上，司机一个劲儿的往后瞄，他实在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放着前排不坐，三个大人非得挤在后排。而且他总觉得这三位不对，坐在中间的小姑娘一再地试图打破沉默，可两边的一男一女却是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是外遇？出轨？司机决定安心开自己的车，他这快半百的岁数可打不过三个小年轻，还是别去搭茬了。 “老板，来瓶矿泉水，再拿一个便利贴。” 虞明宇在附近找了半天，总算是看见了一家刚刚开业的小卖店，他和方瑶瑶出门匆忙，真就是除了计划以外什么都没准备。 方瑶瑶和毛月人看着虞明宇往矿泉水瓶里塞便利贴，有些无语，这漂流瓶扔下去确定不会让奉泓当做垃圾？ “二鱼……你就是这样联系河伯的？”方瑶瑶一脸愁容地问道。 “放心吧！上次就是这么来的，河伯神通广大……” 几人在亓水岸边静静等候，毛月人用这段时间从方瑶瑶那里套明了小屋二人组的目的。对比了一下两边的武力值，她也清楚地知道今天是跑不了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只能选择被动接受。 “对了，你扔的漂流瓶从哪买来的啊？”虞明宇好奇地问向毛月人。 “额……超市抽奖抽到的。”毛月人有些尴尬的说道。 虞明宇一听，呵呵乐了，大家都是随意的人，谁也别嫌弃谁了。 不一会儿，奉泓河伯从亓水中现了身，上来看到三人的架势，奉泓也是一阵迷糊。虞明宇关在漂流瓶里说找他有事儿，可他也没想到上面会这么热闹。 “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正主来齐了，虞明宇和方瑶瑶两个电灯泡也就退下了，正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就像虞明宇说的那样，两人忙活完也就七点左右，现在回去他们还能吃上一顿早饭。 回去的路上，虞明宇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 “怎么了？” “你说毛月人既然是个鲤鱼精，那咱们直接把她扔下去，奉泓不久能知道了吗？哎！亏我我刚才还到处找小卖部。” “鲤鱼精……” …… 和小屋二人组这边的悠悠然不同，胡国富最近可没少吃苦。他的入职任务是调查一个灵器采购人，跟着上司黑天白夜地调查资料，好不容易有了目标的信息，却是一疏忽，走漏了风声。裁判院到场时，目标早就跑没影了。 随后他的上司又带着他到处奔波，追赶对方的行踪，可当两人再次抓到机会是，摆在面前的却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个莫名的英文字母。 “王哥，你说这是‘w’还是‘m’啊？” 字母就留在了尸体旁边，也没有其他参照，是“w”还是“m”还真不好说。 王井是胡国富的上司，同时也是他的搭档，二阶修者。别看王井位阶不高，但他可是摸爬滚打了四年的老鸟了。实力或许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经验却是可以甩胡国富十几条街。 “这可说不准了，回上安看看以前记录，说不定有相似的事件呢。” “啊……又是找资料！”胡国富惨叫了一声。 “乱叫什么，这可是每一个新人夜枭都要经历的，以后你就知道好处了！” “有好处你咋全推给我呢？” 王井一脚踢在了胡国富的屁股上，佯怒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从外地一回来，王井就直接把胡国富塞到了资料室，休息的时间都没给。 胡国富伸了一个懒腰，精神精神，然后拿起了下一份资料阅览起来。裁判院记录的事件资料可不少，超凡事件要记录，和超凡事件沾边的也要记录，甚至是看起来像是超凡事件的都记录了一部分。 别说，裁判院还真记录了不少和字母有关的事件。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胡国富已经看完了近几年的资料，就在他刚要起手翻看五六年前的资料时，王井推门进来了。 “不用看了，这起事件转交给卫道盟了，咱们有新任务了。” “什么！那我不白看了……” “别抱怨了，走，老哥请你吃午饭。” 既然不用了，胡国富赶紧收拾好散落了文件，好和王井一同吃午饭去。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扇入胡国富眼里，他心中顿时掀起了波澜。 “王哥，你先去外面等着吧，这儿的文件得收拾一会儿。” “好，快点啊。”王井没有多疑，便去外面等着了。 胡国富不动声色地把文件藏进了外套里面，入秋大家的衣服都厚了，藏一沓文件进去倒也看不出。 随后他把其他的文件归回原处，他还特意放错了两份文件的位置，然后和王井一起走出了资料室。 ……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虞明宇挠挠头，他和方瑶瑶都没什么朋友，谁会来小屋这里呢？ “刀姐，你邮快递了？” “没，你去看看什么人。” 虞明宇摇头笑了笑，就让方瑶瑶自己在沙发上摊着了，他去看看来访的是何人。 “奉泓河伯！” 虞明宇有些错愕，他怎么也没猜到门外的会是奉泓河伯。你就算没和毛月人卿卿我我去，怎么也得是回到亓水暗自伤神吧。 没有在意虞明宇的失礼，奉泓只是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外。从接了河伯的任务起，虞明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奉泓露出笑容。 无言了一会儿，虞明宇回了神，赶快把奉泓请进了屋。 奉泓坐在沙发上，虞明宇和方瑶瑶则从厨房搬来了凳子和奉泓对坐。 “您来是为了……”方瑶瑶试探地问道，她在想难道是早上好心办了坏事？ “不用拘束，我是专程过来道谢的，月人则是因为还要上班，所以就我一个人来了。”奉泓笑着说道。 听到这儿虞明宇和方瑶瑶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了。 “我也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欠下的人情不如算作两个如何？” “您太客气了，我们也没做什么。” “可不能这么说，另外我还有几件事想让你们帮一下忙……” 第三十二章 隐于上安 “我想暂时先定居在上安。” 虞明宇和方瑶瑶心中一惊，两人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一名普通市民得知一枚封锁严密的核弹落户上安。 “您不回奉泓河了？” “暂且不回了，奉泓河对我来说就像是故乡，我现在算是旅居吧。” 虞明宇点了点头，又询问道：“那您想让我们帮的忙是什么事呢？” “寻一处居所，安置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我对人类的世界不是很了解，而且定居上安也是我刚刚决定下来的，还没和月人说，所以只能来找你们帮忙了。” 奉泓伸手想要拄一下手杖，却落了空，这才想起来手杖已经让他收了起来。 奉泓这次来没提报酬，而说的是帮忙，但这对小屋二人组来说却是件好事。委托毕竟是一种十分生硬的等价交换，而眼下奉泓说的是“帮”，这就表明双方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了。现在的小屋二人组可以称得上是奉泓的朋友了。 对于奉泓的请求，两人当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三人看房是只看地段格局不看价钱多少，可选择的自然就丰富了起来，最终奉泓选定了一户靠近亓水的房子，见物思乡嘛。 “几位是想购买这套房屋吗？”一位中介小姐十分热情地说道，这种不讲价的客人可是很难遇见的。 “烦请过来和我登记一下信息。” 这时候虞明宇和方瑶瑶犯了难，奉泓在现在社会可算是黑户啊！身份、户口要什么没什么。 “写你的信息吧！”奉泓开口说道。 “我的？”虞明宇惊愕地指着自己，写了他的名这房子不就是算他的了吗？ “对，写你的就好了，我和月人可能不会在上安久待，等我们走后这就算是我送给你们二人的一个小礼物吧！”奉泓平和地回答道。 旁边的中介小姐被雷得里焦外嫩，送房子？她今天这可是见到货真价实的“土豪”了。 虞明宇没有扭捏，直接应了下来，世俗的财产对于奉泓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吧。 “您是选择什么支付方式呢？” 现金、支票、汇票……这都是什么？奉泓看得稀里糊涂的。虞明宇和方瑶瑶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传达了一个相同的意思，要遭！谁都没考虑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大家没钱啊！ 奉泓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中介小姐，问道：“现在不可以用黄金支付吗……” “这套房子先给我们留着，”虞明宇出言打断了两人，“我们马上回来！” 说完便拉着奉泓走出了中介公司，到外面三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小牛山……” 这是虞明宇和方瑶瑶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兑换来路不明的黄金的地方。 中介小姐呆呆的看着离开的三人，这是跑单了？本以为是一笔大生意，没想到竟然是不知哪里冒出的三个精神病来寻自己开心。 傍晚，回到小屋后，虞明宇和方瑶瑶直接便瘫坐在了沙发上，没了精神头的两人相视一笑，没想到简简单单地帮个忙都会闹出这么多风波。 兑换完黄金后，三人到底还是把房子买下了，找的还是之前接待他们的中介小姐。 至此奉泓就算是定居在了上安。 …… “老獒，你找这小水是奉泓河吗？”血熊开口对着旁边的汉子问道。 此时，四个汉子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蹲在奉泓河边上，叼草根的、打水漂的、扣地的……做什么的都有，每过一会儿还换换花样，反正就是怎么无聊怎么来。 “靠，老熊你这就是质疑我的能力了，就单说找东西这方面，我黑獒敢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别扯牛皮了！”一个比几人矮上不少的汉子接过了话茬，“这是地图！看得明白吗？八成就是你带错了路！你那狗鼻子还能顺着地图找东西？” “你……” “别吵了，老獒没找错路，这里就是奉泓河，而且小牛山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河伯这几天没在裁判院露面，只是不知这奉泓河伯为何一直不见咱们呢……”出声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人。 “还是老麻雀眼睛亮，耗子你就是个打洞的，能有什么见识！” 矮小男子对着黑獒竖了一个中指，随后说道：“哥几个，你们听没听过人类说的三顾茅庐的故事？” 老麻雀脑子转得快，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奉泓河伯不是不想见咱们，而是在考验咱们的诚意？” “有点道理啊……”一边的黑獒和血熊也点头称是。 血熊一拍板说道：“那就让河伯看看咱们的诚意，咱哥几个就住这奉泓河边了，老麻雀你去采购咱们的生活物品去，咱仨搭棚子……” 几个老妖怪说干就干。 一边干着活，黑獒一边抱怨道：“这鬼地方特么的也没个信号，我追了一季的拳击比赛怕是看不到决赛了……” 话还没说完，血熊顺手就把手中的榔头扔到了黑獒的后脑勺上。 “抱怨个屁，小心让河伯听见了……” 耗子在旁边偷偷捂嘴笑着，几位可都不是常人，感官自然不弱。黑獒见耗子耻笑自己，哪能忍住，直接和耗子动起了手。血熊在旁边傻眼看着，劝也不是，拦也不是，后来索性就也加入了战局。 建了一半的窝棚就在打斗中轰然倒塌…… 几个从上安追出来的老妖怪正在奉泓河边热火朝天地搭建者窝棚，殊不知奉泓河伯已经在上安买了房。 奉泓和毛月人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小屋二人组在家待了几天后，抽出时间去了一趟小牛山。两人所谓的抽出时间，只不过是两人都觉得闲够了，想溜达溜达。 两人去小牛山主要为了提交任务d0125，河伯虽然已经和裁判院打过招呼了，表明两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可还是需要两人过去象征性地确认一下。 虞明宇来到上安裁判院就发现，平时盘踞在休息区的老年鲨鱼团，今天竟然少了几个常见的面孔。看来他们这是抢到了什么好任务啊，虞明宇拿胳膊碰了一下方瑶瑶，示意她朝休息区看一眼。 “这几天好像有了什么不错的任务，你从公众号上看见了吗？” “没怎么注意，先去交任务吧，顺便去海鸥那儿转悠一圈。” 虞明宇摊了摊手，说不定人家手快，平台还没等显示，任务就已经被接走了。 两人来到海鸥的办公室的时候，海鸥正在日常划水，抱着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书阅览着。 “两位这是闲够了，有时间过来关爱关爱我了啊！”海鸥嘴上说着，同时也动手泡了一壶茶。 海鸥和方瑶瑶关系格外地好，沾了方瑶瑶的光，虞明宇现在和海鸥的关系也不算差。 “尝尝，我从老上司那里坑过来的。” 虞明宇可不懂这玩意儿，只能连道着好茶，听得海鸥直翻白眼。 “对了你们最近看到血熊他们了吗？” 虞明宇和方瑶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啊，我还以为他们会去找你俩呢，毕竟你俩做传单的事儿闹得还挺大，现在在小牛山，你俩可成名人了呢！” 虞明宇嘿嘿一笑，问道：“有什么影响吗？比如买灵器打个折什么的……” 海鸥也乐了，开口说：“影响倒没什么吧，只不过就是大家知道了你们的能力，看起来多半也不差钱，以后可以放心宰客了吧……” …… 胡国富和王井分开后，立刻去复印店把资料复印了两份。将复印的文件带回家中藏好后，下午胡国富借着文件摆放错误的借口重新回到了裁判院资料室。 裁判院的资料连看都需要提出申请，私自带出资料更是大忌。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清点资料，他们有着特殊的办法，一瞬间就可知道这些资料是否摆放错误，是否有所缺失。 这些胡国富都是不知道的，好在他提前留了个心眼儿，故意摆错了两份文件。看守者见他是上午是来过的，也就让他进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胡国富又一次来到了资料室，把那份悄然离开的资料放了回去。 第三十三章 线索 虞明宇和方瑶瑶在海鸥那里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从小屋到小牛山，两人也算是活动了活动。 两人也没有接任务的打算，一方面是没有合适的任务，一方面是两人手里还有闲钱。既然生活不成问题，又都是孤家寡人，那宅在家里多快乐啊。 下午胡国富个虞明宇打来了电话，虞明宇接起来唠了两句，挂了电话就准备换衣服出门。 方瑶瑶看见虞明宇在涂防晒霜，便开口问道：“这是要出门？刚才谁啊？” “胡国富，找我喝酒去，还是咱门上次聚的那地方。” 方瑶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晚上我给你带点回来还是你自己点外卖啊？”虞明宇在门口问道。 “不用，我上马五叔那儿一趟，回来顺便拿半只烧鹅就好了。” 虞明宇见方瑶瑶没什么需要，他就直接去找胡国富了。 半个小时后，虞明宇到了老苗家私房菜门口，他一进门老板娘就热情地上来打了招呼。虞明宇他们来这儿照顾生意的次数不少，也算是这里的老主顾了，老板娘自然记住了他。 “小虞来了！找你朋友的？还是楼上203。”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楼上203包厢都快成了他和胡国富的专属包厢了，只要他们一来就会定在203，老板平时也会有意无意的把这件包厢空出来，给他俩留着。 虞明宇一上来，就闻到了包厢里一股弄弄的烟味，他和胡国富是抽烟的，只不过后来受生活所迫戒掉了。见了胡国富他就开口问道：“做夜枭的第一个任务咋样，你这是才回上安？” “早就回来了，看看这个吧！”胡国富放下了嘴边的烟，往桌子上扔了一沓文件。 文件贴着玻璃桌面滑了过去，恰好停在了虞明宇面前。 虞明宇一伸手，还没碰到文件，他就一动不动地楞在了原地。 遇害人：虞尚、宋欣…… 几个字就像一把重锤敲在了虞明宇心上，此时他觉得脑袋里充满了巨大的轰鸣声，使得周围传来的一切信息都无法挤入。 胡国富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冷静一下吧……三天前我就回来了，突然在裁判院的内部资料里发现了这份文件，这几天没来找你就是一直在调查这份文件。” “没有重名的可能了，虽然里面没有叔叔阿姨的照片，但根据遇害时间、遇害地点、还有最后的处理结果，可以确定就是……” 胡国富没有往后面说下去，但虞明宇已经明白他后面的话了。 “裁判院没有让负责这件事的人继续调查下去，所以文件也只是草草记录了一些基本信息。” 虞明宇快速地一页页翻动文件，翻到最后他看见处理结果上面写到：遇害人乘坐车辆已销毁，对外公布为车祸坠崖，赔偿已支付…… 胡国富在旁边自嘲地笑着，他加入夜枭是为了调查爷爷的离奇死亡，没想到却是先翻出了虞明宇父母遇害的事件。 “这是什么？”虞明宇的声音既低沉又沙哑。 虞明宇手指着文件中唯一的一张图片，这是一个可能是“w”也可能是“m”的英文字母，字母孤零零地被画在了公路中央，旁边还有一辆空无一人的汽车。 “不知道，”胡国富又点燃了一根烟，“我这次调查的目标挂了，旁边也是一样的记号。” “回来后任务就被告知移交给卫道盟了，不用我和王哥在负责了。” 胡国富其实是想再多调查一阵子后再和虞明宇说的，可昨天裁判院突然给他和王井安排了新任务，明天他又要离开上安了。夜枭终归是玩弄消息的，再过几天说不定他就能有更多的收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眼前都是一片黑。 虞明宇从胡国富那里拿了一支烟，点燃后说道：“胡总，你说小时候我爸妈，还有你家老爷子为什么让咱俩在一块玩儿？” “可能我比较优秀吧，你爸妈想让你沾沾光……” 虞明宇无奈地笑了笑，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在说话，包厢里的烟雾越来越浓。 “我先走了，明天出任务小心点，我这边有点线索……” “欸……” 虞明宇走的急，胡国富最后一句话愣是没说出来。 胡国富郁闷地掐灭了烟，他调查了三天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怎么到虞明宇这就有了线索了呢？还有你知道了什么倒是告诉我啊！ 不一会儿，老板娘推门进来了。 “小虞怎么脸色那么差地走了？你俩兄弟闹掰了？” “没没，”胡国富连着摆了摆手，“一会让大哥给我炒俩菜，我给我同事带过去！” 虞明宇和胡国富来了什么都没要不说，还给人家包厢弄得全是烟灰。大家都是熟人了，就这么走了胡国富心里也过意不去。 “行，那你在这儿等会啊！”老板娘一口答应了下来。 虞明宇刚回到小屋，方瑶瑶那挺翘小巧的琼鼻就是一皱，尽管虞明宇身上的烟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可对方瑶瑶来说还是可以察觉到的。 “你抽烟了？”方瑶瑶问道。 “没有，胡国富抽的，夜枭工作紧，压力大。” “骗人，敢不敢让我闻闻手指？”方瑶瑶斜着眼神看向虞明宇。 “额……” 虞明宇只能讪讪地笑着，他立刻转移了话题。 “烧鹅还有剩下的吗？”虞明宇这才想起来他晚上还没有吃东西呢。 “呦，喝酒去不吃饭，你俩这是什么操作啊？” “嘿嘿，谈事儿来着，谈事儿……” “放冰箱了，还有一个鸡腿，你的那份血剂也在里面呢，a型的。” …… 晚上等方瑶瑶睡着了后，虞明宇盘坐在沙发上。为了不让方瑶瑶发现什么，胡国富交给他的资料他没有带回小屋，反正资料他看完就基本全记住了，半路上他就把资料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虞明宇现在正在想着数天前见到的毛月人的钥匙坠，那个钥匙坠的造型和英文字母“w”一模一样，这或许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关键在于这个钥匙坠是一件灵器。 这就不得不让虞明宇多想了。 据毛月人自己说，这还是一件朋友送的、用于联络的灵器。之前从胡国富那里拿到文件的时候，他就打算直接去找毛月人了，可随着心中的情绪渐渐平缓，他越来越觉得这么做不妥。 虞明宇害怕这件灵器根本就不是别人送的，而是属于毛月人自己的。 一个常常伴随意外死亡和超凡事件出现的符号，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和平安无事沾边的东西，虞明宇就怕他这么莽上去只会是自投罗网。 因此他决定先试探试探毛月人，而恰好后天就是奉泓购买的房屋交付的一天，借着这个机会虞明宇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毛月人接触。 虞明宇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他也绝不会差这两天了。 第二天早上，小屋二人组完成日常训练后。 虞明宇一边擦着汗，一边和方瑶瑶说道：“刀姐，明天就是奉泓河伯房子交付的一天了，咱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好啊，一会我就给毛毛打个电话。” “毛毛？”虞明宇显得很惊讶，什么时候方瑶瑶和毛月人都亲近到这种地步了啊？他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对啊！”方瑶瑶很是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我俩早就加了扣扣，没事就聊一会，一来二去就聊熟了，我叫她毛毛，她喊我瑶瑶。” 虞明宇也能理解，毛月人离开超凡世界有一段时间了，估计在上安认识的超凡世界的人也就是他们两个了。方瑶瑶平常没什么朋友，再加上她毛月人性别相同，共同话题应该也不少，两人很快熟悉起来没什么不正常的。 “她为什么能喊瑶瑶，我就得叫刀姐？我也要喊瑶瑶！” “……” “你是小孩儿吗？” 第三十四章 锁定 到了奉泓河伯房子交付的那一天，虞明宇和方瑶瑶早早地就来到了亓水边上的那户房子。 本来两人的意思是去毛月人那里帮忙收拾收拾家当，可电话一打过去才知道，毛月人的一切物品都被奉泓河伯收到了须弥芥子里。两人搬家，连搬家公司都不用找，人过去就算搬完了。 所以虞明宇和方瑶瑶就在这面等着了。今天他们能做的的其实也不多，帮忙打扫打扫新房子和安置一下奉泓河伯带过来的家具就可以了。 大扫除就是这样，看着没多少可收拾的，可真正一上手做的时候各种脏乱差的地方就都被发现了。 四个人忙活，乱腾腾的不说，虞明宇和奉泓还是两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干的活让方瑶瑶和毛月人很不满意。 虞明宇还好，毕竟独自生活过，各方面做的虽说不是很利索，但也都能说得过去。可奉泓河伯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小几十年没出过家门了，再说在水底住着也没有打扫卫生这一说啊。 几人让奉泓拖地，他一寻思这不就是往地上弄点水吗？还用得着拖布？他擅长这个啊！二话不说，双手一挥就要召出一个大水球洗地。要不是毛月人拦得快，这新房的地板就要泡了水。 “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吧！”等全都忙完了，毛月人提议道。 “好啊！”方瑶瑶一口答应了下来，说完还戳了戳没表态的虞明宇。 “我当然也可以啊，晚上也没有什么事。” “对了，毛毛还没和你的朋友们说搬家的事儿呢吧，那个送你钥匙坠的朋友在上安吗？一起喊来吃饭啊，大家认识认识。”虞明宇接着说道。 方瑶瑶朝着虞明宇投过来好奇的目光，她平常看虞明宇也不是好结交朋友的人啊。 虞明宇没有理会方瑶瑶的意思，一直看着毛月人，等待着她的答复。 “你们不介意的话当然好啊，他平常就喜欢热闹，我就是在他组织的超凡集会上认识他的！”毛月人没觉得奇怪什么的，超凡生命本就不多，喜好抱团也是常态，毕竟出门靠朋友这话可不假。 超凡集会？虞明宇一听到这儿就耳朵就竖了起来。 “他组织超凡集会做什么？” “应该就是为了认识更多的朋友吧，就那个钥匙坠，只要是他认可的人都会送上一个。”毛月人随口回答道。 “他这个集会召集的人有什么限制吗？怎么我在上安这么长时间都没听过呢？”方瑶瑶问出了虞明宇同样好奇的问题。 “唔……这就不是很清楚了，都是他在联系的……” 这面定下了，毛月人就打电话询问了他朋友的意思。对方听说都是毛月人的朋友，还都是超凡世界的，就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这次聚餐可没再去虞明宇他们的203包厢，餐厅是毛月人选的，靠近她公司的一家档次不低的餐厅。有了奉泓作为经济上的后盾，毛月人也不用考虑节省什么的了。 到了晚上，虞明宇终于和毛月人的朋友见了面。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人，没什么特点，穿着打扮上选择的也是较为朴素的休闲装，属于扔在人堆里就认不出的那种。 年轻男人十分热诚，没等毛月人招呼，自己就介绍了起来。 “大家好啊，我叫李明，毛毛的朋友，大家叫我的名字或是叫我亮子都可以。”说完李明挨个地和除了毛月人外的三人微笑致意。 “虞明宇（方瑶瑶），毛毛的朋友。” “奉泓。” 三人也依次介绍了自己，虞明宇和奉泓同李明握了一下手，方瑶瑶则是点了点头，表示双方算是认识了。 “这位奉泓兄弟莫非是毛毛的……”李明见小屋二人组都说是毛月人的朋友，唯独奉泓仅是介绍了一下姓名。 没等奉泓说什么，毛月人便挽上了奉泓的胳膊，说道：“我老公~” “哈……这以前可没听你说过啊……” “好了好了，快进去说吧！在外面站着算什么啊！”毛月人催促几人走进餐厅。 酒水方面虞明宇直接提议今天喝白的，众人也都不是常人，虽然不是千杯不醉，但也都能夸得上一句海量了。 方瑶瑶觉得今天的虞明宇怪怪的，他今天的酒兴不是一般的好啊！明明和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却总是拉着李明问这问那，还时不时地把话题引向超凡集会。 就在方瑶瑶疑惑间，虞明宇又带着喝了新的一轮。 “咱们大家为了毛毛和奉泓干一杯！” 在虞明宇的号召下，所有人共同举杯。 咔嚓——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虞明宇的酒杯直接碰碎了李明的酒杯，玻璃碎片迸溅的力道之大，直接在李明手上开了几个小口子，留下的鲜血沾满了两人的掌心。 “抱歉抱歉，”虞明宇连声致歉，“今天喝的有点多了，力道没控制好。” “没事没事。”李明摆摆手，对他来说这也就是一点小伤，两人说话间伤口就已经止血了。 虞明宇又从服务员那里要来了纸巾，递给李明擦拭手上的血迹。 如果李明知道虞明宇是一名血族的话，恐怕就不会这般随意了。 这就像一个小插曲，除了方瑶瑶外谁都没放在心上，饭桌上的气氛依旧热烈。 大家的兴致都不低，酒局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多，就连性情冷淡的奉泓都是始终是面带微笑的。 “有时间再聚啊！”李明率先和几人挥手告辞。 随后奉泓和毛月人也坐车离开了，留在原地的就剩下了小屋二人组。 “你今天什么情况？”没了外人，方瑶瑶直接开口问道。 “刀姐你先回家，我有点事要做……”虞明宇一改醉态，声音显得格外地清醒，说完虞明宇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短短不到五分钟，餐厅门口就仅有方瑶瑶一人了，想到酒桌上的小插曲，她隐隐能猜到虞明宇要去做什么。 过了这一小会儿，李明早已经没了踪影。可这却难不倒虞明宇，他拿出之前得到的李明的血液，捏起一点点在了舌尖，微微抿了一下便记住了李明独有的气息。 剩下的一部分血液全都被他涂抹在了追猎之证上。 没错，追猎之证！ 早上出门时虞明宇背了一个挎包，以挎包的大小，喵刀是装不进去了，但追猎之证去可以很好地隐藏在其中。 这个挎包今天虞明宇从来没有打开过，知道里面藏了一把手怒的除了他自己外就只有方瑶瑶了。 当李明的血液沾到手怒的握把时，整个手怒都浮现了一层红色的光芒。虞明宇把追猎之证对准地面，然后轻轻扣动了扳机。 嗖—— 由于没有注入血，弩箭出膛的速度并不快，直接就被虞明宇抓在了手中。感受了一下弩箭发力的方向，虞明宇能大概判断李明的行踪。 虞明宇把弩箭隐藏在了衣袖中，在道边截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朝我说的方向走……” …… 坐上车十分钟后，虞明宇忽然直立起了身子，他感应到了李明血液的气息。这表明他追的方向没有错，此时他已经不再需要追猎之证的指引了，顺着这股鲜血的气息，他可以更准确地定位李明。 “师傅，看见前面那辆车了吗？二百块钱，悄悄跟在它后面！” “小兄弟，你这是……” “抓外遇，师傅拜托了！”虞明宇扯了个谎道。 “啊！小兄弟你放心，不用二百，给个车费就行，今天老哥让你看看我的技术，我跟你讲，我这辈子最恨得就是……” 这司机也是一个话匣子，剩下的路程里对虞明宇又是安慰又是激励的。 “师傅给我停在这里就行了。” 司机带着虞明宇拐进了北城区的一个小区里，司机虽说是只要了个车费，但虞明宇还是给这位热心的司机扔下了二百块的银子。 接下来虞明宇追着空气中残存的鲜血气息，一路追到了李明的家门口，记住具体地址后他就悄然退走了。 今天打探到消息已经够多了，不宜与打草惊蛇。 回到小屋，虞明宇发现方瑶瑶已经睡下了。他能明白方瑶瑶的意思，今天的事儿如果他不想说，方瑶瑶就不会去追问。 “谢了……”虞明宇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第三十五章 初遇小道爷 “你这几天白天去干什么了？” 虞明宇刚一进门就听见了方瑶瑶的声音，他边换鞋边开口说道：“溜达啊，正好现在有时间，好好在上安转悠转悠。” “半夜呢？” “啊……睡觉呗，还能做什么，我又不刷电视剧……”虞明宇解释了好多话，底气明显不是那么足。 虞明宇在心中暗暗地地想着，方瑶瑶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没道理啊！晚上他都是等方瑶瑶睡熟了之后才出门的。 一起同居了这么长时间，虞明宇清楚地了解方瑶瑶睡觉有多沉，没到该醒的点儿，想要喊她起来都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呵……”方瑶瑶摆出了一副不想计较的表情。 从上次几人出过饭后，虞明宇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状态，早上训练过后就没了影，晚上等到快吃饭的时候才返回小屋。这还没完，半夜等到方瑶瑶睡熟后，虞明宇还要再从客厅的窗户偷偷溜出小屋。 虞明宇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监视李明，白天，李明去哪里虞明宇就偷偷跟到哪里去；晚上，虞明宇得确定李明在家而没有外出后才会返回小屋。 好结交朋友、组办超凡集会、赠送联络灵器……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李明都像是隐藏了什么秘密，再考虑到那个留在超凡事件现场的、未名含义的字母“w”，虞明宇认为这种对李明的监视是极为有必要的。 由于没有更多信息，虞明宇无法确认这个字母到底是什么，为了简便，他就先把它默认为“w”了。 半夜一点左右，虞明宇悄悄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闭上眼睛仔细听了听，发现方瑶瑶发出了均匀且平缓的呼吸声，无疑是睡着的状态。 穿好衣服，带齐装备后，虞明宇打开客厅的窗户向下纵身一跃，一切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这几天，半夜翻窗的一系列动作虞明宇已经练习了很多遍了，他敢拍着胸脯说，他这行云流水的身姿甚至都不会惊走窗边停歇的麻雀。 “哎呦……” 可今晚虞明宇却出了差错，没站稳脚，落地就是一个踉跄。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正站在虞明宇每天的落地点上。 刚刚下来的时候虞明宇突然发现下面有人，在半空中赶紧调整身体，朝旁边落去。 看这个身材有点眼熟啊！虞明宇在心里想着。 等站稳了身，虞明宇才倒出时间看一眼楼下站着的是谁。 瞧了一眼，虞明宇发现这是个熟人啊！可这个熟人却给虞明宇吓了一跳。 “嘿嘿，刀姐你今晚这是有事儿？”虞明宇讨好似的问道。 “你不是睡觉吗？怎么，嫌屋里热了出来打地铺啊？” “额……”方瑶瑶一句怼得虞明宇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在方瑶瑶没有让虞明宇尴尬太久。 “白天也就罢了，天天半夜还摸出门去？说说吧！什么情况？” 反正都已近被抓了个现行，虞明宇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了，于是就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字母“w”和他监视李明的事情。 方瑶瑶听后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超凡世界的悬案是不会有结果的，起码现在不会……” 虞明宇没有听懂方瑶瑶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就只能照着字面上理解，他回答道：“这不是刚刚开始调查吗……”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方瑶瑶伸手指了指上面，虞明宇顺着方瑶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两扇打开的窗户，一扇是虞明宇留了一点缝隙的客厅窗户，另一扇是小屋卧室的窗户。 看到这儿，虞明宇就想明白了。方瑶瑶今晚应该是穿着夜行衣躺在了床上，自己还在收拾物品的时，方瑶瑶就先一步打开窗户跳了出来。 可还有一件事儿虞明宇没有弄清楚，方瑶瑶出来是来拦着他的呢？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呢？ “走吧！别愣着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万一对面真是一个组织，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强……” 虞明宇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把感动隐藏在心中。 …… 虞明宇在前面带路，方瑶瑶紧跟在他身后，两人如同黑夜中的鬼魅，速度快得吓人。 没有多久，两人就来到了李明居住的小区。 “三楼靠窗的那户就是李明的家，也不知道这李明是做什么的，白天也不工作，就是去一些娱乐场所。我担心他晚上可能会有什么隐秘的行动，所以每天晚上我都过来看看，但他一直都没外出过……”虞明宇和方瑶瑶简单描述了一下他最近发现的信息。 “你一般在这里守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吧，毕竟还要回去睡……” “谁！？” 虞明宇还没说完，就被方瑶瑶一声厉喝打断了。 说话间，方瑶瑶朝着两人右侧甩出一把系着血线的短刀。见短刀飞来，暗处的人也顾不得隐藏自己了，连忙侧身躲过飞来的短刀，随着身体移动，覆盖在他身上的隐身效果也慢慢散去。 道士？小孩？隐身符？ 藏在暗处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人，看身高看面容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方瑶瑶一看是个小孩，赶快收了力道，一拽血线，收回了扔出的短刀。 虽说停下了攻势，但方瑶瑶没有放松警惕，五把刀全部悬浮在身侧。旁边的虞明宇也将喵刀拔出了一半，指缝间还夹着几根血针，血能凝聚于左臂，只要道士稍有异动他就立刻召出血影。 道士这面同样摆出了架势，一手结印，一手捏着道符。 “你们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玄霄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二人，对方好像没有动手的打算，和目标不是一伙的？ “卫道盟玄霄，你们是什么人？”玄霄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展示给虞明宇和方瑶瑶看。 玄霄用灵气激发令牌，一青色的神龙光影出现在了令牌之上。 令牌可比玄霄说的话更有信服力。 虞明宇和方瑶瑶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一同收了架势。 看到令牌后，虞明宇心中瞬间就明了了。虽然他没见卫道盟的人，可也听才那些老裁决人说过，神龙令牌是卫道盟的身份象征，而青色光芒代表这是一名一星卫道者。 虞明宇把喵刀插回刀鞘，但指缝夹着的血针却没有散去，有些时候队友都能背后捅刀子，更何况是两个不同阵营的人呢。 什么时候防人之心都不可无。 “裁判院二鱼。”虞明宇也同从身上出了一块令牌，用血能激发，一只白鹇出现在了令牌上方。 两人没有暴露出方瑶瑶三星裁决人的身份，只是把虞明宇放在了明面上。 至此双方各自稍稍松了口气，裁判院和卫道盟也能算得上友方吧。 “卫道者？你还是个孩子吧？喧嚣，你来着做什么？”小屋二人组这面就虞明宇显露了身份，说话的自然也是他。 “别把我当孩子！”小道士顿时起了火气，“还有你才是喧嚣呢！玄霄！三声，玄！” “啊……玄霄啊！”虞明宇刚刚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小道士的动作上，小道士说了什么他还真没注意听。 “至于做什么，卫道盟内部任务，恕不奉告。”玄霄高冷地说道。 “还请两位快点离开这里，不要惊动了我的目标。” 呦呵，这是赶人了啊！虞明宇故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摊了摊手说道：“真是不巧，裁判院也在这里执行任务，恕不远退。” 还卫道盟内部任务？还让我们离开？扯虎皮做大旗谁不会，你有卫道盟，我们也有裁判院。 小道士听到后楞了一下，裁判院也在这做任务？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李明？” 虞明宇也愣了，这回是真的巧了，他没想到对方的目标也是李明。 到了这儿地步，虞明宇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点了点头。 这下干脆就给玄霄弄蒙了，他可没听说过在卫道盟挂出来的任务还会同样被挂在了裁判院啊。 第三十六章 狸猫换太子 “等等，这是卫道盟发布的任务，怎么裁判院也会有？你们裁判院要李明干什么？”玄霄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照理说卫道盟和裁判院在原则上是互不干涉的，自然任务也不会有所重叠。 “你能告诉我们卫道盟要李明做什么吗？” “不能啊！”玄霄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废话！那我们也是一样啊！这不一个道理，到底还是小孩，净问那些幼稚的问题”虞明宇给了玄霄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 玄霄刚刚压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他当做小孩子看，而他最喜欢的就是用武力证明他不是一个小孩。 那些用年纪逗弄他的同门师兄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他扔出了比武场。 “你什么你，裁判院不发任务，我们是闲的没事做啊来找李明。” 虞明宇直接反将了玄霄一军。 虞明宇的底气已经越来越薄，他生怕玄霄在逼问下去就会露了馅。 玄霄十有八九是真为了任务而来，而他则是百分百地造谣诓骗，所以他先将军，逼玄霄解棋。 “诶……”玄霄一想是这个道理啊，和卫道盟的硬性指标不同，裁判院纯粹是使用利益驱使着手下的人干活，这了个裁决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这里啊。 任务目标相同，可能是巧合吧！ 玄霄在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他却不是这副通情达理的模样了。 “就算是你们裁判院的任务又如何？我话撂这儿了，你一个小小的一星裁决人能有几阶？你是对付不了李明的，赶紧离开这里，还能保住小命一条。” 说完玄霄还冷哼了一声。 本来虞明宇在这空手套白狼，心虚的很，可让玄霄这几句话一激，原本的心虚全被不忿与怒火所取代。 “小毛孩子口气这么大，你自己还不是个一星的卫道者，来报出你的位阶让我害怕害怕。” 虞明宇本来是个脾气不坏的人，功利心也不是那么强，可不知怎么的，他一看到玄霄的神态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往上冲。 “我只是一阶，但你这种货色，道爷我一个能打俩。”玄霄冷笑道。 “一阶？哈哈哈！”虞明宇一听心中就有底了。 “你也别一个打俩了，我让你一只左手，你来跟我比划比划，正好小爷我今天试试自己的新招。” 那边自称道爷，虞明宇这边也不能弱了气势，一声小爷张口就来。 虞明宇口中所说的新招自然指的就是血影了，既然这个小毛孩子想一个人打俩，那虞明宇就让他体验体验一个人打俩是什么感觉。 “注意了，道爷来了。” “小爷等你半天了。” 两人虽说都生了火气，可心中还是有一杆称的，这就是一场比试而已，死斗的姿态是万万不可拿出来的。 两边动手前还都打了招呼，也算是先礼后兵了。 旁边的方瑶瑶也没有劝阻二人的意思，索性血线一收看起了热闹。 虞明宇的血影她是知道的，日常训练的时候虞明宇也用血影和她比划过，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血影的实战效果。 再一个她看玄霄的打扮像是正规的道门弟子，她对道门的攻防路数可是好奇已久了。 虞明宇和玄霄一搭手，就明白了对方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 虞明宇的喵刀辗转连击，疾速凌厉，趁敌人疏忽时还可突然蔓延出血针，攻其不备之处，玄霄一时间在虞明宇连绵的攻势中乱了方寸。 但玄霄也不是什么善茬，和虞明宇拉开距离后，结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印式，随后他的灵能强度和身体素质都大为增加，尤其是在身体素质这一块儿，他甚至都已经稳稳压过了虞明宇一成。 一个回合后双方的脸色都郑重了许多。 虞明宇现在有些后悔说出让一只手这种胡话了，虞明宇右手是持刀的，不用左手的话他无法射出血针，也就丧失了他唯一的中远距离攻击手段。 玄霄这面则是在庆幸没有第二个虞明宇，不然他今天真的要栽在这儿了。 但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玄霄哪里知道此时虞明宇还真就在盘算怎么二打一。 第二回合打响，两人同时飞速向对方冲了过去。 近了身，玄霄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格斗姿势，下盘扎稳，出拳朝虞明宇腰腹部攻去。 可出乎玄霄意料，虞明宇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硬生生受了他的一拳。 可这样虞明宇和玄霄的距离也是不足一尺，虞明宇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虞明宇控制血能汇聚于左臂，瞬间血影就从虞明宇左臂脱离，拿着一把短刀直取玄霄咽喉。 虞明宇从南疆秘林回来后，身上就一直带着一把方瑶瑶的短刀，短刀就是为血影准备的。 这把短刀现在是虞明宇的贴身之物。 因为是比斗，所以血影是用刀背挥砍过去的，可即便这样，金属微凉的温度也让玄霄冒了一身冷汗。 久经战斗而锻炼出来的直觉在关键时候帮了玄霄一下，意识来不及反应，但身体却不自觉地向后躲避。 刀背贴着玄霄的皮肤划了过去。 接下来，玄霄在虞明宇和血影的围攻下一退再退。玄霄现在真想拍拍自己的嘴，还真是一语成谶啊！怎么说一个打两个就是一个打两个啊！ 看来道符是留不住了，玄霄暗道一声。 玄霄一连从道袍中掏出两张黄符，他左手打出了第一张道符，一道火焰凭空出现，紧接着他又将第二张道符打出，顿时在他面前掀起了一阵风。 火借风势，迅速朝虞明宇袭来，炽热的温度逼迫虞明宇向后退去。 等火焰熄灭，两人都留在原地警惕对方异动。 玄霄双手各夹一张道符，左手放于胸前，右手垂于腰侧。 虞明宇右手持刀，左手背后，血影握着一把短刀漂浮再起身前。 两人隐隐有平手的态势，但玄霄明白自己怕是输了，虞明宇的左手始终未动。尽管那时对方所承诺的，但他的傲气不能接受这种“谦让”。 玄霄有傲气，但也绝不缺傲骨，输了就是输了。 “我认输……” “二鱼跟我上楼，事情不对！” 玄霄后面的话被方瑶瑶的声音堵回了嘴中。 听见方瑶瑶的声音，虞明宇也没来得及对玄霄冷嘲热讽，赶快和血影一同追在了方瑶瑶身后。 方瑶瑶说的话玄霄自然也是听到了，只不过他对方瑶瑶不是百分百的相信，思虑了一会才跟了上去。 “刀姐怎么了？”虞明宇追上来问道。 方瑶瑶停在了李明家门口，耳朵贴着防盗门倾听着屋内的动静。 这时玄霄也上来了，看见方瑶瑶的动作，他并未出声打扰，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方瑶瑶转过身对着虞明宇和玄霄说道：“你们被耍了……” “什么意思？”虞明宇直接开口问道。 方瑶瑶没说什么，控制着血线从钥匙孔伸了进去，三下五除二就弄坏了门锁。 呜汪——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不是他们监视的目标李明，而是一条小牛般大小的黄狗，黄狗全身上下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额头处还有一撮火焰形状的白毛。 黄狗察觉到了房门被破坏的声音，全身弓起，朝着破门而入的三人呲着牙。 看到黄狗的眼神，虞明宇就意识到了这是一只妖兽。 “闻到了吧？”方瑶瑶向着虞明宇问了一句。 “该死！”虞明宇忍不住骂道。 他当然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杯鲜血，这气息虞明宇很熟悉，就是李明的血液。 虞明宇因为记住了李明的气息，所以每天都是根据气息判断李明是否在家的。然而今晚李明用了一杯鲜血代替了自己的气息，让虞明宇虞明宇误以为他在家中。 如果不是方瑶瑶对于血液的气味更为敏感，恐怕虞明宇是要到明早才能发现被李明骗过了。 好一出狸猫换太子！ 第三十七章 追风犬 玄霄面色铁青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己事儿。 玄霄监视李明的方法和虞明宇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只不过虞明宇靠的是自身异常敏感的嗅觉，而他靠的则是道门传下来的符篆。 寻人符，道门的基础灵符。 一经使用便可以让使用者察觉到一定范围内生灵的存在。 优点是范围大，定位精准，可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不能确定所探寻到人的身份。 李明一共摆下了两出狸猫换太子，一出是用血液掩盖气味，混淆了虞明宇的嗅觉；一出是用妖兽替代自身存在，瞒下了玄霄的灵符。 今晚的两出戏把在窗外窥测的虞明宇和玄霄二人耍得团团转。 黄狗死死盯住三人，时不时地还压着喉咙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三人从破门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站在了房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再加上三人散发出的超凡气息让黄狗也很是忌惮，所以黄狗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表现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刀姐这是什么妖兽啊？” 弄清了李明怎么耍的他们，虞明宇再怎么懊恼也是毫无用处了，还不如抓紧弄清现在的情况呢。 可虞明宇这个问题却碰到了方瑶瑶的知识盲区了。 方瑶瑶不像是海鸥，每天都会翻阅各种有关超凡世界的资料和书籍，她对于超凡生物的了解就像是非专业人士对于南美雨林生物的认识一样。 大部分都只是局限于知道，想要分辨出是什么就有些难度了。 “追风犬。”没等方瑶瑶表示什么，玄霄就就先开了口。 玄霄和虞明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追风犬又不是什么隐秘的妖兽，即便玄霄不说，事后虞明宇也可以轻易查出来。 而且，刚刚在比试上输了几分的玄霄，才不会放过这种在见识上蔑视虞明宇的机会。 虞明宇当然不会在意这个，他不是急于表现的小孩子，信息无论是从玄霄这里得到和从方瑶瑶那里得到，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不一样。 所以虞明宇继续问道：“它的位阶、习性呢？” “行动如风，忠于主人，其他习性和一般的犬类一样。” “至于位阶，考虑李明的位阶和这条追风犬的大小，它应该仅是一阶左右。” 虞明宇听玄霄的意思是说，这追风犬的位阶竟还是可以变化的！ 要知道，妖兽之所以和妖是两种超凡生命，一方面是妖兽难开灵智，而另一方面就是，绝大多数妖兽的位阶都是受自身种族限制的。 就像蓝足天龙，一辈子都只能是一阶的毒虫，还有影豹，但凡成年就是三阶。 妖就不一样了，位阶高低全和自身努力和机遇有关。 在虞明宇认识的这些妖里面，二阶的毛月人，三阶的海鸥，还有一不知深浅的奉泓河伯。 “应该是一阶？难道他还有进到更高位阶的可能？” 虞明宇越是不知，玄霄的那颗孩子心就越容易得到满足。所以对于虞明宇的各种问题，玄霄都是非常乐意解答的。 “的确是这样，追风犬是可以人为培育的。其实像追风犬这种妖兽，很多掌握有御兽法的修者都有饲养，首先是追风犬极为忠诚，不易弑主；其次就是修者可以通过喂以一些特殊的灵物，而提高追风犬的位阶。” “如果变心的不是修者，那一条追风犬便可以陪伴修者一生……” 一番话讲完，玄霄刚刚的不快也轻了许多。 “你们就留着这儿吧，看来这李明是要归我们卫道盟了。” 说完玄霄便一甩道袍的长袖，从怀中掏出一张道符。 “你要做什么？” 这张道符的所绘画的图形虞明宇记得很清楚，和方才玄霄招来火焰的那张道符一模一样。 “赶走他，修炼御兽的修者都会和自己的妖兽结下血誓，只要李明还没出了上安，这条追风犬都是能够找到他的主人的。” 玄霄并不害怕自己的想法被虞明宇和方瑶瑶知道，追风犬这个名号中的“追风”二字可不是空喊的，追风犬有着同阶妖兽难以媲美的速度，而且极具耐力。哪怕是比他高出一两个位阶的修者也只能在短距离爆发中追上它，长距离的奔跑中寻常修者根本不能一直保持巅峰速度。 火符招来的火焰其实本身就是向前移动的，玄霄之前风符的配合使用只不过是为了让攻击更为迅捷。 眼下是威慑为主，玄霄也就只是打出了一张火符。 火团运动的速度就连普通人都可以躲过，更不要说以速度著名的追风犬了。 果然火符的攻击落空了，追风犬原来所处的地板被烧出了一个窟窿，已经可以看见地板下的灰色的水泥地面了。沙发、桌椅、家具等等也全在火符的作用下沾上了火星，如果不加以控制，屋子里的火势就有要蔓延开的趋势了。 惧怕火焰似乎是各种生灵的天性，追风犬躲过火符后，向后退了不少距离。 玄霄紧接着又从怀中摸出了一张道符，但这张道符的绘制的图样确实虞明宇没有见过的。 可智力有限的追风犬却没有察觉到先后两张道符的不同，见到玄霄又即将打出一张道符，追风犬没有犹豫，直接撞碎玻璃逃走了。 这一刻追风犬表现出的敏捷另虞明宇咋舌，快到看不清的速度不说，就是这种速度下，虞明宇也仅是听见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甚至都不知道追风犬是何时落地的。 追风犬逃走后，玄霄手中的第二张道符也打了出了出来。 和火符相对，这张道符在空中召出一个水团。在玄霄的控制下，水团一分为好几份，分别覆盖了房间中的几处起火点。 自己点火，自己灭火。 玄霄接着抽出了第三张道符，他略带一丝得意地对虞明宇和方瑶瑶一抱拳，说道：“二位，告辞。” 话音一落，玄霄双指夹着第三张道符贴在了胸前，短暂的灵能光芒从道符中出现，受到灵能冲击，道符一瞬间就碎裂为粉尘。 随后玄霄身子就从追风犬破开玻璃的位置跃了出去。 “这是……轻身符！？” 方瑶瑶的话语声多了几分惊讶，这轻身符可是正了八经的道门二阶符篆。 轻身符并没有什么太过惊艳的外在表现，也因而看起来气势要弱了水火风三符一筹，但这却不能成为小屋二人组轻视这张道符的理由。 轻身符与水火风三符最大的不同就是灵能的输出方向，水火风三符对外，轻身符对内。 对外自然不需要考虑能量的稳定性，甚至可以说灵能越动荡，道符所取得的成果就越好。 可对内的就不一样了，需要考虑的因素一下就增多了，例如灵能稳定、身体适应性、灵能衰退程度等等。 因此，绘制轻身符和绘制水火风三符所需的功底根本就不可一同比较。 符篆绘制就是这个样子，每一阶就是一道天堑。 这也是为何这么长时间了，一阶的虞明宇都通过《灵能化物法》开发出了血针这一形态，而方瑶瑶修炼的《二十八符篆》却没有丝毫动静。 “这个小道士不简单啊！”看完玄霄一系列操作后，虞明宇喃喃地说道。 “嗯……他的灵能储备怕是要有同位阶的两到三倍了……” 方瑶瑶点了点头，也同样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方瑶瑶默默地在心里计算过，玄霄前前后后一共打出了七张道符。 五张一阶，两张二阶。 二阶的符篆，一张是轻身符，另一张就是小道士之前伪装用的隐身符。 符篆仅是提供一个灵能运用和转换的方法，符篆所取得的一切效果都是要靠使用者自己提供灵能。 小屋二人组所熟知的低阶符篆都是这样的原理，听说有些高阶符篆是可以自己存储灵能的。但那样的符篆是需要特殊的超凡材料制作的，道门这种普通的黄纸肯定不行。 “不知道这位小道爷的二阶符篆是自己绘制的，还是道门长辈赐予下来的呢……” “如果是自己绘制的，这孩子倒也有些狂妄的资本啊！” 虞明宇收回血影的短刀，笑了笑说道：“刀姐，我是不是也算是一阶序列中顶尖的那一批了……” 第三十八章 师傅，这是缘分啊! “你就这么放弃这条线索了？”方瑶瑶歪着头问道。 “那还能怎么办，你也看到追风犬和玄霄的速度了，你估计都追不上。” 虞明宇摊了摊手，他心中肯定是觉得不甘，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虽然血族在速度上确实是有可说道之处，但只不过今天恰好碰到了两位更狠的存在。 一位就是靠速度吃饭的，而另一位则是走了外挂这条道路。 尽管是忙活了好几天，临到头却让褪了毛的公鸡飞出了铁锅，可虞明宇也看得开。这么多年，调查父母出意外这件事儿上虞明宇也没少碰了钉子，今天不过只是在距离终点更近的地方摔了跟头罢了。 “还用让裁判院来人处理后续吗？” 虞明宇扫视了一眼李明的家，从外到内，被撬开的门锁，打破的窗户，一杯鲜血，又是火烧又是水泡的客厅，还零星散布的追风犬的奥利给…… 好家伙，妥妥的一案发现场。 要不是李明家的隔音还算不错，住在旁边的邻居怕是早就来了。 当然也不排除邻居被吓得不敢出门的情况…… “你说那个直接莽出去的孩子能想起处理自己留下的手尾吗？” 方瑶瑶指了指快要散架的客厅窗户。 “额……也是，可咱们怎么跟裁判院报告啊？” “这……” 方瑶瑶也犯了愁，两人手里也没有正在处理的任务，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摇人似乎不是那么合适。 想了一会儿，方瑶瑶提出了一个建议。 “不如就说是某个卫道盟的修者执行任务时急于追赶目标，没有时间通报处理后续，之后碰巧让咱们看见了，怎么样？” 和虞明宇在一起待久了，方瑶瑶甩锅的技能是越来越熟练了，瞧瞧这话儿说的，把小屋二人组摘得一干二净。 “还可以，给海鸥打电话吧！” 于是，深夜正在安眠的海鸥就被一通电话吵了起来。 海鸥迷迷糊糊地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是方瑶瑶便接了起来。 “什么事儿？”海鸥的声音沉沉的，就像马上又要睡了过去一样。 方瑶瑶简单粗暴地说出了来意。 “处理战场。” 听见这话儿，海鸥立刻就提起了精神。 “位置，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方瑶瑶近似于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今晚的情况，描述过程中她还有意地把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归结于玄霄身上。 反正她和虞明宇都帮忙除了后续问题，那让玄霄背一些锅也是“说得过去”的吧！方瑶瑶是这么想的。 海鸥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好，我知道了，会派人过去的。” “但你来给我说说，三更半夜的，你和二鱼碰巧出门？还碰巧遇见了卫道盟的人执行任务？” “最后还碰巧给我打来了电话……” “怎么不说话了？” 远在另一边的海鸥自然看不到小屋二人组的表现，此时方瑶瑶和虞明宇正疯狂地对着嘴型。 方瑶瑶：出差错了，海鸥问咱俩为什么出来。 虞明宇：夜间训练。 方瑶瑶：太假了！ 虞明宇：有心事儿，出来散步！ 方瑶瑶：这合适吗？ 虞明宇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这是最合适的理由了，然后又挤了挤眼睛，表示他想不出别的合情合理的借口了。 “喂？信号不好吗？” “嗯嗯，这地方有点偏僻，那个我们今晚有点心事儿，出来散步。” 说完方瑶瑶还试探性地接了一句，说道：“你信不？” “我信……” 听到海鸥这样说，虞明宇和方瑶瑶都舒了一口气，不管海鸥到底是真信还是假信，但他说出这就话就表明他不会继续追究了。 两人没有在原地等待裁判院料理超凡事件，李明家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人来了，索性二人就离开了这里。 来的时候，两人赶时间，所也就血族形态尽出，全速赶路。但回去就不一样了，反正虞明宇这次的监视都算泡了汤，两人溜达地沿着马路回去就好了。 可说巧不巧，两人刚刚走出小区，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迎面驶来，帕萨特做出了一个漂亮甩尾，停在了二人旁边。 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叔从前车窗探出头，说道：“老弟老妹儿，捎上你们一段啊？” 虞明宇看着这位眼熟的黑车司机，一下子乐了，扭头对方瑶瑶问道：“你还能知道玄霄移动的方向吗？” “应该可以吧，时间还没过去多久……” 夜晚路灯昏暗，原本黑车司机并没用认出虞明宇来，然而当小屋二人组靠近时，黑车司机一下子便瞪大了眼睛。 我靠！这不是上次坐自己车追着人砍的煞星吗？ 黑车司机当机立断就要脚踩油门开溜，可他却慢了虞明宇一步。 虞明宇上前一把拉开车门，笑眯眯地对着黑车司机说道：“别啊师傅，这是缘分啊！你说是不？” “是是是，可小兄弟，我今天收工了啊！”黑车司机扭着一张脸，额头上的汗珠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滚。 方瑶瑶在旁边看得不禁莞尔。 她倒是听虞明宇说过这为司机，就是在他的“英勇”帮助下，虞明宇才顺利完成了他做裁决人的第一个任务。 “要不把车给你放这儿，我再给你叫个代驾怎么样。” 虞明宇招呼着方瑶瑶坐上了帕萨特后排，摆摆手说道：“等不起那个时间，放心，今天追的是一条宠物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追上了好处少不了你。” 黑车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看着虞明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今天那个……真收工了……” “有钱也不赚？” “嘿嘿，这不收工了嘛？” 虞明宇一看好说好商量是没什么用了，接下来只能动用最简洁的交流工具了。 虞明宇抽出短刀，挽了一个刀花，厉声问道：“这钱你今天是赚还是不赚？” 司机咽了口吐沫，强颜欢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有钱不赚，王八下蛋，两位去哪？” “这不就好了，合作愉快！刀姐往哪走？”虞明宇手腕翻动，短刀又被他藏了起来。 方瑶瑶随手指出了一个方向，这是玄霄留下气息最浓郁的地方。 “师傅怎么称呼啊？” “魏康，您喊我魏胖就行了。” “那好，魏师傅留个电话吧，我看魏师傅就是我的福星，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以后有什么活儿我再联系你啊！” 虞明宇全然不顾魏康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 另一边，玄霄正如同鬼魅一般跟在追风犬身后。 抓到了李明，我看师傅还会把我当小孩子看吗？玄霄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随着和追风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玄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喜悦和满足。他一定要用这次任务证明，他不只是别人的跟班，他也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卫道者。 玄霄又再次提高了自己的速度，这张轻身符的持续时间快要到了，他要赶出一段时间去使用下一张轻身符。 可突然，他听见后面传来喊声。 “小道爷，又见面了啊！”虞明宇探出头朝着玄霄喊道。 看见和汽车齐平的玄霄，黑车司机魏康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冒出了汗水，他就知道遇见这个丧门星准没好事儿。 魏康在心里一遍遍地戳着虞明宇的小人。 “上来吧，小道爷！” 黑色帕萨特停在了道路的一旁，虞明宇冲着玄霄挥了挥手，指着前排，示意他坐在那里。 玄霄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嘴角抽搐地上了车。 虽然这车不见得能比他快到哪里去，可倒也不能跟丢追风犬，在车上他也能恢复一下消耗的灵能。 “卫道盟也流行执行任务不开车？”虞明宇好奇的问道。 玄霄回头深深地看了虞明宇一眼，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这是什么意思？” “未成年不允许开车啊！”方瑶瑶翻了一个白眼，替玄霄解释道。 “额，你们卫道盟真是狠啊！这么小的孩子就放出来打打杀杀……” 第三十九章 谁教谁做人 玄霄打量了魏康半天，确定这司机就是一位普通人，他便疑惑地问道：“你们裁判院还和普通人合作。” 魏康：合作？你怎么看出来这是合作的？这是胁迫啊！ “对啊对啊，发动群众的力量嘛，你们卫道盟得和我们学学。” 反正虞明宇看玄霄好像也不是很了解裁判院的样子，他在这里就给玄霄胡编乱造了一顿，各种思想和方针都往外扯。 玄霄听得一愣一愣的，还不住地点头，可后来他终于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让普通人知道超凡世界不就是破坏现界和隐界的约定了吗？” 这回愣神的轮到虞明宇了，他只知道超凡世界的共识是拒绝普通人的接入，现隐两界的约定他还真不了解。 “额……” 虞明宇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旁边的方瑶瑶也没有帮他接话的意思。 可没等虞明宇想到新的措辞，就听见方瑶瑶急促的警告。 “快躲开！” 此时黑色帕萨特刚刚等过了红灯，正起步准备通过一个十字路口，突然从右侧出现了一辆全速飞驰的越野车。 事发突然，身为超凡生命的三人早一步反应过来了，并出言提醒了魏康。可毕竟魏康只是一个普通人，感官没有那么敏锐，直到方瑶瑶话音落了一两秒后，魏康才想着打方向盘。 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尽管前方就是十字路口，可越野车的速度也没有减慢丝毫。帕萨特的速度还没有加起来，根本没有躲开越野车的可能性。 嘭—— 一声巨响后，帕萨特直接被顶飞了，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后才落地。 虞明宇在辆车相撞之前就激发了血族形态，并用手护住了头部。即便这样，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相比较于虞明宇，方瑶瑶和玄霄的情况则要更为严重一些。虞明宇还属于间接受力，而他们两个是坐在车辆右侧的，直接和那辆越野车相碰。 好在他们也做出了一些应对，玄霄用出了他增强身体素质的道法，方瑶瑶则和虞明宇一样，激发了血族形态。 现在看起来两人也只是受了些伤，并没有什么生命安危。 过了半分钟左右，虞明宇脱离了昏迷的状态。他先是检查了一下方瑶瑶的伤势，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后，就摇晃醒了同样昏迷的方瑶瑶。 随后他又弄醒了玄霄，只不过对玄霄他可就没有那么温柔了。 轻轻推了推玄霄，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虞明宇就对着玄霄的脸上招呼了起来。 至于魏康，虞明宇却没有去动。 虞明宇没有掌握专业的急救技能，对于身体相对脆弱的魏康，他可不敢想对待玄霄那样。 推了推车门，发现车门卡死了，虞明宇直接把血能附着在短刀上，对着车锁处连着捅了几刀。 虞明宇找了一个发力角度，一脚踹开了车门。 “李彦龙你他麻痹的怎么开的车！” 一个头发让染成黄色的青年男人从越野车上下来，边向帕萨特这边走着，边对后面跟上来的四个人骂骂咧咧地说着话。 四个人三男一女，除了中间被搀扶着的男性青年伤得较重外，其余几人无非是多了几道淤青。 “黄哥，谁寻思这大晚上还有傻帽在这开车啊！”说话的是被搀扶的男性青年，说话间，还有一道血液从他脑门的伤口顺着脸颊往下流。 和帕萨特的惨烈不同，越野车只是头部有些变形。 “这怎么办？要不咱们跑吧？” “你傻啊！哪都是监控，跑得了人还跑得了车？” “呵呵，你聪明，你说怎么办？” “反正比你聪明，黄哥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对对，听黄哥的！” “对……”其他几人也都跟着附和道。 黄头发青年显然就是这一波人的头头，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吵什么吵，多大点事儿，先去看看那几个倒霉催的是死是活。” “都死光了最好办，各联系各家，找个借口管家里要点钱就行了。” “要是没死呢？”一个搀扶着李彦龙的青年问道。 “随便给几个钱打发走，开这破车上道，活该被撞！” 黄发青年下车的时候，虞明宇刚刚恢复了意识，几人说的话全都落尽了虞明宇耳中。 虞明宇冷着一张脸等着这几个人走到他面前，他已经好久没这么愤怒过了。 如果不是良知克制住了血族暴虐的本性，此刻虞明宇恐怕都能生撕了这几个漠视生命的人渣。 一个狗腿子模样的青年围着被撞得惨不忍睹的帕萨特转了一圈，转身和黄发青年说道：“黄哥，我看他们没什么大事儿，三个都活蹦乱跳的呢，就有一个没醒，但看也没受什么伤。” 活蹦乱跳？玄霄正是脾气火爆的年纪，最先沉不住气了，对着狗腿子青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但是玄霄从小就是从道观中长大的，他认为最狠毒的脏话在这几个“社会青年”耳中也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控诉罢了。 这些人丝毫没有把玄霄的话当回事儿，甚至都没有人理会他。 “今天算我们几个倒霉，碰到你们了，你们也别想着讹我们医药费，直接开个价吧，你们这破车多少钱，我买了！”黄发青年张狂地对着虞明宇说道。 “有人昏迷，先叫一辆救护车。” 司机魏康此时正处于昏迷，生死未卜，虞明宇不想并且也不在乎对方所提出的赔偿。 “还昏迷？怎么你们都没事就他一个昏迷？我看他就是装的。” “一帮穷鬼，还想趁机讹钱？拿了老子赏的车钱立马滚蛋，愿意叫救护车就自己叫。” 黄发青年一副跋扈的嘴脸，他旁边的跟班也都跟着叫嚣，一口咬定就是魏康的昏迷是装的。 人命关天，虞明宇没时间在这里和他们计较。 他对着方瑶瑶说道：“刀姐你打电话叫救护车，魏康昏迷不醒，就怕是内出血。” 方瑶瑶应了一声就去旁边打电话了，她是实在不想看着几个恶心玩意。 “草泥马，你是聋了啊？没听见我们说陪你车钱吗？”李彦龙朝虞明宇叫嚣着，额头流出的鲜血也未擦拭，配上他狰狞的面容，倒是有几分恶鬼模样。 “黄哥我看他们就是来讹钱的，一帮没见过钱的穷鬼。” “想要钱？让那个模样标致的碧池来陪陪我们哥几个，你们要多少我们给多少。”一只嘴巴不干净的狗腿嚷嚷地吠着。 虞明宇吐了一口气，努力地克制心中的暴虐。 他已经发现了，血族带给他的不只有超凡的身体，还有一股藏于血脉的凶暴。尤其是在他吃了妖血石之后，这种凶暴更盛了。 这些“社会青年”或许感受不到，但旁边的玄霄可以分明地感受到虞明宇散发着一种妖兽的气息。 “喂！你想做什么，他们还只是普通……” 虞明宇的状态不得不让玄霄担忧，他生怕虞明宇对这几个人做出什么来，但他提醒的话语还未讲完，就被虞明宇打断了。 “那个嘴里喷粪的家伙过来道歉！” “道歉？？哈哈哈……”以黄发青年为首的一帮人哄然大笑。 “我说完这句话如果你们还敢发出声音，我就让你们一辈子都发不出声音！”虞明宇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了，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心中的暴虐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如果这时候玄霄在虞明宇面前，他就可以看见虞明宇的瞳孔已经泛出了祖母绿色，这是虞明宇压制不住血族形态的预兆。 黄发青年却是不以为然，以为虞明宇只是在嘴上撑撑面子。 “呦呵！看这样子你们还真是想要讹钱来的啊！叫救护车是吧！不就是想要医药费吗？行，今天老子就花这冤枉钱了，老子车钱和医药费一起赔给你。” “哥几个咱们今天教教他怎么做人！” 李彦龙领着一个人围住了虞明宇，黄发青年和另外一个人去越野车里拿出了水管和棒球棍。 作死小分队已上线。 第四十章 虞明宇的情绪问题 这几人也没什么章法，直接抡着手中的家伙事儿朝虞明宇打过来。 虞明宇单手接住李彦龙砸过来的棒球棍，他用深邃的祖母绿色瞳孔看着李彦龙，森然地开口说道：“太慢了……” 李彦龙面色大变，连忙对他那些兄弟喊道：“这小子有点东西，快，一起上！” 虞明宇把棒球棍朝着自己这面微微用力拽了过来，巨大的力量直接带动了李彦龙的身子。 虞明宇双手借势抓住了李彦龙的右臂，左右手上下一错，清脆的骨碎声和凄烈的惨叫声一同发出。 虞明宇仿佛被这声音弄得心烦，手掌砍向了李彦龙的脖颈，让他昏倒在地。 玄霄见状，也顾不得劝说虞明宇，立刻上手和虞明宇一起对付剩下的三人。 玄霄作势伤人，实则是救人。 虽然玄霄也是脾气火爆的人，可他心中还是留了些余地，仅是让对手丧失了行动能力。 可若是在虞明宇手下的，昏迷不说，还必定有一处骨折。 玄霄出手晚了虞明宇一步，只是对付了那个黄发青年，其余的三人全是虞明宇解决掉的。 “你要做什么！？”玄霄大惊失色。 只见虞明宇抽出短刀，对着一个人脸旁就插了进去，从左侧入刀，刀尖从右侧破出。 被插入短刀的就是刚刚那个嘴巴不干净的狗腿，一把短刀直接贯穿了这他的口腔，那舌头的状态也就可想而知了。 虞明宇作势还要走向下一人，玄霄一看事态不对，上前提腿，一脚踢飞了虞明宇手中的短刀。 “你在做什么？”玄霄再一次问道。 “不是说过让他们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吗，说道做到……你……要拦我？” “他们只是普通人，你这么做坏了现隐两界的规矩。”玄霄皱着眉头看向虞明宇，他觉得虞明宇和之前很不一样，就如同换了个人。 “你是谁？” “虞明宇……” 既然阻止，那就是敌人，这是虞明宇当下头脑中做出的判断。 虞明宇朝玄霄攻去，没有喵刀，没有短刀，也没有血针，他就这样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 玄霄没有和虞明宇硬碰硬，而是一退再退，他的想法果然没有错，此时的虞明宇根本不同于之前的虞明宇。 行动是最能够出卖一个人的。 尽管此时虞明宇没有握刀，战斗方式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但玄霄从战斗风格上也能看出，之前虞明宇的攻击是缜密的，不动则已，一动必制敌；而现在，虞明宇就像一只野兽一样，只会单调的利用身体进攻，毫无招式可言。 “二鱼停手！他怎么了？” 起初虞明宇和这几个“社会青年”动手的时候，方瑶瑶见到后也并未在意，她离开有一些距离，再加上没留神，也就并不知道虞明宇“狠辣”的手段。 可后来虞明宇竟然又和玄霄打了起来，方瑶瑶这时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她赶紧挂了给海鸥的电话，来到了虞明宇和玄霄的战场。 “不知道，他突然就变得异常暴虐。” 事情尚不明了，方瑶瑶也不敢轻易插手，就在旁边观望了起来。 现在这种状态中的虞明宇在玄霄手下占不到什么便宜，一直被玄霄压制着打。这也给了玄霄更多的思考时间，他的直觉告诉他，虞明宇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转换了一种思想。 精神分裂还是走火入魔？ 精神分裂不用说，是病，得治。 可走火入魔却是修士会切实遭遇的问题，玄霄也在相关的道书中见过关于其的记载，他感觉虞明宇现在的状态和走火入魔很像。 玄霄想着，不管怎么说，先试试。他接连用了两招逼退了虞明宇，利用空闲出的时间，玄霄从怀中摸出了一张清心符。 也多亏玄霄是第一次独自出卫道盟的任务，准备充分，就连他练手绘制的清心符都带在了身上。 玄霄用手夹着清心符，找准时机贴在了虞明宇的前额上。 和其他用完及毁的道符不同，清心符被贴在了虞明宇前额后就一直散发出微微的灵能光芒，过了一分多钟后，光芒才渐渐减弱，等光芒彻底暗淡的时候，清心符才一点点的碎裂成为粉尘。 虞明宇停在了原地，不在继续对玄霄动手，而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倒地的四人。 “你是谁？” “上安裁判院一星裁决人二鱼。”虞明宇也不再是那种发颤的森然声音了，而是便做了正常那样的平和音色。 玄霄点了点头，好像虞明宇又变回来了。 “你刚才怎么了？”说话的是方瑶瑶。 见到方瑶瑶的焦急模样，虞明宇只能是无奈地笑了笑，因为他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虞明宇的笑容也让方瑶瑶和玄霄安心了许多，因为方才虞明宇一直都是铁青的脸色。 “你还记得你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吗？”玄霄指了指昏迷在地的凄惨四人。 “记得，包括和你动手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楚地印在了脑子里，只不过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我为何这么做。” “而且我还能感受到一股无端的愤怒……” 愤怒？这两个字提醒了方瑶瑶，她一把拽住虞明宇的衣领问道：“从吃了妖血石后，你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就一直不对？为什么不说？” 虞明宇有些尴尬的回答道：“是，偶尔会莫名其妙的生闷气，我以为我能控制的住……” “而且你不也说暴虐是血族的天性吗？嘿嘿，所以也就没在意……” “天性个屁！”方瑶瑶往后推了虞明宇一下，“我前面还有一句话呢！那是在大量的鲜血刺激下血族才会表现出暴躁，这话你怎么不记住呢？” “诶，是吗……” 虞明宇摸了摸鼻尖，试图用笑容平息方瑶瑶的怒火。 “妖血石？你吃了？”玄霄一脸错愕。 虞明宇和方瑶瑶刚才的对话并没有避讳玄霄，妖血石的事情也自然就让玄霄知道了。 虞明宇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吃了……”玄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可能也就你们血族敢这么干，妖血石这东西我知道，一般都是高阶修士用于炼体和疗伤用的，效能极为霸道，一般使用前都是需要用他物中和的……” 玄霄给虞明宇普及了一些关于妖血石的信息。 “谢了……” 玄霄摆了摆手，做出了一副不屑的模样。 这些信息都是海鸥那边也没有搜集到的，多半是道门内部隐秘记载的，虞明宇的这句道谢说的是理所应当。 “叫救护车了吗？” 虞明宇没有在谈自己的情绪问题，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就解决的，继续说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和和担忧。 “已经打过了电话，而且不用担心了，刚才你么动手的时候魏康就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还有些虚弱，坐在那里休息呢。”方瑶瑶回答道。 听到这虞明宇舒了一口气，他心中是有一些愧疚的。虽然他让黑车司机魏康帮助自己追逐超凡生命，可那也都是在确保不损害魏康个人利益的前提下。 但这次，魏康却是因为自己受了不轻的伤势。 “另外裁判院那边也通知了，让他们过来处理后续。” 方瑶瑶这句话是和玄霄说的，她和虞明宇都是裁判院的人，而玄霄却是卫道盟的人，两方让哪一方过来收尾都是应当的，所以方瑶瑶有必要把自己的决定告知玄霄一声。 玄霄表示对此并不在意，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现场，挖掘不出什么重要信息，谁来处理都一样。 可让几人感到无语的是，三人最先等到的既不是裁判院的处理小组，也不是救护车，而是一辆路过的警车。 半夜遇到交通事故，地上还躺着四个人，警官出于职责与情理考虑，都肯定是要过来查看情况的。 见到警察停靠在了旁边，虞明宇第一反应就是将目光投向方瑶瑶。 “别看我……我干裁决人这几年也是第一次遇见警察！”方瑶瑶无奈地说道。 “那这……” 第四十一章 进局子了 女生是越野车上一行人中唯一还清醒着的，她惊恐地用双手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虞明宇刚刚用短刀捅入青年口腔的举动把她吓坏了。 女生失了神，她根本没有发现一旁停下来的警车。 “交通事故？这里是什么情况？所有人都不许离开！” 警车上下来两位警察，一位年纪大些，是警局的老手了，另一位年纪小一些，看起来像是刚刚入职的新人。 警察的问询声引起了女生的注意，她慌乱地扑到了年纪更大的警察身边。 “救我！他们！是他！”女生用手指着虞明宇，言语很没有条理性。 “他们把这些人全打晕了，还有他，用刀捅人！” 听见刀的字眼，两位警察神色一变，立即就把手扣在了腰侧，大声对着虞明宇和玄霄喊道：“把刀扔在地上，双手抱头，蹲好！” 两位警察见到四个人昏迷在虞明宇和玄霄身前，再加上女生的控诉，他们下意识的就把虞明宇和玄霄当做了暴力分子。 虞明宇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无威胁。 “两位警察，虽然看你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其实我们才是受害者啊！” “再重复一边，把刀扔在……” 警察们并没有相信虞明宇的言辞，还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见到这面沟通不了，虞明宇便回头看向方瑶瑶。 “蹲下吧，等裁判院的人来。”方瑶瑶小声地说道，把音量控制在仅是他们三人能听见的范围内。 听到方瑶瑶都这样说了，虞明宇只能把刚刚收起来的短刀从新拿了出来，慢慢地放在了面前的地上。 然后双手抱头，默默蹲下。 玄霄犹豫了半天，他堂堂一现界的卫道者，现在竟然被要求像是罪犯一样的蹲在地上，他心中是千百个不愿意。 “还有你，交出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年轻警察对着玄霄催促道。 最终玄霄叹了口气，自己再不配合，这两位警察多半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罢了罢了，反正此地也没有他的师兄们，丢人丢不了太远。 玄霄也蹲在了虞明宇旁边，和他做个伴。 见两位警察不再那么警惕了，方瑶瑶开口说道：“警官，那边的黑车上还有一位伤员。” “伤势重吗？叫救护车了吗？”年轻一点的警察连忙问道。 “伤势不清楚，不过已经恢复了清醒，救护车马上就到。”方瑶瑶点了点头说道。 “但是我们叫救护车的时候还没有发生打斗，所以只有一辆。” 边说着话方瑶瑶边把眼光瞄向昏迷在地上的四位“社会青年”。 “另外，这位警官你应该是对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误会了，嗯……我们真的是受害者。”方瑶瑶对着年纪大一些的警察说道，年轻警察已经去了一旁联系救护车和警局总部了。 但显然对于方瑶瑶的话这位警察是不太相信的，你们是受害者？那你解释解释这几个倒在地上的人是什么情况。 但出于职业素养，年纪的大一些的警察还是让方瑶瑶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毕竟刚才扑过来的那个女孩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不是合适的问询对象。 接下来方瑶瑶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发生的事情，包括后来虞明宇受妖血石影响而同昏迷在地的四人发生械斗的事情，只不过妖血石的影响在方瑶瑶这里变成了因为情绪过于激动。 即便说出了妖血石，两位警察也是不会当真的。 “你说是他们违反了交规，撞上了你们，随后寻衅滋事，但是……没打过？” “就是这样，而且这里的十字路口应该是有监控的吧。”方瑶瑶说道。 “嗯……” 年纪大一些的警察对于方瑶瑶的供述信了五成，就像方瑶瑶说的那样，这里是有着监控的，谁是肇事者自然会让监控拍的一清二楚。 “李哥，你看看这个。” 方瑶瑶和复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年轻警察去检查了魏康的伤势，顺便简单搜查了一下车上的物品。 方瑶瑶一看年轻警察手里的东西就知道要遭了，这不是别的，正是虞明宇的背包，里面装的东西方瑶瑶是了解的。 “手怒，喵刀，还有一盒弩箭，好家伙，全是违禁品啊！” “说，这是谁的？”警官又换上的严肃的表情。 虞明宇讪讪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蹲在他旁边的玄霄一个劲儿地撇嘴，两位警察好不容易相信了他们，现在让虞明宇的这些家伙事儿全给毁了。 “警官，这个……”方瑶瑶试图解释什么，但被年轻警察打断了。 “不用说了，有什么回局子里说去，到时候你们想不说都不行。” 为了防止虞明宇和玄霄还藏有什么违禁物品，两位警察对他们搜了身。 而由于方瑶瑶是女性，所以警察们也仅是看住了方瑶瑶，让她没有丢弃什么东西的可能，准备回到警局找一名女警对其搜身。 虞明宇这面是真的没有什么了，短刀仍在了地上，喵刀和追猎之证全都在年轻警察那里了，对他的搜身当然是无果的。 可玄霄那边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玄霄道袍里哪来的那么大地方，警察竟然从他那里找出了五六本书籍和一沓厚厚道符。 “这些鬼画符是什么？” “这不是鬼画符，这是道符！”玄霄郁闷地说道。 “干什么用的？” “施展……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这样年轻的国家花朵怎么能沉溺于封建迷信之中，却对科学真理视而不见呢？ “李哥，这孩子是精神有点问题？”年轻警察悄悄问道。 “小李，你入行还是短，我估计……”没错两位警察都是姓李的。 “我估计这几个人可能是一些邪教人员，你应该知道，这帮人一般都是脑子极为偏执的家伙，你就看看那个带有一堆违禁品的年轻人，他像是什么正常人吗？”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同样悄悄地说着话。 “没想到失踪案什么线索都没有，回来居然碰到这种事儿，咱们可能揪到大案子了！” 两名警官自以为一切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可这些话却是一点不落地进入了虞明宇和玄霄的耳中。 两人现在是吐血的心都有了，竟然没想到两位四有好青年竟然被当做了邪教人员对待。 没过多长时间，警车就和救护车一同赶到了，小屋二人组第一次享受到了专车接送的待遇。 …… “你们卫道盟的人怎么还不来捞你？” “哼！你们裁判院不也一样吗？” 简短地审问后，虞明宇和玄霄就被关在了同一件拘留室里。 其实这里是关不住两人的，但是越狱了又能如何呢？无非是惹来更大的事端。 今晚发生的事儿，玄霄是越想越生气，一个顺顺当当的任务，本以为这是首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没想到现在任务线索断了不说，他自己都被关进了警察局。 终于，他一切的抱怨都在此刻爆发了。 “你监视李明的时候就不能注点意？一连几天，天天跟在李明后面，他要发现不了就怪了。”玄霄闷闷地说道。 “你还怨我，明明是你的问题吧！”虞明宇心中也是有几分不悦的，今天晚上机缘巧合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空有力气却无地施展。 “还我暴露？怎么我监视那么多天都没有事情，你今晚一来李明就跑了呢？” “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吧！”虞明宇和玄霄反驳道。 谁也争论不过谁，两人索性就各自占据拘留室的一个角落，谁都不再说话了。 打破两人沉默的是刚才把他们扭送进来的警察，是年纪大一些的那位。 他过来敲了敲铁栏杆，引起两人的注意。 “我们能出去了？”虞明宇以为裁判院或者卫道盟的人赶来了。 警察摇摇头，说道：“你们伤人的事情还没有被定性，而且被定性成为正当防卫的可能不大。” 这段时间，警局已经调取了当时的监控，他们发现事情和方瑶瑶所描述的差别不大。 “那几个昏迷的青年已经被送到医院了，都是一些二代。” “他们家里的人和律师也都到了警局，你们……” 警察的声音是冷冰冰的，可虞明宇和玄霄却能感受都他话中那份提醒二人的善意。 第四十二章 老枪 “不能善了？因为他们的肆意妄为，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正在逍遥法外！” 玄霄本来就在气头上，此时是更加冒火了。 “哼！我看看最后是谁不善！” 说完了话，年纪大些的警察也就离开了，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员，能做的有限，来自那边的巨大压力他是承受不下来的。 虞明宇和玄霄对于警察说的事情只是感到愤怒而已，却没有谁在意。 无论是卫道盟还是裁判院都不会让自身受到现实世界的掣肘。 还在家悠然的海鸥傻眼了，他手下处理超凡事件后续的人员告知他，现场裁判院的两个人和卫道盟的一人全都被关进了警察局。 接到这个电话后海鸥明白，今晚上这觉是没得睡了，他立即联系了他上面的人。他的工作主要还是在超凡世界，和普通世界基本没什么联系。 海鸥拿起电话给一位存在拨了过去。 “部长，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没事儿，上了岁数觉也少了，这么晚发生了什么啊？”苍老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传来。 “那个部长啊，咱们分部下面的两名裁决人被关进了警局……”海鸥一脸纠结地说道。 咳咳—— 另一边的老者似乎在喝水，可听见海鸥说的事情一下就被呛到了。 “额……部长您没事吧？”海鸥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看来不是自己见识少啊，估计这奇葩事儿就连部长也都没见过几回，海鸥在心里暗暗想到。 “被抓起来的是谁啊？” “一个是方瑶瑶，另一个是咱们上安裁判院的一位新晋裁决人，代号二鱼，也是一名血族。” “呦，是这个爱惹事的女娃啊！”老者显然是知道方瑶瑶的。 “额……部长，方瑶瑶从那件事情后已经消停了很多了，我估计这次多半是二鱼弄出来的。” “哈哈，这样啊，看来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啊！”老者爽朗地笑着说。 “既然是都是血族的，正好老枪也回到上安了，让他去帮你解决吧！” 老枪回来了？海鸥愣了一下，可也没太过留心，又继续说道：“对了部长，一起进去的还有一名卫道盟的人，是道门的。” “无妨，一起弄出来就行了。” …… 挂了电话，海鸥也舒了一口气。上面那位发了话，还派来了血族在上安的元老，今晚这件奇葩且棘手的事情就算是被解决了。 海鸥优哉游哉地穿上衣服准备去警局捞人，他快要出门的时候，有一个电话进来了。 一个陌上的号码，但海鸥心中有几丝明了来电的是谁。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老枪，老爷子给了我你的电话，今天怎么回事儿？瑶瑶怎么还进警局了呢？” 说话间，海鸥还可以听见那边吞吐烟气的声音。 几分钟后，老枪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他也有了新的疑问，虞明宇是谁？上安的血族，还是裁决人，可怎么他却没有听过这号人呢？ “虞明宇是谁啊？上安新晋的血族还是外来的血族？”老枪问道。 “不是很清楚……” 海鸥心中泛起了波澜，但他仍然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可其实海鸥很清楚，他知道虞明宇就是一名新晋的血族。 “那行吧，一会儿我就到上安西城分局，你应该认识我吧。” “认识，我会在那里等候的。” 海鸥一改悠然态度，顾不得打理仪表了，拿起车钥匙就奔出了房门。 在由于有人提前打了招呼，海鸥在警局里畅通无阻，直接就见到了方瑶瑶。 见到海鸥来了，方瑶瑶便开口问道：“可以出去了？” 海鸥点了点头，等警员打开门放方瑶瑶出来后，海鸥才严肃地说：“老枪回来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方瑶瑶显得很是惊讶。 “而起他为什么不知道虞明宇呢？”海鸥看着方瑶瑶的眼睛问道。 “……” “你和我说实话，虞明宇是不是你转变的血……” “是！”没等海鸥说完，方瑶瑶就坦然承认了，已经这样了，她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了。 “哎！”海鸥懊恼地拍了一下腿，引来周围路过的人一阵侧目。 海鸥压低声音对着方瑶瑶嘶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不光是违反血族的规矩，还破坏了隐界的规定，而且你才三阶！” “那怎么办，当时我总不能让他死了吧！”方瑶瑶无奈地说道。 “我……算了，你们血族内部的事儿。”海鸥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二鱼和卫道盟的玄霄也出来了吗？” “没呢，他们伤人了，得费上一点事儿。” 也不知道海鸥从哪里弄来的“圣旨”，整个警局的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去，于是方瑶瑶就决定去瞧瞧虞明宇和玄霄的状况。 …… “刀姐你怎么没被关起来？”看着惬意溜达过来的方瑶瑶，虞明宇显得很惊讶。 “我就是一个交通事故的受害者，也没伤人，也没携带违禁品，也没传播邪教，警察抓我做什么？” 虞明宇：…… 玄霄：…… “那也不对啊，你短……藏哪了？” 虞明宇又想到了，方瑶瑶身上叮当响的东西也不少啊！ “秘密！”方瑶瑶翻了个白眼，没有给虞明宇解释的打算。 说话的大多时候是虞明宇和方瑶瑶，时不时玄霄也插上几句，可唯独就海鸥一直冷着张脸，一言不发。 虞明宇还一直奇怪海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的美容觉？ 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虞明宇和海鸥搭上了话儿。 玄霄问什么时候能出去，他是问方瑶瑶的，可方瑶瑶却是不能给出他一个却且时间，所以虞明宇便向海鸥问到。 “放心，能活着出去……”海鸥没有想好好回答虞明宇的意思。 “额……海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虞明宇被海鸥弄得摸不着头脑，连带着玄霄也都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呵，你还好意思问，都是……” “二鱼，一会如果有人问你什么问题，你实话实说就行！” 方瑶瑶抢在海鸥前面说了话，海鸥只能在旁边独自怄气。 虞明宇虽然不知道方瑶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本能地就答应了下来。 这时候旁边来了一位几人没见过的警察，警察手中还拎着两个袋子。 “你们可以走了，袋子里是你们的东西，别在警局里面漏出来。”警察说话没有带着什么情绪，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来到大厅，方瑶瑶就看到了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人，老枪。 老枪看上去也是比较年轻的，虞明宇觉得长相上他能喊老枪一声哥。不过老枪的打扮却略显成熟，深棕色风衣搭配上同色系的工装靴，头上还带着一顶鸭咀帽，一股浓重的英伦风格扑面而来。 靠近了，虞明宇还可以闻到老枪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老枪显然是处理过身上气息的，只不过长久吸烟的缘故，烟草味已经沾染到了皮肤上。味道很轻微，可能也只有血族着这样敏锐的嗅觉才可以发现吧 方瑶瑶上去憨憨地笑着，双手背在身后，举足无措地站在老枪面前。 老枪看了方瑶瑶一会，说道：“方瑶瑶，你最近可以啊！” “还行还行，过得还不错，保证没给你惹事儿。”方瑶瑶一个劲儿地笑，眼睛都快要眯成缝隙了。 虞明宇也不知道这位老枪是何方神圣，他还是头回见到方瑶瑶做出这种乖宝宝的姿态，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 没给几人叙旧的时间，后面突然出了状况。 “你们警察怎么办事儿的啊！他把我家孩子打成那样，就这么放走了？”一个中年妇人大声叫嚷着。 叫嚷的中年妇人后面还跟着三位同样年纪的女人，几人都是一副不忿的模样，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 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何况是四个呢，这几位把警察局大厅闹得乱腾腾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 出声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他随便拽过来一位警员问道。 “局长啊，不知道谁跟这几位透露了什么，他们知道咱们放人的事儿了……” 第四十三章 以后你的长辈就是我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快把这几个死缠烂打的人给我弄走！” “可是局长，这些人都是……”警员显得很为难地说道。 “我管他们是谁，这面的我更惹不起！” 局长挥手赶走了这名警员，陪着笑脸来到了海鸥面前。老枪是刚刚才来到警局的，局长并不认识，可海鸥却是他上面亲自通电话打过招呼的人。 “海先生，你看这是在不好意思，出了点差错，但你们放心走就可以，不会有任何麻烦的。”局长说道。 海鲜？旁边的几人都向海鸥投以奇怪的眼光，如果不是看现在态势不对，虞明宇说不定都会笑出了声。 “那周局长我们就先走了，谢谢你们这面的配合。”海鸥打着官腔说道。 正当几人要出门的时候，那边的四个妇人闹得更凶了，周局长在他们面前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看情况这一帮人也是互相认识的。 老枪这时候说话了。 “海鸥，你应付这种事儿有经验，去处理一下，我们在外面等你。” 听到老枪的吩咐，海鸥就往争吵的中心走了过去，对普通人目击超凡事件的处理就是海鸥以及他小组的本职工作。 听到老枪提到处理，虞明宇脑子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人灭口。 在警局外面虞明宇问道：“咱们今天也算是暴露在普通人的视野中了，海鸥一般怎么处理这种事儿？武力威胁？” 方瑶瑶因为心中有事，今晚在老枪面前总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此时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虞明宇说的话。 所以老枪回答了虞明宇的问题。 “进局子这事在裁判院的确少见，可平常裁决人在执行任务中被普通人目睹到却是经常发生的。” “武力威胁是不可能的了，不要把裁判院想得那么黑暗。” 老枪停顿了一下，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处理方式就要看谁负责了，像海鸥他一般都是提出赔偿的……” 此时虞明宇在脑海中给老枪挂上了第二个标签，健谈，第一个是“能治住方瑶瑶”。 “如果不接受赔偿呢？”虞明宇顺着老枪的话往下问道。 “那就催眠让他们接受赔偿，反正最后都是要修改他们记忆的，差别不大……” 不一会，警局里的争吵声就渐渐平息。 海鸥回来后，对着老枪说道：“已经解决了，后续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老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问海鸥具体的解决办法。 “去裁判院，瑶瑶和那边的小道士做海鸥的车。” “瑶瑶？方瑶瑶？” 看到方瑶瑶没什么反应，老枪接连喊了两声。 “啊！怎么了？” 方瑶瑶回神就看见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这里。 “你做海鸥的车去裁判院，虞明宇坐我的车吧，有些事情更你说。”老枪说完伸手在虞明宇的肩膀上拍了拍。 跟我说事儿？能说什么呢？虞明宇脑子飞速转动起来，他思考着自己和老枪一切可能有联系的地方。 “记住我说的话。” 方瑶瑶和虞明宇叮嘱了一句，然后就和玄霄一起坐上了海鸥的车。 海鸥原本的那个粉红壮汉也不知道是没修好还是已经卖掉了，最近一段时间虞明宇没见过那辆超跑一回。海鸥现在开的就是一辆普通的轿车，倒也好些，如果还是超跑的话他们三人可坐不下。 海鸥的车开走后，剩下的两人间气氛就有些诡异了。老枪健谈的标签仿佛消失了，变得一言不发，虞明宇也没有贸然开口，他在等待着老枪表明来意。 两人分坐在主驾和副驾上，老枪没有启动车子的意思，虞明宇也没有催促的打算。 自从变成血族之后，虞明宇觉得自己最富余的就是时间了，他不介意和老枪在这里等到天明。 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中有事的老枪在耐心上可耗不过心中无事的虞明宇，最后还是老枪先打破了沉默。 “给我一滴你的鲜血”。 虞明宇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给，他已经不是刚刚闯进超凡世界的萌新了，他明白一滴血液在超凡世界能做多少事，就像他的追猎之证，仅凭借血液就能锁定目标。 这还只是最低级的应用，听方瑶瑶说还有更多玄之又玄的、靠血液索命的诡术。 可随后虞明宇就坦然地笑了下，凝聚出一根血针刺破了食指。 虞明宇稍微一想就发现了他的担忧其实是多余的。首先从方瑶瑶和海鸥这方面考虑，虞明宇觉得老枪应该没有什么加害自己的理由，其次就是从双方实力来看了，如果老枪真心想要他的血液，还需要征求他的同意吗？ 没等虞明宇思考出怎么把血液递过去，他就看见血珠像受到什么牵引一样，一点点脱离了他的食指，朝着老枪那边飞了过去。 老枪伸出指尖接住血珠，然后用手指一捏，血珠如同瞬间挥发了似的，消失在了老枪的手里。 老枪这是在感知虞明宇血液中的超凡元素，虽然心中早有了一些准备，可他的脸色还是越来越古怪。 这一滴血液中竟然混杂了三种成分。其中三成是沾着少量人类气息的血族血液，这应该是虞明宇自己的血液；然后还有四成是方瑶瑶的血液，老枪判断，应该就是这部分血液把虞明宇转变成血族的；最后是三成散发着暴虐气息的血液，那隐隐凶意甚至让老枪都有些忌惮。 他真的是血族？就算说虞明宇是个人形妖兽，老枪都是相信的。 先不管最后三成未知的暴虐血液，就说剩下的七成，怎么占大部分的还能是方瑶瑶的血液呢？就算方瑶瑶是第一次转变血族，没什么经验以至于没有控制好精血流失的量，可也不应该方瑶瑶的血液占多数啊！ 难不成他还把方瑶瑶的血液全抽出来装进了自己肚子了？ “这是怎么了？”虞明宇有些发怵的问道。 现在老枪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正在看着体检报告的医生，而虞明宇则是一旁候诊的病人，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这个病人心里能不担忧吗？ “你知不知道你的血液很怪异？有七成都不是你自己的血液。”老枪直接把自己的发现抛了出来。 原来是这儿啊，虞明宇觉得也没什么了。 “我把妖血石吃了，然后体内就多以一股特殊的血液，我还能给你看看呢！”说着虞明宇就控制血影离开了他的身体。 血影可给老枪惊到了，他直砸吧嘴，问道：“你能控制它？” “当然可以，可最初不是，最初我还能感受到它在和我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可后来它的意识还是被我磨灭了。”虞明宇有一说一。 “有点像是三阶觉醒的异术啊！” 难道妖血石还能刺激血族提前觉醒异术不成？要不要让那些一二阶的小家伙试一试，不会死人吧？老枪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 有查看了一会儿，老枪就让虞明宇收回血影了。 光顾着虞明宇的奇异血影了，老枪连今天的正事儿都没来得及说呢。 “知道你的长辈是谁吧？” “方瑶瑶？”虞明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但以后就不是了，再有人问起，你的长辈就是我。” 虞明宇反应也不慢，一下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因为……现在的方瑶瑶不能做血族的长辈……”虞明宇带着几分猜测说道。 “可是为什么？” 老枪没有马上回答虞明宇的疑问，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了烟盒，先是给自己点上，随后又给虞明宇递了一支。 咳咳—— 老枪给的烟烟劲很大，虞明宇抽第一口就呛了一下。 “为什么？因为规矩！” “超凡世界是一个最没有规矩同时又是最有规矩的地方，血族融入隐界的代价就是血族族裔严苛的数量限制。” “如果不考虑对于一名高阶血族根基的损害，理论上，他的每一滴精血都能造就一名血族。过分点说，就是每一名高阶血族的死亡都可以换做十数名血族的新生。” “所以血族在族群数量上的控制就是所做出的妥协？”虞明宇反问道。 “对，每一名血族族裔的转化都是需要血族族内和裁判院的共同审核，而你……” 第四十四章 养老院 “如果不想给瑶瑶和你自己惹来麻烦，就记住我说的话。”老枪直勾勾地看着虞明宇说道。 虞明宇苦笑一声，答应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一个违反“超凡计划生育”的黑户，人生艰难啊！ “对了，你刚才说高阶血族转化血裔，可方瑶瑶仅是三阶，这会不会给她造成什么伤害？”虞明宇担忧地问道。 刚刚提到血裔转化的时候虞明宇心中就咯噔一下，只是老枪一直都在讲话，没有给虞明宇插嘴的机会。 老枪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回答虞明宇说：“伤害说不上，但会有一定影响。” “瑶瑶原本达到了三阶中后期，距离四阶也不远了，但现在退步到三阶初期的样子吧。” 即便是知道了没有给方瑶瑶带来不可恢复性的损伤，但虞明宇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的，因为方瑶瑶从来都没和他说过这些，只是自己默默承受了下来。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对方瑶瑶来说也能算得上一件好事，实力倒退，她也能少给我惹点事。” 老枪和方瑶瑶挺像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对于方瑶瑶违背血族族规的事情，老枪确实是很生气，但他也知道这事也怨不到虞明宇身上。 只能说是世事多变，大家无非都是一些行走得磕磕绊绊的人罢了。 “方瑶瑶以前总惹事？她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明宇的好奇心被老枪调动了起来。 “哈哈……”老枪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像今天这样半夜被招呼起来，以前每个月也能有个三四次吧。” “什么样的人我就不方便说了，也许有一天她自己就会和你说起她的过去了。” 既然老枪不想说，虞明宇也就没继续再追问，就像老枪说的那样，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多，可能有一天方瑶瑶会自己说出来吧。 两人到小牛山的时候，天已经见明了。 一夜的奔波没让虞明宇的精神萎靡多少，反倒是此刻黑暗褪去，一股发自灵魂的疲惫感席卷了虞明宇。 小牛山的超凡聚集地虞明宇少说也来了十数遍了，可以说，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裁判院去。 可今天却有些不对劲了，随着两人深入，虞明宇竟然觉得周边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感。 入眼的全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地势，陌生的建筑。 “这是哪里？咱们要去哪？”虞明宇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以为你能再憋会儿呢，这里当然是小牛山，只不过这里是小牛山的第二境。” 第二境？对虞明宇来说，这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没等虞明宇问，老枪就开口解释道：“相对于普通人，超凡生命是另一种生命形态，所以有了相对于普通世界又有了现界和隐界，就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普通人。” “而对低阶的超凡生命来说，高阶的超凡生命也同样危险，所以就有了第二境。” 虞明宇有些明悟了，他们这些低阶超凡者之所以能在现实世界中随意起刺，就是因为高阶超凡者们远离了众多脆弱的生灵，建立了一片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等你突破到了三阶之上，自然便会发现这里空间中的蛛丝马迹。”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是哪个圈子里的就好好地考虑自己圈子里的事儿，看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其实没什么好处。你让一个温饱都没解决的人去思考怎么治理国家？这不现实，除非那个饿汉是一位真正的圣者。 “来这里是为了我吃下的妖血石？” 他浑身上下唯一能跟高阶超凡者沾边的只有两样，一个是《灵能化物法》，一个是吃下的妖血石。运用简单的排除法就能判断出来了，老枪带着他来十有八九是为了妖血石。 “差不多，但不准确，应该说是为了你。” “为了我？”虞明宇疑惑的用手指着自己说道。 “对，妖血石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吃下妖血石后的精神状态，我只能知道你体内有着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但我不能确定它对你的影响，这需要专业人士来断定。” 说话间，老枪就带着虞明宇来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前。 “裁判院？”虞明宇看着眼前的小楼就不禁叫出了声。 也不怪乎虞明宇会这么想，这二层小楼几乎和上安裁判院一模一样。可仔细看也能发现些不同，小楼外墙上爬满的青苔，墙皮也因时间的侵蚀而褪去了颜色，除了这些，小楼还有着一块别样的牌匾。 “裁判院上安城分部……养老处？”虞明宇惊愕地读出了上面的字。 其实字还不是让虞明宇最吃惊的，他感到最不可思议的是特么这牌匾本身，胶合板材质，红油漆手书，字体丑陋不说，而且上面还有一个被划掉的错字。 “这是不是有点草率啊，咱们裁判院最近资金紧张了吗？”虞明宇嘴角抽搐地说道。 老枪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里的牌匾原本和外面的是一样的，一个老小孩非得心血来潮地弄成了这样的，倒不是我们没钱换新的，问题是我们谁也打不过他……” “这牌匾在这挂了七八年了，也快……看习惯了吧……” …… 当老枪和虞明宇来到小牛山第二境的时候，方瑶瑶几个也抵达了上安裁判院。 没了虞明宇在这里，海鸥也没再摆出一副臭脸，三人简单地报备完后，闲着也是闲着，一来二去便说上了话。 三人就在海鸥的办公室里边唠嗑边饮着茶水。 茶换了两壶水后，虞明宇和老枪便从第二境出来了。和老枪说的一样，就算告诉虞明宇怎么进入第二境也是没用的。出来的时候，虞明宇紧紧跟在老枪身后，还以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建筑物，可稀里糊涂地跟着老枪转过了几条街后，虞明宇就神奇地发现他来到了他所熟悉的那个小牛山。 当虞明宇试图通过自己的记忆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发现真实的道路和他脑海中的完全不同。 “怎么样了？”方瑶瑶已经从海鸥这里得知了老枪带着虞明宇去了哪里，一见到虞明宇他便询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没有稳定之前是不被允许出上安的。”虞明宇笑着回答说。 虞明宇和老枪刚才去见的是一位胡子白花花的老者，也不知老者是什么手段，仅是围着虞明宇转了两圈便给出了结论。 虞明宇现在的精神状态的确有些堪忧，稍微受到些刺激就容易引动身体内凶暴的妖兽血液，届时虞明宇的理智会被妖兽血所蕴含的疯狂所取代。而且如果不加以控制，这种疯狂状态会越来越容易表现出来。 但幸亏虞明宇在吞下妖血石后，就一直在和妖血石中残存的妖兽意识做抗争，并最终磨灭了这股意识。也就是说现在虞明宇体内的妖兽血是无主的，只是客观地表现出一种天性的疯狂。 随着虞明宇位阶的升高，妖兽血会被血族的体质逐渐同化，并最终被虞明宇完全吸收掉，不存在对虞明宇生命的威胁。 这样，虞明宇要做的也就较为简单了，那就是想办法如何控制住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趋于日常性的疯狂。 虞明宇最先想到的，也是他觉得最为合适的方案就是使用玄霄的清心符，毕竟清心符的功效虞明宇是切身体验过的。 方瑶瑶在旁边帮忙一合计，也觉得这是比较靠谱的方案，至于海鸥，他则表示他可以免费提供足量的医用镇定剂和针对于超凡生命的迷药。 虞明宇把自己的情况和玄霄说了一下，玄霄没有嘲讽什么，当场就表示他在上安的这段的时间里会尽可能多的绘制清心符，并给了虞明宇一个地址。 “永安酒店1401？永安集团？是五星级的那个永安酒店吗？”虞明宇和方瑶瑶惊讶地问道。 “如果上安只有这一家永安酒店的话，就是吧！”玄霄点点头说道。 第四十五章 瞌睡来了送枕头 “这外出花费你们卫道盟给报销吗？” “应该不会吧！而且也没有报销的必要性，这是我师叔的产业。”玄霄有一些不理解虞明宇的意思。 “师叔？” “嗯，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算是道门的产业，只不过挂在了我师叔的名下，毕竟现在法律要求嘛。”玄霄稍微解释了一下。 虞明宇还以为道门都是无欲无求的呢，现在看来道士们也是要在意这些世俗之物的。 转念一想，虞明宇也就明白了，怎么可能完全的无欲无求呢？无非不过是看的较之常人更轻些罢了。 像道门这样在现界中占了半边天的组织，在其内部有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不花钱去买，难道还要这些修者自己种地吗？再有，衣着打扮需要钱吧，武器装备需要钱吧，各种辅助修炼的灵物也需要钱吧，道士们和寻常人也一样，没了钱是过活不了的。 虞明宇每个月都要为自己八千快的血剂费用操心，别的超凡生命有能差到哪里呢？ 天下人只要还没有超脱，便都是逃离不了“钱”这一个字。 该解决的解决了，该商量的也都商量了，几人就准备各自回家休息。 由于正好到了白天海鸥上班的时间，小牛山外面只有虞明宇他们四个人。 老枪把车开到旁边，说道：“你们都去哪？我送你们。” “不用，我俩打车走，你也刚回上安，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方瑶瑶随口回答道，并没有在意自己话语中的一些奇怪的措辞。 “你俩？你俩还顺路？” 虞明宇心中一惊，卧槽，这是送命题啊！ “额……挺顺路的……”方瑶瑶一时间说话都不那么流畅了。 “对，我俩顺路，打一辆车就行了，方瑶瑶先到家，然后我再到家。” 这时候就体现出脸皮厚的好处了，像虞明宇，扯谎都不卡壳的。再说了，虞明宇可不觉得自己在说假话，方瑶瑶住在小屋，他也住在小屋，这不是顺路是什么？ 哦？你问先到家和后到家？ 女士优先啊，十分具有绅士风范的虞明宇当然挥会让方瑶瑶先进屋了，这不就是方瑶瑶先到的家嘛，早一秒、两秒它也是早啊。 “这样啊，住的近些，平常你们一起接任务也方便。” 虞明宇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见两人都是婉拒，玄霄也说他自己打车走就可以了，老枪没有强求，就先开着车走了。 …… 李明见了风吹草动，估计早就已经离开了上安。 虞明宇现在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上安以内，李明这面的线索他是追不下去了，所以最近几天小屋二人组又处于了咸鱼状态。 除了日产的训练，躺和坐之间的切换应该就是他们最剧烈的运动了。 这天虞明宇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方瑶瑶捧着本古书在沙发上比比划划，这可少见啊，怎么这是咸鱼痛定思过，决心做一条红烧鱼了？ “看什么呢？诶，二十八符篆！” “怎么还看起了这个？” 因为符篆修行困难，往往都是苦修半天却毫无成果，所以方瑶瑶干脆就玩起了随缘修法，心中有灵感就立马修行一段时间，等灵感消失了再去忙别的事情。 “当然是学习绘制符篆啊，不然啃书干嘛，没吃饭吗？”方瑶瑶抻了一个懒腰，翻着白眼说道。 虞明宇乐了出来，方瑶瑶这么用功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随手捡起了方瑶瑶扔在茶几上的古书，想看看方瑶瑶学的是什么。 “醒神符，这个和小道士的清心符是一个功效的？”虞明宇惊讶地说道。 “对啊，玄霄怎么说也是一名卫道者，这面让李明脱了网，指不定哪天卫道盟就给他新任务了呢。” 方瑶瑶从虞明宇手中把书夺了过来，往她刚刚浏览的位置夹了一张书签。玄霄总有离开上安的那一天，而留下的清心符又是有数的，方瑶瑶就怕清心符的数量撑不到虞明宇状态见好的时候。 虞明宇心中一阵暖暖的，父母意外辞世后，很少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了。 “嘿嘿，那你学的咋样了啊？”虞明宇问道。 “嗯……怎么说呢，我觉得你快要没救的时候我都学不会……” “那我还真是前路黑暗啊……”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虞明宇掏出钱包，在方瑶瑶眼前晃了晃。 “什么意思，别弄这模棱两可的，直接说事儿。”方瑶瑶一把打掉了虞明宇在她眼前晃荡的手。 “得接任务了啊，咱们要不就没钱吃饭了。” 虞明宇假模假样地做了一个勒紧裤腰带的动作。 “是你要没钱了，把‘们’字去掉。” “不能这么说啊，做河伯任务的时候，上上下下都是我在花钱，也没见你给报销。”虞明宇不忿地说道。 “我倒也是想接任务了。”方瑶瑶翻个白眼说道。 “可上安是说出事就出事的啊，任务列表都好几天没更新了，留下的是什么样的任务你也都知道。” “哎，也是……只能吃阵子白食了！”虞明宇故作懊恼。 方瑶瑶冲着他挥了挥分内粉嫩的小拳头，说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 虞明宇无奈地摇摇头，从沙发上起身要厨房准备今天的午饭，刚刚进到厨房，就听见方瑶瑶喊他：“二鱼你电话。” 虞明宇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海鸥，他心中一阵迷惑，海鸥给他来电话做什么？ “喂，你和还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啊！有什么事？”虞明宇接起电话就问道。 “有一个任务给你们。” 这还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好，这就过去。” 海鸥被虞明宇的爽快惊讶到了，他没想打虞明宇都没问什么任务就接下来了。 “你不问问是什么任务？” “你能打电话说的任务，不是特别合适的，就是让你有些为难的呗，要不你也不能打电话，有什么等我们过去说吧。” 虞明宇没让海鸥在电话里说说任务的情况，反正他们都是要过去的，当面说清更好。 挂了电话虞明宇便和方瑶瑶说道：“听见了吧，咱们走一趟吧，再不接任务这个月真要喝西北风了。” “走呗，但是午饭呢？” 方瑶瑶对虞明宇发出了灵魂拷问，虞明宇说的可是这就过去，但眼下两人的午饭连准备都没呢，更别说吃了。 虞明宇一阵语咽，他光想着任务和赏金了，全然忘记了午饭这一茬。 “海鸥那里能备着什么吃的吗？” 方瑶瑶摆摆手，说道：“算了，还是买点零食路上吃吧。” …… 来到裁判院，虞明宇和方瑶瑶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海鸥的办公室，门也没敲就走了进去，反正海鸥这一亩三分地平常就没什么人光顾。 “海鸥，到底是什么任务啊？来的时候我也没看见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任务挂着啊，不还都是那些‘陈年旧案’吗？” 没用海鸥请，虞明宇自己就熟络地搬来了两把椅子。 “这是今天进来的案子，还压在我手里呢，没有别的裁决人知道。”海鸥解释道。 “到底是什么任务？神神秘秘的。”方瑶瑶含糊不清的说着话，手里还捧着一袋没吃完的薯片。 “这次的任务有点诡异，而且……算了你们看看这个吧。” 说完海鸥便从桌子上递过来两张照片。 左边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年轻女大学生的照片，一张正常的人物照，虞明宇觉得没什么可注意的。 可右边的就有些诡异了，拍摄的是一具老人的尸体。 这是一张苍老的女性面孔，头发白如银丝，干瘪的皮肤如同老树的树皮，深深的皱纹就像被刀刻出来似的。然而明明看起来是一位八十岁的老人，却有着一口洁白无损的牙齿，眼眶严重得向内凹陷，仿佛眼皮下是一片漆黑的空。 “总觉得有些违和啊！”虞明宇轻轻嘟囔着。 第四十六章 新上新白发魔女传 “是牙！”海鸥用手指敲了敲照片中老人的牙齿，给出了提示。 对啊，这牙齿也太好了吧！虞明宇在心中暗暗想到。 正常来讲，老人的牙齿即便是保养得再好，岁月也是会在其上留下痕迹。看这位老人都是八十岁的样子，就算牙齿还尚未松动，可是也应该会不可避免地变黄。可是照片中的这位，牙齿整齐光洁的分明像是一个年轻人的牙。 “这位老者怎么死的？”方瑶瑶问道。 “自然衰老死亡。” “这是我拿到的资料，左面失踪，右面死亡，死者是被上安西城分局发现的，西城分局最初是接到女大学生失踪的报案，而在调查过程中却发现了这位老者的尸体。” “这两张照片上的是首次发现的失踪者和老人尸体，随后西城分局又发现了两起案件，同样也是在调查失踪大学生的过程中发现了与其相同性别的尸体。” 海鸥随后又递给二人两份报告，可能由于时间仓促，这两份报告只是一些简述性质的文字，没有相应的照片。 “西城分局的人怎么说？”虞明宇随口问道。 “他们觉得犯罪嫌疑人可能存在某种变态心理，由于缺少相应信息，西城分局并没有做出对嫌疑人的心理侧写，而且他们还判断嫌疑人应该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方瑶瑶打断了海鸥，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虞明宇的询问只是为了避免遗漏某些信息。既然案子走到了裁判院这里，就多半可以断定这是一起超凡事件了，这样的话，警方给出的信息根本不能提供多少参考作用。 “直接说你的看法吧！”方瑶瑶催促道。 “我认为这两张照片上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海鸥郑重地回答道。 “为什么？”虞明宇拿起两章照片放到一起对比了一下。 “仅仅是因为性别相同，再加上时间上的对应？” 听到虞明宇的疑问，海鸥又从旁边的一沓文件中抽出了一份。 虞明宇对海鸥桌子上的文件好奇已久了，也不知道海鸥是怎么记住这些文件位置的。 “可不是口说无凭，看看这个吧，这是咱们的人从警局截留下的报告，警局现存的那份是被篡改的。” “dna检测报告？”虞明宇一下叫出了声。 还真是一个人啊，如果不是证据在这里摆着，虞明宇真不敢相信两张照片上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最新翻拍的现实版白发魔女传？头发一夜变白的事儿虞明宇倒是有所耳闻，古代就有类似事件，就比如伍子胥为逃出昭关而一夜白头，但是这样一夜之间便老死的情况，虞明宇可是闻所未闻。 看样子，基本可以实锤这就是一起超凡事件。 相比与完全吻合的基因序列，虞明宇对于裁判院相信科学一事更为惊讶。 “怎么还用科学手段处理超凡事件？你就是给我和灵媒报告我都不惊讶。”虞明宇用手抖了抖报告，哭笑不得地说道。 没等海鸥说什么，方瑶瑶照着虞明宇后脑勺就拍了一下，说道：“收起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用就行呗，你没看见对面的福禄客栈用的还是电灯泡呢，再说了现在都是科学社会了，用点科学手段怎么了。” 海鸥附和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普通世界在进步，超凡世界也是如此，大家都是在去掉糟粕，留下精华。” “可是这个任务为什么交给我们做？着挂在大厅里也会有人接吧，着急？” 方瑶瑶还是不理解海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一位失踪者和第三位失踪者都是上安师范大学的学生。”海鸥缓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诶！”虞明宇稍稍提了些注意力。 但让虞明宇没想到的是，旁边的方瑶瑶竟然表现出了更大的反应。 “什么！”方瑶瑶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两句相同话语出现了在了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一声来自海鸥，问向虞明宇；一声来自虞明宇，问向方瑶瑶。 海鸥知道方瑶瑶和上安师范大学的关系不浅，可看这样子，虞明宇和这大学也有些联系啊。 “第三个失踪的人到底是谁？”方瑶瑶焦急地问道 “你先安心，失踪的没有你妹妹，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个任务的，所以就先压在手里了。” 听到海鸥这么讲，方瑶瑶终于稳下了心绪。 妹妹？虞明宇可从来都没听方瑶瑶提起过他妹妹啊，没等他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儿，就听见海鸥再次问了他。 “上安师范大学和你什么关系啊？我记得你不是上安某个科技大学的学生吗？” “我前女友是这个大学的。”虞明宇很自然地回答说，没有丝毫尴尬。 “那第三个失踪的人到底是谁啊。” 海鸥无奈地指着一份文件的第一页，说道：“看这里，赵欣然，你们看资料的都不看名字的吗？” “额……不认识，看你挺紧张的，以为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儿，关顾着看案件经过了，没顾得上看个人信息。”虞明宇摊摊手说道。 “好吧，不管怎样这任务是给到你们了，你们接吗？” “接！”方瑶瑶斩钉截铁地说道。 见方瑶瑶答应了，虞明宇自然也是同意的，以两人的关系，有一个人想做那另一个自然是义无反顾地奉陪。 “嗯，那好，任务代号c2301，下面还没发布呢，你们也不用去领了，我一会直接帮你们弄了。” “这个拿着。”海鸥扔过来了两份黑色的证件。 “这是什么？” 虞明宇一翻开发现证件里还是自己的照片，卡着钢印，看样子好像是政府的某一个部门签发的。 “问她，她知道。”海鸥朝着方瑶瑶的方向努努嘴。 方瑶瑶给虞明宇解释道：“特别搜查证，一个特殊证件，拿着他你可以随意查看全华境内各个警局的内部资料。” 虞明宇一听，这不就是超凡版的谕旨吗！ “诶！这么有牌面的东西，以前怎么没给发过呢？” “你以为这是路边卖的大白菜啊！”海鸥没好气地说道。 “这是需要专门申请的，而且签发数量有限。二阶、三阶的裁决人都没多少有这个证件，你应该是上安所有一阶裁决人中唯一拥有它的人。” 听海鸥这么说，虞明宇反倒觉得手里的证件有些烫手了，自己何德何能啊，裁判院竟然这么“重视”自己？ “这……东西是不错，可是总得有个原因吧。”虞明宇有些迟疑地说道。 “不想要给我，我换上个我的照片。” 海鸥伸出手放在虞明宇面前。 给你？怎么可能，这种装逼利器哪怕是烫手，他虞明宇也能咬着牙吃下去。 “对了，你别再把它弄没了。”海鸥对着方瑶瑶叮嘱道。 方瑶瑶搓了搓手中的证件，讪讪地说道：“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个” “信你就有鬼了，这话我都听两遍了，别再惹事了。”海鸥无可奈可地说道。 又是别再惹事，虞明宇对于方瑶瑶的过去更为好奇了，看海鸥和老枪的意思，以前的方瑶瑶可没少给他们折腾啊。 …… 目送小屋二人组离开后，海鸥坐在他的靠背椅上沉思了起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晚发生的对话，试图从其中发现些蛛丝马迹。 “虞明宇，代号二鱼吗，他就死被关进警察局的那个小家伙儿。”海鸥面前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 “是的，部长你找我是有关于虞明宇的事情吗？”海鸥疑惑地问道。 平常有什么事情老人都是通过电话交代的，这样的面见少之又少。 “嗯，既然这个小家伙都闯进了警察局，那就给他一张特别搜查证吧，免得以后在犯事了。” “这……好的，我回去就去办。”海鸥犹豫了一下。 “还有方瑶瑶的，我看她最近挺安静的，把她的搜查证补回来吧！” “好的……” 第四十七章 再遇二李 “你还有妹妹？亲妹妹？” “嗯，亲妹妹。” “那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她？平常你也不去见见？” 虞明宇很清楚地知道，方瑶瑶她是一个内心孤独的人，她渴望家人，渴望朋友。 可即便这样，在有空闲的时候，方瑶瑶也只是选择躺在你沙发上刷着无味的电视剧，“妹妹”似乎是被方瑶瑶逐出了自己的生活。 难到两人之间有什么隔阂不成？ “不能去的……” 方瑶瑶的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落寞。 “在她的世界中，我这个姐姐已经去世了，从我变成血族的时刻起，原本的那个方瑶瑶就已经死去了。” “为什么，她是你最后的亲人了啊！” 虞明宇很不能理解方瑶瑶为什么要亲手埋葬掉仅存的亲情，一个缺乏温暖的人却自己熄灭了心中最后的火苗。 “不说这个了，先去学校还是先去警局。”方瑶瑶没有让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 虞明宇也作罢了，日子还长，他以后可以有很多时间去探寻方瑶瑶的过去。 “警局吧，去看看那几具尸体。” “也好，照片所能获得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走吧出发，顺便带你过过瘾。” 说着，方瑶瑶晃了晃手中黑色的特别搜查证。 虞明宇呵呵地笑着，他怎么都觉得带自己过瘾是次要的，方瑶瑶的主要目的是找回她往日失去的威风吧。 短短不到一周，小屋二人组再次来到了西城分局，这次的心境可是和上回完全不同。 两人直接找到了西城分局的局长，认识特别搜查证的只是少数群体，而周局长恰好就是这部分中的一员。 周局长也是贵人多忘事，只是觉得今天找来的这二位眼熟，却又始终想不出什么时候见过。 两人表明来意后，周局长自然是大为欢迎。 这起连环失踪杀人案已经困扰西城分局多时了，上安总局不止一次的敦促他尽快拿出成果，可其中的困难只有周局长自己知道，想要尽快结案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段时间里西城分局一直严密封锁消息，没有让任何风声传入媒体和大众的耳中，不然的话，西城分局恐怕将会面临更加难以想象的压力。 见虞明宇和方瑶瑶都是性格利落的人，周局长也没搬来自己官场上的那套，直接就安排了一名科员为二人提供帮助。 …… “张科员，负责这起案件的是哪位警员，我们想见见他。”虞明宇问道。 张科员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您别说是哪位警员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全局都在忙这一件案子，就连我这文职都当半个武将用了，现在这个时间大家基本都外派了，就老李和小李不久前刚回来。” 老李小李？这好像还是两位熟人啊，虞明宇对哪位来提醒自己的老警员印象可是很深刻的。 张科员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件办公室，在门口他就对着里面喊道：“老李，上面安排了人手帮助解决失踪案，你和小李过来给说说案情。” “好嘞，这就过来，小李快醒醒。” 人未至，声先来。 老李过来后还陪着笑着说道：“几位别见怪啊，年轻人干劲足，小李昨晚上一宿没休息，今个趁着下午小睡你会。” “李警员你好，咱们可是又见面了啊！”虞明宇率先对这位好心的警官伸出了手。 “你好，诶！又见面？你是……” 老李警官一拍大腿，他想起了眼前这面熟的二人到底是谁了。 “对了你们二位不就是那天晚上被带到警局的人吗？所以后来局长直接把你们放走了也是……” 老李和小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他们自以为发现了一切的核心。 “那天是任务需要……”虞明宇故作高深地说道。 老李点点头，说道：“明白，不多问……二位接下来是要和我们共同工作？”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会帮助调查这起案件的，但放心，功劳会全算在西城分局的头上。”说话的是方瑶瑶。 同样的话她也对周局长说过，现在之所以又对着三位警员再说一遍，就是怕他们藏下什么关键的信息。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您二位客气了，为人民服务永远都是我们的第一宗旨。”张科员接过话茬。 “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就别在这里客套了，李警官你和我们讲讲案情相关的信息吧。” 虞明宇把话题重新引到了两人此行的正事上。 老李他们其实也是眼前一片黑，他们把目前警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写在了报告中，可以说，他们并没比虞明宇和方瑶瑶多了解多少。 但见虞明宇又所求，老李还是再讲述了一遍案情，反正几人去往停尸房的这段路中也没别的话可说，有着老李的话语声也就不至于让两方间的气氛太过尴尬。 来到停尸房的只有四人，王科员半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没有陪同着下来。 “已经发现的三具尸体全都在这里了。” 边说着老李一边和在停尸房值守的法医拉开了三个冷柜。 虞明宇和方瑶瑶凑上前查看了起来。 刚一靠近，两人就同时在这几具尸体上发现了新的不同寻常之处。 虞明宇贴近方方瑶瑶，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刀姐，这具尸体没有了血气。” 身为血族的二人对鲜血有着别样的敏感度，他们可以轻易判断出血液的正常与否。 血气是一种超凡概念，它就像是生物的灵魂，血液没有了血气就像是人丢掉了精气神。 话句话说，这几具尸体身上的血液也只是在形体上还可以称作是血液罢了。 “嗯，这边的也是。” 两人神色不动的交流着，看在老李和小李眼中，他们还以为两人是在观察尸体的细节。 “可以走了。”虞明宇对着身后的两位警员说道。 “啊？这就可以了吗？” 年轻的李警员有些摸不着头脑，着下来还不到五分钟呢，这二位是不是有些草率啊！ “嗯，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 年轻李警员挠挠头，既然这两位说走就走呗，或许人家还真有什么高招呢，要不然的话总局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派下来。 “两位接下来要去哪里？”出了停尸房，两位警员问道。 “去上安师范大学，找两位失踪女大学生的同学朋友们询问些事情。” 三位死者两位都是上安师范的学生，在加上方瑶瑶的妹妹也是在那里上学的，这上安师范大学二人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一遭的。 “哦？正好，我们也要去那边办些工作，两位坐我们的车走？”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城分局这面小屋二人组有取得了些收获，但说不上是突飞猛进，只能算是往前挪动一段距离，调查的终点依旧未明。 来到上安师范大学后，两伙人就分道扬镳了。 “咱们怎么搞？”虞明宇朝着旁边的方瑶瑶问道。 “当然是先找个熟人了，要不你怎么去找吴蓓玉和赵欣然的同学？” 吴蓓玉和赵欣然，她们就是刚刚三具尸体中的两位。 “你妹妹？”虞明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呵，当然是你前女友了，你要还认识别人也行。” 虞明宇翻了个白眼，真当这里是他的学校呢，说认识个人就认识个人。 “好了，你去找你的小女朋友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说完方瑶瑶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虞明宇。 “是前女友！”虞明宇着重强调了一下。 方瑶瑶听见虞明宇的声音，头也没回，只是背着他招了招手。 虞明宇也明白方瑶瑶所说的“耽误”什么只不过是调侃罢了，她就是想找个借口离开一会儿。 至于方瑶瑶要去做什么，虞明宇心中也有了些底。 这个孤独且脆弱的人无非就是想去看看她那不可触碰的亲情罢了。 第四十八章 二代处处有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虞明宇听着自嘲地笑了笑。 “是我，虞明宇，怎么分手了，沈月涵你连个备注都不舍得给我留？”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放心好了我今天可不是来死缠烂打的，现在有时间吗？见一面，找你有些事帮忙。” 虞明宇赶紧说出了来意，生怕对面就这样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否则他和方瑶瑶真就是在这里“举目无亲”了。 “来我们学校中间的小亭子，你知道那里吧，我就在那等你。” “好的，十分钟后到。” 沈月涵说的小亭子虞明宇自然是知道的，以前虞明宇来这面找沈月涵的时候，两人就喜欢在那里坐着闲聊。 虞明宇溜溜达达地朝那边走乐过去，周边擦肩而过的都是一群和他年纪相仿的人。 虞明宇不禁有些羡慕这些闲适且忧愁的人们，羡慕他们可以抱怨今早睡过了点，羡慕他们可以肆意挥霍自己的身体，羡慕他们通宵刚着尚未通关的游戏…… 虞明宇与他们只是在某一个夜晚中走上了不同道路。 只有失去才会懂得可贵，那种他原本觉得极尽灰暗与失败的生活，在此刻却又让他感到如此的美好和光明。 无用的多愁善感啊，虞明宇笑着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的感慨。 在那种舒缓的氛围中，虞明宇终归还是放慢了脚步，等他到亭子这里的时候，沈月涵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等自己吧，虞明宇径直的走了过去。 沈月涵在四周张望着，时不时看眼手机上的时间，她并没有认出现在的虞明宇来。 “下午好，沈月涵。” 见到沈月涵还是一副皱眉张望的模样，虞明宇便先打了招呼。 “额，下午好……你是谁啊？” “诶！等等，虞明宇！” 沈月涵一声惊叫，凭借着熟悉的五官和一些熟悉的轮廓她认出了面前这个清秀的年轻人就是虞明宇。 “对，是我。” 虞明宇无奈地摊了摊手，也不知道是自己变化太大还是沈月涵根本就没有清晰地记住过自己。 “上次见你也不过是两个月之前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沈月涵一时间有些迷糊了，和印象中的虞明宇相比，现在的他改变了太多。身材更加修长，而且还不失肉感，皮肤也白皙了好多，沈月涵甚至觉得虞明宇的皮肤比自己的还要细嫩。 “适当的体育锻炼，和巧合的二次发育。”虞明宇糊弄了一句。 “是这样吗？可你的气质也变了好多，你最近在做什么？”沈月涵问道。 “学校那边处于办休学状态，找了份还算清闲的兼职工作，这次找你帮忙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情。” “看来这是一份让你感到舒心的工作啊，看起来你没有以前那么阴郁了，说说吧什么事儿？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去做。”沈月涵带着笑容说道。 虞明宇站起身说道：“边走变说。” 沈雨涵点头答应了，也跟着起了身，两人走上了一条步行道，以前他们也习惯一同漫步在这里。 同样的动作，却是不同样的心境，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那份疏远，虞明宇对于这是无所谓的。 也许沈月涵会松一口气吧…… “吴蓓玉和赵欣然你认识吗？” 虞明宇简单的客气后便单刀直入了，他过来可不是叙旧的。 沈月涵想了一会儿后，回答道：“倒是听过，但也有可能是重名，有更详细点的信息吗？” 虞明宇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二人的长相，当然他描述这可不是那些苍老尸体的模样，在西城分局的时候，他久已经从警方那里看到了这两个人的照片。 只不过他当时没有记得用手机拍下来，眼下只能靠口述了。 好在虞明宇的描述能力还不错，沈月涵也基本能接收到他想要表达的信息 “听你这么说，我应该是见过的，这两位我是不太熟了的，但是他们的室友有和我关系还比较好的，可你的工作和她们有什么联系？”沈月涵好奇地问道。 “我的工作就类似找人吧，恰好她们掌握的一些信息是我需要的……” 没等虞明宇编造完，一位气质张狂的青年插入了两人的谈话。 “小月月，咱们又见面了啊。” 张狂青年自来熟地打着招呼，可他却对一旁的虞明宇视若不见。 “何广，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月涵都可以，不要叫的这么肉麻。”沈月涵有些不满地说道。 “叫名字显得多无情，上次我不也是这么称呼的嘛，你还挺高兴！” 虞明宇往后退了退，看这两人是认识的，沈月涵没有赶人家走的意思，他也不好乱管什么闲事。 “有什么事情吗？”沈月涵朝着何广问道。 “本来还想着给你打电话呢，既然在这里碰见了那我就直接和你说了吧。” 说着话，何广一边搂上了沈月涵的肩膀，沈月涵微微挣扎的一下，但奈何力气太小，没有挣脱开。 何广死皮赖脸的性格，感受到沈月涵的挣扎，何广搂得更紧了，还一点点地把手腕向下滑到了沈月涵的腰肢上。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沈雨涵的怒斥对于何广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晚上跟我我见一个人，顺便帮我陪陪他。”何广若无其事的说道，全然没有在意站子啊旁边的的虞明宇。 沈月涵一听这话，火气就冒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让我陪同你的朋友？” “对啊！”何广满不在乎地扣了一下手指甲，“我朋友，我相中他一古玩，你陪好了帮我把这古玩弄到手，就上次你说的那个包我直接卖给你。” “何广，我现在你是女朋友吧，你让你女朋友去陪别的男人？”沈月涵指着何广的鼻子说道。 “哈哈……” 何广轻佻的笑了出声，按下沈月涵的手说道：“沈小姐你还当真了不成，现在大家处男女朋友，不还都是为了玩玩，几天就分了。” “你要觉得心里难受，那这样咱俩现在就算分手了。” “话我也放这儿了，我朋友口味更我差不多，就喜欢你这样的，今晚你帮了我的忙，看上什么随便说。”何广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 “你……” 旁边的虞明宇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沈雨涵，你就算没看上我，也不能跟了这种杂碎啊，天天看着他你也不怕脏了眼睛。” “草泥马，你他么谁啊，没看见老子都懒得搭理你吗？” “你谁啊？闲的么事干了，跑这里打抱不平来了。” “啧啧，细皮嫩肉的，要不要你何广爷爷给你介绍几个富婆，好好地怜惜一下你啊？” 何广伸手在虞明宇的左脸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介绍富婆？原来是鸭子啊，看来你还是做这行的前辈了啊。”虞明宇轻蔑地说道。 “虞明宇别说了，咱们先走吧。”沈月涵拉了一下虞明宇的袖子。 “何广，咱俩算是完了，以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沈月涵就要拉着虞明宇从何广的旁边绕过去，可何广往旁边垮了一步，一条腿挡在了虞明宇面前。 “呵呵，沈月涵你说完就完？老子的钱是白花了啊！咱俩的事儿先放着不说，小子你，今天必须给老子跪下道歉。” 何广走到虞明宇面前，仰着脖子凑到虞明宇的耳边说道：“你知道何广爷爷最不缺的是什么吗？是钱！你要是今天不道歉，晚上就会有人抬着把你送回家。” “哦？这倒是省下了车费……” 第四十九章 警察?快把他抓走!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何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还真把他当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吗？ 何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恶劣，虞明宇也不是第一个看不惯他的人，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找过何广的茬。 何广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自从第一次走夜路被堵了之后，何广就去找专业的格斗教练学习了自由搏击。学习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教练把他当做职业选手对待，可以说，何广的身手是在见了血的真打实练中磨出来的。 何广对虞明宇的嘲讽不以为意，他没多废话，直接迎面朝着虞明宇挥了一拳。 事发突然，何广说动手就动手，除了虞明宇外，旁边围观的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诶……” 虞明宇惊讶了一句，练家子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虞明宇眼中，何广的出拳角度刁钻，而且力道不俗，若是寻常人基本没有躲开的可能性。 但虞明宇恰好就是最像常人的非常人，何广连贯流畅的击打动作在他这里就像是切入的慢放镜头，此时虞明宇还有时间在心中胡思乱想。 其实虞明宇伸手就能擒拿住何广的手腕，从而轻易地把何广制服在地。但此时虞明宇来了玩性，想要同何广过上几招，让他好好吃吃苦头。 虞明宇向后退了一步，让何广自以为必中的拳头落空了。 等两人第一轮交锋完事，周围的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起惊呼出了声。 “没看出来，原来不是个草货啊！”虞明宇轻笑着调侃道。 “你和沈月涵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朋友，简单的看不惯你而已。”虞明宇摊了摊手说道。 何广心中犯了怵，虞明宇这一闪身还真让他看不出深浅。 何广这些年没碰到过硬茬子，靠的就是他欺软怕硬的天性，看起来不好惹的他绝不上去挑事。 何广在动手的时候心中就盘算过了，他看虞明宇身材修长，四肢纤细，就像是那些缺乏锻炼的学生一样，身上即便是有几块肌肉，估计也只不过是拿来作秀用的。 本来以为眼前这个小白脸就是一个他可以随手拿捏的货色，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是走了眼。 “来，过两招，陪我玩玩。” 虞明宇朝着何广勾了勾手指，也没摆什么架势，就和旁边围观的人一样，自然地站在那里。 见何广一动未动，虞明宇继续说道：“别没的意思，你输了过来道歉，你赢了我任你处置。” 说完虞明宇花式地向下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敢？” 虞明宇的随意姿态彻底惹恼了何广，何广不愿意惹出人命官司，刚刚出拳他只用了六成力，现在见到虞明宇这般托大，何广也是脾气正火爆的年纪，心中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托大是吧！行，何爷爷今天就教你做人。 何广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趁着虞明宇不做防备之时，他没打招呼，直接就动起了手。 虞明宇抱着玩的心态，没真正动手，何广用出一招，他就解一招。 旁边的人越围越多，这年头嘴上逞英雄不少见，可大家心里都怂三分，真正动起手的少之又少，像虞明宇和何广这样还能打出招式的就更少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家都是来看个热闹，小半天了倒是没有一个上前劝架的。 也就是沈月涵一直在试图用语言阻止打斗，由于两人拳脚密集，她可靠近不了。 渐渐虞明宇把何广的身手摸清了，心中玩闹的意思也少了，等何广下一次进身时，虞明宇顺着力就把何广摔了出去。 玩闹没了，虞明宇接下来就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何广了。 说巧不巧，和虞明宇一起来到上安师范大学的两位李警官此时就在打斗现场附近，从那边过来的学生一见到警察在这里，赶紧上去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这一会儿已经有了两拨人找上了两位警官，两位警官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朝招这边赶过来。 “周围的人群散开，我们是警察！” “打斗人员立刻停手！” 两位警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周围密集的人群中挤了进去，要说这爱看热闹的人就是多，这才多长时间，步行道这里就被围满了，甚至还有不嫌事大的人在旁边叫好，还真把这里当做野拳场了。 等两位警官挤了进来的时候，比斗已经见了分晓。 虞明宇单手反扣着何广的左臂，让何广被迫的趴伏在了地上，何广如果敢反抗，他这条胳膊今天估计就废在这里了。 “啊……疼！哥，大哥我错了……”何广一个劲地和虞明宇求着饶。 “不用求饶，道歉就行了……诶……” 话还没说完，虞明宇就看见了这两位熟悉的李警官，周围的环境太过嘈杂，这两位刚刚赶过来的时候，虞明宇并没有注意到。 “立刻停手，否则……额……” 老李看清中间的是谁后，也是愣住了好一会儿，这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啊！怎么总局排下来帮助办案的人员却在这里和别人私斗上了？ 虞明宇也是挺尴尬的，不想让两位警官为难，就顺势松开了手，放何广起了身。 见到警察来了，何广就不是刚才那副卑微求饶的样子了。 “警察，太好了，你们都看见了吧，他对我人身攻击，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 何广恶人先告状，一句不提是他先动手的事情。 “你们想什么呢啊，快把他抓起来，手铐呢，铐他啊！”何广在哪里叫嚣道，神气得很，让虞明宇不禁想到了那只老虎前的狐狸和某条人前的狗。 “这位先生，我们是没有理由拘捕他的，因为不能光凭借你的一面之词对这件事定性，还需要调查的。” 老李拒绝的何广的提议，这不是偏袒虞明宇，确实是这样的，这种级别的纠纷，当事人如果不反抗，他们的确没有权利拘捕当事人。 “调查什么啊，你们眼……你们没看见我给我都快让他弄断了吗？” 何广跋扈惯了，后面那个“瞎”字到了嘴边上，有让他生生咽了回去。 小李皱了皱眉，大家都不是傻子，何广想要说什么他们自然能猜到。 “先生请您克制一下情绪，我相信大家都是不愿意去警局走一遭的。” 说完小李就没在理会何广，转身去一旁驱散聚集在这里的人群，但这里是步行道，这些人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李没有权利强制他们离开，只能试图用语言规劝，但好在见到打斗停止了，人们看热闹的心思也少了几分，除了少数还在坚持的资深者，大多数人慢慢都散去了。 “先动手的是他，而且我留着分寸呢，只是会让他感到疼痛，伤不到筋骨。”虞明宇无奈地摊摊手。 既然你恶人先告状，那就怪我装无辜了。 其实即便是虞明宇不表示什么，老李也是不敢那他怎么样的，这位可是周局长见了都礼遇三分的人，今个自己要是这么的就把人给拷回去，那他这工作也就算是做到头了。 “既然都没受什么伤，这件事也就别走我们这边了，两位私了如何？” 老李装作和虞明宇不认识的样子，说出了他的建议。 虞明宇自然是没什么，方才那几个会和他没少让何广吃苦头，教训也算给到了。 可没等虞明宇说什么，何广那边就叫嚷了起来。 “警官，你怎么能说没事呢，我现在觉得我绝对是收了内伤，还有这条胳膊，根本就使不出力气……” 何广怎么能就让事情这么解决了，他还打算让家里养着的那些个法律流氓好好的“发光发热”呢。 别说今天虞明宇对他动手了，就算是没动手，这帮法律流氓都可以给虞明宇加上几条莫须有的罪名。 对于老李私了的建议，何广一口否决掉了。 这下，两位警员可难办了，总不能真把虞明宇给抓回去啊…… 第五十章 自作孽啊! “小子你听好了，我今天必须追究到底，让你看看法律究竟是给谁定的！”何广转过身恶狠狠地对虞明宇说道。 “两位警官，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今天必须追究，一起去警局吧！” “这……” 后来老李一叹气，对着小李说道：“小李你去劝劝这位何先生，我跟这边的虞小哥说几句。” 老李毕竟是老警察了，想了个招把两人分开了，趁着这个机会他还能偷偷和虞明宇商量商量。 这件事老李他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但在这里却有能拿主意的人啊，他索性一切都让虞明宇来拿捏，哪怕到最后事情真做的不是很妥当，上面追究下来他也能用虞明宇做做挡箭牌。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无奈，可同样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 虞明宇多少也能明白老李的用意，这样的处理虞明宇其实是喜闻乐见的。虞明宇可没有多少时间用来和何广耗费，在加上虞明宇也不害怕任何司法追究，让他做决定，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了。 附近不远就是虞明宇和沈月涵见面的亭子，虞明宇便和老李去了那边。 两人没说几句，就看见小李一脸抽搐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不听劝？”老李问道。 “李哥，你是不知道，那个何广是个利嘴皮子，更本就没怎么让我说话，更别说劝了，反正就一个态度，追究到底。”小李回答说。 “那您看这个要怎么处理？”老李试探性地向虞明宇问道。 虞明宇挥了挥手，说道：“别叫您，刚才你叫我虞小哥挺受听的。” “怎么处理……”虞明宇摸了摸下巴，“这面的案子你们不用管了，他不是想追究吗？你们带着他去警局冷静冷静吧！” 虞明宇在“冷静”二字上着重发了音。 老李一副了然神色，说道：“虞小哥放心吧，我们一定和周局交代清楚，这面的案子就麻烦你们多费心了。” 商量出结果后，三人就一同去找另一边的何广了。 “何先生，你确定要追究到底？”老李开口问道，老李其实心中早就知道答案了，此时不过就是程序性地问一句。 “对！”何广果断点头。 “那就还请抽出时间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好啊好啊！你们的车在哪？快走吧，你们要没开车就坐我车，别耽误时间！”何广催促道。 见当事人这么积极，老李都“不好意思”拖延了，叫上小李一起朝着上安师范大学东门那边走去。 “小子你想什么呢？害怕了？刚才的威武劲儿呢？快点走，怂货……” 看到虞明宇没有动弹地方的意思，何广便各种恶语都说出了口，边说着话，何广还在用手挡着竖了一个中指，只让虞明宇一人见到了。 “何先生，是这样的，虞小哥在这面还有任务执行，所以你就先和我们走一趟吧！”老李开口解释道。 这下何广傻眼了，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等等！你们认识？卧槽，你们是一伙的！”何广捶打着大腿喊道。 何广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原本已经散去的人群又有了聚集起来的势头。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道：“朋友，这怎么回事儿啊？” 一个资深路人党接话道：“嘿，刚过来的吧！我更你说啊，现在被带走的可是位恶少，所有人有以为他要得势不饶人的时候，没想到对面那位来头更大，连警察都玩起了假公济私这一套……” “我去长见识了……” “想什么了，赶紧拿手机拍下来啊……” “对对对……” 何广和周围的人这一闹，围上来的人更多了，甚至数量上都要超过刚才看打架的时候。 老李见状，不得不向周围的群众解释了起来。 “各位请安静一下……” “我是上安西城分局的警员李文河，我身边这位是我们西城分局从上安总局请来的特别协查人员，他有特殊任务正在在执行，所以我们只能先请何先生和我们走一趟……” “请大家不要妄加非议，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们西城分局联系……” 说完，两位警员就分开人群，带着何广离开了这里。一路上何广还企图反抗，可警局是你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吗？ 警察和何广离开了，只留下了在原地错愕的围观党们。 “假的吧！特别协查人员？这么年轻，看着比我都小……” 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各种阴谋论也层出不穷的涌现出来，还有部分被何广欺辱过的人，他们在这议论声潮中掀了大块人心的论调。 再加上变成血族后的虞明宇绝对算得上养眼，不少围过来的女生眼睛都冒了光，虞明宇一看这样，心想，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虞明宇从人群中拽出了跟着参与议论的方瑶瑶，然后又示意沈月涵跟上，三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虞明宇和何广打斗的事情在上安师范大学传播的可谓不广，旁边的人走过路过，讨论的声音自然就传进了方瑶瑶耳中。 小白脸同恶少激情互殴？方瑶瑶听见这个，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虞明宇又惹事了。 她跟人潮过来一瞧，果不其然，虞明宇正和别人打得有来有往的，索性方瑶瑶就在一旁跟着看起了热闹。 虞明宇也是早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方瑶瑶，同何广的“玩闹”时，虞明宇就抽出时间和方瑶瑶对了眼神，双方默契十足的互相回了个白眼。 来到了一处安静地方后，虞明宇无奈地对方瑶瑶说道：“刀姐你还真是，看热闹就算了，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哼，不识好人心，我那是起哄？我是在引导群众言论方向，你现在可是拯救女大学生的英雄人物。”方瑶瑶翻着白眼说道。 “呵……” 英雄？可我怎么听你好像是反虞阵营的头号名嘴呢？虞明宇在心中偷偷吐槽。 “行行行，我谢谢您了……” 虞明宇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真不明白，平常对外向来冰山性格的方瑶瑶今天怎么有这闲心去打入“敌人”内部。有一说一，虞明宇要在不拽着方瑶瑶离开，方瑶瑶都能当上那帮人的领军人物了。 他还真没看出来方瑶瑶还有这能力，早知道南疆那次让胡国富去套什么话啊！直接派出方瑶瑶，说不定第一天就把那位林学者内里的花花肠子套出来了。 “先不说那个了，吴蓓玉和赵欣然的事情怎么样了？”方瑶瑶问道。 “有了进展，两人的室友她都认识。”虞明宇指着沈月涵说道。 “介绍一下，这是沈月涵，这是方瑶瑶，我搭档。” 方瑶瑶换下轻松随意，再次拿出了对外冰冷的态度，她简单的和沈月涵点了点头，这就算认识了，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点头之交。 沈月涵有好些话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了，等虞明宇介绍完，她才可算是找到空隙一吐为快。 “虞明宇，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身手了……” 沈月涵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现在这些问题是否合适，虞明宇对她的保护，让她不自觉的就进入了以前的状态，虞明宇对她言听计从的那种状态。 现在虞明宇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他直接打断了沈月涵。 “不用问下去了，能让你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刚才那位李警官说的话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你就权当那是事实吧！” “我……好吧……” “对了谢谢你为我解围，何广他家世不一般，你这次说不定还因为我惹上了麻烦……”沈月涵向虞明宇道谢加致歉。 虞明宇却没有接下来，瑶瑶头说道：“别谢，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没看上我，也别跟了这种杂碎。” “至于惹麻烦你就放心，不会有的，毕竟单位背景实力雄厚，是吧刀姐……” 虞明宇朝着方瑶瑶挤挤眼睛。 第五十一章 神秘的第一次消失 沈雨涵长相不差，虽然照方瑶瑶比起来还要逊色几分，但在平常人中也能打上个七十分了，配上原先的虞明宇是绰绰有余的。 两个大美女一起站在虞明宇身边，在加上虞明宇自己的面貌也算是清秀，即便三人的举动不是很张扬，可还是能让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尤其是旁边路过的广大男性同胞，此刻不知脑补了多少画面。 “是，背景雄厚，能让你在路边和人私斗，跟你说，你要再进去了可没人捞你出来！”方瑶瑶翻着白眼说道。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太大，沈雨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只能说回了虞明宇和方瑶瑶今天的正事。 “我带你们去找吴蓓玉和赵欣然的室友吧！这时候也应该下课了。” “对了我听说吴蓓玉和赵欣然最近好久没来学校了，学校的圈子了还传了不少她们的谣言，你来找她们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显然沈月涵也多少了解点吴蓓玉和赵欣然失踪的事件，虽说是警方那边在死死压着，没有放出任何线索，但在学校这面还是被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捕到了不少风声。 虞明宇没有回答沈月涵，而是反问道：“谣言是怎么传的？” “大学的谣言还能怎么传，无非就是说榜上哪位打款了，或是说做了谁谁的小三……”方瑶瑶轻蔑且自嘲地笑着说道。 虞明宇也是笑着摇摇头，心中生起了一种熟悉感，曾几何时他也是这编排大军中的一员。 沈月涵带着虞明宇和方瑶瑶在学校里拐来拐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栋宿舍楼下。 话说，如果上安师范大学中间的亭子算是虞明宇最熟悉的，那眼前的这栋宿舍楼就应该是虞明宇第二熟悉的了。 虞明宇向着沈月涵投以问询的眼光，他还以为要见的人已经在哪里等着她们了呢。可这是栋女生宿舍楼，虞明宇他也进不去啊！ “要不方小姐跟我上去，你就现在下面等着，怎么样？”沈月涵问道。 虞明宇一瞧见方瑶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神色，心中就知道沈月涵这个打算多半是没戏的，果不其然，方瑶瑶委婉的拒绝了下来。 “可以试着她们叫下来吗？咱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我们请客。” “好吧，应该问题不大，她们都是还算外向的人。” 说完，沈月涵就就走进里宿舍楼，留下虞明宇和方瑶瑶早原地等候。 “你就跟着上去呗，我刚才可看见了，你在那伙人里领导力可谓十足，反虞小头目？”虞明宇调侃道。 方瑶瑶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我可保不齐能问出多少东西，而且人家愿不愿意和我透露还两说呢，可你不一样啊！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色诱啊！” 不一会儿沈月涵就领着两位女生出来了。 她把人带到虞明宇和方瑶瑶这边，介绍说：“小嘉和小殊都是赵欣然的朋友。” “吴蓓玉的宿舍没有人在，你只能等会了，我看看电话能不能联系上。” 还没等虞明宇这面打招呼，其中一个女生就搞怪似的和沈月涵说道：“哇，月涵你果然没有骗我们啊，帅哥诶！” “正经点，我找你们是来帮忙的，这是虞明宇和方瑶瑶，他们有些事情想问你。”沈月涵轻轻拍了这位说话的女生一下。 “虞明宇？诶，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以前好像听谁说过……” 女生眼睛一转一转地回想了起来，沈月涵在旁边不自然地笑了笑。 好在虞明宇没让沈月涵尴尬多久，同样他也没有为女生解答疑惑的想法。 虞明宇比较正式的和两位女生打了招呼，说道：“你们好，我们确实有些事情要耽误你们一些时间，咱们去那边的咖啡店坐一会如何？” “嘿嘿，不耽误的，我们有没有晚课，清闲的很。”一位女生说道。 虽然赵欣然的这两位室友都有些花痴属性，但小嘉显然要更开朗、更活泼一些。 “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如何？”小嘉问道。 方瑶瑶在后面偷偷地戳了虞明宇一下，眼睛还挑了挑，就像是在说“怎么？和我说的一样吧。赶紧的，为了任务牺牲一下自己吧！” 虞明宇无奈地和小嘉互相加了扣扣好友。 等几人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了，本来小屋二人组来到上安师范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随后又被何广耽误了些时间，一下午，杂七杂八的事情忙了一堆，等到现在正是办完了，时间自然也就不早了。 虞明宇和方瑶瑶把三位女学生送回了宿舍楼，小屋二人组今天的工作到这里也就算了结束了。 从上安师范大学回到小屋指不定什么要花多少时间呢！虞明宇一合计，今晚也别回去吃饭了，就在这儿路边摊吃两口得了，他又询问了方瑶瑶。 反正每天也都不是方瑶瑶准备“伙食”，对于饲主的提议她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上安师范大学虞明宇没怎么转悠过，可这旁边的美食街，他倒是摸了个门清。 整个上安大学附近的美食街就属上安师范大学这里的最为出名，价格公道实惠不说，吃食的种类和样式还特别多。有时候虞明宇他们班级或是寝室聚餐就会选择来这边，沈月涵和虞明宇最初认识也是在这里。 虞明宇带着方瑶瑶找了一个生意最火爆的地方，由于门店的顾客实在是太多，老板不得不在门口支起了路边摊。 一张折叠桌子和几个塑料凳就组成了一个餐位，即便这样，小店还是抵挡不住顾客的热情。 等虞明宇和方瑶瑶都差不多半饱以后，两人开始边吃着边聊起了今天的收获。 “小嘉和小殊说的你觉得有什么值注意的地方吗？”虞明宇问道。 “说的大多都是赵欣然的起居作息，要说值得注意的也就是赵欣然的第一次消失吧！那盘小龙虾给我递过来点。”方瑶瑶含糊不清的说道。 下午在咖啡馆那里，虞明宇和方瑶瑶从两位女生那里得知，赵欣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踪了。 两位女生说，一周前赵欣然也是像现在一样不知所踪几天，不过后来赵欣然又自己出现了。让小嘉和小殊没想到的是，这才几天，赵欣然居然又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变得不知所踪了。 由于裁判院有意隐瞒，警方那边一直是把赵欣然他们定性为失踪的，所以小嘉和小殊也自然就认为赵欣然不过是又一次消失了身影。 裁判院已经把这几起事件都归为了超凡事件，也许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嘉和小殊才会发现这个叫赵欣然的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她们的人际圈之中。 “你怀疑这是赵欣然离奇老死的起源？” “差不多吧，不能确定。” 方瑶瑶多年的裁决人经验让她下意识的把注意力放在了这里。 “明天看看吴蓓玉的室友怎么说吧，如果她也有相同的状况，那咱们就可以从这里着手了。” 小屋二人组本是想在一个下午中结束问询的，可吴蓓玉的室友说今晚倒不出时间，两人只能明天再约着和对方见一面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虞明宇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儿，笑着提了一嘴。 “你们结伴去卫生间的时候，小殊偷偷和我说，这位赵欣然和何广关系还有些暧昧啊！” “啧啧，看来你这色诱挺有用的嘛，这种小道消息人家都同还只同你讲” 虞明宇和方瑶瑶只是把这当做饭桌上的一个趣谈，谁也没当回事 “诶，月涵，那边坐着吃饭的不就是虞小哥和方小姐吗！” 说话的是不久前小屋二人组才见过的小殊，她正和沈月涵在这里买上一些宵夜。 “哎呀，真是的！”小殊懊恼了一句。 “这是怎么了，没带钱包下来？”沈月涵疑惑的问道，小殊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丢三落四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不是，看见他们吃饭才想起来，刚才从宿舍楼下分开的时候天都那么完了，怎么就没想到喊着虞小哥去吃饭呢，白白让帅哥从手中溜走了……”小殊咂咂嘴说道。 沈月涵拍了小殊一下，说道：“就你这样，谁还不都让你吓跑了……” 第五十二章 矛头直指…… “月涵我看你是好姐妹，我才和你说的，今天你介绍的时候我就觉得‘虞明宇’这个名字熟悉，他不就是的前男友吗？……之前你还说这位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学生，我可告诉你，今天下午他和何广的事情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小殊偷偷地编排着虞明宇。 “你俩之前分手真是你提的？我看他旁边那位……”说着话小殊便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好了，那就是他工作的搭档！”沈月涵打断了小殊的八卦，“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既然见到了，就过去打个招呼吧！” 说完沈月涵就是拉着小殊朝虞明宇和方瑶瑶坐的地方走了过去。 “挺巧啊！出来吃东西？” 见到两位熟人，虞明宇先打起了招呼。 “嗯！买点宵夜吃。” 虞明宇和方瑶瑶都快吃完了，桌子上都是一片狼藉，就没在留二人。简单地聊了几句，沈月涵和小殊就告辞了。 沈月涵临走前，虞明宇以朋友身份叮嘱了她一句：“对了最近不要半夜出门，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虞明宇多少和沈月涵透露了一下赵欣然和吴蓓玉的失踪的事情，虞明宇话中的意思沈月涵是能明白的，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虞明宇和方瑶瑶一早就从小屋赶来了上安师范大学，还是老样子，小屋二人组托沈月涵的关系和吴蓓玉的室友见了面。 为了节省时间，虞明宇和方瑶瑶没有听吴蓓玉室友说一些干巴巴的小女生八卦，见了面他们就直接问道：“吴蓓玉之前有没有失踪一段时间的经历？” “你们也是警察吗？”吴蓓玉室友问道。 虞明宇和方瑶瑶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算是吧，只不过我们两方工作侧重方向不同。” 吴蓓玉没有纠结虞明宇说的“算是吧”是什么意思，她回答说：“之前我倒是有三天没见到过蓓玉，但是蓓玉是学舞蹈的，不定时就会有什么演出，不声不响的消失对于蓓玉来说其实挺常见的吧！就是这回时间有点长……所以我们才报了案……” 虞明宇和方瑶瑶在校园里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简单的捋了一下现在的思路。 “先是短时间失踪，然后过了几天就出现出现饿了诡异的、变成了老者的尸体，之前的短时间失踪显然让人怀疑啊。”虞明宇说道。 “嗯，如果能调查清楚那段失踪的时间这两人去哪了，说不定就能确定是假的真相了。”方瑶瑶也是同意了虞明宇的看法。 方瑶瑶又紧接着问道：“不过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没见警局的人提过呢？” 虞明宇摊摊手，表示他也弄不明白。 “直接给老李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与其他们在这里无端猜测，还不如直接问问西城分局的人怎么说。 电话打过去没多少会儿，老李就接了起来。 “虞小哥是来问何广的情况的？” 经老李这么一提醒，虞明宇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他教训过的小角色呢。 “额……不是，是别的事，老李你们西城分局知道上安科技大学失踪的两位学生都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吗？”虞明宇开口问道。 老李那边思索了一小段时间，说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不是我负责的，我当时就提，现在西城分局已经把这两个案子分开调查了。” “什么？你们怎么……算了，通知你的上司失踪案和杀人案一起调查，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去找周局。”虞明宇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虞明宇也能理解，因为裁判院这面压着，警局那边的好些资料都是被篡改过的，也不知道虞明宇和方瑶瑶的那些个同行最终给到警局的资料到底注了多少水。 在缺少一些关键信息，而且后续调查又无果的情况下，西城分局自然会以为失踪和杀人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对了，何广怎么样了？”虞明宇最后才想起来那位恶少。 “关了一夜，让后让何家人给弄出去了。” “没事……” 这面挂了电话，方瑶瑶不用问也大概明白了这事儿的起因，说到底两人昨天和今天的忙活全是裁判院的同僚给弄得套。要不然昨天小屋二人组就可以确定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了。 “接下里怎么弄？”虞明宇问方瑶瑶。 “还是围着这三个已经出事儿的来吧，也没有别的头绪了。” 没有更多的死亡事件自然是好事，可也同样为小屋二人组的调查增添了难度。 “那我就去最后死亡的那位的学校了，你就先在上安师范大学这里留意一下吧。” 虞明宇知道方瑶瑶心里是放不下她妹妹，索性就让二人组分兵，方瑶瑶在失踪人数多的地区留守，防止再次发生意外，而虞明宇则肚子完成接下来的调查。 虞明宇中午就赶往了最后一位“失踪”学生所在的大学，两人的午餐是各自解决的。 这是一所不太出名的三流大学，虞明宇在上安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听说过。最后一名失踪着就是这所大学大二的学生，苏耀杰，男性。 还没着手调查，虞明宇就遇见了难题。 虞明宇从自己的圈子里找了一遍，也没发现能和苏耀杰联系起来的人，无奈虞明宇只有打电话给西城分局了。 西城分局现在警力资源紧张，老警员是肯定不能给虞明宇派过来了，考虑到警员小李和虞明宇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了，所以最后西城分局把小李安排了过来。 虞明宇在学校门口等了十数分钟，就见到小李一个人开着警车过来了。 “李警员，麻烦你了。” 这么折腾人家，虞明宇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嘿嘿，老李也不再这里，你就叫我小李吧！” 小李是一位比较随和的人，直肠子，没什么架子。小李为人处世也对虞明宇的胃口，他就没客气什么，笑着说道：“小李兄弟，给我说说这苏耀杰的一些信息吧，人际关系什么的。” “好！”小李警员爽快地应了下来。 按照小李的说法，这苏耀杰就是一文化混混，能上大学也不是因为成绩什么的，纯粹就是家中花钱给他来刷学历来了。就在这大学挂着个名，不住宿舍，不加社团，就连上课都要看他的心情。可以说苏耀杰在这所学校里就是个透明人，还是因为苏耀杰的家里人一直联系不上他，这才发现了苏耀杰失踪了。 “在这里和苏耀杰有点关系的，只有他那几个前女友了。”小李警员摊摊手说道。 “哪位和苏耀杰的关系近点？嗯……最晚分手的是哪位？”虞明宇皱着眉头问道。 “是一位杨小姐，我们对苏耀杰的调查也是从这里出发的。”小李警员回答道。 苏耀杰的这最后一位女友看起来也不是安心上学的人，小李警员打了半天电话，对面才接了起来，直到小李再三表明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后，这位杨小姐才慢吞吞地答应面谈的请求。 可真正见了面后，杨小姐就立马换了副嘴脸，对着虞明宇那叫一个热络啊，基本上就是有问必达，甚至还主动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小李只能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苦笑，暗骂这该死的看脸社会。 第五十三章 最后的见面 “苏耀杰是个什么样的人，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虞明宇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丝毫在意这位杨小姐的各种挑逗，更何况这位在各方面上可比方瑶瑶和沈月涵差远了，根本就不能让虞明宇心中泛起任何波澜。 “就是一正常渣男，没什么特别的，经常接触一些特别好看小姑娘算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说完这位杨小姐还撩了一下头发，对着虞明宇抛过去一个媚眼。 虞明宇不由得挠了挠头，杨小姐给出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信息，而且看起来苏耀杰也是一位时不时就玩消失的主，也无法判断出他是否和上安师范的那两位女生有过类似的第一次失踪。 杨小姐见到虞明宇似乎对自己说的话没有多少兴趣，便搜肠刮肚地拿出了关于苏耀杰的各种小道消息，试图让对话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虞明宇只能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调查就是这样，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收获到有用的东西，即便是此时他兴趣缺失的厉害，也还是要让谈话进行下去。 “……前几天吧，苏耀杰和一个姓何的来往比较密切，那时候我俩还没分手呢，经常背着我去做些什么！后来我干脆就和他一刀两断了。” 姓何的？不会这么巧吧！ “是叫何广吗？”虞明宇问了一句。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俩人打电话还经常有‘出手’和‘入手’等词汇，虞警官我跟你说啊，我怀疑他们是做什么不正当交易的，要不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小李也想到了何广，上安姓何的二代也没几个，再想到能和苏耀杰混到一块去的，可能的也就只有何广这位恶少了。 “你之前怎么没和过来调查的警员说过这件事？”小李对杨小姐质问道。 “你这什么态度啊！”这位杨小姐当场就炸毛了。 她指着小李的鼻子说：“你们又没问，就算问了，我没想起来不行啊，我又不是罪犯，你什么说话态度啊……” 小李被张牙舞爪的杨小姐逼得节节败退，无奈，虞明宇只有上来劝劝这位杨小姐收了怒火。 和杨小姐结束谈话后，虞明宇在心中给何广画上了一个圈，他觉得自己这回可摸到了一条大鱼。 原本在虞明宇和方瑶瑶看来，诡异老死的三人中，赵欣然和吴蓓玉之间还算有着一些相同点，毕竟二人同为一所大学的学生，而最后死亡的苏耀杰却看上去和先前的两人毫无关系，这样一来就让虞明宇和方瑶瑶有些不知道从何处入手了。 但根据刚刚得到的信息，这何广似乎就是联系已经失踪了的三人的一个枢纽啊。 苏耀杰同何广有交易关系，何广又和赵欣然关系暧昧，赵欣然和吴蓓玉是同学，根据已知的关系虞明宇推断，何广和苏耀杰这两人中必定有一位和吴蓓玉有着什么联系。 “虞小哥，你看这要怎么办？” 西城分局派小李过来的时候就交到过，一切行动听从虞明宇指挥，现在又见到虞明宇挖掘出这样重要的信息，小李对虞明宇更是服从了。 “联系西城分局，让他们请求何广过来协助调查。” 何广是虞明宇现在能抓住的唯一一条可以说话的线索，他可不能让何广跑了。 “明白，我这就联系分局。” 小李作势就要从怀中掏出电话，但又让虞明宇拦住了。 “算了，我直接给你们周局打电话吧。” 让警局下面的这些人处理，指不定会被何家人用各种合法的借口拖延多少时间呢，虞明宇还是觉得找一个能做决定的人靠谱点。 周局长接到虞明宇的电话，听到虞明宇说何广是有助于破获的失踪案的关键人物，周局长没多考虑，当场就表示会全力配合，并且说，虞明宇和小李返回警局后就能在审讯室中见到何广。 …… 虞明宇笑呵呵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何广，而何广则是哭丧着张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其实虞明宇就想单纯地笑一下，缓和一下两人间的气氛，可虞明宇那里能想到他的笑容在何广眼中就像是恶魔的狞笑一般。 “虞哥，昨天是我不懂事儿，今个你怎么又把我弄进来了啊！”何广苦着脸说道。 昨天的教训让何广吃够了，他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何家的那点势力在虞明宇这里可是一点都不够看。 昨晚上关在审讯室里何广一夜未眠，本来想着今天在家消停地补个觉，没想到，还未等他睡醒，就又让警察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放心，今天找你来不是寻仇的，相反我今天是来救你的。”虞明宇试图打消何广的疑虑。 “对，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但虞哥您能不能给个明白话啊！”何广讨好地说道。 何广在这审讯室里是真的有些虚了，前面是笑容满面的虞明宇，后面还站着几位脸色铁青的警官，何广心想，着分明不就是白脸黑脸的唱法吗。 虞明宇一看情况，也不知道昨天警局里发生了什么，这给何广留下的心理阴影可够大的啊。 自己也甭在这解释什么了，直接说事儿吧。 “何耀杰认识吧，就某某三流大学的那位。”虞明宇正了正神色问道。 “认识认识，他这是犯事了？” 虞明宇没有回应何广的旁敲侧击，而是继续问道：“你俩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的酒肉朋友，有些共同的小爱好而已，我跟他可是一点都不熟啊……” 何广还想要解释很多，但被虞明宇摆摆手制止了。 “赵欣然和吴蓓玉你也认识吧？什么关系？” “额……也算朋友吧……”何广吞吞吐吐地说道。 “苏耀杰和她们也认识？” “也认识，我们一起玩过，嘿嘿，您懂得我什么意思，我就不方便多说了。” 何广露出了猥琐的表情，虞明宇明面是一脸摒弃，可心中却是羡慕异常。 到这里虞明宇心中就了然了，何广的话也印证了他之前的推测，已经失踪的三人果然相互有着联系，而何广恰好就是联系的桥梁。 “嗯，以上提到的这三位已经全部失踪了。” 虞明宇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依次在何广面前摆放了三分案宗。 “啊，跟我可没关系啊，他们三个我起码一周都没见过了。”何广慌乱地解释道。 虞明宇翻了个白眼，说：“没说怀疑你，多方调查后发现，你是唯一同时和这三位有联系的人。” “换句话说，你们这个四人小团体，你是目前仅剩的、没有失踪的人，想想看，按照推理来讲，现在最容易出事的是谁？”虞明宇微微恐吓着何广。 “所以我才说今天是来救你的。”虞明宇摊摊手。 “好了前情提要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该你来说说你么四个之间的事情了，为了你自己的小命，说的最好详细些。” 弄清了虞明宇今天的来意，何广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开始苦笑地诉说着四人间的事。 “我最先认识的是吴蓓玉，然后通过吴蓓玉认识了赵欣然，大家就是各取所需，我提供给她们一些物质上的需要，她们交换给我精神上的愉悦……” “和苏耀杰我们则是很久之前就认识的，最开始是在古董店见面的。” “古董？”虞明宇问道。 “对，这是我平常的一些小爱好，苏耀杰也喜欢摆弄这些老物件，我们两个由于相互之间交易多了，就自然而然的认识了。”何广解释道。 “你们四个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是一周半前吧，我入手了一个清朝的花瓶，就想找苏耀杰过来炫耀炫耀，晚上我们俩又喊来赵欣然和吴蓓玉一起吃饭。” 虞明宇在心中估摸了一下时间，一周半前是四人最后一次见面，一周前先后赵欣然和吴蓓玉的第一次失踪，然后这几天西城分局接连发现了三具诡异老死的尸体。 至此一切的时间线都连接到了一起，看来他们四人最后一次见面必有蹊跷发生。 第五十四章 花瓶 “最后一次见面，一周半，四人……”虞明宇摸着下巴沉思着。 “等等，你说那天你刚刚入手了一个古董花瓶，赵欣然和吴蓓玉见到这个花瓶了吗？”虞明宇问向何广。 “额……应该也见到了吧，最后我们都回的我家，花瓶怎么了？”何广搞不懂与虞明宇为什么对一个花瓶大惊小怪的。 “花瓶现在在哪里呢？”虞明宇紧接着问道。 “还在我家啊，虞哥你不会是想说是这个花瓶有问题吧？可这……” “别废话了，想留着你这条小命就把你家的地址和钥匙给我。”虞明宇说话间还隐隐放出了血族的气势，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微微泛起了绿色。 “啊……好……”何广被虞明宇的气势震慑住了，下意识地执行了虞明宇的命令。 不光是何广，后面和旁边的几位警员也是，一时间他们竟然觉得虞明宇的身影在他们的眼中突然变得庞大起来，他们也顾不得提醒虞明宇的所作所为是否符合规定。 “你们继续在这里问一下关于失踪三人的细节，有什么关键信息立刻打电话告诉我。”虞明宇对着身边的几位警员说道。 “好的，虞先生……”几位警员似乎对他们的顶头上司都没有这么恭敬过。 …… 出了警局虞明宇就给方瑶瑶那边打了电话，告知了他这边发现的情况，并和方瑶瑶约定在何广家楼下见面。 等虞明宇赶过来的时候方瑶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何广家距离大学城比较近，方瑶瑶起码比虞明宇提前了二十分钟。 “上安师范大学那边有什么发现吗？”虞明宇刚才在电话里也没来得及问，只能等两人见面后再说了。 “有，可以基本确定吴蓓玉也出现过第一次消失，我调查了一下，吴蓓玉室友说吴蓓玉消失的那三天中，有人说曾在学校中见过一次吴蓓玉，而且那人还说吴蓓玉当时的反应特别冷淡，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所以他的印象热别深刻……” 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方瑶瑶也没闲着，继续围绕赵欣然和吴蓓玉展开了调查。 “像不认识他一样？”虞明宇问道。 “嗯嗯嗯，因为吴蓓玉的态度特别冷淡，所以那人就没和吴蓓玉多聊，也就没能获得更多信息。” “先去看看何广入手的这个花瓶吧，咱们现在拿到的拼图已经越来越多了。”方瑶瑶说道。 “嗯，走吧……”虞明宇应了下来。 何广的家也的确配得上他那张狂的二代性格，一个人住的房子比虞明宇和方瑶瑶两个人住的地方还大。看见何广的家，虞明宇才想到他父母留下的房子好像最近就要到了租期。 “啧啧啧，何广为了他的小爱好可花费不小啊！” 刚一进屋，虞明宇就瞧见眼前摆放得满满的都是各种瓷器和字画，先不说真假，就按何广的脾性，能放在家里的，就算是赝品那也得是他按照正品的价格买入的。 “有钱人的生活……” 何广刚刚入手的花瓶就摆在了客厅的架子上，这是一尊朴素典雅的瓷瓶，瓷胚雪白，除了一些环形的隐约纹路外，整尊瓷瓶再无其他色彩点缀。 虞明宇和方瑶瑶围着瓷瓶转悠了起来，虞明宇是看不出来个所以然了，他还作死地尝试用自己的血能侵染瓷瓶，可这瓷瓶就像是普通的凡器一样，血能点于其上，慢慢地就自行消散了。 “刀姐，着花瓶有什么古怪的吗？”虞明宇问向方瑶瑶。 “似乎就是凡器而已，没有灵能波动，而且对于你的血能还没有反应……” “你是不是猜测错了，那四人是不是在其他地方遇见了什么超凡事件？” 虞明宇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除了这个花瓶，何广交代的话中就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了，一会儿我去西城分局要份对何广审讯的记录，你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虞明宇说道。 两人查看完花瓶后又在何广的家里转了一圈，确定这里没有任何超凡元素后才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虞明宇突然折返，朝着白胚花瓶那边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方瑶瑶好奇地问道。 “先把着个花瓶带走，如果真有什么咱们忽视的，也能提前做个准备，如果最后确定了这就是一个普通花瓶，那到时候再还给何……” 虞明宇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 他伸手抓着花瓶的瓶颈，从架子上去下了花瓶，随着花瓶逐渐靠近虞明宇，花瓶瓶口渐渐和虞明宇的实现形成了一个恰好的角度。 从这个角度看去，虞明宇发现花瓶内部竟有着一些规则的纹路。 “快来看看这是什么？”虞明宇对着方瑶瑶说道。 方瑶瑶立刻凑了过来，顺着虞明宇手指的方向，方瑶瑶也看见了那些玄奥的纹路，纹路只存在于花瓶内壁的四周，如果不从特定角度去看根本就看不见。 “这似乎刻画的是一个法术的阵式……” 虞明宇和方瑶瑶有着胡老爷子留下的十余本古书在手，虽说不能认全现有的法阵，但也能根据法阵一些固有的地方去判断这是普通人照葫芦画瓢地随意临摹，还是切切实实出自超凡生命之手地精心绘制。 虞明宇和方瑶瑶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了了彼此心中所想。 …… “警官啊，我能不能在警局再待上一段时间啊！”何广对着一名送他出去的警官说道。 等虞明宇和方瑶瑶在这面忙的差不多的时候，另一边西城分局对于何广的审讯也基本完成了。 何广让虞明宇吓唬的不轻，至始至终都是一副畏缩模样。也不光说何广，就算是换了谁遇见这样的事情，心中能没有几分惧怕。相识的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奇失踪，算着时间，何广眼瞅着就要到命运拿自己开刀的时候了，现在也只有警局能给他些安全感了。 这位警员也是哭笑不得，昨晚就是他在警局替别人丁班，昨夜何广哭着喊着要出去的样子他自然是见到了，这时间都没过去二十四个小时呢，何广却又自己往警局里挤。 “你放心好了，光天白日之下，坏人不敢逞凶。而且之前的也都是虞先生做出的、可能的推测，现在我们警方的搜捕力度很大，犯人多半不敢再次作案。”警员安慰何广道。 “是吗？”何广讪讪地笑着，看了眼渐渐暗下去的天色。 “嗯，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可以回你们何家老宅，据我所知那里的安保力度比起我们警局也是不多惶让的。”警员给出了何广一条建议。 “当然，如果你想要在警局的大厅待上一晚上也是可以的。”警员摊摊手补充道，不管何广的性格有多么恶劣，此时他对于警察来说都是一位可能的受害者。 “谢谢……”何广干巴巴地道了一句谢。 不知道为什么，何广此时竟然对虞明宇格外的信服，自己回发生意外的念头始终环绕在他心中。 等虞明宇和方瑶瑶打车来到小牛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事情有进展了？” 海鸥见有人没敲门就闯进了他的办公室，他都不用太就猜到了是方瑶瑶和虞明宇两人。 虞明宇熟练地搬来了两把椅子，也不知道海鸥这里是什么个意思，办工作两侧，只有海鸥那边有一把椅子。 “进展不小，有件东西让你掌掌眼。”方瑶瑶说道。 “哦？”海鸥这才放下手中的古书，揉了揉眼睛看向面前的二人。 “就是这个花瓶吧，先放桌子上吧，我来泡壶茶。” 虞明宇手中拎着的花瓶实在太过显眼，海鸥一打眼便能注意到。 第五十五章 最后一片拼图 “这花瓶是怎么了？” 海鸥端着一壶茶放在了虞明宇和方瑶瑶面前，一连拿过来的还有三个红泥制作的小茶杯。 海鸥把白胚花瓶放在手中好好端详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看起来还是个老物件啊！” 虞明宇举着茶杯惊讶地说道：“这你也能看出来？你还懂古玩？” 海鸥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实际上肚子里可装满了董东西。就像海鸥看这个花瓶，虽说他是不能清楚明白地说出花瓶的历史、文化、社会信息，但是他却能一眼看出这件是做旧的高仿还是货真价实的老瓷器。 “拿到你这儿不是让你来看真假的。” 说着虞明宇拿起白胚花瓶，瓶口斜对着海鸥，说道：“你瞧瞧花瓶里面画的是什么？” “诶……损毁的法阵吗……”海鸥轻轻咦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副思索的神色。 “这好像是一个作用于魂灵方面的法阵……而且这还是一个组合法阵，我只能认出一部分，左下角的这是一个用于安抚的法阵，修炼御兽法的修者会经常使用，它旁边是稳固灵魂的法阵，通常用于治疗灵魂损伤……” “能看出具体的用处吗？”方瑶瑶紧接着问道。 海鸥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他毕竟还不是专门研究法阵的修者，只能认出花瓶中法阵的一部分，更不要说最后的组合法阵了。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绘制和组合方式了，这花瓶是哪里来的？” 虞明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兴致缺缺地说道：“从一个二代家里拿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收到这件古玩的，这起超凡事件已经确认死亡的那三个人，都先后见过这个花瓶……” 海鸥一听，挑了挑眉毛，沉吟片刻后说道：“从这些信息中我也看不出什么，我会找人帮忙辨认上面的法阵，这个花瓶就先放在我这里吧。” 对于海鸥的提议虞明宇和方瑶瑶自然是答应的，白胚花瓶留在他们手中也没有任何用处，至于何广，虞明宇则相信他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尽快吧，这个花瓶可能就是这次超凡事件的最后一片拼图了。”方瑶瑶说道。 从裁判院出来后，虞明宇略显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做什么？” “回家吃饭……” 虞明宇让方瑶瑶的直白弄得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点了点头，可以说现在能让两人挖掘出的信息已经被发现得差不多了，如果关键的环节不被打通，无论两人在怎么努力都不会取得太大的进展。 由于海鸥这面一直都没给出消息，随后的两天中，虞明宇和方瑶瑶也就没有了具体的调查方向。方瑶瑶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安师范大学这里，时不时地去西城分局看一下警方的调查进展，避免二人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上安师范这面有方瑶瑶在看着，虞明宇能做的事情其实就没有多少了，他找时间去了苏耀杰的学校一趟，找到苏耀杰其他的那些前女友问询了情况，但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何广可能是那天在警局受虞明宇的影响，何广最近一直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晚上绝不外出，即便是白天，也只是偶尔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其余的所有时间都呆在家里。 虞明宇再见到何广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这天下午，虞明宇正和方瑶瑶在上安师范大学闲逛。 树影和人影在铺满落叶的道路上相互交错，因为刚刚结束一天课程的缘故，路边行走的学生都带着几丝轻松和惬意，就连虞明宇和方瑶瑶也受到这份情绪的感染，不由得稍稍放下了心头的紧张与烦闷。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道路的另一边低着头走过，虞明宇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道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怎么了？”方瑶瑶见虞明宇的神色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 “刚才那是何广吗？” “对啊，怎么了，他来学校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没什么……可是他刚才好像没看见我一样？”虞明宇挠挠了头。 方瑶瑶低头扣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把何广整得那么惨，他装没见你不也挺正常的吗……” 方瑶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虞明宇。 “好像不认识一样……” “吴蓓玉……”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立刻追了上去。 三步并作两步，虞明宇追上何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广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虞明宇和方瑶瑶，开口说道：“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何广眼中的迷茫是不加任何掩饰的，现在的何广根本就认不出虞明宇是谁。 虞明宇不动声色地说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没事儿……”何广回过身继续走在他原本的路线上。 …… “你说这是锁灵阵？”海鸥惊讶地说道。 站在海鸥面前的是一位裁判院的同僚，算是裁判院的一名二线工作者，小牛山每年护山阵法的维护都有他的参与，今天刚刚结束任务返回上安，海鸥听到信儿后就带着花瓶赶了过来。 “那被封印在里面的是什么？怨灵？” “那就不好说了，锁灵阵对一切灵体生命都有着很轻的克制能力，怨灵，妖灵，甚至是灵修都有可能被封印在里面。”这位裁判院的同僚说道。 “最有可能的是怨灵吧？”海鸥推测道。 “对，如果是妖灵或是灵修的话，他的敌人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封印他，还不如直接把他打个魂飞魄散，那样更省事也更省心。还有这个法阵可不是几百年前的手法，瓷瓶倒是那个年代的，但这法阵的绘制手法少说也可追溯到千年之前了。” 裁判院的同僚有个给出了一个让海鸥惊疑的信息，在几百年前使用千年前的法阵绘制手法，这法阵莫非是一位活了几百年的大能所绘？ “你可以拿着花这个花瓶找林老看看，他老人家近几年就就喜欢研究这些古代的玩意，你拿过去也不算是唐突。”裁判院的同僚给海鸥建议道。 从同僚那里辞别后，海鸥就给方瑶瑶打了电话，而此时方瑶瑶正和虞明宇悄悄地跟在何广后面。 “那个法阵是锁灵阵，白胚花瓶内部封印的很可能就是一只怨灵。” 怨灵？方瑶瑶愣了一下，随即连忙问道：“怨灵附身都有什么表现？记忆方面会不会有所缺失？” “刚开始附身的时候怨灵只能掌握被附身者最深刻的记忆，但随着附身时间的增多，怨灵会逐渐完全掌握被附身者的记忆。”海鸥回答道。 听到海鸥这么说，方瑶瑶心中已经百分百确定此时的何广就是被怨灵附身了。 “怨灵实力如何？” “根据法阵的强度判断，最多不超过三阶。” 虞明宇的感官敏锐，方瑶瑶和海鸥电话里的交谈他听得一清二楚。 虞明宇面色难看地说道：“所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俯身何广的怨灵会在何广的记忆中发现我和你的存在……” 何广来到了上安师范大学旁边人流量最大的综合性广场，嘈乱的人声，庞杂的气息，这里好像就是何广摆脱追踪的最合适的地点。 闯入人群的瞬间何广突然加速，就如同泥鳅一般穿行在人流之中，等虞明宇和方瑶瑶回过神后，何广的踪影早已消失不见。 傍晚这个时候，正是商娱场所最为火爆的时刻，可以说，虞明宇和方瑶瑶周边就是人挤着人的状态。各种各样的气息充斥着虞明宇和方瑶瑶的鼻腔，让他们根本无法辨别何广离去的方向。 在这种情况下寻找何广，难度不必大海捞针差上多少，最后虞明宇和方瑶瑶不得不承认，他们竟然让到嘴边的鸭子飞走了。 第五十六章 何家老宅 失去了何广的踪迹后，小屋二人组当机立断，立即联系了西城分局帮忙。 或许西城分局对付不了被怨灵俯身的何广，但找人对于他们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了。身为政府组织的他们，有权利调用整个上安的各处监控。 虞明宇和方瑶瑶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可待，便索性来到了西城分局等待第一手消息。 刚刚入夜，周局长给两人传来了话，请两人去他的办公室详谈。 进了办公室，虞明宇发现这里不只是周局长一个人，靠近门口的位置还站着一位神色极为不自然的警员。 来到周局长的办公室，方瑶瑶没有客套，就直接开口问道：“周局长这是有了进展？” 见到虞明宇和方瑶瑶进来后，周局长掐灭了手中的烟支。 “两位看看这个吧！” 说着周局长把面前的电脑显示器转了个方向，让屏幕对着虞明宇和方瑶瑶，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是公路旁边的一个摄像拍摄的。 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奔跑的人影，对比旁边行驶的车辆就能发现，人影运动速度是极快的。视频是一帧一帧慢放的，两人可以清楚地看见着这道人影就是何广，何广沿着公路奔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后在某个时间点一下跃出了公路，窜进了两边的树林。 视频是经过处理的，一直都在循环播放着同一个时间段。 周局长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烟作势要吸上一口，烟放到嘴边是他才想起来这支烟已经被他掐灭了，周局长只有作罢。 “这段视频是魏警员发现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问他。” 周局长苦笑着伸手指了指站在门口神色紧张的警员。 “别紧张，实话实说就行了，几位都坐下说吧。”周局长又说了一句。 虞明宇对着魏警员说道：“你好，请跟我们说一说具体情况。” “啊……好，这是在上安市郊的一条公路旁边的监控，监控显示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根据我的推测这个人的速度至少……” “抱歉打断你，但是我们时间有限。”方瑶瑶出声组织了魏警员继续的汇报，“何广最后跑向的是哪个方向？” “东北偏北的方向。” “那边有什么吗？” “是一片面积不大的树林，但是经过树林有着庄园式建筑群，何家老宅就在那里。”魏警员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何家老宅？被怨灵俯身的何广去那里做什么？虞明宇在心中无声地自问着。 “周局长可以派人送我们去一躺何家老宅吗？”虞明宇开口问道。 “没问题，就让魏警员送你们过去吧！” “局长……” 周局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但看样子这位魏警员似乎有些不愿意。 虞明宇见状也就没有强求，便开口说道：“魏警官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小李警官在吗？我们都是认识的，不如就让小李警官送我们去吧。” “只要到何家老宅外围就好了，省下的对何广的抓捕行动会由我和我的搭档全权负责。” 周局长点点头说道：“也好，那就麻烦二位了……那小魏你就先去忙吧……” 虞明宇和方瑶瑶明白周局长接下来想同他们说的话不适合让魏警员听到。 周局长到底还是把那半支烟重新点燃了，深吸了一口，说道：“我当这个局长这么多年了，多少也碰到过机会极为离奇的案件，但最后都被暗中的处理掉了。” “我也能差不多猜到二位的来历，但该忘记的我会统统忘记，所以说二位也不用担心我泄密什么的，至于这份视频只有小魏知道，我已经交代他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方沉吟了一会儿，组织组织语言，对着周局长说道：“我明白周局长的顾虑，但我们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普通人的行为，对于事件的后续处理是我的同事来负责的，我会和他说明周局长的情况的。” 说完，方瑶瑶和虞明宇便起身告辞了，他们接下来还有更为要紧的任务。 坐在办公室里的周局长，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 …… 虽说从同僚那里知道了法阵的名称，但不知道为什么，海鸥心中总是有着些许的不安，于是乎他通过他的上司找到了林老。 “林老，你看出这个花瓶上法阵的根底了吗？” 坐在摇椅上的是一位老者，老者单手拖着白胚花瓶，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折扇，折扇轻轻一挥，花瓶就随着力道转一个角度，如同戏法一般。 林老是上安裁判院的一名元老级人物，同时也是万宝银行上安支行的合作人。万宝银行主打的就是灵器售卖，而林老则是一位在全华夏都出名的炼器师，所谓的合作人放在古代就是门派的供奉长老。 海鸥躬着身站在林老面前，等候着答复。 “这倒是个少见的玩意呦！” 海鸥心神一惊，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可没觉得锁灵阵是个少见的玩意。 “这不是锁灵阵吗？” “仅是表面而已，这是一道二重封阵，锁灵阵为外……” …… 虞明宇从西城分局那里要来了何家人的练习方式，在电话里虞明宇以警察的身份，编造了一个借口，苦口婆心地劝告何家众人立即离开何家老宅。但何家人似乎对于自己的安保力量有着格外的信心，一再拒绝了虞明宇的提议，气得虞明宇直想骂人。 就像虞明宇说的那样，他并没有让小李警官和他们共同赴险，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不适合普通人面对的。 当虞明宇和方瑶瑶摸进了何家老宅的时候，周围还并没有出现何广的身影，为了避免在场的普通人受伤，虞明宇和方瑶瑶先一步把何家人和一众的服务人员强行聚集在了一起。 何家老宅一楼的大厅里面乌泱泱的装了几十口人，这些都是虞明宇和方瑶瑶十数分钟的成果，在不在意暴露的情况下，两人平均制服一个普通人只需要十几秒钟，这其中还要包括一部分的寻路时间。 何家的主事人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爷子，在场的所有普通人中最淡定的就是这位何老爷子了。 何老爷子对于小屋二人组非但没有害怕，还甚至是笑呵呵地主动搭上了话。 虞明宇见这位何老爷子的荣辱不惊，心中也是升起了几分敬佩，便趁着等待怨灵到来的时候同何老爷子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虞明宇也不怕违反超凡世界的守秘约定了，反正刚才的这些人已经见识到了他和方瑶瑶的身手，也就是说最后无论如何这些人都是免不了收到海鸥友情提供的免费催眠服务。 所以虞明宇也就无所谓让这位何老爷子多知道些了。 “我看小哥今天来既非谋财也非寻仇，不知道二位今天来所为何事啊？”何老爷子走到虞明宇身前问道。 虞明宇和方瑶瑶没有限制众人的行动，只不过除了何老爷子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虞明宇和方瑶瑶现在已经展露出血族形态了，奇异的异色瞳，破出嘴唇的尖牙，还有隐隐的危险气息，这些都让他们感到畏惧。 “老爷子听我的声音不熟悉吗？咱们可是之前有通过电话的啊？”虞明宇笑着说道。 “我就说怎么如此耳熟呢，原来你就是那位劝我们离开的虞警官啊！” 虞明宇点了点头，继续道：“对，就是那位被你们拒绝的虞警官，只不过现在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了，刚刚让你们离开是为了避免危险，现在让你们离开就是把你们往坑里推了。” 说完，虞明宇摊了摊手。 第五十七章 怨灵现身 “小哥可否把话说的在明白些？” 听到虞明宇的话，何老爷子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了，看来面前这不请自来的二位，今晚并无伤人之意。 “说明白些，老爷子你的心脏可得受得住啊！”虞明宇打趣了一句。 何老爷子爽朗地笑了一声，说道：“无妨，老头子我进入商场这么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小哥就说说看吧。” 虞明宇其实是打算说明白的，之前的那句话只不过是让何老爷子做好心理准备。虞明宇最怕的就是，何家众人见到他和何广打斗起来后，脑子一热就冲上来搅局。对付怨灵的时候虞明宇可保不准自己还余下几分心思留意他事，刀剑无眼，可能他和怨灵战斗的一点余波就会要了这些普通人的性命。 虞明宇本来还在冥思苦想怎么较为含蓄地把何广的事情告知何家人，但他见到何老爷子气度非凡，而且身子骨有比较硬朗，于是虞明宇便直接讲出可实情。 “我们此番擅自闯入贵宅其实是为了您孙子何广，您也知道何广喜好古玩，上上个星期，何广入手了一件封印着恶灵的白胚花瓶，不巧的是，恶灵冲出了封印开始害人性命，包括何广在内一共四人见过这件花瓶，其中三人已经被吸光了精气。” “而此时，这只恶灵就附在了何广身上，并控制着何广的身体朝着何家老宅这里奔行过来。” 为了让何老爷子信服，虞明宇挑起嘴唇露出尖锐的牙齿，说道：“您老也看见了，我们二人并非常人，我们的组织就是专门对付此类事件的……” 无言良久，何老爷子颔首说道：“小哥不用顾忌老头子我的心情，可否同我讲句实话，我孙儿何广这次能安然无恙吗？” “安然无恙不敢说，但我们保证会尽量救下何广的性命，也会也请您老安抚好何家其余人等。” 虞明宇这句话并非安慰之词，赶来何家老宅的途中，方瑶瑶就曾向海鸥询问，被怨灵附身的人还有救吗。 海鸥当时的答复是，只要在人精气被吸食殆尽之前逼着恶灵离开身体就好了，虽然吸食的精气寻常调养办法是不能回复的，但好歹可以留下条性命。因为人自身精气亏损，所以若没有什么机缘的话，其寿元也会短上几年，至于是十数年还是数十年,就要看亏损精气的多少了。 虽说虞明宇看何广几位不顺眼，但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 他和方瑶瑶这次行动宗旨就是救下何广，消灭怨灵为次要，两人合计一下，便想出了一个逼出怨灵的办法。 “爸！这两人说的是真的？小广真的被恶灵上身了？他们是不是骗子？” “爸你不是老糊涂了吧！快，电话！给小广打电话……” 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手足无措地站在何老爷子身前，慌乱的神色在一众何家人中是最为明显的。 “你怎么说爸呢！”出声的是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 还没等其他何家人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嘭—— 声音吸引了身处在大厅的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何家老宅的正门中间出现了一处凸起。 虞明宇和方瑶瑶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这是今晚的正主到场了。 嘭嘭嘭—— 又是几下连续的猛击，可何家老宅的建筑质量实在是好，虽然大门上已将出现了数个凸起处，但整体结构依然完好。 多次敲击未果后，门外的人只能选择从窗户进入了。 随着一阵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面容狰狞的何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虽说是进来了，可这一下就失去好多威风。 在虞明宇看来，要不你就直接破门而入，要不就用一个帅气的空翻撞碎窗户进来，这两个都是不落排面的做法，唯一的大忌就是换招，一旦换了招式就显出了你的无能。 “两个烦人的家伙，竟然都跟到了这里。” 扭曲的面容让何广的声音有些沙哑。离开了闹市，怨灵也就没有伪装自己的必要性了，他不再控制何广的表情，让何广的面部肌肉随意的收缩与舒张，这样所呈现出的表情，非喜非悲，非憎非善。 “小广，快过来啊！” 申请焦急的美妇人突然作势要朝何广冲过去。 “拦住妍婕！”何老爷子突然出声。 何家众人对于何老爷的话是下意识的服从，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上前抓住了美妇人的胳膊。 “你是痴傻了吗，小广能在这个铁门上砸出个坑？”何老爷子对着美妇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听见后面的传来的动静，虞明宇一边警惕何广的行动，一边回过头对着何老爷子说道：“等我们拦住怨灵，你们找机会离开这里，都有车吧，开着车去西城分局，别和他人多言，直接找西城分局的周局长。” 刚刚虞明宇和方瑶瑶不让何家众人离开是因为何广可能就在老宅外面徘徊，众人冒然出去可能会受到何广的袭击，现在又虞明宇和方瑶瑶托住何广了，何家众人便可以放心地找机会离开何家老宅。 “二位还请保我孙儿一命。” 说完何老爷子便带着何家众人就要从老宅后门离开。 虞明宇和方瑶瑶没多同怨灵废话，直接上手招呼，早一分逼出怨灵就能早一分解救何广，让其多留下些寿元。 和之前的发生过的战斗不同，这次虞明宇和方瑶瑶二人都是赤手空拳地摆出架势，手掌上微微发着红光，是血能附着的表现。 这其实便是虞明宇和方瑶瑶商量出能救下何广的办法。 武具是万万不能动用的，那样虽然能对怨灵造成更有效的杀伤，可当怨灵消散的时候，何广的性命也随之逝去。所以二人只能选择近身战，靠着拳脚把血能渗入到和何广体内。 血能的侵蚀性既可针对于肉体，也可针对于魂灵，血能进入何广体内，在对何广造成些许不可逆转的损伤的同时，还对会污染怨灵的魂灵身躯。在虞明宇和方瑶瑶的控制下，血能会集中对付怨灵，以至于怨灵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这样，在何广身体撑不住之前，怨灵便会被逼出。 “你们阻止不了我！”怨灵嘶吼地说道。 阻止什么？虞明宇还没来得及问出，怨灵便冲上来的。 方瑶瑶先同怨灵交上了手，虞明宇趁着这个机会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道符，注入血能后贴在了自己的眉心。 没有任何粘着剂，道符却神奇的粘在了虞明宇的额头上，发出微微的白光。白光代表着道符正在安抚虞明宇的心绪，而待白光消失，道符破碎为尘时，则就表示道符的安抚作用已经结束。 虞明宇没等到那个时候，直接带着额头的道符，就加入了战斗。 这道符便是小道士玄霄给的提供的清心符，虞明宇避免战斗的时候妖血石带来的暴虐情绪突然爆发，那样的话一出二英战怨灵的戏码就变作了三方乱斗。 一个“小小的”二阶怨灵，有着血影助阵的虞明宇都能同他过上几招，更何况还有方瑶瑶在一旁“虎视眈眈”。 也就是何广的存在让两人有些束手束脚，力气可不敢使打了，否则两人的拳头碰到何广的身体便就是一处骨折。 关键一点还是，由于怨灵是在以自己的怨力操控何广的身体，即便是两人这段了何广的手臂，但充斥在何广的身体里怨力会强行拼接上何广的骨骼。 这样一来，小屋二人组根本无法判断出自己的攻击是否伤到了何广。 两人只能凭着感觉出手，把攻击力度压制得尽可能地低。 出拳带风，携雷霆万钧之势，让人感到不可阻挡，而落拳却是和风细雨，如同小姑娘羞答答的娇打。 与二人不同，站在另一边的怨灵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下手是要多很就有多狠，招招式式都奔着虞明宇和方瑶瑶的要害使劲。 但由于怨灵自身实力不足，这也只是让虞明宇和方瑶瑶打斗得十分憋屈而已，不影响二人对怨灵的作战目的。 第五十八章 我竟然是唯一挂彩的人! 怨灵在一定程度上是免疫物理伤害的，所以对付怨灵，关键不在于刀剑拳脚这些物理伤害，而在于灵能和血能这类的能量伤害。 虞明宇也不在意与手上形式，是拳也好还是掌也罢，他的目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触碰到何广的身体，或是说怨灵的附着之物。 由于小屋二人组这面，虞明宇的实力要更低一些，所以怨灵绝大部分的攻势都是冲着虞明宇这面而来的，但同时这也给了虞明宇更多的可乘之机。 又是一轮交锋，怨灵一个进步靠近虞明宇，右手成爪型朝虞明宇胸膛左侧袭去。虞明宇正愁着难以靠近怨灵呢，虞明宇看准机会，你进我也进。 怨灵的各种攻击都是倚靠着强化何广的身体完成，这一过程中能量产生了很大的浪费，所以说在速度上，二阶的怨灵和虞明宇是差不多相互持平的样子。 虞明宇先是一个侧身，躲过了怨灵的袭来的左手，随后借着侧身的力道，虞明宇再次发力，完成一个转身，这样一来等怨灵收力的时候，虞明宇已经来到了怨灵身侧。 此时怨灵只能朝自身左侧移动，才能避开虞明宇接下来的攻击。 而在另一边的方瑶瑶自然不能放任怨灵这般行动，在虞明宇近身的同时，方瑶瑶便迅速靠近封死了怨灵右侧的移动空间。 一边是严阵以待的三阶血族，而另一边是已经出招的一阶血族，怨灵权衡利弊后，只能选择接下虞明宇的攻击，然后向后撤身，以免被虞明宇和方瑶瑶二人夹击。 面对着怨灵侧身的虞明宇，没有犹豫，直接右手变掌，轻飘飘的贴在了怨灵腰侧。 触碰到怨灵身体的时候，虞明宇立即控制着血能朝着怨灵的身体渗入。 只见他右手上血能散发出的红色光芒一暗，这是血能褪去的表现，等怨灵成功后撤时，新的血能才重新附着在右手上。 血能造成的威力可见一斑，虽然怨灵已经向后方撤去，但其身体之前所在之处却留下了一团正在微微散去的烟尘。 由于虞明宇和方瑶瑶两人都是压着实力和怨灵打斗，躲开怨灵的攻击还是轻而易举的，可想要对怨灵造成伤害却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两人只能以上面所述说那一轮交锋为模板，战斗中以闪避为主，而一旦怨灵朝着某一人近身攻击，另一人就趁机封住怨灵的走位，给被攻击的一人提供输出空间。 这样一来，由于怨灵总是想着先解决掉虞明宇，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方瑶瑶限制怨灵行动，虞明宇找机会对怨灵发动攻击。 怨灵也不是吃素的，一次两次的攻击虞明宇还能躲闪过去，可一旦基数上来，意外也就更加容易发生了。 数个回合下来，虞明宇的衣服和裤子已经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透过这些口子还能看见虞明宇身上血淋淋的伤痕。 怨灵的怨力不只是用来强化何广的身体素质了，他还把怨力附着在了何广的手指甲上。附着怨力的手指甲就如同一个个锋利的小刀片，十分轻松的就能划破虞明宇的皮肤。 再有怨力是一种阴秽的能量，和血能的性质差不多，偏向于不稳定的类型，怨力留在虞明宇的伤口上会严重限制其恢复能力。 如果被寻常兵器伤到，虞明宇凭借血族的体质早就已经将伤口愈合了，但现在由于怨力的干扰，即便是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虞明宇身上的那些伤口还在隐隐往外渗血。 战斗了这么久，场上的形势就有些奇怪了，怨灵附身的何广和方瑶瑶都是干干净净的样子，甚至可以说如果现在立马停手，两人往旁边一站，都看不出有打斗的痕迹。 战场上只有虞明宇是全身挂了彩，裤子还好，只有三四道几厘米长的口子，但你若是往上瞧就不一样，虞明宇的上衣已然成了条状，随着虞明宇身形移动，那些布条还随着气流不断飘动，就好像是一个草裙被虞明宇硬生生套在了脖子上一样。 怨灵可能也是要些脸面，没有冲着虞明宇的下盘猛攻，当然也可能只是攻击上身要更容易些。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士看见了这一幕，恐怕还会以为是怨灵和方瑶瑶二打一呢。 何广的身体其实是限制了怨灵实力的发挥，控制着何广的身体，怨灵只能施展出一些拳脚功夫，他所具有的一些天赋法术是一点释放的空间都没有。 但由于贪图何广身上的精气，怨灵一直舍不得离开何广的身体。 怨灵这面拿着虞明宇和方瑶瑶没什么办法，可二人却能倚靠配合不断消磨怨灵的实力。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小屋二人组这面所取得的成果是越来越大，由于一直被压制，怨灵天生的凶性已经要渐渐吞没掉他的理智，渐渐的，怨灵的攻击变得愈加慌乱起来。 “啊——” 在某一个时刻，怨灵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嚎叫。 怨灵的嚎叫声极具穿透力，让虞明宇和方瑶瑶难以忍耐，一时间二人停下了攻击，迅速远离怨灵。 趁着虞明宇和方瑶瑶攻势放缓的机会，怨灵一点点的脱离何广的身体，一道半透明的虚影慢慢出现在何广的身体上方。 原来怨灵离开附身之人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时候，怨灵的灵体正在切断和何广的联系，他既不能控制何广的继续身体，又不能让其本体发动攻击。 也就是说这是怨灵最为被动的时候，所以他才要发出嚎叫同时逼退虞明宇和方瑶瑶。 当怨灵脱离了何广的身体之后，何广就仿佛失去了倚靠一般直直接摊到在了地上。 “该死，既然你们这般不知好歹，那我就先解决了你们的性命。” 怨灵已经彻底的浮现在了半空中，他就像是一团仅具有人形的灰色果冻，他并没有明显的身体轮廓，如果把中间大块半透明灰色的地方看做是他的躯干，那四周不对称的四个小块便可权当是他的肢体。 “一个缺少第五肢的可怜家伙。”虞明宇对着怨灵嘲讽道。 但可能是双方存在着巨大的时代跨度，怨灵并不理解虞明宇所谓何意。 “只是无意义的挣扎罢了。” 相比较余怨灵不成型的身体，他诡异的发声原理更为让人好奇，面容上怨灵只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无嘴无鼻，头部为一种混沌的状态，脸型是不断地变化着的。 虞明宇隐约能看出怨灵头部出现过吴蓓玉和赵欣然的脸型，虞明宇猜测，这些不断变化的脸型都是被怨灵吞食掉精气的人类。至于为什么虞明宇没有看出苏耀杰脸型，则是因为同为男性，虞明宇根本没有对苏耀杰的长相投以太多关注。 “呵呵，都被逼出了灵体你还敢这么嚣张，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刀姐，盘他！” 说着，虞明宇拉过背后的剑袋，从中抽出了他的喵刀，随着喵刀出鞘，虞明宇控制着血能从刀刃根部一直蔓延到刀尖，等喵刀完全拔出的时候，刀刃已经全部变成了一种鲜红色。 这还没完，虞明宇紧接着又召唤出了血影，操控着血影握住给其准备的短刀挽了个刀花。 刚刚的战斗中，虞明宇之所以没有召唤出血影，一方面是想给自己留个底牌，另一方面则是，如果那时候加上的血影的话，虞明宇就一心三用，除了考虑自己的行动以外，虞明宇还要同时顾及到操控血影的行动和同方瑶瑶配合进攻。 这对于虞明宇的心神会有很大的压力，虞明宇稍不注意就会让战局出现意外，所以不见得提早召唤出血影就是一种往胜利一边加砝码的举动。 第五十九章 飞天挂 何广晕倒在地上后，虞明宇和方瑶瑶就没有管他了，只要战斗的方向不向着何广晕倒的位置偏移，何广基本就不会在收到什么伤害了。 现在小屋二人组的注意力全在怨灵身上，虽说是已经把怨灵逼出何广的身体了里，两人接下来的行动也就不用那么束手束脚了，但是也有了新的问题。 何广的存在对于小屋二人组来说是一种忌惮，可他对于怨灵来说又未尝不是实力上的掣肘。 当下怨灵选择离开何广的身体，就是为了释放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怨灵在现在这个时代中基本很难晋升到高阶为的状态，怨灵和巨大多数超凡世界的修者不一样，怨灵是因为生灵不散的怨气而生，所以怨灵自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着如同妖兽一般的戾气。 怨灵虽然有着智慧，但他会放任天生的疯狂去掌控他的决断。 这也就意味着怨灵基本不可能像正常修者那样按部就班的提升位阶，他们会选择掠夺其他生灵的精气来充盈自己，可以说怨灵的每一次进阶都代表着众多生命的消逝。 现在华夏境内的超凡世界是由卫道盟和裁判院共同掌控着的，对于怨灵这种破坏秩序的存在，无论是卫道盟还是裁判院都是不能容忍的。 也因而隶属于卫道盟和裁判院的超凡生命会自觉地处理到新生的怨灵，像是附身何广的二阶怨灵属实是不常见的。这只怨灵数百年前就被封印住了，封印让躲过了当代超凡生命对于怨灵的大清洗。 由于二阶怨灵少见，虞明宇和方瑶瑶对于眼前敌人的了解也是有限的，海鸥已经把他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的二人。 可这些关于怨灵的信息却不是很全面，就像怨灵方才用处的尖锐嚎叫就没有在资料中被提到过。 二人对于怨灵的警惕心没有丝毫变少，他们留意着怨灵的每一个动作。 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双方没有交涉的打算，同样都摆出了严阵以待的姿态。 怨灵对于小屋二人组附着在兵器上的血能格外忌惮，他恢复了对自己果冻状半透明身体的控制权后，就迅速拉开了和小屋二人组的距离。 双反分立于何家老宅前厅的两端，彼此隔开了十五六米。 对于怨灵拉开距离的举动，虞明宇和方瑶瑶虽说是感觉到了不妙，却也并没有冒然组织。 既然对于敌人的底细丝毫不明，虞明宇和方瑶瑶就默契地选择拿出了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势。 怨灵离开何广身体后，战局的主动权已经回到了小屋二人组这面。两人不用在担心怨灵将何广的精气吸食殆尽，现在该感到急迫的应该是怨灵。 虞明宇和方瑶瑶就在这里和怨灵对峙着，只要怨灵不先有所行动，他们二人就绝不先出手。 之前的憋屈战斗已然将怨灵心中的凶暴激发了出来，在耐心上的比拼他要输小屋二人组一筹。 周边的空气刚安静了没多大会儿，就又被爆发出的能量冲击得四散逃逸。 怨灵果然不辜负小屋二人组的“期望”，攻击方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明显要上了一个档次。 怨灵一改近身格斗的战士打法，转而做起了风筝流的法师。 怨力在他灰蒙蒙的身躯中涌动着，由于不需要在利用怨力强化何广脆弱的身体，没了这方面的损耗，他能够调用的怨力就更多了。 一个呼吸间，怨灵就在左右两个类似于手臂的肢体上凝聚出了灰色的能量球，能量球能有着人拳头般的大小。 待怨力回球形成后，怨灵就把其中一个扔向了虞明宇和方瑶瑶所在的位置。 两人虽然不知道能量球有什么功效，但看样子就知道待在原地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两人以怨力小球的落点为中心，各朝着一个方向上闪了出去。 果不其然，怨力小球攻击落空，直接撞在了两人刚才脚下的地砖上，受到撞击后，小球立刻炸裂了开来，瞬间释放出的能量无差别的覆盖了那一块区域。 等能量平息的时候，虞明宇和方瑶瑶就瞧见了那里被留下了一个凹坑。 打在地面上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打到人身上了。 “卧槽，这是手榴弹啊……”虞明宇出声吐槽道。 可怨灵却不管虞明宇的惊讶，紧接着又把手里剩下的那歌小球朝着虞明宇扔了过去。怨灵虽然战斗方式改变了很多，但是作战方针却没有丝毫变化。 柿子挑软的捏，怨灵打算解决掉两人中较弱的虞明宇，他相信没了虞明宇的帮助后，但凭借着方瑶瑶一个人是拦不住灵体状态的他的。 怨灵也指望着第一发怨力小球就能命中，这道攻击只是为了让虞明宇和方瑶瑶漏出破绽，以便于他找机会发动有效的攻击。 第二发怨力小球的攻击速度要远远快于第一发，虞明宇有些反应不及了，他没办法只能选择毫无脸面的狗啃式走位，朝着一边扑了出去。 就像时影视作品中演的躲避手雷的动作一样，身体前面紧贴着地面，背对着爆炸的方向。 虞明宇虽然躲开了怨灵小球爆炸产生的大部分能量冲击，但背部还是被少量的余波蹭到了。 虞明宇背部衣物已经全被怨力撕碎了，原本的脖套草裙变成了性感的露背装。 虞明宇爬起来后，看着不成样子的上衣，漏风漏得穿着和没穿没什么区别，他索性就把剩余还连着的几处全都撕裂了，露出了精壮的上身，“当众”上演了一处暴力脱衣。 怨灵显然不能一上来就交大招，这样的扔小球球明显只是他这种形态下的一种普通攻击方式。 没等虞明宇和方瑶瑶缓和，怨灵后续的攻击又到了。 “我靠，他这是要洗地啊！” “刀姐，我吸引他的注意力，跟他玩一会儿躲猫猫，你赶快趁机会上去解决了他。”虞明宇对着大厅另一个角落的方瑶瑶喊道。 其实虞明宇不这么说，方瑶瑶也准备这样做了，怨灵的攻击只是然虞明宇感到棘手，对方瑶瑶来说，这种程度也仅是能稍稍耽搁她的行动。 这还是方瑶瑶不想变得狼狈的缘故，她估计了一下，怨灵扔出了能量小球即便是打中了她，也只会让方瑶瑶感受到疼痛而已。所以说，方瑶瑶完全能可以选择硬抗几下怨灵的攻击，已达到快近身的目的。 怨灵当然能感觉到方瑶瑶的不好惹，当他察觉到方瑶瑶的目的后，就放在虞明宇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方瑶瑶身上，刚刚凝聚出的怨力小球也没在继续扔出去，而选择窝在手中，时刻准备封锁住方瑶瑶前进的路线。 嘭——嘭——嘭—— 怨灵接连扔了三个怨力小球，但无一例外，全被方瑶瑶多了过去。 爆炸的声响从方瑶瑶身后传来，这才是真正地从不回头看爆炸，虞明宇那种狗啃式的躲闪只能算是山寨低配版。 怨灵停止对虞明宇的连击后，虞明宇也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刚刚怨灵可把他逼迫得好不狼狈。虽然他相信接近怨灵后的方瑶瑶必定可以给怨灵致命一击，但此时虞明宇还是选择了朝着怨灵进身，任何防止意外发生的措施都是不多于的。 躲过了怨灵三次攻击后，方瑶瑶距离怨灵仅剩下一个跨步。 就当虞明宇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怨灵接下来的操作却让两人感到无可奈何。 怨灵从出现后就一直都是悬浮在空中的，他类似腿的肢体从头到尾都没沾到过地面，那顺着这个角度联想一下，怨灵如果拔高几分好像也是合理的。 一直都在处在紧张的战斗状态，虞明宇和方瑶瑶谁都没有考虑到怨灵本身违反物理定律的地方。 “飞天挂！这特么怎么打……”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刚才怨灵攻击方瑶瑶的三个怨力小球全都落空了，现在方瑶瑶对着怨灵飞射出去的五把短刀也是一样的结果。 第六十章 中路对狙 “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们的意图吗？血族果然还是和几百年前一样愚蠢。”怨灵悬浮在空中说道，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轻蔑。 何家老宅的前厅极为广阔，因此怨灵在这里有着足够的闪躲空间。 其实就算房屋高度不够对于怨灵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屋子里飞不了他还能去外面飞啊，方正是虞明宇和方瑶瑶追着他大，那选择战场权力就全在他的手中了。 占据不败地位的怨灵可以更加放心的输出了，风筝流的法师现在变成了炮台法师。 怨灵手中能量小球的凝聚速度也快了几分，似乎此时他不在考虑滋生怨力的浪费了，只想要尽快的结束战斗。 虞明宇见怨灵有用手中能量小球洗的趋势，他也顾不得对怨灵发动攻势了，赶快跑到了昏迷的何广身边，背着何广离开了战场的中心，虞明宇把何广放在了老宅正门旁边的一处死角。 等虞明宇安置好何广回来后，他便发现方瑶瑶正在试图利用二楼的栏杆接近飞在空中的怨灵。 只见，方瑶瑶一面通过扔出刀和血线逼迫怨灵移动，另一面准备以二楼的护栏为跳板，从这里跃起，以达到在空中接近怨灵的目的。 但方瑶瑶这招一次两次还算比较灵验，第二次接近怨灵的时候甚至还成功的用附着血能的短刀从怨灵身上剜下了不小的一块魂体。 但随着方瑶瑶这招运用次数的增多，怨灵也渐渐发现了方瑶瑶的一些攻击有着明显的逼迫自己移动的意思，于是怨灵就会在可以的情况下有意的朝远离二楼栏杆的方向移动。 “刀姐，你尽量托住他。”虞明宇大声喊道 虞明宇是说话的音量自然也是能让怨灵听见的，但虞明宇丝毫不在意怨灵对自己的想法有所耳闻。 “你不是会飞吗？小爷我今天就玩一回射鸟！” 虞明宇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从背包中拿出他好久没见血的追猎之证。 虽然怨灵这种生物没有鲜血，让追猎之证最大的功能无法发挥，但刨除追猎之证灵器的身份，他本是还是一把手怒，更何况虞明宇的背包中还装着呢几支灵箭。 虞明宇先是上膛了一只普通弩箭，没了追猎效果，虞明宇这准头可不怎么样，他只能先用一只普通弩箭找找手感。 虽说是找手感，但是该准备的虞明宇一样都没差，追猎之证放在手中握了一会，直到他的血能布满弩弦和弩箭的时候，虞明宇才举起追猎之证瞄准怨灵。 “鳖孙，你不嚣张吗？你不倚老卖老吗？有本事你别躲啊！” 怨灵再怎么托在也不会傻乎乎地用身体接下着附满血能的弩箭，怨灵一心二用，一边用怨力小球逼退试图跃起接近的方瑶瑶，另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左右摇晃。 底层超凡者的战斗就是这样，高位阶者不一定就对低位阶者有着绝对的压制。双方胜算的多少更多时候还是看能力的克制关系，就像当初南疆之行，刚入超凡世界的胡国富就可以控制住三阶的妖兽影豹，还有虞明宇绑架毛月人的那一次，毛月人空有二阶实力，去连在一阶的虞明宇手下都撑不了几招。 还有现在，一名三阶超凡和一名一阶超凡围攻一名二阶超凡，无论是在数量上看还是在位阶上，虞明宇和方瑶瑶都是绝对优势的那一方，可事实却是双方现在打的难解难分，怨灵以一对二都隐隐有和小屋二人组平分秋色的意味。 在超凡世界，四阶是一道门槛，四阶之下也可也说是无位阶之分的。 “这大果冻真滑溜！”虞明宇抱怨了一句。 由于怨灵一直都是左摇右晃的，让虞明宇根本无法瞄准，而且虞明宇本身携带的弩箭还是有数的，射一个少一个，不可能像怨灵扔能量小球一样，完全就是在洗地，根本不考虑说准头的问题。 特么的！算了，先来一招随缘箭法。虞明宇心中暗暗说道。 虞明宇瞄准了一个大概的区域，凭着直觉选定了一个时刻，射出第一箭。 经过血能强化的弓弦力道极大，弩箭出膛的速度非同一般，哪怕是以虞明宇现在的眼力，也仅仅是能看见一道快速划过的血色影子。 怨灵不光要防备虞明宇，还要时刻注意方瑶瑶的攻击，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虞明宇是什么时候扣下的扳机。 等弩箭过来的时候，怨灵根本来不及躲闪。 虞明宇这次的运气还不错，随缘箭法首战告捷，射出弩箭穿透了怨灵左肩膀的位置，直接灰色果冻上留下一个小洞。 “啊——”怨灵发出一声惨叫，也不知道是真地感到疼了还是对与虞明宇给他送来的穿孔潮流造型不满意。 怨灵的是魂体，和正常超凡者的血肉身躯完全不一样，弩箭留下的空洞并没有保持多久，随着怨灵魂体的一次蠕动，空洞周围的魂体慢慢向着空洞聚集，不一会就把空洞填满了。 虞明宇的随缘箭法让怨灵僵直了一瞬间，趁着这个时候，虞明宇赶快填充上了下一只弩箭。 虞明宇填充的是第二支箭还不是灵箭，怨灵并不知晓灵箭的存在，虞明宇准备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给怨灵来个大的。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虞明宇多少也找到了些手感，第二次没瞄准多长时间，虞明宇就扣动了扳机。 随缘箭法再现江湖。 这次命运之神也没让虞明宇失望，虽然没向上次那样直接射穿了怨灵，但这次射出的弩箭多少也沾到了怨灵的边，从他的身边滑了过去，带掉了疑虑灰色的雾气。 “来吧，中路对狙！”虞明宇朝着怨灵大喊道。 见到虞明宇的追猎之证取得成果可见一斑，方瑶瑶也不在那里费事的闪转腾挪了，转而过来辅助虞明宇，是不是还用血线挑爆怨灵扔过来的能量小球。 机缘巧合下，两方竟然彼此隔着十余米玩起了远攻。 虞明宇起手的两箭接连射中了怨灵，不了解情况的怨灵自然是以为虞明宇箭法极为精准，因此对着虞明宇接下来的攻击都是特别注意的，有时候他为了警惕虞明宇，就自己的攻击进度都放缓了。 可假的真不了，随着虞明宇射出箭数的增加，落空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多了，怨灵也渐渐看出了在射箭这方面虞明宇就是个纸老虎。因此接下来怨灵增加的自己的攻击密度，面对骤增的压力，虞明宇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是假瞄准。 无奈，虞明宇只有选择加弩箭的射出速度以缓缓解怨灵给他施加的压力。可普通弩箭就携带了十五支，在他开启强化版随缘箭法的情况下，没用上五分钟，这些普通弩箭就消耗一空了。 “没弩箭了吧，我看你用什么跟我耗费。”怨灵亲眼看见虞明宇从箭筒中抽出最后一只弩箭。 “没箭小爷我也照样弄死你！” 不管现实情况怎么样，面对敌人自己永远不要先输掉了气势。 虞明宇把手中的追猎之证扔在了身后，重新拿起了喵刀面对怨灵。 战斗仿佛被按下了倒退键，战场上的局势一下就回到了十几分钟前，怨灵悬浮在半空中用能量小球对着虞明宇和方瑶瑶进行无差别攻击。 因为小屋二人组无法有效的攻击到怨灵，再加上怨灵的这种密集攻势，小屋二人组只能不停地躲闪。 可怨灵却忘记了一件事，刚才战斗中虞明宇一直用来干扰他的血影却是不见了踪影。 第六十一章 小爷让你也尝尝挨炸弹的滋味 对于自己一方的第三战力血影，虞明宇自然是不可能放任其随意划水的。 怨灵没有注意到，在新一轮的交锋中，面对他扔过来的能量小球，虞明宇始终都是以尽可能小的移动方式去躲避，有时候躲避不及，在虞明宇旁边的方瑶瑶就会甩出血线提前引爆能量小球。 就好像虞明宇和方瑶瑶二人在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扔了四五能量小球后，怨灵开始发现了小屋二人组的不对劲，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原来在刚刚虞明宇扔下追猎之证的时候，他就悄悄地再次召唤出血影，由于这次虞明宇是控制血影从他的身后出现的，而且血影也仅有着半人大小，所以虞明宇用自己的身体正好可以完全遮挡住血影。 虞明宇控制血影趁着怨灵不注意拾起了地上的追猎之证，要知道虞明宇携带的普通弩箭虽然已经消耗一空，可他还有着数支灵箭呢。 自从上次南疆之行后，虞明宇就始终没在动用过这些灵箭，所以虞明宇上次在二麻子灵器专卖店补充的六支箭都还一支不少地装在他的背包中。 在虞明宇自己躲避这怨力小球的时候，血影一直和他同步移动。 在这个过程中，虞明宇还同时控制着血影向追类之证中填充一只爆裂箭。 因为血影是藏在虞明宇身后的，所以他并不能看见追猎之证，整个填充灵箭的过程虞明宇只能控制着血影摸索着来完成，这也就让时间大大延长。 在怨灵正准备扔出新一轮中第六个能量小球的时候，血影也终于给追猎之证上了膛。 既然万事俱备，虞明宇也不打算躲避怨灵的这次进攻了，毕竟拖得时间越久，他所准备的暗招就越容易漏出破绽。 他要逼得怨灵无法进攻！ 血影单手握着追猎之证，用另一只手攀附到虞明宇后背，迅速爬到了虞明宇的左肩。 有了之前十五支普通弩箭去试水，虞明宇射箭的准头提高了不少，也大概摸清了怨灵闪避的偏向。 站到肩膀后，血影双手共同持握住追猎之证，以确保更好的稳定性。虞明宇粗略瞄准一下，随后就听见一声微弱的破空声，爆裂箭直奔怨灵身体偏左射去。 怨灵看到出现在虞明宇肩头的血影，顿时大惊失色，全力控制着他的身体向旁边闪去。 可这是虞明宇早已预料到的事情，爆裂箭最后的落点本就是怨灵的身体的左边，现在怨灵一个躲闪，正正好好就撞上了飞过来的爆裂箭。 嘭—— 爆裂箭命中目标后，就和怨灵的能量小球一样，放出了剧烈的能量风暴。 灵箭效果的触犯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所以命中怨灵后，爆裂箭先是在原本所具有的动能作用下，扎进了怨灵的身体，待进入了能有半支箭长的深度时，爆裂的效果才被触犯。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爆炸是从内向外产生的，也就给怨灵造成的更大的伤害。 灵能风暴停歇后，虞明宇和方瑶瑶看到怨灵身体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洞，就像是再吃布丁的时直接用勺子挖穿正中位置一样。爆裂箭造成的伤害不光只是这个大洞，爆炸后还有着大量的逸散灵能，它们仿若空中飞舞的刀片，也同时在怨灵身上留下一条条密密麻麻凹槽。 怨灵身体周边还有着一层正在消散的雾气，这正是他破坏掉的魂灵身躯，就如同人流出的血液一样。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虞明宇和方瑶瑶已经不止多少次伤到了怨灵，每一次带有血能的攻击都会消磨掉怨灵的一点魂体，随着魂灵逸散，怨灵的身体的透明度也增加了一些。 但由于先前攻击所取得成果都不太大，所以虞明宇和方瑶瑶也就并未发现怨灵身体的变化。 可这一次爆裂箭造成的结果却是十分显眼的，怨灵身体的透明度直接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之前的怨灵还能说像是一团巨大果冻，现在他只不过也就可以称得上一条空中飘飞的纱巾。 若是在怨灵身后摆上一副书法作品，那将丝毫不影响对笔法的鉴赏。 虞明宇奉行的原则就是趁你病要你命，这个乘胜追击的时候他是绝不会多废话的。 已经把底牌露出来后，虞明宇就没在让血影偷偷摸摸的填充灵箭了。 紧接着虞明宇拿出下一支爆裂箭装上了追猎之证，手一抬就对着怨灵射了过去。 又是一声轰鸣声，有了前车之鉴，怨灵这次学会换了个方向闪躲，没有被爆裂箭正面击中。 爆裂箭贴着怨灵的身边划过，插入了其身后的墙壁中，猛烈的灵能风暴直接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凹坑。 看的虞明宇是胆战心惊，心中暗暗庆幸爆裂箭威力有限，而且那个位置也不是什么承重的关键部位。 怨灵虽说是远离了能量冲击的中心，但还是被灵能风暴的边边角角蹭到了，魂体又消散了部分。 再这样下去，怨灵可能真的就栽在了虞明宇手中。 怨灵一看不行，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了，别说虞明宇手中还剩下四支爆裂箭，就算在打中他一下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正当虞明宇要往追猎之证中填充下一只灵箭的时候，怨灵突然采取了行动。 …… “不好，二鱼快往后退！”方瑶瑶在后面喊道。 相比较于虞明宇，方瑶瑶对能量波动的感知能力更加敏锐，她突然觉察到怨灵体内的怨力正在大规模的被调动着。 由于灵箭强有力的压制效果，虞明宇朝着怨灵那边推进了不少距离，现在他和怨灵之间的距离不足十米。 虞明宇对方瑶瑶是百分百相信的，听到方瑶瑶的话后，虞明宇也顾不得继续填充灵箭了，提着追猎之证就往方瑶瑶的位置快速撤退。 啊—— 怨灵发出了一声尖锐且刺耳的嚎叫声，一圈圈可见的灰色怨力伴随着声波一同向着四周扩散，霎时间，大厅中破碎的砖瓦土石以怨灵为中心向四周激射而出。奔跑中的虞明宇受到嚎叫影响后直接就半跪在了原地，双手捂着耳朵，面容很是痛苦。 对于怨灵的这声嚎叫虞明宇和方瑶瑶很是熟悉，怨灵在离开何广身体的时候，就曾用这招控场，以防小屋二人组趁机偷袭，当时即便是三阶的方瑶瑶也是被定在了原地。 可和之前不同的是，没有何广的束缚，怨灵这次能动用的怨力更多了，方才那一下，怨灵投入了自己剩余下的八成怨力。 虞明宇由于离得比较近，再加上位阶要低了怨灵一个阶位，现在他不只是被控制在了原地，还受到了一些灵魂上的损伤。 怨灵发出这样的尖锐嚎叫对他自己也是一种很大额负担，声波平息后，怨灵调整了好一会儿的气息。 现在场上的形势是，怨灵和方瑶瑶各处一方，虞明宇位于两方之间，三“人”中唯一能行动的是怨灵。 虞明宇此时脑子中都是嗡嗡的颤鸣音，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关在了一个大铜钟里，铜钟外面还有人在不住地敲打。 看到怨灵已经可以行动了，他自己却还僵直在原地，虞明宇心中暗道好几声糟糕，刚才自己打怨灵打得那么狠，现在让怨灵抓到机会了，怨灵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虞明宇挣扎着抬起头，只见到怨灵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颤颤悠悠地飘了过来。 怨灵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三米…… 该死，这次怕是要湿了鞋，虞明宇在心中说道。 虞明宇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恢复了些许直觉，在用不了多久就能站起身来了，也许只是十几秒的功夫。 可这对于虞明宇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因为现在怨灵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没想到我虞明宇就要和这个美好的世界说再见了……贼老天……你怎么就能让我这样娇嫩的处男说没就没呢…… 虞明宇现在就希望着发出嚎叫后的怨灵没有省下多少怨力了，别再突然弄出什么大招当着自己的面放出来。哪怕就是怨灵用能量小球贴脸砸，虞明宇都直呼幸运。 就在虞明宇胡思乱想之际，怨灵已经飘到了虞明宇头顶。 第六十二章 结印? 虞明宇已经做好了承受狂风暴雨般打击的准备，可等了半天，他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由于怨灵漂浮在虞明宇的正上方，他必不能看见怨灵的所作所为，只能胡乱地猜测着原因。 怨灵现在无心顾及着他对虞明宇的仇恨了，怨力亏损严重的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对着虞明宇发动攻击，因为那样，即便是他利用这段时间解决掉了虞明宇，可那时三阶的方瑶瑶已然摆脱了他尖嚎的影响，又由于他怨力所剩无几，方瑶瑶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他给虞明宇陪葬。 眼下怨灵也顾不得破坏他进阶更高层次的底蕴了，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留住自己的性命。 和虞明宇不一样，方瑶瑶以她的视角可以很好的看清怨灵的每一个动作。 刚才方瑶瑶也是为了虞明宇捏了一把汗，她和虞明宇的想法是相同的，都以为怨灵会选择对虞明宇出手。 方瑶瑶心中想的都是虞明宇硬撑过怨灵攻击的概率有多少，但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就看见怨灵已经飘过了虞明宇。 飘过了？这是要先对自己出手吗？方瑶瑶在心中想着。 可也不对啊，看样子怨灵好像没有奔着自己来的意思啊？ 这个方向是…… 门口！何广？ 虞明宇这时候也已经恢复了一些身体的控制力，他稍稍扭转了一下上半身，回头望去，看见了怨灵留下的最后一个背影。 怨灵的移动速度也比之前躲避小屋二人组攻击时慢了好多，先是被虞明宇和方瑶瑶不断消耗，随即又让虞明宇用灵箭轰穿了魂体，最后怨灵又爆发出所剩不多的怨灵发动了一次嚎叫，前前后后的一切遭遇已经让怨灵陷入了一个极差的状态。 怨灵现在急需一个可以翻盘的几乎，为此他可以付出生命之外的任何东西。 毕竟如果命没了，再留着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怨灵来到了何广面前，因为之前附身时对于灵魂的压迫，何广还是在昏迷之中。 “我一定要撕碎了你们所有人……我的大道啊……”怨灵断断续续地说道，通过这也可以看出他魂体状态之差。 怨灵抬起了两个类似与胳膊的肢体，把肢体伸直平放在面前。只见到怨灵的肢体发生了阵阵的蠕动，就如同爬行中的蛆虫一般，在配上上灰色的半透明身躯，若是让人看见，定会大呼恶心。 随着慢慢蠕动，怨灵圆柱体一样的肢体渐渐有了粗细的变化，细心了人可以看出肢体已经有了正常人胳膊的雏形。 怨灵肢体的前端不只是蠕动，而是更加夸张的剧烈收缩，一收一缩之间，怨灵肢体前端先是边做手蹼的样式，然后又溶解掉了相的部分，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手指。 等一切都完成的时候，怨灵已经有了一双和人类在外形上完全相同的手臂了。 “真是复杂且低等的东西！”怨灵轻蔑地说道。 虽然怨灵很瞧不起人类脆弱的躯体，但为了他接下来的行动他不得不把自己的部分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视线再回到何家老宅的大厅，怨灵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方瑶瑶摆脱怨灵遗留在她身上的控制效果了。方瑶瑶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直立起身子的时候他的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相比较于方瑶瑶，虞明宇则还是要差些功夫，怨灵尖嚎的后续效果还有不少残留在他身上。 虽然没有恢复多少力量，但虞明宇也能稍稍移动一下肢体了，原本半跪姿态的他，顺势往后面一仰，直接坐在了地上。 虞明宇重重地喘息了一下，似乎刚才那样轻而易举的动作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缓了一会儿，虞明宇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小道士玄霄给的清心符，注入血能后他就把道符贴在了额头上。 至此，虞明宇才算松下了一口气。 刚刚怨灵的嚎叫给虞明宇的魂灵造成了不小的损伤，而他体内携带着疯狂的妖血则在这个时候趁机和虞明宇抢夺起了身体的控制权，一时间两面受敌，虞明宇的心神险些失守。 好在虞明宇心智坚定，并在以往的时候积累了不少抵抗这股疯狂的经验，虞明宇咬着牙撑到了他稍稍恢复身体行动能力的时候。 方瑶瑶站起身后活动了一下四肢，并费力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她这是在重新适应着身体。 尽管知道何广在外面可能正在遭遇不测，但方瑶瑶还是有条不紊地坐完了一切。 在怨灵嚎叫的影响下，方瑶瑶感觉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就像分离了一般，明明意识还想运转，却无法对身体下达任何有效的指令。 等她的意识和身体重新连接后，方瑶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给了她一种难以言明的陌生感。 方瑶瑶明白，如果她顶着这样不协调的身体出去，恐怕还没见到何广就会直接被怨灵做掉。 “我去外面看看，你照顾好自己。”完全恢复的方瑶瑶对着虞明宇说道。 虞明宇勉强的点了点头，并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来到门外，方瑶瑶就惊讶地叫出了声。 “结印？道家印法？” 眼前的这个怨灵竟然会道家的印法，方瑶瑶可以肯定自己绝没有看错，因为前不久他曾亲眼见过正统道家传人玄霄在和虞明宇的比斗中结印。 方瑶瑶想不明白野蛮生长的怨灵怎么会得到道家的传承。 印法可不只是做做手势就可以的，还需要与之相配合能量流转方式，而怨灵和人类的身体构造完全不同，所以怨灵才会选择把肢体化作人手。 人手只是表面，在怨灵身体内部还有着更为复杂的变化。 怨灵也算是天纵奇才了，他靠着自己的怨力，在身体内具现出了人体部分的经络，这才是他可以施展引发的根本原因。 看见何广是被施术的对象，方瑶瑶也顾不得纠结于怨灵为什么会施展印法了。 方瑶瑶没有说什么“快停手”这样的傻话，她直接出手阻止怨灵。 只见方瑶瑶周身悬浮着的五把短刀飞速朝着怨灵飞射过去，短刀都是附着着方瑶瑶三阶血能的，而且又同时是五把一起攻来，如果让着同时插进怨灵的身体里，造成的伤害恐怕不会比虞明宇一支灵箭造成的伤害小。 可让方瑶瑶错愕的是，怨灵竟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怨灵就站在原地，手上还是不断的结着印式，就像是等着短刀攻过来一样。 噗—— 接连五声刀切豆腐的声音，短刀切入怨灵的身体里后，在三阶血能对二阶怨力的压制下，短刀造成的创伤周围迅速泛起滋滋的腐蚀声音，五个孔洞瞬间出现在了怨灵的身体上。 “你来迟了……” 怨灵发出了幽幽的声音，话音落下的时刻，也是怨灵结完最后一个印式子的是时刻。 只见到在怨灵施展道术的作用下，一条凭空出现的光带连接了怨灵和何广。 光带出现后，何广的面容迅速的老去，不一会就变了五六十岁的模样。 而与之相对的是怨灵，从何广那边传来的精气在他这里迅速转化为了一股股怨力，充实的怨力让其的魂体一点点复原着。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让方瑶瑶来不及反应。 第六十三章 变大，变大，在变大 就在方瑶瑶错愕之时，虞明宇也已经摆脱了怨灵嚎叫留下的后续影响。 虞明宇一冲出来就看见了被奇异光带连接着的何广和怨灵，由于不了解这是什么，虞明宇虽然看出了眼前这个光带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也不敢贸然对着怨灵采取行动。 “刀姐这是什么啊，怎么办!?”虞明宇问道。 可方瑶瑶现在的懵逼程度和虞明宇差不多，她只是知道这是怨灵施展的道法，却不知道如何解决。 看着面容愈加苍老的何广，方瑶瑶紧紧咬了下牙，说道：“动手，我攻击怨灵，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切断那个光带！” 照着怨灵这个精气汲取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何广就要被做成人干了。所以即便不知道怨灵这个道法的根底，方瑶瑶也决定冒险行动了。 听到方瑶瑶的安排，虞明宇没有迟疑，他把附着血能的喵刀抽出来，对着光带就砍了下去，同时方瑶瑶也对着怨灵的身体发动了攻击。 怨灵看着扑过来的小屋二人组，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方才他拼着挨了方瑶瑶一下，只不过是为了争取到道法完成所需要的最后时间。 怨灵先前之所以不愿离开何广的身体，就是因为他贪图着何广体内的精气。怨灵对于人体的精气只能通过附身来慢慢抽取，这是怨灵的天性，无论怨灵在怎么天纵奇才也是不可改变的。 而现在怨灵所施展的不知名的道法看似是完成了这一超越其种族天性的举动，但实际上他现在用的道法是有着极大的缺陷的，要不然怨灵何苦等到被逼无奈的时候才用出。 不知名道法其实是一个修士研究出的续命法术，他会让被光带连接的双方精气互通，精气多的一方会自动向着精气少的一方平衡精气。这样一来，如果有人身受重伤，那选择一位状态完好的人和他连接在一起，虽然无法彻底治愈伤势，但通过均分双方的精气却是可以挽救即将死亡的一方。 怨灵因为并非血肉生灵，所以体内没有精气的存在，有的只是性质阴秽的怨力，所以在光带链接何广和怨灵的时候，怨灵便能够抽取出何广一半的精气。 现在怨灵已经完成了道术，而且也不再有着精气继续从何广那边传来，对于方瑶瑶的攻击他也没有硬抗的必要了。 所以怨灵稍稍一错身就躲开了方瑶瑶的攻击，伴随怨灵的移动，连接他和何广的光带也就断掉了，让虞明宇扑了个空。 方瑶瑶一阵惊疑，刚刚怨灵躲开她攻击实在是太轻松了，就算是怨灵没别虞明宇的灵箭射中之前，都不会这般随意的避开。 趁着怨灵闪身后退的时候，虞明宇赶紧上前试探了一下何广的鼻息。 呼—— 虞明宇稍稍舒了口气，还好，还有救，他随即抱着何广退到了方瑶瑶的身边。 看见何广面容苍老了几十年，虞明宇就明白了其亏损了大量的精气，现在他抱起何广，对于这件事感受的就更深刻了，一个二十多岁而且又练过散打的小伙子，体重竟然还不过八十斤。 “还活着吗？”方瑶瑶头也没回的问道，她要时时刻刻警惕着怨灵的动作，刚刚的高超闪躲让她感觉到了现在怨灵似乎有了别的变化。 “还能喘气，不过看这样子就算救过来了也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虞明宇面色难看地说道。 “你先把他安置在外围，我缠住怨灵，以免怨灵在对何广动手。” “好……” 对于虞明宇的离开，怨灵没有丝毫阻拦的意识。 等到虞明宇和何广的身影消失在和暗中的时候，怨灵才开口对着方瑶瑶说道：“不错，你的决断让他们可以多活一会儿……” “如果你求饶的话儿，我也可以让你多活一会儿。”方瑶瑶回敬道。 其实按照方瑶瑶的性格，这时候她多半就应该选择出手了，只不过眼前的怨灵竟然让她心中萌生了一种陌生的恐惧感。 “哈哈哈……” “真是感知迟钝的小血族啊！你还没有发现吗？我的变化……” 说完怨灵向前移动了一步的距离，恰好来到了何家老宅正门前方，从大厅中投射出来的明黄色灯光侧着打在了怨灵的身躯上。 看清了怨灵现在的形态，方瑶瑶猛地瞳孔一缩。 当怨灵站在这里的时候，面前的长方形有关区域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方瑶瑶立刻意识到什么了，实体！ 之前所描述的怨灵的形态那都是在方瑶瑶和虞明宇眼中的，因为他们是超凡生命，所以自然是能看见同为超凡生命的怨灵，而如果何家人还没有退走，他们是一点也看不见怨灵的，它们所能看见的只是上下翻飞的小屋二人组和是不是莫名炸裂开的地面。 而现在的怨灵有了影子，也就意味着他现在是可以被普通人看见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虞明宇和何广离开吗？”怨灵对着方瑶瑶问道。 方瑶瑶没有答复，只是控制着悬浮的短刀刀尖微微上扬，直指怨灵。 “怎么不说话呢？猜猜看！” 见方瑶瑶还是不说话，怨灵只能败兴地嘟囔一句：“无趣！” 自问自答道：“因为我需要时间来达到巅峰实力啊！哪怕现在我和你说这些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接下来没有人能在阻止我了，我要这整座城市的生灵成为我证道的垫脚石！” 随着话音落下，怨灵身体中涌现了难以辨明的海量怨力，他张开双臂，缓慢的向空中升起，可高度的增加却并没有改变怨灵的离地的距离，因为他的体积也在一点一点的增大。 不一会儿怨灵就达到了五米之高。 方瑶瑶咽了口吐沫，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滴的汗水。 怨灵所表现出的压迫感太强了，让她不禁想起了实力全显的老枪。 出了何家老宅，在走个一两公里就上了公路，虞明宇此时就带着何广在这条公路上狂奔。 他实在没想好把何广安置在哪里。 放在附近了话，虞明宇还怕怨灵再次对何广发动突袭；若是随意藏在周边的林子里吧，虞明宇害怕虚弱的何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咽气了。 最后虞明宇索性就想着，在空路上随意拦下一辆车，把何广送到最近的医院。 还没等虞明宇拦到车呢，就看见前面的公路上聚集着几位刚刚分离的熟人。 “父亲，刚才那位小哥过来了！”一位中年男性说道。 闻声，何老爷子转过头来，果然看见了正在飞速靠近了虞明宇。 “小哥这是……” 没等何老爷子说什么，就别虞明宇打断了。 “我没时间解释什么，这是你孙子，你们带着他去最近的医院……” 五米还不是怨灵的极限，他的体积还在变大着。 方瑶瑶意识到了自己恐怕真的错过了最好的进攻时机，她没有迟疑，转身就从新进到了何家老宅的大厅。 老宅的正门就这么大，方瑶瑶对比了一下，怨灵应该是进不来的。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生巨响和一阵浓厚的烟尘。 轰隆—— 只见怨灵往后退了些，然后一个冲刺就直接撞倒了面前的墙壁，强行给何家老宅的大门做了一个扩充。 “喵了个咪的，该死……”方瑶瑶少见的骂了一句。 “跑吧，快跑吧！” “毁了我的根基，我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你呢？我要慢慢折磨你……”怨灵森然地说道。 方瑶瑶一见到这样，转身继续朝着何家老宅内部跑去。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种砖石墙壁无法阻止大怨灵的行进，可狭小的空间多少能够减缓他的速度，给方瑶瑶留出更多的周旋时间。 好在何家老宅够大，让方瑶瑶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方瑶瑶观察到，变大的怨灵丧失了些许的灵活，所以她便利用自身的高机动性，在何家老宅中闪转腾挪，不一会方瑶瑶就消失在了怨灵的感知中。 就这样，方瑶瑶和怨灵玩起了躲猫猫。 躲藏在一个书房中的方瑶瑶，稍稍平静了一下砰砰跳动的心脏，她可以利用这个缓冲的时间去想想怎么对付怨灵。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方瑶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喵了个咪的……” 第六十四章 二重封阵 “原来在那里啊……” 听见声响后，怨灵蛮横地朝着声源处冲了过去，中间不管是什么阻碍都统统靠他的蛮力碾碎。 方瑶瑶此时当然顾不得看看来电的是谁了，直接挂断了电话，耳边传来的土石碎裂声音越来越大，方瑶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 “你说这是小广？”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错愕地问道。 眼前这个昏迷的人，从年龄上讲都担得起自己称上一声老哥了吧，中年男子很不敢相信一个看起来比自己都大了七八岁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感到难以置信，可中年男人去看出了昏迷之人和儿子的几分相像。 虞明宇现在正赶时间，他不想解释什么。 可同样也不用解释什么，在人群中失神的美妇人突然冲了上来，抱住昏迷的何广。 “这就是小广，这衣服，还有这裤子都是小广的！”美妇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哭腔。 终究还是为母的心细。 “小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小广啊……”美妇人嚎啕大哭。 听见了虞明宇和美妇人的先后表态，何老爷子一下就失了神，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面到了下去。 好在后面的何家人反应灵敏，一把接住了瘫倒了何老爷子，要不然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就这样摔倒在地上，恐怕一天之内何家就要面临两起悲剧了。 “爸……你怎么了……”周围的何家人先后围了上来。 何老爷子虽说儿女是不少，可到了何广这一代，整个何家的男丁就何广一人，可以说何老爷子已经把半辈子的家业都摆到了何广身上。 虞明宇看着一脸愁容的何家众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候的何家人不再是什么上安的名流，他们只是即将要面临着逝亲之痛的普通人家。 “别问什么了，立刻带着何老爷子和何广去医院吧。”虞明宇在旁边提点了一句悲痛中的何家人。 说完虞明宇就准备要返回何家老宅了，他刚刚要动身，就听见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来后，没等虞明宇说什么呢，电话的另一边就是一顿连环汉字小钢炮。 “你们在哪里呢？方瑶瑶怎么不接电话？何广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到海鸥一连串的问题，虞明宇无奈地说道：“拜托，现在刀姐应该正在拖着怨灵呢吧，哪有时间接你的电话？” “怨灵？你们和怨灵交上手了？”海鸥顿时大惊失色。 “哎呀！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何广，听懂了吗，保护何广，别让怨灵靠近他！” 虞明宇心中隐隐弥漫出一些不安，他没再停留在原地，立刻朝着何家老宅赶了回去。 “说明白点，为什么保护何广？” 虞明宇知道，让海鸥这么惊慌，绝不只是因为何广是个富二代而需要二人保护。 “花瓶上的法阵不是锁灵阵，那是一道失传已久的二重封阵，二重封阵分为内外两套阵法，锁灵阵仅是表面！” “别说这没用的了，快说怎么回事儿！” 虞明宇顿时着急了起来，现在方瑶瑶正在毫不知情地独自面对怨灵。 “这道二重封阵内阵是一道四灵封魂大阵，此阵专用于对付高阶的魂灵生命，在开阵封印时，施术者需要用四道灵魂作为阵法主材料，把这四道灵魂施以法术后同时打入被封印者魂灵内部，进而从内对魂灵生命完成封印。”海鸥说道。 “封印后，被封印者的实力会大幅降低，此时二重封阵的外阵锁灵阵再来把魂灵生命封印在某个器物中。” 虞明宇这时候也听明白了，直接爆粗口说道：“你特么说这怨灵原本实力是四阶之上!?” “至少四阶，不排除五阶！” “四灵封魂大阵的解封方法就是通过特殊手法再次献祭四道灵魂，而现在很可能就是何广、苏耀杰、吴蓓玉、赵欣然他们四人共同破坏了白胚花瓶上的四重封魂大阵，他们已经被怨灵标记了，只要怨灵在吞噬掉最后的何广的灵魂，他就能恢复全部实力。” 海鸥终于把他知道的信息说完了。 “我草泥马勒戈壁，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不早说！”虞明宇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何广难道……已经……” “何广现在起码被吸走了一半的精气！”虞明宇替海鸥说出了他没说完的话儿。 “什么！”海鸥心中顿时翻起了惊涛骇浪。 海鸥晃了晃头，回神后马上向他旁边的林老问道：“林老，如果最后的灵魂被吸食了一半会怎么样。” “唔……” 林老抚摸着圆润的摇椅扶手沉思了一会，说道：“那样四灵封魂大阵解阵就会不完整，怨灵只会恢复到四阶初期的实力吧！” 海鸥开了手机的免提，虞明宇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林老说的话。 四阶初期！虞明宇的面色沉得像是一潭死水。 “你先让你的小兄弟不要着急，怨灵恢复实力是需要时间的，只要在他完全恢复前把他解决了就可以。”林老接着说道。 海鸥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虞明宇声音低沉地说道：“现在起码过去五分钟了……” 海鸥愣了一下，立即说道：“二鱼你听着，你和方瑶瑶撑住二十分钟，裁判院的支援马上就到，不，十分钟，撑住十分钟……” 海鸥往后的话虞明宇就没有在听了，他把电话放在怀中，全速朝着何家老宅赶了过去。 虞明宇现在的心理状态其实很奇妙，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一遍遍地告诉他，后退，后退，快后退！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的腿就像失去了控制一样，心中声音嘶吼得越猛烈，他脚下的速度就越快。 等虞明宇重新回到何家老宅的时候，他看见了不知所踪的正门和面目全非的墙壁。 何家老宅内部还传来了阵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虞明宇闻声寻去。 “大果冻，你鱼爷爷回来了！”虞明宇喊道。 虞明宇想要通过自己的出现来引起怨灵的注意，进而稍微减轻一些方瑶瑶所面对的压力。 他的打算奏效了。 虞明宇的声音极尽张扬，听见嘲讽后，怨灵果然停了下来。 “回来了吗……正好省得再让我去找你索命！”怨灵的声音就像是手指甲摩擦黑板一样刺耳。 虞明宇似乎对自己的认识还不过清楚，他没有想象到怨灵对这个用灵箭戳自己的家伙有多恨。 怨灵放弃了追逐就在手边的方瑶瑶，他转身朝着何家老宅正门口飞了过去。 “我靠……” 虞明宇懵了，他就想着给boss加一个闹心buff，也没想着引怪啊！ 面对三个位阶的差距，虞明宇的态度相当明了，那就是一个字“跑”。 “喵了个咪的，你是傻吗！？”方瑶瑶懊恼地锤了一下大腿。 三阶初期，并且曾经接近过四阶的方瑶瑶，凭借着身体素质和老道的经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和怨灵周旋。但虞明宇要实力没实力，要经验没经验，就是一刚出新手村，捡了几把蓝色武器的小白，若是和怨灵照了面，那就也别态度明了了，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写一个好看点的“死”字吧。 在这场血族和怨灵的对抗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论是哪方站了上风，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几次“一”字型站位。 在嘲讽开怪之后，位于阵列最前方的非虞明宇莫属，后面紧追不舍的就是场上最狠boss大怨灵，然后对着大怨灵穷追的是血族刷怪小队的第一战力方瑶瑶…… 虞明宇嘴角不住的抽搐着，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第六十五章 支援已到达 虽然还没见到看见大怨灵，但听见越来越大声的土石破碎的声响，虞明宇就知道他在直奔着自己过来。 “真特么晦气！”虞明宇当机立断，随意寻找了个方向就冲进了何家老宅的内部。 虞明宇看见墙壁上被撞开的一个个个大窟窿，他就已经隐隐猜到怨灵可能突然变大了体型，他和方瑶瑶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就是利用相对狭小的空间限制怨灵的行动。 何家老宅的左侧已经是破败不堪了，这是大怨灵刚刚野蛮手续方瑶瑶的结果。虞明宇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朝着右边的方向跑去。 怨灵再次回到了刚才打斗的大厅，见虞明宇已经不在原地了，便厉声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跑了！” 其实实力被解封的大怨灵速度并不慢，甚至还要比之前快上了不少，只不过当下的环境实在是不利于他行动。 体型突增是短时间内魂体急速增长的结果，不是怨灵自己一时半会儿就能炼化的，这也可说是实力剧增的一后遗症吧，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中他还要一直顶着这幅庞大身躯。 虞明宇和方瑶瑶这种避而不战的态度让怨灵很是恼火，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陪着”两人玩躲猫猫。 “出来！”大怨灵喊叫道。 怨灵手中凝聚出一个比之前打了不少的怨力小球，对着脚下的地面砸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一个直径两米作用的深坑出现在大怨灵的下方。 这并不是大怨灵在无缘无故地发泄怒火，而是他想利用这些声响逼迫虞明宇和方瑶瑶漏出马脚，就跟老猎人进山总会带着几根炮仗，用于惊扰隐藏在暗中的动物。 听到猛然出现的爆炸声响，虞明宇的脚下一顿，他本以为是大怨灵和方瑶瑶交上手了。但又过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后续的打斗声传来。 虞明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大怨灵的意图，随后并没有理会，继续悄然地变换着位置。 就在虞明宇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一双手从旁边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那双手十分有力，虞明宇只能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虞明宇伸手抓住那双手的手腕，试图挣脱，可指尖出传来的细嫩感觉，让虞明宇明白了来者何人，挣扎的力道也渐渐小了。 果然，方瑶瑶从侧面来到了虞明宇的面前，把食指放在了嘴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突然的莫名遭遇激起了虞明宇一身的冷汗，现在看到始作俑者了，虞明宇直接回敬了一个白眼。 方瑶瑶拉着虞明宇来到了她刚刚躲避的地方，这是一个位于拐角的杂物间。 杂物间本身就修在何家老宅中的一个隐蔽位置，而且还有着一个窗户，即便察觉到大怨灵到这这附近，他们也可以从窗户偷偷溜走，这里的确是一个躲藏的好地方。 找见了方瑶瑶，并且看见了她并没受到什么伤害，虞明宇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 再次见面，虞明宇也能够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方瑶瑶了。 此刻当然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大怨灵就会立即找来。 可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啊！ 虞明宇掏出手机，指了指自己的嘴，随后指着方瑶瑶。 方瑶瑶自然是明白了掏出了手机，有了之前海鸥的突然来电，她已经有了记性，早就利用躲避的功夫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方瑶瑶打字问虞明宇：“海鸥打电话做什么？” 虞明宇同样打字回答道：“这个怨灵现在是四阶初期，海鸥让咱们坚持十分钟，裁判院的支援马上就到。” 随后虞明宇又捡重要的说了几句。 何家老宅的面积虽然不小，可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就算是怨灵从一边贴地搜索到另一边也花不了多少工夫。 虞明宇和没和方瑶瑶讲完，就又听见砖石破碎的声响逐渐靠近。 两人都没用约定，便一起从窗户跳了出去。 撞碎玻璃的声音引起了大怨灵的注意，他向着虞明宇和方瑶瑶这里冲了锅过来。因为怨灵体型巨大，再加上一直都是飘着走的，所以怨灵也就没管面前的是走廊还是卧室，反正他也不拐弯，就这么径直的把直线距离上的所有阻挡物都撞碎了。 怨灵来到虞明宇和方瑶瑶方才躲藏的杂物室的时候，他们两人也才刚刚落到外面的草地上，还没来得及重新回到何家老宅。 大怨灵和小屋二人组再次对上了面。 虞明宇和方瑶瑶见到大怨灵出现，也没想着转身逃走。因为一旦他们转身了，那就等于让了怨灵一个先手，相信如果真这样，大怨灵不会放过这个可以一击克敌的好机会。 不多说话，怨灵出手就是一个老招式，能量小球。 虽是老招式，可这技能点却是加满了，现在能能小球给虞明宇的威胁感和之前的更本就不可相提并论。之前的能量小球虞明宇不管怎么说还敢硬扛着挨两下，可现在虞明宇都不敢让他碰自己的边。 能量小球袭来，虞明宇和方瑶瑶唯有仓皇躲避。 “这都快十分钟了，支援怎么还不到？”方瑶瑶朝着虞明宇喊道，不喊不行啊，周围的爆炸声没有间隔的响起，如果是和风细雨一般的说话，对方是绝对听不见的。怨灵的能量小球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不光是威力更大，凝聚的频率也比之前更快了。 方瑶瑶顾不得隐瞒战略了，她说的话怨灵自然是听见了。 “还有支援？呵呵，来吧来吧，三百年了，正好给我活动活动筋骨。”怨灵嗤笑道。 这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半句场面话，活动筋骨也得看看来的是谁，如果都是虞明宇和方瑶瑶这样的低阶修者，那大怨灵自然是来者不拒。对于已经恢复到四阶初期的大怨灵来说，十个一百个低阶修者和十个低阶修者是没什么不同的。 或许一万个可能会给大怨灵造成些许困恼，可你让上安裁判院去那里聚集到这个数量的超凡者呢。 而如果来的是和大怨灵等阶位的或是阶位都要比他高的，那大怨灵就当他刚才说的是屁话，直接风紧扯呼。 “我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过来支援的是什么人，快低头！” 就在小屋二人组说话的时候，一个能量小球直勾勾地飞向了方瑶瑶。还在虞明宇福至心灵地回头看了一眼，在他的出言提醒下，方瑶瑶一低头让能量小球擦着她头皮过去了。 方瑶瑶几缕随风飘起的长发让逸散出的怨力绞成了灰尘。 “喵了个咪，我头发！” 头顶微微的凉意让方瑶瑶感觉到了几缕青丝狠心地弃她而去。 “都什么时候里，还在意这个。”虞明宇突出了嘴里的尘土，翻着白眼说道。 身为男性的虞明宇自然是不能理解女人对与头发的执念，额……好多地中海男士也可能会一样的困扰吧。 就在这时，虞明宇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 从逃亡开始，虞明宇就一直把电话掐在手中，生怕遗漏了海鸥传来的消息。 虞明宇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怨灵的攻击，然后趁机点开了信息。 上面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支援已到达，和怨灵拉开一公里距离。 上半句话让虞明宇觉得如闻天籁，可后半句又立刻让他掉进了冰窟窿里，现在这种怨灵紧追不舍的态势，怎么拉开距离啊，别说是一公里了，就是一百米都费劲。 海鸥和虞明宇说的是十分钟，现在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虞明宇对于如何拉开距离根本就是一筹莫展。 而因为怨灵就在身后，为了不让其得知他的打算，虞明宇还没有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方瑶瑶，只能试图自己召出解决办法。 第六十六章 败钱的玩意 嘭—— 于是一个擦着虞明宇身边飞过的能量小球，短短几十秒中，这样相同的一幕已经发生了不下三回。 迸溅起的泥土打了虞明宇一脸，还有不少小土块飞进了他的耳道中。 虞明宇不禁晃了晃身体，都掉身上了尘土，可见到这些土石，虞明宇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稍稍改变了自己的移动方向，在下一次躲避中来到了方瑶瑶的身边。 方瑶瑶投来了不解的眼神，在这种密集的打击之中，两人分开还可以一定程度上降低受攻击的次数，可若是聚集在一起，不光不会对对此产生任何帮助，还双方被命中的概率大大增加。 虞明宇没和方瑶瑶解释什么，当然先来也来不及说话，大怨灵手中的两个能量小球已经蓄势待发了。 虽然大怨灵没弄清虞明宇这是咋搞什么名堂，可见两人聚集到了一起块，大怨灵将准备分别扔去不同方向的两个能量小球一股脑地扔了出去， 虞明宇来到方瑶瑶的身边后，直接就抓起了方瑶瑶的手，拉着她躲避怨灵的攻击。 趁着这个时候，虞明宇回头对方瑶瑶说道：“进房子！” 不单是虞明宇对方瑶瑶百分百的相信，方瑶瑶同样也是，听到虞明宇的话语后，她根本就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和虞明宇一起朝着何家老宅方向跑去，即便这样他们会面对更密集的能量爆炸。 起初在不是道虞明宇意图的时候，方瑶瑶是被拉着跑的一方。 可现在方瑶瑶已经了解了虞明宇的打算，她毕竟还是三阶血族，速度要比虞明宇快多了。方瑶瑶一个加速，跑到了前面，拉着虞明宇飞速移动了起来。 方瑶瑶瞬间爆发出的速度让虞明宇打了一个趔趄，但好在下一步虞明宇就调整了自己的脚步，让方瑶瑶带着自己跑。 由于两人本就是一直在带着怨灵在何家老宅旁边大转悠，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窗户从新回到了房屋中。 “然后做什么？”方瑶瑶脚步不停地对着虞明宇问道。 “随便走，别让后面那个疯果冻追上就行！” 说完，虞明宇找了一个被怨灵破坏的还不是那么严重的方向冲了过去，方瑶瑶见状，只能跟在了后面。屋子里格局复杂，十分速度在这里也只能发挥出五分，所以方瑶瑶也就没让虞明宇蹭车位。 虞明宇手中手中还剩下了四支爆裂箭和三支咒毒箭，他在行进的过程中又向着追猎之证中装了一支爆裂箭。 虞明宇看着安静待在箭筒里的三支咒毒箭，嘟囔着：“特么的败钱玩意，下回再也不买你们了。” 不愿虞明宇这么说，从入手灵箭到现在，爆裂箭已经消耗了两波，可这咒毒箭却是一次都没用到。 虞明宇现在遭遇的敌人，要不就是太多太密的，像是当时围困他们的南疆毒虫一样，一发咒毒过去也只能干掉一只虫子，有填箭的时间，虞明宇都能挥刀灭掉俩了：要不就是实力太高，根本看不上这咒毒箭，就像是影豹，咒毒箭虽说是能伤到它，可凭借三阶妖兽的抗性，咒毒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了；在不就是一些位阶合适，沾到咒毒箭就能轻松挂掉的目标，可这些都是要留活口的啊！ 就这样，这么长时间了，箭筒里的三支咒毒箭是一次都没被拿出来过。 反正是在何家老宅里乱窜，谁带路都是无所谓的，跑着跑着虞明宇就推到了方瑶瑶的身后。这次和怨灵离得太近了，就紧紧地吊在两人身后，两人不能再像是之前那样趁着拉开距离的时候和怨灵玩躲猫猫。虞明宇一回头就能看见怨灵那灰蒙蒙的身体。 装好灵箭后，虞明宇回头对着一处墙壁就射了出去，灵能的爆炸冲击瞬间都轰塌了墙壁，散落下砖石恰好砸在了大怨灵身上。 “愚蠢！妄想用这种方法阻止我吗？”大怨灵轻蔑地说道。 虞明宇没有理会，回过头撇撇嘴，继续逃窜。 又过了一小会儿，虞明宇射出了下一只爆裂箭，和刚才的取得效果差不多相同。 再次被土石砸中的大怨灵彻底的愤怒了，他认为虞明宇这种无用功的攻击不过是一种挑衅。 大怨灵怒吼了一声，惊吓的在前面跑着的虞明宇和方瑶瑶心脏一缩，生怕这是怨灵之前的那种控场嚎叫。 现在的两人，一旦被控制在原地，大怨灵只要拍上一巴掌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让两人送了一口气的是，着仅仅是大怨灵受愤怒激发的一声吼叫。 大怨灵涌动了体内的怨力，在充足的怨灵供应下，大怨灵的行动速度又快了不少。 眼看着刚刚还恒定不变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地缩小着。虞明宇心想这可不行啊，得想个办法拖延一下大怨灵。 可这哪是说有办法就有办法的啊。 虞明宇对着方瑶瑶问道：“刀姐，能拖延一下疯果冻吗？” 方瑶瑶没有答话，直接控制着血线向后面甩出了两把短刀。附着着血能的短刀钉在大怨灵的身上，留下了两个拳头大小的孔洞，虽然现在怨力的危位阶已经搞了血能一个大阶位块，可是在血能侵蚀性的作用下，一份血能还是能拼掉一份半的怨力。 受到到攻击后，大怨灵的行动果然稍稍停滞了一下。 但是方瑶瑶随身携带的短刀总共才几把，而且这些都是她的对敌武器，全扔光了，那方瑶瑶真就成了没了牙的老虎。 虞明宇受到方瑶瑶的启发，也不顾不得咒毒箭相比较普通弩箭贵多少了，在这个紧急情况下就统统拿出来当做普通弩箭来用。 虞明宇上膛了一只咒毒箭后，附满血能朝着大怨灵射了过去。 面对一个六七米大小的靶子，而且还距离仅仅不到十米，就是十个移动靶，那虞明宇还射不准的话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虞明宇的咒毒箭要比方瑶瑶甩出的短刀慢了不少，可这样还是让大怨灵躲避不及。 这是虞明宇第一次见到咒毒箭的效果，只见在咒毒箭接触到了怨灵的瞬间，还没等到箭尖进入大怨灵的身体呢，一股黑色的能量就从咒毒箭上爆发，再能量的侵蚀下箭矢的主体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箭矢的消失没有丝毫影响到可黑色能量，黑色能量印在怨灵身上后，突然有一个团状分出了无数条细线，细线瞬间就勒住了怨灵，即使是一直死死抱住怨灵的黑色章鱼。 黑色细线隐隐有向着怨灵身体内部渗入的趋势，一开始还是像一张网盖在了大怨灵的外面，到后来黑色细线就像是大怨灵的纹身，已和他变为一体。 这一切都在顷刻间完成。 “啊——”怨灵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嚎叫。 “是咒毒！” 咒毒的疼痛是作用在灵魂之上的，魂灵生命的怨灵也是逃不掉的。 听到这声嚎叫，虞明宇都有些能感同身受到大怨灵此时的疼痛。 “这怎么回事儿？”虞明宇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方瑶瑶也是同样的疑问，她怎么也没想到咒毒箭会给怨灵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咒毒也是能量……莫非是咒毒对怨力的克制效果比血能更强？”方瑶瑶猜测地说道。 眼下也没有太多是假纠结这件事了，能发现一个对怨灵有效的攻击就是好事。 咒毒箭毕竟受制于自身位阶，怨灵仅用了片刻就脱离了其影响，怨力覆盖一点点把咒毒逼出了体外。 一缕黑色的烟气从怨灵身上浮现。 第六十七章 天降 现在虞明宇手中仅剩下四支灵箭了，两支爆裂箭，两支咒毒箭。虞明宇明白此时不是去心疼灵箭花费的时候，就算是他把灵箭消耗一空，只要是能在大怨灵手下留住两人的性命，那便是大赚。 发现虞明宇的咒毒箭比自己附着着三阶血能的短刀都好用，方瑶瑶就没有再甩出短刀了，这和虞明宇用作消耗品的灵箭不一样，短刀毕竟是方瑶瑶用于战斗的家伙事儿。 每当大怨灵和两人拉近距离的时候，虞明宇就往后朝着大怨灵射出一支灵箭。 大怨灵也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低阶的咒毒箭仅仅是能给他带来一些困扰罢了，并不能对他造成有效且致命的伤害。 没用多长时间，虞明宇就接连射出了三根灵箭，此刻虞明宇手中只剩下一支爆裂箭了。 方瑶瑶见到情况越来越差，心中也萌生了些许烦躁与不安，可她选择相信虞明宇，她认为虞明宇这样带着大怨灵四处兜圈必定有其深意。 所以即便是心中的不安渐曾，方瑶瑶也没有选择去问询打扰虞明宇。 不知为何虞明宇手中握着的最后一只爆裂箭迟迟未发，方瑶瑶只能又抛出了手中的两把短刀去拖延大怨灵的行动。 虞明宇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周围的环境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便对着方瑶瑶大吼了一声：“跳窗！” 啪嚓—— 方瑶瑶先行一步，用身边悬浮的最后两把短刀打碎了前方的玻璃。两人直接从缺口跃出，减少了因撞击而带了的速度损失。 虞明宇在身体擦过窗框的瞬间，腰部瞬间发力，先是转过了上半身，随后又借助惯性，转过了整个身体。这样，虞明宇就和后方紧追不舍的大怨灵成了一个面对面的状态。 虞明宇手中的追猎之证早已上膛多时了，他最后一支灵箭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抬起追猎之证，虞明宇对准怨灵身边的承重柱，凭借短暂的滞空时间，他在粗略地瞄准后扣动了扳机。 嗖—— 给虞明宇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弩箭并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击中称重柱，而是射在了承重柱旁边的地面上。但这也足够了，虞明宇的最后一支灵箭是爆裂箭，伴随着轰然的一巨大的炸裂声，爆发出的灵能在称重柱上轰出了一个大坑。 这仿佛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随着称重住的倒塌，整个何家老宅也顷刻间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虞明宇虽是带着方瑶瑶在何家老宅中四处逃窜幂，但他的逃窜的路线是经过仔细考虑的。虞明宇一个搞it的自然是不懂什么叫做建筑学，可他却能看出来那里完好的墙壁多。所以虞明宇就带着大怨灵在往那些地方移动。 虞明宇和方瑶瑶因为是正常体型，所经所过不过会对何家老宅造成破坏，但大怨灵不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强拆的样子。 随着大怨灵毁坏的位置逐渐增多，何家老宅也渐渐出现了动摇，当虞明宇在看见身边的墙壁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晃动的时候，就知道他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 虞明宇和方瑶瑶落地后因为惯性又向前翻滚了一段距离，这时何家老宅终于不堪重负，在一片烟尘中轰然倒塌，而来不及出来的大怨灵自然也就被埋在了这片废墟之下。 “快走！”虞明宇起身拉起方瑶瑶就向着和家老宅的外围跑去，他可不认为就这些土石就可以解决掉大怨灵。 大怨灵暂时被困住了，虞明宇才有时间和方瑶瑶解释一下。 “海鸥刚才发来短信了，说支援已经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咱们和怨灵拉开一公里以上的距离。” “一公里？怕误伤到咱们？”方瑶瑶也是同样的疑惑。 没给虞明宇和方瑶瑶太多时间细想，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极为庞大的能量反应。 大怨灵爆发全身怨力，将盖在身上的泥土砖石全部击飞，以他为中心出现了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凹陷。 大怨灵爆发怨力所产生的冲击力大的惊人，即便是虞明宇和方瑶瑶已经距离大怨灵已经有一公里半左右了，可还是能感觉到轻轻打击在脸上的泥土。 “这已经十分钟了吧，支援呢？”虞明宇看着暴怒的大怨灵不禁咽了口吐沫。 大怨灵像是不解气一般，随手凝聚出一个怨力小球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废墟上。 “你们……跑不掉的！”大怨灵嘶吼着说了一句。 随即刚刚平息的能量反应又再次出现在了虞明宇和方瑶瑶的感知中。 “不好，快走！”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怨灵的这一架势虞明宇和方瑶瑶已经见到两次了，虽然这次动用的怨力更加庞大，但是两人依旧能看出来这就是大怨灵要准备发出控场嚎叫了。 果不其然，两人刚一动身，后方就传来了清晰可见的空气波动。 大怨灵这次动用的怨力更多，作用范围也就更广，两人跑出的这些距离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波动中所携带的海量怨力直接便把虞明宇和方瑶瑶压倒在地，让两人动弹不得。 这时候虞明宇心中也再次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怨灵的这种控场嚎叫是需要恢复时间的，他注意到这次嚎叫和上次嚎叫之间的时间同第一次嚎叫和第二次嚎叫之间的时间惊人的相近。 虞明宇现在只能暗叫倒霉，谁知道在他们就要逃离的时候，大怨灵的控场神技恰好度过了冷却cd。 可还没等大怨灵对着虞明宇和方瑶瑶动手，场上的局势竟然出现了新的变化。 何家老宅废墟的正上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金光，一时间场上的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道金光之上。 原本斗得难解难分，争得你死我活的三“人”，在此刻有了相同的感觉。 这道金光虽是温暖，可却让他们感到厌恶至极。 金光出现后，就以一种让怨灵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向下坠落，随着高度的下降，金色的光芒也愈加内敛，让几“人”可以看见金光所包裹住的物体。 “金刚降魔杵！” “佛门大能！” 场上除了虞明宇外，其余二人都惊叫出了声。 怨灵看清楚砸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后，顿时大惊失色。 金刚降魔杵，佛门法器，一端为金刚杵，另一端为三棱杵，中段有三尊佛像，一作笑状，一作怒状，一作骂状。此物为佛门用以降魔伏怨之器。 金刚降魔杵又下降了一段距离，此时三人已经可以听见从它那里传来的诵经声。 大怨灵明白，这定是因为此件金刚降魔杵被日夜高放在佛门的大殿之中，每日大殿中都有来诵读经文的佛修，经过数十或是近百年的熏陶，这些蕴含着佛门大道的经文已经渗入到了这件金刚降魔杵中。 这等佛门法器，别说在当世是一顶一稀有的，就是在佛门最为鼎盛的时候那也都是有数的。 “海鸥这是从哪个深山老林中请到了这种层次佛门大能……”方瑶瑶在原地喃喃地说道。 现在虞明宇也终于明白了海鸥为什么要让他们离怨灵至少一公里，哪怕是现在这个距离，虞明宇都能感受到金光给他皮肤带来的微微刺痛感。 佛门所修的能量天生克制阴秽之物，不巧的是，怨灵和血族同为具有阴暗能量的超凡生命，虽说这次的攻击是奔着怨灵来的，可一旦两人接近了战斗的中心，不说佛力的余波了，就连金刚降魔杵散法出的佛门气息都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第六十八章 后续 金刚降魔杵就如同高悬在怨灵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论大怨灵朝着那个方向移动，金刚降魔杵都始终死死地锁定住他。 和小屋二人组耳中所听到的断断续续诵经声不同，在大怨灵听到诵经声的那一刻起，回荡在他耳边的经文就一直是完整的。在常人耳中这些诵念仅是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语，可对于怨灵来说这些经文却是如同夏蝉鸣叫的声音一般，经文直接影响着怨灵的魂体，现在他已经处在了精神奔溃的边缘。 大怨灵凝聚出一个个能量小球扔向空中的金刚降魔杵，但这些能量小球却没有向意想中的那样掀起混乱怨力风暴，它们就仿佛石沉大海，在金刚降魔杵外围的光芒中慢慢消散。 佛力之于怨力就像是阳光之于冰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断了我的大道！” “云一散人阻我道途三百余年……如今我刚出世，便有佛门修者对我赶紧杀绝！” 怨灵明白，今天自己难逃一死，这是他最后的疯狂。 怨灵突然想到了什么，猩红的目光锁定了还被尖厉嚎叫控制在不远处的虞明宇和方瑶瑶。 虞明宇被怨灵的目光盯得直发毛，看见怨灵朝着自己这面过来的，虞明宇就明白了怨灵的意图。 “来给我陪葬吧！” “卧槽！这疯果冻临死还想拽俩垫背的！”虞明宇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 可还没等怨灵接近小屋二人组呢，金刚降魔杵突然有了新的变化。 金刚降魔杵宛若有灵一般，觉察到怨灵的打算后，它中段的三尊佛像的双眼便各自投出了一道光幕，光幕在下方交汇，形成了一个密闭的三棱锥，大怨灵恰好就被围在了其中。 没控制住速度的大怨灵直接装在了光幕上，一阵热油淋豆腐的声音从大怨灵身前传出，伴随而来的还有大怨灵一声疯狂的嚎叫。 只见大怨灵的正前面就如同被熨斗熨烫过得一样，平坦异常。 此时虞明宇和方瑶瑶就在光幕的五百米之外，可这段距离对于大怨灵来说就如同天堑。 “哈哈哈！你们佛家不是讲众生平等吗？怎么到了我们怨灵这里就换了说辞！” “狗屁的除魔卫道……哈哈哈……” 大怨灵最后一丝的想法已然破灭，他不在做无谓的防抗，张开手臂像是准备迎接金刚降魔杵一般。 此时他倒也洒脱，狂笑着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口中的地狱容不容得下我！” 悬在大怨灵头顶的金刚降魔杵终于落了下来，比最初炙盛千百倍的光芒出现在金刚降魔杵的外围，光芒耀眼得让虞明宇和方瑶瑶都看不清里面发生的一切。 金光就像是黑夜中升起的新一轮太阳，把周围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虞明宇呆呆地看着，此时他已经忘记了皮肤的刺痛感，三棱柱状的光幕把内部发生的一切与外界隔绝开来，隔绝声音，隔绝画面，隔绝能量。 虞明宇不知道爆发的金光持续了多长时间，可能是一分钟，可能是三分钟。 在一起都归于平静之时，虞明宇才缓过神来看看自己，只见他暴露在空气的中的皮肤已经卷起了一层薄皮，轻轻一揪就能顺着一茬撕下好大一片白皮。 耀眼的金光和三棱柱行的光幕都已经消失了，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大怨灵的任何痕迹，这片土地就像是被净化了一样，虞明宇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怨力气息。 如果眼前不是已经变成废墟的何家老宅，虞明宇都快要以为怨灵的出现仅仅只是他的一个梦。 金刚降魔杵安安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方瑶瑶挣扎地站了起来，她拉起了身后的虞明宇。 虞明宇这才注意到，方瑶瑶脸上和胳膊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焦黑痕迹，看起来方瑶瑶收到金光的影响要比他重的多。 这也是自然的，方瑶瑶毕竟是三阶血族了，血能和身体细胞的结合度更高，在如此纯净的佛力照耀下，方瑶瑶身体中的血能会自发的涌出和佛力相抗衡，那些焦黑印记就是两方能量相互对抗的结果。 “你没事吧？这些黑色的烧痕……”虞明宇开口说道。 方瑶瑶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就当做普通的烧伤来看就行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恢复。” 见方瑶瑶这么说了，虞明宇也便稍稍安下了心。 虞明宇正想要去怨灵最后消失的地方查看一下，还没等过去，他就感觉到方瑶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腰。 回过头来只见方瑶瑶正注视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 突然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突然凭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就和不久前出现的金刚降魔杵一样，没有丝毫征兆。 灰色的破旧僧衣，一串朴素的佛珠…… 虞明宇正在脑海中迅速的勾勒僧人的想象，并记下了相关信息。 年龄看不出来…… 等等，为什么看不出来？ 虞明宇发现他明明能知道僧人脸上没有任何遮挡，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僧人的面容，抬起头在重新看一眼，低下头回想后又是相同的情形，往往复复好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僧人合手行了一礼，说道：“贫僧是上安裁判院请来的支援，两位应该是知道的吧。” 僧人音色平和柔顺的就像是三月份的春风，让人忍不住放下心中的任何戒备。 听到后，虞明宇和方瑶瑶连忙回了一礼。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虞明宇和方瑶瑶一起说道。 虽然不能知道这位佛门的大能是多大岁数，但遇见比自己实力更强的人物，叫上一声前辈准是没错的。 “不用这么拘谨，贫僧已经听裁判院说过了，是你们发现了这个被封印的怨灵，也是你们托住了他没有让他完全解封掉最后一层封印，关键的战斗都是你们完成的，贫僧只是负责了收尾工作罢了，谈不上出手相救。”僧人说道。 “与其说是贫僧出手相救，还不如说是你们二人自救。” 说完，僧人一挥手就让金刚降魔杵飞得更高了。 虽然现在金刚降魔杵已经收了威力，可是其散发出的气息还是让虞明宇和方瑶瑶二人感到难受，僧人显然是看出了这一点，便善意地让金刚降魔杵距离虞明宇和方瑶瑶二人更远了一些。 虞明宇舒了一口气，抹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金刚降魔杵就像是一个火炉，烤得虞明宇心中直发闷，现在离金刚降魔杵更远了一些之后，虞明宇总算能感受到夜晚些许的凉意了。 能量是没有好坏善恶之分的，分善恶，辨好坏的只是生灵本身。 僧人显然是理解这一点的，血族的二人虽然掌握的能量是偏向阴秽的，可二人心中怀着善意，那对于他来讲，二人就是和他同一阵营的。 这一点虞明宇到现在还没看破，看见佛门和道门的修者虞明宇总会心虚上几分。 “在举世皆敌的情况下，这怨灵还能艰难修行到四阶，可见其也非一般人物！”僧人感慨了一句。 怨灵修行道路极伤天和，自出世起就要和现隐两界的修者对抗，能强撑着度过一阶都是少数，更不要说是修行到高阶的怨灵了。 虞明宇和方瑶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也就没有作声。 “前辈可听闻过这怨灵的来历？”方瑶瑶开口问道。 “这倒是不知，不过你们裁判院似乎留有些记载，这怨灵和道门的一位修者有关”僧人说道。 “对了，险些忘记了，还没介绍，平僧道号泓平。”僧人双手合十对着小屋二人组又行了一礼。 “泓平大师！”方瑶瑶惊讶了一声，显然她是知道面前的这位。 第六十九章 边口 “呼——真冷啊！”胡国富忍不住对着手掌哈了几口气。 这里是边口城，华夏最北方的一座小城。在虞明宇和方瑶瑶还在围着上安城转圈的时候，胡国富这只初来乍到的夜枭已经悄然跟随王井来到了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城市。 两人自然不是来度假的，裁判院夜枭可是要跟着任务飞。 胡国富和王井是中午从上安登的飞机，下午飞机落地，一出机场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边口此时的天空阴沉得厉害，刚刚下午四点，天色就已然见暗，胡国富对此并不在意，天色早晚并不能影响他的工作。 胡国富已经渐渐地习惯了夜枭的工作，相对于裁决人，夜枭的工作环境可要安定得多。但这不是说夜枭的工作中就没有战斗的色彩。 裁决人是裁判院第一武力机构，故而裁决人一出手就定然会和超凡生命沾上边，可夜枭是裁判院的一只眼睛，眼睛不需要有坚实的外骨骼保护，不需要用锋锐的爪牙去撕扯猎物，他们只需要足够的洞察力，有灵敏的观感，能准确地感知到周边的任何风吹草动。 这也是为什么胡国富要总往外边跑的原因，哪里的平静被打破了，哪里就需要有夜枭的巡视。 “特么的，大家都捂着羽绒服，凭什么就我冻得跟狗似的！”胡国富抱怨了一句。 胡国富现在正走在一条大街上，旁边和他擦肩而过的是同样打扮的北方儿女，厚重的棉服，系得死死的围脖。 北方的天气对于常年生活在中原地带的胡国富来说实在是难以适应，即便胡国富现在也是拥有了高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可这片土地独属的寒冷依旧深入到了他的骨头里。 道路两边的餐厅和娱乐场所已经点亮了牌匾，胡国富透过窗户还可以看见那些穿着单衣在里面把酒言欢的北方汉子，可能因为情绪高涨，他们脸红扑扑的。细微的汗珠隐约出现在他们的额头上，胡国富可以确定里面的环境定是极为温暖的。 但此刻他可不能去往这些灯火通明的场所汲取难得暖意，他有任务在身，他要寻找一家不为普通人所知的酒吧。 其实一开始胡国富是坐在出租车上的，可是一连换了好几辆出租车，没有一个司机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狼头酒吧到底在哪里。 “靠，就会把费力不讨好的任务交给我！”胡国富在心中悄悄给王井画着圈圈。 每次把费时且费力了任务分给胡国富的时候，王井总会美名其曰地说这是组织对于新人的锻炼，胡国富听到这种不要脸面的狡辩，只能暗暗地撇嘴，不敢出言顶撞，毕竟胡国富可打不过王井。顶撞无用不说，搞不好还会被王井踢了屁股。 其实胡国富也知道，王井分给他的任务虽说是最麻烦的，可同时也是最安全的，那些危险的活计王井总是留给自己这个老人来做。等完成任务回裁判院提交报告的时候，王井大手一挥，分别来做的任务就变成了两人合力完成的任务。 用王井自己的话来说，这功劳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用，还不如分给胡国富呢！他这辈子也不想着晋升到三阶四阶了，他自己明白，他没那个天赋，也没那个心，他就想着再做两三年，等攒够了钱，就功成身退，安心地在家陪老婆孩子。 王井说是这么说，但胡国富却有他自己的理解。 不管王井是出于私心也好，还是出于老人对新人的照顾也罢，胡国富都清楚地知道这是他承的情，他把这都牢牢地在了心里。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句话是胡老爷子从小就对胡国富讲的，也是胡国富他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 好在事情也不是一直没有进展，换到第五辆出租车的时候，终于有人对胡国富所寻找的狼头有所耳闻。 “小伙子上来吧！”司机师傅爽朗地说道。 胡国富一看副驾驶上正做着一位年轻的靓丽女性，就摆摆手示意司机开走。王井告诉他的夜枭第一守则，远离普通人。 “小伙子放心吧，不是拼车，给你打表，这姑娘到前面的路口就下了。” 这是一位老司机，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胡国富是外地人，他还以为胡国富是怕被宰客。现在生活也不容易，做出租车司机的就想着法的怎么多拉一单。 见到司机这么说了，胡国富笑着摇摇头，开口问道：“师傅，我要去狼头酒吧，你知道地儿吗？” 不出胡国富意料，司机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小伙子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啊？大叔跑出租十多年了都没听过这个酒吧，要说是新开的也不可能啊！要是新开业了什么地方，我们这些做的哥的得是最先知道的。”司机说道。 司机正要再次起车，坐在副驾驶的女性开口说了话：“你去狼头酒吧做什么？” 诶，有信儿！ “美女，你知道狼头酒吧？”胡国富惊讶地说道。 “嗯，你去那里做什么？”副驾驶的姑娘再次问道。 “找个人，美女你能不能告诉我它在什么位置？” 眼看着要来一单，司机师傅在旁边帮腔道：“是啊，姑娘你给这小伙子指个这狼头酒吧附近的建筑，只要在边口城内，大叔我就能找到。” 闻言，坐在副驾驶的姑娘点了点头。 胡国富赶紧过去拉开后排的车门，车内的灯光有些昏暗，靠近了他才看清坐在副驾驶的姑娘的面容。 胡国富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姑娘可真是漂亮啊，在他认识的女性中恐怕也只有方瑶瑶能同她作比较。 姑娘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胡国富这才回了神，意识到刚才自己有多失礼，他整了整衣服，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胡国富为了缓解尴尬，只能呵呵地笑着，他不知道，他这一笑却显得更猥琐了。 “师傅带他去工商区红旗路口，下了车他自己就能找到了。”副驾驶的姑娘开口说道。 “美女谢谢你啊！我都问了好些个人了。” “没事儿……” 要是在以前，碰到个这样的大美女，胡国富少不了要口花花几句，可现在胡国富只是把话题终止在了道谢这里。 出租车往前开了三四分钟，就到了姑娘要下车的路口了。 临下车前，姑娘开口对胡国富说道：“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狼头酒吧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你去狼头酒吧去找什么人，但如果你在哪里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就用这个电话联系我。” 说完，姑娘递过来了一张名片。 名片设计极为简洁，简洁到仅有一行电话号码。 “我叫秦蓝，蓝色的蓝。” 自己这是……被搭讪了？胡国富在心中自问道。 “啊……我叫……你叫我石头吧，我电话是……” 胡国富还没说完，秦蓝就已经推开上了车门，俯着身子对胡国富说道：“我对你不感兴趣，在狼头酒吧出事儿了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帮忙解决，但记住……我是收费的……” “下了车往没光的地方走……”秦蓝背对着胡国富摆了摆手。 胡国富看着逐渐远去的秦蓝，神色郑重地把她的名片装在了钱夹里。 “小伙子这狼头酒吧你还去吗？”司机师傅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看刚才下车姑娘的意思，这酒吧恐怕不是什么善地啊，我在边口城跑了十多年的出租车，一次都没听过这个酒吧，我猜啊这儿多半是……” “小伙子叔提醒你一句，边口本地道上的朋友可特别排外，你要惹了他们……” 出租车司机都这样，握上方向盘嘴就停不住。 胡国富知道司机师傅是好心，也就没嫌烦，就静静地听着这位大叔絮叨，时不时附和两句。 第七十章 西门庆与李瓶儿 不到二十分钟，司机师傅就停下了车。 “小伙子可给你拉到地了啊……就别说在红旗路这里，就是整个工商区我都没听说过有狼头酒吧。”司机打开副驾驶的车窗，对着胡国富说道。 胡国富笑着道了声谢，然后就离开了。 时间至此又回到了胡国富在寒夜之中漫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好多圈，附近全都是餐饮娱乐场所，客流量极大，到处都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哪里有秦蓝说的没光的地方啊！ 胡国富拦住一个路人问道：“大哥你知道红旗路口这附近有什么黑的地方吗？” 路人先是惊疑了一下，随后带有善意地笑着说道：“小伙子别人走夜路都是挑亮道走，头一次见到找黑的地方的啊！” 路人伸手指着周围说：“你看看这里哪有黑的地方，我给你说啊，你要想找黑的地方，十一点后再来吧！” “哈哈哈……” 路人笑着离开了，留下在原地无奈的胡国富。 胡国富从钱夹里掏出秦蓝留下的名片，看了两遍就把电话号码记在了脑子里，随后又把名片放回去了。 再找一找吧，要是还没线索就给这位偶遇的秦蓝打电话问问，胡国富在心中这么想着。 “啧啧，北方好看的小姑娘就是多啊！”胡国富感慨了一句。 这一会儿胡国富又看见了好些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性路过，虽然比不上他刚刚见到的秦蓝，但怎么说也是能在普通人中打上七八十分的样子了。 “哎，如果没走上超凡道路，在这里游玩一番倒也是不错的。” 胡国富做夜枭的这段时间可你没少在华夏各地转悠，但这些都是受任务驱使的，为做任务来，任务完成后就离开，能在一座城市里待多久，完全取决于本次任务的复杂程度。 嘣—— 就在胡国富在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迎面走来的人突然撞到了胡国富的肩膀上。 这是一个穿着深灰色长版棉服的男人，由于带着围脖和帽子，胡国富判断不出他的年纪。男人眼睛周围暴露出的皮肤上有着一角青黑色的刺青。 身子相撞后，两人各自退了半步。 胡国富在打量着男人，男人同样也在打量着胡国富，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看。周围本来不还有好信儿的人想要围过来，可见到男人眼角的刺青后就立刻离开了。 红旗路口这里人来人往，男人走的极快，他刚刚侧身躲过了一个壮汉，还没来得及转换身体，就撞上了被壮汉身体完美遮挡的胡国富。 胡国富不像惹事，就横着向右侧移了一步，给男人闪开了一条道路。 可没想到男人却像是不想承情一般，见胡国富闪躲，男人也同样向着自己的右侧移了一步。 本来胡国富移步后，男人就可以擦着胡国富的身走过去了，可现在两人都移步后，中间就隔开了一个身位。 男人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胡国富转过身来，看着男人留下的背影，嘟囔着说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男人在人群中左拐右拐，就像是一条穿梭在水流之中的鱼儿，没一会儿男人就脱离了人群，走进了两栋高楼夹成的一个路口中。 见到男人消失在黑暗中，胡国富就没在理会这个小插曲，准备继续走自己的路。 可突然胡国富想到了什么，朝着没光的地方走……刚刚男人消失的路口不就是漆黑一片吗？胡国富没多迟疑，顺着男人刚才走过的地方追了上去。 刚进路口的时候，这里是一片建筑低矮的住宅区，道边上还有着几盏亮着的路灯，可随着往里亮着的路灯就越来越少，等到胡国富穿过这片住宅区四分之三后，光亮也就全部消失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胡国富忽然看见前方有着一个晃动的人影，虽然由于漆黑一片胡国富不能看清人影的穿着长相，但根据其模糊的背影，胡国富可以确定这位就是刚刚与他相撞的奇怪男人。 胡国富悄咪咪地跟在男人后面。 很难想象在这种商娱中心的附近还有着一个看样子像是十余年前建成的住宅区，男人推开一户商服的大门，进去了其中。 明明商服的玻璃都呈现出漆黑的颜色，可在那人推开门的瞬间胡国富却看到了里面传出乳白色的光。 有古怪！ 进还是不进？胡国富犹豫了起来。如果现在决定的换做是虞明宇，那都不用想，虞明宇肯定是记住位置，然后立马转身原路返回，然后等和方瑶瑶汇合后，在一同前去查看。 可胡国富自从进入超凡世界一来，除了第一次和虞明宇他们进南疆密秘林遇到过生命威胁外，其余他所经历的大多都是有惊无险。 等了一刻钟后，胡国富不见男人出来，心中一合计便推门进去了。 胡国富进去后打量了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从外面看去商服没有一点光亮传出，原来这里无论是门还是窗户都被一种不知名材料封死了，这里就像是刚刚交付的毛坯房，封住门窗的不知名材料是这里唯一的装饰。 这里的空间没有胡国富想象中的大，看起来也就只有四五十平的样子。 只不过在房间的右侧还有着一扇铁门，旁边坐着一位拿着书、看样子是看守的五六十岁的老头。 这里并没有男人的踪迹，胡国富推断他多半是又进入这扇。 胡国富进来后，老者还是在那里继续看着自己的书，没有理会突到的闯入者。 莫非是有什么口令？胡国富看着不做任何表示的老者，在心中猜测到。 他朝着铁门靠近里几步，老者还在看书，他走到铁门面前，老者依旧在看书，最后他直接把手放在了铁门的把手上，老者任然是在看书。 胡国富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直接进去就行了。 “你到底进不进，不进就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我已经不接生意了……”老者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见到老者终于出声了，胡国富也就顺着往下说道：“老人您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不是狼头酒吧？” 听到胡国富这么一说，老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上下扫视了胡国富一脸。 “这里就是头狼酒吧，第一次来？谁介绍的？” “朋友……” “呵呵，十个来的九个都这么说……”老者又拿起了书。 “进去吧，都一次来给你个忠告，你若是好人，来了就收起你惩恶扬善的心思，你若是坏人，那边好说了，你今晚来到了天堂……” 说完老者做了个手势，示意胡国富自己开门进去。 说话间老者还一直看着书上的内容，给胡国富留下了一个神秘的形象。因为书的外面用白纸包着书皮，胡国富也不知道老者看的到底是什么。 伸手拉门的时候，胡国富借着回身的功夫看了一眼书上的内容。 正好此时老者翻到了新的一个章节，胡国富看见这页开头的几个大字——第六十七回西门庆书房赏雪李瓶儿梦诉幽情 “……” 胡国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转过身嘴角抽搐地走进了铁门。 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从铁门进来后，还要走过一条十余米的向下纵深的长廊，长廊的终点有一扇闭合的玻璃门，站在上面胡国富就已经可以看见从里面晃出来的光把楼梯映照得五颜六色。 向下走的过程中，胡国富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屋里屋外的温差起码得有三十多度，如果胡国富在这里还会捂得像外面一般严实的话，那用不了多久汗水就会浸透他的衣服。 胡国富摇了摇头，双手推开玻璃门，瞬间，一股嘈杂的音浪扑面而来。 第七十一章 新任务 “找我们过来做什么？”方瑶瑶开口问道。 还是老样子，海鸥坐在一张摆满文件的巨大办工作桌一面，虞明宇和方瑶瑶两人自己搬凳子坐在了另一面。 虞明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先是微苦，等苦涩散去，口腔中回味出一种甘甜。虞明宇不懂茶，但他也能喝出来现在这茶水和上次他们来喝到的是两种茶，也不知道这是海鸥又从他的哪位领导那里偷来的。 话说海鸥这里的茶叶都换了三四次了，每次虞明宇问起新茶的来路，海鸥回答的都吃从领导那里坑来的。虞明宇猜测海鸥每回坑的应该是不同的领导，要不然如果是同一位领导的话，那这人未免有些太惨了。 “任务c2301裁判院已经核实完毕了，一会儿你们出去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把赏金领了。”海鸥说道。 c2301就是虞明宇几天前经手的怨灵任务的代号，距离那个战斗领先权多次交换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三天。因为这次超凡事件波及的普通人有些多，所以裁判院这面任务提交走流程的时间也就长了些，直到今天裁判院才算彻底把任务c2301的后续事件处理完毕。 虞明宇和方瑶瑶不相信海鸥喊他们亲自来裁判院仅是为了告知领取任务赏金，如果单是赏金，就凭几人的关系，海鸥甚至都不需要打电话，随意发一条短信或是扣扣就可以了。 “就这儿？没有别的事？”方瑶瑶问道。 海鸥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裁判院有个活儿想要交给你们，只不过和你们共事的还有别人，我已经喊他过来了，等人齐了再跟你们说具体的任务。” 方瑶瑶皱了皱眉头，本想要开口询问要交给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可听到还有别的成员参与，她就先暂且压住了心中的问题。 方瑶瑶没出声，捧着茶杯细细品味，虞明宇则是在一旁不知盘算着什么，流露出一副思索的神色。 一时间海鸥办公室里谁都没在继续说话，安静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海鸥为了缓和氛围率先说起了别的。 “看样样子还要等上一些时间，我和你们说说任务c2301的后续处理情况吧！”海鸥说道。 “我们也可以知道？”方瑶瑶反问了一句。 虞明宇退出了思考的状态，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海鸥这里。 方瑶瑶的问题同样也是虞明宇想问的，不是他们不好奇，而是他们以为涉及到高阶超凡生物的事件不应该是他们所能接触的。 海鸥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可以知道，任务c2301的后续也和这次裁判院交给你们的活儿有关。” 虞明宇和方瑶瑶没在继续出声，他们在等着海鸥的讲述。 “裁判院通过多方调查，查明了把白胚花瓶售卖给何广的人。” “超凡世界的人？”虞明宇问道。 他希望售卖白胚花瓶的这位是个普通人，因为这样就可以一定程度上地说明这次事件纯属意外，也同时意味着不会带来后续的麻烦。 但事情总是不那么如意，或者说如果是顺顺当当的事情海鸥也不会对他们二人提出来了。 海鸥手指着虞明宇，说道：“是超凡世界的，而且还是你们的熟人，尤其是对于你来说。” “我？”虞明宇表现出惊讶且疑惑的神情。 虞明宇进入超凡世界还不到半年，除了他平时接触最多的方、海、胡三人外，能算得上熟人的也就是经常盘踞裁判院一楼白嫖茶水的老年鲨鱼团了，对了，小道士玄霄也能算上是一位熟人，除却这些，虞明宇就在也想不出他在超凡世界还认识什么熟人了。 海鸥没有理会他的疑惑，伸手从旁边拽出一份文件拍在了虞明宇和方瑶瑶的面前。 “打开看一眼你们就明白了。” 虞明宇不明所以地翻开了文件，文件第一页印着一张彩色的照片。 看到照片后，虞明宇和方瑶瑶一同惊叫道：“李明！” 虞明宇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他绝不会认错，照片上的人就是他所认识的李明。 前些日子虞明宇偶然发现，李明赠送给毛月人的联络灵器竟然和留在他父母失踪现场的神秘符号一模一样，并通过毛月人熟知了李明，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虞明宇悄悄监视着李明的行踪，让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自认为隐秘的行动其实早就被李明发现了，在一天深夜，李明通过一个简单的小把戏骗过了他和玄霄，成功地逃离上安，至此虞明宇就丢失掉了有关李明的任何有效线索。 李明还真能称得上是虞明宇的“熟人”，只不过双方的关系不是那么好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他？”虞明宇问道。 自己虽说是暗中监视追踪过李明，可虞明宇不记得他有跟海鸥提起过这件事啊。 海鸥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自然是为某人擦屁股的时候知道的。” 虞明宇隐隐觉得海鸥是在暗指他，但又没想到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海鸥没让虞明宇等上太久，说道：“某个人啊，为了长自己的气势把私自行动说成了是执行裁判院发布的任务，他倒是爽了，事后的烂摊子全都留给我来收拾了。” 虞明宇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尴尬地对着海鸥笑了笑。 李明是卫道盟正了八经的任务目标，虞明宇连唬带蒙地给他说成了裁判院的任务目标。那天回到宾馆后玄霄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好在因为进警局这么一档子事儿，玄霄结识了海鸥。第二天玄霄来到裁判院，询问海鸥关于李明的事情。 海鸥听到玄霄稍微一描述，心中就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八成就是虞明宇看玄霄年纪不大，而起还是一副“不那么聪明的样子”，于是开始在那里扯虎皮做大旗，放肆口嗨。 听过海鸥简单的解释，被欺骗“感情”的玄霄便愤然离开了小牛山。 虞明宇和方瑶瑶现在拿在手中的是就是一份李明的个人资料，对于售卖白胚花瓶给何广的事情，资料上一句也没提到。 方瑶瑶对着海鸥问道：“怎么确定是李明的？” “咱们的人找到了何广和李明经常见面的餐厅的监控，第一起失踪事件发生前几天两人刚刚见过面。” “一个超凡者的人和一个普通人见面，想想也知道不简单，咱们的人就把李明的资料调了出来。”海鸥摊摊手说道。 “事后找到何广确认，李明就是把白胚花瓶售卖给他的人……” 虞明宇放下资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叹了口气，闷闷地问道：“何广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海鸥低头扣着手指，“先是被怨灵俯身了几天，随后又被怨灵的道术伤害，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损失了一半以上的精气，上次我去医院和何家众人见面的时候，何广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但他的面容已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了。” “恐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海鸥唏嘘了一会儿。 伤感在三人间没有停留太久时间，世事无常，相比较于丢了性命的其余三人来说，何广还算是幸运，他至少能在人间度过几年，相信凭借何家的财力，何广剩下的岁月也不会太难熬。 “对了，何家老爷子还想亲自向你们致谢。”海鸥提了一嘴。 “致谢？他知道整件事？” “嗯，我们没有对何家人进行大范围的催眠，只是让何家签署了保密协定。以何老爷子在商场的地位，何家人对于超凡力量还是有着一些接触的。”海鸥解释道。 “但我觉得啊，何老爷子说的致谢应该只是个借口，你们两个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何老爷子多半是想找你们询问救他孙子的办法……” 第七十二章 特别对策组 当当当—— 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海鸥随口对着虞明宇和方瑶瑶嘟囔道：“你们就不能学学别人，进我办公室敲下门……” “请进。”海鸥轻声说了句。 小道士玄霄推门进来一看，都是熟人，便挨个打了招呼，只不过对着虞明宇脸色还有点臭。 “玄霄和我们俩一起做任务？可他不是卫道盟的吗？咱们裁判院还有做猎头的？”虞明宇一连问了三句。 海鸥微微颔首，淡定地说道：“嗯，上面这么安排下来的，玄霄来的也正是时候，咱们先把李明的事情说完再说其他的。” “那边有椅子，自己般。” 顺着虞明宇手指的方向，玄霄看见了摞在一起的几把椅子。 “我们刚才说道李明售卖给何广白胚花瓶，这些卫道盟在上安的负责人和你说过吧！”海鸥对着玄霄说道。 玄霄点点头，表示了解。 海鸥拿了一个新的茶杯，填满茶水放在玄霄面前，继续说道：“这就好，那我继续往下说，随着我们深入调查，我们发现李明在上安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出手了多件古董，光是何广就前前后后从李明这里购买了五件古董。何广只把最后入手的白胚花瓶放在了家中，其余的都收藏在何家老宅。李明出手的全部古董是都是来历不明的，现在我们还无法追踪这些古董的流向。” 方瑶瑶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些……不会全是……” 她害怕李明出手的古玩全部都如同白胚花瓶一般，一个怨灵就让她和虞明宇险些丢掉了性命，如果这些古董遍布上安每一个角落，那上安还不要被掀个底朝天啊！ 海鸥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还不确定，不过咱们裁判院的人推断，李明售卖给何广的几件恐怕都是有些门道的，不然解释不清为什么怨灵在还没有稳定自身的情况下，就要朝着何家老宅赶去。” “怨灵想要这些可能是超凡器物的古董？可是为什么啊？再说了何家老宅都成了一片废墟了，何广的这些古董都是瓷器和书画什么的，还能保存下来？”虞明宇疑惑地问道。 “还没有定数呢，现在看来似乎是留不下来了，可如果这些真是超凡器物的话，通过其自身的一些特殊能力，完好保存下来的机会不小。”海鸥的声音中表现出一种纠结。 虞明宇看海鸥的样子，觉得他一方面希望这些古董就此烟消云散，另一方面有想着让他们保存下来，以便从中得到些许信息。 “目前已知的关于李明的消息就这些了，裁判院正在抓紧对何家老宅废墟的搜查，希望能发现什么吧！” 海鸥说完这些后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在给时间让虞明宇他们消化一下上面说的那些。海鸥拿起茶壶，逐个给四人面前的茶杯倒入茶水。 方瑶瑶估摸着几人的神色，见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便开口对海鸥说：“既然李明的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那就说说我么这次的任务，裁判院是要和卫道盟联手吗？” “嗯，上面抽调了几个人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 海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背扣在他旁边的一份资料递给了面前的三人。 海鸥指着资料上的一个图片说道：“这个符号，可能是‘w’也可能是‘m’，相信你们都不同程度上的接触过它了，符号的具体出处我就不再细说了，卫道盟推测这符号可能代表着一个隐秘的超凡组织，并给这个组织的代号定为‘镜’。” 镜组织吗？虞明宇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裁判院要突然把这种隐秘的消息告诉他一个一阶的血族，但他已经默默把这个名字记在心中了。 “李明是目前我们发现的和镜组织联系紧密的一位超凡者，你们总的任务就是围绕李明对镜组织展开调查，但由于相关的后续资料和最后一位组员还没有就位，你们还有一段比较长的准备时间。”说完，海鸥举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我还以为就我们三个呢，最后一位是谁？裁判院的还是卫道盟的？”虞明宇笑着问道。 “先纠正一下，你们小组组员不是三位，也不是四位，而是五位。” 海鸥伸手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也是小组的一员，只不过我不出任务，只是负责和上级联系，并把最新的资料传给你们。” “猜猜你们的最后一位组员是谁，你们俩也认识呦！” 虞明宇不假思索便回答道：“是胡国富吧……” 海鸥对着虞明宇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道：“看来你果然知道些什么，不是我做任务我也就不问了。” 虞明宇报以一阵苦笑，他知道什么？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能猜到最后一位组员是胡国富，一是因为海鸥给他明确地画了范围，他所认识的超凡生命；而是因为，从进入超凡世界以来，虞明宇就感觉到了总有什么东西把他的父母和胡国富的爷爷联系在了一起。 综合以上两点，虞明宇才能推测出最后没有就位的组员是胡国富。 海鸥举起茶杯，做出敬酒的姿势，说道：“今天找你们来主要就是为了通知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拒绝裁判院和卫道盟给的任务。作为我们小租的第一负责人，我决定把我们小组命名为特别对策小组。” 虞明宇又理由相信这个名字绝对是海鸥从哪本漫画里抄来的。 海鸥把茶水一饮而尽，摊摊手说道：“最后我还要提一句，就算你拒绝任务，当然也是无效的，你们应该不像把自己交给某位精通催眠的高阶超凡者。” “都没有什么问题吧？”海鸥问了一句。 海鸥话音刚落，方瑶瑶就率先的举起了手，见状同时也准备作声的虞明宇和玄霄便闭上了已经张开一半的嘴。 “额……好吧，问题还不少，一个一个来吧……” “李明就是我们的入手点？具体怎么做院里面有要求吗？”方瑶瑶问道。 海鸥摸着下巴说道：“不一定，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上面会给我们相应的安排和资料，现在这个不用急，我估计任务正式开始怎么也要一个月后了。” “下一个谁来？”海鸥看着玄霄和虞明宇。 虞明宇对着玄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他先来吧，我的问题不是很重要。” 玄霄也没有推辞，直接说道：“要怎么做卫道盟那边已经都交代给我了，我没什么问题，只是要补充些东西。” 见几人都点头了，玄霄说道：“云一散人，应该就是封印怨灵的前辈。上安裁判院前几天向我们道门要了这位前辈的资料，道门已经在整理，预计一周后就能把资料交到我手上。” 除了玄霄外，剩下的三人互相对了对眼神。 方瑶瑶问道：“怨灵事件的后续还要我们继续跟进？” 虞明宇考虑了一下，说道。“怨灵能撬动封印出来很可能是李明暗地里操纵的结果，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可以倒时候围绕这份资料商讨一下。” 对于虞明宇的提议，几人都附和的点了点头，就算是定了下来。 “好了，二鱼你想说什么？”海鸥向虞明宇问道。 “唔……我就想问问小组执行特殊任务，组织上的补助不能差吧！”虞明宇嘿嘿笑着说道。 几人的表态各不相同，海鸥是单手扶额，无奈地摇头，小道士玄霄则是不加掩饰地对着虞明宇投来鄙视的目光，方瑶瑶若有所思，眼睛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看什么看，一瓶血多少钱你知道吗……” 第七十三章 小鱼苗，老鲨鱼 路灯下，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道边。 “一共是二十块。”司机回头对着坐在后排的两人说道。 听到司机的话后，虞明宇下意识就掏出了钱包，随手拽出一张就给司机递了过去。 “诶，小伙子！找钱……” 司机有些愣神地看着已经下车的虞明宇，旁边的方瑶瑶无奈地瑶瑶头，伸手接过了司机找的零钱。 方瑶瑶追了几步，撵上虞明宇后，问道：“想什么呢？一路上都跟丢了魂似的。” “没什么……”虞明宇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夹在了嘴唇间。 最近一个月来，虞明宇一直随身装着烟，对于这儿方瑶瑶是知道的，只是她很少看见过虞明宇在他面前点燃过。 “在楼下走走吧！”方瑶瑶提议道。 两人上午接到海鸥的电话，随后就赶往了裁判院，在海鸥的办公室里四人一直谈到了晚上，先是聊李明，然后是新成立小组的事务，正事说完了又开始谈上安周边的超凡事件，最后索性便随意围绕某人抛出的话题聊天侃地。 对于方瑶瑶的提议虞明宇没有拒绝，他希望微凉的晚风能吹散心中的烦闷。 “还在纠结着海鸥的回答？”方瑶瑶问道。 虞明宇幅度极小地点点头，如果不是方瑶瑶，换做了普通人可能都看不出来。 几人准备散场的时候，虞明宇问了海鸥一句：“为什么是我们几个？” 虞明宇想不明白，当他准备追寻和父母失踪相关的神秘符号时，裁判院恰好开始成立了小组对此展开调查，而又恰好，他一位初来乍到的一阶血族，竟还被选中成为了小组的一员。 自己暗中追查李明，而且c2301又和李明有关，裁判院选择自己无可厚非嘛！虞明宇想要通过这套说辞努力劝服自己，但是不能够。 因为小组里还有一位解释不通的组员，胡国富。 为什么自己的铁哥们也在小组里？ “w”符号？夜枭的资料？父母？胡老爷子？古籍？道果…… 这些一个个看似关键却又让人无从联系的词汇全部挤在了虞明宇的脑子里。 虞明宇又想起了海鸥当时的回答：“也许是命运，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你们与之相关，这都是上面安排下来的，我只是按照指令办事。” 虞明宇拿出廉价的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边的香烟，深吸一口，苦涩辛辣的烟气瞬间鼓满了肺泡。 尼古丁让虞明宇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没等虞明宇吸入第二口烟气，然就看见眼前划过一道红线，烟支点燃的前半段也随之掉落在了半空中。 回过头来，虞明宇还可以看见方瑶瑶刚刚放下的左手。 显然，方瑶瑶用血线切断了虞明宇嘴边的香烟。 “这是大街上！”虞明宇微微恼火地说道。 方瑶瑶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双手插进衣兜，说道：“反正旁边也没人，烟草只会降低你的决断力。” 看见方瑶瑶无所谓的样子，虞明宇心中的小恼火发作不出来。被恼怒一搅，虞明宇脑袋中的烦躁却也消散了几分。 虞明宇只能摊摊手，平复一下心情，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了之前，虞明宇除了疑惑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可现在受到妖血石的影响，虞明宇魂灵中代表愤怒的那一块儿越来越容易被激发。 虞明宇拿下嘴边还剩一半的香烟，他把香烟攥在了手心之中，没有再次点燃的打算。他弯下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半截，抬头时恰好对上了方瑶瑶投过来的狐疑目光。 虞明宇解释说：“只是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而已……”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如果被那些戴着红袖标的大爷大妈们看见了，是要罚钱的。” 方瑶瑶翻了个白眼，摆摆手，示意虞明宇赶快去把两断的烟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中。 两人围着小屋所在的小区转了一圈，边走边说了些话，看时间差不多后，两人在地图上随便找了家近一些的餐馆。 又度过了一个平和的夜晚。 …… 任务c2301的赏金本来就不少，后来裁判院又核实了怨灵为四阶实力，再次给二人追加了一部分赏金。 赏金到手后虞明宇补充了一些灵箭，留出了日常花销，剩下的他全部存入了购车基金。 其实单凭这次的赏金，虞明宇就能购买一辆还不错的车，只不过现在困扰两人的最大问题就是……他们没有驾照。 日常开销方面已经被解决，没了“生活压力”的小屋二人组也就再次恢复到了咸鱼状态，随后一周的时间里，二人刷剧的刷剧，瞎溜达的瞎溜达。 值得一提的是，咸鱼第三天，奉泓河伯和毛月人把小屋二人组喊到家中小聚了一下。众人再次见面时，奉泓河伯对于现代生活已经相当地适应了，不仅配备了手机，还在前些日子里给自己弄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机是依照虞明宇给出的建议，购买的是防水的。 毛月人是闲不住的性格，平常有事没事就愿意找方瑶瑶聊天。这周毛月人的老板把她从实习生转为了正式员工，毛月人一高兴就把虞明宇和方瑶瑶喊来一同庆祝。饭桌上，毛月人还不经意地提到李明的电话竟变成了空号，对于一位“朋友”的突然离去，毛月人充满的感伤。 又一次见到奉泓河伯亓水边的住宅后，虞明宇心中盘算起了的一些事情。 这天中午，虞明宇回到小屋，方瑶瑶正抱着红糖罐子守在电视前面。 虞明宇真不理解电视对方瑶瑶有什么吸引力，即便是广告她看得都那么津津有味。 “来活了！” 说着，虞明宇坐在方瑶瑶旁边，一把抢过遥控器换了个台。 “有任务就说任务，我看电视又不影响。”方瑶瑶不满地说道。 看着方瑶瑶又把电视调回原先的频道，虞明宇无奈地说道：“两个台都是广告，你有必要再换回去吗……” “你管我！” “怎么想着接任务了？这才几天你钱就花光了？做了什么？不会……” 方瑶瑶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虞明宇，就像是虞明宇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 “喂喂，有点上进心好不好，非得没钱在去接任务吗？”虞明宇义正言辞地吐槽了范瑶瑶的这种咸鱼心态。 “呵……上进心……”方瑶瑶挖了一勺红糖放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咽下嘴里的红糖后，方瑶瑶说道：“这几天我看裁判院接发任务走的好快，还能有好任务？” 虞明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给方瑶瑶解释道：“昨天我上裁判院转悠了一圈，最近疯狂接任务的可都是那些盘踞在一楼茶水区的老鲨鱼。” 这帮人还会疯狂接任务？方瑶瑶心中很是疑惑，要知道这些人对任务可是十分挑剔的，平时他们宁可坐在裁判院一楼喝着免费的茶水，聊天打屁，也不愿意对那些他们认为赏金与实际难度不符的任务多瞧上一眼。 这些老鲨鱼的位阶大多处在二三阶的样子，即便有两三个一阶的，也都是做了四五年裁决人的老手。他们的经验和实力在一众裁决人中可是出类拔萃的，能让他们心动的任务，要不就是赏金高昂的，要不是性质比较特殊的。费时费力赏金又不吸引人的任务他们可不愿意接下来，可偏偏这些任务还是裁判院每天发布任务中的主流，起码要占了九成五以上。 “怎么回事儿？” 方瑶瑶来了兴趣，坐直身体准备听虞明宇细细讲述。 虞明宇拿起茶几上的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后从方瑶瑶那里嫖了一勺红糖放在了杯里。 尝一口，甜度适中，虞明宇满意地舔舔嘴唇，说道：“好像起因是这些老鲨鱼家中的余粮不足，想要刷一波任务赚些老婆本。” “最开始只是几个缺钱的人组队在做，后来剩下的那些老鲨鱼也不知是太闲了还是怎么的，竟然都加入到了刷任务的队伍中。现在都还不只是刷任务了，有几位裁决人中的老人起了纷争，赌气似的比起了完成任务的数量。” “这么一弄，就像是裁判院在办比赛一样……”虞明宇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方瑶瑶听后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些新手裁决人可都难受坏了吧” “是啊……”虞明宇附和了一句，“世道变了，老鲨鱼出去做任务了，小鱼苗反倒是‘悠哉’地饮着茶水。” 裁决人可不都是想方瑶瑶这样的三阶老手，其中还有大部分的新人。按照裁决人自己内部的划分规矩，凡是做裁决人没超过一年的，就统一都算是新人范畴里的。 裁决人的可不好做，尤其是越往后，除了少有的能坚持下来，大部分都选择退出了这个圈子。算一下，现在所属于上安裁判院的裁决人中，起码有一半是新手。 也就是说虞明宇现在也只是一个新人罢了，只不过他算是比较幸运，有着一个同族的老手带着。 裁决人的小鱼苗大部分都是单干的，没经验没实力，就算是抱了团也仅是敢接下一些虽然费时费力但也难度不大的任务。 可现在，老鲨鱼却开始热心地帮助小鱼苗分担了任务，小鱼苗只能在角落里暗自骂娘了。 “我说最近任务列表怎么一天一个样呢，这帮人是想从新体验当年生活啊！”方瑶瑶一个劲儿地撇嘴。 “我看他们的热血劲儿，这态势怕是要持续一段时间了。” “院里面也不管管……” “这怎么管？人家也是正了八经的裁决人，还能不让接任务不成？” 第七十四章 张家寨村 “先不管那帮老鲨鱼们的赌气行为了，你接了什么任务？”方瑶瑶好奇地问道。 虞明宇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递给方瑶瑶。 “看看吧，我这可是‘虎口夺食’来的。”虞明宇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方瑶瑶没有理会虞明宇邀功似的行为，她把目光投向虞明宇手机上的一张截屏的图片，这是一天前任务列表。 “最中间的任务，代号e2203。” “王家寨村调查女鬼夺魂事件？”方瑶瑶喃喃地读出任务的介绍，“请领取任务的裁决人前往王家寨村，调查改事件是否有超凡元素参与。” “定性任务啊，这可少见……” 如果在上安境内出现异常事件，上安裁判院基本上都能迅速断定出其是否属于超凡事件，当让在极少数情况下，裁判院不能就一起事件给出准确无误的判断，这时候裁判院就会颁布定性任务。 若不是超凡事件，那接下任务的裁决人就把明确答复给到裁判院，领下任务赏金，定性任务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若裁决人发现这其中确实出现了超凡因素，那裁决人可以根据自己经验和实力，做出决断，自己是否继续跟进任务。 继续跟进的话，裁判院在任务全部完结的时候，会对裁决人此次的行动进行核算，重新制定任务赏金。 对于裁决人来说，定性任务就像是赌博。 虞明宇见方瑶瑶对任务了解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有些奇怪的是，这个任务对于裁决人的位阶有了要求，二阶及其以上裁决人才可以领取任务。” “那你怎么接下来的？”方瑶瑶疑惑地眨眨眼睛。 然而虞明宇却无动于衷，只是神秘一笑，选择将疑问留给方瑶瑶。 在先后完成了奉泓河伯和四阶怨灵的任务后，小屋二人组在上安裁判院的圈子里已经小有了声名，只不过方瑶瑶对此却是不甚了解，她平时对外人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再加上脸皮厚如城墙的老妖怪团队这时候不知道在哪里蹲守奉泓呢，所以上安的这一帮裁决人里也就没太多去找方瑶瑶套近乎。 昨天虞明宇去小牛山闲逛的时候，碰巧发现了这个任务，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儿，就选择把任务接下来。 不用想，虞明宇一阶血族的身份当然是没有资格接下任务的，可上安半个裁决人的圈子都知道虞明宇和方瑶瑶这对组合，裁判院的工作人员也不例外。虞明宇虽然不善言辞，但也懂得上去说几句好话，讨工作人员的欢心后，虞明宇便顺利接下来了这一定性任务。 知道二鱼和刀姐的人不少，也都知道这二人和海鸥有几分联系，所以也没有谁不开眼地高声抱怨公平的缺失。 王家寨村方瑶瑶在上安待了这么久还这么听说过，她估计这是上安周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手机地图一定位，果然，王家寨村距离市中心有五十多公里，而且还在山区中，都快出了上安城的辐射范围。 看到这里方瑶瑶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饥不择食”的老鲨鱼们会这一任务留下，不说任务费不费事，就是来回往返的时间都要一天多。 “怎么想把这任务接下来了，看好的人不多吧！” 方瑶瑶一句话揭穿了虞明宇所谓“虎口夺食”的谎言，她做裁决人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什么样的任务是裁决人们喜欢的。 虞明宇不觉得丝毫尴尬，神色无恙地说道：“这王家寨村在哪里？山区啊！青山绿水，古木森森，就算这次定性任务陪跑了，咱们还能顺便度个假，远离大城市的烦扰……” “说实话！”方瑶瑶直接打断了虞明宇的胡扯。 “额……其实我最初的打算真就是这样……” 方瑶瑶一脸不相信，略显嫌弃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还能有这心思？ 虞明宇只能摊摊手，说道：“好吧，这个张家寨村我在以前听说过，八九年前吧那里就有关于灵异事件的传说，好像还挺出名，都吸引了某科学栏目组去报道，具体是什么传说我忘记了，但最后被专家给出了一个科学的解释。” “你怀疑当年张家寨村就出现过超凡事件，只不过后来裁判院或是什么介入了？”方瑶瑶问道。 虞明宇瑶瑶头说道：“不是怀疑，是确定，我昨天顺便还去海鸥那里转了一圈，我让他帮忙调出了几年前的资料。” 虞明宇划动了一下手机屏幕，把下一张图片给方瑶瑶看。 这是一份被拍下来的资料，虞明宇就资料为方瑶瑶简述了一遍当年发生的事儿：“张家寨村因周边地势特殊，生出血煞，一名叫做张利的村民如山后遭血煞入体，后开始生食人血……” “血煞啊！这对血族来说可是大补之物。”方瑶瑶舔舔嘴唇说道。 虞明宇戳戳方瑶瑶的下巴，说：“诶诶，收收口水，放心好了，血煞当年已经被人解决掉了，而且这次的传闻是鬼魂生事……” 方瑶瑶翻着白眼，一巴掌打掉了虞明宇的手爪。 “你昨天就接任务了，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我要对此调查准备一番啊！” “那怎么不喊着我一起去？” 虞明宇斜着眼神看着方瑶瑶说道：“呵呵……你还好意思问……” 于是虞明宇开始一五一十地数落起了方瑶瑶的罪行：“昨天下午我打电话喊你出去，你说了什么？” 虞明宇提高声调，弄出尖锐的嗓子说道：“我要看完《xxxx传》的大结局，别来烦我！呵呵……都没解释呢，就挂我电话！” “还有今天早上，晨练完我就说要在外面吃饭，可你呢？直接就拒绝了，要回去看那个《xxxx传》的番外篇……” 虞明宇越说，方瑶瑶就越尴尬，不一会儿，方瑶瑶的脸蛋就生出了一抹桃红。 方瑶瑶赶快打断虞明宇对她提起的诉讼，说道：“行了行了，我的错！说说你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都调查了什么？” 虞明宇端起水杯，往下倒了倒。方瑶瑶立刻心领神会，拿起手边的凉壶为虞明宇填了一杯水，又讨好似的从自己的“宝贝”糖罐子中挖了一勺红糖放在虞明宇的杯子中。 虞明宇清清喉咙说道：“昨天我找到我喜好灵异故事的同学，问问他们对张家寨村新发生的闹鬼事件有什么看法，没想到他们竟然和我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连鬼的父母辈都给我说出来了，就像他们亲眼看见过鬼一样。” “今天上午我去了西城分局找了周局长一趟，管他要了两张证明。” 说完虞明宇从怀中拿出两张纸质文件交给方瑶瑶。 “有了这个开路，咱们到了张家寨村想也不会受到太多刁难。”虞明宇继续说道。 方瑶瑶在心中又捋了一遍虞明宇所说的所有信息，随后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虞明宇闻言，站起身说道：“车我已经预定好了，收拾收拾，带好装备，吃过午饭咱们就出发，下了车还要走一段山路，如果路上人不多的话，咱们入夜前就能到达张家寨村。” …… 张家寨村位于偏远的上安山区，也没有什么旅游资源可以开发，如果不是祖国网络铺设的好，这个村落都快成了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了。所以平时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进村，在山路上虞明宇和方瑶瑶也不用顾虑什么。 方瑶瑶轻装上阵，随身的没有什么东西，沿着上路向上快速行进，虞明宇紧紧地跟在方瑶瑶后面。与方瑶瑶精简形成鲜明对比，虞明宇这面显得很是臃肿，后背上背着一个灰色的肩包，左手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右手挂着一个女性背包。 不用疑问，除了背上的包，其余的虞明宇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方瑶瑶的。 你问什么，为什么都是虞明宇拿东西？ 绅士风度？这可不是！ 在上车前，虞明宇对于方瑶瑶带着如此多的行装很是不解，一路上言语还有些挑衅，可方瑶瑶没有理会。 下了车，方瑶瑶为了“奖励”虞明宇的所作所为，决定好好帮助虞明宇锻炼一下身体素质。 “你这小行李箱中放的是什么，也不重啊！是不是没装满？”虞明宇对着前面的方瑶瑶问道，吐字十分地连续，没有夹杂丝毫的喘息。显然，对于虞明宇来说，泥泞的山路和“额外”的负重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方瑶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虞明宇的额头就谈了一个脑瓜崩，方瑶瑶行动突然且迅捷，让虞明宇根本没有招架的时间。 嘣—— 声音清脆得很，不用看虞明宇的表情，就单是听声就知道这一下有多难挨了。 你这是弹脑瓜崩还是弹核桃！要不是我脑壳硬，今天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虞明宇无声地在心中咆哮道。 方瑶瑶凶凶地说道：“管这么多干嘛，有这力气还不如快走两步，早点到张家寨村呢！” 虞明宇只能报以无奈的神情，继续跟紧方瑶瑶的步伐。 过了二十分钟后，方瑶瑶出声说道：“闻到了吗？有烟火气。” “嗯，挺淡的，咱们这是快到了。” 果然，过了一个山路的转角两人就看见了一处建满房屋的平地。 第七十五章 索命鬼的名字 王家寨村的村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名叫张勇，在来之前虞明宇就已经和张勇村长通过了电话。 王家寨村位于鹿王山上，每年都会有来鹿王山探险的驴友，好些人都因为准备不足和过于自信而被困在山上，鹿王山的坡度极大，让寻常的救援队看着就发愁，这时候政府部门往往会选择请王家寨村的人帮忙上山把人弄出来。 这样一来是救了人的性命，二来王家寨村的村名还能赚取一些外快，让艰难不易的生活有所缓解。 常年在山上生活的张勇深知山路的难走，尤其是对于这些城里来的人，通过电话后，张勇就打算在两人来的时候下山去接上一段路。 张勇本以为两人要入夜的时候才可靠近张家寨村，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虞明宇和方瑶瑶的脚程竟然这般迅捷，小屋二人组抵达王家寨村的时间连傍晚都说不上。 “这里人好少啊！”方瑶瑶站在村子门口对着虞明宇说道。 王家寨村不大，从村头到村尾也只有一条铺着稀稀落落的黑白石头的大路，王家寨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在这条大路两边修建房屋。此刻这条大道上竟一个人没有，如果不是有房屋升起了炊烟，虞明宇和方瑶瑶二人都要以为这是来到了一座鬼村。 “这还没入夜呢，山民吃穿都靠着山，这时候多半是在山中摸索呢吧。”虞明宇猜测地说道。 其实虞明宇这猜测也没什么毛病，眼下的季节已然入冬，王家寨村村民围山开辟的耕地都已不再耕耘了，村民中每户家庭的男人都拿起了砍刀进了山，有两下子会去打猎，手艺一般的就寻找些山上的药材。 无论什么时候，生活都是头等大事。 “走吧，随便找户人家去打听打听张勇村长在哪里呢。”说着虞明宇就往最近的住家走了过去。 王家寨村的村民都是不锁门的，黑色的古旧木本就这样敞开着，虞明宇没有失礼地贸然进入，他举起手对着木门轻轻扣了几下。 “谁啊？小六子你回来了？”从里屋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虞明宇没多等，就看见了一位而是多岁的女性拍打着衣服走了出来。 妇人出来后微微一愣神，看穿做就知道站在门口的虞明宇和方瑶瑶是外来的，更何况村子里总共就不到百口人家，哪怕是叫不上名字的，也都能混个脸熟。 “你们是……” 虞明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问道：“您好我们是上安警局的警员，过来调查一些东西，我们想问问张勇村长现在在什么地方。” 虞明宇外表本就白净，此刻在配上个暖心的笑容，一下就让妇人放下了几分戒备。 “呀！是上安来的警官啊！老张现在还在山里呢，快来我家坐坐，等一会儿老张就回来了。”妇人热情地说道。 虞明宇和方瑶瑶也不做作，正好他们也要询问些事情，就顺势进了这户人家中。 进了屋客套了几几句话，妇人就从厨房端出两个水杯递给虞明宇和方瑶瑶，水杯是不知多少年前的老瓷器了，杯的边沿处还有几个碎裂的小口，从这里也能看出山民的生活其实并不好过。 妇人姓李，不是张家寨村本村的人呢，是从山那边的村子嫁过来的。妇人住进张家寨村有了五六年了，对张家寨村发生的一切事情也是一清二楚的。 虞明宇再跟妇人唠着家常，三人时不时的还笑出几声。见时候差不多了，方瑶瑶便开口问道：“李姐，我听说前一阵子村子里发生了女鬼锁魂的事情，能不能跟我们说说这事儿？” 妇人嫁到王家寨村才五六年，在加上山里的人结婚本就比较早，所以也说不太清楚妇人和方瑶瑶比起谁更大一些。 但外表上看去，方瑶瑶绝对是要比妇人年轻的，因此她就在这里称呼了一声姐。 听见方瑶瑶询问这件事情，李姐的脸色一下就差了好多，她左右四顾，小声地对面前二人的二人说道：“警官啊，也就是白天我敢跟你们说说这件事情……” 虞明宇和方瑶瑶对视了一眼，看样子这闹鬼的传闻好像还不是空穴来风的。 “一个半月前吧，王有能家的二闺女王兰突然出意外死了……” “都说啊这张兰死得不甘心，想要借着活人的生气重新活一回，于是她就缠上了村子里的人，只要有人再晚上叫了她的名字，她就会在半夜人都睡熟了的时候去拿走那人的生气……” 李姐说的有鼻子有脸的，说的害怕的地方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两位警官，我只能说这么多了，眼看这就要入夜了，可不能往下说了。”李姐煞有其事地说道。 “村子里是有人见到过死后的王……额……” 虞明宇见到李姐突然煞白的脸色，一下止住了话，改口说道：“村子里有人见到过了这鬼魂？” 李姐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位生得白净的警官总算没说出那个贱人的名字。 李姐没有先回答虞明宇的疑问，而是好心地提醒说：“警官，一定要记住晚上千万不要提这个名字！” “警官你们可别不信，要说这索命鬼啊，村子还真有人见过。住在村尾出的二胖，就是因为上了几年学，说什么要讲科学，根本不信索命鬼的事儿，那天晚上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喊了几遍索命鬼的名字。” “你们猜接下来怎么了？”李姐捂着嘴问道。 虞明宇为了表现出自己极大的兴趣，就顺势问了一句：“这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结果晚上索命鬼真就去找了二胖，第二天二胖就疯掉了，这都快一个月了，二胖还是一副痴傻模样……” 虞明宇和方瑶瑶在李姐小坐了几分钟，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后，李姐的丈夫也从山上回来了，见状，小屋二人组就起身告辞，去寻找村长张勇。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姐的丈夫也是很热心的人，放下家伙事儿，带着虞明宇和方瑶瑶就去了村长张勇的家。 半路上，李姐的丈夫还主动的和二人提起了村里正凶索命鬼的事儿，并再三提醒二人绝对不要叫出那个名字 …… “两位就是虞警官和方警官吧！”张勇格外热情的迎了上来。 “嗨呀，我还说要去接你们呢，谁知道一回村就听见有人说今天村里来了两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我一听就猜到了是两位警官到了。”张勇抓着虞明宇的手说道。 之前和张勇沟通的就是虞明宇，现在二人中也自然是虞明宇来主导谈话，他说道：“张村长客气了，车开的快，我们二人也就早来了些。” 张勇身为一村之长，家中的布置相对于李姐家不知好了多少，张勇领着二人来到了内屋。 “两位警官来我们这个小村子是要执行什么任务啊？”张勇问道。 来之前的电话中虞明宇并没有直接告诉张勇二人的来意，只是说公务在身，希望张勇村长这面配合一下。 “最近王家寨村有鬼魂作祟的事情在上安传得都挺厉害的，局里拍我们二人来调查一下。” 由于虞明宇是通过周局长和张勇对接的，所以在这里他和方瑶瑶便装起了来自上安的警员，这样也方便他们任务开展下去。 张勇听到二人的来意后，一拍大腿笑着说道：“哈哈！虞警官咱们都是讲科学的，这么可能会有鬼嘛，这都是以讹传讹的，我们村子平静得很呢！” 看着张勇打哈哈的样子，方瑶瑶的眼神一下子就锐利了几分，说道：“是这样吗？可我怎么听说这鬼是前些日子里村中意外死掉的女孩呢？” “额……”张勇一阵语塞。 “王家寨村的村民都是一些没文化的村人，对于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信得很，有人随意开玩笑说两句，村民们就会当真的。死掉的女孩就是家中的房子年久失修了，一天白天房子突然塌了下来，房顶的横梁碰巧砸在了女孩的头上，这根闹鬼可一点不沾边啊！”张勇解释道。 这时候，张勇的妻子端了点吃食进了屋，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张勇妻子笑着说道：“先别说了，这都是自家做的点心，两位警官吃点垫垫肚子，饭一会儿就好。” 方瑶瑶笑着道了谢，拿起一块吃食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张勇妻子一见，笑得更开心了，村民就这样，朴实得很，如果你客气的拒绝了反倒会让他们觉得招待不周。 “嘿嘿，这姑娘生的真俊俏！” “等着啊！饭马上好，都是山里的特产，两位可得好好尝尝……” 说完，张勇妻子就捏着围裙回到了厨房。 张勇接着妻子的话茬说道：“警官有什么工作咱们明天再说，山路走了这么久，两位都累坏了吧！吃点饭，好好休息休息，正好我家后面有一间空屋子，我一会让我家婆娘收拾出来，两位就现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吧！” 虞明宇和方瑶瑶见张勇对于闹鬼的事情不愿意多谈，也就先做罢了，时间还长着呢，没必要现在就把关系弄僵。 “两位先在这里坐一会儿，今天进山有位村民摔伤了腿，我正好趁着这时候还没吃饭去看一眼。” 第七十六章 夜 张勇笑着走出了里屋，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招呼虞明宇和方瑶瑶两人在这里好好歇息。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上挂起了一轮小舟似的月亮，无数颗亮暗不等的星星围绕着其闪烁着。 张勇脸色阴沉地走上屋外的大路，他从衣兜中拿出了一盒软包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放在嘴边。村民们大多都是在裤腰带上挎着一个旱烟袋，香烟这玩意儿在王家寨村里属实算是稀罕东西。 “晦气，这两人怎么早来了一步……”张勇轻声嘟囔了一句。 张勇在自家门口站了五六分钟，等香烟燃尽后才操着步子朝别处走去，他要去警告一下村里那几个舌头颇长的人。香烟着好东西自己偷着享受就好了，可不适合让那些一年到头见不到多少油星的穷鬼们看见。 张勇当上王家寨村的村长也好今年了，对村里这儿百十个人他心中都有个大概的印象，人都是好信儿的，但把知道的事儿到处嚷嚷的可就没有几个了。张勇一想到刚才是李姐的丈夫送虞明宇和方瑶瑶来的，就知道了王兰这事儿必定是李姐说出去了。 咚咚咚—— 张勇对着关上的木门使劲砸了几下，大声喊道：“王大果开门！” “来了来了！” 王大果就是李姐的丈夫，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村长，放下手中的筷子立刻朝着门口跑过来。 村长不是在陪着那二位警官吗？怎么到我这儿来了？莫不是自己私藏石斛的事儿让村长知道了？张勇的夜访让王大果心中不住地打着鼓。 “村长咋个有时间来我这儿了，正好吃饭了呢，整两口？”王大果赔笑地问着。 看着王大果讨好的样子，张勇就一阵心烦，不耐地说道：“被废话，进去说！” 说完也不等王大果闪身就直接闯了进去，没来得及反应的王大果就这样让张勇撞开了身。 李姐见到来的是张勇，便起身说道：“呀，是村长啊！等会儿啊，我这就去拿副碗筷。” “别了，你来都坐下，说完我就走。” 说着张勇从桌子旁边拽过了一条长凳放在屁股地下，并挥手示意王大果和李姐都坐下。 张勇阴晴不定地看着李姐问道：“大果他老婆啊，你今天是不是和刚来的那两位警官说了村子里闹鬼的事儿？” 听到张勇的问话，李姐的两只手立刻紧张地握在了一块，支支吾吾道：“啊……不是我主动提的……是两位警官问的……人都是警察我……” 啪—— 张勇生气地猛拍了一下长凳，吓得李姐赶快低下了头，做在李姐旁边的王大果也是一副心惊的模样，毕竟他也跟两位警官提醒过不要说那个名字。 “警察怎么了，我是不是说过那个贱人的事儿咱们村绝不能再提了，你把我的话当放屁了啊！”张勇瞪大眼睛说道。 “可这都快一个月了，我以为……” 李姐抬起一点头悄悄看着张勇的脸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别说是一个月的，就算是一年也不准提，把这事儿给我带到地底下去！” 见到王大果和李姐都不敢出声，张勇又紧接着说道：“我跟你们说，那两位警官也就在咱王家寨村待几天，而我在这儿的时间唱着呢！哼哼，话该听谁的你们心里都有点数！” “村长你放心，这事儿我们俩绝不说了。”王大果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样最好……” 张勇见王大果夫妻俩胆战心惊的模样，就明白了自己这次的恐吓目的达到了，一脚起开凳子走出了屋子。 王大果赶快起身送张勇出去，哈着腰走到张勇旁边说道：“村长不留下吃口饭了？上次进山我瞧见了几颗石斛，等过些日子我就挖过来给村长送过去……” “哼！是瞧见的？” “嘿嘿……” 张勇没有和王大果过多计较，今晚上他还要走好几家的门呢，可没时间在这里扯闲事。 “王大果，管好你自己的婆娘，舌头那么长活该这些年也生不出个孩子！”张勇把自己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李姐的头上，这样的嘲讽让他心中生出了些许变态的快感。 张勇的话让李姐忍不住了，顾不得心中的愤怒，站起来说道：“村长你怎么说话呢！” 张勇没说话，回头看了带有深意地李姐一眼。王大果见状赶紧给自己老婆使着眼色，李姐看见丈夫的提醒，再想到在王家寨村里自己家处处都要受着张勇的钳制，便放下心中的火气，扭头坐在长凳上，不再看张勇。 王大果赔笑着说道：“嘿嘿，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村长别放心上啊！” “村长，你看我家那补偿款……” “哼，看情况……” 瞧着张勇远去地身影，王大果一脸愁容地回屋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 …… 村长张勇家的空屋子倒是不少，只不过大多都堆满了杂物，张勇妻子收拾了好一会儿也只不过给虞明宇和方瑶瑶二人倒腾出了一间屋子。 “方姑娘，这收拾出了一间，要不你跟我睡那屋，然后让大勇和虞警官睡这儿屋？”张勇的妻子问道。 “没事儿，我和他睡一个屋就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张姐你也早些休息吧！”方瑶瑶笑着拒绝了张勇妻子的好意。 山里的人性格似乎都挺朴实，方瑶瑶也不由得放下了几分戒备。 张勇妻子也没强求，便说道：“那也行，反正这屋子也够大……” 张勇的妻子和方瑶瑶客套了几句便回屋睡觉了，山里面的人睡得早，不像城市里的人都是属夜猫子的。 对于张勇妻子提议的分屋方法方瑶瑶当然是要拒绝的，她和虞明宇正好可以趁着这个独处的时候一些事情。 二人察觉到对屋的张勇和他妻子的呼吸一平稳，便起身小声说起了话。 “张勇刚刚在门口说的你都听见了吧？”方瑶瑶问道。 吃饭前张勇借口有村民受伤出去了一趟，他自以为在门口轻声的抱怨是不会有人知道了，可他那里知道虞明宇和方瑶瑶都是属于非人的范畴里，五感灵敏远超于常人。 张勇嘟囔说二人来的太早这句话清楚地落尽了虞明宇和方瑶瑶二人耳中。 方瑶瑶话音一落，虞明宇就说道：“张勇绝对是对咱们隐瞒了什么，你注意到了吗，虽说张勇说闹鬼只是一个村民瞎传的故事，可他饭桌上一次都没提过张兰的名字。” 听到虞明宇说出张兰的名字，方瑶瑶便打趣道：“呦呵，你怎么不听劝，小心半夜张兰来找你！” “要找也是咱来一起找。”虞明宇回敬道。 方瑶瑶只顾着打趣虞明宇，全然没有注意找自己也说出了“张兰”的名字。 两人互相调侃了一句，气氛倒也轻松不少。二人虽说是知道有鬼的存在，可对于喊名字便能招来鬼魂一事二人是根本不相信的。如果半夜鬼魂真的来找了过来，虞明宇和方瑶瑶高兴还来不及呢，正愁着着任务没有头绪呢，你这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别想张勇的事儿了，如果和任务无关他有所隐瞒就隐瞒吧，咱们又不是真的警察。” 方瑶瑶点了点头，以表示同意。 “张勇家都睡觉了，村里的其他人家也差不多，不如……”方瑶瑶提议道。 “好，走吧……” 二人推开门流偷偷溜出了张勇的家中，虞明宇双腿弯曲轻轻向上一跃便来到了房顶上。王家寨村不大，虞明宇站在房顶上便能把村落尽收眼底。如同二人料想的一样，此时王家寨村中的人家基本都睡去了，没有一个家亮着灯。 夜深人静，这是血族最好的舞台。 虞明宇和方瑶瑶简单地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凭借二人的速度，没用上十分钟便在王家寨村中跑了一个来回。 “挺正常的，就是普通村落，没瞧见什么魂灵。”虞明宇对着方瑶瑶说道。 此时二人正坐在村头的一刻老柳树的横枝上，清白色的月光从他们的背面照过来，把柳树的枝条和他们的影子一同投在前方的空地上。 虞明宇见方瑶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测着头看向方瑶瑶。只见方瑶瑶闭着眼睛，把头抬到四十五度角，嘴角弯起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双腿轻轻的摇晃着，就像是在随着夜风律动，此刻的方瑶瑶仿佛是在享受这什么。 虞明宇往旁边坐了坐，把后背斜靠在柳树的主干上，就这样安静地望着方瑶瑶。 二人已经忽略的时间与空间，他们只是在享受着这份远离城市的宁静。 时间静静地流淌了一会儿，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方瑶瑶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歪头瞧着虞明宇。 方瑶瑶对上了虞明宇的眼神，开口说道：“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嗯，一样……” 虞明宇伸手指了指夜空说道：“在上安城内，无论睡得多晚都看不见这片星空。” 呼—— 方瑶瑶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回去吧，也发现不了什么了，明天再出来找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