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摇》 第一吻 6月的莱城,还下着小雨,泛着丝丝凉意,让人还以为这是春天,没入夏。 墙角上堆了一堆长着青苔的砖头,墙不是很高,但是很滑,不轻易攀爬。 院门上趴着一只壁虎,这么一个破旧的院子却配着一个很好看的二层小楼,带着法式浪漫。院里还有小菜园,小花园和一个小摇篮。 院里有个女孩穿着黑色的衣裙,拿着画板在画画,旁边还有一只棕毛猫在和一只金毛玩,一切如此的安静温柔。 这时,电话响了。 “念念啊,明天回来吗,给你做好吃的。”女孩嘴动了一下,没说话。 “念念?念念。”,一个沙哑的大叔音从电话中传出来。 张总,这是新文件,请您批一下。好像是秘书。 “爸爸这边忙,等会再给你打哈”男人着急的喊了几声,没等余念说话,滴的一声电话挂了。 女孩叹气,每次都是这样,不愿意打,为什么还给我打呢,不累吗,都不愿意跟我说话,还问我回不回去…… 电话又响了,传出来个男声“念念啊,你这月直播时间不够了啊,你看啥时候直直播呢,你也不用露脸,也不用说话,玩几把游戏就行。”男人看她一直不说话,焦急的说到,这可是他的小祖宗啊。 “嗯”,余念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女声传来,“念念啊,今天吃什么啊,下午咱们回去吗?” “我先挂了”女孩回男人之后迅速挂了。 “嗯?” “下午不回去,再过几天的”余念温柔语气缓慢地说着。 “奥奥,行,快点做饭吧,我老饿了,今天下午小镇来了一堆人,这帮人,啧啧,一个个儿的,还撞了我一下,给我膝盖卡破了,也不知道道歉。”,女孩儿欢快的声音为这个小园子带来了活力。 “姐姐,你没事吧,快给我看看。”余念焦急的声传来,蹲在地上,说着就要撩起余月的裤腿查看起来。 余月连忙说:“哎呀,不用了,有个人送我回来了,还帮我处理了,没事,地上凉,快起来。” “去洗个澡,一会吃饭儿,我给你做点好吃的。”,余念见到余月还是那么欢快,放下心来,决定今晚做好吃的,给姐姐补补。 余念说着,声音凉凉的,带着一丝清冷,但是又有一点软糯,带着点小猫咪的感觉。 “好,我上楼了啊!”,余月像个装了小马达的小仓鼠一溜烟跑上了楼梯,消失在转口处,没了身影。 “嗯”,余念无奈地应到,也不知道余月听没听到。 莱城小镇上,旅馆门口站着一堆人,有一个男生格外显眼,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脚底下一双权志龙限定小菊花鞋,头发柔顺的卷曲着,旁边人也是很帅,但没他那么令人惊艳,连街边的大妈们唠着嗑都瞅他。 “喧爹,别抽了,快想想,怎么办,没身份证,没钱,怎么开房啊”一个金毛在地上蹲着,双手抱头说。 “只有你没有,你的钱包呢,不让你弄丢了”声音泛着沙哑。 “不是,那不我在车上睡蒙了吗,下车忘了”金毛委屈的声音冒出来。 “滚,找地方,我累了” “喧爹,我去哪找啊,等昊哥回来吧,昊哥送小姑娘去了,那小姑娘,嘿嘿嘿,有点正点哦”金毛少年任潇邪恶的笑声传来。 “你这孙子,一天天的,不正经” “你们……嘿,小爷是正版经人” “说的好像你们没忘行李一样,在这嘲讽我,啥也知道的,愚蠢的你们。哼”,任潇不服气的说。 “看你没拿,我们才没拿的。”,一个少年嘴犟道,努力不承认这么蠢的事是他们干的。 “知道你们不聪明,算了,算了,本少爷就容忍愚蠢的你们一下吧!”,任潇装作不在意的样儿,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略……呕”少年们一齐用声音表示嫌弃。 “你们滚啊,一边拉略去” “嘻嘻” “哈哈哈哈,就不,略略略,任潇略略略” 莱城还下着小雨,t市这边乱了套。 任家小少爷失踪了,还有好几个家族的公子哥连课都不上了,都从学校失踪了。 任家老爷子任崇凯派下面的人找,找到抓回来。 结果却查到自己家小公子跟顾家少爷去莱城这个小镇去旅游了。 上报之后任家老爷任崇凯给顾家打了个电话,至于商量说了什么,底下的人不清楚,但是关于寻找顾喧少爷和沈明昊、任潇的命令却撤了下来。 天下起了小雨,夜色泛深,有些微微凉意,顾喧就近找了个小亭子坐着,抽着烟。 指尖泛着星光,手把着烟,手如雕塑洁白修长,浑身气质并不干净,像贵公子,又像小痞子,有些冷冽。 而且,明显的是食指上的弓箭纹身,箭头指向手背,应该是有着特殊的含义,好像操纵了魔力一样,配上他那禁欲的表情,仿佛俄里翁一般,美丽的眼眸泛着黑,眼尾缀着红意,猎人一般的伟大追随。 恰似一名猎人,黑暗中闪过光的眼睛,狠狠的注视着你,机警,冷静却又富有谋略。 快八点了。 小镇上夜风飒爽,有些微凉,小亭子旁边桔梗花微微摇动,水池水波荡漾,风吹的头皮发凉。 几个大小伙子白天来时行李落在车上了,现在穿的还是白天时穿的半截袖,短衫,一个个接着打喷嚏,有些着凉。 任潇看着有些着急,毕竟是他吵吵要来的,这都是他哥们,要真生病了,也是够愧疚的了,何况今晚可能还没地方住,这地怎么对陌生人这么不友好呀,见着躲着走。 “明昊哥,怎么办,咱找个地住吧,实在不行,就冲进去,看他们让不让住,,啊西,这帮人!!” “想多了吧”明昊哥横愣了任潇一眼。 瞅了一眼抽着烟的顾喧,想了想对顾喧说。 “喧爷,咱们去今天那女孩子家吧,虽然不太好,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顾喧没说话,但是站了起来。 沈明昊带路在前面走,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绕过巷口上了山。 “还真的有人住在山上啊,会不会有老头子啊,给丹药,休仙什么的,嘿嘿嘿”任潇又开始邪恶的笑了。 沈明昊无奈的瞅了他一眼,那群少年又打闹起来。 顾喧也不说话就一直向前走,沈明昊担心地瞅着。 “无事。” 低沉的声音传来,好像只让沈明昊听到一样。 沈明昊听到了,微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了。 走到小木门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层小楼,围墙不是很高,但是长满青苔,瞅着很滑,看不见灯光,但是有狗叫从门里传来,明昊敲了敲门。 “谁呀”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 “我,今天送你回来着,那个…” “能在你家借宿下吗,我们一个哥们儿的身份证和包都丢了。” ‘吱呀’门开了。 一个黄裙子少女冒出头来,好奇地瞅着他们一群人。 “这么多啊,唉,你们不就是今天撞我的那些人,干什么来了,还有你,撞倒我的,你怎么来了?!”余月横刀地说着。 “这个,我们……”任潇尴尬的解释着。 “我们想借住一下,就一晚上。” “啊,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坏人呢。” “嘿!我们昊哥都送你回来了,你竟然还觉得我们是坏人”沈明昊后面的一个小伙子跳起来大喊道。 “只准呆一晚,明儿早上赶紧走!”余月担忧地说。 “知道了!” ‘咕咕咕噜’肚子叫的声传来。 有几个少年脸一红,慌乱地捂上肚子。 “饿了?你们赶上了好时候,今天我妹妹下厨。”余月一脸“你们赚到了”的表情说到。 “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沈明昊抢先说着,着急的样让人看了匪夷所思。 “昊哥平时没这么急啊。”任潇心想,嘿,算了,饿死爸爸了。 一行人进入院子,直到最后一个人踏入,余月才发现还有这么俊的男孩子,这太帅了,太帅了,不行了。 但是顾喧只是瞥了她一眼,就没转过头来过。 沈明昊发现余月盯着自己兄弟的动作,赶紧说“那个,有点饿,能吃饭了吗?” “可以可以,上来吧” 这时候,一个很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像小猫叫似的“谁呀,姐姐” ‘沓’‘沓’‘沓’本来很小的声音。 余念呆着的厨房被那么多人瞅着,虽然她还没有迈出来,但已经感觉到,屋子里的人恐怕都在瞅着厨房的方向,大房子里莫名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所以将声音放大了,余念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余月绕过客厅向楼梯跑去,穿过黑色水波衣袖,挽住了纤细的胳膊,晃荡了下,就看余念的黑裙子在厨房的门口飘了下,但是人还在那里没有动,手里拿着个勺子,衣摆再次飘回身边落下的时候,小小的声音随之想起“他们是谁”。 “嗯?嗯,就是今天撞了我,然后把我送回来的那帮人,他们没地去了,我估计阿爷他们不愿意留他们住宿,毕竟也是外来客,楼下还有几个房间,就给他们吧,正好。” “噢,你想留那就留下吧,我上去了。” “嗯,去吧”说完余念从餐厅的方向上楼了。 到底他们也没看见余月的妹妹长什么样,黑裙子从餐厅划过在楼梯口飘荡了又消失了。 晚上吃完饭,余月给他们安排被褥,洗漱用品。 当然关于余念的打听,她也没说什么。少年们后来就不问了,有可能有点什么隐私呗,涉及隐私问题,就不问了呗! 折腾一天,也累够呛,没躺多久,少年们全睡着了,只有顾喧一个人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五指分明的手上捏着烟,手指骨摩擦着,但没点着。 第二吻 早上九点多,就听到外边大树的小鸟还在叽叽喳喳叫 。 也没人催他们。 但是沈明昊还是叫他们起床了,毕竟在别人家太睡懒觉不好。 一帮少年简单收拾了下,出去看到喧爹坐在院子里看着一只猫和一只狗相扑。 “你们要走了呀”余月在楼上大阳台处冲他们喊道。 “对呀” “难不成你想留我们啊” “哈哈哈” “……”沈明昊在楼下盯着栅栏露出来的腿。 “你要留,我们就不走了”一帮大小伙子吵吵闹闹的说。 “想太多了”余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坐一会,吃个早饭再走。” 最终一帮人决定吃完早饭再走。 这回并不是妹妹做的饭了,而是余念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馒头,又熬了一些小米粥。 “我去楼上叫念念,你们先吃吧”余月说完就跑上了楼,嗖得一下冲上去了。 顾喧看了眼楼梯墙上的画愣住了,一直盯着。 直到楼梯传来踏踏声,才低下头。 “哇” “妈妈我看到了仙女” “哇哦” “ 余月,你跟你妹妹怎么不像啊”任潇好奇地问。 “因为我俩是表亲啊!”,余月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这个问题,她从小到大回八百遍了,余月随舅舅的妻子,但是余念随她妈妈,余月的爸爸又跟余念的母亲是兄妹,所以外人眼里,余念跟像余月的爸爸。 余念下楼梯下的慢,不像余月跑的急,小散发乱甩,走到最底层还看了眼余月,看到她脸上有发丝粘着脸,顺手抹了下发丝,给拿掉了。 余念今天穿着小白裙睡衣,底下塌了着拖鞋,并没有特意换,头发扎成麻花辫,发尾绑了个小头饰很像院子里的那只狗。眼睛很大,还有眼尾形状向上挑着,很亮的眼睛,嘴唇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色,皮肤很白。 “你们好。”余念说,声音带着一丝病气。 感冒了? 余月似乎也感受到了,“身体不舒服?用不用找张叔来看看?” “没事。” “吃饭吧!”说完,余念率先坐下。 不管他们先拿起了筷子吃着,如果余念不动筷,余月不会先动,那么客人就更不会动,所以余念先拿起了筷子开动起来。 顾喧似有似无的瞥了两眼,面上不动波澜。也拿起了筷子迟了起来。 见到顾喧和主人家们都动了,小伙伴们也都开动了起来。 临走前,余月还送了他们好远,由于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去哪拒绝了余月要送他们到目的地的想法,余月表示好的,并邀请他们下次来玩。 “真热情啊,跟昨天一点不一样”。 “哈哈哈,我可看到了余月瞅昊哥了。” “我还看到他今天也瞅喧爹了呢!” “诶?我也看到了哦,嘿嘿嘿…” 昊哥冲着他们就是一个摆手,无奈地说:“闲的,赶紧找住的地。” “是是。” “哈哈哈,遵命。” 顾喧他们在莱城玩了两个多月,终于快到九月份了,要开学了,回家了。 毕竟顾喧不怕家里人,其他几个小伙子怕,怕什么呢,怕以后不给钱呗。 回去的路上做的大巴,平时做轿车的他们也就做过两次,加上这次是两次,上次是来,酸累的在车上睡死过去了,临下车,沈明昊还推了半天,才叫醒。 当然顾喧就没那么“温柔”了,直接一脚踢任潇腿上了,激灵了下,醒了。 “顾爸爸,你还是那么温柔,让洒家好喜欢啊”任潇幽怨地看着顾喧。 “人家刚梦到鸡腿了啦,你太坏了啦!!!” “你还下不下车。”顾喧一脸恶心的表情说。 都他妈十几年了,他还是不适应这二货,贱兮兮的。 说着,他没等任潇回答就走了。 “下,下,下,嘿嘿…” “爸爸,等等我啊!” “哈哈哈哈,任潇你个二货!”旁边的少年们看见任潇傻样,一起笑弯了腰。 这边莱城,还下着毛毛雨,细绵绵的,杨柳都压不弯。 院子里小锅和小贴还在树底下趴着,八月底已经有些凉意了。 余念坐着阁楼里直播打游戏。 她是一个小网站的主播,不露脸打游戏的那种,玩的最近新出的王者荣耀,她本来是个画画主播,不定时的发一些画画技巧,或者直播画画,最近没灵感,就没画。 因为画的灵动,隔着屏幕也能感染人,所以佘念这个号粉丝还好多。 即使最近直播的内容是玩游戏,也有很多人在线观看,粉丝都知道,在佘念的直播间从来都是粉丝唠着磕,主播观看,跟别的直播间不一样,粉丝知道主播不是很爱说话,就自己唠去了。 “佘念大大,是不是时长不够啊?” “我也感觉是,但是大大玩游戏玩的也不错哈!” “你们都关注大大的游戏吗,没人关注大大的手吗?!” “楼上的!我也是因为手粉的,这他娘的这手也太好看了!” “嚯,我是因为才华才粉上的!” “楼上的!过分了啊,我们也是。” “嘿嘿嘿…” “嘿嘿嘿+2” …… “嘿嘿+10086” 下午三点,直播结束。余念腰酸背疼地上楼了,画画时间长的人都有点毛病,她也一样,她腰不好,下雨天更甚。 余月从楼上弄下来个大行李箱,啪嗒轰轰的搁那收拾东西。 “姐姐?你干啥呢?”余念好奇的问。 “收拾行李啊!要开学了,咱俩得回a市了,你不会忘了吧?!” “好”,余念还真忘了。 余念口渴,捧着桌子上的橙子汁慢慢的唆了起来。 桌子,沙发,地板乱得不像样,余念好不容易在沙发旁的小坐垫做了下来,小锅贴两个就扑了过来。小贴已经两岁了,是一只阿拉斯加,已经有一定体格了,再加上吃得好,扑得余念一个反仰。两只耳朵竖着听余月说话。 “到时候你跟我一起住,爸爸为咱俩租好了房子,咱俩这回去一高念书,你跟我一班,我罩着你点,嘻嘻”虽然嘴上跟念念嬉皮笑脸的笑着。 但是余月也有自己的顾虑,也担心余念会不会适应,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在a市,也不知道念念咋样了,余月华这个老女人,囚禁了念念这么长时间,还骗爸爸说去国外了,要不是爸爸听到哭声起了个疑心,半夜回去翻进去看,她爸爸这辈子都见不到念念表妹了,小表妹刚救出来那样儿,瘦的皮包骨头,给家里心疼坏了,心里揪的生疼。 一想到这,余月就没忍住捶了箱子一下,给余念吓一哆嗦,赶忙回头看。 看到余月头发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姐姐?” “啊,没事,没事” “不小心碰了一下,哈哈” 第三吻 a市机场,旁边的便利店。 “喧哥,你今晚去哪啊!” “回锦江。” “我今晚决定护送你回家!”任潇腿架在椅子腿上,一脚踩在地上,两只手摆设发射的姿势,像一只腾空的毛猴子。 “哈哈哈,喧爹用你送,搞笑呢?!” “一边去,我这么爱我爸爸,当然时刻不离得护送了”任潇一脸依恋自豪的样,让旁边的赵括没忍住踢了他屁股下。 沈明昊在旁边嘴唇勾着,笑着说“我知道,你怕你爸今晚揍你,不敢回家吧!” “怎么可能,我今晚就要跟老大走!”哼,这帮人,损友,一个个的,不知道帮帮他,这帮小兔崽子,等爷明天回家回来的,还活着的话,又是一个好汉。 “嗯”顾喧看着任潇了一眼委屈可伶,又好像正气凛然的样子,想了下,回了个嗯。 他就喜欢他这傻儿子,不花钱就可以养,傻傻的,蠢的欢快。 “走吧!”说完,率先走出便利店。 顾喧的一动,少年们都跟着移动了起来。 本来,顾喧坐在角落里,没人看得见他,这回,走向门口的路上,窗户旁边的女生就细细碎碎的讨论了起来。 “omy,这也太帅了吧!!!” “哪呢!哪呢?” “你看前面,黑头发,带卷的那个,那腿,我靠,太长了啊!” “比我的老公张翰的都长” “太帅了,不行了,想要!”,我可以!啊啊!女孩心里呐喊:我可以! “我也可,真的,不行了,要晕了,转过来了,啊啊啊啊!!!” 顾喧往窗户这瞟了一眼,轻飘飘地转身走了。 看样子张翰是这女孩的偶像了?任潇路过时还在想。 沈明昊则一直跟后面的小伙伴讨论怎么走,毕竟这么晚了,还是不麻烦司机的为好。 走出便利店,后边的讨论就被阻隔在了门内。 门内,门外好像两个世界外面全是滴滴的车声,还有航班播报的声音。 跟小伙伴分开回到别墅,任潇一上楼就熟轻熟道得回到自己房间了,不大一会儿睡过去了。 顾喧站在二楼的落地窗上,手里磨擦着一根烟,今天烟瘾犯了,平时顾喧能顾忌住,但是今天是八月二十三,是他妈妈的忌日。 手上劲使的越来越大烟被越掐越紧,从中间断裂了开来,最后碎成很多小段,落在地上,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攥着,手骨攥得发白了起来,毫无血色。 他妈妈是个动物协会保护者,三年前,在澳洲的一座山上,失踪了。 三年了,都说妈妈死了,但是谁知道呢! 她可能活在某个角落,不愿意见这个婚姻失败的丈夫,这个只知道打架的儿子吧,可能在哪还保护着动物,保护动物是她的一生热爱,但却唯独没有一次保护过他。 顾喧的眼睛在细碎的乌发下,眉眼漆黑,鼻梁挺拔,月光照下来显得眼睛越发诡亮,阴影照得紧抿的嘴唇,显得整个人的气质越发凌厉起来。 最终,顾喧忍下了烟瘾,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睡觉了。 八月二十三日,今年余月已经高二了。 但是余念没有正经学过这些东西。 她被救出来后,怕被余月华找到,就被舅舅送去了国外,还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少数流露出来的几幅画也被拍成了高价,成了舅舅嘴里“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在余月的心里,她这个妹妹是她的偶像也是宝贝。 余月总是这么想着,激励自己,激励激励就成第一了。 呀嘿!也是很厉害了。 a市,天空雾蒙蒙的,跟b市莱城一点不一样,这里是沉重的,泛着一股烟尘的味道,不像莱城的空气那么新鲜好闻。 余念早醒了。 但是屋子里黑压压的。 余念感觉这就好像小时候困住自己的黑屋子一样,即使知道她是清醒的,意识到跟余月在一起,一起回来了a市,还是让她觉得非常不安。 六点半整,余念缓了过来。 坐了起来,肩膀上的睡衣袖落了一半,搭勒着,勾在小手臂上,酥肩半露,整个人蜷缩着,就剩个鼻子没被遮住,还露在外面。 “扣扣。” “起了吗?念念。” 每到早上,余月敲门就会变得特别温柔谨慎,犹记得念念刚接来时,动静一大,就吓的哆嗦。 有时,一时的小心竟成了习惯,但难免透露着惘然与心疼。 念念跑下床,屋子里黑乎乎的,有些发闷。 余念也不知道能不能得见,跑向门口打开门,扑向余月,紧紧抱住。 余月也安抚抹着余念的后背慢慢地磨砂地安抚着。 a市值德三中是省重点,平时七点学校门口就会挤满学生走进校园上自习。 今天第一天,返校,学生到校不是那么早,余月和余念在路上买了包子,两人叼着去学校。 余念在后面踩着余月的影子,余月在前面一直疯狂吸纳着手里的食物仙气,余念也不急不忙地慢慢吃。 余念吃不快,小时候吃不饱,饿得胃口就小,到了国外,西餐里最著名的就是少,又因为余念不喜欢外国菜,慢慢得,吃得越来越慢,越来越少。 余月回头瞅了眼,看见余念玩得挺开心,也没管。 “念念,一会你去教务处报道,我在班里等你。”余月终于塞完了最后一口。 哦~噎死了! 吸溜,喝口豆浆! “好!”余念还在踩影子,吃包子。 余月所在班级不是火箭班,是国际二班的学生,她起初学习并不好,在后尾的国际版,得第一后,也没转。 主要,妈妈的,国际班环境好啊,教室宽敞,老师“温柔”,整个楼还被樱花树包围着。 八月下旬,虽然樱花树已经泄了,掉在地上的土里,变成花肥,以便滋养花儿,保证明年花季正常盛开。 就这个学习环境馋得余月来到这,就再也没挪过屁股。 八点半整,学生坐好。国际部主任开始挨班查课,在走廊一直转。 “余念,对吧”办公室里,国际二班的班主任张庞中满脸慈爱的看着余念。 瞧瞧,太可爱了,跟他闺女一样可爱。 “是的,老师。”余念没敢跟老师对视,她有一丝不安,余念的两只手手,在篡着,揪动着。 她觉得老师目光太炙热了… “我叫张庞中,是你接下来一年的班主任。你跟余月是?” “她是我表姐。”余念说着。 张庞中看出来这个转学生有些紧张腼腆,就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教案“走,跟我去班级”说完,就站起身,慢慢往班级方向走。 “……”余念背着书包小碎步跟上。 “第一天就这么乱,啊,还不赶紧回座位上,看看余月,人家在干嘛,你们在干嘛,你们还剩半年的时间,再开学都高三了,这么不知道轻重呢!?”张庞中大老远就听到班级乱哄哄的,还有打扑克的说着对四,一个暑假好没玩够吗,还对四,怎么不对撕呢!。 班里一群闹得一转头就看见他们老班站在门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咯噔,嘶,呲呲”,桌子椅子挪动,嘈杂刺耳的声音响起。 一群赶紧一散,以冲刺的速度回到自己座位上,留下一堆牌在齐东的桌上,齐东心里一咯噔。 我(妈)靠(的),这帮孙子,又全推给我,我就知道。 “哇哇,老班,其实是陈诚强迫我玩的啊,这牌也是他带的”齐东一看不对,立马冲到老虎面前跟老师“哭”嚎求情。 “齐东,你别放屁,我可没拉你玩,是你自己拉着我玩的!” “齐东牌技不拉别人组队玩,打不赢啊!” “说什么呢,小爷是那种人吗?”齐东脖子一梗。 “哈哈哈哈哈…”班级里瞬时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回去!”一天天闹腾的要命。 张庞中边说边绕过齐东往讲台上走,他一往前走,身后的余念就露出来了。 “哇,这是谁啊,老班”齐东刚要走,又冲回讲台旁边了,好奇地瞅着余念。 “我猜是转班生” “转班生颜值挺高啊” “好看,真白,眼睛也大,腿也好。” “腿玩年啊,真长。”男生在底下碎碎的嘀咕,没大声地说。 “我还是喜欢她的麻花辫,真好看,妈妈,我恋爱了!” “哪有那么好看,也就我女神级别吧!” “好了,安静。”张庞中紧接着说“这是咱班的新学生,接下来就跟你们度过高三了,还不鼓掌欢迎” “pia叽pia叽,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没等老班说完就响起来了。 “来,跟大家介绍下你自己”张庞中跟余念说着。 安静的声音温柔柔的,小声的时候是细腻的,像撒娇,大声的时候就会变得温柔而有力量,声音透着耳朵传了过去。 “大家好,我叫余念,谢谢大家!” 等余念自我介绍完后已经上课了,张庞中也没耽搁,给余念指了最后一排的空位,让她先做过去,以后再微调。 “好,今天开始,你们就高三了,自己把握着点,不用我多说吧!” “不用”底下学生一起回答,国际版就这点好,学生虽然家境优越,但也不是那么的混,还是学习的。 哪有小说里那么不学无术,靠着家产就不学东西,那家里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继承人是学渣,肯定都是有高文凭的,才不会掉面。 这些学生啊,以后出国的出国,重点的重点。“好,今天我们先讲第一课,翻到……” 第四吻 叮铃 “好,同学们下课了!” “老师再见…”稀稀拉拉的声音从底下困的不像样的堆里响起。 每一天的第一节课,都是这么困,也是大部分学生的通病了。 “余月,你带余念去取书和校服。”张庞中临走前得亏没忘了,叮嘱了下。 “好嘞”余月忍着困意,直起身子冲自己妹妹的方向走去,没想到走到了相反方向的后墙跟垃圾堆,差点没撞进去。 余月看完了全过程:… 余念上节课看的前座的书。 看着前面趴在桌子上的身影,伸出去拿着书的手又缩了回来。 取书的地在综合楼,而国际班在志徳楼,中间隔了个樱花林。 下午的课,余念上的还算顺利。 她总是很困,有时候听一会强忍着听,一直撑着,等实在绷不住了,就倒下了,阵亡了。 教课老师当面没点名,但是后来私底下还是跟张庞中谈了谈余念上课爱睡觉的问题。 “余念啊,你是昨晚没休息好吗,还是新来不适应啊”,张庞中教学这么多年,也碰到过这种学生,刚转学,身体不适应这边的教学。 特别有一些是在国外上学回国的。 张庞中正在看她的资料,之前着急上课去,没有仔细看,大致知道名字,就带着去班级了。 上面果然写着在国外念书,是了,想来是国内和国外作息不一样。 “有点不习惯”余念害羞的脖子都红了,手攥了攥。 余念平时画画基本都在半夜,天亮敢一天觉。 突然变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好,会慢慢适应的,有问题可以找余月和老师哈”张庞中了然。 回到班级,余月就好奇地来到余念旁,余念两人桌,但是她没有同桌,自己做一个大整桌。 余月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位子。 “念念,老张找你说啥了?”,余月好奇地瞪大眼睛。 “问我是不是没休息好”余念看着余月,又把张庞中跟她的对话跟余月说了一遍。 晚上放学后,余月带着余念去菜市场买了个排骨,她想吃无锡酱排骨了。 平时妹妹不在,她也吃不到那个口儿。 余月:嘻嘻,今晚有口福了! 这道菜在无锡当地是名菜,当初余念还是跟国外公寓的无锡华人邻居学的。 很多人到无锡游玩必点这道菜。 无锡酱排骨的做法虽然简单但是却特别的美味,香气浓郁。 光看图片就能让余月馋的不行不行的。 这道菜选用的小排,将排骨冷水下锅去血水。 余念带着手套整的时候,还在想着还好没沾上油,弄上了就很难受,画画又不舒服了。 余月看着余念。 我妹妹怎么这么好看,嗷嗷,这水灵灵的大眼睛。 余月每天都在舔颜,靠吸着自己妹妹的美色存活。 如果是等到水沸腾之后再放进排骨会致使排骨中的血水凝固,这样会影响排骨的口感,余念没等水热就下锅了。 锅里加油然后将蒜、辣椒爆香,而后加入沙茶酱等酱料,等酱料化开后就加入排骨焖煮,快熟的时候就加入水淀粉勾芡。 呲溜~嘟,余月吞下最后一口面条,打了个嗝。 看着余月面前小山一样儿的骨头堆,两个空了的大碗去。 余念:…… 姐姐胃口还是那么好。 别墅对面当然也是别墅,但是没人住。 余月倒垃圾回来,说对面屋里竟然有红光。 第二天,余月顶着熊猫眼出来。 走路也没劲了。 走在路上晃晃悠悠的,余念牵着她。 “姐姐,你昨晚干嘛了”,余念看着余月眼底的黑眼圈。 “啊,没事,哈哈,补会作业”,余月怎么会告诉余念,她昨晚被一个红皮妖怪追着绕着操场跑了100圈,今早腿不累,但是她的脑子要炸了!啊啊啊! 余念扯了扯嘴角,没说昨天没留作业,太假了。 余月可不知道,她只想着昨天对面公寓不会是鬼吧,想一想,余月:“贼她妈诡异!啊西!” 看完了整个神色变化的余念。 ?! 两姐妹踩着点进校园。 早上早读结束,张庞中跟他们卖了个关子,说有一个好消息要说。 “到底啥啊,老张你快说”临睡前听到班里的小马达陈诚在底下座位上喊。 老张说没说不知道,但是余念没兴趣,倒头补觉。 等余念再睡醒,很自然地伸懒腰,手掠过旁边椅子上的时候。 被一抹温热的东西阻挡,余念吓一跳。 顾喧其实第一节下课就做到这了,屋里就剩下一个座位。 看着旁边的小姑娘的背影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在莱城沈明昊撞倒送回家的那个女孩的妹妹。 再一打眼看到余月,坐在前排正奋笔疾书地抄着笔记,他更确定了。 小姑娘,睡得很香,上课也没醒。 小姑娘发色有些浅,有些发棕,那天在小姑娘家就看到了。 现在睡着觉,瘦瘦的背影,蜷缩一团,抱的很紧。 顾喧手里缠着余念的头发。 很长,到腰,也很柔软,顾喧手里缠着打着圈的玩。 手骨节五指分明,泛着白炼乳色的莹白感,指甲盖覆盖面很大,修整的很干净。 一圈一圈的绕着,眼睛也不离开小姑娘,手里缠的好像不是头发,是珠宝。 九月很凉了,不像初见时,小姑娘现在穿着肥大的校服。 褶皱印出后腰的影子,身姿窈窕。 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小姑娘捂的很严实,看来不是个要“风度”的美少女。 可爱。 想到这,他嘴角向上抿了抿,好像是笑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不知道小姑娘睡醒看到他什么反应。 咯噔! 余念其实是迷迷糊糊的,视线有些模糊。 但不妨碍,她感觉她旁边坐着个人。 看到台上英语老师还在拿着教棒讲的正激扬,余念往墙里挪了挪,没再看他。 虽然她觉得有点眼熟,还……挺帅的。 余念见过不少帅哥,但都是外国的。 觉得好看并不一定是触动了,只是欧美男模比较好画而已。 五官深明,上色也好上,反而中国人各有各的特点,不是那么好画。 但是她的现在这位同桌不是,她觉得手好痒痒,莫名戳中心里那个点了。 她想给他画一幅肖像画。 认清这个事实,余念又转头瞅了顾喧一眼。 顾喧刚低头,发现小姑娘又靠近瞅他了。 倏地歪头,嘴角禽着抹淡笑,“嗯?” 讲台上老师还在操着一嘴流利的外语在讲课。 课堂下,咱人的距离因为刚刚她的靠近而变得有些许旖旎。 余念听着顾喧的声音响起,倏地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书。 才发现,这还是上节课的书,书上都是自己打盹时画的乱痕。 离了歪斜的,很乱。 余念忙去桌堂里翻书。 看了眼顾喧的桌面,什么也没有,才想起来他估计也是新的转学生。 “你用吗”小小的声音响起,顾喧下意识的就回。 “嗯”回完愣住了,好像有些不对劲,她刚才说什么? “那你把手挪一下” 说完,余念没等顾喧回话,又去找笔记本。 顾喧自己把书挪到中间。 看着旁边的小姑娘拿着钢笔在抄笔记,顾喧心里一悸。 幸亏她没瞅他,顾喧蹙眉,细长的手,挡了挡微红的脸。 老师刚喊完下课,就有一批人像厕所冲去放水,男生还在走廊里乌拉喊叫的,除了余念和顾喧这,都泛着活泼生气。 余念前座是语文课代表,不是很爱说话,叫王請娇,她同桌是英语课代表,下课跟着老师走了。 这片有着小小的尴尬,可能因为不熟悉,余念坐在里面有些不自在,总是无意识的挪动腿,头也埋的低低的。 她感觉自己的同桌似乎在瞅她,但是她又不敢转过头去确认。 顾喧无聊的抛着笔小幅度的玩了一会,“你叫什么?” “我,我吗?”余念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顾喧,骨子里的痒意,更甚,泛滥一般。 “嗯”顾喧又看见了刚才让他害羞红了脸的容颜。 她皮肤很白,嘴也是白色的,没有生气,但是她的眼眸是纯黑的,不笑得时候眼角弧度向下,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笑起来就像掉了进去,腻在了氳在盛满水的温柔里,睫毛很长。 “余念”哦,小小软软的声音。 “你呢?”余念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怎么脸红了,她的新同桌很容易害羞呀。 妈的,别用那种眼神瞅他,整得他都自我感觉是变态了,自己肯定又脸红了吧。 这是第二次了。 当然余念的眼里,顾喧很冷,一直绷着脸,而且一直在桌上睡觉。 顾喧手略微遮挡住脸,装作看书,说“你能带我去取书吗,班主任说让你带我去。” 张庞中可没说,但我说了。 “那现在?”现在是大课间,因为刚上学,还没有分配好时间顺序,高三年级不用上大课间,是自习。 “嗯”,顾喧率先走出教室,走到外面回头看见没人。 回身往教室走去,探头,发现余念正跟余月说着什么,余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来咱家寄宿的大帅比吗?”余念没听清,问了一句,余月没回,余念没再问。 “姐姐,我去带他取下书,你帮我俩请个假”余月点头,念念可能忘了,但她还记得,这是那个在莱城寄宿在她们家的大帅逼。 不明白他咋转学来这个学校了,看来她和大帅比还挺有缘的,余月可能还不知道,她口中的大帅比心里已经决定要勾引余念了。 第五吻 余念还记得那天余月带她穿的捷径,只是有点偏僻而已。 普通班和火箭班都在上大课间,教学楼没有人,连老师都没几个。 余念走在顾喧前面。 树叶被踩碎的莎莎声,衬得环境更安静了。 树林边缘种着樱花树,掉落后有着丝丝的土味和樱花独有的臭味。 顾喧看着前面的女孩儿的腿慢慢倒腾着,越看越可爱。 国际部的校服秉着靠近奢侈的特点,配的全是小裙子。 所谓“人靠西装,马靠鞍”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但是这句话不适应余念,因为好看的衣服穿在余念身上,就更好看了。 取得暖风也有温暖,室内也不是很冷,九月还不是特别冷,余念就穿了一个薄薄的灰色衬裤,搭配裙子还挺好看,显得腿更长了。 取书的办公室没有人,等了一小会,大课间快结束了。 老师才迈着慢悠悠的步伐不紧不忙的姗姗来迟,“新学生?” “嗯” “那边书桌上新的一套,桌下有一套校服,应该是你定好的号,拿走吧”。 说完,转过头去对着余念“你,我记得;你取过了,是吧”,顾喧走到墙角取书和校服。 “是的”,余念看着顾喧的大长腿走到那边,走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他有一种压迫感,原来时因为自己太矮。 余念眉头轻蹙,不,是因为他太高。 余念的个头虽不太高也不矮了,有165,但是站在顾喧身边怎么也不算高。 这就是为什么张庞中要把他俩放最后的座位上,因为顾喧和余念自己的身高坐前面会挡别家小孩子的视线啊。 张庞中:这样可不好,自己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为了孩子的学习大业,怎能让自己养眼。 转班生还是坐后面吧,要不上课总看着这俩娃,我怎么讲课。 哦,顾喧肯定是知道自己在班级最后的,但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惊喜。 他要是知道本来老班是要把他和余念放在前面“养眼”,最后还是调到后面的话,还得感谢班主任的胡思乱想。 而余念压根不在意。 余念还在想着应该是要来例假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后腰也疼了起来。 这么想着,脚底下一踩空,直接歪了半个身子,要跌了下来。 “唔”,余念惊呼。 就在余念以为自己这回肯定会受伤,跟楼梯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手横插了过来。 莽莽撞撞地掉进了顾喧另一只手抱着书的怀里。 余念没感觉此时环境异常的暧昧,如果有其他人在旁边,就会看到顾喧把余念圈进了怀里,紧紧地环抱着。 “扶好,小姑娘,好像在哪见过你啊” “……”小姑娘的眼里闪过疑惑。 呵呵 沙哑悦耳的笑声贴着耳朵传过来。 “嗯?”这沙哑的笑带着顾喧嘴上呼出的暖气,吹得余念脖子麻麻痒痒的,一下子软了腿。 腿一软,又掉进顾喧的怀里了。 余念尴尬的一动不动,小耳朵粉粉的掩在柔软的发丝底下。 好在顾喧没再说什么,他疏懒地歪了歪头。 “站好”,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声音,顾喧一手搭在余念的腰上,等余念站稳后松开了手。 “谢谢”,真是个好人,余念想。 余月放水回来的时候,余念和顾喧已经做到座位上了,余月转过头去,她没看出来什么。 只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齐东经过一上午的晕养(睡觉),已经恢复了活力,下午的课吵吵着还出去打球。 听说班里来了新学生,齐东秉着交朋友的旗号要收顾喧当小弟。 “你好!新同学,要一起打球吗?”,顾喧看着眼前的小棕毛跟他发出邀请,没吱声。 “不了”,小姑娘在旁边打什么球。 “行吧,那你有事来找我,哥罩你。”,齐东一直看着顾喧。 只见趴在桌子上的顾喧慢慢抬头,漆黑幽暗的眸子里氳着明显的与烦躁,顾喧慢吞吞地摸了摸压麻了的,泛着红的耳根子。 顾喧:啧,一群小兔崽子。 “哈哈哈哈”,齐东身边的陈诚哄笑。 “呦” “东东,就别装啦,你当啥大哥”,旁边跟齐东关系好的都损他。 “嗯”,笑声戛然而止。 齐东炫耀地瞅着陈诚他们。 “咳” 谁说他是装,这是人格魅力。 齐东收了个小弟的事,不仅在班级出名了,在国际部也火了。 余念从余月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起初知道的时候,余念还很惊讶。 余念回想顾喧和她对视。 那天阴天,没有阳光撒过,显得顾喧整个人有些黯淡。 趴在那,刚睡醒,看着桌面,依旧很有柔顺感的微卷黑发微翘,稍微耷拉的眼皮遮住半双眼,双眼皮褶皱很深,泛着阴影。 身高上身就肯定也长,探头看向她的时候,眼睛微眯,神情桀骜,遮着脸的手,骨节分明匀称,泛着瓷器的乳白光泽感,余念很少看见这么白的男生,让余念印象深刻。 这么看都不像是做小弟的人。 齐东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但是事实确实这样,现在连班主任老张都知道了。 下午老班一直没来,说是临时去市里开会,由数学老师带班,上自习,教室里齐东他们在很小声碎碎咕咕,让人烦躁。 余念从开学睡了这么长时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数学老师。 之前上课她熬夜画画,困极了,脑袋在桌上一磕一磕地不住点头,两手架在下巴底立刻就能睡过去。 各科老师也叫醒过她,但是太困,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没挣开过,只是做起来了,各科老师看她是新来的,没敢太管。 现在,她跟老师对上眼,她感觉有点眼熟。 顾喧起初还以为自己旁边的小姑娘在偷偷瞟他。 转头去看小姑娘的时候,才发现,余念压根没瞅他。 嘴角顶了顶上牙堂,右侧的脸颊鼓动一下,顺着余念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数学老师在看着余念,眼角上挑,似乎是有些狂喜?! 半垂下眼,顾喧继续低头摆弄手机,不再看周围。 直到周围的环境静了下来。 小姑娘拽了拽顾喧的袖子。,顾喧感到周围更静了。 一双黑色高跟鞋站定,数学老师,“顾喧同学,作业做完了吗?”。 顾喧看着眼前温温柔柔,黄色头发,身子高挑,透着一股知性气息的数学老师。 “没有,有几道不会,我正在等我的同桌给我讲。”,顾喧瞟了眼右侧余念顾自镇定的神情,嘴角扬了一下。 余念闻言,顿了一下,蹙了下眉,头一下从数学老师身上收回,低了下来,瞅着自己的本子。 他在说什么?! 余念还没有做完,本子上寥寥的几笔,剩下全是简单的涂鸦。 余念意识到,大花站的角度可能会看见她的涂鸦,余念忙转向了靠着自己的墙面。 放轻动作,借着正在写作业的架势,把自己的书覆盖在了笔记本上。 数学老师叫大花,是一个俄国人,她的丈夫是学校的校长。 因为中文说的不是很利索,被校长安排到国际班授课。 余念想起昨天老师说了一句,“讨论可以,但是不可以影响别人哦”就走了,也没没收顾喧的手机,也没问她什么。 事后,顾喧也没让她讲,让她讲,她也不会,她对数学一类的不是很有兴趣。 第六吻 上课百无聊赖的打盹。 余念总觉得大花有些似曾相识,但是余月明确表示只是她们的数学老师,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 余月下课很少来找她,因为她很忙,她是班长,总是管理着各种事,下午她又被找走了。 余念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一只手转着笔,另一只手托着腮。 旁边隔着一排的座位上,陈诚损着齐东,“你搁那嘎啦拜啥呢。俩手一举,嘀咕嘀咕的…” 顾喧不知道去哪了,今天一天都没来。 最后一道铃响起,老师走出教室,同学们争相跑出门外。 霎时,教室里伶仃几人。 今天是余念和顾喧做值日。 顾喧没来。 齐东跑到余念座位前,“那个,余念,用我跟你一起做值日吗?”,他挠了挠头。 齐东觉得余念特别漂亮,完全是他喜欢的那款,个子高,腿长,头发顺滑,最关键,余念很文静。 他观察她很久了,别的女孩子在闹得时候,她从来都是静静地看着,或者微笑地伫立旁边。 他还打听清楚了,余月跟余念是表亲关系,怪不得两人都姓余。 在齐东眼里,余月虽然是余念表姐,但是却以余念为中心,余月很依赖余念,她总是把手伸进余念的臂弯,环握着。 有时候还会像妹妹撒娇,余念也依着余月折腾。 齐东感觉,余念简直是小仙女。 他希望,余念可以成为他的小仙女。 今天,他终于等到了最好的时机,顾喧没来,余月也没回来,余念今天恰敢值日。 太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趁机向余念请求帮她值日了。 齐东不知道现在有多高兴,头上的棕毛都蹦哒了起来。 他从晚自习就开始祈祷,现在终于奏效了,这是他最准的一次,他事成之后一定去庙里拜拜谢谢幸运之神。 放学还可以请余念去喝奶茶。 齐东看着余念没吱声,一直瞅着前门的方向,感到好奇。 顾喧其实还没下课就来了,昨天任潇那帮小兔崽子们来了,喝了酒,睡到上午,才醒。 跟张庞中请了假。 临到电话时,张庞中表示他现在在外地,让他给代课老师打电话。 至于为什么非得听顾喧说完,班主任才说自己在外地,张庞中表示,“我就听你这个小伙子声挺好听,多听听。” 顾喧:………,醉了。 许是对班主任的感观还不错,顾喧心情好的又给代课老师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生活委员在旁边,听到了他要请假,顺嘴秃噜了一句,“今天你跟余念值日啊,你走了,她自己值不了,我得给她换个人。” 于是就有了顾喧站在门口的一幕,抿了抿嘴。 齐东的眼里,顾喧抬脚冲自己走来,嘴角微微扯了扯角度,静如潭水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齐东瞬时就感觉到一种自己要完的感觉。 连忙转头对余念说,“既然你同桌都来了,那不需要我了,我先撤了,拜拜,余念同学”。 说完,慌慌张张地拽起放在顾喧桌子上的书包,从另一横行的椅子上垮了过去。 急急忙忙地向门外冲去。 顾喧看着齐东像孙猴子一样,横跨椅子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跟头。 实际上,顾喧只是瞟了齐东一眼,只不过那一眼齐东正打正着撞上了。 余念看着顾喧耷拉着眼皮,兴致缺缺地看着地面,慢悠悠地冲着自己走过来。 “坐着等我一会儿。”,顾喧冲着余念说道。 余念听着顾喧说完,立刻就坐下了,半响后,余念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立即站了起来。 耳边是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顾喧是用手半捂着嘴笑的,手背半贴住上嘴唇,手心向下。 任潇跟大家伙传道授验地说的时候,顾喧觉得狗屁,笑还有姿势,扯淡。 看见余念小姑娘坐下,顾喧止不住地愣了一下。 没白疼,这个大儿子没白疼。 顾喧现在觉得确实好听,回去给他任潇包个大红包。 齐东却不是,他现在正靠在他的小伙伴的怀里求安慰。 齐东一只手臂挂在陈诚的后脖颈上,一只手肘横跨在陈诚的腰上,脸埋进陈诚的脖颈锁骨处。 陈诚歪着脖子,努力试图让齐东远离他,两只手使劲掰着齐东的手腕,可是刚拽下去一只,另一只又上来,弄得陈诚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自己周围的兄弟一脸恍然大悟的眼神,陈诚就浑身不好,用屁想都能想出来他们心思什么诡异黄色呢。 cao,老子是直的,这个娘们,陈诚冲着齐东咆哮,“你他made,给我放开,你干什么呢你?!”。 陈诚一个巧劲,拽着旁边的兄弟一起一个促趔,齐东看这一排都要倒了,迫不得已把陈诚撒开了。 “陈哥,我刚才刚要帮大仙女的妹妹小仙女扫除,顾喧就回来了,他一瞪我,我就跑了,啊啊啊啊,跑了啊,丢死人了,呜呜呜。”。 呜哇,齐东表示他再不去庙里拜幸运之神了。 “幸运之神白拜了,一点都都没听到我的祈祷,我也不会去庙里还愿了。”,陈诚听着齐东哭哭啼啼地说着今天的告白(帮助值日,请喝奶茶,送回家计划)失败,嘴角一个抽搐。 幸运之神在庙里,他咋不说送子娘娘在计划生育办呢?!还还愿,我去他ma的呸,科学实践老师能追着打他三条街,深井冰。 他们能猜到这小子对余念的心思,今天拜了一下午的双手升天,也是他,边拜还边看余念,他是眼瞎才看不懂。 私底下,哥们几个还组了个赌局,赌齐东能不能追上余念,当然这个就不能告诉齐东了。 “失败了不怕,有一句话叫做怀疑比失败更能扼杀梦想,不就是顾喧来了吗,是你自己没把握住机会表白,人家来了,能咋的,淦啊,哥们儿,怂的一批,你不是他大哥吗”,陈诚还是没忍住虚伪了一下,他觉得齐东这事不成,成功概率太低,但是赌注不能黄,齐东怂不表白,赌注咋办。 顾喧和余念的举动虽然很自然,但是就因为太自然才不对。 陈诚跟小伙伴们猜测过顾喧和余念的关系,答案是没关系,两人之间特别默契,余念答题不会的时候,顾喧向中间掷了下书,处于余念能看到的角度,又或者余念想出去,一个眼神,顾喧就向前拉凳子。 就连睡着了也是,没有一点不耐烦。 你见过女生不舒服,男生自然地极为顺畅的掏出桌堂里的水杯去接水吗?他咋知道水杯放在那,那是桌堂,女孩的秘密基地。 回来后,顾喧还半吹倒入小杯捧着给余念喝,余念当时迷糊着,处在同一排的他可不迷糊。 许是他看的专注,视线太过明显,顾喧回头瞟了陈诚一眼,少年眉眼漆黑,与之衬托的是皮肤极为白静,像钴了彩的搪瓷,气质清冷,但是眼睛微眯,脸颊似在鼓动,上下牙膛磨动些许,陈诚可不认为顾喧是近视看不到他,他更倾向于顾喧不爽。 至于不爽什么,他哪知道。 初冬的风有些凛冽,吹得齐东刚被吓到,冒完汗的小棕毛头皮下的发根一阵发麻泛着凉意。 陈诚无奈:这死娘们,深井冰,这点事,哭唧唧的。 余念感到很尴尬,她怎么就坐下了,鬼迷心窍了。 余念来瞟了一眼窗外,走廊里都没人了,不知道余念什么时候回来。 顾喧只是让她坐着。 但是余念还是坚持拿起了抹布擦窗台,不一会儿,顾喧就把地扫完了。 男生干活很利索,时不时地看看她,总给余念一种主人盯着小花猫怕走丢的感觉。 余念有些稍微不自在,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太聪明的表现,余念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一转身,便是班里的值日表,生活委员把它贴到了黑板旁,跟众多安排表贴在一起,字很小,是打印的,有些模糊了。 不细瞅发现不了,但是余念看着下面新写上去的笔墨,很醒目。 第七吻 单子上,所有学生都在表格内,只有余念和顾喧是在表格下面的白纸上临时手写上去的。 只有他俩是新学生,恰巧班级原来人数是四的倍数,生活委员只好将两人分组,原本班级里的全是四人组,多了个二人组,这就意味着需要顾喧和余念两个人做四个人的工作(值日)。 余念看着顾喧把本来余念需要干的活都给干了。 不,还可以拖地。 余念揉揉眼睛,垂眸,在班级里胡乱寻找了一番,在某处停顿。 找到了。 拖着拖布向水房走去。 余念没想到拖布这么难涮,拖地一般是最后做的,学生脱完地之后,就直接撇在门后就走了。 “唰……唰”,整个水房就剩下水池子里水冲击拖布的声音。 听见推门走出去的声音,顾喧顿了顿,看了一门后原本放拖布的位置空无一物。 继续转头清理眼前的。 余念也没想到她经过路过男厕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呜咽声,被封住了口,试图发出的那种“呜呜”声。 余念停住了。 余念拿着湿拖布站在门口。 想到了以前在国外一个画室的室友,给自己讲的一个都市传说。 她的朋友跟余念讲,她的男朋友在日本留学时,当地日本学生总会在考试之前,到厕所里,三次呼唤花子,如果花子出现。 你同她祈祷,你就会即将有一个好成绩。 如若花子不出现,此三次呼唤失败。 如若你想摆脱花子,你的成绩就会烟消云散。 但是如果花子不高兴了,花子就会捉弄你,有时候她也会对上厕所的人进行恶作剧。 甚至还会发出恐怖声音吓跑上厕所的人,或者从背后将人推倒然后垃进卫生间中。 余念第一次听的时候,没有任何恐惧,可是真当听到厕所里如同被困在隔间里的同学发出呜咽的声音的时候,余念害怕了。 她吓得站在原地,小腿陷入沼泽一样,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沉了下去,牙齿战栗地忍不住哆嗦起来。 余念很怕无虚有的东西,像黑暗,无虚有,但是余念却感觉里面有着看不见舔嗤着獠牙,要撕烂她。 余念想要逃跑,可是脚还在原地一点不动,后背和手心不自觉得湿漉漉的,凉风吹过,凉滋滋的。 一点都没有汗的粘腻感。 厕所发出的声音愈来愈大,还有门和隔板被撞击的声音,突然余念一激灵。 她感觉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肩膀。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拖布杆,将它从余念双手交叠的手里拽了出来。 随后余念感到肩膀一个大力,自己随着力道向后转,手中的拖布早已分离,还未触及到眼前为何物,就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草莓的味道。 草莓味的? 余念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草莓味,最重要的还是男孩子。 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不害怕了。 当然,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余念发应过来,抬起头来就要跟顾喧说:快走,但是没等顾喧的声音发出来,顾喧就把她拉到身后。 然后,一脚踢开了女厕所的木门。 肉眼可见,空气中不断振动,墙角掉落的灰尘,还有因受力太大,正在来回撞动墙面的木门,除了他们俩之外在没有人的走廊。 这一切都将余念的情绪推向极点,她害怕地攥住顾喧的校服衣摆,攥的死紧,发皱。 顾喧回头,看见小姑娘满脸紧绷,头帘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有一缕甚至还起飞到头顶竖了起来,顾喧有些想笑,但是他不能笑,他不想让余念脑洞太大,把他想成她脑中的怪物,或者是面对怪物的傻子。 哪一种都很影响他求偶的形象,他只能憋住,尽力不笑。 他其实在余念背后站了有一会儿,看见小姑娘拿着拖布出去半天不回来,原以为拖布很难洗,或者小姑娘不会洗,还强撑着。 没想到,走到女厕,就看到这一幕,余念站在门口,浑身发抖地死盯着门,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害怕极了。 顾喧一下子再也站不住,冲了过去,把小姑娘的头按向怀里,行云流水,身姿潇洒,顾喧蹙了眉,漆黑眉眼盯着女厕门,他md的,什么怪动静? 看到小姑娘攥的脸都发白了,顾喧抿了抿嘴,暗暗在脚上发力,轻轻地小姑娘拉到身后,鞭腿一抬,踹开了门。 如果真的是话本子的鬼东西,他在前面,余念不用回头,只顾逃跑就好。 顾喧紧了紧嘴角,他也害怕,顾喧并非什么都不怕,他很害怕他在乎的东西一样一样地从他眼前消失掉。 顾喧往前走,马上就要走进女厕,小姑娘暮地抓住了顾喧的手,他撇头看见小姑娘咬了嘴唇一下,鼓起勇气看着顾喧说:“我,我陪,陪你。”。 顾喧这回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小姑娘怎么样,都可爱,老子喜欢。 余念轻轻皱着眉头看着顾喧,眼神充满好奇,脖颈微扬,下巴微抬,但是头显而易见地,更接近他的臂膀一些,显然在害怕,但是为了陪他,还在强撑。 余念:怎么还笑了,他不害怕吗? 此时,那个声音再度传来,呜咽呜咽地打在余念的心头。 突然,顾喧拽着余念的手腕走了进去,进去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辨别在哪个隔间,示意余念退后。 余念就听“嗙”一声,门后被用来别住门的拖布杆断了,随着顾喧慢慢,小心地推开门,余念看到门后面是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孩,他整个人蹲缩在隔间的角落里,因为是女厕只有一个坑, 他整个人低着头,头发湿啪啪的搭勒在头皮上,恐怕已经是无意识了,嘴里哼哼着了,嘴上贴着胶布,双手背在后背,看样子是被绑住了,浑身的校服被剪碎了一大半,但是碎归碎,索性并没有暴露, 顾喧看着男孩儿皱了皱眉,校园暴力? 余月再次看见妹妹的时候,是在医院,余月火急火燎地到了医院,还以为余念出了什么事。 她到了的时候,看见余念,顾喧坐在一个床位的旁边,顾喧正玩着手机,看到她过来头都没抬。 余月嗖的一下,冲到余念面前,问余念,“你怎么了?” 余念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男孩儿,说道,“不是我,我没事的。”,余念又给她姐姐讲了事情经过。 余月听过之后,很气愤,表示明天回学校会严查,余月是学生会主席,是最能跟老师搭上话的人,有她在,这个事情可以解决的很好,余念放心了。 顾喧对于姐妹俩商量怎么调查这件事兴致缺缺,一直在玩着手机,看样子是在跟男孩子聊天。 顾喧确实在聊天,他在跟他儿子聊天。 任潇在那边喝着酒,学扯着皮,跟他亲爱的爸爸唠着嗑,“喧爹,你在那边有啥好玩的吗?” 好玩的?顾喧蹙了下眉,微抬起头,看向余念,“没有。” “没有?!那女孩子呢,有咱绿风高中的妹子正吗?”,怎么可能没有呢,他爹咋这么不实在呢! “嗯,没有!”,傻蛋! 顾喧搜了一会网页,没有再跟任潇聊天,站起来,手脚舒展,这个床位太小,做的他手酸脚麻,憋屈难受。 顾喧微抬下巴,轻轻垂眼看她,余念注意到,转头细细地看过他清俊的五官,看到他慢慢站起来,自己也随着脖颈上扬,以便看的更清楚些。 医院的灯光在这时候似乎供应不足似的,打在顾喧的后背上应过来的灯光,使他整个人掩在了晦暗里,只有眼睛还注视着余念,淡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余念恍然低头,瞳孔急剧收缩,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余月跟余念到家的时候,对面的房子还没有亮,余月谢绝得了顾喧想要送余念回家的好意,姐妹俩一起打车回来的。 顾喧站在医院街口的霓虹灯下面,拉长的影子,没大一会儿,顾喧看见余念做的车消失在他视线,他也打车离开了。 余月睡觉前还在跟余念叨咕医院里那个男孩子的父母,言行举止不像是有教养的,女人吐口大骂男孩去惹事,男人一旁默默抽着烟,还是顾喧垫的医药费,但是那对夫妇执口不提,顾喧也没有开口要,甚至在屋内起身又做到医院外面的凳子上的时候,连头抬都没抬,一直低头玩手机,还是余念过去叫的顾喧一起走的,要不然顾喧能一直坐在那到天亮。 余念瞅了姐姐一眼,低头抚着自己的猫儿,一下一下地,舒舒缓缓地,猫儿舒服地眯起眼睛趴在余念的腿上,旁边,小贴在余月旁边要“饭”吃,余月吃着薯片,馋的狗子流口水,可是余月就是要他看着,只给看不给吃。 小贴急地乌拉喊叫的。 小锅看着自己的哥哥,在余月旁边的蠢样子,又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余念傍晚接到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里并没有声音,只是响了一下,就按死了。 余念看着手机号,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握着手机越来越紧。 第八吻 值德高中高三年级第一次月考来临,整个气氛进入紧张状态,晚自习没有人再小声说话了,教室里安静的只剩走廊里,别的班级有人上课请假上厕所,路过时鞋面划过地面的声音,就连以往闹腾的齐东和陈诚都安静下来,低头翻着书,笔笔画画写着。 顾喧趴在桌子上睡觉,学生刚开始都私下打探质疑的问老师为什么不管他睡觉,就连看自习的时候教导主任都不管。 老师们都没搭腔。 但是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老师对待顾喧的态度,就知道,恐怕是顾喧同学家里有人,来头很大,校长提醒过了。 学生们都懂的事,其他老师更懂,哪有什么老师故意找茬,这么好的工作,没有人会毁了自己的,他们才不会在已经被底下提醒的情况下还去触霉头,这年头,工作也不好找,他们年纪已经不小了,比不得年轻人,大学生刚毕业,如果自己被退休,那么是绝对不会再有工作的,因为空位都被新的教师补上了。 被退休,就意味着提前养老。 教师求生活也不容易,所以哪位老师敢当前锋“找死”。 没有了老师找他,同学们也忌惮他,顾喧的日子过得更舒服了。 天天来教室帽子一摘,看到余念在桌子里安安静静地坐着,腿将凳子一往后推挪,就开始睡,但是最让教导主任欣慰的是,顾喧不打架,不捣乱,不搞对象,除了不爱交作业,上课不听课,就是爱睡觉点,简直是二代中的好苗子。 看隔壁重点班的那些二代,不好好穿校服,抽烟喝酒,打架,处对象,挑衅老师,混蛋的事一堆,还是咱国际部的好!国际部主任提了下自己的裤腰带,把自己越发膨胀的啤酒肚嘟了上去一些,扁平油光的皮鞋走在走廊踏踏的回响着。 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岁的大叔,余念总是能看到他。 他总是站在后门,脸趴在门窗的玻璃上,整个人背着走廊的光,像一“只”变态的大叔偷窥着整个教室。 在余念看过来,教导主任看不清脸,只是个影子,但是足够让人惊悚。 余念第一次瞥到的时候,本能得一战栗,又让她想起了日本的都市传说,但是次数一多了,余念也就不害怕了。 余念看了眼自己左胳膊旁边,睡觉的顾喧。 转回视线。 低下头,重新在本子上涂抹起来。 校园里樱花已经完全谢了,余月又去了学生会,听余月说,最近学生会换届,很麻烦。 余念坐在校园里的石椅上,一动不动。 她很享受这种时刻,没有人打扰自己。 自己可以好好看看自己周围的美景。 眼前的是一片树林,树林小路的路口还放着零零散散的几个垃圾桶。 凉风微微吹过。 天气有些凉了。 余念坐到了上课,起身,回班级。 回去的时候,顾喧已经醒了,坐在座位上发着愣,眼睛注视着桌子,似乎察觉到余念进了班级,抬头看着她。 余念走到了顾喧的面前,摆了摆手,“顾喧?”,没睡醒? 看着顾喧睡觉弄得蓬松杂乱的头发,长的一缕搭勒在眼睛上面,乖乖地趴伏着,很像余念养的小锅,乖的可爱! 余念很想摸摸顾喧的头顶,但是顾喧瞅着她,她也忍住没有动,如果不让摸,就尴尬了。 余念不去冒这个险。 顾喧看着眼前的小朋友在自己的面前摆了摆手,顾喧刚想说话,就见余念盯着他的头发,眼睛眯了下就不看他了,转而低下了头,从后面绕了进去。 顾喧看了看自己的桌堂,书包早上带来了,里面好像还有以前奶奶塞的杂乱玩意。 顾喧打开书包的拉链,此时,已经上课了。 伴随着上课铃,物理老师走进教室。 陈诚在底下小声地说着,“一年都是花裙子,春夏秋冬都穿,也不知道是怕冷还是怕热,这是有多爱啊!” 一旁的齐东在底下接着陈诚的话说,“还有麻花辫,我的天,太土了,受不了了!!!” 前座的女孩转过头,跟齐东说“班里的人都说,因为物理老师是小时候家里穷,实在是太穷的那种,才这样的。” “嘿,没想到你平时那么严肃,没少八卦啊!”,陈诚看着前面的女孩掉过头,马上来了精神气,几乎一跃起来,趴在桌子上了。 “关你屁事!”,多管闲事,讨人厌的家伙!前座的同学横愣了陈诚一眼就转过去了。 害怕被物理老师看到她回头说话,挨骂了可不行,这可不是小事。 陈诚一见人转过去,也没了兴趣,低下头,看起物理题来,就剩一个齐东接也接不上话,在座位上干愣着,享受着陈诚对他的无视到底。 讲台上。 物理老师带着红框黑边眼睛,正讲着学生都讨厌的学科,晦涩又难懂。 吴敏是余月班级的物理老师,而且是从高一跟到高三的直属老师,一直负责他们班,同学们认为她性格严厉非常不喜欢开玩笑,班里同学还知道她其实也不太喜欢迟到。 难搞的一批! 顾喧今天是醒着的。 看着老师从上课开始就盯着余念,写完板书还回来瞥一眼。 他偏头看向余念,本子上涂抹了一片,全是涂鸦,忽然,余念转过了头,瞅向了他, 同学们觉得物理老师苏小允很严厉很招人烦,但是这个老师却很喜欢余念,喜欢提问她,对她也很是和颜悦色! 这都让班里同学非常吃惊,难道麻花辫老师还看颜值! 但是也有好多学生想着,不提问我就好,管它为什么呢! 讲台上苏小允在黑板上迅速腾抄上一道例题,然后转头去对照自己的教案,确认没抄错后,抬起头来,示意大家看黑板。 底下的同学们把头低的更底了,有的甚至都想埋进桌堂。 齐东偷摸瞟到苏小允看了底下的同学们一眼,然后将视线对准了班级的右后角,齐东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 “余念同学,来上黑板做下这道题。”,苏小允尖尖细细的嗓音放大了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余念没料到,又是她,余念脚在桌脚点了点,手指磨砂了一下,看向老师,往右稍偏,看向那道要她命的题,垂下眸子,忽视旁边顾喧看向她的视线。 余念:真的讨人厌呢! 正准备站起来,忽然一个手拉住了她! 是顾喧。 而此时顾喧站了起来,手指随意撸了下头发,散漫地对着物理老师。 “老师,我想做。”顾喧声音沙哑,说完就对着讲台走了过去,整个教室的人的视线追着他移动,直到讲台前,他们才反应过来。 “我去,顾喧太狠了!”陈诚在底下惊呼小声喊道。 “这有啥狠的。嘁。”,齐东在一旁看着顾喧的背影说,其实他也觉得挺狠的。 陈诚看着自己小伙伴的傲娇样儿,小声地嘲笑了起来。 齐东转头,他意识到了陈诚很可能在嘲笑他,腿隔着过道,重重踢了下陈诚的桌腿。 然后转头看着黑板上顾喧的背影,和旁边站着一脸菜色的物理老师。 不大一会顾喧就做完了,这题并不是特别难,但是很绕,可能是苏小允为了拔高所以来使了。 底下的同学不再观望,死命的抄着。 顾喧回到座位,看着自己满是粉笔灰的手,紧锁着眉头。 这时,视线里出现了一角白色,顾喧转向余念,眉峰一挑。 余念:“湿巾,给你擦手。” 顾喧了然,重新看向了湿巾。 “嗯”,顾喧应了一声,接了过来,慢慢地擦了起来。 余月在放学前还没有忙完,但是她偷了个懒,提前离开了,放学在楼梯转角猫着等余念下课,两人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