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绝户惨死,全家跪求我原谅》 第一卷 第1章 假死 乔清舒一身孝服跪坐在蒲团上,眼神冷冽的将手里的纸钱一把撒入了铜盆中。 激起一阵潋滟的火蛇。 丫鬟临冬眼睛早已哭肿,跪在乔清舒身后低声劝慰道, “姑娘,您心里苦就哭出来吧,强忍着怕是要熬坏身子的。” 乔清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为何要哭,她母亲根本就是假死。 一场大火烧的整个锦绣堂面目全非,只剩个架子,但是她的母亲白氏此刻正安居京郊的庄子上。 前世,她母亲确实死了,死在那黑心烂肺的姑母徐碧云和亲爹乔济洲之手。 她的亲爹和徐碧云偷情数年,徐碧云有孕,不甘心没名没分,也不甘心为妾室,偷偷给母亲下药长达一年,最后母亲缠绵病榻不久后去世。 “哎呀!我的短命仁义的好嫂子啊!你怎么就离我去了呢!” 二门上传事云牌连扣四下,将徐碧云惊醒,得知白婵姿的锦绣堂半夜失火,烧了个精光,她喜的几乎要跳起来! 忙披了衣裳就往停灵的留芳园来。 望着正厅中那俱焦炭一般的尸体,身上铺着纸被,头上插着白婵姿常戴的金累丝嵌红宝石步摇。 徐碧云眼里闪过一丝极度的兴奋,一颗心喜的几乎要跳出来,但随即扑在棺木上嚎哭起来, “造孽的天爷哎!怎么把我这般好品性的嫂子收了去!我那体面尊贵的好嫂子啊!你的命好苦...” 一旁的柳婉儿也哭得泣不成声,拉扯着自己的母亲往后道, “娘,二太太被烧的面目全非,你莫扑在尸身上哭,会损了遗体。” 乔清舒冷眼瞧着这对做戏的母女,眼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徐碧云是乔家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柳婉儿是徐碧云的闺女。因夫亡家道落败,徐碧云带着闺女投奔了乔家来,这一住已经十年。 徐碧云如今三十出头,姿容妩媚,此时身上披着一件海棠色暗花蜀锦夹袄,脚上一双如意金丝织锦绣鞋,虽卸了脂粉钗环,但还是看得出肤色白皙,眉眼含春,眼角几道淡纹,但不掩风骚。 柳婉儿也是一样风骚眉眼,只是脸庞稚嫩些,身量也尚小,端的是一副乖顺讨喜的模样。 前世乔清舒和母亲白氏怜惜这对孤儿寡母,对其关怀备至,照拂有加,没想到换来的是恩将仇报! 徐碧云与她亲爹偷情害死母亲白氏,成了新任的乔家主母,更是侵吞了母亲丰厚的嫁妆。 柳婉儿则是与乔清舒的夫君在婚前就勾搭上,暗中苟且好几年还偷摸生下一子,在榨干乔清舒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柳婉儿一把剪刀将她捅死在凤榻上,接替了乔清舒的位置如愿当上南昭皇后。 乔清舒望着故人,眼底划过一丝狠厉神色,重活一世,她定要眼前这对母女死在她手里。 她从蒲团上站起,蹙眉上下打量着,语气冰凉带着责问, “姑母,你怎穿这一身进灵堂?” 徐碧云来得急,穿得还是白日里艳丽的衣裳,低头看看,顿时心一慌,哭腔道, “哎呀,我念着姐姐,只想赶紧过来瞧瞧,一时太着急,竟没留意这些,是我大意了。” 左右张望一番,见正厅内只几个丫鬟焚香烧纸,厅外几个小厮正爬梯子挂白幡素绢,很是冷寂萧索。 心里不免暗暗得意,心道白婵姿你也有今天,生前那般招摇风光,死后竟然落得这般凄凉境地。 揩了几下眼泪徐碧云假意哀叹道, “现下真是不巧,二爷南下公干,老太太病着,大房三房又不顶用,事情都堆在你一个人身上,好姑娘,可要累着你了。” 临冬麻利的将孝服递给了徐碧云和柳婉儿换上。 乔清舒脸上露出悲痛神色, “母亲亡故突然,又是凌晨出的事,这会子鸡还没叫,我也刚刚差人报丧,还是姑母表妹仁义,竟是第一个到的,也不枉我母亲往日里那般照顾你们,真真是患难见真交呢。” 说着就将手里一打没花开的纸钱塞入了柳婉儿手里,凄凄道, “我得先去老夫人那里一趟,许多事情要请示,表妹就先替我在灵堂这里尽尽孝吧。” 转头又吩咐徐碧云道, “姑母,这会子人手不够,你得帮我去凌安街买五十桶生丝麻布,五十桶生眼布,三百匹黄纱白绸布,三百匹亚光孝绢,另找对街的赵生裁缝铺的赵裁缝带人来,准备在西厢房裁入殓的衣裳和各房的丧服,每人一件白唐巾,一件白直缀。” 徐碧云嘴角直抽抽,心里骂道小贱人真会使唤人,面上直点头。 刚才哭的最大声就是她,这会子若是推手不干,怕是要落人话柄的。 徐碧云和柳婉儿对视一眼,登时有些后悔来早了,竟被扣着守灵干活,但也推脱不了。 柳婉儿忙应承道, “姐姐快去忙,这里有我和我娘,出不了岔子的。” 乔清舒望着那张圆圆乖巧的小脸,压抑着心头泛起的一阵恶心,转身离去。 望着消失在夜幕里的白色身影,徐碧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死的倒是真快,枉我一番心思布局,到头来这白婵姿竟是个短命鬼,看来我也真是命中该做大的。” 说罢露出一丝嘲笑,抬脚绕着那尸身得意轻佻的绕圈,嘴里啧啧不停。 柳婉儿费力拉扯了母亲的袖子小声道, “娘小声些,还有丫鬟小厮在,莫要让人听了墙角去。” 徐碧云低声白眼轻蔑道, “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做乔家新太太了,你也是正经小姐了,还怕这些下人不成。” 随即又淬了一口骂道, “只是这舒丫头惯会指派人,我还得给这死娼妇买丧品去,真是晦气,早知道跟老太太一样,躲在屋里装病就是。” 已至深秋,夜里更深露重。 徐清舒孝服外披着月牙白缂丝灰鼠披风,还是感受到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但再冷,怎么比得过心冷。 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躲过去,她乔清舒要敲骨吸髓,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杀光。 绕过抄手游廊,一进福寿堂,就感受到一股暖意,迎面来的是乔老夫人贴身侍奉的邹嬷嬷。 邹嬷嬷上前一把握住徐清舒的手,老泪纵横的哭道, “姑娘,节哀啊!” 第一卷 第2章 体面 失火时小厮就来报信,乔老夫人立刻派人去了锦绣堂,可到时已晚,白婵姿和贴身丫鬟环儿已经被活活烧死在屋内,焦炭一般,邹嬷嬷亲自带人搜寻遗物,在废墟里收揽了一箱子珠宝。 乔老夫人现下竟撂开手什么都不管,灵堂都未去,愣是坐在床边吃了一碗血燕燕窝,将库房钥匙稳妥的放在枕头下,再不多问一句,只卧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嚷头痛胃痛心痛。 乔清舒往内室走去,两个穿浅色缠枝小袄的丫头打起帘子,绕过螺钿镶嵌的白玉屏风,就看见一个头戴翡翠抹额,身着米白色提花软绸中衣,披一件酱紫色烫金锦衣的老妇人歪坐在床边。 乔老夫人面庞瘦削,一双三角眼闪着精明算计,嘴唇薄的近乎没有,神色期期艾艾,很是悲痛,虽说人在病中,但脸上气色瞧着却不错。 乔清舒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心道,老东西惯是会装! 前世乔老夫人早就知道了徐碧云和她爹的奸情,一直帮着隐瞒,后来白氏病死后,这老太婆也装病不肯料理丧事,就是因为不肯花乔家的银子,指着白氏娘家出血和乔清舒拿自己的体己贴补。更是伙同乔济州徐碧云私吞了白氏的嫁妆。 这老东西亲口跟徐碧云说过,镇国公白家家底厚,有的是银子,定不会亏了闺女和外孙女。 乔清舒心头冷笑,不是不肯出血嘛,我定叫你这老东西把棺材本都老老实实交出来! 扑倒在老夫人怀里,乔清舒哭得凄惨, “祖母!我娘死的好惨!” 乔老夫人搂着乔清舒心肝肉的叫着,两行老泪顺着沟壑的面颊滚下, “我可怜的孩子啊!真是苦了你,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若不是病的连床都下不了,我定是要去你母亲灵前哭一场的,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这么命薄呢!” 乔清舒仰起头,凄楚的望着那张算计的老脸, “祖母,如今眼下最要紧的是母亲的丧事,该如何是好呢?” 乔老夫人从怀里摸出对牌来塞到了乔清舒手里, “好孩子,你也快嫁做人妇了,也该学学理家管事,如今我病的下不得床,昨吃了两副药也不见精神好些,我是不中用了,只得派邹嬷嬷和李妈妈给你差使,另赖管家帮衬着外院的事,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你学着料理料理吧。” 一旁的邹嬷嬷上前道, “姑娘尽管放手去干,需要什么东西写了帖子来交给老奴,老奴尽数给您取来。” 李妈妈也走上前来道, “姑娘需要说什么人安排什么差使,尽管吩咐,老奴定是给您分派好,帮您解忧。” 乔老夫人咳嗽两声,喘了会气补充道, “内院的事情够你忙的了,外院的事情交给赖大去办,我已经派人给你爹爹报信,等你爹爹回来了就能好些了。” 乔济州远下江南办事,等赶回来估计也要头七了。 乔清舒心头一阵冷笑,烂摊子丢给她这个嫡长女来收拾,还派两个老的来监视着,任何一举一动都有眼线,这老东西的算盘一向精的厉害。 乔清舒不自觉双手握紧,恨不得一杯茶泼在这老太婆脸上,前世也是这般,丧事丢给乔清舒处理,却在要银子使时,不是推说账上亏空,就是要迟些才能匀出银子,可丧礼怎么延误,乔清舒无奈,只当乔家真的亏空,将自己的体己拿出来贴补,赤金的整套头面本是要新婚戴的,也咬牙典当了才将母亲的丧事办的体面些。 后来外祖母白家来吊唁,即便乔清舒贴补了许多,葬礼在白老太太眼里还是略显简陋了。 以为乔家确实艰难,白家又掏出五千两银子帮衬,毕竟白婵姿作为白家嫡女,未出阁时最受白老太太的疼爱。如今死了,白老太太又怎么舍得亲闺女受苦。 今时今日这场葬礼,虽是做戏,乔清舒再也不会让白家花一个子,自己也不会贴补一分钱,她只要乔家大出血!掏空家底来贴补这场莫须有的葬礼! 压抑心头怒火,乔清舒握紧手里的掌家对牌,故作天真的问道, “祖母,如今中公账上能动的银子有多少?” 乔老太太又是一阵急咳,哀叹连连, “如今家里亏空,账上现银不多,只得委屈你母亲些,先拿五百两去使着。” 乔清舒眉头微蹙,心里只觉可笑,如今外头体面的商贾媳妇治丧,都不止五百两,自己母亲正经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不说国公府的规格,侯府的太太规格少说也得要三五千两,这老太婆真是好胆子,敢拿五百两羞辱她母亲。 见乔清舒神色不对,乔老太太也觉得这个数目有些轻贱人了,又道, “我私下再贴补你母亲三百两,她也算是个孝顺媳妇,前几年我身子不好,尽是她服侍了。但你莫要做声,尽管拿去使就是。” 真真莫要做声,这八百两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掉旁人大牙。 就这八百两还抠抠搜搜的不肯一次性给尽,只先给了三百两,道用完了再来取。 也不多啰嗦,乔清舒揣着银子就出了那腌臜的福寿堂。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鸡鸣报晓。 临冬看着自家姑娘瘦削的身影站在晨雾中只觉委屈,抹泪道, “姑娘,这点钱哪里能办出一场体面的葬礼,真是折辱咱们太太了。” 乔清舒停住急行的脚步,仰头朝泛起鱼肚白的天际望去,心里莫名有些激动,体面? 谁要体面! 她如今可不要什么体面,她要把这侯府捅个底朝天! 把侯府的肮脏事全都翻出来给人瞧瞧! 她要把这侯府的名声丢尽才算解气哩! 乔清舒喃喃冷笑道, “好戏要开演了。” 临冬没听清,凑近又问道, “姑娘说什么..” 乔清舒转头看向临冬,轻笑道, “好冬儿,跟紧我,一步也别落下,我让你好好瞧瞧这侯府的体面风光。” 临冬瞪着杏仁大眼,呆愣愣的问, “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临冬是乔清舒身边的一等丫鬟,自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日后也跟着乔清舒嫁入了萧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但后来被萧家大爷强行染指,临冬寡言少语性子却烈,一尺白绫了结了自己。 事后乔清舒自责懊恼数年,再没给萧大好脸色,也恨自己当初没有护住临冬。 如今再活一世,乔清舒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帮她寻一门体面的好婚事,欢欢喜喜嫁人,平平安安生活。 乔清舒摸摸她稚嫩的小脸笑道, “你不懂没关系,你家姑娘懂就是。” 此时赖管家迎着两人从二门进来,前面打头的男子仙风道骨,乔清舒认得来人,正是自己请的阴阳司叶先生。 第一卷 第3章 阴阳风水师 此人是上京最炙手可热的阴阳风水师,乔家老太爷去的时候,乔老夫人拜了三次帖子都未请来,后来还是白氏以镇国公白家的名义才将人请来。 叶先生后头跟着一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一身半旧不新的藏蓝暗纹直缀,腰间系缠金红玛瑙腰带,头戴青玉冠,眉眼桀骜,目光阴郁,手里拿着叶先生做事的黑书法器家伙事,这少年是叶先生唯一的徒弟萧知节。 因是萧家人,乔清舒不免多看了一眼,这个庶小叔命也不长,在她与萧承言成婚不久后就远赴战场牺牲了。 虽学阴阳道,却也是个短命鬼。 乔清舒压下心头纷乱思绪,迎上去躬身行礼,“叶先生,清晨叨扰实属不该,无奈母亲亡故突然,还请您随我来。” 叶先生与白家老太爷交好,更是看着白氏长大,白婵姿这名还是叶先生亲自给起,如今听闻白氏葬身火海,心下大骇急匆匆赶来。 叶青丘忙躬身回礼道,“姑娘莫多礼,速速带我去罢。” 领着叶先生进了留芳园正厅停灵的地方。 领左右随从掌灯,揭开纸被,掐指一算,叶先生眯着的眼顿时睁开,狐疑且探究的看向乔清舒。 跪在灵前烧纸的柳婉儿,此刻正好奇的朝着她们这边瞅。 乔清舒侧身示意叶先生往东厢房去, “还请叶先生去东厢房,给母亲批书。” 在东厢房坐定,乔清舒递上一张字条,朗声道, “这是母亲的生辰八字,请先生明示破土安葬日期。” 外头的柳婉儿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便把脖子又缩了回去。 叶先生将那张递来的纸条展开细瞧,不可置信的看看乔清舒,又看看字条,心下豁然。 随即捏着那纸条落在烛光中,烧成灰烬。 站在叶先生身后的萧知节看了个清楚,不禁眸光微动,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一身孝服的永昌侯侯府嫡女乔清舒。 此时邹嬷嬷和李妈妈正一人捧着热茶,一人捧着八宝黑漆食盒进来。 乔老夫人听闻乔清舒请来了赫赫有名的叶青丘,立刻蠢蠢欲动。 叶青丘知晓阴阳,名声在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此人很难请到,坊间传闻千金都难买叶青丘一测,今日这叶先生上门,若只是给那白氏看丧期,岂不是浪费,定是要留着人好好给乔家算上一卦。 乔家这些年早已不复当年老太爷在世时的风光,嫡子乔济州仕途也黯淡无光,宅内子嗣不旺,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乔老夫人很是为此心焦。 此时徐碧云也采买归来,正要与乔清舒交账,见有先生批书,也立在屋内看热闹。 叶青丘蘸墨提笔缓缓道,“五七内不适宜安葬,倒是三七,十月初八午时破土安葬最好。” 乔清舒默立一侧点头称是。 写好了殃书,盖在尸身上,叶青丘对着尸身微微摇头叹息,低声道, “白氏一亡,侯府气数也尽,大厦将倾。” 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喃喃自语,但在寂静的屋子里,就显得如一记惊雷,炸的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布茶的邹嬷嬷甚至将杯盏脱手,缠枝汝窑青花茶盏跌在青石砖上,一阵醒魂脆响。 叶青丘也不多言,只是吩咐身侧少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李妈妈好眼色,一溜烟跑去福寿堂报信。 乔清舒送叶青丘还未行至垂花门,就被乔老夫人迎面堵住,满脸哀愁的上前做势要跪,身旁好几个嬷嬷丫头搀扶不住。 “叶先生慈悲,还望指点一二。” 一旁的乔清舒冷笑不已,儿媳死了都没下床,这会子听闻侯府气数将尽倒是有力气爬下床了,还真是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撬起这尊大佛。 眼底狠厉一闪而过,不趁机好好宰你老太婆一顿,都对不住菩萨。 众人在垂花门处好一顿拉扯,乔老夫人哭天抹泪做足了戏,乔家奴仆跪倒一片,叶先生眉头微蹙,百般推辞不成,这才勉为其难道, “看在镇国公白家的面子上,我且帮你侯府看一看吧。” 众人大喜,簇拥着叶先生在福寿堂坐定,乔老夫人更是拿出御前进贡的极品毛尖配汉白玉茶盏来热情款待。 屋内主子奴仆众人无不殷勤备至,就连叶先生的徒弟也被众丫头围住妥善安置,又是热茶又是热饭。 叶青丘拿着罗盘黑书好一顿观测,又是垂眸又是皱眉,在屋内来回踱步。 徐碧云挽着女儿柳婉儿的手臂,在一旁小声嘟囔, “真有这么神不成?” 柳婉儿伸手压住母亲手臂,示意她不要多嘴。 满屋众人,数十双眼睛都盯着叶青丘看,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许久,叶青丘缓缓开口, “白氏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旺夫命格,嫁入你乔家本该助侯府百年兴旺,可惜被白虎精作乱害死,如今吉星已亡,白虎猖狂,侯府怕是再难回天。” 乔老夫人登时眼前一花,心焦不已,揪得榻上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被皱成一团, “白虎精?侯府什么时候进了这等邪祟。” 叶先生捻须淡淡道,“怕是已潜入侯府多年,蚕食作乱,搅的侯府如今运势支离破碎,不堪一击。” 乔老夫人只觉一阵热血往喉咙涌上,急火攻心,吐在帕子上,恨不得立刻揪出那邪祟弄死! 徐碧云白眼撇嘴,小声同柳婉儿嘀咕, “还白虎精呢,这老道许是招摇撞骗来唬钱的。” 柳婉儿压低声音制止道, “母亲莫胡说,这叶先生可是少有的神人。” 母女二人的话细数落在了乔清舒的耳里,她望着这对母女的身影,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深沉笑意。 一旁静默吃茶的萧知节目光扫过,心道这侯府嫡女真有意思,端的是一张矜贵自持的脸,可这眼神却好似要吃人一般闪着嗜血的光。 乔老夫人心系侯府运势,忙探着身子问道, “叶先生,这等祸事可有法子破解?” 第一卷 第4章 收好锦囊 叶青丘为难的摇摇头,沉默不语。 乔老夫人见他不语,心乱如麻,也顾不得许多,跪在榻上又要给叶先生行大礼,叶青丘忙上前搀扶道, “使不得老夫人,可万万使不得。” 乔老夫人一把热泪滚下,扶着叶青丘手臂哀恸, “乔老太爷去的早,我一个妇人掌着偌大的侯府,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经营半生只求侯府兴旺,若这侯府真败在我眼前,我百年后归去有何颜面再见老太爷,望叶先生助我乔家解祸,老妇给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一番话感动天地,屋内众人都抚泪垂眸,只乔清舒冷眼瞧着,心下暗呸一声,踩着亲姐姐尸骨上位的继室,将前途无限的嫡长子逼的出家为僧,扶持自己的儿子乔济州世袭了永昌候。 乔济州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官场数年毫无建树,原本兴旺的永昌侯府愣是被这眼界低窄的老妇折腾到这般落魄地步,如今还有脸在这哭诉委屈。 前世乔清舒经历千帆,才在而立之年将这些道理看清,如今重活一世,一双眼好似鹰鸷一般老辣,将这些龌龊悉数尽收眼底。 叶先生长叹一声,摇头踱步摆手, “不是叶某人不帮忙,刚听闻你家大姑娘讲,如今府上亏空,白氏葬礼都一切从简。若要开坛做法解祸,花销可是不菲,怕侯府难以消受。” 乔老夫人眼眸一亮,闻言只是银子的事,顿觉轻松不少,忙道, “先生莫要担心银子,只要能解祸,不论多少侯府定是悉数奉上,分文不少。” 叶先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瞥了眼乔清舒,又看看乔老夫人,似乎不信。 乔老夫人直起身子忙道, “先生说个数,老身这就去筹。” 五个手指缓缓伸出,叶青丘眼眸幽深的望着乔家老夫人,似玩笑似郑重道, “五万两雪花白银,乔老夫人可拿得出?” 乔老夫人心头一震,这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心下略略盘算一番,如今白氏已死,那三十万的嫁妆这些年虽已贴补了侯府不少,但还剩下近乎一大半在库房,若从这里面支取,并不是难事。 她甚至心里暗自庆幸,锦绣堂这把大火真是烧的好!当初的嫁妆册子烧成灰烬,字画古玩更是付之一炬,白家若是前来拉扯,也是一笔糊涂账,这笔钱现今已然姓乔了! 正欲开口应承,就被叶青丘截断了话头, “乔老夫人,这笔钱是用来祭天地鬼神,万万不可糊弄,唯有乔家侯府子嗣正经入账的银子才有效果,若是使了别家的银子,又或借款都是无用的。到头来鬼神震怒,我也无力回天。” 乔老夫人刚刚露出喜色的脸登时僵住,面上五彩斑斓很是精彩。 一旁听了半天的徐碧云此刻脸上噙着一抹媚笑,娇软开口道, “叶先生,您张口就是五万两雪花白银,寻常人家做法事做足七七四十九日都没得二百两,您这狮子大开口的,还是认识的,也不给咱家折个价。” 叶青丘眯眼瞧了眼徐碧云,水蛇身段,风骚眉眼,言语轻浮,一副小家子气,登时没了好脸色, “敢问这位是侯府家哪位太太小姐?” 乔清舒冷冷更正道, “叶先生,这位并不是我们乔家主子,是继居侯府的表姑母。” 叶青丘出入皆是权贵之家,尊贵体面的太太小姐见的多了,这等货色定是看不上眼,只轻蔑笑道, “哦,原来是个投靠亲戚,这般姿态,我道也不是什么正经太太呢。” 这话实在是打徐碧云的脸,她在侯府多年,吃穿用度跟正经主子没什么两样,平日里因老夫人的照拂更是没人敢这般给她没脸。 雪白面皮顿时紫红起来,也不管叶先生如何尊贵,掐腰就发作, “你这道士会些法术就装腔作势,做什么要五万两白银,也不怕把你肚皮给撑坏了,咱们侯府体面才尊你声先生,你就蹬鼻子上脸,抢银子都不怕心慌。” 徐碧云内宅女子,对外头的时事并不了解,就连当今皇帝都尊称叶青丘一声先生,她却不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不仅给叶青丘没脸,更是让侯府陷入危机。 柳婉儿大惊,想要拉扯母亲却也来不及。 屋内一阵旋风刮过,一个藏蓝身影闪现,就听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扇的徐碧云跌到了罗汉八仙桌下。 这一巴掌力道极其大,徐碧云发髻钗环散落一地,脸上登时一个火红掌印,火辣辣肿胀起来。 萧知节立刻要上前捉她,眉眼冷冽如寒冰,厉声呵斥, “混账东西!我家先生是圣上钦提的钦天监阴阳司大先生,老国公们都得客气尊重行礼,你个刁妇出言不逊怕是想死不成!立刻随我去刑部问审,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徐碧云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贵人,吓得魂丢千里,匍匐着爬到老夫人床榻,捂着脸嘤嘤的哭, “老夫人救我,碧云知道错了。” 本就心焦如焚,徐碧云又惹怒叶先生,若叶先生真要对徐碧云发难,乔家又多一桩祸事。 乔老夫人气的对着她另半张脸狠狠扇下去, “你个作死的小娼妇,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还不滚下去!” 柳婉儿立刻搀扶着哭哭啼啼的徐碧云离开。 此时李妈妈跌跌撞撞奔了进来,着急忙慌的跪下道, “老夫人,不好了,祠堂里的牌位不知怎的,竟倒了一大片。” 叶青丘闻言冷笑,也不多言,只拱手准备告辞, “侯府事忙,尔等还是先行离开。” 说罢就伸手招呼身旁萧知节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刚刚还在犹豫的老夫人一听祖宗牌位倒了,心头一泼凉水,吓得冷汗淋漓好似大祸临头。 心道若是再不狠狠心花些钱,侯府怕是再无一日安宁日。 乔老夫人忙道, “先生且慢!这钱明日便能凑齐送至府上。” 叶青丘眉头微挑,薄怒的脸化开,冲乔清舒眨眨眼。 转身看向老夫人,这才略给了点好脸, “那等明日银子到了,我再来开坛做法。” 叶青丘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又提笔写下一张字条塞入锦囊中,递给了乔老夫人。 千叮咛万嘱咐道, “这一锦囊,老夫人万万收好,白氏头七之夜打开,定能清除那邪祟,保侯府平安。” 第一卷 第5章 做假账 乔老夫人闻言,忙小心翼翼将那锦囊揣入怀里,多番致谢又致歉。 挣扎起身恭送叶青丘和其徒弟至西角门处离开才作罢。 此时天已大亮,寂静的临安大街也从沉睡中苏醒,变得热闹起来。 只永昌侯府,白绸悬挂,进出皆是丧服,萧索悲切。 乔清舒忙了一整夜,此刻身子疲累不已,匆匆回竹青轩小憩。 睡下没多久,就被隔壁的嚎哭声吵醒。 揉揉眉心,乔清舒便起身穿衣道, “听这动静,许是陈姨娘来了。” 一旁服侍穿衣的临冬皱眉嫌弃回道, “姑娘一猜就猜准了,真讨厌,吵了咱们姑娘休息。” 正在布置茶饭的晚秋也附和道, “府上就属陈姨娘最聒噪,公鸭破锣嗓,扯着脖子日日嚷,今早一听说太太去了,从她海棠苑一路嚎丧嚎过来的,就连临街的狗都跟着叫唤起来了。” 陈姨娘本是个小门户的佃农女,生的浓眉大眼,姿容浓艳,早些年乔济州去庄子上办事一眼相中,带回来做了小。 陈姨娘嗓门大,为人热情,说话做事不拘小节,可惜心思太多又不聪明,平白惹出不少事来,虽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很是糟心,故此白氏并不太喜她。 前世陈姨娘早已与徐碧云交好,而且当年哥哥被拐一事,这贱人也插了一手。 想到此处,乔清舒不禁握拳深吸一口气,暗暗咬牙道,你自然也是跑不了的,等我收拾完大的再来收拾你。 乔清舒拾起桌上预备好的杭白绸纱绢花缓缓戴上,略吃了些茶饭,又问, “荷姨娘来了没?” 临冬回道, “老太太会见叶先生那会,荷姨娘就去了留芳园磕头烧纸,这会子还跪在那里哭呢。” 荷姨娘原本是白氏的陪嫁丫鬟,性格温吞柔顺,白氏早已帮她看好一门亲事,许给外院管采办的许老三,因二人平日里也相熟,荷儿很是欢喜这门亲事。 无奈乔济州喜荷儿温柔和顺,在知晓荷儿已经许配给许老三的情况下,硬是把人给要了,荷儿寻死觅活好几次,后来得知怀孕,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消停下来。 只是荷姨娘变得话越来越少,人越来越静,前世白氏去世后,她念主仆旧情,在自己院内设了香火,时常祭拜,对乔清舒也恭敬体贴,得知乔清舒嫁妆亏损,更是拿出体己钱贴补她出嫁。 重活一世,乔清舒心明眼亮,爱憎分明,对她作恶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对她好的她自然加倍还回去。 收拾妥当乔清舒径直往留芳园去。 留芳园与竹青轩仅一墙之隔,停灵此处,乔清舒有她的打算,若有任何动静,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一进灵堂就见扶灵嚎哭跳脚不停的陈姨娘,身侧搀扶的是庶长子乔安泰和二妹妹乔清巧。 安静跪在蒲团上低头抽泣烧纸的是荷姨娘,身侧跪着的是三妹妹乔清乐。 屋内此时已经围坐了不少得知丧事赶来的族内亲戚内眷,无不掩面哭泣哀嚎。 乔清舒一一上前行礼寒暄一番。 徐碧云挽着柳婉儿站在门外望了好一阵子,见乔清舒刚得闲,就朝她偷偷招手,示意她出来。 乔清舒嘴角噙笑,却并不上前,只是站在人群中朗声招呼道, “姑母,站在外头做什么,进来说话呀。” 众人纷纷顺着乔清舒的目光望去,瞧见了一脸红肿的徐碧云。 徐碧云一张脸被扇的肿胀的厉害,面皮血红难看,她羞的见人,才站在门槛外想叫乔清舒出来说话。 数十道齐齐射来的目光,躲都没处躲,乔碧云只得讪笑掩面缓缓蹭了进来, “好姑娘,昨夜里你差我办的事已经办好,因你没给我现银,我先垫付了,这是收据,你帮我结了罢。” 乔清舒从她手里接过厚厚的一沓子收据细细看。 徐碧云见周围都是族内女眷,也想要给自己挣点脸面,就道, “大姑娘,如今二太太去的突然,老夫人又得病,若不是我昨夜第一个赶到,这些活你一个姑娘家还真是难办呢,你瞧瞧我的鞋都破了,从东街跑到西街,又从南街跑到北街,我那死鬼丈夫死时,我都没这般尽心过。” 掏出帕子揩了眼角继续道, “姑娘没当过家,定是不晓得其中辛苦的,这些商家又狡诈,我磨破嘴皮子才压下来价,这好一通折腾累的我腰酸背痛,我却没有一句抱怨的,我就是念太太的好,扶持着你一二,太太泉下有知,也该宽心些了。” 听的一旁的婶子姨娘们无不频频点头,对徐碧云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唯荷姨娘偷摸瞪了徐碧云一眼,她知道徐碧云什么货色。 有几个蠢笨的,还附和道, “她表姑母,也多亏了你,舒丫头一个姑娘家,虽是嫡长女,到底没经历过什么事。若没你帮衬着,这丧事许是连个头绪都没有呢。” “是呀,都说乔家的表姑母是个和善的,如今一瞧,果然不错的。” 徐碧云拉着一旁婶子的手,好似寻到知音,频频点头称是,心里很是得意。 乔清舒从收据里缓缓抬眸,眼神冰寒,言语射出利刃, “姑母,你做假账?” 一句话唬的众人纷纷愣住,徐碧云吓得浑身一哆嗦。 就连身后的柳婉儿都惊的一身冷汗。 徐碧云下一秒就拍大腿嘴硬嚷起来, “我的个青天大老爷啊!我好心还办出坏事来了。舒丫头我好心帮你,你怎的还诬陷我,真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徐碧云念准了乔清舒不通外务,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门小姐,怎可能知道外头的布多少钱一匹。 白氏在世时都不曾这般与她计较,乔清舒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难不成还真跟她一笔一笔对账不成!只要咬死不认,乔清舒定奈何不了她。 说着就声泪俱下的硬气控诉起来, “我这一宿没睡帮你跑腿,你不念我的好,反倒是来泼我脏水,舒丫头你这般没良心,也不怕做噩梦嘛。” 乔清舒前世作为萧家主母,掌家数年,精打细算,事无巨细,米价涨了几分,她都敏锐的一清二楚。 徐碧云这些小伎俩,在做了多年主母的乔清舒眼里,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她眸光微动,丝毫不为撒泼打滚的徐碧云所惧,淡淡挥手吩咐道, “那赵裁缝刚走不远,把人请回来问问便知。另叫赖管家去铺子上寻个价,看看到底是我污蔑了姑母,还是姑母辱没了我娘。” 第一卷 第6章 掌嘴 徐碧云心登时哇凉一片,这丫头片子竟真要跟她一笔一笔算! 身子不自觉往后栽,若不是有柳婉儿在身后接着,定是要狠跌一跤。 赵裁缝被叫回,见乔家众女眷聚在一起,面前立着张百鸟朝凤蜀绣屏风,后头隐约现出一个婀娜身姿,知道定是乔家嫡长女。 忙磕头跪拜行礼,乔清舒坐在圈椅上,隔着屏风柔声发问, “赵裁缝,你也是咱们家的老相识了,我且问问你,今日请你来,我表姑母许的是多少银子。” 一旁的徐碧云对他挤眉弄眼好一番暗示,这赵裁缝却愣是没敢抬眼。 只磕头一五一十交代道, “徐家姑母是老熟人了,小的并不多报,许的是一百六十两银子。” 屋内一片哗然,徐碧云刚刚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三百两,还是磨破嘴皮子要来的熟人价。 原来还真是做了假账啊! 死人钱也赚,真真丧良心啊! 几个婶子顿时眉头狠狠皱起,看徐碧云的眼神也越发厌恶起来。 赖大从外头铺子询价回来禀报,价格也比徐碧云的收据低了近乎一半。 这一通下来,柳婉儿都羞愧的脸通红抬不起头,她早就让母亲少贪墨一些,母亲却不听,只拿准乔清舒是个姑娘家,定不懂这些,贪了近乎一半的银子,叫人写假收据来糊弄。 谁料到乔清舒虽没理过家,却是个不好糊弄的。 一旁的宗族婶子对着徐碧云指指点点,一脸嫌弃, “什么东西!乔家好吃好喝的供着,竟然还贪乔家的治丧钱,真真丧良心!” “还表姑母呢,装的对二太太一副情深意厚的模样,原来竟是这般黑心肠没良心的东西,没的叫人恶心。” 徐碧云本想邀功,现下却被众人戳着脊梁骨骂,心里臊的厉害,却愣是找不出回嘴的话,又气又愤。 乔清舒坐在圈椅上,捧着福禄汝窑茶碗微微抿了一口茶,这才淡淡开口, “姑母,我母亲平日待你不薄,如今你既知乔家亏空,治丧钱老太太只许了八百两,你还想着法子挖乔家银子,你倒是说说,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思?” 在场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什么?八百两!? 乔老夫人只许了八百两给白氏治丧!? 族内婶子媳妇全都面面相觑,这消息竟比徐碧云贪银子来得劲爆些。 如今乔家宗族里谁家正经太太死了,起码都三千两白银往上,永昌候这般望族,给白氏只八百两! “乔家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给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呢,这可是国公府白家的闺女,她怎么敢的?” “就是啊,这老夫人怕是老糊涂了,这般怠慢死人,传出去岂不是给侯府丢脸跌份,乔家二爷在官场里怎么抬得起头呀。” “哎呦,我怎么听说她家做法改运势就花了五万两呢,怎么对白氏这般刻薄,这老夫人真是说不过去。” 望着众人吃惊不已的表情,乔清舒很是满意舒坦。 前世乔清舒把乔家名声放在第一位,什么苦楚都自己默默往下咽,账上亏空就自掏腰包贴补,也不愿乔家在外人前跌份,乔家嫡女什么都以乔家为重,到头换来的是母女双双被算计作践,惨死深闺! 如今她可不会这般蠢了,不是没钱嘛,那就都抖落出来,大家都没脸。 她纤细食指在杯口缓缓转圈,漫不经心的冲着众人道, “不怕各位婶子笑话,老夫人现只给了我三百两,若再不盯紧些,怕是母亲头七还没过,银子就被这丧良心的表姑母使完了。” 徐碧云被个小辈训斥成这般很是不爽,此刻也不顾什么脸面,起身硬气回怼, “大姑娘,你莫在我面前拿主子派头,我好歹是你长辈,我卖力帮你做事难道还不能落些好处了?如今虽你暂时当家,却是说了不算的,回头等我禀明了老夫人,该打该罚我自去领。” 陈姨娘也帮腔道, “大姑娘,表姑母好歹是长辈,也该留些面子的。” 乔清舒狭长的丹凤眼狠狠扫了陈姨娘一眼,冷声呵斥道, “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嘛。” 乔清舒姿态向来体面端庄,从未给下人姨娘摆过脸色,故此侯府上下都觉得乔大姑娘是个仁慈好说话的。 如今这一记眼刀子过来,冷冽肃穆,属实罕见,吓得陈姨娘一哆嗦,再不敢说话。 眼神微眯,乔清舒压下眼底滔天恨意,伸手怒斥徐碧云, “看你是个亲戚,又有些年纪,我尊你一身表姑母。你却忘了自己是谁,在乔家多年,怕是当自己也是主子了,不过是个客居的远房亲戚,对你好些竟蹬鼻子上脸,连我母亲的治丧费都敢贪,你说我做不得主,我今日倒要好好让你看看,我到底做不做得主!” 手轻轻一挥,早候在门外的几个小厮立马拥上前来,擒住徐碧云的手脚,将她按跪在地。 乔清舒歪坐在圈椅上,冷声吩咐, “桂妈妈,你来教教她规矩!” 桂妈妈是白氏陪嫁跟过来的乳母奶娘,从国公府就跟着白氏,对白氏死心塌地,得知徐碧云贪了白氏丧葬钱,立在一旁早已恨的牙痒痒,闻言立刻冲上前来,左右开弓,恨不得扇死眼前这没皮没脸的狗杂碎。 打的徐碧云眼冒金星,满口是血,嘴里哭爹喊娘,狼狈至极。 乔清舒心头泛起一阵激动,一股快意升腾至胸口,早就该如此! 她前世就是太要体面尊重了,对这些本不值得宽容的贱人多次软心忍让,才让这些贱人骑到她们母女头上作妖。 早就该使出些雷霆手段震慑小人,一味的仁慈只会招来得寸进尺的侵犯! 柳婉儿见状,忙扑上前来护在母亲身前,却被小厮拖了下去。 福寿堂的耳目立刻禀报了乔老夫人,不多时众人被传至福寿堂。 徐碧云好似抓住救命稻草,满脸是血的扑在乔老夫人的榻前,哭天抹泪控诉乔清舒对她动用私刑。 “老夫人救我,大姑娘要杀我,您瞧我这脸被她打的,好歹我也是个长辈,她竟对我动手要将我打死,我当真没命活了啊,老夫人您要给我做主啊!” 第一卷 第7章 还账 乔老夫人得知事情原委,狠瞪了徐碧云一眼,想偏袒却找不出话来。 这个节骨眼上,徐碧云已经闹了两出事,若不是念着是自己亲侄女,乔老夫人早已将人撵出去了。 长叹一声,到底还是劝道, “舒丫头,这事虽是你姑母不是,但你也不该在众人面前掌她的嘴,到底是不好看的,让旁人瞧了笑话去。” 乔清舒此刻端坐在榻边,腰身端的笔直,淡淡道, “祖母说的是,早知该关起门来打才好。” 乔老夫人被这话一噎,忍不住拿眼细看乔清舒,这丫头死了娘后,行事作风怎的如此狠辣起来。心道要不要收回掌家权,但又细想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好歹等白氏丧事结束后再说,故虽不悦但还是忍了下来。 乔老夫人指着徐碧云冷声训斥道, “也不怪舒丫头要治你,她娘刚去你就这般贪敛,若是我也不会轻饶你,还不快给舒丫头赔不是。” 徐碧云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虽不甘但也不敢再猖狂,只歪坐在地上向乔清舒服软, “大姑娘,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你饶我这回,我再不敢了。” 乔清舒心头冷笑连连,暗道不揭你一层皮,我枉多活一世。 手轻轻伸出,临冬立马递上了一锦缎册子。 将那册子扔到了徐碧云脚边,她缓缓开口, “贪墨一事我不与你多计较,不过这些借款我得与你好好算算。” 徐碧云一愣,拾起地上的锦册,嘴巴张了老大,这里头全是自己跟白氏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借款或物件。 白氏从未跟她张嘴提过借款或让她还钱,她当白氏忘性大糊涂虫,又或绵软好欺负,没想到竟然一分一厘都登记在册。 一册算下来足足七八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其他玩意物件。 乔清舒凑近了冷声低语道, “姑母,该还账了。” 声音幽远阴冷,好似来自地狱的呼唤。 一张脸瞬间煞白,徐碧云瘫坐在地整个人都恍惚了。 本想着用假收据敲乔清舒一笔,没想到最后竟然一分不落,还要自己往里面搭银子,心塞的恨不得撞墙。 乔清舒眯眼略算算,笑道, “抵掉刚刚的收据,姑母,你还欠我六百八十两银子,正好治丧钱不够呢,现下可好了。” 立在一侧的柳婉儿听的眉头直皱,心道表姐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怎么如今对待她们母女的态度这般恶劣苛责起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柳婉儿搀扶起失神的母亲轻声辩解道, “表姐,就算母亲欠了银子,哪里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还得给些时间等母亲慢慢去筹不是。” 乔清舒绕着柳婉儿转圈打量,伸手就拔下了柳婉儿头上的翡翠蝴蝶累丝八宝金钗,在手里掂了掂,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支钗还是你十四岁生辰我母亲送你的,这么好的钗就值八十两了,拿它先给你娘填账,其余若是在我母亲头七凑不出来,修怪我抄你屋子撵你孤儿寡母出去!” 一番话很不客气,就连乔老夫人都察觉出了乔清舒的逼人气魄,正欲开口说话维护徐家母女。 就听外头嬷嬷进来传话, “老夫人,白家来人了。” 乔老夫人闻言不敢怠慢,立马唤人请进来。 打头男子一身茶白菖蒲纹杭绸直裰,腰间系金蟒攒珠暗纹腰带,眉目舒展俊朗,身姿挺拔不凡。身后跟着一个容貌英气的女子,也是素色锦缎衣裳,但姿态端庄矜贵,打眼就晓是尊贵人家的太太。 这两人正是乔清舒的三舅舅白知宁,现任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三舅母是辅国大将军沈猛嫡女沈文英。 乔清舒见了二人,顿时心口一热,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心头思绪万千。 前世乔家刻意离间她们母女与外祖白家的关系,致使她们母女后期孤立无援,这是前世乔清舒极后悔的一件事,其实外祖白家才是真正盼着乔清舒母女好的。 镇国公白氏一族最后也因站错队,卷入政治漩涡,被萧家整治的极惨,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凄惨下场。 这一世,乔清舒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白家重蹈覆辙,她要白家世代昌隆,千秋万代。 “舒儿!舅舅舅母来迟了。” 沈文英上前一把将乔清舒揽入怀里,哽咽道, “舒儿,你可还好?” 乔清舒此刻心头才有片刻的松懈,这两日她强撑着身子打理一切,但一见了真正的亲人,心头顿时涌现出层层委屈,窝在舅母怀里久久不肯离开。 乔老夫人舔着脸殷勤道, “哎呦,她舅舅舅母你们来了呀,还不快上茶。” 白知宁早已听闻乔家给他姐姐治丧钱只有八百两,心里极其不爽,在家就骂了八百遍,如今来了,怎能不亲自问问乔家老太婆。 现又见地上跪着徐家姑母,一张脸血肉模糊,瞧着刚才定有一出好戏,也不急,只先看热闹问道, “哎呦,这是怎回事,徐家姑母是犯了什么事,怎么被打成这样?” 乔清舒巴不得拉舅舅来看戏做后台,冷静将来龙去脉好一顿交代。 白知宁脸色越来越差,听到最后一张脸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来。 舅母沈文英武将后代,闻言至此,拳头已经握紧,咬牙冷声问道, “乔老夫人,你侄女这般欺人,请问是准备怎么发落的?” 言语铿锵有力,震的乔老夫人心头一跳一跳的。 刚还想要偏袒徐家母女的话哪里敢说出口,她三舅舅舅母都是厉害人物,哪能为徐碧云得罪这些人。 只指着徐碧云怒斥狠骂, “你这混账白眼狼,就按舒丫头说的办,头七若凑不出银子还,也不要怪老太婆我心狠撵你们出去!” 徐碧云只觉天都塌了,捂着脸哭着被柳婉儿搀扶出去。 白知宁吃完一盏茶,这才缓缓开口质问, "乔老夫人,听外头传乔家给我姐姐治丧只出八百两,可是真的?" 第一卷 第8章 无能发飙 乔老夫人立马落下泪来,半个身子伏在榻上捶床痛哭, “她舅舅,不是我老婆子不仁义啊,是府上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了,这几年庄子亏空的厉害,她爹爹的俸禄多年不见涨,只出不进,侯府早已成了个空壳子,若不是这般艰难,我怎会亏待我那好媳妇,我也觉亏欠她,好媳妇走时怎么不把我这老婆子一起带走啊!路上也好有个伴呢!” 白知宁冷眼旁观继续追问, "怎么有银子给叶先生五万两,没得给我姐姐多些银子?" 老太婆早有准备,锤床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若不是没脸见老侯爷,我早抹脖子随他去了,如今侯府这般落魄,我哪里敢死,那做法事的银子可是将侯府的地契房契全都抵了出去,就连老婆子我的棺材本都押了进去,她舅舅您是不知道我永昌候府的艰难啊!如今我这好儿媳还有些银子治丧,等轮到我死了,怕是一卷草席就卷了了事了啊。” 白知宁闻言皱眉,知道这老太婆耍无赖,心头一口恶气未出,又被恶心了一嘴。 刚欲再掰扯一二,袖子被乔清舒轻轻拽了拽。 乔清舒软言开口, “舅舅舅母,我带你们去祭拜母亲吧,祖母也累了,先让她老人家休息。” 见乔清舒眼神有深意,白知宁也不再多掰扯,众人出了福寿堂,往留芳园去。 路上沈文英淬了一口道, “真真是少见!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婆母。” 白知宁自进了乔府,眉头就拧着一直没松,此刻见乔清舒面容憔悴,眼下乌青一片,就知这孩子定是为母亲丧事操劳了许久,心疼不已。 一进灵堂,见屋内陈设简单,就连棺材都只是寻常楠木的,白知宁直气的捶胸顿足, “好舒儿,我看不得你母亲这般受苦,家里托我带了五千两银子来,我再私下给你一千两,还有老太太私下给的两千两,共有八千两。你先使着。若是不够,再来问舅舅要,定要让你母亲体体面面的走啊。” 沈文英也道, “舒儿,你外祖母这两日急的病倒了,本是要随我们一道来的,若是她瞧见了这简陋摆设,怕是要气昏过去,万万不能让你外祖母瞧见这些,等头七她来,定要把这里安置体面些。” 说罢就从怀里掏出大把银票塞给乔清舒。 一颗热泪不自觉滚下,乔清舒心头升起一股暖意,虽说银钱是俗物,但却能明鉴人心。 上一世也是这般,白家贴补了大笔银钱给母亲治丧,忙前忙后,对乔清舒也关怀备至,无奈她那时看不清人心,被乔老夫人和亲爹挑拨了与白家的关系,这一世,她定要与白家拧成一股绳! 此时来祭拜的族人不多,乔清舒将白家夫妻引入东厢房,关上门粗略交代, “舅舅舅妈,母亲没死,如今被我安置在京郊庄子上,今日你二人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情相求,头七那日还请舅舅帮我请个人来。” 乔清舒将事情简单交代一番,白知宁拧眉听毕,有些担忧, “舒儿,你当真要这样做?” 乔清舒坚定的点点头, “舅舅,来龙去脉等事情结束后我与你细细交代,但你要信我,我这么做是为了母亲和我自己,乔家是个粪坑我早已看清,我断不会在这里耗费精神气血!但已知乔家辜负母亲,我定是要出口恶气才算了结!那些个贱人一个也别想跑!我要亲手一个一个收拾干净。” 乔清舒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眼神里闪着嗜血的光芒,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野兽狩猎一般的生猛气息。 白家夫妻二人对视片刻,点头答应。 又寒暄几句,乔清舒将舅舅舅母送至二门处离开。 回屋途中就听表姑母的兰香阁传来瓷器淬地的响声,丫鬟的尖叫声。 一旁的临冬扶着乔清舒小声嘀咕, “姑娘,表姑母气疯了,一回去就拿丫鬟出气,拧的她屋里的翡翠和琥珀哭的直喊娘,这会在还在屋里发飙呢。” 兰香阁 地上一地的碎瓷器和零碎摆件,桌椅板凳都歪倒在地,堪称一片狼藉。 徐碧云坐在榻上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 “你她娘的小贱种,我算计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这会子跟我端大小姐的架子,乔清舒我真是给你脸了,等二爷回来,我看你还有几日快活日子过!我整不死你,到时候你还得跪在地上叫我娘呢!” 坐在绣凳上抿嘴做针线的柳婉儿头也不抬,但还是接茬道, “母亲早告诉你别动那么大的手脚,你就算贪也少贪些,一下子吞一半的银子,也难怪表姐能看出来,你就是太招摇了些,不然何来今日这一顿打。” 徐碧云伸手叉腰指着自己闺女就骂, “小贱蹄子,你还说这茬!你娘我被扇的满脸是血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出来护着我,老太太跟前你也不晓得帮我说几句话,死人一样!” 越说越气,起身抢过柳婉儿手里在绣的荷包就撕, “你成日里绣这些破锣玩意有个屁用,那萧二会稀罕你这个,别在这磨洋工了,等乔清舒真嫁到萧家,你怕是连萧二的影子都摸不到呢!” 柳婉儿忙将荷包拽回,小心的捋平褶皱,仰头不悦道, “娘你知道些什么!萧郎与我早已情投意合,这荷包就是他让我绣的。表姐虽与他有婚约,他却是看不上表姐的,他说他只钟情与我。” 徐碧云心头一喜,扬眉忙问, “真的?萧承言真这么说的?” 柳婉儿低头轻笑,将那荷包小心收入怀里, “那还有假,他道等他娶了乔清舒就告诉他家老夫人和太太,要纳我进府为贵妾呢。他还说婚后不会与乔清舒同房,只宠我一人。” 徐碧云嗤笑一声道, “我的姑娘,那你还是低她一头啊,你可知正妻与妾室那是天壤之别,再多宠爱也换不来正妻的尊贵!你娘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跟着乔济州这些年我可真正是受够了窝囊气!” 柳婉儿秀眉一挑,嘴角泛起一丝算计的笑, “事在人为嘛。” 顿了顿,笑着看向母亲, “娘,你不也是快等到好日子了吗?二老爷就快回来了。” 第一卷 第9章 龙虎精力汤 想到此处,这两日受的苦好似都不算什么了,徐碧云挺了挺腰杆子,似乎已经尝到了当乔家主母的好滋味,心里顿时爽快起来。 只等二老爷回来,她徐碧云的春天就要来了。 头七那日清晨。 叶先生在白氏的锦绣堂法事已经做足五场。 乔清舒亲自带人来给叶先生送早饭。 喝了一口粳米粥,吃了一口什锦八宝菜,叶先生漫不经心开口道, “舒大姑娘,看在你外祖白家的面子上,我陪你演戏。辛苦费叶某人只收五百两,剩下的已经送到你京郊庄子上了。” 乔清舒缓缓点头露出浅笑,将眼前的油腌笋干推至叶先生跟前。 “多谢先生配合,改日定亲自登门拜谢。” 叶青丘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你这丫头,这般算计你爹爹祖母,好歹你也姓乔,何苦来哉。” 乔清舒却扬眉冷冷咬牙道, “叶先生,您通阴阳算人心,定也看出了乔家一家子黑心烂肺,今日我若不治死他们,来日我就要被他们算计死。” 叶先生看得清明,深邃的眼眸微闪,不再多言。 不过帮乔家嫡女这样一个大忙,他可不单单是看在白家的面子上,他看中的是乔清舒那双贵气逼人的凤眼。 此女不是凡人,乃有国母之相。 他又抬眸瞥了眼屋外忙碌的徒弟萧知节,他这徒弟八字虽极清贵但却黯淡无光,命里缺贵人扶持,明珠蒙尘,难以出头,还恐夭折。 知天命难违,叶青丘也早已放弃,没想到偏又遇见乔清舒,顿有拨开云雾见天明之感,心里也燃起一股莫名的希望。 这乔家嫡女,许就是知节的贵人哩。 前世乔清舒并未与叶青丘有任何往来,这位大阴阳师也在萧知节战死后,迅速离开京都,隐居山野,再无踪迹。 众人都还未意识到,命运的齿轮,在某一刻早已改写。 屋子外头忽然一阵骚动,只听见小厮嚷, “二老爷回来了!二老爷回来了!” 乔清舒立刻起身,拜别叶青丘,往前院去。 待乔清舒赶到时,乔济州已在留芳园扶着棺木痛哭流涕,哭爹喊娘,身旁族人拉都拉不住的架势。 乔济州四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近些年也有发福之态,虽眉眼间还是能看出些当年的清俊之气,但神态却早已不复少年,浑浊市侩,明明是个文官,整个人身上却透着一股商贾的精明气息。 “婵姿,你受苦了,你来我乔家没过一日好日,是我乔济州无能啊!是我亏欠你啊!你红颜薄命,叫我往后可怎么活啊!” 那声泪俱下的哀嚎,任谁瞧了不说一句二老爷爱妻如命啊。 乔清舒冷眼瞧着这滑稽一幕,心口直犯恶心,前世她抱着亲爹嚎啕大哭,当她爹爹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全然不知她亲爹人面兽心,母亲尸骨未寒,他就将徐碧云扶成正妻,冠冕堂皇的说这么做是因乔家不可一日无主母之类的狗屁混账话。 乔清舒今世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上前,连多看一眼她爹都觉得反胃。 底下众人劝了又劝,半个时辰后方才止住,送乔济州回书房休息。 乔济州正换衣裳之际,门外就传来娇软声, “二郎,你可在里面?” 乔济州刚一开门,一个娇软身子就扑进怀里,搂着乔济州乱蹭一气。 徐碧云听闻乔济州归家,立刻涂脂抹粉好一番打扮,丧服底下一身艳红,喜滋滋来会情郎。 乔济州慌忙将书房门关好,低声训斥道, “一回来就胡闹,让旁人见到像什么样子。” 徐碧云立刻瘪嘴委屈起来, “二郎,你一回来就凶我,你瞧瞧我的脸,被你那闺女打成什么样子了,我可委屈死了。” 一见那红肿的俏脸,乔济州可心疼坏了,又吹又哄道, “乖乖,这是怎么回事?脸怎么伤成这样?” 徐碧云咬牙添油加醋将乔清舒的所作所为全都状告给乔济州,让他给自己出头。 乔济州长叹一声哄道, “她娘刚死,你就作妖,我如何帮得了你,你且等等,等过些日子白氏下葬了,我就跟老太太提,将你扶成正妻。这段日子,你可给我消停些才好。”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根成色极好的翡翠簪子插在徐碧云鬓发间,在她腮上掐了一把, “瞧我南下公干还不忘惦记你,给你特寻了江南时兴的首饰,可还喜欢?” 徐碧云闻言喜得跟什么似的,捧着乔济州的脸就香了一口,喜笑颜开道, “好二郎,有你这份心我吃再多苦也甘愿了。” 徐碧云听乔济州承诺扶她为正妻,心头好似吃了定心丸。先前的委屈不爽立刻抛诸脑后,甚至有些兴奋起来。 等她成了乔家主母,乔清舒这小蹄子看见她都得恭敬行礼叫她母亲,到时候有的是法子整治磋磨她,还怕报不了今日这仇,想到这些,徐碧云心头简直乐开了花。 扭着身子就往乔济州怀里钻,嘴里亲亲心肝的乱叫。 乔济州从江南赶回来,日夜兼程疲累不堪,刚刚又嚎哭了好一阵子,实在是没力气,推开她道, “你这磨人的妖精,且让我先好生歇歇,等今晚上我守灵,你来找我,看我不整治死你。” 徐碧云脸红扭腰很是激动,又腻歪了一阵子才依依不舍的从乔济州书房后门溜出去。 晚秋回来,红着脸将在乔济州窗子底下偷听到的荤话一五一十的学给乔清舒听。 屋子里另两个丫鬟夏至和临冬全都臊红了脸,低头假装忙事。 乔清舒食指轻叩桌面,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冲屋外道, “把春分叫进来。” 片刻后,打帘子走进来一个细眉细眼,穿藕荷色百蝶褙子的小丫鬟。 “春分,让你熬的参汤可熬好了?” 第一卷 第10章 贵人李普 春分忙点头,“姑娘已经熬好了,在小厨房温着呢。” 那碗是乔清舒特意为亲爹准备的龙虎精力汤,他爹爹晚上不是要守灵嘛,那可耗费精血体力,可得好好给他补一补。 挥挥手道, “送到爹爹书房,他路途劳累,说是我孝敬他的。” 又伸手点了点春分道, “你可看着爹爹喝下,将碗记得收回来。” 春分点点头退了出去。 屋内传出抽泣声,乔清舒转头一看,就见临冬正坐在绣凳上哭。 临冬拿帕子捂脸,哭的后背一颤一颤的, “原来二老爷竟是这样的人,苦了我家二太太,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夏至在一旁轻拍她的后背,有些生硬地道, “我也替太太不值!这叫什么事,原来二老爷背后竟与徐家姑母暗中好上了,真想一棒子把那姑母敲晕好好捶上一顿。” 一旁站着的晚秋叉腰指着临冬道, “你哭什么哭,这会子哭的有什么用,没个出息。” 又伸手戳了戳夏至结实的胳膊, “夏至你也是,头脑简单四肢粗壮,这种事情岂是你锤她一顿就能解决,定是要从长计议,好好筹谋的,咱们定要给太太出口气才成!” 乔清舒望着自己的这几个丫头,都是一起长大的,性格却鲜明各个不同。 四个一等大丫鬟里,临冬是本分老实姑娘,话少勤快。晚秋性子泼辣,人也聪慧,平日说话犀利干脆。 夏至生的粗壮,性格莽撞脑袋简单,春分则是看着木讷憨厚,实则心眼多。 临冬和晚秋都是白氏给乔清舒挑选的家生子,夏至原本是街头卖艺的姑娘,卖身葬父被乞巧节外出游玩的乔清舒瞧见买了回来,春分则是乔老夫人那边拨过来的。 四人都是从小就跟着乔清舒一起长大,颇有些情分在。 这四个里,除了春分日后背主爬了床,其他几个都是跟乔清舒一条心的。 想到春分日后还跟柳婉儿一道对付自己,乔清舒心里就堵的厉害,不知春分是何时搭上了柳婉儿的线,留在身边总是个祸害,这丫头如今要提防着,也得趁早在乔家解决了才好! 其他三个倒是放心的。 理清思绪,心头也有了盘算。 片刻后,见三个丫头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想着给母亲报仇,她起身拍手笑道, “看来我娘平日倒也没白疼你们几个,还惦记给太太报仇呢,今晚上就有好戏瞧,姑娘我带你们好好见见世面。” 三人愣愣的,听不懂大姑娘这话何意,但不知为何,就都还挺期待的。 傍晚时分。 前院传白家来人了。 乔清舒换了身衣裳就急匆匆的往前院去,在抄手游廊里走的急,拐角处与迎面而来的少年郎撞了个满怀。 乔清舒一个踉跄,幸亏身后有临冬和晚秋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眉头猛然皱起,抬眼就与那少年四目相对。 原想发作的话顿时噎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面前人正是前世的小叔子萧知节,比乔清舒小上三岁,今年才十四岁。 此人也是叶先生唯一的关门弟子,因帮着做法事才在乔府上下走动。 一个半大小子,日后还战死沙场,乔清舒并不打算与他多计较,只准备抬脚走人。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戏谑, “好嫂子,你撞了人怎么就要跑。” 乔清舒与萧承言的婚事已定,上京早已传遍,萧知节岂有不知道的,如今是故意叫她嫂子打趣她。 这小叔子不说话时自有股阴郁沉静之气,上辈子也从未跟她主动搭话,怎么这世倒敢跟她开起这不合时宜的玩笑来了。 胸口顿时升腾起一股怒气,这辈子她乔清舒可不想跟萧家再有半点干系! 转身盯着那清朗少年,厉声呵斥, “谁是你嫂子!休得胡说!” 萧知节歪头盯着她笑,挑眉道, “你这般泼辣我那哥哥若是知道,岂还会要你?” 乔清舒咬牙,恨不得撕了这小子的嘴,但此刻不是计较的时候,她只伸手隔空点了点那小子,眯眼威胁道, “你可仔细些,回头我就要找你师傅问问,怎么教的你规矩。” 萧知节毫不在意,双手摊开一脸无所谓, “你可快去,我等着你。” 乔清舒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身后临冬晚秋要小跑才跟的上。 乔清舒心道,姐姐如今有正事要办,顾不得你这泼皮崽子,等我掀了自家房顶,再来教训你这没礼数的臭小子。 进到福寿堂时,屋子已经坐满了人,满屋寂静,气氛很是庄重严肃。 乔清舒环顾一周,乔家老夫人与白家老夫人坐在临窗大炕上,三舅舅三舅母立在左侧旁,亲爹乔济州立在右侧。 正中间圈椅上坐着的正是乔清舒盼了许久的掌印太监李普,当今皇帝眼前的大红人。 李普四十多岁,方脸鹤眼,面庞白净,目光深邃,身穿红色飞鱼服外罩玄黑孔雀裘披风,拇指上一只血玉扳指,正垂眸捻着一串小叶佛珠,整个人静坐着,却有股强劲骇人的气场。 如今宦官当道,李普又极得皇帝青睐,掌管着朝廷官员调动,只他轻飘飘一句话,或升或降,便可裁决一个官员的命运。 满屋子屏息静默,都小心瞧着李普的一举一动。 乔老夫人肉眼可见的激动紧张,李普哪里是寻常人能见到的,乔家修八辈子的福气都修不来他这尊大佛! 脸上泛起不自觉的潮红,乔老夫人局促又殷勤的吩咐道, “还不快给李大人看茶。” 她吃不准李普为何而来,但是殷切些总是没错的。 库房里那套压箱底的琉璃七彩茶具尽数取了出来,极品的紫笋也端上来桌,乔家的谄媚姿态做的十足。 乔济州也紧张的要死,官场上他不是没想过巴结这位位高权重的李厂公,可实在是李普地位太高,他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捞不到一个,李普是他仰头踮脚都够不着的存在。 如今李普亲自登门造访,简直是祖宗坟头冒烟,乔济州见了贵人急的都不知该怎么摇尾巴了,躬身弯腰亲自给李普端茶递水,这腰背自从李普进门就没直起来过。 一双纤细白净的手盖住茶碗,李普淡淡挥手, “不急喝茶。” 李普一直微垂的眼睛缓缓抬起,目光扫视屋内众人,冷漠的眸子在乔清舒脸上微微停留。 挥手冲乔清舒道, “你就是白氏之女?眉眼真是极像呢,快过来给杂家瞧瞧。” 第一卷 第11章 要升官了 乔清舒大方得体地走近,给李普行礼,姿态端庄矜贵,毫无扭捏之态。 惹的李普频频点头称赞, “不亏是白氏的闺女,这般姿态竟不输宫里的主子,瞧着真叫人欢喜得很。” 说罢就将手里那串极罕见的小叶佛珠褪下,塞到了乔清舒手里,宠溺道, “这是陛下赏赐杂家的,初次见你,未备厚礼,姑娘可不要嫌弃。” 乔清舒抬眼规规矩矩地看着自家爹爹,不敢自作主张接下,乔老夫人和乔济州早已喜得跟什么似的,忙上前挽着乔清舒要给李普磕头致谢。 李普摆摆手,长叹一口气道, “哎,杂家在宫里伺候陛下,日日不得闲,宫外头的事情也不大知道。若不是昨日听白大人无意中提起白氏离世,杂家怕是至今还不知道恩人已经魂归故里了,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李普与白婵姿年岁相差并不大,早年间白婵姿外出游玩,见路边一个小乞丐被人欺负殴打,她坐在轿子里瞧着,发了善心,让小厮将那些欺负他的人赶跑,又将他叫到轿子前,塞了些银钱和点心给他。 嘱咐他拿了钱寻个正经出路,莫在街边乞讨过活,若是有难处,可来镇国公白府找白家嫡女白婵姿。 十来岁的李普永远都忘不掉那张仙女一般慈善温暖的脸,永远也忘不掉白婵姿这个名字。 也正是白婵姿的资助,李普才得以买了身体面衣裳,打点了一番,进宫做了个小太监,一路走到今日。 这些事情乔清舒从未听白氏提起过,若干年后,她进宫为后,冷宫里李普替她挡下毒酒,垂死之际她才从这位掌印太监口中得知了这一切。 一旁瞧着的白知宁此刻也终于明白,乔清舒为何让他故意在李普面前透露白氏的丧事了。 白婵姿竟是掌印太监李普的恩人。 李普将往事说尽,这才端起茶杯微抿一口问道, “哎,乔大人如今是什么官职呀?” 乔济州忙恭身回道, “下官如今任正五品礼部郎中。” 四十岁了,才是个五品官员,乔济州的仕途之路并不顺遂,他也自知自己的官职不高,此刻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卑微神色。 李普微微沉思片刻, “这位分,委屈白氏了。” 乔老夫人闻言喜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话听着,乔济州是有机会往上升升了啊! 也顾不得许多,忙抓住了李普的话头道, “大人您说的极是呢,济州与我那好媳妇婵姿那是极恩爱的一对神仙眷侣,小两口恩恩爱爱数十年,虽日子清贫些,但到底感情是极其好的。济州回来哭得都快都快断过气去了,如今婵姿去了,我这儿子苦的心都死了,只恨我乔家没用,不能给婵姿个好名头出殡,实在是委屈了我这好媳妇了。” 李普浅浅叹气,满目惋惜, “白氏是我恩人,生前我没找到机会报答,死后定是要给她一份体面的。年节前正好有一波调动,乔大人的官位也该升一升了,出殡前圣旨会到,正三品夫人的名头也算不辱没了白氏。” 满屋皆惊。 乔济州喜的登上就跪倒在地,连连叩拜致谢, “多谢李大人赏识!” 乔老夫人乐的嘴角裂开到了耳后根,心道祖宗真是显灵了哩,花那五万两给叶青丘做法还真是没白花啊,乔家竟真的时来运转,要起势了嘿! 李普咂了一口茶,扫了乔济州一眼,取笑道, “乔大人,莫谢我,要谢就谢你夫人,若不是听闻你与白氏恩爱有加,琴瑟和鸣,杂家也断不会答应给你在圣上面前说话的,白氏亡故,这份恩情才会落在你们乔家头上,记得要好好给白氏守灵。” 闻言至此,乔老夫人心头更加确定了叶青丘的那一番言论,白氏旺夫之相,可助乔家兴旺百年,还真是一点没错,突然就有些好奇,叶青丘给她的那锦囊到底写了些什么。 乔济州点头如捣蒜,眼泪也说淌就淌, “李大人说的极是,夫人亡故,乔某人这几日根本茶饭不思,思念成灾,恨不得自己跟她去了才好。下官定会好好给夫人守灵。” 乔济州一副丧妻苦楚的模样,谁瞧了都觉得乔济州爱惨了白氏。 大厅内唯有乔清舒冷眼旁观,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嘲笑,亲爹爹为了仕途,演戏卖乖好一番表演,待会就要你显出原形来。 李普贵人事忙,今日抽空出宫也是赶上皇上外出狩猎,又坐了片刻就离开了。 待李普一走,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松懈了下来。 白知宁将乔清舒悄悄拉至抱厦说话, “你个丫头,怎会知你娘和李普还有这层关系,你娘告诉你的?” 乔清舒笑而不语。 白知宁又皱眉问道, “乔家那般刻薄你母亲,薄棺冷礼,你却不让我跟李普说一个字,他定是认为乔济州跟婵姿是恩爱夫妻,这才要报恩给乔济州升官,清舒,你糊涂啊,乔家这般对你母亲,你还要借你母亲的情分来帮乔家。” 乔清舒微微摇头,凑近到舅舅耳边道, “舅舅莫急,这戏还没演到一半呢,你且再看看。我爹爹如今正欢喜着呢,等戏唱完了,有他哭的时候,定让他比在我娘棺前哭得还要凄惨真切些。” 努嘴朝着正厅又道, “舅舅咱们快回去,母亲的嫁妆还得要回来呢,你快进去帮着演演。” 白知宁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乔清舒的鼻头,微叹一口气,虽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憋了什么大主意,但还是信任她,无条件的想要帮着她的。 两人回至屋内,乔老夫人正同白老夫人坐在炕上说话。 乔老夫人神态俨然与之前不同,一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模样,得意神情毫不掩饰,若不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今日是白氏头七,还当乔家大喜呢。 白老夫人方圆脸,一身淡青色银线织锦袍,银发满头梳成如意高髻,鬓发间一只万寿纹蝙蝠银簪,慈眉善目,低调朴素。 白老夫人从刚进屋就一语未开,此刻也只是抿唇静坐着,耳边是乔家老夫人激动的唾沫横飞的讲着乔家如何如何要飞黄腾达了这类的话,白老夫人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见乔清舒和白知宁回来,才朝乔清舒缓缓招手, “清舒,到外祖母这来。” 乔清舒乖巧走到白老夫人身侧,移来一个绣凳坐下,伏在白老夫人膝头。 白老夫人心疼的摸了莫乔清舒的头,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母亲到底是如何去的,你跟我细细说来。” 第一卷 第12章 嫁妆册子 一旁的乔老夫人见这祖孙俩说上话,且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白了一眼,这才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歇歇。 乔清舒将母亲锦绣堂当日失火的情形细细说道。 白氏自从嫡子乔安澜数年前被拐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郁郁寡欢,精气神再不抵之前,去年有个坡脚和尚路过乔家,直言嫡子未亡,让白氏日日烧纸祈求神明,许就能得到儿子的下落。 白氏如得圣旨,便打起精神日日在锦绣堂内烧纸磕头虔诚祷告,那一晚环儿守夜,主仆二人都犯了瞌睡,屋内火盆里的火未及时熄灭,烧着了床帘,等发现时火势已不可控制,主仆二人已经窒息昏迷,在睡梦里被烧成了焦炭,待外院奴仆发现早已为时过晚。 乔清舒这番话早已在心头滚了十几遍,这番谎话真假参半,母亲确实前些日子夜夜烧纸祈求寻找哥哥,这是乔家上下都知道的,唯一掺假的就是白氏早在火势蔓延开来时就同环儿悄悄离开乔家。 乔老夫人此刻接话叹道, “我这媳妇千好万好,就是一样不好。就是儿子丢了后,她好似魂也丢了,日日好似睡不醒一般,原本一把理家好手,这几年愣是什么都不肯管了,只叫我这个老婆子管家,我这几年也累出了病,实在辛苦。” 话里话外都在责备媳妇不称职,不懂事。 乔清舒暗自咬牙,若不是母亲忧郁成疾,她那般聪慧能干的人,怎么可能被徐碧云这贱人下药算计致死。 哀莫大过心死,哥哥的失踪,是白氏心头一根永远移不去的刺。 前世白氏离去前都在念叨着哥哥的名字,这是她死前最大的遗憾。 乔清舒也当失踪多年的哥哥早已亡故,可直到被囚禁冷宫时,徐碧云同柳婉儿前来奚落取笑她,不小心说漏嘴,她才得知当初哥哥的失踪竟然是徐碧云一手策划。 白知宁看不得这乔老太婆诋毁自家姐姐,出言维护道, “当年花灯节,安澜侄儿若不是被乔老夫人手底下的嬷嬷看丢了,我那般七窍玲珑的姐姐怎会像变成现在这般。” 被白知宁一噎,也不敢与其多掰扯,乔老夫人讪讪闭嘴, 白老夫人此刻清咳一声,白知宁早已将真相告诉了她,她知道此刻自己的亲闺女正在京郊庄子上歇养着,心里也并无多少忧伤,也知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闺女的那巨额嫁妆。 她思考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我闻言婵姿的丧事简陋,老夫人只许了八百两治丧,想来我这闺女金尊玉贵在我眼前养大,何时这般委屈过,当初进你乔家门时,可也带了三十万两嫁妆来,治丧费就算从她嫁妆里扣,也不至于这般寒酸吧。” 白知宁也不悦咬牙补充道, “母亲,灵堂你还未去瞧呢,棺木竟然是寻常楠木的,咱家夏管家亡故的时候都是买的上好楠木做的棺!乔家给姐姐的丧事办的真是寒酸至极了。” 乔老夫人就知道白家定要提到这一茬,早已想好措辞, “哎呀,老姐姐您不知道,白氏的嫁妆单子一直攥在她自己手里头,我老婆子都从未见过,花了多少存了多少我也一概不知的,如今她屋子又烧了个精光,不知道多少古玩字画金银珠宝都付之一炬了,这嫁妆还能剩下多少哦,我若攥着她的嫁妆,我能不给花嘛,只是她的钱并不在我这里呢。” 一番话推的干干净净,反正人都死了,烧也烧光了,总而言之是一笔糊涂账,乔家怎么会认呢! 白知宁冷笑一声道, “乔老夫人,您这话说的,好似这嫁妆单子若是在,你就舍得花钱似的。” 乔老夫人忙点头道, “那自然是了!若白氏的嫁妆册子还在,我定是要细致算清楚的,剩了多少自然都要花在我这媳妇身上!花不完的我还要退还给你白家呢!” 一番话说的得意忘形,乔老夫人眉毛都飞扬起来,如今可不是她想怎么说怎么说嘛,白氏还能诈尸还魂不成! 乔清舒此时上前仰头故作天真的道, “祖母,我娘的嫁妆册子在我这呢,并未被烧毁。” 满屋一愣。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乔清舒,乔清舒从怀里掏出一份账册和一份账本递给了身旁的白老夫人, “外祖母,娘亲生前就说,要把她剩下的嫁妆悉数给我,抛开乔家帮我置办的嫁妆不算,这些算是母亲私下贴补我的。她说她这些嫁妆花三辈子都花不完,我也快嫁人了,就都添给我充些体面,这还有母亲亲写的账本子呢。” 乔老夫人与乔济州四目相对,眼里满错愕,都愣了片刻。 乔老夫人眼里更是闪过一丝算计,眼神刺向乔清舒,不悦质问道, “清舒,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没跟我提过?!” 乔清舒抬眼无辜道, “祖母你这几日一直病着,连母亲的丧葬都操持不了,我又怎么敢拿这些小事情烦你,只准备母亲丧事结束后再细细跟您禀报的,如不是外祖母提起,我也倒忘了。” 乔老夫人眼眸里明显闪着阴狠, “就算有这册子又算不得什么,锦绣堂烧空了,早已不知烧掉了多少,这如何算得清楚?” 乔清舒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祖母此言差矣,母亲是个精细人,嫁妆册子都时时更新的,花出去多少,又或移到别处,都详细记录在册的,就连当年贴补给爹爹买官的钱,我娘都把典当票据留着呢。我略略算了算,母亲屋内烧掉的东西也不过一两千两,剩下的都在中公库房里存着呢。祖母您近来多病抱恙,定是把这些都忘了呢。” 第一卷 第13章 头七 乔清舒到底给乔老夫人留了些脸面,但乔老夫人的一张老脸还是垮了下来,看乔清舒的眼神也透着明显的不满。 乔济州眼眸早已转了好几圈,笑着开口道, “清舒,你这孩子,自己家人还分的如此清楚做什么,没得叫你祖母寒心,既然你娘许你了,日后等你出嫁,定是一分不少的给你的。” 又转头对白老夫人说, “岳母,您放心,婵姿的嫁妆我乔家自然一分都不会动的,全部留给清舒。我跟婵姿只剩下一个孩子了,不疼她疼谁去。” 白老夫人闻言点点头,只淡淡回道, “既在舒丫头名下,我也不多管了。” 顿了顿,眉眼突然犀利起来,警告道, “济州,当初我这女儿非你不嫁,她一片痴心对你,我看在眼里,三十万两的嫁妆在上京都是少见的,如今她刚去,你且拿出几分你的真情给我瞧瞧,也不枉我女儿那般对你,若是你胆敢做出些对她不起的事情,就休怪我白家治你。” 乔济州连连点头,如今他靠着死人白婵姿又升了官位,又留了嫁妆,心里哪有不喜的,只恨不得现在就去白氏灵前给她磕一个。 至于许给徐碧云的正妻之位,到时候哄一哄,往后再拖一拖,等官位升上去再抬她也不迟。 升官发财死老婆,全给他摊上了,乔济州心头爽快的简直要冒出泡来。 想到此处,不由得激动得好似绿头苍蝇一般兴奋地搓了搓手。 此时屋外头有小厮来叫, “二老爷,叶先生叫你过去,说是最后一场法事要您在场呢。” 乔济州闻言赶忙告辞离去。 乔济州原本对叶青丘的本事还有所怀疑,今日一事算是彻底折服,法事还没结束呢,乔家就开始转运了!这五万两真不白花。 白老夫人也在乔清舒的陪同下,往留芳园瞧了瞧,简单祭拜了一番。 安排白家人吃过晚饭后,乔清舒安排白家人住在自己竹青轩的厢房内。 此时天也已经渐渐黑透。 乔老夫人自从李普走后,也好似失去耐心,闲聊几句就推脱身子不适回屋休息去了。 竹青轩 白知宁在屋子内来回踱步,乔清舒窝在白老夫人身旁静坐着。 众人好似都在等待着什么。 望着逐渐寂静的乔家大院,舅母沈文英不解道, “舒儿,你让我们今晚留宿乔家,到底所为何事?” 乔清舒扬起脸,丝毫不遮掩的笑, “舅母,今日我母亲头七,听闻亡故之人都会回来瞧瞧的,舅母不想再看看我母亲?” 屋内白家人都知白氏未亡,不知乔清舒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白老夫人也眼眸有些严肃的看向乔清舒, “舒儿,你这一盘棋下得好大,连李普都惊动到了,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主意这般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老老实实跟外祖母说,否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怕是我白家到时候都护不住你。” 乔清舒看着窗外寂静的夜空月明星亮,眼眸闪现出兴奋的光芒站起身缓缓道, “外祖母,我想要的,无非是乔家家破人亡!” 屋内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还未反应过来,晚秋急匆匆的奔了进来道, “姑娘,干上了!” 乔清舒抬眼看了眼时辰,已经亥时,她倏忽激动的站起身来。 临冬此刻也急匆匆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姑娘,李大人的轿子进巷口了。” 李普一走,乔清舒就安排叶清丘在门口偶遇李普,叶青丘曾是皇帝的座上宾,与李普本就相熟,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 叶青丘直言今日白氏头七正是还魂之日,若是李普能在亥时前虔诚抄经一份前来焚烧给白氏,白氏转世投胎定能有个好去处。 李普本就有些后悔报恩太迟,虽许了乔家二爷官职,但到底白氏享用不到,心头不免还是一阵心痛惋惜,现下听叶先生这么说,暗道是个好主意,忙赶回去坐下潜心抄了一份《太上洞玄往生救苦经》。 此刻正携着经文赶了过来。 白知宁听闻李普又折了回来,皱眉不解的上前拉着乔清舒的胳膊,担忧的问, “舒儿!你怎么又把那李普弄了回来,此刻深更半夜,你究竟要做什么?” 乔清舒眼底止不住的兴奋,他反手握住了白知宁的胳膊,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道, “舅舅,小声些,别惊动了我那正在偷香窃玉的爹爹。” 白老夫人嘴巴张得老大,不明所以地瞪着乔清舒。 乔清舒抄起自己早已抄好的百十张经文,带着白家众人就往前院接李普。 留芳园 乔济州吃了晚饭就来了留芳园守灵。 叶青丘吩咐他给白氏抄写经文,他坐在灵前抄了几份就觉厌烦,丢开手不再写。 再抬眼时,天色已经大黑,留芳园正厅只他一人留着守灵,小厮都在院子外头守着。 傍晚时分,叶先生就将最后一场法事做完。 叶先生也在晚饭后与他的徒弟带着一众僧侣离开。 整个留芳园显得空旷寂静了许多。 李普一走,白家人也在乔清舒院子歇息了。 此时夜已深,万澜俱寂。 而乔济州却心潮澎湃。 今日升官的喜悦他还未消化,许也是喜事临头,整个人精神充沛,精力满满,感觉无处发泄。 正浑身燥热,无处抒解时,一道娇声传来。 “二郎。” 白幡后头突然探出一个人头来,一张俏丽的脸漏了出来。 乔济州眼前一亮,像是狼瞧见兔子,眼神瞬间都变了。 他冲她挥手, “小淫妇,还不过来!” 乔济州拉着徐碧云就往停灵的东厢房去,两人一碰到就拉扯起来,好似干柴烈火。 乔济州不知怎么,今日雄风大作,嘴里兴奋地嚷道, “好些日子不沾你,还真是想死我了。” 徐碧云被腾空抱起,只搂着乔济州的脖子乱叫, “好二爷,我听你要升官了呢,这正是双喜临门!” 乔济州直觉腹内一团火,脑内一团火,烧得厉害,又见女人谄媚,仰头大笑, “可不就是双喜临门,等老爷我升了上去,立马就扶正你,到时候日日与你一处快活,真正是人间一大乐事。” 第一卷 第14章 捉奸 徐碧云被他说得又羞又怯,只往乔济州怀里钻,嘴里还不忘调笑道, “二爷,二奶奶刚死,你就在她面前跟我亲热,就不怕她夜里来找你。” 乔济州此刻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把人往东厢房的榻上一摔, “管他什么奶奶,今日你才是我的奶奶!” 徐碧云也知道整个正厅此刻都没有人,乔济州的小厮也都在外院守着,料想此刻定不会有人来打扰,胆子也大了起来,亲自在乔济州面前宽衣解带。 勾的乔济州眼睛都直了,两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乔清舒让白知宁在门口接了李普进来,众人在垂花门处汇合。 李普还有些吃惊道, “深夜打扰,杂家还担心侯府已经休息,没想到大姑娘和白家人也都没歇息呢。” 乔清舒拿出自己写了多日的那一叠子经文道, “叶先生让我这些日子多多抄经给母亲,能保母亲转投好胎,我怎敢睡去,只等着亥时一到去留芳园给母亲烧纸呢。” 李普见乔清舒与自己所做的是一样事,又见她手里那么厚厚一叠,心中暗赞这乔清舒是个好孩子。 乔清舒这边接应顺利,众人缓缓朝留芳园行去。 福寿堂 乔老夫人在睡梦里正梦见自己成了诰命夫人,脸都要笑裂了,却被邹嬷嬷吵了好梦,说李普深夜再次登门,正与乔清舒往留芳园烧纸去。 乔老夫人挣扎着起身,厌烦不已,一个死人,闹得这般兴师动众,真是折磨人。 她很是不想起来应付,乔济州就在留芳园守灵,接待着应该也不会出错。 但是又有些不放心,如今乔家命运都系在李普身上,可出不了一点点的幺蛾子。 悉悉索索的掀开被子,此刻怀里揣了多日锦囊掉了出来。 乔老夫人额角一抽,想起叶先生说这锦囊在白氏头七之夜打开。 今日不就是白氏头七之夜嘛! 她警觉地拾起锦囊,屏息打开,将那纸条缓缓展开。 只一行小字:邪祟在东南角。 东南角? 那不就是... 留芳园的位置?! 乔老夫人暗道坏了坏了!别是要出什么乱子! 慌忙急匆匆地起身更衣,着急忙慌地也往留芳园来。 深更半夜,众人都聚在了留芳园院外。 在门口守着的小厮豆子和瑞子都是乔济州的人,此刻见夜幕中几盏白冥灯笼后乌压压一群人正往留芳园来,忙扑身就要进院子报信。 乔清舒早有防备,一个眼神,白知宁立马飞扑上前擒住两人呵斥道, “鬼鬼祟祟的跑什么呢!” 两个小厮吓的腿直抖,站都站不住,跌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乔清舒笑着上前道, “这不是爹爹身边的豆子和瑞子嘛,想必爹爹此刻正在屋内给我母亲虔诚守灵呢。李大人,咱们一道进去吧。” 乔老夫人见这两人小厮吓成这样,心里顿时有些惴惴不安,但到底没想到那层,也就跟着进来了。 众人一进院内还未走至正厅内,不堪入耳的声音就从东厢房传来。 众人都吓傻了眼。 乔清舒一个姑娘家立刻脸红的背过身去。 这声音谁听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李普这样的人精立马明白过来,一张脸也登上黑了下来,原本和气的面容消失不见,满目的鄙夷嫌弃, “这里不是乔家二奶奶的灵堂嘛?还是杂家走错了?” 说罢就拿冷眼瞧着乔老夫人,那眼神冷的乔老夫人心里直打颤。 听到这声音,乔老夫人吓得脸瞬间就白了,眼神呆滞的往东厢房看。 她哆哆嗦嗦的无力辩白道, “许是家里的小厮在里头混闹呢,回头定要打死才好。” 一番话心虚无比,她知道里头是谁,那声音虽有些变味,但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此刻她只想能蒙混过关才好。 但白家人和乔清舒怎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舅母沈文英压低了声音佯装不知内情地低声怒斥道, “乔老夫人,你家的奴仆小厮趁着主子不防备干这龌龊事呢!今日可是头七,这些混账真正是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这要是不严惩,还真是没了王法!” 白知宁眉头也拧成麻花,怒斥道, “狗奴才!乔家二奶奶头七这些杂碎也敢在灵前干这鸡鸣狗盗之事,我立刻提出来杀了才好!” 一撩衣袍就踹门冲了漆黑屋里,东厢房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尖叫声,瓷器破碎声,拳头到肉声,女子的哭喊声,男子的求饶声,声声入耳。 乔清舒站在门槛处,垂眸低头听得真切,嘴角于夜色中缓缓绽放出,真解气,真畅快啊! 真是恨不得现在就饮上一杯热热的酒,好给此刻的一幕助助兴哩! 白老夫人转头看见外孙女那一副爽翻了的表情,就也什么都知道了,这外孙女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她嗔怪地瞪了乔清舒一眼,将目光迅速收回,也准备加入战斗。 白知宁此刻提溜着东厢房的两人出来,一脚踹在膝头,将奸夫淫妇踹跪在了白氏的棺木前。 乔济州脸上被小舅子揍得乌青一片,嘴角留着血,低着头正着急忙慌的提裤子。 徐碧云头上发髻散了大半,香肩半漏,心口挨了一脚,脸上也被扇了好几个耳光。 两人悉悉索索地跪在白氏灵前穿衣裳,动作颤抖且惊慌。 白知宁嘴里边踹边骂, “狗杂碎养大的下贱奴才!主子灵前也敢苟合,怕你们是活腻歪了,让我看清你是谁,立刻乱棍打死丢去乱葬岗!” 说着将白氏灵前烛台端来,于昏暗中将乔济州一直低着的头狠狠拽的仰面朝向大家。 烛光白晃晃的照在乔济州脸上,他慌乱的想要伸手捂脸,但早已无处遁形。 白知宁此刻故作惊讶的嚷道, “天爷啊!我以为是乔家哪个不要脸的浑蛋小厮丫头在此处偷欢苟合,没想到竟然是姐夫你!” “我来瞧瞧这贱人是谁!” 沈文英愤怒的上前拽着徐碧云的头发,让她也露了个脸, “哎呦!这不是徐家姑母嘛!可真不要脸!呸!” 第一卷 第15章 求饶 沈文英毫不掩饰嫌恶地淬了一口在徐碧云脸上表达愤怒。 乔老夫人头晕目眩,眼前一阵花,她真恨不得此刻自己昏过去,但是她实在清醒得很。 她偷偷看向李普,一颗心悬在万丈悬崖。 李普整张脸黑得能滴下墨来,两道眉毛紧紧搅在一起,手里那份经文早已被揉成一团。 他眉眼再无白日的和善,眉梢都透着厌恶,冷笑一声道, “好个情深意重的乔大人!我若不多抄份经文,今日还真是看不到这场好戏呢。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恩爱和睦,思妻心切?” 语调冰冷,满脸都是被欺骗的愤怒。 李普转头又瞥了乔老夫人一眼,眼底尽是不屑和嘲讽。 乔济州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李普会折回来,心里顿时凉透了,几个时辰前他还胸潮澎湃做着升官的美梦,此刻简直入坠冰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怎么就鬼迷心窍,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徐碧云在灵堂干这事了! 他抬眼刚想解释些什么,李普已经冷声道, “调动的事情当杂家没提过。日后,你也莫痴想往上升一级,只要我李普还在,你乔济州就决不会有任何出头之日!” 一番话好似一泼冰水迎头浇下来,浇的乔老夫人半边身子都冻住了,浇的乔济州刚要开口说的话硬生生地僵在嘴边。 乔济州眼前一黑,几乎被这话炸得头晕目眩,呆落木鸡地呆跪着。 李普并不多言,将手里经文往铜盆里一丢,鞠躬一拜道, “恩人白氏,愿早日托生,转世另寻好人家,李普敬上。” 动作利索,转身带着满腔怒火大步离开。 乔清舒站在门外朝李普微微躬身目送他离开,未开一言。 倒是李普怒气冲冲出门时,余光眼角竟瞥见了乔家大姑娘眼角眉梢竟然有一抹笑意,虽心头吃惊,但并未停下急行的脚步,只是在拐角处微微侧头回望,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徐碧云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轻佻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很是狂妄。 她心道,捅破了也是好事,反正她要做乔家主母的事情早晚都要知道,虽然今日不合时宜,但能在白氏灵前这般侮辱她,她也算是赢了一局。 正得意之时,一个巴掌猝不及防地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白老夫人目光狠厉地看着徐碧云呵斥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女儿灵前这般侮辱她!” 沈文英也怒气冲天,本就是武将之女,满是侠肝义胆,满身武力,拽着徐碧云的发髻就扇起巴掌来, “作死的娼妇!在我姑子头七你就敢爬床,今日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沈!” 刚刚还满目嚣张的徐碧云被铁一般的巴掌拳头招呼,立刻缩成一团尖叫求饶, “老夫人救我!老夫人救我!” 乔老夫人此刻似乎已经失去所有力气,今夜这事实在太过荒唐,荒唐到她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被捉奸在床,这种事情不是狡辩就能解决的,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老夫人眉眼冷冽,此刻缓缓道, “今日若不是留宿一夜,我还真当自己找了个好亲家,好姑爷呢。现在一看竟然是一家子豺狼虎豹,踩着我闺女的尸骨糟践她!苗二,你今日若不给我说法,我镇国公白家绝不会轻易饶你侯府!” 苗二,是乔老夫人的闺名,乔老夫人在家行二,本名苗曼,在闺中时被称呼为苗二,她上头还有个嫡姐苗瑜。 乔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有人叫她的闺名了,不禁仰头看向白老夫人,她知道白老夫人真的动怒了。 乔老夫人心狠狠一抖,说不惧怕那是假的,镇国公白家并不是她永昌候府能招惹的起的。 之前仗着白婵姿嫁入她家,她好似攥住了个把柄,常常装大拿乔,白家也并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在心里很是受用得意。 如今白氏一死,白家自然没了顾及,今日又出了这档子事,简直是送上门给白家教训,她侯府还是理亏的那一个,只得乖乖给人赔礼认错。 想到这些就憋屈不已,儿子刚刚到手的官职也丢了,如今又把白家惹恼了,心里怒火无处发泄,转身就是两巴掌甩在了乔济州和徐碧云脸上狠淬道, “两个混账东西!有今日没明日的!你们怎么不给我去死!” 白老夫人冷哼一声道, “莫在我眼前做这些把戏,苗二,你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明日早朝参你侯府的本子定堆成山!我看你们侯府还能有几日活!不把你侯府整得家破人亡我枉为人母!” 当今皇帝最重纲常伦理,满朝文武若是德行不好,定是没有重用的机会,故此为官作宰的都知晓克己复礼,极守规矩。 乔济州在妻子头七灵前乱来,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侯府不仅脸面全无,乔家百年内都再无出头之日了! 镇国公白家在朝廷内几代为官,都是要职,又是几代老贵族,势力盘根错节,朝廷内多是党友,若是白家有意对付,永昌候府真真是大厦将倾,要亡啦! 被这话吓的冷汗直冒,乔济州扑倒岳母脚边就嚎哭起来, “岳母饶我,今日我鬼名心窍才做出这般蠢事来,您饶我这一次,我再不敢了。” 白知宁见乔济州一副窝囊样就来气,抬脚又是猛地一踹,将人踹飞到棺木旁, “你个混账东西!我姐姐当初配你人人都说她是下嫁,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若不是你当着我爹爹娘亲的面对天赌咒,说你今生今世只我姐姐一人,我们白家如何会答应你家!你不晓得珍惜,如今在我姐姐头七就干出这种肮脏事,你简直畜生不如!我明日若不在殿前将你参死,我白知宁枉在官场走一遭!你明日就等着刑部提审吧!” 一番话吓得乔济州抖成了筛子,抱着白知宁的腿肚子嚎哭, “好舅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清舒,这丫头还没嫁人呢,乔家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萧家定是要退婚的。你只当可怜可怜你侄女。” 乔清舒听她爹爹拿她求情,缓缓走进了正厅,走至乔济州眼前蹲下,直直逼视, “父亲,我宁可不嫁,也要为我母亲讨回一个公道来。今日母亲头七,本指望爹爹你帮她虔诚超度,没成想你竟然跟姑母在母亲灵前干出这等勾当来,今日我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给母亲出口恶气!” 第一卷 第16章 还回嫁妆 乔清舒眼底的憎恶怒气此刻全然不再掩饰,有股子豁出去的莽气,眼底猩红一片,满是决绝! 上一世母亲枉死,她被蒙在鼓里多年,得知真相后,愤怒几乎要把她的灵魂全部焚烧干净,那股子怨恨简直就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将乔清舒瞬间打得支离破碎。 她恨自己太过善良,总觉得身边的都是好人,对他人天然没有防备,那般的单纯仁善,才被徐家母女骗得团团转,最后连命都丢了! 她眼角划下一颗清泪,这泪是为她前世的自己和母亲而流。 克己复礼,仁慈退让,端庄持家有个劳什子用!还不是让这些贱人得逞,全给他人做嫁衣!便宜了后来人! 她母亲日日煎熬受苦,郁郁寡欢,她也被蒙在鼓子里被榨干利用,而眼前的这些贱人们踩着他们的仁慈和心软享受着本不该属于他们的富贵和尊荣! 她恨! 她恨极了! 什么狗屁侯府,狗屁体面,狗屁尊贵的嫡女,乔清舒这辈子才不稀罕! 她只要当初欺负她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死在她手里! 她再不要做什么体面的尊贵人,谁欺她,她就杀谁! 谁咬她一口,她就定反口将人咬死! 这就是乔清舒这辈子的行事准则。 看着眼前的闺女,乔济州感觉有些陌生,这样狠厉决绝的表情他从未在他女儿脸上见过。 但他自知理亏,知道自己确实有错在先,女儿想要为娘亲讨回公道自然理所应当,心里甚至对乔清舒产生了一股愧疚之情。 他与白氏情分淡薄,但是对这个闺女却从小就喜爱有加,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闺女生的花容月貌,行为又得体端庄,有白氏筹谋日后定能嫁入好门第的。故此后来嫡子被拐,乔济州更是加倍对乔清舒好。 如今与乔清舒对视,他心中有愧,垂首哀叹一声,心头堵得厉害。 乔清舒冷笑一声,心道好爹爹你也有今天! 上辈子你吞了母亲嫁妆,扶正了徐碧云,你们两人恩爱有加,生活过得那是一个甜如蜜糖,风生水起,呵呵,这辈子绝不可能了! 有我乔清舒一日在,你就得日日会活得好似在火上烤一般煎熬痛苦的。 乔清舒又侧头瞥了一眼徐碧云,眉头一挑,拾起甩在地上的一根有凤来仪金累丝步摇。 那是徐碧云头上掉下来的。 乔清舒将簪子拾起来递给了白老夫人,故作惊讶地问道, “外祖母,这不是您当年在母亲出嫁时,给母亲的添妆嘛,如今怎么到了徐家姑母头上。” 乔老夫人闻言吓的冷汗直冒,这只簪步摇是她随手赏给徐碧云的。 前几日徐碧云贪墨银子,被乔清舒好一顿嘴巴子,徐碧云晚上来福寿堂哭了半日。 她嫌徐碧云哭哭啼啼个没完,这才从白氏锦绣堂废墟里搜罗出来的那堆珠宝里,随手挑了一两件给了徐碧云,才止了她的哭诉。 她本想着等乔济州回来,将徐碧云扶正,这些东西也都是要给她的,又是本家的侄女,到底偏爱些,随手给的东西不计其数,一个步摇算不得什么。 但乔老夫人哪里知道,这有凤来仪步摇竟然是白老夫人传给白婵姿的,还是当年的嫁妆。 顿时后背一阵阵冷汗直冒,眼珠子也不停往乔老夫人身上瞅,心里慌得厉害。 白老夫人接过那金步摇,气得身子打颤,指着徐碧云的鼻子破口大骂, “下贱骨头娼妇,我白家陪嫁的东西你都敢贪!你怕是想死!” 不等徐碧云反应,白老夫人立刻将矛头指向了乔老夫人,怒斥, “苗二,你不是说我闺女的嫁妆你一分没动嘛!如今怎么在这贱人头上!你当我年纪大好欺辱还是当我白家没人了,这般不把人放在眼里!” 白老夫人怒目圆睁,自有股大家族长辈的气度,声音也陡然提高几度呵道, “知宁!还不快快回去写折子!把白家族人都给我叫起来,我倒是要看看,永昌侯府还能得意到几时!” 乔济州脑子瞬间炸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扯着岳母的裤脚就嚎哭道, “岳母求求你,放我乔家一条生路,求求你了!” 乔老夫人此刻也走上前去,低眉顺眼,气焰小得几乎快没,滚下泪来, “亲家,这事确实是我乔家不对,我给你赔不是,要打要罚随你,怎么着都成!但可万万不可上折子啊,你若一闹,我们侯府百年积业就真的完了。” 白老夫人眉头一挑,居高临下道, “怎么着都成?” 乔老夫人疯狂点头称是。 白老夫人此刻递给乔清舒一个眼神, “清舒,过来。” 乔清舒缓缓走至两个老夫人中间,低眉垂目,一副隐忍痛苦的表情。 白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 “好孩子,外祖母听你的。你说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要参折子,明日就能送到陛下桌前,又或要杀要剐,只要你开口,祖母都能如了你的意。今日定要给你母亲好好出口恶气。” 乔老夫人见话语权落在乔清舒这里,立马攥住了乔清舒的手,满目凄楚的哀求道, “好孩子,你可姓乔,乔家亡了,你又能落什么好呢,清舒,祖母一向疼你,也知道你是个懂事明理的好孩子,今日这事是你爹爹的错,但这到底是家事,咱们关起门来商量就是,你若心里不快,祖母定好好帮你教训他们两人,让你替你母亲出口恶气,但可万万不能拿侯府的前途开玩笑啊!” 乔清舒抬眼看着地上跪着的爹爹和姑母,眼眸冰冷,但也知道她的目的初步已经达到。 此刻卖个面子给这老太婆,日后的事情才更好解决。 她露出一副乖巧模样, “祖母,我定不想看乔家家破人亡,但是母亲嫁妆竟然落在姑母手里,爹爹与徐家姑母又苟且偷人,也不知偷了许久,你叫孙女如何相信乔家,日后乔家可还有我立足之地。” 说罢揩泪一副孤苦无依姿态。 白知宁此刻上前呵斥道, “既然我姐姐嫁妆册子在,那就将当初的嫁妆悉数还回来!留在你乔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了这姑母那姨娘了,到时候我这侄女一穷二白出嫁,我姐姐九泉之下岂不要诈尸!” 第一卷 第17章 乔家的希望 乔老夫人听闻要归还嫁妆,顿时心疼起来,那么些钱还没在怀里捂热呢,就要还回去! 白知宁见乔老太婆一副舍不得的表情,立刻冷笑一声, “不给也罢,我立刻就回去写折子,相比起钱来,我更想看到你乔家落败,这才真正解我心头之恨!到时候把舒丫头接回家去,就寄在我名下养,一样寻觅豪门贵婿!” 说着拔腿就往外闯,被乔济州扑住大腿哀嚎, “舅哥,舅哥,都依你,都依你!婵姿的嫁妆全都还回去还回去!” 乔老夫人此刻也看清利弊,立马忍痛附和道, “给给给!全都还给你家!” 乔清舒闻言,心头一块大石头移开,又缓缓伸出食指指着徐碧云冷冷道, “姑母得死。” 走到徐碧云身前蹲下,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她缓缓道, “你十年前一身破败带着柳婉儿跪在我们侯门口求收留,那时候祖母礼佛不在家,是我母亲将你搀扶进来,帮你梳洗换衣,供你三餐茶饭,嘘寒问暖。她体恤你夫亡家破,这些年慈悲对你,你又是如何对她的?” 徐碧云听着这些话,思绪不由得也被拉回当年,想起往事,她有片刻垂眸不敢看乔清舒。 乔清舒有一双跟白氏一模一样慈悲的眼睛,那狭长凤眼不怒时满是仁慈,发作起来又让人惊惧的胆战心惊。 她初入乔府见到白婵姿,就被她一身气度折服,这般金尊玉贵,大家做派,衬的徐碧云更加灰头土脸,小家子气。 她从那一刻就开始嫉妒她,凭什么她白婵姿是天生贵女,那般好的家世,又那般尊贵体面,凭什么好事都落在她一人身上。 恶毒的种子在那一刻生根发芽,十年里,她算计筹谋,只想得到白婵姿的一切,那些她初见时就艳羡的一切。 如今就要得手了,就在胜利前夕,一切都被她的闺女给全盘毁掉了! 她不甘又愤恨,知道如今事情发展至此,乔家主母的位置她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不禁仰头瞪着乔清舒,心里毫无半分悔恨,甚至嫌恶乔清舒挡了她的路。 乔清舒冷眼道, “你必须死,死在我手里。” 徐碧云嘴角却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挑衅道, “我不会死,因为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乔家的种。” 说罢她露出凄楚的表情,爬到乔济州脚边,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二爷,二爷,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啊!这是乔家的希望啊!” 乔济州脑门一抽,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拉着徐碧云道, “真的,你真的怀孕了?” 乔老夫人也惊喜不已,不顾白家人眼色,扶起来徐碧云,摸了摸她的肚子, “真的有了?” 徐碧云忙点头, “这还能有假,若是二爷不信,找个大夫来看看便知。” 府医被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徐碧云号脉,确实怀孕一个多月了。 乔老夫人和乔济州也顾不得脸面,跪在了白家老太太跟前, “亲家,你当可怜可怜我乔家,嫡子给拐后,乔家只一个庶子,还是个痴傻的,如今终于有香火延续了,求亲家母开恩,莫要赶尽杀绝。” 一旁的白知宁皱眉, “怎么,让这贱人生下贱种,再扶了这贱人上位,你把我姐姐放在哪里去了!想都别想!这贱人和贱种都得死!” 乔济州忙否认,给白老夫人磕头道, “岳母,不扶正,绝不扶正,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续娶正妻,我只让她做小,求岳母给我乔家一条生路,莫要赶尽杀绝才好。乔家血脉就剩下这点了。万万不能断在我这里啊!” 徐碧云闻言眼里一阵不悦,乔济州明明许了她当正妻的,如今被白家一闹,竟然只能做小!多年希冀落空,心里万千不甘心,堵着一口气狠狠瞪着乔清舒和白家人。 她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我不做小!” 乔老夫人简直想要撕烂她的嘴,这会子这贱犊子还在火上浇油,怒得越过两三人冲上前就对着徐碧云的脸上狠狠扇去, “小娼妇,给我闭嘴,再在这里嚼蛆,你就顶着你的肚子给我滚出乔府!” 徐碧云这些年被乔济州宠的有些无法无天,人又不聪明,难免得意忘形,认不清形势。 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才算稍稍清醒了些。 白老夫人此刻看向乔清舒,柔声问, “舒儿,你做决定,你若不想看见这老娼妇,我白家定解决掉。” 柳婉儿听闻出了大乱子,刚从自己院子里赶过来,就听见这话。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白老太太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白老夫人,我娘知错了,她真的知错了,求您发发慈悲,饶他们母子一命吧,她肚子还有孩子,这就是一尸两命啊,老夫人您最是仁慈的一个人了,怎忍心这般行事呢。” “我母亲命不好,此生她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安生之所,我们孤儿寡母寄居此地,本就心里如浮萍飘摇,若是能做小,我母亲定是愿意的,绝不可能觊觎正妻之位,请老夫人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也给未出世的孩子一条生路啊!” 徐碧云见闺女这般失魂落魄,百般祈求,此刻也算终于会过意来,白家真的能拿捏她的生死,脸上流露出一阵恐慌,她有些无措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乔清舒望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二人,心道徐碧云这蠢脑子,若是没有柳婉儿在背后出谋划策,早就露出马脚来了,怎么会在她母亲和她眼皮子底下瞒得那般密不透风。 这柳婉儿才是扮猪吃老虎,背后的指挥者呢。 她突然想要跟柳婉儿好好斗斗,若是一刀杀了徐碧云那岂不是便宜了她。 徐碧云肚子里既然揣了孩子,且乔家都把这肚子里的孽种当成乔家的希望,那就顺了他们的意。 将人留着,慢慢折磨着,让乔家众人都体会体会满怀希望后又失望绝望的苦楚滋味。 这可比利索地杀死一个人来得有意思多! 乔清舒决定就先卖她一个人情。 第一卷 第18章 她也是重生? 乔清舒眼眸略带迟疑地看向乔老夫人, “祖母,既然姑母有孕,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乔家唯一的希望,不能赶尽杀绝,那就将姑母收了做妾吧。” 乔老夫人和乔济州看乔清舒的眼神都透着激动和满意。 这孩子真是不错! 是个仁善的好孩子啊! 乔老夫人上前拉着乔清舒的手就哭诉, “好孩子,还是你懂事,能体恤祖母和你爹爹的苦心,你放心,她决不会越过你母亲的位子,只让她做妾。” 乔济州也保证道, “舒儿,还是你明理啊,今日爹爹做了错事,日后定会补偿你的,爹爹今生都不会再娶正妻,只你娘一个人,徐碧云只做小,若爹爹背信,你自叫你外祖家整治爹爹。” 乔清舒挤出两滴泪,点点头,低头时却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 现在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灵堂的闹剧直到天明才算谢幕。 徐碧云失魂落魄地被柳婉儿搀扶回去,面无血色,一脸呆滞。 “婉儿,我现如今可怎么办呢?呜呜呜...” 一回屋,徐碧云就跌坐在炕上捂脸哭得泣不成声,丢脸也就算了,就连她日思夜想的主母之位竟然就这么没了,这是她多年的希冀啊! 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婉儿五味杂陈的望着自己母亲,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这一切怎么跟前世不一样呢。 前世她母亲顺利当上了乔家主母,自己也顺利成了侯府的姑娘,一切顺风顺水。 重生归来,得知白氏葬生火海,这死亡的时间比前世提前了大半年。 她心头不是没有怀疑,但想着白氏若是提前死了,母亲也能早些坐上主母之位,只当是一件好事,并未多想。 今日这事一闹,柳婉儿顿时有些警觉,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母亲和二老爷怎么会那么巧被抓住!? 乔清舒前世对自己和母亲向来是体恤怜惜的,今日灵堂里,乔清舒的神色却充满了仇恨冷冽和浓烈的杀意,她定是知道了什么的! 难道她也是重生归来? 柳婉儿看着痛苦的母亲,此刻脑海里思索的却是自己的前程。 重活一世,她一定要代替乔清舒嫁给萧承言。 前世,她虽得了萧承言的心,却没有得到正妻之位,在外偷偷摸摸做了萧承言多年外室,连孩子都是躲起来生的,活得好似阴沟里的老鼠。 日后萧承言皇子身份被揭晓,顺利登上了皇帝之位,她却还要忍辱负重地做多年地位低贱的妃嫔,在后宫与众多嫔妃斗地你死我活。 乔清舒凭什么从一开始就能享受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凭什么风光体面都是她的! 而她柳婉儿却要忍辱负重多年之后,才靠着辛苦筹谋得以上位! 重活一世,她柳婉儿一定要夺了乔清舒的正妻之位,这一世,她要享福,一直享福! 从萧家主母做到南昭皇后,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就像乔清舒上辈子那样! 柳婉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低着头神色严肃,一言不发。 徐碧云见自己哭了半天,也不见柳婉儿说话,只抬起头看她闺女, “婉儿,你瞧我哭成这样,就不晓得安慰安慰我嘛?我都不想活了。” 柳婉儿抬眸, “母亲难道不觉得今日之事蹊跷?” 徐碧云一愣,她的脑子里除了漂亮衣裳,吃喝玩乐和男人之外,似乎装不下别的,只呆呆地反问, “蹊跷?什么蹊跷?是我倒霉吧。” 柳婉儿走至徐碧云身边坐下,帮徐碧云理了理鬓边的乱发, “这事巧得不能再巧了,简直天时地利人和,差一步都不成,我看不是天意,是人为。” 徐碧云瞪着大眼, “哪个人?” 柳婉儿冷笑一声,阴阴地看向母亲, “今日之事,谁获利最多?” 徐碧云脑子转了转,许久才脱口而出, “舒丫头!” 柳婉儿点点头,一脸严肃的道, “表姐定是早已知道你和二老爷的事情,等在这里算计你们呢,二爷丢了官位,如今母亲的主母之位也算是彻底泡汤了,她还拿捏了老夫人和二爷,也拿回了她娘的嫁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这表姐这么厉害呢!” 徐碧云听着这一席话,嘴巴张大老大,半晌合不上, “她..她...她...” 徐碧云从未想到这层,在她眼里,乔清舒跟她白氏非常相似,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单纯仁善,从不会算计人,也不屑于搞些小手段,是最体面的人。 这样尊贵体面点人也会算计人了? 她顿时抓住柳婉儿的手,有些担忧, “现在可如何是好?灵堂上她可是狠了心要杀我的,我难道就这般坐以待毙不成!?” 柳婉儿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 “母亲如今靠肚子里的孩子才保住一命,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日后切不可再张扬行事了,若是被表姐再抓到把柄,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顿了顿,眉头又皱起, “还有老夫人那里,母亲怕是逃不掉一顿责骂为难的。” 徐碧云有些惊恐地点了点头。 徐家母女此时并不知道还有锦囊的存在,乔老夫人对徐碧云绝不止责骂一顿那么简单。 福寿堂 乔老夫人将桌上的杯子碟子扫落一地,发了半日的火,胸口的怒气却一直挥散不去。 她喘着粗气,指着自己儿子的鼻尖骂道, “你个混账东西,我恨不得打死你才解气,白氏头七你就跟那娼妇干出那种事,你若背着人也就算了,在那白氏灵堂你们两个就不管不顾地干起来,这辈子是没开过荤还是什么!管不住自己下头的东西,如今好了!到嘴的官位没了!白氏的嫁妆也飞了,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 狠狠地拍着桌面,心头憋屈得简直想要跳河撞墙。 乔济州的心情也跌宕起伏,几个时辰前刚刚冲上云霄,几个时辰后就跌落谷底,此刻脸上丧气极了。 他跪坐在地,浑身都没了力气,连连哀叹道, “是儿子的错,儿子色迷心窍,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我怎么就跟她在灵堂干上了呢,我也知不该如此,但今夜也晓得怎么的,竟然没控制住,还被李大人瞧见,哎呀呀,真是...” 乔济州拍着大腿,垂头懊悔不已,这种得而复失的滋味比从未得到更要折磨人。 乔老夫人坐在榻边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那出锦囊里皱巴巴的字条,眼神发狠地盯着上头的字。 “邪祟在东南角。” 第一卷 第19章 药渣子 乔老夫人不自觉地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白氏确实如叶先生所言是旺夫的,不然李普也不会要帮儿子升官,至于徐碧云... 乔济州远大前程近在眼前,若不是徐碧云这个娼妇勾搭儿子在灵堂偷情,李普怎么撞见,到嘴的官位怎么会飞走,到手的嫁妆怎么可能还回去! 全是徐碧云在作乱! 叶先生还说这邪祟在侯府已经数年,而徐碧云在侯府正待了数年啊,自徐碧云来后,侯府嫡长子被拐,乔济州也是那时候与白氏生了嫌隙,夫妻感情变得淡薄,乔济州自此暗地里与徐碧云偷情多年,在官场上毫无建树。 乔老夫人捏紧那纸条,心里暗暗后悔,若不是徐碧云惯会哄人,对她一日三顿请安,做小伏低,嘴甜如蜜,又是亲侄女,她既喜欢又心疼,才会放纵徐碧云和乔济州两人苟且多年。 如今锦囊在手,乔老夫人好似多年大梦初醒。 侯府衰落,那可恶的邪祟如今看来就是徐碧云无疑! 若不是顾及徐碧云肚子里怀了孩子,她定是要借白家的口,顺势除掉徐碧云的! 如今乔老夫人也心狠了下来,准备等孩子生下来,就了结了徐碧云! 正盘算着,就听邹妈妈道, “老夫人,徐家姑母在外头捧着东西跪着呢。” 乔老夫人简直是一眼都不想多看徐碧云,想要让人打发她赶紧滚蛋,邹妈妈却说表姑娘也跪着呢,说是有要紧事禀告。 乔老夫人知道柳婉儿为人处世都要比她母亲强上许多,说话做事也精明得体,闻言她在,就挥挥手让人进来。 徐碧云一进屋,就规规矩矩地跪下,手里捧着两碗燕窝, “老夫人,二爷,这是碧云亲自下厨熬的燕窝。” 眉眼低垂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乔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没给好脸。 乔济州此刻见她也烦,只挥手赶道, “不在你屋子待着,这会子往前凑什么!赶紧带着你的燕窝滚回去。” 徐碧云委屈地看着柳婉儿,瘪嘴不敢说话。 柳婉儿此刻上前恭敬行礼,开口道, “老夫人,二爷,母亲除了来给你们赔罪外,还有一事要禀报呢。” 乔老夫人此刻很不耐烦,并不想听, “有话快说,说完就赶紧带你母亲回去。” 柳婉儿眼角露出一丝狡黠, “老夫人,我刚刚碰见了大姑娘房里的丫头,听闻大姑娘给老爷送了一碗参汤,我瞧着,这参汤的汤渣子与寻常参汤的略有不同...” 柳婉儿在怀疑乔清舒一手策划头七之事之后,立刻就找到了春分,从春分嘴里套出了参汤的消息,觉得参汤很有可能有问题,想要借此撬开乔清舒的真面目。 柳婉儿话说到此处,就止住了不再继续说下去。 乔济州登时联想到了那碗汤,他喝下那碗汤之后原本疲累的身体变得燥热难耐,好似使不完的牛劲,非常地想要干那事。 他顿时神色警觉起来,脑海里闪过一丝阴暗的念头。 莫不是她亲闺女联合白家来害他!? 也不多思虑思虑,就愤怒嚷道, “给我把舒姐儿叫来!” “爹爹找我。” 乔清舒正掀帘子进来,就撞见了他爹爹一张发怒的脸。 “你给我送的参汤里放了些什么!” 乔济州直接质问道。 乔清舒无辜的回答, “爹爹刚回来旅途劳累,女儿心疼您,给你熬了碗参汤而已,您这是跟我发的什么难?” 又见柳婉儿和徐碧云都在屋里,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乔清舒冷笑一声道, “爹爹是又听了谁的鬼话,旁人这是要离间我们父女感情呢。” 柳婉儿把头低着,事不关己地垂首站着,好似刚才那番话不是她说的。 乔济州冷声道, “我为何喝了你的参汤那般的...” 后头的话有些不耻,他也羞于跟女儿说这些,只是大手一挥呵斥道, “来人,把大姑娘屋里熬药的丫头给我叫来,再给我把大姑娘小厨房的药渣子拿来。” 乔清舒眼圈通红,一脸难以置信的道, “爹爹,你这是怀疑女儿害你不成!” 一颗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副委屈极了的心痛表情。 柳婉儿此刻抬眼,与乔清舒四目相对,两人对视片刻,都读懂了对方的情绪。 乔清舒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掏出手绢抹掉了泪痕,气愤的走到乔老夫人身边, “祖母,你瞧瞧爹爹,真正的祸害不除,竟然怀疑到亲闺女的头上来了。” 乔老夫人虽然拉着乔清舒的手,但是心里却也有了三分怀疑,如今任何有疑虑的东西她都要好好查一查。 敷衍安慰道, “让你爹爹瞧瞧,瞧了也还你清白不是。” 乔清舒在心里头翻了好几个白眼,目光在柳婉儿身上滚了好几遍,这柳婉儿竟然觉察到了她,还真是聪明。 药渣子被摊开在地,春分低头跪在药渣旁边。 乔济州问道, “春分,你好好瞧瞧,这药渣子可是你煎的那一副?” 春分低头辨认了一番, “是奴婢煎的那一副。” 乔清舒跺脚委屈的道, “爹爹,你是我亲爹爹,我害谁都不会害你!你好糊涂,竟然听了旁人,如今这般寒我的心!” 乔老夫人虽然也有些犹豫,但还是想要先验证清楚再说,又恐府医偏袒,还从外头请了大夫前来辨认。 两名大夫在药渣前仔细辨认,片刻后统一回复道,都是寻常的滋补药材,虽多出几位药,却都是宫里才有的少见滋补药材,解人疲乏,补气血补虚劳的,并无其他作用。 柳婉儿和徐碧云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乔济州闻言,也哑了口,愣得说不出话来。 还真是错怪她闺女了啊! 乔老夫人闻言顺势将乔清舒搂进怀里哄道, “舒丫头,祖母和你爹爹就知道不可能是你!” 乔清舒却不依,扭着身子站了起来,一脸失望地盯着乔济州, “爹爹,我听闻你回来,特意舔着脸找舅舅要了宫里才有的稀有药材给你补补身子。你却怀疑我害你!” 第一卷 第20章 配给老头子 乔清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她爹爹道, “你在母亲灵前做出那般混账事情来,我都在白家面前那般保护你,保护乔家的血脉,我还不够为乔家着想嘛,你如今听了两句风言风语就来质问我,真正是寒透女儿的心啊。” 说罢带着满脸的委屈痛苦夺门而出。 乔济州顿时心里后悔不迭,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对乔清舒的亏欠在此刻又多了几分。 转头指着柳婉儿就发作, “婉儿,你无凭无据的就来诬陷我舒儿,你安的是什么心思!” 老夫人也不悦道, “婉儿,你还嫌侯府不够乱嘛!” 柳婉儿精明得很,早有防备,她抬眼无辜地道, “二爷,老夫人,婉儿从未说表姐要陷害二老爷啊,婉儿只是想问表姐要那方子,给母亲补补身子的。” 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本来就是,她话只说了半句,后头你们自己联想到的,可不是她柳婉儿说的。 她柳婉儿清白着呢。 乔济州被这话一噎,还真是如此,后头的全是他自己联想来的,想骂人也找不到由头,只跺脚将他们母女赶了出去。 徐碧云一出来,就握着柳婉儿的手,一脸丧气, “平白一遭,又惹二爷生气了。” 柳婉儿皱眉垂眸,心道这药渣子是真的没问题,还是乔清舒早有防备? 转身要跟母亲离开,抬眼就看见抄手游廊里乔清舒稳稳站在一丛梅花前,正意味深长地冲她笑。 那笑容充满了上位者的姿态,就像上辈子一样。 乔清舒是主母,她是见不得人的外室。 乔清舒是南昭皇后,她是苦心算计的低贱妃嫔。 这让柳婉儿很是不舒服,但柳婉儿还是迎上了她的目光,心里虽有落败的不甘,还是冲她微微点头行礼,这辈子她定会翻盘逆袭,转身迅速携着母亲消失。 临冬站在乔清舒后面道, “还好小姐聪明,那几味药都是磨成粉熬的,药渣子里根本找不到。春分这丫头真是不懂事,什么事情都往外说,小姐要好好教训教训她才好呢。” 临冬心思单纯,不知道春分根本就是卖了她们,还以为春分无辜,是被柳婉儿套了话去。 乔清舒冷笑道, "走,现在就回去好好教教春分规矩。" 春分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哭诉道, “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端着药渣正要拿去倒,正巧撞见了表姑娘,她拉着我同我闲话,问了几句,我当表姑娘并不是外人,就闲聊了几句。我真的不是故意告诉表姑娘的。” 乔清舒手里把玩着李普赠予她的小叶佛珠,眯眼道, “春分,你若聪明,就一五一十的交代,若是你还在我眼前扯谎,你也到了年纪了,外院马厩看马的高老头寡居多年,将你配给他可好?” 一旁的临冬,晚秋,和夏至三人纷纷对看几眼,都有些被吓到,姑娘怎么对春分这般狠呢? 外院那看马的高老头,年过五十,还瘸了一条腿,又爱喝酒有爱赌钱,前一个婆娘是被他酒后活活打死的,春分若是配给她,哪里还有活路。 春分吓的脸都青了,哭得满脸脂粉全被冲,攥着乔清舒的衣角嚎哭, “大姑娘不要啊,我不要嫁给他,大姑娘求求你不要啊。” 乔清舒弯腰拍了拍春分的脸,柔声道, “那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你跟柳婉儿怎么勾搭上的!几时勾搭上的!” 春分知道瞒不住,这才老实交代道, “早表姑娘进府第二年就同我走的近,我本是老太太屋里的,知晓她是老太太亲戚,对她自然也是客气万分。她全然不觉得我是个奴才,常常塞些吃食首饰给我,我觉得她人好,与她走的近些,这几年她常常同我打听姑娘的事情,原本我也不想多说,但她送的东西越发的多起来,还道日后要帮我介绍一门好亲事,我这才信了她的话,常常将姑娘都行踪和事情告知她。” 听了这话,乔清舒还未发作,身后的三个丫鬟都龇牙瞪眼发起怒来。 晚秋性子急,上前指着春分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小贱人,咱们姑娘这么好吃好喝的对咱们,哪个主子院子里的日子有咱们大姑娘这里好过,你竟然还不知足,吃里扒外的,背着大姑娘还吃上两家饭了!” 说着就伸手去掐春分胳膊内侧的嫩肉,被夏至一把推开, “你那掐的疼不到哪里里去,看我抡她几拳才解气!” 说着碗大的拳头就落在春分的后背上,疼的春分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哭着嚷饶命。 乔清舒抬手,两个丫鬟才止住了动作,春分也爬到乔清舒脚边哭, “大姑娘饶我这次,我再不敢了!” 乔清舒一脚将人踢开,吩咐晚秋和夏至道, “陪着春分去她屋子里,盯着她,将柳婉儿赠予她的东西一件一件给我找出来。” 两人拽着春分就出了屋子。 临冬递给乔清舒一杯菊花茶, “我当春分心思单纯,是被表姑娘套了话头呢。原来....” 叹了口气,无奈道, “姑娘降降火,切莫为了她生气。” 乔清舒喝了一口芳香怡人的菊花茶,抬眼道, “这丫头可比你们三个都精明,你们还当她无辜呢,以后可要多长个心眼。” 临冬垂眸点点头。 片刻后,晚秋和夏至抬着一个箱子进来,春分垂眉丧气地跟在两人身后。 箱子打开,不少的散碎银子,镯子簪子,布料缎子,时兴玩意,虽都不值什么钱,但在一个丫鬟眼里,却是十足的诱惑。 晚秋拿起一匹缎子就往春分脸上扔去, “没骨气的下贱东西,这些破烂玩意就收买你了,年节里姑娘赏咱们的东西比这些好上千百倍呢。” 春分跪在地上还在小声抽噎着,脸上苦楚不已。 春分爹娘死的早,跟着哥哥嫂子长大,年岁很小就被卖了进来,先前在老夫人院子里做的都是下等粗活,后来因为年岁跟乔清舒差不多大,才被挑了过来服侍。 她的月银如今不过二两银子,哥哥嫂子又常来要钱,她得贴补家里,手里不落什么钱,突然来个柳婉儿,对她掏心窝子的好,又许她那么些东西,她自然开心得很,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乔清舒知道她的软肋在哪,说道, “把你哥哥嫂子叫进来吧,这些你私存的就给你做个嫁妆,回头挑个日子就配给高老头吧。” 春分如末日降临一般眼里惊恐万分,跪在青石砖上,顾不得疼,无比虔诚地一下一下,掷地有声地磕头,好似要把地磕出个洞来。 “求大姑娘开恩饶我一次!大姑娘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只要大姑娘饶我这次,不要把我配给那瘸腿老头子!我给大姑娘当牛做马一辈子啊!” 第一卷 第21章 赖大之死 “说说具体的计划,别让姐这么懵里懵懂的好不好。”吴千雪有些不满。 苏染染%3a“”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这两个孩子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体型太大,身体也太沉重,如山如岳,以至脚掌每次落下,都会踩得大地动颤。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撑住永恒战矛,就说叶辰,能不能屠荒帝还两说,还是那句话,败与灭是两个概念。 第一,找到汪凝眉,在不久的将来风向改变时,我就是绑也得把她绑走,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那巨大的龙躯,几乎有百丈之长,就在一瞬间,那冲霄的龙息,便已经悍然迎接过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讲话?难怪扬子喜欢你呢,连我都喜欢得不得了。”尤其是你胸前的那对,我更是喜欢。许多朝万欣胸口瞄了一眼,各种羡慕嫉妒恨。 “你刚才的气息不稳,重来一次。”没想到张扬主动提出再来一次,还把保镖给拉起来。 更加令人欣喜的是,徐妈妈本身就有上位者的气质,看起来应该是公司的高管。变得漂亮再加上有气质的她,绝对能够吸引无数男人,屈膝在她的石榴裙下。 “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事情就糟糕了。”杨正天心有余悸,听陆军这么一说,催眠实在是太可怕了。 其次就是天漠带领的的队伍了,除了大卡和发挥不稳定的风魂之外,其他四人都是本届格斗大赛的十六强选手,实力也是非常强悍的。 走进那道门,里面漆黑一片。萧轻尘眼神不变,只是脚步稍顿了一下,萧易暗暗点了点头。 “我为真传弟子,你竟然敢以下犯上,私自袭杀我,今日,当死!”方辰同样冰冷的说道,杀机毕露。此时的他不再平静淡然,而是充满了狂傲霸道之意。 尽管身着甲胄的侍卫们目不斜视,但梅霜依然从南宫诺那灼灼的眼神里看出这个男人眼底的邪魅之气,于是,俏脸微红,转过身去,假装没有看见。 而那一道道黑白色纹路交织着的麒麟蛋,在剧烈的颤抖中,其表面的黑白纹路,忽然像是活络了过来,开始急速涌动起来,远远望去,那涌动起来的黑白色纹路,就像是一张张开的巨嘴,贪婪的吞噬着爆射而来的太阴之水。 “狗咬狗吗……既然来了,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就全部留下来好了。”方辰淡笑着说道。与此同时,他双唇轻动,一缕缕细微的话语声在左宗寿耳边轻轻响起。 “夜瞳说的没错,记忆这种抽象物相当复杂,目前的科学技术根本做不到,人体大脑是科学实验的禁区,”杰克博士说。 而在此时,原本被“i”颗粒吞噬的蓝细胞又出现了,不过却是以另外一种形式从“i”颗粒的头上长出来,蓝细胞一出来,“i”颗粒就吞噬,蓝细胞也不甘示弱,撕咬起来。 “媚仙宗的人!”枯瘦中年人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白东池。 没有椅子坐真不方便,宋清又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一句万恶而又落后的公元前。等以后有条件了,一定要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天天跪坐的话腿早晚要坏掉。 原来这是到了秦子暮的家,睡了一天两夜,宋清感到全身酸疼,从床上起身舒缓了一下筋骨,转念又想不知道秦子暮有什么交待。 无月由于有了先前的经验,所以及时的闭上了双眼,而三代在无月的提醒下,也是闭的及时,反观那些闭的不及时的,如今的眼前好似全部被闪光弹突然照顾了一样,一瞬间的光明之后,迎来的那就是无尽的黑暗。 她害怕,她在停留下去,再去看林羽那一蹶不振,颓败的样子,会心软,会忍不住的告诉他,她忘不了他,她爱他。 解决了“敌人”,步漓晨也看出了什么,内气鼓荡,凝聚出半片仙云芝,保住了军装男子的性命。 此时,南方水乡,一条乌篷船悄然滑过一个水镇,缓缓穿过一道石桥,石桥之上“南栅”两字龙飞凤舞,显然是出自某位江南才子之手。 不过,这些个国之大事,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实在是大了点,他们能做的也就是打个哈欠回去继续睡觉,能吃饱穿暖过一天算一天就满足了。 我与张箭来把自行车停下,本想也进去看看,但还是不放心,怕有漏网之鱼,索性留在门外看车了。 她就这样出现,而后消失,仿佛传说一样,从来不曾真切的存在过。 无月本体开始在茂密的枝丫上,不断的跳跃着,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而无月的两个分身也是用着大玉螺旋丸,一路披荆斩棘的轰向了初代。 米歇尔没有丝毫畏惧,如果对方有出手的打算,会在第一时间被阿努比斯之眼红龙之息的子弹射穿心脏,刻耳柏洛斯也在他不远处,随时准备发动突击。 在一赛季,能打得动这队的,始计的魏智算一个,顶配大魏骑算一个,顶配高红菜刀算一个但是恕张华之言,这三队稳定性都不行,输出还真不见的比这队高。 设乐统接过房卡后,两人便和成员们告别,因为接下来肯定要和成员们交代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索性就先上楼了。 最后,那嘶吼声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消失无踪,就连那从藏仙棺内伸出的那一双手上,都没有了黑气。 冷沐瑶掂量一下那只盒子,打开一看,发现里头摆着一套头面首饰。 第一卷 第22章 清点嫁妆 等等,恐怖骑士花费非常的恐怖,算是整个墓园族花费最多的一个兵种。 “我要杀光它们!”枪妹被问的一愣,神仙姐姐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些虫子从世界上消失。 看着地上不可方物的端木芷歌,慕千帆只好心里祈祷,段醇可以温柔一点,别玩坏了才轮到他。 闻一鸣看着成套瓷版画,珠山八友当时的号称月圆会,都是御窑厂停烧以後,流落到民间的粉彩和瓷版画的高手。分别是:王琦、王大凡、汪野亭、田野仙、毕伯涛、何许人、程意亭、刘雨岑。 看来只要被爱情蒙了双眼,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是呆瓜一枚。他也不好好想想,周若水不久才与他写了情意绵绵的信,送他一件爱意满满的锦袍,她又怎会生别的心思。 至强死后,这个团伙彻底支离破碎了,今天还能一起坐在这儿,明天可能就得沒两个,以前走的最近的两拨人…有可能会是掐的最凶的。 “炎阳曜气调和,便是与男子行房事,你肯定思春了。”妖娆笑着靠近池瑶。 阿史那社尔抬手命令军队停止鼓噪。众人不再言语了,都聚拢在一起,坐山观虎斗。 “大人何必想的如此悲壮,世事无绝对也许会有第二条路走!”他认为面对生死,尤其是亲朋挚友的生命,谁也会考虑。 在府门外,单怀义又跟高延寿见面了,他们一路边走边聊,俨然就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 如果说购买肾x是一次上贡,帮米帝造子弹了,那砸这肾x就是拿刀捅自己了。 蓝晶儿不知道的是,当时项圈是真的有异常,几乎是全身粉碎性骨折,除了头骨之外没有一块骨头是完好无损的。 沿着长廊往前走,韩宣吃完包子,手里拿的另一袋准备给伊莎贝莉,保镖们告诉说她往这个方向走了。 张亮一个哆嗦,嘴唇上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目光有些害怕地看着蜷缩在地上,抱着手臂的张大海。 柳鸯熙见我醒来关心的问着我,但看到床单的梅花时,她就一脸的埋怨起来。 毕竟如果茈兰身体不好,虽然她是难受了些,但是最起码不会让蓝染忽右介给带走,如果茈兰真的康复了,蓝染忽右介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茈兰带离林鸣身边。 那在他身上化形了的白色巨虎,竟然在扑击到地面以后,竟然直接张开了硕大无比的血色巨口朝着姬长风就是一阵阵凶狠的嘶吼。 “脑海里?”前面的声音直接被赵牧忽略了,赵牧只关注到后面的话。 蓝晶儿首先就是找项圈还在不在,蓝晶儿就怕因为自己的好奇让项圈死了,结果蓝晶儿环视一圈,发现项圈就好好地躺在达头儿躺的那块石头的旁边。 这倒不是我不地道,想抓人当保镖,而是确实如此。胡虽然很有能力,但是初来乍到的毕竟开始不好混,去我那里也算是有个落脚点,还可以照顾他一下。 自以为露出了一个凶狠万分表情的淼淼对着阿尼哥哥便开始恐吓。 面对眼前的这种情况,沈宁束手无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还是打开了白骨妖伞。 他们是普通人,若是被秦家赶出去,京城的其他地方就不会再需要他们。 西西对着工作人员脸色苍白又温柔的一笑,然后这才看向了正在围绕着她360°循环飞行的摄影机。 “不知道。怎么,不喜欢吃羊肉?若不喜欢,可以找块地儿埋了。”毕竟不缺这点银子,孩子情绪最重要。 面对跳出来的自由奖励提取的选项,顾游倾连下面的看都没看,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一。 看着执行官恳切的脸色,蕾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便点了点头,然后老老实实的重新坐回了刚刚的位置。 她学的是工商管理,这个专业是叶炔给她报的,或许是想她以后毕业了,去天宇集团上班,当领导吧。 纪伯常对着众人拱手示谢,随即摆着喜袍到门外待客,见来人道喜便一一回礼,邀人入席赴宴。 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想着这个年代的许多东西都落后于现代,很多经验都还要靠时间的积累才能拥有。 真正的杀招并非这个,他又在在这时候开启了雷霆领域,四周众人体表无不沾染上雷霆buff。 流线型灯饰进一步延伸空高级感,环形长廊与餐厅墙壁上的抽象画充满巧思,让艺术性与舒适性达到平衡,同时也能呼应沙发后面兼职背景墙的联动移门。 通过实施高机动装甲部队的迅速穿插机动迂回作战,来使后方的苏军步兵主力集团腹背受敌,难以在主要进攻方向上集结起决定性的攻击兵力,为正面防御阵地的反守为攻创造机会、争取时间。 第一卷 第23章 清幽竹林 但是,这也同样的令她十分奇怪。自己和拾玖并无过多交际,拾玖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会主动过来帮助自己一个陌生人。 柳夫人被关在这里后,她身边的人就都被处理了,每日吃的饭菜连下人都不如,就更别说热水了。 比起以后都见不到他了,他不喜欢她这件事情,更让她心痛难当。 刹那间,方宣一拳突然向着孙绍轩轰出,一股炙热的劲气,从拳罡之内涌动。 方宣微微皱了皱眉头,双目缓缓闭起,等再次睁开,瞳孔已经被金色疏通替代,密集的金色纹路在眼球上攀附。 “幸运之神降下神赐,祝您幸运常在!”凯里静静的对着白果和拾玖说了一句开场白。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野心的光芒,他要将大唐的疆域扩展到前所未有的广度。 沈国平说一句话就往楚弥三人的方向看上一眼,生怕被发现端倪。 不一会儿,手里就提着三个袋子了,正当她准备休息一会再继续战斗的时候,系统给她提了醒。 平常楚思远很少会打电话过来,就算找他有事一般也都是用医院或者家里的座机。 冥冥中的这股力量,终于把腊梅引领到了远离家门二十里地的火车站。还没有走进火车站,腊梅的心脏便急怦怦地跳起来!是这里,自家的婴孩一定在这里!不然自己的心脏也不会如此急遽地跳动,好像一颗心要蹦了出来。 而觉得不对劲还有林牧,龙御态度的疑惑,突然出现的碧玉,这莫非都是巧合。 路况还可以,这个监狱在郊外,这俩货干脆开着车向河边跑去!身后的车辆被这么一耽误,这俩货抢的车早跑的没影了。 锋利精致的青铜剑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一柄剑长二尺、宽一寸半、柄长三寸、重两斤多一点的利剑。 这是大夏天,一切都很干燥,那火势从房顶开始燃烧,并迅猛地往下燃烧,进而,窗户上也有了火苗,金镯儿很是担心。 简单的几个字,确是让苏奈奈有些震惊,出家了?阿逼诺出家?怎么可能!这绝对不会是阿逼诺会做出来的事情。 西皇也是一脸懵逼,他先前只觉得自己必死,可突然之间有大骂了戚常威一声,然后他只觉得眼前一亮……自己就特么瞎了。 听到是儿子的声音,本来就夜夜失眠的夫妻俩迅速从床上跳下来。当娘的心情太过急切,都来不及穿鞋了,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披到身上,光着脚丫子就冲出了楼房。 这是对龙部落的归属感,希望部落更加强大,不过其中最主要的还是“部落是哥哥的部落”这个缘由。 青芽转动自己的有点像望远镜一样的眼睛,扫了一下地上的唐七。正在轻轻痉挛着,眼神中有疑惑,痛苦,还有满满的渴望。 孙明辉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双手举枪从车后露出来,两把枪同时开火,两年的训练成果在此刻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另一名队员身体悬挂在大车的一侧举枪射击。 蒋秋鸣他们没有再坚持,想想也是自己就三四百大洋一个月还要结婚成家,和老板是没法比。 密室血阵中,施术的黑衣降头师正闭目盘坐,摇铃骤然急响,他忽然如遭雷击,张嘴喷出一口黑血,一声凄厉鬼嚎回荡消失,手中的婴儿头骨怦然碎成齑粉。 “美香,你准备了泳衣?”他十分不解,按常理来这不会带上泳衣的。 “混账!我们是灵师,这戾灵之法,岂是我们去学的?”眼前的中年人口气中带着愠怒。怒瞪着他。 “存活率太高,他们没有危险意识,那么现在说不定连五成的存活率都没有。”云笺只是红弧一扬,出声道了一句。 秋素的眼睛里浮着几分迷雾,细亮的白牙咬了咬红唇,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姚军一把推开,慌慌张张的将所有的贴身衣物搂在怀里,然后仓皇而逃。 许久,大壮也没有打开洞府的阵法,他靠在阵法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我去救人!”约翰王子正色道,这正是他挽回形象的大好机会。 奥格雷笑起来,管家的责职是一眼能知道对方的衣服尺寸的,他一把就将披着毯子的珍妮弗拉到浴缸中。 易烊千玺跳着海草舞过来,悠悠压不住体内的尬舞之魂,如方才一般用托马斯全旋包围了他的身影,直至两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易烊千玺优雅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露出下面那一身的素纱襌衣。 韩雪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安离然似乎发现母亲躲闪的眼神,难道妈妈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是与自己有关系吗?安离然心里想。 “是!老爷!”管家答应一声出去了,一会儿尹子轩就拉着安离然的手走进来。 方瑶的双眼发亮,高大少暗想自已追求她这么长时间,从未看到她对着自已有这种眼神,再看江寒的长相更觉得心塞,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请教您一下,玄尺应该怎么用?”猴子见幼塔显示出一个窗口,里面模拟了玄尺的动态使用场景。 今天的安离然,似乎有些拘束,是尹子轩刚刚回来,还是今天的尹子轩没有了那份寒冷。 “我会轻些。”万重山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松开了轻舟的嘴唇,一举擢取了她的耳垂,轻轻啃咬着,轻舟的身子渐渐变得烫了起来,忍不住轻声嘤咛,辗转间,已是玉体横陈夜,怜花惜玉时。 第一卷 第24章 哀莫大于心死 白老夫人也被环儿这一叫,眼眶一热,握着乔清舒的手,疾步往内行去。 一个素白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瞧见了来人立马快步迎了上去, “母亲,舒儿,知宁文英,你们来了。” 话音里充满了哽咽。 杨雨冉越想心越凉,光给周媛媛回复【我知道了】四个字,才锁屏手机,视频邀请发过来了。 只见殷成束用尽了全部力量去捏舒雅的脖子,舒雅这人本来就比较瘦,再加上她从不做什么力气活,所以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说是房子,其实你更应该把他叫做训练场馆,对,李洛签约后不久便在波士顿城区外不远处租下了一大片的厂房,在李洛团队的改造下,整个场地焕然一新。 说起方树坤,最近可谓春风得意,一周之前,他刚刚由东州市纪委执法监察室的副主任升为主任,还被提了正科级。在一个县城,40岁就能走到这一地步,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但波波不是那种看即战力的教练,一个临时入队的表现也能反应很多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他先是让牛魔王和楚雄将城主府里面的尸体都拖到院子外面。 “点评”过后,姿容绝色的花魁娘子,一双妙目环顾四周,寻找下一匹“马儿”。 当然,就算不是天尊动的手,在那存在宇宙之心的盘炎宇宙绝对发生了重大变故。 坐上驾驶座,发动机车,带着楚枫等人一起来到一家只有三层高的饭店。 周媛媛手停止输入,依旧没有答话,呆呆望着前方电脑屏幕,眼底涌起错综复杂的神色,似乎有痛苦有不甘。 雷生知道有些事情应该告诉光波了,于是有简有略的告诉了他一些事情。 看完那场战争,凌夕眼中才恢复成了原来的神采,同时他也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应该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 六年前他见到了时老爷子,本以为他可以进入世家子弟的学校上课,谁知道等来等去,终归还是一场空。 狂笑了半天之后,满脸泪水的华龙猛的往地上一跪,冲着那邋遢老者所在的方向就叩拜了起来。 叶欢转换脚步,踩着巽位身形迅捷如风,仅一个瞬间,叶欢就来到了扫地僧的面前,一剑朝着扫地僧的咽喉之处刺去。不对,叶欢来到扫地僧的面前,一把抓向了扫地僧手中那几张金光闪闪的推荐票。 太姨姥原来是这里的主持,她说明来意后,立马被领着到了内室。 四海现在的确只有100来人,而且还分布在各个场所,或者建筑工地、或者上下九老街、或者番禺的电子厂,但接到熊白洲的命令后,瞬间就聚集起来。 地上和垃圾桶里的东西,无一不是在告诉他,昨晚发生的是事实,不是一个梦。 李卉怔了怔,走到401门口,发现这笑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李天启和周若琳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往门外瞧去,只看到外面灰蒙蒙一片,根本没有人影。 佟霜摇头,争辩道:“怀孕这种事情如何能瞒太久,我迟迟不说,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契机,而且我是想着,若是禄安过来陪我……我若真正怀上……”她说得自己面红耳赤,再也说不下去。 第一卷 第25章 泰哥儿被打 少年倏地笑了,这回不再是轻扬嘴角地笑,而是低声,带着一些磁性的笑声。 褚澄起来讲戏很多次,温野也和他接触很多次,但是每次朝监视器的方向看去,都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胖乎乎且熟悉的影子。 点进去就是美丽姐熟悉的乐哈哈特容易能感染人的笑脸,似乎这世界上所有烦恼,在点开视频的那一刹那,都会烟消云散。 莫兮兮微微一愣,随后偏过头,并不打算回答允嘉勋,她觉得自己和允嘉勋没有什么好说的。 而白西装的男子在忍卫的预测下,早已经逃离这里,可以说她错过了一场大戏。 甜味瞬间压下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之中弥漫,江绛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但这么晚了,邻居一般都已入睡,如果莫晗一直这样站在门口说这些可怜兮兮的话,邻里之间难免会嚼万芳的舌根的。万芳是个好面子的,一定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宋竹试探性的问道,心中在祈祷着,这人千万不要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重新将所谓的伤口绑好,江绛坐在床上开始思考,老皇帝为啥让她放血,未免太迷信了点吧,放点血敬上天就能表示自己的虔诚,根本就是自己骗自己而已,所谓了心理暗示罢了。 “臣以为,鉴骨仪式非但要公开,更要遍洒英雄帖,让我秋水国三大门派,一大山庄,各位达官贵人都参与此事,最终造成的影响越大越好。”卢之方嘴角挂着一丝笑容说道。 这子平推命之术一如曾老头所介绍的那般,乃是修真隐士徐子平,在继承鬼谷子,李虚中等诸多先贤前辈的纳音论命、神煞论命的古论命理论的基础上创立的四柱八字格局论命体系。 不是对人凉薄那种没心没肺,是心思纯粹,不多思、不记仇那种。 忽然,房间内一片白雾袅袅、仙乐轻扬、环佩叮当,王母娘娘直接出现在金镯儿的床前。 他明明有的时候会显出很在乎她的样子,有时候又为什么一脸的无所谓。 立定天地玄黄榜的比武大会和血杀令之事,也逐渐在这些古武家族中流传开。 穆勒赤纱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了,她一直都知道赤术瞳这惨无人道的独特癖好,即便妹妹再怎么不合那至少也是自己的亲妹妹,哪怕是死在自己手上都好过给赤术瞳这个老妖怪。 洛筱影见识了季然和萧轻尘恐怖的修炼速度,甚至比起樱井浅子还不如。 潼关都到了,朝歌还会远吗?越是到跟前,我反而越不着急了。潼关百姓对于变革和治理的热切盼望,让我决心在潼关先待上三个月,一切安定,再向朝歌方向进发。 别说朋友了,就算是一些已经结婚的夫妻,或许在金钱这方面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方共用。 随后周青命人仔细的检查了这些粮食,原本他们就打算将这些粮食焚烧,又怎么会拿好的粮食出来呢。 “炎大哥,你怎么突然穿起黑衣了?”就在他感叹物是人非的时候,叶思琪突然问道。 但是随着而来的体力不足,卡卡纳多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这时候恰巧董占云跑过来帮他,卡卡纳多顿时放松了不少。就在此时那头青眼白蛇瞅准时机,一口咬可过去。 彭墨擦了擦眼角,走过去趴在床沿边,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样子清晰的印在她的眼底。 不过龙天也不是那种随便就会放弃的人,那颗珠子既然是存在于他的右识海里面,那就证明了那颗珠子是属于龙天的,是受龙天这个主人控制的!但是具体要怎么做,龙天现在还不知道。 “地球人那里有那么强的精神力,也许这只是个梦。我们实在太渴望击败碎星者了!”唐公爵喃喃地说。 ,最好是高层的人物~!”董占云这一句话点醒了魏子贤,于是魏子贤赶紧传音给鬼神宫的人。 “因为……”相承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抬起自己的长鼻,指了指崔封身后。 “可以走了吧?”王轩龙朝正在发呆的两人问道,老周回过头,望着王轩龙,他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要是参加了什么恐怖组织,这个世界无疑是将面临灭顶之灾。 师意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再美味的菜肴碰到一个苍蝇一般的人在眼前,也是吃不下去的。 费良言听了师意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费良言一直以为,路瞳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谁知道她竟然是自己的恩人。费良言呆在了院子里,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不过也正常,毕竟对于平民来说,能进入由武魂殿主导、全大陆势力共同参与的学院,只要不是傻蛋,可以说就是一步登天了。 空间里的豆子已经开始结一点荚了,水稻也满行了,油菜结花蕾。 野草遇上这黏液顿时变得枯黄,焦黑,而后融化,就连土面也被融了一个大坑。 风致望见庄若施,眸光暗淡,并不知在想什么后望向了骆海所在的酒楼。 但一想到将来他也能这般随意飞行,马上还有个仙子能够洞房,就颇为期待和激动。 第一卷 第26章 看账本子 看了许久之后,乔清舒眉头渐渐松开。 这些账册都没什么问题。 这些年来六间铺子没有太大的营收,但也没有太大的亏损,也就是马马虎虎的成绩。 但让乔清舒惊讶的是,这些账册做得极为精细,明晰了然,好似母亲白氏的记账风格。 不免开口问道, 季若愚洗漱的时间,她们就已经将东西都摆了出来,化妆师甚至连要夹在梳妆台镜子上的柔光灯都已经架设好了。 虚若无也没想到,就一把‘倚天神剑’就引来这么多的抢夺者。现在不光黑道,就连白道、皇族甚至久不出世的‘慈航静斋’和‘逍遥派’都赶了过来,这已经不是一个鬼王府所能掌控的了的。 以天忍的忍道来看,这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因为新的仇怨已经产生。 张真人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腿肚子都在发抖,侧头看重华道长那样子也好不到那去,心里漫上了恐慌,不确定的道:“师傅,那个,你能……”你能搞定那些东西嘛? 林知府见古陌闪开,自己就要被迫接住这么个大麻烦,不由得连连后退。这个时候云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知府身前,一把把陈秀兰给扶住了,才免除了林知府的厄运。 “爷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步凡了!”曹汉程冲着老者轻声笑道。 “陆……先生?”莫晚成有些混淆,因为姓陆的先生实在是太多了,陆渊捷一个,陆莫离陆莫忘两个,还有两位长辈先生,陆倾凡和陆非凡。 “在这生物大脑的最里面,恐怕有一个最高端的光脑。”智脑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 在方圆五百米范围内,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插着一杆魔气冲天的幡,此刻那冲天的魔气越聚越多,逐渐朝中央位置涌来,难怪这里如此之黑。 这时脸被打得像个猪头,体恤上满是血点的秦玉衡被胖子推了进来。 “嚣哥,现在身手怎么样了?”杨树煌忍不住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番,比划着问道。 看到杨子鹏这么拼命要走,杨若离觉得十分奇怪,而且他之前为了挽留刘颖儿跟刘颖儿信誓旦旦说不会回来,可是现在不止一次答应母亲以后还会回来呢,真是奇怪得很。 “曾洛……”商裴迪低低道。幽深的目光突然变得痴迷而执着。他正要向前一步的时候。身后传來轻轻的敲门声。 辰年不为所动,肖猴儿等人便又不觉看向崔习,盼着他能劝一劝辰年。 我多么的希望,你能回复我一句,我爱你,可是,我等到的,却不是如此。 “给我自己一次机会?”杨若离都想笑,这样子的机会还称得上机会吗?她对宋铭衍已经弃如敝履,根本就不想着跟他还有以后的事情了,所以宋铭衍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她没有觉得这个是她想要的机会。 傅承爵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的浓墨色也越來越沉,他开口道,“秦欢在我杯子里面下了安眠药,跑了”。 “轰”的一声,八歧大蛇主城承受不住八歧大蛇的八歧大蛇绝技:八系复合禁咒,变成了一片废墟。 不过,刚才看她大哭一场后的模样,实在是不怎么样,两只眼睛红肿,就像兔子。 论起城府深浅,两百岁的墨辉未必能及得上不足百岁的寻易,可城府浅的偏偏还自缚了手脚,而城府深的那个则可以毫无顾忌的扮猪吃虎,胜负还用说吗。 第一卷 第27章 祖母的心思 徐碧云听了这话虽不情愿,但还是在廊下立着,若是叫茶叫水,就立马上前。 直折腾到天黑,欧阳大夫才从屋内出来,对乔济州和乔清舒道, 冥想中的聂风忽然感觉到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就好像一个蛋壳撞击在地面而发出的清脆破裂声。 所以才出此下策,为的就是能够讨好下凤族姐姐们,现在看来一切想的有些太美了,根本没人记得这件事。 熟话说老虎再凶也怕狼多,虽然这些兄弟身手不是多么的好,但那股敢死的拼头却足以挡住豺狼他们的攻击了。 现在他沒有任何办法。他也沒有跟韩明抗衡的实力。韩明进入仙界。好说歹说也几千年了。一些压箱底的技能都沒有用。这石莽就已经不堪一击了。 随着洛家离开拍卖会,原本坐在底楼的宋舒城三人却也走了过来。 也许上次交流大会上她的失败,给她造成了一定影响,她心中不服气,所以去哈弗大学恶补,就是想要超越谢雨婷。 自从他坐上华人北区的堂主以来,推崇血腥镇压的手段,谁若是敢不服从秦丰才的命令,下场必定是血腥的残忍的。 老马这时到是很看得开,他摊开手,笑着道:“我知道我不死,今晚的事情,肯定不能结束!老徐陪我一起吧!儿郎们,杀了他们!我相信明早的报纸,就会出现警察局长枪击事情!”老马说到最后,脸上的杀机顿现。 菊花见地上草丛里掉了不少,有些是被鸟儿啄了半边掉地上的,有些是长虫后失去生机,自己落地的。她叹了口气,这东西也是难伺候的,比桃子难伺候多了。扎了个稻草人立在园子里,也不大管用。 只不过,医生和医院现在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医学院校的分数却一直都是很高的,尤其是名牌医学院的临床专业,分数更高,对于当时成绩仅在中游的田路而言,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任务。 素姨娘一捂嘴,似乎气自己说漏了嘴,轻轻的打了一下粉嫩的脸,夫人竟然不知?婢妾失言,婢妾失言了。 他发现在“兴云庄”里的人,实在一个比一个讨厌,比起来游龙生,还是其中最好的一个,因为他至少不拍马屁。 这一段武林奇人的故事,本已充满悲壮之气,此刻被秋灵素以她那独有的优雅语声说出来,更是动人心魄。 “我明白,我明白,你这是在为我着想,嘿,肖少,透露下,以后公司还会分房子?”蒋东抓耳挠腮的凑到肖扬跟前,一脸献媚的样。 吕阳一听不乐意了,虽然他不想帮肖扬,但此刻已经涉及到尊严问题了,刘娟分明就是借题发挥,想找自己毛病,加上她一直看不起自己,领班怎么了?领班就不是服务员了?就比保安高级了? “明天傍晚,来了就能直接吃晚饭。绿眼,你干嘛?”萨迦冲着低头走向门口的绿眼喊。 但是这些地球上还不具备的新技术要转化为实际的生产设备,这就得杜克去实现了。比如这些设备需要用到的特殊材料和精密加工设备。能够赚到钱,对于比莱姆这个计划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一卷 第28章 掌嘴陈姨娘 乔清舒并未因乔老夫人生了病,就放缓处理白氏嫁妆的脚步。 反而加快了进度。 次日清晨一大早,乔清舒就来到了陈姨娘的院子里。 这让在吃早饭的陈姨娘吓了一跳,还呛了一口粥。 她着急忙慌地看着身旁的丫鬟虎妞道, 当然慧通和了音也有争夺宝物的实力,甚至机会非常大。只不过两人看上去没有参与抢夺的意思,要说两人面对如此至宝一点贪念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够用着肉掌夹住,除非这肉掌之一对法器,但那是妖的手段,但此人绝对不是妖魔。 “轮回之眼!”,莫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颔首笑道:“是的,多亏凡儿带回来的还阳草与玄冰玉魄,再借助木灵珠之力,方才能够根治冥花之毒”。 劝解了双方的言语争斗,戮命先生也知这双方之间日后必有一番拼杀。那是化解不开的事情,也不是戮命先生眼下最为关心的事情,自不去管。 定家主的双腿弹蹬了两下后便没了动静,那大刀横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他的枪他认为已然是到了一个极限,就差孕育出来一个枪魂了,但叶白的剑,却是比起他这差了很多的,而且他现在用剑,则是慢慢动着,否则不浮现出来也是不可以的。 如今的侠帮气境期的人也就他们几个,就算雷生还有好多气剑,也没用武之地,只能是在雷生幻金手镯制造的空间内闲置着。 “你也喜欢?”冰蓝的目光转到了莫流的脸上,在莫流以如此高速前进的情况下,冰蓝居然是面无表情,而且没有系安全带的她身体也是反常的没有波动,仿佛镶嵌在车上一般。 现在南蛮归服,狼族大败,西戎和鬼国更是元气大伤,数十年内再也无力进犯中原。而能对朱佑樘,对大明造成威胁的也就只有三大宗门和八大世家,萧无邪与其说是为了泄一己私愤,但却也是用心良苦。 雷生所划出来的这条线正是他从龙族归来后,一路北上到雷郡所经过的那条线。 林维没有因为长时间不做生物变异学实验而产生担忧的心理,和其他的实验者不同,有着智能球芯的帮助,林维的实验状态不会因为长时间不接触而下滑。 三天了,秦胜男足足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时间,楚河没有离开过秦胜男半步。 “然后呢?你要做什么?”帝何回过头去,将视线落在薄言禾身上,眼中同样还有着满满地疑惑。 没有办法,之前叶天一将自己已经代入进高中生这样一个角色当中,看着其他同学放学回家,他也下意识认为自己只要把测验的问题摆平就可以回到自己家里,浑然忘了自己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没有家了。 黛西直接找了邦妮,要增加其他的种类,这还是需要开会来决定的,当然,也得需要研发成功,对皮肤没有伤害的情况下进行。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接着就是城中被屠杀的所有人物尸体,这些尸体的脂肪,就是最好的燃料。除此之外,就是城中那些木质的建筑,也全部被拆卸的扔出了城墙。 每天额定1m流量,手机发出去的东西还会被进行云端鉴定,看看有没有违规的。 第一卷 第29章 忠仆回白家 乔济州看向站在屋檐下的乔清舒,心头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云灵寺的香火很旺盛,一路上山的人挺多,两个老人手挽着手,在佣人和司机师傅的陪伴下,一路向上,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走到家门口最后一盏路灯的时候,几片雪花在昏黄的灯光下翩翩飞舞,显得格外美丽。 要知道这可是三十万灵石,就算很是厉害的宗门一时间都掏不出来的。 望月楼的二楼便是各间包厢,与前世的包厢格局差不多,也是每个门口都挂了个风雅的名字,掌柜的带着阿九来到了这个叫做“寒江雪”的包厢门口,然后轻叩门环,门开了,是平芬。 借钱也借的这么霸道,和谈买卖一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李林甫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胆大脸厚的皇子。 这三件神器之中最强的毫无疑问是百相熔炉,古圣的高级神器之中蕴含着创造生命的奥秘,整个国度能够和古圣创世之能相比的只有神上神ao,其下苏伦和莎尔如果愿意合力倒是有可能合成创世之力,只是不太可能。 众臣见到一片狼籍的皇极殿,以及躺在软榻之上的天子,俱都是一惊,但随即便各就各位,三呼万岁。 她没有说的是,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算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不会伤害她,也至少会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知情人的记忆抹除,从此以后便是真的半点情分都没了。 “季!雨!”季末嘴里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季末此时的眼神真的可以当机关枪使用,把季雨打穿了。 李沐打扫了战场,将箱子在床下放好,公孙大娘换下来的脏衣服,直接挽成一团,随手带出去,将房门反锁,然后去厨房。 陆景深也是醉了,岳母也变了不少。不过,对他的好那是真真的。 封辰轩简直要被眼前的一幕气疯了,就连声音都颤抖不已,这么狼狈丢人的模样,哪里还有身为男主角的一点威风? 想着便见里面一个年轻的身影走了出来,见此扶摇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致的双手环胸看着对方向自己走过来。 三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宁韵妃此时却是面红耳赤。自己和陈勇在一起太过于放松了,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危险。在被秋仁贵当头一刀劈来之时已经吓傻了,竟然呆呆不知道闪避。 而余沧海更深信当年“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的恩师,长青子他老人家是不会看错的,林家的“辟邪剑法”,一定会有“辟邪剑谱”加以辅助才能威力大增。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何其正不假思索的跪下,口中虽说“一拜”,但却接二连三扣了九个响头,这正是逍遥派的规矩。 原来就在刚刚,教廷居然发送了求救信号,命令他们赶紧撤离赶来增援。 说着,聂枭便要起身离去,站在他身后如同虚设的侍从脚步虚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即便同聂枭那般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见此,扶摇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第一卷 第30章 主仆再相见 桂妈妈上前道, “大姑娘,九儿说回去收拾东西,这都去了好一阵子还不见来,许是被什么耽搁了,老奴去催催。” 乔清舒神色一慌,想起前世九儿在出殡前一日喝药殉葬,忙道, 一方面,俘虏了贵族可以换取大量的赎金,另一方面贵族代表国家的颜面,一旦处死绝对是彻底结怨了,除非是两国准备不死不休的打下去,不然没有好处。毕竟,今天你能处死我的贵族,明天我也可以处死你的贵族。 皇宫之中的高手也尽都聚集向了皇宫的广场上,全力的对抗着天空中两个死神使者。 最后,所有符合要求的前三百名修士被金光笼罩,转瞬间身影再度挪移,出现在乾坤域的宫殿当中。一众长生境巨头们俯瞰着。 中年人知道其它省份也和他一样,都已经盯上了唐浩泽承诺的投资款,肯定也都想着怎么讲投资拉到各自的省。 大延山脉东脉地界中,一伙十几号强大的身影疾驰而来,携带着难以匹敌的力量,仿佛随时都能将一片地域彻底毁灭般。落在九曲黄河阵的观察中,极为醒目。 宇宙战舰上一门门的脉冲炮,电磁炮和激光炮已经调整好了角度,对准了下方的城市和港口,一股股庞大的能量和电流迅速在炮口聚集着。 门内,索伦看着巫师于勒的背影,轻轻摇头,表情像是有点心累。 “蕾米?不对!你是……?!”帕秋莉看却,赫然发现向她攻击的人并不是蕾米莉亚,而是一个有着蕾米莉亚的打扮,使用着蕾米莉亚招式的无脸怪物……和另一个无脸妖梦一模一样。 “算不上特殊,不过却违禁。”巴里道,“我们祖灵会一管讲究平和,当然你也可以当作伪善——即便杀了人,我们也不会虐待尸体。 主角立刻派出传令兵,让飞骑士们迅速起飞侦查,他要弄明白敌人能够涉水的原因。 首领听到众人的话明显的感到很满意,于是就说道:“好了,此次会议结束,有事情在通知于你。”音落,首领再次瞬间消失掉,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名首领是一位虚荣心较强之人,希望听恭维的话。 纪新雨微笑着指了指从木魑身上流淌出的绿‘色’黏稠液体,再回剑压上自己的手背一划,鲜红的血液立刻冒出来。 席琴忍不住投给某幸得美人青睐的人士几哀怨眼神,夕言也丢过去几个白眼,毫无义气地退到一边冷眼旁观。 赵无忌虽然在项羽声势骇人的一刀下避开了要害,却仍被项羽霸道无比的刀锋所波及,后背上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差一点点就被开膛破肚。 这颗白珠只有通灵的兽类才可以拥有,这是兽类长年吸收日月光华在通灵之时所结出的来的,修道、修魔、修佛之人皆称他们为内丹,内丹一旦形成便不可离体,若是离体便会死去。 不久终于到达的野营地是帐篷厂地宿舍聚集在一起的朴素地方。因为挖掘用的重型机械放着好几台的缘故,所以应该称之为调查器材之类的东西几乎看不到。 陆飞全身气息内泯,一般人是根本看不出他是修魔者还是修仙者的,不过彭冲就不行了,虽然修为也不算太低,但这一身仙气却是无不在告诉周围的修魔者——我是一个修仙者。 第一卷 第31章 葬礼结束 ‘那就是所谓的天庭,那此人岂不是天庭的战将?’‘百晓生’想到了此人的出处,不过依旧是不知道其具体的时代,因为那壁画也是残缺得,而且以他的身份也只见过一面。 这份更好吃,更美味的繁花似锦,只不过是挑选了更好的材料,并加上了一点点“爱情果实”的粉末。 在来到医院之后,叶寻欢将车给停好之后,便从车内跳了下来,也不锁车‘门’,便慌慌张张的朝着医院之中而去。 “想杀我?”水虺说完,浑身微微一颤,随后,他额头的蛟角涌出了煞气,这些煞气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头长五米的蛟龙。 这两人互相望着时,目光炽热暧昧,秦峥有些受不了,便也没去关注,外加上焦越自己都说没事,他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秦破军一直都高高在上,无论是谁见到他,几乎都显得毕恭毕敬的,都如同孙子一样,可偏偏这个时候,叶寻欢出现了,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打破了常规,在秦破军的面前,他没有那么多的束缚。 好在,她此时身上盖着这块抹布,而我坐在她身上,她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主要就是为了出去寻找古籍,购买古籍,丰富自己的收藏,在这一方面,才是最主要的。 “公子您好,今日望月楼不开放。”门口,楚天泽被两位迎客姑娘拦住。 结果是酒仙子想错了因为他手中多了一物,是他自身之物并非来自土层或者更下方的东西,这是一只发簪? 黑压压的审讯室里,双手反铐在椅子上,屋内冷气没开,只有一盏灯照的自己眼睛发慌,一直到午饭时间,也没人进来理会自己。 “好,那个新兵你叫什么名字?”项来问叫君莫笑为‘夫人’的新兵。 “唉,坑爹呀,要是下午过不了,怎么回家见爹娘!我可是豁出去了三块灵石哪”。 她将自己的全息影像投影到聊天窗口,酸溜溜道:“还能有谁,就是最近特别火,和咱们学校学神同名同姓的yg成员尹伊呗。 “他们说什么了?”问这话的时候米多却是在想,他们都是指谁呢?他,有说么?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说着就把围裙往包里猛塞,顺手拿出化妆镜,幸好没被灶火熏着,眸子依然清亮。对着镜子练习几个甜甜的笑,还好还好。 “忍……”不断的修复元婴,不断的被撞裂,又不断的修复,龙老就是要这样淬炼林天的元婴,淬炼林天的身体。 苏美眉的这次攻击兔起鹘落、优美之极,可惜一时之间惊呆了的双方竟无人喝彩,让苏美眉颇为气闷,大叹这帮家伙不识货。 玲珑鸯手心里全是冷汗,杜鹃手中的长剑距离不过半尺,忽然谁知道杜鹃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甚至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來,她猛地发现自己周身多出许多无形的法则之力來,将他定在那里,丝毫不能动弹。 要是对方过来,林天自然会战,要是对方不过来,林天也难得去。 说着,洛澈再次的望向了手中的手枪,枪口对准着河流,轻轻的扣了扣扳机。不过扳机仿佛被卡住了一般,洛澈并没有扣动。 二人在京都城外继续着苟且之情的时候,露娜已经带着母亲纳莎逃离了追捕,动身南下。唐岚王国地缘辽阔,凭露娜的实力,想找个避身之处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这些便是叶明能看到的属性,除了攻击力和敏捷高一点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和自己的属性一比简直渣渣的可以。 半空中,罗长城身子轻轻一晃,就落在了史劲催身边。魂婴境巅峰的实力显露无疑。 “写歌卖钱?歌还能卖多少钱?”猴子父亲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对这个没有观念。 为了防止有人找到这里,陆飞一不做二不休,一个超级大玉仙术螺旋丸把这一片砸成平地,毁掉这里的行迹。 而且徐青旗下的公司很多员工都是金州勇士的球迷,他可以把现场观看金州勇士比赛作为一个福利。 第一个出场的选手没有想到欢呼声这么大,被吓了一跳,差点在池边滑倒。 林宣坐了下来,整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叹了一口在看着何潇,她就知道回来的时候,何潇一定会有很多话会跟自己说的,但是林宣不知道何潇现在要先跟自己说什么。 化千歌轻笑的摇着自己手中的折扇,要是他那么容易就被说退的话,那岂不是让人太看不起了吗? 墨宣自然知道说的是他,那一直躬着的身子此刻慢慢直起,随后入目的便是白玉珠虚弱的跪在太后跟前,他的眼中是满满的心疼,而他顾不得太后她们,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来。 关楚绮忍不住笑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赞美他们的默契,果然是夫妻,就是这么合拍。 “说。”北辰景的语气很是淡漠,似乎是丝毫没有将黑色影子的话放在心上。 第一卷 第32章 跪拜三日 萧知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老是想起她来。 他知道乔清舒是与萧承言定了亲的。 她是他日后的嫂子。 但是为何今日见萧承言与乔清舒四目相对之时,他心头那么的不是滋味呢。 在昨夜,他们已经结下了道侣之缘,接下来的修行,他们都会被互相影响。 看,霸天神多可靠,信奉他的信徒在遭受攻击时,霸天神就会出现保护他们。 一个二十一二岁,看起来相貌清秀帅气的和尚从门外,双手合十走了进来。 长了一张马脸老长老长的,还有点尖嘴猴腮的倾向,这么一个长相,难怪那么色。 到天堂世界修复之身的损伤,顺便再诞生出一个灵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老死了。 这两个家伙的关系还真是好,当初几顿酒就让他们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缘分。 而天眼也是拔剑了,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将那竹剑取出,也总算是让所有人看到了庐山真面目。此剑当是无比锋利,那闪动的光泽浑然天成,艳丽之中带着丝丝寒意。 “我明白的。”妙法点头,脸上露出愁容:“难道我们龙隐寺千年传承,今日就会断送吗?”无错不跳字。 老狐狸人精一样的存在,自然看出了韩振汉并没有生气,或许还有些期待,但是他不敢说的太满,自然是把话说到进退有度的地方。 肖辰立刻明白机会所在,如果蟹族王、蒙面人和鬼王这些王之力第三层不能进入地龟巢穴,那么自然有了混水摸鱼的机会。 想到这时古羲的人影已经消失在弯道口,我敛去杂念疾跑过去,可当站到拐弯处时看着人来人往的护士台周遭,却找不见古羲了。 长安侯听罢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相信出尘脱俗的阿白会是这样的人。 端着盆出来的时候,宋城已经把身上的衬衫拖了下来,直接扔在地上。 山丘脸色顿时有些难到底,这个位置也是几年前他从原来的镇长手里抢过来的。 我屈辱地望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有钱真好。 两个鳕鱼高手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肖辰借助这短短五秒的时间,将自己的最强一击狼魂附身使出,顿时一只比以往还要大一圈的血狼包裹了他的身体,下一秒血狼扑了过去。 钟馗虽然是鬼将,但他是被封为的正神,所以在开光的时候也要按正神的程序来,我这里叫请神上身,但不是人们常说的,上某某人的身,而是上雕像的身,赋予雕像相应的威慑力。 “速点齐兵马,先破曹操空营。再追大军,焚其辎重。”于禁当机立断。 最后画面是‘超市’两个大字告诉了观众,这整部电影都是在这个超市里进行的,同时所谓的‘夜店’就是超市的意思。 “假的,完全是假的,不可能,我去下达命令去,其他三个县城的部队,不许投降!”那个军长看着孙谋成说道。 “大人,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在格兰鲁打算继续与格里托斯再战之时,凌傲天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是现在怎么办,就这样把她带回去?你确定她明天不会起诉我?”下药这个选择看起来是一劳永逸,但是收尾工程,才是真正的难题。 第一卷 第33章 表妹想不想要 “即使接到了杀手任务,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命搭在这个祖窑之中,至少在出去以前他是不会对我动手的,若真的是转世,多少都会有些感应吧,就像你那个时候一样。”我微微笑道。 黎皇正要问罪郑国公,却被郑国公抢先一步,反将黎皇囚禁起来。 其实,本来林奕是想说,就苏雅这种智商还帮他分析什么呀,顶多当个随身保镖和打手就行了,但是考虑到对方的恐怖实力,林奕犹豫了下,还是没敢将这话说出口。 \t“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赔吗?你七八年的全副家当都投在这里了?”丁长生表示不信道。 “呼,那行。饿了吧?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半天假,咱们出去玩玩。”黎梦如拉着林奕的手。 要是没有人介绍,现在很少有人能够认出他的模样,甚至吴谦来过一次之后都差点没有认出来,要不是他知道青木住在这个房间,根本不会认为自青木。 没有迟疑,陈凡带着众人安排大阵,随即带上化成翩翩少年模样的白虎王和诸葛正天这两大高手,直接登上登天梯。 宋三娘被骂得头晕眼花,哪里还敢拦着。她退开之后,就剩冷季一人拦在身前。 洛天晴也是满头黑线的看着那蛮族人离开的分外潇洒的背影,颇有些无语的点点头。 但一直等了许久,还不见秦无忌递过宝物,萧欢云便急了,也不回身,一手握住了巨剑之把,便要发作。 一声悲惨到了极点的通嚎从怪兽的口中发出,一旁看傻了眼的戴拿突然将自己的头扭了过去,心中默念一声好惨。 “好了,飞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冰室,你先躲在这里,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吧。”张少飞阻止了飞鸟的话语。 军队必须经过反复训练,必须让他们真正上战场体验,必须有足够的老兵反复带,才有可能形成有战斗力的军队。 “老师,我没闹,我曾经就说过,要找一个比我强的男人做男朋友,我就相中你了。”卡特琳娜脸颊羞红,一口气说道,随后不知怎么扑到了青冥的怀里,埋入了青冥的怀中。 随后宣昶这位赤城宗长老立刻让人将五号擂台修复好。而修复期间,五号擂台没有参加比斗的修士,暂且被安排到了其他已经比赛完了的擂台继续比斗。 随后朱三爷暮然发出一声爽朗的长笑,接着对郑重和如意二人微微拱了拱手。 越想胖子脸上的表情就越纠结,他看着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赵子龙然后开口说道。 宗涛招招手,示意这些弟兄坐到他旁边。说是休息,宗涛却在讲述他已成竹于胸的计划。 鬼子班长的态度令高继成略略宽心,看来自己的身份暂时没引起鬼子的注意。 “世民缘何叹气?”二人刚才已经颇为熟稔了,所以苻宝干脆就喊了段业的表字,虽然这个是吕光所起,但是段业对这个字也很满意,算是对李世民表示敬意吧。 杨流苏现在没有别的事了,林欲静的三日之约已经差不多算是完成了。只是其中很多细节值得推敲,这个任务也没显示完成,肯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也是明天晚上的事了。 喵哥背包里果然不见了两百万金币,系统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不过八十万也足够多了。 网游吧的曾经是这么评价剑三的,剑三玩家将啪啪称呼为千里送,要么就是面基。 向父看着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好像明白了什么,后背都出了一身汗。 布满红色装饰的密室中,诡夜右手轻摇手中的杯子,餐桌上一块鲜红的血肉摆在洁净的盘子上,盘子两旁摆放着银质的刀叉。 只要有一发激光打到对方机甲上面,他觉得自己就不算太丢面子了。 洛夏真气运行一遍后,将三根银针留在金建华体表,又一次按照腰椎神经的分布在金建华的腰椎周围的穴位上插上银针,最后一根银针插在他的颈椎处,直接以颈椎处的银针为首,注入真气进行神经修复。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积,厚积薄发,玉无涯体内的能量已经达到了突破五星战魂的临界,这几日玉无涯就是要冲破这层屏障晋入五星战魂。 他其实根本不关心王子聪在昆仑和一刀流那一役中死了多少人,即便没有死,自己也可以想办法阴他一手。 而到下午的时候,市场部的负责人已经联系好湛海市隔壁的江阳市几家代理工厂,当他们听说是未来式科技公司需要合作,马上就点头同意并欢迎林峰一行人到来考察。 “什么事情?”陆子川追问,张五常和李亭君等人也齐齐看过来。 “除了重大敌特嫌疑这一条外,你说的都对。杨政委,就这些吗?还有别的吗?”方济仁端坐在沙发上语气轻松地说道。 这伙人的蜘蛛网上面可以说是有着极为的恐怖,看样子更是让人感到惊艳无比,此时莫凡的神色可以说是无比的痛苦,怎么能想到这些个家伙竟然会有这样子的力量。 第一卷 第34章 红宝石琉璃石榴金簪 于是,我们三人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抱在头顶。而一旁的尚舒早已经被人捆绑住了双手,控制在一边。 母皇一身淡金色长裙拖地而行,风华绝代。她走过来,主动拉起王道的大手。 果然,见官兵一来就做这种不合常理的动作,鲁智深和杨志也起了疑心,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把黄信绑了出来,出面和武植他们对峙了起来。 按照天绝地宫一层的难度,以及所给的时间,有参赛团队未能找出其中的关键所在,从而连第一层都未通过便被淘汰,这样的事情,现在想想可能性还真不低。 刚才他在关键时刻以道源天珠将所有煞气都给掠夺了,这些煞气乃无主之物,收之易如反掌。 大恒连忙摆手道:“谢谢了,银子我身上还有一些!若是不够用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车子缓缓地行在人潮涌动的大街,程一鸣翻开电话,拨通了王婷婷的号码。 故,我们明白了…一个花费了百年时间,才最终成型的交通枢纽…除了它,还有谁有资格担当此地理重任呢? 拳头很大,缭绕着一轮袖色的轮盘以惊人的速度旋转碾压而来,压得周围百米内的虚空像是纸片般崩碎,好看的:。 雷昊冰冷的声音忽的传出,一双暴戾的眸子紧盯那几个幻化成人形的白熊妖兽,体内灵力骤然涌动。 在这种欲仙欲死的训练中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被空间主脑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刘晓宇欲哭无泪,早知道这训练如此之艰苦,他真后悔当时没有拒绝主脑的提议。 “这根本就是有人打碎了,然后再将碎砖头垒上去的。”唐川自言自语地说着,可当墙壁破碎的那一刹那,他却突然看见一张惨白之极的面孔,向他扑来。 虽然如此,但士兵们的素质还是非常不错的,怎么说这里也是特级的军事要地。 唐川不敢再磨蹭了,只得一只手将这根腿骨别在自己身后的裤子里面,跑去打开了门。 这条巨蛇有着很高的科研价值,如果能够抓到活的自然是比什么都好,可是出了上一次十三名荷枪实弹的特种兵全部牺牲在蛇吻之下,那边的要求也不再是强制性的了。 冰幽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如果再这样下去,冰幽非得成为一堆白骨不可,怎么办,魏炀心中异常着急,冷静、冷静,魏炀努力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的神识消耗殆尽。身体地力量也几乎亏空,根本作不了什么。 往昔记忆滚烫滑过心头,林允儿心中怵然一片:或许,你都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了吧。 “你为什么不用你的缩地成寸?我们明明可以在一瞬间就直接到达目的地的!”唐川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只见,这鸡翅,外黑内焦,上面滋滋冒油,虽然也有点香味扑鼻,可仅从这菜的卖相上来看,这就好比西施王昭君的身,配上了如花芙蓉姐的貌,杀伤力无穷大。 而张桐也是一脸懵逼呢,自己刚刚来的时候就被王茜拉出来说什么自己是江华的男朋友,虽然王茜这么说自己确实挺开心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张桐不是很开心了。 “你……”店员刚要追出去,看到白锦州从楼上走下来便生生停住了脚。 看着亮晶晶的屋顶,陆又生通红的脸上,冒着白雾。休息了一会儿,才攀着桌沿勉强起身。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路上行人并不多,霍然决定带着金宝宝四处逛逛,毕竟她们可能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那就不嫁了,你每个月把开的工资拿回家交给我。”何大栓对何佩佩说到。 大概是大常寺少卿出现了空缺,这才让李春芳填补上去。按着以往的惯例,这职位其实亦是过渡,一旦礼部侍郎出现空缺,李春芳可能还会往上挪,李春芳其实是真正意义上的“储相”。 河水不再清澈,草木枯萎,魔法火流星坠过,土地焦红一片,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心头。 “把衣服穿上。”齐君泽把衣服披在明暖身上说到,然后把衣服给明暖套上。 正是如此,大家故意没有将声音压得太低,却是表露着他们对高拱一直以来的“不满”,只希望高拱真的倒台。 眼前的首辅实在太老了,虽然二十多年前严嵩亦很老了,但现在的严嵩却是老的吓人,哪怕突然死在面前都不算什么稀奇之事。 ……郭宋星夜微笑,仔细的看着那株独特的花朵,享受着它的寓意。 舞未央似是在看他,目光又似是越过他看着远处的海面,眼底竟若有若无地染上了一抹笑意。 坐下没多久,桌上立马上满美味的饭菜,郭宋星夜光闻着香就想流口水,却碍于每盘菜,都有一个银盖子盖着,主人都还没动筷,她总不能直接掀开吧。 “金发光,金发光……”秦可佳心中埋怨,这个家伙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了吧?不管了,还是冲进去,不然被那些人抓道阿拉伯就完了,想道这里秦可佳不顾一切冲了进去。 几声长短不一的悠长号角声传来,代善和多尔衮听到号令,旋即率领本部脱离了包围圈,直奔新来的两路援军而去。 她胸口忽然牵扯出细细密密的疼,身上像背了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攥着玉盒,许问走出炼丹房。一看那中年道人正等在外面,暗道一声,好的很,省了我的腿脚。 “唉,主要是阿古特殊,她对待我们村民很和善而且深受村民的喜爱和欢喜,而且她的体质没有问题,大家也就放心了,但是……”杨修说到这就不想说下去了。 第一卷 第35章 茯苓山药饼 一番话说得柳婉儿登上脸通红,萧承言闻言却得意地笑了起来。 李有得昨夜睡得晚,却因为手臂的酸麻而比陈慧先醒来。 “细胞就是组成生物体的基本结构和功能单位。”良久,李霄静下心来,想了想,说道。 脸色发黑的人立刻身形一闪,闪电般的挥动着手中的两把利刃向烈火背部刺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强烈的饥饿感令我全身懒怠动弹,一旁的月希也是如此。 门口站着的人是陈慧,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柔顺地垂落,月光照得她嫩白的脸苍白得可怜,她身上罩着件披风,下面只穿着中衣,衣摆下似乎空荡荡的,愈发衬得她纤弱如柳。 以他现在的年龄,便可拥有着这样的实力,很难想象,日后,莫忘尘究竟能够走到何等的高度? 金色的火焰在九焰烁的身上腾起,炽热的高温将他们身下的陨星焚化,空间缓缓的扭曲着,寸寸的裂纹在虚空中出现。 李顺又气又急,两个大活人居然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出事之后那么多人来过,为什么都没事,他们两个就刚好那么倒霉呢? 能做到的事情会多出多少,这主要还是看封坛宇宙的巅峰实力已经各个神之间的凝合程度,如果他们之间关系深厚,那么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面对张明远的问话,莫忘尘并没有隐瞒的打算,毕竟梅素嫣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柳十三的话音刚落,一道黑气突然朝我们袭来,我赶忙运起阴气抵挡。 于是,金乌族决定,掌控这枚古星。豢养人族,作为血食,然后以此为基地,将来更加强盛之后回归仙遗。 楚卿此刻跪倒在牡丹身旁,目光呆滞,显然他没想到他的结发妻子会用悬梁自尽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抗旨,来申诉自己丈夫对自己的无情抛弃。 好吧,向罡天承认,这的确是个大麻烦。现在,唯一还好的是,那位镇国公好像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所以,只要自己不说,天罗兄妹不告诉人,这……还是没问题的。 在这过程中本来有位四男武者与其争抢,不过生生被风长老所释放的威压吓得不在继续与对方争抢。 闻言,同天挂了语音朝着东墙走了过去,上了城墙之后,同天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公会里面变的这么忙,原来是有公会来攻打他们。 仙体力量、仙元力量相继加持于中,这一记巴掌的力量翻倍增强。 张主任走上前来,拦住了那个准备冲上来打我的保安队长,然后双眼紧紧的盯着我,冷哼道。 没了大宇宙神树,灵气的来源没有了,若是修行者成仙的越来越多的话,灵气将越来越不够用。 甚至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对于外界打赌自己是否能够成功的赌局这件事情,胖子一点都不知道,此时他正忙着拉拢自己的盟友。 驾驶舱里有一个安全箱,里面配备了一些武器——虽然没有枪,但是有刀,绳索,还有手铐。 不过他可是有城府的人,脸上不动声色,毕竟嬴政也不弱,他自然也不想做出头鸟。 第一卷 第36章 汗巾子 一颗心瞬间被提起来,她紧张地理了理鬓边的头发,又正了正衣裳,捏着手里的荷包望着那身影越走越近。 待萧二走至假山深处时,柳婉儿低低学了声猫叫。 那叫声好似发情的母猫。 萧二立马寻声钻进了假山洞里。 刚弯腰进来,一个娇软的身子就钻进怀里。 刘静从地上被人扶起来后,捂着脸就气冲冲的挤开前面两名男生,正准备对我开骂,结果一看到我现在这幅模样,也同样怂了,嘴张开话到口边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陆游拿着一个u盘从录音棚走出,他已经将录制好的【飘渺仙曲】给苏亚楠发送了过去。 想到此处,她默默叹了口气,却是感觉手边一紧,回头望去,却是一旁的金瓶儿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 “珩,听说马驰骏机场围满了大批警力还有武装警备司令部的特警,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在珩少别院里,罗好奇地问。 青峰额头顿时冷汗直冒,正如青佛所说,青峰只是一个普通人,但由于青佛的关系,青峰对异人圈还是十分了解的,因此在知道刘凡的可怕之处后,青峰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他也明白,没有林妖妖配合的话,今天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收获,狠狠的坑了神殿一次。 “昨晚那个是魅影,已经来偷袭一次了。看来第二次也不会远。”叮当。 秦勇早早的就上前扶起了丁云,就刚刚一个照面,丁云的手腕看起来已经骨折动弹不了,嘴里也是吐出了血,和我上次差不多的状况。 蒙傲现在也是一名封王级强者,而且依然住在九崖洞,蒙傲罩着公孙博他们,让公孙博他们去九崖洞修炼。 最终,他穿过了地狱之门,回头再次朝着几人看了一眼,挥了挥手,而后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车里的人是谁?好大的排场!”众人纷纷猜测,少年时代那个不梦想着“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而马车中的那一位,毫无疑问已经坐到了这一点。 苏民见此冷笑一声,本想上前搀扶心禾的,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反应,心中顿时凉凉的,神情颓然。 在这金色火焰之中,一尊高大的身影从那里走来,他身着金盔金甲,宛如一位黄金战神一般,金色的长发飞舞,如绸缎一般,双目如金灯,像是传说中的火眼金睛一般,头顶之上生有一对钻石般的牛角,十分醒目。 很多人脸色不好看,他们齐聚于此,都是为了商讨如何活捉孙圣,谋取他身上的造化。但现在孙圣强势杀上门来,以绝对的姿态镇压了金鹏子,他的实力已经远超同代了,可以和上一代的天骄争锋。 老太婆年纪虽然大,但也涉嫌包庇她儿子黄发,牟思晴带了她上车,在车上,牟思晴在有时间细细回忆今天的事情。 说完,他摸出手机,先是给白酥酥打去电话,发现没人接之后他又给白浩然打去,在得知白浅浅困在了九公山后,白浩然也着急上火,表示马上会派人营救。 “妈,谁跟他一家人啦。”李若曦娇哼一声,不过还是起身给许一倒水去了。 弓弩类的神兵难度要比一般的刀剑更大,所以这一类的神兵很少见。 他们一下马车,就有内监前来掌灯引路。随后又是一段很长的宫道绕来绕去,他们才到了一座富丽堂皇又气势磅礴的大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