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末世来,成乱世女王》 第1章 逃难,收小弟 警报,警报,危险!危险!”刺耳的机械声,又在脑中响起。 楚舒并不管它,反而在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磨着一把约四尺布满红色铁锈的砍柴刀。 斑驳得锈迹,腐烂的刀把,让这把刀看来应该比这个身体年纪还大,古代的冶炼技术,还不够发达,所以特别容易卷边。 楚舒只能小心翼翼的用石头敲打压平,放在石头上打磨,时不时的从竹筒里撒一些水,冲洗刀身。 看着这些水,楚舒舔了舔因为长久没有喝水起皮的嘴唇,盖上竹筒,把竹筒放在耳边晃了晃。 清脆的水声,让楚舒心里更加沉重,水很珍贵,但是现在这把刀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周围的人看着竹筒皆露出贪婪的目光,都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听到这一声声咔嚓咔嚓磨刀的声音就都清醒了过来,眼神躲躲闪闪目露惧色。 别看这小子的看着瘦弱,昨天竟然杀了牛高马大的刘老大和他的狗腿子,脑袋都被掉了,虽然经常看到死人,但是这么残忍的死法还是很少见。 柱子还记得早上看到他时,心里是多么的震撼,因为昨晚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刘老大想对他出手,因为只有他脸上干干净净,白白白嫩嫩的,带着鼓鼓的包袱,一看就好欺负。 刘老大一伙人就是欺负这种自己单独一人的,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老天爷白给他的东西,但是并没有人想过帮助他们。 逃难的路上有太多的丑恶,自己管好自己都很不容易,每天都有人走着走着就趴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的人,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楚舒打磨好刀用衣袖细细擦干净,心中轻快很多,刘老大还是有些用的。 送来了这么一把刀,比自己的小匕首好用多了,毕竟一寸长一寸强,虽然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自己也换了男装,但是有经验的人还是能看得出来,必然有很多人还在打自己的主意。 楚舒看向旁边的粮食袋,从中抓了一把,直接放进了嘴里,面无表情的嚼了嚼咽了下去,麦粉和麦麸的混合物,吃起来又苦又涩,还拉嗓子。 现在需要快速恢复体力,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右手摸了摸左胳膊。 那里被砍了一刀,昨晚虽然自己早有准备,但是毕竟对方人多受了很多伤,这是最严重的。 虽然在末日里摸爬滚打已经习惯了,还好也不算太深,也庆幸是夏天,古代草木茂盛,楚舒找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已经被包扎好了,自己杀了刘老大,他和他狗腿子的东西自然也是自己的。 但是要是都自己拿着,这伤口怕是永远也好不了,心里思量很久,但是面上仍是一片淡定。 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提着刀走向一边,身高七尺,身材相对魁梧的壮实汉子,柱子面露戒备的把婆娘和女儿拦在身后,右手不自觉的握紧布满绣色的斧头。 这一路上太多的豺狼虎豹,要保护婆娘和女儿更是艰难,其实他内心并不相信这小子是来抢劫的,因为这个小子已经在队伍后面走了两三天,从来没看到他抢过别人,之前以为他是抢不过,没想到是个狠人。 还不等楚舒走到近前,“你想干什么?”柱子吞了一下口水,急忙呼喊。 “你们快没有粮了吧!”楚舒并没有停止脚步缓慢的靠近,虽然个子没有柱子高,但是柱子只觉得有一种压迫感,压迫的心极速跳转,额头上隐隐有汗冒出,等着楚舒说出她的目的。 “你帮我,抬着那些,我给你,一人一天三把麦子。”楚舒向自己的包袱方向颔了颔首。 马上就要断粮的柱子,一听开心不已,竟然有这种好事,虽然被喜从天降砸的头晕目眩,但是也没忘记疑惑的问一句:“你为什么相信我?” “就不怕我直接背起行李就跑了”,柱子内心小声的说。 好似知道柱子内心的想法,楚舒无波无澜的看向柱子身后的女人和孩子,“因为她们还活着,而且你别无选择了。” 是啊,从村里走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 好像漫漫没有尽头,不知何去何从。 最关键的是自己有预感,活不了多久了,脚底起了血泡又慢慢的变成血痂,有的女人,孩子走得慢的,跟不上队伍,有的男人会背着抱着,后来慢慢的粮食不够了,女人孩子自然是要少吃的。 慢慢的没有力气了,可是也不够男人吃的了,也抱不动了,女人和孩子就越来越少,有的是生病了,直接就死了, 有的是饿死的。更多的是,还没有死可是已经没有力气走了家人就会抛弃他们,拿走所有的东西。 只能麻木的躺在道路上,静静的等着,进入野兽的嘴里,还是进入人的肚子里,是的从昨天开始已经慢慢开始吃人了。 柱子经常能感觉那种阴森森的视线看着自己这边,偶尔试探的抬头,装作不经意间看别人,发现他们看婆娘和女儿是那种饿狼的眼神,可能下一刻他们就会扑上来,咬断自己一家的脖子。 柱子只能一直牢牢抱着斧头,自己父母双亡,没人管的野小子,只有自己婆娘对他好,女儿是他们第一个孩子特别的乖巧懂事。 自己是一个猎户,之前一家人在山脚过得平淡又幸福,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她们,所以直到老年的时候,柱子还在感激楚舒,庆幸楚舒选择了自己。 其实他并不知道,是他的善良救了自己。 此时柱子身后的婆娘,轻轻拽了拽他的后腰,柱子知道是让他答应的意思,随后木呆呆的点了点头。 “跟我来。”放下这句话,随后走向自己的包袱,用脚点了点装粮食的空袋,柱子身后的婆娘沈大丫推了推柱子,“你个傻子,还不快点过去。” 随后等不及的从柱子身后跑了过去,楚舒看了女人过来,就没再理会,又拿着砍柴刀擦了起来。 沈大丫跪坐到地上,手指一边小心翼翼摸向粮食袋子,看楚舒没有反应,一边从里面浅浅抓出一把麦子,先放到楚舒面前停一下,看着她没什么反应,放到自己布袋里。 又抓向第二把又稍微多抓了一些,但是明显没有抓满,又放到楚舒面前停了一下,放到自己布袋里,心理开心极了,马上又抓了第三把,但是依然没有抓满,还是放到了楚舒面前停了一下,然后又放到自己的布袋里。 沈大丫内心的喜悦终于无法控制,泪流雨下,颤抖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布袋。 当家的已经两天没有抓到猎物,一是人太多,动静太大,那些猎物都跑到了深山里。 当家的必须去深山里去捕猎,自己娘俩已经走不动了,深山太过危险,自己娘俩去了只能是拖累,只能在外面等他。 可是这几天这些人,都开始吃人了,当家的再也不敢进山,一直守着娘俩,可是守着也是坐吃山空,身后还有山匪,不快点走,落了单,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都是没有活头的。 沈大丫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看到,在她抓最后一把的时候,那个一直挺直腰板擦刀的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这时柱子已经抱着女娃,拿着自家的包裹急急的走了过来,看到布袋里的粮食也激动不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瞧。 沈大丫听见声音,回过神,看着柱子呆呆的模样,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想哭,又怕着了楚舒烦,所以又忍住,面部表情就只能是那种似喜似悲。 其实沈大丫已经很瘦了,一个大大的脑袋,细细的脖子,好怕一摔倒就会折断脖子,眼窝深陷,突出大大的眼睛,很是难看,但是楚舒只静静看着,这种表情真的看过太多回了,在末世里,她救过的人,都会这样。 有的人可能当时会感恩戴德,有的人可能最后变成一只猛虎咬向你的脖子,而沈大丫和柱子这一家自己已经观察了两天,希望他们不让自己失望。 楚舒等他们冷静后,又拿出陶翁,递给沈大丫,这个陶翁也是刘老大,不过他们这种人想来也不会做饭,也是不知道抢了什么人。 沈大丫连忙接过,让柱子找了来枯草和枯木头,用打火石燃着,又让柱子把她们的水取来,倒进了一点,打算煮粥给囡囡吃,这样的话能饿的慢一点,囡囡已经好久没有吃热粥的了,身体越来越虚弱, 正煮着粥,耳边听见楚舒漫不经心说:“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们?”沈大丫熬粥的手,突然颤抖,手里的木筷子,掉落到了地上。 柱子更是霍的站起来,抱着女儿站到婆娘身前,“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你们是一伙的?”眼神里透露着戒备与恐惧,又提起了斧头。 楚舒坐着没有理会,又眼神看向几个方向“还有他们。你们的衣服虽然也破但是比真正的流民好的太多。” “这几天我听见他们说起山匪,你们也总是神色紧张,还总是看后面,很明显有人追,我是没见过山匪追流民的,不说说吗?” 柱子犹疑的看向沈大丫,不知该怎么办,沈大丫也是心中忐忑,觉得说了又能如何。 楚舒慢条斯理的站起了身,“你们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左右吧,就要死了。”说着看了看柱子的女儿,又看了看沈大丫。 沈大丫看到楚舒的视线,拽着囡囡的手,心思百转,不由自主越来越使劲,禾苗“啊!娘,疼”喊了一声。怯怯的看着自己的娘。 “要想活就叫上所有人过来找我,最好快些。”楚舒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向了树林。 沈大丫心里满是疑惑,欲言又止,楚舒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是楚舒并不想解答,因为并不能告诉他前世一直带着那个系统,又跟着自己到了古代,只要有危险,提前四个小时就会给自己预警,相信就是说了,也没人相信的,不说也罢。 更何况他们,别无选择。 之前自己在里面看见了一大片的紫月花,这个可是好东西,走上前去小心翼翼采摘,本以为要很久,没想到不到一炷香,来了有十余口,一个个身着褴褛,或疑惑,或戒备,或恐惧的望着她。 “你们除了那条烂命,还有什么我图的吗?日行一善罢了。”不说还好,楚舒一说完,众人眼中更是写满了不信。 任谁也不能从一个板材脸上看出楚舒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 楚舒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穿越了,但是这个身体竟然跟自己有五六分的相似,让人看着就一点也不亲切,不过年轻了很多,现在看起来应该十六七,也算是好事一件。 楚舒并不懂跟脸没有太大关系,是她从来没有笑过,还有身上迫人的气质,在末世的十年,她已经快成了一个杀人的机器,忘记了人类情感。 楚舒目光搜寻一圈,看到沈大丫,“把所有粮食都煮上,谁听我的,就给他一碗。” 沈大丫震惊不已,所有的都煮上,明天岂不是就没了,原本答应自己的岂不是也打了水漂,正欲张口规劝,突然发现并不知这个年轻人叫什么,欲脱口的话卡在了口中。 楚舒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张口道:“我姓楚,你们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们已经无路可走,向北是天波府,可是必然不会收留流民,要不你们早就进了昨天的安庆县,你们怕是也没有路引吧!而且你们应该有的已经没有或者快没有粮食了吧,你们饿着肚子走,能跑过吃的油满肠肥的山匪吗?” 众人一个个眼露绝望。楚舒再接再厉“总之也是一死,何不拼一把,死了也当一个饱死鬼。” 众人有的已经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咒骂老天爷不给活路,咒骂当官的不剿匪,老百姓没有活路,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瘦削的五六十岁的老头走到了众人面前,满脸凝重的道:“看来,楚姑娘,是有法子。” 第2章 决定放手一搏 楚舒并不惊讶,有人能看出自己是女子。 “我确实有一个法子,有七成机率,你们能活,不止今天能吃饱,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吃饱。” 众人的心被楚舒这么先抑后扬的画大饼的演讲方式,说的激动不已,不过心里也是不信的,长这么大,压根也没有吃饱过几次,不过现在确实有的吃,胃已经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口水不自然的分泌,不住的咽着口水,刚要点头。 之前的老头看着楚舒被揭露身份,也不慌张,就知不是普通人,心下稍安又说,“楚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请直说,要不我们吃的也不心安。” 楚舒一边摘紫月花,一边回答“我孤身一身,虽然有些功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想雇佣你们当护卫。今日我解决你们的麻烦,再同意也不迟。” 老头儿还是皱眉不语,想是不信楚舒的话,毕竟都知道她今早刚杀了三人,确实不一般,但也知是问不出来,这个楚姑娘有一句说得好,当个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强。 这时沈大花早在楚舒说明天也能吃饱时,已经开始了熬粥,刚才的粥大部分都喂给了囡囡,自己和当家的也就混了个水饱,现在闻着粥又咽了咽口水。 只看着这米粥,就好像是让胃重新活了过来,死命的要吃的,没得法子,只能把前两天当家的在山里打猎时碰到山泉,灌的一竹筒水,喝了大半。 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和囡囡是真的走不动了,想让当家的自己走,他必是不愿的,山匪每隔两天就来一次,今天可能马上就要来了,自己一家三口可能马上就要身首异处,最后可能还进了别人的肚子。 横竖都是这么窝囊的死法,不如就拼一把,听这个楚姑娘一回,在内心深处,沈大丫总觉得这个楚姑娘很是神秘,永远这么冷静,好像是无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心也隐隐有一些信任,觉得真的有可能会死里逃生。 这个陶翁有点小,要想把粮食都煮了,还点煮个两锅,把自家的水和楚舒的水都倒了进去,今天活不了,剩了水也不知道会便宜谁,柱子只能心疼的眼巴巴看着,但是也不敢作声。 过了一炷香,陶翁里散发出了香味,众人都是开始骚动不已,楚舒一个个看过去,记住他们的动作神态,自己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人品不好的,就要早点留心,以后解决。 沈大丫在楚舒的包裹里翻了翻,找到一个木碗,低着头,忐忑不安,盛满送到了楚舒面前,楚舒接过,吹了吹,缓慢的吃着,众人一看,一窝蜂的,跑到陶翁旁边,有的就直接要用勺子吃,更有甚者要用手抓滚烫的热粥。 楚舒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保证每个人能听见,“想要当我楚舒的护卫,最重要一点就是要守规矩,听指令,一人一碗,要排队。” 楚舒低头看着沈大丫,“你叫什么名字?” 沈大丫愣了愣,奇怪为什么突然问自己名字,不过也快速回复道“乡里丫头,没有名字,娘家姓沈,排行老大,邻里邻居都叫我沈大娘子,我娘小时候叫我大丫。”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红了红脸颊,可能是伤感或者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名字,或者只能说出自己的小名,更或者在乡里,大丫太普通,基本上每家第一丫头,都叫大丫,第二就叫二丫。 楚舒看了看沈大丫,知道古代大都是重男轻女,有心给她取个名字,奈何自己对于起名没有天赋,看了看手里的紫月花,随口说,“要不你叫沈月吧,大娘大丫并不是名字,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名字,你可以自己取一个或者用我这个,你去给他们打粥,一人一碗,你计算着来,要一样多,不守规矩的不给。” 说着又开始摘紫月花,耳畔传来沈大丫急急的回答“我就叫沈月,谢谢楚姑娘。” 紧张的说完,转身跑回陶翁旁,给重新排队的人打起了粥,每个人一样多,一点不多一点不少,一陶翁的粥很快就打完了,沈月对着众人,就完全一副面孔,直接喊道:“我们没有水了,把你们的水拿来煮粥。” 众人不满:“我们的水也没有多少了。” 沈月怼道:“今天死了,留着水还有什么用,傻不傻,你要喝粥还是要喝水?” 众人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还是嚷嚷道:“沈大丫你嫁到是我们杨家村的,就是我们杨家村的人,怎么向着外人?” 沈月瑟缩了一下,但是想到楚舒,又挺直了腰杆喊到:“废什么话,我们都是为楚姑娘做事,分什么杨家村,沈家村的,难道你们不想认楚姑娘当主子?你们现在就想白吃白喝?不要个臭脸。” 众人皆是羞臊不已,都是老实的庄稼汉,也都爱面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现在直接被人怼,面上很是过意不去。 之前说话的小老头对着旁边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男子找出竹筒送给了沈月,沈月满意的接过竹筒,把水倒入陶翁中,煮起了麦饭, 楚舒放下一半的粥,起身道:“看来大家都有了选择,空闲的人都过来,采摘紫月花,一人一斤。” 没有喝到粥的人,看着粥也不能跑,不过摘个花而已,就上前去随手拔起,耳边又想起楚舒的声音,“小心,根茎的汁液不要碰到手,有毒。” 众人吓了一跳,齐齐后退,“现在还毒不死人,知道追杀你们有多少人吗?” 现在还毒不死,那就是以后也可以毒死人,心中对楚舒更多了忌惮,楚舒走向另外一种约有一尺枝干只长了三个细长的叶子,叶子上是一排锯齿状,随手摘了下来,递给里的最近的一个男子,“每个人摘一些,先吃一个叶子,等到晚间,再吃三个。” 男子小心翼翼拿着叶子“楚姑娘,这是解毒的?”楚舒没有回答,说再多没用,吃的人才是自己需要的人,此时之前抢先喝粥的人已经喝完,走过来一个瘦小,尖嘴猴腮的人,看了看叶子,自己上前找到相同的叶子,一边手速极快的薅着,一边回答了楚舒之前的问题“应是还有三十多个,而且我认为不是普通的山匪,他们个个都有一柄大砍刀。” 虽然生逢乱世,但是每个势力对一起辖下的铁器管制还是非常严格的,农人过不下去了,变成流民,流民又变成山匪,不过都是一些家把什,斧头砍菜刀甚至木棍。 楚舒心里了然,事情背后果然不简单,还藏有更大的秘密,说明有更大的利益,这笔买卖必定不亏。 因为个子矮,长的瘦,乡里都叫自己瘦猴儿,但是确实有点小聪明,瘦猴算是看出,这楚姑娘不是一般人,看她胸有成竹的淡定,心理也是充起了希望,有意卖她一些好,留下好印象。 喊道:“楚姑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给你们吃的,还想吃白食,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说完眼角看了看楚舒,谁知人家还是在摘紫月花,半点没有惊讶,心下讪讪,摸了摸鼻子,吃一个叶子干起了活。 众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人家说有七成呢,还说以后都能吃饱饭,更因为原来三个村子有一百多人,现在就剩十几个,他们是跑不掉了,前面就是死路一条。 随即各自心情沉重的做起了事情。 第3章 准备 再一次粥熬好了,没吃的,自觉的排起了队,其余人都自己找着事情干。 不到两柱香,众人都采好了紫月花,楚舒让他们在沈月搭的简易灶台对面,挖个大洞,把紫月花都放了进去,让众人拾一些干柴,慢慢烘干,又点了几个干活最麻利的,正是夏天又闷又湿,今天是北风,应该有1级,几乎感觉不到风力,确实对自己最有利,让他们在在一圈相对隐蔽的地方各自建一个灶台,天黑的时候,听自己命令把干草和干的紫月夜一起燃烧。 楚舒看了看地形,思量一下,“有没有人有锹和镐头,挖坑的工具就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初为了抵抗山贼,因为都是农人,所以拿的都是农具,但是很多农具都在交手的过程中,不小心脱手或者是被打掉了,来不及捡,就死命的逃跑,现在也就剩几把镰刀和锤子,相对较少较轻的农具,而且更多的人只是,拿着路边捡的棒子,毕竟农具也是很贵的,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而是几家人凑钱买一个,换着使。 这时柱子犹豫的举了举手“我有把斧子,我可以用他试一试做锹,这个土地松软,用木头应该就能挖动。” 楚舒摇了摇头,“还有别人会吗?”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到前来,“有斧头的话,我可以试试,我爷爷是木匠,我从小就给他打下手,有很多人没有钱买铁的农具,我爷爷就给他们做木的。” 提起爷爷的明显是个少年,声音有点哽咽,越说越低下了头。 楚舒也不多话,很明显,那少年的爷爷应该是去世了,非常有可能是被山贼杀的,让他带两人去做工具。 又叫来两个人给他们画了一个区域,让他们一会带着所有人挖宽四尺,高九尺的沟,必须快,一个时辰完工,能挖多少算多少。 随即走到明显情绪低落的柱子旁,“你的弓给我看看。”柱子以为楚舒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心中也有是惶恐,陡然听见楚舒的声音,吓得只往后退,旁边的沈月看到楚舒过来,一直在后面推他,竟然也没有发觉。 看着柱子一脸呆样,忙上前把他一直背着的弓箭取了下来,递给楚舒,讨好的笑道“是柱子他爹用最好的牛筋做的,官府不让随意宰杀耕牛,然后等它们老的病死了才能有个牛筋,可是那牛筋也变得松松垮垮,这个牛筋可是一个壮年牛的身上的,那牛啊,不知是吃了什么,被毒死了,就是它爹听到这个消息,当天就过去买来,花了五百个铜板个呢。” 说着说着就是一脸骄傲,柱子在旁急忙的点头。 楚舒拉了拉牛筋,确实很好,“没有箭矢了吧?” 柱子下意识摸了摸箭兜,摇了摇头,“去做箭矢。”楚舒向深山走去。 这时柱子这才明白,楚舒不让自己做锹,是因为要和他一起做箭矢,心下松了一口气。但是又一想,看着楚舒欲言又止,觉得楚舒还是年纪小,不懂,这没有竹子怎么做杆,也没有鱼胶,桐油,更别提箭头了,家里的箭头是有数的,是爹传给自己的,狩猎用箭头都是自己射出去自己再捡回来,那也丢了好几只,这次打山贼,肯定是不能捡回来了,不到万不得已,都不用的,即使这样,箭矢也用光了,不能想,想想就心疼。 突然楚舒站住转过头看向沈月,“辛苦了,剩的那些粥,还有我的半碗粥,你们喝吧,。”随即和一脸开心又憋闷的柱子走了。 沈月心里又惊又喜,知道下午分粥,楚舒一直在盯着自己,庆幸自己当初忍住了,一家没有偷吃,看起来楚舒很满意,心也放了下来,以后再也不能擅作主张,也是心有余悸,自己其实差一点偷吃,因为楚舒一直在摘花,剩下了一点,都吃了,楚舒应也不知情。 虽然相处一天不到,楚舒一看就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如果不听话,偷奸耍滑,想必不会有好下场,再说了,当初也是说好了三把麦子,沈月一边抱起禾苗,一边激动的走到那半碗粥的地方,可要先拿回来,就怕已经被别人吃了,没想到走到的时候,半碗粥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动,能逃到这里的人,可没有一个善茬,这更加坚定以后要听楚舒的话,这些男人都怕的女人,肯定是厉害的人,跟着她走,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一边走还一边得意洋洋“楚姑娘真是心善,看我辛苦,专门给我吃的,刚才陶翁里的,也还剩了好多粥,也要都给我呢。”合起来也就一碗的粥,说的好像四五碗一样。 在沈月心里,这更是关系好的象征,谁也比不了。 众人也是一脸羡慕,大多数人也觉得以后要更听楚舒的话,也会有自己的好处。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面露不屑,今晚能成功再说吧,叫她姑奶奶都行。 柱子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打着草稿,懊恼自己嘴笨,总是想不出来怎么委婉的提醒楚舒。 “做寻常的箭矢必然是不行,只能用木头。”楚舒一边走一边寻找,末世时代,热武器渐渐减少,人们只能换回冷兵器时代,不只有丧尸危机,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也是十分频繁。而弓箭可以算是一个相当有杀伤力的武器,自己也是经常做的,材料更是有什么用什么。 看了看,楚舒选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硬的树,本身就一个手指粗,只要削个箭头就行,当然了现在也没有羽毛做箭羽,箭羽是用远距离射箭保持平衡的,近距离其实也可以不用,但是很考验人的功底。 楚舒自己速度很快的用匕首削了一个箭头,递给柱子,“十步的那棵柳树。” 柱子呆呆的接过箭矢,看了看楚舒,愣了一会才明白,随即弯弓拉箭,气沉丹田,眼神锐利的看向箭尾,一下子人就沉稳了下来,没有了平时的蠢样,“嗖”的一声,正中。 第4章 叛逃者杀无赦 楚舒心下满意,勾了勾嘴角。“不错。” 随即把匕首给了柱子,“按照刚才那样做,会吗?” 柱子听见楚舒夸奖自己,咧开了嘴,“嘿嘿”直笑,边点头,边回道“会的。” 楚舒摸着自己的砍柴刀:“动作快点,一个时辰能做多少做多少。”二人就手脚麻利的砍树做箭矢。 一人做了差不多二十个,楚舒看着太阳快要下山,站起了身,揉了揉腰,捶了捶后背,又晃了晃脖子,对着柱子道:“差不多了,回去吧。” 柱子也是做的腰酸背痛,忙点头跟在楚舒身后。 走着走着“晚上有人逃跑,就杀了他,他不死,我们都要死。”楚舒冰冷的声音在柱子耳畔响起。 柱子的心顿时如坠冰窖,“相信我,我们能活。”楚舒铿锵有力的说道。 柱子看着手里的箭矢,楚舒是一个神秘的人,好像什么都会,也好像什么都不怕,万一呢,本来自己一家也活不久了,就信她一回,而且她说的话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不多时就走了回去,楚舒看了看壕沟,点了点头,看出来都是很卖力,死亡的恐惧让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抓住一线生机,都努力的劝说自己这个法子会成功的。 沈月看到柱子回来,拿给了他大半碗粥,一会儿可是一场生死大战,多吃点,就能多一些力气。 柱子憨憨的推拒,让沈月吃,沈月心里暖暖,面上佯装生气,“让你吃就吃,废什么话,你现在是不听我话了吗?” 柱子忙摇了摇头,沈月把碗硬塞到柱子手中,“快吃,一会事情多着呢。” 柱子叹了口气,明白过来,闻着粥香,顾不了别的,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吃完了,吃完也舍不得放下,又用舌头舔了舔碗,保证一粒米不剩。 沈月看的又心疼又好气,抢了过来,推了推柱子,“那个沟应是用来对付山贼的,这不跟你下陷阱捕猎一样吗?你不最是精通的吗?快去帮忙。” 柱子恍然大悟,就要过去,沈月拉住他凑到他耳边说:“楚姑娘,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一定要听他的话,她不是一般人。” 柱子明白沈月的话,郑重的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心里忐忑,眼神充满希冀的对着楚舒道:“我会下陷阱,保证他们山贼掉下去就不好上来,还能让它一点也看不出来。” 楚舒点了点头,叫了两个人,跟着柱子准备。 接下来就是很重要的时刻,要打一场大仗,必须得有誓师大会,鼓舞士气,楚舒做的驾轻就熟。 随即叫来所有的人,目光坚定的,扫视每一个人说道:“山贼应有三十多人我们只有十五人,是我们的两倍多,但是我们先得先机,有了准备,这是一场仗胜利的关键,你们的亲人很多被山贼杀害,你们不想报仇吗?今天也是此生唯一的一次机会,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我们能活,他们必死,用他们的人头抚慰你们的亲人的亡灵,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乡。” 众人听罢皆是痛苦不堪,眼里有痛恨,也有哀伤,更有美好生活的希冀,纷纷叫好。 楚舒听了一会儿,扬手示意众人噤声,目光暮的一沉,锐利的看向众人不容置会的道:“临阵叛逃者,死。”随即把砍柴刀甩了出去,正中十步之外的榕树上,“我会亲自砍下他的脑袋。” 只要有人叛逃,士气一散,必输无疑,楚舒很懂得这个道理,现在自己还没有威信,只能让他们害怕,震慑他们。 众人皆是想起来早上的刘老大,就是被砍下了脑袋,皆是瑟瑟发抖。 楚舒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现代砍柴刀已经不再流行,自己用了很多种的刀砍丧尸的脑袋,非常费力,只有这个砍柴刀,它有一个弯钩,非常适合砍头,异常的顺手,这个身体应是会一些拳脚,身体素质还可以,但并不精通,手腕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这个砍柴刀刚刚好。 又道:“山贼都用什么武器?” 众人还在惊慌,只有之前那个小老头说道:“刀,特别宽的大刀,但是年久失修,上满了锈。” 楚舒了然“每人一把?” 小老头凝重的点了点头。 “每人准备比刀身还长两倍的长棍,要粗一些,不能被人一刀砍断,人的死穴很多,不要乱打,脑袋,太阳穴,后脖颈,男人的话,还有下三路,还有打他的用刀的手,不要犹豫,你不杀他,他就杀你,明白吗?” 众男人皆是一惊,夹紧了腿,好似感觉到了疼痛。小声地答应着明白。 第5章 有仇报仇 夜晚如期而至,众人三三两两的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睡觉,身边有五个灶台燃烧着 给人取暖,烟雾迷茫。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边捂着鼻子,一边骂骂咧咧“怎么这么呛,狗娘养的,狗砸碎,以为跑到山里了,老子就找不到你们了?等着把你们都杀了,全部拿去喂狼,让你爷爷我跑了这么远,狗娘养的林州,让我卖命,也不给我配个马……” 旁边的狗腿子小心翼翼的说:“爷,爷,小点声,快到了,县老爷说了,尸体必须埋了,不能让人看见,以免走漏风声。” 中年男子也就是打打嘴炮,之前的尸体都已经埋了,要不也不会,每隔差不多两天才来找人,一天埋尸体,一天休息上城里花楼,虽然不用自己动手,但是看着也是非常累,无论手下说多少劝阻的话,说什么以免夜长梦多,尽早处理为好,还是改变不了男子的决定,从古至今公款出差,都要刮一刮油水的,相当于公费旅游,不过是一些泥腿子,就像捏死一只小鸡一样容易,所以男子一点都不担心,更加开心自己像猫捉耗子一样戏弄着他们,没想到让狗腿子扫了颜面,恼羞成怒。上去啪啪四五个巴掌,自己又踹了一脚,打的狗腿子,跪地磕头求饶,说错了“请爷息怒”。 中年男子听着狗腿子的怂样,额头砰砰砸地的声音,渐渐冒出血迹,突然哈哈大笑,带着人走了,狗腿子听着声音渐渐变远,缓缓抬起了头,恨恨的看了看男子的背影,吐出一口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冒出的血,“王八蛋,就是一头蠢猪,呸!” 随即换了一个讨好害怕的表情跟了上去。 中年男子带着人走到近前,楚舒装作被惊醒一样,跑到陷阱前,浑身颤抖一边遮着脸,一边慢慢的道“各位大爷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真的都是农人,没有钱,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的。” 中年男子一听声音,竟是个年轻女孩,顿时来了兴趣,“小娘子,快过来,怎么会杀你呢!爷疼你还来不及。” 楚舒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真的吗?你真的不杀我吗?” 中年男子只想尽快看看这女娃长什么样,急促道:“快过来,真的。”就怕一会打起来,女孩被打坏毁容了,或者被杀了。 楚舒慢慢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似是想起什么来,慢慢的停了脚步,慢慢往后退,不行,我不敢相信你,我害怕你只是骗我过去杀我。” 这时男子耐心终于告罄,面露狠厉,一挥手,:“给我抓住她。”狗腿子们都想抢在最前抓到女子,讨好男子,连忙上前,只听扑通扑通声音,接下来出来身体被木刺刺穿的惨叫声。 男子心下一惊,知道遇到埋伏,不过看着要杀的对象都缩在一起,怂的要命,以为也就是这么一个陷阱,怒道:“都给我上。” 手下小心翼翼上前,众人也在后面颤抖的握着木棍,这一切都是之前商量好的,楚姑娘说紫月花,燃烧起作用需要一段时间,之前都拖时间就行,还不能放跑一个人,要不还会有人来追杀。 只听有人又扑通掉进陷阱,有的人很幸运,走了进前,众人站起来,手里拿着木棍,相互对峙着,男子一看气急败坏道:“看什么,给我杀死这些狗杂种。” 流民这边众人左支右挡,不让人靠近。 楚舒一看所有人都进来了,微微笑了笑,缓缓抽出了砍柴刀,“柱子” 柱子听罢,用麻布缠紧手,躲在树上,挽弓射箭,只射脑袋脖子,楚舒在后面直接砍脑袋,包抄了这些“山贼”。 渐渐的楚舒感觉这些“山贼”慢慢行动迟缓喊道:“就是现在,杀。” 众人改防御为进攻,纷纷打掉了“山贼的刀,或者打到脑袋,有的人直接捡起了刀,新仇旧恨加到一起,就是乱杀。” 楚舒看着皱眉喊道:“脑袋,脖子,手,脚,别乱打。”众人回过神,笨手笨脚的进攻,渐渐也熟练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到了尾声“山贼”都躺到了地上,有的还活着一边痛苦的呻吟,在求饶,有的已经死了,楚舒重重松了一口气,“两人一组,没死的都杀了,一个割脖子,一个收缴他们的刀,以防有人装死偷袭,死的人也都再割一次脖子。” 众人看着战果,自己人没有死亡的,有的都是轻伤,开心坏了,现在已经把楚舒当当神了,都答应的应着,让干什么干什么。 楚舒回过头走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后期已经发现不对,想要逃跑,可是全身松软,还在一点点的往外爬,楚舒上前踩住“往哪里爬呀,大爷。” 中年男子害怕的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过了一会,众人把人解决,又把沟里的人拽了出来,又开始杀,杀了几个后,楚舒让把剩余的人都带过来。 走到第一个男人身前审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指使得?为什么要杀我们?” 男人已经吓得哭出了声音,颤抖的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爷,不,姑娘,饶了我吧。” 楚舒拿起砍柴刀,就是一砍,男人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地上。 剩下的“山贼”吓得乱喊乱叫,跪地磕头求饶。 村民们也是心里一寒,不过也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早就已经见识过了楚姑娘的厉害,自己和她可是一伙的,楚姑娘越厉害,对自己是越好的,楚姑娘可是说的,以后每天都能吃饱。 全部都挺直腰板,一脸骄傲,一边吓制“山贼”不许乱动。 楚舒来到第二个人面前只说了一个字“说。” 那人就怕楚舒一言不合就砍头,急急忙忙回道:“小人是平山县的县卫,是平山县的县太爷让我们杀你们的,但是因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楚舒拿起砍柴刀又是一砍,又是一个脑袋滚到了地上。 剩下的人胆小的已经晕了过去。 楚舒走到中年男子旁,问道:“为什么杀我们。”这时中年男子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一股恶臭袭来,楚舒面无表情,等着中年男子的回答,中年男子“姑娘不要杀我,我知道,我知道,因为这三个村子附近一个叫秃瓢山的山。” 村民们点点头,确实有,因为什么都不长,所以叫的秃瓢山。 “山里有铁矿,所以才不长东西,正常发现矿产都要上报州府,可是现在世道大乱,没有几个听皇上的了,个个想称王,称帝的不少,县令更不想听什么州府,这年月铁矿就是一个金疙瘩,有的是人想买,打造兵器。就命令我带人把周围的人都灭了口,以后要是有人问就说下雨天,泥石流全都压了,本来我们换了衣服是夜晚过去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灭口,也不知道被谁看见了,敲锣打鼓的说进来山贼了,这人就都跑了。” 众人没想过,竟然是因为一个铁矿害的自己一家老小,亲戚朋友丧命,觉得尤其的不值,更是控制不住怒骂,暴打起了这些县卫。 柱子也是难过的点了点头对着楚舒说,“因为住在山脚,所以能看到一些村里的,我看到事情不对,就敲着盆喊着通知村里人,因为我婆娘娘家在隔壁沈家村,我们也去告诉他们说山匪来了,快跑,可是最后也没有跑的掉,而且这些山贼虽然换了衣服,但是他们没有换鞋,我认得他们都穿皂靴,我经常上城里面卖猎物,能看到很多县卫,他们就是穿的皂靴,还有他们的刀,我跟婆娘说他们可能都是官府的人,婆娘让我不要跟别人说,我们也不敢去县衙报案,只能往远处跑,希望离得远一点,能活条命。” 可惜他们是要赶尽杀绝。 沈月捂着嘴,泪流雨下,扑进柱子的怀里。 另外一个村子王家村的人也说是看到众人逃跑,听见说“山贼来了。”也是简单拿了点东西就跑,可是年纪大的或者有孩子的,根本跑不过,所以都惨死在了他们刀下。 楚舒内心深处很是无奈的麻木,总是因为一些利益,人们就要相互残杀,就像在末世的时候面临着丧尸,人们也不能团结一致的对外,总是想因为钱,因为权,就又刀锋指向自己的同胞,滥杀无辜。 楚舒手起刀落,中年男子的头颅也被砍了下来,随口道“都杀了。” 县卫们都是哭着嚷着求饶,村民们也没有心软,也都一个个抹了脖子。 虽然赢了,众人想起被杀的亲人,都是情绪很是低落,有的更是跪地磕头,哭着喊着“爹,娘,囡囡,铁蛋,等等…我给你们报仇了。” 楚舒看着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么的明亮,高贵,不染一点凡尘,人类的悲欢离合一点也动摇不了它,永远那么冷冰冰,俯视着众人,那么让人讨厌。 楚舒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对于杀人也很是厌烦,也不知什么时候过个太平的日子。 自己真的爱好和平。 第6章 信!信!信 过了一段时间,楚舒看着大家心情稍微的平复了一些。 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毕竟自己也不是做慈善的,而且现在这个时机也是正正好好。 先是冲着众人喊道:“大家可否听我说一言,尔等可愿意为我楚舒的护卫?” 众人此时对楚舒可谓是当神仙参拜的,即是救自己一命,也为自己报了血仇,哪里有不应的。 众人互相看了眼,相视一笑,皆是跪拜磕头,小孩子都被大人按着跪拜。口里喊着“感谢楚姑娘救我等性命,我等愿为楚姑娘的护卫。” 楚舒看着众人跪拜,只感觉头皮发麻。 咳了咳嗓子,皱着眉道:“都站起来。” 众人察觉不对,心里忐忑着,缓慢的站了起来,不敢吭声。 楚舒走到近前,绕着众人走着,一边看着众人的表情一边说道:“起来吧,以后也不必下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我的护卫,就要守我的规矩,第一不许奸淫掳掠,第二不许背信弃义,第三不许去赌坊和妓馆,第四不许违背我的命令。” “违抗者,就地斩杀。” “之前我就跟众人保证过以后都会有饱饭吃,明早就去县里买粮,而且现在我还要说,当了我的护卫不止饱饭,以后还会发例钱,日子会越来越好。” 楚舒看着众人的眼神,不容置疑的道“信我吗?” 众人听见不用下跪其实心里很暖,觉得楚舒把自己当人,不像地主家的佃户备受欺压,虽然后来被就地斩杀,说的心里一颤,但是后面的话听着更是热血沸腾,经过今天的一战,众人都觉得没有什么是楚舒干不了的,所以是一百个相信。 皆是喊道:“信!信!信!”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从古至今都是一个非常好的管理方式。 楚舒心里满意,朝着这些死尸抬了抬下巴,“把他们的衣服,鞋袜,发饰全部脱了,有要的,自己挑,不要的全部焚烧,把尸体都放入的沟里埋了,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放在这。” 楚舒找出一块破布,指了指。 众人开心的齐齐应“是。” 楚舒挥了挥手,让众人该干什么干什么,自己也干了起来,同甘共苦也是凝聚人心的一点,毕竟自己是一个人,他们都是互相认识的,人多就是会势众。 过了不久众人都挑到适合自己的衣服,料子都比自己以前穿的好,死人的衣服啥的一点都不嫌弃,毕竟布料是一种奇缺的资源。 众人又开始搜着值钱的东西,基本上每个尸体都是有钱的,多的几吊钱,几两银子,少的几十个铜板,找到的人都是惊喜,欢呼。 众人看着楚舒跟着自己一块干活,心下也是感动,刚刚被楚舒震慑完,现在都不敢搞小动作,也怕被楚舒看见,真的会砍了自己的头,于是都乖乖的,万分不舍得把钱放到了破布上。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埋完了尸体,楚舒擦了擦额头的汗,浑身酸痛的坐到了破布前,一边查铜钱一边问沈月,“一斤粳米是多少铜板。”楚舒其实继承了这个身体一点记忆,但是并不全,很明显是大家族的姑娘,更不知道粳米的价钱。 沈月明白是要去买米,忙摆手“主子,不必买这么金贵的,我们都是粗人,吃麦饭就行。” 楚舒想了想麦饭,那就不是人吃的,摆了摆手。 沈月心里更是感激,哽咽的道:“我们买米都是按斗的,一斗粳米一百四十四文左右,就是现在世道乱了,不知涨没涨价。” 楚舒听的云里雾里,“一斗?那是多少斤?”随问道。 众人疑惑的想,这么厉害的人,竟然不知道一斗是多少?顿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沈月急忙打圆场“主子是从来没有买过米吧?主子是贵人,当然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 众人恍然大悟,觉得楚舒肯定是一大堆奴仆帮着办事,随即都点了点头。给楚舒解惑一斗十二升,按照自己理解也就是十二斤。 楚舒算了算了一共五两银子还有两吊钱和八十八个铜板,一百斤粮食就是1.2两银子。那样的话就剩四两银子和八十八个铜板。还点买点盐,钱太少了,还是点想想办法搞钱,要不一个月都撑不下去。 楚舒留了二两银子,让每一个人报名字和年纪,还有家人,让众人到前面来一个一个报,众人都比较羞赧,磨磨蹭蹭不说话,你推我,我推你。 沈月看着墨迹,自己自己上前,大声道:“我.不,奴婢沈月。” 楚舒摆手,“自称我便可。” 沈月眉开眼笑重新说:“我叫沈月,这是主子给我起的名字,再也不叫沈大丫了,我今年二十二了,我当家的叫杨柱子,我闺女叫杨禾苗。” 说完,沈月紧张的握了握满是汗的手,一眼不眨希冀的看着。楚舒回道“好,之前辛苦了,奖励一百文,伸手。” 把一百个铜板给了沈月。沈月颤抖的看着手里的铜板,泪流雨下,这算是自己第一回挣到这么多钱。只顾着低头说着“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众人哗然,一个个争着抢着介绍,乱作一团,吵吵嚷嚷。 楚舒神色立马一冷,咳嗽一声。 众人陡然清醒,想起要守规矩,像早上喝粥一样排队,一个一个介绍,有的不够分的银角子,楚舒让他们自己用刀也好,用斧子也好,自行解决。 最后还有两个孩子,一个人是沈月的七岁女儿杨禾苗,还有一个八岁刘大头。 楚舒叫了两个孩子上前一人五十文,“之前你们太小帮不了忙,可是后来我看到你们也有帮着拿东西,所以奖励五十文。” 孩子没想到自己也有,开心坏了,孺慕的看着楚舒,露出了缺了门牙的嘴。 终于逗笑了楚舒,看着楚舒终于笑了,众人跟着也是哈哈大笑,逗趣着两个小孩“以后不长门牙了,就这样过一辈子,丑死人。” 两个小孩又是害羞又是愤怒的跑回自己父母旁边,再不抬头。 楚舒又拿出来一百文“这是奖励表现突出的,杨柱子,和王军,他们一个会弓箭为我们前期争取了时间,一个会做锹,要不也挖不了陷阱,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齐齐摇头“没有,没有。” 赏罚分明,更是重要。 楚舒点了点头,让众人解散。 不过在看着众人已经有的直接换上衣服,忍了忍,还是说道,“洗洗吧,而且你们自己也洗一洗,用艾草熏一熏身上虱子和跳蚤。” 说着说着,规定每个人必须保持个人清洁,不时沐浴,熏艾,还有洗头,否则看见虱子,一只一个铜板。 不顾众人哀嚎,楚舒心里想,这玩意会传染,想一想自己身上要是有这些玩意,皱了皱眉。 柱子说之前看过一个小溪,可以带大家去,楚舒想了想,太晚了,明天去,让众人早点休息,随即握着自己的砍柴刀聚集众人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休息,又拿出了宝贝砍柴刀,磨了起来。 众人听着磨刀声,只觉得颈背发凉,皆是不敢大声叫嚷,只有拿着自己的铜板,颠来倒去的数来数去,不过片刻,只有铜板撞击的声音,甚至偶尔偷笑的声音,渐渐的慢慢睡去。 当太阳的光照射到自己的脸上,楚舒就慢慢醒了过来,山上的野鸡很多,这个季节都是在下蛋孵蛋。 楚舒按照经验往山里走去,手里拿着棍子,故意敲敲打打,一是防止有蛇虫鼠蚁被踩到,二是故意吓着孵蛋的鸟,有的鸟会把窝筑在树上,蛋是太高,楚舒爬不上去。 有的就会在树下,这是楚舒的目标,但是鸟窝非常隐秘,鸟妈妈听到动静感觉危险,就会走在地上引诱敌人,让敌人以为可以抓到他,引离鸟窝。 不一会儿就找了两窝鸟蛋,一个野鸡蛋,野鸡蛋更大一些,有十五个和鸟窝蛋一样大,楚舒留了三个,剩余的都拿走。 这都是可持续发展的,不能干那种杀鸡取卵的蠢事。 本来想采一些,蘑菇,可是都很干净,应是被流民采走了,关键是毒蘑菇都没了,也不知道会毒死多少人,楚舒摇了摇头,只能再往深山里看看还有什么。 在末世也是经常这么干。不过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喊自己,一看是柱子。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只四斤左右的兔子,柱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早上起来就去山转了一圈,猎物太少了,找多的只能再进山一些。 不过听着有大虫的声音,就跑了出来,只有抓到一个小兔子。 楚舒夸奖道“不错,回去吧。” 回到驻地,大家已经起来了,但是都不知道做什么,只想着等楚舒回来去买粮食。 沈月看着楚舒兜着一些蛋,连忙接过,觉得自己没有做到位,让主子亲自去找吃的,懊恼道“主子下回让我们去就好,哪能事事让你操劳。” 众人听罢也是惭愧,纷纷勤快起来,刷锅捡柴,接过柱子的兔子,收拾起来。 楚舒是觉得他们根本找不到,要不也就不会一个个饿得要死了。 第7章 买粮食的风波 已经没有水了,众人只能吃烤的蛋和兔肉,就是在家里,也是没这么吃过的,虽然不多,一个个也是很是幸福,更加觉得跟着楚舒真是明智的选择。 吃罢,楚舒让柱子带路,去找小溪洗洗澡。 走了差不多半天,终于走到了地方,众人看到水皆是欢呼雀跃,捧起水就要喝,楚舒连忙制止:“慢些,以后所有的水,都必须水开了才能喝。” 众人动作一慢,低头看了看,实在不知为何,互相看了看,有胆子大的小声的问“主子,可有什么不对?” “水里有虫,看不见,水一烧开就死了。”读书挽起袖子捧了一捧水,洗了洗手。 “你们上茅房就没见过虫子吗?很长的白色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肚子大的,总之很多种,最后都没命。” 众人齐齐一退,一脸惊悚,都想起来之前离他们村子有个四五十里路的,一个小村子,但是都得了一个肚子大的病,一个村子后来不是搬家了,就是都死光了,变成了荒村。 众人都觉得那个地方是不祥之地,后来就没有人再去过,原来是喝水喝进去的。 而且众人确实在粪便中看到虫子,因为不止人的粪便,狗的粪便和牛的粪便里面也有,仔细一想想,更加害怕,觉得自己肚子里应该都有虫子。 有的胆小的,甚至哭出了声,跑到楚舒面前下跪,求着楚舒帮帮自己,众人也是你一嘴,我一嘴,乱哄哄的请求。 楚舒皱着眉站起身,“站起来!” 眼睛又扫视一圈,众人瞬间清醒,男子也立马站起身,卑躬屈膝,忐忑不安,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死不了。”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等着找到草药,你们喝了就无事了。” 众人小声应着“那就好,那就好,感谢主子大恩。” 看着楚舒没有别的吩咐,纷纷开始拾柴烧水,一想到要沐浴,水里有虫子,就万分的不想去,但是就这么一个陶翁,烧水给这么多人沐浴也是不可能的。都有些犹疑。 “今天必须沐浴,只要不喝这个水,就无事。”说着自己也开始洗脸起来。 众人看着主子都洗了,应是无碍,心一横,冲进水边开始脱衣服,楚舒一看翻了白眼,叫了女人跟自己一块去上游。有人哈哈哈大笑,想过什么又猛地停止,不过看着楚舒带着女人走了,众人又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古代人比现在还开放。 洗完澡,洗了头,换了一身男装,楚舒躺在一块石头上,感受的阳光照射在身体的温暖,享受着难得宁静,耳边是不远处对于男人和女人也是难得的闲暇时刻,终于也有心情闲聊,吹吹自己的厉害。 不过晒了一会,楚舒就悻悻起身了,这夏天的阳光,太厉害了,感觉脸都要晒红了,思量着换一个地方躺,回头一看,竟然看见女人们在剪头发,竟然有人带着剪刀。 对,在古代,剪刀也是家里的财产,还小,还能防身,不过她们竟然剪头发,是谁说的古人不剪头发的,真是人云亦云。 竟然用菜刀刮胡子,“……”楚舒把匕首扔了过去,男人喜笑颜开,“谢谢主子。”说着拿起匕首给众人显摆,主子对自己的好。 众人也是看出来楚舒没有那么难说话,只要不违背她的规矩就好,两方人也算是找到了和平共处的那个平衡,也就自在很多。 最后,众人都整装完毕,也都熏了艾,互相看着除了瘦了一些,觉得比以前精神很多,摸了摸头,“嘿!嘿!”傻笑。 楚舒终于心里也舒服了,“以后经常熏一熏,虫子可能一次不能全杀死。” 众人默默点点头,没有虫子爬来爬去,感觉确实舒服好多。 众人也终于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主子去安庆县还是天波府买粮?我们都没有路引,看来只能主子您自己进城了,我们在城外等候,您看如何?” 楚舒内心“不如何,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不进城跟在流民队伍,当然是没有钱没有路引呀。”要不贿赂守卫也就进去了。 自己竟然忘了这茬,但是面上楚舒一片淡定,沉思一刻,“城里粮食肯定贵,我们去村里买,你们可知道附近有哪些村子。” 众人一听一脸敬佩的看着楚舒,只觉得楚舒太厉害了,其实多数很少离开自己的县城,这里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这时之前的小老头也就是沈从生,一脸恭敬的说:“小老儿之前当过货郎,也当过掌柜,来过这里,从这不到二十里路有一个寒家庄,那里面有一个寒老爷,是一个地主,家里有粮,我们要买大量的粳米的话,只能从这种大户手里买。现在还没有到粳米熟了的时候,平头百姓家里是很少,早就卖了。” 楚舒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带路。”沈从生小跑的跟上,众人也激动的紧跟身后。 没想到到了寒家庄,连村子都进不去,原来是近期不太安生,流民越来越多,所以村人堵住了村口,门口有一个村民把守,问明来意,司空见惯,又看了看楚舒一众人的行头,看着不像流民,让等着,自己跑去通报,寒老爷家是大户,跑腿费都不少铜板。 以为只去个十多分钟,顶多了,没想到让众人等了半个多小时,寒老爷的管家才带着护卫和粮食,姗姗来迟,这时众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怒气,毕竟粮食还没有到手,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楚舒冷笑一声,众人立马挺直了腰杆,得罪他们主子,那真是不要命。 寒管家看看众人衣着打扮,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轻蔑一笑,张着满口黄牙,散发着口臭的嘴,“要买多少粮啊?” 楚舒看了看沈从生,做生意这块,自己是真不懂,还好有一个懂的,就比了一个一,让沈从生上前搭话。 沈从生上前来,“老爷,我们想买一石的粳米,需要多少钱银。” 寒管家啊了一声,这么多人才要一石,虽然买的粳米出乎自己预料,但是也太少了,给了老爷,到自己兜里的也太少。 眼睛转了转“看你们穷酸样,给个二两银子吧。” 沈从生怒道“老爷,怎么比县里的还贵,新的米马上下来,这些陈米也卖不上价了,我们不用你运送,之前也是做过生意的,老爷您看一两银子可行,您要是运到县里可未必这个价钱了。” 管家想起寒老爷的吩咐,让多卖点粮,流民太多,不好往县城运送,这些好的米也不能白白给那些下人吃了。“一两八不能再少了。” 楚舒已经问清楚一石多少斤,明白这是看人下菜碟。 管家看见众人没有接茬,鄙夷之色越来越明显,“穷鬼买不起就别买。”直接朝众人吐了一口浓痰。 楚舒快步上前,登上大石块,抓住上面的木梁,攀爬,随后直接跳进了村内,抓住管家的后颈,一脚踹向管家的右腿,只听“卡”的一声,管家痛苦的“啊”的一声跪倒在地,抽出砍柴刀,砍断管家的右手,又给了两个巴掌,把砍柴刀放到管家的脖子上,最烦别人吐痰了。 楚舒的一连套动作,不止自己这边的人看呆了,连寒老爷的护卫也看呆了,皆是不敢上前。“把粮食都都给我搬过去。” 这时候管家已经吓傻了,知道自己遇到狠人了,又疼的要昏厥,听见楚舒的话,哭着撕心裂肺喊道:“搬!快点!你们这些贱奴才,求求你,大王,不要杀我……。”向楚舒求饶着。 楚舒不理会,示意护卫,护卫们也是很少见识这种一声不吭就要打要杀的,忙着听话搬粮食,关键是还有一些盐和香料,寒老爷做的多了,知道一般都缺什么,索性都拿来,让人挑选,但是没有油,看来只能自己炼油了,众人看见主子过去了,也要爬过去,被楚舒吓止,叫他们接粮食。 管家带来的粮食也不多,也就三袋,都是不一样的粮食,楚舒这边的一边担心主子的安危,一边乐的合不拢嘴,接着粮食,看到竟然还有很多香料,更是惊喜。最后竟然把他们的运粮的小车也拿了出来,众人已经惊呆了。 楚舒从兜里拿出二两银子,想了想给又放回去一两,扔了一两银子。“和气生财,再会。” 从里面,快速的又爬了回来。 招呼众人快走,众人也是怕寒老爷报复,小跑着跟着,跑了大概五六里,众人实在跑不动了,刚才都是粮食的毅力支撑着他们,不过肾上腺素也就一会儿,累的个个都躺到了地上,喘着粗气。 不一会众人都是“噗嗤”笑了出来,讨论主子也太过厉害了,洋洋得意,与荣有嫣。 瘦猴确是一脸心疼,讨论他们也没有追来,应是个胆小的,那一两银子,给的太白瞎了。 众人心里一惊,这是说主子做错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瘦猴,瘦猴也反应过来,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松软,就要倒在地上。他们见过以下犯上的奴仆,是怎么被主家鞭打的,皮开肉绽,直接丢了命的更是不少。 楚舒用水冲了冲砍柴刀。 沈从生看楚舒没有做声,解释“我看了这三袋粮食和香料,主子给的钱虽然不能挣钱,但是也不能亏多少,因为那点钱搭进去几条人命也是不值,现在的地主老爷也是非常审时度势,如果我们的人够多,主子就是要了他们所有的粮食,他们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众人看向楚舒,心里更是知道,主子不止厉害,还是一个聪明人。 第8章 寒老爷其人 却说寒老爷宅院中,寒老爷似是一个弥勒佛躺在梨花木躺椅上,手里盘着两个金文核桃,旁边一个肤白貌美的小丫鬟轻手轻脚的给捶着腿,闭着眼睛,听着汇报,不辨喜怒。 周围两个清秀的丫鬟弓着腰扇着扇子。 护卫们皆是跪在地上,领头的壮实汉子汗水顺着额头滴到了眼睛里,生出火辣辣的刺痛,也不敢有一丝动作,恐惧的结结巴巴叙述着过程。 “你说是一个女的?还女扮男装?”寒老爷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寒老爷并不是怀疑护卫,毕竟为了自己安全,收拢人心,对于护卫也是不薄,玩过不知多少女人,没想到都是废物。 所以一边惊讶这名女子的心狠手辣,还想着去哪里重金聘一些身手好的。 过了片刻挥了挥手,护卫们一看皆是呼喊着求饶,但是都被家丁生生的拖了下去。不过须臾,就响起了木板拍打身体的声音。 没有听到人的哀嚎声,只有因为巨痛,嘴被堵着,声音发不出的闷哼着,渐渐的,闷哼声也渐渐消失。人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但是无人关心,都在尽职尽责的打着五十个大板,即使屁股变成肉泥,也要像打更一样,不能多也不能少。 “再会?她是什么意思?”寒老爷疑惑,难道还敢来?真当我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新晋的管家,也就是原来的二管家,来不及喜悦自己的升职,只能在一旁搜肠刮肚的说一些好听的,不想惹寒老爷生气,牵连自己,毕竟上一位管家已经在后山躺着呢。 “奴才觉得,那群人一开始想一两银子一石已经比我们卖给粮商的银子多多了,想来不是烧杀抢掠的贼匪,是想跟我们好好做生意的,怪只怪那个罪奴擅作主张,要是听您吩咐,说不定以后也可以常常生意来往,来我们这里收粮食,我们岂不是也可省便很多。” 每次出去送粮都是损失惨重,可是城里的粮商每次派人来也是雇了很多镖局的人,所有压价压的厉害,寒老爷早就不满,库房还有很多粮食,寒老爷也是发愁。 而今天那伙人只有十几人,那些粮食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敢拿了那么多粮食,也是不容小觑。 寒老爷倒是希望还能再会,可别连今晚都活不到,至于楚舒她们的抢的那点东西,还不够一个管家的身家。 “搜出来了多少?”这是问的之前的管家身家,总之自己是不能亏的。 新管家恭敬道:“金锭一百,银锭三百,还有银票七百两,还有很多金银细软,古玩玉器等。” 寒老爷知道管家贪,毕竟跟了自己二十多年了,讨些好处也可,没想到这么多。 “他也想当寒老爷啊。” “我对他不好吗?嗯?” 新晋管家知道这是敲打自己,立马下跪磕头,表忠心“奴才是老爷您的奴才,您让奴才去东,奴才决不能去西,老爷对奴才们那是好的没的说,做人不能忘本……。” 寒老爷听着发腻的话,挥了挥手,今天管家的下场,还是能管用一阵的,就看他以后了,要是不想活,自己不介意送他去见祖宗,问问怎么教的这些吃里扒外的孙儿。 “再会。”要是真能合作就好了,这又是什么人物,没听说过,不过等等,不急。 相比于寒老爷的奢侈,对比门外的流民,真是讽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楚舒这边休息了一炷香,想想还是不安全,又开始继续赶路,让两个身体好的,跑的快的去探一探,有危险及时回报,再找个安全的地方煮米做饭。 众人听见可以吃饭,只觉得肚子已经响了起来,粳米是很少吃的,赋税越来越重,家家都吃不饱,最近的山还长不出东西,光秃秃的,没想到是铁矿,怪不得。 众人心急火燎,都加快了进程,终于一人来报,说是找到一处山坳,正适合,楚舒也是饿得够呛,自己也爱吃大米,于是众人急匆匆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不用楚舒安排,众人各自找伙计,驾轻就熟的干了起来。 楚舒制止众人乱采蘑菇,告诉他们哪一种不能吃,哪一种怎么吃,生的有毒,熟了没事,手也不能随便碰,也会中毒,开始找起来蘑菇,木耳,等等,一起煮粥,那别提多么香,楚舒也咽了咽口水。 众人会心一笑。 还让柱子带人去找找有没有什么猎物,把自己的方法告诉他们,找找鸟蛋。 等着所有的食材找好。 这次煮饭楚舒亲自动手,也教众人怎么做,自己也不是太会做饭,但是也比这些连盐都不舍得放的人,好多了。 按照顺序放油,可是没有油,放了两只处理了内脏的小鸟,没有什么肉,但是借借味道也香,放葱蒜,但是没有胡椒和糖,可能是寒老爷也觉得他们买不起,就没有带,还有什么醋和酱,但是都不能煮粥,然后放入清水,放米,还有盐,还有那些蘑菇等等,让别人看着锅,等水开了,放入两个打散的鸟蛋。 柱子也开始处理猎的一只野山鸡,楚舒让他割脖子先放血,放干净抹一些盐再烤,告诉他用碗把烤的油都接住,没有豆油,猪油,鸡油也行。 交代完,楚舒也不管他,因为柱子是猎户,经常烤猎物,很是熟练,不过楚舒还是感叹没有胡椒和糖,野山鸡的肉很柴,其实并不好吃,加了调料就能好吃很多了。 柱子一边烤,一边低声请罪,其实众人发现一群班龙,可是太远,稍微走近听见动静就跑了,感叹自己无能,自己的爹死的早,自己这些年打猎都是自己摸索,明显自己业务不熟,没有让主子吃上班龙。 楚舒皱眉询问,听懂了班龙就是梅花鹿,梅花鹿确实不好抓,那跑的快,跳的高,要是东北的傻狍子可能还好抓一些。 “以后我教你们。”柱子和旁边的人听见也是激动,连连感谢楚舒。 慢慢的,粥的香气扑鼻而来,众人真是望眼欲穿,差不多时候,楚舒喝了和米粥,感觉差不多了,就开饭了。 让众人一人一碗,慢慢吃,解释到,之前都是饿坏了胃,点慢慢养,突然一下吃多了,会撑坏了胃,众人无不称是,都是排队领粥,没领到的也是慢慢等待。 楚舒看着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了规矩,端着自己的粥走到一旁,慢慢吃了起来,柱子把把烤好的,相对嫩一点的端给楚舒,楚舒接过说了声“多谢。” 柱子顿时吓了一跳,忙称不敢,“做人要有礼貌。”楚舒挥了挥手,示意柱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也点了点头,记住了,做人要有礼貌,有的照葫芦画瓢,对着给自己打粥的人,怪模怪样的说一些“多谢。” 嘻嘻哈哈,打粥的人听着也是有点羞赧,但是也有点开心,动作都快了许多。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楚舒看着这里也是心里无奈。 在文明发展的现代,从变成末世,人们也变成了自私贪婪的家伙。 而在这里,没有末世,没有丧尸,因为皇帝的愚蠢文武百官的贪婪,各方势力的野心,造成这样一个破碎的社会。 把百姓当成蚂蚁,成千上万的人的死亡,没人在意。 楚舒内心是怒其不争,没有丧尸的时代多么幸福,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提防哪里出来一个丧尸,即使是在基地,也要小心有的人感染了丧尸病毒,变成丧尸,肆无忌惮的攻击,一个传一个,基地因此覆灭的不少。 所以楚舒很慢很慢的喝着粥,粥的咸香进入到胃,顿时感觉温暖,鸡肉的独特的肉味对于楚舒来说更是致命的吸引,吃一口,只觉得肉质很紧,韧,润,鲜美。 心里很满意柱子的烤肉技术。 吃罢,楚舒靠着一棵大树望向南边,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将是自己要生活很久的地方。不知还要多久能到。 “主子,这回我们吃饱喝足有力气了,能比来的时候快,十天左右就能回到平山县,可是到了地方,主子可有什么打算?”沈从生看着楚舒看向南方,也就明白在想什么。 可是对于兵强马壮的一县之长,沈从生也是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隐忧,问了出来。 楚舒寻声而望,看到沈从生也不奇怪,却没有回答反而问:“把你知道林州的都说说,所有的不拘什么,爱吃什么,愿意去哪里。” 沈从生愣了一下,想明白林州是平山县县令的名讳,先是有点瑟缩,后来又觉得是个狗官,怕什么。 直言道“他是十年前来的,我们平山县是下县,一般人不爱来,想来不是家世不好,就是得罪了什么人,虽然说县太爷三年一换,但是一般来了,都是老死或者罢官,否则就一直留在这里了。” “听说他极是爱财,总是克扣衙役的俸禄,而衙役呢本来就是贱役,俸禄本就微薄,所以有一天说是出门被人打了,好多天没有脸出门,衙役都没有了俸禄就会找我们东家这样的商家要孝敬,害人不浅。” “去酒楼也是什么好的吃什么,都是记账的,酒楼的东家跟我们东家抱怨,说是酒楼都要开不下去了,我也路过不小心听过一耳朵。” 楚舒心理思量“后宅呢,子嗣呢。” 沈从文想了想,“这倒没有听说又娶几个小的,不过听说只有一个独苗苗,大概能有七岁左右,我远远看过一回,长的肥头大耳,出门还让人抱着,而且还有奶娘,没断奶呢。”摇了摇头,面露不屑。 第9章 泾阳裴氏 沈从生话锋一转,“其实,我们对林州这狗官知道不多,最熟悉的就是典史张半仙,老百姓都叫他张半县,县衙的县。” “就没有他不能干的事,他已经做了典史有三十多年了,张家在平山县可是呼风唤雨,没有人敢招惹,县城的铺子有一半都是他家的。” 楚舒点了点头,原来是地头蛇。 “不知道这个张半县有没有参与此事,那样的话,我们……” 楚舒明白他的意思,觉得自己胜算不高,可能回不去平山县。 “张半县可有做奸淫掳掠,仗势欺人的事情?” “小妾就有十多个,这还不算什么丫鬟通房,他们还放印子钱,九出十三归,家破人亡的不是少数,还有赌坊,我原来的东家,她们家的儿子就是去赌坊赌钱,输了好多,没办法东家卖了铺子,我也就回到了沈家村。” 沈从生心里叹息,回到村子,成了现在这样,可以说,有县令和典史的“功劳。” 听着铺子有一半是典史的,楚舒就想过他贪了不少,没想到更是猖狂,死不足惜。 “你说县令手里还有多少县卫?典史有多少的手下。”楚舒思索。 “平安县毕竟是下县,人一多,怕是养不起,就算是二百人,咱们杀了能有五十人,而且铁矿这么重要掉脑袋的事情,为什么只派了五十人,就不怕走漏风声,觉得稳操胜券还是无人可派,即使这样,那就还剩一百五十人,典史的家丁手下,还有铺子伙计可有一百人?” “都是忠心耿耿?真正能为他们卖命的能有多少人?” 楚舒语毕,沈从生鄙夷“蛇鼠一窝,狼狈为奸罢了,哪有什么忠心,偷奸耍滑,懒汉,闲汉一大堆。” “张半县和县令关系好吗?”楚舒虽然是疑问,但是沈从生看着楚舒的表情已经知道她心里有了答案,不过自己也有答案,而后相视一笑。 看着众人,都已经收拾妥当,楚舒带着人继续赶路,继续派出两人跑得快,机灵的前面探路,后面也放了两个身体相对健硕得,体弱的,小孩,放在中间,周围人都带着武器,没有武器拿棍棒。 走了每过半个时辰前面的一人就会回来禀报,说明情况。走了差不多能有二十里路,众人也是气喘吁吁,楚舒叫住来禀报的人,通知休息一下,持续观察,众人身体都太虚了,点慢慢来。 过了片刻,突然前方的人,瘦猴突然来报,说是发现一小股的流民,大约三十多人,瞬间场面十分紧张,“可有被对方发现?”楚舒神色郑重,拿出砍柴刀。 瘦猴也是心里扑通乱动,回道“未曾。” “把杨二叫回来,隐蔽起来。”楚舒叫上众人往旁边的小路撤。瘦猴也是马不停蹄前去叫人。 等着瘦猴,杨二回来,刚刚趴下,从远方就看到了一伙形容枯槁的人,一脸麻木的人渐渐走近。 楚舒小声问道“这都是哪里的流民?” 沈从生知道最多,也就回道:“那是文崇府的人,说是遭了水灾,也没人管,就跑了出来,结果没有县收留,只能一直走着,直到走不动。”沈从生看着他们也是感慨,也有一些同情和庆幸。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一天,自己还能同情别人了,感叹着世事的无常。 看着看着就觉得奇怪,楚舒这里竟然有很多女人和孩子,而且他们的衣服虽然脏污不堪,但是好像是还有绣纹图案。 楚舒感觉并不是普通人,起码不是农人,看着看着,队伍最后的几个男子上前直奔一个老妪,最后被五六个人拦下,双方旗鼓相当,动起手来。 楚舒厉声道“过来五人跟着我,其余人观察四周。”说着冲下小山,不多时就跑到了打斗中间,踹向先上来的男人,打斗的人也是看见突然冲出来人,也是一惊,双双就要逃跑。 楚舒大声喊道“不许动,听话有粮食。”一听有粮食,众人也不跑了,看着楚舒一伙只有六人,也不着急,但是并没有看见粮食,直接看向楚舒跑来的方向,隐约看到一些人头,明白还有人在那里。 心里有点害怕,可是粮食的诱惑太过大,索性就听听对方想要干些什么。 这时楚舒看向一直坐在地上的老妪,终于看清了长的什么样子,虽然灰头土脸,面颊凹陷,但是能看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这衣服太阳一照,微微闪光,不会是银线吧。看着这在地上的坐姿,还挺优美挺有气势,自己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开口询问自己想要干什么。 还挺沉稳,想到这楚舒无声笑了笑。 “这位老夫人,你们这是有什么误解吗?可需要我来帮忙。”楚舒看似有礼貌的询问。 这名老妪警惕的看着楚舒,操着干涩的嗓子道“背主之人罢了。” “那就是没有误会了。”楚舒一边使着眼神,一边漫不经心的踱步到那六人身后,这时楚舒和护卫已经把那之前的六人围在中间。 还好心得提醒,“你们是她的奴仆?她说你背主。” 围着的人中,明显有一个领头,闻言神色一慌,楚舒一看就知道实话,也不多说,直接上去就一脚,“嘭”的一声,那人直接摔倒在地,扬起一片灰尘,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举刀反抗。 楚舒直接跑到第二个人身旁,抬起砍柴刀挡住,左手捉住对方握刀的手腕,往下一掰,往前一耸,刀就掉落到了地上。 楚舒飞起一脚,踹到对方脑袋上,直接躺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楚舒随即看向另外四个,这是楚舒带来的五个人也已经在楚舒动手时候就反应过来,直接在后面,用镰刀,用棍棒,木头的锹,有的甚至拿着柱子的斧头,齐齐动手,全部砍翻到地上,瞬间鲜血直接喷出,每个人身上都洒上了鲜血,众人看着自己的新衣服,恼怒异常,互相埋怨,后来直接踢踹地上的人泄愤,吵吵嚷嚷。 “闭嘴!”吵死了,楚舒眉头紧皱看着众人,“全杀了。” 第10章 下马威 众人回过神,心理懊恼,又忘记了规矩,随即闭嘴,不顾一个一个痛哭流涕的求饶,抹了脖子,竟然背叛主人,死的不冤。 后来又似是想起什么,又各自搜索有什么值钱东西,全给扒个精光,找出的东西,也熟练的放到一个口袋里。 楚舒看着十分欣慰,转头看向老妪,这时老妪已经被扶着站了起来,其余的人也都出现在了老妪的身后,一脸惊恐的看着楚舒,有的孩子甚至吓哭了,但是被大人紧紧捂着嘴巴,只有一些青壮年站在身前,脸上是决意赴死的平静,但是也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吃的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多谢姑娘的仗义出手,老妇不胜感激,请问姑娘家住何方,以后定要上门感谢。”老妪被扶着,有气无力的说着。 “不必试探,我们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不劳您上门了。”楚舒玩笑着。 说完转身就走。众人一愣也跟在楚舒身后。 老妪这边,她的儿女一看人走了,慌乱起来,早在听说有粮食时候,就有点按耐不住,没想到,说着说着人竟然走了,虽然没有对自己不利,但是也没有给自己粮食。 顿时焦躁不安,但是看着自己娘也是不敢埋怨。 老妪看着众人,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让自己大儿子叫住楚舒。 “还请姑娘匀我们一些粮食,以后我们裴家必定十倍奉还,”说着拿出一对金丝玛瑙手镯,递给大儿子,让交给楚舒。 楚舒摇了摇头“我的粮食只给我的人。” 裴家人一听,成为他们一伙,那不就是匪贼,奴仆,怒目而视,羞愤欲死,只觉得自己应是成全裴家的风骨,来个宁折不弯。可是看着孩子,已经有的饿的晕了过去,孩子的母亲跪着磕头求着裴老太太“母亲,救救齐儿吧,母亲,救救齐儿吧,端儿已经去了,我就剩这一个孩儿了。” 裴大老爷想拽起妻子,可是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在逃难路上生病去世的小儿子,只能掩面而泣。 裴家众人也是痛哭出声,两下为难。 裴老夫人推开扶着的手,向前踉跄两步。 稳稳的跪地,行了标准的跪拜大礼。“泾阳裴氏见过姑娘。” 楚舒旁边的人自豪的道“叫主子就行。”得瑟之意,溢于言表。 裴家人看着裴老夫人跪拜,那真是心痛的厉害,最后也无奈的弯下了骄傲的脊梁,齐齐跪拜到地上,“见过主子。” 楚舒没再看一眼,转身就走。 带来的五人中之前说话的人,笑嘻嘻的喊道“都起来吧,过来吧,对了,主子不喜欢别人跪她,刚才忘记提醒你们了。”转身屁颠颠跟在楚舒身后。 裴大老爷连忙起身,前去扶起裴老太太跟在楚舒身后,众人也是起身,跟着,想到马上能有吃的,又是激动不已。 楚舒走到小山坡叫人煮粥,众人明白,可是给这么多人吃粳米,很是舍不得,就想给他们吃另一袋子里的豆子,做成豆饭,被楚舒制止,告诉他们以后都是自己人,要一样对待。 裴氏可是有大用的,否则离心离德,还怎么办事。 当第一个陶翁的粥煮好,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裴氏一族都直勾勾盯着陶翁,确是谁也不去取,煮粥的沈月管不得旁人,直接盛一碗粥送去了裴大夫人手里,都是有孩子的,见不得孩子受罪。 裴大夫人早就心急如焚,此时真的对沈月满满的感激,一边流着泪一边说着谢谢。 沈月也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回到家陶翁,但是却没有再给别人送粥,两方人马就这么对立着,裴氏一族就好像去取了,他们就不是泾阳裴氏了,就没有了傲骨。 最后裴大老爷看了一眼护卫,护卫连忙去取。 楚舒一边在旁边看着,冷笑一声,“除了身体不便,都要自己排队。” 裴氏一族不防楚舒竟然出口阻止,全部一脸受辱的模样,觉得是在故意为难,但是确实是猜对了,楚舒就是故意的,但是楚舒打碎的不是他们的骄傲,而是傲慢。世家大族,对于百姓就像是牛马,催着做活,交税,对于下人仆从,那就更是蚂蚁,随意打杀。 楚舒可不是多么善良的人,有权有势的人可以一边拜着菩萨,一边安排人,灭人家满门,可笑至极。 她就想看看当他们自认为当了上等人以后,能不能再当他们眼中的下等人,当然了在这乱世,自己两眼一抹黑,还是需要此时的局势,否则危险来了,都不知是怎么死的,问这些庄稼汉肯定是不够的。 沈从生虽然当过掌柜货郎,但是毕竟是小民,怕是皇帝多大了,都不清楚,真正的朝堂,官员,还有各地势力,还是这种树大根深的世家能知道一二。 不过要是不能为自己所用,也是鸡肋,不要也罢,他们识相最好。 “这是我的规矩,告诉他们我别的规矩,柱子叫几个人再去有没有吃的,明天再走。” 柱子嫌弃的看了看裴氏一族,看他们也确实不像还能走,撇了撇嘴,招呼几个人进了山。 其实百姓对于氏族还是畏敬的,但是看到他们落了难,也是幸灾乐祸,所以迟迟无人开口。 这时楚舒才看明白,古代的阶级多么的大,即使他们现在像一个病弱的总裁老人,马上要断气了,其余人也不敢动什么歪脑筋,只能等他死亡,再争夺财产。 不过人生总是有意外,还是之前说话的瘦猴,挺直腰板站了出来,镇定自若的给裴氏一族讲解楚舒的规矩。 楚舒看着瘦猴也是点了点头,看来阶级壁垒并不是那么难,要不历史上也不会那么多的造反。 随即找了一个相对视野宽阔的地方,靠着树,闭眼休息。 裴氏一族听完楚舒的规矩,反倒是心放下来一些,听着不像作奸犯科的凶恶之徒。随后裴老夫人当即就要起身取粥,裴大老爷看着老母亲孱弱的样子,忙阻止,对着裴老夫人说“母亲身体不便,还是我来吧。” 第11章 野猪 虽然是对着裴老夫人说的,但是看向了楚舒,两拨人马也都齐刷刷看向了楚舒,等了片刻,不见楚舒阻止,众人又齐刷刷收回视线。 裴氏一族能动的也都老老实实排队,可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都没有碗,之前离家带的都是上好的陶瓷芙蓉碗,可是这一路走来,遇到太多危险,大多数都打碎了,没剩几个了,后来没有了吃的,自然也用不到碗了,拿着也费力,东西都是能不用就不带着了。 粥就在眼前,香味时刻勾,引自己,却进不了嘴,最是磨人。 沈从生默默拿了自己简陋的木碗,递到裴大老爷面前,裴大老爷看着别的木碗,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肮脏的手,又看了看木碗,心里可笑自己,谁更脏呢,又去向人借了碗,说了感谢的话。 又借了点水,两手拿着一碗粥,一竹筒的水,从没有做过活计,致使姿势非常奇怪,可能下一刻就会掉落在地上,庆幸最后坚持住了,走向裴老夫人,抬起母亲的手,边洗边沉默,后又把粥放进母亲手里,含泪“母亲,吃罢。”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这时的泪可以说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是也有被逼无奈的屈辱,裴大老爷和裴老夫人都不知以后的路会在何方,只能心里惴惴不安。 看着母亲慢慢吃起来,裴裴大老爷把粥又给了二弟的孩子,第一锅没有多少,还是先给体弱的人,也同样吩咐先去取的人。 楚舒都听在耳里,不动声色,过了片刻抬头看了看喝粥的人,都是规规矩矩,虽然都有些着急,但是没有狼吞虎咽。 别说这世家大族的仪态真好看,这是在现代没有的。 柱子看着裴氏一族吃的粮食,心里着急,请示楚舒想带人再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楚舒摇了摇头,“明天吧,让兄弟们今天小心一点,晚上不要睡得太沉。”柱子恍然大悟,看向裴氏一族,他们现在的人比自己这边可多,如果要抢粮,还真不一定说谁能赢。 随后表情沉重的走向自己一伙,小声的嘱咐着,众人也是面色惊疑又恐惧,互相点了点头。 裴氏也是稍微察觉到不对,因为毕竟都是一些农人,没有什么城府,看他们都是像看贼一样,无论干什么都感觉,有人死死盯着,裴老太太也是看向楚舒,还是在靠着一棵大树,没有什么动静,就让护卫把女眷们围在里面。 而这一晚,两拨人马就是在相互戒备中平安度过。 第二天,在山中清脆的鸟鸣中,众人醒了过来。 没有了什么配菜,都只能吃了白粥,但是众人也没有人嫌弃。 楚舒让两边都出了五个好手,拿着锹和武器,跟着自己上山,裴氏护卫都带走,也不怕他们闹什么幺蛾子,毕竟裴家的其他人都是一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添了这么多人,只靠这些粮食,必定是不够的,还有众人身子骨太差,都需要营养,要不病歪歪的也,没什么用,今天必须多打一些猎物。 向山里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小的草木也越来越少,树木也是越来越大,而且四周也越来越安静,似是进去了一个猎人准备的陷阱,众人都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从来没有进过这么深的地方,打猎柱子是一定来的,他的心里也是在打鼓,但是面上不显,怕露了怯,给裴家的护卫看了笑话。 但是众人没有发现,他们的手和脚抖的走的越来越慢,腿脚也越来越软。 裴家的护卫可不是一个地主请的都是一些农家强壮的汉子,可是真的有武学传承的,历经的打斗也不少,但是他们也是知道野兽的恐怖,有的甚至皮毛不说刀枪不入,但是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冲击力可以撞倒大树,要是一群更是无处可逃。思索片刻,谨慎的道“楚姑娘…” 不过在看到柱子众人的怒目相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改了口恭敬道“主子,前方危险,属下觉得还是早早返回的好。” 楚舒并没有看向这个护卫,四下逡巡,似是看到什么,走过去蹲下查看,柱子一看皱眉,“应是长毛猪的粪便,而且是不长时间的,主子,若是有一群。”恐有危险。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但是也不想当面说主子的不是。 “只有一只,一群的话,足迹会特别繁杂,粪便也会特别多。”楚舒看了看。 楚舒又指了指一个用杂草和乱木棍的一个堆砌的地方,“这是他的窝,运气好的话,今天有肉吃了。”众人听着咧着嘴角,雀跃不止。 裴家的护卫一开始因为楚舒的不搭理很是难堪,毕竟是在大家族当护卫的,怎么可能看得起一群流民,不过后来在楚舒的话语中明白,一只的话,己方也是有很大胜算,看着粪便和足迹,应是一只成年的长毛猪,一只成年的长毛猪应有二百多斤,那毕竟是够吃的了。 虽然口感不好,以前在裴府那肯定是不屑吃的,但是现在,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想想烤的肉就止不住的咽唾沫,也不在意,楚舒搭理不搭理自己了。 楚舒让众人挖一个两米的大坑,保证长毛上不来,如果有网的话就更好了,可惜制作麻绳太费时间,不结实完全没用,长毛猪的力气十分的大,做好陷阱,又在陷阱上放了长毛猪爱吃的果子和野草,把比较甜的果子捏碎,挤出汁水,洒在陷阱上,猪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更能引诱长毛猪过来。 众人闻着香甜的果香,眼睛快红了,这是为数几个这一路过来找到的好吃的果子,都献给了主子,主子一个没吃,没想到倒是便宜了一头猪,但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多言,不过对楚舒也多了思量,看出来楚舒不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姑娘。 第12章 憋屈的裴家 接下来楚舒让众人藏起来,或者直接爬树上,还不能上太细的树,长毛猪还是非常小心眼记仇的,会一直撞一棵树,它皮糙肉厚的还不知疲倦,撞倒也就是时间的问题,提醒柱子一定要射眼睛,别的地方,这种木制的箭矢是射不进去。 微风吹过,吵闹不休的蝉声,让本就焦虑等待的众人,更是烦躁不已,握着渐渐紧张出汗的手,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动了动发麻的腿脚,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失落。 终于在众人等的不耐,想劝楚舒离开,找别的猎物时,只听扑哧扑哧的呼吸声由远及近。一只身高有一米多,体长也差不多两米,长着两个獠牙的长毛猪走了过来。 众人眼睛一亮,觉得老天保佑,随即盯着那头长毛猪慢悠悠走着,走的速度,看得众人好想上去揍他它一顿。 长毛猪边走边吃着路边的野草,吃着吃着,突然闻到了什么,抬起鼻子到处嗅了起来,最后慢慢的到了陷阱前。 只要再走二十厘米,长毛猪就进了陷阱,可是它竟然停了,只见它的耳朵左右摆动,频率越来越大。 突然转头,楚舒看着情形不对“射它眼睛,挡住来的路,别让他跑了。” 众人拿着武器,纷纷现身,柱子射了几箭皆是不中,无奈慢慢往前赶,想把长毛猪赶到陷阱里,谁知,这长毛猪竟然艺高人胆大,半点不惧,一点不往特意留的半包围的口子跑,也似是被柱子射的来了火气,左右看了看,竟然直冲楚舒过来。 楚舒不敢硬碰硬,躲到身后的大树后,长毛猪没有撞倒人,只往树后追,众人慌忙来阻挡,但是谁靠近,长毛猪就撞谁,众人也是不敢靠的太近,刀还有棍棒,打在长毛猪的身上,并没有多大作用,反而激发了它的烈性。 楚舒爬到树上,倒立用砍柴刀砍向长毛猪的眼睛,但是它的牙齿太长太粗,一下挡住了柴刀,长牙竟然一点没坏,反而砍柴刀卷了刃,楚舒翻身从树上跳下,又给了长毛猪背部一刀,那手感就像是砍到了一块铁皮,不过到底是肉体凡胎,背部还是出了血。 不过太少,没什么用,楚舒知道这样不行。 就让众人后退,自己拿了一个木棍,重重的打向了长毛猪的脑袋,随即扔了木棒就向陷阱跑,长毛猪被打的一懵,甩了甩脑袋,看向楚舒就像一辆坦克的冲了过去。 众人感受的地面的震动,心里着急,连忙追了上去,楚舒跑到陷阱处,一跳跃了过去,站力不稳,滚了几圈,后面的长毛猪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掉了下去,重量与速度加持下,下面的木刺直接扎破了长毛猪的皮肉,长毛猪嚎叫不止。 众人松了一口气,连忙扶起楚舒,柱子焦急的询问可有受伤,楚舒捂着胳膊,“都是小伤,先把长毛猪处理了,别把别的长毛猪给引来。”楚舒接回自己的砍柴刀,看着有的地方的卷刃,心疼不已,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又拿石头砸了砸。 柱子想帮忙着,被楚舒拒绝,让去处理长毛猪,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众人惊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舒只觉得汗毛直立,只感觉危险来袭,抓起砍柴刀双手握住刀柄,举过头顶,用力一划,身体顺势向旁边滚去,转瞬之间。只觉得腥臭味扑面而来。 “碰”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循声看去,那只长毛猪竟然从陷阱中跳了出来,现在被楚舒开了肚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这么多人这么半天竟然没有杀死,楚舒看着他们的武器,都使用太久,卷刃不锋利,又看了看自己的砍柴刀,心里也是无奈,等着一定要整一批好的硬度强不卷刃的兵器,做事才能事半功倍。 众人看的也是惊心动魄,不过看着楚舒的动作也是敬佩,不过也知是自己的疏忽,忙去处理长毛猪的尸体。“先割动脉,放血。”楚舒不用众人搀扶,慢慢站了起来,刚才有点闪到腰了。 虽然众人不知动脉,但是放血的位置是知道的,都有养活猪的,过了一会儿,楚舒直接带着众人往回赶,血腥味太大,还是快回去为好。 众人也是开心的找个木头,把猪腿绑在木头上,小心翼翼的抬着往回走,还防止肚子里的内脏掉出来,现在是一点不舍得放弃一点的肉。 从山林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变黑,这时驻守营地的两拨人已经火药味十足,都觉得对方害了自己的人,可谓是就差一根火柴。 当听见楚舒一群人的声音开始,两拨人都是静止不动,但是也默默拿起了武器,可是看见是一个人不少的回来,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楚舒都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拉帮结伙的非常正常,但是确实不利于团结,不过,时间还长,倒是不用着急。 众人看见打来了一头这么大的野猪,纷纷迎了上来,村里人也有人人家养过猪,自告奋勇,来杀猪,可是毕竟不是专业杀猪的,看着他笨手笨脚的举动,楚舒让他放下刀, 自己拿起匕首磨了磨,因为野猪的毛和皮太硬了,没有办法吃,就不用火烧了,手起刀落,从猪的脊椎下刀,从后到前,割开,使猪变成两半,但是后面的脊柱都是骨头,所以就用砍柴刀给劈开,后来太费刀了,就用斧头给劈开,按照关节割下四蹄,割开猪皮,按照肌肉纹理,割除排骨,瘦肉等等。 看着楚舒娴熟的手法,众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感觉楚舒小小年纪,竟然没有她不会的,真是不一般。猪的骨头确实比家猪硬的很多,楚舒也是手腕砍的酸疼,先是割了一个肥瘦相间的肉,递给柱子,让他好好清洗,烤好了给大家吃,又割了一块肉让人先拿去煮粥,提醒一定要先焯水,把血水洗净,要不会特别腥。 然后让众人多去拾柴,把剩下的肉多放些盐,腌制,留够要吃的盐,一定要留够半个月天的用量,其余的都用上。 旁观的人都自觉做起了活计,唯独裴氏一族,除了护卫,竟然全都坐在地上,等着吃饭的样子。 楚舒挑了挑眉,“裴氏原来是这样的规矩,仆从竟然等着主子做膳食,真是见所未见啊。” 裴氏一族一听全都尴尬的红起了脸,又屈辱的红了眼,他们自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有做过什么粗活,往来也都是名门世族,哪里被人当面讽刺的,而且说的有道理,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于是都看向了倚着树,盘腿坐着的裴老夫人,希望她能主持公道。 第13章 裴家的秘密 裴老夫人也确实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在夫君死后,没有被吃绝户,更是把自己带来的嫁妆铺子和裴家自己的铺子,做大做强,成为了文崇府最大的粮商,抚养了四个孩子长大,三个儿子也算是学业有成,除了老大当了官适应不了官场,自己辞官,但是也确实是才华不缺,老二头脑灵活,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老三也在远近闻名的白鹿书院当夫子的。 可谓是书香门第,但是那都是以前了,如白驹过隙,不可追忆,裴老夫人在心里叹气,“难道你们是想让我这个老婆子去吗?”冷酷的斩断众人的幻想。 裴二老爷裴少淮也想明白了,早就认了主,事已至此,再扭捏就不是裴氏了,也不再磨蹭,招呼着可以走动的人,“主子大恩,我们不敢忘记,这都是我们的选择,再来反悔,恐怕泾阳裴氏的列祖列宗也是不能同意的,不会的多请教,哪有主子伺候仆从的道理。” 说着就向一位男子询问,应该去拾多少木柴,黑瘦的男子却是有点受宠若惊,细细讲道“多拾些,怕是这一晚得不了闲,干的木柴最好,烤的块,这里的木柴格外的多,多亏流民众多,地主老爷不敢出门,现在倒是便宜了我们,往常我们要是上山是会有人打,有狗撵的。”唏嘘不已。 裴少淮当然明白,因为他们家也有山的,那里的果子,野味,山珍,甚至是木柴确实只能自家用,恍惚想起打理山头的管家总是说有泥腿子偷偷上山,卑贱的人总干这种下贱行当,一个月被捉住多少人,向自己邀功,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自己在堂厅里,喝着上好的碧螺春,慢条斯理的吩咐“打断几个手脚也就罢了,赏他们点伤钱,以后也就不敢了。” 可能最后确实打断了手脚,因为之后再也没有听见这种事情了,管家最后怕是一贯铜板也没有给,最后进了他自己的腰包,裴少淮明白,水至清则无鱼,小事上也无大碍,泥腿子也不可能去府上找自己,更不可能去官府,即使最后死了又能如何,也就是无关的小事罢了。 可是现在要是有地主前来赶人,不止是野猪肉没有了,甚至性命也不保,人只有被放在砧板上,才能知道那头猪是多么痛多么恐惧。 找到木柴,众人纷纷把肉都掉在火上熏,时不时转转方向,香气四溢,就是裴家人也是目露渴望,柱子烤好了肉,平均分给了众人,因为盐不够,楚舒让柱子多烤一些,要不很快就会腐烂,白白浪费。 裴家人以前是不屑吃猪肉的,多是吃的羊肉,牛肉,但是因为牛是耕地的重要工具,所以禁止宰杀,除非得病死了,可是富贵人家想吃,也是偷偷养一些,自己宰杀,也是很多的,毕竟没有人敢举报。 而猪是因为价格便宜,只有老百姓吃得多,贵人吃就掉了档次,而且古代的猪都没有煽,雄性激素太高,肉质都是腥臭的,更别提野猪肉了那更是不遑多让。 可是现在吃着口感很硬的野猪肉,只觉得非常美味,真是讽刺。 众人吃罢,都享受的叹气,现在竟然比以前的日子更好,当然了除了裴家。 这时裴家众人都围在裴老夫人面前,四小姐裴安安委屈举起自己的手说“阿娘,我的手好痛。”这是拾柴时被木刺划伤,流了一些血,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她懂事时候自己已经掌握大权,所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最爱撒娇,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得到母亲安慰。 “无碍,再用水冲冲就好了。”裴老夫人平静的看着。 裴安安愣在了原地,觉得母亲不应该是这么说的,但是心思单纯,也就不知该怎么反应。 裴三老爷裴少行皱着眉头看着裴老夫人“母亲,一个娘子罢了,我们怎可受制于人,不如让裴风偷偷离开,前往舅舅家,派人来接我们?” “一个能杀野猪的娘子可是普通人?”裴老夫人冷声哼笑。 “他们一行十余人,青壮亦是不少,为何是一个小娘子说了算,而且个个恭敬臣服,这里的吃食你是觉得能在这里抢还是能进城里去买,要是能进城,我们还会落到这副田地吗?至今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对我们赶尽杀绝,现在不宜声张,我们和他们在一起反而可以隐藏身份,慢慢图之,而且这个小娘子我看并不是恶人,我们暂时是性命无虞的,她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我裴家人可没有忘恩负义之辈。” 众人皆是羞赧的点了点头,灰头土脸的各自回去休息,只有裴少淮还在旁边没动,小声的道“母亲,您真的没有怀疑吗?我们可是文崇府第一大粮商,我们家没了,还能有谁得利?” “走着瞧,这次我们裴氏侥幸存活,等着挖出这个人,这个仇,一定要报的。”裴老夫人眼神陡然凛冽。 “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母亲。”裴少淮恭敬点头。 “平时多和这些人打好关系,了解他们的底细,你大哥温厚,你三弟桀骜,你四妹不提也罢,也只能靠你了。”裴老夫人此时也是无奈,老大本该是以后的一家之主,可是守城都欠缺,手段和头脑更是没有的。 裴少淮稍微一想就明白,点头答应。 到了第二天,裴少淮热情的帮着做饭的打下手,和着众人闲聊,明白众人是要回家乡,疑惑问“兄台你们也不是家乡发大水的流民,为何兄台,会到此处。” 男子听着裴少文绉绉的话语,尴尬的忙摆手,“叫我刘二就行,不过,我们来这是是因为……是因为……”刘二不知怎么说,而且自己一伙还杀了那么多官府的人,怕裴少淮告诉衙门,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为人又不会撒谎,只能磕磕巴巴动脑瓜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好打发裴少淮。 这时瘦猴跳了出来,拍了拍刘二,“沈大丫叫你呢,怎么还不去?” 刘二恍惚了一下,感激的看了看瘦猴,快速跑开了 第14章 到达平山县 瘦猴笑了笑,“主子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都是主子的意思,该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主子不喜欢麻烦,所以也不要找麻烦。”挑衅的看了看裴少淮,转身就走。 瘦猴不比别人老实,最看不起这些大老爷,看到他们落魄,那更是幸灾乐祸,俗称仇富。 不过自古以来,不同阶级的人,都是互相不待见,也是正常。所以楚舒看见也并不理会。 到了第二天,众人吃罢早膳,开始上路,路上是非常的枯燥乏味,但是无人敢说什么埋怨的话,楚舒又到了几个村庄买粮,看着楚舒带着这么多人,都不敢不卖,就怕直接上手抢了,拿着楚舒给的银子,有的村庄富户还会卖点咸菜。 虽然多数不是什么好盐,又苦又难吃,不过众人也想吃个味,吃着也开心。 一路上虽然还是遇到一些流民,但是没有自己一群多,大部队应该已经早就过去了,现在都是落了队的,楚舒就观察品格行,好的就收留一些,男人,女人,但是小孩最多,这倒是不怕,孩子就是白板,自己画上什么,就是什么,对于自己来说更加有用。 终于第十二天,楚舒手里的钱花了一干二净,众人也到了平山县的城门口。 沈从生知道楚舒手里有多少人,怕是花了干净,这么多没有路引,户籍的人进城,不知要花多少银两,随后拿出自己全部的银钱,包括楚舒给的,还有自己的私房,递给楚舒。“这么多人进城,怕是好多银两,小老儿只有这些,主子别嫌弃。” 众人一看急忙把自己的银钱就要递给楚舒,楚舒心思沉重。“不必,城卫久久没有复命,县令必是已经察觉不对,城门搜查必是严格。” 楚舒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盯着城门口的兵卒,“可有人认得他们,有没有家在城外的。”县城很小,人与人多数都是认识,更别提是城门口的兵卒,不过三个村子的人只说眼熟,自己很少上县里,只有沈从生经常在县里,说是碰到过其中一个老娘送过东西,那个老娘叫他虎子。 楚舒看向瘦猴,“你去说跟他说,他老娘生病了,让他请假回家一趟。” 瘦猴听见楚舒吩咐自己,立马觉的主子重视自己,充满干劲的跑了过去,还不带走近大声喊“虎子哥,你娘生病了,喊你回家呢。” 虎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长的一脸憨厚,听见先是一慌“我娘怎么了?什么病?前两天我娘还来过,还是好好的。”后来看着瘦猴狐疑,“小兄弟你是?我们以前见过?” 瘦猴此时紧张的手心冒汗,心跳声音大过打鼓,但还是强自镇定的道“虎子哥你忘了我了,我是刘阿爷的外孙啊!快走吧,你娘都等着呢。”说着拉起虎子的手就要跑。 虎子也是乱了心绪,好像记得村尾的刘阿爷有个外孙,自己小时还跟他玩过,忙跟旁边的同僚说“铁城你跟伍长说一声,请两天的假我回去看我娘。”说是就被瘦猴拽走。 铁城也是直点头喊道,“放心吧,快去吧。” 虎子心急如焚,一边跑一边又追问“我娘到底生了什么病?你快说呀,怎的不说话了。”瘦猴只拽着虎子胳膊,并不回答,直到过了一座小山,拐了个弯,看不见城门。 瘦猴就呆立不动了,虎子疑惑,山上下来两个人,直接就把虎子绑到了山上,直到见到楚舒,表情都是一脸懵逼,迟钝的抬头看向瘦猴,“刘阿爷的外孙,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还要家去看娘呢?”说着说着居然流下泪来,幻想着他娘马上就要去了,自己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众人默默无语,从没见过这么笨的,楚舒拿着砍柴刀,横到虎子脖颈,“你们现在县卫共有多少人。”虎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感觉事情非常不对,脱口而出“还有二十六人。” “我问的是所有人,现在还有多少。”楚舒厉声呵道。 “现在就剩二十六人了,之前出去了五十人,还没有回来,害得我们,只能我们十三个人值守一个城门,连个轮班的都没有,这才好些天没有回家,我娘病了我都不知道,这些该死的人也不知上哪里去花天酒地了,每次都这样,我们不过就是乡下的,他们就瞧不起我们,让兄弟们在这受苦受累。”说着说着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一个县城刚有七十多人的县卫?”楚舒喃喃的道。裴老夫人看明白楚舒一伙也是进不了城,想来也是犯了什么事,随后上前恭敬的提点“主子,有所不知,像平山县这样的下县,一般应有两百人的县卫,但是一般官员呈报朝廷的名单有二百人,但是一般人数是不够,剩余人的月例那就……” 楚舒恍然大悟这就是传闻中的“吃空饷。”这些县令也是胆大,怪不得古代历史书上,只要有反贼先杀的就是县令,太好杀了,楚舒看了看虎子伤心的样子,慈爱的笑了笑。 众人看着楚舒的笑容心里一阵胆寒。 过了两个时辰,虎子赶着一辆装着稻草的牛车,来到城门口,身后还跟着一辆同样的牛车,虎子下车对着城门口的人一陈赔笑,我回来给我娘买药,“正好刘阿爷外孙要来卖稻草,随便给我拉了来,这稻草可不好乱翻,要不就卖不上好价钱了,兄弟们行个方便,改天请兄弟们吃茶。” 因为虎子一贯是最老实的,而且众人守城早就不满,要不是县令三令五申,众人早就吃茶喝酒去了。铁城忙招呼众人把拒马搬开,没人看出来虎子笑的多么僵硬,虎子垂首感谢,催着牛车走进了城里。 城外的众人看着楚舒等人平安进了,放松了一口气,收起了武器,刚才但凡不对,众人就只能硬闯城门了,还好楚舒等人顺利进城。 众人只能带着两个一脸惊恐的真正车夫,守在山上,按照计划行事。 虎子找到一个隐秘的角落,瘦猴小声说“主子,可以出来了。” 第15章 进县城 楚舒一众从茅草里翻了出来,晃了晃脑袋,拍打拍打身上的稻草,虎子看到楚舒“嘭”的跪下了,磕头,“娘子放了我阿娘吧, 我阿娘年纪大了,受不的惊吓的。” “我们无事,你阿娘自然也就无事,先带我们去县令的府邸,再去一趟典史府,你就可以回去看你娘了。”楚舒眼都不眨的撒着谎,众人也是佩服。 虎子擦了擦眼泪,恭敬的答应着。 到了衙门,大门紧闭,除了门口的门卫,再不见旁人,楚舒疑惑衙门不是办案子吗?怎么不见一个人,随后向虎子问道。 虎子憨憨一笑“县令繁忙,每月只有四天审案子,兄弟们都叫他林四日。”好家伙,古代公务员上班竟然跟现代休息差不多,还是单休的。 楚舒看着众人竟然没有一个惊讶。瘦猴了然,“我们乡里乡亲的很少有报案的,要想立案,听说没有十两银子下不来的。” 自己累死累活抢劫这么多天都没有抢到十两银子,比抢劫都挣钱。楚舒“……”。 等了半个时辰,楚舒看着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怎么没有人出来?连个扔垃圾的都没有?” 虎子惊讶的看向楚舒,“他们都走后门呀!”眼神里隐隐有种,你有点蠢。 瘦猴对着虎子脑袋打了一巴掌,“蠢货,快带我们过去。” 虎子哭丧着脸嘟囔“你们也没有说啊。” 众人在后门终于看到一个小厮,忙上前脑袋盖住麻袋,痛揍一顿,扒了衣服,鞋子,还有头带帽。 之后刘二埋怨瘦猴,太过分,竟然连个衬裤都不留。楚舒也是无语看着瘦猴,瘦猴讨好的笑一笑,他就讨厌这些当官家的小厮,平时牛气轰轰的,最瞧不起人。 最后按照计划,让裴家的一个身材差不多的护卫,扮演县令的小厮。 护卫独自一人来到典史张府门前对着门卫,低头行礼,“我们老爷突然有要事商议,召典史大人速速来衙门,还望快些通传,还有别家的大人还需通报,就先谢谢小哥了,”急忙后退,快速向路口走去。 门口的护卫一看也知道事态紧急,忙应着,打开门就进去通报,楚舒等人看着互相点了点头,天马上就黑了,楚舒让虎子和瘦猴出城,之前说是买药的,不出城才会让人怀疑。 也顺带威胁一下傻头傻脑的虎子,这一天虎子过的真是心惊胆颤,知道终于能出城了,赶忙谢谢楚舒。 楚舒看了看瘦猴,瘦猴点了点头,勾肩搭背的带着虎子去买一些草药,吃的喝的,说是赔罪,哄的虎子开心,慢慢走了。 楚舒带着剩下的六个人,走到一个去衙门的必经之路,又很少人的地方,正好天渐渐黑了,这时候还有宵禁,老百姓也都不再出门,不过这时候也应该有打更人还有衙役巡街,楚舒等人找地方全都藏了起来,半天也没见过衙役,想起县令还克扣衙役的俸禄,也就明白了,不给马儿吃草还让马儿跑,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典史张半仙,听着护卫的通报,皱眉不语,他的二弟张半年阴狠的道“县令发现了铁矿,派出去了五十人,还想瞒着我们,大哥可是张半县,作态可笑,到此时人没有一个回来的,怕是出了状况,大哥何不趁此机会,要来一半的铁矿。” 张半仙也觉得有道理,不再犹豫,出门坐上早就准备的四人轿子,带着四个护卫,前去衙门。楚舒动了动耳朵“来了,不要闹出太大的声音,前面两个护卫交给我。” 众人纷纷带上面巾,互相商量属于自己的猎物,力求一招解决。 张半仙众人刚刚走到巷尾,楚舒走到了轿子面前,不带护卫有什么举动,一个快速上前就拿着砍柴刀割向了一个护卫的脖颈,大动脉被割破,鲜血四溅,护卫眼中带着不可置信,捂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啊,啊”声音倒在原地。 另一个护卫觉察不对,大喝一声,拔出佩刀,楚舒手挽着刀花,挡住大刀,逡巡而上,砍向手腕,“嘭”的一声大刀落地,楚舒飞起一脚,护卫掉落到地,上前就是对着脖颈就是一割。 完事之后,看向众人也已经或打晕,或重伤,控制住轿夫和护卫,随即走向轿辇,打开轿帘,看向传说中的张半仙。 心里很是失望,长相非常普通,身高体重都是中等,倒是有一种优渥生活培养的一种气质,不过要是不发抖就更有气质一些,要不还是有一些猥琐。 “嘘,不要出声。”楚舒在张半仙点头之际,随手一划割断动脉和喉管,放下了轿帘。 看了看倒在满地的人,“动作快一点”。两人一组把人都抬到了之前找到的巷尾一个空屋子里,活着的绑紧,堵住嘴,留下两个人,其余人抬着轿子走到衙门后门的小巷处,可是看着快有一丈(3米)的院墙,众人有些苦恼,这怎么把尸体弄进去。 楚舒也是脸色不好,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要不就算失败了,瘦猴看了看轿撵,拍了拍,众人看着恍然大悟,别说这个轿撵真是实木做的,真结实,两个人在上面都是可以的,把张半仙的尸体扔了下去,“来人呀,死人了,县太爷在院子里把张半仙杀了。” 喊完,楚舒带着人就撤,又让另外一个机灵的去张府门前告诉门口护卫,楚舒提醒离得远一点,让他们能听到你说了什么就行。“县太爷杀了张半仙,就在后院,后门处。”说完就跑。 门口护卫听着也不知到底该追人还是就去禀报,都是慌了神,最后直接打开门,边跑边喊,“县太爷杀了老爷,县太爷杀了老爷。” 张半年听见护卫诅咒自己哥哥,上去就是一脚,“不想活了是不是。” 护卫被踹倒在地,忙起身跪着“刚才小的在门口,听见有人喊县太爷杀了老爷,小的也不知真假慌一时慌了神,还请二爷恕罪。” 第16章 脚踩土皇帝 张半年一听也有些慌张忙问“那人在何处,他还说了什么?” “跑了,小的不敢耽搁,来不及追那人,就进来禀报,那人还说县太爷在后院后门处杀了老爷。” 张半年手里拿的扇子直接掉到了地上,直觉告诉他并不是什么假的,而且县太爷有可能为了铁矿那个金疙瘩,有了铲除张家的心,毕竟只要张家在,他是猛龙过江,也点在平山县趴着。不过这来报信的是何人,怕也是不怀好意,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大哥到底死没死。 叫来管家,召集人手,就要去衙门的后院的后门,要是真的杀了大哥,晚了,怕是要毁尸灭迹,要快,是不是真的一探便知。 张半年带着三十多人,气势汹汹的前往衙门,正好被衙役看见,领头的看了一眼,带着手下转身就走。“头,怕是有大事,咱们不去吗?”手下疑惑不解。 “要去你去,那点俸禄,可不值得我卖命。”领头的面露不屑。“啊,牛里巷那条街还没有巡逻,走,兄弟们。”众人应和,跟着离开。 张半年带着人走到后门,示意手下前去叫门,谁知不一会儿,开了门,县令竟然出门相迎,张半年心里一个“咯噔”,“这么晚了,大人怎么还没有休息,小人是来找家兄,大人可有和家兄谈完要事?家兄现在在何处?”张半年直直的盯着县令的眼睛,毫不退缩。 但是县令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自己根本没有让典史来府上商议要事,现在典史死在自己家中,必是受到了奸人的陷害,自己是绝对不能承认。 “张兄没有在府上吗?可是也未来本府啊,不信,你可查问门口的护卫,必是奸人假传,害了张兄。”县令担忧的道。 谁知张半年一听,面色一冷,叫来手下,就要硬闯进门内。 县令大惊失措,急忙问道“这是为何。”张半年冷声道“我说的是来找家兄,你是怎么知道家兄被害,我看就是你害的,我兄长到底在哪里?给我上。” “关门,快关门。”县令急忙喊护卫家丁。 可是县令的人数没有人多,手也没有对方狠,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双方也是杀红了眼,县令一看不对,跑到马车处,上了车,就让车夫快跑,护卫颤颤巍巍道“夫人和公子……”县令怒骂“狗奴才,用得着你操心,快走。”张半年忙追,这时双方也是损失惨重,带着剩下还能动的十多个人追了起来。 不过还是没有跑到城门口,就被张半年追了上来,这时县令就剩四五个护卫,县令恐惧的说“张兄都是误会,你大哥并不是我杀的,是有人嫁祸于我啊。” 张半年终于听到实情,潸然泪下,明摆着不信,哽咽道“那你说是谁杀的,为何杀他。” 县令还真不知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张半年哼了一声,不再听县令的狡辩,招呼手下,为大哥报仇。 县令大声喊道“某乃朝廷命官,杀我,你是想被诛九族吗?” “朝廷命官,天大的笑话,就为了一个铁矿,你派人杀了一百余口,你是个屁。” “本官,本官……”县令不妨铁矿的事竟然被人知道,顿时哑口无言,不过又想到张家做的好事“你又装什么好人,你们张家强抢民女,逼死了多少姑娘,放的利钱害了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你在我这里,装什么仁义道德。” 张半年“哈哈”一笑“那又怎样,我们张家就是这里的皇帝,谁敢造次,不过现在你的皇帝是救不了你了。” 这时双方正在十字街的道路上,两旁的居民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不敢点灯,不敢喧哗,听着两个无耻的人在这里大放厥词,确不敢反抗,都只能无奈的泪流雨下,觉得活着艰难,没有盼头。 “给我杀了他们,杀了县令重重有赏。”张半年胸有成竹的吩咐。双方打了起来,但是众人并没有发现一伙人正在靠近,楚舒悄无声息的靠近张半年的护卫,一刀一个,后来砍柴刀太卷刃了,随手抢了一把护卫的佩刀,有点重,但是杀伤力更大,很多人并不清楚明明对手在对面,却被人在后面打倒在地。 张半年看情况不对,出声提醒,自己转身就想跑,楚舒一直盯着他呢,拿起砍柴刀,扔掷了过去,正中张半年的后背,张半年摔倒在地,楚舒跑上前,用脚踩在受伤的位置。听着张半年的惨叫声,终于轻松很多。 听着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在那吹嘘,真是想砍他们一千刀都不解恨。 这时一个护卫也抓住了县令,双方人能站着的也不剩几个人了,看着自己的老大被抓住,也都不敢有所动作。 “都放下武器,要不我怕他死的太快。”楚舒还在用脚踩着张半年。 刘二众人开始一个一个绑了手脚,堵了嘴,手法越来越娴熟,甚至还掏了钱袋。 “你是皇帝?我怎么看不出来?”楚舒一边踩一边说。 张半年已经疼的说不出话,只能啊啊啊直叫唤。 楚舒压抑着怒气大声喊“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们了?我楚舒就试一试,你们张家还有县令做了这么多恶事,死不足惜。明天我将在巳时初(上午9点)在菜市场审判你们的罪行,有冤屈的可以来申冤,我楚舒给你们做主,天下还是有公道的,我一定给百姓一个交代。” 楚舒最后看了看周围的门窗,还是没有一个点灯的,后来挥了挥手,让刘二带上县令开城门,把人都放进来,自己也带着人打扫战场。走时又喊了一句“明天巳时我等你们。” 她并不知道,百姓都趴在门窗前,默默注视着她。知道楚舒是跟自己说的,但是没有回应,不过一个一个都怔怔的愣在原处。 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对着自己的爹说“阿爹,她说的是真的吗?”可是她历经世事的阿爹也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我要给我阿姐申冤,我要张家人偿命。”女孩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去,万一呢。” 第17章 成功住进县衙 虽然说是去,又摸了摸自己找张家被打断的腿,也是茫然,是死是活,都要去一次。 楚舒来到县衙大门,让手下打开了一直关闭的大门,“咯吱咯吱”太久不用了,发出刺耳的上绣声。 楚舒点了点头,衙门怎么能关门呢,这才对嘛。 不过半个时辰,柱子就带人赶了过来,楚舒这次没有带柱子,就怕自己老巢闹事,然后看了看柱子,柱子明白什么意思,就摇了摇头。 “给这个姓张的止止血,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把他小心他关押起来,别让他跑了。” “裴老夫人还有沈月,带人进后宅把县令的家眷,仆从,都关押起来,柱子带人去张家,把他们的家眷也都关押起来,东城门谁在看管?” 柱子恭敬的答道“是瘦猴和沈先生带着几个弟兄。其余人已经都绑了起来。” “裴少淮带着县令去一趟西城门,去把他们都绑了,这两天城门都不许开。”楚舒淡声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这时无论裴老夫人,裴氏一族,还是楚舒这些天收留的人,都对楚舒一万个敬佩。都是恭敬的点头称“是”。 裴老夫人看了看裴少淮,双方眼里的震撼,恐惧,激动,快要溢出眼眶,他们都是自小学习儒家思想,君是君臣是臣,官员和百姓那都是逾越的鸿沟,直到今天下午,他们才听到楚舒的计划,当时就想劝诫,但是楚舒为人是非常的不容置喙,之后也是没有再说什么,觉得不能成功。 意想不到的是,她成功了,要是杀了县令,自己就是反贼了,裴氏一族都有些茫然,楚舒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怕,楚舒顺手把自己也解决了。 但是换一个角度讲,自古有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万一自己一族成了开国功臣,那就不一样了,不过想着楚舒当女帝,摇了摇头,现在天下大乱,很多人都是做那割据一方的土皇帝,又能有几个枭雄统一四方呢。百年难出一个。 想法转瞬之间,各自点了点头,自己做楚舒吩咐自己的事情去了。 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那时候还有一场大战,自己现在浑身是血,找到厨房,里面还有热水,古代怎么洗澡,好像是浴桶,楚舒喊住一个人让她去找一个灶房的杂役来,找个浴桶,浴巾,还有一套自己能穿的衣服来,不一会儿来了两个惶恐不安的丫鬟和男子,一人用托盘放着一套衣服,和棉布,一个手里搬着浴桶,小心翼翼放在灶房,男子犹豫的问道“女大王可要换一个房间沐浴,此处是灶房,恐怕多有不便。” 楚舒看了看厨房,挺大挺敞亮,摆了摆手“放这吧。” 两人放下东西,连忙颤抖着又被人带走,关押了起来。 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好好洗洗澡了,楚舒放松躺在浴桶中。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水要凉了,楚舒细细的洗了洗,换了衣服,还好这裙子可以迈得开步子,随手把袖子扎紧,做事方便。 出了灶房,走到凉亭坐了一会,众人挨个前来复命,楚舒看了看月亮,“都该饿了,做点膳食,咱们也吃一吃县太爷的饭食,好吃的都做了,让大家都尝尝。” 众人双眼晶亮,欢呼一声,不忙的人都去打下手,等着开饭的时候,沈月单独盛了一碗鸡汤送到楚舒面前,这鸡汤看着晶莹透亮,闻起来鲜香迷人。 楚舒看看众人“可是都有?”沈月知道做错事战战兢兢道“就只有这一只老母鸡了,别的鸡都不适合做汤的。” “拿下去,分给孩子,以后我吃和大家一样的,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沈月连忙称“是。”端了下去。 众人把好几处的八仙桌都搬到了灶房的门前,不用值守的人都连忙端来做好的饭菜,上一个菜就报一个菜名“清炖全鸡”“软溜珠康鱼”“三丝拌蜂”“焖竹笋”等等都笑盈盈的,端罢,都坐了下来,沈月笑着说“好多是裴家的裴大夫人做的,名字很多也是裴大夫人取得名字,特别好听。”“各处的兄弟可都送了过去?”楚舒又看了看裴少宣的夫人,裴大夫人端庄的一笑,楚舒又看向沈月问道。 沈月点头,解释准备了好多膳盒,每一处的兄弟都送了。 楚舒终于笑了笑“开饭吧。” 众人都开始笑了起来,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菜时,有的甚至哭了出来。 那人只是羞赧的笑着“我太开心了,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楚舒也是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感觉才像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这菜真是鱼肉爽滑,鸡肉不柴还嫩,蔬菜清脆爽口等等。连吃了两碗米饭。真是太痛快了。 裴老夫人一直在观察楚舒的举动,之前的鸡汤的做法真是让人震惊,人想当人上人,不就是为了那点特权吗?结果她竟然放弃了。裴老夫人神情凝重,楚舒好像真的不是一般人,而且所图甚大。 这时裴老妇人看着楚舒终于露出小女儿的情态,心下也微微放松,毕竟是个女娘。 楚舒吃罢,站起身微微一弓腰,“今天也是辛苦各位了,一会儿都休息休息,明天还有一场大战,要是赢了,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众人不妨楚舒竟然如此礼遇自己,而且这里要是自己的家,马上条件就好了,更是一个个激动的站起来,红着眼眶忙忙回礼,嘴里开心笑着说着好,好,应该的。 楚舒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别说别人了,裴老夫人也因为楚舒的话是心里也升起感动,微微激动起来。看来自己这个仇,很快就可以报了,这女娘非池中物,收拢人心的手段很是高明,自己以后要小心应对了。 楚舒随便进了一个屋子,也没看别的,找到床榻躺了上去,砍柴刀也洗干净了,放在了床头,这么多天,真是太累了,躺上闭了眼睛。 这激动人心的一晚,就这么很快的过去了。 第二天,沈月端着一盆温水,走到楚舒的房门,看了看,还是紧闭着大门,想来主子还没有醒,就悄悄的打算离开。 第18章 杀县令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楚舒走了出来。 沈月面露惊讶“主子这么早醒了?怎么不多歇息一会?”说着把水盆端进了屋内。 “你不也挺早,再说都已经习惯了。”楚舒洗了洗手,又用帕子擦了擦脸。最关键的是,只要有人靠近,自己就会强制开机,也是在末世养成的习惯。 “一会儿告诉裴家的三个儿媳妇,让她们准备笔墨纸砚,一会儿给我当文书,不过可能需要记录很多,让她们也找几个人,也可以,但是必须女人。” 楚舒看着沈月失落的表情,淡淡一笑“以后识得了字,也让你去。”这也是没办法,这么多人除了沈伯里面只有裴家人识字。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沈伯也叫回来。” 沈月双眼亮晶晶,“是,主子,待我识得了字,你可别忘了我。” “放心,可做好了早膳,他们都吃了吗?”楚舒边往灶房走边问。 沈月不以为然地答道“必然是没有的,主子没吃,我们怎敢让主子吃剩饭呢。” “以后不必等我,没有那么多规矩。”楚舒走到灶房对着所有人讲。 众人其实行礼称“是。” 吃罢,“还有两个时辰,你们把县令的所有家财都搜干净,古玩字画的库房,要有人把守,就带着金银和银票,和县令的一家和所有仆役都带去菜市场,也告诉柱子那边一声,也是一样把张家一家也都带去,记住绑牢了,不听话的可以杀几个,给他们点下马威,就是尸体尸体也带去菜市场,问问那个县令张马半仙的尸体在哪里也给带过去,对了,每一个府邸是不是都有一个记账的。” 沈月点头称是“我记得好像是账房先生,沈伯就是账房先生,很是厉害呢。” 账房吗?不是掌柜吗?所以在古代都是一个吗?在现代的会计和经理差的可远了。 “让那些账房找出他们记的账,不管是明账暗账,所有的账本全部都带着,让兄弟们都多去每个巷子街道喊一喊,说在菜市口,巳时要审县令和典史罪行,有冤的可来申冤。” 楚舒又想了想“两家五岁以下的孩童就不必带过去了。” 沈月立马去通知。 一个时辰过去,众人都准备妥当,楚舒出门时只看到裴大夫人柳京华和裴二夫人尹凝霜带着几个人,都拿着笔墨纸砚,裴三夫人赵婉贞却是不见踪影,只有裴三老爷裴少衍走在最前面。 机会只有一次,不想要的话,也是可以,楚舒从来不勉强别人。 一众浩浩荡荡的走向菜市口,不明真相的人也有看热闹跟在身后。不过他们也觉得奇怪,县令大人竟然也被绑了起来,还有好多搬着桌椅板凳,茶水点心,这都是裴老夫人让搬的,知道今天的计划,就早早准备起来,桌椅板凳都是衙门里。一会儿审起案子,娘子一定很威风,缺点就是有点沉,不再看后面背桌椅的累的气喘吁吁的众人。 走到菜市口的时候,柱子一行也到了地方,众人开始安排着,把桌子摆在了最中间,两旁在放上几个小一些桌椅,柳京华也是摆放自己的笔墨纸砚,其实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很紧张的,手抖的差点摔了砚台,自己在心里鼓舞自己,柳京华你是可以的。 想起娘子派沈月来通知自己三人要去做文书,都是不敢相信的,心里忐忑的找到裴老夫人,没想到裴老夫人虽然惊讶,但是也不阻止,说是自己可以选择去还是不去,倘若不去的话娘子不会怪罪的。 可是自己越想,越想去,自己以前也是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才女,一直也是要强的性子,区区文书根本不在话下,但是自古以来三从四德像一座大山,压的自己透不过气。 丈夫的辞官,更是感觉恨铁不成钢,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此时娘子竟然翘起了大山一个角,自己好像突然松快了不少,想起三弟妹,冷笑连连,希望她不后悔。 楚舒走到中间最大的案椅,坐了上去。围观的人具是嘘声一片,楚舒看着时间也到了,人也不少了,看到桌案上有个很硬的木头,明白过来,拿起来重重敲歪了桌上,“啪”的一声,声音非常大,众人吓得立刻噤声,看向楚舒。 “带罪臣,前县令林州。”柱子拽起死死瘫在地上,不想动的林州,一脚踹了过去,林州被踹的“啊”了一声,看众人一脸惊愕的看向他,但是没有人为他鸣不平,再不敢作乱,乖乖跟柱子走到了楚舒桌案前,柱子让他跪,这时又忘了痛,觉得一个小娘子,还不配,梗着脖子就是不跪。 柱子从后面,踹向林州的膝盖,林州“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下一瞬马上就想起来,柱子死死按着,又打了一顿,终于林州连忙求饶,再不敢作对。 楚舒看着百姓惊恐的目光,心下满意,这个杀鸡儆猴非常好,这个柱子什么时候这么机敏了? 其余按下不表,“罪臣林州,身在县令,不仅不爱民如子,为民请命,却心狠手辣,因为一座矿产,就派县卫五十人杀害杨家村,王家村,沈家村,一共一百三十余口人,现仅余十五口人。其罪当诛,衙门本是为民做主的地方,他却一月只有四日开堂,还要交十两银子,贪得无厌,今判罪犯前平山县县令死刑,斩立决,众位可有异议,但说无妨。” 这时三个村子来到现场的村民,早就激动不已,红着眼眶撕心裂肺的喊道“杀得好,杀得好,让他赔我爹娘的命来。” 其他不知真相的人,也是看明白了一些,被悲伤的气氛,感染了,加上本身对这个县令也是不满居多,也是叫嚷着“该杀,该杀,这种人死不足惜。” 楚舒拿起惊堂木又重重敲了一下,“来人,带下去行刑。” 这时林州才发现这些泥腿子竟然真要杀了自己嚷嚷“我乃朝廷命官,杀朝廷命官,那就是造反,诛九族。” 楚舒淡声道“九族都被你杀了,你忘了吗?” 第19章 办官学 林州一时怔在原地,哑口无言,柱子直接给拽了下去,林州这时涕泗横流的求饶道“我有银子好多好多,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柱子的岳父岳母,邻居玩伴都被林州害死,又怎么能饶了他。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用自己的斧头,砍向了林州的脖子,一下两下,第三下,终于砍掉了脑袋,鲜血溅了柱子一身。 柱子并不在意,直接拎着林州的脑袋放在了旁边,林州的家眷仆役早就吓得不行,哀嚎哭的有之,跪地求饶的有之,心如死灰木然不动的有之。 “县衙现在由我楚舒掌管,以后衙门每天都不再关闭,只要有冤随时可敲鼓鸣冤。”楚舒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表情,到此时还是没有一个诉说冤情的,但是不急。 “从即日起,官府重开官学,凡十三岁和十三岁以下的无论男女,都可来官学,包吃包住,女娘来的话,一天还额外送二两的粮食。”打一棍子,必须给个甜枣。才能好使,“裴少衍何在!” 裴少衍不妨楚舒会叫自己,突然有些发愣,旁边的人碰了碰了他,裴少衍回过神,走到堂前“学生在此。” “此乃光启三十三年二甲的十六名进士,之前在举国闻名的白鹿书院任课,现任官学副山长,以后学生由他教课,可找人报名。”楚舒看着百姓跃跃欲试的神情,,微微一笑。 “柳京华何在?”柳京华虽然早有准备,可是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却是那么陌生,强自镇定站了起来,答应着,楚舒看着柳京华充满鼓励,她喜欢这种有韧劲的人。“想要报名的,可以去柳京华文书那里,只有三天,过期不候。” 众人陡然听见还有期限立马不淡定了,进士是相当厉害的,白鹿书院更是在这些小地方也有名气的,纷纷赶去报名。 楚舒看着。乱糟糟的人群拿起惊堂木又敲了下去“排队,我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 众人才想起这个年轻的女娘刚刚杀了县令,心里有点胆怯,不过想了想进士,又想了想白鹿书院还是硬着头皮给自家的孩子报上了名字。 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人们永远那么重视孩子的学业,名校名师的背书更是重要,这个裴少衍还是有点用的。 这时裴少衍看没有自己的事情了,面色不善的行礼退了下去,楚娘子压根就没有跟自己商量,心里不满。 “来人,带张典史张半仙和他的胞弟张半年。”张典史的尸体给刨了出来,被林州埋在了马厩旁,柱子和几个兄弟抬着张半仙拽着张半年带到了堂前。 这时百姓神情最是凝重,对比一个月看不到几回的县令,这个在平山县当了半辈子的土皇帝张半仙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恐惧。即使他已经死了,可是众人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死了,默默的静立不动。 “典韦张半仙号称张半县,县城的县,虽然他已经伏诛,但是他犯的罪并没有消失,强抢民女,奸淫掳掠,开设赌场, 放印子钱,还有个九出十三归等等等,今天这一个一个算。” “被强抢民女的女主,今就可以归家,每个女娘可以补偿十两银子,如果被张半仙害了性命的赔偿二十两,但是要是家人不允回家,可在县衙做事包吃包住,一月三百文。” 众人哗然,已经受害的家属终于忍不住,痛哭了出来,还活着的家人各自跑向自己的孩子,终于觉得天晴了,这个坐在案台后的女娘,可能真是戏文里的包青天啊,齐齐跪倒在地向楚舒磕头。 “尹凝霜何在!”楚舒喊道! 尹凝霜早就按耐不住连忙站了起来,笑着看着楚舒“妾身在此,请主子吩咐。” “被害的人家,先到尹凝霜文书处,禀明事情来由,要是在此就有证人,可以画押,领银子,要是现在没有证人,待我们查清,银两会由专人送上门,女娘还活着的人家也许禀明事情,也要有证人,登记画押,再领银两,你们可听明白?” 众人盈盈下拜,感激的道谢。 看着众人有规矩的排队,也不再吵闹,接着审道“赌博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从即日起,在平山县内关闭所有赌场,有违规私下开设赌场的,砍掉双手。” 百姓最痛恨赌场,闻言欢呼起来,看着楚舒的眼神加了敬佩。 楚舒看着场面良好又接着说“从即日起,所有欠张家的印子钱的都不必再还,而且之前还的也如数退还,各自拿好自己的欠条,收据,只要和张家的账本对上账的都退,张氏兄弟为害平山县多年,死不足惜,来人立即行刑。”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都不知不觉哭了出来,他们基本上都欠过张家的银子,要不张家又怎么能拥有大半个县城的铺子,此时的楚舒再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娘,就是包青天在世,众人互相看了看,笑着齐齐跪下,“感谢楚娘子为我们平山县百姓申冤啊。” 柱子带着人带着已经吓傻的张半年和张半仙的尸体,不用别人,自己砍下了两人的头颅。 “就把这三颗人头放在这里,谁要是再敢作奸犯科,这就是下场。”楚舒厉声看着众人。 柱子看了看,用他们的腰带,绑上头发,挂在了树上,头颅互相碰撞,众人看着一阵恶寒。 “望诸位都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众人都木然的点了点了头。 “你们都没有什么欠条吗?”楚舒看似疑惑询问。 众人恍然大悟,连忙跑回家。“沈伯,这一块就交给你了,麻烦了。”楚舒看向林家和张家,皱着眉“那些账房应该比较清楚,可让他们帮忙,但是他们要是偷奸耍滑,也不用客气。” 沈从生恭敬的拱手“不麻烦,不麻烦,交给属下就是。” 这时候一个瘸腿男子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娘子上前,跪地就磕头,口中哽咽着说“多谢娘子给我家胭儿申冤,以后但有吩咐,我和我的女儿都是义不容辞,我们的命就是您的”。 第20章 柳京华 楚舒连忙扶起父女二人“遵纪守法,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好了,小娘子也可以去官学读书,学了本事,以后我也让你当官。” 小娘子李盈向往的看向柳京华“是像她们那样吗?” “有可能比她们还厉害。”楚舒摸了摸李盈的头,转身离开,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安排。 “阿爹,楚娘子说我以后要是学了本事,可以当好大的官,是真的吗?”这时候小李莹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期待着父亲能给一个肯定的回答,她的阿爹点点头“我相信她,肯定是真的。” 这边楚舒去找了柱子,嘱咐他先把张家和县令一家的人全部关到大牢里去,等着所有事情查明,到底哪些有罪,哪些没有罪,再按事情轻重重新安排,看守大牢用不了很多人,人手就不用那么分散,自己的人手还是太少了。 看着有一部分人已经拿到了钱,都在兴奋的数着,沈月担心的上前“主子,就怕银两不够。” “不怕,张半仙的赌场虽然关闭了,但是可挣了不少钱,这些钱我可没有说要退回,而且他的勾当不止这些,再说了,我们可是有一个铁矿的,现在是安定人心的好时候,多少钱都值得。”楚舒淡淡的道。 有奶就是娘。 看着实在忙不过来,楚舒也去记录案件,众人一直忙到晚上,天渐渐变黑,众人才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顿时饥饿难耐。 楚舒看着众人疲累的样子,向百姓喊道“明天巳时我们还在这里,连续三天,之后再有事情就可以直接去衙门,放心不收你们的钱。” 百姓们纷纷道谢,也确实太晚了,楚舒带着人就回到了县衙。 到了县衙后出楚舒让人去县上看看有没有做菜的酒楼还开着,定四桌好的席面,两桌送到县衙,东西两门的兄弟也一门一桌,但是不可以订酒。 众人都过惯了穷苦日子,觉得外面的酒席太贵,浪费银子,楚舒拿着一锭十两银子扔给手下,“今天你们是功臣,我们当然要庆祝,吃完饭我们论功行赏,开心开心。” 众人又想起了分钱的时候,纷纷叫好,哈哈大笑。 这边倒是热闹非凡,但是城门楼上凄风苦雨,虎子出城门的时候,柱子并没有把他放回家,一直又带到了城门楼上,之前他是非常倔强的,一直不理众人,但是从昨天到今天,沈月虽然送来了饭菜,但是没有给带这十二人的,他们硬是饿了一天一夜。 都在求饶瘦猴给点饭吃,事后从早上吃了饭到晚上一直没有来送饭,自己也是心焦不已,正犹豫,是不是派个人回去看一下,突然来了两个酒楼的伙计,说是楚娘子让送的席面,瘦猴这一辈子也就耍赖混吃过几次。 一听是鸿运楼最好的酒楼,口里感叹着主子是真大气,连忙叫来兄弟一起吃,旁边的十二个原来的县卫,闻着这香味扑鼻的酒席,直咽口水,虎子也终于忍不住“大哥,你看我帮你那么多的份上,赏我们点吧。” 瘦猴一听,嗤之以鼻激动得道“你们这些县卫才是心肠歹毒的人,你们知道那五十人去哪儿了吗?他们都死了,被我们杀的,活该,死不足惜。” 这十二个县卫,一听敢怒不敢言,但是面露忿忿。“明明是你们占了我们的城门。” “怎么,你们还觉得他们无辜?你们就是一路货色,应该让主子杀了你们。”瘦猴越说越激动。就要拔刀。身边的两个护卫连忙制止。这一路来也是知道了,瘦猴他们三个村子遭受的残杀,但是毕竟没有,真实经历过,所以还算保持镇定,毕竟楚舒还没有决定他们的去留。 开口解释“县令派那五十个县卫杀了三个村庄一百三十多口,只活下来了十几个人,他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亲戚朋友都被杀了。” 这十几个县卫一听,瞬间沉默,他们一直都知道,那些人一直帮着县令大人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自己这些人不愿同流合污,所以一直被排挤,每次都干又苦又累的活,还没有钱拿。 但是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去杀了这么多人,死的确实不冤,感到羞愧,也感到恐惧,都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觉得自己一伙已经活不长了,可是有的人不服气,还是想辩解两句“ 可是我们没有杀人呀,也没有帮县令大人做过多少事,这都是有钱拿的,都轮不到我们。” 说着说着口气的甚至带了可惜,被旁边人碰了碰,反应过来,连忙闭嘴,片刻后还是想求求情“能不能跟你们主子求求情,放了我们。” 瘦猴并不搭理,护卫看了看众人期待的眼神想了想“你们只要没有做下恶事,主人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想来明日就会知道。”县卫确是松了一口气。 护卫看气氛凝重,想活跃一下,就掀开餐盒,夸张惊叹着“这么多好菜。”又翻了翻另外一个,有点失望“就是可以没有酒。”瘦猴听着这话反驳“这可不是吃酒的时候,还是主子想的周全。” 护卫陪笑着“也是。”说着招呼众人吃了起来,这两天虽然过的惊心动魄,但是过的却比以前好太多,吃罢看了旁边垂涎欲滴的十几个县卫,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老老实实,刚才听着,并不一像那些恶人,就把剩的饭菜,都喂给这些县卫吃了。 县卫们都狼吞虎咽的吃着,并不嫌弃,毕竟,县令经常克扣他们的月例,他们基本上没怎么吃过酒楼的酒席,这时对这些绑了自己一天一夜的人,充满了感激,却是忘了是谁不给自己吃饭了。 县衙内的酒楼的席面送了过来,众人也是开心吃了起来,裴少宣面露不悦的低声说“裴大夫人,你不该去当什么文书。” 柳京华听着这声裴大夫人,知道是一声警告,提醒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再不像以前诚惶诚恐,只慢条斯理的说道“柳京华,这个名字是我祖父给我取的,京华烟云满长安,不负韶华,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听见别人喊我的名字了吗?” 第21章 收拢县卫 随后不再理会,自己自顾自吃了起来,从前吃的比这个可精细多了,这也就是酒楼最低一档的席面了,可是却是比以前好吃,这是庆功酒,也有自己的功劳呢。 众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膳,吃罢,都满眼期待的看着楚舒。 楚舒叫来沈月,沈月把早就准备好的的碎银,用托盘拿了出来,摆在楚舒面前。 楚舒有条不紊的说道“之前跟我到城里的兄弟,可谓出生入死,一人十两。”众人都开始欢呼雀跃,崇拜的看着这些人,来领赏的人也又紧张又自豪的上前领银子,一个个笑的像个傻子。 楚舒看着只有几人在,询问才知,其余人都是在城楼上,吩咐其余奖赏都放在一旁,一会儿自己去送,众人觉得楚舒待人友善,心下更是满意。 因为在他们有限的生命里,不懂什么叫公平,也没有过什么尊重,他们不懂,但是只感觉这种感觉真好,好像从跟着楚舒起成了活在阳光里的人,充满温暖,而不是之前每天忙碌着贫穷卑微着活着,也不知活着为了什么。 楚舒接下来一个一个点名,被点名的都是受宠若惊,因为他们并没有表现很突出,毕竟人很多不认为楚舒能记住自己的名字,也都腼腆的笑着,上前领着奖赏,楚舒看着全部安排到,没有落了什么人,就多带了一些银子,前往城门口。 沈月就要跟着,被楚舒制止了,自己还是不太喜欢别人跟着自己太近,而且沈月也是忙了一天,就让她早点休息。 沈月也是一脸感动,嘱咐着楚舒早点回来休息,倒是不担心楚舒安危,毕竟武力值在那里呢。 楚舒慢慢踱步走到东城门,城门上的瘦猴一眼就看到了楚舒连忙要下来迎接,楚舒摆手,自己慢慢的从楼梯走了上去,城门楼上灯火通明,看着远处在月光下山脉连绵,四周寂静无声,一派安乐祥和。 但是真的安稳吗?再出去十多里的官道上还有数不清的流民,这个世道危机四伏,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危险来临,自己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自己能有更多准备迎来接下来的危机。 对着瘦猴给了一锭银子“ 今天摆了庆功宴,这个是你的十两银子,辛苦了。” 瘦猴颤抖着接过银子,连忙用牙咬了咬,是真的,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可真好看呀,旁边的兄弟也围上前看了看,羡慕不已。 楚舒微笑“都有。”一个一个把银子发了下去,但是奖罚分明,都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发,众人都明白,无人有异议。 楚舒看向旁边被绑的众人露出羡慕的眼神,知道自己这一出有效果,又低声问了问瘦猴这一天一夜这些人的表现怎么样,具体都是什么情况。 听完后,楚舒想了想走上前“虎子兄弟在何处,这十两银子是给你的,多亏了你的昨天的帮忙。” 本来看见楚舒这个骗自己的人虎子心里并不开心,但是被点到名字,还说要给自己十两银子,顿时就要站起来,可是手脚长期被绑已经麻木了,一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楚舒看到忙惊讶的扶起虎子,“这可是我们的大功臣,怎么给人家绑了起来,快给他松绑。” 不提虎子一脸感茫然,就是瘦猴众人也是只觉得一阵恶寒,从来没见过楚舒这么温柔的时候,知道楚舒在演戏,但是也连忙上前配合,对着虎子一阵陪笑,道歉。 虎子现在是一脸懵,但是接过了一锭银子,他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到别的了,翻来覆去的摸抚摸着,自认为是他好朋友的铁城,看着虎子都松了绑,忙叫虎子帮忙说说情。 虎子看着昔日的朋友,也是非常正直的向楚舒保证他们没有犯过什么大恶,最多收收往来的城门税,县令一直克扣兄弟的月例,不收的话一家人怕是都活不下去。 楚舒听后义正言辞的道“即便如此,也是不该收取城门税,但是县令确实不对,你们也是虎子的兄弟,现在我掌管县城,你们可以算出以往克扣的月例,我今天就给你补上,不过今后就不用你们再看着城门了,各自回家去吧。” 众人原本听说给补上月历,个个不敢置信,但是又听说不用自己守城门了,这下没有了活计,以后一家子怕是过不下去,因为县城人口确实太少,根本找不到活计,纷纷求情,喊道“小娘子,我们可以不要补上那个例钱,请让我们再继续守城门吧,要不我们一大家子怕是活不下去了。” 虎子这时也已经慌了,要是没有了这份差事,光靠家里的那点地根本不行,也是求情。 楚舒看着很是无奈松了口“那就先让你们再干一月,以后城门税都不许收,而且对着百姓友善一点,你们要是干的好,就可以接着干。” 众人的心像过山车一样,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现在听着楚舒的话,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向楚舒道谢。 “既然以后都是兄弟了,快给他们松绑,以后我会让他们多备些吃食送来,每月底就会发放月例。” 众人拱手“谢娘子大恩。” “算好自己克扣的月例的过来,我给你们补上。”楚舒拿出荷包半天,也没有人上前,只听他们扒拉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所以然。 无奈,以前的文盲率真是太高了。 让他们自己说一月应多少,实际每个月又发了多少,自己算一算把剩余的补上了,过了半个时辰,都算好了,楚舒也就离开东城门走去西城门。 东城门上铁城看着楚舒的背影,“虎子,你说这小娘子怎么这么厉害?” 虎子看着自己的银子头都不抬“你管那么多,给钱就行呗!” 铁城点了点头,是啊,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己就是一个看门的。 走到西城门,刚走到城门楼下,就听着一个撕心裂肺的叫骂声,听着这声音应该是年纪不轻的一个男子,想着应该是骂了不短的时间。 第22章 替天行道 裴少淮看到楚舒就像看到了救星,连忙从楼上跑了下来,诉说着这一天一夜自己受到的折磨,委屈至极。 楚舒点了点头慢慢走到城门上。 “你们这些贼匪,竟然无法无天,你们等着,朝廷会派军绞杀了你们这些混账。” 和他一起的县卫,越听越害怕,都劝着他不要再骂了,就怕小命不保,但是这老丈一直都很倔,根本不听别人说什么。 看一位小娘子走上来,裴少淮落后一步小心的跟在一旁,明显他是听这小娘子的话。 顿了顿,又开始说“你是说了算的?你一个小娘子不在家里绣花洗衣,为何做出这般以下犯上的事,这可是砍头的罪行,真是胆大妄为。” 楚舒不以为意反问道“我是替天行道,我把张半仙抢来的女子全都放归还家,还给了赔偿,不至于他们骨肉分离,我废弃了张家放印子钱的所有欠款,还把之前他们还的高昂利息也退了回去,不至于他们家破人亡,我还开了县学,所有孩子都有学可上有饭可吃,都是不要银子的,我还打算招人挖矿,给他们活计,养活一家老小,我楚舒哪件做错了?我问心无愧!” 不止这个倔老丈哑口无言,一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个老丈被下了面子,只能嘟囔的道“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兄弟们今天都被绑在这里。” “你们明天可派一人出去随街询问,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楚舒还不屑于说这种谎,但是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又待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位老丈想了想,这种事应该是做不了假,还是不服气“那些恶事都是县令和张半仙做下的又关我们何事,我们反倒被绑在这里一天一夜,无饭无水。”说着说着,很是委屈。 楚舒拱了拱手道歉的说“因为事务太多太繁杂我才现在有时间过来,只要你们没有做大奸大恶之事,我今天就放了你们,还把你们之前克扣的月例返还。” 那位老丈看了看楚舒,觉得她还有言下之意,老奸巨猾急忙堵住楚舒的话,“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总之我阿爷是县卫,我爹也是县卫,现在又传给了我,我现在做县卫,以后也是,死也不离开这里。” “那个小子,快来给爷爷松绑,放心吧,这帮兄弟都是老实人,要不也不会天天在这里喝风了。”裴少淮看了看楚舒的脸色,看着没有拒绝,就招呼人松开了绳子。 楚舒又接着把银子一个一个给了自己的人,又问那个老年人,欠了你多少月例,旁边一个十七八青涩的少年急忙道“我们都是四两三钱,只有刘伯是五两八钱。” 楚舒突然遇到脑瓜这么灵活的人,有点意外,“为什么刘伯扣的最多?” “因为刘伯热心肠,说话直了一些,惹的很多人不喜。”少年一边看着刘伯的脸色,一遍磕巴的说着。“其实刘伯是很好的人。”少年后来想想又急忙的描补了一句。 楚舒挨个给了银子,给到刘伯的时候,刘伯说什么都不要,说自己是一定要守城的,要是把他赶走,就从这个上面跳下去。 楚舒眯了眯眼“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我的人就要听我的规矩。” “你要是让我守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刘伯别扭的把脸移向了右边,以前的县卫也是急忙点头,表示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 楚舒扔给了他一贯钱,让刘伯给兄弟们买些吃的。“一个月时间,看表现。” 说着就要离开。之前的少年看着急忙跑了过去拦住楚舒,“娘子,刘阿奶病了好久,已经快要没钱买药了,刘伯才会这般着急。”言下之意就是问楚舒能不能把月例还给刘伯。 楚舒扔给他六两银子,“以后你们这些县卫家里有困难了,都可以去找裴少淮或者管事。” 说着就走了。 到了第二天,众人又去菜市场开始登记,楚舒叫来了裴老夫人“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一下裴夫人。”裴老夫人疑惑问道是什么事情。 “我打算让您当县学的山长,管理县学的一切事情,这个世道女子艰难,我希望县上的所有女孩都能来县学学习,所有花用需要多少银子?你直接来找我就可。” 裴老夫人明白楚舒的意思,但是有点迟疑“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的山长。” “所以今日就有了,也可招聘女的夫子,对待学生要一视同仁,而且不许男女分开,要尽快开学,最好是明日,可能办到?”楚舒不容置喙的看着裴老夫人的眼睛。 裴老夫人低身行礼“主子吩咐,无敢不从,虽然老身还没有当过山长,但可一试。” 正在这个时候,沈从生从外面拿个账本急急匆匆赶来,气喘吁吁的对着楚舒道“主子,大事不妙。” “刚才有两户人家跟我报案,他们家的夫君十九日之前就被前县令带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家,而且那两人都是铁匠。” “而且我查看了前县令的账本,发现这个月每五日就会有一笔固定的支出,明天就是第五日了。” “你是怀疑之前的县令已经开始了挖矿,每五日就会给他们送一次粮食,明天要是没人去的话,他们必会感觉不对,要是知道县令死了,他们必会跑到别的地方,要不邀功告诉别的县令,以换取落脚之地,我们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腹背受敌,定是守不住这个铁矿的。”楚舒来回踱步。 “走,去地牢看看,县令的那些账房可是也在牢里?” “在的。”沈从生急急回答。裴老夫人看着两人,自己想了想跟了上去。 走到大牢,门口的人都恭敬行礼。 楚舒摆了摆手,走了进去,沈从生要了钥匙也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感觉潮湿昏暗,还有一股子酸臭味,血腥味,腐烂味,直冲天灵盖,楚舒皱了皱眉,“找人把这里打扫打扫。” 沈从生连连点头,自己也真是受不了这个味道。 第23章 粮仓无粮 通过一段小小的通道,终于到了女囚的地方,沈从生连忙指向一伙明显穿着与别的囚犯十分不一样的人,“这些就是钱县令的女眷和侍候的人,还有他随侍的家眷,那位穿着紫檀银纹对襟的就是前县令夫人。” 楚舒看着面前颇有些壮硕,看到自己就横眉冷对,看起来就不好惹,大概三十多岁的女子,“县令夫人,县令大人可有跟你说过矿产的事情?如果消息有用,马上我就可以让你们不再呆在这里。” “那个该死的男人,之前他都能抛下我们自己跑了,又能跟我说些什么?”县令夫人想起这事儿,就恨得牙痒痒。 楚舒见问不出什么,并不多话,也不再说,看着其他人问道“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吗?”众人有的一脸茫然,急的快要哭了,有的明显都迟疑着,显然知道什么,但是不想开口。 楚舒不再多言,转身就向男囚走去。 县令夫人本想拿乔,一看楚舒转头就走,急切了起来,这个牢房自己待了一天,真是忍无可忍,县令都死了,自己又怎么斗得过,这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焦急的喊道“虽然他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但是有一个叫李山的护卫,在十多天之前不见了,他是非常器重这个叫李山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娘,他娘也在这。” 旁边一直坐着,满脸皱纹的老妪闭了闭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沧桑的声音响起“我儿确实走了十九天,而且每五日都会让人给我报一个平安,其余的老身是一概不知。” “他是让谁给你带的口信?”楚舒追问。 “二管家林业。” “把她们带出去,找个地方安置,但是不可随意进出。”随后走向男囚。 裴老夫人看了看“把他们交给我吧。” 旁边张家的女眷,一看人真的被放了出去,连忙哭求,说是自己也知道很多事,要告诉楚舒,楚舒并没有搭理,脚都没停。 沈从生看了看楚舒的背影拱手向裴老夫人道谢,追了上去。 陡然进入这个男囚室内,臭味比女囚的还大,看了看屋里的囚犯确实比女囚多很多,而且还有很多被行刑的人,皮开肉绽,有的伤口已经腐烂,楚舒捂了捂鼻子,“找个大夫给他们治一治,吃食都好一些。” 沈从生称“是”,指了指旁边一伙人,“这都是县令家的。” 楚舒问道“谁是二管家林业?”众人看着这个女杀神全都颤抖,不自觉的都看向了林业,而林业也是勉强笑着“娘子是有何吩咐?” “过来。”沈从生连忙过去打开牢门,林业是不想出来,可是众人忙把他推了出去,这个林业一直都是个笑面虎,阴狠狡诈,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不待见他,林业只能戴着手镣脚镣走向了楚舒跟前。 “就是想问一问矿产的事情,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楚舒四下看了看,看似毫不在意的道。 “矿…矿产小人也不是很清楚,老爷只是让我找了一些重刑犯,还有铁匠。”林业战战兢兢笑着回答。 “还有吗?”楚舒看到一个类似于木棍的铁棍,也不知之前是干什么的,林业咽了咽口水,说“小人是真的不清楚。”赔笑着“小人也就是个二管家,老爷并不器重小人……。” 还没等说完,楚舒已经拿着铁棍打向了他的膝盖,一声惨叫,响彻牢房,众人都吓得团成一团。 楚舒对着他的膝盖又是两棍子,直接变成粉碎,微笑问“现在想起来了吗?” 林业这时候才想起县令的人头就是被这个人给砍掉的,本来想让她栽跟头,糊弄过去,真的是小瞧了人家,再也不敢讨巧,说了自己知道的,“明天带着他上山。”扔了铁棍,快走了出去,这监牢味道太难闻了,让自己都没了耐性。 沈从生连忙把林业拽回牢房,上了锁,也走了出去。 “张贴招工启事,一百个矿工,二十个厨娘,二十个打铁的学徒,矿工每月半两银子,厨娘每月两贯,学徒一贯,成为铁匠,就半两,而且明天就启程,一日矿工和铁匠一斤粮食,厨娘和学徒半斤,每三日一个肉菜,一月可回家两次。” 沈从生大惊失措,“从县令府上不算别的古玩玉器,只搜出五百六十五两八钱,现在已经就剩二百八十多两,张府搜出二千八百六十八两三钱,可是现在就剩一千两了,还有好多人的钱没有退,他的铺子也被还回去七七八八了,别说下个月,就是这个月我们都要不够了。” 楚舒明白“把两个府的那些古玩玉器,还有女眷的首饰,所有贵重的家具摆设,全都卖了,等着先买上一千斤的粮食,其余的给他们下个月发月钱,而且这也快一个月了,之前的县令也必须打造了不少铁器,等着我带人把他们卖了,买了粮食带回来,也就差不多了。” 沈从生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道“每一个县都会有一个粮仓,当地如果发生灾害就会开仓放粮,我们可以去看看,不过就看这个县令的作为,希望里面至少还有一半的粮食。” “粮仓就在县衙北侧数十步,这我们百姓都知道。”沈从生说着在前面带路,楚舒虽然跟在后面,但是并不抱希望,都这个时候了,县令不贪污都对不起他。 走到粮仓门口,看见门口竟然是两个佝偻着背还有老花眼,耳朵也听不太清的老人家,就这样的仓夫看着粮仓,很显然是不怕别人去偷。 沈从生提着的心终于死了,但是还是不想放弃,跟两位老人家沟通半天,谁也听不懂谁说话,也不再说了,直接走了进去,里面的房间倒是挺多足有十个,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一个高一丈,装粮食的大木桶,沈从生每一个都踩着木梯上去看了看,空空如也。 最后垂头丧气的走出了粮仓。“县衙的粮食有多少?你看了吗?”楚舒一边思索一边问道。 沈从生一边回想一边道“去用膳的时候看见过,好像也就二三百斤,可是县衙这么多人,这又能吃多久,时局混乱,正常人都会囤粮,县衙必有地窖,”说着说着就哈哈笑了起来。 “不止县衙,张府应该也有。”楚舒也是心里微松。 第24章 招工与衙役 男子听明白了,忙说自己也要当矿工,又问了一下他的具体信息给了纸条。 招了二十个矿工之后,终于来了一个女子,女子衣着看出来洗了很多次,有些破旧,但是浑身收拾的特别齐整,“我想当厨娘,但是夜晚一定要在那里住吗?”看起来很是爽朗,但是皱着眉,看出来是对于住在外面的安全很是担忧。 “女子和男子的住的地方会离得很远,而且我会派人看着,要是有人敢非礼你,就报管事,我会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抄了他的家资赔给你。”楚舒狠厉看着男子们,大声说道。 众人齐齐打个冷战。 “我楚舒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希望你们都能记住。”楚舒又加了一句,威胁着看着众人的表情。 一直写到吃午饭的时候,沈月派人送了膳食过来,众人也是快速吃了一些,又接着干起了活计。 等到了后期。众人实在是写不下去了,手腕太疼,楚舒让他们休息休息,又看向在场的人,有没有会写字的,只要写到酉时中(下午6点),一人二十个铜板。 毕竟是县里还是有会写字的人,楚舒挑了几个顺眼的,让柳京华他们都看着记录,裴安安也在一旁没有回衙门,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眼神复杂的看向楚舒。 到了最后酉时,楚舒的嗓子都快要哑了,终于招够了人数。期间还有很多衙役找了过来,本来这几天不露头,就是想看看情况,但是衙门竟然要重新招录衙役,那自己的活计不就没有了吗?再顾不得其他,也是看着这女杀神,对百姓还是很友善,所以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但是都碰了一鼻子灰,楚舒让他们在原地等候,等她忙完了再跟他们叙话,众人等的焦急,但是也不敢随意离开,但是对楚舒确是越来越不满。 楚舒忙完招工的事情,就让人散了,也让柳京华等人回去用膳,女眷们担忧的看向楚舒,但是也不敢再多言,转身离开。 楚舒转头终于看了一眼等待已久的衙役们,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你们是要来做衙役的?” 一人言语激烈“我们本来就是衙役。” “哦,衙役不是维护治安,缉拿罪犯,保护百姓安全,对,还有保护县令,可是县令已经死了,你们怎么早不出现?我知道了,现在是来捉拿我的吗?”楚舒略带不解的看向衙役。 衙役们本身带着那种嚣张的气焰立马萎靡不振,呐呐的不敢言语, 一直在最前面,身材魁梧,眉峰倒竖,眼神不怒而威,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拱手行礼,“我这兄弟多有冒犯,还请海涵,我是一班衙役捕头陈刚。之前我们是家中有事,所以现在才来报到。” “原来是有事忙,那你们衙役一共多少人?” 陈刚不自然的回道“一共是三班,每班十人共有三十人,” “哦,三十人家里都有事情,那现在可真的处理好了吗?”楚舒意味深长的微笑着看向陈刚。 陈刚这时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沉声回答“都处理好了,但有吩咐,请娘子示意。” “正好我现在有一件事,还真得用上你们,明天卯时中到县衙等候。”楚舒说完就要离开。 陈刚在身后喊道“娘子情慢,我听县卫兄弟说你已经发放了他们的例钱,其实我们兄弟也被县令克扣,可否今天就给我们补全。” 楚舒冷笑“县卫兄弟可是一直敬业值守,那是我看在眼里的,可你们呢,我是这么多天都没有见过一个,你们没有尽职,我又怎能给你补例钱?” 一个衙役着急反驳“你们进城当晚,我们还在巡逻的,可是…” “刘三,闭嘴。”这说的不就是更证明了自己没有尽职吗? “以后再有事情,我等义不容辞,还请娘子看我等表现,再酌情思量。”陈刚又行了一礼,腰比之前弯曲了很大幅度。 “自然是可以的。”楚舒看着一众格外精彩各异的表情。 等着回到衙府内,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楚舒直接摊在了椅子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沈月见众人都已经吃完晚膳,知道主子早就回来,但是还没有过来,心里担心就去了楚舒的卧房,还没有敲门,就听见楚舒在屋里用嘶哑的声音喊道“进来吧。”沈月看着楚舒困怠的双眼,知道自己又打扰了楚舒,另外隐约明白好像是只要有人离得太近,楚舒就会立马清醒。 “主子可还要再睡一会,饭菜一会儿就凉了,我就把它放进锅里温着。”沈月一边给楚舒倒一杯茶水,一边问道。 “走吧,去用膳。”楚舒摇了摇头,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 到了灶房,发现很多人都在那里,看样子是都已经吃罢了晚膳,只是在专门等着自己。 楚舒坐下拿起碗筷“一个一个说。” “不急,不急,等您吃完也是可以的。”众人忙道。 “说吧,不耽误。”楚舒一边快速的吃着饭,一边说着,这是已经在末世练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裴老夫人首先开了口“老身已经在县衙内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空房间打扫干净,还有宿舍,一共有八十三个学子,男童三十人,女童五十三人,老身和三子商量,先学千字文,和论语,但是去了书店,这书我觉得太贵,不合算,我们打算在这几天先手抄几本,而且我已告诉这些百姓,明日就可入县学,也可在县学住,而且我家四娘跟我说他也要当夫子,正好人数太多,可分为两个班一个是没有学过的,一个是学了一些的,让他们先自己抄写练习。” “为何男童这么少?”这时候楚舒已经快要吃完,发起疑问。 第25章 找到粮食 “有很多人家,早就上了县里的私塾,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心里担心,都会来县学的,而这些孩子多数都是穷苦人家上不起私塾,而女童是想让他们多带回家一些粮食,不过也有一些孩子,既不上私塾也不上县学,无论如何请给我三月时间,我必会让孩子们都来县学。” 裴老夫人低头行礼请罪。 “无碍,下一个。”这时楚舒已经吃到了晚膳。 沈从生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在县衙和张府找到了两千三百斤粮食,应是够县衙和矿场的两三个月的,但是仍是太少,还需尽快买粮,这是我登记的所有值钱的物事。”说着就要把登记目录递给楚舒。 “不必,这个先不急,明日你和裴少宣和裴少淮跟我去矿场,以后矿场的事务由你来打理。”楚舒的话震惊了灶房众人。 沈从生被惊喜砸的不知道南北,愣在原地。 旁边的人推了推他“还不谢谢主子。” 沈从生连忙道谢,而裴老夫人却是面色复杂的看了楚舒一眼。 楚舒面色凝重“明天危险重重,一百人的壮汉,二十的厨娘,二十的学徒,三十的衙役,我还打算带走一半的原城门县卫十二人,每个城门上留我们十个自己人,由柱子掌管,再留一些人看守衙门,就只剩十五人其余我都带走。” 众人大惊失色,沈月更是慌张,坚决让楚舒带上柱子,毕竟柱子身体健壮,会使箭,算是这伙人武力值最高的了。 楚舒抬了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三日之内,如果按计划行事,就会回城,柱子一定要看好城门,无论是城外城内和城楼上都要小心,除了我一律不开门。” 从林业口中得知“有三十个护卫守在秃瓢山和沈家村,还有二十多个重刑犯在挖矿,但是多数可能是屈打成招。沈从生明天带上这三十个护卫的每一家的其中一个家眷,要他最喜爱的,无论男女老少,当然也没有家人的七八人,重点关注他们,准备一些木棍发给明天出城的人,那些家眷走不动的,准备马车让他们乘坐,先运过去一千斤的粮食蔬菜,做饭的东西,再带一个大夫,和一些草药。” 楚舒看着自己说了半天,众人还在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也不必担心,我可不是喜欢送死的人,那些百姓也不必担心,人只要有条路,他们都不会拼一个会丢命的路,只要拿下矿产的人,他们自然以后就有了一条康庄大道,他们会是我最大的底盘。”楚舒看似轻松的笑着。 不过众人知道事情不像楚舒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也知道谁也阻止不了楚舒要做的事情。 “倘若我三日没有回来,你们也可以据城而守,听裴老夫人安排,放心,我带走的这些人都是青壮年,城内就是想乱,他也乱不大,必要时也可杀鸡儆猴,而且他们的孩子不也在县衙?就是不在县衙的,也可都盯着点私塾,当然也可以分了银子各自逃命,至于东西这都有账目,你们都明明白白,但是谁要是在这三天动歪脑筋,我一定把他全家挂在城楼门上,以儆效尤。” 所有人都连忙称不敢。 楚舒就让众人散了去。楚舒叫上沈月,嘱咐她“看好衙门,但是一定要小心所有人。” 沈月愣了一下,“所有人?” 看着楚舒认真的表情,想了想明白过来笑道“正好现在也不忙,我也要常去县学,学几个字,以后当大管事。” “希望能平安过这三天。”楚舒看着月亮轻声道。 这时裴家所有人都聚在了裴老夫人室内,气氛凝重,裴少宣疑惑不解“二弟能干,带去确实应该,为何要带我和去?”该说不说,裴大老爷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自己打又打不过,脑子也不灵活,自己就是个累赘。 裴少淮叹气“我们是人质啊!她一直在防着我们裴家,沈月掌管衙门事务,杨柱子掌管城楼门,沈先生更是管着矿,而母亲和三弟只管着一个县学,听着好听,但是实际如同鸡肋。” “我们裴氏一族,一直任劳任怨,却得到这种下场,女子就是心眼太小。”裴少衍愤恨的道。 裴老夫人在众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想法后,摇了摇头,“这个也正常,倘若有一刺客要来刺杀楚娘子,你们会以命相搏吗?那些人确实可以,而我们一族却确是被她所救,但是每个人自持身份,没有感恩之情,裴家的列祖列宗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说着说着声音变大严厉的斥责众人。 所有人都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面色苍白,尴尬的低下了头。 “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让孩子们都去县学,楚娘子以后要干什么,都尽心去做,” 又看向裴少衍“你阿娘也是女子,你是在说你娘我心眼小?”看到裴少衍变了脸色,接着说“世上有男人也有女人,缺一不可,你确实才华出众,但是心高气傲,自己好好想想。”裴老夫人说完,面上带着失望之色,挥手让众人下去。 而裴老夫人一旁的嬷嬷却是上前给裴老夫人按了按肩膀“主子,那以后我们就真的听楚娘子话,和她坐在一条船上?” “只要她三日内回来,我自然不会做什么,想当裴家的主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时裴老夫人却没有那么义正言辞,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夜里,之前的一对小夫妻,又相互争执了起来“谁让你也去报名的,如果万一……” “李大河,你不是说相信楚娘子吗?这么好的伙计,我当然也要去能多挣点钱,而且, 你如果回不来了,我们也是活不长的,我问了,县学是可以在那里住的。” 夫妻两人,相对无言,默默的收拾着行李。最后强忍着眼泪对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有七八岁了,“你们要好好的,一月一人有两天的休假,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都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情况,只默默流泪的点头。 第26章 去矿场 到了第二天,陆陆续续拿着大包小包的人来到了衙门门口,楚舒在衙门台阶上用纸写了大的数字和拼音字母,力求所有人都能看清,让他们按照自己给的纸条对比,顺序排队。 然后自己再查一下他们拿的东西真伪,别说还真的有作假的,但是楚舒一眼就看出不是自己的字迹,而且他们自己瞎写,根本对不上应该排在哪里,没有饭吃的太多。 多余的人楚舒肯定不会再收,要让他们知道,去矿场确实危险,但是矿场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而且这些人都是已经记录了地址,也有人证明说的不假,安全性还是很强。 旁边还有拉粮食的车,载人的马车,如果太瘦弱拿不动行李也给找一些地方放着,一个时辰之后,楚舒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 这是去乡下的小路,所以路况特别不好,尘土飞扬,而且还不平整,多亏没有下雨,要不就会泥泞不堪,走不了路,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太阳升得越来越高,天越来越热,众人开始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楚舒只能找阴凉的地方,让众人休息休息。 楚舒询问旁边带路的瘦猴“还需要多久?” “还得一两个时辰。”瘦猴向旁边看了看。 楚叔和瘦猴其实都已经习惯,毕竟在逃荒的日子里练出来了。 还行,赶得及,过了半个小时,楚舒让众人接着赶路。终于又过了两个时辰,马上快到了,楚舒就让众人休息,保持体力,一会儿还有一场仗要打,直接和所有人矿场现在被别人占领,但是只有五十人多人,而自己这边确有大概两百人。 虽然人数差很多,最后非常有可能会赢,但是人也不想打起来,白白丢了性命,自己是出来做活的,并不是拼命的。楚舒看着众人的脸色变得难看,又道“二十多人是重刑犯,但是他们必定戴着手链和脚链,不足为惧。”众人心下稍安。 楚舒接着说“三十人是之前县令的护卫,但是他们有二十多人的家眷都在我的手里,就是那群,都带了过来,只要他们好好劝他们的家人,以后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众人一听,看向了那边明显和众人不一样的神情惊慌失措的人,惶恐的待在一处,要是有人路过,也会吓她们一跳,而且有一个马车,里面经常会发出痛呼的声音,但是没有人敢问,不过众人这会也轻松了很多,觉得那也没什么可打的了,都挺直了腰杆。 “所以一会儿都听我号令,就都不会出事,不守规矩的,最后就是哪里来的就哪里回去,你家的孩子县学也不会收,以后县衙再招工你们全家我们都不会考虑,听明白了吗?” 众人被敲打的脸色苍白,齐齐应是。 过了半个时辰,楚说让众人把自己的行李物品全部放在原地,让众人全部拿起武器木棍,留下了几个人看守,带着众人还有粮食向沈家村村口走去,远远看着沈家村,村口。建了一个简单的围墙,需要里面开门外面才能进去。 而楚舒还从林业口中知道,因为怕囚犯逃跑,他们把整个沈家村和后面的一小片山给围了起来。也是怕有外人看到他们在挖矿,那就大事不妙了,不止矿守不住,有可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并不止一个村口的门,还有另外一条道,楚舒看了看瘦猴。 臭猴点了二十个人悄悄离开直奔后山那条路,当然也派了两个人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两条路,后来收到两个手下回禀,那个林业确实没有撒谎,看来膝盖是真碎了。 而沈家村里门口的护卫早就看到众人,禀告了护卫头领也就是陈刚,陈丹看起来二十多岁,面目黝黑,不像别人那么健壮,倒是身体修长,脸上从右眼到嘴角有一块刀疤,让本来比较周正的面相看起来增添了三分凶恶。 李山一听面色沉重,叫来手下,来到村口,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到此有何用意?” 楚舒上前走了两步,指了指身后的粮食“自然是给你们送粮食的。” 陈刚没想到却是一个小娘子前来回答,面露诧异,“二管家林业去了哪里?平时都是他来送的。” “啊,你找他呀,把人带过来。”楚舒拍了拍手,只听见一阵痛呼,林业被从马车上拽了过来,双手双脚被绑着扔在了地上。 林业早就知道来者不善,还是想问个明白“你们到底是何人?” “我带了你阿娘来,让她跟你说吧,还有别的兄弟的家眷,你们也好久没有回家了,她们都想念你们呀,所以我就给带来了,来人,都带过来。”楚舒看似好心的安排。 沈家村里的护卫一听都慌了起来,忙跑到村口向外张看,竟然是真的,急忙问道李山,这可如何是好。 李山可是有名的孝子,就是为了给他娘治病,所以投靠了县令,武艺高强就是为人比较刚直,跟很多人闹起矛盾,不过人也仗义,也有很多真心跟他的兄弟,县令也是看中他刚正所以让他掌管铁矿,要不就怕忙活半天,铁矿改了性。 不过县令也知道一人独大的弊端,所以安排了他远方的侄子林海,跟了过来,但是这林海为人刚愎自用,还心胸狭窄,跟这李山有过矛盾,他知道这个侄子做不了大事,所以只让他监督,没有给他太大权力。 林海一看这种架势就知道县令凶多吉少,但是他对县令也没有那么多感情,不过就是吃不下饭了,来投奔沾沾光的,看到对方把李山的娘都带了过来,就知道要不好,叫来自己的狗腿子,商议了一番,手下连忙跑出去对着自己相对关系好的人又是一通洗脑。 李山这边还在犹豫,因为他娘在说“儿啊,这楚娘子是个好人,县令和张家的兄弟都是坏事做尽,死的活该,而且他对百姓很好,发了好多钱给他们,对娘也挺好的,没有为难我们,楚娘子说了,你要是开门,以后还是可以在这里当着护卫。” 第27章 铁矿场 李山的娘看自己说了半天儿子还是没有开门终于流下眼泪“不要再打打杀杀了,娘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死了,娘怎么活呀,你是打不过她们的,娘知道你忠义,县令对你有知遇之恩,可是那县令他就不是个人啊,他杀了这三个村子一百三十多人啊。” 这时所有的家眷也呼叫着自己的亲人,让他们快些开门。 有的人已经按耐不住,李山听到这时已经有点方寸大乱,但是也阻止了那人,问道林业“我娘说的可是真的?” 林业眼神闪躲,“小人也不太清楚,林海知道最多,小人只是带人来埋过尸体,修建围墙,尸体都被小人埋在了后山旁。” 这时李山并不知道,林海已经收拢了十多个手下,许了他们钱财,有了钱还可以娶婆娘,生孩子,众人拿着刀走向林海和他手下身后,楚舒看着众人眼神不对,忙喊到小心身后,可是已经晚了,林海一众拿刀砍向了前面的人,楚舒“给我上。”自己也跑到了门前攀爬跳了过去, 众人也开始拽门,要用强力打开。 李山虽然已经受伤,但是因为楚舒的提醒没有砍中要害,用刀挡住了陈海的第二次偷袭,楚舒翻过门,替一个护卫挡下一刀,手拿着砍柴刀,快速一划,刮到了另一人的右手,配刀掉落到地,楚舒重重一脚把人踹倒,回身喊道“去开门。” 又帮助旁边的人挡住一刀,劈手抢过对方的配刀,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右手划向了对方的脖颈,砍柴刀还是太短,到时候再做一个长一点的刀,回身还是让那人去开门,因为门是特别厚重,在里面也是需要两个人开。 两人在里面终于把门打开,林海发现不对,立马就要手下撤退,但是楚舒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跑了,在后面追着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众人都被这杀神般的杀法,死命的逃跑,林海急忙跑到马厩,骑上马往后山跑去。 这时后山这里瘦猴已经抓了好几个想趁乱逃跑的重刑犯,还不等他洋洋得意,想着主子要赏给他多少时候,突然从后门跑出了一匹快马,众人连忙躲避,根本拦截不了,瘦猴看着马屁股懊恼不已,自己竟然没有想到会有马,别说他没想到楚舒也没有想到,此时楚舒来不及懊恼也骑上一匹马向林海追去。 楚舒是不会骑马的,但是这个身体应该是骑过,自己有一点记忆,楚舒一边骑一边熟悉着,所以不敢快骑,可是被林海拉的越来越远,这样不行,林寒要是跑出去的话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可楚舒不想失败。 所以不再犹豫,直接用刀扎向了马的屁股,马哀嚎一声,加快了速度,楚舒自己只能紧紧的拽着缰绳,额头的冷汗直往下落,自己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已经听不见马蹄声,也听不见鸟叫虫啼。 快了,快了,楚舒这时的眼里只有林海,握紧手里的刀,林海一直向后看,发现离自己越来越近,吓得面如土色,使劲抽打着马的后屁股。 但是已经是无用之功,在两匹马相邻时,楚舒毕竟熟练的用刀砍向了林海的脖子,但是马还在快速的跑着,楚舒尝试着用记忆里的停马方式,把两端的缰绳同时都拽向自己的小腹,但是毫无作用。 这匹马已经受惊变成了疯马,他只有力竭而死或者是撞上什么东西,能够停止,但是对于楚舒来说都是一个坏的办法,那时候巨大的冲力都会把自己摔死,或者被马给踩的肠子都出来。 楚舒只能不断的改变马的方向,突然楚舒看到一个年头非常大的一棵树,而且还有一根树干长了出来,那根树干也非常的粗壮,那个高度自己恰好在马上就可以够到,随手扔下了配刀,引导着马跑了过去。 在到那棵树干之前一点距离的时候,楚舒向上一蹬,抱住了树干,松了一口气,而那匹马也是越跑越远,这里都是树,有可能不久就撞到了那棵树上,也就不再理会,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玛德”楚舒忍不住爆了粗口,瘫倒在了树根下,还不等自己休息好,手下就找了过来,瘦猴一看楚舒倒在树下,大惊失色以为受了伤,忙愧疚懊恼的问伤在了哪里,自己又不敢随意触碰楚舒,急的团团转。 楚舒抬手给瘦猴看,手因为去抱树,但所以蹭破了一层皮了出了很多血,嘶哑着说“小事,林海如何了?” “已经死了,主子就是厉害。”想起这事瘦猴就一脸的崇拜。 拿出伤药给林舒上药,上完药,瘦猴正好把林海的马拉来了,请楚舒坐,现在楚舒看着马就脑袋疼,摇了摇头,跟瘦猴一起慢慢走回了沈家村。 这时的沈家村,已经把林海没有死的手下都捆绑了起来,等着楚舒主持大局,楚书看李山手下受伤的不少,沈从生已经叫了大夫给人看伤,就让剩下的人回去取自己的行李,“不要乱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我会砍掉他的手。” 然后把裴氏兄弟交给沈从生,让他不用客气,实际使唤,现在正好是用人之计,他俩又是会写又会画也会算,沈从生当然不会拒绝,有什么事都找裴氏兄弟,后期裴大老爷有些受不住向他二弟抱怨,裴少淮现在可算是认清了现实,不敢动什么歪脑筋,劝着大哥乖乖听话,一切等着回县城,见到母亲再说。 众人早就被他杀人的动作吓住了,原来有歪心思的人,现在也不敢动,都乖乖的取回了自己的行李,人太多,房间太少,总之是夏天就让他们在屋里自己搭一个简易的床,灶房堂厅都可以搭床,勉勉强强都住了进去。 楚舒一看不行,就挑了五十个会盖房子的,再盖十个茅草屋,每个屋子只要有一个可以烧火的炕就行,而且一个屋子可以住十个人,大通铺就行,最主要茅草屋也好盖,说是二十天就可以完成。 第28章 铁匠师傅 现在楚舒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楚舒又来到厨娘处,还行,每个房子里面都有锅,大约六七个人做一道菜,一共就做三道菜就可以,这次就让他们先做了带来的猪肉, 猪肉这时候很腥,楚舒只能叮嘱他们一定要多焯几次水,然后把浮沫倒出去。 剩下的猪肉就放在井里保鲜,还有活的鸡鸭鹅,甚至还带了十头羊,都是从张府和县衙带来的,这些大老爷只吃羊肉,不吃猪肉,所以养了好多,楚舒想在这里再分几个养殖基地,但是人手太紧缺,牲畜也少,只能慢慢来,多亏基本上每家都有这些鸡鸭鹅的圈。 楚舒只能把他们交给厨娘,楚舒想着,蛋也能孵化,以后就越来越多了,就跟厨娘说,谁要是孵出来,到时候跟管事沈从生说,他会登记,涨月例。 就在这时,一名女子小声的嘟囔“可是送来的多数都是公的,即使母的也是六七年的老家伙了,下不了几颗蛋,要是用他们的蛋孵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楚舒听见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所有人觉得女子冒犯了楚舒,吓得大气不敢出,女子旁边的人也推了推她,等女子茫然的抬起头,楚姝看着是一个二十多岁但是满脸风霜的女子,让她过来到自己身前。 女子就是之前的小夫妻元娘,元娘其实对楚舒并没有那么畏惧,而且楚舒养鸡鸭鹅也是为了矿工的膳食,确实是跟招工的时候说的一样,也就不再想其他走上前去。 “你很会养这些?”处楚舒看着这女子还挺大胆,挑了挑眉。“我是我们村有名的,别人都没有我养的好,我家的鸡鸭下的蛋又多又大。”元娘说到自己长处有点得意洋洋。 “好,那我把他们都交给你,你要是养好了,我给你涨二倍的月例,我的要求就是尽快这个矿场所有的人一天能吃到一个蛋,你需要多久能做到?” 元娘想了想,“春天来到之前,但是我需要帮手。”楚舒欣赏这样干脆利落的女子“你可以在这厨娘中再挑一人,而且这期间你要人要钱,要帮手都可以找沈伯,你要是出矿场的话,必须带着两名男子,保护你的安全。” “还有什么要求吗?”听见楚舒还在问自己,元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得了这么好的差事,但是也强装镇定颤抖着回答“没有。”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看着楚舒离开的背影,元娘立在原处还有点茫然,“元娘,元娘,选我吧,选我吧。”所有的厨娘全部围在元娘的身旁,虽然楚舒,没有说另一个跟着原娘的月例多少,但是想来也不会太少,都是比厨娘高的。 元娘听着周边的声音,回过了神,皱了皱眉“你们都会养吗?不急,这几天你们先养养,养得好我就选谁。” 这时候楚舒终于有空去看一下最关键的铁矿石的提炼情况,还有铁匠打了多少铁器出来, 在路上碰到一个之前在这里的护卫,问了路,就走到了一个。还很宽敞平整的一个大的院子,院子里堆了好几处黑黑的明显就是铁矿石,在另一侧还有一排的房屋,房屋前还做了好几个类似于烟囱,下面还有风箱,几个很年轻的少年在拉着,房屋里只听见乒乒乓乓的锤击声。 楚舒又向前走了走众人看到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胆怯的向前来行礼问安。 楚叔看了看有五个打铁的铁匠,想起来两个报案的娘子,“谁是王大牛,赵山子。” 两个长得膀大腰圆,身高看着很高点有一米九的两个男子很有威慑的看着楚舒,不过很快两人就点头哈腰的走了出来,这样一看着就有点憨憨的。 “我是王大牛。”“我是赵山子。”都讨好的问着楚舒有什么事情。楚舒看了看二人“你们的家人来衙门报案,说是你们失踪了,等着你们写一封家书,等着我们回去的时候,带给你们家人。” 两人一听欣喜若狂,直搓手,弯腰俯身“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以后每个月有两天的休假,你们要是有事都可以回城,但是这几天不行,等着这里事情了再说,你们这里管事是谁?” 楚舒看了看,除了一些男童,少年,就只有算上刚才两人也就才六个人打铁的成年人。 严格说还有四个青壮年和两个老人。 一问才知道刚四十多岁,但是已经是爷爷了,满脸皱纹纵横,因为长年累月的打铁,身体特别的瘦,血管凸显,很像静脉曲张,最让人惊讶的其实是他们俩个人后腰驼背的厉害,走路都是弯着腰的。 在这时代,这个病是没办法的,所以楚舒说他们可以当做技术指导,不用天天上手,就可以领月例,但是必须带学徒,这次自己带了二十人。自己要求半年之内必须教会,如果是人不行,可以换人,但是要是想故意磋磨学徒,那就离开,收回月例。 当听说楚舒给的月例,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因为县令给的没有她的三分之一,所以也表示自己会用功教的。 后来经过介绍,才知道这五个没有成年的孩子有两个是一个其中一个老人的孙子。 原来古代这些工匠他们的户籍不是平民,而且匠籍,都是世世代代都必须干这个职业的,跟另外两个打铁的还不一样,他们是官府专门的铁匠用来制造兵器和维修保养,他们不可以读书,不可以经商,甚至更不可能种地,他的儿子没有在场,是因为有一年打铁时出了意外,儿子的眼睛和右手都被烧伤了,什么也干不了了,他就只能带着孙子来。 楚舒看着两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童,浑身都被烟熏的漆黑,楚舒走了过去站到了他们身前,微微俯身“你们想要读书吗?县里面有一个学堂,不需要交学费在里面可以吃和住,每七日还有一天假,你们也可以过来看阿爷,还有回家看阿爹。” 两个小童懵懂的看着楚舒,不知该如何回答,小一点的用漆黑的手指摸挠的挠脸,又添了两道黑痕,他们的阿爷也就是韩伯哽咽的不敢相信“真的吗?可以吗?” 第29章 预备取消贱籍 “以后平山县不会再有匠籍,这是我楚舒说的,不止他们俩个,这里的孩子都要去。”楚舒看着即使听到他们可以去上学读书也非常麻木的孩子,封建社会的剥削,让人都没有了情感,不过就是行尸走肉般活着,不像21世纪的时候,孩子有那么多好奇心,同情心,甚至有梦想。 而这些成年人,已经过了大半辈子,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但是仍然觉得自己的孩子或许可以有另外一种人生,都跪了下来,连磕了好几个头。 额头砸在泥土地上发出闷哼的响声,几下就砸出了鲜血,发泄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心里的苦,没有人把他们当人,没有人瞧得起他们,甚至没有好人家的小娘子愿意嫁给他们,虽然不知道楚舒是什么人,但是他们想当人,所以别的都不在意。 楚舒也没有制止,只静静的望着他们。 过了一段时间,楚舒也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急切知道的事情,“这就是你们已经开工了十多天的成果。”就是看着面前的两个长矛很是无语,只有四个。 只是想过古人工艺制作只靠人工会非常慢,但是没想过会这么慢,但是对于炼铁制兵器,厨师也真的不懂,因为即使在末世,自己掌管的基地也是会有很多专业人士专攻他们自己的伙计,楚舒只对于野外生存和用什么样的武器杀丧尸和人是最快的比较了解。 打铁匠们看着楚舒失望的眼神,误以为楚舒是觉得偷了懒忙解释,只有韩伯在旁边面色复杂,欲言又止,楚舒并没有看他,自己在艰难听着一些自己不理解的名词,大概了解了一些。 他们必须把铁矿石砸成粉末,还点从粉末中烧制出生铁,这个步骤周期还长,而且铁矿石含量太低,第二就是人口人手太少,第三就是只能靠人力,一天捶打个几千次,非常耗时,而且捶打煅烧好多天,才能制作出来一个矛头, 楚舒表示明白,明天会让学徒过来,自己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方法加快一些。 让众人该干什么干什么,自己观察着他们各个步骤,以前也观看过自己基地那些铁器和武器的制造过程,就想着看看有什么可借鉴的。 中途看他们往铁矿石里还撒了一些白色类似盐的东西,说是叫冰硼散,也是为了提纯的,但是存量不多,也就不舍得多放,看了还得多整点这个东西,最后楚舒承认数业有专攻,失望的发现自己什么也没记住,跟众人打了招呼,自己就离开了回到了住的地方。 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想着用兵器换钱,这个想法算是走不通了,就是再来一百个人,效率也太低了,啊,对了,在现代都是用铁水直接浇灌,只要有一个模子,可是铁怎么样能变成铁水呢,点烧到多少度,下午看了半天,他们也就是烧木炭,甚至还有稻草的,肯定不够,要不早就变成铁水了,而且听他们说杂质太多,多次捶打煅烧也是为了提纯。 这里没有全自动的机器,那半自动的呢,机器肯定是做不了铁的钢的,那就是只有木头,点儿找会用木头做机关的人,古代那就应该是墨家,这个世界有墨家吗?没有电能,还能有什么能量,水能?蒸汽?风能?太阳能?燃油?石油? 这时候,沈从生在门口敲了敲,“主子晚膳已经做好,还请移步用膳。” 楚舒推门走了出来,点了点头,过去的时候,众人排了长长的队伍,每一个房间做了一道菜,他们需要从每一个房间去打完饭的菜,再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吃,是了没有大餐厅要是下雨天的话,根本排不了队伍。 楚舒在心里算了算,这个矿场现在大约有二百一十人,十个人为一组,可分成二十一个组,打菜区的门口“从明天开始,所有的饭菜分成二十一分,除了学徒和厨娘每人一天是半斤粮,护卫和矿工打铁匠都是一人一斤,以后只用一人来领十人份的就行,明白吗?”看了看厨娘,又看了看排队的人。等到以后有了食堂就可以排队了,能吃多少打多少,不至于浪费,其实也是无所谓,现在的人应该没有喜欢浪费的。 众人恍然大悟齐齐点头。“等着到时候10人一组的去沈伯那里登一下名字,然后他会给你们对牌。” 沈从生在旁边点了一下头。楚舒和沈从生直接在厨娘做饭的地方吃了起来,楚舒墨家问道“可有听过墨家机关术?” 沈从生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小人惭愧,没听过墨家的机关术,但是只是机关术的话我只听说过来往的客人提过那一嘴,在最北面有个刘县神将,但是离这里很远,小人也不知那到底是在哪里。” 要是去找那不知在何处的刘县神将,无异于大海捞针,时不我待,沈从生看着楚舒没有言语,想了想又道“其实机关术也都是木匠,王军虽然没有出师,没有那么精通,只要不是太难的,他都能做,他阿爷可是远近闻名的木匠,咱们也可以在县城和其他村里上招再招木匠,主子是想做什么吗?。” 楚舒有摇头一笑,是啊,机关其实就是木匠做出来的,心里有了主意,又嘱咐沈从生之前这矿场的人还有后来带来的衙役还有县卫,每一个人都要写上一份详尽的信息,不只要写到他们名字还要写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每口人叫什么名字又多大年纪,干过什么伙计,总之越详细越好,写完就送去自己房间。 吃罢晚膳,沈从生还没等坐起来,楚舒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沈从生其实一直感慨万千,所有人都惊讶,为什么是一个女子能当得了主子,他们是没有看到她背后的辛苦,哪有人无缘无故的就能让众人尊敬跟随呢。 现在都已经天都黑了,再写完那些还得两个时辰,楚舒看来今晚是要忙碌到很久了,提醒着自己,到时候再送一份夜宵给楚舒。 楚舒回到房间点上蜡烛,先画了一份这个矿场的改造图,男子的宿舍和女子的要离的远一些,中间加一个墙,门口安排两个守卫,原来的围墙也要重新扩一下,在画一个需要容纳两千人大食堂,但是这个不用急,先留好位置。 第30章 无处可去 又找了一个角落位置,画上了养殖场,鸡鸭鹅羊猪,全部安在一个位置并排排列,这个也先不用急,现在啥都没有,但是以后会有的,接下来就是厕所了,在每一个人特别多的地方都画上一些厕所,男女分开,绝对不允许他们到处拉尿。 又画了一个洗澡间,女的就直接画在厨娘这边,男的直接画了两个,一个是在矿场附近,还有一个放在男子宿舍旁,等着再看看可不可以整个淋浴什么的。 最后又画了一个足球场,天天干活是个人都会烦躁,还是需要他们娱乐一下,而足球古代叫蹴鞠一直都有,参与的人可以很多,场上就会有二十二个,再加上替补的,一场就会三十多人,旁边再给他们做一些座位,看的人就多了,还能让他们更加了解彼此,更加团结,也增进感情。 还有最关键练武场,算上自己带来的,还有这里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原来的护卫,总共大约六十人,以后肯定还要扩增,几百几千,不过现在还不需要那么多,就先预留二百人的位置。然后在四个角落建造哨塔,还需要一些机关,作为防守。自己又删删减减了一些。 楚舒看了看,现在先这样,以后再添。 接下来就开始写了规章制度,矿场算是一个小型的社会,规章制度就算是这里的法律,至关重要。 楚舒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但是着重还是放在了前几条,不许对女娘无礼,还有不许打架斗殴,言语挑衅,偷窃,这三项要是行为比较轻,就会扣两个月的工钱,要是严重了,就直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当然了别的规矩类似保持个人卫生,也有相应的惩罚,就是比较轻一些。 这时候沈从生刚走到门口,没有等敲门声,楚舒就让他进来,沈从生心里微微诧异,但是没有问出来,楚舒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能力,也已经习惯了。 沈从生走进屋,恭敬的递上自己手里纸张,又把自己带的夜宵放在了楚舒的案几上,笑着说“主子,太晚了,还是要早一点歇息。” 楚舒接过纸张,点了点头“谢谢沈伯,你也回去歇息吧。” 然后楚舒又写了矿工,厨娘,铁匠的作息时间表,对于厨娘又多了些,对于卫生的要求,多洗手,头发要被包上,要烧热水,这个矿的所有人必须喝烧开之后的水等等。 然后又根据沈从生送来的人事档案,其实这是三方势力,所以必须给他们打散,分成十个人一队,又根据每个地方,安排多少看守,每天的巡逻地点时间,还有轮班,还有纪律守则什么薪资待遇……。 不知不觉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听见公鸡撕心裂肺的喊叫,楚舒也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向外面看了看,原来天色一大亮,看一看自己写的,也差不多了,就起来走了走,活动一下筋骨,又去了厨娘处,她们也已经起身,开始了新一轮的早膳。 楚舒拒绝了厨娘的动作,让她该干什么干什么,自己倒了一瓢热水,又倒了一些凉水,在脸盆里洗的洗,手和脸,洗漱完,顿感觉的精神了很多。 这时厨娘端来一杯羊奶递给楚舒,楚舒连忙拒绝,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这味道太重,自己是真不喜欢。“这羊奶一日能挤多少?”厨娘恭敬的回道“有四头是有奶的,一日大概能挤出这样的一个陶罐。” 楚舒看了看应该大概能有五升,“多倒点水,再放点糖,先让矿工和铁匠们喝。” “等我再买一些母羊回来,大家都尝尝。”厨娘连忙摆手,“汉子们做的都是体力活,应该的,我们是不需要的。”无论是在家还是出外做工,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是给男人,孩子,都不会留给自己,认为自己不配得到。 楚舒也不再多言。等着吃完了早膳,就去了铁匠处。“韩伯,你可有见过能烧制出铁水的?” 韩伯不答反问“娘子,昨日你说可让我这孙子去学堂,我还听见那些新来的矿工说一月也有两日的假,随时都能出去?” 楚舒明白,他要说的并不止这些,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其实小老儿之前是在应元府的,那里有一座非常非常大的铁矿,比我们这里的铁矿还好,烧出的铁器特别精纯,那里就可以烧制铁水。” 韩伯看着楚舒疑惑不解的眼神“那里有高约三丈的特制砖窑,只有这种砖窑才能制出铁水,这种砖窑,必须几百人才能建造完成,但是林县令为人小气,心狠手辣,这个村庄原来的主人他们不说我也知道,应该都是死了,要是来几百人建造这砖窑,他们的下场最好也就是挖矿罢了,最后慢慢的累死,有伤天和,我怕死了,我也洗不掉我身上的罪孽。” “楚娘子,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我们虽然活得卑微,但是都是一条人活生生的人命啊。”韩伯跪了下去“只要再找来一些,木匠和瓦匠,小老儿可以做出这样的砖窑,制出铁水,请娘子都能好好待他们,不要滥杀无辜。” “带砖窑建成那日,你可亲眼看着他们离开,再制铁水,这样可好。”楚舒提议道。 韩伯摇了摇头“娘子要想忽悠小老儿,以娘子的聪明才智,哪有办不成的。” 另外几个铁匠一听,变了脸色,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当面说。所以都看向了楚舒。楚舒微微一笑“韩伯可知我带来了一百个旷工,其实他们来之前都觉得他们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可能会死在这里,可是他们还是来了,因为什么?并不是因为相信我,一个年纪轻轻杀人如麻的女杀神,也不是我逼着他们来的,而是因为他们已经马上没米下锅了。” “以后我不只要建造一个砖窑,还有住的宿舍,还有猪场,羊场,甚至还有烧瓷的砖窑,烧青砖的砖窑等等等,我还会招更多的人,他们不是敌人,我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我,我以后会取消所有的贱籍,衙役,县卫,护卫,仆从,奴婢,我让他们活得像个人,我不跟农户要税收,我让他们家家有余粮,我给百姓活计,我让他们安居乐业。” “所以除了我这里,他们又能去哪里呢?”楚舒掷地有声的声音震撼到了所有人,他们就像是石化了,久久无言。 第31章 炼铁炉 只有利益共同体,才能永久。而且是独一无二,别的地方都不可能实现。 “韩伯?”平稳的声音却是穿透了韩老丈的耳膜,韩伯就像是被开了机,浑身一震,俯身大拜,“但凭娘子吩咐。” “一个月,我就想要那样的砖窑,要多少人,多少物,你说。”楚舒扶起韩伯,看了看这里,好像是不太够,还点扩大。 “不是小老儿推诿,多少人一月都是不行的,这个砖窑本身就是需要时间的,为了让砖与砖块之间坚固,必须等中间的黏土啊好多东西风干的,变得结实才能往上盖的,这个你就点找一些瓦匠来,小老儿可以画一个图,他们按照图就行。” “那最短需要多长时间?”可惜没有水泥啊楚舒感叹。 “要是建那么高的需要,两百人需要半年,但是我们人少,所以可以低一点,也小一点,三个月吧,不能再少了。” 好家伙短时间用兵器换钱是用不上了,楚舒叹气“你先不用打铁了,先画图吧,我再招一些人来,总之尽快。” “我昨夜画了一些,再过几日就能画好了,娘子可要看看?”韩伯问。 “不必。”术业有专攻,等着给瓦匠就行。向众人告辞,又回屋里改了改之前的矿场设计图,把打铁的地方扩大五倍。 这时候楚舒看向在门口走来走去,就是没有敲门的人,楚舒被走的心烦。“进来!” 门口的人也是没有诧异,慢慢的走了进来,楚舒一看是面色苍白的李山,楚舒毫不意外,让他不用行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身上的伤口有大碍?” 李山也不客气,受伤了,身体太虚,慢慢坐了下来。 “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小人就是想要问个明白,不知楚娘子对我们有什么打算。”刚刚坐下,李山就急不可待的问出。楚舒晾了他一天,他的耐心已经耗尽。这时候就是最好谈的, “还是由你掌管所有的护卫,我带来了三班衙门,共三十人,我会把三个班的捕头带走,剩下的人全部编入这里的护卫,一共六十人。”楚舒翻了翻桌上几张纸,找到有关于护卫的,递给了李山。 “认字吗?”真的是不得不问一句,古代普遍是都不识字。 “认得,小时上过私塾。”李山接过纸张。不过看到楚舒写的,下意识皱了皱眉。 虽然楚舒写的都是简体字,但是其实很多简体字在从古至今都是存在的,大部分李山都能认识,不影响阅读,就是字迹太丑,没办法,楚舒用着那个碳笔能写出来就很不错了。 “就是要分成十人一队?”李山看着自己的兄弟都被拆开分到了不一样的队伍,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做一场考核,选里面最强的人当队长。”楚舒又指了指布防图,“要到这秃瓢山,只有两条山路,我要在沿路每二里建一个哨台,分明哨和暗哨两个,白天狼烟示警,晚上传灯示警,不至于,我们二百人都到了你们门前了,你们才知道。” 新人三把火,先敲打一下。 楚舒看着李山面露窘色,也不在意,接着说“这是纪律守则,每个人都得遵守,不遵守的就要挨罚,上面的都有写,必须公正严明,还要以身作则。” 李山严肃道“在人品这事上,还请娘子放心。”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自然,我还是信任你的,要不也不会把这里二百多人的安危放在你的手里。”楚舒深安打一棍子要给个甜枣,运用的炉火纯青。 “哪里看守,哪里巡逻都能看明白吗?”楚舒询问。 李山自己看了看,确实没有看不懂了,非常简洁明了点了点头。 “你们平时有没有什么训练项目。”看着李山不太能听得懂,“就是练练拳脚,什么的。” “自然是有的,只是没有那么严格。”楚舒点了点头,“未时处(下午一点),让他们都在村口按照每队集合。”李山明白,只是想看看每个人的功底,直接答应。 “那可是还有别的事情?”李山回道“并无。”说着就站起了身,拿着手里的纸张,“那这个小人就带走了,还需跟兄弟们都说一声,让他们记住。” 楚舒点了点头。李山慢慢走了出去。楚舒就听着外面越来越多杂乱的脚声,接着思考着自己的设计图。 李山刚走过一个拐角,他的兄弟就涌了上来,扶着他的胳膊,“老大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过两天再问就是。”有的人随手接过李山手里的纸。 “小心一点,别弄坏了。”初三看着接纸的人。那人懵懂的点了点头。 有的人也确实是急性子。急忙问道“老大这个楚娘子说了什么?对咱们兄弟是怎么安排的?” “回去再说。”李山缓慢的走着,众人也还是非常听他的话,没有再问,但是看着他的表情也不像是生气,应该是也没有大碍,每人的心也缓缓落到了地上。 回到住处,让人搬了把椅子放在门口,又让人把县卫和衙役都请过来。 李山看着众人过来,先表明自己受伤,就只能失礼的先坐着,也聪明的没有先说别的事情,而是先提了工资待遇。 众人听着,都开心坏了,比自己以前的月例高出了好多,唯一一点就是不能待在家里了,算起来应该十五日才能回家一趟,因为他们来之前,楚舒并没有说要让他们以后就待在这里,没有心理准备,但是也被这工资抚平了好多。但是总归心里不舒服,互相都议论着。 李山听着众人声音稍微小了一些,又开始读着名单,让读到名的人往前排队。众人也不再说着什么,都集中注意力,听着自己的名字。 一直到所有的名字念完,李山告诉每一排的十个人说以后你们就是一队。众人看着互相不熟悉的人纷纷不满。 李山看着众人厉声道“怎么?让你们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看着一群女人跳舞唱歌吗?这是在招护卫,不是来玩耍的,我们将守卫着这个矿场二百多条的人命,要退出的现在就立马退出,以后楚娘子的伙计也不再找此人,以后要是再反悔,就是五十个板子。” 第32章 古途 还不等李山再说完,旁边还剩下的,三个捕头头领按捺不住,问道“李兄弟怎么没有我们三人,可是落了人数?” “此事我倒是并不知情,您三位应是只能去找娘子问道问道。”三人脸色一黑,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去找楚舒。 李山吐出一口气,还是交给楚娘子去处理吧。 本来有些犹豫的众人,立马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娘子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收的,以后找不到活计,可怎么活? 所以在接下来李山念那些,纪律守则,惩罚,还有奖赏,众人只能痛苦并快乐着的承受着。 却说这三个捕头,怒气冲冲的就来到了楚舒的门口,但是还是敲了敲门,听到楚舒的应答才推门走了进去。 陈刚忍着怒气问道“娘子可是对我们兄弟三人有些误解,为何单单落下我们三人。” 楚书看似诧异的道“难道你们想在这里当护卫?十五日才能回一趟家,我是不忍你们一家人分居两地,等着你们三人和我一块回县城继续当你们的捕快就是,放心月例 也会给你们涨的。” 三人表情有点僵硬,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开心,结结巴巴又问楚舒“可是我们的人手都被留在这里当护卫了。” “我会重新给你们招募手下,你们等着便是。”三人无话可说,行了一礼就灰溜溜的走了。走出去好远,三人互看一眼,细细思量了一阵,陈刚露出佩服的神色,到这里也才明白楚舒的用意,不过,转瞬之间,衙役都是贱籍杂役,哪里是那么好招人的,冷哼一声,但是也没有多言“被他说的听她的就是,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是混口饭吃。” 其余两人想了想也确实,想那么多干什么。 楚舒把自己的写的所有纸张整理了一下,又出门去找了沈从生,把纸张交给了他,又细细解释了一遍,“如果还有不懂的再来问我,蹴鞠场上的球网,先做出两个来。”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沈从生看着楚舒写的这些规则和作息,甚至还有城防图,充满了敬佩,连忙答应。 沈从生刚要走,不过是突然想起什么站住了脚,“主子,那二十多个重刑犯应该如何处置,还有就是抓的那些林海的手下?” 楚舒揉了揉眉心,才想起来他们,“林海的手下直接让去挖矿,挖满五年才可以离开,平时不可以进出,只有家人可以来看他,但是一个月一回,至于月例只有一百文一个月,平时多看着他们点,如果不守规矩,不用手下留情。” 问清楚重刑犯关在了何处,自己走了过去,门口的时候守卫看见楚舒来了,忙行礼,明白是来审问重刑犯的,开了锁,打开了门,一间屋子连个床榻都没有,二十多人,都坐在地上一些稻草上,应该之前是一间杂物间。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都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一个一个说。”这里的人有的还真见过楚舒明白她的本事,没见过的,也听同伴说过,只是不知道她性情怎样,都很老实的说着,至此楚舒就听了千奇百怪的理由。 有的是偷了人一个包子,有的是冲撞了张家兄弟,还有的就是欠了印子钱,还不上,所以有的人说着说着,越想越委屈,这里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哭了出来,想让楚舒给他做主。 只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子,一言不发,低着头,当众人都说完了,他才低哑说了一句“流民。”没有名字也没有求饶。 楚舒顿时就感觉这个男子与其他人的不一样:“抬起头来,名字。” 男人抬起了头,看向了楚舒,一双漆黑深邃,却是充满桀骜的眼神射了过来,楚舒不察竟然是这种的眼神,“昨天就是你带人逃跑的吧!”虽然是疑问,但是却是肯定语气。 从这张惨无人道的脸,就能看出,被太阳晒伤,红成一片,还有破皮的地方,但是却没有晒的特别黑,脸上还有很多被人打的伤口,脸颊肿的厉害,可以看出主人确实有点惨,就是明显没有被打服气。 “古途。”古途扫了一眼楚舒又低下了头。又是只说了两句话。 傲慢,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高人一等,不屑于跟自己不是一个等级的人谈话。 楚舒挑了挑眉,心里冷笑,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对着门口的守卫,“给他们一些伤药,明天跟着我一块回县城。”守卫拱手称是。 午膳吃罢,楚舒就慢慢走到了村门口,边看了看周边,周边还有很多的田地,很久没有人打理,慢慢的又长了很多草出来,想来这些就是之前沈家村的人的田地,不过小麦都已经变黄,想来是成熟了,应该割麦子了,才恍然觉得这里应该是一年两熟,看着看着竟然看到瘦猴他们一众在收麦子,大声喊着瘦猴叫了过来。 楚书指着这片田地。 “一亩地产粮能有多少?”瘦猴回道:“东面这一片亩产三百斤左右。”楚舒心里微惊,在现代最低也得亩产800,甚至玉米都可以1000~1200。 是不是这块地特别贫瘠“最上好的地亩产能多少?”楚舒心里心存侥幸,瘦猴指的另一条路,“在过去五里就是金老爷他家的地,那是最上等的,我们也有佣了他们的田,一亩地四百五十斤左右,金老爷会收六成的租金,再加上我们自己手里的永业田二亩,也算勉强过活。” “那一片地为何不种?”楚舒越听,心下越沉,看向一块儿明显是田地的荒地。“那边是休耕的,只能明年再种,要不今年无论种什么都是长不好的,而且虫子也会越多。”瘦猴心里也是无奈。 楚舒又详细问了,耕种的注意事项还有是怎么防虫害,除草,施肥耕种的,发现古人是非常聪明,多用种子泡上一些药,然后再种到地里就不会被虫子啃食,还有晚上点柴火用来杀死趋光性的虫子,要是还有那块地都是虫卵,就会用火烤,甚至还有用砒霜等各种毒药杀死野草,而施肥就是烧草木灰,还有施肥,可谓是用尽了力气,就是全是人工,效率太低。 第33章 训练护卫 楚舒说道“找些人一块收这些地,以后你们家的地还有房子,我可以每年结算租金,或者是直接买断,都商量商量,如果你们还想留在这里,我可以让沈伯给你们安排一些活计。” 瘦猴儿听到此,剩下的兄弟,说明此事,众人看着自己的房屋还有田地,眼里露出了哀伤,“都听主子安排,主子让我们在哪里就在哪里。” “这里是咱们的根本,你们要是帮我守住了这里,就是我的大功臣。”楚舒充满信任的看着他们。 几人顿时挺直腰杆,咧着嘴笑“您就放心吧。” “那好,以后你们就听沈从生的安排,都机灵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少说话,多看,多听,看着点这些人,别看他们现在都很规矩,但是心里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但是也不可目中无人,知道吗?”楚舒疾言厉色道。 几人也是严肃应是。 跟在楚舒这么长时间,也了解她的为人,所以都是心中有数。 这时候也快到时间了,陆续的有人走了过来,看到楚舒也都前来行礼,但是都是懒懒散散,三三两两的围在楚舒旁边,最后时间都过了,人还是没有到齐,楚舒并不着急,也是早有预料。 最后足足过了一炷香(半个小时)的时间,人终于到齐。 楚舒看向李山,“之前可有给他们分队?”李山明显感觉到了楚舒的愠怒,看着众人毫不在意的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楚舒看向迟到的护卫,“迟到的按照十人一组排队,剩余的也按照十人排队。” 众人都互相看了看迟疑松散的去排起了队伍,迟到的人也终于发现楚舒应是生气了。但是也并没有太在意,女子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在身形上和性别上都是容易让人忽视。 “李护卫可有在他们练拳脚前,活动筋骨。”楚舒走到队伍前。 李山和一些受伤但是还能动的手下站在旁边,回道“回娘子,那倒是没有的。” 楚舒点了点头,“跟着我做,以后每天训练都要先做,可以避免运动会伤害我们的每一个关节。” 说着楚舒开始晃起脖子,每一个动作做四个八,向左转四下,向右转四下,一边说着一边打着节拍,但是众人全部目瞪口呆,认为一个小娘子做这样的动作实在不雅,随即议论纷纷,甚至有的笑出了声。 楚舒停止了动作,眼神幽暗的看向,笑得最大声的一名一米八左右身材健硕的男子,把他叫了出来,此时男人还是一脸不屑,大摇大摆的就走向了楚舒,刚张开嘴,想要问楚舒叫他出来干什么。 楚楚随手拽住他的手腕,只听嘎嘣一声,踹向他的左腿膝盖,一个肩摔就把人重重摔在了地上,这男子顿时惨叫连连,感觉头昏目胀,腰膝疼痛,最重要的是左手的手腕好像是折了, 一动就痛,捂着手腕,痛哭出声。 “接着继续。”随后又开始了,接下来楚舒做着的活动筋骨的体操,自己打着节拍,解说着每一个动作,此时众人都是格外的认真,只是眼神还不时的看向那名倒地的男子,自始至终那男子一直躺在地上。 等着楚舒的体操全部做完。那人也终于回过神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楚娘子要不让他回去包扎一下,想来也是知道了厉害。”李山和他们以后毕竟都是兄弟,所以过来求情。 “今天是我给你们做的第一次训练,除了爬不下床,每个人都必须在,以后都按照这样训练,如果不合规,就要受罚的,要不李护卫你去问问他?”那人听见惊恐的摇头,这时候再也不敢违背楚舒的意思,从没有见过出手这么狠的娘子。 李山一看也就作罢,站到了一旁,接下来楚舒就带着他们绕着沈家庄跑圈,口里喊着口号一二一,让众人慢慢一点一点找到规律,要跑的整齐,一边教他们呼吸之法,一开始还没怎么样,跑到第五圈的时候,众人慢慢气喘吁吁,一呼一吸,感觉嗓子和肺部都在痛,还汗流浃背的。 但是看向楚舒,她还是那么的自如,于是都咬咬牙不服输,接着跑着,不过众人的队伍也是慢慢乱了,速度也慢了,当跑到第10圈的时候,楚舒就让没有迟到的人去休息,告诉他们运动完不能喝太多水,肺会炸,也不能马上坐下,一定要抻抻自己的小腿,互相按一按,揉一揉,明天就不会那么痛了。 让那些迟到的人接着跑,不喊停,不许停,虽然都是心中不满,但是也知道楚舒是个狠人,只能咬咬牙慢慢跑着。 楚舒也就不再管他们,询问李山他们还有什么练拳脚的方式,李山说到打木桩,还有蹲马步,还有两人过招。 李山找了两个人,让他们展示一下,楚舒点了点头,觉得不错,不过又把自己的改良军体拳展示了一下一共十七式,更加有杀伤力,能让人一击必杀。 言明,自己会画一个图,他们学的就更方便一些,今天先教他们两式,以后有时间也会再教他们,让他们好好练习,等众人恢复差不多了,也就开始了教,这时楚舒看向迟到的人,应是又多跑了五圈。就让他们休息,明天还多跑五圈。 众人一听感觉万念俱灰,真想打爆之前自己晚来的头。得罪谁不好得罪这女杀神,其实他们之前也有打听过楚舒到底是何人,那些矿工都形容的绘声绘色,众人只感觉是夸大其词,也确实没有多么的感同身受,谁知竟然是真的,甚至还有一些收敛,这女子哪像他们说的那样善良,公正,根本就是铁石心肠,心狠手辣。 这些护卫学军体拳确实还挺快,只是每个人身上练完之后都是一道道被树条抽出来的,楚舒又让他们做平时的训练项目,然后发现只有一些做的还是可以,其余的都是不行,心中不渝的看向李山,因为即使是他的手下做的也不是很好,“你平时就是这么训练的吗?” 第34章 训练2 “我要的不是臭鱼烂虾,我只给你三月时间,以后每日卯时三刻(早上6点),都在这里集合,明早我还会来。”楚舒刚要走,又似是想起什么“是了,李护卫受伤了,可须找人替一下你?” “小人并无大碍,请娘子放心。”李山心中更着气的道,李山本身就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所以身上有些傲气,但是被人当着面。这么贬低,心里也是十分不舒服,但是也是说的有道理,所以只能压着火气。 “我等你的好消息。”又慢慢的走了回去。 此时李山的手下也来替身打抱不平抱怨的“ 明明是县太爷觉得那样训练太耽误时间,让我们日夜不停的看守这些挖矿的。” “总归还是有休息的时间,以前我们也是挤出一些时间练的,只是我看兄弟们确实都太累,没有太要求,也是之前娘子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说太清楚,不过我们既然身为护卫,本就应该把武艺练好,好了,按照我中午说的那些岗位,还有轮班顺序,都自己回自己的岗位,该巡逻的巡逻。”李山也苍白的脸,慢慢的走回自己的住处。 楚舒在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沈从生,沈从生也是忙坏了,神情凝重,走道也是急匆匆的,看到楚舒,过来行礼,“我把瘦猴他们都留在了这里,有事你就让他们去办,别累坏了身子。” 沈从生从认识楚舒开始,就从来没有听见过她说什么关心人的话,听到她竟然关心自己,立马觉得自己的辛苦也是值得的,差一点热泪盈眶,自己也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办,娘子交给自己的事情,不能有负主子的所托。 楚舒看到他这样,微微一笑,在末日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人的感情,那时候只有冷漠与杀戮,还有利益。同情心,爱心,会让自己死得更快,那都是无用,这里虽然是乱世,但是人与人之间斗争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自己的心也微微的放松了一点警惕。 这时沈从生想楚舒让自己做的那个网,“主子,你之前让我做的蹴鞠场上网已经做好了,主子是看先放在哪里?” “直接放在村外就行,找一块空着的地方,要比较平坦的,然后杂草也清除掉,像我画的那样摆放球网。”到这时候楚舒才想起来没有球,县城应该是能有,就是不知现在的球是什么样子的,那这几天就玩不了了。“本想踢场蹴鞠,但是球怕是没有。” 沈从生头一次见楚舒竟然想到了玩儿,带着笑意说道:“主子不嫌弃,我家恰好有一个,那是给我小孙子玩儿的。”说着说着好像又想起了那天刀光剑影,小孙子在外面玩耍,碰到了那群人,只听到了他的惨叫声,最后倒在了血泊里,那真是剜心之痛。 “沈伯你帮他报了仇,他是欣慰的。”沈从生听着楚舒的安慰,颤抖着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是啊!是啊!其实我们一家都是感激主子的,这一生都是无以为报啊,您等等,我让人去取了来。” 生命总是那么脆弱,但是活着的人也在努力着。 楚舒看着沈伯萧瑟的背影,生活还在继续,所以楚舒很少回忆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只向前看。 等着楚舒接过沈从生派人送过来的蹴鞠,竟然还挺像现代的足球,因为这外面这个线也是拼接缝了起来,很像足球的那个花纹,不是特别特别圆,也算还可以,摸了摸像是动物的皮,还鼓鼓的,里面显然还打了气,弹力跟足球是差了一些。 到了晚上吃晚膳的时候,看着这些厨娘都已经把头包了起来,知道沈从生跟他们讲了规矩,让他们把那个规章制度贴到门口不会被雨水打湿的地方。 不过这个规章制度很显然是沈从生自己重新誊抄了一份,但是还是按照自己的字写的,没有变成古代那种繁体字,“这个规章制度必须背起来,认识里面的字,一个月之后由沈伯考核,全对,一人奖赏一百文,错的扣除一百文,无论是矿工,护卫,厨娘,都要背熟自己的规章制度。” 看着一个个有的万念俱灰,有的似是很高兴,有的还心存侥幸直接问道“娘子,可是现在都不认得怎么背呢。”“我会安排人每天早膳和晚膳的时候,每一条都会读五遍。” 对于小孩来说,大人都觉得他们应该去学堂,但是对于他们自己,就认为不必再学习,所以只能威逼再利诱,一群文盲真的是太耽误事情,束手束脚,而且让他们知道他们应该怎么做,如果不这么做,还会有什么惩罚。 晚膳过后,夏天日长夜短,天还没有黑,楚舒上众人通知。要是想看蹴鞠或者玩蹴鞠的都可以到村口。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蹴鞠都是听说过的,家里只要有点钱甚至有的小的时候也踢过那种竹子编的球,但是大多数都是看着别人玩,因为他们家里连填饱自己的肚子都不能,其实纵观前半辈子,能吃饱吃好的次数屈指可数。 世道越来越混乱,收的税也越来越多,品种越来越繁杂,而且他还不说税,说是捐,以前养些鸡鸭的卖些蛋,收的蛋捐也就罢了,这些养着的鸡鸭,他们也要收鸡鸭捐,那收的架势,家里养的多的,必须卖上一些才能给上,所以人人不敢养多。 以前家里婆娘还能讨一些洗衣服的活计,可是后来又出了洗衣捐,总之是各种各样的你想不到的。 所以在楚舒杀了县令,其实百姓是非常愿意,一开始有一些害怕楚舒也要屠城或者是滥杀无辜,烧杀抢掠,可是看着楚舒这么长时间的做态,众人也才松了一口气。 所以众人虽然也干了一天活,但是并没有那么累,因为楚舒给的作息时间表里休息里有很多次的休息,甚至中午最热的时候直接让众人休息了一个时辰。 第35章 玩蹴鞠 而且每天都吃的也好,也饱,所以甚至有一些想要把粮食留一半,留给自己家里的人,后来楚舒听说,想了想,粮食必须自己吃,他们一个个是身体太过不好,必须得好好补一补。 但是先给每个人发半月的工资,等着自己回城的时候会让他们家人来取,或者直接送到他们家人里去,所以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前所未有的好,充满了对楚舒的感激,每个人也不再每天愁闷愁苦,听到了可以玩儿,也有了兴趣,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李大河赫然也在其中,他刚走到村口,他的娘子元娘就跑了过来,李大河是那十人之中来提饭的,所以每天他们都会见面,但是说不了什么,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李大可也不再板着脸,面部柔和了很多,“你直接说你不再当厨娘了,而是在养那些鸡鸭鹅?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这个事,元娘就是止不住的高兴,忙分享自己的喜悦“娘子说了,如果我要能养好,在开春之前,我们矿场每人能得一个蛋,就给我涨月例,当管事。” 李大河真的没想到。元娘竟然得到了这么好的差事,最重要的当然还要升官了,心里暗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也要升个官,不能被自己娘子比下去。 元娘看着李大河又高兴又别扭的表情,暗暗发笑,让这些臭男人总是瞧不起女人,元娘本身就是好强的性子,而李大河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他们的婚内生活其实并不像别人家,又打又骂,是有一些情谊的,明白李大河只是心里有点别扭,元娘就更加好胜,自己一定要做好。 二人又说了好多闲话家常,诉说着自己遇到的一些比较好的事情,不好的却是一点也不说,都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齐齐走向了楚舒的足球场。 楚舒先看了一下场地,还算平整,没有大的石块,草也拔的差不多,就在球场里颠起了球,可是楚叔确实对球还是没有特别大的天赋, 众人只看着她踢两下掉一下,踢三下掉一下,表情都有一些尴尬。 替楚舒尴尬,但楚舒却不觉得,只觉得这个球还是可以,转向众人问道:“有没有会踢的,谁要是踢的最多,还不落地上,这二十文,就是他的。” 众人交头接耳,互相讨论,迟迟没有人出来,“怎么?这么多男人,一个有胆量的都没有吗?”楚舒面露讥讽。 “娘子,在下可以一试,就是好些年没有玩过,可否让在下先习惯习惯?”一个声音温润的男子走上了前,身形修长,英挺剑眉,倒是高挑俊雅,只是一身的短打,失了两份气质,但是也很明显,跟众人不同。 楚舒把手里的球扔给了男子,男子恭敬接过,先试着踢了两下,慢慢找到了感觉,只见他前脚,后脚,膝盖,腰,臀,肩膀,脑袋都能接到这个球,花样越来越多,众人看着也是齐齐鼓掌,激动的叫着好。 最后男子一共踢了二百二十三下,众人也被激起了战意,也有很多人想要挑战,最后不出意外的全都失败,楚舒最后向众人表示男子得了第一名,询问他的名字“赵以安。”男子看着楚舒说着。 楚舒好像有点印象,因为这个名字一直都很与众不同,想来以前家世也是不差的,现在就家道中落了。 后来楚舒又问向众人平时都是怎么玩这个蹴鞠的,听了半天总结的就是蹴鞠,球是不能落地的,而且还是要玩花样花式各种各样的,技术和观赏性要求太高。 赵以安把球从脚踢高,然后弯腰,张开手臂,右高左低,球从他的右手背一直滚到了左手背上,说这是二分。 他又踢高一球,身体倒立,双腿分开,180度,左脚接到球,踢一脚,然后传到右脚,甚至最后翻个跟头,还是能保证球不落地,说这是三分…楚舒已经叹为观止,而且还分为两类,一类是个人赛花式颠球,一个是团队赛花式射门。 一般人还真不会玩,但是那个射门就比球大一点而已,而且还不是地上,大概有两米高,特别难,而足球的话就比较简单了,更适合普通的人玩,所以楚舒足球的规则也讲了一遍,让众人玩自己喜欢的。 主要的就是让所有人能有兴趣能玩起来,选出了三个裁判,两个彩头,每一个彩头是五十文,自由组队每一队12人,五局三胜,一直玩到了天黑,选出了两个得胜的队伍,赫然就有赵以安,两个队伍分了彩头,队员们开心,观众也是看得畅快。 楚舒就很满意今天的成果,途中碰到沈从生也来看比赛,告诉他明天早膳过后自己就起程离开,把自己要带走的人告诉了沈从生,又让他挑出二十个矿工。 告诉他们自己要回城的时候需要有人赶车,看东西,还有护卫,所以要是想回家一趟的矿工,可以报名,让他在家待两天,还不算休假,让他去安排,沈从生有些不解,楚舒笑着说,很多人只更加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只有这些矿工说是说了他们很好,而且拿回去半个月的月例,邻里邻居的就会更加信任楚舒,楚舒还是要大批量的招工,非常的急,等不了他们半个月,回家再宣传,即使他们不宣传,也会有很多的人去询问,邻里邻居你不说,但是要是亲朋好友问的话,他还是会说的,人多了,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只能给他们制造机会。 粮食的一年两熟,可谓是解了楚舒的燃眉之急,不过除了百姓的粮食,粮食最多的就是地主,楚舒想起了之前瘦猴说的金老爷,看来回县城点会会这些地主老爷了,现在这些地主就相当于楚舒眼中的肥肉,很是美味。 到了第二天,早上楚舒还是提前十分钟到达,没想到众人已经早早就到了,甚至排好了队。李山也已经身残志坚的跟着,只是感觉他的脸色好像更加苍白了。 第36章 回县城 众人看着楚舒到了,都挺直腰杆,严肃的看向前方,话不多说,楚舒带着他们就开始做运动前的准备动作,做完之后,楚舒其实是有点懊恼。 因为昨天打算回去画一下军体拳还有这个准备动作,结果提笔就不会画,即使勉强画出来,也是奇怪的要命,完全看不懂动作是什么。 只能是希冀于这六十个护卫,要是万一要是有聪明的记住了呢?眼神含有期待的问道:“可有能全部记住的?”虽然众人觉得楚舒的眼神有点难奇怪,但是都诚实的摇了摇头。 李山看着楚舒的眼神和语气就明白了,只能自己委婉的试着提一下建议!“娘子,小人有一个法子,让兄弟们快速的学会这个准备运动,还有那个军体拳。” 楚书兴味盎然的看向李山,等着他接下来的法子,但是听到李山的办法,楚舒觉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让她有点无语。 接下来楚舒就开始教学,而且是1对1的,只要这个人记住这个招式就可以,等着这个人学的非常标准,就可以叫下一个人了,每个动作都教完之后,竟然还没有达到一个人一个动作,人多就是力量大呀。 “今天并不是普通的训练,我打算每一个队都选出一个队长,队长的月例多一贯。”众人开始哗然,跃跃欲试都想当这个队长准备举手。 “所以今天每一个项目队长都必须是队里的第1名,听明白了吗?”众人一听有气无力的答应着,训练真的是太累了,不过又能升官,又能省钱,诱惑太大,大多数还是想努努力的。 所以只看今天训练全部都倒像打了鸡血,自己都累的不感觉肺都快起火了,但是只要看到同伴追上了自己,就感觉自己还是有力气,火药味十足,楚舒也让昨天迟到的人最后再罚跑圈,现在所有项目都跟着进行。 众人都是你追我赶,真实对打,还是楚舒再三提醒不许伤到性命,不许打骨折,但是脸上都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最好笑的就是蹲马步了,他们为了坚持,一直用力,有一个竟然拉在了裤子里。 众人闻到了味道,听到了他扑通扑通扑通放屁的声音,只以为是简单的放了个屁, 后来他的裤子湿了,众人又嫌弃又被逗的哈哈大笑,仰躺在了地上,结果他成为了队长。 楚舒当场表扬了他,说他是36计中的一计,很是聪明,明明他最后的马步,其实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有的人笑的太早,别人就笑在最后。 有人表示这到底是什么计,楚舒就让他们先学会36计都有哪几计? 最后都准备妥当,楚舒也带着众人离开了,这次确实比上次走得快了一些,是因为出发的晚,还是快要黑天了才到达县城。 此时城门楼上的柱子一直走走停停,焦躁不安时不时的看向城门外,一直看着远处烟雾缭绕,马蹄声,人的说笑声,不绝于耳,柱子看清骑着马走在最前的楚舒,立马欣喜的让人开城门,十个县卫抬起重重的挡板,又合力慢慢的推着城门,城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声,尘土飞扬。 这时候裴老夫人安排的人,看到他们去推城门,就立马往县衙跑,不用怀疑,必是楚舒回来了,此时裴老夫人正在喝着雨前龙井,这种茶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喝得了,突然听见楚舒回来了,手里的茶盖脱落,掉在了茶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裴老夫人皱起了眉头,眼里思绪万千,“来人,把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一会儿跟着我一起都送到楚娘子屋内,她的房间也打扫打扫,准备好热水,娘子回来会要沐浴,再去厨房要一盘糕点好克化的糕点,让厨房做清淡的一些蔬菜粥,和爽口的菜,备上热茶,叫上人,我们出门迎接娘子。” “是。”仆人随后告退。 县衙内的人听说楚舒终于回来了,都马上放下自己的活计,惊喜的跑出县衙,到门口的时候楚舒还没有到,沈月东张西望,又忍不住第三次问向裴老夫人“老夫人?娘子真的回来了吗?” 裴老夫人还是淡淡的回答:“自然。”多的话确实不愿再说。 柳京华,尹凝霜也在旁边有些担忧的自己的相公,但是也不敢多言。 沈月也知道自己招人烦,但是总是压不住自己的紧张的情绪,只能不停的说话来缓解。 终于楚舒骑着马来到了众人的面前,看到众人,楚舒也点了点头跳下了马,众人看着她也是眼睛亮晶晶的齐齐呼道,“恭迎主子。” 这时沈月凑上前“主子一切可还顺利?主子真是辛苦了,都瘦了,主子想必也是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这时裴老夫人也找人安排所有带回来的人,囚犯就关起来,自己人的话就好吃好喝的供着。 看了一眼,两个好像被蹂躏了一通,有些精神萎靡的儿子,也没搭理那两双眼期待着望向自己的双眸,走向楚舒。 裴家的众人倒是拥上了二人,七嘴八舌,问道可是累了,用不用些吃的?但是只能忍耐一会儿,一会儿还有事情。 两人以为回了县城就可以舒舒服服了,听到这话,瞬间有点懵,只能在后面听着众人的言语“母亲说,楚娘子能够回来,证明她是有大本事的,我等要在外面听令行事,诚心奉他为主,一会儿母亲和楚娘子说完话,你们两个再跟着母亲过去,细细讲一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二人有气无力的应着,现在好像是有什么已经变了,但是又说不出来。 裴老夫人赶上来说道:“不必了,现在天气太过炎热,娘子也是舟车劳顿一天,老身让厨房准备了清淡的米粥和爽口的小菜,备好了热水随时可以沐浴,也可以解解乏。” 沈月却是狐疑的看向裴老夫人,觉得她今天的话有点多,但是也没有多想,就觉得好奇怪,既然已经备好了粥,她也就不再说什么,跟着沈月回到了她的住处。 第37章 投名状 楚舒刚推开门走进房间坐到椅子上,不等众人说什么,就陆续的有仆从端进各种各样的东西摆在了楚舒的面前。 楚舒倒是被几本册子注意了视线,拿过来一看赫然是县里的户籍册子和土地册子还有税收册子,还有商户和地主的名单和家世背景,甚至还有他们有多少亩地,多少个铺子,多少个桩子,多少座山,还有多少家仆,楚舒每一本都大概翻了一下。 楚叔似笑非笑地看向今天格外热情的裴老夫人,转头看向沈月和众人“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裴老夫人谈一谈。”沈月此时也感觉情况不对,低着头行礼,就快速离开关上了门。 “没有想到,我回来你会这么欢喜。”楚舒放下手里的册子,尚且稚嫩的脸庞,却射出惊人的光芒看向裴老夫人,裴老夫人慢悠悠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刚听娘子回来,我确实有些不喜,但是不可否认,娘子回来对我们是更好的,想我裴氏一族,已经立世几百年,曾经也是官拜宰相,风光无限,无人能出其右,我们这些后世子孙无能,这些年是有些落没,只能靠着祖辈的家产为计,可是现在更是辱没了先祖,败坏了门庭,变成了奴仆,我们又怎能心干。” 楚舒只是自己慢慢倒着茶,吃着点心,并不着急评判,只听裴老夫人下一句话风一转,“可是,普通人的仆从,我们是不愿意的,他们不配,但是娘子不一样。” 楚舒只是“哦?”了一声,表示很认真的听裴老夫人接下来的言语。 “老身也是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能人异事,但是娘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现在这个世道马上就要乱了,我们又能去哪里?之前娘子说如果你回不来,让我们据城而守,我这三天一直都在想,但是无奈的是我必须承认我们这一族和这县里所有人,都不及娘子一人,而我们又在骄傲什么呢,简直厚颜无耻。” “娘子的所作所为,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是确实是那些官员书生口中的救济天下,他们只会夸夸其谈,恬不知耻,而只有娘子做到了,我们裴氏今日是诚心的归顺,主子以后但凭吩咐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义不容辞。”说着就跪到了楚舒面前,行俯跪大礼。 这时只听外面喊道:“裴氏一族在此立誓,今奉楚舒为主,如有违背,永无轮回。” 楚舒先扶起裴老夫人,然后又打开门,表情还是淡淡的“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俯身行礼“是。”退了出去,散了开来。 楚舒又关起门“老夫人说的是不是还漏了什么?” 裴老夫人也不再隐瞒,说起了自己这一族是怎么流落成流民的。 楚舒听着直皱眉,“文崇府将要大乱了,文崇府乃是膏腴之地,地处平原,土地肥沃,天下米粮大多出自文崇府,你们是文崇府最大的粮商,自然就挡了他们的路,他们握住粮食,既不赈灾也不卖粮,只屯粮,粮价上涨,最后平民买不起,饿极了怕是要杀人了,你的仇应该很快要报了,明年夏天他要是不死,我就帮你,一府的府台却是这么眼界狭小,当真可笑。” “粮食,现在是至关重要,明日开放城门,但是在开城门之前,你先把公示贴在各个入口找识字的人朗读。”说着起身拿起文房四宝摆在了裴老夫人面前,“我的字迹太差,只能有劳老夫人了,从即日起,平山县不再收取所有苛捐杂税,例如农人的米粮税,进城税,柴税,鸡鸭鹅牛羊等捐,火税,水税等等,废除所有贱籍,允许各自通婚,读书识字,家中孩童不必再跟祖辈一样活计着重先说这些。” “娘子,别的都可以不收,但是商税和粮税要是不收的话,即使以后抄了他们的家,只能安稳一段时间,那我们以后又该如何?”裴老夫人有些急切。 “现在正是收粮时机,一切等收完之后,不过你也找人盯着点这些地主老爷,如果要是转运出去粮食,及时告诉我。”本来就怕把他们这些肥羊吓跑了怎么办?但是他们要真敢跑,就得刮干净油。 “然后你再招一百的人瓦匠木匠多一些,县里不够就去村里,招好了送到矿场,要快,他们需要干大概三个月,每个月的工钱跟矿工一样。 另外再招一百人,买一些镰(镰刀),我要带他们去乡下抢收粮食,正好看看这些土地,在这个册子上到底还有多少是真实的。 然后把县里的所有人口全部重新登记在册,带上医师,要是有病了的及时医治请药,困难的做不了活计的就送一些粮食和银子,也单独登记在册。 这些地主商户要是配合,你就记,要是不配合,等我回来再议,对了,再招二十个衙役,要着重说一下,衙役现在不是贱籍,他们的月例都是五贯,我带回来了三个捕头,等着交给他们平时巡逻缉拿盗贼,一定要选和他们没有关系的,品性一定要好,把十个兄弟插进去。” 裴老夫人知道回来再议,就是要好好收拾他们了,应承下来。裴老夫人看着公事已了,走到了她为楚舒准备的衣衫,楚舒现在穿着的还是出门的衣裳,找了一套符合她身高的男子一身,但是男子就是比女子装大很多,所以极为不合身,楚舒只能紧紧的勒着腰,然后把手臂和脚臂那里用绳子扎紧。 其实看起来极为不合礼数,单独一人出门的话,无人能觉得这是掌管了一县的人,虽然在县里,无人敢小瞧了楚舒,但是对于裴老夫人这种吃穿讲究了一辈子,最是看不得的,当然了,这个也算是投名状,以后自己一族与楚舒息息相关,她好,自己才能好。 裴老夫人把一个女子衣裙,拿起来展示了一下,“此乃女子骑马的胡服。”一个天青色窄袖对襟长裙,但这个长裙并不很长,也不影响腿脚的大幅度运动,楚舒淡淡的看了一眼,觉得确实不错,点了点头。 第38章 矿工回城 “老身自作主张,也查了这两府的绣娘底细,确实也没有犯什么大事就放了出来,我还给娘子定了好几种颜色胡服和内衫和鞋袜,会尽快送来,这些是我在外面铺子选的,她们时间上实在做不来。”裴老夫人指了指旁边的衣裳配件。 “有心了,多谢。”这么多天忙忙碌碌,过的确实糙,没有人不想舒舒服服的,这算是自己末世十年到这里这么多天穿的最合适,最合身,又舒服的衣服。 楚舒明白裴老夫人想让自己明白她们归顺的忠心,但是日久见人心。 楚舒这边沐浴,裴老夫人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众人跟着她一直到了屋内,这时候也不分什么外男了,只有屋子内比较安全一些,让人看着门口,裴老夫人让我两个儿子叙述从去到回来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情。 裴少淮为人机灵,能言善辩,自然就由他梳理,不过他听到裴老夫人的要求苦笑一声“母亲,孩儿真的是累了,我先喝口茶。” 知道二人辛苦,但是裴老夫人并不为所动,楚舒只有比他们更辛苦,可是看看这三人的表现,两个儿子完全比不上,颇有点恨铁不成钢,淡淡的嗯了一声。 裴少淮看着裴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再卖乖,喝了一口茶,慢慢讲了出来,当听到楚叔发现林海逃跑,楚舒看着动作明显不熟练,却是毫不犹豫的去追,把人杀了,听说最后找到了那匹马撞树而死,马的屁股上被深深刺了一刀。 年轻的女眷们全部啊了一声,发现失礼,连忙用帕子捂住张开的嘴,裴老夫人自然知道马惊了会非常危险。 其实在裴老夫人看到楚舒的第一眼,就觉得楚舒并不是一个特别爱惜自己性命的人,为达到目的,不计后果,不计得失,总感觉她好像活了今天,不用再活明天,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和人或者是东西,她会特别喜欢,所有的都是淡淡的,裴老夫人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知道现在她做的对自己有利。 至于以后,只能以后再考虑。 裴少淮又接着说,楚舒真的把那个矿场安危都交给了李山,为她的胸襟感到佩服,还有她的信用,她说的话她都做到了,这也就是最关键的为什么裴老夫人选择跟着楚舒,没有人喜欢反复无常的小人。 而连夜回来的二十个矿工,也喜笑颜开的,紧紧摸着放着半个月工钱的袖口,这时每家每户都已经关上的大门,但是他们响亮的敲门声,邻居都听见了。 钱大一边敲一边喊,“安娘,安娘,我回来了,快开门。”他的娘子,陡然听见他的声音,以为听到了幻觉,询问似的看向她的婆婆,她的婆婆也已经四十多了,前几天连淋了雨,患了风寒,家里只够买得起两副药,可是还是不见好,只能躺在床上,一直咳嗽不停。 她也听见了声音,抬起蜡黄的脸颊,点了点头,急切的指向门口,这时男子的弟弟,应有十八九岁的少年,冲向了门口,打开了门看向门口的嫡亲兄长,扑了上去,嚎啕大哭。 因为母亲生了病,急需用钱,可是找不到活计,兄长只能去当矿工自从兄长去当矿工他们一家都是寝食难安,少年还记得当时兄长说的话:“平哥,你不能去,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是顶梁柱了,要照顾好嫂嫂和母亲。” 少年一直都是愧疚的,他认为哥哥一直顶在自己前面,顶住了所有的困难,顶住了所有的风险,自己就是个无能的人,可是今天他的哥哥终于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这时他特别想感谢老天。 钱大也知道,弟弟的担忧与害怕,强颜欢笑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开玩笑的说“平哥已经快要成大人了,怎的还这么爱哭鼻子,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快快松开,咱们进屋去别让邻居笑话。” 钱平这时也反应过来,红着脸让兄长进门,关上了门,这时钱大的娘子安娘也跑了出来,用手捂着嘴,红着眼眶,压抑着要哭的声音,钱大也走了过去,看着自己的娘子也是恍然隔世,拍了拍她的后背,嘴里也笨,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说“进屋,进屋。” 走到自己娘内室,这时老太太已经激动的踉踉跄跄的坐了起来,哽咽的喊道“我的儿啊!娘等到了你回来,娘好怕,娘再也见不了你最后一面,你不要为娘愁医药钱了,娘觉得身体好多了,你不要再去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钱大怎么突然回了家?安娘忙问:“当家的,你是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偷偷跑回来的?那我们一家是不是要快点离开?”钱平也有些慌张。 钱大被众人的表情逗笑,悲伤的情绪立马消失,好笑的看着众人:“我们是护送楚娘子和一些东西回来的,楚娘子特意吩咐给了我们两日休假,而且还算工钱。” 说着立马从袖口里掏出钱袋,从这钱袋就能看出里面的钱不少,但是当钱大拿出二百五十文,其中两百文被系在一个绳子上,就是两贯,“娘子给我们提前预支了半月的月例,就是怕我们家里有困难,娘子真的很善良,对我们很好,三天吃一次肉呢。” 说着说着钱大流下了眼泪,哭是因为生活有了盼头,他娘也会有钱治病,以后的日子也会变好,他们一家在屋里分享着喜悦,讨论着家常,但是他们邻居却是一个个越来越焦急,他们全部都趴在大门旁或者是墙旁,听着他们的声音,但是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月例,有哭声也有笑声,所以就都很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今晚是没有人给他们解答了,只能晚上寝食难安的等着早晨的来临。 终于过了宵禁的时间,邻居们拿着自家的青菜,一个鸡蛋,有的甚至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拿了两根葱,齐齐来到了钱家大门,大家互相看了看有些尴尬都但是都明白是来干什么的,也就不再说什么齐齐敲了门。 而且钱家一家昨晚聊了很晚,刚睡没有几个时辰,就被众人的敲门声给敲醒了,钱大本来是有一些火气,但看着邻居们全部堵在了门口,很是茫然,邻居们“钱大娘不是病了吗?可有好转?我来看看她。” 第39章 登记户贴 此时钱平也出了来看着众人疑惑道:“李大娘,您昨天不是刚来过?”李大娘一点也不尴尬,“哎呀,我这不是担心吗?唉呀,钱大你怎么回来了?那矿场可是还好?”邻居们可算找到了重点,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钱大一看就明白过来,不过钱大一家跟邻居关系确实还算可以,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哎呀,这个娘子可真是好人,半个月的月例,说给就给,而且这工还不危险。”李大娘激情澎湃的夸赞着,拽着钱大的衣袖“这楚娘子可有说什么时候还要招工?” 钱大老实的摇了摇头“具体的时间,这我倒是并不清楚。”看着众人顿时沮丧的表情,“不过娘子说了,她很快就会再招工的,以后会有好多好多的活计。”众人顿时开心起来“真的吗?真的吗?哎哟,这娘子什么时候再招工呀。” 其实除了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揭不开锅的会去,第一次招工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在观望,可是要是观望久了,就会发现失去了先机,所以风险与机遇并存。 钱大又跟不死心的邻居唠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吃的住的待遇,又问累不累,当听说每一两个时辰还可以歇个一炷香,中午又能休息一个时辰,更觉得惊讶,一点也不像地主老爷,只会死命的让人干活,又念叨悔恨当初没有让家里人去报名,答应了他们以后楚娘子再招工,一定要先通知他们。 终于送走了邻居,钱大才想起自己要给老娘去抓药,抓着钱袋就要往出跑,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伙有男有女拿着笔墨纸砚的人,带头的就是柳京华,她带着四个护卫,这是她主动请缨要来的差事,人口普查。 他那个迂腐的相公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她没想到,裴老夫人竟然怒斥了他的相公,让他相公也带人出来人口普查,不干的话就不许进衙门。 裴少宣就灰溜溜的拿着文房四宝,带着护卫,认认真真的登记去了。 因为钱大家是这个胡同第一家,然而还不等护卫敲门,钱大就打开了门,柳京华主动问道:“我等奉楚娘子之命,前来重新登记户贴,不知现在可否方便?” 钱大看着端庄有礼的柳京华,磕磕巴巴说不出话,他从来没有跟过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说过话,最后好不容易蹦出来两个字“买药。” 柳京华知道他紧张,但是这一路走来也是习惯了,听见买药就是家里应是有病人,向旁边让了让露出了身后了的大夫,“娘子吩咐我们带了医师,要是有病人,可否让他诊一下脉?” 钱大看着医师又看了看端庄的娘子,他其实是见过这位娘子的,知道她是楚舒的人,也就行了一个自己曾经看过大户人家行的礼,也不管对不对,就说着请,把人带到了自己阿娘的屋内,向自己阿娘解释了一下,这是楚娘子派人过来的,老妇人一脸感激的伸出了手腕。 大夫拎着药箱走到床边,把药箱放在旁边,坐在床边枕起了脉,又看了看老妇人的舌苔,询问了她的症状,最后诊断的就是风寒了,只是拖的时间太长,肺部现在已经有一些不好,要是再拖一段时间就不好了,说着写下药方,让他去药堂买药。 这时柳京华提醒道:“要是家里拮据,你只要在药堂告诉他你的名字和住处就可,不用再付银子,最后由楚娘子一起算账的。” 钱大一听猛的摇头,急切的拿出自己的钱袋,“我是楚娘子的矿工,娘子给我发了半个月的月例,我有银钱的,娘子不必破费。” 柳京华一听就明白“你家有几口人?” “四口。”钱大老实的回答。 “买了药可还剩下一个月的嚼用?一副药怎么也得需要七个铜板,倘若最低半个月105个铜板,倘若一个月呢?我知钱兄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可是我们就是来帮你们的,这个月的药钱我们帮你付了,以后再有困难也可来衙门找我,我叫柳京华。” 这时候钱大,还有他的妻子弟弟也在旁边听着,感动的直掉眼泪,就像是黑暗中突然有了光明,孩子终于找到了妈妈,那种委屈无法言语。 “多谢,多谢柳娘子。” 等着柳京华终于把这个这条街的人都登记造册,走路走的腰都站不直了,走到了一个路边云吞摊儿,坐了下去,城门开了,百姓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之前的杀戮都是幻境。 这时一个老丈弯着腰过来问道“娘子可是想要来点云吞?”柳京华才闻到这云吞的阵阵香气,不禁口齿生津,看了看护卫“老丈来五碗,过来都坐下吃吧,就我这桌,不要多占位置,人家还要招呼客人。” 四人小心翼翼的坐下,这是从前从来不敢想的,自从认识了楚舒,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但是众人也觉得变得好了。 很快老丈就送来了五碗云吞,柳京华以前从来没有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吃过吃食,想起以前万分嫌弃的自己,现在竟然吃起了路边摊的云吞,摇头笑了一下,世事无常。 闻了闻云吞的汤,吹了吹,喝了一口,感觉极为鲜美,不只有蘑菇的清香,竟然还有香葱的幽香, 又吹了吹一颗云吞,一口吃了下去,云吞直接在嘴里爆浆,柳京华被烫的忙用手挡住嘴,用手扇了扇嘴,吃了下去。 柳京华笑出了声,真的是太失礼,但是真痛快,今天跟了好多人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再也不是那个裴大夫人,也不是那个柳氏。祖父给起的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可以不让人知道呢? 一边想着一边又开始慢慢吃起了云吞,正感叹着这个云吞做的多么好吃,多么肉质鲜滑,就听见了左边一桌的食客正讨论着楚舒今早上帖出的公示。 那是两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左边的是一边吃云吞一边说:“那个楚娘子说以后再也不收那些税了,今早上来卖柴火的梁大伯也说,他进城县卫没跟他要铜板,说是只给登记了一下。” 第40章 古代的家暴 “总之这楚娘子进城这么多天,确实没有跟咱们要过多少钱,却是发了好多钱,你说她是不是憨?哪有把银子往外扔的道理。”右边的回道。 这时柳京华和护卫全都皱起了眉,而这时柳京华前面的一个老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这些下三赖狗娘养的玩意儿,对咱们百姓这么好,你们反倒不领情,还对楚娘子无礼。” 左面桌的两人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对,都红了脸,这个楚娘子比以前的所有县令都好,自己一家其实也受了益,自己之前跟张家借过印子钱,楚舒按照账本借条,连本带利的全部退还了给自己,要不也不会出来打个牙祭,忙把碗里的云吞吃完,向老丈拱了拱手,红着脸离开了。 可能是还是没有骂过瘾,老丈又站起来,大声说着:“楚娘子虽然是一介妇人,但是她比男人都讲信用,处事也公道,还给我们免了所有的税,还给了活计,她就是活菩萨,没有楚娘子我这小老儿一家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她救了我们全家,你们要是谁敢对她无礼,那小老儿就要跟你拼命。”显然这也是一个矿工的家属。 看了看周围人没有人再说什么反驳话,都是点头同意的,老丈就气咻咻的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柳京华听着,呼出了一口气,得意一笑,看着护卫也已经吃完了,就带着众人离开,继续开始下一条街的登记。 而裴少宣这边却是遇到了麻烦,他刚走到一户破旧的院落,表明身份,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但是裴少宣可以看到腐朽的大门之后有一个纤瘦的人影,“娘子不用怕,只是重新登一下户贴,要不娘子在里面说也是无碍的。” 过了片刻只听里面的人影,颤颤巍巍声若蚊蝇的答应了下来。裴少宣端起册子,询问“这户院落的户主叫什么名字?” “孙光祖。”年轻的女子小声的回答。“光是光明的光吗?祖是祖辈的祖吗?”裴少宣接着追问。半天没有听到女子的回答,也明白他们多数是不识字的。“可否将家里的户贴拿来,借在下一观?” 这时还不等女子回话,只听一个粗哑像是刚睡醒的男子声音从门内响起“你在干什么?你在跟谁说话?你个下贱坯子,荡妇,我不是不让你跟别的男人说话吗?怎么?你还想跟着他走?” 裴少宣只听到男子的捶打声,拖拽声,还有女子的求饶声与尖叫声,他连忙解释自己是来登记户口的,但是没有人在意,旁边的邻居也围绕过来,跟裴少宣说男子经常打她,但是这是家事,别人管不了,他们也劝过,可是这个孙光祖脾气特别暴躁,你越说他越打的狠。 裴少宣怒道:“放肆,这个刁民,别人管不得,我今天就是管得了,给我把门砸开。” 两个护卫上前直接踹向了破旧的大门,没踹两下,大门轰然倒地,掀起一片尘土,此时孙光祖已经把妻子拖拽到了屋门口,想要把妻子关起来,每次打完她都再饿她几天,过几天出来后就会更加听话。 这时大门被踹倒,吓了孙光祖一跳,但是他并不是服软的人,直接拿着院里的斧头,边骂边冲过去,平时他这么一吓,人们都会吓得离开,护卫们看他这架势,直接抽出手里的配刀,合围起了孙光祖。 在孙光祖砍下一斧之后,前面的护卫向右一转身,右边的护卫直接砍向他的手腕,并没有下重手,口子并不深,但是很长,孙光祖只觉手腕一痛“啊”的一声扔下了斧头,这时孙光祖的眼中终于有了畏惧,终于想起了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裴少宣怒气冲冲的站到他面前,“遵楚娘子之命,前来重新登记户贴,可需要我解释哪个楚娘子吗?” 说着再也不理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年轻妇人,招呼手下把人抬到卧房,让大夫前去医治,这边孙光祖听到楚娘子顿时心生害怕,但是又想到打的是自己的婆娘,又开始叫嚣,“这是我们自家事,关楚娘子何事?就是告到衙门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裴少宣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他熟读律法,现有的律法确实没有,要是以前自己必须让护卫收拾他一顿,自古高门大户是不在意这些升斗小民。 但是他观楚舒的作派,就是杀一个县令都是在众人面前宣判他的罪行,现在自己一行也确实还没有站稳脚跟,要是没有道理随意欺辱,唯恐激起百姓的反抗之心,现在双方其实都在找着平衡。 可是这男子的做派太过,娘子却是眼里揉不了沙子,最讨厌欺负妇孺的人,那就先带回去让娘子评判,冷笑道:“别的县太爷可能管不了,楚娘子却是管得,带走,回去禀告娘子,由娘子发落。” 而楚舒这边,早上穿起了裴老夫人的准备的天青色窄袖对襟的胡服,腰挂玉佩,脚穿一双同色的银纹短靴,头上自己扎了一个马尾,裴老夫人看了看,给她带上了一个小的白玉镶金的发箍,长长的黑发自然垂落。 楚舒长得并不差。这一阶段吃的也好了一些,长了一些肉,身姿高挑,快有了一米七,面如桃花,眉如远山,五官精致而立体,眼睛大但不是寻常女子的单纯懵懂,而是沉静锐利。 站在阳光下,遗世而独立,高贵不可侵犯。 裴老夫人看的入了神,其实很多人只知道楚舒长得不差,但是见到楚舒时都不敢多看,就像是无论她长什么样,她都是楚舒,无人敢放肆。 这时又有人来禀报,又一伙护卫抓来了一伙人,裴老夫人顿时清醒。 楚舒没有摸什么胭脂水粉,更拒绝了裴老夫人的首饰搭配,自己要是动手会耳坠会抽打到自己的脸上,可不想别人没打到自己,被自己打了。 楚舒详细的听着原因,挑了几个典型的案件让他们再去走访调查,寻找人证,最后过了中午,楚舒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让人宣传出去,自己还要在菜市口审案,准备一个三尺宽一丈长的纸挂在旁边,备好笔墨纸砚,所有会写字的都派了出去,只有裴老夫人做了楚舒的文书。 第41章 审案,立法 众人刚来到菜市口,发现已经好多人等在了这里,百姓看着楚舒也是眼前一亮,但是也不敢多看一眼,让开了一条路,除了走在前面的楚舒裴老夫人,后面护卫压着一些人,再后来竟然还有两个抬着的人。 都是女子,一个年轻的,一个年老的,但是两人同样的是浑身布满伤痕。 楚舒看着面前的调查报告,单独拿出一个郑女英的,敲了一下惊堂木,“来人,带郑女英,吴来,上堂。” 不多时,护卫就带着二人上了堂,郑女英长得人高马大脸面目横肉,他相公却是有些消瘦,二人刚要下跪,“站着就好,堂下可是郑女英和吴来?” 二人战战兢兢站着,点头称是“今日上午可有人上你家登记户贴?”二人又称齐齐称是。 “登记之人说,郑女英,你当时正在和人私通,你的丈夫吴来撞见,你们就一起殴打他,可是属实?” 郑女英一听急忙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请刘大哥来我家修些东西,我们也没有殴打我相公。” “是吗?你们衣衫不整在内室修什么东西?可都是有人在场看见的,传证人李婆和裴少淮,刘阿西。” “李婆,你今日可有看到他们衣衫不整的在内室?” 说起这个李婆就憋不住,夸张的拍了一下手:“我看的真真的,吴郎君平时都去铺子,今天突然回来取东西,正好碰到说要重新登记户贴,就回屋去取户贴,结果打开门就跑出来这两个,那哪是衣衫不整啊,那个阿西他就没穿啥衣服,抱着一堆,就要跑,然后就被这位他俊俏的郎君挡住了,然后不知怎么回事,这郑氏和阿西就开始打吴郎君,吴郎君脑袋都打出血了。” 说着还对裴少淮笑了笑,裴少淮平时都挂着温和的笑,也忍不住脸色一僵。 “裴少淮,你看到的确实也是如此吗?他们为何又打吴郎君?” 裴少淮拱手行礼才道:“听这二人言语,两人私通往来了很多回了,后来又断了,吴郎君之前也是知道的,这次他们又重新狼狈为奸,吴郎君就去质问他的夫人,郑氏和那个阿西应该是恼羞成怒,打起吴郎君,听二人言语,吴郎君是赘婿,郑氏看不上他,经常殴打吴郎君。” “吴来,二人证人证词可是属实。” 吴来哀伤的看着郑女英回道,“属实。” “刘阿西,郑女英,证人证言都在,吴来的身上陈年伤口就是证据,你们二人之事,街坊邻里的证人数不胜数,你们二人可还有什么话说?” 二人来往其实非常的明目张胆,也是无可抵赖,顿时脸色煞白,张口就要求情。 楚舒一拍惊堂木。 “今判郑女英,吴来义绝,郑女英多年来虐待吴来,特把成衣铺子分给吴来,你们二人的女童已经年满八岁,之前在堂下询问过她想跟着父亲,而且多数是吴来照顾,故判给吴来抚养。” “郑女英,刘阿西,你们二人多年私通,虐待殴打吴来,打三十大板,徒刑五年。” 吴来一听就像是被惊喜砸的晕头转向,好半天反应过来忙跪下磕头,谢恩。 楚舒看着他,“昨日之事不可究,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前来衙门报案。” 吴来听着,感动的说不出话,只能磕头,他以为他这辈子只能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他是赘婿,除了郑女英放了他,要不他没有办法离开,可是他们却想,哄骗着自己帮他们挣钱,最后吴来让护卫扶了起来,又向楚舒行了一礼走下了堂去。 郑女英和刘阿西被打的,声音特别尖利难听,震的楚舒耳膜嗡嗡响。 “来人,堵住嘴。”楚舒怒喊。 打完后,堂上的人都走了下去,楚舒并没有急着审下一个案子。 反而看一下周围的百姓问道:“众位感觉我判得如何?” “无碍,畅所欲言,难道你们看我楚舒像是心胸狭窄,滥杀无辜之人?” 众人交头接耳,一名十六七岁面容娇好,身着鹅黄圆领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面露不服:“郑氏通奸和打人确实不对,可以赔偿他点银子,为何要把店铺赔偿给他,而且他是赘婿,怎么可以把孩子带走?当初都是给了大笔的聘礼的。” “自古婚姻都是行秦晋之好,聘礼是各自双方愿意,至于孩子姓名也是双方愿意,没有任何的所谓花钱买来的,幼童已经八岁,可明白事理,就这种,平时都不照顾他的母亲,她母亲又如何能照顾好她,是她自己选择想要跟着他的父亲,至于郑氏长期虐待殴打吴来,已经十载,其中心酸痛苦,不言而喻,唯有重罚才可制止这种恶劣行为。” “可是,可是以前,都没人管的。” “所以现在有人管了。” 旁边一男子又笑着说,“这是他们家的家事,楚娘子都判了,你又多什么嘴,楚娘子处事公道。” 众男子皆是哈哈大笑,“就是,就是,不守妇道,确实该罚,真是公道。”互相的眼神中都藏着贪婪的幽芒。 女子被堵的不再言语。 楚书把男子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冷笑,现在好好笑吧。 又抽出一个张纸,大声道:“来人,带孙光祖,周翠兰。” 一个护卫一手拽着孙光祖的衣襟甩到了堂上,另两个护卫抬着一个担架躺着一个女子,放在了堂上,站到了一旁。 女子就是周翠兰,已经被打的站不起来身,只能躺着过来。 楚叔看着堂下二人问道“堂下可是孙光祖,周翠兰?” 孙光祖和周翠兰都应了一声, “孙光祖,你可承认今日和以前经常殴打周翠兰?” 孙光祖一直在旁看着,知道今天不好好说,自己也得上进监牢,所以只能是所有的罪就往周翠兰身上压:“小人其实也不想打她,可是这个贱人她与人私通,家门不幸,小人也只能苦往肚子里咽。”说着说着还擦起了眼泪。 “那你是承认经常殴打她了?”孙光祖有些迟疑,想反驳,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也反驳不了,“可是她与人私通啊。” “你可有证人?” 孙光祖眼睛转了转,“好几次我在晚上看到的,但是看不清楚那个男的是谁,周围邻居也都睡下了。” 第42章 审案,立法二 此时周翠兰气的已经说不出话,只能颤抖着用手指着孙光祖,绝望的流下了眼泪。 “就是除了你再无人看见?” 孙光祖无奈的点了点头。 “可是非常不凑巧啊,有证人看到你与别的女子私通,你可认罪?” 孙光祖大惊失色“怎么可能,那人是不是认错人了?请那人上堂一叙,我要与他掰个明白。” “带证人,小桃花。” 孙光祖听着名字眼神暗了暗,但是并没有很慌张。一个走路袅袅,肌肤白皙细腻,眼角带媚的女子带上来,对着楚舒盈盈行了一礼。 “小桃花,你可看见孙光祖与人私通?细细说来。” “小女是梨花巷的暗门子,他就是与我们私通,而且他说过,他夫人生不出孩子,他就经常打她出气,并非是找了什么野男人跟人私通,我有好几个姐妹,他跟她们都是这么说的,都可作证。” “你这个小娼妇,烂货,下贱活该做暗门子。” 孙光祖顿时恼羞成怒,更是惊骇交加,把自己的害怕与怒火发泄到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是最容易的事情。 旁边的护卫连忙去拦,把人压到了地上。 这时孙光祖连忙道。 “娘子,男人找个暗门子喝花酒不是很正常吗?这哪有说是犯罪的?是不是?” 孙光祖非常聪明,看向了百姓里的男子,这位男子也觉得很对,点头说着“对呀,连女人都不能找,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头,哈哈哈。”众男子猥琐的哈哈大笑。 “要是并未成婚,那无人说什么,可是既然已经成婚,就应该相濡以沫,我记得京城还有小官馆,等着咱们这地儿要是也开了一个,男子上暗门子上花楼,那女子是不是也可以上小官馆啊。” 女子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有的人还给他们科普那里都是俊男美女,激动的好像就要去了。 男子一听直觉荒唐,“男子和女子怎能一样?” “是不一样,男子不能生孩子。”楚舒刚说完女子都鼓起了掌。 楚舒随即严肃道:“男子,女子,都是重要的,无论缺少哪一个,我们都将灭亡。” 众人听着她严肃的话语也觉得很有道理。 “梁大夫?” 这时等候已久的梁兆丰走到堂前。 面向众人:“其实娘子是为了你们好,甚至可以说是救你们的命,想必大家都知道花柳病吧,这个可是会死人的,而且现在已经得了这种病的不少,有没有感觉方便的时候会很痛很急,或者是尿不出来,旁边有没有长什么红斑呢,白色的水泡泡啊,或者是像花那种突然长出的东西,大家呀,出现症状马上来找我,有可能还有的治,还有啊,这个会传染的,小娘子们也要小心。” 梁兆丰是一个头发花白身体看起来却是极为健壮的一个老人,说完摇了摇头,走下了堂。 众人再也不说什么应该的了,有的甚至脸色煞白,捂着自己的小腹 ,又马上放下 ,左右看着众人,有些暗暗高兴,觉得自己运气好,死里逃生,但是后背也被冷汗浸透。 女子们有的也是心神不宁,更多的是大仇得报的痛快,觉得他们这种人死了活该。 最后楚舒满意的勾起唇角,大道理没人会听,但是自己的命确实很珍贵。 随楚舒敲了一下惊堂木,“孙光祖与人私通,虐待殴打其妻,故判孙光祖与周翠兰义绝,孙光祖,名下八亩田地,赔偿给周翠兰,打三十大板,徒刑十年。” 而周翠兰不能动只能默默躺着流着眼泪,感动的只能小声说着“谢谢,谢谢楚娘子。” 孙光祖一听判决,顿时露出阴毒的目光,护卫反应非常迅速,堵住了他口里的咒骂,打完就带到了堂下。 这时有男子觉得赔偿太多,议论纷纷,之前内容较好的娘子嘲讽道:“之前还说楚娘子处事公道,不是都说大丈夫一言九鼎吗?还驷马难追,我看我都没走几步就追上了。” 看热闹的人真是逗得哈哈大笑,那个男子也尴尬的捂着头迅速离开。 年轻娘子旁边正好有一个老嬷嬷,只见她冲着男子离开的地方吐了一口痰,面露不屑。 年轻女子一看也跟着吐了口口水,旁边的丫鬟震惊了双眼,连忙劝道“娘子怎能做如此粗俗之举,要是这事被夫人听见了,咱们怕是一月都不能再出门了。” 今天可是求了阿娘好久,家人认为现在城中还是不安全,想让自己过一段时间再出来,可是她本身就是一个跳脱的性格,在家里根本呆不住,随后看了下周围的护卫威胁道“不许跟我阿娘说。” 护卫自然齐齐称是。 而楚舒这边“裴老夫人还请辛苦您一下了,请。” 裴老夫人只是对着楚书,俯身微微一行礼,拿起毛笔走到了身旁挂着的宣纸面前,等着楚舒的话。 “以前屏山县的律法还有缺陷,所以从今天改写,第一条,两家结亲没有花钱买所谓说法,聘礼都是自愿,成亲与和离都是自由,今废除女子十五岁不成婚就要收税的律法,成亲后,无论男女,都不得与人私通,违者重罚,最低徒刑三年,三十大板,望各位珍惜自己的家人。” 裴老夫人在一旁笔走龙蛇,但是写得非常工整漂亮,写完后又走回了座位。 楚舒喝了一口茶,说了太多话,感觉嗓子已经冒烟了,休息了一会,咳了咳嗓子,觉得好了一些,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来人,带李虎和相关家眷上堂。” 一个双手被捆绑在身后的高壮男子带了上来,另外还有一个身材佝偻拄着一个木棍,走路一瘸一拐的老者,还有两个护卫抬着一个老妪,走上了堂前。 “堂下何人?” 楚舒特意看向男子问道,男子并没有回答,只凶狠的瞪着楚舒。 “草民李贵,这是我儿李虎,这是贱内张桂花,见过楚娘子。” 楚舒一听,就知道这个是个识字的。 “你可知为何叫你们来此?”楚舒接着问道。 第43章 审案,立法三 李贵看着李虎眼里仇视的目光,叹了一口气,“惯子如杀子啊!草民夫妇二人,三十多岁才生下一子,自然是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来都是要什么就给什么,可是他一直都很顽劣,这几年又染了赌,我们不给钱,他就打我们啊。” “直至发生这种惨事,叫他活活打死了自己的亲娘。”担架上抬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说着说着,李贵再也站不住,坐到了地上,痛哭出声。 “草民从来都是乐善好施,从未做过违法乱纪之事,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这样畜生不如的孽障。” 围观的人中当了父母者,看着最是感同身受,有的甚至流下了眼泪,只觉得生了这样的孩子,这一辈子白活了。 “老人家,你可愿与李虎解除父子关系,从今往后将是陌路人?” 李贵怔在当场口中轻轻的说出“愿意的。”但是眼里却充满了绝望。 “今李虎当场打死亲娘,由户籍登记员尹凝霜亲眼所见,另外有父亲李贵证言,证据充足,故判李虎死刑,斩立决,立即执行。” 李虎以为只是去坐牢,或者当什么矿工,所以一直也并不害怕,倒是没想到自己会命丧当场,急切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但是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只能呜呜的直叫。 李贵听见之后确实抖了抖身体,但是并没有回头看向李虎。 护卫直接拉着像死狗一样的李虎前去行刑,手起刀落,脑袋就掉了下来。 围观的人也被这利索的审判杀人砍头手法吓了一跳,神情凝重。 楚舒看向流着眼泪的李贵,“即日起,官府开设慈幼院,倘若无儿无女,身体还健康的,可以帮你找份活计,身体不太好了,行动缓慢不变的,我们将每月发放一些银钱,每两日会有人去家里帮忙,如果生活不能自理,可以搬到慈幼院有专人照顾,所以今天也会招二十人,专门照顾这些老人,月例也是一月三贯,无论男女都可。” 李贵越听眼睛越亮,颤抖着嘴,但是不知应该说什么。 楚舒又接着说:“养育孩子,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太过溺爱孩子就会反噬其身,希望你们都能自省,不要再发生类似惨事,遇到这种不孝的孩子,就应当断则断。” 楚舒看向裴老夫人,裴老夫人明白又走向了宣纸旁。 “血缘虽然不可否认,但是不孝的孩子也可与之断绝父母关系,成为陌路人,倘若还在纠缠,赶出城门流放矿场。” 众人看着这个案件也是感慨万千,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还剩最后一个,一个可能人人都做过的一个案件,但是必须告诉众人这是错的。 楚舒默默的吐出一口气,“来人带全林海及其家眷。” 结果上了足足十几口人,众人也是大吃一惊,奇怪这是什么情况? “全林海你可知罪?”楚舒看到这种人也不再多话。 “知罪。” 楚舒冷笑一声,“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全林海低着头“想要溺死我的五女。”围观的一片哗然,其实这种事真的很多,但是通常都是自己偷偷干完说孩子不幸夭折,从没见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要淹死自己的孩子,而且看着这一家衣着打扮,也不是穷的要吃不起饭的。 只是单纯的狠心,虎毒不食子,他们比虎还残忍。 这时裴安安揉了揉胳膊,那里曾经被人狠狠拽着掐着,但是裴安安心里是开心的满足的,因为她救了一条人命,不过想起刚刚那一场大战真的是心有余悸,手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尿骚味,什么血缘,什么苦衷,什么亲情,其实都可以抛弃的。 随即看向了自己的母亲温柔的脸庞,而裴老夫人似是有心灵感应般,可能是懂得她的不安,眼神中有担忧有慈爱,没有全姓家人的阴狠与冰冷,裴安安然后向母亲露出了一贯的腼腆微笑。 “我们的登记员发现你所做的恶事,想要抢救那个将要在尿桶里溺毙的幼童,但是你们一家十余口阻拦,甚至发生斗殴事件,故判你们故意杀人罪,还有阻碍官府的办案,所有人判三十大板,徒二十年。”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他们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么严重的罪。护卫也连忙上前一个个按住全家人。 全家人也没有想到,慌了起来,但是看着楚舒更加的仇恨,全林海的母亲冲着楚舒喊道:“你要断了我们全家的根呢,你就是最大的罪人。” 楚舒好笑的问道:“是你的根吗?你姓全吗?全家的根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也不再听他们言语?接着又大声喊道:“我们作为人,是因为我们有心,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我们对年老者尊敬,对幼童怜爱,但是当一个人没有这种感情,他甚至不如一个畜生,一条狗一只猪,他们全家就是这种畜生不如, 让我们听听她们的话,他们就是全家的孩子。” 这时候人们才看到旁边站着的六个女童,最大的应是有十岁,最小的刚刚一岁,但是无一例外的,她们都很瘦,穿的很破,面目麻木。 最大的那个走上前来仇恨的瞪着全家人:“其实我已经有十三岁了, 我还有四个姊妹,另外一个是我二伯家的丫头,我们都没有名字,甚至我们没有一天吃饱过,只有无穷的活计和谩骂,他们并不是我们的父亲,母亲,亲人,他们并不配,我宁可我从来没有出生过,他们带给我们的只有痛苦,我们所有姊妹都恨他们。” 等着女孩发泄自己的痛苦,他们上堂是女孩要强烈要求的,因为这句这些话已经压在了她心底好多好多年,她想要说出来,她不说出来,她觉得她会疯的,她那所受的委屈与痛苦。 她甚至恨这个世道,所有人都喜欢男孩,那我们女孩就天生被抛弃吗?那我们就不应该存在,甚至是她的阿娘,她的阿奶?她们也都是女子,但是她们也不喜欢女孩,她觉得这个世道非常的奇怪,她觉得这个世道疯了,她小小的脑袋里实在是不理解这种事情。 第44章 审案,立法四 她看向了楚舒:“娘子,女子天生就卑贱吗?” 楚舒郑重其事地回道:“女子并不卑贱,出生在哪里是你们没有办法选择的,他们都是错的,他们无知,愚昧自私凉薄,所以我今天判你们姊妹六人和全家解除关系,重立一个户贴,重新赐你们一个姓,你们可是愿意?” 众姊妹齐齐点头,激动的热泪盈眶,她们好希望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我们可以选姓吗?可以姓楚吗?”最大的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和姊妹也听说过楚娘子的事情,女孩看着上首精致貌美的娘子,楚娘子是女子,但是却可以审判阿爹他们,她想成为这样的娘子,如果姓了一样的姓,好像自己也有了那份力量。 阿爹他们对着她是恭敬的,是害怕的,为什么对着自己反而是又打又骂,像是一个物件,不,甚至不如一个碗,碗还怕砸坏了,以后还点花银钱买,对她们却是无所谓的。 “自然可以的,以后你们就住在慈幼院。” “生男生女都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但是要是想杀害孩子,你们都想想全家人的下场,倘若你们实在不喜这个孩子,就送到慈幼院,我会重新给他们姓氏名字,你们以后再无相关,不得再骚扰来寻找,可是听明白?” 楚书冰冷的看着众人,像毒蛇吐着信子。 重男轻女,男女不平等在古代司空见惯,这个是一时解决不了的矛盾,即使在21世纪也是如此,就是从汉字上都能可见一般,婢,奴,婊,佞,所以楚舒只能收留着这些命运悲惨的孩子免受厄运,而且上一代的思想已经固定,未来却掌握在孩子的手中,这些未来的孩子才是楚舒以后的根基所在。 这件事情,众人也是无话可说,现在还没有人敢肆无忌惮的说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如畜生一般,虽然他们以前也可能做过,认为孩子是自己的附属品,可以随意打骂伤害,就说他做错了事,不孝顺,自己可以惩罚,不过是手重了一些丢掉了孩子的性命。 但今天楚舒要告诉众人并不可以,“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是上天安排的一种缘分,孝没有大过天,母慈才能子孝,母不慈子又怎能孝,但是孩子也是需要教育的,否则你和他都将进入万丈深渊,他就不是你的根了,他成了你催命的符。” 这时楚舒又看见了裴老夫人,走到宣纸旁,把楚舒说的话写下, “故意杀害幼童,徒二十年。” “以后的法律还会再接着添加,这张纸就会放在这里,防水防潮,谁要是敢损坏,就想想李虎的下场。”众人都浑身一抖。 “还有一件事,大家应该看过我贴的公示,取消所有税收,包括粮食,以后再也不用交皇粮了,但是因为创办了官学,慈幼院等等所以要养活很多人,所以我决定买粮,一升你们以往都卖多少文?” 大家虽然都听说不用再交那些各式各样的税,但是亲口听见楚舒说还是很激动,也是不敢相信,就怕楚舒还有什么阴谋,所以听见楚说要买粮,就觉得果然如此,就觉得她要压价,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略微嘲讽的道:“一升卖四文,不知楚娘子想多少文买啊。” 男子其实略微抬高了价格,这些掌权者不过是说的好听,自己家的地就是被这种人欺骗了去,第一次招矿工,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听着回来的矿工所言,也有些心动,毕竟自己一大家子也都要吃饭,所以这次来听案子也并不只是看热闹。 楚舒看了看男子,自己当然也是调查过的,并不在意他的虚报价格张口就道:“那我们官府收就是五文。” “现场结算,概不赊账。”楚舒堵住了男子欲张开的嘴。 “ 官府政务太多,所以打算再招二十人为官府做事,无论男女,无论老少,不论出身与地位,共分两次考试,一为笔试,二为面试,我将在此写上五百字的常用字和一些算学,考生需熟知熟写熟识,并在此每天一位先生,每天申时(下午三点)开始两个时辰为大家讲课,” “三月之后即为考试时间。” 这时黄衣女子已经按耐不住,握紧丫鬟的手臂晃悠着,“她说男女都可以,她说男女都可以,是不是我也可以,我读书还是很厉害的,可是我阿爹阿娘会同意吗?”有些沮丧。 丫鬟的胳膊传来阵阵的刺痛,但是也不敢多说:“夫人和老爷最疼爱娘子了,娘子求一求,想必会同意的吧?” 黄衣女子有点意兴阑珊,“可能会吧。” 人们放弃女孩多数因为:一、粮食不够吃,二、是因为男子可以读书做官,三是男子可以娶一个妻子生一个跟自己姓氏的孩子,虽然自己不能长长久久的活着,也不能像那些封侯拜相名人轶事名流千史,但是自己的这个姓名延续下去,也算是一种慰藉。 而楚舒只要解决第一条和第二条,和创立了慈幼院,女孩至少能活着长大。 但是在古代没有地瓜,玉米土豆这种高产的农作物,没有机器只靠人,低效的效率,想要养活更多的人,也是无疑痴人说梦,但是其实一个县的土地足够养这个县的人,因为现在人口并不多,而是土地掌握在了地主手里,所以百姓才没有粮食。 当然了,这是在没有自然灾害,人口不快速增长的情况下。 可是在古代没有避,孕,药,也没有避,孕,套,一家至少得生十多个孩子,但是想要养大,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条件下能活一半就算不错了,可是一半也不少,而且如果想要快速发展,人口是第一生产力,所以必须多。 就像是一个死循环。 所以首要的就是粮食必须得找到一个高产的农作物,这次下乡也是为了看看这个县有没有。 “不成体统!不知所谓!”一个看起来就是老学究的老丈。 “老丈我看是有话要讲,请上前来。” 第45章 审案,立法五 众人皆看向他,他似是一个清洁,高贵的圣人,昂首挺胸来到了众人面前。 这种既得利益者,自然是要维护他们的体统,可是不该觉得高人一等,不过都是一群蛀虫罢了。 “老丈,请问何为体统。”楚舒站了起来看向老学究温和的问。 “体统简单的说来自然是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读书人自古以来受人尊敬,老丈一听更是笑了,洋洋自得的说道。 “百姓卖儿鬻女的时候,体统在哪里?”楚书眼里满是冰冷问道,一边向老学究走去。 老学究吓了一跳,“自然,自然是这些贪官污吏阻碍,都是他们的错。” “那体统就是善恶不分,愚蠢不堪,我们为何要遵守体统。”楚舒走得很慢,但是声音掷地有声。 “自然是…” “张半仙成了土皇帝,印子钱二十两,一年变成了四百三十两致使百姓家破人亡,逼死民女的时候体统在哪里?” “林县令屠杀三个村子一百三十多人的时候体统在哪里?” 楚舒的提问,一个比一个尖锐,使人振聋发聩。 那老学究也不再昂脖子,低下了头,弯下了腰。 “哦,对了,体统就是你不用交什么皇粮,你考了功名,你可以免赋税,很多人把地挂在了你的名下,多少人?三个五个?还是更多,但是这个在律法里是不允许的,你违背了你的体统,却在这里叫嚣,洋洋得意,怎么有这么厚的脸皮。” “因为没有人管你,体统放任你,他们只在意你们这些有功名有官身有钱有权有势的人,他们看不见这些百姓,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 “你给那些人免了赋税,可是这个县的赋税是固定的,他没有交了,别人就要加了,可能原来交的是一石,后来变成了一石一担。” 不在意老学究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楚舒看向众人“你们愿意遵守这样的体统吗?这样吸干你的血,吃光你的肉,还要把你们的骨头烧了取暖的体统?” 百姓心里也是有苦有怨,就是不知向谁发泄,头一次听见有人能说出自己的心声,有人为自己做主,这么多年已经被折磨的麻木的心稍微的有一些波澜,他们以为生活就是如此,只要熬着熬着也就是了。 那些读书人听着听着,掩面而走。 而年轻的人们,这几天也看到楚舒的所作所为,心里还是有斗志的,有希望的,谁也不想被奴役被剥削,他们举起右手大喊:“不要,不要体统……” 楚舒微微一笑。双手举起,慢慢举高“好,现在是新的开始,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我楚舒在这里保证,未来这里会老有所依,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我们要为他们而奋斗。” 所有人都被楚舒说的激情澎湃,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大喊着,“好!好!好!” 楚舒等着众人喊的差不多了,右手向前举起摊开,示意众人停止。 众人立马停止喊叫,等着楚舒说话。 “现在正是农忙时候,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这种粮食都是靠天吃饭,你们应该是看了那个招工,我想招工一百人,无论男女,但是必须得会农活,我们要抓紧时间帮他们收割,要是下了雨粮食发潮长霉,那就糟蹋了。” “真是的不要钱帮他们收割吗?可是我们的工钱……?” “我出,我打算把张半仙的宅院都卖了,放心,肯定够你们的工钱了,但是只有一条,必须听我的命令,守我的规矩,明白吗?” 众人看着楚舒这美丽的面庞,可能她就是上天来拯救他们的仙女,如果没有楚舒的话,他们可能会熬过夏季,但是绝对熬不过冬季,很多人举着手说要报名。 楚舒让众人按顺序排队,分成两队,自己回到了案桌,拿起了自己的炭笔开始登记,一直到天黑,楚舒和裴老夫人终于登记完成。 等着楚舒和裴老夫人回到衙门的时候发现,众人也都不在,过了一个时辰,众人才珊珊回来。 原来他们在破完案之后又接着去登记了,就是好多人都在农忙,或者在菜市口,不过依然有很多人还在家里。 众人也是都累了,吃了晚膳就都回去歇着了。 其实并不只是因为身体累,还有心理的撞击,见到了很多人生百态,可怜凄惨的人,但自己无能为力,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楚舒又回房间,开始了书写,写了五百个常用的简体字,又写了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的例子,让人把裴老夫人叫来,把纸张递给裴老夫人,“可都能看得懂?” “不过就是一些俗字和奇异字,还有一些能猜得出他是什么,娘子想用他教百姓吗?” 裴老夫人不愧是出身大家,一想就明白,说时她看看另外一张阿拉伯数字,却是有些懵“这个字既不是西域的,也不是胡人的,这是哪里的文字?” “舶来人的,这是一种计数的写法,我教你,很简单,以后再统计什么就非常方便的。” 楚舒在阿拉伯数字1下面写了一个大写的一,以此类推,一直写到了10都标记完成,当写的11的时候下面写了个大写的十一,此后的裴老夫人就明白了,稍微想想确实非常方便,记账都简单很多。 楚舒又画了一个表格,每天在米面油菜肉,上面各花了多少钱,然后有一个合计,一天花了多少钱,还有一个月花了多少钱。 裴老夫人一看,眼睛越来越亮。非常的简单明了,自己细细研究起来。 楚舒能带给他们的也就是仅仅如此,楚舒心里明白,自己所会的在这个古代,简直不值一提,几千年之后的结晶,现在又反哺给了前人,也算是一种慰藉。 楚舒和裴老夫人研究了两个时辰,确认裴老夫人确实都明白,语重心长的道:“我想要平山县的所有人都学会,识字读书不应该把百姓给遗忘掉,成为高门大户的标榜和特权,字体并不需要那么复杂,优雅,成为一个美丽的废物,以后所有的公示,文书,都必须简体字。” 第46章 普及简体字 裴老夫人看着楚舒沉重的眼神,明白楚舒的意思,愚民政策是不允许的,楚舒要开民智。 “放心吧,交给老身,我会让老大去菜市口教百姓和算数,他的性格最是温吞,虽然有些迂腐,但是在学习上还是比较聪慧,而且老身让他办的事,他不敢违背,不会让他教百姓四书五经,三纲五常,而且关于府城的事老身也会记得。” 可能接下来就会有一场殊死搏斗。 楚舒其实一直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虽然他们想法多,会算计,但是能更快的明白你的意思,办理更稳妥的事情。 裴老夫人想了想“我也会让府里的人尽快学会,当然孩子那边也是。” “县衙和张府不是还有一些之前要准备去当掉的东西吗?让裴少淮去吧,他是最合适的,现在最缺银子和粮食,张府的宅院也尽快出手。” “至于张府的那些家眷和县衙的那些人,已经不足为惧,做恶事的拉去矿山,没有做的就都放了,但是不允许他们出县城找人看着他们,我带回来的那二十多个重刑犯,和县衙里面关押的也查一查,没事都放了,其中有一个姓古的怕是不简单,把他给我看牢了,他不许放。” “明日早上我就要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楚舒意味深长的说道。 裴老夫人也笑眯眯的回道:“祝主子一切顺利,平安归来,我们会等着主子。” 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起,启明星也闪耀着,楚舒就带着一百个拿着镰刀的人和五辆载着粮食,锅还有调料等物品的马车,离开了平山县。 他们的身后也是一群的百姓,有的也要出去收割庄稼,有的确实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一边打量着,一边不可置信。 人们缓缓的走出城门,楚舒按着昨晚拿到的地图上显示,这个镇以前分为八乡二十里四十二个村,耕种面积有十万亩田地,百姓手里应拥有六万亩。 楚书让众人十人为组排成一排,又在其中选了十个会做饭的,全权管理粮食蔬菜等物,五人在前面探路,五个人在后面警戒,观察四周,所有人令行禁止,不许吵闹喧哗。 众人对楚舒的安排十分不理解,但是也照办了,都是出来干活计的,这个要求还不算过分,有以前地主老爷他们的要求更加苛刻,而且还总少给钱。 女子小声和旁边的丈夫念叨“这个楚娘子好奇怪,就只说了句听命令,咱们现在也不像是去收庄稼,倒像是去打仗的。”半天没有听见丈夫的声音,抬头一看一双黑色冷肃的眼眸正在盯着她。 女子浑身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多言,低着头,跟着队伍慢慢走。 楚叔现在带着人是从东城门出发向最多的村庄走去, 沿路碰到了一块田地,正好有一个老翁正在收割,楚舒上前问道:“老人家,我是官府派出来重新丈量土地,还有登记户帖册子的,您贵姓?” 说着拿起怀里的册子,找出炭笔,这是裴老夫人和沈月要研究的最成功的一个笔,外面用竹筒包裹,里面是碳,而且这炭还不干燥,很湿润,适用于书写,就让那些官学的小孩也试着用了起来,因为他们发现很方便携带,使用也不麻烦。 这个老王看着众人,其实心里有些胆怯,但是看着楚舒,对他很有礼遇也就哆哆嗦嗦的说着:“老朽是县城往东八里的云水村,免贵姓王。” “您家里可还有什么人?都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生人?家里土地有多少?”楚舒一边写一边问道。 “我家只剩我和老婆子两人,还有一个孙子今年六岁,我家原来有田地二十亩,可是我儿子去年得病没了,村里就收走了他的十亩田地,我这小孙子等着到了十岁,也不知能不能分上十亩田地了,唉,前几个月大牛刚得了五亩田地,还是下等田,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呀。” “那这一片都是您的?”楚舒指了指后面这一片,这一片应该算的是上等田,除了边上的不太好,地势有一些高,水上不来,其余的那些稻谷,长得还是非常喜人。 老者摇了摇头,羡慕的看着那一片田“娘子说错了,从我这里到北广十五步从二百五十步才是老朽家的。在古代,没有具体的测量单位,一步就是四尺(133.2厘米)。” 众人一听简直了,太欺负人,合着外面的不好位置的都是老翁家的,不过众人也是心里有数,这里面的八成就是地主老爷的,心里戚戚焉,想到了自家的土地是怎么没的。 “里面的是谁家的田地?”楚舒神色淡然,并不觉得奇怪。 老翁看着里面的稻谷,饱满的谷穗儿,伤感的说:“金老爷家的,这田地好呀。” “看着这地应是有二百多亩,都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的?” 老翁诧异的看着楚舒,“娘子为何这么问?” “此地应是永业田,一口人只能十亩,不得买卖,死后应归还官府,他这是生了多少儿子能分得这么多田地,而且还是连成片儿的好田。” 老翁一听连忙看向四周,楚舒身后的众人,还有金老爷家的佃户,。“娘子可不敢乱讲的。”连忙摆手。 楚舒也不再说,只让人上马车里拿出,自己自制的尺子,都标上了刻度,其实都是布的,像卷尺一样给他卷了起来,让众人量一下老翁家的田地到底有多少。 众人量完后,楚舒自己算了一下,“八亩七分。”老翁还不等楚舒说,自己就叹气的说了出来,这块地是他们家的命根子,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 楚舒在册子上自顾自的写了上去,老翁本来还有一些明亮的眼神,在楚舒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的时候,黯淡了下去。 “以后会好的,我们帮你收。”楚舒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众人跟着自己把这块地收割了起来。 其实这时候不止老翁看呆了,众人也是看呆了他们,没有想到楚舒竟然会跟着他们一起收割,而且动作也非常麻利,楚舒在自己的镰刀上也绑了很多布条,防止手被磨出水泡,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身体还是大家族的娘子,即使因为练功有了一点薄茧,但是手很快也发红。 因为人多,所以很快割完。 第47章 县城田地 楚舒这时候发现对道的对面还有一片田地,也是上等的田地,应该也是那位地主老爷的,老翁因为楚舒帮助他收割,有了很大好感。 看到楚舒看向那块地就说:“那块田地原来是张半县的,可是听说今年换了家主,还给他们免了租子,原来的六成只收四成,还不交税呢,要不是年纪老了,实在干不动了,我也去佣一些田地了。” 语气里止不住的羡慕,楚舒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张家倒了,他的田地自然是属于属于楚舒的,但是田地都会有佃户,所以不需要楚舒他们专门去收割,所以楚舒先减少他们一些租子,但是不可以完全不收,唯恐打草惊蛇,一切都要等收完粮再说。 楚舒只是看了看金老爷家的田地低声问:“这上面到底有多少亩?” 老翁也已经察觉到楚舒并不是单纯的过来帮他收割,只是一直一边看着周围一边小声快速的回答:“二十八亩四分。”金老爷的田地里到处都是人,楚舒自然是不能直接去。 “你这块田也是不收税的,你可知道?” “不知,里长还是让我们快收割,并没有提这件事。” “里长叫什么?他管着几个村的粮食赋税?” “里长叫王利,管着我们云水村和太和村。” “可知每村有多少户,共有多少人。” “我们村一共是三十六户,共一百八十二人,那个村子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具体是不清楚的,唉!这两年又开始收人丁税,这新生下来的孩子不知死了多少,造虐呀。” 楚舒把两个村的具体信息记下来,单独写了一个里长王利,在后面打了个x。所有都写完之后就跟老翁道了谢,让老翁不要把两人的对话告诉别人,就离开了,但是老翁立在一旁对着帮他收割粮食的不管男女都是鞠个躬道谢。 虽然这些人都是楚舒雇他们来的,但是这种诚挚的感谢,也让众人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很是问心有愧,忙摆手不用谢。 老翁看着众人的背影,心里明白,可能这天真的要变了。 虽然县里昨天才说不收粮食税,隔壁的张家佃户虽然也是自己让人过来告诉的,老翁都知道了,里长们消息只能是更灵通,会去城里打探消息,但是没有告诉农户反而催着交粮,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之后楚舒一路上碰到了很多人,很多地。 问明不是地主的只是平民的,楚舒就会当场记录,家庭情况,土地情况,很多人并不在城里,并不知道楚舒。 楚舒就会和他们解释,官府现在需要重新丈量土地,登记造册,然后就会在地的主人面前快速收割。 因为这种时候偷粮食的很多,主人家有的人甚至会住在地里,时刻看着,尽快把粮食运回家里。 但是有很多人并不相信楚舒这么好心,只认为是来抢粮的,有的田地的主人甚至吓得跪地求饶,有的会咒骂,这种就是多说无益。 一开始众人都有些慌张无措,但是后来当他们割完就走,田地主人见他们并没有拿走粮食,有的会愣在当场,有的会疑惑不解,有的会说声感谢。 但是楚舒从来不多言一句接受田地主人的感谢,而是直接离开,而在楚舒身后的人都对楚书的举动很是感动,竟然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心里也有些佩服楚舒,而且楚舒跟他们一起下地,他们已经看到楚舒的手已经起泡了好几个,又眼睛不眨的挑开接着干,一点不矫情。 虽然看着人很冷淡,但是心很热情。 在此期间楚舒还告诉他们一定要时刻看看周围有没有一种植物是一个枝上有一七片像比柳树叶再粗两倍或者差不多的叶子,而且一定要是红杆儿的,它的高度最高的话差不多能有一丈(三米),密密丛丛会成堆的出现。 听着听着众人有些耳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而且众人从一开始慌张到后来的慢慢的淡定,等楚舒确定田地并不是地主老爷的就会快速上去收割,然后再快速离开 等着到了中午,楚舒让众人开始收拾做饭,沈月他们准备了几百个杂粮干粮,也不好做太多,也就够吃一天。也没有带很多粮食,现在正是收割时候,可以直接买,而且不用晒干直接吃,并没有大碍。 因为一直在外面,所以楚叔也没有带什么新鲜的蔬菜和肉食,都是带的腌肉和腊肉,还有一些咸菜和干菜,有时路上碰到,就会采一些。而且楚舒出手非常大方,让众人用油炒菜,而不是炒完了菜放两滴油。 当众人闻着这炒腊肉发出的芳香,想着自己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吃肉了,看向在一旁立着的纤瘦的背影,没有一个主家会给长工吃肉的最多也就是多滴几滴油。 只吃干粮,没有那么多饱腹感,正在干体力活,人太多了,没有带那么多锅,只能把米和菜放在一块煮成为蔬菜腊肉粥,倒一些盐,酱油,古代的酱油特别的好吃,跟现代的完全不一样,它是有独特的一种口感,特别浓郁,楚舒很喜欢,所以多带了一些每餐都放。 当然众人只闻着也觉得这是非常好的美味的。 饭好后,众人排队领完粥,饱满的米粒,腊肉稍稍炸焦了的咸香,葱姜的提鲜,融合到了这个粥里面,众人都顾不得说话,埋头吃了起来。 吃完只想感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干活就更有了动力,看着楚舒也越来越和善,毕竟楚舒没有像地主老爷那样苛刻,累了也可以休息,但是要故意偷懒,想想那几个被楚舒发现后,楚舒没有亲自动手,只让他们互相打了一百个巴掌。 如果太轻楚舒会用手里的木板,一下就把嘴角打出血,甚至打掉牙齿,最后每个人被打的两颊高高肿起,紫黑一片留着血迹,再把他们赶走。 众人其实心里都在嘲讽这些人鸡飞蛋打,活该。 中午最热的时候又休息了一个时辰。 第48章 花儿一众 天气太过炎热,真的很容易中暑,虽然众人都已经提前戴了草帽,但是一个个的脸颊也是热的通红。 如果遇到小溪旁河旁,楚舒就会让他们去擦洗一下,有的直接会在脑袋上面撒一些凉水,有的带着棉布,重新洗一遍搭在后脖上。 但是不可以喝那里的水,“小的虫子?我们看不到的虫子,有那么小呀?那娘子是怎么知道的?”一个刚刚十六七还是青涩的少年,没有被现实打倒,还有着一些好奇心。 “有一种镜子,他是不平的,上面凸起,还有上面凹陷的,把他们叠在一起,就会使东西变得很大,眼睛就能看到了。”楚舒并没有随便打发,而是认真的讲解。 少年看着楚舒漂亮的眼睛,精致的五官,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讷讷点头,“谢谢娘子,我…我知道了。”说着就快速的离开。 待众人休息好,楚舒又带着人接着向东走,到了第一个村庄。 只是村庄门口有七八个男子正在驱赶着五六个孩子,那五六个孩子都是衣衫褴褛,穿着草鞋,有的甚至连鞋都没有,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但是有一个长得特别高,但是特别瘦,都能看到他的肋骨,只穿了个裤子,连个衣服都没有。 他在前面帮着人阻挡着,不让别人打其余的五个孩子。 其中有一个女孩还在后面叫骂着:“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玩意儿,脸怎么这么大,怎么不出生就把你们给扔尿桶里面淹死,说话不算数的,遭瘟的玩意儿,你们全家都要遭报应……” 那几个男人听着气的要死,就要过去打那个女孩,可是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看着瘦,但是力气特别大,男子刚要绕过他,去抓那个女孩,少年就一个推搡,男子就摔倒了在地上。 并不是像21世纪的时候碰瓷儿,而是痛的起不了身,感觉肩膀就要碎了。 “走吧,花儿,再不走我可不管你,让他们打你。”少年憨憨的说着。 “傻大个,要是走了,铜板就真的没有了,你倒是打他们呀。”女孩生气的怒喊。 “不行,我阿娘叫我不要打架,我们一直在这里,他们也不给我们铜板呀。”少年有点委屈。 “你真是个傻大个,你怎么这么傻。”女孩被气的无语。 “不要叫我傻大个了,你可以叫我大河。”少年真诚的建议。 “走吧花儿,我们是要不到的,他们不会给的,现在还有时间,再去旁边的村子问问。” 楚舒这边正在疑惑,旁边的人就解释道:“有一些孩子无父无母,没有人管,他们就会在粮食成熟的时候帮助一些村庄收粮食,然后村庄的人就会给他一些铜板或者是粮食,不过也有这种不要脸的,等着孩子们干完活什么也不给的,不过就是看他们无父无母,没人管好欺负罢了。” “一队二队跟我来,齐人守在这里,警戒。”楚舒一共给他们分了十个队,每一队有一个队长,一开始众人也不习惯,但是发现这样好像是简单明了,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楚舒带着一队,二队,一边往村口走,一边说:“一队绕到那些男人后面,二队守在孩子的后面,一会儿一个都不许放走。” 众人听着楚舒的话,其实心里很胆怯,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但是迫于楚舒的“淫威”只能拿着镰刀走了上去,按照楚舒的要求占好了位置。 楚舒来到几人面前,捏住一个男人的手腕“需要我帮忙吗?”越来越用力, 男人顿时啊啊的惨叫出声,跪倒在地,另外几个男人立马转向楚舒,“从哪儿来的野丫头?”刚想要骂楚舒,但是转身看见自己一行已经被人围了起来,不远处还有好几十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说着几人警惕的只想往后退,互相看了看,分散着就想跑回村庄。一队是在几个男人的后面,所以他们看到男人想跑的时候,几人也是战战兢兢拿着镰刀阻挡,害怕伤到人。 楚舒跑上去就给其中一个男子踹到地上,让人绑了,“愣着干什么?抓住一个十文钱。”众人众人一听眼睛亮了亮,拿着镰刀,就砍向男子,这些男人一看来真的顿时吓得不敢动,站在原地。 每个人都在五花八门的拽着男人的胳膊,证明是自己抓到的。 楚舒来到一个男子后背,摆了摆手,那时旁边的两人也松开了手,楚舒拽起男子的右手,顺时针一拧,手腕再往上一拉,男子顿时痛呼出声,“看到了吗?两个人一人一个胳膊,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跑不了。” 众人点了点头,立马用旁边的男子做了一下实验,自己并没有用很大力气,但是男子确实立马丧失了行动能力,心里满足。 “敌人并没有那么强大,一定要敢出手,也要敢出脚,就是砍伤砍死,出事也都算我的,这些不过就是一些无赖小人,死了又也怎么样,明白吗?。”这时候众人也才想起来,楚舒原本就是一个女杀神,杀人不眨眼的,县令都敢杀?更何况一个乡下泥腿子。 所以众人也是点头齐齐称“是。”自己都还没有怎么样,他们就求饶了,确实不堪一击。 而那些孩子早在楚舒出手的时候,就要偷偷跑走,被二队全部拦了下来,毕竟是小孩,所以拦得还很是容易,就是唯一那个又高又瘦的,打不过,他的手就像一块石头,对着打,手很疼。 “搜身。”众人都愣了一声,抓着男子的人才反应过来是指自己这一伙,让同伴拽着他的双臂,自己搜了起来。 最后楚舒拿着五十文,走向了孩子面前,递给高个的少年。 “我们跟他们说好,只要五文……。”不等少年说完。之前的那个少女又骂出了声:“蠢货,你个大傻个,给你你就收着就好了,说什么废话。” 第49章 花儿一众二 “其余是他们打你们的医药费,拿着吧。”手术抬头看着这个少年如如稚子般单纯的眼神。 “你是个好人,谢谢娘子。”少年双手接过了五十文,就想把钱给少女,后来发现少女被楚舒的人抓着,“可以放了她们吗?我们没有做坏事。” “放了他们,不让你们离开,是因为我有事想跟你们说,你们可是听说县里面办了一个官学,可以在里面吃,也可以在里面住,都是不要钱的,还可以读书认字,我觉得那里适合你们。” 不等少年说话,女孩就抢过话说的:“你又是哪个骗子,竟然想骗老娘我,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这么多年了怎么长这么大的。” 只有少年插了一句嘴:“花儿,娘子是个好人。” “你个大傻子,你知道个屁。”花儿回嘴怼道。 “只有她给我们要到了工钱,之前没有人管我们。” 花儿被噎了一下,“总之他们要是不给我们的话,我们今晚就让他吃屎,看他还敢不敢说话不算数。” “可是那样的话,每次我们也得不到工钱,而且就越来越多的人不用我们干活了,我好饿呀。”少年委屈的揉了揉肚子。 花儿被少年拖后腿的行为,真的是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你个傻大个。” 楚舒又掏出一贯,扔给女孩,“我雇你们割庄稼,管饭,这是一个月的月钱。”看向另外一另一伙人,“他们都是我雇的割庄稼的。” “你是哪家的娘子,不对,地主家的娘子都不会自己跑出来带人收庄稼,你是干什么的。”花儿十分警惕。 “我现在就是收庄稼的。”说罢也不理这些孩子,开始拷问剩下的男子,恰好这个村子就是太和村,和云水村一个里正。 “你们村一共有多少人?”几个男人立马回答,再也不敢说假话,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一个举着手的男子,瑟缩的低下了头。 只感觉两张脸被打的越来越热,也越来越胀,好像是肿了。 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走吧。”从兜里取出一贯钱扔给你身后的人。 之前打人巴掌的男子接过铜板,脑袋比较灵活,之前。那些男子说假话,楚舒只说了一声“打”一名男子就立马跑上前,一人两巴掌。 接到一贯钱,就立马反应过来,解开麻绳,给一队二队一人五文。众人都是笑开了花,这可是额外的挣得钱,跟着楚娘子,真是不止有汤喝,有时还有肉吃,暗暗决定下次更要听楚娘子的话。 这次剩下的七十多人看着,一队二队领到了奖赏,眼红的不行,想着下次自己一定要主动一些讨活计。 楚舒带着众人继续向前走着,花儿一行落在了身后,并没有动,另外一个小瘦小的男孩,看着前面的队伍,“花儿,现在我们怎么办?要回县城看看吗?” 花儿看着手里的一贯钱,“我们没有户贴,路引,怎么进去?再说了,她是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她说的话怎么可信?那些人伢子说的话比她还好听呢。先跟上去看看。” “我们可以拿了这个钱走啊?去别的村庄看看。”小男孩不理解的问道。 “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我怎么能当这种人呢。”花儿猛打了男孩的脑袋一下。 随后六人就小心的跟在楚舒队伍身后,后面的几个警戒的就禀告给了楚舒,楚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并没有再管。 当楚舒带人收割的时候,花儿也带着他的小伙伴在旁边开始收割,只不过他们带的工具多数都是石镰和骨镰,这种最便宜,但是最费力,看着他们又饿又累的气喘吁吁,楚舒就让人给他们几把铁的,楚舒特意备了好多,就怕中途再坏了。 花儿几人伸手接过,嗫嚅的说着谢谢,送刀的人其实对这些孩子也是充满了同情,怜惜,“楚娘子是一个好人,好好干。”拍了拍最高的少年,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的时候,开始的准备晚膳,楚舒是不打算借住什么村庄,也没有能容得下一百多人的屋子,所以就是走到哪儿算哪里,众人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好,田间地头,他们都睡过,自己准备着自己要睡的地方,干草堆有的是。 花儿很是机灵,看着众人准备,自己一伙儿也开始准备了起来,他们是经常露宿街头,习惯了。 等着晚膳煮好,喷香的香味散发了出来,花儿几个嗅了嗅鼻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咽唾沫,看着众人一个一个排队上去盛粥。 花儿一狠心也带着小伙伴走了上去排到了队尾,站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驱赶,孩子们都开心了起来,但是也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偷偷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双眼微弯。 等着排到了自己的时候,花儿小心的拿着旁边螺成一摞的碗筷,翘起两个手指,不敢再碰到别的碗筷,小心的盛着自己的菜粥,看到旁边的干粮,也想拿一个,被楚舒握住了手腕。 花儿心下一沉,脸色渐渐苍白,就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已经想到了,会被楚舒打骂一顿,或者给卖了,去当童养媳,去当奴婢…… 还不等会儿想完“洗洗手,一会儿回来拿,不用排队。”楚舒实在忍不了她满是泥垢的手。 花儿看了一眼楚舒,楚舒虽然没有穿绸缎的胡服,选了一个比较低调的棉布的,但是也比花儿身上到处补丁,浑身脏污好了太多,花儿局促的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脏污又丑陋,满是伤痕的手,干了一天的活,手上身上也都是泥土,几个孩子连忙点点头,先打过自己的粥,自己也是都带着的竹筒装水,让同伴帮自己倒洗了洗手和脸。 当这些孩子拿到干粮吃着肉菜粥,“花儿 ,大河,你们看,哇,这个是粳米,看还有肉,好香啊,我好久没有吃到了。”狼吞虎咽的吃着。 第50章 粮食危机 花儿和大河也来不及回答,急忙的吃着。 当花儿吃完一碗,由于长期饥饿,胃已经饿小了,肚子就已经胀的难受,“吃不下,一会儿再吃,没人抢。”突然的一句话吓到了孩子们,小手都紧紧握着干粮,看着说话的人。 楚舒刚盛好粥路过,看着他们吃的太快,提醒道。 说完就转身到了一个离众人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吃了起来。花儿看着楚舒窈窕的身姿,乌黑的长发,直直的坠落,又看了看自己还露着破洞的衣服,磨破的脚趾,把脚缩了缩,抬起有些湿润的眼睛倔强的抬头,看向天上。 天渐渐变黑,璀璨的星星越来越多,看起来那么美好。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楚舒也进入了一些村庄,跟他们讲了一些县城有一个县学不要钱,免费吃还有住,还可以读书,女孩还可以额外给六斤粮食,要是没有人管的孩子和老人,县城也管,要是发现这样的,楚舒就会让人赶着马车给送到县城,一天也就能回来了。 又对村庄丈量了所有的土地,登记了土地册子和户贴册子,发现有的村庄,一户人家有的会有四五十亩,可是一户人家可能只有十几口人,百姓们基本上很少分家。 如果是下等田一亩地150斤,中等田300斤,上等田450斤,这边会很少,基本上他们分不到,按照一个成年人,一年必须得吃300~400斤粮食。 夫妻两人要是再生了三个孩子,要是下等田的必须是20亩以上,这还不算生病结婚丧葬等费用,而且是按照五文一斤的算法,还有的就是能够顺利丰收,一年也算勉强过活。 可是太多的意外,即使不收这粮税,生孩子他们也是控制不住的,所以必须有足够多的土地,现在的土地远远不够他们的生活。可是即使楚舒给了他们土地,没有农业机器,没有化肥,没有打虫剂,没有除草剂,每个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他也种不了太多的田地。 楚舒和众人一边收着庄稼,一边跟老农聊着天,问一些跟之前问过很多人一样的问题“老伯,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他种出来的庄稼就是格外的好的人。” “种庄稼好像都差不多,没有听谁多厉害。”老伯摇了摇头,毫无疑问又是一样的回答。 买了一些粮食,楚舒又带着众人离开。 “爹,你说这个小娘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老伯旁边的黑壮汉子看着楚舒的背影,迷恋的看着,因为正值农忙,地处偏远,这个村里的人还没有听说县城里的事情。 这就是天高皇帝远,别的纷争,只要不是天灾,其实百姓都是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 “可能是一个大善之人!也可能是大恶之人!”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看个啥,干活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踹了一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楚舒又带着众人去山里狩猎,今天运气好是一群鹿,楚舒举高左手比了一个六,划向左面,右手比了一个四划向右边,右手又比了个一二三点点手背,右手就向前划。 众人按照楚舒的指挥,小心翼翼低着腰快速的快速的走着,鹿群一边吃着草,一边抬头看着四方,十分的警觉。 楚舒等着他们走到一半,双手举起同时向外散开,后面的众人也准备拿着编织的木藤一端向外伸开。 突然只听见人重重摔到地上下意识“啊”了一声,前面有人摔倒了。 楚舒拿着新买的砍柴刀向前跑去,鹿群早就在男人啊的时候向后跑,跑的太快,楚舒离的还是太远,根本追不上,之前过去的队伍,发现鹿群受惊,包抄后面的队伍还没有到,侧面的就想要从侧面向中间给它们断开,但是这些鹿都是非常高大健硕,冲击力特别强,根本断不了。 有一男子想用他的镰刀割向鹿群,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危险,不行。” 最后楚舒只能甩出她的砍柴刀。正中鹿的后屁股,很深,鹿疼的跑的更快,砍柴刀也脱落,功亏一篑。 众人看着鹿的背影,很是无奈,一部分人是愤怒的看向另一个男子。 “牛大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一会儿都能吃上鹿肉了。” “对啊,你怎么走路都走不明白。” “哎呀,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有人指责,有人劝解。 牛大生蹲在一旁,抱着头懊恼着“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摔的可严重?”牛大生听到一声轻柔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楚舒,摇了摇头心里正要感动。 “那就站起来。” 牛大生只能保持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站了起来。 “怎么?今天只有牛大生吗?”众人一听也停止了互相指责。 这众人也反应过来,楚叔最不喜欢的就是互相埋怨,根据以往经验,都是找出不足,下次改进,谁犯错了,谁就要接受惩罚,别人就不得有异议,也就不再说话。 “怎么?这都第几次了,还用我一个一个挑出来?” “我们走的太慢。”之前因为前面跑的太快,后面的队伍没有跟上,被说了,这次就慢了一些,又太慢。 “我们反应太慢,娘子都追出去了,我们才反应过来,我们手里还有可以栓鹿群脖子的藤条,可是刚才完全忘了甩出去。” 肉菜已经没有了,楚叔就带着他们去山上打猎,众人也是愿意的,这样就能经常吃到肉。 因为动物都非常警惕,耳朵特别尖,所以楚舒教了他们一些手势。 经过几次的配合,练习,终于有了一点样子。 “互相指责,下次不要让我听见,这次围猎鹿群,就是一场偷袭,所以无论在偷袭过程中别说是摔倒了,就是腿断了,手断了也一声不能出声,否则就会打乱所有安排,最后导致失败,可明白这一点?” 牛大生生动形象的解释了这一点,众人也是闷闷的点了点头。 “还有即使计划打乱了,但是不要慌,尽可能的补救,有的是还有机会,。” 第51章 队伍扩大 “所以,想要偷袭,记住三点,快速,灵活,不莽撞。” “马冀川,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明白吗?” 马冀州没有想到楚舒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而且还看到了自己的举动,虽然斥责了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高兴,响亮的回了一声“是。娘子。” “牛大生,马冀川,七日两个时辰扎马步,除了六队和四队,都两个时辰马步。” “是。”受罚的有气无力的应着。 只有四队和六队才觉得天格外的蓝,总是有意无意的走到被罚的众人面前,虽然今天也是他们头一次不被罚,以前觉得郁闷,现在才知道多畅快。 这时候花儿和小伙伴再一次上前“我们也要加入,下次带着我们。” “不行。”楚舒绕过他们接着走。 “我知道,你并不只是简单的带他们过来农忙,你在训练他们,为什么我们就不行?”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训练他们吗?不怕吗?”楚舒知道这小女孩脑瓜是有点机灵,但是还是阅历太浅。 “没有比饿更可怕的事情了,能吃饱就行。”花儿一帮人已经跟着楚舒几天,每顿都能吃饱,这是花儿他们之前生活从来没有过的。 即使明明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花儿还是想试一试,因为今年活计越来越少,隐隐感觉不对,自己这些人居无定所终不是个事儿,而且楚舒也是女子,行事做派并不是那种阴狠狡诈之人。 花儿觉得就选她了,而且大河特别喜欢楚舒,大河虽然很呆很傻,但是并没有什么人都信,花儿他们也是遇到过很多坏人和好人,但是大河总是能分清哪个是坏人,哪个是好人,总之以后怎么样不知道,冬天马上要来了。 “真的想好了?我讨厌背叛,和不守规矩。” “只要你让我们吃饱,我们会守规矩的,也会听你的。”花儿拉着几个小伙伴让他们也答应。 这是众人商量好的,自然是乖乖点头。 “以后每天两个时辰扎马步。”楚舒看着他们的反应。 这次花儿却没有反驳,开始做了楚舒教的活动关节,然后扎起了马步。 楚舒看着却有一些惊讶,这个动作自己只教了三天,也就是三遍,她竟然全都学会了。 本来对那个叫大海的大力神少年,更加感兴趣,现在,楚舒要改变一点策略了。 楚舒这边忙碌着,而矿场这边也在有序得进行着,安娘选了一个叫圆儿的十五岁的女孩和自己一起做事, 因为安娘知道鹅比鸡吃的多,下的蛋却没有那么多,这里又没有河流,小溪,所以养鸭子也不方便,。 以决定主要养鸡,而且要是想要鸡多下蛋多喂粮食太浪费,旁边就有山,可以用来放鸡,自己去找虫子,只是这些鸡都大了,放出去不好收回来,而且鸡也太少了,所以元娘就决定让圆儿在矿场喂食。 一大清早,安娘就坐在牛车后拿着六七个篮子和一个铜盆,篮子里装满了稻草,前面车辕上坐着两个护卫。 出了沈家村的路口,一边去县城的,一边是去更加偏僻的地方,不过安娘知道那边还有好几个村子。 “娘子走哪边?” “护卫大哥,劳烦走右边那条路。” “得嘞。”男子拽了拽右边的绳子,用小棍打了打左边的屁股,牛就转了弯。 越往里走,路也越不平,安娘被颠簸的不轻,有几段路,后来自己下车走了走,牛本来走的就慢,也就跟得上,过了那边路,再接着坐,毕竟很远,靠自己走还是不行的。 过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村庄,看了看村口斑驳的碑,大丰村。 安娘一进村就开始敲起了铜盆,让护卫慢慢赶着牛车,不一会儿左边的一家出来了一个穿着很多补丁,面色黝黑瘦小老太,她打开门,声音却是响亮的喊道:“收鸡蛋的!收鸡蛋的!” 安娘让护卫停了车,自己从车上拿着一个篮子走了下来。 “阿奶,可是种蛋?我可是要孵小鸡的。” “放心吧!俺家都是种蛋。”说着走回屋子,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安娘拿起一个鸡蛋看了看,晃了晃,竟然有水声,又摇了几个,有的有水声有的没有,又对着太阳看了看。 “这些蛋我要不了,阿奶你拿回去吧!”不悦的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唉!你这个娘子,怎么就说不要了呢,我这可都是好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安娘的手腕。越来越使劲,安娘挣脱不开,痛的叫呼出声,护卫连忙走过来,抓起老太的双手掰了下来,老太发起像杀猪般的叫声。 “杀人了,哎呦喂!”老太躺在地上,喊出了声。 旁边的邻居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也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只是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太,就一直好奇的看向安娘和两个护卫。 安娘现在是有些慌乱的,连忙看一下护卫,又看了看出来的老太磕巴的解释“我们没有要杀人,只是说不要她的鸡蛋。” 护卫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见多了这样的人,“无事,不用管她,走吧。” 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一看众人没有人理她面目狰狞的道:“你给我鸡蛋摇坏了,你点给我赔。” “你那鸡蛋本来就是坏的,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了,你…你…。”安娘被老太太无耻的行径气到了,但是嘴笨还说不出来,脸颊被气的越来越红。 拄拐杖的老太嘲讽“快起来吧,你家那破鸡蛋还想骗多少人?你没看到还有俩男人吗?小心踹断你的腿,之前的胳膊是好了是不是?你家的人可都在地里呢。” 躺在地上的老太听见一轱辘爬了起来,“你这个老不死的贱玩意儿,嘴还是那么没把门,怎么没人扇烂你的嘴。”说着拎起地上的篮子,转身回了屋,把门关的砰砰作响。 安娘看的目瞪口呆,和护卫两人面面相觑。 “娘子是第一次做生意吧!要是还这么软和,还是趁早回家去吧。”拄着拐棍的老太用着慈祥的语气问道,却说着毫不客气的话。 第52章 安娘大姐 “这世上没有人嫌钱多,这次她只可能骗你几文钱,但是下次就不知道喽。”说完就慢慢的走回了屋内。 安娘听着浑身一震,冲着老太的背影弯腰行礼“多谢阿奶提醒。” 等着只剩了安娘和两个护卫,深深吸了两口气“走吧!还有好多村子要走。” 安娘坐上了牛车,护卫也坐上了车辕,慢慢的走着,安娘又敲起了铜盆,这回声音比之前更加大,一开始还有点儿颤抖的声音,慢慢的就越来越平稳。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露出了笑意。 第二个向他们卖鸡蛋的是一个七八岁瘦瘦小小的女孩,只露出腼腆的微笑,把篮子递给了安娘,安娘小心接过,一个一个看了起来,又看了看他家的鸡窝,确认是有公鸡有母鸡,夏天太过炎热,没有冰箱,所以也挑出了很多臭了的蛋,还有很多特别小的鸡蛋。 “这些小的蛋没有坏,可以都收吗?”女孩红着脸看了一眼安娘又低下了头,抠了抠自己的手指,“你要是不要的话,它又会坏了,我爹会打我的。” “我要的是种蛋,太小的蛋对于我们是没有用的,而你爹打你并不只是因为这个蛋,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安娘怜爱的说着。“有时间可以去县城看看。”女孩茫然的抬头看着安娘。 一共收了十二个蛋,给了女孩三文钱,其实到县城里,一个蛋就值一文,但是这偏僻的地方,来收蛋的都会赚个差价。 而村庄里的人也因为太过遥远,或者是胆怯,害怕,还有的就是之前县城还有过城钱,家里本就没有几个鸡蛋,卖了也剩不了多少钱,还得来回奔波不值当,所以很少去县城卖鸡蛋。 所以来收蛋的小贩,每个村庄都是很欢迎的,众人离开了小女孩的家,年纪比较大的护卫苦笑的道:“我以为娘子会收下她的蛋。” “我是来收蛋的,并不是来做好事的,这也并不是我的钱,而且我即使收了她的蛋,那钱也花不到她的身上,她还会因为别的事情挨打。” “她会去县城吗?”另一个还是比较年轻的护卫担忧的问着。 不受父母喜欢的孩子,安娘见过很多,男孩女孩都有,但是女孩尤其的多,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猫少,但是也换不到任何的爱。 别人都帮不了他们,只有她们自己才能救自己。 “你猜她会打听或者直接去县城吗?自己要有勇气和改变,否则,谁也救不了她,救得了这一回,谁又能救得了下一回。” 矿工在县城待了两天,回到了矿场把楚舒做的事,讲的绘声绘色,众人对楚舒也多了很多好感和敬佩。 接下来,又有几家卖了鸡蛋,还有的妇人比之前的老太太还要胡搅蛮缠,仗着有一个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无赖的儿子,看着安娘是个女子,就想占一些便宜,安娘本身也是一个倔犟的,拿起石头就要砸,护卫也都下了牛车亮起了刀。 也才做罢,安娘怒喝“不是一次的买卖,你以后是不想卖蛋了吗?” 妇人看了看护卫拿着的刀讨好的笑着“我这嘴呀,就是个没门的,娘子别嫌弃,来来,随便挑。” 安娘面无表情的说:“罢了,没有铜板了,下次再来。”说着转身就走。 不再理会妇人在后面追问的声音,平时小商小贩来村里,根本没有人会这样欺负人,无非就是看自己是女子,好欺负罢了。 接下来安娘就会越来越严肃,再也不笑脸迎人,不好的直接退回去,好的就拿走,干脆利落也不再说东说西。 又收了三个村,到了第四个村,安娘并没有在进村时就开始敲铜盆,而是指挥着护卫慢慢拐到了一个小路,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安娘慢慢下了牛车,整了整理衣服,深呼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走到大门前,用手敲了敲。 “大姐,大姐,有人在家吗?”敲了半天没有人回应,安娘知道,应该是都去地里了,但是自己并不知道他们家地到底在哪里,隔壁的一个妇人正在做饭,听见声音走了出来,“安娘?你怎么回来了?哎哟,我有好几年没见过你了 ,不用敲了,你大姐他们都去地里了。” “是啊,有三年了,顺路过来看看。”安娘强颜欢笑的说。 这时候春菊的三个孩子也跑了出来,围着春菊说着饿了,春菊摸摸他们的脑袋,“马上就好了,等一会儿,过来叫嬢嬢。” 安娘看了看这么多孩子,夸了一声可爱,从兜里掏出三文钱“嬢嬢忘带糖了,等着自去买糖吃。”递给了孩子。 孩子们都乐坏了,看了看他娘,见阿娘同意了,说着谢谢,就拿着钱跑了,要把钱藏起来,等着货郎来的时候就可以买糖吃,要不就会被阿娘给拿走。 “我大姐过得还好吗?”安娘对着春菊踟蹰的问道,看见春菊吞吞吐吐的样子,也不再勉强她,又从兜里掏了五十文,“帮我给大姐,偷偷的给,她要是想找我就去县衙的官学,我的两个孩子都在那里上学。” “县衙还有官学了?什么时候开的?那里可不便宜吧。”春菊羡慕的看着安娘问道,可是安娘特别激动着握着她的手臂。 安娘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却强自镇定颤抖的说着,“春菊姐,你家孩子也大了,也应该上学堂了,县学是不收钱的,还管吃管住,要是女孩的话,一天会另外给二两的粮食,一月就是六斤,而且往前沈家那边,每天都有好几趟去县城的牛车,一人一个铜板,要是小孩的话,还能便宜一些。” 春菊吓了一跳,但是听着安娘这么说,好像还挺好,心里有些意动,自己家正好是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不说给粮,就是找个地方吃饭还能读书,那也是非常好的,想着就有点想去快点做完饭,好去给地里男人送饭,商量一下。 第53章 慧娘女儿 想着想着,就有点慌乱,有点着急,一动发现安娘还在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胳膊,自己之前想的太入迷一直没有感觉。这时安娘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春菊姐,你帮我把这事告诉我大姐和我姐夫,他们家四个女孩能得不少粮食。” 春菊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也会让我家的劝着你那姐夫的。” 等着安娘收完了这个村庄的鸡蛋,也是神采奕奕的,不过心里也有点担心,就怕她那大姐榆木的脑袋,不让侄女们去想着以后要再来一趟。 后来安娘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说一下县城的政策,夸一下楚娘子是多么的好。 这次刚出村庄,年纪大的护卫就迟疑的说道:“娘子,怕是有很多家孩子都要送去县城,粮食花用会多了很多,楚娘子怕是不喜。” 安娘很是疑惑,护卫为何这么说“可是,是娘子说的都可以去。” 年纪大的护卫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两人,小声的说道“我说这话你们可别说出去,你们还是太年轻,大人物多数都是为了图名声好听罢了,你看着吧,等着他们收了几个孩子之后,就会找各种借口,或者要钱,总之里面说道多了去了,就不再那么好进了。” 安娘脸色听罢,神色不定,“我管不了那么多,如果我大姐家的孩子都进了县学,楚娘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这是五条人命,她们要再在那个家,会被打死的,或者被卖了,悄无声息的死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 “唉!”都是苦命人,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人命比草贱,没人能救得了这么多人,所以没有人相信楚舒是真心,又有能力,能救得了他们。 最后安娘一共收了三百三十个鸡蛋回了矿场,在门口登了记,现在出去和进来都需要登记,很严格,沈从生还特制了一个木牌上面会写着什么职位,什么年纪叫什么名字,进入矿场,阿娘让护卫把鸡蛋都搬到了一个屋内,最后感谢的送了他们离开。 这是沈从生特意给她特批的一个孵化小鸡的一个屋子,算是有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自己在炕上铺了厚厚的棉被,把鸡蛋一个一个小心的摆在了棉被里面,位置不能在里烧火的地方太近,也不能太远。 全部都摆完后,自己就开始了烧火,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接下来就要时不时的翻动,所以就是晚上也不能睡的太死,时不时起来翻动一下,看一看火,或者别睡觉的时候把蛋砸碎,这个时间就要持续二十一天左右。 安娘父母去世的早,她和大姐都是阿爷抚养长大,所以什么都干,孵小鸡也习惯了。 而安娘大姐这边,到了夜黑的时候,一大家子才回来,安娘大姐的婆婆也就是刘婆子还在和安娘大姐也就是吴慧说着,“慧娘,你家的大妮也是有福了,正好大妮十一岁了,要不人家都不要呢,回家给大妮收拾收拾,明天就来人了,那可是一百斤的粮食,有的是人抢着呢。” “这么有福的事儿,你怎么不给小姑姑呢。”旁边一个纤瘦的女孩张开了口,只见女孩脸颊下巴瘦的越加尖细,显得眼睛又大又亮,一脸倔强的看向自己的阿奶。 “唉,你个小贱蹄子,哪有你说话的份。”说着就要上前打,慧娘就上前抱着女孩,“娘,大妮还小,一会儿我教教她,就知道错了。” 但是这个老太还是用拳头重重捶了慧娘两拳,“娘,行了,明天就来人了,你打坏了怎么办?卖不上价了。” 老太收回了手,骂骂咧咧的跟着众人,回家去了。 这时女孩也一脸厌烦的推开了抱着自己的亲娘,向前走,“大妮,你乖一点你怎么就学不会乖,女人就是这样的,你就听话不行吗?也是娘没能耐,没有给你生个弟弟……” 女孩不想更加快速的走着,不想听他娘说了这么多年的话,弟弟,弟弟,总是弟弟。这时春菊听着他们回来,早就等在了门口,等着就只剩下慧娘和她的四个女儿,春菊打开了门,叫着慧娘一家进门。 因为是邻里邻居,为娘脾气温柔相处的还可以,本来大妮是想要回家的,但是看到春菊叫着他娘那行小心的架势,觉得不对劲,也跟了进去。 春菊拿出那五十文塞给慧娘小声说“今天你的妹妹安娘来了,给你的,她还说县城现在有个县学,说是给包吃包住,女孩每天额外还给二两的粮食,你家的要都送去那一个月可不少的粮食呢,我和我们当家的也商量了,等着也要去看一看,就是沈家村那边每天都会有牛车的,一人一个铜板,去的话也方便。” 春菊说了半天,但是慧娘始终低着头拿着五十文,不言语,有些惊讶,“我刚才听说什么一百斤粮食,你真的想把大妮给卖了?” 而大妮却不管那么多,焦急的问道:“春菊婶子,安姨母来了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你的表弟表妹,也在那里读书,希望你们都能过去。” 谢谢了春菊,一家人也离开了春菊家,路上大妮伸着手面向慧娘,“把那五十文给我。” “大妮,你要钱干什么?”慧娘愣了愣。 大妮不再说话,直接上去就抢,自己不拿,让她这个娘再给阿奶吗? 拿到了钱,大妮也不再多说,带着妹妹们进了屋门。 慧娘看着孩子们没有一个人理自己,给自己好脸色,又掉下了眼泪,走进了屋门。 晚饭的时候,大妮和三个妹妹只有一个野菜和玉米的一个团子,在房檐下坐着吃,一点一点品尝着,舍不得大口吃,等吃完之后,大妮又带着妹妹们多喝了几口水。 等着长辈们都吃完了,慧娘还有大妮带着妹妹们又去帮着收拾桌子洗碗刷筷,还要打水洗衣,等着都忙完之后。 第54章 大妮出逃 大妮出去了一会儿,拿着一个酒坛回了房间,大妮和妹妹们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爹,听说今天有人来收蝉蜕,过两天还要来,我今晚上打算跟妹妹们出去抓蝉蜕,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就赊了一些酒,抓了蝉蜕抵给刘阿爷就行。” 虽然大妮语气很是僵硬,但是白平看到酒就已经看不到别的了,急忙夺过酒坛子,打开封盖,闻了一下,笑开了花。 忙摆手嫌弃大妮说的太多。 这时候慧娘已经觉得不对,大妮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平静的转了身,招呼着妹妹们,拿着袋子,二妮也已经九岁,明白了很多事情,她知道这个酒并不是从刘阿爷那里赊来的,而是买来的,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看了看自己的娘,自己又去拿了一些蜡烛,就跟着大姐走了出去。 姐妹四人,拿着袋子,碰到人就说去抓蝉蜕,走出了村口,虽然月亮很亮,能照得清路,但是前方像一个深渊的巨兽,要把姐妹四人吞没,但是大妮带着妹妹们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慢慢的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后来大妮看后面没有人,就带着妹妹们跑了起来,最小的刚六岁,四妮不理解为什么走了这么远,为什么后来还要跑起来。 “大姐我们又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我们要去哪里?”四妮喘息的问道。 “一个很好的地方。”大妮也不知道她的选择是不是对的,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姨母说的那么美好,但是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她不能再让妹妹们过着自己以前的日子。 她也不要嫁给一个瘸了腿的老男人,她娘一直都说女人要认命,可是她不想认命。 “是没有阿奶,阿爷,阿爹的地方吗?” “是的。” “那还有娘吗?” 大妮犹豫了一下,回道:“以后有可能会见的。” 四个女孩就在路上奔跑着,大妮也一直回头观看,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感觉心马上就要跳出来,过了一会儿四妮和三妮跑不动了,大妮就和二妮拖着她们,不能停下,不能停下,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四人实在走不动了,大妮就让众人坐在路边。 这时大妮只听见人的跑动声,急促的粗喘声,四人吓了一跳,止不住的颤抖,大妮找了找路边一个木棍,拿在了手上,拽着妹妹们,就接着走。 后面的人拐了一个弯看到她们,急忙喊道:“大妮,二妮,三妮,四妮等等,是娘。” 四人一听走得更加快了。 慧娘一看孩子都不理自己,心痛的厉害喊道:“没有人来,只有娘,他们都没有人来,我没有告诉他们。”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妮也是带着妹妹们走着,没有回头,但是也不像之前那么快了,后来实在走不动了,众人也停止了脚步,坐在路边休息。 慧娘看着孩子一直走着,不见停下,也不再喊,就一直跟在身后。 这会儿看到她们终于停了,忙上前解开自己的包袱,拿出四个杂面干粮,递给四个孩子,妹妹们都看像大妮,大妮也毫不客气,接过吃了起来,妹妹们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慧娘心疼的说着:“慢点,慢点,来喝水。” 把自己准备的是竹筒递给四妮。 “你来干什么?这些哪里来的?”大妮喝了口水,终于问出了口, “我不放心你们,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娘也活不了了,你们去哪里娘就去哪里,我知道我这个当娘的没有当好,你们受了委屈,至于这些是因为你阿奶灶房的锁早就坏了,一拽就开。” 慧娘又开始哭了起来,四妮拍了拍她的后背,慧娘惊喜的看着四妮,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好像丢了的宝贝又回了来。 接着就是沉默,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休息够了,慧娘背着四妮,娘五个一行,又走了起来,又走了快两个时辰,突然出现了两条路,大妮只有去过两次县城看姨母,早就忘了,慧娘又指了指右边,“这条,以前经常去看阿爷,记得路。” 想起阿爷也是伤心,阿爷对自己两姐妹特别好,现在的日子跟以前的日子完全是两个世界,自己就像是掉进了地,走到后面天越来越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感觉脚越来越疼,应该是起了泡。 但是不能停下,这时只听见驾驶牛车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大妮的心也是终于活了过来。 转过头看向牛车来的方向,“沈家村是不是过了?” 不等她娘回答,就摆手拦车,牛车慢慢的停了下来,大妮问道:“大伯,可是沈家村的牛车,去县城吗?能带我们一道吗?我们有铜板。” 赶车的车夫点了点头,经常有要坐车的,他已经习惯,只是指了指后面的人:“做不下这么多了呀。” “没事让我妹妹上去就行,谢谢大伯。” 后面坐车的人也非常热情,挤了一挤,或者帮着抱个孩子,车夫也就要了两文钱,慧娘和大妮就走在牛车的旁边跟着。 听着马车的人聊天,“哎呀,天天的累死了,我家婆娘都说我瘦了。” “那你别当这个管事了,让给我吧,让我瘦瘦。” 之前炫耀的人立马哈哈大笑,拍了拍身边的人,“唉!多亏了这楚娘子搞了一个登记户贴,我家那个妮都病了好久了,以为挺不过去了,他娘啊,夜夜哭,登记的人带了一个大夫,还给免费诊治,还有免药钱,活活救过来了,楚娘子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啊。” 同伴也是感慨,“是啊,多亏了她,现在人手还是不够,我就跟管事提了提我妹妹她们村,他就让我去找来,要是行的话,这样我妹妹他们家苦日子算是到了头了,也是我们的恩人啊。” “你说这楚娘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什么人?天神娘娘。说那么多干什么?”同伴怼了怼他胳膊,两人也就闭口不言了。 第55章 大妮进城 而大妮听了车上很多人的谈天,发现都跟一个姓楚的娘子有关,而且都是口里带有敬重。 等着终于到了大妮心心念念的县城,大妮看着面前高大的城墙,总算是和脑海里模糊的记忆相重合,心终于松了下来,泪水止不住的流,双手不住的擦着,慧娘看的就想帮着擦,被大妮躲了开。 城门前已经排着好多人,挑扁担的装着蔬菜瓜果的,活鸡活羊的,牛车马车的,都在排着,大妮看着每个人都递给案桌后的人一个册子,是户贴,心里咚的一声,自己忘了户贴了,因为她就在自己屋里没见过,都在他阿奶那里。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大妮看着城门,都走到这里了,身后的慧娘也有些慌张,抓着大妮的手“大妮,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没有户贴,会不会把我们抓到牢里去。”吓得又哭了出来。 她们旁边都是一直做的牛车的人一听“噗嗤”一笑,“没事,一会儿你跟他说你是哪里的,他给你写在一张纸上,你拿着那张纸到官府,就能再办一个了,不过必须今天办完,要不明天有人在城里查户贴,你要拿不出来那就要去牢里了。” 大妮本来僵硬着身体,要是不对,就要带着妹妹们跑的,这回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后面的人看着她们娘四个,“你们是来上县学的吧,别担心,我家小子妮儿都在那儿,可好了,吃的比家里还好。”看着他们也想起了自己当初战战兢兢的送着自己家孩子去县学的情形,所以非常热情的解释。 大妮还有慧娘连忙感谢,那人摆了摆手,自己也很是高兴。 终于到了大妮,大妮也说不太清,并不知道阿爷的全名,娘的全名,都叫她慧娘,但是她不知道姓什么,就看向慧娘,慧娘却是记得的,以前每次过城门,城门卫他们都会念一遍,确认一下,就说了出来,解释了忘带户贴,那个城门小吏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们几眼,在一张白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递给慧娘,口气还算温和,说着“顺着这条道在一个十字街的时候右转到官府再备一下案。” 慧娘接过纸张,弯头哈腰的,说着谢谢,之后就带着四个女儿进入了城门,自从阿爷死后,自己再也没有来过县城,只感觉这个县城比以前还要热闹,大妮几个也是好奇的左右张望,等着路过,一条都是小吃的街道时,香味扑鼻,不说四妮和三妮就是二妮都有点走不动道。 但是大妮一共也就五十文,四十文买了酒,两文,坐了牛车还剩八文,可是不知一会儿办户贴还要不要钱,以后的生活是怎么样,所以大妮并没有想着买只看看看香气腾腾的肉包,各色糕点糖人,咽了咽口水,硬拽着妹妹们离开。 慧娘一切也是看在眼里,大妮小的时候阿爷在世,自己过得其实也还可以,她们也都是吃过的,想起自己的嫁妆,还有阿爷和妹妹给自己的银钱,以前都给了婆婆,现在开始隐隐后悔,自己现在一文钱没有了。 妹妹们也很懂事,并没有哭闹,乖乖的跟着大妮离开。 终于到了衙门口,可是衙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五个人都有些胆怯,互相看了看,大妮想着都到这里了,咬了咬牙,带着人走上了台阶,每一步都是颤抖的,好像腿马上就要软了,滚了下去。 走到衙门口的时候,两边两个守卫,问道:“是来县学的吗?走左边。” 大妮陡然被问到,吓了一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强自镇定地说:“大人我们是来上县学,可是没有带户贴,城门口的大人,让我们来先办户贴。” “我们可不是什么大人,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叫我刘大哥就行,要是办户贴走右边,找一个胡子最的长的就行。”守卫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爽朗的一笑,善良的提醒道。 “多谢,多谢。”娘五个还是很局促,弯腰点了点头,手拽着手,感觉每个人的手心都是汗水,向右边走了过去。 走到右边,发现有好几个屋子,每个屋子上面都有一个牌子,可是众人都不认字,慧娘也就是认识自己的名字和户贴上一些大概熟悉的字,所以几人就趴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胡子长不长。 每一个屋子里面都是一堆的人,排着队,可是排了三排,挤的满满的,她们都太矮了,看不清,后来大妮发现有一个屋子里是有小孩子的,就跑进去,刚要挤进去。 只听一声“排队,都排队,一个一个来,记住以后要是在县城讨生活,第一件事要学会排队,孩子也排着,现在我给你们登记户贴,不可以在县城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要不就会在在户贴上写着,让你们去蹲监牢,打板子。” 又重新重复了一遍,敲打的话,开始了登记,此人就是原来的管户籍的田老,也是裴老夫人找了出来,看着他还算老实,就让他管着,他最熟悉,但是要是发现他收受贿赂,他们就不客气,田老确实看多了太多不客气的例子,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摆架子,收点小钱,现在给的俸禄确实也比以前多了,够家里的生活。 为了让整个县城都能够有效进行的运转,会读会写还服从楚舒女子身份的的人太少,有一个算一个,只让他们管着一些事物,但是只要发现他们阳奉阴违,就扔去矿场,楚舒在临走前就告诉过她,她要的是一个新的制度,不想要以前的那种体统。 总之现在管的也不太多,只要管好这些孩子,没有什么恶性事件,或者是打砸抢烧的就行,一切都等着楚舒回来。 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大妮几个,田老沾了沾墨水,提起毛笔,问道:“哪里人氏,姓名,还有生年几何,来县城是干什么的?要说真话,我们等着还会调查,如果你们说的是假的,就打板子,知道吗?” 第56章 慈幼院 慧娘吓得抖了抖,低声应着,回答着田老的问题,最后才说带着女儿们来上县学。 田老看了看身后的四个女孩子,心里也了然,各自问了问她们的名字,“可需要重新取一个名字?现在写上可就改不了了。” 大妮从来没想过名字的事情,茫然的看了看慧娘,慧娘伤感的摸了摸她的头,“阿爷其实给你取了小名,但是你阿奶一听就不高兴,说是女娃不合适,男娃才行。” 又对着田老说的:“大妮就叫白书吧,二妮……” 因为并没有读过什么书,慧娘也没有什么知识。 田老都习惯了,“我给你取几个你看看,要哪个。” “白这个姓还挺少,嗯……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白玉京如何?”田老想了想洋洋自得的炫耀着,他也是一个老童生,就是考不上那秀才。 “好,好,真好听,多谢,多谢,那您看三妮,四妮……”会娘讨好的笑着。 “白楼,白长生吧!有意境。”田老也想不出那么多白的诗词,就随意的糊弄,他也是非常享受,别人看着他佩服的眼神,要不也没那个闲心,而且田老夫人也交代不许太多重名,都叫牛大牛二狗蛋大妮小妞的,也不利于他们查户贴。 最后大妮拿着五个人的户贴走了出来,每一个人的都看了好几遍,虽然不认识,但是感觉特别的开心,心里也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学几个字,着重的看了看自己的名字,自己要最先记住。 二妮,三妮和四妮也想要着自己的户贴,看一看,都被大妮无情的拒绝了,最后户贴被大妮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在了怀里的衣兜里。 这时五人都是笑眯了眼,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手拉手就又走向另一边。 另一边却只有一道门,门里就连通着后院,门前摆了一个书桌,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妇人看到五人温柔的问道:“你们是要到县学读书的吧?有没有带户贴?” 大妮答应着。急忙从怀里掏出户贴,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 妇人拿起户贴看了看,“四个小娘子是都要上县学吗?”大妮回道:“是,是的。” “县学是七日放一日假,送的粮食是月底发放,对了,你们可是要住在县学里?” 大妮又点了点头。 妇人干脆利落的誊抄了一遍她们的信息,看着没有什么问题,把户贴还给大妮,又把自己誊抄的递给身后的人,“送这四个娘子到月娘子处。” 身后的人回道:“是。” 说着就打开门要带着大妮和妹妹们走。 等着慧娘要跟上去的时候被拦了下来,“娘子,我们后宅是不能随便进的,只能送到这里,等着过七日,她们就可以回家看你了。” “回家,不不。”慧娘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要和女儿分开,但是七日之后女儿就不知道去哪里找自己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在县里应该怎么生活,特别慌张看着大妮,无形中的大妮已经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 大妮也才反应过来, 她娘现在还没有地儿落脚,还没有钱,也不知该怎么办好,甚至想着先帮娘找到住处,找到活计,她们再去县学。 这时候年轻的妇人也觉察到了几人的窘境,“我们的慈幼堂,还缺少照顾老人和孩子的,你要是愿意,我一会儿就叫人带你过去,就是可能辛苦一些,娘子也不用担心,要是有事找孩子,也可以随时过来这里,我可以去学堂把她们叫来说话。” 其实慧娘心里是极不情愿和孩子们分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就一直看着大妮,大妮也知道自己娘的性格,自己不亲自跟着,安排好,也有些担心。 就带着四个妹妹走到自己娘的身边“这位娘子,我们想和阿娘一起去看一下,可以吗?”学着大人看见当官的就行礼的姿势,笨拙的行了一礼。 “当然是可以的,你们就跟着他去就行。”年轻妇人看了看身后的一个女子,挥了挥手。 那人也应了一声“是”,走到大妮和慧娘面前,微微点头:“请娘子们随我来。”走在前面。 大妮五人也向年轻妇人点了点头,跟在了女子身后,走了出去。大妮没想到的是其实离得很近,走出衙门,没有一炷香拐进一个巷子第一个大门就是。 女子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了跑动声,一个稚嫩的女童声传了出来“是谁呀!” 妮子听见声音笑着说:“是我,丽娘快开门,我带了一个人照顾你们。” 里面传来了更加开心的声音,“刘婶子等一下,我马上开门。” 众人只听见木板慢慢挪动的的声音,然后就听“吱嘎”一声,跟二妮差不多大的女孩拉开了门,女孩看到女子笑着说:“刘婶子来了,耀娘生病了,周婶子在给喂药呢,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说着也皱起了眉。 带着人走了进去,这就是一个一进院子,丽娘带着人走右边,左边的和前面的屋子好像是落了锁,丽娘带着众人又向最里面的房间,但是路过一个好像都是小孩声音的门口,门没有关严,大妮看了一眼好多的小孩。 这时候没等众人进屋,就走出来了一个脸色稍微蜡黄,中等个头,微微偏瘦,衣服倒是收拾的利索,脸颊太瘦,但是隐隐能看出来很是秀气,温柔的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看向众人忙走了过来“兰娘子来了,可是又带了姊妹来?我这里实在缺人。”坐着就看,说着就看向兰娘子身后唯一一个成年女子,灰头土脸,胆小瑟缩的女子。 但是女子就像是没有看见狼狈的慧娘,欣喜地欢迎着:“这位可就是过来做活计的?” 刘兰有点埋怨的道:“现在是正缺人手,你就不要把人家都赶走了,犯了一点小错,你就惩罚一下就好,慢慢教嘛。” 第57章 考女官 “这位是……”刘兰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看向了慧娘。 慧娘现在极度的不安,并没有发现只自顾的低着头,而大妮这回也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名字,急忙回道:“吴慧,我阿娘叫吴慧。” 这个温柔的女子就是之前被丈夫殴打的周翠兰,周翠兰一边看着慧娘一边回着刘兰的话:“你也知道我没有孩子,那两个奶娘真的是什么都不顾就是什么都吃吃,结果孩子们吃了她们的奶都生了病,孩子嘴里呀,都坏了,天天的哭。” “我也明白,她们是在家没有好的东西可吃,自己也是忍不住,唉!都是苦命人。” 周翠兰说着就不想再说,走到慧娘身边:“慧娘是吧,我看是个温和的性子,以后我们就是在这一起住的姊妹了,这里的都是苦命人,可不能像之前的那几个人,要好好的照顾他们。” 慧娘也一直听着,她们说的话,小声的说着:“羊奶,或者或者牛奶都可以,但是要煮开。” 大妮一听就明白过来翻译着:“我娘生我妹妹的时候也是没有奶的,然后她就上隔壁村的一个挤羊奶还有牛奶给妹妹们吃。” “而且我娘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她绝对不会对他们不好。”大妮也急忙的解释是希望她娘能干这个活计。 以后就有了生计,她们的苦日子也算是过去了。 一开始的人都是这么说,周翠兰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直笑吟吟的说:“我们这里一个月是三贯钱,也是七日可以休息一日,出去买买东西,逛一逛晃一晃,还必须得在这吃和在这住,晚上的时候很多孩子和老人他们都有可能生病了,或者渴了饿了很多事情,慧娘,你看怎么样?” 大妮忙怼了怼自己的娘。 慧娘点头应着。 周翠兰看了看慧娘身上接着说:“我这里正好有两件衣服,慧娘你穿了应该正合身,你也不要嫌弃,都是别人穿过的旧衣服。” 说着就带慧娘走向以后的要住住处,从柜里拿出两套衣裙还有衬衣鞋袜放在床上“这里就是以后住的地方,我们都是住一起的,我一会儿让人给你搬开浴桶,正好也洗漱一下,我们这里有一个药对身上的虫子最管用的了。” 慧娘脸上黑红黑红的,点了点头。大妮看着也挺好的,只能自己对周翠兰说:“多谢婶子了,我们是刚从乡下来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就要多麻烦了。” 又转头自己对着慧娘说:“娘,您就在这里吧,我们要是以后有空了,会来看你的。” 说着就跟刘兰走了出去。慧娘极为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大妮她们的背影,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知道自己这个当娘的是都没用的了,不能再拖累自己的孩子。 而周翠兰其实明白慧娘,自己以前也是那么的软弱不堪,“慧娘,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也要立得住才行,当孩子们的靠山。”而不是去依靠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慧娘抬起了头,看着温柔的周翠兰,流下了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大妞这边她知道慧娘一直看着自己,但是也狠心的带着妹妹们离开,由刘兰带到了官衙的后院,把她们一行交给了沈月,而大妞拽着刘兰的袖子,“刘婶子,你能不能跟周婶子说说,如果我娘做了什么错的事情,不要打她,不要不给她饭吃,也不要赶走她,她一定会做好的,她会努力学的,以后我们有假了,我们也会去帮忙的,我们很能干的,什么都能做。” 沈月看着眼里充满了怜爱,拉着大妞的手,对着刘兰挥了挥手,“放心吧,只要你娘好好做事,也不会赶她走,而且做错了事,我们也是不打人的,如果他不适合这个伙计,我们会另外给他们找活计。” “你们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大妮一听瞬间抬起了头,目露警惕,拽着自己的妹妹们往后退了退。 “别怕,这里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即使以后你们的爹找来,我们也不会让你们退学的,以后就在这里好好读书。” “可是读书到底有什么用呢?”其实自己一行来到这里,主要就是为了找一个没人打可以供吃供饭的地方,听见沈月这样的话,不禁问出疑问。 “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要有一次考试,娘子说了,女子也可以做官府的活计,一个月可是不少钱呢,我现在已经认了好多个字了,我也要去考,要是不会读书写字和算数,那是肯定不行的。”沈月提起楚舒就两眼放光,满脸笑容的说着。 “是楚娘子吗?我们以后也可以考?” 沈月惊奇道:“你也知道她?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娘子,以后谁都可以考。” “婶子可以跟我说一说她吗?” “当然可以,但是不是现在,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先带你们先收拾收拾。” 而裴老夫人这边,正在算着账,“老夫人,娘子又送来了一群孩子和老人,还有几头猪,还有很多很多的羊……。” 裴老夫人一听简直就是眼前发黑叹了口气,“把那些活的家畜,留下来几个专门做给孩子和老人,其余的都送去矿场。” 张家和林家以前的东西都已经被当了干净,甚至他们家眷的一些好的衣服也被当了去,现在就只剩一些孤品,在这里是卖不上价钱的,还是得需要去府城或者是京城有识货的人。 所以现在总共也就有三万两银子,之前那个县令没有多少钱,这本身就是个下县,他再抠也抠不出多少银子,他本来是打算攒够钱去贿赂贿赂上官什么的,给他挪一个位置。 那个张家确实不少,可是只要进了典当铺,能换出来三成就很不错了,这还是裴少淮跑了好几个县城换到的。 可是娘子还要养着这么多人,而且是源源不断的,裴老夫人只能不断的给楚舒写信,有的时候是说县城的状况,还有遇到的问题,到最后都会说一下,催促楚舒快点回来,说人越来越多了,劝诫楚舒少收一些人,或者尽快收拾这些地主。 第58章 习俗,打喜 然而楚舒这边却有了麻烦,不过是别人的麻烦,楚舒正带着人走在路上,天色微微发黑,楚叔又在找个地方,最好是有水的地方方便一些,路过一个村村口的时候,看到里面竟然。隐隐看到一群人拿着棒子打着倒在地上的一个人,听着叫声好像是一个女人。 楚舒向前挥了挥手,出来了两个小队,整整齐齐的向着那一伙人走去,二话不说,卸了他们的棒子,扭着胳膊按到了地上。 这些男人也是懵了不行,叫骂着,惨叫声不绝于耳“你们是谁呀?你们要干什么?”有两个女子也上前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女子已经昏迷,肚子鼓鼓的腿下面都是血,他们竟然在殴打一个怀孕的女人。 两个女人皆是震惊,学着楚舒教他们脖子动脉的位置摸了摸,还有脉息,但是很弱。“快要不行了,附近有郎中吗?”问着被按在地上的男人们。 “隔壁村有一个李郎中,但是我们可没有钱。”看着没有人回答,众人皆使劲摁了摁身下的的胳膊,发出惨叫声才有人回答。 楚舒让人带着那名男子和女子去郎中家。 才慢条斯理地审问着“你们为何打她?” “我们不是打她,我们是在打喜,他们家都是同意的,我们就是帮忙。”男子似是无辜的道。 “什么叫打喜?”众人都震惊了,有的人问道,但是有的人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叹息的解释:“就是他家生了很多女娃,肚子里这个应该是郎中已经诊断过还是女娃,所以他们要打她的肚子,让女娃再也不敢投生到这个肚子里,不过这种说法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还是很少的。” “你们中可有那个女子的家人?”楚舒看了一圈,只见到一个颤抖的特别厉害的瘦小男子,而被压着的人也低头喊着:“李老三,李老三你快说句话呀。” “他给我提过来。”楚舒用手点了点那个瘦小的男子。 男子就被像拖狗一样被拖了过来,楚舒看着他问道:“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有…有我爹,我娘,还有两个妹妹。”男子磕磕巴巴的回答。 “没有孩子吗?孩子不是人吗?”楚舒上去就给了一脚,踹到了肩膀,躺到了地上。 “还有还有五个女娃。”男子捂着肩膀,疼得直抽气也不敢乱叫。 “给我跪着说。” 楚舒慢条斯理地说着。 男子忍痛,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跪在楚叔的面前大喘气的说着“我还有五个女娃。” “带路去你家。” 说着楚舒就带着众人向村里走去,男子还跪在地上想起起不来腿太软。 被两个男子拖着向村口走去。 至于其他被按在地上的人以为终于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 但是高兴的太早,虽然还是打了他们一顿,没有下重手,但是也够他们十天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旁边还有人训话“记住了,以后要是再干这种事,就打死。” 被打的人都忙着哭爹喊娘的答应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众人看了恶寒,丢下他们走进村庄。 这个村庄是他们这一天去过村庄中最破败的,最贫穷的,都是用草和木头搭建的那种矮房,只有三四家有个泥草房。 而且人口也不多。应该也就有个二十多户。 问了带路的男子才知道他们的田地已经不是什么下等田,而是种什么都不行,寥寥无几,交完赋税基本上没什么了,这边的土地发黄发硬,而且附近没有大的河流,经常会断流缺水严重就干旱。 “先去你们村长家。” 众人又拐道去了一个泥草房,到了门口,男子在外面喊着:“村长,村长。” 一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走了出来:“咋啦,是李老三吗?你们是什么人?”老人警惕的看了看楚舒一行。 “县城到沈家村要修一条路,一月三贯钱,供吃供住,要是干的话现在就跟我走,不干的话我也要把这个李老三全家都带走,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楚舒并没有寒暄,干脆利落的说着。 “娘子是什么人?说话可算数。” 老人一听眼睛闪着算计的光芒,压根就没管李老三一家。 李老三本来看着老人双眼还带满着期待,现在终于死了心,垂下了头。 此时这个村庄的人其实都已经走了出来,看着楚舒一行,听到这个消息都议论纷纷。 “ 自然是县衙的人,县城现在还有个县学,供吃供住,女娃的话一人一天额外再给二两。” “去县城一问便知。”楚叔面无表情的回答。 “娘子你看天已渐黑,可否等待一晚,我和各家都商量商量。”老人看着楚舒的脸色,小心问道。 楚舒看着确实越来越黑的天也就不再说什么。 带着男子走到他家,让人把他家人全部绑了,在村民的注视下带出村口。 楚舒越想越不对劲,刚才出来的都是男子,女子非常少,要不就是年纪特别大的。 没有年轻的女子,防止夜长梦多,楚舒让人把男子一家全部送去县城,小的孩子送到县学,年纪大的全送到矿场。 又让一些人去隔壁村带回那个受伤的女人,不行的话就把郎中也带回来。 楚舒让他们先做着饭,着重多安排了一些警戒,等饭做好的时候,女子和郎中被送了回来。 这时女子已经醒了,也刚刚止血。 “你们村子别的女人呢?”楚舒严肃的问道。 女子也是知道了,是楚舒救了她,还没开口说话,就先流起了眼泪:“救救她们,救救她们。” 而村里这头老头一改方才的慈和,面露阴狠的问道:“谁让你们在外面打喜的?” “那个老三的婆娘她往外跑,我们就追追到了村口。”之前被楚舒手下打的男子揉着自己的脸,被家人抬着到了村长家门口。 第59章 吃人村 “没用的废物,都警醒着点,说是要修路?你们可有谁要去?” 众人不屑道:“那才挣几个钱。” “必须去几个,要不她们就会怀疑,王石头,柳木头,燕老大,还有和子你们去。” 被点到名的,不敢有怨言,讷讷的称是。 “好了,都回去吧,这几天都小心点,不许露出马脚。” “一个人头一两银子,两个人头四两银子,三个人头六两银子,一个人都不许放跑。”楚舒又开始磨着她那个砍柴刀。 众人小声的应着,虽然刚才听到那么气愤的事情。当场恨不得杀了这些人,可是吃完饭之后,拿着自己的镰刀又都有些手抖。 “不想上的,明天就可以回县城,留在这里的,以后每人一月一两银子。” 楚舒看着众人微微有些激动的眼神,握着镰刀也更加有力,又接着说:“我让你们做的从来不是为了罪恶的杀人放火,而是除恶扬善,这一村的人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魔鬼。” “以后我们要维护我们这个县的平安,让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那里也有你们的家人,让孩子们都能够读书识字,再也不像你们之前过的那般穷苦,我们做的是好事。”说完,楚舒就不再说话,只一心一意磨着砍柴刀。 众人都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自己给自己说,我们是做的好事,各自磨着自己的镰刀。 楚舒用锅底的黑灰,在自己的右脸上抹了两道,“这样的话就不会认错人了,伤了自己人。” 众人也是挨个在自己右脸上抹了两道。 “还记得我教你们的突袭吗?快,稳,不能莽撞,人的脖子和我们围猎的野猪,鹿那些一样,左侧那里都是动脉血管割开他很快就会死,没有太大区别,之前我都说过,你们也做得很好。” “不要慌,不要乱,一队和二队在东侧和西侧后面防止人逃跑,守住村口,三队四队五队东面那一排的屋子,六队七队八队西边那一侧的屋子,无论是孩子和老人,都要小心,九队和十队,你们主要管老人和孩子还有女人,反抗的都杀,记住,每杀一个人搁下他的左耳,我只看左耳才给奖赏。” “都明白吗?” “明白。” 楚舒刚要说行动,就看见花儿几个也拿着镰刀蠢蠢欲动,跟在身后。 楚舒送回县城很多孩子也问过花儿他们,可是花儿性格特别倔强,就是要跟在楚舒旁边,并不相信别人,平时割粮食也就罢了,可这次是去杀人。 看着花儿他们倔强的眼神,默许了,让两个人看着受伤的女子和郎中? 楚舒在村庄屋子的灯变黑后,过了一个时辰,给每一队五个蜡烛,带着众人闯进了村庄,众人按着楚舒的安排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点亮了蜡烛,一个一个进入屋内,只听见一声一声的惨叫声,而楚舒直接走到了村长家。 点亮了蜡烛,踹开了门。 拿着蜡烛看了看,笑出了声,屋里三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各自拿着菜刀,斧子,还有杀猪的那种长刀。 “上,杀了她。” 老头在后面喊道。 说着自己就颤抖的拿起一个包袱,要从后门离开。 让他把手,放在后门的把手上,一把杀猪的尖刀从身后刺穿了他的心脏,不知道的人又把刀在老人的身体内转了一圈,血从血槽中汹涌的喷出。 老人费力的扭过头,看到了是对着自己笑的老伴儿,张了张嘴,可是已经说不出来话,只能眼露怨狠的倒了下去,抽搐两下没了声息。 而楚舒此时身体向后,躲过一斧,斧子砍,地上砸出了个洞,这时拿杀猪刀的男子跑上前刺向楚书的头,楚舒向右转身,提起右脚,重重踹在男子身上,男子被踹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拿着菜刀的男子又和拿斧头的一起砍向楚舒,左手右向左一让,躲过斧头,拿着砍柴刀劈砍向拿着菜刀男人的手,菜刀落地同时脚踩向斧头,砍柴刀同样砍刀,拿着斧头男人的手,这时杀猪刀的男人拿刀捅向楚舒的小腹。 楚舒向上一踢,踹向男子的胸,握着砍柴刀的手往上一砍,把男子右手划伤,杀猪刀落地,楚舒握着砍柴刀,从右到左,割了两个男人的脖子的动脉。 又向前走两步,和了最后杀猪刀的男子脖子,男人们捂着自己的脖子,右手朝向楚舒,不知是要求饶还是要杀楚舒,总之也说不了什么话。 等着他们一个一个断了气,楚舒看向了屋里一直坐着的老妇人。 仔细拿着蜡烛照了照屋内,“还有人吗?”没有人回应,又要看向另一个屋。 这时候突然发现老妇人拿起刀就要划向自己的脖子,楚舒一个飞脚踹了出去。 “村长被我杀了,别的人都在地窖。” “杀了就杀了吧,早就该死了,带我去地窖。”楚舒毫不在意的回答。也并没有问老妇人为什么要自杀。 老妇人在前面慢慢的走着,当路过那三具尸体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是我生的,但是我生的不是人,都是畜生。” 也不在意楚舒有没有回答,又接着慢慢的向外面走,这时候众人也已经杀的差不多了,有的人因为第一次杀人,扶在墙根,呕吐不止。 有的人已经把活着的女人小孩还有老人赶到了一个地方,看押起来。 楚舒跟着老妇人走到了一块空地,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楚舒,指了指脚下。 楚舒把钥匙递给旁边的人,那人接过钥匙,拿着一个火把照了照地下,用手擦了擦,敲了敲,找到三把锁。用钥匙打开,发现搬不动这个门,叫了两个人,合力终于打开了。只见下面有一个木质的楼梯,男人拿着火把。慢慢的走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多下来几个女的,拿一些衣服,拿个三十件。”这时候地窖里终于传出了女子和小孩的哭声和求饶声,但是都特别虚弱。 第60章 吃人村二 众人一听,心下一沉,各自上屋里面搜刮衣服,无论男女都找了出来,女子们就拿着衣服下到了地窖,过了半个时辰。 先把孩子一个一个从地窖中接了出来,又扶着女子一个一个也带了出来。 用火把看了看这些孩子,虽然都是灰头土脸的,但是有的孩子一看起来就长得细皮嫩肉,很是俊秀和可爱。 有个孩子已经十多岁了,瘦骨嶙峋,一脸倔强的看着众人也不哭。 而这些女子,有的也是瘦的特别,有的甚至可以说样貌还是很秀美,还有点珠圆玉润。 有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长的虎头虎脑还是可爱,胆子也非常大问着众人:“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可以帮我找到我爹和娘吗?”说着说着到底是还是年纪太小,还是忍不住想哭。 “你是什么时候被带到这里的?”楚舒蹲下看着小男孩道。 “应该是有好多天了。”伸出了五个手指。他还不会数数,这个还是在地窖的时候,害怕的总哭,大哥哥教他的,但是也没有学太会,说着就看向那个最高个子,特别瘦的男孩。 “他们都死了吗?”高个男孩看向了唯一信任的老妇人。 “都死了。”老妇人嘶哑的回答。 “这帮畜生,死的好,娘啊,娘你终于能瞑目了。”男孩咬牙切齿流下了眼泪,捏了捏拳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这时候众人又在一个茅草屋内发现了人的残肢,锅里甚至还炖着,屋内满是炖煮人的味道,进屋里的人一个个都跑了出来,扶着墙吐了起来。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了。 老妇人看着他们心里也了然:“我也是被村长拐到了这个村,这个村太穷了,没有人愿意嫁过来,他们就去上外面拐,后来又太饿了,他们就开始吃人,即使后面他们拐来的人越来越多就开始卖了,可是这个吃人的这个习惯,却是改不了了,他们吃别的肉都觉得不对味,最喜欢女人和小孩的肉,不听话的就都关到地窖,等着以后吃,或者卖了,听话的就让她们住在外面当婆娘。” 老妇人走上前摸了摸男孩的头“狗子的娘,是十多年前拐来的,最漂亮的,自然是归了我那三个畜生,可是她性格太烈,生了狗子之后,他们以为她想明白了,就对她放松了很多,可是她还是想回家,就跑,被他们打死了,那时候狗子都七岁了,亲眼看着他娘被打死,就要杀他们,毕竟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就把他关在了地窖。” “我老了,照顾不了他了,你能不能看在我杀了那个村长,给你了钥匙,帮我照顾他,他就是一个可怜命苦的孩子。”老妇人知道楚舒是领头的就看向她。 楚舒无情的拒绝,“不行。”老妇人脸色一白,难道这些人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可是自己的孙子虽然是个无辜的,命苦,就是确实有那些畜生的血脉,也是怪不了谁,他们活该断子绝孙,可是老妇人看着孙子倔强的眼神,心里还是不忍。 老妇人绝望的想着。 “你也不老,可以自己照顾他,我会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吃的东西,还可以读书识字。” 又看向别的女子和孩子:“别担心,我会帮你们找到家人,如果家人实在也找不到,或者是没地儿可去,我会给你们安排的,明天就去县城,今天你们好好吃点东西,养养身体。” 地窖里的人终于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哭声。 而楚叔又看见了原来在地上住着的那些人,也向老妇人了解了每个人的情况, 老妇人指了指一个也很老的女人“她留不了了,她也是被拐来的,但是她也爱吃人肉,后来的小娘子和女娃很多都是她拐来的。” 那个老妇人惊恐的看着村长的妻子,之前是一直是和一群女人小孩蹲在地上,后来蹲不住,就直接坐在了地上,这时候她就吓得两手往后移,双腿往后蹬,尽可量的要离众人远一些,可是她失望了。 楚舒看了一下前面的手下,正是之前很莽撞胆子大的马冀川,他确实胆大,看到了这么多死人,也杀了这么多人,吐也没吐多一会儿,继续回来看着老弱妇孺。 这时候他也明白了楚舒的意思,老妇人旁边的人也渐渐的远离她,马继川直接上前按住她的脑袋,划开了她的脖子,温热的鲜血喷洒出来,这次倒是没有溅上衣服上都是血,虽然手拿着镰刀还是有点颤抖,但是已经能熟练的找到颈动脉。 割完老妇人之后,马冀州抬头看了看楚舒的眼睛,楚舒也对着一脸要被夸奖的眼神,顿了顿,说了句“不错!” 渐渐的清理了一些人,楚舒又挨个看了看有没有愤怒的,仇恨的,可是发现很多人其实都是麻木的,眼神是空洞的,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在这里,叹息了一声,“先做一些吃的给他们吃,明天都送回县城。” “把死的尸体都放在一个小草屋内,都烧了,杀了人的过来跟我登记,至于奖赏,明日天亮了再给。”每个人都用着一个破布,装着耳朵给楚舒看,有的抖着手,有的泛着恶心,脸色煞白,其实最让楚舒惊讶的是花儿一众,花儿和另外一个小子竟然杀了一个人,那个高个子的男孩杀了一个,最关键是他们杀了人之后,也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们能活到现在,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危险。”花儿看似无所谓的说着,眼神里却透着紧张,但楚舒听罢也就没有再理她,转过了身,花儿也是松了一口气。 “被他们吃的那些骨头,给他们入土为安。”提起这个,本来都非常兴奋的众人立马表情呆滞,有的人甚至想起那个茅草屋内的大锅,止不住的呕吐。 楚舒看了看,摇了摇头,吩咐他们只需要挖个坑,等着登记完,就要自己过去处理,然而老妇人还有男孩跟着楚舒走到茅草屋,房梁上还被吊着,各种各样的残肢还有人头,甚至是被砍了一半的女人,孩子。 第61章 吃人村三 楚舒在上面,一个一个把他们放下来,递给老妇人,男孩找了一些麻袋,放了进去,最后足足装了五个大麻袋。 最后楚舒和男孩给扎紧了口,抬到了外面,放到了挖的坑旁,嘱咐他们挖完了,把尸体都放进去埋好,自己去找了个盆,洗了洗手,满手都是血渍黏黏的还有一股腥臭味。 这时候煮粥的人,也已经把山上的东西全部搬了过来,之前昏迷的女子还有郎中也全部带了过来,在粥里放了点肉酱油盐还有野菜,过了一炷香(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好了。 三个大铁锅煮的粥香气弥漫了整个村庄,所有的孩子和女人,全部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三个铁锅,但是没有人有什么动作,害怕不是给他们的,害怕自己吃了会遭来殴打,只是眼神中无比渴望。 楚舒让众人都盛好饭一个一个发过去,给到粥的人,无措的捧着粥,碗很烫,但是没有一个人放下,拿起筷子就要吃起来,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架势,分饭的人也是忙提醒,太烫了,慢点一会儿再吃。 可是众人就像是听不见似的,即使非常烫,但是也终于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等着自己碗里的吃完了,都看着锅里的,被人拒绝说不能吃太多,等着明天再吃,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都待在原地等着,明天天亮。楚舒也让他们轮班看着,自己找了个地儿休息下来。 第二天,公鸡的打鸣声,响彻了整个村庄,吵醒了众人,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中有序的做着,等着众人全部吃完了早膳,楚舒让他们搜每个家里的各种角落,被藏起来的钱和贵重的东西。 众人就感觉非常清奇,有点兴奋,每个人家都会藏钱,他们也都有经验,不管是门框还是房顶,甚至是土地他们都挨个翻了个遍,当然也有贪心的,可是一般进屋子的都会有好几人,被别人看见了的话,我会想起楚舒说的那句话:“你们该得的,我自然会给,不该你们得的,怕你们有命拿没命花。” 看着楚舒杀人不眨眼的样子,都乖乖的,没有藏钱,把自己搜到的放到了楚舒面前,金子银子楚舒收好,其余的楚舒扫了一眼,金簪,银簪,长命锁,玉佩手镯,耳环,总之是应有尽有,冲着那群被拐来的女人和孩子“有没有你们的东西?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被拐的人也因为这一晚上的和平相处,对着楚舒有一些心信任,一个个走上前,有的人并没有找到自己的东西,一脸的悲伤,而有的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嚎啕大哭,有的是自己父母送的,有的是情郎送的,有的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证明以后的人生也将会改变,喜悦的哭泣。 而楚说把所有的银子全部用夹剪,给剪开,变成一两,按着名单一个一个分发,此时分到银子的人,再也不去想昨晚是多么的害怕,手是多么的抖。 而昨晚没有杀人的人却有些懊恼,没有争取机会,只能眼睛放光的,看着领赏的人,有的一下甚至发了八两,那是一个个高的男人,在这里也是算上很壮的,小眼睛大鼻子很厚的嘴唇,笑起来看着很凶。 但是他接过了银子却是嚎啕大哭,一点都没有遮掩,嘴里嘟囔着,“娘啊娘,你再等等儿呀,你看你儿有钱了,可以治病了可以买药了。”树根这辈子从来没有挣到过一两银子,他家里非常贫穷,母亲长期卧病在床,直到今年,母亲终于撑不住了,去世了。 “她只是摔了一跤,孩子就没有了,大夫说要是好好养的话就可以的,没有关系的,身体会好的,但是我没用,我挣不到银子,我买不到补药。” “只是摔了一跤。” “娘啊!就差几天,楚娘子你怎么没有早来呀!” 众人听着也心里酸酸的,有的流下了眼泪,感同身受,楚舒这个活计真的是救了他们的命,甚至是一家子的。 楚舒就要把这些人全部送到县城,有的人看着他们有的连鞋都没有鞋,就开始自己用藤蔓和稻草编了起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声的,齐齐是不是编了起来,虽然穿的不舒服,但毕竟比只用脚走到好多了。 楚舒决定派五十个人送他们回县城,除了地窖里的人,别的一律都绑起手。自己也写了一份给裴老夫人的信,洋洋洒洒的写了的一大堆,递给了要去县城的人,让他们早去早回,马车就剩下三辆了,其余两辆还没有回来,只能把上面的粮食所有东西全部卸了下来,让走不了路的人坐上了马车。 众人走了,楚舒这边也没有闲着,派了十个人看着,“牛大生还没有回来吗?” 手下恭敬的回道:“是的。” 又似是不解的问道:“娘子,那人看着年纪轻轻的,也不像什么大先生,他说的话真可信?不是说大话?已经十五日了,是否派个人过去看看?” 不管他是不是说大话,在古代能找到一个研究化肥的也是很不容易,古代没有工完整的工业冶炼技术,所以那种工业化化肥肯定是做不出来,只能用古法的做,至于好不好使,慢慢试也就行了。 楚舒也觉得时间有点太过漫长,正犹豫着是不是再派个人过去,只听几声“得,得”的马蹄声音。 循声望去,正是张府的马车,上面还有徽章,马车做的是雕梁画栋,一色的刷漆刷油的红木车厢,看起来又贵气又气派,只是越靠近楚舒,楚舒越闻到一股难闻的刺鼻味。 那辆马车的驾车人看到楚叔一众,加快了几步,一直到楚舒面前才停止了马车。 这驾车人赫然就是牛大生,而旁边的坐着的就是,在山洞附近看到的那个男人,说是叫钱松亭,他爹是收夜香的,专门请人给他起的名字。 等着马车停止,牛大山立马跳下了马车拱手向楚舒行礼,叫了一声“娘子”然后立在一旁。而钱松亭也下了马车,从马的右边走到了楚舒面前,点了点头,“楚娘子,我可都带来了,你可要说话算数,可要看一看?”转头看向了马车,激动的就想打开车帘,让楚舒看一下。 第62章 制造化肥 这辆马车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甚至可以方便主人躺在里面休息,现在里面全部装满了,他自制的化肥,虽然是在土窑密封了十多天进行发酵,但是那也是一车的蝙蝠粪便。 楚舒抬手制止,“不是让你们直接回县城吗?会有人安排你。” 钱松亭一听强装镇定的咳了咳,抬头45°望天,他本身长得就又高又瘦,虽然面目被晒得黑了一些,但是还是周正,这时却是浑身散发着一种心虚,“我要回家拿一点东西,而且也要跟我爹娘也说一声,听说你们也要去我家那边正好一道过去。” 刚解释完,等着楚舒的话,以为她要反驳什么,不妨楚舒直接转头走开,回了句“知道了。”实在是太臭了。 正好要等着马车回来,楚舒又开始带着人训练,并且爬山接着找那个高产的植物-木薯,因为它有一些毒性,必须多次用水浸泡,多次高温烹煮,它才能无毒可食用。 只有找到它,就是即使在现代,引用了外国的品种,毒性减弱了很多,要是老款的,本土生的那种木薯毒性更大,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它的淀粉出粉率甚至比红薯都多,可以救活很多人。 钱松亭听到楚舒说知道了,反过头,只看到楚舒已经走远的背影,眨了眨眼睛,要说出的话,又憋了回去,看了看周围的人就想问问,吃的都在哪里?自己有点饿了,可是一过去众人全部散开,捂着鼻子。 同样的牛大生也受到了这种待遇,两人看对视一眼,抬起自己的衣襟闻了闻,悻悻打算找个河,好好洗洗。 又找了两座山,还是没有找到木薯,心里失望。 楚舒又带着人先到了昨晚的村庄周围在田地上看了看,田地是有些干,土地确实也不肥沃,比楚书看到的下等田还要差,可是他们也是长时间也不打理,草长得比粮食还高,楚舒只能带着这种人慢慢的割着。 其实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完成的收割开始了,打麦子晾麦子或者是加工,楚舒也会带着众人帮他们,而这个村子的人竟然把麦子直接这么放着,糟蹋粮食,糟蹋土地,实在可恨。 楚舒又带着众人收割,还有打麦子,这里没有工具,只能每个人拽着一捆麦子向一个四方的木桶里敲打,使麦粒脱落,然后又开始挑出稻草,又开始晒麦粒,最后装入袋子里,干了一天众人也是累得不轻。 这还没有算完,有时候又带着人去到隔壁那个郎中的村庄,问向看起来岁数也不算小,但也不算老的村长:“村长真的没有发觉一点异常?” 昨天有人来请郎中,村长也看在眼里,但是听说是隔壁村的女人,村长就觉察不对,而且在自己的村庄也看到那个村庄着了火,很吵很多人,村长其实知道不对,但是也没有人派人过去,只是让自己村庄的男人都守了一晚上。 这会儿看着楚舒带人过来 ,也是吓了一跳,听明白楚舒的话,急忙反驳道:“娘子,我们都是本分人家,跟那边的人我们关系非常不好,很少有往来的,那个村庄简直都是懒汉,地都不好好种,我们是瞧不上的。” “最好是这样。今日过来是为了分土地,你们村庄离的最近,也就给了你们,你们村一共有多少口人?”楚楚冷笑着说着。 “差不多六十余口。” “把所有人能动的都叫过来,孩子也算。” 村上连忙称是,拿起铜盆,敲打着从村东头到村西头,“你阿爹呢?阿娘呢,快去给他们叫回来,今天有很大的事儿,快去。” 正好现在时间也是很晚了,太阳已经下山,众人也在陆续的回村庄,等着人终于到齐了,村长点头哈腰着对着楚楚笑着说:“娘子,人都到齐了。” 楚舒只看着这些跟难民也差不了多些,“我现在手里面有一百七十三亩地,就在隔壁那一边,等着一会儿带你们去认地,分到是什么样的,就算什么样,现在开始登记户贴,按这个分地,一个一个来排队。” 村民们都开心坏了,带着自己家孩子或者是抱着背着,扶着自己家老人。“户主排队就行,别的人等到我登记的时候过来,我登完记得上另外一边。” 楚舒坐在椅子上问着第一个人:“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面有几口人?” 这时候男人的家人也凑在了旁边,男人一个一个介绍,听着又是一大堆狗蛋儿,石头,大妮。大丫“停!我给你起一些名儿,你从里面挑一些。” 男人本来拘谨的面孔都放松了下来,开心不已,自己实在没有钱,让别人帮自己孩子取名,这有送上门的,简直就是天大的好处,不过对于女孩的名字,男人倒是不在意,但是取也是可以的。 最后楚舒一共登记了六十八个人,算了一算,一人可以分到二亩半的田地,还剩下来三亩,“你们一人可分二亩半的田地,无论男女老少都有。” 男的村民疑惑问:“女娃的也有田地?” “是人自然就有。” 把男子的话噎了回去,他不能承认自己的孩子不是人,那不是说自己也不是人嘛。 不过本身就是白得的东西,众人也没人敢提要求,更何况是对着这群杀人不眨眼的人。 只有那些得了田地的女人和女娃才是真的震惊,“地并不是白给你们的,跟以前的永业田一样,不得买卖,如果人去世了,必须还回官府,即使是刚出生的孩子,也必须报官府,夭折了,分的田地就点归还官府,我会定时派人来查,如果要是发现没有报官的,罚银十两。” 楚舒看着一个个本来非常开心,脑子里想法不少的都面色惊恐,敲打完人心里也很舒服。 最后三亩就分给最贫穷的一家寡妇带着两个女儿一个三岁的儿子的一家。 王寡妇跪地磕头,她虽然不是得的土地最多的,但他的男人也是今年死的,村里收回了土地,但是给了她一些边角的田地,让她们过活,不用交税,但是也不够的,自己的积蓄也要没了,今天楚舒给的田地对于她来说,终于有了活路。 第63章 兵丁考试 楚舒扶起了王寡妇:“虽然田地变多,倘若发现荒田也是严惩不贷,种不过来也要归还县衙。”王寡妇急忙摇头要解释,楚舒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打一棍子也要给个甜枣。 “县城里开了一个县学,都可以去读书识字……”又跟这些百姓都讲了,讲县衙的新规定,又带着他们,去分土地,虽然田地不好,但是也是田地,而且楚舒还说不用交税,众人也是兴致勃勃,商量着种些什么,怎么肥一肥这些田地。 楚舒也带着人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准备着吃着晚膳。 等着众人都睡了过去,到了三更天,警戒的人听到马蹄声,还有很多脚步声,叫醒了楚舒,楚舒一看火光一片,送去县城的人回来了。 领头的是一队的队长寒山,寒山走上前来,对着楚书拱手一礼掏出一封信递给楚舒“娘子,幸不辱命,裴老夫人已经安排妥当,这是她送给您的信。” “辛苦了,饿了吧,来人烧饭。”楚舒接过信,说完就走到一边看了起来。 “娘子送回来的这些人全部已经单独安排一个地方,我会派人看守,盯着,但凡发现不对,会按照您的意思,绝不留情,修路的事情也在招工了,被拐的女子和幼童已经派人寻找他们的亲眷,但是都是距离比较远,现在世道太乱,怕是一时难办,县中有七八个地主和商人给了县衙递了帖子,邀请您参加宴会,还送来了很多的金银,还有价值不菲的珍宝,我已经全数收下,只是娘子何时归来?” “八月二十六是一个好日子,叫上所有人上一个好点酒楼,我请。” 楚舒龙飞凤舞的写完,微笑着递给了一个手下,让他明日送回县城。 男子心惊胆战的接过,娘子一这么笑,有人就是要倒霉了。 众人也是吃了一些东西,就连忙下去休息,累的不轻。 楚舒也伴着虫鸣蛙叫陷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天,一切都收拾妥当,楚舒也开始了说了自己的打算。 楚舒训练这群人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也算是吃好喝好,训练也是慢慢递进,打算在这次就搞一个考试,指着这座山,“我带大家出来也一个月有余,应也看得出来,并不单单是为了帮助他们农忙,更是想训练一批能够保护咱们平山县百姓的兵。” “当然我这个兵和官府的那种招兵不一样,不需要等到五十岁才能卸甲归田,也不需要你不想当兵了,再让你的儿子接着当,而是自愿原则,能者居之,身体必须要好,而且必须服从命令。” “今天我就准备一次考试,合格的才可以当兵,最后的二十人我会给你安排另外的活计,至于这个月例,合格的一月一两,从今日之后,当兵满半年以后,每月一两半,至于以后,要是立了功也会有奖赏,就像是昨天一样,也可能会更多。” 众人听着有皱眉的也有开心的,但是听到月例都是毫无意外的喜悦,自己的命跟钱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众人也没觉得有很大的危险,平山县不过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又贫穷的县,这里最多不过就是小偷小摸抢劫,几个人打仗之类的。 虽然这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众人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混一口饭吃,只是各自担心一会儿能不能考过,本来对当兵还是有一些抵触,全靠钱的面子,但是这次即使不当兵,还有别的伙计,并没有耽误什么,可是自己不要的和被别人不要的还是差了很多,都想着一会儿努力努力。 楚舒第一个就考的是他们的耐力和毅力,让他们围着这个山跑三圈。 这座山可不是什么小山,当然也不是很大,但是跑上三圈应该也得有二十公里。 众人发出一声长叹,提起一口气,在楚舒说开始之后猛的冲了出去,楚舒把沙漏重新放平,这种沙漏漏完大概是半个时辰,倘若有人能要是能半个时辰回来,那是,即使在现代也是非常厉害的人了,不过现在只看他们最快能多长时间,最慢能多长时间。 楚舒找了个阴凉的地儿坐着,等着众人,还可以,沙漏刚漏到1\/3,就有人跑过了第一圈,人数还不少,领在最前面的,就是树根,马冀川还有牛大生,他们三个也互相看着别着苗头,都想取得第一。 居然忘了楚舒教的,这比的是耐性,越想争第一最后人体力会极速下降,未必能跑得过普通的人。 等到第二圈的时候,明显三人已经落了别人一点距离,汗水直接从额间滴落,有的甚至进入了眼睛,虽然也是随意抹,不理睬火辣辣的眼睛,他们已经知道事情不对,这时也不再争抢,想起楚舒说的呼吸方法,和要稳扎稳打,不能心急。 终于沙漏全部滴完,没有人跑过三圈,反转一下,重新放置,第二个沙漏,滴到2\/3的时候,这三人终于跑了出来,再见到楚舒的时候三人才用尽全力,三人终于开始了,争抢第一,就在马冀川马上赢得第一的时候,只见旁边一个人影嗖的一下穿了过去。 赫然就是寒山。 三人跑到了终点,互相看了看一脸沮丧,而寒山跑完之后还是记得楚舒教的慢慢的走着,好一会儿之后之后拍打自己的小腿肌肉,拉伸,后面跑过来的人也想起来接着坐着。 等着众人都跑到终点处,楚舒记了最后二十五人的名单,并安慰他们?还是有机会,之后的好好表现也是可以的。 接着楚舒就要试试他们的服从命令的程度,如果一个兵不能服从命令,那就是垃圾,不必需要的,而对于众人来说,除了楚舒是女子外,这么多天这么多人同吃同住,同样干活,还有楚舒的说话办事都让众人非常信服,所以是相对比较听楚舒的命令。 所以众人经过两个时辰的站军姿,爬过泥坑,到水里憋气,吃虫子各种离奇又奇葩的事情,又登记了二十五个人。 接下来就是两人对打,楚舒也教过他们军体拳,楚舒一共让他们打三场,只登记最后输的二十五人,其余人一听,全部都两两,排列到了一起,互相看着对方发狠的眼神,这次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记得自己一定要赢。 第64章 兵丁考试二 树根就非常巧的碰到寒山,本来寒山最后跑得第一树根就心里不服,此时碰到寒山,就觉得要发一发自己的怒气,让他看看自己的厉害。 树根讥笑的看着寒山“寒队长,怕是要失礼了,放心,最后我会手下留情的。” 寒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撸了撸自己的袖子,摆开架势:“不必。” 树根看着寒山嘴这么硬,不客气,像小山般直冲了过去,本来是想抱住寒山的腰,直接来一个抱腰摔,但是寒山侧身躲过跟树根保持距离,就是不让他靠近。 树根几次靠近都没有得逞,心里渐渐急躁,右拳打向寒山,寒山左手接过,绕过一圈把力卸去,推向左侧,树根长得高大健壮,寒山知道不能跟他比力气,只一心等着树根的破绽。 树根不管是踢还是打,总是被寒山卸去,推向另一侧,招式越来越乱,破绽也越来越多,寒山在树根又一次踢向腹中的时候,直接双手拽住他的脚腕,往前一拽,右脚抬起一踹,树根就被拽的踉跄两步,被一脚踹倒在地,寒山立马就过来按住了树根,最后寒山赢。 树根躺在地上看着楚舒判定寒山赢了,懊恼的用手捶了捶地,发出长叹。 最后抬起头时就见寒山手了过来,并没有因为赢了而洋洋自得瞧不起树根,树根拽着他的手起了身。 “树根兄,你本是可以赢我,但是就太过急躁,露出破绽,以后可得需要好好练练耐心。”拍了拍树根的肩膀,又向别处看别人的对打,学习一下。 树根就愣在了原地,这时候牛大生和马冀川也结束了比赛,而且也都赢了,故意过来嘲笑树根,“哎呀,树根兄输了,但是也别着急,还有两场呢,下次可得小心点了,不能白白长得这么壮,确是没有什么力气。” “你们懂个屁,关你们什么事,再说了,他也拿第一了,你们不也输了。”树根气愤的反驳。 “他那次是阴险狡诈,侥幸罢了。”牛大生和马冀川不服气的说。 树根继续说着“拉倒吧,明明是你们蠢,人家聪明着呢。” “你这话说的,我们蠢,你不也得蠢呢,你也没得第一呀,哎,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就向着他说话。”马冀川觉察出不对,正常是不应该被寒山打败了,应该是更生气,怎么树根看起来好像还挺淡定的。 于是走上前,绕着树根转了两圈,看了看树根的表情。 树根被看得心里毛毛的:“看什么呢你,总之我觉得寒山这个人也挺好的。” 刘大生和马冀川皆是一愣,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看是他把你打傻了。” 说着不再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走回原处,但是走到一半,也看了看对方都仰起头“哼”分散开,都是不服对方的。 最后经过三场比赛,又记下了二十五个名字。高个的男孩,那个叫大海的,毫无疑问的赢了,最后的那几个孩子全部都输了,蜀楚舒并没有给他们开后门,让他们自己打,而是都对着一个成年人,成年人打他们简直是跟打小孩一样,本来是想让他们自己投降,但是一个个都非常倔强,非要比试,但是无论是身高还是力气,都相差悬殊,也被楚舒记了下来。 “花儿怎么办,我们最后会不会被淘汰掉?”伙伴们都是鼻青眼肿担忧的问着花儿。 花儿也是被摔的浑身疼,内心里也是很慌张“慌什么,我们刚被记一次名字,有的人都被记三次了,放心吧。”但是也不能露了怯,没事,以后还有机会,自己要努力的吃,努力的锻炼。 目前还没有发现晕血或者是太过胆小的,毕竟也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其实应该还有一种是射箭,古代的打仗,要不就是弓弩,盾牌方阵,可是现在楚舒手头上没有弓箭,就想等回城之后再接着练练射箭。 宣布众人休息,一切等回城再说,被记下名字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暗暗发誓回城之后一定要好好练习射箭,当兵的月例可比别的多三倍。 楚书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想当兵,但是也是没办法,一开始只能是重利,不过等着以后有时间了,再告诉他们什么是信仰。 其实楚舒现在已经感觉到他们对自己应该是有了一些信任与敬佩,但是还远远不够,那只能用时间来代替,生活过得好了,他们自然就有了信仰,谁要是来打破他们的美好生活,谁就是敌人,到那个时候不必楚舒再说什么,他们自然也有了力量,也有了信念。 休息吃了午膳之后,楚舒也带着人慢慢的走向钱松庭的家。 与此同时,一户人家都在外面农忙,只有这家的二媳妇在做着午膳,这时只听见大门关门声,严秀莲皱了皱秀气的眉头,抬起纤细嫩白的手指撩了一下微微有些乱的刘海,心里微微疑惑,拿着烧火棍小心的出了灶房,向外观看,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刚要回头,自己的右边耳边陡然听见公公低音说了一声“秀莲,在这干啥呢,用不用我帮忙?” 秀莲慌忙后退,揉了揉耳朵,抬头看向了公公,正在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面带诡异的笑容,秀莲有些慌张,小声的回答“无事,雪莲自己来就好。”说着就要回到灶房。 那时候秀莲发现她往后退,公公就往前走,她退的越快,公公走的越近,秀莲原本白皙鹅蛋形的脸庞,渐渐粉嫩若花,一双似秋水般的瞳眸也是越来越波光潋滟,公公看的心里越是难耐。 进了灶房就要关闭房门,而秀莲此时已经知道大事不好,就不自觉得流下了眼泪,边摇头边说着:“我是您的儿媳,你怎能这样对我?就不怕相公知道吗?来人啊!来人啊!”就要跑出去。 第65章 色欲熏心 可是男人已经色上心头,哪里顾得那么多,扑了上去,就要撕开秀莲的衣服,一边要堵住秀莲的嘴,秀莲抬起木棍打了一下,但是根本作用不大,力气太小。 被男人抓住了袖子,秀莲激烈的挣扎就要往外跑,但是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男人拽住他的手腕拽了回来,撕开了她的衣襟,拽下了她的裤子,正在此时,只听扑通一声,门被踹了开来。 此人就是秀莲的丈夫方春,秀莲此时被按到地上,一条光裸胳膊已经露了出来,看到丈夫泪流不止,喊着丈夫的名字,而方春也看的怒火中烧,上前抓住自己的亲爹,扔到了墙上,又摔落了下来,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忙给她穿上衣服。 而此时男子的母亲也带着一众人赶了回来,看到这个画面,她竟然没有怒斥自己的丈夫, “你这个小贱货,你竟然勾引你自己的公公,我就说你找的是个狐媚子,我这二儿子就被你迷的神魂颠倒,非要取你这个搅家精进来,你就是个不安分的,你个荡妇。”上去扶起自己的丈夫,骂起了自己的儿媳。 而自己的儿子此时已经目瞪口呆。他虽然知道自己的母亲平时是一个无理搅三分,但是这也太过于是非不分。 随口就喊道:“娘,你在说什么呢?秀莲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明明是爹的不对,我要分家,我不要再见到这种禽兽不如的爹,狗蛋儿去叫村长爷爷来。”旁边的狗蛋就撒腿跑向了村长家。 “哎呀,我怎么生了一个你这种畜生的儿子,今天你打老子,你现在又开始说上自己娘的也不是,你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现在竟然这么不孝顺,都是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芳村的娘直接躺在地上打起了滚,骂骂咧咧,把俩夫妻都骂了个遍。 但是方春此时也是下定决心,无论说什么都要等着村长来,村长是自己的大伯,肯定能管得了他爹和他娘。 然而他并不知道,事情并不能如他想的那样发展。 不过一会儿,村长就赶了过来,村长是一个长相端正,很是大气凛然的人,别人一看就很是信服,可是不等方春松一口气,村长看了看就说:“想来应是误会,都是一家人,好说好商量嘛,也是当爹的啦,做人要稳重,可不能像年轻小伙子毛毛躁躁的,让人误会。” 这时方春的爹一脸老实的站在一旁听着他大哥的教诲,点点头。 方春一脸愤怒的看着,似是明白过来,搂着自己的妻子:“这并不是误会,是我爹他……我爹他禽兽不如,我要分家。”方春实在说不出这么龌龊的事情。 “是误会小春,你们是亲父子,那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 方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昔日非常敬仰的大伯“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以后孩子的母亲,我们是亲人,大伯你怎么也是非不分。” “小春,你以前是最乖最懂事的,怎么成了亲就变成这样。”大伯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是那个女人的错,这个狐狸精,把她浸猪笼,搞破鞋的荡妇。”方春的母亲也在旁叫嚷着,愤怒着,原来总是听话的儿子变得反驳自己,失去了自己的掌控,也变得歇斯底里。 这时候方春已经觉得事情不对,“你们,你们都怎么了,走,我们走。”就要带着妻子回到县城去,离他们远一些。 这时候大伯也终于看了一眼当春身后的秀莲,确实五官非常秀气,但是这个女人影响了自己弟弟的一家的和睦,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不过就是侄子没见过女人,等着再给他换一个,也就好了。 挥了挥手就有人过去,拉秀莲的胳膊架着往外走,还有两个人拉着方春的胳膊,秀莲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无力,被人拖着向外,口中叫喊着:“相公,相公快救我,你们要把我带去哪儿,你们要拉我去哪里。”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方春看着秀莲被人带走也是心急火燎,旁边拽着自己胳膊人打了起来,他的体格还算健壮很快就挣脱开,要向门口跑去,这时只见后面一人拿着大棒,一下挥向了他的左腿,只听嘎达一声,应是断了,方春趴倒在地,扬起了一阵灰尘。 方春痛苦的趴在地上,惨叫不断。 “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真的不乖。”大伯低头对着方春说的。 而大伯现在在方春眼里就是一个恶魔般的存在,看向了一一直在旁站着的大哥,也是他提醒自己回家的人,也想起了大嫂前几年突然疾病去世,应该也是不简单。 “大哥帮帮我,大哥,求求你,救救秀莲,大哥救救她。”方春眼泪,鼻涕一起流,他也顾不上,脑袋磕着地求着他大哥。 “没有人能帮得了,谁也救不了,都是命,谁也改不了命。”大哥也流下了眼泪,上前扶起了自己的弟弟。 等过了一个时辰,村长在村庄的唯一一条河流边,秀莲被关在猪笼里,而方春被人抬着来,压在一边,让他亲眼看着行刑。 “小春,我们才是亲人,但是你也要听话,大伯都是为了你好,我要和全家人对着干,为了一个放荡的女人,等着大伯给你换一个更好看的,你们也是,我们村庄为什么是周围最强大的村子,就是因为我们团结,我们要一致对外,对于村庄不好的传言,谁也不许往外说,都是为了大家,否则别的村庄怎么看在咱们村的人,自己家的丫头小子还怎么成亲,所以这个女人就是一切的根源,就应该让她洗涤身上的罪孽。” “她不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她没有做错什么……”此时方春的心里已经万念俱灰,周围的村里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听自己说,他感觉这个村庄里的人,都疯了,只能流着泪和秀莲对视,手伸向对方,而秀莲也是一脸绝望,哭红了双眼,喊哑了嗓子,看着方春。 第66章 村长浸猪笼 “放”村长一声令下,但是伴随着一声“上”。只见这个河边都被人围满了,村长的人都被楚舒的人按在了地上。 “真是狗血的肥皂剧。” “这个伟大公正为了全村好的村长给我关到猪笼子里去,让他为了全村好好奉献奉献。” 村长当发现不对的时候就要逃跑,被楚舒一脚踹到了地上,此时正被人按着胳膊一听忙喊:“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村长,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杀村长,来人啊。” 此时村人都被按倒在地,镰刀比着自己的脖子,没有人那么忠心,为了村长拼命,要别人的命还行,但是真赌上自己的命,那还真不值得,所以都乖乖受擒。 村长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拖到了猪笼里,秀莲也被放了出来,秀莲一脸茫然看到没有人管自己,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自己的丈夫方春旁。 而方春却是大喜过望,拽着自己妻子的手,千言万语,也说不出一句话,突然听到一声声求饶声,看到村长被关进猪笼,十分狼狈的跪在猪笼里“小娘子小娘子是老夫说错话了,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我能帮的全都帮,我家里还有很多银子金子全都给您,我家还有很多亩地,你说你说你要什么,你要干什么都行,放了我放了我,我还不想死。” 方春看着这种滑稽的场景,突然笑出了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之前还大义凛然,那么的胸有成竹,淡定自若,怎么到自己身上却这么不堪。 楚舒说了一声“放”村长被人推着进了河里。 “不要不要啊,不要不要谁来救救我,救我救我,我不要死,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命啊,救命啊……”惨叫声越来越大,后来没有了声音,只有咕噜咕噜,沉到了水里。 楚舒又转头看向众人“畜生呢!把畜生带过来。” “你爹是哪个?”方春旁边的人问起了方春。 方春陡然听见声音愣了愣,有些慌张,看向了自己爹的那一个方向,他还是并不想让自己的爹死,但是他爹肯定罪孽深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敢说出自己的爹在哪里。 但是那人已经顺着他的眼神方向看到了一对老夫妻,这俩人颤抖的,比任何人都剧烈,好像是得了羊癫疯,心里了然走过去拽起男子,拽到了最中间。 方春他爹也终于惨叫了,出声说自己不是,不是,认错人了。 吓得趴倒在地。 “把衣服都给我扒了,畜生都不穿衣服的,给他穿多浪费呀。”楚舒好心的解释。 手下们一听哈哈大笑,“是啊”“对啊”“一件不留啊,这还有女的呢。”“怕啥啊,老男人有啥可怕看的,这就是畜生,当然不能穿衣服了。”手下们议论纷纷,把人扒光了,方春的爹瑟瑟发抖着自己捂着自己的关键地方,惊恐看着楚舒。 有的女人低下了头,挡住了眼睛,有的却偷偷的瞄着。 “要是牛的话得会拉东西,还得会耕地呢,有没有会赶牛车的,赶赶他。”楚舒接着一本正经的说着。 众人又哈哈大笑,争着抢着去赶车,最后马冀川抢到了这个名额,自己折了一个树枝。让方春的爹跪着趴着,自己坐了上去,用树枝抽打着方春爹的身体,有模有样的嘴里喊着:“驾,驾。” 方春的爹毕竟是年纪大,带不动马冀川的大体格子,一下就趴倒在地,把马霁川摔了出去。众人一看又是哈哈大笑,马冀州立马火大,站起来又抽了几鞭子,方春的爹只能忍着痛起来,驮着马冀川,走了好几个来回,方春爹的手掌和膝盖都被磨的出血,马冀州也不见停。 就是方春已经看得十分不忍,“这位娘子,不要再这么羞辱他了。” “哦,那我直接要他命好不好。” 方春有些怔愣,有些为难,而秀莲也看到了他的表情,露出了哀怨的眼神,慢慢离开了方春。楚舒走了过去,对着方春的脸就是两个巴掌,又拽着秀莲用她的手打了方春四个巴掌,而这次,方春拽着了秀莲的手腕,也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巴掌,抬头懊恼的看着秀莲,再也不看自己的爹。 楚舒玩够了,“给他割了。再浸猪笼。” 马冀川非常明白是要割哪里,方春爹也是惊恐的要跑,可是怎么可能跑得掉,马冀川手起刀落,割下了孽根。 “下辈子你就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我们娘子也是为了你好。”说着就要把方春爹,放进猪笼,此时他们正拽着那个猪笼回来,可是太沉了,不太好拽,终于拽了回来,把村长的尸体拖出来,“娘子还有一个老太婆。” “都放里吧,他们俩挺配的,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方春娘顿时看向方春撕心裂肺的喊着,见芳春不理自己,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但是大儿子也是一脸仇恨的看着自己,就开始骂了起来。 有的人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造成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被关在猪笼里后就开始打骂起了自己的丈夫,“你个老东西,贱玩意儿,你害惨了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做错,我没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儿啊儿啊,在救救娘啊在救救娘,娘之前做错了。”好像突然就分清楚是非了,实在可笑。 因为太吵,众人快速的把他们推入了水里,突然就世界安静了。 楚舒也终于来到众人的中间,看了看四周被按住的村民大概能有四十多人,“现在呢,跟以前不一样了,衙门不许村里自己滥用公刑,有什么事都必须找衙门,我也会派人查看,要是我发现,就会和这个村长一样的下场。” “可有村长的家眷在此?”楚舒问道。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旁边一个瘦小的老妇人,这位老妇人看起来比方春的娘老的多,自己丈夫被浸猪笼,也并没有什么表情,此时听见楚舒的问题,也并没有什么惊慌,只一脸麻木的看向楚书,也没有说话。 第67章 村长夫人 “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老妇人摇了摇头。 楚舒没有想到这村长竟然一个孩子都没有,应该是这村长生不了,要不早就休妻了,所以心理自卑又变态,总想掌控别人,看着这老妇人也是被折磨的够呛。 又问了一些问题,明白不是村庄所有的人都过了来,这个村庄确实是楚舒,走过那么多村庄中人口最多的,相对村民也过得还可以,他确实有点儿经济头脑,让村民们多数都在种着一种甜菜,这里竟然有一个糖的简陋的加工厂,糖在古代可算是贵重的奢侈品. 不过这里的女人一个个的,胆小如鼠,要不就是是非不分的泼妇,但是毫无疑问的都害怕村长到了骨子里,也害怕这个村的男人。 其实在乡下,比较自由,没有那么多约束,妇女都是相对比较泼辣,但是这个村庄完全不一样,处处透着古怪,楚舒就一个一个登记着户贴,问着他们每一家发生的事情,竟然自从他当了村长,浸猪笼的女子就是越来越多,也明白过来这村长,不只欺压着女性,还要是遇到不听话的男人也是心狠手辣,所以村民全部都必须顺从他。 他还有很多打手,为虎作伥,给着他们好处,还好打手多数都在这里,全部都被绑了,等着一块送到矿场,想着这些免费的劳动力,钱给的微乎其微,楚舒心里就高兴。 接下来就是一家一家的抓着其余的打手,楚舒这边的动静一点没有惊动村庄里的人,所以抓的格外顺利,就是见面后他们察觉不对,又开始跑,也跑不过楚舒手下的人。 没有领头人,自然就是散兵游勇,把所有百姓全部都聚在一起,说了县衙的优惠政策,一些女子听了后反而非常激动,就要楚舒现在把他们家孩子全部送去,那急切又悲伤的眼神,看的人不认,楚舒知道这个村庄还有别的事情,也不着急,把户贴和土地全部重新登记 要去县学的孩子也全部也都安排好,后来单独带着村长的打手们到了一个离大家很远,没有人的地方。 让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说吧,这个村庄还有什么事?” 跪在地上的人也是静默无言,面露纠结。 楚舒看着没有人说话,就说“打。” 众人就开始拿着棍棒,打了下来,专门打打不坏但特别疼的地方。 村长已死,他们肯定不是为了村长保守秘密,除非而是为了他们自己,棍棒打在身体上,发出了闷闷声,每个人都惨叫出声,但是还是没有开口。 “钉桩吧。”楚舒知道不上点手段他们是不会招供。 众人愣了一下,这个只在楚舒之前提过,但是他们还没有实行过,想想都觉得疼,虽然都杀过人,但是这种折磨人的手段,想想还是有一些手软。 这时寒山走上前,用脚踩住一个人的手背,男人也知道不好,激烈的挣扎,寒山踩的就更紧了,男人只觉得手指发麻,口里喊着:“不要,不要啊,饶了我吧,我都是听村长的吩咐的。”寒山并不理会,把一根树枝放在手指甲中间,用石头对着木棍子重重砸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男人已经说不了别的话了,只能惨叫出声。 楚舒闲庭阔步的众人面前,被男人惨叫声震的耳朵有点不舒服,皱眉看向男子,寒山立马就要去堵住了男人的嘴,男人的头像拨浪鼓一样躲避着口里喊着:“我说,我说。” 楚舒并没有说什么,寒山看着楚舒并没有说什么,就堵住他的嘴继续往他的手里钉,一只手全部都给钉烂。这时候众人已经争先恐后的说着:“我说,我说。” “怎么又要说了呢?”楚叔看了看众人。 其他人已经被男子的惨叫吓出了声,看着男子的手也觉得痛的厉害。 都并不想一个一个尝试,觉得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村长,村长说 ,这个村的女人就是我们大家的婆娘,生多多的孩子,村里就更加的强大。”男人们都慌不迭的说道。 他自己生不出来,就让别的男的生,真是够变态的,那他的妻子怎么也没有孩子。 但是这话楚舒也问不出口,“送去矿场,此生不得离开矿场。” 那些男人们听见都目眦尽裂,就要挣扎,开口求饶,被旁边的人堵住了嘴,按在了地上。 然而他们的家人很多都是麻木的,年纪大的更是口里说着:“报应啊!报应!” 楚舒听着真是可笑,现在被打出了血,知道报应,以前喝血的时候没人觉得,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强者制定法则,弱者遵从法则,而现在他们就是弱者了,他们就遵从法则。 当然男人们并不都是坏的,有一些是老实巴交,什么都没干,楚舒就让他们留在了这里,至于欺负的妇人和还有孩子。 楚舒是这么对她们说的:“做恶的人我都会带走,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受了伤害的人理应活在这个世上,活得更好,今后这里的糖厂由我掌管,收甜菜的价格也翻一倍,糖厂的人员月例也翻倍。” 这时候寒山不知从哪里搬了一个桌子和凳子,楚舒坐了上去翻开从村长家搜来的账本,艰难的看着,这账本写的实在是特别乱,而且字写的也不好,很多他不会写就瞎写,看的楚舒头疼。 楚舒转头看向村长夫人:“大娘,你可能看懂?” 村长夫人点了点头,自己原来是不会读书识字的,但是跟着村长这么长时间,自己也偷偷学会了一些,最起码,村长写的那些奇怪的字她都能看懂。 村长夫人一个一个读着:“马六家甜菜六石。”楚舒在心里默默算着七百二十斤。太麻烦了,以后一定要把这个重量的统计单位都改成一样的,每村都多几个秤。小到可以称银子的戥子秤( děng zi chèng ),到可以称猪的的大秤。 第68章 黄泥制糖 可是古代并不能像电子秤那样把东西放在上面就可以量重量,必须是抬起来才能称,有一个秤砣,可是要是大的物件人怎么可能抬得起来,东西太多的话,一点一点的称,人也要累废了。 怪不得粮食重量都按升,斗,直接放入那个容器就知道是多少,但是还得换成斤,不好算账,而且别的东西他就不好算了,就像这甜菜,好几百斤,只能一点一点用大的称好几个人称,楚舒思量片刻,只能回去慢慢想。 楚舒问明白,收价都是四文一斤,比粮食贵一点,看起来这个村长比较厚道,但是糖的价格可比粮食贵的多得多,想着从村长屋里搜出来的那些金银,冷笑一声。 多长那一文,不过是为了让村民多种些甜菜,他好挣的更多一些。 马六和他的媳妇是老老实实的人,并没有被带走,两人小心翼翼的躬身上前,便对着楚舒点头哈腰,挂着僵硬的微笑。 “你们去全家之前得了二两八贯八十文对吧。”楚舒从旁边装钱的袋子里数出递给二人。 二人怔愣片刻,马六急忙上去双手接过,拿回来凑到自己和妻子面前,妻子摸了摸银子和铜板,“好像是真的,这不,不是,我是说我我我说……”妻子立马知道说错了话,急忙解释但是嘴笨也不知道怎么说。 “要是没问题就下一个。”楚舒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李三牛家,五石,二两四贯。”就又从钱袋里数出二两四贯。 数完之后发现并没有人过来领,而众人都看向了一个怔愣的站在一个角落的妇人。 “是李三牛家的吗?过来吧!”女子。看着楚舒知道她是对自己说,旁边的一个十多岁的男孩还有两个女孩,急忙推着母亲向前。“娘,娘,没错,就是给咱们的,快点。” 终于一家人走到了楚舒面前,女子抬起了双手,直愣愣地放在楚舒面前,并没有言语,看起来很没有礼貌,但是楚舒看到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不可置信和惶恐,还有喜悦,又看到女子脸上手上胳膊上都是伤。 把钱放在了她的手中,女子抱着银钱,眼泪止不住的流,自从嫁给了这个男人,她再也没有碰过钱,即使买东西也是男人去买,本来在乡下也用不着买什么东西,最多也就是盐罢了,男人被抓走了,自己只有高兴的,从今天开始自己和孩子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下一个……”楚舒皱了皱眉,写的都是啥呀? 又问向旁边的村长夫人,“这是鸭蛋,再小一点就是鸡蛋,再大一点就是鹅蛋。” “?”她们村蛋是真多。 楚舒站起了身,把位置让给了村长夫人,伸着手邀请村长夫人坐下,“还是你读来吧!等分完了我给你五十文,你叫什么名字。”又让人搬来一个凳子。 “苏,我姓苏,好久没有人叫我名字,我都忘了,以前的……也不过是一些算不得名的说法,没有什么用,他们都喊我苏婶子。”老妇人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名字。” “都需要有个名字吗?”老妇人愣愣的看着楚舒认真的眼神。 怅然的抬头看着的天空,飞来飞去的燕群,“它们可真好,叫燕吧,苏燕。” “自由自在的确实很好,你的将来也会和它们一样的。”楚舒顺着她的话,说着她没有说出口的话,也在鼓励她未来会更好。 老妇人听着楚舒的话,苦涩一笑,坐在了凳子上,楚舒也知道说再多无用,开始了发银子,老妇人每说一句,楚舒就在另外一个册子上重新抄写一个,而老妇人就一直盯着楚舒写的每一个字,努力的记住,可是太多了,根本记不住,眼里充满了沮丧。 “你很喜欢读书识字?”因为这个时代即使是孩子也有很多不读书的,成年人主动学识字的更是极少,除了是爱好,楚舒想不到别的,这时楚舒一边拿着银钱一边说着。 老妇人吓了一跳,“就……随便看看。”又看了楚舒一眼,楚舒并没有说什么。才放松下来,回想着以前恍惚的说着:“我们家隔壁就是一个学堂,我小时天天都能听到他们的读书声,我家也没有什么钱,更是上不了,更何况那里只收男娃。” “你要是想识字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县城,那里有人可以教你。” 老妇人忙摆手“我都这把年纪,还学什么?” 楚舒也加大声音告诉众人,县城的新修改的政策和县学还有招工,众人听着立马都欣喜,不过也半信半疑,相互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前一直紧张凝滞的气氛好像突然被打破了,人们也都好像活了过来,像是生活有了奔头。 终于最后楚舒都发完了钱,给了老妇人五十文,让老妇人带自己去制糖的工厂,也让在场的制糖工人跟着自己一起去。“无论男女,倘若想做这个制糖的活计也可以跟来。” 制糖厂原来的工人多数都是跟村长有关系的,或者是关系很好的,现在多数都被自己带走,这甜菜刚收上来,工人肯定急缺,也不需要到处招工了。 走到了制糖工厂,发现了自己真的是小瞧了这个村长,他做出来的糖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饴糖,就是麦芽糖,这在古代很常见,他真的用甜菜做出了白砂糖。 制糖的工厂并不大,但是有三四个非常大的铁锅,此时一些锅里已经放了切成细条的甜菜,旁边也摆了很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甜菜,这些甜菜楚舒就觉得很像萝卜,但是是椭圆形的萝卜。 楚舒走到了一个大铁锅,里面竟然好像是“黄泥?” “是的,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黄泥,是我们从二十里之外挑回来的,只有这种泥才可以做出糖。”老妇人看着楚舒疑惑在旁边解释。 “黄泥水制糖。”楚舒在心里点了点头,古人也是神奇,这种制糖方法都能想到。 第69章 人定胜天 “他是从何学来?”村长就是一个农人,从他记账上也知他学识也不怎么样,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唉!之前这里以前都是吃不饱的,大多数人都出去讨生活,他也去了县里当了学徒。” “他去的就是糖厂!” “正是,其实他们这种即使是学徒都是要签楔书,就怕方法被学了去,可是后来东家出了事,他也就回来了,折腾了好久,竟然真的做了出来,慢慢的他也就说话越来越多的人听,就当了村长。” “出了什么事?” 苏燕愣了一下,看着楚舒的脸色,小声说:“就是得罪了贵人,全家都下了大狱,制糖的作坊也被封了。” “张家?” “总之带头来抓人的就是张典史。”苏燕也不敢乱说什么话,编排贵人,说了自己知道的,虽然自己在乡下,但是这一阵也响起了很多风言风语,说是张家倒台了,但是对于自己这样的老百姓,还是少掺和的好。 “这一袋,能出多少糖?”楚舒心里了然,也不再多说指了指一个看起来能有一百斤左右的甜菜袋子。 “差不多这么一碗。”苏燕拿起旁边的一个大一些的陶碗。 楚舒一看,最多也就是两斤,一百斤出两斤,这真的太低了。 “你们卖是作价几何?” 苏燕竖起一根手指“一两银子一斤。” 真的就是暴利,利润就达到了500%左右。 “你懂得很多。” 苏燕苦笑道:“我在这里做了十多年的工,就连账本有时也是我记的。” “他倒是挺信任你。” “我不过就是一个,无亲无故还要仰仗他过活的伙计。”村长对她的态度,其实一直都很让她疑惑,有时会对她好,有时又恨不得杀了她,折磨她。 自从自己掉了两次孩子,再也怀不上之后,对自己反倒好了一些,直到后来,他明目张胆的有了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孩子,才知道那个男人可能生不了孩子,可是是后来生不了,还是之前就生不了。 自己也无法判断,自己之前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老妇人不敢想,也就行尸走肉般的过着。 而对于她来说,村长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恶魔。 “你找人再接着干一遍,我看看。” “别的人都被绑了,也就剩方冬和方春,他们都是他的亲侄子,都来帮过忙,方冬是一直干着的,他其实对方春更加的好一些,我看他是想要过继的,可能后来还是想着自己生,小时方春还送到县城去读书,又去做了账房,这也就是成亲了才回家,住了一段时间,发生这种事。” 叹了一口气,随后出门就把方春和方冬叫了进来,自己也跟着忙活了起来。 很快楚舒就发现,即使是方冬一直跟着做的伙计,但是也没有这个苏燕做的好,很多时候都需要苏燕的把控,两兄弟都很服她说的话。 楚舒看了一下大概,点了点了头。 等着都做完后叫来了苏燕。 “你家的银钱我可是都收走了,心里不怨恨吗?” “怨恨?我这一生过的都是如此,我不知道该怨恨谁?怨恨我为何是个女娃,阿弟可以去读书,但是他不喜欢,最后几个字都写不出,怨恨我嫁给这个男人,还是怨恨我没有一个孩子,我都这把岁数了,活不了几年,恨不起来了,这就是我的命,人点认命。” “不,我一直相信人定胜天,也从不认命,所以现在那个男人死了,而且我打算这个制糖的作坊以后都交给你管理,他曾经是你的天,只能待在这个小小的村庄,可是我还可以让你以后到县城里,甚至更大的地方,管理比这个还要大很多的,人也更多的糖厂,这是他没有做到的,而这是我给你的命吗?” “什么人,什么天,什么命 ,简直可笑,不过就是懦弱者的借口,你敢拼命吗?” 苏燕看着楚舒不容置喙的眼神,貌美而又坚韧的脸庞,心口处好像正在慢腾腾的跳着,一开始很轻,但是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好像马上就要从嘴里跳了出来。 苏燕直直的看着楚舒认真的眼神,“我,我管不了的,我就是一个活不了几年的老婆子了,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能管好。” “你为什么要学识字?你为什么要学看账本?你为什么制糖的手艺分毫不差?” 楚舒一边说一边走向苏燕。 苏燕磕磕绊绊就是解释不清。 “因为你不想信命,因为你有野心,相信我,我会让你的野心不再被困住,我会让它自由翱翔,不只是燕子,而是雄鹰。” 苏燕想起年少时偷偷在学堂旁偷听,被赶,被骂,还有慢慢长大,活计越来越多,早出晚归,即使去割猪草也要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小时候对父母的怨恨,成亲后对丈夫的怨恨,自己也反抗的打骂,但是这个世道女人就是永远没有出路,没有人为你做主撑腰。 自己无论抗争什么说什么,没有人在意,也就慢慢不愿说话。 年轻时的鲜活倔强不服输的自己也被遗忘在了历史长河中。 最后苏燕领了差事,又挑了几个老实本分的村民,有男有女。 最后楚舒拿着最新的账本,又抄了一份,一份递给苏燕,让苏燕对着,接着识字,还写下了阿拉伯数字,对应着汉字,一个一个教了几遍,其实对于懂一点的人,还是很简单的,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留下了很多简单的教学教材,等着自己还会过来,不懂的自己过来再教,或者冬季的时候过来县城,会给安排住的和吃的地方,也可以读书识字。 又重新登记了户贴,还有土地册子,把村长明显很多的土地,留了一些够苏燕种的,其余的都分给了村民,不安分的都让手下送去矿场,村民有要去县城的可以一道过去,走不动的有马车,也告诉手下自己要去隔壁的丰田村,等着回来直接去那里找自己。 第70章 丰田村 以前的生活对于剩下来的众人都是有苦难言,当然了,那些被抓起来的家属自然心理是极不舒服,再被楚舒又收拾几个,打掉了一些牙齿,还有同样被带去矿产,也就好多了,变得像绵羊。 “娘子,他们或有不服。”等着众人散开,寒山走到楚舒面前小声提醒,一边说一边看着楚舒的脸色。 “分而破之。” 寒山想了想并没有明白,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后来看着楚舒手段,心里止不住的佩服。 楚舒自然知道家族的力量,所以就逼他们分家,分的家越多,给的地自然也就越多,县城县学的名额,招工的条件,还有家里好多女儿的,给的粮食也多,可是要是在一起,那就是大家一起吃。 当贫穷的时候抱团才能取暖,但是当富有的时候,那就是分崩离析的前兆。 不患寡而患不均。 楚舒走的时候,村民都是热烈欢送,细细算了一下,竟然比以前生活还要好,觉得自己生活也有了奔头。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众人刚刚走进丰田村,正值下午,楚书让钱松亭带着自己去找他们村的村长。 钱松亭自从走进了他自己的村庄,就是一直昂着个头,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跳声倒是挺快的,楚舒离他远了点,也怕他一会儿踩到坑撞到自己。 听到楚舒,让自己去带他找村长,更是想笑一下,但是又拉直了嘴角,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倘若没看着他那个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楚舒还能相信。 此时迎面走过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看到楚舒一众倒是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前走,但是看到旁边的钱松亭却是皱起了眉,眼里怒意渐起,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警惕地看着楚舒。 “啊,刘大嫂忙着呢,这是回家吃饭?”钱松婷看到女子也是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随口搭了一句话。 “现在吃哪门子饭,而且我有什么可忙的?总不过就剩了那点田地,别的田地也是种不活什么,你不知道吗?”女子听见钱松亭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刘大嫂火气还是这么大呢,我不是也给了补偿,对了可有看到村长,我这位朋友可是来请我做那些肥料的,楚娘子还说了 ,肥料总是要实验的,实验知道吗?我用你家的地也就试过,很有道理,你不种怎么知道他是好是坏,该用多少?怎么是最好,等着会给我一些田地专门实验呢!……” 突然楚舒几次想张口,都没有一个地方插上嘴,用右肘锤了他的腹部,钱松婷不防“啊”的痛呼出声,手下直接把钱宋亭拉到一边。 刘大嫂一看“哈哈哈”笑出了声,看着楚舒都和善了不少,“娘子打的好,要不是我当家的拦着,我早就打得他满头包。” “娘子是要找村长是不是?正好我也要过去,跟我来吧。” 刘大嫂一边走一边问着:“娘子是在哪里遇到的这个小子,你可别听他说的,满嘴大话,可是害苦了我们家,唉,我家当家的就是太老实,被这个小子忽悠了。” “对了,你找我们村长是做什么?娘子是哪里人?” 这是刘大嫂都带着楚舒快走到了地方,才想起问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也是个看起来精明,但是糊涂的马大哈,不过性子确是很好,是个爽快热心肠的人。 “这个钱家小子,从小就是脑子里想的和我们不一样,但是一个心眼好的孩子,你要是让他种田的话,种不出来,也别拿他出声,打断个手啊,或者脚啊。” 楚舒听着听着笑出的声,“大嫂,放心吧,我们都是斯文人,不打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刘大嫂高兴的说。 刚才还对着钱松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对着外人还是很维护他,楚舒对刘大嫂这种人也是心生好感。 楚舒是觉得自己很和蔼,但是手下还有钱松亭都是满面的一言难尽。 终于走到了一片麦田,村长竟是一个中年的粗壮汉子,正在带人打着麦,收拾麦秆。 看到楚舒走过来也是满脸疑惑,前面的刘大嫂又过来互相介绍。 “这位是于村长,这位是楚娘子。” “余村长,楚娘子说是要找你有事,还带着钱家那小子回来的,还说要请钱家小子帮她种田。”刘大嫂也是尽职尽责的说完了自己所知道的,站在一旁并没有走开,也是好奇楚舒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楚娘子?你来找我俺是做啥?”于村长看着壮硕,说话也是粗里粗气。 “我是衙门派下来重新登记户贴,还有丈量田地的,而且我看现在都在打麦子,我们也是来帮忙的抢收的,要是下雨的话,这些庄稼发了霉,那得心疼死,所以县衙特意招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帮大家的。” 于村长一听双眼一亮,就想过来拍楚舒的肩膀,表达他的友好,被眼疾手快的寒山挡住了,刘村长讪讪地收回了手。 “哎呀,这县衙终于干了回人事儿,前一段时间就下雨了,还行第二天他就晴了,俺就让晒了几天,今天俺们才又开始打麦子,就是打完了还得晒个几天,特别容易发霉,得快点,要是再下一场雨,俺们这可就完了。”于村长苦着一张脸,吐着烦恼。 但是周围的人都猛的一惊,就是刘大嫂也觉得于村长说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好。 “还看着什么呢?都动起来。”楚舒倒是没有什么在意,以后他们就会知道,现在这个县衙跟以前那个县衙肯定是不一样了。 “哈哈哈,对对,辛苦了,等着俺让人杀一只鸡……” 可是回头看了看几十号的人,又冲着楚舒尴尬的笑了笑。 “不必劳烦,我们自己做,县衙是给了粮食的。”说着自己也干了起来。 于村长又多说了几句感谢,转过头,神色一收,也开始忙了起来。 第71章 新的良种 占了这县城快两个月,村长们肯定知道消息快一些,于村长也早就收到了消息,听说是一个杀神,还是一个年轻的娘子,今日一看确实是非常年轻,但是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是太过老道。 确实不简单。 等到太阳落山,村民们和楚舒一众也慢慢的停下了活计,送别了过来感谢的村长,钱松亭也回自己家看父母了,楚舒也带着众人找一个离水源近的地方,好做晚膳和洗漱。 楚舒正在洗漱手上的泥土,花儿和几个小伙伴激动了跑着过来。 “娘子,娘子,我找到了,是我们找到的,你要怎奖赏我们。”花儿得意洋洋的,看着楚书讨着好处。 楚舒猛的一听有些茫然,后来心念一动站起了身,“找到了?红杆的?” “娘子真是聪慧,娘子还没有说要奖我们什么?”不过看着楚舒面无表情的脸,缩了缩肩膀,“嘿嘿,还不一定是呢,我先带娘子过去看看,就在河边。”花儿再也不敢耍宝,带着楚舒快速的走了过去。 花儿走到近前,指着一个比她还高的类似灌木的树丛对着楚舒说道:“娘子是这个吗?不过娘子,这个是吃不得的,我们以前见过吃死了人。” 楚舒上前查看,摸了摸树茎,叶子,“无事,叫两个人拿两个镐头来。” 花儿看出来楚舒是明白的,也了解楚舒的性子,不是无的放矢的,也严肃的回答“是。”跑了出去。 等着叫来了一群听说终于找到了楚舒要找的那种树木,跟着看热闹的人,找到楚舒的时候,楚舒已经用砍柴刀砍掉了一棵灌木上面的树茎,把树茎都整齐的放在一处,叶子全都砍掉了。 因为是长在斜坡上,楚舒只让他们在树根旁边略远的距离挖了一圈的坑,然后让男人从上面拽着树茎,把地里的木薯都拽出来。 本身它就是长在斜坡上,所以还是非常好拽的,只见男人喊了一嗓子,双手用力,就都拽了出来。 下面的并不是普通常见的树根,而是比楚舒胳膊还大两倍的白皮的果,男人拎着它就走到了楚舒的面前,楚舒一看没错,就是它,露出了微笑。 而众人看着他微笑,也就知道他们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见过的,不过也有说有毒的,议论纷纷。 楚舒看了看旁边,木薯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旁边还有不少,指向了旁边,“所有人,把叶子砍掉,树茎放在一起,不要乱砍,像刚才那样,把它们都给挖出来,向村长多借一些麻袋还有麻绳。” 众人虽然满心疑惑,但是也毫不犹豫的遵守称“是。”各自忙了起来。 此事终于解决了楚舒心里一直压着的一件大事,心情也放松了很多,看向花儿微笑的说:“今儿你立首功,你想要什么?” 此时花儿看着楚舒,竟然对着自己笑,只感觉心脏砰砰的跳,自己也不自然的咧开了嘴就想笑,不过也装着像个大人一样,宠辱不惊,“我们都要当你的兵,你不可以把我们给赶走。” 因为上次训练测试被记了名,一直压在花儿心里,此时也急忙的说出了口。 楚舒并没有因为有人坚定不移的要当自己的兵而自豪,此时就跟末世一样,只有时常身处危险之中,才会毫不犹豫的抓住,这种短暂的安全,即使明知以后可能还会面临死亡。 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不过楚舒现在也有了信心,极有可能变成了糖。 楚舒摸了摸花儿的脑袋:“我可不希望我的兵都是文盲。” 花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楚舒,“娘子,你同意了?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逃课了,我一定会马上学会的,还有我的朋友他们也会的。” 一点也不看旁边表情一言难尽的朋友,也忘了当初楚舒,让大家开始识字,每天中午吃午膳和休息都会有一场课。 花儿是多么的不屑,还扬言自己活了这么大,没有识字也是这么聪明,实则是她总是记不住楚舒教的字,甚至比不过大高个大海,在她眼里最蠢的一个人,而恼羞成怒,再也不学,也就没有什么学不会。 “太好了,花儿你终于没有时间再敲我脑袋了。”大海憨憨的说着。 花儿自然是不服的,狡辩的说:“我哪有敲你,那是不小心,你怎么话那么多,快干活,就知道偷懒。” “花儿,你之前可是见过……”楚舒想起一事,指着木薯对着花儿问道。 “树葛,我们几个经常没有吃的,就会满山的找果子或者野菜,见过几次,之前娘子说起的时候,我其实就隐约记得好像是见过,这次再看到我就想起来了,这几年的粮税越来越高,家家户户都吃不饱。” “有一次也是在水边斜坡处,下了一场雨,土被冲了下去,它的根就出来了,看起来像是芋头,我见过一个大伯,他就挖了出来,也是特别的大,但是都不敢吃,就喂给了一个刚抓的兔子,可是没多久兔子死了,可把大伯心疼坏了,把那个跟都踩烂了。” “后来我们去帮着农忙的时候也说起过这事,有一个阿爷也说曾经有人吃过它,吃死了都。” “它确实有毒,倘若处理得当可吃,你还记得都在哪里长过这个树葛吗?” “那我得想想,不过记得最清的就是那个大伯,把他都踹烂的地方,至于别的你得容我再想想。” “明天你带十人,先去能记得的地方,找到挖出后,不管多少,先让人快速送到县城给裴老夫人让她马上种下。” 楚舒先拿起一根树茎,用砍柴刀砍下手掌长的一节,“这么长就可以,直接栽在地上,就和平常种麦子一样时候就行,它喜湿,但是不耐涝,即使很贫瘠的土地也是可以种植,而且产量颇丰,我一会儿写封信,等着你直接送给裴老夫人即可。” 第72章 死亡预警 花儿明白,此事重大,自己是被楚舒授予了重用,挺直身板面向楚舒,大声的回一句“是。” 声音大的众人都不自觉的看向了她,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众人都是羡慕她,又抬了抬下巴。 等着众人全部挖出,竟然足足装了二十个麻袋,这还仅仅只有三十多棵,倘若它真的能吃,可是比麦子和水稻产量大,都是种庄稼的老把式,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大。 之前他们只是佩服楚舒不敛财,也不欺压百姓,无论是才智和心胸,都是别人没得比,而此时,他们觉得楚舒真的是老天派来拯救他们的。 都是紧张的说不出话,眼睛微微泛红。 楚楚自然也明白他们怎么想的:“这树葛常年生长才会如此大,倘若我们一年两次的种植,应是能有一半多的大小。” 一男子听罢在后面嘀嘀咕咕说着“那也是不少了,倘若娘子以后真的不收赋税,老天爷也不作妖,那我们一年下来还是有盈余的,不仅全家都能吃饱,还能多买几块肉了,也娘子心善,就是现在能吃上肉,前几个月我都忘了肉是啥味儿了。” 男子一开始小声说着,后来发现众人都盯着自己看,反应过来忙开始拍起楚舒的马屁,讨好的对着楚舒笑着,不笑还好,一笑楚舒皱起了眉,瘦黑的一张脸,满脸褶子还有一口大黄牙,楚舒不再看他转向了别处。 男子知道被嫌弃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楚舒让人去叫于村长到安寨的住处,并且让告诉他有了新的粮食品种,就带着众人回到住处。 果然没一会儿,于村长就带着村民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楚舒直截了当的问道:“听说楚娘子找到了新的粮种,而且还是产量很高?” 此时楚舒也是刚带人回到住处,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正好于村长来了,可以看着自己怎么处理的也省得麻烦。 “正是,请随我来。” 楚舒拿着一个木盆来到装着木薯的麻袋旁,解开麻绳,从中拿出一个小一些的木薯,开始了剥皮,剥掉了外面的白皮,露出里面的白肉,看着非常喜人。 “这树葛确实是有毒,但是只要剥掉外皮,放在水中泡上两日,但是这泡水期间一定要换水,然后煮上但是一定要煮熟,才可食用。” 当楚舒拿出树葛村长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东西,但是也没有轻易下决定,“这树葛我们也是见过,但是确实没有人泡过两日的水,也罢,再等两日。” 于村长看了看麻袋,也是吃惊,倘若就只是那河边的,确实不少,:“娘子这些可都是在那河边都挖出来?” 楚舒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在木盆里倒满了水“正是。” 于村长的眼里立马露出了算计,笑着说:“娘子,你看倘若此法真能除毒,必然是要种下的,正好是在俺们这里发现的,也不必麻烦他处,直接在俺们这里种也就是了。” 他带来的村民也是急忙着附和着点头。 楚舒一脸诧异带着笑,“你们是想要这个?都给你们也是可以。”也知道他们想错了粮种。 楚舒这么爽快的答应,使得于村长不可置信,也觉察出不对。 看着于村长也不露出他那狐狸般的笑容了,楚舒也不再逗他,“那些也是要给你们种的。”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堆树茎。 楚舒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白白树葛,“这只能吃,而那才是种的,就跟麦子一样,只需要这么长一截就可以。”楚舒指了指自己的手掌。 于村长半点不尴尬,还是和善的笑着:“那我们可是谢过娘子的树茎了,至于这树葛根,我也不好跟娘子抢,给我们几个尝尝鲜也就可以,哈哈。” “它喜湿不喜涝,旱一些也是可以的,非常的好种植,今年可以都给你们种,但是以后收获之后,必须留一半给我,至于他们保存想要时间长的话,最好是晒干打成粉,还可以做成粉条,煮熟晒干,更是好储存。” 于村长听的尤其认真,点了点头,完全同意楚舒的话,一个县那么多村,他也知道是不可能全部留给自己村。 之后于村长就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树葛根,楚舒让人给了于村长两袋。 于村长终于满意地带着村民和两袋树葛根离开。 “这个村长,脸皮是真厚。”花儿不屑的撇了撇嘴。 对于这种小心思小伎俩楚舒是不在意的,要是在大事上敢糊弄自己,楚舒会让他们哭着叫妈妈。 之后楚舒让众人多剥一些树葛根的皮,过两天也让大家尝尝鲜,这个皮特别硬,必须前面和后面的的头都割掉,再在中间把皮划开一条缝,双手用力剥才可以。 众人也是看着这白白的树葛根,心痒痒,开始剥了起来,感受着沉重的分量,心里也开心,想来应该是能吃,楚舒并不是那种说大话之人,倘若自己能种的话,只是一半多,也是绝对够吃了,可是心里又黯然,很多人都已经没有田地或者只有贫瘠的永业田,要不也不会在农忙时跟楚舒出来,只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们能够都种上。 众人把剥好的白白胖胖的树葛根放在挑水的木桶里,大锅里,放上水,小心翼翼的泡上,一边向天祈求,给百姓们一场活路。 到晚上时候又是吃鱼,自从跟楚舒学会了捕鱼的陷阱,还有处理鱼不让它那么腥之后,吃鱼的频率就越来越高,因为只要有水就有鱼,虽然有时鱼会很小,但是炖个鱼汤借个味儿众人也是满意,有时遇到那种深潭,更是能抓到很大的鱼,那里的鱼尤其肉质特别鲜嫩,刺也很少。 之前楚舒只要吃到鱼就会非常享受,虽然面部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能看出非常平和,细嚼慢咽的认真吃着,但是这次楚舒快速的吃完,周身都发出凛冽的寒光,平时是两队值岗,但是这次楚舒又派了一队,巡逻值岗。 第73章 发光的鱼和红蛇 每半个小时脑海中的系统警报就响一次,此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每个巡逻值岗的回报都说没有发现危险,或者是可疑人员。 到底是谁?是村民?是于村长?是地主和商户?还是别的势力?到底是谁要对自己不利?只剩下两个小时了,只要遇到危险,系统就会提前四个小时给自己发出警报,自己在末世能活那么久,主要的就是靠自己的身手,还有就是这个系统的危险预报。 等到众人都吃罢晚膳,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河里银光闪闪一片,有人惊呼出声,走近一看,满河都是亮光,移动的速度还很快,用火把的火光一照,吓走了一片,那个位置立马变黑。 “都是鱼,很小的鱼。” 楚舒也走了过来,皱起眉头,脑海里的系统又响起了声音:“警报!警报!危险!危险!” “所有人都不要碰,来抓鱼的时候可看过这些小鱼?” 之前抓鱼的人凑近,也看了看,“没有,这些都是扁头小尾的鱼,长得很奇怪,我们要是见了肯定会记得。” “所有人收拾东西,快,离开这里。”看来危险并不是跟人有关,而是和这鱼有关,既然心有猜测,楚舒也就带人马上离开。 “是。”除了两班站岗的人,其余人都开始急忙收拾了起来。 突然众人就闻到了那种十分诱人的香气,也感觉脑子变得迷糊,都被这香气所占据,行动缓慢下意识的看向了河边。 楚舒的大脑也有些迷糊,可是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立马清醒了过来,看着众人停下动作都茫然的眼神,大拇指按住食指放在口中,吹起了响哨,一声比一声尖锐,一声比一声大。 终于众人也清醒了过来。 “快收拾!快!” 楚舒拿着火把看向河里,银光竟然越来越少,河水变成了诡异绿色,它们在相互撕咬吞噬,竟然是绿色的血。 事情越来越诡异,此时众人也是收拾妥,楚舒要众人顺着路口走向大道,突然就听到刷刷的声音,非常大,感觉四面八方都是这种声音。 靠近山林那边的守卫听到声音就拿着火把冲向了靠近山的草地上,“啊!啊啊!蛇,好多蛇,红色的蛇。” 此时走在前面的守卫也说前方都是蛇。 “所有人退到河边。”前面已经走不过去,这红色的蛇怕是被这香气引来的,而且极有可能是有毒的,蛇群窸窸窣窣的慢慢爬了过来。 众人都退到河边,各自拿着武器棍棒,到了此时也不敢乱动,只能眼中惊恐的看向楚舒,“楚…楚娘子,此时该如何是好?” 楚舒猜测这些红色的蛇应该是被鱼的血香引来,自己拿了一个木盆。到河里崴了一盆水,走到蛇群的附近,往前一泼,泼到了一米多外的空地上,也有一些泼到了最前面的红色蛇身上。 泼完之后,楚舒慢慢往后退,一边观察着那些被泼了水的蛇身上,只见那几条蛇突然不动,之后就身体翻腾起来,之后蜷缩,相互缠绕,而且他旁边的蛇也不再前进,竟然都往他们身上盘旋。 “水,打水来,快。”终于看着他们不再前进,十分管用,楚舒直接大声喊道。 众人也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急忙开始用开始盛水,就连水里的泡着的树葛根也只急忙脱下衣服,水和树葛根也直接泼在了衣服上,连忙去盛水。 “小心一点,身上尽可量的不要碰到水。” “尽可量的往前泼,泼到蛇的身上。” 一个男子拿着木盆,盛完水之后,竟然跑的离蛇特别近快要不到半米的距离,才开始泼,楚舒一看就立马跑了过去,在男子泼水的过程中,一条红蛇就飞射了上来,楚舒直接扔了砍柴刀过去,正中红蛇的脑袋,红蛇随着砍柴刀被劈向东侧地上,最关键是即使被砍到地上,一半的脑袋被砍了下去,它也在翻腾,挣扎,生命力极强。 蛇这种东西,即使他只剩个脑袋,它也能弹起来咬你。 “退后,不要命了。”男子此时也是吓得不行,急忙往后退。上前拽着吓呆的男子慢慢的退了回去, 男子被拽回后直接瘫倒在地,浑身发抖,看到的人也是心有余悸,上前安慰他,拍了拍他的后背,“真是多亏了楚娘子,你胆子是真大,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不要离蛇太近,蛇的腹部和尾部特别有力,可以跳的特别高,特别快,可以咬到你的胳膊,手,甚至是脸。” 又看了看前面的蛇,他们已经互相撕咬了起来,但是很快变成黑色躺着不动,被同伴吞入腹中,可是不等它吞完,它又被别的蛇咬到。 “而且这些红色的蛇都是毒蛇,见血封喉。” 众人脸色也都是苍白如纸,有的甚至手抖,腿抖,发软,也依旧按照楚舒的说法泼着水,楚舒的应变能力又一次得到了证实,众人也是无人言语,毫不犹豫的只听着她的命令,随着众人北方的红蛇都不再前进,水里的鱼也慢慢残杀了干净,水也缓慢的流着,渐渐的变得清澈。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也不再发出。 这些红蛇,也终于不再那么焦躁,不顾一切的通往河里,楚淑一中,除了北方的蛇,东方和西方的蛇,也有很多已经进入了河里,但是一直到河水变清澈了,也没有再出来,岸上的蛇也就像是失去了目标。 开始杂乱无章的攀爬着,有的闻到了楚舒一众泼的水的位置,爬了过去。 又变得焦躁不安,嗜血,有攻击性。 此地不宜久留,楚舒就要带着众人离开,向着路口走去,东方的路还是被一群杂乱无序的蛇挡着,楚舒让众人发出尖锐的喧闹声,还向那些蛇扔石头木棍,火把燎,使他们受到惊吓,回到自己原来生活的森林。 等着众人走出那个小路,来到了大路上,周围再也见不到那种红色的蛇,松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敢停下,又走了五里地,走到了一个专门丰田村晒稻子和麦子空地,最关键的是这里不靠近森林,河流,空旷让众人比较有安全感。 第74章 危机 众人也都觉得是死里逃生,三三两两的坐在了一起。 “哎哟,我的妈呀,我感觉我刚才快要吓尿裤子了,你说那蛇,都比血还红,关键他还没有花纹,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们见过吗?” “没有?”众人也都是摇头。 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老汉一脸凝重的说:“我可是经常上山的,经常抓蛇吃肉,也没有见过,这事儿啊,稀奇,从没听过。” “是啊,我也没听过这种事儿,唉,你说这就在丰田村附近,他们村的人是不是能知道一些,我可从没见过也没听过发光的鱼。” “是啊,等着明天问问他们村的人,还有那个于村长,就待在这附近,他们就不害怕?” “我以为我今晚上走不出去了,我家的娃娃和婆娘可怎么活啊!”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也算是侥幸逃生,喜极而泣。 在场的人听着也是一阵沉默,其实当初他们心里也是想着怕是命不久矣,想着家里的亲人。 寒山听见,看着场面这么冷清,就想活跃一下气氛,可是天生不会安慰人,说了一句“无事,所有的孩子楚娘子都已经帮你们照顾了,现在县城里有了那么多招工活计,还免了赋税,你们婆娘还有家人也想来是饿不死的。” “?”众人听罢,全部怒视寒山。 瞪了几眼,不再搭理他,打算躺下休息休息,今晚可是受到了惊吓,现在神经放松,突然就也有些困。 而楚舒这边却并没有结束,楚舒清楚记得,两个半小时的时候系统又报了一次警报,即使蛇再爬过来攻击自己,再到毒发身亡,怎么也会半个多小时,可是那只是三个多小时,完全没有到四个小时。 这是在末世十年从来没有过的缩短危险时间。 要是这么算的话,那以后遇到危险,它再警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超过三个小时? 那给自己应对危险的时间就会缩短很多,准备也会不足,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让楚舒难以入眠,背后靠着一棵大树,楚舒看着休息的众人和巡逻值班的人,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总感觉有一种危险,正在悄悄来袭。 而楚舒还不知道是什么,从哪个方向来? 等到第二天众人也吃完早膳,一起去了丰田村,正好碰到了于村长,于村长也是喜笑颜开的跟着楚舒打招呼,言行举止也和昨天比多了几分恭敬。 楚舒正好也有话要问他,直接了当的问:“村长可见过晚上会发光的鱼扁头尾小的那种,还有通体深红的蛇?” 于村长愣了愣思索片刻和善问道:“那倒是从未见过,也未听过,那鱼和蛇可是有大用?我可让大伙帮娘子找找。” 楚舒听到这种意料之中的答案也不纠结,于是终于向于村长提出自己的要求:“那倒不必,不过,另有一事还是需要于村长的帮忙,就是找一些祖辈就一直在这里生活的老人便可。”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于村长立马答应,就想让村民几位老人带过来,楚舒连忙阻止,要求自己过去便可,老人家年纪大了,来回也不方便。 走到第一家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阿奶。 在一个到了三十岁连单身税都不屑收的年代,六十岁已经算是一个非常高寿的老人了。 老人家眼睛已经看不太清,但是手脚还算利索,和人沟通还是可以,但是她的狸语很重,听不太懂,带着楚舒来的村民就帮她翻译。 很是可惜,她并没有听过,楚舒就送了她十斤的粮食,并且老人有几个孩子还算孝顺,都能供养,楚舒也没有再说什么,礼貌的离开,接着村民又带着楚舒走了几个老人家。 还别说,真有两个听过,但是他们听的时候也是从他们阿爷阿奶那里听到的,距今也快要七八十年,不过说的不一而足,有的时候干旱,有的时候地动,甚至还有说瘟疫,但是都是大灾大难。 此时一名劲装男子又骑着马来了,基本上每三天众人就能看到他一次,他都是跟楚舒单独汇报,楚舒刚问完一家出门就碰到了男子,男子神情非常激动,楚舒心下从昨晚到现在沉重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点,知道应该是好消息,走到一处偏僻地方,叫来男子。 男子看到楚舒后就立马下马,恭敬的向楚舒行礼,跟着楚舒走到偏僻处。 “娘子,城墙上昨日就已经换了红旗,城门正常开关,县卫还是原来的人,柱子兄弟也在城墙上巡视,属下在城外看的分明,还有安庆县,天波府,文崇府,那边的兄弟也并没有发现异常。” 楚舒微微一笑,“好,继续盯着,过几天我会从这边直接从西城门回县城,无事的话就在那里等我。” 男子毕恭毕敬的回道:“是。”如来的时候一样快速的上马离开。 这时马冀州低声询问着旁边的寒山,:“山子兄弟你说这人到底每回都跟娘子说什么?” 寒山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不知道。” 马冀川不信的说:“娘子就什么都没跟你说过?我看她这么重视你,再说了,你不知道你可以猜猜嘛!我看了一圈,还是你脑袋最灵光,你说说呗!” 寒山这次一点没搭话,就当听不见。 马冀川看着实在挖不出来什么就撇了撇嘴。 牛大生也说:“不让我们知道的就别打听,娘子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想那么多干啥。” 马冀川嫌弃的看着这个榆木脑袋的牛大生,觉得他是最胆小,还不如树根,看着傻头傻脑的但是粗中有细,也就不再说什么。 而这边全部拜会后,楚舒也陷入了沉思,是他们记错了?还是真的,但是不可否认,将或有大灾来临,而且系统也出现了问题,紧迫感压在楚舒的心头,既然县城现在也无事,楚舒决定加快进程。 第75章 粮和马 楚舒找了个地方,立马写了两封信,分别给裴老夫人和沈从生,让三个人带着信去找钱松亭立马启程回县城,送完信也不必回来,自己会尽快回县城。 然后楚舒记好所有的户贴和田地,又提了招兵的事情,说了招兵的待遇,并不是什么人都要,一开始只能五贯钱一月,两个月是一个测试期,合格的一两银子银子,半年后就一两半,供吃供住,管饱有肉,想要当的就上县城报名,自己急着去下一个村。 辞别了有些懵的余村长,楚舒就急忙带人离开,于村长不理解楚舒为何这么着急,就询问带路的村民,听说那个河边发生的事情,也是心里一震,通知村民以后晚上不要过去,尽量白天也要少去,心里也是沉重。 不过这个楚娘子确实跟传闻的一样,真的登记了很多女童,言明一月之后会有人送来粮食,还带走了村里的孤寡老人和孤儿,其余不论倘若一日之后这个树葛根能吃,即使来了大灾,也是能应付一二了,到此刻为止,已经很多村民都来说想要种一些,求一些木茎,于村长也是头大。 真是又喜又忧。 楚舒刚出丰田村就遇到了押人回县城的手下,带来了裴老夫人的信,跟之前手下说的一样,但是看到,“多要三成粮,已按照小娘子吩咐,悉数答应下来。” 楚舒没有表情的看完塞进衣襟口袋,快速的走向下一村,身后的人也紧锣密鼓的跟着,回来的人还是不明就里,排到了队伍里,旁边人就小声的跟他们解释。 众人听的也是直皱眉头。 楚舒让一队先跑步去下一个村庄,叫好村长里长和村民等着自己,就说县城要招兵,待遇也说一下,村里的孤儿和要走的老人和学生全部准备家当。 “等到了地方,我登记完一户,你们就两个人跟着其中一人去地里测量田地。”没有剩几个村子了也快。 “是。” 而裴老夫人这边,她本来正坐在书房算着账本,看完楚舒的信,皱着眉面向面前的一个看起来就不靠谱轻浮的男子,虽然他行为举止已经尽量收敛,但是也被老辣的裴老夫人看出。 裴老夫人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注重规矩的人,自然看不上这种田间妇人都看不上的另类喜欢和污糟混一起的小子,尽量的缓和表情。 温和的说着:“此事娘子已说明白,我先让人带你去你的住处,明日会让人带你去田间,你有任何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来人,带钱师傅去他的住处。” 钱松亭自然看出来,裴老夫人好像并不喜他,也不再多说直道了一句“多谢。” 自从小到大,因为他老爹是一个收夜香的,然后卖给种地人当肥料。所以很多人都嘲笑他,瞧不起他,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此事而自卑,反而对肥料更加好奇,想法也越来越另类,行事就越来越张狂,之前还会解释,见没有人听,开始我行我素。 只有自家老爹对自己最为支持,他也开始自娱自乐,有些伤心也被埋在心底,后来因为致使刘大嫂家的地长不出庄稼,村民都觉得他疯了,所以才有了此一行,非要回村炫耀,在他灿烂的笑容下,心里也是不太好受,但是他觉得他这次一定会成功的,这是除了他爹第二懂他的人。 等着钱松亭离开,裴老夫人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又叫“来人”,自己开始研磨铺纸,快速的写了几行,招兵二字,非常醒目,吹了吹,又写了几张。 递给进来的小厮:“都贴在最醒目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要配一个认识字的人,大声的喊出来,有人要报名的话,就让他们来衙门,还有让每月给村庄送粮食的人,他们跟村民都熟悉一些,给他们几张,让他们都记住内容,马上出城,除了丰田村再往北的几个村子,其余个个村庄通知他们招兵,自愿原则,记住态度一定要和善,不许仗势欺人,横行霸道。” “是!” “对了,把少淮叫过来。” “是!” 等着小厮走远,裴老夫人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思考着还需要什么准备,外面局势紧张,一触即发,贼寇和流民无数,兵荒马乱,内里大灾要来,真是内外交加。 不过一刻钟裴少怀就急步走了过来,并没有关门,裴老夫人看着他也摆了摆手招呼他进来,“娘,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娘子让你带三千两银子出县城买粮还有良马,此时刚收上粮,应是价格不能太高,要把价钱压到十文以下,不要去大粮商那里,先去农人,小粮商,小地主那里买,也不要太过招摇,买上一些就先运回县里,机灵一点,此时地主粮商都在收粮囤粮,要是发现你是外地的,怕是要对你不利,要是碰到不对立马离开。” “马的话,只要不是老马就行,小马都可以,买上五十匹,要是不够的话,再回来拿。”最后一句说的艰难,这么花的花钱真的是不够,可是楚舒又着重强调必须买,裴老夫人也明白,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出县城去买?娘子不是要收县里的粮吗?那这县里的粮该怎么办?这些地主商人敢和楚娘子作对?” “县里的?怕是轮不到我们,我派人盯着的几家地主和粮商,他们都在收粮,而且比娘子当初说的多了一文,娘子知道后也没有惊讶,只说无事,有的人看到那蝇头小利,就忘记脑袋应该摆在那里,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完两食之后。 “多带一些人。”最后裴老夫人终于担忧的看着裴少淮,这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头脑灵活,圆滑的一个。 “阿娘放心,我若完成此任务,娘子必会对我更加看重。”裴少淮却没有一点害怕,每个男人都有一种建功立业的心,只是之前在学业上并不开窍,走不了仕途,但是此刻他却隐隐摸到了权力的滋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心里也是激情澎湃。 第76章 金老爷 裴老夫人看着志得意满的二儿子,也知这是个好机会,只能压下心里的担心,只让他好好保重,目送他离开。 当初选择楚舒也是有这一种原因,她认为那是一次机遇,自己的家族将要兴盛起来,族谱也将要改写,但是危险和机遇并存,她愿意赌一次,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裴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不再多想别的,开始琢磨起县里的事物,此时最重要的就是钱和粮,还有药,再过几月就要冬天,那是死人最多的时候,还需要保暖的,有些是她管不了的,只能等到楚舒回来再做商议。 突然老夫人又想起来一件事,要是招兵还需要营房,这次虽然只招一千人,但是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一定要选一个非常大的地方,还必须有训练的地方,以后也好扩建。 回身走到书架,寻找县里的舆图,看了半天,只有靠近城墙的部分,因为一般那里并不安全,只有贫穷的人或者是乞丐才会住在那边,所以还空着很多地方,还有空房子。 又回身找了户籍册子,县里的户籍已经登记完成,县里一共有八千五百九十二人。而靠近城东的城墙的是民安坊清河坊,还有靠近城西城墙的路人坊和白沙坊,一共有一百多户,有一些已经被搬走搬进了慈幼院,城东剩的比较少,让他们搬家也比较方便,先去城东看一下,如果地方够大的话就不用搬,地方不够的话就得给他们换一下。 “来人,备马车。” “是!”门口的丫鬟也觉得今天很不一样,利落的前去喊人。 裴老夫人也收拾妥当,带着楚舒一样的炭笔和白纸,出了房门走到衙门口坐上马车,前往民安坊。 而裴老夫人刚出门没多久,身后就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马车旁的护卫小声的趴在车窗旁说着:“老夫人,金老爷家的人又跟着呢。” 马车里传来裴老夫人低沉的声音“让他跟,不必管他。”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裴老夫人一众终于到了偏僻的民安坊,这是人最少的一个坊,走进去,外面还是有一些完整的屋子,越往里走,屋子就越矮小,破旧,甚至后面靠近城墙那边都是空地。 只有外面还住一些人,里面就没有人了。 裴老夫人查看了一个时辰,自己手里面也绘了一个图,把哪些要留下,哪些要拆掉,哪里又要盖上一些屋子都标记上,还有要买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吃穿用度都要考虑到,她只写了一个大概,等到回县衙的时候,就让人去叫了自己的大儿媳柳京华。 等着柳京华急匆匆赶来敲门听到“进”的声音走进屋内,行了一礼,一脸期待的看着裴老夫人:“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裴老夫人也一脸了然的看着柳京华“你也听说了吧?招兵的事情。” 柳京华点了点头。 裴老夫人继续说道:“我打算把兵营安置在民安坊,但是那里还有一些人,还有里面很多的破败不堪,都需要整顿。”说着时候就把绘制的图纸递给了柳京华。 “那里的人需要给他们迁出去,可以给一些安家费,但是不要让他们狮子大张口,这张纸上标注的,我看出来的一些问题,你等着也自己去看看,有的需要拆,有的需要收拾,一定要够一千个兵丁住宿和日常需求还有训练的。” 说到这里裴老夫人看着柳京华,越来越亮的双眼也是微微一笑:“我知道少宣只能是中规中矩,他的性子太过仁厚迂腐,单凭他自己是无法接下整个的裴家,可是他是长房长子,也无奈何,从他出生就注定了必须肩负这样的责任,所以我特意挑选了你,聘为我裴家的宗妇,下一任裴家的主母,对于你的能力,我是了解的,也是非常满意的。” “这次的事你要好好的做,户贴的事你做的也非常好,娘子都是看在眼里的,三月之期马上就要到,等着一考试就会有大量的人出现在娘子的面前,人太多,你要是太矮,她怎么能看得见呢。” “不用在意少宣,你就放手大胆的去做,我知道你一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之前也是委屈你了,好好干,我也就不啰嗦了,去吧。” 此时柳京华听着裴老夫人的肺腑之言,感动的双眼通红掉下眼泪,只感觉自己的婆母也变了,之前看着不近人情,现在却是知道自己的委屈,了解自己的有苦难言,对自己简直是太好,直到泪不自然的流淌下来,柳京华羞怯的擦着眼泪,被裴老夫人慈祥的笑着劝走做事了。 裴老夫人看着柳京华走了,脸上慈祥的表情也变成了面无表情。 而金老爷的小厮盯着裴老夫人回到衙门后,一人还在衙门盯着,一人也快速跑回金府,向金老爷禀报。 金老爷皱着眉头听着“你说他们去了民安坊,去那里做什么?” 小厮恭敬的跪着低头回道:“小人不敢离得太近,所以没有进民安坊,并未探听到。” 金老爷怒吼一声:“真是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这时一个管家进来禀报:“老爷,金水楼的黄老爷,隔壁的万老爷,布行的徐老爷都来了送来了请帖,说是两个时辰后要来拜访。” 金老爷向小厮挥了挥手,小厮也小心翼翼的吐了口气,急忙的退了出去。 “他们三个都说是两个时辰以后来?” “正是。” “哼,这三个老狐狸,怕是来者不善,全都回帖,说老爷我就等着他们扫榻相迎。” “是。” “春水楼的现在怎么样了?” “那过的可是有滋有味,红姑娘陪着呢,也才得来消息,又给他了他二十金,终于吐了口,说是加了三成粮税。” 金老爷面色不善的听着,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管家接着说,“没了吗?只加了三成粮税?” 第77章 田裕章 管家连忙说着:“说那裴老夫人对他非常恭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本来这就是个穷县,以往的粮税都收不齐,他说府台认为倘若能交上,她们甚至比之前的县令做的还要好,可要是交不上,怕是要给她苦头吃。” 管家疑惑的说:“这可是一县之长岂能说换就换,府台大人怕是糊涂了。” 金老爷此时却是面色阴晴不定似喜似激动:“你可知只有我们和江南地区才交皇粮,别的都是会收白银的,北面粮食产量极低,根本不够吃喝,我们的粮食通过漕运运过去,主要是为了给长安供给,还有百官发俸禄,还有的就是给边境的军队。” “可是去年,漕粮并没有运到京里,说是被水匪劫了,皇帝雷霆大怒,派了十万大军前去剿匪,结果死伤惨重,被打退了,后来又派了二十万大军,可是水匪早跑的杳无音讯,漕粮也失踪,真是可笑。” “长安去年饿死者众,朝野内外,人心惶惶,老爷我还过去倒卖了一批粮食,那银子就像白得的,你说今年的漕粮还能运到吗?” “皇家威严尽失,这些大人物也有了心思,府台必然是不想把粮食供手让给水匪,到底有没有那个水匪,还真是不一定,漕运可是关乎国之命脉,那里可都是官家在管,怎么可能出了水匪?” “国将大乱啊!不过一个女子也配管着一县?其实近几年也能发觉,这造反的农人越来越多,流民匪患也越来越多,以前我们商人是坐不得马车的,更不能穿着绫罗绸缎。”金老爷虽然感叹大齐将要覆灭,但是眼里并没有悲伤,而是在激动着什么,看了看身上的冰蓝色金丝对襟窄袖长衫,笑了笑。 金老爷站起身,面色肃然,左手握拳放在身后,装模作样的走了两个四方步,“你看我走的这两步怎么样?” 这明明是官家才能走的步法,管家也是个机灵的,立马拍着马屁“老爷通身气派高呀,如果穿上那县令的官服,比那以前的林县令还像县令。” “哈哈哈。”金老爷得意的又走了几个四方步。 后来又停了下来,“对了,铁矿。你说府台可是知道那个铁矿?嗯……应该是没有的,要不也不会一字不提,那可是下金蛋的。” “府台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别人告诉他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告诉他铁矿的事情,那要是自己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为何轻拿轻放。” 此时他并不知道,是文崇府的府台告诉的天波府的府台,而天波府的府台,却是被吓的不敢动作。 原来这文崇府的府台有了异心,为了囤积大量粮食,决定除了这顽固不太听话的裴家,但是由于计划太过粗糙,裴家人也不傻,出了纰漏,让裴家人逃过一劫,逃了出来,但是府台可不只要赶他们出文崇府,更是要赶尽杀绝,以绝后患,每个县城都配了人倘若发现裴家人进城就要灭了他们口。 可是裴家硬是一个县城也没有进,多次更换路线,得以摆脱了追兵,后来跟着楚舒进了平山县,更是杀了县令,文崇府的府台的人一看对方人多势众,都敢杀县令,也就慌了神不知如何办,也就快速回文崇府回禀,而这谢府台一开始听着直皱眉,后来听到有一个铁矿,笑开口花。 正好他旁边有一个师爷说道:“大人,小人有一计,可解此局,还不费一兵一卒。” “先生请讲,但说无妨。”这个师爷是他特别倚重的一个人,帮他出了好多主意,解决了很多事情,非常有才干,他也很喜欢他提出的方法,都特别和他心意,之前要解决裴氏,也是他提出的,现在仓里的粮食,还有这卖高价粮挣得钱,想想就畅快。 “平山县受天波府管辖,县令被杀,自然也是天波府的府台派兵去剿匪,至于那座铁矿,剿匪后平山县群龙无首,现在科举因为匪患众多,学子无法上京,又推迟一年,京里派人来也是难,不知要等到多久,天波府的府台是有事急从权的权利任命一个代理的县令,只要我们买一个监生,当一个代理的县令还是可以的,只要此人是大人的人,那铁矿不就是大人的了吗?” “好!好啊!哈哈哈,此计甚妙啊!” “就是这人选应该是选谁呢?”谢府台挠着头转了两圈,就看到了师爷。 看着长相俊美的田裕章,心思一动,此人投靠自己也就五年,并不长,但是地位却是一步一步赶过了资历更加深厚的老人,而且非常年轻,到现在也不过是二十五,但是心思缜密,心狠手辣。 即使立了大功也不骄不躁,对自己依旧是恭敬,最关键是调查过了,此人是布衣出身,落榜的秀才,破落户,没有自己早就饿死了,而且没有人脉,靠山,更是没钱,即使自己给他推了上去,他也得靠自己,官场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即使不听话了,自己碾死他跟碾死一个苍蝇一样简单,他是个聪明人,想来是明白的。 “不必别人了,本府看裕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裕章你才华出众,却是屡次不第,本府一直也是觉得可惜,此时正好有一机会,本府是一定要给你的,等着我休书一封,你带给天波府的卫府台。” “哦,对了,来人,去拿一千两来,不够的话,你再来书信,必要给你这件事做成。” 此时田裕章立马跪下,红着眼眶对着谢府台,重重的磕了一头:“大人与小人的再造之恩,怕是来世结草衔环,也不得偿还啊!” “以后大人,但凭吩咐,小人不敢有辞。” 等着田裕章又磕了两个响头,脑门都有了淤青,谢府台才似的着急又埋怨的说了:“快起来,快起来,本府也是怜惜人才,你这种有才之士都不能为国效力,也是大齐的损失啊!裕章啊就是太多礼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扶起田裕章,谢府台心里点了点头。 第78章 所图甚大 非常满意田裕章的行为。 可是最关键是的还没有等田裕章走到天波府的府城,文崇府就乱了,暴民攻进衙门,把谢府台的尸体挂在了大门的梁上。 “您走了后,谢府台认为给那些流民那么多粮食太过心疼,就掺了一些土,有的还有沙子。” 田裕章此时正在客栈,愤怒的狠狠捶了桌子两下“蠢货,蠢货。”最后直接抽出腰间的刀,把桌子劈了个两半。 本来想着徐徐图之,以后再结果他,千算万算,算错了他的愚蠢,那么多粮食还有金银都便宜了别人,为他人作嫁衣裳。 此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上天波府试一试,这种举荐信实在是太难得,不过怕是无用功了。 在这个年代,要是双方都不认识,你就是去酒楼当小二,你也需要推荐信,否则你要是做了什么坏事跑了,谁能找得到你,所以很多人他没有认识的人,他就做不了工,有的得了工钱还点分人一些,不过这几年即使有推荐的也越来越找不到工,税负越来越严重,赚的也不多了。 果然等着田玉章终于走到天波府的府城见到了卫府台,天波府也并不安定,也在四处剿匪,早就有八百里加急快报路过了天波府,直去京师,天波府的府台吓的把大多数兵力召回,一部分在自己府的门前,一部分巡逻,守卫府城。 听到田裕章的来意,也看了信,表示无能为力,让他等待一些时日,只派了一个每年去平山县催皇粮的人,去看看,要是臣服的话,就交粮食,可以先狮子大开口一下,如果他们态度太强硬就降一些,看看他们底线是哪里?探一探虚实,再做安排。 不过没想到,这个小吏哆哆嗦嗦的去了,以为自己必定是死无全尸,每走一步就骂一次府台,但是人家压根没压价,说多少是多少,很是恭敬。 还给了自己十金,让自己帮忙说些好话,胸膛立马就挺了起来,腰也直了,自己就来逍遥逍遥,刚好碰到金老爷的人也都是旧相识,人家给了金子自己也给一些口风,多了也不能说,但是多少粮食还是可以说的,毕竟等着还得征粮,他们也都会知道。 而金老爷却是另有打算,过了两个时辰三人同时登门,金老爷也连忙出门迎接。 三人看见金老爷亲自迎接,也连忙过去拱手行礼,口中喊着打扰了,打扰了。 等着众人都上了堂屋坐定,丫鬟们也放上了茶水,而三人却是没心情喝茶,互相看了看。就让最为圆滑的黄老爷开了口:“哎呀,允南兄,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马上就要到日子了,你就心里一点不担心,我们这些就一直没有个章程,心里七上八下的,到时应该怎么跟楚娘子交谈,所以我们商量来请教请教允南兄。” 金老爷拿起一杯茶,吹了吹,抿了抿,小口喝了一下,确是一点不着急回答,急坏了三人。 金老爷看着三人都坐不住了,心里讥笑,一点也沉不住气,不堪大用,“我看啊,没有什么大碍,这个楚娘子待人也挺和善的,桩桩件件做的都是好事,并不是心胸狭窄,心狠手辣之人。” “总之是她邀的我们,我们过去听着便是,无论酒席上她说了什么,你们就说要回来商议就可?” “没了?” “还能有什么?她再怎么样都是一个年轻妇人,妇人之仁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天香酒坊已经闭店了好久,我这许久不饮酒,真是馋得慌呀。” “是啊,我也有些想了,等着天香酒坊开业,我必请大家去喝那滋味最为醇厚的天泉酒。” 布行徐老爷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看这天香酒坊什么时候开业,最后也就是允南兄说了算了,到那时可别忘了兄弟我,卖我几张酒曲,放心,这价钱随你开。” 没得办法,直接就挑开了说。 三人都看向了金老爷,要说这张半县是这个县的老大,他金老爷就是老二,听说有一个远房亲戚在京师当大官,虽然是远房,别说,逢年过节就看这金老爷往出送礼,那一个比一个珍贵。 就是张半仙也不好得罪他,给个一些颜面,大齐严格控制盐和酒,不止为了得到高昂的税收,还有现在的酒多数都是粮食酿造,制的多了,自然粮食就少了,所以官府不允许私人制盐贩盐还有制酒和贩酒,所以,个人要去买酒都得去天香酒坊去买,商户只有在官场买得酒曲,也得去天香酒坊去买,才可以大量出去贩卖。 而以前天香酒坊就是张半仙的,那时自然没有人敢去抢,可是现在不同,开酒坊还是商人最合适,楚娘子必是不会管的,而论资历,自然是金老爷拔得头筹。 而盐的话就是每人的必需品,商户的话也去到官府购的盐引。 然而无论是酒曲还是盐引,并不是你价高者得,是你有钱都没得买,都是自己亲近的人,他才会卖,以前张半仙也就因为大官的面子,给了金老爷一些酒曲和盐引,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而此时金老爷却是谦虚的摆了摆手,笑着道:“哎呀,这个可不敢说,哈哈哈,吃茶,吃茶。” 此后三人就想把话题引到盐和酒上,可是金老爷避而不谈,装着听不懂,三人无奈也就离开。 金老爷看着三人终于走了,站起了身,哼了一声,“鼠目寸光之辈。” 而三人走出宅院,都上了黄老爷的马车,此时万老爷恨恨说了一句:“老匹夫,只想着自己吃好的,一点也不念旧情。” 黄老板叹了一口气:“小娘子都爱听好听的,等着在宴会时,我们多奉承两句这个楚娘子,再备一些贵重的首饰,想来能有几分用处。” “而且这娘子可未必像张半仙一样忌惮他那远房的亲戚,至于有没有,是真是假还未可知呢!天天在那里故弄玄虚。”即使圆滑的黄老爷心里也来了气。 第79章 特权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许老爷开口劝道:“再说也是无益,我们大家还是想想备什么礼物比较好,虽然我们之前送给县衙的礼他们都收了,是件好事,但是他全都收了,也是看不出好坏,一切也就等走一步算一步吧。” 而矿场这边,自从楚舒走后,沈从生就忙了起来,一边要管着盖员工的宿舍,一边还要。管着盖炼铁炉,为了更好管理,他也学着当初。读书的方法十人一队,队长管队员,犯错就要受罚,当然做得好了也有奖赏。 而且楚舒还告诉他,队与队之间也要分个三六九等,表现最好的队伍就要全对赏,表现最差的就要全对罚。 此时宿舍已经盖完,炼铁炉已经盖了2\/3,马上就要完工,沈从生也是快要松了一口气,可是今日又收到了楚舒来的信,竟然说是让加快速度,而且还要尽快制作出来五百副弓箭,沈从生发觉不对,但是楚舒并没有回来,只能押后再问。 沈从生加快炼铁炉倒是没问题,让这些挖矿的全去干,肯定快一些,但但是这个弓箭该怎么做?自己确实没有头绪,只能去找韩伯问一问。 此时韩伯正在炼铁炉的地方看着,沈从生见到他拱了拱手,韩伯见到他急匆匆也是奇怪,刚刚还说娘子来信,看来是娘子吩咐他做了什么事。 随后直接问道:“沈先生,可是楚娘子有什么吩咐?” 沈从生点了点头:“娘子让我赶制五百多副弓箭,但是某确实不懂,还是需要劳烦韩伯。” 韩伯摇了摇头:“老朽也早就说过,沈先生不必如此客气,不是劳烦,这本就是我的活计。” “五百副弓箭倒是不难,但是我需要楠竹,还有牛筋。” 沈从生细细思量了一下说道:“东面距离此处十里就有一片楠竹,一会儿我就让人去砍来,但是这牛筋,却是哪里去寻?我们以往病死或者老死的牛,都会上报蹄角皮筋都要上交,对,都会上交到官府,不过这几年松了很多,重金也能买到,但是这大量的牛筋还是在官府,我这就修书给裴老夫人,让她送一批过来。” 沈从生倏然想起,急急的跟韩伯道别,就又回书房写起了书信,写完后,让人快速送往县城递给裴老夫人。 “来人,都进来!” 屋子外面的两人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喊了一声:“沈先生。” “阿让,你让瘦猴安排二十个人上东边砍一些楠竹,先砍个一百根,放在离炼铁炉不远的地方,第一批送回来的时候要去告诉一下韩伯。” “是。”青年男子转身离开。 裴从生又看向另一个长得有些秀气的男子,“阿善,你通知剩余的矿工都不用挖矿都先去忙炼铁炉。” “是。” 虽然现在打铁又多了很多学徒,还是很慢,但是兄弟们没有武器也是不行,之前紧急做了几十把的大刀给了柱子他们那些守城人还有这边的护卫,他们原有的兵器都刀柄已经腐烂不堪,上锈的更不止,甚至还有豁口,也回来重新炼制了一下。 真是什么都缺,直到现在还不能每人一柄,非常锋利的佩刀,现在只能先选炼铁炉了。 招兵的事情,沈从生自然也听闻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没有兵怎么守得好这平山县,但是楚舒这么急切,肯定还是发生别的的事情,沈从生也是忧心忡忡。 过了几天,楚舒这边也基本完成,并没有先送后面这些孤寡老人,还有孤儿回县城,而是带着一起回了来,甚至还有一些想当兵的,跟在的楚舒身后。 一大群人就这么水灵灵的走到了马路上,沿路的人都离他们很远,终于到了城门,楚舒带着众人在后面排队。 刚排好队伍,这么一大群的人,守城门的人自然是看得见,柱子早就知道,楚舒这几天要回来,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着,看着这么一大群,自然也是不做他想,忙从城楼上下来,出城门迎接楚舒。 而在下面守城门的人被眼前的队伍挡住,自然是没有看见,可是看到柱子急急忙忙的从城内跑出城外,自然知道,应该是楚娘子回来了,因为他从未看到过柱子这么激动的表情。 就撇下队伍,让众人等着,自己跟随柱子就要去迎接楚舒,也好让楚舒认识认识他这张脸。 然而几人刚走到楚舒面前,却发现楚舒在排队。 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忙走到楚舒面前, 柱子向楚舒拱了拱手,激动的说:“娘子可终于回来了,我这等的真是心焦,娘子不在,就像是没有了主心骨一样。” 这倒不是,说什么讨好的话,而是柱子真的是每天心惊胆战的等着楚舒,毕竟只是一个猎户,虽然杀过人,楚舒也训练过他,但是并不知道自己能力到底能不能管得了这个城门,就怕哪一天有人派兵过来攻城。 在他心里楚舒才是一个无所不能之人,激动完之后才想起问楚舒:“娘子为何在这里排队?直接就进城就好。” 楚舒此时却是目露寒光,厉声问道:“我为何就不要在这里排队?此等特权,是谁允许的?还有谁?这段时间你放进去了多少人?” 柱子此时心里一抖,也终于想起来楚舒是那种吃饭都得去排队的人,最是守规矩,怎么允许自己破坏规矩,立马认错,低着头,腰直接弯到90度,对着楚舒,“在此期间,小人放进的人等,不下十人,都是小人熟识的人,是小人善作主张,小人知错,请娘子责罚。” “从今日起,除紧急需要,军情或者是疾病等等,但是也必须派人监视,其余人等都必须排队登记进城。” “至于杨柱,滥用职权,念及初犯,鞭二十,罚银二两,倘若再犯,鞭四十,罚银十两,等着轮班之后上衙门领罚。” “是!” 柱子并没有二话,立马答应。 转头看向身后已经吓傻的守城卫,“ 滚回去。” 那人急忙点头转身往后跑去,跑得极快,就像是有狗在后面追一样。 第80章 进城 他们是之前就在这里守城的,在他看来柱子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没想到这个楚娘子看着纤瘦美貌,但是行事这么果决很辣,自己以后可是要小心谨慎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不只是他这么想,跟在楚舒身后的所有人,和排在楚书前面的百姓也都愣愣的看着楚舒,前面的百姓,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柔弱的小娘子掌管着一座县城,而且还把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训的像儿子,不敢有丝毫怨言。 其实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位小娘子竟然是这么的不一样,他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就是跟以往的大人们不一样,那些大人们都是有人在前开道,闲杂人等,就不能靠近他们,大人们坐着豪华的马车或者坐着八台大轿,从来不屑看他们一眼。 而楚舒察觉到别人在看自己,就转头转向了前面看着自己的百姓,百姓们就像是被电了一下,慌里慌张的转过身低下了头,特别是就在楚舒前面的男子才是最慌的,浑身颤抖的就想往前挤,离楚舒远一些,怕弄脏了楚舒的衣服或者鞋子,贵人会怪罪。 “别挤了。” 楚舒看他怕成那个样子,走出了队伍,往后排了几人。 那人听见楚舒的话,其实更是害怕,再也不敢动,前面排队的人一直向前走着,而他一直僵在那里,寒山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往前挪一挪。” 男子一听,怎么是男人声音,向后一看,竟然没有看到楚舒,顿时松了一口大气,然后看向前方有了空位,连忙走了几步。 其实寒山等人看着楚舒责罚柱子,也是挺吃惊,楚舒虽然也惩罚他们,但是并没有这么狠过,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个柱子应该也算是楚舒的心腹,要不不可能过来管着城门,看来楚娘子真是赏罚分明,并不是任人唯亲之人,而且这打的也并不只是柱子,也是在震慑他们。 终于等到处书带着人登完记走进城门,跟柱子点了点头就带着人回衙门。 而此时裴老夫人派去的人也回来禀告楚娘子回来了,裴老夫人也是欣喜,通知众人急忙出门迎接,不可否认的是,不知不觉这一个十多岁的娘子成了众人的主心骨,她回来了,众人也都心安了不少。 楚舒带着众人刚走到衙门门口,裴老夫人带着人也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众人也相处出行了一礼“娘子,你可终于回来了。” 楚舒看着一张张笑脸,心里也轻松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马车,还有抱着的孩子,“这些是要送去慈佑院的,还有一些是要来上县学的,这些都是兵卒,有一些是新加入的,还有我之前带出去的一百人,给他们找个地方安排一下,重新定一个兵卒的花名册,要详细,真实,可明白?” 裴老妇人带着众人齐齐应“是”。 由于兵营是新建的,是柳京华安排,此时她还在兵营忙碌,并没有回来,兵营虽然还没有全部完成,但是住下这些人还是可以的,裴老妇人就让人带着兵卒前往兵营,让人把楚书的要求转告给柳京华,让她安排事情。 而慈幼院那边就是周翠兰安排,让人把这些人带过去就可。 沈月就带着那些来上县学的孩子,进了内院,安置去了。 而楚舒此时也是累得不轻,裴老夫人在身旁也说着:“娘子真是辛苦了,已经烧好了热水,放好水,浴桶放在了您寝房里,可是饿了?想吃些什么?我让灶房给娘子送来?娘子寝房我放了糕点,面子先垫垫肚子。” 在外面确实是吃不好,毕竟调料没有府里的多,不过还有一事,必须说明。 “以后我的寝房,派人看守起来,没有我的指令,不得随意进出。” 裴老夫人被噎了一下,连忙称“是。” 此时二人走到了楚舒的书房,楚舒和裴老夫人推开门刚坐定,裴老夫人旁边的丫鬟就上来倒茶。 “不必,我自己来,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楚舒意有所指地说着自己倒了一盏茶,还给老夫人也倒了一盏。 裴老妇人勉强的笑着:“娘子说的是,你下去吧。” 最后也解释了一下,“这是一直在我跟前长大的,逃难路上也是帮了我很多,也就一直跟着我了,等着我问问她想去做什么,安排个活计。” 楚舒在很早之前就说要废除所有贱籍,自然也是包括奴籍。 楚舒淡淡一笑,“老夫人年纪也大了,也是需要人照顾,你们正常签文书合同,给人佣钱,此乃天经地义,没有人挑你的理,但是要记住,此后都没有奴婢,随打随骂,但是此人倘若做错了事或者害了人,自然是要报官详查,不得以动用私刑,我想老夫人都是清楚的。” 裴老夫人这阵子可谓是风光无限,大权独揽,刚要涨起的气势被楚舒狠狠打压,楚舒也不看她稍显难看的脸色,接着说道:“天波府派来的人,除了衙门还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可是已经走了?” 裴老夫人稳了稳心神,恭敬的回答:“那人只给我们一个月时间征集粮食,此人也不回去,等着和我们的粮食一起回府城,后来又去了春水楼,点了红姑娘,碰到了金老爷的手下,那人给了他二十金,他只说了粮税交三成,这几日金老爷的手下也一直在盯着我们,按照娘子的安排,我们并没有什么举动,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怀疑。” 楚舒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也辛苦了,这两个多月做的很好,我想着此后这个县城庶务就由你来管。” 裴老夫人从来没想到,楚舒会让权给自己,她以为楚舒回来必然是自己管着这县城,牢牢的抓在手里,结果确是这样,那自己岂不就是一个女县令了吗?虽然没有以前县令那么权力那么大,重要的决定肯定楚舒来,但是那也是管着一个县的。 “娘子,娘子是说着玩笑话。” “怎么你没有自信能做好?总叫你老夫人,我到现在都不知你的姓名。”楚舒温和的说着。 第81章 改制 裴老夫人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无奈的笑了笑:“太久没有人问我的名字,都快忘了,游醉空山里,时闻笙鹤飞。时笙,姜时笙。” “时笙,很美的名字。” “时笙的才能不输别人,交给你,我是放一万个心,有什么不行的,此事只有时笙可以。” 楚舒的夸奖让姜时笙无所适从,此时她好像是姜时笙而不是裴老夫人。 “时笙,你觉得平山县的这百姓的神情之前如何,现今又如何?” “之前是死气沉沉,现在是生机勃勃。” “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曾经有一个老朋友告诉我,这叫剥削,我好像走在了曾经他走的那条相同的道路上。” “时笙,你觉得这大齐江山如何?” 姜时笙其实对着剥削二字隐隐约约明白,听到楚舒的问话,郑重了起来,大胆的回答:“这大齐已经延绵三百年,此时的皇帝更是奢侈无度,上行下效,财政吃紧,国库空虚,徭役赋税就越来越高,近几年造反之事,与日俱增,贪赃枉法之事更是不加收敛,卖官鬻爵更是猖狂,此时也快到了土崩瓦解之时。” 终于说了出来,姜时笙对着此时朝廷的腐败也是不满很久,虽然身处氏族,但是也有怜悯之心,更是明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楚舒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说着:“人人都想分这杯羹,但是他们忘了做这杯羹的人,现在要撤了柴火,踹了桌子,砸了这碗。” “他们是饕餮吗?永远吃不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是即使我让平山县的这些百姓吃饱穿暖,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们就真能在此安然无恙吗?” “时笙,此时已是危机四伏,你听,好似攻城的撞击声和厮杀声还有孩童的哭喊声,这些声音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我知道也许此事就在不久的将来。” “我不说什么大义的话,说是为了什么平山县的百姓,但是我讨厌混乱的,没有规则,我喜欢这里的宁静,这里的糕点,还有你给我做的胡服。” 楚舒走到姜时笙面前握着她的手。 “时笙和我一起,我不知道未来将是什么样的,会走到哪里,最后也是虽死犹不悔,古往今来,多少皇亲国戚,门阀世家,都淹没在了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这都是大势所趋。你当然也可以有私心,但是我希望你的私心是为了你自己,姜时笙,而不是为了什么裴家,为了那祠堂上摆着的一个裴姜氏的排位。” “那样的话就是太过可笑,我可以让你的才能有所施展,让天下人看见,甚至记住你的名字,把姜时笙写进县志,甚至是史记中。” 姜时笙知道楚舒内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尊卑之分,但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狂妄的话,但是也成功的让姜时笙心动了,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的人也是不计其数,但是楚舒绝对是独一无二。 “我可以信任你吗?我可以把我的后背交给你吗?姜时笙?” 姜时笙诧异的看着楚舒,慢慢的露出微笑:“我跟娘子一直都是坐在了同一条船上,船漏了,谁都活不了,自然是不余遗力。” “那自然是最好,你也能看得出来,大齐的腐败制度不能再用,我要建立一个新的制度,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变的强大,那都是为了我们自己,所以你一定会支持我的是吗?”楚舒继续温和的说着。 姜时笙此时已经觉得楚舒在挖了什么陷阱等着自己落下去,但是此时此刻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反对的话,而且楚舒之前的决定很多都是比较好的,没有那么暴力。 所以姜时笙只能迟疑的答应:“自然。” “好,把县城的户籍册子和兵丁的所有册子都整理好给我,要尽快,继续盯着这个金老爷,随时跟我禀报,还有四日就是我宴请的日子,在此之前找一找这些地主豪绅做过的做奸犯科之事,最好是有人证物证的,还有让那个府城来的人,最好一直待在春水楼,又聋又瞎,不该他知道的,什么都不要知道。” 说起这个,姜时笙也凝重的称“是”。 等着楚舒,终于洗漱完毕,又用了膳食,休息了一个时辰,此时正在书房看着姜时笙给自己的县城户籍册子,柳京华已经抱着一沓册子,赶了过来,门口的侍卫看到柳京华,大声的通报,楚舒听见说了一个“进”字。 柳京华就推门走了进来,微笑的看着楚舒,把手里的册子放在楚书的书案前说道:“娘子,所有的兵丁,我全部都登记完成,也已经给他们男女分开安置在营房,此时也已经吃上了午膳,一荤一素,但是营房还没有建完,再过十五日就可完成。” 楚舒点头说:“兵营膳食不可马虎大意随便糊弄,荤腥一定要有,他们才能有力气,做不到一天一次也要两天一次,而且一定要让他们吃饱。” 柳京华称“是”。 “现在一共有多少人?”楚舒一边翻着册子一边问道。 “四百五十九人。” “男子多少?女子多少?” “男子三百四十二人,女子一百一十七人。” “可知为何男子多女子少?” 柳京华诧异听到楚舒的问题,迟疑地答道:“一则是因为自古以来没有女兵之说,都不认为女子可以当兵,二是因为男女大防,女子也不愿与男子一同当兵,三是因为女子受家事所累,孩童众多,此前来报名女子,皆是孩子年纪大了都可送来县学,家境十分贫困,或者是父兄无力帮扶,夫婿皆已早亡。”因为楚舒要他们的家庭的情况,所以柳京华全都登记了下来,也发现了很多规律。 楚舒终于抬头看了柳京华一眼,欣慰的说着:“不错。” 第82章 天下之大 得到楚舒的肯定,柳京华也是心底开心,矜持的抿着嘴微笑。 楚舒话锋一转:“京华可认为女子可以为兵?或是为官做宰?” 柳京华听到后面却是一震,宰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嘴里本来脱口就想说可以也咽了回去,但是理智告诉她,这是从古至今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楚舒站起身,看着柳京华说道:“京华你出身书香门第之家,饱读诗书,想必是知道女戒出自谁人之手?” 柳京华听到此时神色不定:“自然是知道的,有名的曹大家。” “曹大家?哈哈,你只记得这个?曹不过是她丈夫的姓氏,可怜后世,只记得她丈夫的姓氏,她叫班昭,有名的才女,史学大家,是太后之师,而当时汉朝正是太后临朝听政,她直接参议政事,当时可谓是风光无量,成为无名宰相。” “你觉得她为何写这女戒?三从之道和四德之仪。” 柳京华对于这女戒其实也是不敢苟同,但是它深深的勒着每一个女子的咽喉,她更是不敢妄言,摇了摇头“不知。” 楚舒从书架里拿出一个舆图,“她说的与做的截然相反,由此可见,书只是死物罢了,而人是活生生的。” “你看,这里是平山县,这是四十二个村庄,我们只算得上是下等的贫困县,这里田地普遍不肥沃,即使一家老小辛辛苦苦一年也收不了多少粮食,但是县令竟然加税十去七八。” “往北是安庆县,听说那里汝窑出的汝瓷是第一绝色,一尊汝瓷价值千金,但是他的下面有五十八个村庄,里面的村民却是跟我们这里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办?手里捧着价值千金的汝瓷,脚边是一个饿死的农家孩童?” 柳京华急忙反驳:“不,不会的,我会……” 楚舒打断道:“你真的会吗?” 柳京华反驳:“自然,裴家每年都会给寺庙捐钱保佑天下太平,还会每年布施米粥给贫困的人。”她认为自己并不是那种尸位素餐之人,还是有一些名门望族的清高与仁慈,这都是普遍操作,但是那些银子最后却是不知落入谁人之手,没有人会在意,柳京华想到这里也有些迟疑。 “他们为何贫困,你去了解过吗?真的就是一家人都是懒货不成?” 柳京华被堵的说不出话。 而楚舒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从舆图一路往南指。 “而往南,那里就是文崇府的宁远县,那里广袤无垠,一眼千里,有着最肥沃的田地,可是今年流民者众多,府台尸体被流民挂在了府前的门梁之上,府内找出数万石的粮食。” “再往南却是看不见了,每一个县都会有一个舆图,但是只有方圆几百里之内,你说整个大齐朝一共有多少里的土地?有多少的人口?而我们只是沧海桑田中的一粟。” 这个柳京华确实也是不知道大齐究竟有多大,也回答不出,但是听着楚舒的话也觉得天地之大,和自己的渺小,本来郁郁的表情也是松动了一些,但是仍旧有些不服气。 楚舒一看心里想笑,阅历太浅的年轻女子就是容易被情绪所困扰,也是因为生在衣食不缺的人家,所以保存了一些天真,所以更好洗脑。 所以看向柳京华:“我知你是想说,文武百官这么多,哪里需要你一个深宅妇人去管,你也没有那么多的能力。” “但是京华,你小瞧了自己,你现在做的就很好,你帮助了很多人,而能力也并不分男子和女子。” “只要你不想,就没有人能困住自己。” “行了,我也不再啰嗦,走,跟我再去一趟营房,去看看女子到底不能当兵。” 柳京华本来沉思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好奇,跟在了楚舒身后,楚舒走得很快,柳京华也维持不了以往端庄的走路姿势,开始学着楚舒大步的走了起来。 等着楚舒走到营房,门口两个门卫正是出书之前带出去的那一百人之中的两人,看到楚舒,连忙站直挺胸,大声喊道:“楚娘子好。” 楚舒点了点头“你们好,是谁让你们在门口站岗的?” 两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的回答:“是寒山兄弟,我们也觉得此地是军事重地,应该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谁教你们说的这话?” 两人本来严肃的表情,露出了憨憨的笑容,摸了摸头“也是寒山兄弟。” “无事,你们做的很好,看见可疑人员也要及时汇报。” 二人又恢复严肃的面孔大声称“是。” 楚舒就带着柳京华走进了营房,此时众人已经吃完了膳食,有的留在房内,更多的是走出了房间,在外面观察,但是很明显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分开了两堆,只有楚叔之前带的那一百人中的男子和女子,还是会在一起说几句话。 而就在楚舒旁边,一伙男子有人正在说着:“你说说这什么世道,女子都能当得了兵,她们来了,家里的娃娃怎么办,又是谁洗衣做饭呢,我要是有这种婆娘,一定要把她打回家,不守妇道,你看看这里好几百的男人,同吃同住,真不知他们家的男人是怎么想的。”这些应该就是后来招兵招来的人。 楚舒看了他们这一群男人一眼,继续往前走。 终于有认识楚舒的人大声喊着:“娘子你可终于来了,” “我们在这里待了好久,也不知道干些什么,我这一天不训练,浑身发痒。”此人就是树根笑着对着楚舒抱怨。 而其他人也终于看到了,楚舒都过来行礼,原来的那一百人也有序开始排起了队伍。 而别的来刚来入伍的人,有机灵的也排在了后面,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慢慢悠悠的排起了队伍。 而楚舒却是抱着臂膀,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们排队,之前一直跟着楚舒的人,此时也不敢再嬉皮笑脸,觉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也都抬头挺胸的,静默的站着。 第83章 男兵女兵 此时就能看出一个队伍前面特别整齐,后面却有些乱糟糟,不止排的不齐,而且还有说话的声音。 后面的是男子一队,女子一队。 楚舒看向柳京华,问道:“这里有没有大的空地?” 柳京华点头:“有的。” 楚舒拿起兵丁册子:“把那里用沙子铺满,要厚一些,现在就去。” 柳京华不明所以:“都要铺上吗?这是要做什么吗?那里有县的衙前院和后院那么大。” “嗯。” 柳京华也不敢耽误,带着人就去了沙场,这几天总是跑工地,对着这些建筑材料,也懂得一些,都是亲自跑,还学会了砍价,自古商人就没有不狡猾的,对着不同的人,他能给出不同的价格。 而楚舒这边,给这些人一共分成四十六个队伍,每队也是十人,让老的带新的,有的分了两个老人,有的分了三个老人,其余的全部安排新兵,而且不止男女全部打乱,同村与同村之间,也要打乱。 之前的老兵自然是没有怨言,可是新兵却是嘟嘟囔囔,楚舒并没有理会,等着分到了一半,柳京华这边也带着一车车的沙石回到了营房,楚舒挥了挥手,让她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 等着众人全部分配好之后,楚书带着众人前往了以后的训练场地,也就是铺了沙石的地方。 此时有一块地方已经铺平,楚舒就叫了之前说话的男子上前,走到沙石的地方。而柳京华也在旁边看着,好奇楚舒要做什么。 男子心中也是惶恐:“楚娘子,这是作何?” “兵并不是一般人都能当的,自然要试试你的能耐。” “楚娘子,这可了不得,谁又敢碰得你一根毫毛。”男子一听,但是有些洋洋得意,因为他本身长的并不瘦小,很是高大,也没有亲眼看过楚娘子动手,只是听说这个楚娘子是老大,但是却觉得背后肯定有人指点,一个妇人怎么可能。 而楚舒都没有瞥他一眼:“赵四妮出列。” 一个长得瘦小,面部微黑,眼睛却长得极为精神的女子走出队伍,大声答了一声“到。” “你要是能打败她,我这个月就给你饷银一两。” 直接翻了一倍,男子乐不可支也捏了捏手,“楚娘子,此话当真?那我可就不能手下留情了,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 “自然你可有见过我说过假话,开始吧,三局两胜,只要倒下,五个数起不来就算输,但是要点到为止,可明白?” 赵四妮回答:“是。” 男子看了看她,也回了个“是。” 二人走到沙场中间,各自摆开架势,楚舒说了一句:“开始。” 当楚舒说着开始。女子并没有抢先攻击,男子一看,只能自己率先出手。 男子率先举起右手打向女子的左脸,女子歪了一下头就很轻松躲过,男子诧异了一下,也来不及细想,举起右脚又向女子腿部踢去,女子又向后一躲,男子一看“嘿!”了一声,追过去左手想抓住女子的胳膊。 女子这时候也看出来男子什么都不会,就知道瞎打,双手拽住男子回来的左手手腕,往自己方向一拽,男子一个趔趄,女子踢向男子的左脚,男子摔倒在地,女子把他左手直接背向了身后,压制到了地上,动作干脆利落,这时有人就喊道:“一,二,三,四,五。哈哈哈,四妮赢了。” 此时男人其实还是一脸懵,女子却是放开了男人的左手,往后退了两步,男子揉了揉胳膊,也站了起来,此时男子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子仅仅一招就把自己制服,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却也升起了斗志,男子也开始谨慎,女子的力量比男子的力量天生就弱很多,所以男子知道自己一定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可是就是抓不到这个四妮,瘦小所以灵活多变,而且男子的动作对于四妮来说其实很慢,也就打算速战速决。 这男子又出了右拳,打向女子的前胸,女子一挡,双手拽住男子的右手,右手直接抓住男子的左肩,右腿绊住男子的腿,腰下一用力,男子直接仰躺在地,太快了,男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女子用膝盖顶着男子的腹部,手还是抓着他的胳膊,毫无疑问的男子又输了。 此时男子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青红交加,自己爬起了身,羞愧的低着头走回自己的队伍。 “还有人吗?”楚舒让四妮也走回队伍,此时的队伍也是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之前的喧闹。 这个兵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更不是凑人数的乌合之众,这个楚舒更是不简单,柳京华也是吃惊不已,这女子应该就是之前跟着楚舒出去了几个月的那些人,原本也就是平民百姓此时竟然这么厉害,楚舒的手段确实很强,险些忘记了之前楚舒是怎么回的县城。 楚舒此时才开始训话,走在最前面看向对面的队伍,“在军队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战友,新来的人会为期两个月的训练,最后会统一考试,如果不合格,自己搬行李走人。” “在军队里,就是要听命令,服从一切的指挥,任何人不得违抗,明天我会写下来各种的纪律和惩罚标准,要求每人都必须背下来,” “每十人小队都有两三个老兵,自行决定队长和副队长,必须管好自己的队员,你们都是一个整体一人犯错,全队惩罚,听明白了吗?” 老兵们毫不犹豫的大声喊“是”。 新兵们听着也是小声的跟着。 “抬头挺胸,大点声,听不见。”一连说了几声,新兵们也应了几声,声音越来越大。 后来跟老兵声音也一样了,楚舒才停下了训话。 楚舒指向第一队的一个老兵走到前面,教他们运动前的拉伸运动,并告诉他们三天之内要教会这些新兵,否则全队受罚。 老兵做的还是可以,但是新兵就畏畏缩缩,手伸不直,腿也伸不直,楚舒看到,无论男女都会用小棍儿抽打,毫不留情,倒是不至于打坏,出血但是会淤青,众人也就不敢不好好做。 第84章 笼络 做完一遍之后,楚舒又让众人蹲一个时辰的马步,蹲了不到20分钟,很多新人都坚持不下来,两股战战,新人里面尤其男子,其实心里已经憋了很多怨气,此时更是控制不住怒气,觉得是楚舒故意为难,而女子也觉得她们可能不适合当兵,也是做不下来。 男子们索性坐倒在地,不蹲了,“做不来,做不来。” 而那些老兵却是纹丝不动,但直视前方,但是耳朵都竖着听着,谁都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当时被楚舒收拾很惨,自然也喜欢看别人受罪。 楚舒对着坐在地上的一个男子:“起来,过去站在那里。”抬了抬下巴,冲向了右边一个空地。 男子其实有一些慌,很多人都坐地上了,正所谓法不责众,很多人一直都懂,他也就顺势坐了一下,没想到楚舒偏偏叫了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连忙站起身:“楚娘子,楚娘子,我蹲。” 说着就要回去,接着蹲马步。 “站过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一个大男人,缩着脖子,耸着肩膀,慢慢的挪到了那个位置。 “寒山,出列,也站到那儿。”寒山跟这男子无论身高身形都差不多。 寒山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到男子旁边三步位置站定。 楚舒走了过去,在快靠近男子的时候,迅速用右脚一踹男子的腹部,男子顿时被踹的后退好几步坐了下去,捂着肚子痛苦不已。 而楚舒右转向寒山,迅速抬起一脚踹向寒山腹部,寒山只向后退了半步,稳稳的站在原地。 “归队。”我们两人回到队伍,众人也都站了起来。 “蹲马步锻炼的是我们下盘,只要我们下盘能稳,什么招式都能接得下来,那里锻炼的是腿部和臀部还有腰部的力量,也可以让手臂出拳变快,更加有力,刚才跟四妮对打,为什么输了,就是出拳速度太慢,被人抓住了破绽。” “还等什么?接着蹲。” 众人被杀鸡儆猴了一次,不敢再有怨言,乖顺着蹲着。 “两臂要伸直,手要张开,腿要大张,齐平。” “此时受苦受累,以后就是救你们的命。” “寒山,过来。” “是。”走了过来。 楚舒带着寒山离众人远了一些,才站定看向寒山:“寒山,二十一岁,小时父母经营油坊,家境还算富裕,送你去私塾读书,在你十五岁打算考童生之时,父亲得最张半仙,打成重伤,从此下不得床,家里油坊也被夺走,母亲以泪洗面,生生哭坏了眼睛。” “从此之后就只能顶梁立柱照顾父母和十岁的妹妹,可是给父母治病,花钱如流水,家里渐渐拮据,此后你就放弃读书,做工养家,做了很多活计,但是我明明把油坊还给了你家,还有赔偿的银子,你为何还要跟着我去做什么农忙的伙计?” 寒山此时也抬起头,直视着楚舒,冷肃的面容也微微缓和:“自然是好奇娘子是什么样的人?用意为何?可跟娘子相处几月,清楚娘子是光明磊落之人,寒山心里感激,寒山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想报恩。” “我做下此事,也并不是图你报什么恩,不过是看不得这黑白颠倒,不过你父亲的病情我听着却是蹊跷,稍后我去你家看看,倘若可以的话,我应是能治。” 寒山双眼一亮,“娘子大恩,寒山无以为报,此后无论何事,但凭差遣。” 楚舒摆了摆手,“也不一定能治好,我得先去看看,再说你是我的手下,我的兵,你的家事,自然也是我的家事,本就是应该。” “你去安排一个人带着他们训练,我和你回家看看。” 寒山也激动的回道:“是。” 安排好后,楚书和寒山离开了营房,他家此时也搬回了东市油坊后面的小院里,所以两人必要经过特别热闹的东市,此时竟然听见一老者在一个露天的小茶店和好友吵了起来,别看外形像是已经年过古稀似的,但是那声音特别洪亮,中气十足,楚舒不想听都不行。 “什么大善人,不过就是安抚民心罢了,过一阵子,她站稳了脚跟,这税还得涨,之前发的那些钱都给点儿吐出去还给她,要我说现在得了银钱的,就快点搬去别处,此处不宜久留。” “我小人之心,你见过哪朝哪历有女子当兵,男女授受不亲,这些女子又该如何嫁人?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家里怎么能和谐美满,这举会埋下大祸啊。” 听着这老者的痛心疾首的声音,楚舒倒是面不改色,寒山却是如临大敌,看着楚舒的脸色,向楚舒拱了拱手,转身走向茶铺,和那老者谈论了几句,老者直接摔了一下碗,扔下两文钱就离开了。 此时寒山回过头走向楚书,就想替老者解释,而楚舒看着老者的背影却是问道:“你认得此人?此人身上可有功名?” “此人姓孙,我们都称其孙老,是我们的老街坊,只考了秀才功名,只是说话耿直,但是心肠不坏,我替孙老向娘子赔罪,还请娘子恕罪。” “无事,他家住何处?家里可还有什么人?现在他做什么营生?” “他家就在我家往东第三个屋子,只有一个妻子,但是两人没有子嗣,听说是妻子之前流产了,后来就生不出了,因为经常得罪人,他就经常自己摆摊,帮别人写写家书,勉强维持生活。” 虽然跟着楚舒这几个月也知道楚舒并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但是楚叔竟然问他要地址,想来就应该要上他家去,想起孙老的脾气,韩山还是有些担心。 楚舒看出他眼里的担忧接着说道:“我是有一个活计,我看他很合适,想要找他,放心,绝对不是辱没他,他要是愿意自然好,他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寒山松了一口气。 “走吧!”说着楚舒向前走去,寒山也连忙跟上前引路。 第85章 治疗 但是两人终于走到铺子,正在东面桌子上算账的正是一名秀美的年轻女子,女子看到寒山立马眼露惊喜,“兄长,你可终于回来了。” 说着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逐渐哽咽,兄长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心中的那根支柱,马上快三个月不见,心里也是担忧和害怕。 寒山看着妹妹冰块似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但是旁边还有楚舒,并不是重逢叙旧的好时候,也就急忙提醒妹妹,“梅娘,这是我的主家楚娘子。” 寒梅正在急忙往寒山面前走,听到声音才转向了自己兄长旁边的一个女子,这是她第一次见楚娘子,因为之前城里很乱,寒山并不让寒梅出门。 此时寒梅只觉得这个飒飒英气的女子跟传闻中的楚娘子还是很像的,而自己敬仰的大哥在楚娘子身旁竟是那么的黯淡无光,楚舒娘子身上就像是有一种气势,能够震慑所有人,心里确学奇怪,为何要来自家? 寒梅的心里百转千回,也只愣了一下,走到楚舒面前,行了一礼:“见过楚娘子。” “不必多礼,走吧,先去看看你父亲。” 楚舒看了一眼寒梅就又转向寒山,说了一句。 “楚娘子是来看看父亲的伤势。” “娘子请这边。” 寒山对着妹妹解释完,就在前面带路, 引出书进入后院主卧。 而梅娘一听心声好奇,让伙计看着,自己也跟在楚舒后面 等着寒山拉开门帘,里面就响起一道苍老的女声:“梅娘吗?娘都说了不用担心我们,你就在前面盘盘账,或者出去逛一逛,隔壁的李大娘说这县城很久没看到这样热闹了,你还年轻别总天天待在屋里,看着我们这俩老的。” 寒山和寒梅听着心里微微泛酸,自从家道中落以后,二人再没有了童年时快乐的时光,两个没有成年的孩子也受尽了人情冷暖,为了温饱而挣扎,每天麻木的生活着,其中的艰难不足为外人道。 寒山立马说道:“娘,是我回来了,楚娘子也来了,特意来看看爹的伤势。” 说着三人拐过门口就走到了床榻旁,看到躺在床上瘦骨嶙峋死气沉沉的寒父,也看到了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寒母,此时寒母慌忙站了起来,她最是知道这楚娘子,自家的宅院,还有银两都是因为这个楚娘子。 “儿啊,你回来了,楚娘子在哪里?你可有谢谢人家。” 寒山立马接过自己娘伸着的双手,把她变了一个方向,正对着楚舒:“自然是谢过的,楚娘子人很好,我现在在楚娘子手下当兵,娘你对面正是楚娘子。” 可是这时万万没有人想到,寒母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就要磕起头来:“楚娘子,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今天终于能见到你。” 此时楚舒和寒山也是吓了一跳,就要扶她起来,可是寒母特别固执,“不要扶我,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愿,就是要当面感谢楚娘子,当初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病的病,瞎的瞎,一点也帮不上忙,还拖累两个孩子,我们心疼啊。” “我们就想着买了这砒霜吃了也就罢了,后来被他们发现拦了下来,之后就过着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两孩子受的那些委屈,我们心就跟针扎的一样,但是他们说我们活着,累了回家,家里还有一盏灯,我们要是死了,他们也不知该怎么活。” “现在好了,日子终于有了盼头,他们俩也终于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我们是个不中用的,所以我只能给你磕头,但是儿啊!人一定要知恩图报,你既然当了楚娘子的兵就一定要听楚娘子的话。” 寒母说到最后情绪慢慢稳定,说完寒山和楚舒一边一个胳膊就给她扶了起来,寒梅也流着泪上前用手帕擦着寒母的眼泪。 楚舒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可不行如此了,伯母的儿子寒山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帮了我很多忙,我对他也很感激。” 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场面,楚舒急忙转移话题。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看看伯父的病,我听说他当时受伤之时还是可以站定,就是会腰膝酸痛,难以支撑,只能躺着养病,后期却是站的时间的越来越少,大夫诊断是伤了腰骨。” 提起这事,寒山也郑重了起来:“正是,当时阿父得罪张半仙,很多的大夫都不敢来,只能让一个游医大夫看了看,他也说他医术不精,不敢擅动这腰骨,后来即使找了这治骨的大夫也说时间太久耽误了,其实我也想过这县城即使是最好的大夫,也不一定会擅长这个,只能以后上府城去看看。” 说着几人,走到了床榻,同时看向了床上的男子,男子也眼含泪水的看着寒山还有楚舒,“有劳楚娘子费心了,我们一家真是不是该做什么好,才能报答娘子的恩情。” 楚舒摇了摇头,“不必,就是举手之劳罢了,我需要看看他的腰骨,需要帮伯父翻一下身,腰背朝上。” “好的,我来。”寒山上前小心翼翼的帮父亲翻了一下身,手下的身体特别的轻,很容易就翻了过来,寒山的眼神也越来越伤感,在以前父亲的身体特别的健壮,像一座大山一样保护着这个家,现在就是消瘦成这个样子。 等着寒山翻完父亲身体,楚舒也坐到床榻旁边,掀开上衣,左手沿着颈椎往下滑动,他倘若是腰椎粉碎骨折,一开始压根就不可能站得起来,非常有可能是颈椎错位压迫到了神经,而楚舒最明白这些骨头,在末世里,医疗资源特别紧缺,队友和自己受伤骨折都是自己治疗。 当摸到第六根骨头时,楚舒心头一动,自己没有猜错,“在伯父嘴里放一团棉布,防止咬到舌头,再去找个大夫来,给伯父开一些活血化瘀的汤药。” 第86章 监察御史 寒山一听却是明白,这是应该能治的意思,顿时双眼露出惊喜,安排起来,等着寒山在父亲的嘴里塞上棉布,楚舒也开始用右手在断骨处捏住,双手用力,往上提起又往下一按,只听“咔嚓”一声。 寒山的父亲也痛呼出声,随后就有一种酸麻的感觉,而寒山立马扑到父亲旁边,看着父亲本来有些痛苦的表情变得松快了一些,但是还是皱着眉头转头问向楚舒:“楚娘子怎么样?可是好了?” “等下。” 楚舒又开始给他全身都按了按,太长时间不活动,有些变形,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 楚舒也按的满头大汗,又看了看他的腿部肌肉,有些萎缩,但是还可以,以后好好复健,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就应该能站起来。 “好了。”又跟他们说了说怎么复健,然后能吃什么样的东西,交代完也不再多留,觉得应该把空间留给这一家受尽苦难,终于重获新生的人,让寒山不用送,并且让他可以在这里留一晚,明天再回去营房就可以,最后楚舒在众人的感激中离开了油坊。 转头去了孙老的家,走到院门门口,楚舒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之前楚舒听到的声音,“来者是何人?找谁的?”没错,就是这家。 “我是楚舒,专门来拜访孙老。” 里面的人听着后,安静了一会儿,不一会儿,楚舒就听有人走到院门后,“哪一个楚舒?” “正是你想的那个楚舒。” “你来做何?” “怎么?孙老害怕见人?” 只听,“嘭嘭”几声,院里传来开门栓的声音,“吱嘎”一声,门向里打了开来,楚舒看向开门的人正是之前的老者,此时老者正面色不善的看向楚舒。 楚舒却是一脸淡然抢先开口:“怎么连一杯茶都不请喝?这可是待客之道?” 孙老刚要说口的话被堵在嘴里,侧了一下身:“请。” 楚舒慢慢悠悠的走了进去,看了看这个院子,收拾的很整洁,但是能看出时间的痕迹斑驳不堪,家境确实并不富裕。 二人走到了一个堂屋,在一个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是孙老说着硬邦邦的话:“小老儿家境贫寒,只有一些粗茶,想必楚娘子喝不惯,就不招待了,还请楚娘子有话请直说。” 楚舒也并没有动怒,只是开门见山问道:“孙老为何对我有这么大敌意?可是我做错了哪里?那鱼肉百姓的县令和张半仙难道不该死?” “他们自然是该死,但是不该楚娘子动手,自然该有府城管理,你这就是谋逆,以下犯上诛九族之罪。”提起这个孙老就愤愤不平,认为楚舒破坏了规则。 “可是他们在此几十年,天高皇帝远,逍遥快活,并无人治罪,在此期间祸害了多少百姓,残害了多少人命?倘若我再不杀他,死的人只能更多,难道你就想让他们白白死去?” 孙老一听竟然觉得还有些道理,但是他觉得还是不对又说:“自然…自然不是,倘若府城派兵来剿匪,你这又开始招兵,到时打起来,这不害了城里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 楚舒冷笑一声:“此事孙老倒是不必担忧,他们不会来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他们已经派人来要皇粮,还加了三成,真是青天大老爷。” 孙老一听,怒气上涨,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心里想着,到了此时此刻,他们竟然还想着皇粮,就没有想过,倘若楚舒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占了县城开始残害百姓,那怎么办? “孙老就不要妄想了,认清现实,大齐就要亡了。” 楚舒的话就像一道惊雷,震的孙老头晕目眩,倏地一下站起了身,看向楚舒怒吼道:“大胆!” “怎么?孙老也不是皇亲国戚,为他们担忧什么?还是舍不得你这秀才的功名,怕亡国了之后新的王朝不认?”楚舒继续刺激孙老。 孙老深呼了两口气,发现他真的说不过这楚舒,但是态度确实缓和,叹了一口气:“古人言,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此时百姓尚还有活路,倘若大齐亡了,这些百姓怕是也要身首异处。” 楚舒再接再厉接着说:“大齐亡不亡,也不是我说了算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就是我不杀这县令,他也活不了多久,而且家天下一定长远不了,只有公天下才可以。” 孙老听到此处却是愣了一下是细细思量了一会说道:“可是皇帝自古都有,怎么能没有皇帝?” “一定要千万户供养他那一户吗?他才是最大的蛀虫,吃了多少的民脂民膏。”楚舒也站了起来,看着孙老那张不可置信的眼神。 此时楚舒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现在我的班底越来越大,只要有人,就会有腐败,所以需要一个监察御史,我佩服孙老不畏强权,心忧百姓,清正廉洁,特意来请孙老,我记得孙老也是有了秀才功名,文采想来也是不错,想要孙老兼任史官,我说的再多也是无用,你看我怎么做就是了,我只要求一点,你必须客观公正,至于你写的什么,即使对我不利,我也不会追究。” 孙老听着楚舒越来越狂的话直皱眉:“你一个小娘子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侥幸得了一个县城,还想比肩秦皇汉武不成,可笑,请娘子离开,此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说着就站起身来,对着院门口伸着右手,示意楚舒离开。 楚舒也没有再说别的,只说了一句:“你会来的,我在衙门等你。”随后转身离开,这种老古板的儒生,最喜欢忧国忧民,而且不是有的那种假仁假义,只是夸夸其谈,真不怕自己杀他,当个修史书和动嘴皮子爱打小报告的最合适。 等着楚舒走远之后,孙老还是站在门口凝眉不语,这时他的妻子孟氏买完菜回来,看见孙老站在门口不动:“你这是在想什么呢?刚才是有人来了,还是你出去了?” 说着就进了院门关上了门。 第87章 思想与信仰 一直到关完门之后,孙老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才觉得不对,看向了孙老,这时孙老也面露复杂的看向孟氏,“回屋再说。” 等着二人坐定,孙老很尊重孟氏,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孟氏,二人同舟共济几十年,互相了解彼此的秉性,也是想让孟氏出出主意,发表一下观点,而孟氏却觉得此女不简单,自己的丈夫一辈子就想当官为民请愿,但是郁郁不得志,他已经很大岁数了,再等的话就不是要等到何年何月,此时不就是最好的时机,。 管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倘若她做恶事,孙老就可以去劝解她,拯救要被残害的人,即使最后丢了性命,孙老也是愿意的,她知道她的丈夫一直都是这样固执又善良的人,他有他自己的抱负,所以孟氏是支持的。 “去吧!这几个月楚娘子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倘若是好的,你就去帮帮她,她倘若是个坏的,你要是能在他手下救了一条性命, 不也是很好?我是了解你的,你是想去的,就不要再等了,更何况这种机会可能这一辈子也就这一回了。” 孙老还是皱眉不语,但是妻子的话也是听了进去,“再看看吧!” 等着楚舒终于走出巷口,来到热闹的大街,还看到了一群卖艺的人,吹拉弹唱,还有表演口技和说笑话的,还有什么鸟啊猴啊,甚至还有狗,真是什么都有,楚舒看了一会,发现他们好像都是一起的,虽然是不同的摊位,但是有一个中年男子,来回的走来走去, 安排这个又安排那个。 此时楚舒心里有一个主意,现在的百姓多数都是没有文化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想要统治他们的思想,也就是让他们有信念,就要像看电视一样,演出来他们才能看懂,而只要把这些人的思想全部向着自己,那将会有战无不胜的队伍,就像是老一辈的人心有坚定的信念,能够打败那么多强大的敌人。 楚舒走到那个中年男子旁,微笑着对着男子说道:“我这里有一桩生意,不知班主可是感兴趣?”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双眼一亮,财神爷上门,立马拱手行礼:“不知娘子想要看什么花式?我们这里的绝活可是天下少有。”使劲的吹捧。 楚舒看的确实不错,但是情景剧就不知道怎么样了,问道:“我有一折自己写的戏,我希望你们能够演出来,而且是三天之内。” 中年男子听此有些为难:“这戏不单单只是写出就算了,还需要小人这里的戏曲先生稍微润色,而且和戏配的衣服,我也要看看我们有没有合适的,没有的话还需去制衣,还有我们需要排练,三日怕是难……。” “五两每月。”楚舒直截了当。 中年男子立马答道:“没问题。” “很好,我只要你们在我规定的时间和日子还有地点去演场戏,我这里可是长期的买卖,其余时间我是不限制你的,放心,我这剧不需要唱功,台词不要太过复杂,繁琐,是要百姓能听得懂的剧,而且衣服也都是百姓的衣服。” 中年男子脸上止不住的笑容连忙说道:“是,是,还请问娘子的戏本可带了来?。” “我还没写完,恐怕点儿劳烦你们戏曲先生跟我走一遭,正好也一起讨论,写的也能快一些,尽量今晚就写完。”楚舒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一点都没有写。 “也罢,娘子稍等一下,小人去去就来。”说罢中年班主就冲着楚舒行了一礼,急急的走向另一边。 不一会儿班主就带来了另一个年纪比他还大的老者:“娘子,这位就是我们的戏曲先生,曹先生。”曹先生也向楚娘子拱了拱手。 楚舒向他点了点头,带着曹先生回了县衙,不过楚舒越走,曹先生心里越是惊疑不定,等着楚舒终于带着他走到了衙门前,心里终于死心了,心下慌乱不已,再看看这娘子好像就是那个楚娘子。 曹先生现在吓的是腿直抖,最关键的是因为自己这些其实是张半仙之前家养的戏班子,而且也来经常来县衙唱戏,这俩地儿的男主人都被楚娘子杀了,自己这一些人也是刚被放出不久,这可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楚舒走到了台阶上,看着身后没有人跟着,心里也奇怪,就转过身看向曹先生:“曹先生这是在想什么呢?” 曹先生现在是有苦难言,也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没,没有,就是突然刚才脚有点疼,现在就没事了,还请娘子恕罪。” 楚舒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在意,但是晾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跑,继续带着人走到了书房,让曹先生坐在一旁,自己拿起了笔,开始写了起来。 此时曹先生其实有一些懵,想跟楚舒讨一些之前的稿子,自己现在在一边润润色,也能快一些,但是没有那个胆子,只能在旁边枯坐着,还是那种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等着楚舒终于写完了第一页,递给了旁边的曹先生。 曹先生恭敬的双手接过,一看才发现这应该就是开头,想来娘子是骗了班主,不过也不敢有怨言,看了下去,他就发现这位楚娘子写的竟然是一伙佃农和地主家的事情。 越往下看,眉头做的越紧,这真的是太过现实,悲凉又无奈,心中怒气渐渐升起,等着看完之后,就下意识的想翻下一页,才想起这是楚娘子写的戏,此时心里也没有想改戏的念头,只想楚娘子快点写完自己想看看那喜儿和大春最后,到底有没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个地主老财家的儿子黄世仁最后到底有没有受到惩罚?地主家的真的会受到惩罚吗?现实不过就是百姓忍气吞声罢了。 等着楚舒终于把下面都写完成,递给曹先生,曹先生也连忙接了过去,细细的看了起来。 第88章 杀鸡儆猴 “白.毛.女”,只有这种把剥削演出来的剧才行,因为每个人都在经历着这种苦难,而这种苦难,自然是需要有人来解救的,那就是济民军了,楚舒又写下刚才在戏文里写的军队,自己军队以后的名字,又画上了旗帜,一把镰刀,代表着丰收,代表着村民,周围再画上四颗小星星,代表着孩子将要冉冉升起,安排在旗帜的左上角,旗帜是也是红色的,比较醒目。 全部画完之后,就抬头看向曹先生,看看他润写的怎么样? 只见曹先生眼泪已经聚在眼眶,迟迟没有掉下来,曹先生已经看完,发现楚舒在看,急忙用衣袖擦了擦,嘴里说着失礼了,失礼了。 开始润起色来,然后还和楚舒讨论想要什么样的戏,需要演多长时间? 最后等着曹先生终于写完,天已经开始变黑,楚舒就送了曹先生离开,在离开之际,曹先生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子是为何要写这折戏?” “不好吗?”楚舒反问道。 曹先生却是连连点头:“自然是好的,但是真的会那样吗?和平,公平,正义,民主,自由,虽然娘子说了很多,但对这些我还是不能太过理解,只觉得那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曹先生以后看着便是。”楚舒只能回这一句,说再多也无用。 曹先生点了点头,恭敬的行了一礼,转头离开,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楚娘子为什么要排这样一场戏?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并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发善心,特别是对于这种掌权的人,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楚娘子那不就是那个地主吗? 而那个济民军也是厉害,那么的大公无私,世上要真有这种军队就好了,叹了一口气回戏院。 而此时戏院的人等这个曹先生也等的心焦,这可是一笔大生意,而且是可持续性的,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等着曹先生拿着一沓纸走回了戏院,众人都围了上去,班主也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可是已经改好了,我看看。”就抽走了曹先生手里的纸张。 越看越是一脸凝重,众人看的也是不解,忙问班主是怎么了? “难道是不好演?”戏班的人问道。 “很好演,因为你们本身也经历过,可是就是因为太好演了。”班主看向了曹先生。 曹先生说出了回来的第一句话:“她就是楚娘子,住在衙门的那个。” 众人都大惊失色,班主也是吓了一跳,之前其实也是见过的,但是时间太久,而且也实在是想不到她会这么平易近人,还不带随从,也不坐马车,跟以前见过的贵人完全不一样。 只是不知她为何要写出这样一折戏?这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没有人认为她会对这个戏很感兴趣,喜欢戏的本身,而班主也看到了最后的结局,济民军解救了他们。 而这时曹先生又接着说:“楚娘子让我们三日之后在县城五个地方同时演,这些基本功倒是要求不高,唱出来的也少,咱们的人凑一凑还是够的,等着咱们排好了,楚娘子会来查验。” 而楚舒这边柱子也下了值,前来衙门领罚,楚舒让他站到衙门门口,自己站在柱子身后,由于楚舒取消了宵禁,每一个街道都要求挂上灯笼,也增加了一百多人巡逻,维护治安,此时已经有百姓看到二人好奇的凑了过来,楚舒打第一鞭子的时候就大声说道:“杨柱身为守城官,反而徇私枉法,你可知罪?” 柱子疼的浑身发颤,也大声的喊:“属下知罪,认罚,以后也不敢再犯。” 周围的百姓看的一愣一愣的,听着这皮鞭抽打在身上发出的响声,看着柱子背后的衣服劈开肉绽,丝丝血迹露了出来,身上也疼的厉害,其实百姓也算是开了眼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当官的被打,也认得这杨柱是守城门的,但是不知犯了什么罪? 人也越聚越多,出来了几个当初楚舒回城的时候遇到的百姓,这些百姓两眼亮晶晶的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原来竟是因为放进去了几个熟人没有排队,毕竟也感叹楚舒的规矩严格。 而此时沈月还有县衙内里的人听到消息也走了出来,沈月出来也只能在一旁泪眼汪汪的看着楚舒打自家的男人,但是也不敢上去阻拦,知道应是柱子犯了什么错,楚舒做事非常的公道,从不会乱打乱罚。 等着楚舒终于打够了鞭数,沈月急忙上前扶住了自家男人,连忙心疼的问道:“你怎么样?” 柱子推开了沈月:“无事,皮肉伤罢了。” 转身看向楚舒,恭敬行了一礼:“娘子。” 楚舒也叹了一口气:“做错了就得认罚,这是你们当初跟着我时,我就说过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沈月你也早点回去照顾柱子,这个是金疮药,回去好好休息。”扔给了沈月一个瓷瓶。 说完就要转身就走,而柱子却是急忙的叫道:“娘子,可是要我休息几日?”柱子怕楚舒一直让自己休息在家,或者再不重用自己。 楚舒没有转身:“你好了,自然就要来,等一个月后,你还要跟我出一趟县城。” 柱子高高兴兴的道:“是。” 而围观的人议论纷纷,都是惊讶不已,最后看着楚舒他们都走没了,也就散了开来,但是这件事却是席卷了整个县城,听到的人都是不可置信,孙老自然后来也听说了,露出了微笑,捋了捋胡须,对着自己的妻子孟氏说道:“这个小娘子倒是有些手段。” 孟氏摇了摇头:“是你太小瞧了她,她怎么可能是寻常人。” 而姜时笙却是面色不明,知道这是楚舒在杀鸡儆猴,和众人回到了寝房,裴少宣皱眉的看向自己的娘:“楚娘子这是作何?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值得如此,兴师动众,这柱子可是她的心腹,确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好一个铁面无私。” 第89章 军服和国旗 姜时笙听着心烦:“既然她自己的心腹都毫不留情面,你们以后做事也要小心,要想做什么出格的事,也要掂量掂量,回去吧。” 众人看着母亲不耐烦的表情也是不敢再说什么,纷纷行礼离开。 当着众人离开后。 楚舒却让人叫了柳京华过去,当柳京华敲门进了书房,楚舒正在画着一个衣服,也可以说是军服,楚舒把它递给刘京华:“三天内做出来一千套,料子不能太次,但要结实,穿起来舒服,全部做成衣,分三个大小,最低的是你那样的个头,高的是柱子那样的,而且必须要绿色。” 柳京华恭敬的双手接过,细细的看了一下,非常简单明了,跟短打很像,指向了衣服的正中间,询问:“娘子这个不是盘扣,此乃何物?” 楚舒看了看:“这就是一个扣子,用木头便可, 中间穿两个眼缝在衣服上右边衣服有一个口直接就扣上就行,你看着来,要是实在做不出来就用盘扣便可,但是一定要尽快。” 柳京华听罢点了点头又问:“娘子,是想要明绿还是水碧,玉髓还是荷青还有……”柳京华刚刚也是被吓到,现在做事尤其的认真,就怕做错。 楚舒听着打断了一下,指了指旁边有一盆花草:“那个就行。” 柳京华看到恭敬的回道:“是。” 又递给柳京华一张纸,上面的就是旗帜。“上面的镰刀要黑色的,星星要黄色的,其余的都是红色,五个高三丈的,旗帜做的大一些,一个放在菜市口,两个放在城楼,先放着,还要做两百个小一些一尺两尺,或者更小的,每一个店铺都要放,还有比较醒目的地方,也不要太多,乱的不行,你看着来。” 柳京华也不再问什么颜色,点了点头。 楚舒摆了摆手,柳京华就退了出去。 楚舒又开始写上军营的军规纪律,还有惩罚,军纪十分严明,军队必须得管的严一些,而且楚舒要亲自带着,否则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像宋朝一样简直是一盘散沙,出现非常耻辱的健康之变。 而且楚舒这些天也要观察观察,等着给他们每一个小队要安排一个思想委员,俗称政委,不一定非常能打,但是一定能说,而且在思想这方面一定要向着自己,并不单单是为了楚舒说话,而是说楚舒就是帮助他们的人,也就是天天洗脑给这些小队,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为了谁而战?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和家园,反抗剥削和封建社会。 等着终于写完,楚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虽然没有去打仗,但是感觉比砍丧尸还累,站起身活动活动腰身,抻了抻,起身前去灶房,这时候众人应该已经吃完了晚膳,刚走到灶房,却发现沈月还在那里烧着火。 沈月看到楚舒来了?连忙站起身喊了一声娘子,就要掀开锅盖,把里面热好的饭菜拿出来。 楚舒温和的问道:“你是在等我?” 楚舒走了过去,沈月把饭菜端了上来:“是,娘子一定是在忙,我看娘子一直都没用晚膳。” “吃了吗?没吃也坐下一起吃吧。”楚舒又拿了两个碗筷放在桌子上。 因为丈夫被打,所以沈月确实没有胃口吃东西,此时也坐了下来,端起碗筷,想起还没有盛饭,忙要站起来。 楚舒一边盛饭一边说:“我来就行。”把盛好的饭放在沈月和自己的面前。 楚舒盛好饭后坐了下来,开始吃起的饭,沈月在旁边看着也慢慢端起了碗。 楚舒吃了一会儿,肚子饿的叫嚣的感觉终于压下去了一些,才开口说话:“你可是在怨我?无论你怨不怨,柱子我也是必须要打的,每个人都遵守规则,我们才能好好的生活,这并不只是告诫柱子,也是告诫别的人,我们的处境其实并不好,城门至关重要,稍有疏忽我们就满盘皆失,输的可是我们的命。” 乱世用重典。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是有自己的想法,否则秦始皇也不会焚书坑儒,清朝会有个文字狱,但是人人都会疼,人人都会怕死。 沈月一听放下了碗:“娘子真是小看我们俩了,而且柱子的伤我看了,只是外面看起来衣服破了,里面的伤确实很小,我们是见过官老爷和地主老爷打抽鞭子打人的,哪一个不是走不了路。” “我们只是农家子泥腿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几个月我也在学字读书,也明白了很多道理,我们能好好的活着,穿着这么好的衣裳,吃着这么好的饭菜,也是多亏了娘子的恩情,就是你今天把他打到下不了床,我们也不会怨的。” “只是我们心里有愧,没有做好事情。” “再过几日就是考试了,你要好好考,而我们是真正一路走过来的人,多少的艰难险阻,我们都闯了过来,你们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这里还有一堆的事情,也只有你做我才能放心,即使考上了,也要坚持读书识字,还有柱子也要学,书中不只有黄金屋,颜如玉,还能救得了你们的命,等着我也会讲一些兵书兵法,你和柱子必须得来听。”楚舒看着沈月语重心长长的说着。 沈月听着狠狠的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楚舒也笑了笑:“快吃吧,一会儿都凉了。” 等着到了第二天,吃完早膳,楚舒询问姜时笙,盯着金老爷家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还有府城来的那个小吏,现在怎么样了? 姜时笙回道:“金老爷的一个二管事,去了隔壁的县城的村庄,招了很多青壮男子,说是要收粮,要找收粮的,为何不在这里找?很不寻常,而府城的小吏被我也引到了隔壁县,我怕过几天动静太大,吓到他。” 楚舒满意的看了姜时笙一眼:“做得很好,你办事我放心,等着金老爷把人招回来的时候,盯着点看看一共进来多少人,都给安排什么地方,查明白告诉我便是,我来解决。” 第90章 学子 姜时笙听着心里也熨帖,自己确实费了不少心把那个贪财好色的小吏给引走。 此时楚舒又说道:“走,去看看县学这些孩子们。” 说完就当先走了出去,姜时笙也跟了上去,但是心里很有疑惑,楚舒去那里做什么? 而楚舒走到学堂听着孩童清脆的读书声,自然的露出了微笑,只有在孩子这里才能感觉到那一点的纯真与朝气。 此时已经有了不下十个屋子,楚舒问:“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四百六十六,现在每天还有不下十人来报名。” 楚舒点了点头:“都学着什么?快的学到哪里了,慢的呢?” 最后楚舒听完进展十分缓慢,毕竟也三个月左右,强求不了,不过也发现不爱读书的,调皮捣蛋的很多,最后楚舒决定根据给他们加一些课程,早上八段锦,晚上军体拳,这都是所有学生必须学的。 然后其余的分为文和武, 全才的可以文和武都有在一个班,身体不好的就选文,火力太旺不爱学习的就选武,但是基础字和算数的都必须得学会。 而且这里面很多非常小的孩子,所以现在这个县学是包括幼儿园和小学,其实有的孩子可以算初中,可是她学的却是小学的东西。 楚舒一个屋子一个的屋子的在外面透过窗户看了了一会儿。 看完后,楚舒心里也有了算计,对于小的孩子两个大人看着太少,于是对着姜时笙说道:“太小的孩子班里面,再加两个照顾的人,一定要脾气好的,不能虐待孩子,要常来巡查,而且这些孩子都要照顾干净,我等着会写一些课程,这些大人都要学会,等着让他们教给孩子。” “有没有大一些的地方?”楚舒就想着能上公开课的地方,容纳个几百人,询问姜时笙。 姜时笙疑惑问道:“娘子想要多大的地方?” “七岁以上的能有多少人?就用多大的。” 姜时笙虽然不解也思索着,最后摇了摇头,“怕是只有后花园了。” 楚舒也不挑剔,直接说道:“那就让他们去后花园,还有准备一个桌子还有纸笔。” 姜时笙称“是。” 楚舒也就回到书房又写下了拼音字母,还有九九乘法表,还有二十四节气,其实这个九九乘法表应该古代就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至于二十四节气肯定有,否则都种不了地,古代人为了种地也是煞费苦心,真的很神奇。 等着写完之后,也不等人过来找,就直接去了后花园。 这时候孩子们大多数已经到达了后花园,桌子正好也搬了过来,楚舒让他放在一个开阔平整地方的中间,还带了一个椅子,楚舒让他拿走。 整理了一下笔和纸,最后姜时笙也表示人都到齐,楚舒让孩子围着桌子站,矮的孩子站在前面,高的站在后面,力求能看到每一张脸,有的孩子已经脸上长了些肉,神色有些疑惑,也有些大胆,有的还是骨瘦如柴,神色有些瑟缩。 第一步就是让气氛好起来,不能这么凝滞。 而对于孩子来说,吃的无疑是最好的。 楚舒看着孩子就说:“有没有人知道,如果我有二石的米,我又买了三石,我一共有几石?举手回答,赢得有彩头搅搅糖。” 说完楚舒就看向了姜时笙,姜时笙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人吩咐下去,快去买一些搅搅糖回来,搅搅糖顾名思义就是有两个木棍搅起来的麦芽糖,楚舒倒是有一回看到过。 这时候孩子们却是鸦雀无声,他们这些孩子都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有的还亲眼见过楚舒,没有见过的,也听着她的事迹就觉得害怕,而且刚才来的时候就有人已经说过了,是楚娘子让他们过来的。 这时候沈月的女儿急忙的摇了摇手,她站在楚舒的后面,最后喊了起来,“娘子,我知道,是五石。” 楚舒回过了头笑了笑,看着长了一截的禾苗也是欣慰,“一会儿糖买来了就给你。”摸了摸她的脑袋,禾苗也羞赧的抿着嘴笑。 这时候孩子们看着楚舒这么平易近人,也是觉得有点可惜,刚才应该主动回答。 接下来楚舒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题和字,越来越多的孩子参加。 等着气氛热闹了,楚舒也开始像以往的老师一样问这些孩子:“你们为什么来读书?” 楚舒倒不是想听到什么像周总理小时候,从南方到东北来求学时候所说的“为中华而崛起而读书。” 他们恐怕都不太清楚自己生活在什么朝代,甚至皇帝的名字是什么? 而是引导着他们,让他们知道到底为什么,成年人的固化思维已经形成很难改变,但是孩子却是祖国的花朵这句话,并没有错,而且梁启超也说过,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 这时有的孩子们也忘了害怕,积极的说着:“我娘让我来的,说这里可以吃饱。” 其余孩子听着也哈哈笑,都说着我也是。 而此时有一个女孩却是把手举得最高,眼里也充满着坚韧。 就说点了她,她说:“为了不马上嫁人,为了更好的生活,有饭吃有衣穿,没有打没有骂。” 楚舒看着这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白书。” “很好。 此时又有一个女孩也是积极的伸手,最后说着:“我是为了楚娘子来的,想总是能见到你,可是我来了几个月,你就出去了几个月,而且我以后是要当官的,我要抓坏人。”其他小孩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女孩在吹牛。 这个女孩就是曾经跟楚舒说过话,有一个姐姐被张半仙害死了,楚舒问她名字,她说:“李盈”。 “我记得你,好孩子,那你就要好好读书,努力通过了考试。” 李盈却是坚定的说着:“我一会考上的。”一点不谦虚。 但是楚舒就喜欢这种有自信甚至是有野心的。 第91章 寄生虫 糖正好也买了来,楚舒分给了回答问题的人,得了糖的孩子,有的分给了自己的弟弟妹妹,有的自己吃的香甜。 楚舒也不再管他们,现在起这场课程,楚舒也终于进入了正轨:“读书可不止这些,以前你考上了秀才可以见官不跪,你考了举人就有了做官的资格,也可以免除你名下的田税,你要是考得了进士,你甚至可以面见皇上。” 孩子们听得却是目瞪口呆,感觉很厉害 “但是你们知道一个县能出多少个秀才吗?” 孩子们都纷纷摇了摇头。 “每个县城每年会录取二十名秀才,就是考试考前二十名,你知道你们现在就有多少人吗?就今年都不下于几千人。”就是曾国藩都考了七次秀才。 “而且即使考上秀才也无用,也当不了官,还要考举人,可是知道举人有多难?全国有十几万的考生,只录取四百人,虽然你有了做官的资格,但是你必须得等到别的官员辞官了或者是去世了,你才可以去被挑选,太丑,身体有残缺都是不能为官的。”否则的话,范进中举为什么会疯了?比现在的清华北大还难考。 “而进士更是三年一考,每次录取六十人,这次可以当个官了,但是如果你没有亲戚朋友在那里当官帮着找关系,有银钱帮你疏通,你就会派到像我们这样的贫穷的下县,一辈子在这里,晋升无望。” “你们觉得这种选官好吗?” 孩子们其实听的也是越听越皱眉,只觉得就当个官而已,这么难,齐齐回道:“不好,太难了。” “其实这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笔墨纸砚,四书五经这些书,你们会买吗?” 大多数孩子们纷纷摇头:“不会。” 吃饱吃不饱怎么买得起? “为什么不买?” 有的孩子大胆的说:“没有钱,家里的粮食种完之后,再交了皇粮,都不够吃的。” 楚舒接着问:“那今年没有交皇粮,够吃了吗?” 孩子们也是兴奋了起来:“够了,我上次回家,我阿娘还给我买了糖,可甜了。”即使在这县城楚舒管吃管住,但是奢侈的糖却是没有给吃的。 “你们知道为什么要交皇粮吗?” 孩子们用齐齐摇头,但是却有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举起了手,楚舒一看原来是裴家的,也就不奇怪了,让他回答:“皇上需要用这些粮食给这些当官的大人发俸禄,还有边疆的战士也需要吃饭,无论是这些官员还是这些将士,都是为了我们大齐百姓,学生认为这收皇粮却也是朝廷的无奈之举。” 而其他家里有田地的孩子却是对着这个少年皱起了眉头,他们自然知道不收粮税是楚舒决定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个人说的原因以后楚舒也粮税,他们岂不是又是不好过了。 这就是阶级矛盾,即使他们知道兵是保护自己的,但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钱,谁也不会开心。 楚舒笑了笑:“你还忘了说很多吧!那就是皇帝,还有他的后宫佳丽三千,再加上皇宫里伺候的奴婢太监上万人,还有他的亲人还有儿子女儿,全都是侯爵公爵王爷公主,食邑不下千户,良田万亩。” “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食邑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把你们交的税的粮食给他们吃,而他们就却是什么都不用干,出生后就是衣食无忧,而且他们自己也有万亩良田,但是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税收,他们永远不够吃。” 李盈听着就可怕:“这人也太多了?” 最后也说出了心里不服气的话:“凭什么要给他们吃?我们自己都不够吃,这些人太坏了。” 其余的孩子也是愤愤不平。 而裴家的少年也就是裴齐,他是正经的长子长孙,所以从小就要求严格,三岁就开始读书,自然也就懂得更多,对君王的那种封建制度,更是深入骨髓。 听着楚舒他们说的话,有一些道理,心里却觉得这是不对的,而且这是对皇帝的无礼,然后要是被皇帝知道,这是要下大牢或者是直接没命的,心里忐忑不安。 而这边楚舒又接着说:“我们在说这些当官的,他们管理着一县的事物,什么缉拿盗匪,还有督促农忙,还有的就是给我们判案,分辨对错是非,在这里裴家这个小子说的也对,我们给他们交着皇粮,也是理所应当,但是你们觉得这平山县的这些官员,真的做到了吗?是戏文里面那样的青天大老爷吗?” 说起这个孩子们心里更加多的怨言,几乎每家每户直接或者间接都被害过,苦不堪言:“不是,他们都是坏的官。” 楚舒又接着说:“你们交了税收,却养着这些没用的人,而自己却永远买不了笔墨纸砚,四书五经,读不了书,识不了字,一辈子做你父母这样的活计,你们想你们自己的孩子也是做着这样的活计吗?” 百姓的上升通道太窄,没有希望,百姓自然都是不服的。 孩子们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大喊道:“不想。” “好,那我们就换一个制度好不好?” 孩子们不懂什么叫制度,有的就问:“是换一个皇帝吗?” 楚舒摇了摇头:“如果有皇帝的话,他肯定会有妻子,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小妾,会生一大堆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又会生孩子,就会需要好多好多的粮食,我们努力种植的粮食并不是为了给这些人吃的。” 说到这里楚舒就停顿了一下,白书立马举手回答:“那我们就不要皇帝,可不可以呢。” 裴齐却是大惊失色,怎么可以没有皇帝?那样子天下会大乱的:“不行,怎么可以没有皇帝呢?我们的疆土是很大的,那又让谁管理呢?” 楚舒看着裴齐说着:“让我们自己,我们自己开会决定不是更好?没有人会为别人的事情费心,只有我们自己,这样就不用养着一群的寄生虫。” 第92章 剥削 最后楚舒还解释了寄生虫,就是自己没有什么作用,独自活不下去,必须靠别人,最关键的是人家还不感激你,觉得你是应该的。 孩子们听着更加生气。 裴齐听着哑口无言,自己怎么决定国家的事情呢,还有皇帝是寄生虫?还感觉自己的三观已经崩塌,很乱,不知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楚舒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很大,力保每一个孩子都能看清,楚舒写完之后拿起来,字的一面面向孩子,转着圈的让孩子都能看一眼。 “知道这个字叫什么吗?” “人。” “是的,人的一撇一捺都是直直的立在地上,他如果有一个抬了起来,他就站不稳了,对不对?”楚舒比划着人的笔画。 “是。” “所以我们做人一定要正直,更是要脚踏实地,做一份工,就应该得到他应得的报酬,而不是坐在那里就等着有人给他送银两,知道这叫什么吗?” “不知道。” “这就叫剥削。”楚舒写下两个字,让孩子们看。 “面对剥削,我们要怎么办?” 孩子们迟疑,“不给他们。” “那如果他们不同意呢?你不给他们,他们就会抢。” 有的孩子更为大胆:“那就打他们。” “那叫反抗。”又写下反抗二字,对着这些孩子。 “可是如果对面五个人,你只有一个人你也打不过呀?” “那我们也找好多人去打他。” “那这就叫团结。”楚舒又写下两个字。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微薄,而一群的人的力量就很大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学会团结一致向外,现在知道面对剥削我们的人怎么办了吧?” “所以今天我们了解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 白书激动的说:“我们要团结反抗剥削。” “我们要团结反抗剥削。”孩子们听到也喊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齐。 楚舒满意的看着他们喊了一会儿,此时的后花园,男男女女也来了不少,甚至请的夫子先生也跟了过来,楚舒看着他们一个个震惊或者惶恐的表情,并不理会,抬起手示意停止。 楚舒看着一个个穿着统一的青色学子服,又对着姜时笙说道:“时笙,把剩下的那些奢侈一些的首饰,还有一些鲜亮颜色的布料,红黄绿的那些都拿来。” 姜时笙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让人去拿了过来。 楚舒就又转向这群孩子:“你们可有看过你的父母或者这些周围的邻居都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白的” “黑的” “还有像土地的那种黄的……” 孩子们争相说了很多。 “你们觉得好看吗?” 孩子们想了想齐齐摇了摇头。 这时各种的绫罗绸缎,还有各种各样男的女的都有首饰配件,甚至还有官服的腰带送了过来。 楚舒看到笑了笑,她就喜欢聪明人。 楚舒对这些具体的确实不了解,让明白的人解说,送的人正是一直跟在姜时笙的大丫鬟,自然是最明白这些,听到楚舒的吩咐,点了点头,拿起一个金黄的锦缎打开转了一圈,让孩子们都看见,说着:“这是织金锦,波斯带过来的,是以金缕切成的金丝作纬线织制,这是蝉翼纱,质地轻软,这是重莲绫,只有阆州才产的一种水丝,细腻光润,……” 解释完布料,楚舒又让她解释首饰,这是:“银凤镂花长簪,这是累丝嵌宝金凤簪,这是点翠嵌珠宝五凤钿,龙纹祥云佩……”。 听着她解释,这些小土包子们都被富贵迷了双眼,都已经移不开视线,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些奢侈又贵重的东西。 楚舒等着她介绍完成,就他们问道:“好看吗?” 孩子们都异口同声的回答:“好看。” “想要吗?” 自然是想要的,但是都知道这东西贵重无比自己是不配得到的,但是心里隐隐有的期盼,万一娘子会送给他们呢? 他们渴望的看着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可以算是无价的珍宝。 此时楚舒却是打破了他们的幻想,终于表情变得严肃:“即使是给你们,你们也是不能带的。”孩子们大为不解。 “因为在这个王朝,龙代表皇上,皇上是真龙天子,凤是他的正室,叫做皇后,所以这刻有龙纹和凤纹,他们是不允许百姓佩戴的,因为他们觉得百姓是低贱的,他们是尊贵的。” “而这些绫罗绸缎,更是不允许百姓穿戴的,只有达官显贵,才可以配穿。” “这些是我除了之前县令的府宅还有张半仙的府宅搜来的,他们还有更多的宝物都被我拿去典当换了粮食就是你们吃的这些,还有招的工人的工钱,剩下的这些却是里面的珍宝,但是根本换不出去,因为这都是官家的人才用的,连当铺都不敢收。” “它们很漂亮,很美丽,很高贵,但是都不属于我们,即使我们有钱,我们也买不到我们喜欢的,因为他们不允许,即使有多的就是扔掉,他们也不会卖给我们。” 有的孩子就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认为百姓就是蝼蚁,我们就是猪,牛,羊,我们就不是人,他们要拉开和我们之间的差距,他们要让我们觉得他们是高贵的,是不可侵犯的,我们是必须乖顺。” “之前的县令和张半仙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是不是也有上官,那你们想我们可不可以去他的上官那里再去告他?” “可以吗?” “当然是可以的。” 孩子听到松了一口气还行,还是有人管的。 楚舒又说:“但是那叫以下犯上,我们必须得先被打五十大板,没死的话就可以接着告他。” “凭什么?他做了坏事,为什么要打我们?” “是啊!凭什么,而这就是封建王朝的阶级,官当然比百姓的阶级高,所以你就是下他就是上,而皇上呢是比官还大的,所以皇上是上官又是下,每一个阶级下面都会压着一堆人,就可以随意欺压,你们觉得公平吗?” “不公平。”孩子们气的不行,都喊着。 第93章 阶级 “是啊,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同而为人,要分为三六九等,他规定有的人只能一辈子当工匠,他规定有的人一辈子只能当商户,他规定有的人一辈子只能当农户。” “他规定的,我们就要遵守吗?你们想要人人平等吗?” “不要遵守。” “要人人平等。” “所以我们要打倒封建地主阶级,我们要人人平等,是不是?” “是。” “人人之中又包括男子和女子,然而女子在这种时代是被压迫,剥削的最厉害的,女子要遵守三从四德,女子可以被父母,丈夫随意卖掉,女人不可以继承父母的财产,无论是谁都更喜欢男娃,而不喜欢女娃。”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一提起这个,所有的女孩全都哀伤的看了过来:“因为几千年来的皇帝都是男子,他们害怕女子抢了他们的权利,所以他们只能禁锢控制女子,而不是女子本来就是卑贱,女子是你的母亲是你的阿奶是你的姐姐,是你的妹妹,她们并不是敌人,而是亲人,看不起她们,也就是看不起你们自己。” “所以,明白吗?” “明白。” “所以今天你们都知道了什么?” 孩子们就突然顿住了,想了想,还是有聪明的,抢先说了出来。 “知道了团结反抗剥削。” “还有打倒封建地主阶级。”别的孩子也积极补充。 “还有人人平等。” “很好,可是你们现在还是太小了,就是十个人也打不过人家一个人所以我们现在要懂得蛰伏。” 楚舒又写下了“蛰伏”二字“我们要低调的努力学习,常言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只有认得字才能知道里面的道理,知道吗?。” “知道。” “好,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以后有时间会再给你们讲课的。”楚舒说完看了看姜时笙。 姜时笙让人带着依依不舍的孩子离开了。 楚舒也恢复了面无表情:“对学子要严格,把我说的那几句话,放在每一个学堂内,让这些夫子们时时刻刻教他们。” “是。” “派人盯着这些夫子,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是。” 处理完县学的事情,楚舒回到书房拿了军规,又给沈从生写了信让他把做好的弓箭拿来,让人送到军营,自己又去了军营,刚走进军营,就看见众人正在跑步,看到楚舒就连忙站住。 楚舒看了看很不错,把军规递给寒山,让他念给众人听,众人听见这么严格的规矩,有的就在那里皱着眉窃窃私语。 楚舒冷眼扫了过去:“怎么?” 队伍立马安静。 “必须背下来,以后会有人教你们,寒山先当代理的百夫长,十日后会有一场考试,重新选择什长,百夫长,还有千户,什长饷银上涨两贯,百夫长上涨四贯,千户上涨六贯。” “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两月之后成为正式兵,还有当满半年之后,还响都会上涨。” “听明白了吗?” 众人此时也是情绪激昂:“明白!” 而寒山也是高兴的看向楚舒,觉得楚舒是信任自己的,对自己委倚了重任。 楚舒就让寒山这几天带着众人好好训练,明天会过来教他们练弓箭。 自己也就回了县衙, 而楚舒走到一半的时候,想着裴少宣这个课,讲的怎么样了,马上就要考试了,于是就去了菜市口,此时裴少宣拿着毛笔正在写着什么,原来是出了一道题,原来在上数学的应用题。 不过这写的字确实好看,而下面的人却是有很多,而且男女老少都有,突然竟然看到之前在城楼上,算数很快的县卫,他马上就举起手,回答了问题,最后也确实对了,还得到了裴少宣的赞扬,看着众人习以为常的表情,少年也嘿嘿的坐了下去,每一个人都拿了一个小小的凳子,确实很好。 看得出来他们都在用功的学习,有的不会的,还提出了问题,裴少宣的性格确实很好,没有区别对待,楚舒看着众人这学习气氛浓厚的的场面,心里也是感慨。 这竟然有点像文化大革命结束,恢复高考了,那些现在在上学,可是学校里面基本上很少教有用的东西,甚至是半文盲的学生,或者已经务农好久的没有在读书的青年,甚至还有下乡来插队的知青,这些人有的甚至四十岁,但是依然不放弃拼搏,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无论在什么年代,人们都向往美好的生活,自己和他们也是相辅相成,这个世界之大,但是乱世将起,没有哪里是很安全的,历史书上每一个王侯将相的崛起都会伴随着屠杀,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他们生在这个时代,而自己也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命运就已经被缠绕在了一起,不知道这种平静的生活还能延续多久。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自己和他们最后能都够赌赢,可能期间有人会失去生命,但是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楚舒反倒觉得现在这个时代比末世的时候还要好一些,末世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所以在这里楚舒还是有一些把握。 看了一会儿没有别的问题,楚舒也就离开了,其实很多人都见过楚舒,但是那是几个月前,毕竟谁都没有想到楚舒一个人没有带任何的随从,没有任何排场,就是觉得她眼熟,也不会觉得她就是。 而此时一个长相娇美的女子看向了楚舒的背影,笑了起来,自己一定要考上,她真的太好奇楚舒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回到了衙门,让人去叫了柳京华过来。 很多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楚舒也终于轻松了一下,坐在了门口的石墩上,看向远处的假山,柳京华走了过来,楚舒听见脚步就看向了她。 柳京华就要行礼,楚舒打断了:“我们都已经这么熟悉,还用行礼吗?” 柳京华听罢笑了起来:“那以后京华就失礼了,再不跟娘子讲究这些礼数。” 楚舒指着旁边的石凳:“坐吧。” 第94章 什么是好人? 楚舒看着柳京华端庄的坐下,姿态非常优美,比较好奇,并没有问自己要找她什么事情,还是问道:“你这礼仪形态做的是真好,学了多久?” 柳京华不妨楚舒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今天下午楚舒在后花园跟孩子们说的话,她当时正在忙并没有过去,但是现在也已经听说了一些。 柳京华看着楚舒谨慎的回答:“从小会走路之后,我阿娘就在我身边安排了一个教养嬷嬷,教我这些礼仪规矩,后来长大了,读书了,就给我和姐妹们请了西席,教我们琴棋书画,后来祖父还让人教我们四书五经,说读书可以使我们明理,我也有一些手帕交,可是很多都是没有学的,所以直到此时,我也是感激祖父的,后来当我出嫁之时,教习嬷嬷也是陪嫁到了裴府的。” 柳京华想起以前在娘家的生活,虽然刚学规矩的时候不知被打了多少手板,受了多少呵斥,其中的艰辛不为外人道,后来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后来长大跟姐妹们的玩耍嬉闹,现在当时的欢喜,想想也是可贵,此时像起一些,就跟楚舒说了几句。 楚舒听着也是微笑点头。 后来楚舒评论:“你的母亲和你的祖父都是有远见的。” 柳京华以为像楚舒这种性格的人,应该会喜欢祖父那样开明的,没想到都是夸奖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心中母亲是和善的也是严厉的,对于自己的衣食住行,非常关心爱,对于自己的学的课程都是严格要求。 楚舒说道:“当人并不能改变这个时代的时候,就要顺应这个时代的规则,每个人只能让自己顺应的同时,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罢了,这是生存的智慧,只知一味的反抗,那是愚蠢的。” 柳京华诧异的看着楚舒:“娘子也会妥协吗?” “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又何况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 柳京华确是激动起来:“可是在我眼里所看到的是,娘子做了很多人都无法做到的好事。” “好事?” “你认为我是一个好人?” “自然。” 楚舒笑了笑:“我有一只鸡,我把它杀了,做成鸡汤给你喝,你觉得我是好人,但是对于鸡来说,那我是什么人?” 柳京华瞠目结舌:“这……这……” 楚舒站起了身回到书房拿起一张纸递给了柳京华:“做好二十个军服,还有五个能够一人扛起来的旗,送到这里,就说是我送的。” 柳京华也郑重的接了过来“是。” 楚舒摆了摆手,柳京华退了出去。 等着到了第二天。 楚舒一大早就到了军营,众人也都吃罢了早膳,刚跑完步,正在自由活动,寒山看到楚舒来,立马跑了过来,由于刚刚跑完身体还在出汗,楚舒只感觉一大股阳刚之气向自己袭来,别说寒山长得还是挺俊朗的,身高也很挺拔。 想法也就是一瞬之间,楚舒看向寒山问道:“弓箭可有送来?送了多少支?” “弓有二十把,箭有六十只。” 楚舒点了点头,让寒山把弓箭拿过来,再找来一块布料和麻绳还有笔墨纸砚。 等着寒山带人。东西都搬了过来,楚叔把布料放置在桌上,用毛笔蘸墨画了几个圆圈,一个套一个,把这个布料当做箭靶,画完后用麻绳固定起来,放置在空旷的地方,又卸下箭头。 召集所有人集合,离箭靶三十步处,教大家射箭。 沈从生送来的箭有一石二石三石,三种重量,但是拉满三石的寥寥无几,所以他只送来了一把。 楚舒拿过一把带箭头的箭矢,选了一个一石的弓,弯弓射箭,只听“嗖”的,只见那箭飞速的射得过去正中箭靶靶心,而且穿布而过,最后射到了院墙之上。 直直竖立着,紧紧的插进了墙里,尾羽颤抖不停。 众人看见震惊一瞬,而后齐齐叫好,无论是谁都有那种对强者的崇拜与臣服。 楚舒转身问向众人:“可有会弓箭的?” 皆是摇头,除了祖上就是猎户外,能有一个好弓,别人确实没有那个技术和材料制作一把弓。 “寒山,过来,你先拉一石的,搭上这个无头的箭矢,试一试,能不能拉开,但是拉开之后一定要把箭射出去,不能放空箭,否则的话会伤害你的手臂的筋骨,你们也看着点,怎么射箭。” “是。”寒山走了过来。 寒山拿起弓和箭,楚舒让他左手拿弓,右手把箭,穿过弓的中间,箭的尾部后面有一个凹槽把弓弦放在里面,右手拇指按住箭尾,食指再按住拇指的上方,按紧,很轻松的就把弓弦拉开,按照楚舒的指示按住箭尾。 这三个月基本上又吃好又锻炼,所以手臂上也长了肌肉,肌肉膨起,瞬间把衣服绷得很紧,嗖的一下就把箭射了出去,众人原本看他这架势必然是一击命中,可是那个箭矢离了两丈还远,皆是哈哈哈大笑,本来看他天天板着个脸,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都是要求严格,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这次好不容易出了一次糗,都有些幸灾乐祸。 楚舒抬头看了众人一眼,众人立马噤声。 楚舒又让他拿二石的弓,试一下,这次他就没有拉一石的弓那么轻松,有些吃力,不过箭矢还是没有射到箭靶之上的任何位置。 楚舒说道:“以后你就是拉二石的弓,现在我教你怎么瞄准。” 不止寒山听着认真,众人也紧紧的盯着楚舒的举动和话语。 “首先你要侧面面向你的射箭把位,两脚分开,与肩齐平,左手拿弓,右手拿箭,右手的胳膊要平于肩膀,或者高于,但是绝对不可以低,身体不要向后倾斜,要站直,看着你的箭尾,你觉得差不多对着箭靶,就可以射。” 寒山照着楚舒说的做完,放开了箭,众人只见箭矢确实打到了箭靶上,虽然没有打到正中间,但是楚舒教的办法却是立竿见影,非常有用,纷纷叫好。 第95章 动手 楚舒看了也是点了点头,看向众人:“至于要是想瞄的十分准的话必须勤学苦练了,这是别人都帮不了你的,你必须得找到那种感觉,就会百发百中,但是那是神箭手,咱们普通人能中个十十六七就很不错了,出来吧,三队三队来,这有三十把弓,要找到自己能拉开的,不要放空箭。” “这个是二石的,你拉着太抖了,你拉不了,一会儿换一石的。” “侧着身。” “抬头挺胸,手法不对,你没有按住这个箭尾,箭根本就射不出去。” 一天下来,该说不说有的人真的是有天赋,拿着弓他就知道该怎么射,而有的人确实真的特别笨,怎么练都练不好,而对于这种,就让他们直接不用再练,人数太少,所以楚舒只打算把军队分为步兵骑兵还有弓兵,现在马还没有到,弓也不全,只能先当步兵练练体质,还不能急。 楚舒让寒山这几天带着他们只练基础的训练,弓箭手等着会有人明天过来教他们。 等着到了晚上,告诉沈月,柱子要是身体还可以,就去指导指导,不用他去射箭,就教他们怎么射就行,看着一点。 沈月却是充满了感激:“我家的这当家的就是个闲不住的,也是十分难受,让他在床上趴着他也不愿,天天一大早就出门,唉!不过我也看了,他那伤口也是无碍的。” “那就好。” 万事俱备,一切都等宴会那日。 八月二十六日,卯时中(早上六点),天朗气清。 一大早楚舒就把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看着大家都穿上了绿色的军服,点了点头,众人也是心知肚明,早就收拾好整装待发,楚舒站在最前面,拿着县城的舆图。 “巳时初五位老爷就会到达鸿运楼。”楚舒指向了舆图的一点面向众人,位置是在西市。 “非常巧合,这五位老爷全部都住在西北方向,陈刚你带着你那一百多人,把守住通向东门和西门的路口,等着五位老爷全部走出西市,你们就让西市所有的百姓都回家,关门关窗,不许出门,等着事情解决好我会通知你,不得擅离职守,一切听命令。” “是” “记住我们现在是济民军,每一队都要举一柄旗,旗不许倒。” “是。” “柱子你带弓箭手三十人,步兵一百七十人,到这里,这里面有二百人左右,你要把守住南北两个门,首先你要震慑住他们,只要出门就射箭,这里面多数都是庄稼汉子,你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把他们堵在门里四个时辰,必要时可以利诱,也可以说金老爷已死,乱了他们军心。” “是。” “寒山你带一百人去这里金府,马冀川你带七十人去这里万府,牛大生带七十人去这里徐府,树根带七十人去这里秦府,刘二你带七十人去皇府。” “是。” “等着时间一到,就动手,直接攻进府内,除了寒山,还有柱子那里,其余的尽量不要伤及人命,制服即可,全部绑起来,但是不是让你们打家劫舍抄家去,要有礼貌,不得动手动脚,找个地方关起来之后,找出他们的账本和花名册,他们的管家帐房当家夫人,全部带到鸿运楼,听明白了吗?” “明白。” “姜时笙,沈月,柳京华……你们就把县里所有的银子,土地册子,户籍册子,都拿好也都到鸿运楼,等着人过来的时候,重新登记造册。” “是。” “东西城门也在巳时初关闭,等我的命令再开。” “是。” “让唱戏的过一个时辰准备开唱,除了西市的唱到巳时,别的都唱两个时辰。” “是。” “这次成不成,就看各位了。”向众人弯了弯腰,拱了拱手。 众人一看本来紧张的气氛也突然轻松了很多,也都拱手行礼“必不负所托。” “好,柱子你先带人过去盯着,不要让人跑了,但是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其余人,一个时辰后也过去,等着人出来了,时辰到了就动手。” “是。” 而黄老爷这边也是根本坐不住,在堂厅里走来走去:“你现在招了多少人?” 旁边的管家弯头哈腰回道:“一百八十人,隔壁县的人除了有路引的人,即使有户籍他们也不让进城,后来我让他们装是咱们县城下面的农户,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邪门,总是被认出来,大多数都没有进来,小人还让老爷庄子上的庄户佃户还有小厮都上了,一共二百五十八人。” “我昨日不就说人太少了吗?让你再招人。” “可是他们宁可去当兵,当兵当好了可是有三倍的饷银,小人也不敢价钱比当兵的还高,那正常人肯定会觉得不对啊,老爷不是说怕走漏了风声吗?而且这事只能是青壮年啊,身体太差,拿刀都不行。” 金老爷抬手就给了管家两巴掌:“废物,废物。” 管家连忙跪到地上,磕头求饶。 金老爷看他那怂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又是踹了七八脚,自己倒是累的气喘吁吁,坐到了椅子上,歇了一会。 “行了,老爷我会早点去鸿运楼,只要等着姓楚的那娘们进了鸿运楼,我就让人给你传信,你带一百人过去县衙把宝贝银子都拿出来,剩下的人让富贵带着,去酒楼把那个臭娘们给我抓起来,别给我整死了,我还得用她换铁矿呢。” “是。”管家连忙爬起身跪在金老爷面前。 金老爷站起身走到一个一人高的铜镜前,昂首挺胸,只觉得自己英气逼人,想想马上要得到手的县城和铁矿,洋洋得意只觉得自己智谋无双,心里想着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绣花,反倒出来做男人的活计,肯定想不到他今天会发难,自己不做,也会有别人做,这可怨不得他,但是他肚子上的凸起的一大坨肉只会让他更加可笑。 又过了一段时间,街头巷尾五个地方开始了表演,而这个戏不讲究唱腔,不讲究腿法,穿着也跟百姓一样,做的事情百姓也很容易看到,说的台词更能听懂。 看到他们演的喜儿的父亲杨白劳被地主的儿子黄世仁逼的签了卖女儿的文书,自己回到家后,看着本来明天马上嫁给意中人的女儿,太过愧疚,直接喝了做豆腐的卤水,自杀了。 第96章 翻脸 纷纷骂骂了起来,恨不得就要上台打死黄世仁的扮演者。因为借了高利的钱或者是欠了租子,还不起钱,而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此时一看也是心酸。 直到后面喜儿被黄世仁欺负,怀了身孕,被同地主家被卖的仆妇帮助,逃了出来,百姓们也是拍手叫好。 此时这些老爷们也并不明白。也都纷纷走出了家门,坐上了轿撵,听着外面格外的吵闹,吩咐手下快点儿走,并没有看见百姓们看他的轿撵后,眼底透出的恨意。 楚舒这边听到这些老爷出门的消息,自己也带了两个好手,出了门,到了鸿运楼,并没有马上上楼,只询问店小二,到了几人?说是到了三位,还剩一位,楚舒就在门口等着,终于秦老板过了来,由于秦老板做的是风月场所,所以起来的有点晚,急忙才赶得过来,看到楚舒站在门口,连忙下轿,赔罪,楚舒表现的不以为意,请着秦老板上楼。 却对着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其中这一人就急忙退了出去。 开始动手!! 这个鸿运楼是一个县里最好的酒楼,楼上还有歌舞表演,此时已经有人弹起了琴,楚舒走上楼之后,三位老爷看到楚叔连忙站了起来拱手行礼,楚舒一看,楼上除了表演者,就剩这自己这五人,笑了起来。 几人看着楚舒笑了起来就觉得,就觉得今天的宴会可能会有满意的结果,笑着请楚舒上坐。 楚舒也打着招呼慢慢的就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只有金老板却小心的挥了挥手,看了自己的小厮一眼,眼含杀气,小思连忙低头行了一礼,就要走下楼,楚舒也看了旁边的手下一眼:“我不洗这个茶,你去给我换一个。” “是。” 连忙下了楼梯,追上了前面的小厮:“小兄弟我们娘子让我换一个茶,可是我不知换哪一个好,你来帮我看看好不好?” 到了楼下就勾肩搭背,不顾小厮的拒绝,直接从后门拽到了后院,捂着嘴绑紧藏了起来,自己又端着茶到了楼上。 而楚舒这边像是听琴听入了声,闭着眼睛打着节拍,几位老爷互相看了看,不懂楚舒这是何意? 但也不好一开始就扰了楚舒的性质,楚舒等着手下端茶上了来,看了他一眼,对视的时候手下点了点头,就微笑着问着:“可有点了菜,我这进了县城几个月都还没有吃过这里的招牌菜,还需要几位老爷给我开开眼界。” 对于酒楼的饭菜,老爷们最是明白,就给楚舒讲了起来,纷纷说着今天他们请客,被楚舒拒绝:“说好了,我今天请客,怎么好出尔反尔?我楚舒可是最讲信任的人。” 老爷们也是各种夸赞,最后叫了小二点了菜,在等菜的期间,各位老爷各种各样的把话头拐到粮食盐或者酒上,但是都被楚舒一笔带过,询问这里还有什么表演绝活,自己也想看看,众人就只能安静的看着表演。 金老爷就觉得今日自己的心越来越慌,虽然此时热热闹闹的,但是不时的有冷汗从他的额头划过,过了快半个多时辰,自己的小厮还是没有回来,此时菜已经上齐,楚舒跟他们讨论着这些菜的美味,金老爷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此时已经等到心焦,觉得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就让另外一个小厮回去看看,而楚舒的手下又找了借口跟着下了楼。 金老爷一直观察的所有的事情,终于看出不对,右手放下了酒盅,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左手对准楚舒,在他马上就要摁一下之时,楚舒两手抓住桌面,直接把桌面面向金老爷推翻了过去。 金老爷没想到楚舒直接翻了桌面,桌子翻过来时自己直接摔倒到了地上,此时就要爬起身,“小心,他的手腕。” 楚舒的另外一个手下,直接走了过去,踩住了金老爷的手。 对着金老爷脑袋就是砰砰两拳,金老爷被打的躺在了地上,哀嚎不止,手下又查看了他的手腕,他的左手手腕上竟然是一个小型的弓弩,给他摘了下来,双手向后背着绑了起来,双脚也被绑了起来。 楚舒走过去拿起弓弩,弓弩上的银针寒光闪闪,这是第一次在古代看到机关,就把机关对准金老爷一看,连忙求饶:“楚娘子,不要,不要,饶了我这次吧,我是猪油蒙了心,不要射,这里这是有毒的银针,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楚舒又把弓弩对准几个缓过来看情况不对准备跑的老爷:“不要动,金老爷说了,这是有毒的。” “都给我乖乖的坐着。” 各位老爷都是连忙答应,又坐到了那满是菜汤污秽的椅子上,表情十分痛苦,但是不敢不做。 想着本来好好的,都怪这个金老爷,这是要做什么呀? 不过这个楚娘子伸手也太利索了,确实不是一般人呢。 而楚书此时却是走来走去,看着这些老爷,问道:“万老爷,您家是有多少田地呀?多少奴仆?” 此时万老爷苦着一张菊花脸,不明就里试探的回答:“一千亩?奴仆四十人左右吧,这个确实不清楚,都是我家夫人在管理。” “哦?我记得仅进西城门过个五里地,到了柳家村那里就不止一千亩地,还有万家村,刘家村?再不说实话……” 楚舒把弓弩对准万老爷的下半身,万老爷一看,吓得立马跳了起来,躲到了椅子后面,“娘子,娘子,我说,快把那弓弩放下来吧。” “这可不能放,倘若你说谎了,我也是要按下的,让你长个记性,否则真当我楚舒是个软柿子,好拿捏,过来,乖乖坐好。” 万老爷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小心地坐了上去,并紧了双腿,手放在了腹部,才觉得心松了一些。 才要张口回答,楚舒就又说到:“倘若在说假话,糊弄于我,等着你家的账本和夫人来了,我自会比对,你们会是个什么下场,就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第97章 死亡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失色:“娘子,你这是作何?你派人闯了我家?是要抄家不成?我等犯了何等罪呀?” “犯了什么事儿?你们自己心知肚明,你们那么多的田地是怎么来的?你们那群奴仆又是怎么来的?” “我们是签了正式的文书,合理合法!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确实不错,但是你们犯了法,大齐律法不得超过三分,你们是多少啊?” “这,这……” 几人哑口无言,又想起张半仙的下场,吓得两股战战,再也坐不住,瘫倒在了地上,而此时秦老爷却跪倒在地,对着楚舒委屈道:“娘子,小人是良民啊,小人既没有贪得田地又没有借那高利的钱,小人是否就可以先行一步?” 楚舒看他却是冷笑一声“你们那里的姑娘来路都是合乎律法的?” 秦老爷恐惧的看向楚舒,大齐律法,严禁拐卖人口,而且是最残酷的罪行,不是砍头就是凌迟,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眼神阴狠的突然站起来扑向楚舒,就想抢到楚舒手里的弓弩。 可是不等他靠近,楚舒就一脚踹了过来,连发了三个弩箭,正中秦老爷身上,秦老爷顿时惨叫出来:“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楚娘子,娘子。” 秦老爷也想起这针是有毒的,然后连滚带爬的跪在楚舒的脚下:“解药,解药,救救我,救救我,以后以后我肯定听你的话,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娘子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我不敢违背。” “我也没有解药,这可是金老爷的,要不你问问他?”楚舒毫不在意的随口说的。 秦老爷也恍惚觉得说的有道理,此时已经是病重乱求医,又跑到了金老爷旁边:“解药,解药,金兄金兄,我平日都是对你可是不薄,快,快,把解药拿出来。” 可是任凭秦老爷如何说,金老爷都是无动于衷,秦老爷开始搜金老爷身上的东西,什么金子银子银票全部让他扔在了地上,此时任何钱财都救不了他的命,都是无用的,可是并没有什么瓷瓶,顿时崩溃的大哭,晃悠着金老爷的肩膀询问解药到底在哪里? 金老爷已经是万念俱灰,像一条死狗的躺在地板上,别人的死活又关他何事? 秦老爷一看他这样,开始动起手来,先打了金老爷两拳,看金老爷还是不说,就开始对着金老爷脑袋又打又踹。 把楚舒和其他人看的一愣,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只见金老爷开始见血,也开始惨叫不停,最后受不住:“别,别打了,在我的戒指里面。”竟然真的给了他解药。 而这时楚舒却看向手下,男子立马会意抢过戒指,恭敬的递给了楚舒。 可是玩惨了秦老爷,本来他就觉得自己毒快要毒发了,觉得呼吸不畅,终于见到了解药又被人抢走,感觉非常崩溃,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又连滚带爬的跑到楚舒面前:“娘子,娘子,赏给小人吧,小人感觉小人要毒发了。” 楚舒也看他好像越来越喘不上来气,一脚把他踹倒,踩着他的胸:“不要着急,我还想看看发了会有什么症状?”并不理睬秦老爷的哀求。 只见秦老爷躺在地上越来越没有力气,突然只感觉自己心血翻涌,只来得及脑袋向右一撇,“哇”的一声,吐出来了好多血,一股两股,过个一分两分钟就会又吐一次,楚舒早就已经远离了秦老爷,真的是太过脏污,也不知是哪里的血会吐这么多。 秦老爷的周围已经都是血迹,血腥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其他三位老爷此时已经吓得面无土色,只看着秦老爷又挣扎了两下,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秦老爷死了,楚舒却是很好奇,这是什么毒?这么好使,跟自己之前用的那个竹叶青差不多,随后就问向金老爷:“这是什么毒?” 金老爷此时也是有问必答,省得再遭罪,只能张着肿的很高的嘴说道:“小人家后院的一棵树,外面的那个果肉有毒,即使手碰上去也会立马腐烂。” “那解药呢?” “就是里面的果仁。”金老爷可是不敢撒谎,就怕拿自己试毒,这种死法太过痛苦,可不想尝试。 “很好,那这个弓弩是谁做的?” “小人家一个年纪不大的一个仆从,叫做小四。” “这样啊!”楚舒对着金老爷就是射了一针。 金老爷不可置信的看向楚舒,自己都这么配合了,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让自己死? 楚舒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对自己有威胁,想要杀自己的人呢?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杀人,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很善良? 不再理会金老爷的谩骂,手下也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楚舒看向剩余的三个人,此时三人已经跪在地上,团作一团,瑟瑟发抖。 “说吧!” 三位老爷此时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不明白到底要说什么?茫然的看着楚舒。 “家里有多少田地,仆从多少个?山有多少座?田庄有多少个?佃农多少户?” 三人听明白就开始急忙的回答,乱作一团,吵吵嚷嚷。 “闭嘴,一个一个说。” 万老爷抢先抖抖索索回答:“田地一共有一万五千三百一十一亩左右,仆从有四十人大概,这个确实不太清,山有五座,田庄二十个,佃农五百多户。” 等着三人全部介绍完毕,他们的账房先生当家主母也都被楚舒的手下带了过来。 金老爷的妻子却是一个二十左右非常貌美的女子,看到金老爷死的惨状却是一点也不惊讶,更是没有悲伤,只老老实实的站在楚舒规定的地方低下头。 而秦老爷的妻子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也能看出年轻时是一个貌美的女子,看到秦老爷倒在原地,立马扑了上去,开始骂了起来:“啊啊啊,老爷,老爷你怎么了?老爷。” 第98章 合作 妇人看着自己家的老爷,没有呼吸了,转头看仇恨的看向楚舒:“你这个下贱的娼妇,你竟然杀了老爷,你让我怎么活啊,你这个贱人,你这个破烂货,这个烂了心肠的,你等着,你这种贱女人就应该烂在窑子里,你落到我手里……” 楚舒淡定的直接给她射了一箭,看她这么爱他的丈夫,想来是希望跟她丈夫,不能生同衾,那就死同穴吧! 手下立马上前给妇人绑了起来,堵住了嘴。 楚舒也看向姜时笙:“开始吧!田地人口佃农,所有的家财全部算清楚。” “是。”一行众人全部带着各家的账册账房算了起来。 而楚舒又问起了各家的夫人,其余三家有的回答的跟她们的丈夫差的不太多,有的却说并不清楚,自家的老爷并不跟自己说实话,而金老爷的夫人所说的却是无从考证,只能等众人算完了账。 而在这时,楚舒又看向了三位老爷:“刚才在酒席上,我也听明白了各位老爷的意思。” 三位老爷诚惶诚恐的拒绝:“不敢,不敢,是小的想多了,再也不敢奢求,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那些良田庄子所有的,我都拱手相让,孝敬娘子。” “不是,你们误会了,这是你们自家的家财,也是从前的事情,我也就不再追究,但是现在这个县城要有重新的制度,我打算田地全部收回县衙,而你们的田地,还有那些山,我会照价赔偿,就是按照你们当初买的价格,当然我还是会剩一些留给你们自家吃用。” “而且我还会把为什么盐引和酒曲,你们三家都有份,但是价格,最便宜的盐不得超过七文,而且还不止这些,你们知道我还有个矿吧!以后产出也有你们一份。” 本来三人听着开头就开始苦着一张脸,但是后面越听眼睛就越亮,手也不抖了,腿也不软了,甚至跃跃欲试,想站起来激动的跟楚舒拥抱一下,或者给她敬个酒,这都是以前谈生意的操作,但是看着英姿勃发的楚舒现在明显行不通。 楚舒又接着说:“你们不是收了很多的粮食吗?可以卖,但是不可以屯粮,也不可以运出县城,卖到别的县,并且最好的粳米价格不得超过八文,其余的以此类推递减,可明白?” 本来听见楚舒说粮食的事,众人都有些心虚,虽然楚舒说的这个硬性要求非常苛刻,但是自己还是能挣一些钱,不算亏。 皆是连连点头。 “对了,黄老爷,你家是不是已经没有了高堂。” 黄老爷一听有些伤感:“小人老娘前年就已经过世,至于爹更是去了十年。” “我记得你兄弟四人,父母不在了,为何还不分家?” “这,这,我这些兄弟都是没有什么本事,我一个当兄长的自然是要照顾弟弟们。” “哦,原来你是为了照顾兄弟,那你的兄弟自然也是愿意的。” “正是。”黄老爷心里忐忑的回着。 “万老爷,你家的兄弟也是如此吗?” “小人家父还在,自然是不能分家的,家父也是不愿意的。” “小人也是,父母俱在,祖宗规矩,是不能分家的。”徐老爷也说着。 “这样吧!要不问问你们的兄弟,来人,把他们的弟弟弟媳都带来。” “是。”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带来了一堆的人,只能说,古代人是真能生。 “谁是黄老爷的兄弟?” 人群中鸦雀无声,都是害怕极了。 “快点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楚舒的手下怒喝道。 几个颤颤巍巍的人站得出来,小声的说着:“正是小人,不知娘子有何要问?” “我就是奇怪,为何你们父母都已离世,你们却还是没有分家,黄老爷说你们没有什么本事,没办法生活,所以他作为一个好哥哥自然愿意养着你们,可是说的是真的?” 几人听罢面露愤怒,在他们旁边的媳妇也是张口就想骂人,但是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舒,也是不敢造次,愤愤的把怒火压了下去。 王老爷的几个弟弟却是面露疑惑,不明所以,口里想说着什么,但是不知该说什么才能不惹怒楚舒,也就默默无言。 楚舒笑了笑:“看来你们也是愿意的,我还以为你们是因为这大奇律令谁是当家主事,自然要拿八成,剩下的才分给其余的人,你们的得的财产太少,才不愿意分家,可是我已经改了我们县城的律法,都必须平等分,还有高堂的,就算上高堂一块分,没有的就兄弟一起平分。” “而且我还打算分田地,是按户分的,别人却是没有,既然你们自己愿意,我也就……” “等等,娘子,您说平分,田地庄子山头,都平均分吗?” “哦,忘了告诉你们,田地已经没有那么多,山头也是不分的,因为谁都没有,以后归县里,放心是买回来的,给的银子是可以分的,但是铺子,金银珍宝也是可以分的。” 几人一听那么多的田地还有山头,都没有了,但是会给银子又小心问:“是给多少银钱?”就怕是一些白菜价。 “自然是他当初多少钱买的,我就多少钱买。”楚舒回道。 已经过了这许久,价格一直在变,这么卖肯定亏,但是也能得不少的钱,只是相对现在而言可以是亏,实际情况却是没有亏的还是赚,当初价钱也不便宜,几人也是负责各个地方,有些心动。 楚舒这边好像等不及,像是懒得管他们家破事:“不想分就算了。” 的弟弟还在犹豫,但是弟媳全部都摇起了自家爷们儿的胳膊,或者直接掐了起来,自己当家作主和在别人家寄人篱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每个女人都想自己说了算,什么事都得思量好久不能得罪这个,不能得罪那个。 而此时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然不想错过,而黄老爷的弟弟也是下定决心,自己想当一个真正的黄老爷,不想听什么二爷三爷四爷。 第99章 掘根基 于是就看向了楚舒,陪笑道:“那就麻烦楚娘子了,给我们做个见证。” 黄老爷一听怒不可遏:“蠢货,我可是你们亲大哥,我这些年对你们不薄,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兄弟齐心才能断金呢!”黄老爷痛心疾首。 “哼!你们吃金丝燕给我们吃灰燕时,怎么就不说兄弟了?”其中一个弟媳怼道。 黄老爷的夫人听见却是大怒:“凭你也配,不过是一个酸秀才家的女儿,你在家时可吃过灰燕?给你吃就好不错了。” 两个女人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 楚舒咳了一声,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听在两个女人耳里却是响若惊雷,竟然忘了这个女杀神还在这里,顿时噤若寒蝉。 “不急,等我们的人算完了账,就给你们分家,也好过你们相看两厌。” 这时。其他两位老爷的弟弟弟媳也是积极的说道,自己也想分家,想要劳烦楚舒,楚舒自然是欣然同意,愿意帮这个忙。 而此时外面的戏曲班子也演到了大春参加了济民军,穿着绿色的军服,带着济民军来打倒地主和黄世仁,红旗在空中飘摇,最后矗立到了这个被欺压剥削了几千年的大地上。 众人都是泪撒长襟,喜悦济民军的帮助,有的人回过头就会看到同样穿着绿色军服的人,都在整齐的走着,或者在巡逻,或者在执行着什么任务,但是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差爷颐指气使,收个茶钱。 此时楚舒也把自己早就写好的新政策让人出去贴上,大致说了一下内容,并且还要读出来,并且解释意思,有几点必须着重强调出来。 众人拿着纸张从鸿运楼出发,向县城的四面八方而去,刚一贴上,就有人凑了过来,因为这个公告可比以前有用多了,总之跟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而且大多数还是非常对自己有利的事。 “一 :从即日起,收回黄寿康,万结,徐坤鹏,金世年的田地,给予银钱补偿,平山县内所有耕田,山头,都归县里所有,按照远近,按照户贴,不按照人头,分给家里没田,没钱,家境困苦的百姓,但是不得买卖。” “二:凡满十六岁以上,无论男女,皆可立户,倘若没有父母,无论多大也可立户,十六岁以上立户者,要求需有自己的房屋,无论或租或买,需有正式文书。” “三:倘若分家,必须平均分配,上衙门出具文书。” “四:不得包办婚姻,嫁娶都随个人想法,不许出现童养媳,望门寡,配阴婚,父母长辈不得干涉。” “五:废除卖身契,不得出现人口买卖,抵债,必须到衙门到衙门登记聘书文书,不得随意打死。” “六:以后县城往西五里,会有坟地,此后县城去世的人必须埋在那里,按照顺序,不得出现一家一族一地,不得随意掩埋,各个村庄都会有一处专门坟地,会派专人时常清理杂草,逢年过节,烧香拜祭。” 这些其实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非常好的,他们甚至没有自己的山头,也没有钱去买一个墓地,可以埋葬自己亲人的尸体,只能找一些地处偏僻的地方,不止祭拜的时候太过遥远,也很不方便。 对于有钱人来说,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们有自己的祖坟,自己的祠堂,觉得自己的一族的兴亡在此,有了立锥之地,楚舒就是要打破这些家族观念,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他们思想顽固,同仇敌忾,排除异己,垄断资源,不利于社会发展,甚至有的每一个村庄都是一个姓氏,族长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比县长还好使,族规大于国法,滥用私刑,唯我独尊,族老高高在上压榨着普通的族人。 所以就要从根上瓦解他,也让那些穷苦人家一开始就分离出来,没有宗族这个概念,解放他们的思想,不用为了一个族而牺牲奉献。 至于第七条就是明天巳时考试,录取人才为县里做事,工钱更是六贯到二两不等,希望众人积极来参与,并且分为笔试和面试。面试由楚舒亲自面试。 老百姓们也没有想到,戏文里济民军刚分给百姓分了土地,自己还在那里羡慕,此时这等好事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不过听说是没田没钱的,不知是怎么个划分?而且都是按户分,但是自己家人多根本即使分了也分不到多少。 所有人看明白后急急回家商量,而有的却看着那考试却是斗志昂扬,虽然只是小吏,但是这工钱不少,而且以后也并不是不能当得了官,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普通人连个小吏都当不了。 而楚舒这边,众人也都算完,给三位老爷发了补偿,核对完成,收回地契等契书,又给。这三位老爷分了家,你和三位老爷签下了盐引酒曲还有铁器的文书。 三位老爷拿着文书和分家仅剩的这些房契地契,也是似哭似笑,好事坏事都在一天,他们的心里有点压力过大。 而对于楚舒来说,在生产力落的古代,田地只有那么多,注定不能带给她带来多少经济的发展,所以必须依靠商业,然而商人虽有的也有儒商也有大义,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就是挣钱是最根本,唯利是图,见利忘义也是不少。 所以不能给他们太多政治的权利,但是也不是要打压他们,限制他们的发展,也不能让他们搞垄断,让他们相互制约,然后楚说还打算扶植一些手工业制造业,增加一些工作岗位,这商业才能蓬勃发展。 不过都是需要人手,等着土地改革完成,想必就能找到更多的兵,这府城还让自己交那么多的粮食,楚舒自然心里不甘,有的人也就有了底气,但是不是硬碰硬,还是要周旋,等着必须去一趟府城了。 楚舒最后放了三位老爷,召集人手到了金老爷安排打手的地方,此时里面的人已经两次想过突围,都被人打了回去,两方各有损伤。 第100章 小四 楚舒到了门口,让人直接把金老爷的人头扔进了院子里:“金世年的人头,也不知你们认不认识,我只说一遍,现在出来,原来不是金家的人可以走,我也可以给安排活计,工钱不低于五贯,是金老爷原来的下人,我已经作废卖身契,要想离开金家,可随意,之前的卖身银子我补,只有一炷香时间,不出来我就让你们跟金老爷是一个下场。” 本来就是因为有兄弟受伤里面的人就很多,不愿意再干,更是有奴仆忍着恐惧过去查看这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人头,熟悉的人还是能看出这就是平日那个趾高气扬的金老爷,奴仆被吓得“啪”在一下坐到了地上:“老,老爷,真是老爷。” 此时管家也在里面,他走了过去认真的端详了片刻:“哈哈哈哈,你个老东西,你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说着用脚狠狠的踹向了金老爷的头颅,头颅被踢到了墙上,反弹了到了另一边,墙上只留下了一片血迹,管家一边踢一边笑,众人看着他比人头还惊悚,有的人实在忍不了恐惧,松了手里的刀,打开门扑向了外边:“我,我是外县的,我不是平山县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众人看着也跟着他走,跑到了外面,嚷嚷的不要杀自己,投降,楚舒让人一个一个绑紧,听着里面的哈哈的笑声,走了进去入当,看着一个中年男子比踢皮球还狠,踢着金老爷的人头,样子很是疯癫,就不再理会,一个被压迫的可怜人罢了,走出了门让两个人把这个管家绑起来,所有人都带走。 楚舒也回到县衙,也开始写起明天要考的题目,很简单,她要的是做实事的人,也不会考四书五经,而是要对百姓有爱心,有责任感,虚心学习农事,能够下地干活,又能算数的人,不是要一些空谈,假仁假义,压根瞧不起百姓的人,那种人即使他满腹经纶,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大街上的,早就已经演完了两遍的白毛女,观看的人却没有减少,只有越来越多,楚舒也让他们开了城门,西市也都解禁,但是那几个府还是被人围着,不许进出,说让人去每一个府里面召集所有的奴婢仆人,想走就可以立马离开,县衙赔偿卖身钱,想留就需和主家签订文书,去县衙备案。 以后不论出现什么问题,主家不得伤害个人身体,倘若违反,可以告官,伤势轻主家还去赔钱,但是要是伤势很重,主家还需坐牢。 楚舒还特别强调要把那个金老爷家做弩箭的小四带来,还有他们家那棵树,看能不能迁过来,总之绝不可在他家留着。 等着众人全部安排好,就撤了兵,三家的兄弟们也开始出去找房子。 寒山就带了小四回来。 楚舒看着这消瘦的少年:“不给你吃饭吗?” 本来少年很是忐忑不安,知道是那弩箭给自己惹了祸事,这是人家苦主找上了门,自己想来是小命不保,就要下跪,被寒山拽着,跪不下去,但是腿特别软,陡然听见楚舒的问话,愣了好半晌:“小人,小人吃的也不少。” “你的木匠手艺是跟谁学的?” “小人的阿爹在世时常做。” “你家可还有别人?” “没有。”少年摇了摇头很是伤感。 “可是还会做别的什么?” “都是会一些,不知娘子指的是什么?” “在我这里做事吧,我每个月给你一两银子。”不急,等着在跟他说。 少年惊讶地抬起了头看向楚舒,在金老爷家因为是卖身的,也就是一个月一百文,现在竟然翻了十倍,非常激动,就要给楚舒跪下。 但是又被寒山拽了,起来:“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娘子不喜欢。” “是,是。” 楚舒摆了摆手,寒山就带着少年出去了。 这时候姜时笙抱着一沓册子走了进来,一本一本递给楚舒:“这是他们四家一共的田地册子山头,这是县城非常贫穷的人。” 楚舒看了看这四家的田地竟然就高达六万多亩,再加上之前张半仙和县令的差不多有八万多亩,这全县差不多三万多的百姓刚有不到两万亩的田地,这生活怎么好得了? “这是县城周围十里有多少田地?县里的人只能分这些田地,其余下面的田地都要分给挨着的村庄,不只是为了种田方便,古代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靠他们走,那真是效率太低,而是县里毕竟工作机会多,庄户的确实太少。” 姜时笙回道:“差不多一万亩左右,困难的人家有八百户左右一户能分到十多亩地,娘子准备从明日就开始分地吗?” 楚舒摇了摇头:“不能这么算,而且也不能明日就分,不只是今日,明日会有更多的人过来立户,怎么也要给他们一些时间。” “对了时笙,你们还有府里的众人,也是大功臣,自然也是要分给你们家田地的,而且还要分给你们房子,我出钱,只是分一套大的?还是分几个小的?” 姜时笙突然抬头看向楚舒,笑的勉强:“娘子,是在说笑吧。” 楚舒也并没有抬头,只是云清风淡的说着:“今日这几家的兄弟阋墙,你也看到了,我也是突有感想,随口问问罢了,” “我一直都认为时笙是一个聪明人,我已经请了一个饱读诗书之人,算不上多有名,但是为人正直,只是这几日有事,过几日就来上任,专给我们写史,还有担任御史之责,你知道我最讨厌搞小动作的人,而且我跟他说过,让他客观记录事实就可,我不会强制他会写什么。” 楚舒看完了资料,抬起了头看向姜时笙:“要不时笙你去找他们几个问问,我这可不是强求,愿意就罢,不愿意就算了,和和美美,兄友弟恭,互相帮助的多好,我也很是羡慕。” 姜时笙听着楚舒明面上说着一些漂亮的话,但是一直在剜着自己的心,说出了压在自己心里的隐忧,老大不成器,她只能让老二出头,可是老二能一辈子愿意吗?真的能和和美美兄友弟恭吗? 第101章 徐珊 由于历朝历代的官员都被世家垄断,后来为了压制世家,只允许一族能出现一人或两个高位居高位的,但是若是人才辈出,那必然是有人不允许在做官,这样的事情屡见不止,不过都是每族的族长,或者权位最高之人,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是在他们年少的时候家里的大人都在说,就会有这个觉悟,要做出牺牲,强制性的决定谁上谁下。 倘若实在却说不得,心里怨恨不服的就会除名,而在这个世上没有族人庇护就会被人欺压,被人分食殆尽,而且在名声上别人也不认可你,认为你是品行极其恶劣,所以被除了族,所有都怕被除族,那将是他们这辈子的噩梦,所以为了不被除族,只能委曲求全。 姜时笙自然明白这中的血雨腥风,这是每一个人都要遵守的规则,都认为这关乎整个家族的兴亡,不能因为一人而害了一族,但是楚舒却说,让他们分宗。 “娘子,非要如此吗?” “公平,人人平等,这是我一直追求的,时笙,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为何要压在自己身上那么大的责任,这是谁告诉你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孙自有儿孙福,待你老了,去世了,他们又该如何?放手吧!” 姜时笙脑海里只想着那句“谁告诉你的?”这不是一个俗成的约定吗?没有人告诉我,但是都说是应该是这样做,她自己脑子很乱,也就对楚舒行了一礼,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她要回去慢慢想,而且楚娘子真的是为自己好吗?她这人看上去一直都很危险,并不像那么善良的人,虽然一直都做着善事。 这是一个矛盾的人,让姜时笙也是看不懂。 而此时一个富家小姐却是在屋里走来走去,急得不行,阿爹一早就兴高采烈的出去了,可是没多久居然就有人围了自己的家,倒是没有杀人,但是都被绑着关了起来,后来阿娘也被带走,自己是非常担心,可是后来他们又平安回来了,才知道,毫无意外的这确实是楚舒的人。 阿娘和阿爹只是垂头丧气,还不允许自己出门,再多的却是不再言语。 “娘子,娘子,城里确实贴了告示,说是要分田地,给生活困难的人,还有什么分家的事,啊对了,最重要的是明日就要考试了,可是老爷夫人不让小姐出去,这可怎么办好?” “明日就要考试了吗?那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去跟阿爹说。” 富家小姐急忙跑到前厅找到父母,看向自己的爹,行了一礼:“爹,娘,明日就是楚娘子考试的日子,我想要明日出府,去参加那个考试。” “考什么试不许去。”徐老爷现在听见楚娘子的名字就一股怒气,他关着自己的女儿,就是为了不让她出去考什么试。 “阿爹,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徐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认贼作父,痛心疾首的说道:“那个楚娘子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他害的阿爹多苦吗?你跟在她身边太危险了。” “阿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自己的女儿执迷不悟,许老爷就说出自己在鸿运楼发生的事情,被楚舒逼着做的那些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越说声音越大,但是被自己的夫人拍了拍手回过神,又感觉害怕急忙禁了声,看向外面还有没有别人听见。 见无人就松了一口气,下人也人心惶惶,也都在商议着,都跑的差不多了,可是徐娘子。听着父亲的怨言,确实皱起了眉:“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她不是给自己要的田地,她都是给了那些穷人,这几年饿死的越来越多,而且她也赔了我们钱呀。” 徐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使劲拍了拍桌子,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生了个这么傻的女儿,看向了自己的夫人,想让她教训教训,本来女儿就是应该是夫人在管。 而徐夫人却是沉默了一下,其实对于她来说,叔伯兄弟全部搬走,不用再跟这些妯娌说着客套话,讲着虚情假意,自己是真开心,本来她的性格就直爽,偶尔总是会有词不达意,要人误会的时候,所以说话都得谨慎,真真是惹人讨厌。 但是看向自己的女儿,生了三子才得这一明珠,自然娇生惯养宠溺非常,也太过天真善良,确实也不适合在那女杀神手底下做事,劝解道:“珊儿也长了这么大了,也快该议亲了,也确实不宜出去抛头露面,也没有那个时间,此时你应该在家练一练绣工,这才是正事,要不怎么绣你那嫁服,等到出门的时候给人笑话。” “阿娘,我不要练什么绣工,我要去考试,我还不想嫁人,我!不!要!” “混账!谁教你这么对你阿娘这么说话的?这些日子出门是把你心放野了,看来我得给你收一收,来人!来人!”喊了大半天,终于过来两个人,也顾不上教训他们擅离职守,只让他们把自己女儿带到闺房锁起来,这几天不许放她出来。 徐珊也挣扎着,但是根本挣不开,不可置信爹娘会对着这样对待自己,哭着叫着:“阿爹,阿娘。”被带到了闺房关在了里面。 徐珊被气的在屋里乱打一通,听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她的贴身丫鬟也是心急不已,忙劝阻着,徐珊已经听不进去话,砸累了就跑在床上蒙上被子哭了起来。 在这边徐老爷也是气得不轻,铁青着脸对着徐夫人说:“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尽快找个人把她嫁出去,成了亲了也就懂事了。” 徐夫人一听不乐意:“你以为是猪啊,牛啊羊啊,随便找个人就行,你还是他爹呢,你怎么不管,养不教父之过 ,你才是个没用的。”本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哭成那样就心疼,现在把火气全部撒了出来,说完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哎呀,整了半天都是我的错了?造孽呀!”徐老爷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 第102章 春水楼 而楚舒这边,等着回来的人差不多,就带着人直奔春水楼,此时还是白天,所以里面还没有什么生意,因为是秦家的产业,楚舒这边闹的确实大,那里的管事妈妈就知道秦府出了事情,但是还不知道秦老爷已经死了,只是让打手们看着点。 楚舒看着这座富丽堂皇三层楼的春水楼,这还是第一次来,心里很是感慨,果然这玩意儿合法了之后,就是比任何行业都是暴利,看看这装修一点不心疼钱。 这时门口的打手也看到了楚舒,楚舒带着这么多人,肯定是来者不善良,忙关了门去叫自己的管事妈妈,而楚舒却是等不及,手指往前一挥,手下就。便扑了上去不允许他们关门,抓住打手就一顿打,打手就连忙求饶,此时街上的老百姓也看到了这一幕,不明白楚舒这是要干什么?都凑在门口盯着瞧。 因为门口的闹腾,早就有人。把事情告诉了管事的妈妈,楚舒刚走进去,没走多远,看到一个中年美妇人急匆匆走了下来,来到楚舒面前:“哎呀,楚娘子大驾光临,荣幸之至,什么事儿咱们慢慢说,这是做何?” “都给我带下来,温柔一点,记得敲门,等着她们穿完衣服再带她们下来,记住我们是济民军,记得我写的军规,要是敢不守规矩,你们不会喜欢那些惩罚的。”楚舒并没有理会管事妈妈,挥了挥手就让人绑了管事妈妈。 “是。”这些新兵早就知道楚舒是怎么对待那几位老爷的,知道她并不是病猫,现在哪里有半点违抗。 “你的房屋是在哪里?”问了一下惊恐不已的管事妈妈,此时的女人也就知道楚舒并不是随意可以糊弄的,就像她以往手里的那些姑娘,“后院第三个屋。” 楚舒看向了旁边的柱子,柱子点了点头,带着人直奔了后院,只听见,春水楼里吵闹声渐渐响起,男人的女人的尖叫声,呵斥声,后来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而楚舒却看见了这个春水楼的构造,一楼的中间有一个两米高的大舞台,四周都是座位,前面还有一个小圆桌,并且还不是那么简单。 楚舒让一个手下向那个舞台上面说话,非常神奇的就是即使说得很清,外面也能听得很清,它这个中间上面甚至是整个圆形楼顶都是一个特殊的构造,可以使中间的人声音变得很大,而且声音就像是立体的音响一样。 真的是非常好,楚舒非常满意,此时众人也一个一个被压了下来,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这么多?算上留宿的客人得有三百多人,楚舒走到了第一个脑满肠肥的男子面前:“他可是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像是虐待死了人的那种。” 看向了旁边站在旁边颤抖不停的女子,女子愣了愣,没有想到楚舒会这样问,又看了看男子恳求的目光,摇了摇头,这人算不上好人,但是也没有那么坏。 “走吧!”楚舒说完又走向了下一个男子,男子才发现是对自己说的,揽了揽衣袖,还有不整齐的衣衫,撒腿就跑,又问了两人,效率太慢,就让自己的手下去问旁边的女子,还行,没有那么恶毒的人,就把这些男的都放了出去。 他们也真是命好,楚舒在心里感叹。 把外人全部放走了,剩下的都是这春水楼的人,其实别的人倒是还好,但是楚舒却发现了还有一堆少年,还有弱冠之年的男子,都不是一水的娇媚,就是娇媚,弱柳扶风,没有一个长得特别壮,原来古代也玩同性恋,事实证明古代无论是男是女,只要长得好看,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美貌带给穷人的就是灾难。 等着手下拿回来各种的卖身契,楚舒看向众人:“我是楚舒,从今天我决定这个春水楼关门,而且整个平山县都不允许出现娼妓,暗门子,任何卖淫之事,至于你们,我可以毁了你们的卖身契,各回各家,但是我先忠告一声,他们都把你们卖到了这里,还是不要回去的好,左不过再把你们卖到别处罢了。” “倘若你们无处可去,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供吃供住的活计,但是辛苦,而且我会制定一些规则,你们必须遵守,怎么样?”楚舒看向了众人,有的孩子刚五六岁还是满脸懵懂,有的老婆子都已经满脸皱纹,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书,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了,但这不包括你们。”楚舒看向了打手和管事妈妈。 “娘子,这是秦老爷的产业?秦老爷怕是不会同意的。”管事妈妈颤抖着说着,这是她唯一的后台,也只能拿出她了,而且自己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感觉到楚舒对自己是有敌意的,只想脱身。 “而且娘子,妾身也是苦命人家,没得活路,才做了这个营生,也是被逼无奈,这些事都是与我无关的,一切都是听秦老爷的吩咐。”美妇人说着说着就泪盈于睫,好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 可是她忘记了这是楚舒,并不是别的男子,更何况楚舒心里早就已经给她定了罪,在末世时有更多这样的老鸨,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做一下无数恶毒残忍之事,心不狠,怎么可能做得了? 楚舒终于把目光看向了这个美妇人,还不等她说什么,此时一个容貌清丽脱俗的女子站了起来,女子抖着腿,颤抖的握着双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在这里装无辜,那些死去的姐妹,你问问他们答应吗?楚娘子不要放过她,杀了她。” 一开始只是女子在喊,后来越多的人加入,“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美妇人听着这些讨伐她的声音,摇着头慢慢往后退,腿软,跌到了地上,头上了各种名贵金簪步摇等都摔在了地上的地砖,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姣好的面容也开始狰狞:“关我什么事?你们就是天生的下贱人,被人卖到了这里,你们还想当人不成?我那是教你们规矩,教你们生存的道理。” 第103章 魏文 “那些人不过就是福薄罢了,怎么还能怨到我身上,早就应该弄死你们这些下贱胚子......呃.” 美妇人只看见人影一闪,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很痛,声音再也发不出来,只闻到血腥味特别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感觉到特别的粘稠,抬起手看了一眼,满手的血污,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眼神茫然的看向屋顶,躺了下去,一直睁着眼睛,到瞳孔涣散。 “把打手全部都送到矿场,你们还有什么人要送到广场吗?”楚舒非常认真的看向众人,之前那个面容清丽的女子回马上回道:“还有这些龟公,除了这三个,还有这些小的,那些都是作恶之人,害了不少人。”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楚舒挥了挥手,手下就把人堵嘴绑手的带了出去,“怎么样?都想好了吗?” 众人都是你看看我看看你,更多的人是看向了面容清丽的女子,此时又有人从后院带进了十多个人,这次却都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人,众人看到,急忙过去扶住,“春儿姐,小丫……你们怎么样?” 把人带来的手下回禀道:“第一次搜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她们在地牢,是属下疏忽,后来还是小小听见的声音才发现的。” “小小?” 此时从男子身后走出来了一个身高有一米九左右,但是非常瘦的一个男子,这个人楚舒见过,毕竟是最高的,他也是新来的,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楚舒以为小小应该是长的,小或者是个女孩子。 这真的是太抽象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时候:“你从多远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五丈。”非常的言简意赅。 “第一次为什么没有听见?” “后院的人比较多,其实也听见了一点,但是我以为是别的人,但是后来又觉得还是不太对,那些的声音特别虚弱,我就又回去看了看,就听见了。” 楚舒拿出一个铜板,背着男子放在身后,换了几下位置,伸出两个手虚虚的握着,让人看不见里面的铜板,但是铜板可以撞到手心,这个声音特别轻,楚舒让男子猜出哪个手里面有铜板。 众人此时也都是好奇秉心静气,唯恐打扰到男子。 男子静心听了一下,耳朵动了动,目光直视楚舒的右手,露出腼腆的笑容“就在娘子右手里。” 楚舒也笑了出来,打开了两个手指,赫然右手有一个铜钱。 众人都是惊呼,崇拜的看向男子,男子嘿嘿一笑摸了摸头。 “不错,从今日起你就是正式的兵,月例涨到一两,以后你再填一个训练,专门练耳朵的,具体的我再安排。” “是。”小小高兴的大声应着。 楚舒又看向众人:“你们也是一样,有什么长处,也可以跟我说,倘若有用,也可成为正式兵,但是倘若违反军规还是要处置。” 众人也都是羡慕的看着那个看起来就像傻大个的人,没想到有这么好的运道,也都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有什么长处。 “回去再想,现在执行命令,”寒山看着众人,呵斥了一声。 “是。”众人也开始挺直腰杆严肃的拿着武器。 “要记住今天的失误,以后不管搜哪一家,要记得暗格暗门地窖,房梁,地板,墙砖,细心的搜,明白吗?” “明白。” “很好,要走的把卖身契给你们,不走的先住在这里,等着我找人安排屋子给你们,受伤了先抬到屋里去,一会儿叫大夫过来,医药费我付。” “谢谢,楚娘子,谢谢楚娘子,太感谢。” 众人都捂着嘴,呜呜的哭着哽咽的说,而走的人先过来拿了,卖身契,对着楚舒行李,鞠躬,有的甚至跪下,都被人扶了起来,剩下的人楚舒一个一个念着名字,确定这些卖身契,是这些人,没有遗漏的人,就给撕了干净,“你们自由了。” 众人看着这个禁锢了自己大半生的纸张变成了碎片,有的甚至激动的晕了过去,而那位清丽女子,楚舒也知道了她的名字,魏文,她一直都欣赏这种勇敢的女子,所以读到她的卖身契的时候,看到她是从小就被卖到了这里, 也是苦命人。 楚舒看着事情差不多了,就打算带人离开。 “娘子,我知道县里马上就要考试,我可以去考吗?”清丽女子忐忑不安的问道。 “自然。”楚舒没有回头,只是回了一句,就带着人离开了,但是门口也留了一些人,怕有找麻烦的。 魏文激动的看着楚舒的背影,她没有嫌弃自己肮脏的,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流。 跟她关系好的人也走了过来,拍着她的肩膀,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是自己也控制不住流泪,自己竟然活到了现在,遇到了这么善良的人:“要是连娘还活着就好了,还有小春,他们做梦都想离开这,他们昨天刚去,要是再坚持一天,就再坚持一天,呜呜呜呜。” 春水楼里弥漫的哭泣之声,也是喜极而泣,也有年纪大的婆子,经历的事情也多说着:“姑娘们,不要再哭了,这是好事,今天大家可以敞开了吃,也可以敞开了睡,不用每天战战兢兢的了。” “是啊,是啊,我们再也不用过那种日子了,从到了这里来,就没有一天吃饱了,我这胃每天都在疼,走,会做饭的,咱们去灶房做一些饭食,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 “好!好!” 众人情绪平复了一些,不再哭泣,有人就问魏文:“琉璃姐姐,不对,魏姐姐,你真的要去吗?去考试,真的会让你考过吗?即使娘子愿意别人也是不愿意的,又有谁喜欢跟我们这种人一起共事呢?流言蜚语必定不少,即使我们没有了卖身契,我们也过不了以前的那种生活了。” 有的人也听见了,站住的脚看向魏文,想听听魏文的回答。 “不试又怎么知道呢?总是要试一试,庆幸这个妈妈为了给我卖的价钱高一些,还教了我琴棋书画,而且我早就让人去抄了讲的内容,自学了一些,也问过一些女先生,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我认准了,我就一定要全力以赴的去做,我一定会考上的。” 第104章 反抗 是啊,从小她就不管学什么都是拔尖的,让人很是嫉妒,之前以为她只是聪慧,很多人针对她,后来看她,为了学下来使得那些狠招,即使手指弹出了血,晚上很晚睡,早上很早就起,也毫不退缩,众人对她也升起了敬佩。 而徐珊这边还在赌气不吃饭,她的小丫鬟在外面苦苦苦心的劝着:“娘子,吃一点吧,奴婢特意让厨房做的蟹酿橙,您最爱吃了,还有大耐糕,蜜煎金桔,莲房鱼包。” 小丫鬟之后耳朵趴在门上听着娘子有没有说什么,可是非常寂静,没有什么声音,心里有些担心:“哦,对了,今天街上出了一场好戏,好多人都去看,用不用奴婢跟您讲讲?” 小丫鬟说完之后,耳朵又趴在了门板上,“想说就说,没让你说话也说了那么多了。” 门里传来赌气的声音,小丫鬟听见却是松了一口气,绞尽脑汁的想着剧情,毕竟只是听别人说的:“说是一个这么貌美的娘子,被恶人看上,然后逃了出来,藏到了一个庙里,只吃着贡品,结果头发就变白了。” 小丫鬟讲的磕磕巴巴非常平淡,知道自己讲的不好,就停了下来,有些懊恼,想着娘子不会再搭理她,但是没想到娘子却是问道:“后来呢,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 小丫鬟捂嘴偷笑,最后还是咳了咳正色说着:“那个貌美的娘子有一个青梅竹马,后来青梅竹马参加了济民军,他带着济民军回去救了她,杀死了那个恶霸地主,而且那个济民军穿的衣服是绿色的,跟围了我们府的人一样。” “济民军,原来他们叫济民军,而且还有女人,那么的威风凛凛,他们就是锄强扶弱的人,楚娘子一直是在做好事的,可是阿爹阿娘特别讨厌她。” “小秋,我想明天去参加考试,你帮帮我好不好?”徐珊没有穿鞋就急忙跑下床,跑到门口小声的对着小丫鬟说着。 小丫鬟此时懊恼极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非得说着这个,此时应该怎么办好:“娘子,其实出去做事很累的,您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 “我,我就是想出去看看,阿娘很少让我出门,我天天被关在这个府里面,以后嫁人了,又被关在另一个府里面,我会疯的。” “可是都是这样的,每个女子都是这样的呀,夫人就天天在府里呀。”小丫鬟疑惑不解,小姐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嘴,多好的日子,为什么非要出去? “不是的,我的那些兄长他们就可以出去,凭什么就我不可以,我知道娘也喜欢出去的,我小时候也听她跟阿爹吵过架的。” “小秋,你看,楚娘子今日说要烧毁所有的卖身契,以后你们就都是自由的了,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奴婢?奴婢从小就跟在娘子身边,奴婢不知道要去哪里?出去了又能干什么?娘子是要撵我走吗?娘子不要撵我走好不好?” “不是的,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你们都不懂我,我觉得只有楚娘子能懂我,那小秋你帮帮我好不好?把我放出去?” “这,这,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会生气的,奴婢,奴婢不敢,奴婢会没命的。” 徐珊听着沉默了起来,以前因为自己而害的奴仆受罚的不少,也是为难,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你忘记了吗?楚娘子是不允许惩罚奴仆的,没有关系的,我会跟楚娘子求情的,我是去参加她的考试,她一定会帮我的,而且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走,以后你就不是徐家的奴仆了,没有人管得了你。” “对对,就是这样,我真的是太聪明了,哈哈。”徐珊太过单纯,想到一个方法就乐不可支,洋洋得意。 “死了心吧!我不会让她放走你的。”徐夫人冷酷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小丫鬟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看到徐夫人连忙跪了起来低着头,浑身颤抖着。 徐珊也被吓得站了起来,知道是自己娘:“阿娘,你就让我去吧,不过就是一场考试,你为什么就不让我去?” “因为你和楚娘子不一样,你不适合,娘会给你找一个样貌品相都十分好的人,只想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嫁人相夫教子,娘还会给你带着丰厚的嫁妆,不让别人欺负你,看低你,这是一个当娘的所期望的,娘都是为你好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觉得这是为我好,我一点都不开心,我一点我也不喜欢,我不喜欢做什么绣工,我不喜欢待在院子里,我不喜欢嫁给一个,我都没有见过面的人,我不喜欢。” 徐珊用双手狠狠的敲着门,敲的次数多了,手慢慢的划伤流出了血,她想拽一下来这个窗纱,但是很结实,自己就回屋拿起剪刀,捅向了窗纱,把碧绿的窗纱都划开了。 徐夫人在外面看的心惊胆战:“别,别划了,快开门,快开门,小心点,不要伤到自己,珊儿,珊儿!” 奴仆马上打开门锁,拉开了门,徐珊直接把剪刀比着自己的脖颈。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快放下来快放下来,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阿娘还能会害你吗?” “可是我被你管的太过窒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管,都有规矩,为什么那么多的规矩?都是谁规定的?我不想听,我不服!我不服。”徐珊流着泪哽咽的说着。 此时徐老爷还有几个儿子也被奴仆叫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够呛:“你这个孽障,你在干什么呀,快把剪刀放下来。” “珊儿快放下剪刀,你要做什么你说。”几位哥哥也焦急的在劝着徐珊。 此时天上也是乌云密布,也是打起了雷鸣。 “我要现在离开徐府,你们不许找我,我要去考试。”徐珊撕心裂肺的喊着。 “行,你要做什么都行,快把剪刀放一下,别伤到了你呀,你是在剜娘的心呢。”看着徐珊,双手流着血,模样特别癫狂,徐夫人也终于妥协哭着说着。 第105章 离府 此时天上也是下起了雨,徐珊迈出了门槛,举着剪刀一步一步的告退的往院门走,雨水浇在了徐珊身上,但是她是那么的坚定不移。 “快快,还愣着干什么,去拿伞给她打着。”徐夫人怒吼着被吓傻的小丫鬟。 小丫鬟连忙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转了几圈才想起伞在哪里,找到伞,就跑向了徐珊,然而徐珊看到她,也是喊着她不许动,不许靠近。 小丫鬟急得不行:“娘子,娘子,奴婢跟你一起走,打一下伞吧。” 徐珊听见松了一口气,要是一个人没有跟着,自己出去其实也很害怕,但是还是不让她靠近,一直走到了徐府门口,徐夫人和徐老爷还有她的哥哥们,也一直跟着,雨水打湿了徐珊的头发衣衫,那么的冰冷,但是此时徐珊什么都顾不上。 徐老爷的大儿子徐钰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钱袋,偷偷给了小丫鬟,小丫鬟惊讶不已,徐钰指了指徐珊,小丫鬟最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连忙放在衣袖里,又跟了上去。 徐珊迈出了虎门,走下了台阶,喊着这些亲人不许往下走,然后扑通跪下,朝着自己的父母磕了三个响头:“爹,娘,你们就让我试试吧,其实我也不一定会考上,但是我想试试,你们就允许女儿一次吧,我天天看着那些娘子可以随意出入县衙,手下还管着很多人,还为百姓做了很多事,百姓都很敬佩她们,那种感觉是我前十几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我也想成为那样。” “成与不成,都是我自己的意愿,即使最后头破血流,我也是愿意的,谢谢,谢谢爹娘。” “大哥二哥三哥,再见。” 徐珊说完就跑入了雨幕中,大雨遮住了她的身影,渐渐的再也看不见。 小丫鬟也追了过去:“娘子,娘子等等我。” 最后徐老爷愤怒的喊道:“真是孽障,我这怎么生了个这个么东西出来,真是想气死老夫。” “我生的!她是孽障,你是孽障她爹,那你就是大孽障。”说完气愤的狠狠甩了下衣袖,回去了。 “你,你,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某不与你计较。”徐老爷在三个儿子面前被下了面子,只能说一些话找回面子,撂下一句自己也要走,走了两步,犹豫再三,回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你派人跟上去看看,别遇到什么心怀不轨的人。” 徐钰行礼称“是。”看着父母萧瑟的背影,摇了摇头,叫来下人:“快去跟上,但是不要被发现。” “是。” 而这边徐珊脑子一热跑了出来,但是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家门,看着四周静悄悄的也没个人影,就有一些害怕,这时听见了小丫鬟喊“娘子”的声音,最后小丫鬟跑到了近前,一直到小丫鬟把伞顶在了徐珊的头顶。 徐珊也回过了神,抱着小丫鬟,哭了出来,小丫鬟无措的僵着身子,尊贵的小姐竟然抱着自己这个卑贱的人,心里非常震惊,但是心里也变得柔软,僵着手拍了拍徐珊的后背,口里面安慰着。 徐珊也慢慢平复了心情,才发现自己竟然抱着小丫鬟,忙松开了手,擦着眼泪。 小丫鬟也站直身体,尽职尽责地打着雨伞,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娘子有什么吩咐,只能提醒道:“娘子我们去哪里?我这里有一些钱,我们还是先去客栈吧,洗一个热水澡,喝一些姜汤,我怕明天娘子会生病,就赶不上考试了。” 徐珊一听也觉得很对,点了点头,找到了一个客栈,付了房钱要了热水和饭菜,二人被小二带到了房间,说着热水和饭菜马上就来,就退了下去。 徐珊打量着这个客栈,因为是急忙找的,所以是一个并不算豪华的客栈,这还是这个客栈最好的房间,摸了摸有些油的桌子,看了看不算新鲜的被褥,皱起了眉,满脸嫌弃。 小丫鬟看着忙说自己找抹布都擦一擦。 徐珊看着同样满身水的丫鬟:“别麻烦了,没事的,连这我都忍不了,以后我还怎么当官,楚娘子审判犯人的时候,真的是太厉害了,说杀就杀,那么多血的她都不怕,这里只是有些脏而已,我也要那样。” “啊!娘子你还要杀人啊,那太可怕了。” “那些都是坏人,怕什么?再说了我也不一定能考过的。” “也是,那如果明天小姐考不过,我们还要回府吗?对了,这个钱袋还是大公子给的,等着明天我们去找大公子吧,让他说说好话。” 徐珊被堵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丫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万一我明天过了呢?我这么多天努力学,你不是也看见了吗?而且我还这么聪明。” “可是娘子算学好像没有那个武鸣厉害。” “你,你,算了,对了,我就说那个荷包我没有见过,我大哥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在娘子快到门口的时候。” “行吧!还有闭上你的乌鸦嘴,真是惹人厌。” 丫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小二的声音,说是来了热水,小丫鬟连忙去开门。 而楚舒这边让姜时笙通知明天孩子不用上课,放一天假,要用他们的教室考试,不等姜时笙回答,这时候却是有人通报,有人来找楚舒。 这确实奇了怪了,很少有人来找楚舒的,一问才知,说是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先生,楚舒笑了出来:“给他带过来。” “是。” 姜时笙也不忙着走了,就问道:“娘子认识此人?” “对,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人。” “那个来做言官的?”姜时笙心里一动。 “还是史官。” “娘子这么自信?” “只是有人走过的路罢了。” “走过的路?”姜时笙越听越不解,自己也熟读历史,但是历来的史书上都没有出现过类似楚舒做下这些政策的王朝,这些政策简直史无前例,但是效果出奇的好,还想要追问,但是楚舒摆了摆手。 第106章 来了 “自然是先辈们用无数的鲜血与斗争得来的这么一个制度。”楚舒在心里说着。 不一会儿,就有人敲了门。 “进。” 门口值守的人推开了门,一位老先生就走了进来。 楚舒站了起来:“孙老,等你多时了。” 孙老向楚舒拱了拱手“老夫愧不敢当,老夫也是高兴,到了这个黄土埋半截的时候还有用武之地。” 楚舒淡淡一笑:“您老也是谦虚,我给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平山县的一县之长姜时笙,这位就是以后的监察和撰史的孙老,以后孙老你有关跟撰史的问题,可以问时笙,要是有监察方面的,但凡发现不对,无论是贪赃还是受贿,或者是公器私用,以势压人,或者是结党营私,皆可禀报于我,而且你可以自选人手五人,要是没有的话我再给你找。” 楚舒给姜时笙和孙老介绍完之后,两人也客气的相互见礼,孙老一听也是笑了出来:“不必了,老夫倒是有一些人选,楚娘子放心,绝对是一些公正严明的人。” “那就好!” “至于月例孙老每月一两,其余都是七贯。” “多谢娘子。” “对了,这里是一些邸报,还有一些史书,你看着来,哪些是真的,哪些需要记。”楚舒拿出早就已经准备的一摞书递给了孙老。 孙老忙接了过去,楚舒看着他拿着有一些吃力:“进来一个人,帮孙老送回家去。” “是。” “多谢,那老夫就不打扰了。” “慢走。”楚舒和姜时笙拱了拱身,把孙老送出了门。 “结党营私,娘子是在说我们裴家吧!”姜时笙笑着送走了孙老,转身就冷了下脸。 “那就要看你的选择!”楚舒也眼神锐利的看着姜时笙,两人之间顿时火药味十足。 “说什么名留千古,一定是以为我在说大话,但是今后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你女子之身做一县之长吧。 ” “今日我也找了他们几个商量,除了老二不在,但是二媳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能看出来是十分愿意,罢了,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许多。”姜时笙眼神软了下来,叹了口气。 “ 我就知道时笙是最聪明的,以后还有很多事需要麻烦时笙。”楚舒也和善的说着。 姜时笙也笑了笑:“那都是应该的,我这几日也让他们出去找找房子,我也就不打扰娘子了,娘子也要早些休息。” “好,对了,帮我在民安坊旁找一个屋子,够两三个人住就行,不用太大。” “这是给何人?男子还是女子?”姜时笙疑惑道。 “我住,这县衙里人来人往,太多人,不太习惯,办公还是要在这办的,但是休息我还是喜欢一个安静的地方。” “娘子怎么能出去住?娘子本就应该住在县衙。”姜时笙以为楚舒把自己一家赶走就是为了自己独占县衙,告诉别人她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未曾想到都是自己心中狭隘了,心里有些惭愧。 而楚舒却是对着姜时笙认真的说:“不过就是一个县衙罢了,那并不属于任何人。” 姜时笙似明白又似糊涂的点了点头,看没有什么事了,就跟楚舒道别回了自己的房屋。 楚舒看着姜时笙的背影,她真的明白吗?跟着自己的那些人又能明白吗?权力并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不要变得心高气傲,也不要变得高人一等,所以才要压一压他们的气焰,让他们知道我们都是人,人人平等,楚舒只能用实际行动告诉众人这一点。 不过这是个重而道远的事情,楚舒倒是不急着出效果。 到了第二天,天刚微微亮,衙门门口就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吵嚷,只是静静的等着,门口的门卫看着众人也是惊讶,但是看着他们拿着笔墨纸砚,也就明白是来考试,想了想,还是让一人进去禀报。 姜时笙昨晚就没有睡好,一大早还被吵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有些怒气:“什么事?” “老夫人,门卫说门口来了好多考试的人。” “进来吧!” 贴身丫鬟走了进来点上了烛灯:“老夫人可是要起榻?” “嗯!”丫鬟快速的帮着裴老夫人梳洗打扮。 洗漱后姜时笙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去让人领着他们去那个考场,再让灶房多做些饭食,等着到了考试的时间,还有几个时辰,必然是会饿的。” “是。” 第107章 考试 徐珊也是一大早就过了来,从往日的听课人数,就知道考试的人必定很多,连忙早点过来占位置,没有站多久,门卫就让自己一行进去,徐珊让丫鬟不要在这里等,等着考完自己自会回客栈,小丫鬟自然是不同意,徐珊也没得办法,只能跟着众人走了进去。 徐珊好奇地走过衙门大门,看向里面,又从左面的一个门进入,又被人引到了一个走廊,走廊旁有很多大敞开的屋子。 徐珊看了一下,原来里面很多的桌椅板凳,想来这就是县学,但是里面没有孩子,难道是想让自己一行到这里考试? 果然没有猜错,领头的人把众人分成三十人一队,把众人都安排在了各个屋内,因为还没有到考试的时间,所以并没有人约束众人,只告诉他们不可随意出门,走廊会有人看着,倘若想方便,要跟走廊的管事说,他自会带人过去茅房。 徐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东瞧瞧西看看就发现正前方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黑黑的板子,徐珊过去摸了摸,是木头的,应该是染的黑色,这是做什么的?不过隐约还可以看到这黑色的板子上有白色的痕迹。 用手摸了摸白色的痕迹,手上就会沾染一层白灰,然后就发现了一个高高的台面上放着很多颜色是白色,长短粗细都和手指差不多的东西,徐珊看到它摸了摸,手指也染上了白灰,和黑的板子上的一模一样,心中有了想法,拿起一个在黑色的板子上一划,确实划上了,恍然大悟,用这种方法教孩子确实很方便。 划完后,徐珊连忙用手擦掉,还有一些没有擦掉,但是还行,痕迹没有特别深,又找了找旁边肯定有擦这个的东西,就发现了一个抹布,擦了起来,把原来的那些印子全部仔仔细细的擦了干净。 众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的举动,有的人自然是嘲讽她太过媚上。 徐珊连理都不理,只是擦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袖和衣襟上都染上了白色,看起来非常脏,就想马上换衣服,可是又突然顿住,抬起了头,想起这是县衙,以后自己肯定要做很多事情,再也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样。 心里也想起了父母和兄长,眼眶就有些发涩,没事的,我会成功的,我一定要让他们看到。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路过自己的屋的门口,徐珊就有些忐忑,这么多人,但只要二十人,自己真的能考上吗? 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人送来了干粮和咸菜,有人饿的话可以过去拿,确实有些饿了,徐珊也走了过去,但是拿到手里是看起来干巴巴的干粮和一点也没不美观的咸菜,徐珊皱了皱眉,但是也慢慢的吃了起来。 终于到了考试时间,进来了五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沓的纸,还有竹笔,其余四人却是拿着刀,竹笔这个徐珊是知道的,现在在县城里,非常流行,自己也用过,很方便,就是不太习惯,写的字没有毛笔字好看。 “所有人坐在桌椅的左面,人与人之间必须空一个位置,不得喧哗,不得交头接耳。”一人在前面说话,其余四人都走在了最后面,站着面向众人的后背,静默无言。 众人也开始排起了座位,最后都是正襟危坐。 那个人给每个人发了两张空的白纸,还有一个竹笔。 “最好是用竹笔,要记住桌子左上角的写的是什么,不合格的,我会叫这个序号,你们就自行离开。” 徐珊看了看左边的字“1排5号。” 但是有人自己就拿着笔墨纸印来的,不习惯所以还是用了毛笔,那个人倒是没有强求说什么。 徐珊想了想自己拿起了竹笔。 “在第一张纸上写上自己的姓名,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都是做的什么营生?之前做过什么?” 姓名住址这个倒是不奇怪,就是科举考试时也要写,但是为什么要写上家里什么人做的什么营生,还有自己做过什么? 有的人已经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写了起来,接下来时间都是写字的刷刷声,过了会儿,一直在前面的那个人走了过来,每一个人写的都看了一下,有时就会记在他自己拿的那张白纸上。 全部记完之后那人走到了最前面:“1排3号,2排3号,2排7号3排1号,3排3号,3排9号……” “我念到的名字全部不合格,现在就请各位离开。” “凭什么?为什么?还没有考呢,为什么就让我们离开?不公平!” 有的人不服就闹了起来,此时徐珊也能听见,别的班级也有喧闹声,只是听见后面的四个男人刷了一下拔出了刀,就开始走向闹事的人。 有的人听见了声音,回头一看,吓得不轻,连忙抱起自己的笔墨纸砚就跑出了屋门。 有的人却是专心致志的吵,等着一直到了一个冰冷的大刀搭上了自己的脖颈,顿时吓得腿软,僵持不动,磕磕巴巴说不出什么话,拿刀的人只会说一句:“滚。” 就再没有人敢说什么,只能屁滚尿流的跑了。 屋里剩余的众人也是不敢言语,规规矩矩的坐好。 写自己的简历,其实就是楚舒出的第一道题,简笔字是楚舒早就推出的,但是这些人还是执意使用繁体,不遵从楚舒的意愿的人自然不能在她手下做事。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四个带刀的男子又回到了最后一排。 “一会儿我会读十道题,你们就按顺序写答案就可。” “第一题:自家有10只母鸡,5只公鸡又买来了3只公鸡,死掉了1只母鸡,最后还有多少只母鸡活着?。” “第二题:自家有18只母鸡,6只公鸡,杀了8只母鸡,死了8只母鸡,还剩多少只公鸡?” 第108章 考上了 总之徐珊只听见什么公鸡母鸡,最关键的是这人说的特别快,然后再只听见什么公鸡母鸡人就特别烦躁,有的人已经怒气冲冲骂道:“什么破题,你说那么快干什么?慢一点。” 但是那人依旧不管不顾,快速的说完。 徐珊只能尽量的保持冷静,写着答案。 到那人全部读完题目,越来越多的人不冷静,吵吵嚷嚷,只看那人又开始在他的白纸上写写画画,众人一看,立马闭上了嘴,但是为时已晚。 “1排1号,3排1号,5排6号......请马上离开这里。” 此时徐珊也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在那个黑色的板子上写下题目,非要读这么快? 楚舒第二题就是考的人的耐心,因为要面对的人和事很多,没有耐心,心浮气躁的人也是做不了这个活。 然后接下来还是算题,但是这次,那人开始在黑色的板子上写了起来,并给众人充分的时间,但是这个算题比之前的难了很多,众人也都是苦思冥想,小心翼翼的写着答案。 接下来竟然还有破案的,还有种地的。 等着众人心怀忐忑的交了试卷,那人就让众人在县学等上片刻等着判好了题,没有进面试的人就可以离开。 等着众人把试卷都拿了过来,楚舒带众人开始了判卷,算学和破案的很简单,直接照答案判就可以,选出前十个,尤其得满分的画一个特殊的标志记录了下来。 至于最后的种地的,这就是没有正确的答案,但是可以看出大多数人是没有种过地的,答非所问,有的甚至没有写几个字,刷掉那些不靠谱的,剩几个比较看起来靠谱的。 其实对于农事,楚舒自然也明白,真正种地的人并不识字,而又识字又种地的人少之又少,而楚舒确实需要这种对田地了解又会识字的人,他跟老农也能沟通,今后改变良种施肥插秧什么的都是少不了的。 然后楚舒选出一些简历递给旁边的人,告诉他这些是面试的,其余的都可以让他们回去了。 当面试到徐珊的时候,楚舒看着简历,那么所有面试的人都会问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考试?” 徐珊既紧张又兴奋的握着自己的手,感觉手里已经汗津津的:“我是因为,因为想像楚娘子这样,娘子判案的时候也很是威风,我以后我也想判案。” “还有呢?” 徐珊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还有就是,我可以随便出来,不用一直关在府里,不用随便挑一个人就要成亲。” “做这个可是需要吃苦的。” “我不怕!” “好,我拭目以待,还有你那几个案子,想法也是挺有意思的,就是太过浅薄,以后还需锻炼,没事慢慢来。” “明天辰时就要过来,这里包吃,不包住。” 徐珊没有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真的吗?我选上了,哈哈哈哈!谢谢,谢谢娘子。” 送走了徐珊,楚舒又面试了很多人,那个数学天才武鸣也是位列其中,自然也是选上了的。 告诉选上的人明日辰时再过来,具体事物,月例,规矩明日再细谈。 姜时笙也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但是对于楚舒选上的人选,心理其实有一些不同意,但是并没有说出来,等着众人都走了才对楚舒说道:“娘子别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两个青楼出身的,别人要是知道了,他们又能怎么共事?而且那个男子,身为男子,妖妖娆娆的,太过不靠谱。” 楚舒想起那个艳丽的男子,淡淡一笑:“都是人,没有什么不同的,我以为我跟时笙说的很明白,有能力自然就会选上。” 徐珊内心十分激动,但是在县衙内,所以只能强装镇定,不能让人看起来自己太过不稳重,走出衙门后,看到一直在衙门口等着自己的小丫鬟,终于压制不住心情,跑了下去,抱着自己的丫鬟压低声音说:“小秋,我考上了,我考上了,哈哈哈哈。” 其实对于小秋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惊喜与惊吓,本来以为娘子闹过一次考不上也就回家了,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考上了,自然也是替娘子高兴,但是考上了娘子自然是不愿意回家的,一直锦衣玉食的小姐真的能受得了这个吗? “走,我们去酒楼,庆祝庆祝。”徐珊也没有看到小丫鬟的表情,自顾自的拽着小丫鬟,去了最好的酒楼。 一直在后面跟着的家丁看着娘子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八成是考上了,让一人回去通报,自己又跟了上去。 不提徐府的人听见她考上的是多么的惊讶与惊喜,就连徐夫人和徐老爷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不能表现的太过高兴,强自镇定着说着:“罢了,先随她去吧,管不得她了。” 徐珊几位哥哥互相看看笑出了声。 魏文出来之后就一直等在衙门,终于看见清羽也是一脸高兴的走了出来。 “你也考上了?” “自然。”清羽笑着说着。 “那我也是有个伴了,清羽我们都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不要再想以前。” “好。”清雨想起以前的生活,脸上的笑容都变淡了。 “走吧,回去跟姐妹们庆祝庆祝。” 夕阳的余光把两人的背影照的长长的,而新的太阳马上就会重新升起。 等到了第二天辰时,所有人早就到了衙门口,排队也进了衙门。 楚舒也把自己的人和这二十人召集到了一块,孙老带着他的五个朋友,自然也跟在旁边,拿着竹笔记录着。 对于今天要发生的事情,楚舒早就已经有了一个概念,终于自己重新搭建的体系今天将会有了一个雏形,以后也会更加完善。 第109章 分配 楚舒拿着他们的简历,看着对面笔直站着的二十人温和的说:“不用紧张,正好这也是头一次大多数人都在这里,其他人以后也会见面的,我来给你们分配一下以后要做的事情,正好也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平山县的一县之长:“姜时笙,徐珊你以后就跟着她,协助她办理一切事务。” 不理姜时笙的惊讶还有徐珊的惊喜,最后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向楚舒拱了拱手:“是。” “柳京华,你带着魏文还有清风,管理春水楼。” 此话一出,魏文和清风都是满脸愕然的看着楚舒,就要出口说什么? 楚舒抬了下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听自己说,接着说道:“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地址吗?是一个戏班子,你想办法让他们以后一直常住春水楼,我想以后的春水楼不再是一个青楼,而是类似这样的,而且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看表演,普通人只收一个铜板,至于有钱人他们是不差钱的,还是要给他们不一样的待遇,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柳京华想了一下:“宰肥猪?” 众人哈哈大笑。 楚舒:“也可以这么说,不可以让他们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自然你还可以安排更多的节目,主要就是表达一个就是济民军是个为百姓办事,也不烧杀抢掠,公平公正的一支队伍,当然我们这些人也是。” “而且之前不是让他们唱过一个戏吗?那个戏也必须走向村庄,让更多的人看见,以后也可以拍很多这种的。” 三人明白过来齐齐向楚书拱手称“是。” 其实还有一个作用,楚舒并没有向他们言明,那就是收集消息,楚舒必须有自己的耳目,但是这个事就不需要别人知道,看这三个人,哪个人更适合。 楚舒又看向了沈月,微笑道:“以后所有的账目,还有钱都归沈月管理,所有人的月例,以后找她要就行,都是每月的一号,还有任何人在做的事情上想要支钱,先写一份申请给姜时笙,同意了就可以拿着凭证去找沈月,至于武鸣就是协助你,至于之前的那些账房先生,你们自己观察,人品好的也可以接着用。” “这里写了所有人的月例,还有很多待遇,工作的时间和休息,一会儿自己看。”楚舒昨晚才写完。 沈月,还有武鸣也是开心的向楚舒拱手:“是。” “所有人都会生病,可是咱们这边小地方,医术高明的没有几个,不只是人,还有很多牲畜,然而他们却关乎着一家的生计,所以我决定组建一个医院,顾名思义就是治病救人的一个地方,还有就是教更多的大夫出来,包括兽医和稳婆。” “这件事就交给尹凝霜,要一个大的地方,有的患者不宜移动,也可以方便患者在那里住下,还要招人照顾他们,每一个村必须选出适合的人,一个兽医和一个稳婆,让他们过来县里学习,至于教人的人选,我这里有几个名单,你也可以上别的县,别的地方,找出医术更加精湛的人过来教他们。” 尹凝霜开心坏了,向楚舒拱手“是。” “曾仕林,我看了你的答卷,也是种过地的老农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树葛?” “这个在下是知道的,还听说娘子让人找了来种在了东面的田地里,在下曾经过去看过几眼,但是都是小小的树枝,倒是没看到他们结的果实。” “这树葛还是有毒的。” “啊!”众人吓了一跳。 “你也知道庄稼想要产更多的粮,一看土地,二看肥力,三看杀虫,除草。” “但是不管是稻、黍、稷、麦还是菽,即使是上等田也是产量不丰,以后我们县会有更多的人,倘若遇到天灾,那粮食肯定不够吃的,这个树葛虽然有毒,但是只要剥了皮,放上水泡上两日,煮熟或蒸熟便可,生的也是不能吃的也会中毒,当务之急是尽可量多种植一些出来,让全县都可以种上。” 并不像现代木薯有很多优化的品种,红皮的甚至可以生吃,白皮的虽然有一些毒,但是也没有现在的这么毒。 “这个是荒年保命的东西,但是因为它产量极丰,所以百姓只需要一块地种它,别的土地还是需要种些别的,你应该也发现,即使是稻谷,它也有很多的种类,而有的种类却是可以防虫,可以防风,风吹不容易倒,产量还高,我就是让你找到这类的种子。” “而有些老农很多也会知道,他们也特别会种庄稼,同样的等级的田地,自己家的粮永远比别人家产量更高,你也要请教他们,而且很多会看天气,什么时候会来雨,我这里面有一份名单,一会儿我给你,全部都记录下来,还要招更多的人手,教会更多的人,倘若找到粮种,让更多的百姓种上。” “而且我请了一个会制造肥料的先生,你要和他相互配合,所有的事情都要登记在册,时时刻刻记录下来,我们县城我还会留有一些田地,这些都交给你,还有在外面找这树葛是一群孩子,等着他们下次再回来送树葛的时候,让他们不要再走了,派别人去,说我有事找他们,让他们来军营。” “你可明白?” 一个三十多岁健壮的汉子也激动的向楚舒拱手:“明白。”自己原来是不识字的,但是楚舒给了自己读书识字的机会,自然是要牢牢的抓在手里,一天都特别刻苦的学习,终于成功了,昨晚家人开心了好久,自己是一整晚都没有睡,今天就受到了重用。 此时是非常感激楚舒的。 只有自己奋斗才可以抓住机会,楚舒又念了几个名字,让他们协助他。 今天的会议裴少淮还是没有回来,只是送回来了很多粮食。 楚舒对着姜时笙道:“以后和商户打交道,收商税什么都交给少淮了,他也是辛苦了,等他回来让他来找我,具体的我跟他说。” “是。” 还剩下十几个人,楚舒就让他们分为两队分地。 一个是县城的,一个是下村庄。 “这里是县城的户籍册子,还有土地册子,这里是每一个村庄的户籍和土地册子,等一下我会给你们画一下,每个村庄要分多少田地,一定要平均分配,而且是按户,你们应该也看了我之前发的公告,立户的要求,只有达到那些条件,他们分户后才可以给土地,最后都登记下来,回来报给时笙。” “是。” “还有,我会给你们一些人手,胡搅蛮缠者抓回来,交给时笙,但是也不可仗势欺人。” 第110章 信鸽 楚舒微笑着看向几位老先生:“这几位,就是我请来监督的,无论你们做的是好事还是恶事,他们都会如实的记录在案,并且我还请他们编史,倘若被记上,有的人真的会遗臭万年了。” 几位老先生听罢后全部矜持的向各位点了点头。 众人皆觉的汗毛直立,笑容僵硬的向几位先生见礼。 介绍完几位先生,楚舒又郑重的看向众人:“各位应该都了解一些我做事的原则,现在我再重说一遍,第一无论何人对百姓一定要和善,不得拿取百姓的任何物品,我用人是男女都有,你们也不允许有任何偏见,要做到一视同仁,可都明白?” “是。”众人皆是低头拱手答应。 楚舒一个一个看了过去:“你们最好都是记得。” “行了,那就各自忙各自的去吧,有事先找时笙,解决不了再来找我,我有时也会去你们那里看看,而且我通常都会在军营,过几日我搬家也是在军营附近的,找我就让军营门口的人通知我就行。” “娘子,你也要搬家?” 沈月去找了楚舒谈话,二人走出了堂屋,而其余的人有的去看向了之前的那个纸张,看看自己的工资待遇,看完之后个个乐的乐不可支。 但也是发现了一点,楚舒竟然也是领工资的,而且只是区区的五两,皆是抬头面面相觑,而姜时笙却是目光深沉的看向了自己的三个儿媳,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走吧!回去商量商量分家的事宜。” “娘。” “娘,怎么就要分家了?” 有的人惊讶不已,而有的人却是暗暗的欣喜。 姜时笙也不理会,直接带人回了自己的屋内,拿出自己的首饰,还有银票。 这次她是平均分配,并没有大多数都给留给老大,她自己就跟着自己的女儿生活,并不跟着老大。 裴少宣反应特别激烈:“娘,你是想让儿子受尽天下人的唾骂吗?让娘亲这么大岁数了,自己独自生活。” 裴安安的胆量还有嘴皮子也在当夫子中,得到了很大的锻炼,不满道:“大哥,天下人都很忙的,哪有人天天去骂你,再说了,我是跟娘一起的,我不算人吗?” “你以前都是娇生惯养的,怎么照顾得了娘。” “说的好像我现在已经走不动路了似的。”姜时笙听见自己大儿子关心自己的话,但是心里非常不满,现在虽然很忙,但是感觉天天的神清气爽,不输当年。 自己把财产平分给了他们,也是能看出他们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看来他们对这个一直延续的规矩也是不满的,心里也轻松了很多,没有闹出兄弟阋墙之事,他们也都长大成人已久,自己又能管得了他们多久?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想到自己以后虽然会越来越忙,但是心里是喜悦的,分完了家,也不想听他们的说什么,就让众人离开了。 而楚舒这边也对着沈月说:“我也给咱们兄弟每一户,足够买一家人住的房子的银子,想再买好一些的,就需要自己添钱了,还给每一户也留了田地,苦日子终于过去了,我们也要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等着我会把那些分好的写下来,让人给你送过来,你就按照上面的分给他们就行。” “娘子对我们的好,沈月心里明白,可是我不明白娘子为什么也要搬出去?” “住在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月疑惑不解。 楚舒拍了拍她的后背:“对了,我打算成立神机营,就是弓箭手,明天让柱子过来吧,以后就由他管理,至于要选什么人?也是他自己决定,城墙门就安排咱们自己信得过的兄弟看着就行。” “好,等着回去,我会告诉他的。” “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你的考题答的也非常好,而且你又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才让你管了这钱财之事。” 沈月自然是清楚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楚舒:“我一定不会让娘子失望的,也一定会好好管理这些账册,银两。” “那就好。”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就见几个白鸽在一个地方吃着东西,二人过去了大多数也是一点不害怕,只有几个飞了起来,但是过一会儿又飞到了那处接着吃。 楚舒疑惑的问道:“这竟然还有鸽子?” “是啊,之前都关在一个笼子里,我看到后,问了专门养着的人,就给它们放了出来,他们的家都在这里,是不会飞走的。” “鸽子?信鸽吗?”楚舒猛然想到,古代交通不便,但是可以用信鸽传递消息啊! “对啊,也可以传信,之前矿场那边其实那个县令也放了一些信鸽,裴老夫人也跟沈先生通过信的,可是后来那边的信鸽突然生病了,只剩了一两只,每次通完信,我们还得专程送回去,作用就不大了,沈先生说他再养一些。” “这些信鸽是有专门的人喂养?” “是啊,我看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就放了出来,让他们接着在这里做活计。” “叫他们过来,我还有一些事情问他们。” “是。” “大刚,老马你们过来。” 早就在楚舒过来,二人就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在旁边静静的站立着,此时听见招呼马上过来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我有个疑问,此处有这么多的信鸽,就不可以给矿厂那边一些吗?为何还要单独再养一批?” 名叫老马的老丈忐忑的回道:“回娘子话,其实这飞鸽传书都是因为这鸽子是会认家的,而且在它们小的时候我们就会训练它们,我们这养的鸽子放出去只会往我们这里跑,它却是飞不了矿产那边的,只能是相互交换。” “县城养的鸽子,给矿产那边,而矿产养的鸽子放我们这边,这样两方才可以互相通信。” “那就不能一只鸽子两边都认路吗?” “只能是短距离才可,也是要从小养,就像是白天让他在县城生活,而晚上让它住在…东城门,长期训练,长大以后它就可以两边都认路了。” 楚舒听着非常好思索片刻:“很好,沈月这个也交给你,不只是矿产那边,还有下面的村庄都必须养一批信鸽。” 第111章 缺德的戏班子 “是。” 日新月异,斗转星移。 每个人都马不停蹄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转眼就到了要交皇粮的时候,至于是不是真的给皇上的,那就一概不知了。 “爹,为什么要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些乡巴佬能有赏钱给吗?”一个十几岁肥头大耳的少年对着身旁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说道。 “新出的长平酒就是出在这里。” “啊!就是这里呀!我记得那个酒清透清透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那个黄酒那么浊,可惜太贵了,一斗二十两,到他们那里买是不是能便宜一些?” “你倒是敢想,怎么你还想喝这酒?”男子阴翳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少年立马怂的低下了头。 男子看了一眼,也就不再说什么,自己也不过就是看看运气,毕竟南面乱了,北面永平府的府台病了,几个儿子打的冒烟,就是雁过都点拔毛,好让他们拿钱征兵买武器,自己直接就被困在了这天波府,只能多走走了。 少年看自己的亲爹不再管自己,回身就走到后面的牛车和驴车旁,拿起小鞭子就开始抽起了车上的人:“没用的东西,到了长平县都给我好好演,明白吗?” 顿时车上又响起惨叫声,但是奇怪的是,声音并不只是打到人身上的那种声,倒像是打到瓷瓶或者是木头上的声音,只见车上的没有几个正常人,个个奇形怪状,有的全身都在一个瓷瓶里,上面只露着一个成年人女子的脑袋。 有的是四肢和脑袋都在瓷瓶外面,但是身体全在瓷瓶里。 还有的腰的那里有一根木头,上下都宽,就腰那里最细,感觉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宽。 其余的身上就是没有一个完整的,不是少个手就是少个腿,或者是眼睛和舌头。 这少年也是奸猾,打的地方全是隐秘地方,不会让人轻易看出来,由此可定,今日这种情况不在少数。 “行了!!” 中年男子也就说了一句,后面就停下了手,马上就要到长平县了,可不能让别人看到。 从安庆县走到一半 ,平常的马路变成了一种像石头一样非常硬的的路,而且上面也特别干净,前几日下了雨,这路一直都很泥泞,众人踏上这路也是轻松了起来。 “阿祥叔,这是什么路?我怎么没见过。” 阿祥是中年男子得力的心腹,自然对少班主也是格外尊敬,弯身行礼一个说:“回少班主的话,奴才倒是也从未见过。”然后又蹲到地上摸了摸地面,还是摇了摇头。 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这种马路倒还真没有见过。 中年男子心里确实高兴,有钱修路,看来这长平县确实发达,时不时可以看到有人在扫路,怪不得这个干净。 等着一众人终于走到了县城门口,看到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不算白来。 不过因为检查的小吏有很多,倒是没有排很久,很快众人就通过了搜查还有登记,拿着新给的通关文书进了县城,并没有发现,那个小吏看着这么一车奇形怪状的人,心里生疑,让旁边跑腿的拿着这一伙登记的文书快速回到县衙,呈给了姜时笙。 众人进了县城,只觉得真是热闹,来来往往的特别多的人,卖东西的不在少数,而中年男子看着手里没有送出去的几角银子皱眉不语,这里的小吏竟然不收钱,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中年男子对着自己的心腹说道:“小心一点。” 几人点了点头:“是。” 这时也快要到中午了,男子就打算找一个地方吃点,这一路走来总吃干粮,已经吃的腻歪,吃点好的,一会儿开工也能表现好一点。 管理人就是这样,有时需要紧紧皮子,但是有时候还需要给个甜枣。 男子带着众人来到一个小的脚店,不过也是中年男子带着自己人吃,再让伙计送几份肉菜吃食给车上的人,有的人自己吃不了,倒是会有人帮着喂,不过是同病相怜,也会互相照顾,这种小事倒是不用中年男子操心,他也是乐意见到。 这种脚店也是卖酒水的,但是卖的是那种最低等浊酒,倒是喝不醉人,男子就买了几两,众人分着喝了几口。 等着众人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就出去探探路,哪里最繁华,一般这种杂技表演都去哪里?有哪些规矩?自然也会奉上几文钱,被问的人也是满意的说着几句提点的话。 问明白之后,男子就带着众人去了西市,可是心里更是不安,他们听说了一个地方叫做春水楼,那里也有杂技,还有很多类似说书等的表演,大的酒楼都会有,这倒是不稀奇,但是这个入门钱刚一个铜板,红火的很,不像别的酒楼,进去就得几两银子。 心里有些愁闷,只能带着人表演一日,实在不行的话,倒是不用在这里租房了,只能离开此地,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此时心腹阿祥看着这热闹的街道却是感慨:“竟是连一个乞丐都没有,这女子确实有些手段,就是不知长的模样如何?”说着说着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不知为何从进了县城门,本来是热闹景象,国泰民安,但是中年男子心里却是越加的不安,也想起了那个传说,这个县是被一个女子占领,而且原来的县令被她杀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而此时楚舒也带着人刚从矿厂回来,带了好几个马车,马车里都是很多木箱子,而楚舒却是一路上都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很显然心情不错。 炼铁炉盖成后,楚舒先让韩伯带人给自己的兵重新打了兵器,由于之前使的都是镰刀,所以新的武器也是类似弯刀的形状,效率十分的快,一日就能出好几百个,韩伯还亲自给楚舒打造了一个又轻又锋利的武器,楚舒拿着自己的武器,摸了摸上面的一个刀尖,还有刀身上两个深深血槽,心里更加满意。 第112章 火器 之前在县城的兵器库里还发现了很多火药,没错,这个朝代已经研发出了黑火药。 只是各种各样,非常简陋,也有长的管子,但是还没有发展出燧发枪,只是单管,也没有三眼火炮。 火药都已经发潮,全部不能用,楚舒又重新研制了黑火药,发现类似火铳的火器十分的沉重,而且还容易炸膛。 而在现代的火药已经不是单纯的黑火药,而是化学研制的火药。 楚舒也是非常了解,经常自制用来炸丧尸。 为此楚舒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火器兵厂,但是这个兵工厂就是非常严格,不得随便进出,也不得与外界通信,楚舒都是去专门选那种无亲无故的人,还给他们画了非常简单的燧发枪还有火炮的模样,抓紧制造。 县城的兵器库倒是还没有看到火炮的模样,是不知是小县城没有还是都没有? 进了城门,楚舒打算让其余人回兵营,自己打算回家休息一下,只是没想到门口竟然有人等着自己。 正是姜时笙的人,那人向楚舒行礼之后给了楚舒一份文书。 楚舒看了一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冷笑一声,这个自己是最明白的,没想到他们倒是来自投罗网了。 转头对着来人说道:“没事,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告诉时笙,那条路我看了,很是不错,尽快让县里还有每个村庄都修上,还有马上就要到冬季了,那时死人最多,给那些破旧的房屋都修修,砍柴烧炭,自是可以,但是也要种上树,循环往复才是正理。” “还有明日我就直接在东城门口等着了,就不去县衙了,之后县里的事就麻烦时笙了,那条河也要尽快挖了。” “是。” “几个人先把东西送回军营,其余人跟我去一趟西市。” “是。” 一路上楚舒也是随便看了看,行窃的倒是少了不少,因为楚舒这边招工越来越多,不管是村庄还是县里都能打上一份工,还不用交皇粮,手里就有了结余,甚至外县的人也来了不少。 偷盗的团体也就越来越多,多数都是几个成年男子养着一些小孩,楚舒倒是抓了不少。 这次倒是来了个稀奇,终于走到了西市,众人的目光就全部吸引到了一个外形奇形怪状的一伙戏班子身上,他们倒是搭了一个很高的高台,力求让很多人都能看到。 周围倒是围了不少人,有些面色皆是不善,也有那种好奇的看着时不时的捂上眼睛。 楚舒也看了一阵,他们玩的也是花,竟然让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跳火圈。 双手抱着残疾的双腿,只用嘴咬着一根麻绳,从左面荡到右边,中间有一个很小的火圈。 跳成了一次,周围的人又有惊讶的叫好声,赏钱哗啦啦的往台上扔,当然也有那种看的可怜,泪眼汪汪的小娘子扔的。 中年男子看着乐不可支,让比较小的小孩上去捡赏钱,嘴里也要说些讨喜的话,那孩子也是嘴皮子利索,说的话童言童语的逗的人发笑。 很多人倒是又赏了一些,中年男子已经在心里计算着,等着找个便宜些的屋子,租上一个月。 只是他这个好梦还没有做完,就听一声女子厉声吓道:“把这些都给我抓起来。” 中年男子被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英姿挺挺的貌美少女,站在一侧,身后穿着绿色衣衫的男子们,左右包围了自己的戏班子,就要上来抓人,中年男子不明就里,忙上台前。 问道:“这位小娘子,可是小人做了什么坏规矩的事情,还望指点一二。” 说着就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个散碎的银两就要递给楚舒,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男子的眼珠滴溜溜溜的转了一圈,陪笑道:“娘子此言是何意?小人一行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这时台上的人都慌张了起来,堆在一堆。 楚舒的手下也是熟练的一个一个都绑了起来。 当绑到一个小胖子时,却是把他吓尿了裤子:“爹,爹,快救我。” 中年男子也被人绑了起来,神色不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倒是没有说什么。 这时百姓也猜出楚舒不是简单的人,有的人甚至认出了她,更是看到了穿着这绿衣服的济民军,让旁边的人不要害怕,这就是济民军,总做好事的,不会乱伤无辜,定是这个戏班子做了什么恶事。 不太懂的人也就茫然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是好奇,离得稍远一些,看着楚舒一众。 楚舒走到台柱旁,问向台上残疾的人:“你们都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中年男子一听有些慌了神,急忙解释的:“他们都是小人捡回来的,捡到时就已经是这样,想来是家人看他们这样养不活,才丢弃了他们,小人都是做了好事的。” 楚舒神色不明的说着:“闭嘴,你倒是急什么?” 就有人堵住了男子的嘴巴,按在了地上。 这群残疾的人全都像是没有了嘴巴,看看自己的班主,又看看楚舒,瑟瑟发抖的最后低下了头,不知应该怎么说才对,自己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有的百姓却是聪明,想了想,恍然大悟:“ 不会,这些人都是这班主弄成这样的吧!” “啊!那也太恶毒了。” “不会吧!看着这班主很是面善,知礼,这有一些还是孩子,他能这么狠心吗?”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把那个小子带过来,这可是少班主,应是知道的不少。” 少年被拖拽的来到楚舒面前,少年被吓得两股战战,牙齿不停的颤抖,发出嘈杂的声音。 “说吧!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说了,我就奖励你十两银子。” 少年本来已经吓得哭出了声,但是听到十两银子,又泪眼婆娑的看着楚舒,虽然他也见过他爹的银子,但是自己却没有拿过这么多钱,有些心动。 但是少年也不傻,此事要是说了自己爹怕是不得好,就摇了摇头,求助的看着自己爹。 “打。” 第113章 盔甲 还不等少年和自己爹,想出办法,就已经有人上前开始对着少年拳打脚踢,少年被打的惨叫出声,事情太过突然,只记得身上很痛,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要求饶,喊道:“我说,我说。” “可是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让你爹说。” 少年就被堵住了嘴,只能目露恳求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的爹竟然闭上了眼睛,脑袋冲着另外一头。 中年男子也知道此时说了自己怕是性命不保,自己儿子的命自然没有自己的重要。 周围的人看着却有些心里不忍,看着楚舒也有些皱眉。 但是他们没有看到那些残疾的人,看着少年被打不仅没有露出心疼同情,反而露出了痛快的神色,对着楚舒的态度却是和缓了不少。 此时之前上台捡赏钱的小童却是站了出来,此时他的面上已经不是此前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着模样也就五六岁,还是少有的身体健全的小童。 “我说。” 小童大声的喊道。 楚舒也让人停止了捶打,看向了小童。 “这些人都是被他们弄成这样,甚至他们有的被砍掉了手脚,装在了瓷瓶里,他儿子更是有事无事的折磨他们,他们就是一群恶魔,他们就应该死。”小童指着班主和少班主露出了仇恨的眼神。 这时这些残疾人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流下了眼泪。 在旁边的百姓也是面露愤怒,看着被装在瓷瓶里的人,被班主残忍的手段吓到,觉得他们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解恨,皆是喊道:“王八蛋,你们这些畜牲,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群情激愤。 楚舒轻描淡写的说着:“都杀了,尸体烧成灰,把这些人都带到慈幼院,看看这个瓷瓶能不能摘下来。” 几个小小的瓷瓶上,一颗颗女子的脑袋,皆是流着眼泪,听到后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娘子,我们活着太痛,生不如死,请帮我们一把吧!” 其余的残疾人听见她们的说话忙劝道:“以后就是好日子了,你们这是做何?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会照顾你们的。” “我们的身体浑身都烂了,而且我们的身体已经和这个瓷瓶长在了一起,压缩着我们的骨头,每天的疼痛都让我们睡不好觉,真的太疼了,来世我们再做家人,此时就帮帮我们吧!” 众人听着都是止不住的流泪,楚舒也点了点头。 “谢谢!” “谢谢!” 小童也就默默流着眼泪,也没有劝说,也没有阻止。 楚舒就也让他们尽快解决,一个个人头砍了下去,济民军也是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最后送了这些残疾人去了慈幼院。 这个小童临走时路过楚舒,拽着楚舒的衣袖问道:“阿姊,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要报答你。” “过好你自己就行了。” 小童的举动也吓了手下一跳,忙拽开他的手,之后听着楚舒的话也没有恼怒,放下心来忙,带着人走了。 只有小童时不时的看向楚舒。 周围的百姓却有认识楚舒的,激动的喊道:“楚娘子!楚娘子!楚娘子!” 显然很满意楚舒的举动。 楚舒向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就回自己的住处,心思也是沉重。 “楚娘子。”小童记在的心里。 等着楚舒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是一个一进的宅院。 门口侍卫看到楚舒连忙见礼,然后打开了院门。 楚舒走了进去没一会儿,立马就迎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挂着笑容埋怨道:“娘子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捎个信,我也好做一些可口的饭食,娘子可是饿了?累了?可是要沐浴?” “随便做点就可,先不用沐浴了。” “是。” 妇人看着楚舒拐进了一侧的书房,也不打扰,去了灶房。 楚舒进了书房,又看了看地形图,想着自己的筹划。 每一个村庄皇粮先交给县城,再由县城派人押到府城,最后由府城扣下一部分当做当地官员俸禄,剩余的一部分才从水路运往淮安,因为淮安那个地方四通八达水路众多,所以所有地方的漕粮都先运到那里,再由漕官统一从那里向长安运输。 每年都会有1,200万石的粮食由12万的漕兵,还有1万的海军押运,再加上水手纤夫官员等等有上百万的人。 所以曹粮被劫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且楚舒也是查到,长安境况十分不好,而且多地发生暴乱不止,每个府城,甚至封疆大吏也是心思各异,曹粮可以算得上是国家命脉,此次曹粮倘若再被劫,大齐必亡。 自己可以下手的地方,只能是到淮安之前,楚舒把天波府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自己在天波府也派了耳目,可是那里现在搜查非常严格,根本也接触不到府台,但是经常会有商贩往来,有一些小道消息也不知真假。 对于府台只搜集到了一些谁都知道的消息,府台卫初礼是个体态非常肥胖,性子十分胆小,所以心思比较缜密,好女色。 消息太少,罢了等着到了再说。 此次楚舒只打算带着一百人,其中三十个手法好的弓箭手,还有二十个骑兵。 把自己的要求写下来,让人带到军营,让柱子还有寒山选出。 由于抄了金老爷还有秦老爷的家,又得了不少的钱,还有水酒,盐引和酒曲得的钱,楚舒又买了五十匹良马,现在总共有了一百匹,组建了骑兵,又找了一些专门养马驯马的人,培育优良的马种。 也收了很多的的粮食,县城的粮仓全部填满,可是还是远远不够,楚舒又看向自己带回来的几个箱子。 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盔甲。 看起来特别精致又美观,但是只到脖颈以下,这个是用来换钱的,马上就要战乱了,自然会有很多有钱怕死的人。 楚舒还卖了其余三家好多盔甲,自然也是收了不少的银钱,兵器是不能给其他部队打造的,那可是给自己增加对手。 楚舒还让兵工厂再造类似这些可以卖很高的价钱,但是又不会大面积使用的东西。 第114章 比试 而此时的军营却是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一边是成年男女的训练,而另一边是一群孩子在训练,大概有二百人,这些孩子是楚舒特意挑出来的,和别的孩子分开,单独训练,按照军校的标准,上午在学堂,下午就是在军营。 纪律严明,这些孩子也是特别能吃苦,非常崇拜楚舒,也从不喊累,非常听话。 此时他们正在扎着马步,就见门口跑来一个人,众人都知道这是楚舒府上的侍卫。 寒山立马过去询问,那人递给寒山一封书信,寒山大概看了看,就冲那人点了点头,那人就转身离开了。 寒山又细细的看了看,记住一共要多少人,就把书信放在了衣袖中。 叫来管理弓箭手的柱子,还有管理骑兵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童如火叫了过来,让他们选出人手,现在由于打广告打得非常好,楚舒又招了2000人,而弓箭手已经满了200人。 接下来就是各自的比试。 都要挑出精英中的精英。 孩子们这边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花儿看着心里却是另一种思量,衙门旁边的胡同里已经排着有好多的牛车驴车甚至是马车。 她知道是要运送皇粮的,而此次他们比试,必定就是为了运送皇粮,自己待在这个县城已经待的很是腻了,也想出县城看看,就大声喊道:“李师傅,不公平。” 训练他们的李师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刺头,就想听着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也不言语。 果不其然,花儿嘿嘿笑了两声说:“我们也是其中一员,为何我们不能参加比试,娘子定然没有说我们不可以参加,” 李师傅听完后也没有惊讶,而是看向了其他人:“还有谁想参加比试?” 这二百人大多数也并不是都像花儿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也有几个人凭着艺高人胆大举起了手。 此人就有大河,他是被花儿眼神威胁着举起的手。 花儿在旁边搭话道:“大河要比试射箭,我就比骑马。” “就你话多。”李师傅斥责了一下花儿,花儿倒是一点不在意,赔着笑脸。 对于这些人举手,孩子们都是激动的,加油鼓劲,但是对于另外一个男孩却是不一样的态度,他跟大河差不多高是这群孩子里最高的,他的眼神像孤狼,从来没有表情,孩子们从来没有看见他笑过,对他有一种不喜,而且这男孩从来都是下手特别狠,众人对他也是害怕。 李师傅倒是很欣赏这个男孩问道:“远山你要比什么?” 蔡远山惜字如金的回道:“对练。” “嗯。” 李师傅又问了别的孩子,最后点了点头去找寒山商量去了。 寒山听到后也是诧异地看了过来。 不过最后也同意了,实战是最好的老师,多出去练练也是有好处的,要说危险的话,再说了,就在这个世道,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大河力气一直都是拔尖的,就是大人中最大力气都差点比不过,可能再过几年,也是比不过了。 他可以拉得动三石的弓箭,准头还是差一些的,不过比其他人也是好很多,自然也就选上了。 花儿骑马确实是最快最好,因为她身体轻盈,脑袋也很聪明,掌握的骑马技巧非常到位,但是她力气太小,拿不动兵器在马上和人对打完全接不住一招,被涮了下来。 花儿气鼓鼓的站在旁边,看着蔡远山的比试,暗暗希望他也输,曾经他和大河打过一场,下手特别黑,花儿最是小心眼就记了仇。 蔡远山虽然在孩子中算是个子高,但是在成年人算是个子中等的,不过这几个月吃的比较好一些,身体也健壮了一些。 最关键的是他不怕疼,自伤800也要伤敌1000的那种,最后也成功入围。 花儿撇了撇嘴,离开了。 没有看到蔡远山转头也看向了她的背影,有些苦恼的皱着眉。 今天孩子上完课正好是休息天,想要回家的就可以回家。 蔡远山也回到了自己的家,刚进家门就听见自已阿奶慈祥的声音:“是阿山回来了吗?哦,对,今天是休息日,要我说阿山,你就不要为了省那点粮食,住在县学,还是住在家里舒服,每个月县里分给的粮食够咱们吃的了,再说了,还给了田地,我把它佣了出去也能得一些粮食,我还自己找了伙计。” 说着说着蔡氏就已经走了出来,看着蔡远山笑了出来,感觉自己的孙子好像又健壮也长高了一些。 蔡远山看着自己的阿奶也终于露出了微笑,眼神也变的和善了许多,连忙上前搀着阿奶:“阿奶年纪大了,就不要做什么事了,我也长大了,今日找到了一个伙计,明日就要出城,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不许去,你还小呢,做什么活计,现在紧要的就是读书。” “我马上十四了,有的人家都已经成亲了,哪里还小?放心吧。” “说吧,什么活计,需要出城那么多日子,县学还能同意?” “就是跟着楚娘子出去一趟。”蔡远山倒是不会撒谎,看着隐瞒不过去直接说了出来。 “那会有危险吧!”蔡氏担忧的抓着自己的孙子的胳膊。 “没事的。” 蔡氏看着做了决定就不轻易改的孙子,叹了口气:“楚娘子对咱们二人有恩,是个好人,你要乖乖的听她的话,而且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拍了拍孙子身上的灰。 一看又是跟别人打架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训练,并不是有人欺负自己的孙子,虽然自己的孙子有可能人缘也不太好 看着日渐长高的孙子,青涩的面孔也越来越有了棱角:“你娘在天之灵也会担心的。” 想起自己的娘,蔡远山神色暗了暗:“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 二人就是那吃人村里村长夫人还有村长的孙子。 二人来到县城本来是忐忑的,但是这几个月确实过得非常舒心,心里其实都是感激楚舒的。 蔡远山虽然一部分是知道楚舒赏罚分明,想要出去做点事情,挣一些钱,因为自己家基本的生活虽然保住了,但是离过上小康的日子还是很远,他想让自己阿奶穿金戴银,奴仆成群。 一部分还是因为,楚舒也教了他们一些兵法,但是在县城里面完全也没有什么施展的空间,即使是有演习,他也觉得乏味可陈,都是不敢下死手,他还想出去真正的历练历练,变得更加强大。 让自己阿奶坐下来,自己就开始做家务,砍柴烧水做饭。 蔡氏看着这岁月静好的生活也是一直笑着。 很快到了第二天。 一部分人去县城旁边的胡同搬完粮食驾着车走到城门口,楚舒骑着马带着骑兵还有弓箭手和他们汇合,走上了官道。 而府城来的小吏并没有在长平县还在那个安平县乐不思蜀,却是没有见过楚舒的。 楚舒也告诉众人一路上听柱子的命令,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115章 流民 所有的人也脱下了绿军装,而是换上了大齐的兵丁的兵服。 因为此次是和粮食打交道,楚舒自然也带上了裴少淮,他们就是靠粮食起家的,自然知道很多弯弯道道。 此时裴少淮骑着马赶到楚舒旁边,小声看着前面一个穿着低等的官服,但是骑在马上从背后看起来就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娘子,我们为何要带着此人?你看看他一天天半点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哦,对,不把娘子看在眼里。” 楚舒淡淡看了裴少淮一眼:“自然是有用处,你哪里那么多话?等着别误了我的大事。” 裴少淮被斥了一顿,缩了缩脖子低头行礼道:“是,是小人多嘴。” 垂头耷脑的回到了队伍的后侧。 习武之人本就是耳聪目明,更何况古途实在离他们很近,也就听了一会儿,不过也没有在意,后来听到楚舒的回答,也是讥讽一笑,还行,不是那种头发长见识短的,不过也是一丘之貉,心里也没有高看楚舒一眼。 想到自己被楚舒关在牢里那几个月,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和自己一起的全部被放了,就把自己关在那里,也不问话也不说什么由头,自己也求见那么多次,就说娘子没有回来,让他等着。 所以即使后来这个楚娘子回来了,向他打探他自己的家世,他也是意料之中,又问自已为什么被抓到这里,古途也是据实交代了,倒是想说假的,但是不知道这个娘子怎么就能确定自己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而且自己实在是不想再被关在那里,除了门卫,连个人都没有,再说了也没有什么不可言的,也就说了出来,终于在上个月把自己放了出来。 但是也不让自己走,说是外面危险,还是在县城安全,古途心里就知道这是有事,也是很上道询问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也感谢救自己出矿场的恩情。 那时候古途觉得这个楚娘子笑了,虽然一闪而逝,但是也松了一口气,自己也确实被人家救了,虽然是顺便的,但是最后也没有苛待自己还有别的百姓。 帮了他们这一次也是还了恩情,本来也就是应该。 众人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前后基本上见不到人,但是偶尔也会见到几个三五成群来长平县的男子,一看就是过来打工的。 因为现在的百姓多数都能自给自足,所以多数都不会出自己的县,而且朝廷也规定不允许百姓乱走,除非是寻亲访友或者是寻医问药,再就是科举考试的学子,否则这种大路上官道上都不会有几个百姓。 长平县还是人数太少,而且由于人工效率太低,一个人种不了太多土地,还有很多土地没有分出。 而现在想要人口快速增长就只有去人市买奴仆了,因为文崇府那边那伙灾民杀了府台,就号召所有的灾民反抗,领头的是一个叫做张拾的男人,主张打倒昏君,均田免粮,短时间内就收拢了十万灾民,连着攻下文崇府七县。 不过好景不长,因为邸报上说皇上命武威将军带兵二十万,还让镇守文崇府的常备军抚军将军带兵十万协助清剿二十万的反贼。 邸报上说他们打的那叫一个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月,这些反贼就被打的四分五裂,溃不成兵,文崇府那边的暴乱基本上已经被平定。 至于事情是真是假,楚舒倒是派人过去查看过,因为毕竟离得太近,首先要遭殃的话必然是自己。 可是去那边的道路已经被人封死,说是怕反贼逃到这边,总之确实已经有好久没有流民因为战乱往这边逃了。 不过距离此事都快一月有余,并没有听那个武威将军平息了叛乱,回京复命,加官进爵,也不知在那文崇府做些什么。 不过众人没有走一会儿,身后就过来了好多人,都是拖家带口,带着很多行李,还有推着独轮车或者推着板车,车上有几个孩子或者是自己的老母亲老父亲。 楚舒骑马走了过去挡住一伙人,应是一家子,十多口人,众人看着骑在马上的楚舒吓了一跳,就要跑。 这时楚舒手底下的人也骑马赶了过来围住了他们,这下就动弹不得了,这一大伙人一看众人都骑着马穿着官服,手上都拿着兵器。 全部都跪下磕头求饶:“官爷,官爷就放了我们吧,我们这几个当家的男人真的上不得战场啊!他们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要是回不来,我们都会饿死的呀!” 女人们都喊着,老人也哭求着孩子们也被吓得哇哇的哭叫。 楚舒听着耳朵吵的生疼,旁边的柱子最知道了,连忙过来呵斥众人:“想要活命就都闭嘴,没有人要你们上战场,只是问你们一些话罢了。” 男子的怒吼声震的这一家子连忙止了声音,就连自家的孩子都被堵住了嘴,就怕惹人不喜。 一位老者也看出楚舒一行与之前的那一伙军爷好似不是一样,衣服不一样,而且这里竟然女人男人都有。 楚舒看着众人终于平静下来问道:“你们是从何而来?是谁要抓你们当壮丁。” 第116章 反叛 老者跪在地上低着头颤抖的说:“小人是从义县来的,至于是谁抓我们,就是,就是官爷啊。” 百姓压根不懂什么官和什么官,只要穿着官服的衣服就都是官爷,这时候旁边一个男子动了动,往自己亲爹旁边凑了凑,他听到过这些兵丁说过什么将军,小声的说道:“好像是什么将军。” 老者恍然大悟激动的抬起头:“对对对,是那个将军皇上派来的,之前还说帮我们打那些反贼,之前那伙人,就是那反贼都到了我们县了,我都要跑了,可是我家大儿子说他们给分田地还不收粮,就说再等等,谁知没有到我们村,后来又跑了,也不知为何。” 说着说着,话里竟然有些遗憾,老人年纪大了就有些糊涂,忘乎所以,听在旁边家人的耳里,岂不是承认了自己的想当反贼,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都是冒出了冷汗,大儿子更是连忙过去捂自己爹的嘴,磕头求饶:“小人爹只是年纪大了,说些糊涂话,当不得真,还请官爷恕罪。” 此时楚舒倒是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哼,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话,或可饶你。” “官爷…娘子但问无妨,小的定会知无不言。” “威武将军现在收复了几县,那反贼现在又被赶到了哪里?宁远县是有人守着的,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还有谁要抓你们当壮丁,朝廷明明派去的三十万大军,哪里要你们的壮丁?” 三十万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会打不过二十万个吃不饱饭,没有正当武器的灾民,根本就不可能。 虽然这个朝代已经到了末期,有可能士兵疏于训练,也可能装备武器有些陈旧上锈,也可能是吃空饷吃太多,那也应该有十多万的士兵,但是也是远远比灾民要好上很多的,是不可能打输的。 男子回道:“没有啊,那伙反贼一直都在我们义县旁边的万和县的,我们是从小路过来的,但是也远远看到这边几个县城都不插旗了,而且没看到这边有人拦着不让来啊。” “不对,这边都是反贼,你们为何反其道而行,即使是走的小路,人多眼杂,不怕反贼抓你们吗?为何不南下?那边没有反贼,岂不是一路畅通。” 男子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楚舒。 “快说,说完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地方落脚,你们没有路引,而且是从文崇府而来,不管哪个县城都不会让你们进城门的,而且还会把你们抓起来严刑拷打,怀疑你们是间人,反贼派来的。” “娘子,我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 “小的都说,其实我们这些人还有很多别的县城的,小人听他们说他们的县也被攻占了,就是那个将军。” 楚舒听到后心里猛的一跳,脑海里两个字,造反。 随即逼问:“虎威将军还是抚军将军。” 这时候一个灰头土脸,满身狼狈,看起来就是读书人的男子凑了过来:“应是武威将军,他们的旗帜上写的就是武威军,至于抚军将军,之前还能看到,可是快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了。” 楚舒和众人齐齐看向了读书人,心里也在想宁远县和长平县之间就是抚军将军的人在看守,现在兵撤了,怕是抚军将军出了事情。 读书人看众人目光看了过来,理了理浑身的灰尘泥土,理不干净,有些羞赧的接着说:“小人识得一些字,是广宁县的。” 知道众人想要问什么又接着说:“小人住在县里,可是一个多月前,武威军进了城之后直接围了县衙,再后来就没有见到县令了,而且他们搜了很多家的粮铺,抓了好多粮商,后来又跟我们百姓借粮,实则就是明抢,小人看情况不对就带着家人马上逃了出来,至于为何不向南?我们原来倒是那么想的,可是后来碰到了临江县,他们县就挨着长江,原来武威军把守了渡口,还有各各码头,现在是谁也不让过。” “而且小人发现这虎威将军说是来平叛,可是跟那个贼人竟是泾渭分明,那个万和县的城墙倒是有被攻打的痕迹,城墙有一些破了,有人正在修建的城墙,旁边也有武威军驻军,但是不像是马上就要打仗,只是在那里看着。” “而且小人是跑的早一些,那些兵忙着收粮食,对我们也看管的不严,过了万和县更是没人管,倒是有些反贼,让我们加入他们,还给我们田,我们不同意也是没有纠缠让我们离开,唉!其实说起来都是苦命人罢了。” 皇上派兵去打仗,肯定会给粮草,京里肯定是没有粮草,但是现在正是收漕粮的时候,而且义县那一路就是在运河旁边想要运来粮食轻而易举,最有可能就是长江南边的两江总督安排押运粮草。 看来是这粮草出了问题,而且他们攻打万和县明明失败了,但是邸报上为何截然相反,邸报里说的是皇上为了安抚民心特意编造的,还是这武威将军骗了皇帝,楚舒更加倾向于后面一种。 至于哪个真哪个假,一测便知。 楚舒对着身后两个骑马的手下:“你们现在立刻前往下一个驿站,把此事如数传达,让他们驿卒八百里加急,带上这个文书,他们自会相信。” “是。”一人接过楚舒手里长平县押运漕粮的过关文书,就驾马就疾驰而去。 楚舒又对着柱子说的:“你马上带人,前去天波府,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倘若出现意外,先保护自身,别的先不用管,然后飞鸽传书于县城。” “娘子不和我们去吗?此等大事,属下怕是能力不足。”柱子一听有些心慌。 “没事,古兄弟会帮你的。”楚舒说完看向了古途。 古途自然也是听见了流民的话,倒是没有顺着楚舒的话回答:“你是想要回县城?怕流民或者武威军攻打过来?你怕是多虑了。” 柱子一听,看着楚舒沉思,也就停下了动作,等着楚舒最后的安排。 “武威将军倘若反叛,他只会去攻打更加富庶的江南,而且因为粮食,他必是更加记恨,此人一直都是小肚鸡肠,极为记仇,而且他只要渡了长江,有钱有粮,根据长江天险,可以据江而守,易守难攻。” 第117章 腐烂的王朝 那不就是三国里面的吴国吗?孙权确实守了好久。 “至于那伙反贼从兴仁县的清江就可以到达兰陵,而兰陵靠海,盛产海盐,谁要是掌握了盐,谁就是有了金山,何苦过来惹天波府一个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漕运主要也不经过这里,水路也不畅通,还会惹的一身骚的地方?” 这世家大族就是见识广,不止了解的每个地方的物产地形,甚至了解每一个官员的脾性,就是裴家也是不能比的,说的好有道理,但是听着怎么这么想揍他? “而且某觉得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已经和反贼义和,短时间内是不会过来的,哪有攻城不挖壕沟,不建造攻城武器的?我要是反贼南边天波府北面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出爪牙的威武军,如果两面夹击,必输无疑,只能尽快攻下兰陵,当然了,要是他不蠢的话。” “不过他短时间内能攻下六座县城,也不是简单人物,对百姓还是很友善,也不是好杀之人,不知这威武将军他们到底现在还有多少人手?都开始抓壮丁了,想来应该是少了很多,也不知他为何反叛,是早就心怀鬼胎,还是被逼无奈。” “他一个大将军有什么被逼的吗?”楚舒不解。 “哼,历朝历代,武将战败的,哪有几个能活着的?” “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场战斗有很多种原因,未必就是这将军的原因。” “你可知道,这三十万大军一月要吃多少粮食?这三十万大军也不仅仅是兵,还有役卒,此次还算幸运,有河道运粮,不需要太多运粮役卒,只要一些做饭的还有做杂事的,这边水路太多不宜骑马,少了骑兵,喂马的役卒。” “就这一月也最少需一百五十万担,可是那打仗哪有一月就完事的,通常一场仗有可能最低五九百万担以上,其实两千万担以下的都很少。要是加上骑兵,那就更多了,因为马吃的就是兵的三倍之多。” “你说说万一打败了,皇上能高兴?”语气里带着不屑。 这个楚舒倒是知道,就是这两千个兵,虽然后勤都是姜时笙在管,但是自己也会查账的,就因为太过触目惊心,自己那三万石的粮食白白给他才极为不舍,还要去府城多弄些粮食回来。 粮食产量太低,人工的效率也太低。 “一个月一百五十万担,那皇上也得给他运个不说九百万担粮食,前期给个五百万担也是行的呀,怎么刚到地方不到两个月,就开始找粮食了,好似连个二百万担都没有呢。” “哼!军队什么样?吃空饷那么多,你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吗?而且这皇上年轻时还是有一些英明,老了老了却更加的糊涂,自己真以为天下太平,特别奢侈无度,修建宫殿行宫,对兵丁却是越来越吝啬,即使是去平叛,你跟他要二百万担粮食,他只会给你一百万担。” 这砍的也太多了,就是出去买衣服,讲价也不敢砍这么多啊! “平叛这么多,他还觉得是盛世?” “娘子肯定没有去过京城,那里可是纸醉金迷,繁华无双,各色的文武百官极尽奉承,吹捧,再说了,每年都是会有一些不知足的刁民,随便打几次就乖了,实在不行就招安,也就乖乖听话了。” “打仗实在太费钱粮,皇帝不舍,就是最为清正的文阁老也是赞同的。” 楚舒这时候也想起来,裴少淮说的粮行的潜规则,每次挣钱最多的就是,有部队前去平叛或者是有灾民需要赈灾。 因为军政是分离的,而且是严重的重文轻武,大齐采用了中央设立兵部由文官行使调兵职权,同时还要负责军队的招募和后勤补给等相关事宜,而武官只有统兵之责,还有训练之责。 可能是皇上也心虚,怕军队造反,因为只有抓住了军队才能真正掌控一个国家,所以就用尽各种办法打压他们。 朝廷腐败贪腐的就更加多,粮食在古代就是硬通货币,多数都会以耗损为由贪图更多的军粮,或者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所以文官和武官就是天生的敌对,大多数武官因为饿着肚子都恨死了文官,有的好的武将长官还需要自己筹募军费,因为文官连军饷都不放过,冬天兵丁连个棉衣都没有。 甚至出现了一个低阶的武官捅死了一个兵部尚书的奇案,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有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着。 因为毕竟不是每一个长官都是会心疼自己的兵,他们只管自己享受,粮食不够也要紧着自己吃。 所以很多军营里面也是互相不对付。 就这样的王朝,不亡就怪了,而且楚舒只觉得自己的长平县,在这个时候就像海上正在经历狂风暴雨飘摇失控的小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撞到一座大船,或者是一个暗礁,最后粉身碎骨。 对着柱子道:“你们先走,我会尽快赶上。” 柱子听到也放下了心,不再多说直接回:“是。”知道事态紧急就让众人加快速度,古途也向楚舒拱了拱手,知道楚舒有了主意,也不再多说,骑着马就走了。 而楚舒看着他的背影:“三纲中,君为臣纲,也是有人不遵守的,看来儒家这套也不是那么难打破!”想起他对皇帝的不屑,对文官更是不满,确实是武将世家,听盯着他的人说他在这一个月都特别老实,不管是看到什么,听见什么,都是稀奇,没有见到愤怒,不满。 至于到底放不放他走,楚舒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本修长白嫩的手也变得粗糙了很多,也有了很多茧子,很多伤疤,真的有人觉得自己心慈手软吗?不过这个古途确实还挺有用的。 回过头,对着剩下的两个手下“告诉这些人,长平县可以收留他们,给房给地,要想留在县城也有活计。”县城周围的地确实没有了,但是现在需要很多很多的人。 楚舒快速从衣兜里拿出纸笔,写了三封信让人分别交给沈从生和姜时笙还有寒山。 手下一人回去禀报,一人和楚舒一起沿路告诉这些人从右边的一条道就可以直达长平县,别的县城是不会收留他们的,而昌平县还会给他们房子,还有田地,和活计,确实让众人心动。 因为他们知道,即使到了别的地方,也不会有人给自己的房屋,最多是搭建一个低矮的棚户,他们也见过往年的流民的待遇,可是他们又想着这长平县离文崇府太近,怕是会有战事,还是离的远一些比较好。 往北走是前路未卜,留下来也是担惊受怕,两相为难。 第118章 文阁老 楚舒看着踟蹰的众人又说道:“你们放心吧,朝廷是不会让这些人打到天波府的,马上就会派兵过来。” “派了又有何用?我们一家就是被那些兵给撵过来的,不让人活啊,之前还行,粮食还给我们留了一些,但是现在又开始要人,这是逼我们去死呀。” “离我们最近的就是那些反贼,但是这么长时间他们从来没有骚扰过长平县,我听说对着你们也是礼遇有加的,都是遭了难的人,也不是什么恶人,至于那个威虎将军,离我们远的很,我会派人盯着,倘若真的有他们过了来,再跑也是不迟啊!你们走又能走到哪里呢?而且马上就要冬季了,冬季他们就是想打,也是打不了的。” 是啊。冬季马上来了,没有安稳的地方,怕是会活活冻死,也就不再言语,面色沉重的听着楚舒的话从右边那条路走了过去。 楚舒带着人一路骑马向宁远县走去,碰到人就告诉他们去长平县去,当远远看到宁远县城郭的时候,寒山也带着二十个骑兵赶了上来。 楚舒就带着人从小路上山,观察宁远县,却发现城门也没有紧闭,倒是一片安乐祥和。长门上确实已经换了旗帜,再也不是大齐的那种蓝底红字有一个大大的齐字的国旗。 看着倒是没什么,读书对着寒山说:“找几个机灵的当做流民混进去,不止这个宁远县,还有别的县城,还有威武将军那里,沿路也派咱们的人盯着,做好消息的传达。” “是。” “你也要加紧练兵,还有招募新人,对了那二十人可是已经安排妥当?” “他们已经前往了马蹄山,娘子想要挖哪里,何苦劳烦娘子亲自上手?” “旁人怕是干不了,也不敢。”楚舒摆了摆手,没有细细解释。 亲自过来一趟,也算心里有数,给寒山安排好事情,自己就骑马赶去了马蹄山。 没有人是不行的,但是人越来越多也是不行的,现在就是缺钱缺粮。 不到一个时辰,楚舒就碰到了那个队伍,是选拔士兵后淘汰的人,楚舒就让他们做了工兵,领头的看到楚舒连忙行礼。 正好也到了马蹄山,楚舒就下了马,其实此地楚舒已经惦记好久,这上面埋的就是以前张半县他们家的祖坟。 人只要发达了就开始修建祖坟,更别提他是这里的土皇帝,那这陪葬的东西更是不少。 留给死人就是浪费,还不如拿出来真正的救济人,做好事,也算积了阴德了。 这个是楚舒能最快的能得钱的途径了,一切只能等到天黑,因为这里有点靠近主道,还是有人往来的。 其实这个县城所有的山头楚舒大概也都看过,倒是没有什么古墓,可能是这地儿确实太过偏僻,也是贫穷,没有个龙兴之地,或者从这里出去的人成为了大官。 而此时宫廷里面皇上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此时正躺在龙床上,这几日有些风寒,正在休养,旁边的苏贵人正在一勺一勺的喂着养神汤。 帘帐外面文阁老正在因为魏武将军递来的军报表示怀疑,认为军报里面的战况有些不正常,文阁老:“皇上,这抚军将军也是好久没有呈报,要不要派一个人去看一看……” 此间有时会出现女子一声嗔怪:“讨厌,皇上。” 王阁老就会愤怒的喊一声:“皇上,可有听老臣之言。” 皇上小时候,到登基之前,这文阁老都是他从小的侍读也是玩伴,登基之后他也励精图治,这文阁老也是帮助他很多,是个为官清政之人,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开启了大齐朝的明德之治,吏治清明,政通人和。 所以即使后来他贬了很多说话难听的官,但是也一直留着王阁老,对他还有一些情谊,即使是逾矩也不当回事,此时听见王阁老的话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听着呢,你说就是。” 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厌烦,但是也知道王阁老也是为了朝廷,只听到王阁老喋喋不休的又在说着:“两江总督只是拨了四百万担粮食,如何够他们的粮草,可是这漕粮又不能再动,皇上快些决议让户部拨款,让他自行筹措粮草也可。” 半天还是没有听见皇上的回答,文阁老说着:“皇上,想当年您也有宏图霸业的,您还记得明德之治吗?那时候微臣辅佐您,就是鞠躬尽瘁,也死而后已,可是这几年您是怎么了?……” 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哽咽不止,半天还是没有听见皇上的回答,但是却听到了打鼾之声,里面还传出来苏贵妃娇娇的声音:“文阁老,你也太过吵闹,惊扰了圣驾可怎么是好。”本来就因为皇上睡觉要生气的文阁老,直接气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旁边的宫女太监吓了一跳,惊呼出声,连忙上去搀扶,声音就大了起来惊醒了皇上。 皇上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迷迷糊糊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回皇上话,文阁老只是年纪大了,不小心放了一个腌臜的气,他也不是有意的,还请皇上恕罪。”此人是一直站在旁边身着紫衣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霍砚尘。 “哦,无事,让他回府休息几日吧!” “是。” 皇上说完之后又睡了下去。 而文阁老刚缓过神,听到此话,又被气的直接昏倒了过去。 霍砚尘看了左边托盘上茶水一眼,一个拂袖茶杯就掉到了地上,碎了开来。 里面的皇上这次确实没有醒来。 霍砚尘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好似一点不担心。 众人看到也是有条不紊的收拾茶水,然后把文阁老送出宫外。 这文阁老这几年本就有些心脑血管的病,一直都是寻医问药,都已经中风过一次。 第119章 挖墓 文阁老被抬回到府后,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后也是口不能言,起不了身,皇上派了最信任的心腹也就是秉笔太监霍庭上门探望。 文阁老府上的人看着这个气宇轩昂,俊美的男子,心里纵然是恨的咬牙切齿,面上也是一脸恭敬,文阁老倒下了,再没有人是这个男子的对手了。 最后确认文阁老确实起不了身了,就说了皇上的口谕,让他在家休养。 霍砚尘走出文府,也不再理身后的心思各异的众人,他们已经不值一提。 此前朝廷的奏折有一批是这文阁老批复,这回终于没有挡路的人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上了马车。 而柱子这边到了安庆县,让人去找府城来的小吏,可是过了两个时辰还是没见到人,终于快要忍耐不住,自己也要去寻找时,手下出了城门,然后身后跟着两个男子。 一人拖着一个已是有些醉意的人, 众人看到也是心里十分生气,全都静立不动,没有言语。 小吏走到众人面前,站直了身子,打了个酒嗝,颐指气使的道:“拿来吧!” 很多人不明就里,柱子却向旁边的人说道:“去把粮探子,给这位大人。” “哼!你还挺不错。” 不一会儿那人就拿了过来,小吏接过一个一根铁管,后面是封死的,前面是有一个尖,中间和上面是镂空的。 小吏拿着粮探子走到粮食旁扎了进去,转了一圈,粮食就进入了铁管中,被小吏抽了出来,小吏拿出里面的粮食闻了闻,没有湿气霉气,再捏颗粒是否饱满,再捡起一粒米,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没错,这就是新米,自己也知道,倘若这米出了问题,自己这脑袋怕是保不住,所以格外慎重。 又查了几个粮袋子,都是没有问题的,大概看了看这些米的重量,以往长平县只收两万石,而这次又加了三成,就是六千石,可是府城发的斛比标准的斛还要大上一些,算来算去又多加了四千石,整整三万担。 小吏也是收粮多年,一打眼就明白这是足够的,心里满意,自己这次差事看来是能够完美完成了。 趾高气昂说着:“算你们老实,走吧。” 说着就要上旁边的马车,让自己的仆从掀开帘子,被柱子拦了下来。 柱子也恭敬的说着:“大人这边请,那里已经装上了东西,太过狭小,怕委屈了您,我们另给您安排了一个宽敞的马车。”引着小吏到另外一个马车。 小吏看着确实更宽宽敞马车满意的上了车。 柱子送了小吏上车回来,低声训斥之前马车的人:“看紧了,谁也不准碰着马车上的东西。” “是。” 柱子掀开车帘,看了看马车里的箱子还有几个坛子完好无损,点了点头,就招呼众人上路。 过了一会儿,小吏旁边的随从,一边给小吏捏肩,一边说道:“看来这长平县富裕了不少,以前哪有用这么多的车拉过粮食。” 小吏心里也是点头,看来油水还是不少,自己还是要榨一榨,这趟差事绝对是美差,自己那些同僚要是知道,得气死他们。 而楚舒这边也是挖了好久的坟,收获满满,什么金碗银碗, 玉枕,就数这张半仙他爹娘的坟里最多。 楚舒看着满满的三个箱子,心里满意极了,这里挖完了,再上哪里挖呢?不过这些应该卖到哪里?即使是现代挖人坟墓挖出来的东西,大多数也是不收的。 看来也得跟当铺的老板谈谈了。 只有一人看着这些东西沉思了起来,大着胆子说道:“娘子,这些都是寻常之物,有了土气,怕是卖不了多少银钱。” 楚舒一看他说的话来了兴趣:“怎么?你也做过这事?” 男子一听慌了摇了摇头:“小的可没有那么大的胆,但是小的认识一人,他就做过这事,后来被发现抄了家资还被打断了一只手和一条腿,本来是要判死刑的,恰逢皇帝大赦天下,他坐了十多年的牢就出来了,小的小时去过他家玩耍,他跟我讲过。” “他现在何处?”楚舒追问。 “就在东市,余庆坊。” “很好,倘若这人有用,就记你一功,我让人给你发奖赏。” 那人一听高兴的说着:“谢谢娘子。” 等着众人把箱子运回长平县,楚舒就跟着人来到了余庆坊一家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大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老者嘶哑的声音:“谁啊!” “崔老在家吗?我是楚舒。” “楚舒?”过了没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走出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只见他看了楚舒两眼,本来严肃的面孔变得和缓了很多说道:“楚娘子怎的过来了?快请进。” 楚舒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一边走一边问道:“崔老认得我?” “娘子叫我崔三就行,娘子是我们大恩人,怕是不知道,我这小孙女也在县学,她从小就喜爱画画,还在学堂说是跟你学了一些什么是立体三维,画过您的画像 ,我才能一眼就能认得。” 本来看着楚舒好好的,但是看到楚舒身后的男子却是冷了下脸:“你怎么过来了?不怕你娘又骂你,沾了我这死气,你家出什么事儿又要赖到我家来了,出去!出去!” 老人的脾气说变就变。 男子苦笑的求饶:“崔伯,这是我娘的不对,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您先让我进去,娘子找你是有正事要谈呢,我可是缺不得。” 一边说一边弯头哈腰赔不是。 第120章 贪污 看着男子抬出了楚娘子,老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脸不渝的关上了门。 走到了堂屋中,楚舒看着周围,还有房屋,还行,明显被修缮了:“日子过得可还行?每月可有人给你送来米粮?可有人上门来帮忙?” 提起这个老者的脸露出微笑。 说着感激楚舒的话,粮食也如数的给了,没有克扣。 随后就开门见山的说的:“娘子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老朽能帮上,一定帮。” “我想让您帮我们找墓,县里粮食还是太少,我只能多找一些银钱,多买一些回来。” “这事可算不上帮,本就是应该,我与孙女相依为命过得艰难,而且我这小孙女日渐长大,模样也越加水灵,每日我都是提心吊胆,怕护不住她,都是多亏了楚娘子,要不老朽现在早就成了白骨,哪有现在的安稳日子。” 崔老能答应,楚舒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楚舒迟疑的看着崔老的手脚。 崔老摸了摸自己的腿,洒脱一笑:“挖人坟墓确实损阴德,断了也是怨不得别人,不过还能坚持个几年,其实对于风水秘术,寻龙点穴,也是祖辈传下来的,还有很多的书,我那小孙女,从小就喜欢,读了很多,等着我带她出去多看看,以后娘子就尽管使唤她就可,我是老了不中用了,娘子做的是好事,都是为了我们这样的百姓,没有什么不能干的。” “多谢了。”楚舒诚恳的说着。 “我们才应该谢谢您呀!” “只是我这事很急,需要即刻启程。” “好,那小子,你认得我家的孙女,你现在去县学,就说我这有事,叫她回来。” 旁边一直没有言语的燕四嘟囔道:“好,我马上就去,不过,崔伯现在连我名都不叫了,气性可真大,这么大岁数了,这可不是好习惯。” 说完就跑了。 崔老刚想骂人就人就没影了:“从小就是个话多的,太过烦人。” 不到半个时辰,燕四就带回来一个长相确实十分的秀美的女孩,身材也算高挑,大概快要十四了。 女孩看到楚舒竟然在自己家顿时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停了下来,楚舒看到她确实也有一些印象。 燕四在后面拍了她一下脑袋:“愣着干什么呢?” 女孩揉了揉脑袋,瞪了燕四一眼,走进了堂屋,对着楚舒行了一礼。 有些磕巴巴的说着:“娘子怎么来了我家?可是有什么事情?”眼神询问的望向了自己的阿爷。 “崔英女?我没说错吧!我记得当初你说你的名字是因为你想英勇一些。” 女孩很开心的笑了,楚娘子记得自己的名字:“是的,就是不让别人欺负我们家。” “那现在还有人敢欺负你们家吗?” “没有人敢了,都是因为娘子。”说着说着女孩就想起以前的心酸过往,眼泪盈满了眼眶。 “你这丫头,哭些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娘子来是有要事的,咱们要立即启程,你去收拾收拾衣物,我们可能要出去很多天。”崔伯看着家孙女又要掉金豆子,也是心疼忙转开话题。 崔英女扬了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抽咽道:“娘子先失陪一下,我马上去收拾,不能耽误娘子的事情。”说完就回到屋内,也不问是什么事情,就开始收拾了起来,其实仔细想想都能猜得到,不过,既然是娘子吩咐就是要做的。 她永远都记得,有一日出门碰到地痞无赖,后来被巡查的人看到,直接把那些地痞无赖送到了矿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还赔了自己银钱,想起从前即使发生这样的事,那些巡逻大人也是只管得了一时,甚至有时都不会到这里巡逻。 而且现在吃得饱,穿的暖,有学上,邻居也对友善了很多,也是多亏了楚娘子。 而堂屋里崔老也跟楚舒说起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古墓穴,这个也有人去过,但是他怀疑他们都没有找到主墓,可以再去看看,但是需要的人很多,所以以前没有人去做的。 楚舒让燕四会去再找来一百的工兵,带上工具,着重要记得跟寒山说带几个黑球,还有马车,过来接人。 全部都收拾好后,马车也过了来。 楚舒让人坐了马车,自己骑着马走了出去,此时的城墙已经围了很多的人正在修筑城墙,有一个看着的小吏看到楚舒,忙过来行礼。 楚舒问道:“现在有多少人?是谁在看着。” “主要管理的就是一直管理县衙工房的胥吏张民,不过县令姜大人还派了周单周大人过来监督,现在一共有五百六十六人,不过还有人往这里赶。” “把周单叫来。” “是。” 楚舒就看到小吏去的方向是一个趾高气昂的男子正在训斥一个背了一袋沙子的人,又让他背上了一袋才给放行。 楚舒记得他,以前他也是工匠,看他老实本分,吃苦耐难,还有一些的管理才能,就让他管理所有的工事,可是人都是会变的。 不一会儿一个皮肤黝黑,壮实的汉子跑了过来,行了一礼刚要说什么,被楚舒打断:“张民是哪个?” 周单茫然的指向了另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正在拿着尺子测量着什么。 楚舒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叫来两个人:“把周单绑了,去搜一下他家,要是超过了三十两,直接拉到菜市口砍了,然后告诉别人他为什么被砍。” 楚舒还没有说完,周单已经吓得倒在了地上,这都不用搜了,一吓就吓出来了,楚舒蹲下身子盯着周单的眼睛:“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周单已经浑身酸软,眼泪鼻涕直流,话也说不利索,磕磕巴巴,心里后悔极了。 楚舒上去两个巴掌,周单双颊立马通红,嘴角出血迹,楚舒不再听他说什么:“带走,交给姜大人。”“姜大人”确实听起来不错。 “是。” 第121章 审判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此时还是重要时刻,更不可以有一点疏漏。 楚舒转头对着小吏。 “给我看好了,倘若敢以次充好,你们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小吏听着冷汗直流颤抖的说:“请娘子放心,属下必定恪尽职守。” 楚舒看了他两眼,小吏只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汗毛直立,低着头弯着腰不敢抬头。 随后楚舒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小吏才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敢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周单是被两个人小吏拖走的,就像拖一条死狗,两人拽着有些费力,年纪大一些的就叹了一口气:“你说说你怎么就不想好,小心思这么多,之前你家那几个娃娃,连一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光着屁股光着脚来回跑,后来楚娘子赏识你,你家直接盖了个砖房,顿顿能吃饱,何苦呢,之前我就提醒你,你说当官了都这样,可是我就觉得楚娘子不会放任的,你也不听,以后娃娃又没了爹,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过啊!” “刘,刘伯,我,我错了,呜呜呜。” “刘伯,刘伯帮帮我,帮帮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我怎么帮你?我就是个无名小卒,怎么能帮你说上话。” “刘伯,全哥,我家的灶台下面有个洞,里面有四十几两,都给你们,你们放我一命,我以后也不回来了,你们就说我自己跑的。”周单眼珠一转,突然有了力气,站直身子,抬起头小声说道。 “那,那娃娃和婆娘,还有你爹娘呢,怎么办?”刘伯没有想到周单会如此说,磕巴说着。 全哥却是一把拧了周单左胳膊,牢牢拽住:“你是自食恶果,现在倒是还想连累我们犯错,你倒是打错了算盘,我齐全只听楚娘子的命令,娘子做了这么多好事,上个月我婆娘生娃生不出,只能去了医院试一试,都活了不说,手头没有那么多银钱,医药费用还可以欠着,这是救了我们的命,你却是忘恩负义,死了也是活该。” “我是不管,娘子让我们把你送到姜大人那里,就得一定要去,刘伯我们吃的是楚娘子的饭,做人可不能做砸碗的事。” 刘伯一听本来软和的态度,立马恢复了冷静,想了想自家这些日子过的越来越好,有时还能吃上肉,喝点小酒,自家的女儿有了学上,说是以后还要去当官,对,不能忘恩负义,随后也不再看周单,无论周单一开始多么的苦苦哀求,后来又开始破口大骂,也不再言语,把人带到了衙门。 让门口的门卫通报给了姜时笙,最后又由人把周单提了进去,还说了周单灶台下面的银两,不理周单要吃人的眼神,两人又回到了城墙,接着盯着工程,比以往都要认真。 当然了,不只是他们认真,很多人都看到了楚舒打了周单,询问发生何事听明白之后,所有的小心思也都偃旗息鼓,有的收了钱的,也是想着快些把钱退回去,被别人搜查出来,可就完了,那点银子可不值当自己的命。 而姜时笙听到此事,也是面色一沉,让人把周单带到审案子的大堂,又派人去搜周单的家,又让沈月和孙老都来一趟。 由于周单家在乡下,除了去搜查的还没有回来,但是有他自己的口供,已经铁案如山,现在就是查一下他是怎么在短短几个月贪污如此之多,在这个一个月月例都没有一两银子的普通小吏中。 沈月也带了关于周单做的工程的账簿,此前也是查过的,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她也是疑惑不解,孙老却是最为生气,自己身为监察使,却是没有查出来,就是失职。 在大堂上,周单已经萎靡不振浑浑噩噩的瘫在地上,听到姜时笙的惊堂木响了起来,唤回了一些神志,怔怔的看向了高堂上的姜时笙严肃的面孔,打了一个激灵,跪了下去,磕头求饶,“嘭嘭嘭”声尤其的响亮,感觉快要把额头的骨头磕出一个坑出来,额头不一会磕出了血。 但是没有一人同情,审堂时没有特殊原因,都会开着大门,百姓有的闲得无聊,或者爱听八卦,都会来听一会儿,此次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磕头的,都是吓了一跳,因为在好久之前就废除了跪地审判了,可是今日姜大人却是没有提醒,想来这个案子是不一般,众人都是聚精会神的听着。 此时的周单已经后悔极了,他以前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贪钱,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自己太糊涂了,又给自己打了几巴掌。 “堂下何人?”姜时笙看差不多了,开始审问了起来。 周单听见问话,也停了动作,哆哆嗦嗦的回答:“小人周单。” “可是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知道,小人贪了银钱。”周单羞愧难当嗫嚅的说着。 “大点声!”姜时笙拍了一下惊堂木。 “小人利用职务之便,贪了四十多两的银钱。”周单吓了一跳,稍微大声回道。 而百姓一听十分愤怒,原来是一个贪官污吏,骂了起来,有的甚至向前吐起了痰,多亏离得远,没有吐在人的身上,不过很快就有人走了过来:“罚钱十文,李阿奶又是你,下次再犯就二十文。” “怎么涨价了,不是一直十文吗?”被叫李阿奶的一边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十文,一边说不满说着。 “特意给你涨的。”衙役面无表情的说着,收了钱又回去站了起来,每次擦地最讨厌的就是痰了,很恶心的。 李阿奶讪讪的不再看衙役,她总觉得这审案比那戏文都好看,情绪一上来就控制不住。 里面姜时笙后面的徐珊也是皱眉瞪了一眼自己的阿奶,自己也说了好多次,阿奶总是记不住。 第122章 墓口 公堂上姜时笙开口说道:“如何贪的银钱,你就自己一个一个说来,你最好如实回答,倘若胡言乱语,你应该知道楚娘子的手段,不止你不得好,你们一家子都是不会得好。” “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好说谎的,而且楚娘子对小人不薄,是小人猪油蒙了心,唉!” 接下来就是周单心灰意冷的讲述。 “起初是因为小人负责招工,可是人数有限,有的人没有排上队,就会给小人一些银钱,我就会随意找个错处发落一个,说他做事不好,赶走他,让给小人银钱的人过来做。” “其实当初小人也是心惊胆战,可是后来发现并没有人去通告,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后来就是人也管的越来越多,管理困难,小人又分了好多个小队,每个小队还有一个队长,队长和队员工钱是不一样的,每一个队长多数也是收了银钱的,这收的钱又比之前的还多。” “然后我们是自己买沙子,石头,砖头……,而且商户很多,而我们的这个工程大,要的多,为了抢生意,有的会给我小人一些银钱,让小人选在他们家……” “是小人错了啊啊啊。” “都有些什么人,名字都说出来。” “是,李山,何方……” 说完之后周单趴在了地上,胸膛起伏颤抖着,眼泪砸在地上,只听着:“罪犯周单,贪污贿赂,罪大恶极,今判罚没所有财产,斩立决,先戴上枷锁,游街示众四个时辰,再行刑,不过念在他坦白从宽,房屋也就留给妻儿老小,但是以后的子女不再可以来县学读书。” 周单听完后,直接晕了过去。 百姓们却是一片叫好之声,姜时笙接着说道:“此次事件也是我们做的不到位,我们以后也是严查,以后百姓如果受到不公,都可以来衙门,无论事情大小,无论对面是多大的官,倘若鱼肉百姓,该罚罚,该斩斩,绝不包庇。” “好,好。”百姓听着激动的鼓掌喝彩。 让人把周单泼醒,戴上枷锁,在大街上走着,后面还有衙役说他的罪状,谩骂声一片。 而姜时笙也感觉到了管理一个县真的太难,藏污纳垢的地方太多,但是听着百姓一口一个姜大人英明,也是欣喜,现在自己就和女儿住,其实也是松快了很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能杜绝这种事情,和沈月还有孙老谈论了起来。 统一认为第一点:就是百姓觉得不公,也没有找官府的概念。 第二点:在账目上根本就查不出来。 第三点:权利太大,很多事他们都可以自己决定。 都是眉毛紧锁,一脸愁态。 其实关于贪腐问题,在历朝历代都是避免不了,宋朝冗官冗兵,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即使士大夫什么差事也不做,而且贪污受贿也不会被判死刑,所以贪污特别猖狂。 而明朝的时候,朱元璋杀贪官杀的血流成河,达到了那种一年招了368人当官,最后367人被处死,即使是这样,贪污还是越来越多,有人说发的俸禄太少,也是无奈。 就像是大名鼎鼎的海瑞,他不贪污,家徒四壁,所以穷的都吃不饱一顿饭,死的时候都没有钱下葬,但是也不耽误他娶了三个妻子两个妾室,说是为了生儿子,最终还是一个儿子都没有活着长大,也是讽刺。 可是楚舒给的工资绝对够每一个人生活,因为物价非常稳定,更帮着他们养了很多的孩子。 虽然贪污是不可避免的,就是21世纪那贪污也不会判死刑,但是楚舒就是要杀鸡儆猴,不让他们有侥幸的心理,最好是不让自己抓到,要是抓到就是必死无疑,姜时笙也是不敢违背,总是要严处,把花钱买名额,还有商户的人全部送到矿场抄没家资。 而且还打算再招一些人,监工,不让他们权力过大,发现不对,立即上报,还有多加宣传,百姓要知道自己的权利,有案子也是秉公办理,不偏袒一方,倘若发现诬陷,就是你诬陷那人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就要在那个人的身上也又来一遍。 自食恶果。 而楚舒这边因为算计着运粮车可能得二十多日才能到达府城,而自己骑马却能快上一倍还多,所以自己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必须尽快,还行,这个墓葬并不远。 这时崔老说着:“楚娘子,还需您找两个人把些封信给我的一个老朋友送去,上面写了地址。” 不等楚舒说什么,崔老就解释道:“娘子自然是可以看的,只是告诉他要去哪里吃阴席,我们这个行当也有一些行话,我们挖了东西自然是需要卖的,而他就是会介绍靠谱的人来买,那人我们会称他为食客,而我这朋友就是一个东家,墓里的东西可以让他自选一件带走,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其实也就是为了防止两方黑吃黑罢了,我这朋友在这行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很多人都敬重他,也是靠着他才能讨一些生活。” 楚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客气的,拆开信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就给了身边的手下。 “快去快回,时间紧迫。” “是。” 过了两日,道路越来越偏僻,众人就弃了马车,楚舒让人背上崔老,众人拿上工具,抬着箱子,深一脚浅一脚的爬着山。 最后终于走到地方,楚舒看着这个美景也是一脸惊叹,终于懂得李白的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阔。 前方是波涛汹涌的大瀑布,后面是碧波荡漾清澈见底。 周围更是鸟语花香,喝水的小动物也是各种各样。 这人真是会选地方,居然在这里造了一个墓。 第123章 找到真的古墓 最后得知古墓是在瀑布的中间,旁边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去,就是长满了苔藓,特别的滑,楚舒让众人小心一些,把住旁边的石头,否则掉下去即使是会水的人也不一定能活。 不过竟然还有意外的惊喜,这个瀑布后面竟然有很多的鱼掉在了这个台阶之上,而且块头还不小,活蹦乱跳的,看起来特别喜人。 楚舒说道:“先不要管这些鱼,等着出来的时候,再拿着它们做鱼汤。” “是。” 终于找到了山洞门口,里面黑漆漆一片,众人点上了火把,慢慢的走了进去。 只见旁边的石壁之上还有很多雕刻的图案,但是颜色已经被氧化褪色了,变得锈迹斑斑,雕刻的有鸟有山有人各种各样,走过长长的隧道,再往前走就是一个被打开的石门,再往里走,是一个耳室,里面有石桌石椅,还有一些陶瓷瓦罐散落到地上,很多都破碎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 再往前走就应该是主墓室,并不大,能有二十个平方,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有一个棺椁被搬到了旁边,上面的盖子已经被打开,楚舒看了看里面也没有什么,只有一副骨架, 还有残破的衣服。 最让楚舒惊讶的是,这个十四岁的姑娘,也走过来查看,而且是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很是习以为常。 小姑娘看着楚舒看她,终于露出了少女的腼腆:“这些年乞丐也死的不少,大街上总是能看到,特别是我们住的那里。” 提起这个,虽然有些沉重,但是又喜悦的看着楚舒:“可是从娘子进了这县城,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娘子就是天神娘娘下凡尘拯救我们的吗?” “小孩子就是说一些天真的话。”魏老听见笑着摇了摇头,又指向一个地方“娘子您看。” 楚舒走了过去就看到一条非常细的缝隙,正好在这个主墓室正中间原来放置棺椁的地方下面,楚舒绕着那个缝隙看了一圈,是一个长方形,好似下面可以打开。 可是缝隙特别的小,细,无论用什么工具,都不能把这块石砖给抬起来,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呢?楚舒问向魏老。 魏老摇了摇头:“来这墓室者不知几凡,从未有人找到过,小老儿更是不解其中奥秘,很是惭愧,只想到笨办法,一下一下凿出来,不过这个小老儿听着敲击声,应该有数米之深,怕是要用不少时间。” 楚舒看了看说道:“不怕,凿太慢了,炸它就行。” 而且自己带来的是小型的炸药,不会引起山体崩塌。 让众人开始放置炸药,放好引线,走出主墓室,捂上耳朵,只听砰的一声,整个山体都在震动,走过去一看,一个大坑,但是还是没有到底,又放了一个炸药,点燃引线,炸完之后发现还是没有到底。 这也太厚了,怪不得没有人挖,而且楚舒也发现这个石头比以往的普通石头还要硬很多,炸的坑比以往都小了很多,魏老说这是最硬的青石。 最后足足炸了5个,终于穿透了这块十米左右青石,楚舒往下一看,下面竟然有一个更大的宫殿,看来这下面才是真正的墓,众人也都发出了欢喜的笑声,因为下面都是金灿灿的一片,楚舒并没有马上让人进去,而是放了一个火把扔了下去。 通常这墓里面都会因为呼吸不畅而产生很多有毒的气体,甚至他们为了保存尸体和防止盗墓放了大量的水银,这水银挥发之后,毒性特别强。 不过这一切都是小问题,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柱子这边也不是非常顺利,应该说心情糟糕透顶,这个小吏简直就是麻烦的代表,一会儿说累,一会儿说渴,一会儿说饭菜难吃,行程特别慢,有年纪大的老人就跟柱子说:“怕是想要油水。” 柱子本来就是压了一肚子火气,看着这个小吏菊花一般的脸上,趾高气扬的神色,就想上去把他打一顿,但是也知道,情形不一样,粮食交接还需要这个小吏。 倘若他随便说话引得府台对长平县不满,才是大的祸事,憋气的让人送过去一些银两,小吏此时已经被养刁了,之前都是拿金子给他,现在又怎么可能看得上银子。 “你这是打算叫花子呢,瞧不上爷爷啊。”说完就把银两扔到了地上,送银两过来的正是小三儿,他以前就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油腔滑调,懂得各种的江湖规矩,也是他还有小小那个耳朵特别尖的一直跟在小吏旁边,明面上听他的吩咐,实则也是暗中监视。 此刻只能赔笑着。 古途本来是不想管,不过想起楚舒,罢了,送她一个人情,骑着马走到柱子身前,面无表情的道:“五两金子。” 柱子猛然听到吓了一跳,这是要做什么?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花过金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钱袋。 古途不屑的看了一眼:“快点!” 柱子也想起,娘子走时也说,这位公子也会帮助自己,也就拿出了五两金子心疼的放在古途的手中。 古途拿着金子转身就骑马来到了小吏的车前,毫不客气就扔在了马车的车辕上:“没看到旁边的流民吗?文崇府将有大变,倘若再耽搁下去,这些粮食出了问题,怕是你的脑袋都不够抵的,你们全家都不得好。” “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加速前进。”随后就骑马走到了队伍之前。 然而小吏也是发现这流民怎么越来越多,忙起身捡金子,随后就甩下了车帘,再也没有言语一句,队伍的人看了看柱子也没有反对,就开始赶起车,走着。 柱子毕竟是农户出身,看到此情景也是若有所思,喊着众人加快动作。 对于小吏这种多数都是欺软怕硬,所以要讲究方式方法,恩威并施,即使现在给他了,不一定以后就会是他的,有时也是有舍才有得。 第124章 到府城 楚舒派去的两人此时已经早就到达了驿站,其实最可笑的是驿丞听明白事情紧急,但是却找不到好马跑去送信,因为驿站的马匹都被官员的家属占用,公器私用,驿丞官位低微,人微言轻,自然不敢反驳。 但是此事更为紧急,倘若误了,就是自己一家的项上人头,只能前去抢一个刚走不远的官员家眷的马车,让驿卒换上急件的衣裳,拿好驿丞所写的信笺,打马快速离开。 等到了下一个驿站也是只换马不换人,驿站门口本就应该有驿卒,听到马蹄声还有驿卒铃铛的响声,就会牵出马匹给驿卒,可是也是长时间懈怠,并不能很快的完成,所以这趟本来只用八天就可到达的信件足足走了十天。 此时已经是霍砚尘批改奏折,听说是800里加急,急忙让人送了上来,看完之后勃然大怒,这个武威将军刘全德就是自己捧上去的人,本来是想让他去立一些战功,好得一些兵权,没想到竟然在背后黑了自己一下。 这时候苏贵妃走了进来,看着一脸愤怒的霍砚尘:“怎的?出了何事?有这么大的火气。”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霍砚尘说了刘全德反叛的事情,苏贵妃沉思一会儿说道:“各种真伪,并未可知,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忠勇伯全族上下可是一百多口人。” “其实之前我安插在他们军中的人也是好几日没了消息,我就想到有变,派人看着忠勇伯府,可是他不过就是忠勇伯家的庶子,对他那亲爹嫡母能有什么孝心,但是他的那几个儿子倒是也没有什么动向,哼!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随后写下圣旨,盖上玉玺。 “来人,拿给禁卫军副左使路程,命他即刻去办。” “是。” 霍砚尘把圣旨递给小太监,看着他走远了,就问向苏贵妃笑着说:“皇上近日怎么样?可一定要让他保重龙体。” 苏贵妃也是慢条斯理的说着:“嫔妾伺候的自然是尽心,而且嫔妾自制的玲珑茶还有按摩手艺可是独一份,皇上喜欢的不得了,每日午睡都能睡上两个时辰,就是雷声震天也是听不见的。” 霍砚尘点了点,视线又看向苏贵妃的小腹深沉的说着:“贵妃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了。” “自然。” 最后两人相视一笑。 另一边禁卫军副左使路程接到圣旨后,立马带着人急行前往了忠勇伯府,这次并没有让小太监提前去打好招呼,让他们焚香跪地接旨,而是让手下直接包围了整个忠勇伯府,还让人关闭城门,避免被人跑出去。 剩余的人直接进入大门,而门口在看到来势汹汹的禁卫军,也是急忙进去禀告里面的老爷,而此时,近卫军已经让手下进入各个屋子搜查,把人赶了出来,对着急匆匆赶来的忠勇伯说道:“忠勇伯接旨。” 忠勇伯跪地磕头“臣勇伯刘兴止恭请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路程打开圣旨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伯第三子刘全德有违圣恩,拥兵自重……即日起,抄没家产,全族打入大牢,由大理寺审查,钦此!” “臣,臣冤枉啊!皇上,绝无此事,臣冤枉啊!……” “刘大人接旨吧!至于是不是冤枉,这个卑职也是说了不算的。”路程冷漠的说道。 此时的忠勇伯府也是再也没有以往的宁静,打砸声,哭闹声,不绝于耳 忠勇伯府上的金字牌匾也被放了下来,被来往的兵卒踩踏,刘兴止也是不小的年纪了,看到此直接晕了过去。 繁荣与衰败也不过就是一刻之间! 柱子这边也是终于到了府城,看着府城城门上大大的天波府,只感觉自己非常渺小,这个府城的城墙有自己县城的两倍还高,而且这个城门更加的有威严,门卫穿着装备也是比自己县城好了不少,还有护甲。 由于是运粮车,守城人也不敢随意太过欺压,只收了一点银子,就放人进城了,到了府城,小吏也是变得恭恭敬敬,不管对谁都是一脸谄媚,引着众人去中间的太平仓。 然而刚进城门时就有两个人看到了柱子一伙,但是也没有靠近,只是一直跟着。 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众人过了一个桥,又过了一排树木,终于走到了太平仓,可是到了仓门门口,众人又等了半个时辰,等着仓管白大人前来收粮。 只见这白大人姗姗来迟,还打着呵欠:“哪个县的?” 小吏上前陪笑:“这是长平县的,整整三万石。” “哦!这次倒是不少,我就说以前那个长平县令是个没用的东西,每次连个两万石都要一拖再拖。” “来人,验粮,称粮。” 只见门里搬出一些家伙事,还给白大人搬了桌子椅子笔墨纸砚,甚至是茶水,兵卒们又是倒粮,又是踹斛,真是累坏了他们,最后称了两万五千石,白大人坐在一边听闻,呵斥道:“怎么不回事?不说是三万石吗?” 小吏上前轻轻的拍了自己两下脸:“是小的胡言乱语了,长平县的,你过来,这怎么回事啊?”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被气得浑身哆嗦,眼里冒火,但是柱子立马上前,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可能是路上有些损耗,还请大人恕罪。” 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十两金子小心的递给白大人。 白大人旁边的小厮立马接了过去,看了看,确定是真金,对着白大人点了点头。 白大人也就悠悠的喝了口茶:“罢了,此次就饶你一回,也是本官心善,府台那里就由本官帮你说情了。” 柱子磕头谢恩一字一句说道:“多谢大人,下次小人一定小心谨慎。” “行了,拿好。”递给柱子一个文书上面已经签了字,盖了章。 柱子又磕头答谢:“谢大人。” “大人我们这一行粮食也是不少,要不让我们兄弟帮您搬进去,省得劳烦仓库的兄弟们。” “你们?”白大人终于正儿八经的看了柱子和他手下一回,都是陪着笑脸,局促不安的,刚升起的一点警惕之心也就消散:“行吧!快点。” “是,来兄弟们快一点。”柱子向众人使了眼色。 第125章 计划 众人也是点头哈腰的点头赔笑着,虽然这笑容看起来很是勉强,但是并没有人在意,都是认为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小小的蚂蚁罢了,倘若出事一个指头就能碾死。 众人又开始搬起了粮食,低下了头,也收了笑容,眼神也变得深邃,进入仓门,看见院门口里面都是一个一个圆形用稻草还有泥围成的房屋,尖尖的屋顶,里面差不多有十多个这样的房屋,所有的县城的粮食都是放在这里。 “看什么?这边,再看挖了你的狗眼。”领头的兵卒看着有的人抬起了头四处观看,呵斥道。 “是,是。” 那人马上低下了头,走进了装米的米仓,进去之后发现中间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坑,旁边有一个楼梯可以下去,下去几人在下面接着,众人就把粮食都递给下面人,很快就放完了,柱子就带着众人离开。 小吏的工作也是终于完成,这一路也是累的不轻,这马车都没有减震功能,所以坐在马车上也是很累,柱子过来请辞,小吏也是草草的摆了摆手,自己也离开了。 柱子带人拐到一个拐角,之前一直跟在后面的人也上了来:“柱子哥,你们可终于来了,辛苦了。”此人就是马三娘和二壮,都是流民后来跟着楚舒的。 “三娘,二壮,你们也辛苦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个要紧之事,派人去盯着那个小吏,看他住在哪里,平时去哪里。” 马三娘看向二壮:“小心些。” “好,知道了。”二壮小心的跟了上去。 马三娘转身对着柱子说:“走吧,先回住处,休息一晚。”不过只是抬头又看了看古途。 柱子看到后:“这位是古兄弟,娘子让他是来帮我们的。” “原来兄弟姓古,这姓却是很少见呢!哎呀!瞧我这记性,走吧,走吧,这边走,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累坏了吧,我们租了一个……。” 等着众人就走到了一个宅院,就是普通百姓住的一个地方,环境不是那么好,众人也不嫌弃,直接走进了去。 马三娘张罗着之前就在院子里的人快些烧水做饭,又把众人挨个分屋子,都已经用木板搭了很长的床,一个床能住好多人。 等着分完了屋子,马三娘终于单独和柱子还有裴少淮找了一个屋子聊了起来:“娘子怎么没有来?可是出了何事?” 此时的马三娘再不像之前那么从容,有些紧张的追问。 柱子把流民的事情说完:“娘子也不知为何离开,不过说是很快会回来,先让我们按计划行事。” 马三娘听完还是忧心忡忡,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再没有说别的,只是从旁边的书架上找出一本书,里面夹的一个自己这么多天绘制的一个地图:“最中间的就是太平仓,主要是装各县送来的粮食,仓库管理就是白修化,你们见过的。” “然而这其余四座官仓,就是倘若哪一年出现灾情,用来赈灾的,每隔两年就会换一新粮,而今年就是刚换的新的粮食,东面这个是丰图仓,是由李安看守,西面这个是含嘉仓,它是花庭兰看守,南面是常平仓它是柳元看守,最后就是北面的积谷仓任平看守。” “不过。你们说这四个仓里面还有多少粮食?” 柱子撇了撇嘴回道:“总之我们县是一颗米粒都没有。” 说完之后两人看向了裴少淮,其实裴少淮一直有些忐忑,这可是府城,在这里偷粮食,如果被逮,怕是会死的很惨。 但是到了此时此刻,自己一家都跟了楚娘子,再也回不了头,只能尽力做好,只能压制住害怕的心思,装作平心静气的说着:“每次我们在文崇府时,跟我们打交道的都是库管小吏,在换新粮,还有交粮之后,不出几日,就会运出七成给我们,会在夜里三更以后,听说一般都是分给监察使一部分,但是一大部分都是给了这仓管也就是像今天的那白大人。” “那府台真的不知道?”柱子疑惑。 马三娘和裴少淮也是笑了。 “狗官。”柱子了然骂了一句。 “我这些日子也是伪装成粮商,跟这里的粮商打了不少交道,发现诚德粮铺还有永仁粮铺最为可疑,他们不止是最大的,而且我还打听到,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们的粮食都是不缺的,即使是灾年。” “哼!那必然就是他们了,一个个偷粮的老鼠。”柱子最恨的就是奸商,越到灾年越是屯粮,粮价也是越贵,百姓也买不起,饿死了多少人,可是现在觉得当官的也坏,都不知道该恨谁,也想起了楚舒的所作所为,也就觉得以后要更加效忠楚舒,等着打下这府城,也让这府城的百姓过好日子。 因为即使这府城有的地方是那么的奢侈繁华,但是这百姓生活的地方也就比长平县以前好一点罢了,乞丐更是遍地,道路边上卖身的更是不少。 “对了,那个古兄弟是个什么人?”马三娘问道。 “他可是有大用的,这府城夜晚可是有宵禁的,除非有府台的令牌,他和这府台可是认识的,所以这令牌就要靠他了。” “可是娘子让我探查的镇国公府上的公子?世家公子出身显贵,多数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而且我观此人甚是清高桀骜,会那么容易帮我们?” 柱子和裴少淮互相看了看:“这是娘子说的,具体他们怎么谈的,我们也并不知情。” “不过娘子说了,等着这古兄弟进了府台的府上,我也要跟去的,不得离开他半步。” “可是我看他心眼比你多,想要甩开你也是很容易。”三娘毫不客气的说道。 柱子被堵的张口结舌,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有疑惑,直接来问我便是,干嘛做这小人行径。” 众人被吓了一跳,不过听着这个嘲讽德语句,心里都升起了一团怒火。 “哼!你来的正好。”马三娘立刻过去打开了房门。 第126章 黑吃黑 马三娘打开了门,古途就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坐在了木凳子之上,虽然穿的兵丁的服装,但是他独特的气质再配上这张俊秀的样貌都知道此人不简单。 众人也就静等着他的发言:“你不用担心,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马三娘看着他:“空口无凭,我们怎么信任你。” “那你们还不信任楚娘子吗?”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哑口无言,没有人敢说不相信,即使他们心里也有疑惑。 “罢了,楚娘子的手段你们还不知道?再说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乃手握三十万大军的镇国公第四子,我并不知道你们是要做什么,我也不会帮你们,我只不过是去府台住上几日,要一个通行令牌够我行走方便罢了,至于这令牌被人偷走我也是毫不知情的。” “好一个一推四五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裴少淮听完之后竟然鼓掌赞叹。 众人都对他投去了异样的眼光,他看着众人肃然的表情,也就讪讪地收起了手。 “行了,我们先说一下计划,天波府一共管辖十三个县,现在已经有了七个县送来了粮食,明日古兄弟还有柱子去府台,取得令牌,夜里我们拿着令牌去探查两个粮铺的掌柜和账房,只要发现他们带着大批量的搬粮人,那就是我们下手的时机。” “可是我们怎么运出去呢?” “这不用担心,每日诚德粮铺还有永仁粮铺都有大量的粮食被运出天波府,没有人会起疑。” 众人意会的笑了笑。 “唉!就是娘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正常情况她应该马上就到了,还是让人盯着城门口才行。”楚娘子不在,众人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计划都是娘子安排好的,这都完不成,那以后还能做什么事情,难道以后什么事都需要娘子亲力亲为?那需要我们做什么?”马三娘呵斥了众人一顿。 不过马三娘也知道这种时候也是需要加油鼓气,不能一味的贬低,又声音缓和的说了好多好话。 他们并不知道楚舒正常情况确实应该早就到了,可是总是会发生意外。 她挖的这些宝藏,确实不少,楚舒都有点担心买货人有没有那个能力,都吞的下去,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留三人在这里就可,剩余的十人一组,每组拿一些霹雳弹,全都隐藏起来,刘谷一会儿我下墓,上面的事由你指挥,见机行事,再有十人出去探查,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是。” 墓里一边放着气,楚舒一边磨着刀,一切就等食客和东家的到来。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就有人来报,说是来了一伙人,不多,只有四五个。 楚舒站起了身,魏老也是挺起了胸膛,还行,这个老朋友没有忘了自己。 等着这一伙人来到之后,互相寒暄,魏老就带着人去了洞穴门口,并没有向人介绍楚舒,来的这伙人也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两眼,觉得竟然有两个女子,其中还有一个小姑娘有点稀奇,不过更重要的是墓里的宝贝,连忙过去查看,此时气体已经放得差不多了,火把放下去也是没有熄灭。 众人都小心的下了去,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让众人应接不暇,楚舒让人把金子都放在一起,这个是不卖的,除非价格会比本身的金子还贵。 最关键的是旁边还有一个墓志铭,和外面那个墓志铭完全不是一个人,很显然外面那个是假的,只见食客看了墓志铭,欣喜不已:“大魏朝的狄丞相之墓,听说他晚年的时候回了故里,没想到竟然葬在了这里,距今可是有1000多年,好啊,好。” 他又仔仔细细的看着旁边的陪葬品,看了大概有两个多时辰,楚舒有些疑惑,这也太久了,把自己人叫到了一旁,看向了魏老。 魏老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对:“这位兄弟可是看好了?还请出价,我们这边还有事情要办。” 那人笑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来人。” 他的随从一直捧着两个乌木盒子,此时也走上前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满满的银票,但是楚舒和魏老脸色却是一沉:“兄弟可是记错了,我可是提前打了招呼,只要金子和银子。” 因为可能马上天下就要大乱,所以银票特别的不保值,可能随时就作废了,所以楚舒无论做什么都尽量让众人要金银不要银票。 魏老此时也看向了东家:“木启江你是什么意思?” 但是木启江也是一脸怒气:“刘阿大,你如此的不讲规矩,是不想在江湖上混了是不是?” 名叫刘阿大的男子直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匕首刺向木启江:“你死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再说了,这里的东西都够我活五辈子了,我也不用再做这行了……” 还不等他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脖子一阵疼痛,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在他拿出匕首时楚舒就已经跑上前,终于露出一直藏在身后的武器,非常快速的从左到右一滑,刘阿大的脑袋就已经掉到了地上。 鲜血四溅,还有这热的血液直接喷在了木启江的头上,脸上,甚至嘴里,木启江只感觉,胃里一阵反胃想吐,忙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而此时就听到山洞外响起乒乓的响声特别大,跟雷声差不多,甚至更大。 此时刘阿大的手下已经被楚舒吓得不行,也掏出了武器,管不得外面,只是颤抖的说:“你们最好不要动手,我们老大已经请了200位陆林好汉前来,你们最好让乖乖离开,否则你们必死无疑。” 自己手里有银票,虽然有一些假的,但是剩下的保自己的命还是可以的。 可是几人发现楚舒一伙人都只是冷静的看着他们,但是眼里的嘲讽已经十分明显。 “你们连命都不要了吗?你们是不是疯了?”手下崩溃的大喊。 不一会儿就有楚舒手下的人过来禀报:“娘子,那伙人已经死伤过半,还抓了五十多人,剩下的人都已经跑了。” 楚舒听完后走向几人,这几人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老大也拖了这么长时间,正常应该早就过来了,可是刚才的响声,之前只以为只有这些人,可是上面这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越想越绝望,这里有一个胆小的,抛下手里的兵器跪了下来,磕头认错:“娘子饶了我们吧!都是这个刘阿大干的,跟我们没有关系的,饶了我们吧。” 第127章 残兵 “上。” 楚舒身后的人拿出武器立马上前,打了起来,剩下这几人武艺还是挺高的,不愧是贴身保镖,但是人多打人少,还是稳赢的,最后终于都收拾好,就听人急报:“娘子,探子查到,大约有上千人往我们这边来了,而且都是穿着官服铠甲。” 当兵的?军队怎么会在这里?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为了什么?楚舒看向满地的珠宝,心里有些了然,但是一百对一千,或者更多:“霹雳弹还有多少?” “不足十个。” “一刻钟,能拿的拿一些,不好拿的都不要了,咱们撤。” “是。” 楚舒登上梯子走了上去,来到放哨处,趴了下来,看到最前方有一个穿着普通兵丁不一样的盔甲的中年男子,还有几个衣衫褴褛之人,一看这伙人穿着跟他们这一队的人就是不一样的,显然并不是一伙的,但是看着他们在前面,竟然在指路,这一伙人不会就是被打跑的那群人吧! 这是找来了背后的靠山?但是怎么这么快?又看这一支部队,有的脑袋上也没了帽子,有的甚至没了兵器,还有的甚至连块藤甲都没有,每人都是灰头土脸,还有一些受伤的人,怎么像是一群被打了败仗的部队,是溃兵? 而且也不止一千人,应该是两千多人。 “撤!” 楚舒和放哨的一起小心的撤了出去,从小路回到瀑布,此时众人也拿着东西从瀑布里出了来,只是脸上满是遗憾,可惜,不过也来不及想,从北面撤了出去。 但是楚舒带着几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埋伏了起来,从自己的兜里把钱掏出去,实在是太过难受,这一伙人到底是什么人?自己这个位置是天波府顺德县内,这是府台又派兵出去平叛了?还打败了?可是这个官服并不于天波府的深蓝而是灰黑。 终于看到有一个人举着一个旗“抚军”。 看来之前自己猜的没错,这抚军将军多数是被那武威将军给灭了,不过他们这些残兵败将逃出来了,为何不去县城找县令,给皇上禀报?因为要从文崇府到达这天波府的顺德县,前面还得过好几个县城,他们早就进入了天波府境内,完全不怕有什么匪徒,不去通报,反而在此做起了打家劫舍的活计? 难道真的是因为古途说的那个原因?只要打败了,皇帝就不会饶了他们? 这时候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见地上很多的死尸也毫不在意,才发现他的左手臂绑着白布,还有血渍在上面,神情疲惫,他坐在一旁,几个兵卒把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拽到男人面前跪着。 中年男子指着旁边被霹雳弹炸出的黑色的焦坑,说着什么,可是跪在地上的几人全部摇着头。 作为一个军营中的将领,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后来他又指挥人走向了瀑布,看来去找墓穴去了,过了快一个时辰,终于有人回来,但是看他激动的神色,肯定是找到了墓穴,有可能还发现了宝贝。 只见这个中年将领脸上也是终于浮起了一丝喜悦,跟着走了过去,不过最让楚舒意外的是,这个将领最后让众人挖坑把尸体埋了,楚舒看到此更是让她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楚舒就带着人一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论是虫子爬过脸上还是老鼠从眼前路过,曾经在末世的时候,她为了杀一个人也是趴着两天三天都是寻常,楚舒只能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所以必须有耐心。 过了不知多久只见源源不断的古董被抬了出来,瓷瓶玉饰甚至还有各种漆器,但是都是比较大的东西,将领看着表情不是太好。 不过天也渐渐黑了,他也是让众人开始做起饭来,看他们吃的也都是一些粗粮野菜,还让人去打了一些猎物,不过猎物哪是那么容易打的,多数都是箭射的,看着那个装粮的袋子,这么多人,想来不到几日就要断粮了。 所以才这么急切的需要钱。 一个队伍没有粮,没有盐,肯定会分裂的。 闻着他们的饭香,勾的楚舒几人也是饥肠辘辘,众人看向楚舒还是一动不动,只能咽了咽口水接着趴着。 终于等到了众人吃完饭开始歇息,将领在最中间,周围有一队人在巡逻,没想到到了这荒山野岭,他们还这么警惕。 等到夜半三刻,将领终于开始解决三急,楚舒开始带着人小心的挪动,顺便活动活动手脚,小心的跟了过去,将领找到一个地方站着,两个护卫在后面转过身,楚舒比了个手势,身边人直接扑向那两个护卫,捂住嘴,按倒在地。 而楚舒却是直接一脚踹向了将领的脑袋,男子低着头刚解开腰带,就感觉一阵晕眩就摔到了地上,头火辣辣的疼,捂住了脑袋,刚要张口喊,楚舒的第二脚就要踹了过来,男子也反应迅速直接躲开,甩了甩脑袋直接站了起来。 “来人!”一声大喊。 提起刀向楚舒砍来,楚舒也抽不起刀,两刀砍在一起,火花四溅,但是楚舒毕竟力气小,被砍的虎口发麻,差一点握不住刀,这男子看到楚舒一个女子也是惊讶。 但是也很快镇定下来,又提刀砍向楚舒,楚舒不敢硬接,左躲右躲,士兵听见声音也马上都过了来,来不及了,要尽快,想要活捉,还真是个不容易,竟小瞧了他。 摸了一下左手臂,一根针就射箭出去正中男子的胳膊,男子看了一眼非常小的针,随手就拔了出来,看了两眼扔在了地上,又要向楚舒攻来。 “有毒!” 男子听见动作稍微迟缓,以为听错了,不想楚舒又大声说道:“那针有毒,五息之间不吃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是不是感觉心跳越来越快?本来是不想给你用的,没有几只了,真是可惜。” 楚舒一边说,一边向男子慢慢走了过去。 第128章 收拢残兵 楚舒的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落在男子的耳边,而且他还感觉手脚越来越无力,胃还有些痛,男子跪倒在地,但是还是仇恨的瞪着楚舒,他想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但是说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小。 楚舒走过去把刀架在了男子脖子上,看着走近的士兵:“不许动。” 有几个小的武官看到此情景,忙让众人停止,焦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快放了我们将军。” “我问什么你们说什么,自然就会放了他。” “倘若要是说谎,你们将军已经中了毒不吃解药必死无疑。” 士兵也看出将军情况不对劲,脸色煞白,额头的青筋暴起,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你先给他解药,我们都会说。” “放心吧!你们乖乖的,他就不会有事,威武将军是不是谋反了?” 几人看着楚舒有些惊讶,不过犹豫半天,最后回了个“是。” “抚军将军是不是出事了?” 几人眼中闪过悲伤,默默的又点了点头。 “那你们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回禀皇上?而是当逃兵?” 听到此处众人都有些慌张,激烈摇头反驳:“我们不是逃兵。我们只是……只是……” 不由自主的看向跪地的男子。 此时男子已经开始吐血,楚舒低下头问道:“你说是不说?到底有何隐情?” 男子也是无奈的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楚舒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药丸,分了一半给了男子:“你若说真话,我就都给你。” 男子举起颤抖的手接过马上塞进了嘴里,咀嚼两下就咽了下去,很快胃就没有那么痛了。 男子坐到了地上,吐了一口气:“因为我们曾经也做了叛贼,此事就说来话长。” “哦?”这倒是让楚舒还是意外:“没事,我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说。” 男子开始麻木的讲了出来:“威武将军将军简直就是一个没用的东西。” 听到此处,别的兵将更是骂起了这个刘全德,简直是恨不得把他祖坟都给刨了。 “闭嘴。”太吵了,不过可以想象得出他究竟干了多少的蠢事。 “这威武将军说是出身什么世家大族,能力出众,所以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更是根本听不进去我们抚军将军的话,也很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也就罢了,可是他第一次攻城……” 接下来的时间内楚舒就听到了这个刘全德的各种骚操作,目瞪口呆,什么刚到地方也不给众人休息时间,马上就去攻城,兵疲马乏又能怎么打? 粮草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没有派重兵保护押运,更是没有堵住消息,致使消息满天飞,让别人直接烧了粮仓…… 就这样还不输,那就奇了怪了,可是这刘全德的错,还不让抚军将军如实以报,可是抚军将军更是个直脾气,所以就被他害了,他的这些手下也就被逼无奈归降了这威武将军。 男子又说:“可是跟着他又有什么好?不过就是一个草包,而且心思歹毒,拿我们这些叛降的命,压根就不当回事,什么危险让我们做,更是过江去打什么扬州,让我们先去当先锋,我们又不是傻子,就找了时机逃了出来。” “可是,毕竟我们也叛逃过,也是不敢回家,回去就是必死无疑,可能还会连累妻儿老小。”说着说着男子哽咽的流下了眼泪,众士兵也有的也哭了出来。 天下之大,竟没有他们的落脚之地,每天浑浑噩噩,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 “这个倒是好解决,我能给你们找个地方,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男子诧异了一下:“娘子,但说无妨。” “跟我吧!有衣穿,有饭吃,还有地方住,每月还给你们饷银。” “他们三个就是我的兵,但是他们只是工兵,要是真正的上战场的兵,饷银会比他们还高,待遇也是更好,立功了还会有额外的银钱。” 有一个手下就说了自己的月例还有待遇。 “而且我就是杀了长平县县令的楚舒。” 众人本来听她说的话,觉得她大言不惭,听到他手下的话,更是疑心疑鬼,他们的月例都没有他高,但是听到后面却是震惊的睁大了眼。 “我来盗这古墓,就是为了给人发饷银,我还要囤很多的粮食,而且马上就会有十多万石的粮食从府城运出来,绝对够养活你们了,你们要是不信,明日就跟我出发,去接粮,但是一路上都必须听我的。” 众人看着她信誓旦旦的保证,有一些相信,但是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男子,看得出来这男子很得人心。 男子沉思片刻:“我们不当前锋,而且必须是我管这支队伍不能打散。” “然后让你们有机会得了钱得了粮再跑,你在说笑吧!” 男子被噎了一下,却是露出了笑容:“那娘子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必须打散,至于当伍长,还是将军,就是各凭本事,我手下还是有几个人才的。” “这样你就不用怀疑我让你们去送死,毕竟每个队伍都有我的人,还有你的人。” “也罢。”男子也没有想太久,经过这么多的时日,非常清楚,想要养活这些人真的是很难,自己也不能真的带他们去当山寨王,就是去当了贼匪,这有几个可以抢的?都是自己都要活不下去的百姓。 为今之计,真的是需要一个可以吃饱饭的落脚之地,也重要的是不用自己天天的殚精竭虑,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好,那些东西我们必须带走,我们有专门的门路,可以尽快处理了,好得些银钱。” 众人一听,看向了宝贝所在,很是舍不得:“凭什么?这些是我们辛辛苦苦搬下来的。” “这是我用了十个霹雳弹给炸出来的。”楚舒也是毫不示弱的看向众人。 最后相持不下,男子说道:“给她。”非常的言简意赅,即使自己拿在手里,也不知该上哪里卖去,连个路引都没有,怕是连城门都进不去,更何况一顿饱和顿顿饱,自己还是能分得清的。 第129章 截粮 最后楚舒带着这个将领待在一旁,还有发现情况不对就已经跑过来的手下,那些士兵而在另外一侧,两方泾渭分明。 但是楚舒还是让人一部分休息,一部分站岗,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另外一侧的士兵看着这边岁月静好的样子,好像是没有什么坏主意,也是安排人站岗,其余人休息。 终于到了第二天,楚舒让一部分人跟着魏老去卖东西,还有接着探古墓,不过以后要小心,可不能让别人黑吃黑了,宁可自己先挖,以后再卖,也不能太过冒险。 一部分人带着一些受伤或者年老体弱的,看着年龄好像都六七十了,还有生病的,甚至还有年龄不超过十五岁的士兵回县城安置。 楚舒所做的事情,男子都看在眼里,并没有挑刺。 然后楚舒就带着人极速前往天波府,人变多了,速度倒是变慢了,心里也是焦急。 而府城这边,全部都是按计划行事,蹲了两天,终于蹲到了永仁粮铺的掌柜还有账房带着一群推人力车的人。 只见还有不到一炷香就能到粮仓了,角落里扑突然出来了一个孩子,看着能有十三四岁的男孩,男孩抱着掌柜的脚哭求着,刘伯我可找到你了。 掌柜的自然是想随脚踹开,不想男孩力气非常大,直接把掌柜拽倒在地,掌柜只觉得脖子那里一阵刺痛,便传来说话的声音:“别让他们过来,说我是你的远房亲戚,否则就直接捅死你。” 掌柜吓了一跳,感觉脖子那里越来越疼,好像是流出了血,急忙答应:“好,好,别杀我。” “你们别过来,这,这是我远房的侄儿来投奔我的,我没事。” 蔡远山看似小心的把掌柜扶起:“刘伯,真是不好意思,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不用你们扶,我扶着就行。” 掌柜也是颤抖着:“没事,他,他就行。” “接着走。”耳边又传来男孩的声音,脖子还是很痛。 “走吧,走吧,接着走。”掌柜连忙说着。 众人没有看见,队伍的后面又进来了很多的人。 终于走到地方,蔡远山扶着掌柜:“小心说话,要十万石,银钱明天补上。”手里的刀比在了男子的小腹。 “知道,知道。” 因为都是熟人,门卫就跟掌柜随意的说了几句,便问今天要搬多少?本来是只要搬五万石,也不得不改口,说是十万石,自己漏拿了银钱,明日就会送来,这倒是不怀疑,商户对于当官的来说就是如同蚂蚁一般,想要碾死非常容易,就让人开始搬粮食。 而人群中也发现了很多陌生面孔,小声问道:“咦,兄弟,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对,对,掌柜的让来的。” 毕竟没有人想找麻烦,也没有人说什么,干着自己的活计。 大河扛上四五袋麻袋就往牛车上放。 “唉!你们什么时候有了牛车。” “就是后来的,掌柜让来的。” “是不是掌柜?”裴少淮问向掌柜。 掌柜也明白是什么事情了,可是有口难言,只能点头。 众人也就搬了起来,所有的马车,牛车,还有所有的人力车也都装得满满的,离开了粮仓,裴少淮在前面赶着车带路,后来就发现这是出城的路。 “不先回一趟铺子吗?这些都要运出城吗?这回好着急呀,以往还能回铺子,休息几个时辰。” “哪有那么多话,人家让咱们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这几年不过是粮食变少了,以前要忙到天亮呢,习惯就好了。” 老人自以为是的解释着,有的人也就懵懂着听着,都是干苦力的,人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想太多。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发觉了不对,那就是账房先生,但是他也没有声张,只是跟着人一直走到了城门口,因为他发现他的周围都是一群陌生人,只能紧张的直冒冷汗,出汗他就擦,出汗就擦,频繁的动作也让人有了察觉。 马三娘上前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账房先生一听女人的声音也是怔在了当场,掌柜的找没找女人过来搬粮,他最是知道了,所以这女人也是他们一伙的:“天,天热。” “这样啊。” 终于等到了天亮开城门,上门口里外都有人排队,队伍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掌柜从衣袖中拿出早就办好的路引,又塞了一些钱,守卫其实不用看都知道,他们都是老相识了,高兴的掂了掂银子,运粮队也是顺利的出了城门。 账房先生急忙抬头看了守卫一眼,马三娘拿着匕首对着他的小腹:“最好不要乱说话。” 马上脱出口的话被噎在了嘴里,账房只能鼓圆了眼睛,守卫只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 等着众人刚走出没多远,以为也可以松一口气,但是守城的将军过来视察,看了他们的路引,发现他们的粮食比这路引上的多了一倍。 皱了皱眉,骑着马走出城喊道:“站住!” 可是前面的队伍却没有回头。 “前面运粮的,说你们呢。” 没有想到他们没有如愿的停下来,反而越走越快。 守门将军发现不对:“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裴少淮只能快速的甩着鞭子,让车更快些。 柱子和古途也早就出了城,看到此情:“放箭,快走。” 柱子直接拿出车里的弓,跑到最后射了起来,别的弓箭手也开始射了出来。 从城里出来的兵不敢上前,外面等着的百姓也是乱了起来,场面十分混乱,柱子抓紧时机就让众人快撤。 刚跑出去没多久,还是被追了上来“扔霹雳弹。” “是” 守城的将军以为只是平常的匪患,没想到还有火器,神色凝重起来。 第130章 打胜 有了这火器,他们确实不敢上去,柱子松了一口气,不过回头看着那些搬运工确实有些慌张,想要弃车而逃。 “谁要敢跑我就杀了谁,我这弓箭还是很准的,你们谁想试试,谁要是给我运到船上,我就一人一两银子。”终于安抚了众人。 柱子还是心事重重,霹雳弹也没有那么多,可能坚持不到地方。 终于最后一个霹雳弹都用光了,柱子心有遗憾,就差最后一炷香时间,就能上船了。柱子握起旁边的刀,眼里燃起重重的火焰:“杀……。” 还没来得急把杀字喊完,“急什么?头一次见这么着急去送死的?”古途在旁边不紧不慢的说着。 柱子有些愣,不明就里。 “看后面。”只见楚舒骑着马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 众人也是高兴的大喊:“娘子!娘子!……” 柱子看到楚舒,只觉得她就是天神娘娘下凡,眼眶湿润。 “不会吧!你想哭啊!一大男人,怎么变得娘们唧唧的。”耳边还是传来聒噪的声音,但是没有那么讨厌了。 可是柱子还是哽咽的说了一句“闭嘴吧!你这个长舌妇。” “你,不识好歹。”古途觉得自己就是活跃一下气氛,竟然还说自己,也有些生气。 楚舒带人走到最前对着柱子一众说道:“你们先撤,弓箭手留下。” “是。” 虽然众人对楚舒身后一群人心有疑惑,但是此时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连忙撤退,手术对着弓箭手道:“主要是那个骑马的,大河,你到最前面,射不到人,射马也行。” “是。” “记住要守住两柱香的时间。” “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众人也明白楚舒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的命令还是比较听的。 数十枚的箭矢飞过天际,守城官只觉得一道杀意的寒光闪现,然后就感觉右臂一痛,然后就毫无直知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掀翻到地上“啊!”旁边的人更是惨,都中了箭。 惨叫声一片。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将军受伤了!”队伍立马乱了起来。 守城官被摔到了脑袋晕了一会儿,耳鸣声嗡嗡作响,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众人在喊些什么?气的大骂出声:“闭嘴,闭嘴,你个蠢货。” 楚舒看形势大好喊道:“杀!杀!”带头冲向了对面。 众士兵齐齐摇旗呐喊喊道:“杀!杀!杀!”也向对面冲去,军心大乱,正是收割之时。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守城的兵士都慌乱了起来,楚舒过去先是砍杀了好几个,士气大振。 “给我杀!给我杀!”守城官气急败坏,声音太小,除了周围的根本听不见,他们甚至都有可能觉得守城官已死,后面的兵士已经慢慢往后退。 最后终于有一个开始逃了,只要有一人逃,渐渐的就会越来越多,就是必输无疑。 楚舒看到喊道:“他们逃了,他们逃了。” “逃了,逃了。”身边的兵士也在大喊,前面守城的兵士听见后向后一看,大吃一惊,中间围着的将军,看到后也是被逼无奈地说了声:“撤退!撤退!”已经有了败兵之相,再打也是无意。 而楚舒这边的兵士也是非常惊讶:“赢了!我们打赢了!” 可谓是十分的扬眉吐气,这几个月即使是抚军将军在的时候,也是一直打败仗,后来也是过的简直就是丧家之犬,中年男子看向楚舒时,更是不可置信,对于一个军人来说,你给他钱给他粮,都不足以让他对你有忠心。 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崇拜强者,强者为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 “撤!” “是。” 楚舒带人撤到一个野码头,看着江中行驶的两艘大船,很多人蹲在地上不敢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 而府城这边,城门关抬着手臂跪在府台面前,手臂上的箭矢已经被撅断一半,但是还没有处置就赶忙来汇报。 “什么?你说是文崇府的守备军?” 此时永仁粮铺的东家也是急忙来报案:“大人,昨天那批粮食被人劫了……” “你是说只付了一半的银钱?”到了此时,粮食肯定追不回,府台心里更是有另外一番计较。 永仁粮铺的东家震惊的看向府台,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急的脸色通红:“大人啊!是想逼死小的呀!” “笑话,这么多年你们挣的也不少,还想糊弄本官。”府台猛的敲了一下桌面。 永仁粮铺的东家吓得瑟瑟发抖,没有人可以跟官府作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府台看他这样又说了一句安抚的话:“放心!本府会派人追查,倘若追的回来再给你便是。” “谢谢,谢谢大人,大人英明。”心里是在想,追的回来也不一定能给我,再说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追回来? 最后府台端起了茶,永仁粮铺的东家就怏怏告退了。 府台又转头对着守城官嫌弃的说道:“退下领罚去吧!” “是。” 等着屋内,再没有旁人旁边的师爷向上,行了一礼:“大人,此事属下倒有一计?” 府台慢慢的喝着茶说道:“哦?但说无妨。” “既然是文崇府的守备军军抢了这二十万石的粮食自然是要禀告皇上,为了漕粮,我军也是损失惨重,力有不逮,特向皇上请罪。” “二十万石?不错!不错!好,你先起一个奏折给我。” “是。” “那镇国公公子也是今日请辞了,还把令牌送了回来,他与此事……” “那可是正一品,我又算什么?只是来游玩的罢了,更何况还是我看在镇国公的面上特意给的令牌,让别人知道了,不就是我以权谋私吗?必会攻讦于我,到了此时,我这个位置可是好多人眼馋的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私下里还是去查查,这镇国公难道也要反叛?” “是。” 第131章 大乱准备 等着楚舒带着人终于赶回来时,粮食早就到了长平县,而且县里又建成了好几座大大的粮仓,百姓们听说又一批县城的官粮也是欢呼雀跃,自从秋收以来,县城已经买了很多很多的官粮,即使是以后有了灾年,众人也是心里有底了,心也就更加安定了下来。 “爹你听说了吗?这长平县又买了几十万石的官粮。” 一个精瘦的男子,问向旁边的看着背有些弯曲的老人。 老人叹了口气:“你还是想搬到这昌平县?” “爹,马上就要冬日了,虽然今年我们挣了些银两,能买一些粮食熬过这个冬季,但是以后呢,我们家的粮食交了皇粮,根本剩不了多少,而且这昌平县人越来越多,听说昨日一人只能分得六亩田地了,再等的话,怕是连五亩都没有了。” “可是即使是五亩地也比我们家那10亩地强呀,不交皇粮,足够我们家吃用了。” “可是,倘若我们偷偷过来落户,里正和村长必会上报县令大人。” “我倒觉得没甚关系,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咱们县也没有什么动静,何况咱们隔壁的那个张家庄,可是全村连里正和村长都过来了,收完粮之后,不可能有官差来村庄的,至于咱们的里正还有村长,我看这几日也有他们家的人,想来他们也在犹豫,我们只要再过去劝劝。” “更何况,有些地方是允许开荒的,我们也就是一开始苦点累点,肯定能过好,更何况我们也可以去租牛还有犁,价钱我也问了,都挺便宜的。”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爹,我直接跟你说吧!我已经和我们村子的人都商量好了,今日就去村长和里正的家,他们能同意最好,他们要是不同意过来,我们就是绑也要把他们全家都绑来。” “你,你,……”老人气急败坏,不只是心疼自己家的田地和房屋,更是生气,自己的儿子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 “爹,我这个决定绝对是对的,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这些事情都有我呢。”更是说明以后自己要做主,不再听这个爹的话了。 “不孝啊!你这个不孝子。” “如果我的不孝,能救我们全家的性命,那也是值了,我愿意当这个不孝子,更何况人家都说了,不能愚孝,只要说的对,做的对,不管是老子还是儿子,都应该去听。” 说完之后男子就转身离开,接着去搬石头。 这种情况更是发生很多的地方,遍地开花,思想的启蒙有了一丝萌芽。 楚舒到了县城让人先安排这些人,自己去了县衙,姜时笙也是早就等候多时,看到楚舒连忙行礼:“娘子可算回来了。”楚舒不在县里,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楚舒找了个椅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那些粮食的尾巴全部都打扫干净了?” “娘子放心,那些船都是我家二郎在别地找过来的,船手和船主都不认识,而且没让他们运到我们这里,自己派了小船过去接过来的,最关键的是我们这个河道,现在水少还是上不来,要想当一个码头运东西怕是难,大船都上不来,即使是小船也需要30人拉动一个船。” 水利工程这边楚舒确实不懂,如果自己这边要是有一个码头,以后不管干什么都方便,看来还是缺人才,战国时期秦朝都能出个李冰,修了那么着名的都江堰,这个时代肯定还是有很多那种人才,只是到底去哪里找呢? 虽然来了几个月,但是还是并不懂这古代的,随后问道:“修水坝修桥的那种人都在哪里?” 姜时笙了然:“那就是工部管的,其中有一个河道总督,主要管的就是河道,此时正是运漕粮的时候,那些官员能手都在这运河之上,而离我们最近的就是丽河,那里前段时间河口决堤影响漕船正在修整,不过此时也是非常时期,他们不敢耽搁工程,只能会尽快,应该马上就会修完。” “派人过去,找技术最好的,不过要多带几个,咱们县就是水太少,很多地方连个水车都做不了。” “是。” “娘子也是饿了吧,我让人给您备了碗面,还有芙蓉糕还有饴糖。” 楚舒有些诧异的看向姜时笙,姜时笙笑着说:“每次我背那么多糕点,可是您只喜欢芙蓉糕,我以为是它口味独特,后来也是发现它是最甜的。” “娘子也是辛苦了,吃一些糖有什么不可的。” 到了末日后期,自己就越来越嗜甜,只要觉得吃些甜的,就不会觉得那么苦了,可是糖却是越来越少。 所以虽然现在是个乱世,但是也好多了。 等着菜上了以后,楚舒看着对面一盘清炒的青菜,夹了一个放进嘴里,还行,有点甜,还挺脆,随口问:“这是什么菜?从前怎么没见过。” 提起这个姜时笙也是一脸笑:“这个就是那个曾士林不知哪里找过来的,叫多瓜,产量也是极丰,只要种一颗,这一年都不用再种别的菜,而且不管是喂猪喂鸡喂鸭都是非常好的。” 怎么感觉听着有点像佛手瓜,那个产量确实丰,一年1000多斤2000斤,但是只听过倒是没见过,这瓜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给他赏了吗?” “按照娘子的规定,只要发现什么新的东西或者是做出来什么好的,有用的,都是有赏的,所以也给了五两银子。” “不错,” “对了,这些兵冬季的棉衣,可是齐全?” 提起这个姜时笙也是一脸忧愁:“只能一人一套,多了确实没有,不只是他们百姓更是少,我们这边种棉花的太过稀少,百姓都是用芦苇稻草,可是那些根本就不抵寒,不过柴和碳都有也是能过的。” “棉花?” “明年多种一些棉花。” “但是这些兵一套棉衣不够。” 姜时笙有些不太懂,冬季也不用做什么,有很多人家连一套棉服都没有,不也是过来了。 “不只是棉服,还有粮食,水,药,还有护手和护脸的,冬天所有长途的大军需要的东西都要准备齐全。” “娘子!你是要……”姜时笙既是激动又有些惶恐。 “今年的漕粮,运不到京去了,马上大乱,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我们的地盘确实有些太小,人也太少,否则到时候就是待宰的羔羊。” 第132章 图书馆 “除了我这次带回来的这些兵,现在招多少人了?”楚舒快速吃完饭,把碗筷放在一旁,问向姜时笙。 姜时笙沉思一会儿回道:“差不多三千两百多人。” 楚舒听着还是皱着眉头:“我带回来2185人,一共就是五千五不到。” 姜时笙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娘子,是想先打哪里?” “你认为应该先打哪里?” 姜时笙想了想说道:“我们南面就是宁远县,可是那是那批流民的地盘,连官府的官兵都没有把他们打散,想来实力不差,听说有数万人,并不好惹,而且那里虽然沃土千里,可是大坝决堤,明年怕是还是种不了庄稼,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块死地。” “而我们西面的乌木县可是上县,那里以漆木而闻名,做的漆器精致华美,达官显贵都即是喜爱,还有北面的安庆县也是上县,那里有一个月光泉所以瓷器做的好,无论攻哪一个,对于我们来说都好,银钱上能充足一些。” “至于东面的安门县还有安庆县旁的昌平县都是下县,可能好打一些,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完全好,我们也是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实属鸡肋。 “娘子你看。”姜时笙从旁边拿来自己画的堪舆图。 “我们裴家原来也是有商队的,年轻的时候为了生意更是走南闯北, 后来就是我家二郎去的,这是我们两个绘的舆图。” 楚舒惊讶了一下,过去看了看,古代的地图实在是太难,费时费力还不好画,只有皇帝下招让人绘制,至于怎么绘制都是用那记里鼓车绘制,通俗的就是驾驶那个车走了一里地就会自动敲响车上的铜锣。 每个县的县志上会有详细的说明,但是全国的只有在皇宫或者在文渊阁才能看到。 古途身为镇国公家的公子自然是可以看到,但是只是大概的图,没有姜时笙画的细,当然也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也就没有画,其实怪不得古代一直防备商人,商人确实是走街串巷,走南闯北,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当间谍非常的合适。 自己也派了人出去探查天波府的山川河流还有城镇的具体位置,三个图合在一起就非常完美了,还不容易出错。 楚舒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攻城并不只是为了钱,而是要站稳脚跟,只要我们守住马木县西侧的汉水,还有安庆县北面的长天山的武鸣关,我这里就是易守难攻。” “至于昌平县和安门县,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也必须控制在我们手下。” “可是,我怕我们人手不足,他们俩放在最后也就是了。” 楚舒摇了摇头:“不行,打的就是出其不意,万一他们有了准备,攻城可比守城费力很多,更何况是冬季,我们没有办法长时间的围城。” “最关键的是我打算下第一次大雪之后就动手,我们离得近,好动手,他们谁也不会料到,伤亡也能少一些,更是因为即使后来天波府得了消息,大雪封路,他们也来不了,等着春季的时候,我们也已经牢牢掌控了整座城,自然是不会怕他们。” “可是这也太过冒险,可是同时攻打四座城,让谁当主将带兵?柱子他们也没有真正的打过仗,我怕到时候会出现意外。”姜时笙虽然有些明白楚舒说的理由,可是还是很担心。 “董天乔是抚军将军的偏将,他从戎二十年,是有带兵的经验,当初刚来这长平县也遇到了好几伙的山贼水匪,我也带着他们都给收拾了,现在贼匪长平县是没有的,可是别的县还是层出不穷,以后我会带着人出去操练。” “你现在就开始准备以后要用的物资就好。” “是。”姜时笙看着楚舒下了决定,明白她的性子,也没有劝说,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个我先拿回去看看。”楚舒拿着舆图说着。 姜时笙微笑着说:“这个就是给娘子准备的,娘子拿走便是。” 楚舒点了点头拿着舆图就离开了。 姜时笙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但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自己的心里虽然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兴奋,宏图霸业,名传千世,并不只是男人希望。 楚舒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安许多,不过当走到一个二层小楼的时候,竟然听到非常齐的背书声音,而且这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没忍住好奇楚舒走了进去。 就见到正中间摆了一个台子,竟然是裴少宣,周围满满的都是人,他现在在教这些人学字,没想到这裴少轩竟然这么喜欢好为人师,甚至还看到很多人正在伏案抄书,又走到二楼,发现一排排的书架,旁边有很多看书的人,楚舒上前看了看,这里的书竟然什么都有从三字经千字文,但是有论语,还有什么齐名要术,扁鹊医术……。 总之各种的都有,从哪里找到这么多书?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把书当成传家之宝,越是稀少,越是藏着,虽然看着好像是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那种古书残卷,但是种类也是不少。 楚舒就听旁边的人说:“这本我早就想看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不枉我来一趟。” “就是有点远,每天来往太不方便,要不我们自己抄一份,也就五十文,比三字经都便宜,可惜我等不会那竹笔,要不省了笔墨纸砚的银钱,还能便宜好多。” “那个也不难,李兄,多练练就好,我不出半个月就学的差不多了,也确实方便,就是容易字迹不清,需要写重一点。” “哦?那我以后也试一试。” “不过此次先抄书,要不每天四个时辰实在遭不住。” 四个时辰那就是安庆县来的人,楚舒在心里想着。 又见一人走到一个伏案抄书的人面前说道:“这位兄弟,可否帮小老儿抄一份简体书?” “自然可以,一共十文。” “好的,我这就给你。” 虽然简体书现在已扩张到1000字左右,但是字数也不算少,加上纸又加上笔,给个10文确实不多,没想到这裴少宣有两下子,不止办了一个免费的图书馆,还吸引到了这么多人,而且还给那些读书识字的人一个活计,也算是创造了工作岗位。 挺不错。 第133章 审讯官 楚舒刚打算出门,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说着:“唉!现在这世道可怎么是好,奸臣当道,最后清正的文阁老也病倒不再理朝政,我们这些读书人以后怕是没有出路了。” “就是读这书又能如何?难道要对不男不女的一个太监俯首称臣?听说皇上已经好久没有上朝了,所有事情都由那人传话,皇上不知为何糊涂至此,不知道他是奸佞小人吗?” “皇上是不是还活着都未可知啊!” “禁言!你们都在胡说什么呢,怎敢妄议皇上?都是不想活了吗?”一道厉声制止了他们。 楚舒看了过去,是一个严肃的中年男子。 看起来是和他们认识的,两人有些瑟缩,也不再说话,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最关键的是看着他们穿着,并不是什么普通百姓,就见他们非常有目的性的去了一个书架,找到一本书一脸惊喜的拿了出来了。 也是来借书的。 这时一个伙计认出楚舒,就连忙过来,想要行礼被楚舒制止,楚舒问道:“这里的书都是从哪里来?” 伙计听后却是一脸诧异看向楚舒:“自然是之前的县令林家家还有张家,秦家……”说了很多,都是被楚舒抄家了的人,最关键的是,众人听说要楚娘子建这种免费看书还有学习的书馆,很多人都送来了自家书的副本,说娘子做的是好事,他们也愿意帮忙,所以书就越来越多。 倒是都挺自觉,一个个老狐狸。 “我知道了,你自去忙吧,我也有事要先走了,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 “还有盯着刚才上去的三人,两个年轻一个年长,有什么事情及时禀报。” “是。” 楚舒出门口,想了想又去了曾经的春水楼,现在改了名字,牌匾上写着包罗万象,口气倒是挺大。 还没有走到就听到各种演奏之声,热闹至极,楚舒走了进去就看到,琳琅满目,里面的人也比之前的那个文会馆多得多,而且这里面穿锦衣华服的更是多的多。 可是楚舒刚走了没两步就见到清风赶了过来笑着对着楚舒行了一礼,还不带说什么?就见另外一边魏文也赶了过来,看到清风眼睛眯了眯,随后也笑了笑,向楚舒行了一礼。 明显这两人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特意赶过来见楚舒。 楚舒向两人摆了摆手,随处看了看,两人就跟在楚舒身后,不敢打扰,逛了一圈,楚舒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 “是。” 二人带着楚舒走向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外面还派了人看守,清风还让人看了看隔壁,确认没有人,三人落座。 清风给几人倒了茶。 “咦!怎么没有看到京华?” 魏文抢先说道:“她现在选拍戏的话本子。” 楚舒喝了一口就问道:“你们三人打理这包罗万象,可还顺利?” 两人对视一眼,回道:“顺利,谢娘子关心。” 楚舒端起茶老神在在的说着:“不是总有人来找事吗?不过清风处理的都挺好,下手挺黑,不过也不错。” 清风起先一惊,看了楚舒一会儿才缓声说道:“谢娘子夸奖,这是小的分内之事。” “没了?”楚舒轻轻一问,清风心里却是“咚”的一声惶恐不安的说“娘子是指哪件事?” “你说呢!” 清风额头立马出了一层冷汗,看了魏文平静的表情一下,站起身走到楚舒面前跪了下去:“小人是有一件事隐瞒娘子,还请娘子恕罪,有人愿意领罚,但是……但是小的绝不后悔。” 魏文一听之后怒极,站起了身:“清风,怎么到了此时还是这样倔强,我们已经有了新的人生,你为什么就放不下过去。” “过去我为什么要忘,我恨他,我就是让他生不如死!”清风的双眼一片红色,泪水不断的滴落,但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魏文说道。 魏文也悲伤的流出了眼泪,对着楚舒求情:“娘子,清风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娘子饶他一命。” 楚舒听完之后放下茶杯:“如果他以权谋私,对别人也是像他那醉鬼老爹一样,他早就不能活到现在了,但是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鞭刑二十。” “你可服气?” 清风听完后立马一脸惊喜的看着楚舒,跪地磕头:“谢娘子。” “起来吧!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下,你应该知道我的习惯。” “是。” “不过你那个用在你爹身上的手法倒是挺新奇。” 楚舒的这句话不只是吓了清风一跳,更是吓了魏文一跳,因为她并没有详细的说过。 清风想起自己的爹每次用新的手法以后的惨样,就有些兴奋:“那个手法,其实也是之前在妈妈那里看到过,不过我又自己改了改,会让人更加的痛,但是不会容易死。” 越说越兴奋,像一个精神病。 可能他本身已经有一些,楚舒也见过这种,也不惊奇,而且他对自己还很有用,所以接着说道:“一会儿去领完鞭刑,伤好之后直接去县衙报道,主管审讯,当然了普通百姓是用不上你那些手段的,但是总是有那特别之人,可能现在少,以后会越来越多,但是对于你那爹的事情就此一次,倘若再犯,我想你是不想知道后果的。” 清风听完之后一扫颓废,甚至比之前更加开心,这楚舒深深弯腰,鞠躬:“娘子请放心,那个狗东西已死,清风也不再是以前的清风。” “好,你先出去。” “是。”清风看了一眼魏文弯腰低头退了出去。 等着清风关上了门,楚舒看向魏文笑着说:“我收到了你给我的那些信,你做的很不错。” 魏文倒是有些苦笑:“娘子真是折煞小人,这长平县哪有您不知道的事,小人倒是班门弄斧了。” “我知道这清风是你从小照顾到大的,他能考上也是你的帮忙,你待他如家人亲弟弟一般。” “但是你把他的所作所为告诉给了我,这是为何?” 第134章 打乱计划 魏文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能出春水楼是娘子帮忙,我们换回了良籍也是因为娘子,打理这包罗万象,也是因为娘子,甚至我们吃的穿的用的全部来自于娘子,娘子是我们的所有的恩人,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负义,一切都应该以娘子的命令为准,滥用私刑夺人性命是娘子不允许的。” “另外一个也是因为私心,我怕他一错再错,最终走上绝路。” “那你不怕他误会你?” “并不是误会,确实是我通风报信,我也并不后悔,自已认为没有做错什么,我发现他捉了他爹之后,让他放了,但是他就是不听,我与他大吵一架,倘若以后他记恨我,不再来往就是,以往对他更是不薄,今日这20鞭,就算他还我的。” “你倒是想的洒脱,不错。” “另外,你很聪慧,你是最快明白我办这包罗万象的用意,我手里正是缺人才之时,你可愿意?倒是不用着急回答,这个很危险,不只是在县里有人使用,或者写写信,有的时候我甚至需要你深入敌方,找到我需要的东西。” 魏文一听,站起身,炯炯有神的眼眸看向楚舒:“娘子,我此刻就能回您,我今年虽然刚刚十九,但是这世间的万般苦难,我也体会了个七七八八,对我来说,世间没有更难的事情。” “只要是娘子吩咐,魏文都是无有不应,才能报答娘子的恩情。” “好……” 楚舒还没有说完,突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楚舒听着不对好像是有人喊“失火了”,快速打开窗户,只见东方浓烟滚滚,正是一个粮仓的方向。 楚舒快速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令牌扔在桌上:“去,把东西两个城门全部关上,让济民军分三路保护三个粮仓。”说完直接就从窗户一翻直接翻了出去 “是。”魏文也知道事情不太对劲,手有些发抖,连忙抓住令牌随后跑下楼。 楚舒向东方跑了半炷香,终于快要到地方的时候被一人拦下:“娘子,没有烧到粮仓,被人拦了下来的,烧的只是旁边的民房,已经有巡查的衙役去灭火了。” 这时候有四五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被推到了地上:“就是他们。” 楚舒没有理还是去看了一下,因为都是木质结构,被泼了桐油,所以燃烧的特别快,但是及时发现,算可控。 手下们感受着楚舒恐怖的气息,知道楚舒已经是怒极,皆是不敢言语,只带着罪魁祸首跟在身后。 楚舒扭过头对着那群被打的人说道,缓缓的从身侧拔出自己的大刀,直接砍掉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胳膊:“说,还有没有同伙?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几个男子吓得哇哇大叫:“就是我们老大让我们干的,说是在这里放把火,别的就没有说什么了。” 楚舒又砍向那个男子的右胳膊:“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名男子已经痛得晕了过去,别的人却是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哭喊着:“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楚舒又把那个男子的两条腿砍了下去,男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主要的马路上全部已经重新修了,很多的血液顺着马路缓缓向下流去,画出妖艳的图案,让人胆寒。 终于一个小弟崩溃大哭:“不要,不要杀我,苏头他知道,所有的计划都是老大跟苏头说的,我们没有人知道。”手指也指向了其中年纪最大,最魁梧的一个男子。 楚舒看向那男子,提着刀缓缓走了过去,但是那男子虽然害怕,一直往后爬被人摁住,但是还是一个字也不说,楚舒笑了笑对着旁边的手下说道:“把他交给包罗万象的清风,还有告诉清风那二十鞭先记着,倘若他此次立功,也是可以免责的,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是。”手下看着那人的惨状,其实也害怕在心里得瑟,当然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就把剩下的人还有那个被砍的就剩一口气的人连着手和脚都带走了。 此时周围还有很多的百姓看着这么残暴的楚舒也是被吓的呐呐不敢言语,楚舒看向旁边,没有一个人敢看她的眼睛,这几个月的平稳日子,让众人忘了一开始楚舒的模样,楚舒倒是觉得决定挺好,现在最不适合有乱子,最好都老老实实。 最后看了一下,身上被溅的血还有地上一大滩的血迹,皱了皱眉:“把地洗干净。” 没有人应声,楚舒又看向旁边一个杂货铺的掌柜。 “是。是。是。”掌柜吓的连忙应声。 此时火势差不多快要扑灭,看着他们只能从水井往外,一盆一盆的拎太过麻烦,走过去对着指挥的衙役捕头说道:“以后每个坊间都放两个大缸,专门灭火之用。” “是。” 这时候柱子带人赶了过来,对着楚舒行礼,楚舒随口说着:“看住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是。” 楚舒又开始去另外两个粮仓,都已经有人过去看着了,并没有出事,城门也都已经关闭, 就只能等清风那里了,不过十有八九是来打自己粮食的主意,百姓此时也感觉事情不对,纷纷回家关起了门窗。 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清风就赶过来复命,一脸的喜气洋洋,身上还溅了一身的血迹,但是由于匆忙并没有换,旁边的人都离他很远,他也是不在意:“娘子,小人不负娘子所托,查明他们还是有同伙,而且是二十多名年轻力壮的男子,火烧东面的粮仓就为了制造慌乱,好偷我们西面的粮仓,我来时就已经命人过去转告。” 此时楚舒正在南面,听后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可有说怎么偷运?”因为刚刚自己明明检查过,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地洞,他们昨日就挖好了地洞。” “没想到是一群老鼠,可有说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们是马木县境内的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粮的?竟然千里迢迢上别的县打劫?” “好像是与那马木县当官的有关,因为他说他见过他们老大从县城出来,然后第二天就带着兄弟们来了这里,而且来了有小半个月了。” 楚舒一听停住脚步,一脸肃穆的道:“不好,他们被捉,马木县必定会心有戒备。” 现在城门关着,消息没有走漏,看来只能打个时间差,今日就要去攻打那个马木县了。 第135章 出征理由 这时候有一人急匆匆赶来:“娘子!抓到了,他们做的假的文书想要蒙混出城,咱们及时关城门,才没有出城,粮仓内很多粮食被调换了。”把手里假的文书递给了楚舒。 楚舒拿过来看了看,是一个买卖粮食的文书,还有官府的印章,做的倒是挺真的,现在这个防伪标志还是不行,还得让他们重新做。 楚舒走到西面的粮仓,几个没有查出粮食被换的人也是低头认错站在旁边,楚舒过去摸了摸,都是白色的沙子,大小跟米粒还真有点像。 “多久查一次?” “三日,三日之前还是好好的。” “以后要经常检查,下去领罚!” 看守心有余悸的连忙回答:“是,是,谢娘子。” 这时候姜时笙也赶了过来焦急的问向楚舒:“娘子!怎么样?” 楚舒只是蹙着眉,说提高一下防伪码等等很多管理上不足,最后才说:“计划有变,我今日就要去乌木县。” 姜时笙当然听到这一句就如一阵惊雷:“娘子,这也太过匆忙,车马辎重还没有安排妥当。” “还有那另外三个县又该如何?倘若知道了乌木县被攻下,也是不妙,只要他们关了城门,我们攻打都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娘子让做的那个专门攻城的大炮还有燧发枪还没有成功。” “没办法,还好霹雳弹还是有一些的,而且弓箭也是不少,至于粮食,他们每人只需带三日的口粮,本来就是出其不意,倘若三日不成功,再打也是无用,我们便会撤回。” “至于别的县城,索性一起,直接兵分四路同时进攻,但是你也安排一些识文断字的,攻下来之后就要看他们的了,还有备一些三七粉和一些会医术的,每一队都带上鸽子,最成功与否,我都会传信于你,好了就这些,这些事情要尽快,最多两个时辰。” “而且我会留五百人给你,你也要小心,” 姜时笙满脸复杂的看着楚舒,最后只说了一句:“娘子也小心,我去准备了。”突然就急匆匆转身离开了。 楚舒点了点头,让他们把所有的队伍全部叫到军营。 楚舒站在高台之上,对着下面绿丛丛的人群说道:“这几个月以来,我为了灾年的时候,百姓不用卖屋卖房,卖儿卖女,或者是活活饿死,买来了众多的粮食,但是今日竟然有人来抢我们的粮食,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杀,杀!”兵丁们也是群情激愤,这么多日子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恶劣的事情,到别人的碗里挖粮食,更是罪不可恕。 但是有一部分人例外,那就是董天乔,还有他带来的2000多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愤怒,这更让他惊讶的是,早先过来的那些兵也是愤愤不已,虽然知道他们这些日子过得很好,也听他们说了一些,但是没有想到,人会变这么多。 “最关键的是,他们并不是简单的匪徒,而是那乌木县的县令指使他们过来,我们长平县此时已经危机四伏,每个人看我们都像是一块大肥肉,都想过来啃一口割一块儿,你们愿意吗?” 兵丁们举着自己的长刀:“不愿意,不愿意。” “常言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不伤人,但是他们却来伤我们,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我们要变得强大,让他们害怕,我们才能安全,对不对。” “对,对,对。” “我决定兵分四路,分别进攻乌木县,安庆县,唱平县还有安门县。”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只以为要去打那乌木县的县令,不明白为何另外三个县也要攻打。 楚舒看着众人反应意料之中也笑了笑:“你们的亲人朋友是不是也有外县的?他们过得怎么样?可有像我们不收税,可又像我们没有那么多赋税徭役,百姓都能有衣穿,有饭吃,平安喜乐?” “没有,他们过得很惨很苦,我那外甥女三年前也就刚9岁就去当了童养媳,唉!我当了兵得了一些银钱,才给她买了回来,把我妹子他们家也叫来了长平县,过的还算好一些,可是我另一个妹妹却是太远了,来不了。” “是啊!我们济民军就是来救脱离苦海的,帮助他们的,我们愿意去。”说完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与容有嫣。 这种的一般都是看了楚舒宣传的那着戏文,还有每天军训时候的训话。 楚舒满意的点了点头,民心所向,才能所向披靡。 “好!祝我们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旗开得胜!” 下了台子楚舒找到董天乔,董天乔苦笑道:“虽然之前就知道,娘子心有大志,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 “后悔了?” “这可不敢乱说,我们既然来了这昌平县,自然是其中一份子,娘子,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会做什么,董天乔但凭吩咐。”已经上了贼船,现在也不可能下船了,自然是一条道走的黑,而且听自己的老部下所说,这楚娘子好像还算是个人物,何况只是打个县城,每个县城里守卫的人非常的少,董天乔最是明白,董天乔其实担心的是以后外界知道,恐怕又要来剿匪了。 自己来剿匪的,最后反成匪也是笑话。 第136章 攻城 楚舒让人把新来的兵丁全部打散,重新编队,分成四队,有两队是1500人的,剩下两队是1000人的,让他们熟悉熟悉,每个人都很热情,还有之前认识的人,新来的兵也就少了很多局促。 楚舒又把柱子还有寒山董天乔叫到屋内,把姜时笙给的舆图放在原来放全国舆图的板子上,竖立着,指着乌木县:“县令钟天瑞年三十有五,正值壮年,心狠手辣,和匪贼有来往。”但是自己的探子并没有探到,摊子太大,楚舒不能所有事情都详细告诉他们怎么做,所以魏文也是至关重要。 又从旁边找出几个册子上面写了详细的信息,册子背面写着四个县的县名,众人拿到手里一看却是一惊,不只是有县令的生年家世情况,更是有守城多少人,长时间换一次班,更是有县里的豪绅地主家的简单介绍,真是非常齐全,众人心里也有了一些底。 互相的交换的看了看,明白了哪一些县城比较难打,哪一些比较好打一些。 楚舒也相对着解释一些。 楚舒又说道:“我们此次行动最重要的就是,第一:要快,不能让他们把城门关上,必须在城门打开之时,我们就要攻进城内,二:守住城墙,不能最后被关门打狗了,三:就是控制住县令县丞典史还有豪绅,四:不得趁火打劫,骚扰百姓,我们此次就是偷袭,赢面很大,三日为限,三日攻不下来就要撤,明白吗?” “明白。” “我去乌木县,其余的你们选,安庆县我给1500人,另外两个只能带1000人,霹雳弹每队100枚,弓箭手每队200人,有重大立功表现,则赏10两~100两不等,至于其余人打赢也是有赏。” “是。”柱子和寒山也是激动不已,等这时等了好久了。 “最后注意安全!”楚舒的声音突然很是温和。 几人看着楚舒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过了两个时辰只见长平县的东西两个城门走出两支队伍,领头的将士互相点了点头,最后向着不同的方向缓缓离去。 乌木县,上午辰时,东西城门都被十几人缓缓推开,卖柴的,收夜香的等等也都交了进城的铜板,简单检查甚至没有检查就进了城,这时候城门官也是对着守城的守卫训斥道:“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如果遇到那种运粮车要立马禀告于我,听没听明白?” 几个守卫点头哈腰的称“是,是,明白。”但是在守城关走了之后,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口痰:“什么东西,天天就这么几句话,反复的说,好像我们都是傻子,记不住似的。” “哎呀!跟他计较什么,人家可是县令大人的妻弟,自然是最厉害的。” “呸!什么东西!酒囊饭袋。” 可是还不等众人说什么,就感觉身后一痛,惨叫一声向后一看,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自己喊打喊杀? 此时另外一个城门口也是发生同样的事情, 楚舒看着差不多了,带着人冲了进去,此时城门口已经惨叫声一片,守卫被城内突袭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楚舒打杀着,然后向城门上走去,遇到阻拦的也是一刀一个,鲜血四溅。 这人毕竟越来越多数出去感觉,得到的手越来越麻,男女的力气差距还是很大,但是不能停,一直杀到了城门上,手下也都上了来,楚舒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楚舒的手下也都大声喊着。 “我!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越来越多的守卫被杀懵了,听见投降不杀立马放下刀,自己可不是为了朝廷拼命的,楚舒的手下看到此也是一脸高兴,就要过去抓最近的一个投降的,把他给绑了。 可是楚舒看着他右手握在怀里连忙喊:“不要过去,小心!”就是自己连忙跑过去,推开手下,拿刀砍向地上的男子。 直接那男子从怀里拔出一个匕首向楚舒刺来,但是直接被楚舒砍掉右手,鲜血四溅,男子发生一声惨呼,直接躺到了地上,把着自己的右手臂,打起滚来。 然而楚舒却是打了自己的手下一个巴掌怒喊道:“你是怎么训练的?有人投降要让他们先举起手蹲到地上,或者趴到地上才可以过去。”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子,被楚舒一个巴掌打的有点懵,也被这转瞬之间,自己的小命差点一命呜呼,也是感到害怕,哆嗦道:“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错了。”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男子连忙擦拭,但是越擦越多。 “不许哭,憋回去现在是战场,战场只可以流血不流泪!” “是,是,是,不哭,不哭。”男子努力的憋着。 楚舒看着差不多了就让牛大生看着城门,死守住,不许开城门,随后带着人冲向了陈典史家,这时一个男子跟在跑到楚舒面前说道:“娘子,陈典史昨夜宿在了天香园,一直都没有出来。” 楚舒听罢说着:“带路。” “是。” 而另一个城门马三娘也带着人打上了城墙,让人关闭城门,看守住,自己带着人直奔县衙。 此时已经有人通报给了县令钟天瑞,钟天瑞此时正在书房焦急的来回踱步,又喊道:“陈典史呢!陈典史呢!再去派人,快传,让所有人都到大门口,胆敢闯入者杀无赦。” “是,是。” 府里的侍卫还是太少,县城的兵马都在陈典史那里,只能靠他,可是,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他要自己跑吧?县令吓出一脸冷汗:“来人!来人!让夫人还有孩子都到东小门,再备三辆马车。” “还有,还有,给我叫来二十个侍卫过来。” “是。” 县令也拿出藏在密室的金银财宝,放在一个箱子里,推开门就往东小门而去。 急匆匆赶到之后,钟夫人还有带着自己两个孩子,自己别的小妾还有别的儿女,却是一个都没有,但是此时已经顾不得别的,钟天瑞走过去一个巴掌骂道:“蛇蝎心肠的贱妇。” “不要打阿娘。”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拦在钟天瑞面前。 钟天瑞看着钟夫人怒道:“上车,等着再找你算账。” 第137章 逃脱 众人上了马车,车夫问道:“老爷先去哪里?” 这个倒是不好说,他们如果没有关城门的话,还是有可能混出城的:“把车徽摘下来,去西城门。” “是。” 马三娘一边往衙门走一边让手下把百姓赶回来,回家锁门,关窗:“不许上街,全部马上回家,否则格杀勿论,只捉贼首,县令钟天瑞。” 众人都是喊着,突然就发现一个马车赶了过来,马三娘拦了下来:“不许动,什么人?” “我们就是百姓,想要出城。”马夫低着头颤抖的说着。 马三娘看着旁边的侍卫,一个个的衣服都是不简单的,并不是普通的百姓,有可能是商户地主豪绅,或者是举人老爷。 马三娘:“城门关了,这几日都不许出城,此时也不许上街,都快回家去。” 马夫点着头:“是,是。” 而县令钟天瑞从窗帘那里看着马三娘身后的几百人也不敢与之对抗,只能让马夫默默的转动方向。 马三娘看着那几个侍卫的刀,越看越不对劲:“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姓名。” “快跑!”一声大喊从马车内传来,马夫直接抽打马鞭,马直接跑了起来。 马三娘知道,确实不对喊道:“追。”她倒是想射箭,但是马路上人百姓太多容易误伤。 终于跑到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马三娘喊道:“再不停就射箭了。” 钟天瑞从车帘看向后面的人,都举起了弓箭,连忙打开车帘:“不要,不要,我们停车,狗奴才快停!” “一个一个举起手走下来。” 另一边,楚舒带着人到了天香园,是一个四层的楼,只有门口有两个打着瞌睡的闲汉,还是不明就里,楚舒让手下抓着闲汉询问:“陈典史在哪里?”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清香园不许女子进入。”男子看着众多的人,气息有些抖,说着规矩。 抓着他的人一脚踹向他的膝盖,把人摁到地上:“快说!” 闲汉感觉被踹的腿骨都裂开了,惨叫连连,忙说道:“在,在白莲姑娘那里。” “带路。” 等着人走近,踹开屋门,里面只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楚舒觉得不好:“陈典史人呢。” 女子磕磕巴巴的说道:“走了。” “走多久了?” “一炷香。” 楚舒旁边的探子焦急说道:“不好,应该是从后门走了,后门的兄弟怕是有了不测。” 众人急匆匆的赶往后门,只见路边躺着两人,身上都是伤口,楚舒摸了脖颈的脉息:“还活着,快。” “他们会去哪里?难道会去城防司?” “他要是去了城防司!才是自投罗网。” “带路。” “是。” 城防司这边牛大生带着一百人赶了过来守住路口,并不跟里面的人硬碰硬,但是里面的人也感觉情况不对,通报了刘副尉:“大人,外面来了很多人,把我们围了起来。” “谁这么大胆,兄弟们抄家伙。” “是。” 刘副尉拿着自己的大刀带着人推开大门,门前倒是没有人,就走了出去,发现每个路口好像都有一些人,气势汹汹的上前:“你们什么人?这是干什么?知道这是哪儿吗?” 还没有走近,就见前面的人拉弓射箭,箭矢都射了过来,虽然离得比较远,没有射到身上,但是也吓了刘副尉一跳,知道他们是来真的慌忙撤回大门:“妈的,哪里来的狗杂种,让你们见识见识刘爷爷的厉害,快去拿火器。” “……是。”手下有些犹豫,那些都好久不用了,不过也很快的都抬了过来,刘副尉看着。一堆灰尘的箱子,踹了手下一脚:“这么多灰,不知道擦擦?快点儿的。” “是,是。” “不过大人,已经好多年,上面没有送来新的火器了,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怕什么?只要响了,声音大一些,就能把这些狗杂种吓得尿裤子。” “对对对,大人英明。” 最后刘副尉得意洋洋的走出大门,身后的众人拿着一些跟霹雳蛋很像的黑色圆球,还有的人扛着一个很重的铁管子。 走到路口对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拿着圆球走了过去,刘副尉喊道:“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让你们看看刘爷爷的厉害。” 手下拿出火折子,点燃黑球外面的引线,然后扔了过去。 对面的人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撤退,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爆炸,众人都哈哈哈大笑。 然后刘副尉就发现对面也扔来了一个黑色的圆球,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 刘副尉这回真是吓坏了,连忙跑回大门关上了门,然后脱力的坐到了地上,震惊的说道:“他们竟然也有!” “大人大人,这回可怎么办?” “完了,爹啊娘啊,儿子不能给你送终了。” “我还没娶媳妇呢,我还不想死。” “我们肯定是打不过了,要不我们直接降了……” 院内吵吵嚷嚷就跟菜市场一样,但是众人听到这个句话也是瞬间鸦雀无声,转过头看向刘副尉。 而另一边陈典史带着自己的手下,第一个想的就去城防司,但是看到手拿兵器的人守在路口,更是传来大的爆炸声。 “典史这可怎么办?可是要回府?” “回个屁,现在出城也是不行了,走,去鼠巷。” “啊!去鼠巷?” “那边太乱了吧!” “乱才好藏啊!等着安全了再出城。” “是。” 第138章 大胜 等着楚舒带人到了城防司,马三娘也带着县令赶了过去,询问之后,了解到陈典史并没有在,就让探子画一下陈典史的长相,让自己的手下去搜索。 但是那探子却是一脸为难,不好意思的说:“娘子,我们实在是还没有学会画那个什么时影虚影立体。” 我说的嘛,怎么送来的信笺,没有一个有画像的。 楚舒只能深呼一口气。 先押着县令让城防司里的人投降,然后带着认识陈典史的人,挨个搜查。 “马三娘你带人去县衙,把里面的人都控制住,还有账本,户籍册子,土地册子,总之所有的有用的都先找出来。” “牛大生你带人把这里的人都绑了看住,然后去那个卖漆器的赵府。” “其余的10人一组,安抚百姓,不得乱走动。” “是。” “是。” “再来一百人弓箭手,还有拿着霹雳弹跟我走。” “是。” “娘子?我们去哪里?” “自然是要会会这地头蛇。” 楚舒带人到了这孙府,然后让100弓箭手去了后门,“只要有人出门就射。” “是。” 这大门修的真是阔气,比自己长平县的县衙门还要高上一米。 这古代规矩严格,明显是逾制,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炸了他的大门。” “是。” 紧闭的大门,被轰的一声炸了开来,里面传出惨叫之声。 不过很快从院内射出很多的箭矢。 楚舒只能带人后撤。 楚舒笑了笑:“去找一些挡门的挡板,一人举板一人投弹,都分散开,从旁边的院墙往里扔。” “是。” 众人直接从商户那里,原来一米宽厚厚的挡板,很快院内伴随着轰炸声,惨叫声也是一片,箭雨停了,楚舒带着人冲了进去“杀!” “杀!杀!” 楚舒随手砍倒两个,一直带着人闯进了后院,抓住一个管事样的人:“孙霸天在哪里?” “老爷,老爷在后面,具体在哪里,小人也不知道。”那人捂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的说着。 最后终于在孙家的祠堂找到了孙老爷:“你们再不出来我就炸了这祠堂。” “让你们和你们祖宗一起永远待在一起。” “好汉饶命!饶命!我们出来,我们出来。” 楚舒舒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人说“放信鸽,就说一切顺利。” “是。” “把人都带到县衙,其余的后续都交给柳京华,按计划行事就行。” “是。” 而姜时笙这边也是忙碌着,让人再多多准备药材,有人拿着信鸽传递的纸条激动的跑了过来:“姜大人,来信了,来信了。” 姜时笙快速的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哈哈哈哈,大胜,大胜。” 旁边的人连忙聚了过来问道:“姜大人,姜大人是哪一个胜了?” “对呀对呀,是谁?” “楚舒,楚娘子!” “哇!哈哈哈!” 孙老拿着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写道:“大齐光启四十一年,十一月十日,楚舒决定同时兵分四路,自己攻打乌木县,另外命董天乔,杨柱子,寒山,攻打安庆县,昌平县,安门县,十一月十二日楚舒首战告捷,占领乌木县,大胜焉。” “姜大人,又来了,又来了。” 姜时笙看完激动的举起手里的字条:“董兄弟攻下了安庆县!” “啊啊啊!” 众人们互相鼓掌,有的甚至喜极而泣。 “来人来人,快去告诉楚娘子。” “是。” 而楚舒这边也就开始带着人搜索陈典史,这么大海捞针也不是个办法:“你说一个人想藏起来,应该想往哪里藏?” “不容易找到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去的地方,人特别多特别杂的地方。”手下思索一番回道。 楚舒看向探子:“有吗?这种地方?” 探子也是脑中灵光一现,恍然大悟说:“还真有。” 众人就来到了一些低矮的房屋的地方,里面甚至没有一条平整的马路,特别的坑坑洼洼,随处可见躺在地上的人,有的甚至可以看出好似没有了呼吸脸色清白,还有老人痛苦的呻吟声,孩子的哭闹声 ,一片死气沉沉。 这乌木县可是有名的上县,竟然还是有这么多露宿街头,无家可归的人。 所有的人只是麻木的看着楚舒一伙,不在意他们做什么,楚舒只能一点一点查看破旧露天的房屋,倒塌的围墙,甚至躺在地上的人也要过去掀开脸上的头发,看一看。 突然听见旁边一声呵斥:“站住,我说你们呢,都不许动。”楚舒连忙过去,原来是一伙人来抓一群女孩儿。 楚舒让人把这些人给绑了,对着几个吓坏的女孩说道:“他们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乌木县,你们以后也不会被人随意抓走,我帮了你们,你们也帮我一件事好不好?” 女孩们颤抖的聚在一起,看着楚舒也是女子有心里有一些松动,年龄最大的就小声的问道:“你让我们帮什么忙?” “帮我找一个人,陈典史你们知道吗?” 女孩们摇了摇头。 楚舒蹙眉想了会儿:“就是一个时辰之内,有没有几个男子还拿着刀进入这里?其中一个……”看向了探子,让他补充。 探子也连忙说:“跟我差不多高,很黑,有胡子,差不多到这里。”比划了一下。 楚舒摸了摸荷包,拿出一两银子。 其中一个女孩看了楚舒两眼:“我在李阿爷家旁边看到过。” “带我过去,给你二两。” 楚舒带着人小心的过去,先去了李阿爷家,还没有等着踹门而去,就见里面的人挟持着李阿爷走了出来:“不许动!你就是那个楚舒吧!说你又给他们免税,又给他们免粮,一副清天大老爷的样子,那我手里的这个人要是因为你之故而死了,是不是有损你的名望啊!” 楚舒慢慢的走了过去:“我呀,我觉得我挺善良的。” “不许动,谁让你过来的,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他。” 楚舒没有停:“但是说你傻,你是真傻,什么都相信,你杀吧!杀啊。” 第139章 冰雹 “竟然还敢威胁我。” 楚舒直接抽出身侧的刀砍向男子挟持李阿爷的胳膊,胳膊直接掉落到地,同时又踹向李阿爷的腿,李阿爷直接趴在地上,没有挡着的人了。 楚舒追上陈典史,直接砍向陈典史的脖子,鲜血四溅直接喷在了楚舒的脸上,溅到了眼睛里,楚舒只感觉眼前一片红,甩了甩头,用衣袖擦了擦。 手下也马上过来,抓住了剩下几个陈典史的护卫。 “把尸体抬到县衙,还有这个老头和那几个女孩给找个地方安置了。” “是。” 楚舒带着人回到县衙,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也就是白书,看到楚舒这样子,给端来了一盆烧好的温水,楚舒看了看她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清洗了一下脸上手上的血迹,抬头看了看,这几天一直阴着的天,不知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心里忧心忡忡。 “你是县学几班的?” “五班的。”白书恭谨的回答。 楚舒这次还带了12岁以上军校的孩子,还有十四五岁会一些识文断字的,从始至终楚舒都相信只有真正的战场才可以锻炼,她并不是想要一些祖国的花朵,更不是想要一群生活在乌托邦里的天使。 只有认识到世间的残酷,狡诈,血腥才可以锻炼出坚定的意志。 “害怕吗?” “不怕!” “很好,以后要更加努力,长大了就可以攻城掠地,冲锋陷阵,当一个女将军。” “是。”白书听完后,意气风发的答应。 突然楚舒神色一变,急步向四周走了走,发现有顶的地方不响,没顶的地方就响,一直皱着眉头,最后找到一匹马,骑了上去,冲出大门:“我一会儿会回来。” 马向东城而去,越骑楚舒心里越是不安,为什么都骑了大半个县城系统还是在报警?难道这整个县城都有危险?心里有一种想法。 终于跑到东城门下:“开城门!” “娘子?这是做什么去?用不用我们兄弟帮您?” 楚舒转过头大吼:“开城门。”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喊的:“快开城门。” 城门被缓慢的打开,楚舒一骑绝尘的冲了出去,打马走了一炷香,可是系统的声音还是不停,楚舒又跑回县城,城门上的人看着她回来,也让手下快速的打开。 楚舒骑着马跑进城之后:“一会儿要小心天上,找地方躲起来。” “是,是。”虽然不明就里,但是非常遵守楚舒的命令。 楚舒一路往县城走,一路上告诉旁边的路过的手下小心,找地方躲着,别让人出来。 回到县城后,让人飞鸽传书,让姜时笙小心一些,就是觉得有可能根本来不及了,但是只能一试,让手下全部待在有屋檐的下面。 让楚舒意外的是,这次连两个小时都不到,一个多小时之后,天上下起了拳头大小的冰雹,有的瓦片被砸碎,直接砸到了人的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那人也倒在地上,起不来身,楚舒连忙过去按压止血,从兜里拿出止血药敷了上去。 “妈的,这个贼老天!” 有的冰雹砸到了树上,树被砸的断裂开来,砸塌了旁边的房屋,里面的人惊叫不已。 姜时笙确实没有收到信笺,众人刚刚因为另外两个县城被攻下喜出望外,转瞬之间就听着外面惨叫连连,出门一看更是被外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姜时笙看到后咬牙切齿的说着:“等着停了之后召集人手,出去救灾。” “是。” “希望他们没有受这意外的天灾影响,都能够平安回来。”姜时笙双手合十祈祷着。 孙老拿起笔记录起来“四城刚被攻下,天波府就遭遇百年一遇的冰雹,大如拳头,可悲可叹。” 其余三县众人都没有防备,柱子更是被砸到了头,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一时间群龙无首,有些慌乱,多亏了轻骑兵队长童如火,本来攻城是用不上骑兵的,但是童如火,宁可当步兵也要来攻城,她首当其冲出来让众人不要慌乱,指挥人把柱子抬到民房屋内救治。 等着冰雹下完之后带着人出去救灾。 四个城的人虽然一开始慌乱,但是也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着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又开始下起了雪。 翌日楚舒正在视察孙天霸的三进宅院,里面的贵重东西都已经被搬走,奴仆也被放了契书,所以空出来了好多屋子,就让平民窟的人住了进来,现在又是冬季,动不了土木,又不能让他们冻着,正好也算是物尽其用。 不过楚舒看着门梁上的雕工,竟然还雕了男人,女人小孩甚至有牧童,山川美景,这手艺确实是真好。 这时候几个娃娃跑了过来笑嘻嘻的看着楚舒行了一礼:“见过楚娘子。” “嗯!今日早上吃了什么?”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块糖递了过去。 几人接过了糖又说了好多好话,年纪大一些的说道:“吃的馍馍,还有咸菜。” “好吃吗?” “好吃,有油可香了。” “过几日县学就开学了,你们都要去上学,如果不去的话,下次我就不带糖了,而且把你们都赶出去。” “好吧!”几人有些失了精神,毕竟没有一个孩子喜欢上学。 看的差不多,楚舒就离开了孙府,这时候就见男孩跑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拽着大夫:“求求你了,快救救我娘吧,我娘要死了。” 楚舒也跟了过去,只见那个大夫也是一脸无奈:“不是我不救你娘,他们压根就不让我进屋啊,不看病人不把脉,我怎么开方子?” 最后楚舒了解到女子是在生孩子可是难产了,婆家不让大夫进去玷污女子清白,宁可一尸两命,也不能失了名誉。 楚舒抽出刀放在大夫的脖颈对着男孩说:“带路。” 男孩震惊的看着楚舒有些害怕,但是更加担心自己的娘,只能在前面颤抖的带路,大门并没有关,楚舒和大夫直接走了进去,进去后楚舒举起刀对着门口的男男女女“让开。” 几人不明就里,愣在当场,楚舒过去一刀砍在一个男子的胳膊上,男子惨叫一声,众人纷纷躲避让开,露出了门。 楚舒看着大夫:“进去。”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不行,不能进。”刚要上前,可是看着楚舒还淋着血的刀,定住了脚步,大夫也就趁势进去。 第140章 琉璃厂 只见里面一盆血水,一盆缺水的倒出来“再来一些水。” 楚舒拿着刀:“快点!” 众人都忙了起来,小男孩看着楚舒好奇中又带着崇拜。 最后一声孩子的啼哭响彻整个屋子,但是这婆家众人也是没有一个喜悦之色。 楚舒看了看把众人除了孩子,都关在了另外一个屋子里,锁上了门。 对着小男孩说道:“你去县衙叫几个人来,就说楚舒让的。” 小男孩大惊失色:“你,你就是楚舒。” 楚舒点了点头催促道:“快去!” “哦!哦!” 最后楚舒给了大夫的诊金,大夫抖着腿走出的大门,对着来的手下说道:“安排人照顾这个产妇还有孩子,至于被锁在屋子里的人,等着天气好了,送他们去矿场。” “是。” 回到衙门之后,楚舒想了一下,写下条例,产妇难产,不准任何人阻止大夫,违者去挖矿十年。 最后又加了一条,倘若产妇执意不肯,就强制执行,生的孩子倘若不喜,直接送去慈幼院。 自己死就死吧,不能带着孩子,但是必须有官府之人看着。 “来人,把这个给柳大人。” “是。” 这时候正好柳京华过来了,楚舒让她坐,柳京华拿着刚才楚舒写的纸张,叹息道:“已经成立了医馆,招了很多的医女,可是还是需要很多时间才能成气候。” “没事,多数人还是要命的,等着把那屋的人送去矿场的时候,游街示众走上一圈,他们也就知道了,不过家里有孕妇要生产时要时刻盯着。” “是。” “今日死了多少?”即使楚舒早早就施粥,但是由于很多人家徒四壁,虽然楚舒让人帮着修建房屋,但是窗户那里用一层屋里压根也不保暖,更是没有棉衣,身体弱的直接挺不过去。 “今日只有10人,琉璃厂昨日做出了娘子说的玻璃,昨日就给紧急的的地方装上了。” 说起这个琉璃厂也是楚舒的意外收获,以为他们只会做那种并不纯,一点也不清透的琉璃,谁想到现在的技艺已经做出了玻璃杯,跟现代的水杯别无二致,特别透。 而且还有眼镜不过是没有眼镜腿的,是穿绳子挂在耳朵上,甚至还有放大镜,但是价格高昂,其实材料很便宜,但是他们就是为了卖出高价,所以总是说特别难制,不过楚舒去了一趟之后,就变得特别乖,做出的玻璃楚舒也给银子,但是价格便宜。 但是楚舒也不让他吃亏,而是给了他更大的市场,五个县都要装上玻璃,挣的也是不少,最关键的是让他成为一个大厂子,就会有很更多的岗位,招更多的工人。 楚舒想了想又说:“那个小子如果真的做出了望远镜,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娘子,你怎么能相信十五六岁的一个少年呢?不过是天马行空想的多,你还给了他那么多的人和银子,我怕最后血本无归。” “无事,我用人从来不看年龄,只看能力,他敢到我面前要求,我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也是,娘子都敢用我们,更何况他呢,对了等着明年的时候,还是要种一些棉花的,这价格太贵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以后这乌木县就交给你了。” 柳京华笑着回道:“娘子放心,属下必定守好这座城。” “不过,娘子您真的料事如神,漕粮真的没有进京城。” “可惜现在商队来的也少了,外面的情况也不知是什么样了。” “不过听说苏贵妃有孕了,也不知道幽州的成王,颍州的宁王,还有青州的端王会怎么想,万一真生出来了一个皇子,他们必定气死。” “没有万一,只会生皇子的,而且太子重病去世不过两年,皇上又只有这三个成年的儿子,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荣登大宝视兄弟为仇敌,互相争斗,可是他们也不想想,这皇上刻薄寡恩,给他们的封地 都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和他们又有什么父子情? 不出两月,你就看着吧!” 众人都以为一切都是美好的,只要等着明年春天来临,万物复苏,事情也会按照既定的路线走着,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非常残酷,等着来年的3月份,大雪还是没有停,甚至越来越大。 “娘子这可如何是好?雪什么时候才能停?就怕第二茬的粮种完,也来不及收成就进入冬季了,那我们可就没了一半的粮食。” 楚舒也是心事重重,没办法,农民就是看天吃饭,这老天不让你吃,你就是吃不上,再着急也没有用,不对,别的粮食可能没有办法,但是水田可以提前育苗。 楚舒激动的坐回书桌上,提笔写完之后递给柳京华,柳京华拿过一看:“真的可行?” “毕竟是第一次做,没有完全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传信给姜大人,还有另外三县。” “是。”柳京华行了一礼,就马上转身离开。 这场雪灾应该并不只是自己一个地方,如果是全国性的话,那就都是沉重的打击,粮草不足他们是不可能带兵出征,四处攻城,自己这边还能安全一些。 楚舒拿出书架上舆图,看向了文崇府,姜时笙说已经找来了好几个懂得水利的,如果让他们把文崇府的河道也修一修,那自己短时间就不缺粮食了,而且那伙流民还真的像古途说的那样,真的去了兰陵,不过也留了人看守,但是毕竟人少,打确实好攻打,就怕打了儿子惹来妈,他们手里那可是十几万的人。 第141章 九州勤王 古途还是挺有用的,等着跟他商议商议,自己让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想来应该过的挺好,不过嘛!他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而此时的古途正在包罗万象里看着神仙索,一根麻绳竟然立了起来,人还能爬上去,观众们齐齐叫好,但是古途还是一脸无欲无求,嘴里嘟囔着:“楚舒,你不讲信用,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来人再给我上一盘卤鸡爪。” 这时候一位跑堂的小二过了来,苦着一张脸说道:“古公子,您已经吃了三盘了,要不换换口味?”虽然现在养鸡场也多了,但是价格也还不便宜,而且古少爷所有的花费都是免费的,小二有些舍不得。 “怎么?这可是你们楚娘子让我随意的,这是又要耍赖?小爷我能吃你这鸡爪是看得起你,以前你让小爷看,我都不惜的看,都怕污了我的眼睛。”都怪他们这破鸡爪也不知放了什么香料,越吃越上瘾。 “哼!算了,看你们这穷酸的样。”就转身离开了,古途说话越来越刻薄,本来脾气就不好,更何况是楚舒本来答应他运完粮就可以走的,但是后来又反悔,强绑着自己又回了这长平县,古途自然是不服的,但是又出不去,只能天天找事骂。 不过在古途走出门以后,看着干净整洁被扫了雪的马路,也是心情舒坦了一些,悠哉悠哉的走了上去。 这时对面过来一群穿着一样灰蓝色样式的女子走了过来:“终于发了工钱,你们想买些什么?” “我想买一个雕荷花的木簪。” “我想买一些线,绣点东西。” “该不会是荷包吧!不过,咱们厂子就有面料,还能便宜一些,可以跟管事去问问。” “没有要绣荷包!”女子被说的面色通红,羞赧地向前跑去。 这是制衣厂的女工,这时又出来几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子,穿着都是上好的面料,但是是一身男子锦袍,一看就是富家的千金,走在大街上四处查看。 一个看起来就是读书人的老者在旁边气愤的说着:“一个个打扮的不伦不类,还胆敢出来见人,真是有伤风化。” 一名女子听见之后走过去怼道:“我阿爹阿娘都没管我,你算哪门子的人?何况楚娘子也是这么穿,你敢在楚娘子面前说吗?” 老者被气的双眼通红,脸色发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啊!” “哼!”女子手拉手走了,不再理会这样的迂腐人,现在出门已经很少了,以前很多规矩,男子可以,女子就不可以,女子凭什么就要遵从呢? 古途心里也是不认同这个老学究,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从爽朗大方变得像一尊菩萨,父亲又是一个一个的纳妾,那些姐妹也是一样的,她们受的那些委屈更是数不胜数,即使嫁人了,也是貌合神离,有的甚至会回来痛哭。 所以古途越长大,越是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的违和,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假面具,自己也成了混账魔王,所以他才讨厌京师,出来游历。 虽然不满楚舒很多,但是她能把这长平县变成这样,即使她做的是违背自己所学的那些三纲五常,古途也并不觉得有错,就那个昏君根本不配有忠心的臣子,不过对于自己父亲那个忠君爱国的心,古途也是无奈。 可是大齐要是真的乱了,古途心里也是有点担忧镇国公府,但也并不是十分忧心,因为父亲现在正在镇守雁门关,抵御蛮狄,手里有三十万兵马,撂想谁也不敢动的。 古途走回了住处,里面的小厮迎了出来:“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姜大人送来了新杀猪肉,说是这肉格外的好吃,与以往的不一样。” 古途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有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一块猪肉还巴巴的送来,说什么好东西,真是一群土包子。 “让厨娘做了就是,以后这点小事不用禀告于我。” “是,是。”小厮被训的呐呐应是。 古途迈进了自己的书房,说是送给自己的院子,可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姜大人派来的,说是照顾是为监视罢了,所以古途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等着厨娘做完了膳食送了过来,古途闻着香味就有些口齿生津,好似真的跟平常的猪肉不一样,自己来这里之前压根也没吃过什么猪肉,都是吃的牛羊肉,不过到了这里,吃个猪肉都是不得了了,夹了一口肉放进嘴里,没有以往的腥臊,非常的香,确实好吃。 “这头猪跟以往的猪有什么不同?” 小厮恭敬的回答:“就是,听说是像那个太监一样从小就割了,而且还是楚娘子教的。” 古途听着有些震惊,这也太狠了,对着楚舒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惧意与膈应,同时感觉下身凉凉的,并拢着腿。 “行了,这个就赏你了,拿走。” “啊!公子不再尝尝吗?” “哪有那么多废话!” “是,是。”小厮连忙把肉菜端走。 到了三月二十日,雪终于停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楚舒让铁矿早早的就打出很多的农家用具,给另外四个县都分了出去,新的农忙又开始,百姓们种着自己新分得的土地,也是乐开的花。 与此同时,颍州的宁王,青州的端王,幽州的成王全部都写了檄文宣告天下,妖妃祸国,奸臣当道,准备要进京勤王。 此时冀州,兖州,邕州,荆州,豫州各地,也是各不相让,称王的称王,称帝的称帝,俨然乱作一团,搞笑的有的甚至只有一县或者一村也要进京勤王,至于真不真去,那就不知道了。 第142章 游僧 楚舒也开始带着新招来的八百兵出城练兵,虽然已经让人在武鸣关还有汉水旁驻军,可是四个县境内还是有很多山匪贼首,也还总是会有流寇从小路或者翻山越岭闯进境内,冬季打确实不方便,现在正是时机。 今日又有一伙商队被抢,可是气坏了楚舒,那个商队可是一个大商队,特意来购买楚舒境内的漆器,琉璃,还有瓷器等贵重的物品。 虽然境内也有商户往外卖,但是走不了太远,商户规模太少,没有那么多护卫,现在外面特别乱,一个不小心就是货没了,命也没了。 楚舒旁边的中年男子说道:“楚娘子,那伙匪贼可是有一千人之多,而且并不只是大字不识毫无章法只知砍打砍杀莽汉,而是有一些计谋像是懂一些兵法,你带的这些人怕是不够啊。” “你们的刀都是哪里来的?”楚舒并没有回答男子的话,而是看着自己从男子护卫手中借来的刀很是疑惑,“这刀真是不错。”是钢刀,不用像铁一样,没有砍几下就卷刃。 男子却有些大敌当前的样子,审视的看了楚舒两眼,最后笑了笑:“就是寻常的刀,铁匠铺子打的。”说完后手就伸向了楚舒拿兵器的手旁,楚舒把手里的兵器还给了男子。 “唐掌柜说是从兖州而来,可是为何口音却像是青州?”楚舒笑着看着唐掌柜再也不是一副笑模样,而是一脸戒备的表情,接着说道:“不过来者都是客,只要老老实实的,我们都是欢迎的。” “楚娘子说笑了,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商队,从来都是清清白白,更不做什么下作之事。” “那最好!!” 楚舒看向前面不同于黄土和黑土竟然是红色,也并不是血迹,而是本身就是这种红色的土:“你们就是在这里被劫的?而且他们棍棒刀斧箭都有,而且还说谁都不怕,就是楚娘子也敢抢?” 男子刚才因为楚舒的话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也变得凝重:“正是,一字不错。” “那么多的马车,牛车,必然是走的大道,来人,探路。” “是。” 因为楚舒听到消息,来的特别及时不过四个时辰,而且又刚刚下过雨,车轮的痕迹还有那么多人的脚步,总是不可能消失的。 众人一路追查,终于到了一个岔路口,然后发现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两边的路都被清理过,这时候唐掌柜有些着急:“这可如何是好?” 楚舒叫来一人:“左边和右边这两条都通向哪里?” “左面是一个野寺庙叫做法华寺,院落并不大,人也很少,不过十几人,而右边的是一一些村子除了近一些有个桃花村,马家庄还有上河村,远的就就更多了。” 唐掌柜说道:“寺庙肯定装不下1000多人,选右边那条路。” 楚舒下了马走到左边的路旁,看着折断的树枝。 “左边。”楚舒斩钉截铁的说完就骑上马向左面带头而去。 “这楚娘子行不行啊!这不是胡闹吗?”唐掌柜身边的伙计看着自家的掌柜,想要掌柜拒绝,毕竟货物丢了与楚娘子来说并不是大事,但是对于他们商队来说说是重大损失回去都是得不了好的。 唐掌柜瞪了伙计一眼:“跟上。”随后骑马跟了上去。 终于到了寺庙门口,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和尚正在扫着门口,看到众人也是一愣问道:“敢问各位施主来此何事?” 楚舒挥了挥手,众人就围了这个寺庙:“你们寺庙一共有多少人?把所有的人全部叫出来。” 那个和尚大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何?” 这时候楚舒身边的人上来呵斥:“这位就是楚舒楚娘子,自然是来捉拿盗贼,娘子问你的话,你最好如实回答,不会是你们这个寺庙也正在做什么下三滥的勾当吧!” “怎可如此无礼?” “娘子,你忘了我们抓的那些和尚尼姑,都是一些骗财骗色的玩意,害了多少的女子,蛇鼠一窝。”哪有几个高僧,普渡救生。 “就是,那些寺庙横征敛财,不管是得到香火钱还是骗来的田产,都是不用交税的,把这些和尚养的肥头大耳,心生恶念,无法无天。” “没有证据,自然不能妄下断言,万一这里真的有高僧呢,这位法师,你说是吧!” “贫僧乃佛家弟子自然遵守戒律清规,实在是不懂这位施主说的是什么?何况千人千面,佛祖是没有错的,但他们心生恶念自然会受到惩罚,阿弥陀佛。” “哦!那你抢了商队,是不是也应该受到惩罚,还有你引我至此是为了什么?” “这位女施主,怎可信口雌黄?贫僧乃出家之人,怎可做这抢劫的买卖,更是不认得女施主。”和尚大吃一惊,向后退了两步。 但是楚舒抽出大刀,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把刀放在和尚的脖颈控制住他,和尚向后一仰,然后身体转了一圈,一脚踹向楚舒拿着刀的手,楚舒被踹的后退一步。 事情只发生在瞬移之间,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立马就要上前砍死这个大胆的和尚。 和尚连忙求饶,一改之前的正经,油滑的说:“别动手,一个玩笑罢了。” “东西在哪里?那群都是什么人?都在哪里?” “那群人我也是才认识两日罢了,看他们都快要饿死了,才给他们指点迷津。” “你的指点迷津就是让他们抢劫?” 众人听着这大言不惭的说法,有些目瞪口呆。 “那只是劫富济贫,大义之举。”和尚说的大义凛然。 楚舒走过去掏出他怀里的沉香木:“这也是劫富济贫?听说这根可是不下十金,你也就是欺负他们那些土包子不懂。” “顺手顺手,他们非要给我。” 第143章 钢铁与煤炭 “人呢!” “我们后院有一条路,过去五里地就有一个院子,他们都在那里,东西也在。” 楚舒押着和尚走进了寺庙,发现十几个和尚都在院内瑟瑟发抖。 “都给捆了。” “是。” 随后众人终于找到了那个小院子,旁边有一些田地,想来那个院子是给做活的人休息之用,此时一大群的人现在做膳食,甚至还有很多孩子老人,至于住的地方都只是随意搭了一个草棚子,旁边还有很多马车牛车。 众人看到楚舒和手下都是一身的兵士的盔甲也吓了一跳,就要跑,可是身后就是一条河,旁边是悬崖根本下不去,只有这么一条路还被堵死。 楚舒也喊:“都别动,我们境内都是收流民的,给田给地,跑什么!” “都不许动,再动我就要射箭了。” 而那个一直说自己做好事的和尚却是一脸兴味,嘴里也说着:“别动,都听楚娘子的,她不会伤害你们。”嘴里说着,但是眼神中一点也不替他们担心,真是一个奇怪的和尚。 很快事情就平息,东西都找回了,楚舒就让唐掌柜先行离开。 唐掌柜就拿着那沉香木说要送给楚舒,楚舒就欣然接受,拜别了一脸便秘的唐掌柜,唐掌柜在心里想着都是一路货色,自己竟然信了那些愚蠢百姓的话,真以为是什么廉洁奉公,清政执法的女子。 楚舒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和尚:“说吧!” “没想到你这个小娘子还挺聪慧,跟传闻很不一样。” “嗯!” “其实我也是刚来不久,你那个老窝长平县我也去了,挺不错的,我很喜欢,适合久居,但是并不知道到底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就想要见见你,可是你这也太忙了,神龙不见尾。” “嗯!” 和尚终于被楚舒云淡风轻的表情噎到:“你除了嗯,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毕竟策划抢劫,所以罚你去挖矿两年。”楚舒说完就要走,要去看看那些人审问的怎么样了。 “哎,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其实我就挺好奇的,怎么刚见一面你就知道是我抢的?你要是说,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那倒是不必,不过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演技太差,害怕和震惊不是那样演的,而且我们在外面那么长时间,里面的和尚一个都没有出来查看,重要的就是你的鞋上还有红泥。”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怎么忘了换鞋,还有?我演的这么差?看来还是需要练一练。” “你真的不好奇那个秘密?” “你一个什么和尚能有秘密?” “我可不是简单的和尚,我这十多年四处游历,各地的风土人情,山脉河流,甚至是矿产,我也是略知一二,比如石炭矿,我看你们的兵器都是普通的黑铁,根本不是镔铁,你要知道镔铁可是吹毛透风的,比你这黑铁锋利多了,而且不容易卷刃,甚至是砍出豁口。” 钢铁,就像是那个商队的刀?没有煤炭,温度达不到就烧不出钢,不过不是说煤炭有几百米深吗?古代已经能开采了?石炭矿就是煤炭? 楚叔内心深处有很多疑问,但是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和尚也不像是那么好心帮助自己的人,更像是一个玩闹世间的妖僧。 “你想要什么?”最好知道他的要求,希望他不要胡说八道,挑战自己的耐心。 和尚好似能看出楚舒的想法,不再笑了,而是肃穆的说:“找个地方,颐养天年。” “那你倒是挺瞧得起我,那几个王爷才是赢面更大。” “算了吧,我可不想上战场,他们到处在抓人,我这老胳膊老腿都拿不起那个长矛。” “仅仅是因为这个?” “但也不只是,但是那个原因我此时并不想说,因为出家人不打诳语。” “呵,罢了,你只要找到石炭矿,我不死,就能保你一直平安。” “啧啧啧!你小小年纪,说的太过晦气……。” “同时你要遵纪守法,如果要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就把你砍成肉泥…喂狗。” 和尚被噎了一下,住了嘴。 此时审问的人也回来禀报:“娘子,他们的人特别的杂乱,有不同乡不同县的流民躲避战乱的,还有一些是守城的兵丁,城墙被占领了,也逃了出来,还有一些就是那个武威将军的逃兵,听说他打了几场仗,但是胜少输多,粮食还紧缺,有一些被打散了,索性也不去找他们了。” “把那伙武威将军的逃兵都叫过来。” “是。” 等着一群人害怕的看着楚舒,非常局促的站定,楚舒问出疑惑:“为何总是在关键的时刻他能赢?元家军去打明明要输了,为何最后又赢了?最后还成功渡了江?武威军中是不是新来了什么能人?” 这个探子倒是没有探到,楚舒最是好奇,然而众多的人都是小兵,所以都是一脸茫然,很明显并不知情。 “你们决定怎么安排我们?你会给我们分地吗?我们要是回乡的话也可以吗?”一个明显有些老油条的兵没有回答楚舒的问题,而是讲起了条件。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们要是回乡的话,确定不会被当反贼抓起来吗?” 众人都有些伤感的低头沉默。 “我要二十亩上好的良田,一个座房屋,二十两银子。” “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有价值,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吧。”从兜里拿出了二十两。 “我只听他们叫他田先生,而且刘将军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但是背地里又防着他,他的计谋有时会听,有时却不会听。” “多大年纪?长的什么样子?” “这个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偷听到将军身边的护卫说的,而且那人深居简出很少有人看到他,娘们兮兮的,还怕见人。” 楚舒把手里的银子扔给了男子,男子立马双手接过,用牙咬了咬,笑的眉眼弯弯。 随后楚舒就让众人把他们就近安排,如果是单独只有母亲和孩子的就都给安排到县里找个活计,同时也宣传军队的伙食和待遇,要想当兵的也是可以。 第144章 破军星 因为军饷银钱高,有一些人其实很是意动,但是并不了解情况,想着先打听打听,不过看着这个娘子二十两银子说给就给,应该并不是多坏的人,最起码讲信誉。 虽然这里的盗贼收复了,但是还有别的地方也有很多,楚舒一路走过来也全部都收拾了一下,也下令,派了两支队伍,一南一北,全部扫荡。 这次楚舒对着被绑着的人问道:“你们又是为什么做的山匪?做了有多少年了?” “小的实乃是官逼民反,活不下去了,才上了山,当了草寇,小的也就是做了没几个月?” “哦!我这边给你们分田分屋,还免税收,你们倒是不满意去做起贼了?” “不是,不是,是在娘子之前就做了!快要一年了” “ 那你刚才就是在说谎吗?那我来了之后,为何还要做?” “小的确实听说了,但是毕竟是做了山匪,要是被知道了,就怕直接砍了头。” “没事,我不砍你,都送到矿场去。” “是。” “娘子饶命,饶命啊!” “放心吧,那里的环境还行,能让你吃饱穿暖。”带他走的士兵实在受够了他的吵闹,安慰着。 不过此时上云法师说道:“还是快些赶路吧!前面应该有一个村庄,去那里躲躲,一个时辰之后怕是又要下雨,”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下起了雨。 “没想到法师竟然还是阴阳家。” “不敢,不敢,略懂略懂。” “那五行八卦周易?” “也是略懂略懂。” “法师真是太过谦虚。” “都是皮毛罢了,哈哈哈。”看着这得意洋洋的表情,楚舒真看不出他多谦虚。 最后就带着这个自称是上云法师的人回长平县。 可是刚回自己的小院落不久,不速之客就上了门来。 “楚舒,快给小爷开门。” “哎呀!这位公子不要大声喧闹,我马上去回禀娘子,请稍等一下。” 门口的侍卫更是拔起了刀对着来人。 楚舒听到后走出院落:“让他进来吧!” “是。” “再去买一只烧鸡回来,送去东厢房。” “是,啊?东厢房那不是住着一位僧人。” “就是他要的,给他就是。”没错,那个上云法师非要跟着楚舒,硬是住了进来,不过楚舒也看他行迹太过可疑,就近也好监视。 “是。” 这时门也被打开。古途也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过来吧!”楚舒带人走去书房,关上了门。 “正好我还有事要找你商议,文崇府的水患你听过吧……”还没等楚舒说完,古途就打断了楚舒的话,“你说话不算数,我真是看错了你。” 楚舒还是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又拿出舆图,铺在桌面上,这是自己重新画的,相对最全的舆图,指向雁门关:“雁门关北扼大漠,南控中原,倘若骑马也就三日直达长安,步兵的话最多也就八日。” “然而老皇帝不懂得什么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是越用越疑,沙坪将军一族怎么死的你也应该知道,否则的话当初也不可能那么听我的话。” “你回去又能如何?能把你家人带离京师?不可能的,你们府外面的暗哨怕是能下一盘棋了,你回去最多就是多一个人质罢了,我说的可对?途古。” 镇国公姓途,他的名字自然也是姓途,这人编个假名也不费一些心思,只是把名字颠倒了一下,为人还是太过年少气盛。 途古听完后,也是泄了气,坐在另一面的椅子上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可是太烫,又全部喷了出去:“烫!烫!烫!”用手对着嘴里扇着风。 楚舒看着舌头都疼,不过目光看向了门口,这时有一个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拿着自己的葫芦递给途古:“快喝,快喝。” 途古拿过来直接喝了一口,可是又喷了出来,这次脸色变得通红,恨恨的看着和尚:“你这个老秃驴,你竟然喝酒,而且还这么烈。” 但是上云却是一脸心疼,急忙夺回葫芦:“哎呀,我的酒啊,你怎么糟蹋东西,这可是我求了楚娘子好几日才给自己得了这么五两的长平酒。” “真是不识好歹,你要不是破军星,我都懒得理你。”上云小声嘟囔着。 这句话途古正是恼怒非常,并没有听见,但是楚舒却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也没有声张,不动声色的让二人落座。 “上云法师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楚舒看着坐下后反倒一言不发,只一直看着途古的上云法师有些疑惑。 “啊!没事,只是来看看!你们聊你们的,但我不存在便是。” “既然是无事的话,麻烦出去,我们有要事要谈。”楚舒断然回绝,左手敞开面向门口,示意上云法师离开。 上云法师这个脸皮厚的终于有了一丝尴尬:“万一我能帮上忙呢!总是赶我做甚!” “哼!你这个老秃驴是谁呀!我们谈论的是密事,万一你透露出去怎么办?”途古看着这个喝酒的和尚就十分不顺眼毫不客气的怼道。 “你说说你也是大家族出身怎可如此无礼?就你这张破嘴,也怨不得你这一生坎坷艰难,多灾多难。” “你咒我,你个老秃驴。” 途古倏的一下站起身抓着上云法师的脖领,上云法师直接就给了途古一拳,自己也转身跳到身后,两人就在书房里互打了起来,楚舒看着被打掉的书籍,眉心微蹙:“再打的话,你们两个就都给我滚出去。” 两人互看一眼,齐齐松手:“哼!哼!” 第145章 以木为信 上云想了想:“你不要石炭矿了?” “哦,你现在又想说了?”本来想让上云直接带着人去的,但是他就要等到回县城才说。 “也不是我不愿意说,之前也是时机不成熟,说了也白费。” “那是在哪里?” “文崇府。” “文崇府哪里?” 上云走过来指着一处正是原来武威将军的地盘,前几日他们已经全部过江,正式撤离了文崇府。 元家军也因为粮草问题退了,最关键的是要回京救驾。 大批的人从京师逃离,京师附近说是已经饿殍千里。 朝廷正在商讨要不要迁都,不过就冲着朝廷磨叽的劲头,商讨又得商讨好几个月。 而文崇府也是不遑多让,原来没有受灾的地方也因为战乱逃离,曾经的沃野千里变成了草长城破,十室九空。 楚舒还派人去了河道查看,可是根本进不去,百姓都变成了食人族,一直有源源不断的灾民过来,原来那伙灾民守的的几座城也是被攻下了几座,只有靠近长平县的宁远县和兴京县还守着城门。 想起这里,楚舒就是一脸的头大,更别说挖矿了。 这时候上云说道:“文崇府可是产粮的主要地方,娘子就不想要?只要有粮食,一切可解。” “关键是我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最少也需要几百万石吧。” “世上拥有最多粮食的是谁?” “粮商?”楚舒思索一番,有了一丝想法,看向上云。 “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虽然一直在努力挣钱,但是百姓实在是太穷,以前多数都是以物换物,或者铜板,连银钱都没见过,社会经济运转不起来,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行。 “我们可以给他们粮食,但是要等到第一次粮食收成,多给他们一些粮食就好,而且以后卖粮也优先卖给他们,可是可以长久的生意,这个世道最保命的就是粮食,可是比金子银子还值钱。”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他们能把粮食借给你,这就要看你自己的信誉了。” 说的简单,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冒险,倘若自己反悔,那他们就是血本无归,自己跟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往来,他们怎么可能信任自己。 但是楚舒看了看上云:“你为何跟我说这么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想得到什么?”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你,他肯定有目的,最好能说出目的,倘若能互惠互利最好,自己也能心里有数。 上云摸了摸鼻子:“讨一些酒喝,长平酒还是不错的,但是太贵了,你要觉得我说的对,就给我来上两斤。” “有没有人告诉你,人在说谎的时候就爱摸鼻子?” “哈!是嘛,哈哈!”上云收回了手,背在了背后。 上云也语重心长的说:“我对楚娘子真的没有恶意,我害了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呢,对于我说的那些,你可以不听,但凭娘子做主,不过你要是真听的话,真的必须给我二斤的长平酒。” “看你这老秃驴就是来骗吃骗喝的,娘子不用听他胡言乱语。”途古看着不靠谱的上云法师一脸不屑。 “那你说一些法子,我听听?” “我?我又不懂这些,你要是问我调兵遣将的话,我还是能说个一二的。” “跳梁小丑。”上云白了途古一眼? 途古气的又要跳脚,被楚舒一个眼神吓得又做了回去。 楚舒沉吟一番:“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想来我这个小小的地方没有几个人惦记,而你又在这里,除非是你也不想要命了。” “敢问上云法师,有什么良策能说服那些粮商?” 上云一听立马就抬起了脖,捋起了胡须,慢条斯理的说着:“那就只能立木为信,千金买马骨了。” “你们听说了吗?乌木县的县令母亲小时候吃过一种粳米,说是特别香甜,可是现在找不到了,现在人病了,就想吃那一口,才能瞑目,县令是一个孝顺的,就说是,谁带来了他娘喜欢的粳米,就送祖传的二十五层的象牙同心球。” “什么?是那个用整块象牙雕刻而成。球内套球,逐层镂空,每层厚薄均匀,球面刻上精细图案花孔,层层都能转动。每球周身百孔,最里一只球为实心,颜色丹碧粲然,其外球则洁白无缝。以金簪自孔中依次拨之,则内中球圆转活动,日夜不歇,那可是精巧绝伦的东西。” “而且还是二十五层,听闻皇宫里也就三十层罢了,民间更是连二十层都未听闻,他手里有二十五层是真是假?” “不会真的有人相信吧,就为了一个粳米,送价值连城的宝物,我看啊就是一个圈套,劝你们别去,否则最后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怕什么?多的是人去,达官显贵的也不少,一个小小的乌木县还敢留?而且那个乌木县听说修建了渡口,还有大坝,现在大船也能过去了,去看看也行,总之也顺路方便。” 与此同时更多的流民都往自己的家乡文崇府而去,楚舒站在城墙上看着外面的流民大军:“都给发了几日的干粮?” “一人五个野菜混合小麦的干粮,里面都加了足够的盐,省着些吃应该能走到澜江。” 五个县去掉军需粮草,也只有十多万担的粮食,现在已经全部调到了澜江上游,等着他们到了澜江就可以以工代赈,修建大坝,同时也让途古带了两千人过去剿匪,同时寻找石炭矿,万物复苏就有很多吃的了,有的人也可以回自己的家乡种田,否则即使是沃野千里,没有人种田,那也是荒田。 人还是太少,武鸣关楚舒给了5000人,也修了城墙,靠着火器,即使来五万人守个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 每一个县也留了2000人,所以最多给他多带一些火器,楚舒还记得自己说出让他领兵,他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你就不怕我带着兵直接跑了?” “都是我的人,你往哪里跑?而且我知道你的兄长都是从小进入兵营,可是到你的时候,你母亲特别心疼你,就是不让你去,想让你学文,不让你习武。” “但是你从小就崇拜你父亲和你那些哥哥,自己偷偷习武,看兵书,想着大些进兵营你母亲就不会担心了,可是年纪大了,你母亲却让你早早的成亲生子,你不应,所以这也是你离家出走的一部分原因,我现在让你施展所长,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第146章 陈嗣 “让沈伯再建更高更大的炼铁炉,抓紧时间,还有大炮还有燧发枪,复合弓研究的怎么样了?” “是。” “柳大人,这次就看你的了,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倘若还是没有粮商借我们粮食,我们所有人都会断粮,距离夏收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中间差了足足两个半月。” 文崇府的大坝必须现在修,否则人也跑光了,而且来不及春耕了,夏收就更没有了,单单自己县内的人种粮食,倘若招兵五万人根本就不够半年吃的,没有粮食就不敢招更多的兵,没有兵就守不住,一样不行,就是一个死循环,所以粮食是重中之重。 铁矿这边,兵工厂每天都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一个工作间里陈嗣正在画着滑轮,这是他第三十次改动,他有信心,这次一定会改好,他自从学了杠杆原理,力的作用,滑轮组就仿佛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时候门被敲响,陈嗣抬起头问了一句:“是谁。” 一个声音有些年老,但是中气十足回道:“是我。” “沈伯?”陈嗣走过去打开了门,“是有什么事吗?”自己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很少有人来找自己,沈伯更是知道的。 “娘子来信问,我就过来看看。” “啊,楚姐姐,我马上就要做好了,这次一定会成功的。”因为是楚舒把他从金老爷家救了出来,让自己每天都能吃饱穿暖,可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所以陈嗣对楚舒很是感激。 沈从生看着已经快要跟自己一样高的少年,心里也是满怀欣慰,刚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偏偏眼睛特别大,好像是要凸出来,现在脸上可终于长了一些肉,看起来也俊俏了一些。 “也没有那么着急,不要天天待在屋里,出去运动运动,你楚姐姐也说了,每个人都需要跑跑的。” 陈嗣乖巧的点了点头。 沈从生又走走到桌子边看了看这个设计图,:“这次的轮子好像比以前的还要大一圈,弓弦不只是有一个呀,这是有五个?” “对,这样才能把力卸掉,即使是孩子也能拉动,而且这个弓也不能是木头的,用铁的是最好。” “你心里有成算就行,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要做出来了,我就帮你楚娘子给你请功。” “不用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楚姐姐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那怎么可以?娘子一直赏罚分明,而且这银子你以后也有大用的,就像可以当个聘礼什么的。”沈从生特意调侃了一下,小小年纪,就已经没有活力,天天过得跟个老人一般。 陈嗣一本正经的说:“楚姐姐都已经说了,十八岁才可以成亲,还要好久呢。” 沈从生哑然失笑:“知道你最听你楚姐姐的话,行了,你忙吧,等着我让人给你送点鸡汤补一补,你这眼圈怎么又黑了,晚上的时候早点休息。” “知道了,谢谢沈伯。” 沈从生从工作间出来之后又去了另外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就是离众人都远了一些,这边的声音更加的响,像打雷了一样。 土地都震颤着,沈从生堵着耳朵走进院落,找来负责的工匠问道:“怎么样了?” 那人满脸漆黑大声说着:“ 你…说…什…么?”天天这么放炮试验,耳朵都已经震麻了。 “枪…炮…怎…么…样了?”无奈,沈从生只能跟着喊着。 那人摆了摆手,拿过一个燧发枪,拿着一个专门黑火药的竹筒往里面倒了一些,然后又拿过一个箭头的子弹后面包着一块棉布,用一根棍子,从枪口处,怼了进入,又使劲儿对严了,对着沈从生招了招手,走到一个靶场,枪杆上面有一个孔洞,那人点了一个棉绳放了进去,枪口对着对面的靶子“嘭”的一声,对面的靶子一点没有影响,子弹不知道射到了哪里。 很显然,非常失败,也没有做出楚娘子说的那种,直接扣动扳机,拉动打火石,点燃黑火药,而是人工用棉绳点燃,特别麻烦。 沈从生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炮呢。” 那人又带着沈从生来到一个场地,三门漆黑大铁炮屹立在那里,看起来应该有好几百斤重,他想了想就是带着它们去打仗都费劲,太过笨重不灵活。 沈从生皱着眉头看着男子示范,跟那个枪是一样的,也是从炮口放进去炮弹,然后又拿着木棍怼了怼,沈从生心都提了起来,又在远处放了一个靶子,自己在后面调整了一下大炮的炮筒高度,点燃引线,护住耳朵,往后跑了跑,射了出去。 “嘭”的一声,还是没有炸到,但是众人都是惊喜不已,沈从生也明白,之前这大炮总是炸膛,被炸死的也有,只能给了抚恤金,这次能射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想要炸准位置,只能慢慢的试,但是就像娘子说的那样,需要那些算数,众人还是没有太明白。 那人回去摸了摸炮膛,还是很热,短时间内发不了第二弹,都是苦恼不已,也不可能这么重的东西搬过去只能发一次,等它凉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还是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沈从生也知道,所以就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能回去思索一番给楚娘子回信。 也开始修建更大的炼铁炉,因为这次有了水泥,修建的比以前能快很多,这也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自己也心急,可是这东西,心急真的是吃不了热豆腐。 而修大坝这边也是有很多的麻烦,楚舒给了马三娘两千的兵,一千的运粮还有管事人员,可谓是任务紧,责任大,可是马三娘没想到一开始的麻烦不是别人而是主要修河道的这个人身上。 第147章 何尤石 “何大人,你身为按察使本就是治理水患,修建大坝,为民做事的,此时让你去修个大坝有什么不情愿的,只要修了这大坝,那可是功德一件,救了无数百姓啊!” “这水害了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哼!本官乃大齐的朝廷命官,自然是为大齐做事,你们这些叛贼,哪里值得本官做事。” “可是这百姓却是大齐的百姓呀!我们又不是让你当反贼,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马三娘也有些恼火,要不是说只有他能力最强,自己也不会带着他来,那个澜江总是决堤,显然是有很大的问题,只有找最专业的才有可能治理。 “哼!本官只听命于皇上。” “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马三娘也来了脾气,站起身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桌子。 “本官就不吃,你又能拿本官怎么样?” “你个臭不要脸的狗官,你那长平酒喝的少了,你那上好的碧螺春喝的少了?还是你戏看的少了?老娘好声好气的哄了你半晌,真当老娘是孬种不敢打你不成。” “你,你怎可如此粗俗,那些,那些都是你们自愿的,又与我何干?”何尤石本来年纪也不大,更是出身官宦之家,很少有人对他说话如此难听,说的还有些道理,所以被说的脸颊像是滴血一般,羞愧难当,但是还是嘴硬。 “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还敢打我?你这个女人,真是,真是以下犯上,该打板子。” 马三娘看着本来一张白皙的俊脸此时被气的通红,有点像自己在山上看到的那个猴屁股,就有一些想笑,后来又看着这么大个男人,连骂人都不会,更觉得想笑。 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何尤石就觉得这女子是在笑自己更是羞愤,气的饭也不吃了,跑到了路边看着山川河流生闷气。 马三娘也不管他了,等着众人吃的差不多了,继续赶路。 过了几日,越来越多的灾民跟在了众人身后,马三娘找到何尤石,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看看后面那些骨瘦如柴的人,他们原来都是文崇府的,洪水让他们没有了家园,此时有了一次希望,难道你要打破他们的希望,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救他们,那样的话他们都会死的,” “你们不从小就学的儒家吗?三纲五常,救世济民,齐家治国平天下,你都忘了吗?” 看着何尤石还是不说话:“好啊,听说你冬季的时候看灾民可怜,还把自己的玉佩当了,给几个孩子买棉衣,合着是在作秀给我们看呢,就您是善心人,我们都是铁石心肠的。” “行了,你要实在不愿意去,我强拉你去也是没有用,我们这就回去,再也不去修那劳什子的澜江,那么远我还不愿意走呢。” “唉!别急啊!其实吧!我是因为一个顾虑,我才不想修。” 马三娘听见何尤石终于说了软话,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不动声色询问着:“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就是了。” “不是要求!而是,而是我怕别人看见我和你们反贼在一起,连累我的家人该如何是好。” “哎呦,就这事,你早说呀,我倒是有个办法。”马三娘放下的心,心里就想着,楚娘子都说过,这男子虽然固执,但是他心善,只要猛戳他的心坎儿就好,肯定能答应,他这个顾虑也是应当,毕竟当初是劫了他们过来的,要是有人误以为他们是自愿的,他们的家人怕是得不了好。 不一会马三娘就拿来了一个草帽还有一个手帕。 何尤石一脸不悦的看着马三娘:“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可以直接挂在你的耳朵上,后面再系上,保证牢牢的,还不会掉,你站着不用动,交给我,我给你系上。” “不用不用,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女子怎么一点礼数都不讲,给我吧,我自己来就好。” “就你那笨样,我怕你不会,给你吧,不会再跟我说。”三娘十分不屑。 可是何尤石简单的研究了一下,就弄明白了,系了上去戴上了草帽,马三娘看着有些悻悻的说了句还不错,就离开了。 终于看到一次这个大胆的女子吃瘪,何尤石嘴角微微勾起笑了一下。 而柳京华这边也开始了准备,听从了楚舒的建议,专门在渡口附近办了一个三层的小楼,让这五个县城里所有的商户带着自己的商品过来展览,还会给这里宣传,让来的人多过来观赏,还有很多吃的东西,也全部集中在了一条街。 培训了所有的衙役护卫,这些商铺,百姓全部都要礼遇外地人,做好服务,想他们之所想,投他们之所喜,当然了,更要加强治安,如果有违法犯罪的也不能饶过。 魏文当然也把包罗万象开了家分店过来,更是准备了很多的表演,绝对是他们没有看过的。 更多的是为了掌握消息,楚舒先给了她乌木县所有探子的指挥权,她自己可以先行处理,筛选,重要的再汇报给楚舒。 她也知道了世界之大,奇闻异事更是不少,还有很多人表面上善良,但是背地里龌龊不堪,有的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心里很善良,做过很多好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心思也沉下来了很多,唯恐怕办砸了楚舒的事情。 柳京华让所有的客栈饭堂全部好好修一修,一定要干净,这个是所有的贵客最看重的东西,也代表着对乌木县的印象。 由于有了大型的渡口所以也来了众多的脚夫。 “这里可没有什么青龙帮,白虎帮,你们都是乌木县的百姓,没有人可以跟你们要什么保护费,如果有人敢欺压你们就要立即报官,这边都会有人来巡查,明白吗?” “是,是。” 第148章 莹月 等着衙役走了之后。 “爹,又来了一个船,快来。” “来了,来了。” “来五十个脚夫,一人两文。” 并没有人动。 那人奇怪刚要大喊。 这时候一个管事上前:“这位老爷是第一次来吧,我们县有个规矩,这脚夫一人最少四文。” “我可并不是第一次来,你休要糊弄我,去年五月我还来过,只是没有走这渡口,因为这渡口太小,进不来,但是我也听闻过,都是两文。” “这是县令大人去年十一月改的规定,也是赶巧,您不知道。” “不过您放心,我们县令也说了远来是客,我们在附近修了很多的仓库,可以免费给贵客使用两日,这样的话,你也一样方便。” “哦,这个倒是稀奇,倒是真的省事情。” 自己的买家,明日就能到,那自己就省了一个租赁费,自己倒是赚占了便宜,确实省事了很多。 “行吧!那就这么办。” “得嘞,500到550的号码过来。”招呼着旁边的脚夫。 “是。” 等着脚夫搬完货物,又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这位老爷,今日可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小人给您说道说道,这乌木县,与以前的大不一样,吃喝玩乐样样都是精品,就是您这种大商人都未必见过。” “可真是口出狂言,老爷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有老爷没见过的。” “老爷既然不信,那小人带您过去瞧瞧?您放心,不远,看到了吗?那几个高的楼,左边那栋叫做包罗万象,右边的那个就叫奇珍馆,就是我们县令还有来我们县城的那些贵客,端王妃的弟弟都必去瞧瞧都喜欢着呢。” “哦!端王妃的弟弟也去的地方,那我也去看看吧!” “好嘞,小的给您带路。” 走到了包罗万象,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可是都在给门口的人钱,男子就觉得自己要被坑,驻足不前:“你这小子,说话一点不实在,这进门就有进门费,你刚才怎么不说?就是想诓骗于我吧!” “老爷,您真是冤枉小的了,你再仔细看看他们给的进门费,就是一个铜板,你要是进去找个地方坐,什么都不吃不喝,也没有人把您往外赶,您一日只看表演就只花这一文钱,你想想合不合算?” “当真?” “自然。” 男子示意手下给了四文钱,就顺利的进去了,看到里面的布置更是震惊不已,大特别大,此时竟然还有几个女子在空中飞来飞去,就像仙女一般。 她们穿的衣服也是与众不同,半露不露,修身贴肤,盈盈一握的小腰,修长笔直的腿,白皙莹润的脚趾,胳膊上搭着的却是红色的披帛,比人还长,荡在空中,这时候空中又撒下了花瓣和不知从哪里的白色的雾气扩散开来,一名绝美的白衣女子缓缓从里面出了来,浮在半空中。 真是仙女下凡。 “我要她,去叫她过来,多少钱都行。” “老爷,我们这里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且她可是我们这里的馆主,莹月。” “老爷,别光站着,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一会儿人多了,可就没有地儿坐了。” “坐,坐,找这附近坐的,另外两个台,我一会儿再看。” “明白,明白。” 男子看着莹月表演完,就开始非常激动的鼓掌,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连忙赶了过去,就见很多人都赶了过去,果不其然,莹月都一一拒绝,只是其中有一个很明显是达官显贵的小厮对着莹月说了几句,但是莹月却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过去上了楼梯。 男子本来看着她拒绝所有人,心里有些遗憾,但也不是那么愤怒,但是此时看到她跟着人走了就火冒三丈,怒斥道:“凭什么就跟别人走了?哼,还以为是贞洁烈女,原来都是一路货色。” “老爷呀,您可是误会她了,这二楼和三楼的贵客,要是想要见馆主,她也会亲自过去打个照面的,但是也不会多留的。” 男子有些懂了,直接问:“要是上二楼和三楼都有什么要求?” 管事终于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什么?二楼五十两,三楼一百两,真的是拿我们当冤大头吗?跟她见一面说几句话?” 男子听到管事的话,奸商的本质就出来了,要想做赔本的买卖,没有人是乐意的。 “老爷,所言差矣,我们二楼可是都是上好的席面,还有单独的雅间,在上面看这些也更加的清楚,甚至有那个长平酒,我们还做出了新的酒,老爷都可以鉴赏,要是想带一些走的话只收八成银钱。” “那第三层呢?” “老爷,您这次带的是雄黄石吧!老爷不用惊讶,雄黄石虽然包住了,但是味道确实刺鼻,小人这狗鼻子比较灵一些。” “但是我想您也是带了粳米来吧!” “哈哈,不过是凑一些热闹,你小子有些头脑。” “也是正常,但是您要知道,这试吃也是讲究先来后到,如果前面的人送的就是她喜欢的,那后面的可就是白来一趟了。” 管事一边觑着商人的面色一边说道:“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那宝贝你可见过?”商人也是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并没有什么神色。 “那等宝贝可是小人这等人能看到的?只能是您这样的才能看到的,过几日就会在奇珍馆里展出,领了号码牌的人都可以去鉴赏。” “号码牌?” “是的,不过老爷你也晚了几日,第十名到第二十名已经被卖出去了,你要是不想买的话也有免费的,只是现在已经排到了五十五号,您得快点去领,否则的话今日有可能排到七十号。” 第149章 号码牌 “不早说,快走。” “老爷这边来,就在这里,很快。”等着到地儿的时候,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龙。 “对了,那十号和二十号都卖了多少银子?” “二十号只卖了十两。” “刚十两,那我去买一个也是可以。” “老爷稍慢,等到了第十名就是二百两了。” “这出手倒是挺大方,要是这二百两能得一个同心球,也是划算。” “这一到十号价钱肯定更加不低了,算了,我本身也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老爷不只是得同心球,还有的就是以后在我们县做生意买的东西都可以有优惠,号码越小优惠越多。” “原来如此。” 领完号码牌之后,商人看着二楼位置确实很好,也到中午了,该吃午膳了,五十两其实并不算多,更何况还有长平酒:“小子给我定一个二楼的包间。” “好嘞!” 定好之后,男人上了包间赏给这个管事一角银子:“不错,以后有事我还会找你。” “唉,谢谢老爷,祝您心想事成,马到成功,财源滚滚,运运亨通。” “哈哈哈,我也借你吉言了。”随后男子进入包厢。 随从关上了门,男子坐在了椅子上,打量这个雅间,很是不错,窗明几净,不染灰尘,这个屏风也是素净高雅,屋内还点了檀香,清新脱俗,很是满意。 “老爷,这个长平县突然就变了一个模样,很是奇怪,这钟县令也不像是有这头脑的人,而且府台大人也让我们来探查……”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屋子后面,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一人听着他们说的话,还在快速的写了下来。 管事模样的人下楼之后走到一楼一个屋内,里面的女子笑着说:“孟大哥真是有一手,你接待的商户,不是上二楼了就是上三楼了,这是本来的二百文,另外二百文是我们管事送的,你也是辛苦了,这还有一包新来的茶叶,你拿回去润润喉。” “哈哈,谢谢谢谢,月娘子就是太客气啦,还有这个康老爷是来卖雄黄石的……。” 楼下无论是侍女还是小厮,都是俊男美女,让人一看就很顺眼,但是有时候就是太顺眼了,也会有麻烦,一个胖胖的男子看着给自己倒茶的侍女,故意把一个点心放在女子转身的地方,果不其然,女子转身之际茶点散落到地上,瓷盘也碎了。 “你这女子怎么毛手毛脚,我这盘点心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男子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 那个侍女看了一眼平静的行了一礼,回道:“是小女子的错,还请公子恕罪,我是让人再给您送来一盘。” “不行,我就吃着这次做的好,下一次我感觉味道就变了。” 女子微笑着回道:“那公子想怎么样?要不我们单独找个房间好好聊一聊?” “哈哈,还算你上道,走吧!”男子牛气哄哄的站起身,跟着女子身后,一直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突然出来了两个男子,一左一右把这个胖子捂住嘴,拽到了后院,开始拳打脚踢起来。 女子扶了扶头发,挂起微笑又走回到前厅,接着给人上茶点。 本来众人都是一脸淫笑的看着女子,可是没一会儿女子回来了,男子倒是未见踪影,心下微惊,看着女子这一丝不苟的妆容还有衣裳,也不像是做了什么,过了一炷香男子才回来,只见他鼻青脸肿,嘴角和鼻下都流着血迹,但是好像是并不在意,开始捡起了地上的糕点,吃了起来,有的甚至都沾上了很多泥土,他也毫不在意,最后又把茶壶里的茶水都喝掉,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吃的非常饱了,但是还是机械的往嘴里咽,甚至吃进去了自己很多的血。 众人看着也是目瞪口呆。 男子终于吃完了所有的东西,踉跄的站起身,女子路过的时候向她赔礼道歉,女子也非常温柔的接受了,询问男子还要不要糕点? 男子眼里露出恐惧,飞快的摇了摇头:“我,我能走了吗?” 女子行了一礼:“公子,这说的哪里话,您要是累了,那就先回家休息,以后得空了可以再来。” “好,好。”男子胡乱的行了一礼就跑出了门,好似后面有饿狼追他,特别的急切。 众人也都了然了,有的人哈哈一笑,觉得他活该,有的人却是跟他有一样的小心思,但是也不敢放肆了。 但是总是有那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对于身份尊贵当然是另外一种方式,而莹月正在应付这种人。 “韦公子能莅临我们包罗万象,我们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 “我在这里先给您敬一杯。” “来,美人,坐这。”韦光正一脸邪笑的指向旁边的椅子对着莹月说道。 “小女这还有诸多事情,确实清闲不得,而且韦公子来这三楼不是为了那个头名吗?这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有几位客人,我这还没有过去招待呢!” 听说头名,韦光正神色有些收敛,想起了正事,本来因为端王太妃的寿宴,自己姐姐愁了很多日子,不知道送什么好,恰逢听见这有什么同心球,觉得正合适,就给自己的姐姐传了信,姐姐也是非常满意,所以这个球自己一定要得到。 更何况现在的端王和以前可不一样了,要是登上了那宝座,自己以后就是皇舅爷了,哈哈。 “行吧!快一点,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那姐夫正是端王,也是非常巧,过几日正是端王太妃的寿诞,你这同心球,我看就不错。”言下之意并没有明说,但是只要是个人就能都能懂他的意思。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这女子并没有像也以往的官员商户那样,端着宝贝来讨好,而是微微一笑:“竟然这么的巧合,小女在这里提前祝端王太妃否极泰来,我们这里正好有几出戏,是关于寿宴的,要是不嫌弃韦公子可以带着他们去给端王太妃献寿。” “至于同心球一事,关系重大,小女在这里也不敢随意决定,不过小女会请示县令大人一切由他做主,有了县令大人的回复,小女会派人去魏公子的住处通知您。” “也罢。” 第150章 头名 “至于这里,韦公子可是一会儿下注?不过这头名怕是不少银子,而且还要停三日,倘若别人出了更高的价钱,韦公子要是没有带那么多银钱不想加了,岂不是得不偿失,要不您只下注第十名,总是有一个由头,倘若县令大人想要把同心球给了您,表面上也要做的好看一些,您说是不是?” “放肆,你竟然说小爷我会没银子,我爹可是定国公,正一品,我更是嫡子。” “给她!” 旁边的小厮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莹月,莹月恭敬的接过来一看是1000两,看向韦光正:“韦公子是要下注一千两吗?”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铜锣声:“云墨雅间,下注头名一千两。” 韦光正顿时脸色一黑:“两千两!”小厮连忙又递给莹月一张银票。 这时候又听到一声铜锣:“云风雅间,下注头名两千两。” 韦光正已经好久没遇到这种打他脸的人了,直接喊:“五千两。”心里想着如果还有人再敢要价,自己就要去会会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终于没有人了,莹月拜别韦光正,出了门,让铜锣再喊一次。 果然不一会儿铜锣响起:“云雨雅间,下注头名五千两。” 众人都响起了掌声。 韦光正也是听着自豪的不行:“一群瘪三,还想跟小爷抢,从小到大,哪一个头牌不是我先抢到的?” “是啊!五公子是最厉害的,别人就是拍马也是比不上的。” 而莹月对着手下嘱咐:“每一天叫一次价。” 手下问道:“叫到多少?” “一万两。”一个不学无术,争强好胜的浪荡子罢了。 “是。” “对了,把银票全部拿去钱庄换成金子银子。” “是。” 然后莹月又去了别的雅间,铜锣声也是连连响起。 “你们听说了吗?头名已经叫到了五千两。” “哪个傻子?” “你可别这么说,那可是端王爷的小舅子。” “小舅子,不会是那个五公子吧,最有名的败类。” “哈哈哈,就是那个。” 然后就有一艘商船靠岸,但是并没有往下搬东西,因为富商打扮的人走在前面,护卫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檀木盒子。 “这位老爷,可是需要脚夫?” “不用!不用!” 那个管事退下之后,双眼微眯看了看这个大船,吃水很重,运的肯定是重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粮食了。 让旁边的人跟上去,只见那个遇到一个熟人:“傅掌柜,好久不见呀,没想到你也来了。” “苏掌柜,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就是过来凑凑热闹罢了。”然后看到两人护卫都端着的盒子,对视一眼苏掌柜笑着说:“哈哈哈,我这次收购的米中正好收到了一种好米,就过来试一试。” “苏掌柜可是淮北那里的大粮商,被你夸的那绝对是顶尖的,不知是什么米?可否让小弟也瞧一瞧,开开眼界?” 苏掌柜摆了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相逢都是缘分,要不我请傅掌柜去最好的酒楼好好叙叙旧?” “小弟倒是想去,只是我这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处理,等着得闲了,我一定亲自上门去请苏掌柜,给你赔罪。” “这说的哪里话?哪里用得着这么见外?你有事就先忙。” “好,好,那就再会。” “再会!”两人互相行了礼,转过头,脸上的笑脸倏地收了起来,走向另一边。 身后跟着的人也,回去趴着管事的耳旁小声的禀告着。 管事给了他几个铜板,自己又去找了附近的衙役,告诉了此事,衙役又给了他一个银角子。 不一会儿柳京华也得到了消息,笑着对着楚舒说道:“八大粮商,现在来了四个,太好了。” “不错,再等三日,怎么也能再来两个。”楚舒嘴里说着,却是一脸凝重的看向窗外。 过了两日,楚舒把同心球放在了奇珍馆,展示一日,一大早门口就排起了队,小厮在最前面喊道:“按号码牌排序,否则不开门,哪位是头名?请到最前面来。” “头名,请到最前面来。” 喊了三四遍,有的人都已经有些烦躁,韦光正才慢悠悠走到最前面。 “这就是端王爷的小舅子?” “对啊!五千两呢!” “贯会装模作样!” “哈哈哈!” 韦光正倒是没有觉得别人嘲笑他,只感觉自己受到了万众瞩目的目光,心里更加的骄傲自满,高高的昂起头,慢慢的向前走去。 等着众人排好了队伍,奇珍馆的大门也被缓缓拉开,众人慢慢走了进去,就看一楼非常的大,每一个摊子都有一个柜台,全部都是秀美的女子,展示的东西都是各不相同,到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的人已经来过了,知道这里并没有,就问:“同心球摆在几楼?” “四楼,不过不用着急,座位都已经摆好了,今日有一天的时间鉴赏,各位掌柜老爷,可以慢慢看。” 韦光正看的各位美人眼睛都直了,但是身边的小厮提醒,也就不情不愿的去了四楼。 此时已经有人上了这四楼,坐在椅子上对着它感叹不已。 韦光正就见到了最中间的同心球,一眼看去只觉得鬼斧神工,他不单单是有上面那个球,他下面还雕了大大的花簇围了一圈,最中间是一个南天门,花簇高高的拱起同心球,真的就像是天宫一般。 楚舒刚看到的时候也是惊叹连连,古代的工艺竟然已经到了如此精妙绝伦的程度,真是佩服他们的手艺,不过也要感谢那个孙霸天,这上县的地头蛇就是比下县的有钱啊! 韦光正看到第一眼就更加确定自己一定要带走,无论用什么手段,随后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所有的座位都是围着这个同心球,自己在第一排看得非常清楚,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允许众人过去用手查看。 不过众人心里也清楚这贵重的东西可不是让人随便碰的,真出了事情,那可就是砍断手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