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剑破青天》 第一章:祁祁与钓叟 门“砰”地一声开了,风裹着雪像浪一样涌进屋子。睡梦中的祁祁惊醒,顾不得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衣,立马将门合上。 从起身,到门前,再到关门,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但他身上已积了厚厚一层霜雪。 这一阵风雪,灭了屋里的炭火。好在祁祁动作利索,才没让大肆涌进的风雪冲坏了这摇摇欲坠的草屋,以及屋里的陈设。倒没有危言耸听,只因这山委实是座怪山,雪也好,雨也罢,都要胜过外面。 经这么一茬,祁祁也没了睡意。开门时草草瞥了眼,大概是还差一时辰就要天明。 随手弹了弹,身上的霜雪“唰唰”地落下,铺了茅草的地板尚有炭火的余温,这些霜雪很快就融化了,渗进草里。 祁祁向屋的一角走去,单薄的上衣略略飘了起来。虽只是一角,但从其精炼的腹背线条来看,足见他身子的精壮。 取下架上的皮草披在身上,祁祁坐在炭火旁,身前是一张摆了几本纸书的木桌。他重新点燃炭火,就着不明不暗的火光,翻阅起了纸书。 看的是本《镖史》,记了许多江湖事。 只是不知为何,今夜格外心烦。草草看了两页,那股烦意就好似要冲出喉头蹦出来一样。但睡也睡不得,想了想,搁下书,开了门来到屋外。 刚一出来,风雪就如洪流一般涌进耳朵,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冲力。不过祁祁早就适应,依然立得如根松柏,若是常人,倒真可能就这样被冲倒。 天地尤黑,昏暗吞噬了四周,洪流一样的风绞弄着霜雪,祁祁什么也看不到。 站了片刻,霜雪就已裹住了他的眉睫,像是身后积了厚厚一层霜雪的屋檐。风雪犹在刮,祁祁纹丝不动。 他的眼睛不知望着何处,像在眺望远方,又像在凝视身前。 这是第几日了。 他心想。 清晨,阳光熹微。祁祁自然地醒来,淘米,生火,架锅,煮饭,一板一眼。水从附近的湖边打的。湖是个大湖,鱼很多。晚上山上刮着风雪,湖面结冰,清晨旭日东升,气温急增,冰雪融化。 祁祁读各类史,晓得这世上多怪谲之地。来这的第一日,也没为这日夜截然不同的温度感到多少诧异。 他见过很多比这还要怪谲的事情。 昨夜,不,应该说是今日凌晨,他站在门前的风雪中,风雪像有魔力般,刮走了心中的烦闷,也没逗留多久,便又回了屋子。 屋子的陈设很简单,木制的书柜、衣架,几张桌子,还有锅碗瓢盆。屋子是没有窗的,怕夜晚的风雪肆意涌进,弄垮了草屋。 这山中野菜多,祁祁自己也种了菜。他一开始没种子,附近的钓叟给的他。这山中人不多,就他和钓叟两人。湖里有鱼,山中有野味,餐餐吃得倒还丰盛,不比城里的富贵人家差。 犒劳了五脏庙,祁祁提着渔具,背上木篓,披蓑衣,戴斗笠,出门朝东边走去,那是大湖的方向。 蓑衣下的身子也很挺拔,斗笠下的侧颜棱角如雕塑一样分明。尤其下颌,更是如刀锋一样锐利。 不瞧其它,只瞧半脸,蓑衣里的人,也定然是个美男子。 昨夜的风雪融化,今日的阳光还没来得及清理痕迹,土地仍有些泥泞。穿着草鞋的祁祁却是如履平地,清风霁月。路两旁的草堪比人高,几乎都盖过了祁祁的斗笠尖。远处有树,更远处有山,更更远处,是山外山。 “这呢!” 祁祁刚走出被草丛覆盖的山道,来到一片较为空旷的平地,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那是一个装束与他差不多的老头,斗笠下的鬓发,已如霜雪般花白。 祁祁点点头,算是回应。钓叟也晓得祁祁的性子,不冷不热,什么事情都是一点点,他想,天塌下来了,这娃儿的反应恐怕也只是一点点。 “早饭吃过没?昨夜的雪不打紧吧?”钓叟一边垂钓,随口问道。 “还好,”祁祁淡淡地回了句,收拾收拾,在钓叟旁边坐下,上了饵,把鱼线远远地抛去。 湖是片大湖,东南西北的边缘都长着高高的草,映着日曦的湖面波光潋滟,一层层传荡开去,就像鱼的鳞片。 在这里,天高地阔。 就像江湖。 祁祁、钓叟两两无言。钓叟很早就在这山中生活了,祁祁刚到时,他跟祁祁搭话祁祁也是这么冷冰冰的。原以为日子久了,熟稔了便好,谁知也没差多少,就像他年轻时一起“嬉戏”过的姑娘一样,都那样,也没差多少。 不过姑娘还是有些不同的,你用的劲大了,姑娘给的反应也就大了。但祁祁不同啊,你是绵风也好,怒雷也罢,他给的反应始终也就一点点,不多不少,生怕这个度把控不得当,别人便会会错意似的。 他其实还是有蛮多东西想问的,这山里也就他和祁祁两人,不问祁祁的事,他真的就没别的事可干了。总不能不问吧?那不憋得慌? 比如,为何祁祁屋子的角落里摆放着两柄剑,一柄黑鞘剑,一柄白鞘剑,却始终不见他用剑、练剑呢? 比如有次他夜半登门,为何祁祁只着了一件薄衣却不冷呢? 比如明明他才是年事高的人,阅历理应比祁祁丰厚,但为何祁祁眼里却有着他也读不懂的故事呢? 比如……比如……还有很多比如…… 只可惜他知道祁祁的性子,这些事问了,祁祁也不见得会答,所以便一直留着没问。要么一问就问出,要么就不问,免得三番两次问,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似的。 这山里就祁祁一个人了,他不能把自己跟祁祁的关系弄僵。 “哟呵,来感觉了,去解个手,祁祁,帮我顾顾?”钓叟问。 “嗯,”祁祁淡淡应了声,接过钓叟小心翼翼传来的钓竿。 钓叟往附近走去,步子一瘸一拐。祁祁一直注视着钓叟的步子,怕他摔倒。钓叟对祁祁几乎是知无不言,包括这条瘸腿的事。 钓叟是个孤儿,无名,从小四处流浪。他喜欢过一个富家的姑娘,那姑娘出落得是真的水灵啊,肌理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皙,灵动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用国色天香来形容,怕是都不为过。 可惜姑娘不喜欢他啊,他多次找姑娘,最后姑娘急了,命人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这件事到最后,他不仅失去了一条腿,连姑娘的名字也没问到。 他确实是喜欢姑娘啊,可姑娘也确实是不喜欢他啊。 感情这种事向来都是两情相悦,而非一厢情愿。 他是喜欢姑娘。 可那又怎样呢? 过了会儿,钓叟又趔趔趄趄地走回来,想拿回钓竿,祁祁拒绝了他,“我来吧,你坐着歇息。” “嘿嘿,不用,”钓叟咧嘴笑道,“人是老了,提把子的能耐还是有的,不仅是这渔把子,还有裤子里那肉把子,嘿嘿。” 祁祁不为所动,连头也没撇。钓叟见状,笑着坐到祁祁身旁,轻轻拍了拍祁祁的肩膀,“这家伙,还挺壮实哈!” “别说了,吓着鱼,”祁祁说。 “嘿嘿,那倒不至于,”钓叟笑着说。 又过了一段两两无言的时光,祁祁破天荒地主动开口道,“你就没想过给自己起个名字么?” “你就没想过让那两柄剑出鞘么?”钓叟反问。 祁祁沉默,目光渐渐幽邃。 “没,没,瞎问的,”钓叟自知捅了篓子,赶忙道,“我也想有名字啊,可我没读过书,也不认得什么字。要真起,我也只能给自己起个什么王狗蛋啊,李狗蛋啊。” “那还不如不起,”钓叟说。 “我给你起,”祁祁说。 “嗯?”钓叟有些愕然的。 “我说,我给你起,”祁祁说。 “那敢情好啊,你每日读那么多书,肚子里的墨水一定不少,你给我起,包管有文化,以后泡姑娘都能事半功倍!”钓叟笑着说,“话说,是个什么名儿啊?” “薄言,”祁祁说。 “薄言?”钓叟问。 “嗯,”祁祁说。 “这是个啥名儿?”钓叟说,“啥意思?” “少说话的意思,”祁祁解释道,“你太吵了。” “这小子,”钓叟抓抓头,“还嫌弃我来了?” “不过这名字还真是个好名字哈,好听,有内涵,我喜欢!”钓叟给予充分肯定。 钓叟紧接着又说道,“但我不能用啊!你要我不说话、少说话,那我比死了还难受。祁祁,谢过你的好意,我不能用。” “早有所料,”祁祁视线停在湖面的竿头,头也不回地说。 “祁祁,我跟你说啊,”钓叟说,“这世上多怪山,山上多怪兽,像这里白天晚上的风雪、烈日,根本不稀奇,说不定,这湖里还有一条大鱼呢!” 祁祁点点头,深以为然。 “哎,我也真是闷得慌,”钓叟说,“以前在外面讨啊,偷啊,抢啊,隔一段时间还能找个屁股大能生养的姑娘好好耍一耍,但现在在这山里,既没有姑娘,仅有的人也不跟我聊天,这日子一天天过得是越来越没劲儿了。” “嗯,”等钓叟说完,祁祁淡淡地应了声,表示认同。 钓叟气堵,一头黑线,不再说,叼着根狗尾巴草,呆呆地望向湖面。 第二章:大鱼 猝然“滋”地一声,祁祁手里的一根钓竿往湖里沉去。 “嘿,上钩了!”钓叟惊呼。 祁祁手臂发力,将钓竿往上提,紧接着他就感到不对劲,钓竿上传来的力量非同寻常,绝非普通小鱼所有。 提了两下,钓竿的高度不仅没能提高,反而向湖里沉了一些。这个时候,钓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坐直了身子。 祁祁不得不搁下另一根钓竿,全力投入到这边来,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是从坐姿变成了马步。这个姿势下,他能近乎最大限度地将全身力量传入到钓竿之中,然而即便如此,几个拉提下,钓竿仍是又向湖内沉了一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绝非寻常之鱼! 钓叟慌乱地从地上站起,刚想把自己的力量借给祁祁,对方便先呵斥道,“你到后面去,别靠近!” 但是已经晚了。 话音未落,祁祁手中的钓竿彻底被扯进湖水中,若非他及时松手,只怕整个人都要跟着一头栽进湖中。钓竿没入湖中的同时,一条大鱼从湖面跃出,银亮的水花四处溅射。大鱼竟是大张着嘴,上下两唇长满了粗长的獠牙,触目惊心。 几乎眨眼般,大鱼就来到了钓叟的身后,泛光的鱼鳞闪烁着刺目的光泽。 祁祁看得真切,一拳轰出,劲风凌厉,硬生生将大鱼前冲的方向扭转开来,不过大鱼的后半部分身体还是实打实地撞上了祁祁、钓叟两人,两人一鱼一同飞上岸边。 大鱼腹部扁平,上了岸也不会像寻常之鱼一样侧翻在岸上,而是像在水中游动一样鱼肚朝下。大鱼尾部末端长有一根根细长的尖刺。 一头全身充满了怪异气息的大鱼。 “哇啊!”大鱼发出怪谲的叫声,巨尾往后一推,一根根尖刺没入地面,借着反推之力化为一只疾箭射向钓叟。 起身才起到一半的钓叟被吓得半死,面色一瞬间苍白了许多。他想起身逃跑,但自己的速度跟大鱼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一眨眼间,大鱼便来到了身前。这一刻,大鱼嘴里浓郁的腥气疯狂地涌进钓叟的鼻孔,将他熏得天昏地暗。 那细细地布满了的粗长獠牙纤毫毕现,上面尚还残余着殷红的血迹,大鱼喉咙的深处幽黑深邃,宛若一个无底的深渊,仿佛有种无法言喻的魔力,欲要将他拉扯而进。 这一刻,死亡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晰。钓叟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般。拜托,他还不想死啊!四舍五入,他还有十几年在世的光阴啊,不能就这么没了啊。祁祁那小子身上的秘密他还没问出来呢,祁祁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了啊,他还想再跟祁祁一直相处下去啊,他不能死啊。 然而无论钓叟心里再如何地挣扎,大鱼朝他冲来的势头依然不减。最后一刻,他闭上了眼,认命般地接受审判。说是那样说,山中多怪兽,可没想到,真让他遇到了。 好吧,他认了。 大鱼嘴内的腥气如浪潮一般涌向钓叟鼻中,口中,耳朵。 千钧一发之际,祁祁从地上一拍而起,凝聚全力给出大鱼一掌,汹涌的罡风裹挟着凌厉的劲浪,将旁边钓叟的斗笠都给卷了进来。 “哇啊!”大鱼发出一声怪叫,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七八丈远,大鱼就像一台精密的犁地器具,沿途的一切杂草、泥土都被压平开来,所过之处留下湿润的水渍。 在这个空档,祁祁将钓叟安放到附近一棵树后。还不等他嘱托钓叟两句,一阵破风声便从附近传来,刚一转头,那大鱼睁着巨嘴对他暴掠而来,携带着狂猛的气浪,就像一道汹涌的浪潮在朝他袭来一般。 祁祁往背部一掏,落了个空,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带那东西。 在他这一思量间,大鱼来到他身前,那一对有他拳头那么大的鱼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像蕴含了某种吸扯之力,让他不自觉就分了神。 这一分神,祁祁的反应慢了一线。 大鱼如疾箭般从祁祁身边掠过,他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一抹殷红的血液如罂粟花般在他视线中绽放。 他知道,那是他的血。 “祁祁!”钓叟瞪大双眼,想要靠近祁祁,察看他的伤势。 “别过来!”祁祁眉头紧皱,强忍着疼痛大喊。 腹部的那股剧痛,就像一把锋锐的刀锋,企图将他身体彻底撕裂一般。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大鱼再度裹挟着气浪掠来,一瞬间来到祁祁面前,浓郁的腥气无孔不入地渗进祁祁的感官器官中,让他一阵晕眩。 树后的钓叟惊得说不出话来,眼角渗出了泪珠,他连累了祁祁,如果不是他这个拖油瓶,祁祁这个时候即使不能制服大鱼,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在这个距离下,大鱼嘴里的景况纤毫毕现。祁祁看到大鱼睁大着巨嘴,对他吞噬而来,让人倒胃的腥气也随之涌来。 这一刻,恐惧感瞬间蔓延他的全身。 钓叟看得真切,心想完了完了,要死了,祁祁要死了,要被他害死了。 他不想祁祁死啊,他还有好多故事要说给祁祁听啊,他还有个大胆的念头,要收祁祁做干儿子啊。长那么大,七老八十了,他还没当过爹爹呢。 不能死啊,祁祁,你不能死啊。 陡然间,祁祁猛地大张双臂,一上一下撑住了大鱼的巨嘴,硬生生遏制住了大鱼企图对他的吞噬。只是情急之下,他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手掌就那么想也未想地伸了出去,以致于与鱼嘴里的粗长獠牙来了个亲密接触。 獠牙直接洞穿他的手掌,从他的手背显露出来,一颗颗莹润的血珠溅射开来,他的脸部也遭到波及。 剧烈的痛楚从手掌传来,祁祁感觉手掌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不过伤虽伤,但大鱼的吞噬已是被祁祁完全阻挡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钓叟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祁祁竟然有这等力量?他早就说嘛,祁祁晚上出来见他连外衣都不必穿,也不觉得冷,一定是体质强于常人的修炼者。 但下一刻他就醒悟过来,此刻祁祁还处在危险之中,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那恐怖的鱼嘴清晰可见。 祁祁撑着鱼嘴的双臂如筛糠般地颤抖,他的身子微沉,鱼嘴獠牙上的浑浊粘液不断滴落在他身上,斗笠上,蓑衣上。 祁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有如活物般在跳动。鱼嘴的力量他生平少见,就像一座山岳般压在他身上,让他身体止不住地寸寸往下沉陷。 时间一刻一刻地流逝,祁祁额头开始溢出细密的汗珠,蓑衣下的身子已经湿透。他的身躯被一寸寸地压下,膝盖几乎快要贴到地面。 大鱼的眼睛闪烁着骇人的绿光。钓叟看着这一幕,手攥得紧紧的,额头已经溢出了细汗。 时间再度流逝,这一刻,祁祁的膝盖完全贴到了地面,泥土也被压得微微塌陷。他身上的汗水向下汇聚,滴落到地面上,形成一片片的小水洼。 钓叟忽然一个激灵,捡起身旁一根树枝便往大鱼冲去。就在这一刻,祁祁爆出一道怒吼,声音响彻山林。他被大鱼压得下沉的身子猛地向上站起,裸露在外的两条胳膊青筋毕露。 大鱼被祁祁硬生生扛起。看到这一幕,钓叟惊得说不出话来。 祁祁往前一扔,大鱼像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去,撞翻沿途的一切树木。 与此同时,祁祁顺手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对着大鱼冲刺而去。在大鱼即将落地之时,祁祁恰逢来到大鱼身前。 他一挥树枝,一时间空气涌起灼热的温度,这方天地的树叶无风自动,此间诡异地凭空产生了一股气浪,席卷着所过之处的碎土、落叶,如龙卷一般涌向大鱼。 在钓叟惊骇的目光下,噗呲一声,大鱼的腹部当即绽裂开来,露出内里暗红的肉质,暗红的鲜血如井喷般迸发而出,溅了祁祁一脸。 未几扑通一声,大鱼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滑行出很远距离。 腹部的伤口犹在流血,大鱼抽颤不止,鱼头鱼尾不停甩动,将附近的地面打得寸寸塌陷。 钓叟目瞪口呆。 大鱼的挣扎渐渐微弱,最后停止了挣扎,原本闪烁着幽绿光芒的鱼眼也黯淡下来。周边的土地被大鱼摧残得残破不堪,暗红的鱼血流了一地,附近的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腥味。 祁祁丢下了树枝,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一般瘫倒下来,像溺水似地喘着粗气。 “祁祁,还好吧?”钓叟忙到祁祁身边,察看他的情况。 “没……没事,”祁祁像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 “我扶你回去吧,”钓叟说。 第三章:蹉跎岁月 钓叟扶着祁祁,心想这小子是真的有些怪异。身材如此瘦削,体重却不轻。刚上手的那一下,他险些摔倒。 祁祁在钓叟的搀扶下,缓慢向住处行进着。身负重伤、精疲力竭的他佝偻着背,勉强支撑着身体的站立。 他的唇无血色,斗笠下的脸颊溢满了豆大的汗珠。手上、腹部上的伤口血流不止。 钓叟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打量着祁祁的情况。心里思忖了很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走了没几步,钓叟喘气变得粗重起来,肩上的小子仿佛不再是个人,而是像座山般压着他。 他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极其沉重。 又走了几步,终于,一个趔趄,两人一同摔进地里,沾了一身的湿土。 钓叟赶忙起身,察看祁祁的情况,“没事吧祁祁?” 祁祁咬牙切齿,撑在地上的双臂如过了电流一般剧颤,怎么也站不起来。 钓叟无比自责,“祁祁,我真该死,”费了好大一股劲,才助祁祁重新站起。 有了前车之鉴,钓叟变得小心翼翼,中途没再出现什么状况,将祁祁带到了祁祁的住处。 钓叟将祁祁放到草席上,问道,“有没有干净的衣衫?” 祁祁指了指角落里的长杆衣架,钓叟过去取了件衣服,“给你包扎,过后我还你件。” 祁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必。” “别说话了,”钓叟撕下衣衫,给祁祁包扎起来。 他年轻时没少受伤,止起血来驾轻就熟。 “你有没有事?”祁祁现在才从剧痛中勉强抽出一丝精力,问道。 “没事,你别管我,”这会儿话的功夫,钓叟将祁祁的两只手都给包好。 他的视线转向祁祁的腹部,仅是一眼,旋即让他头皮发麻起来,心里涌起深深的自责。 “我……”钓叟语塞,看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有些下不去手。 “快给我包吧,”祁祁声音极其虚弱,“你想让我把血流干么?” 棕灰色的布料盖住溢血的伤口,血液一瞬间浸湿布料,渗透到外面。 给祁祁包扎好后,钓叟问道,“你这里有药吗?” “没,”祁祁说。 “我回去给你拿点,”钓叟说着起身。 “不必了,”祁祁拒绝。 “你伤势那么重,敷些草药好得快些,”钓叟说。 “你出去吧,”祁祁下起了逐客令。 “我怎么能?”钓叟加重了语气,“我必须留在这里。” “听我的,”祁祁虽然十分虚弱,但语气中却有着坚定。 “你……”注视了祁祁好一会儿,看他也不像撒谎,钓叟虽然不清楚祁祁此举何意,但不好逆了祁祁的意思,只得出去。 离开后,外面又响起了钓叟的声音,“午饭我给你带来,别自己做了!” 在草屋门口站了会儿,离去。 草屋里,寂静无声。祁祁凝视了门口片刻,而后咬牙将腿盘起,挺直身板,双手置于双膝之上,缓缓闭上了双目。 时间有如静止了一般。屋子里的祁祁纹丝不动,就像一座雕塑。 渐渐地,出现了一丝变化。 祁祁短促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随着时间流逝,绵长更加。 他额头上的虚汗逐渐褪去,嘴唇慢慢恢复了血色。 草屋外,微风轻轻吹着,一眼望去,广阔的绿海被风压得微微倾斜,一层传递到一层,最后目光所及的绿海都歪了。 草屋里,祁祁犹如老僧入定,纹丝不动。 他将这个姿势一直维持到了中午。这时,门“怦怦”地响了,外面响起钓叟的声音,紧接着其开门而入。 “你没自己做饭吧?我给你带吃的来了,”钓叟提着一个菜篮,里面叠放着几个瓷碗,碗之间用木板隔着。 祁祁睁开眼睛,看向钓叟。 钓叟看了眼祁祁的脸庞,吓了一跳,“你……你怎么面色好了这么多?” “放这吧,”祁祁略过钓叟的发问。 钓叟将饭菜一碗碗取出来,放在草席旁的木桌上,“昨天你送我的野猪肉我没吃完,这会给你做了些。还有野菜,鱼肉。” “一起吃吧,”祁祁帮着钓叟取饭菜。 “我吃过了,”钓叟说。 “一起吧,”祁祁语气坚定的。 “这……好吧,”钓叟抓抓头,知道是祁祁看穿了他在撒谎。这小子也真是机灵,啥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吃着,钓叟心里觉得还是不能搁下这件事不问,憋得慌,便又问道,“祁祁,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一下子似乎好了很多。” “别问了,”祁祁眸光幽邃,语气中已若有若无地多了一丝凉意。 钓叟立即噤若寒蝉,不再问,专心吃饭。 祁祁模样清冷,吃起饭来却是风卷残云,显然也是饿了,没过多久,饭菜都吃完了。 “饱了没?我再给你做点,”钓叟问道。 “饱了,”祁祁说,“你回去吧。” “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吧,你行动不便,”钓叟说。 “不必了,”祁祁说。 钓叟走后,祁祁给自己添了一件长衫,盖住了腹部已经结痂的伤口,而后坐在草席上,目光看着门口,怔怔出神。 ······ “八极剑,控八极力,一剑破天。试着感悟八方的天地元气,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只要你心诚至灵,你就能与他们做朋友。” 白衣老头坐在悬崖边,身边长满了绿草,盖过他的肩膀。他的视线之中,是一位白衣少年,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年纪,手持一柄木剑,狂魔乱舞。 少年闭着眼睛,遵循师傅的教诲,尝试感悟天地中的元气。他想他一定就是师傅口中的那种不可雕的朽木,否则不会好几天了也没感受到一点元气的影子。 又练了片刻,他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老头眼光锐利,斥道,“练功三心二意,这辈子必然是个废物!” 少年收剑,看向老头说道,“师傅,你不就是个废物嘛。你看你是个废物,也过得这么好。我当个废物,没什么不可以的。” “闭嘴!”老头瞪眼道,“我那是开玩笑的!好好练剑,不然晚饭别吃了!” “哦……”少年嘟嘴道,继续练剑。 晚饭时,少年忍不住问,“师傅,我都练了好几天了,怎么元气还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废话!”老头怒眉道,“你师傅我天纵之才,也花了一个月才做到,这才几天,就不耐烦了?” “我以为很容易的嘛……”少年摇摇老头的胳膊。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老头嫌弃地甩开少年,“我的身体只有那些嫩姑娘才能碰,他人休想!” “师傅,我的手也很嫩的,”少年笑道。 “再说饭就别吃了!”老头怒道。 “哦……”少年埋头继续扒饭。 夜晚,一老一少坐在悬崖边,眺望夜空。 少年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两腿搁在悬崖外,轻轻摇晃着。 “徒儿,喜欢师傅给你起的名吗?”老头问。 “喜欢啊,”少年欣然道。 “会不会……想爹娘?”老头。 “不会,”少年回答得很干脆。 老头愣了愣,“为什么?” “谁对我好,我喜欢谁,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喜欢他们?”少年看向老头,咧嘴笑道,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只喜欢师傅!” 老头呆了呆,而后啐道,“呸呸呸!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师傅我只喜欢女人,不好你这口。” “嘻嘻,”少年星眸微眯。 “师傅,你每天姑娘长姑娘短的,你给徒儿说说,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少年好奇道。 老头若有深意地一笑,“那可有的说了。” “我们男人就像火。一团火,总有太过旺盛的时候,这个时候——” “就需要姑娘!”少年打断道。 “不错,孺子可教,”老头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是姑娘吗?” 少年想也未想地答,“姑娘是水!” “对!”老头欣然笑道,“姑娘的眼,是世界上最亮的东西。姑娘的嘴,是世界上最软的东西。姑娘的身子,是所有男人的温柔乡。” “哇,师傅你好有才啊!”少年竖起大拇指。 “废话!”老头啐道,“你以为师傅书白读的啊!” “对了,你每天也要好好读书。书里有大智慧,”老头谆谆教诲,“做人不可有才无德,手中的剑厉害了,心里的功夫也要跟得上。你的剑,不只是为了在这纷乱江湖明哲保身,更要以手中剑,证己大道!” “江湖纷乱,阳谋阴谋无数,你要学会识破,知世故而不世故。” “当你的剑,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剑。当你的眼,是这世界上最会识人的眼。当你的德,是这世界上最包容的海。” “师傅就算没白教你了,”老头说。 “师傅,我听不懂了……”少年嘟嘴道。 “以后就懂了,”老头摸了摸少年的头,“慢慢来。” “师傅最好了,”少年像只小猫在老头怀里拱了拱。 老头这次没再拒绝少年的亲昵,宠溺地抚摸少年的头。 月如银盘,银光如练。 星空下,师徒二人蹉跎时间。 第四章:断江 这几日,祁祁都是足不出户。钓叟也不知祁祁到底在做什么,每日饭点照常送上饭菜。唯一匪夷所思的是,祁祁的面色肉眼可见一天天地好转着。 这天,祁祁卸下了身上的包扎布,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去拜访了钓叟。 祁祁的住处在大湖的西边,钓叟的住处在大湖的东边,两地相隔近一里。 现在是早上,往常这几天钓叟都会在待会到祁祁住处给祁祁送吃的。今日祁祁伤好,起得早,早早便吃了早饭。 “是我,”祁祁敲响了草屋的门。 “哎,是祁祁啊……等会儿,”屋子里传来钓叟略有些不自然的声音。 就像……处在某种巅峰即将来临的时期。 祁祁不疑有他,耐心等待着。身后,风吹着绿色的草浪,他的衣服也跟着飘忽起来,衣服下的身子,已恢复得如之前一样挺拔。 片刻,门开了。门缝里是钓叟探头探脑的笑脸,“祁祁啊,进来吧。” 刚一入屋,便有一阵怪味涌入口鼻。祁祁皱了皱眉。 “哎!傻小子,别闻了!该不会还没跟姑娘做过吧?”钓叟笑骂。 “这两者间有联系么?”祁祁发问。 “跟姑娘搞过还能不知道这味儿?”钓叟笑道,“犯得着嗅那么久?” “俗人,”祁祁讥讽。 “坐吧,”钓叟问,“你伤好利索了?怎么来我这了?” “差不多,”祁祁说。 “吃过早饭没?我还没给你做呢,”钓叟说。 “吃过了,顾你自己就行,”祁祁说。 “好咧!”钓叟开始鼓捣起自己的早饭。 “你以后不能在大湖钓鱼了,”祁祁说。 “是啊,出了那档子事,大湖现在不安全了,”钓叟有些惋惜地道。 “以后鱼我给你送来,野味你也别打了,脚不利索就少动,”祁祁说。 “这怎么行?”钓叟不愿。 “你可以不要,”祁祁说,“但我会把它们扔了。” “哎!你!这……”钓叟有些无奈,“行,依你。” “对了祁祁,那天你使的,是武功吧?”钓叟问。 “嗯,”祁祁淡淡地说。 “厉害啊!没想到你还会功夫啊!”钓叟眼冒金星地道,“一直知道你身子骨比常人硬朗,没想到连那样的大鱼都能对付,只怕你武功不低吧?” 祁祁缄默不语。 “来!再给我露两招!让我过过瘾!”钓叟激动得饭都顾不上弄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祁祁站起身来。 “哎!别啊!”钓叟急道,“不再坐坐么?” 碰。 门关了,祁祁离去。 “这小子……”钓叟冲着门口翻白眼。 ······ 祁祁回到住处,换了身利落的装束,长发盘起,背上草篓,手持一柄铁钻木矛,出了门。 以前钓叟捡了块铁,用不着,给了祁祁。后来祁祁把残铁做成了矛的头。钓叟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一块拳头宽的铁,硬生生磨成了钻头,最宽的部分,也才一指半。 离住处两里外是一片树林,再往外是下山的路。 祁祁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来到树林。 踏入树林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骤然改变。 一朵淡雅的莲,摇身一变,成了蛰伏的豹。 他拎着长矛,缓步踏在积了厚厚一层落叶的地面上。树林的地形错综复杂。树的分枝会挡着路,过道也许会有枯朽的断木,或是斑驳嶙峋的巨石。 这样的路,穿行都会困难重重,但背负了一身器物的祁祁,却是如履平地。 从天上洒下,被树的枝叶剪碎的光片洒在祁祁肩头。林子里万籁俱寂,只有祁祁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条小河旁。叮咚而清澈的泉水从中流淌,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祁祁眼光一凝。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头正在河边饮水的花斑鹿。鹿的触角像树的分枝一样四散而开。 祁祁缓步靠近,将身子压得很低,膝盖几乎贴到了地面。 半盏茶的功夫,十几丈的距离缩减至几丈。此刻,祁祁将身体掩于石后,右半身探出石面,右手执着长矛,蓄势待发。 “吸……呼……” 换了三口气,祁祁缓缓将长矛举起,与肩头齐平。深吸一口气,正要掷出,猝然河里扑通一声,晶亮的水花四溅开来。饮水的花斑鹿受了惊,撒腿就跑,宛如脱兔。 祁祁也是被吓了一跳,那是一颗从山崖落下的石子,落入了河中。此刻不容他多想,他双手攀住石面,双脚蓄力,耸的一下,整个人如只猎豹般窜了出去,半空中,他的目光如鹰般牢牢锁定在前面几丈处的花斑鹿身上。 咻的一声。 长矛脱手而飞,有如离弦之箭。 噗呲。 在一道尖锐的声响中,铁钻长矛不偏不倚洞穿了花斑鹿的心脏,刺入地面中,将花斑鹿牢牢地固定在原地,暗红色的鹿血像泼墨一样洒了一地。 “呼……呼……”这样的行动对体力消耗极大,仅是片刻,祁祁的额头便溢出了汗珠。 略作休息,祁祁走过去,将花斑鹿拎了起来。一头成年的花斑鹿一般有几百斤重,祁祁拎在手中只是呼吸变得重了一些。 这条河的左侧是山壁,右侧是宽阔的山下风景。祁祁正要原路返回,一阵窸窣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四处张望,片刻锁定了声源,是河的右边。他将鹿放在河的这边,一个大跳来到对岸,向山下看去。 被绿植覆盖的山下,隐约可见几道身影。只是绿植实在太过茂密,祁祁看不真切。他住山里几个月来,除了钓叟和他,再无他人。眼下突然添了些人烟气,让他略有些不适应。 但也没想太多。回到河这边,拎着花斑鹿,原路返回。 这头鹿几百斤重,够他和钓叟吃好几天了,完全没必要再多猎。但山中白天热度很高,猎来的东西一般也存不了几天。他没能有机会吃完过,到时又得再猎。不过打猎的器具能够反复使用,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回到住处后,切了一截鹿肉,百斤重,提到了钓叟家。 “好家伙,去打猎了?”钓叟惊讶地问。 “你还没做饭吧?午饭可以炒个鹿肉,”祁祁将鹿肉丢给钓叟。 “留下来一起吃啊!”钓叟挽留。 “不了,”话落,祁祁离开。 “这小子,不吃就没机会吃了啊!”钓叟打趣道。 ······ “八极剑,一剑破天!” 在少年那稚气的喝声中,桃木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半弧,绞弄着落叶,裹挟着一股凶猛的气浪劈在树干上。 碰的一声,树干上多出了一道清晰的剑痕,摇晃的树干洒下满目的绿叶,统统砸在少年身上。 “不错,”老头点点头,甚是欣慰。 “师傅,我厉害吧?”少年弹了弹头顶的落叶,“您练了一个月,才有所小成,我这不过七日,便已有如此剑威,论悟性,我怕是在您之上。嘻嘻。” “闭嘴!”老头啐道,“尊师重道,你懂吗?你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吗?老子白教你了!” “嘿嘿,”少年傻笑。 “继续练,”老头说,“不劈完百棵树,不准吃饭!” “师傅,我这才刚有点眉头,您的要求会不会太苛刻了?”少年怯怯道。 “废什么话?你不是很牛气吗?都嘲笑起师傅来了。别废话,给老子练!”老头大声道。 “好吧……”少年嘟着嘴道。 一月后,老头带着少年来到一处瀑布前。这里天高地阔,山高水远。 老头一手拎着少年,从瀑布对岸,飞身跃出,脚尖轻点江面上的荷叶,几个起落,飞跃数十丈水距,站在瀑布前的巨石上。 将桃木剑丢给少年,“今日起,修炼断江,什么时候你的剑能劈断瀑流,就什么时候吃饭。” “啊?”少年错愕不已,“师傅,您没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老头啐道,“别废话,快练!” 少年望着倾泻而下的湍急瀑流,头皮发麻。要想劈断瀑流,他起码得到最前面的那块石头上,否则距离太远,他的剑根本无法触及瀑流。 扑通一声,少年跃下水,如一尾小鱼游弋起来。这一年里,他已将水性练得很好。 上了那块石头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块石头上的青苔格外的厚广,近乎覆盖了整块石头,许是靠瀑流太近的缘故。 摔了几次,才勉勉强强站在上面。紧接着另一头“拦路虎”也来了,瀑流倾泻而下,时常有分流朝这里涌来。少年避无可避,又被冲下石头。 远处,老头瞥着这一幕,笑容旺盛。 最后,又历经一番挣扎,少年才总算站稳了。接着他又犯难了,现在自己的力量不仅要用于抵御瀑流的冲击,又要稳住身形避免踩着青苔打滑,根本腾不出力量去挥剑。何况来来回回这几下,他的体力早消大半。 少年倍感委屈,看向身后的师傅。 老头急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哎……”少年咬着牙,尝试挥出一剑。这一动弹,松动了下盘,整个身子立即一个打滑,摔下水去。 “哎呦!”这一摔还磕到了头,少年疼痛不已,眼角已隐隐渗出了泪水。但他不能哭,他不能让那个老头看扁了他。 他重新站到石头上,缓了缓,又挥出一剑。 结果依然。 他看了看老头,确认老头没在看他,第三次站到石头上,挥出一剑。 扑通。 “哇啊……”少年再也绷不住,哭了出来。 老头闻声立马看了过来,顿时吓坏了,飞身将少年拉起,关切道,“哎?怎么了?怎么哭了?别哭啊。” “呜呜,师傅,太难了,我不行,”少年抽泣道。 “哎,好,别哭了,别哭了,都是师傅的错,是师傅心急,乱了分寸,这一下子给你定这么高的目标,确实有些不妥,别哭了,师傅错了,”老头忙道。 “嘻嘻,骗你的,中计啦老头!”少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瓜娃子!”老头气堵,但也不好骂什么。少年的泪水做不了假,而且自己这给少年目标定得委实不太妥当。 “行了,吃饭吧,吃完再练,”老头拎着少年,飞身回到瀑布对岸。 第五章:八极剑,一剑破天! 吃过午饭,祁祁赤着膀子,身上只穿一条裤子,戴斗笠,扛着锄头出门了。 他的门前就栽着一片白菜,白菜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开得很好。 他掠过白菜地,来到后面的一片荒地,挥着锄头开垦起来。 荒地的西边长着一棵香樟,枝繁叶茂。地面上映着穿过树上射来的斑驳阳光。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绿海,微风轻轻吹着,自然的清香散至十里。 乳白色的天空一成不变,在这里,灵魂仿佛也会升华,融为这里的一部分。 在地里挥着锄头的这个男子,读书时彬彬儒雅,是个好好公子,脱下衣服扛起锄头,农夫的形象也演绎得很好。 翻了一半地后,他放下锄头歇息。望着无尽的绿海,不自觉就分了神。微风扬起他的鬓发,斗笠下的侧颜美似雕塑。他仿佛是这里的一部分,站在这片天地中,是如此的自然。 渐渐地,他就不再动了。若不是那绿海依旧在倾倒来,倾倒去,恐怕还真让人误会时间静止了。 黑色的眼眸盯着某处,出神很久。 是很美的景色,是很美的意境。 可是那个人不在了。 再美也没有意义。 ······ 今天格外的累,倦意无孔不入渗透着祁祁的身体。吃了晚饭,他便早早睡了。 草屋外,大风刮着,大有席卷一切的趋势。这里不是大雪,就是大雨,就是大风。 今夜,银月隐退,旷野被深邃的黑暗笼罩,一切都好像被吞噬了。 屋子里祁祁越睡越深,睡眠中,他的面容是那样的宁静。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黑夜仿佛永远。 忽然,祁祁的眼睛睁了开来,他连衣服也顾不及穿,便冲到了门外。 大风一下子将他裹住,衣服紧紧地贴住他的身体。 在这样的大风中,最矫健的大雁也难以逾越,祁祁却是如疾箭般穿梭着这汹涌的大风。 片刻,清脆的“铿铿”声传入耳朵。 祁祁眼光一凝,声源来自钓叟的住处。草屋的门在这深夜中本该紧闭,此刻却大开着。 祁祁三两步来到草屋前,霎时一抹亮光射至他眼前,那是屋子里的一个粗服男子对着钓叟挥刀而下。 祁祁旋即飞身而出,一脚踢在那人的手腕上。 男子猝不及防,向旁跌退,长刀脱手而飞。 屋子里另外两个男子相觑一眼,齐齐对着祁祁刺来。 祁祁尚还悬在半空,刀光如箭般射来,他便脚点墙壁,在半空一个翻转。 两柄长刀擦着祁祁身子下方而过,在他身上留下了两道口子,不过只及布料,未及肉身。 一刺未得,两人向上提刀。这一下若中了,祁祁便得碎成三块。 眼下祁祁尚在空中,没有太多回旋余地。对此两人心如明镜,势在必得。 下一瞬他们瞳孔一缩。 半空中那人翻转身形,变横为竖,再度擦着他俩的刀身而过,稳稳当当地落至地面。 瘫坐在地的钓叟见此正要大呼,却见那起初被祁祁削去了战力的男子此刻重新回到战局。 祁祁应付两人已捉襟见肘,这第三人的加入,立即让他显出颓势来。 男子拔刀从祁祁侧方斩来。 两刀尚还悬在祁祁视线两侧,他只得后撤,那白刀便从视线中穿过,刀光摄人。 这时,对面的两人也刺了过来。 祁祁新力未生,已无太多空间,勉强避开一刀,另一刀刺破他的腰身,血肉连带着衣物一同绽开,殷红如泼墨一样四溅。 “杀!”三人狞笑着齐齐大喝,再度对着祁祁攻来。 “祁祁,小心啊!”钓叟大喊。不料这一喊,其中一人偏转了刀向,对他攻来。 钓叟并无功夫,吓得屁滚尿流,那人轻轻松松劫住了他。 “停下!”男子大喝。 祁祁一看钓叟被擒,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罢手。 “这山中竟有身怀如此功夫之人,稀奇,稀奇,”男子拍案叫绝,“一人敌我们兄弟两人,也能不落下风,今日若不杀了你,我们兄弟三人热血难平!” “祁祁不可!别管我!”钓叟大喊,紧接着就被男子扣住了喉咙,再也出声不得。 “你们想如何?”祁祁冷冷地道。 “屠了无数人,还未屠过你这等高手,今日便要在此杀了你,祭我兄弟三人刀!”男子狞笑道,“你若胆敢反抗,这老头必死!” “唔……唔……”钓叟眼泪纵横,挣扎不脱男子的钳制。 “兄弟们,上!”男子大喊。 话落,那两人对着祁祁挥刀而来。 刀光摄魂夺魄,像带着巫术吸扯着祁祁。若非他心志坚定,只怕这一刻便分了神,身首分离。 在这短短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里,祁祁脑海飞速思忖。动,钓叟死。不动,自己死,死后,这三人就会放了钓叟么? 在那炫目的刀光已贴到祁祁面庞时,他终于有所动作。面对两柄直直刺来的长刀,他向后一仰,避开长刀直刺。旋即向右一旋,用肘撞击对方的大腿,以这种方式将两人掀翻。 “你他妈给我停下!”男子将刀逼至钓叟脖颈,锋锐的刀身浅浅嵌入脖颈,暗红鲜血汨汨而流,沿着刀身下滑,在刀尖汇聚,而后滴落。 祁祁见状,不敢再动。 那两人起身后,面色阴沉,又一次对祁祁挥刀而来。 长刀刺破空气,直指祁祁的眼睛。 钓叟怒目圆睁,却又无可奈何。 祁祁心知若一直被这样掣肘下去,最后也是他和钓叟双双毙命的结果。于是这两刺他不再躲,直接朝男子冲来,欲夺其手中刀,解救钓叟。 “你个王八蛋!”男子怒火中烧,不再留情,长刀一滑,抹开了钓叟的脖颈,血液如井喷般迸射。 “不!”祁祁姗姗来迟,怒不可遏。一手打在男子手腕,一手夺过长刀。 握刀的这一刻,天地一静。 钓叟绝望的眼神,男子惊愕的目光,祁祁背后两人阴鸷的双眼,一切的一切,全都定格下来。 血液停顿在空中,屋外的大风凝滞,绿海维持着倾倒,大树保留着纷乱。 下一瞬,一道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响起。 “八极剑,控八极力——” 一剑破天! 长刀一旋,画出满月,凌厉的气浪如排山倒海般席卷。 三人齐齐倒飞,连带着被冲破的草屋一齐飞出屋外。 落地的那一刻,已是身首异处,只有不停流血的脖颈,尚在抽动。 大风重新吹涌,气浪裹挟着破碎的草屋远远飞去,散到天地间。 “你怎么样!”祁祁丢下长刀,扶起钓叟,关切道。 “啊……啊……啊……”面色苍白如纸的钓叟艰难地从喉头里挤出字眼,“好……好难受啊……” “难受就别说了,我这就给你止血,”祁祁热泪盈眶。 “别……别……”钓叟咧着没有血色的嘴,笑道,“脖子……都裂了……治不好的……” “你……听我说……跟你在一起……生活……我……很开心……” “在我……走前……我要……送你……一句话……” “别……别说了……”祁祁泪眼婆娑,不停摇头。 铁蹄踏过,大地崩碎。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血与火砥砺成的神师,簇拥着他们的战利品。 那个……被绑在火架上,快要像花一样凋零的女子。 当献祭的烈火点燃,女子即将堕落。 忽有一喝响起,千军万马中,一位如诗般的男子,飞身而出。 一剑。 山河崩碎,神师溃败。 “祁祁……我没读过书,这是我所能想到……最文儒的言辞了……” “祁祁……薄言相信……今后你……” “一定是那样的人。” 那样……如诗的人。 “不!”哀嚎犹如骇浪,冲破云霄,震彻山林,惊鸟窜飞,一切都变得不安定。 那一夜,他失去了最爱的姑娘。 这一夜,他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如果人的心死要经历三次重大的变故,师傅,柒柒,薄言。 他现在已经齐了。 从今往后,不再爱人。 第六章:六月廿六 祁祁将钓叟葬在钓叟草屋的遗址,这里先前是钓叟的屋,以后是钓叟的墓。 钓叟没有遗物,他的一切轻得,就像他这轻轻的一生。 轻得,连痕迹也没留下。 祁祁守在钓叟墓前七日。 这七日,烈日,大风,大雨,大雪,惊雷,他纹丝不动。 守完后,他回到他的茅草屋,揣上那两柄剑,一柄黑鞘剑,一柄白鞘剑,还有那些诗书。 下山。 微风轻抚,这里一如当初那样宁静。 只是物是人非。 钓叟死了,那个诗一样的男子…… 离开了。 ······ 南浔素有“稻城”一称。位于江南水乡富饶之地,人口众多。大唐的一半粮食,都出自这里。 今夜,南浔一如既往的璀璨。街上人流如织,火树银花,没一处灯火是阑珊的。 在这条西街上,有一家豆腐脑铺子开得极好。白天晚上,都是人满为患。 一个背负包裹,手提包裹的棕衣男子,喝完豆腐脑,转身离去。 “哎,你还没付钱呢!”裹了一条毛巾在头上的中年铺主喊道。 这一喊,顿时惊动了周围不少人。 “这人吃东西怎么赖账啊?!” “仪表还算堂堂,怎么干出这种事?” “世风日下,一碗豆腐脑也要赖账。” “对……对不起,我没钱,”棕衣男子赧笑道。 “没钱你吃什么东西啊?这不存心找茬吗?”铺主瞪眉道。 “喝时没想起,这才想起,惭愧惭愧,”棕衣男子赧颜。 “呵,真是个好说辞,”铺主冷笑道,“别废话,给钱!” “这……”棕衣男子有些为难,目光转到自己的包裹,略一思忖,道,“要不……我抵两件衣衫给你吧。待我有钱了,再回来赎。” 铺主忍俊不禁,周围人听了也是露出同样的神情,铺主道,“两件衣衫就想打发我啊?没门!给钱!除了钱我啥都不要!就算是十件衣衫也免谈!” 周围的人也是纷纷应和道,“是啊,两件衣衫能值几个钱啊,看那布子,只怕穿了有些年了吧,烂成这样,打发谁呢?” “没搞清楚就随便吃喝,跟耍流氓有何区别?这铺子的一碗豆腐脑,价钱可不是别的豆腐脑所能比的。” “我也黔驴技穷了,铺主你就通融通融吧,”棕衣男子恳求道。 “我!”铺主一听就来气,抡起凳子就要砸。 “住手!”忽然一声娇喝穿破长空而来。 众人不禁都为这宛如天籁般的嗓音震动,纷纷侧目。只见一尾翩翩裙摆飘进视线,腰束白练,双瞳剪水,竟是一位妍丽婉约的女子。 “姑娘这是作甚?”铺主不解问道,不禁也被女子这动人的姿色撩动了心弦,抡起的板凳卡在半空中,迟迟未下。 “老人家,这位公子的钱我来出,还请歇歇火,”女子笑道。 “老人家?我可不老哩,”铺主一见是位美人,顿时也忘了豆腐脑的事,笑着耍起浑来。 “噗呲,吃吃……”女子笑出声来,这一笑,眉眼间的灵韵仿佛都要溢出来般。 “姑娘,这不可……”棕衣男子不愿。 “公子,别拒绝了,一碗豆腐脑的事,不打紧,”女子说起话来嗓音如羽毛一般轻柔,“若公子执意要还,那就找个时间到璇音琴坊做客,听首曲子,便算可以了。” “那……那好,谢过姑娘了!”棕衣男子抱拳。 “公子不必客气,相逢即是缘分,”女子转头对铺主道,“铺主,这是四两铜钱,您收下。与这位公子的事,就此揭过吧。” “哎……好,”铺主看着女子轻言细语的模样,不由得呆了。 “走吧,姐妹们,”话落,女子跟着周围一众姐妹离去。 她的离去就跟她的到来一样,如风一样轻柔,如风一样匆匆。 “小子,算你好运!以后出来吃喝记得带钱,不是每次都有那样的姑娘替你解围的!”铺主恨恨地道。 “是,铺主说的是,谢过铺主了,在下告辞,”棕衣男子背起包裹,看了眼那女子离去的方向,也融入到人群中去了。 “璇音琴坊……那又是个什么地方?听曲的么?”路上,棕衣男子喃喃着。 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现在火烧眉毛的,是今夜到底住哪。 他身无分文,要想在这物价高昂,连一碗豆腐脑都要卖上四两钱的南浔住上客栈,只怕不大可能。 走着走着,他出了西街,来到一个拱桥。桥下是南浔河,几乎贯穿了整个城镇。 此时此刻,桥上桥下错落坐着一些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男子望着这一幕,挣扎了很久,最后一声叹息,走下桥去。 这里是西街的末尾,人烟稀少许多。南浔城的繁华,似乎并不属于这。在这里,棕衣男子有一种此地与别处,是两个世界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在书中读过的一段话:有些繁华,只是表象。繁华背后,或许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像这个无人造访的桥,穿着、精神气质与那些公子、小姐截然不同的乞丐。 每个世界,总有那么一些阴暗的,没那么好的地方。 这些地方里,总有一些低迷的,没那么得意的人。 棕衣男子坐在桥下,身边不远处有好几个与他同样露宿天桥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衣衫要干净些,没那么旧。 但这点也没什么值得称赞的。 看着河上从上游飘来的纸灯、纸船,以及一些其它他认不出来的东西,棕衣男子渐渐有了困意,正要闭眼睡下,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 男子睁开眼,一个穿着邋遢、头发乱糟糟的男子站在他面前,正用手比划着,表情有些不悦。 他知道自己抢了这人的地盘了,识趣地离去,“抱歉,我这就走。” 看男子的情况,大概是个哑巴,不经意的一瞥,瞧见其手上还有一根断指。 棕衣男子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悲怆,从包裹里取出一套衣衫,递给男子,“天冷,你拿去穿吧。” 男子使劲摇摇头。 “衣服小了,我已经穿不上了,你若是不要,我只能把它扔了,那样太可惜了,不是吗?”棕衣男子笑得云淡风轻。 男子犹豫了会儿,接过衣衫,对着棕衣男子一拜。 棕衣男子又到别处去寻地方,不禁想到,像哑巴男子这样可怜的人,这桥边,有多少。这条街,有多少。这南浔,有多少。整个大唐,又有多少。 想着不免有些惭愧,师傅教导自己,手中的剑厉害了,就要行侠仗义,见不平事要拔剑。不求兴国除寇,只求尽自身一份绵薄之力。 但自柒柒死后,自己浑浑噩噩至今,做了几回侠?拔了几回剑? 想着这些,棕衣男子寻了处落脚点,望着茫茫夜色,渐渐睡下。 ······ “八极剑,断江!” 一声稚气之喝,少年手中桃木剑斩出,空气顿时动荡起来,他身前那如浪潮般倾泻而下的瀑流出现了断层。被少年斩退的那一部分水流涌进了瀑流里的山洞。 虽是浅浅一瞥,但少年洞若观火,“哇!师傅!里面有山洞哎!” “哇什么哇?没见过山洞啊,小乡巴佬,”老头瞪眉骂道。 “师傅,你一个月感悟元气,我七天。你四个月做到以剑气劈百树,我一个月。如今我三个月以剑断江,师傅,您又是多久做到断江的呢?”少年嘿嘿笑道。 “小乡巴佬,有点成绩,嘲笑起师傅来了啊?”老头骂道。 一月后,这一月以来,老头都在砥砺少年的实战技巧。若空有一身杀力,能以剑断江,却不能很好地运用到实战之中,以剑克敌。那么即使剑威再强,也只是绣花枕头罢了。 近几天来,少年的行踪有些诡异。他几番问起,少年支支吾吾。看少年也没什么事,他就没多过问。 这夜,陪少年练完了剑,吃完了饭,躺在悬崖山巅上,眺望夜景。 “师傅……”少年忽然道。 “瓜娃子,怎么?”老头一如既往的痞子口气。 “生辰快乐!”少年变法术似的掏出一个木人,递给老头。 “这是什么?”老头有些愕然。 “这是徒儿为您雕的木人!”少年笑道,“您看,雕的是您挥剑的姿势,英气吧?” “呸,丑死了!”嘴上这样说着,手里老老实实接过。 少年继续躺下,眺望夜景,只是有些不开心起来,辛辛苦苦做的木人,师傅并没有多高兴。 空气陷入了沉默,一老一少一直眺望着远方,两两无言。 许久后。 “祁祁……”老头难得地叫了这个他给少年起的名字。 少年置若罔闻。 “谢谢你啊,你做的这个木人,师傅非常喜欢,”老头认认真真地道。 少年还是没有啃声,只是有一滴晶莹从脸颊落下,渗进草地里。 “师傅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对我说这四个字了。甚至,我快要忘记自己的生辰了。祁祁送师傅的东西,师傅很喜欢,师傅谢谢祁祁,”老头颤声道。 “师傅不客气!”少年破涕为笑,还是那样的朝气开朗。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师傅生辰的?”老头问道。 “当然是您剑上刻的那些字啊!六月廿六,”少年解释道。 “把手伸出来吧,”老头突然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地道。 “啊?”少年愣然。 “啊什么啊?别藏了,”老头大声道。 “师傅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少年吞吞吐吐。 “这些天你为了雕这个东西,手没少受伤吧?给师傅看看吧,”老头直接点破。 “哦……”少年规规矩矩地把手伸出,手背朝上。 老头一个爆栗子敲在少年头上,“还跟我耍小聪明!手心露出来!” “哎哟!痛!”少年摸摸头,摊开手心。 “哎……”老头深深叹了口气,“痛吗?” 少年的手心摊开,上面满是数不清的黑色小洞,以及新旧不一的大小伤痕。 “还……还行,不怎么痛,”少年傻笑道。 老头不再说,拿来草药给少年敷上,少有地将少年揽进怀里,一起躺在悬崖边。 时间缓缓流逝,空气仿佛静止。 微风轻抚,他也轻抚着少年的头。 第七章:拔剑或不拔 在大唐的各个城市中,许多达官贵人担心出行遭人劫财、劫色,或运输贵物遭人觊觎,故此,名为“镖局”的组织应运而生,逐渐兴起。 南浔大大小小的镖局不在二十之下,但有名的屈指可数,其中一家便是龙腾。 龙腾镖局的大院外就贴着一张告示,“广收能人志士加入镖行;欢迎各路人士前来买镖”。 这天清晨,龙腾大院外的街道熙熙攘攘,一个身穿白衣,背负着一柄剑鞘的男子敲响了龙腾的大门。 “可有人在?在下要加入镖行!” 不久,门开,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赤膀汉子,“喊什么喊?喊什么喊?” “在下要加入龙腾镖行!”白衣男子抱拳道。 “小小白脸,嫩得跟姑娘似的,不收!”赤膀汉子很干脆地将门甩上。 白衣男子及时拉住了门,“这位好汉,还请别轻视了我。书有云,人不可貌相。不如让我试试,好汉再做定论?” 汉子犹豫了会,放行。 “这你自己说的啊!待会出糗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能,”白衣男子笑着摇摇头。 片刻,汉子领着白衣男子来到内院。这院子里的四周都摆放着兵器栏,刀枪剑戟五花八门。 “大哥!这人要加入我们镖行!”汉子对内院北边那个坐在椅子上的汉子说道。 “大哥”从椅子上起来。相较汉子,他的衣服得体得多,至少不袒胸露乳。双眉之间,隐隐有一股虎鲨之气。 见是个肤色白皙的男子,浓眉男子不禁愣了一愣。来说要加入他们镖行的人不计其数,他也算阅历不凡了,但这样的,生平头回。 “好汉,在下卫毅!”白衣男子抱拳道。 “你可知我们这是镖行,而非‘鸭店’?”浓眉男子说道。 白衣男子有些不悦,“我来是想加入你们的。你们如果有何测试,那便试。不试也不必拿话刺我。堂堂一个龙腾镖行,怎会如此没有气量?” “小子,你说什么?!”赤膀汉子怒道。 “莫急……”浓眉汉子劝道。卫毅这番话,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你从何而来?为何加入我们龙腾?” “从何而来不重要,我只是一条无根柳絮。我一心求武,加上口袋吃紧,故此前来打扰,”卫毅道。 “你倒也实诚,”浓眉男子道,“我叫关云天。这是我们龙腾的一个好手,张虎。你若能在他手下走过二十招,我愿意招你进龙腾。” “一言为定!”卫毅。 “当然!”关云天。 关云天退至院外,站于北边的屋檐下。 院中,卫毅与张虎两两对峙。 见张虎似乎打算就这样跟自己过招,卫毅感到被羞辱,“阁下难道打算就这样与我交手?” “我张虎做事向来靠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配!”张虎毫不客气地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占你便宜,你不拿刀,我也不拔剑,”卫毅说。 “随你的便,待会别哭着叫爹!” 空气静止了会儿,张虎率先出手。他与卫毅之间相隔不过一丈。他这一冲锋起来,不禁让卫毅感到些许诧异。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有如此速度? “看招!” 一声大喝,张虎一个大劈掌对着卫毅脑袋落下。 卫毅右撤一步,避开这一掌,随后一拳击在张虎赤裸的胸膛之上。 噗。 空气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卫毅料想中的一拳击溃并未发生,相反,对面的大汉纹丝不动,正看着他咧嘴笑着。 卫毅心知糟糕,立即撤回身子。 张虎的重拳先一步打在卫毅身上。卫毅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跌退了近十步。 这一来一往,高下立判。 关云天淡淡笑着,意思不言而喻。 “好汉厉害!是我小瞧了,这下我要认真了!” 卫毅抹了抹嘴,主动冲向张虎。 两人啪啪啪地一下子过了近十招,在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扭转腾挪。 这十招下来,卫毅心中的惊讶越积越多。这张虎看着愚钝,他本想着顶多力气大些,自己凭借迅捷的优势,不出意外,能够轻松将其制服。 没想到对方不仅力量远超于他,就连速度也是丝毫不逊,包括那坚如磐石的防御力。 他有幸击中了张虎两次,却都是不痛不痒,张虎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倒是张虎虽只打中了他一次,他的气血就彻底紊乱起来。 又一次的过招后,卫毅把距离拉开,几乎快要撤到了院子的边缘。 “打不过开始跑了吗?哈哈!” 张虎大笑着冲锋而来。 卫毅一咬牙,拔出了剑。此举虽然有失风度,但为了顺利入镖,也别无他法了。 张虎似乎早有预料这个白衣男子会拔剑,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冲锋的速度丝毫不减,转眼来到卫毅面前,又是一个大劈掌。 长剑在手,卫毅的攻击范围顿时广了起来。他有条不紊地在张虎的劈掌到来之前挥出一剑,成功将张虎逼退。 张虎也不是傻子,他的肉身能扛卫毅的拳头,但可扛不了冷冰冰的武器。 这一剑取得了不小的优势,卫毅心里多了些自信。挥剑继续对张虎攻去。 关云天看得出卫毅在剑术上颇有些造诣,无论是出剑的角度之刁钻,还是速度之敏捷,或是出剑之气势。 张虎手无刀剑,他的速度与卫毅几乎持平,原本靠着力量和肉身的优势能够压制卫毅,但卫毅这一拔剑,这些优势便不复存在。 一时间,张虎不可避免地被卫毅小小压制了一些。只不过张虎靠着经验的老练以及对兵器的熟知,使得卫毅始终无法彻底地将局势扭转到他那边。 到现在,两人已过了十七招,还差三招,卫毅就能达到关云天所说的二十招门槛了。 他心想,既然只剩三招,胜利在望。这关云天和张虎两人都不怎么瞧得起自己,何不借此机会奠定一下自己在两人心中的威望。 于是,在第十八招中,卫毅一改先前的保守,攻势变得大开大合,一剑斩出,犹如大鹏展翅,横扫了大片的区域。 张虎咧嘴一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避开横扫。 卫毅有些诧异,但并不气馁,一剑去,便又一剑回来。 长剑从张虎的右侧扫来,若他躲闪不及,只怕当场要被拦腰斩断。 箭在弦上,张虎原地一个后空翻,庞大的身子旋转起来。 卫毅的剑从他身下扫过,堪堪贴着他的天灵盖。只要再多偏移一线,张虎必然要被削去一层头皮。 这势在必得的第二剑又被张虎躲过,卫毅愤懑不已,抓住最后的机会,改扫为刺,直直地对着张虎而去。 这一剑毫无保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算不上是交手了。因为张虎若不能避开,必然当场毙命。交手的话,双方各自都会有所保留,即使是致命的杀招也能在关键时刻遏制下来。 但这一剑卫毅并没想过遏制,他已经被怒气冲昏头脑了。 现在这一剑,只有双方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才会刺出。 关云天洞若观火,想出手拦下,但较长的距离和短暂的时间不能支持他做到,只能暗暗在心里祈祷。 张虎尚还在半空旋转,并未落地。长剑悠悠地对他刺来,距离迅速缩减着。 在这个过程中,卫毅嘴角的笑意逐渐旺盛,关云天的担忧越来越重。 终于,那摄人的剑尖来到张虎身前,即将刺入其身体之内。 危急时刻,张虎的空翻仍未停止。 关云天闭眼不再去看,似乎能想象得到接下来血腥的画面。他心中忽然多了一丝悔意,今天就不该答应这卫毅的要求。可以说,张虎的死,有他的推波助澜。张虎虽然在龙腾中武功排不上顶尖,但也随他护镖多年,功劳苦劳不少,与他建立了深厚的情感。一想到接下来张虎就要因为他的随口答应而死,他就悔恨不已。 卫毅嘴角的笑意旺盛得似乎有些不像是笑了,就这样地,把剑刺去。 噗呲。 关云天心里一揪。 卫毅心里狂喜。 第八章:骤变,绵兔或利剑 我有罪,我有罪啊。 关云天在心里呐喊着。如果刚才他还心存侥幸,对张虎能够避开这一刺抱有希望,那么此刻他是彻彻底底的绝望,犹如心头被浇了一大盆冷水。 可下一瞬,一声闷哼传入他耳朵。 这道声音并不像是张虎的。但那一刺,已经要了张虎的命,他为何没听到张虎临死前的闷哼,却听到了卫毅的声音呢? 睁眼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那张虎依然保持着空翻的姿势,只不过距离地面已经不到三尺。卫毅的剑深深地刺进他的身体,而他的脚,也正好点在了卫毅的胸膛之上。 两人一触即分,卫毅疯狂跌退,张虎空翻着落回地面,稳稳站着。 这下关云长看清楚了,卫毅的剑刺进的不是张虎的身体,而是擦着他身上的衣物穿过。刚才那道像剑刺进血肉的噗呲声,并不真的是那样,而是衣物被剑刺裂所发。 铿锵一声,卫毅的剑在张虎脚下摔落。 紧随着卫毅也撞上了身后的兵器栏,狼狈不堪。 关云天长舒了口气,这一紧一张的刺激感,不比他在敌人刀尖上起舞时低。 最终,卫毅没能如愿加入镖局,灰头土脸地离开。这一战,他不仅输了加入镖行的机会,也输了自己的武品。 与人交战时,己方用剑,对方赤手,固然占了些便宜,但也过得去。 但他战前明说自己为了公平,不会拔剑,但最后却是破了自己的承诺。这是习武之人的耻辱。 而且在最后一招中,他甚至动了杀意。明明就那样规规矩矩地过完剩下三招,他就能进入镖行,对方也不会出什么事,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最后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落了个鸡飞蛋打的局面。 “虎子,没事吧?”关云天关切道。 “大哥,没事!”张虎大笑道。 “我真不该答应这人的要求,这事,我有愧于你!”关云天沉声道。 “哎!大哥!不能这么说!”张虎说,“你是镖行的大哥,有主宰一切事宜的权力。有人要加入镖行,你让他跟我比试合情合理。大哥不必这样。” 被下面的弟兄体谅,关云天心里也很是感动。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时外面大院的门又响了。 “大哥?”张虎有些诧异的。 “你出去看看,”关云天说。 张虎走到院外,边走边喊道,“谁啊?!” 外院门外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下想加入镖行!” “嘁……”张虎挑挑眉,“又来一个?” 他们龙腾镖行盛名在外,江湖中人都知晓他们门槛极高,没两把刷子的人不会随意上门。 因此平日里因为想入镖行而造访的人也没几个。 今天这一天,就来了两个。 门开,张虎心中的轻蔑更盛。 好嘛,又是一个书卷公子。 病娇娇的。 “这位好汉,在下想入你们镖行,”棕衣男子抱拳道。 “没门!”张虎一把将门甩上。 “哎!”男子拦住,急道,“好汉这是何意?” “老子意思显而易见,要你滚!”张虎没好气的。 男子云里雾里,“好汉,你我无冤无仇。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好汉何出此言?” “就是单纯看不起你们这些娘们唧唧的人,没点男儿气概,懂了吗?!”张虎像老虎一样咆哮。 “呃……”男子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汉子又想关门,脑袋飞速转了转,道,“好汉,人不可貌相。你我第一次见,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是娇弱之人。姑且让我试试。如果我不行,那也是我自讨苦吃。好汉提醒过我,这事我便怪不到你头上。还请好汉通融通融。” “我……”张虎眉间的怒意在显而易见地堆积着,“怎么你们两人的说辞都一模一样?老子真是服了!行吧,放你进来。自己要找死,我也没辙!” “这……怎会如此巧?方才也有人与我说一样的话?”男子诧异的。 “你进不进?不进老子关门了!”张虎怒眉道。 “进!进!”男子由衷道,“谢过好汉!” 关云天看到又来了个一模一样的书卷公子,不禁皱起眉头。当他们龙腾是风月酒楼啊?想来便来? 这次关云天连例行的询问都懒得做,直接让张虎去试其深浅。 “请,”男子摆开阵型,笑得清风霁月。 张虎不想婆妈,冲到男子身前便是一个大劈掌。 男子有些错愕,似乎惊讶于张虎这与其身形不同的迅捷速度。 这一掌男子避开了,但避得有些狼狈。 张虎暗暗一笑,又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一念间,又是一个肘击直对男子头颅而来。这一招显然放了开来,速度有了明显的提升,张虎已无初次交手的试探之意。 男子仍是有些慌乱,扭开身子。 这一招又被他躲了过去,但相较方才,他更加慌乱了。 张虎狞笑着再度对男子攻去。两人在这院子里扭转腾挪起来。 张虎的招式快准狠,像致命毒蛇,与他这五大三粗的形象十分不符。与之对比,棕衣男子无论是从招式上还是气势上都输了远远不止一筹。 虽然他避开了汉子的每一次攻击,但关云天和张虎都晓得他已是强弩之末了。 现在的棕衣男子恰似风暴中的一根柳絮,只要风暴再大些,他就会折断。 于是过了十五招后,眼看即将到了大哥定的二十招门槛,张虎不愿就这么让男子蒙混过关,便放弃了防守,转为彻彻底底的猛攻。 一声喝下,张虎似那猛虎下山,一记重拳扫荡空气而来,凌厉的拳罡压迫得身下的灰尘如涟漪般散开。 就在此刻,棕衣男子整个的气势骤然转变。如果刚才的他只是只绵兔,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出鞘剑,一往无前,排山倒海。 他右臂刺出,直指张虎的脖颈。整条臂膊笔直,坚挺,就像一柄锐利的剑。空气隐隐发出咻咻的声响。 张虎错愕不已,心知自己中计,立马收回攻势,躲避对方攻击。 只可惜已经晚了。 任他如何竭尽全力,男子的臂剑一直如鬼魅般紧贴着他。就这么悠悠地一寸、一寸地缩短距离。他心底涌起深深的无奈。 在一阵风声中,张虎闪退的姿势拉扯到了极点,退无可退,整个身子猛地顿住。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那臂剑接下来会势如破竹地穿破他的喉咙,刺入他的脖颈,穿透而出。 他已经预想得到自己死后脖颈被碾碎,血液如罂粟花般四溅的场景。 可惜他料想错了。 那臂剑在他身形停下的同时,也死死地卡在他喉结前一寸的位置,如钉死了般。 张虎惊为天人,关云天也是惊为天人。 这种程度的对攻击遏制的掌控,如果不是反应力超凡,在对手停下的瞬间跟着停下。那么就是对对手所能活动的空间有着极其精准的估计。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好!好!好啊!”关云天爽朗大笑,使劲拍手。 “承让!”棕衣男子收回攻势,挺直身板抱拳。 张虎还有些惊魂未定,直到棕衣男子主动伸手将他拉起,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赧颜的,挠挠头道,“没想到是位大侠,是我张虎有眼无珠了!方才英雄这一手,着实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世间竟有英雄如此对攻击遏制的掌控精准之人!” “甘拜下风!”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棕衣男子笑道,“好汉不必英雄英雄地叫我,我受不起。叫我大名便可,祁祁。” “好!祁祁英雄!”张虎用力一拍祁祁肩膀,紧接着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原本是想借着这个开玩笑的契机,用大力将祁祁拍得姿势不正,好为自己搏点面子回来。未曾想到…… 祁祁心如明镜,并不点破,对关云天道,“不知好汉大名?” “关云天,”下到院子里与祁祁两面相对。 “方才的事情云天大哥也已看到,不知我能否……”祁祁。 “当然可以!”关云天笑道,“龙腾非常荣幸能有祁祁这样的英雄加入!今后,且随诸兄弟们仗剑江湖,一起闯荡!” “那就谢过云天大哥了!”祁祁抱拳道。 “你都叫我一声大哥了,那就算是自己人了,不必这么多客套,”关云天。 “咕噜,”祁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关云天见祁祁脸红羞愧的样子,哈哈笑道,“走!大哥带你吃东西去!” 第九章:文人粗人的风花雪月 “八极剑,控八极力,一剑破天!” 几丈高的小山摇晃起来,十四岁的少年一剑将它斩出了个大窟窿。 “不错,如今剑威也算勉勉强强有师傅我十成之一了,”老头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呸!”剑眉英气逼人的少年笑道,“师傅你要点脸好不好?” “不信啊?不信我一剑把这山直接破了你信不信?”老头吹着额头那三根毛。 “不信,您有本事就尽管来!”少年双手环胸。 “来,把剑给我!”老头起身道。 “喏!”少年收剑入鞘,墨黑的剑鞘上双龙盘绕。 “八极剑……控八极力……”老头手按在剑柄,缓缓道。 “一剑破天!” 老头一声大喝,拔剑出鞘,然而剑未出,噗呲一声,一抹殷红从口中喷出,人倒地不起。 “师傅!”少年赶忙将老头扶起,“你……你怎么样?” “没……没事……”老头一抹嘴角血液,笑道,“一时激动,气血上涌,没有大碍。” “怎么可能啊?!您当我是傻子吗?再激动也不至于吐血啊!”少年心如明镜,“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嗨……”老头一甩手,“说了没事,不必大惊小怪的。” “师傅,您别骗我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吐血,您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少年犟如蛮牛。 老头自知瞒不住,只得道,“老病了。师傅年轻时急于求成,练剑走火入魔,乱了脉象,导致气血不稳。这么多年积压下来,如今便要彻底爆发了。年轻时我还能靠着身子硬朗硬抗,将这气血压制下来。如今不行了,彻底老了啊。” “师傅,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少年。 “嗨……告诉你又能如何?走火入魔一事,谁也治不了。既然无法改变,那我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老头。 “不,有必要,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少年掷地有声,“余下的这些日子您就不准动了,一切我来。不管是打猎、煮饭还是什么。我会按照书上的药谱给您采药,稳定您的气血。也许不能根治,但我相信多少能起点作用。” “唉……别白费功夫了,”老头不耐烦的。 “不行!这件事您必须听我的!”少年铿锵有力。 “臭小子!还管起我来了?!”老头骂道。 “这件事没得周旋,您若是不听我的,我先自断一手!”少年斩钉截铁。 “你!”空气沉默了一会儿,老头答应了少年的要求。 他也不想再说些什么“那你倒是断啊”之类的气话。自己老了,既然徒儿想孝,那便让他孝吧。自己反正也没多少时日了,规规矩矩地过完剩下这些日子,没什么不好。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少年每天上山下山,到处采药,给老头熬制药汤。常常是汗流浃背,也浑然不知疲倦。 可老头的面色没有因为喝了药有所好转,仍在一天天地变差着。 他头上仅有的那几缕白发在肉眼可见地脱落,眼神一天比一天浑浊。 少年觉得是自己采的药不够好,采的药不够多,于是上山下山更加勤奋,几近疯魔。 可有一天,老头还是瘫了下来,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一般,再也站不起来。 他没有放弃,仍然采着药。 他心底深处其实是知道的,知道自己这么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他依然做着。 有些事,不是非要有意义才做的。 往往有些事,做了才有意义。 他还是该练剑就练剑。即使现在就算他不练剑,老头也再也没办法骂他了。 他每次尽量把饭做得好吃些,这样老头就不会吃不下饭了。 他不再跟老头斗嘴。 但老头还是死了。 “祁祁啊,师傅不能再陪你了,师傅要走了。该教你的都教了,今后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啦。” “别哭啊,哭什么啊?多俊的一个孩子啊,哭就不好看啦。” “师傅只是去一个很美的地方,在那里,师傅也会很快乐啊,师傅也能一直看着你啊。” “好啦好啦,不说啦,师傅要走啦。” “祁祁是全天下最好的孩子啦。” “祁祁最好啦。” ······ 饭桌上,祁祁说道,“云天大哥,其实我并不是想加入镖行,而是打算随你们护一镖,拿些酬金,然后我便走了。” “在大哥这里挺好的,别走了!”关云天。 “云天大哥这里是挺好的,但我不喜约束,还是更钟情于广阔江湖,”祁祁。 “真的一镖就走?”关云天。 “嗯,一镖就走,”祁祁。 “那行,我也不勉强你。人都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强行干预,反而不美,”关云天。 “谢过云天大哥,”祁祁。 “三天后,确实有一镖大的。是替城里的大商王家运珠宝。你可以参与,酬金也不菲,但是毕竟你刚到,弟兄们还信不过你。你现在就想参加护镖,就得留下一件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件东西做抵押,我们才能让你参与。护镖结束后,这件东西我们会原封不动地还你,”关云天。 “好!”祁祁答应得很干脆,紧接着就有些犯难了。贵重的东西,他当然是有,但正是因为太贵重了,所以不能随随便便拿做抵押。 “怎么?”关云天看祁祁很为难的样子,问。 “云天大哥,可以不拿吗?我向你发誓,一定不会在护镖时做不义之举,如有违背,神魂俱灭!”祁祁。 “如果发誓有用,那一次我们就不会死那么多兄弟了,”关云天戏谑道。 “这……”祁祁犹豫不决。 “你不愿意可以,我不会强迫你。但这镖,你肯定是没法参与了,”关云天。 “云天大哥,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祁祁问。 “你把我们龙腾当成什么了?这是龙腾所有兄弟都同意的规矩,你如果愿意,那就干,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虽然你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有你在,我们这一镖一定更有把握,但我当大哥的,也绝不能为了稳妥起见,担心护镖出错损害自己威望,而践踏所有兄弟们一起立下的规矩!”关云天。 祁祁沉默了会儿,而后咬牙答应了下来,“好!既然云天大哥如此忠义,我也没有婆妈的理。我答应云天大哥的要求!” 这事敲定后,祁祁将他背负的那柄白鞘剑交给了关云天。 关云天也是识器之人,一眼便看出这柄剑鞘上镶有两只栩栩如生的雎鸠的白鞘剑并非凡品,不管是剑的做工之精巧,还是剑锋的锐利,都堪称极品。 “此剑,配得上鬼斧神工!”关云天给予充分肯定。 “还请云天大哥好生包管,护镖结束后,我要拿回此剑,”祁祁说。 “自然!”关云天掷地有声。 事情谈成后,关云天领着祁祁参观了龙腾镖行上下,见过了众兄弟。 熟悉完一切后,天也黑了。 吃完饭。 “祁祁,你对这南浔城恐怕还不熟吧?没事,大哥带你去走走。正好我也许久没出去透透气了,闷得慌,”关云天说。 “去哪?”祁祁问。 “去赏风花雪月,”关云天若有深意地一笑。 祁祁,关云天,张虎,还有一些龙腾的兄弟,一共七人,离开了镖行。 当祁祁七人站在那块“璇音琴坊”牌匾下时,祁祁问关云天道,“云天大哥,这就是你说的风花雪月?” “当然!”关云天笑道,“莫非你对风花雪月还有别的见解?” “吟诗奏曲,是乃风花雪月,”祁祁说。 “哈哈,这是你们书生的风花雪月,可不是我们这些粗人的,”关云天问,“莫非,祁祁老弟还是个雏?” “大哥,这种事,还是别摆在台面上说比较好,”祁祁赧颜。 “哈哈,我们进去吧!”关云天大笑。 来到琴坊内,祁祁不禁为这座无虚席的热闹气氛所震惊。只是那些举止轻浮的男子、女子,还有女子脸上厚厚的脂粉气,实在是让他在这种地方提不起太多兴趣。 琴坊有二楼,一楼的大厅摆满了酒席,北边是一处铺着红毯的舞台,上面一些个衣着浅薄的女子或抚琴,或起舞。 通往二楼的楼梯就设在舞台东西两侧。能坐在二楼的客人非富即贵。在二楼,观赏的体验是极好的。整个琴坊的百态尽收眼底,而且大多都是官商子弟,教养极好,环境不似一楼那般嘈杂。 祁祁、关云天等人选了个一楼西边中间的席位落座,点了酒菜,吃喝玩乐起来。 “兄弟们,那台上的姑娘不错吧?”关云天将一片卤牛肉丢进嘴里,笑道。 此刻那台上共有六名女子,三名在前抚琴,三名在后起舞。 璇音琴坊的姑娘琴棋书画都是极好的,那三个抚琴的姑娘十指眼花缭乱地拨弄着七弦,整个人好似意气风发的将军一般,短促而高昂的琴音如浪潮般涌至看客耳里,使得整个大厅的人情绪都很高亢。 那三名舞女虽未拨弄琴弦,但其曼妙如水蛇般的舞姿,何尝不是在撩拨着男人们的心弦呢? 她们深谙男人们的嗜好,穿的裙衫如纱般透明,里面的旖旎风景若隐若现,她们舞动到这,看客们的视线也跟随到这,她们跳动到那,看客们的口水也甩到那。 而且还偏偏在衣襟开了个大口子,将那一片如凝脂白玉的美景展露出来。 姑娘们的眼神也如狐魅般,直把这些男人的魂魄都给勾走了。 看了没一会儿,张虎起了身,面色涨红地说道,“奶奶的,我不行了!这些骚娘们真的太能扭了,我必须得找一个,泻泻我这肚子里的三昧真火了!” 关云天等人哈哈大笑。 张虎走后,祁祁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但他不是因为那些娇媚的姑娘,而是这里的气氛跟他不大对付。 又坐了会儿,实在是难耐得不行了,起身站起。 “公子……” 一个娇滴滴的嗓音像羽毛般飘至耳朵。 第十章:何为不可为? “这……这位姑娘可是有事?”祁祁错愕的。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坐嘛公子,干嘛这么急着走呢?”血裙姑娘抓住祁祁的手臂,将他摁回座位。 “你又知道我是要走了?就不能是去方便方便么?”祁祁说。 “要方便的人可不会是公子这个表情。坐嘛公子,时辰还早着呢,”姑娘媚笑着。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位祁祁兄弟,家里可是有人在等他咧!”关云天大笑着将一杯酒一饮而下。 “云天大哥!”祁祁脸红的,“玩笑可以开,但莫开过度了!” 关云天笑而不语。 “公子家中在等的,莫非是公子的妻子?”姑娘饶有兴致地问。 “当然不是!”祁祁向后撤着身子,“你还是别坐我身上,我不习惯。” “咯咯,”姑娘并不依他,“素来都是男人求着姑娘的,哪有公子这样赶姑娘的?” “非也非也,我们祁祁兄弟非一般男人也!”关云天适时插上一句。 “小璇自然是看出来啦!”捏着祁祁的脸,“祁祁公子生得彬彬儒雅,眉宇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真叫姑娘我喜欢得紧哩!” “小璇姑娘独具慧眼!”关云天大笑。 祁祁一直在退,退无可退,已是快要挤到了别桌客人了,“姑娘莫再挤了,这真叫我难堪也。” “小璇阅男不说无数,但万数起码有了,像公子这样的,还是生平头回。” “那你是见的还不够多!”祁祁凛然道,“今天你算见到我这样的了!” “嗯~”使劲像捏泥人一样捏着祁祁的脸,“公子真是可爱得紧,小璇都不舍得放手了。” “我这人木头一样无趣,姑娘还是喜欢别人的好!”祁祁使劲躲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小璇的玩弄。 “木头也有木头的好,谁说木头就无趣了?”小璇。 “今天算是糗到家了,小璇姑娘还是快快起开吧,我不愿对你动粗,”祁祁凛然。 “公子答应不走了,我就起开,”小璇笑如银铃。 “行!行!姑娘快快起开,我答应就是了,”祁祁无可奈何。 “哟!那可是……”关云天指着舞台上那位新上来的粉裙琴女。 “云天大哥看得不错!”小璇从祁祁身上起来,“那是我们琴坊的头牌艺妓——玄鸟姑娘。” “素闻玄鸟姑娘琴艺不凡,一直没能听,今夜要好好过个瘾!”关云天。 一袭粉裙的玄鸟姑娘算是有排面了,别的琴女舞女都是成群结队地演出,她却是孑然一人。 这些看客也给面子,赏了她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后一个个都变得规规矩矩。 玄鸟姑娘将琴放好,随后双手交叠于左胯骨前,右手压左手,双腿并拢屈膝,微微低头,给诸位看客行了个万福常礼。 她的青丝高挽,脸上戴了一片不薄不厚的面纱,恰好让台下这些人都看不清她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剪水般的明亮眸子。 “见过诸位客家公子,妾身是坊里的琴女玄鸟,接下来由我为大家抚一曲《霓裳羽衣曲》。技艺不湛,还请诸位公子莫取笑。” 祁祁一愣,“这声音……” 玄鸟坐了下来,于是裙摆在地上迤逦开来,像一朵绽开的河中莲。 两只细腻的皓腕抚在琴上,音也不试,直接就弹了起来。 大唐的琴有七根弦。玄鸟刚一上手,琴音先是低迷婉转,像来自深山之中。她的手拨弄着琴弦,如疾风骤雨。 看客们一下子沉浸进来,有的人已经闭上了眼。 抚琴中的玄鸟眼眉低垂,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挥翅般轻颤。 “嗯……真是不错,”关云天忍不住感慨道,旋即就有周围的人对他瞪来,吓得他堂堂一个龙腾镖行的大哥噤若寒蝉。 这低迷的琴音持续了片刻后,台上的玄鸟骤然一刷琴弦,琴音变得激昂高亢,犹如沙场中冲阵的将士。 台下的看客们虎躯一震,纷纷觉得自己的灵魂犹如都要升华了一般。 一开始还焦躁不安的祁祁也不禁被这琴音勾去了魂,现在已无半分离开之意,整个人像海浪中的木舟,随着琴音的婉转起伏摇来晃去。 琴音一变,玄鸟就不再正襟危坐,整个身子随琴音的节奏一起一伏。 看客们不仅听得惬意,看这玄鸟弹琴也是看得惬意。 二楼,南边,一个锦衣华服,仪表堂堂的男子问道,“这女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呢?” “公子来得少,所以不曾了解,”侍从解释,“这是璇音琴坊的头牌艺妓,琴弹得好,容颜也是绝美脱俗,说是国色天姿也不为过,在这西街里可是出名得很哩!” “有这回事儿?”男子被侍从说得动心了。 一炷香的时间,这曲由玄鸟一人清弹的《霓裳羽衣曲》结束。台下上来了几个抱着不同乐器的艺伎,琵琶、笙、箫,各不相同。 曲乐继续奏了起来,还是琴女玄鸟主场,只不过有了身后这些乐女的辅佐,曲乐变得更为丰富,有了层次感,韵律所蕴含的情感也饱满起来。 看客们享受了足足五首曲子的曲乐盛宴,当最后一个琴音湮绝后,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呼声。 “玄鸟姑娘,揭下面纱吧!” “揭下面纱吧姑娘!” 那些乐女都识趣地下了台,有玄鸟在的地方,她们只能是陪衬,呼声再大,掌声再大,也不属于她们。 玄鸟抚完琴便站了起来,只是琴也不收,看客叫她揭面纱她也不揭。 祁祁不禁皱起眉头,“这些人也真是,人家姑娘不愿,他们还叫嚷着强逼姑娘。” “哎!”关云天不以为然,“祁祁老弟此言差矣,这些风月场所里的女人赚得不就是这份钱么?这些客人要是不叫她揭下面纱,你当他们花钱来这只是专门为了听曲的吗?曲子弹得好的这南浔城里多了去了,那些个臭烘烘的老头也弹得不错,要你花钱去听,你去么?” “这……”祁祁还想说什么“君子不强人所难”,但想了想,觉得不合适,还是咽了下去。 这些人跟君子根本就不搭边好吧? “玄鸟姑娘,别卖关子啦!” “是啊!快揭下面纱吧!让我等饿狼好生看看!” “哎,我走了,”祁祁正要走,被关云天拉住。 关云天说,“喏!你看!” 只见那台上的玄鸟姑娘此刻手已搭在了面纱上,顿了顿,面纱就快快地被揭了下来。 台下的看客们纷纷嚎叫起来。 那是一张活色生香的动人容颜,眉若青山,绛唇映日,雪肤如初生婴儿般细腻。 “是……是她?”祁祁喃喃。 “玄鸟姑娘,下来陪我喝酒啊!” “玄鸟姑娘,让我亲亲呗!” “玄鸟姑娘的这小肌肤嫩得,比我家那老娘们强得远啦!哈哈!” 若是寻常姑娘家家,不出意外定会被这些看客们的污言秽语弄得手足无措,但玄鸟姑娘显然“久经沙场”,脸都不带红的,与这些看客们笑着回了两句,便下台了。 “怎么?祁祁老弟,不是对我们这些粗人的风花雪月不感兴趣吗?怎么眼睛都钉死在玄鸟姑娘身上,不舍得挪开了?”关云天调侃道。 “别……云天大哥别瞎说,只是叹服于那位姑娘的琴艺罢了,”祁祁结结巴巴。 不过……祁祁心想,这玄鸟姑娘的琴音隐隐有些怪异,入耳后似乎比平常的琴音更大更重,更震撼些,让人不自觉就沉浸进来。他早前也听过曲子,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不像这玄鸟姑娘一样能弹出这格外能撩动心弦的琴音。 也不知到底是人的本事问题还是琴器的问题。 这玄鸟姑娘的琴艺深深折服了祁祁,让他对这地方生出了些好感,不再叫嚷着要走,而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听曲。 又听了两首曲子。 祁祁坐于一楼西侧,头顶忽然传来一道隐约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他起身,身边的云天大哥拉住了他,“祁祁,不可。” “大哥,你也听到了?”祁祁问。 “嗯,”关云天说。 “既然你听到了,为何不去?又为何不让我去?”祁祁一连两个质问。 “有的事,不该管,就不要管,”关云天说。 “什么是该管?什么是不该管?”祁祁问。 “管而无用是不该,”关云天说。 “那管而有用是应该,所以你现在拦我作甚?”祁祁问。 “即使有用,管了招来害己之祸,也是不该,”关云天说。 “云天大哥,我敬你忠义,但此事恕我不能苟同于你。” 关云天忽觉手上的力量大了起来,他不再压得住,那祁祁便脱身而去。 “你!哎……”关云天叹气。 “大哥,我们去么?”一个龙腾兄弟问。 关云天犹豫了会,他知道那二楼上的人非富即贵,个个都不好惹,这一上去,只怕要给他龙腾招来一敌人,而能得到的,也不过是在一俗尘女子面前展露威风。 不去的话,顶多祁祁受点伤,他们龙腾请人为他医治便可,只要龙腾不遭受牵连就行。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袖手旁观。 祁祁,对不住了。 他心想。 第十一章:世故 “喂!你干嘛?!人家玄鸟姑娘不愿从你,你凭什么强人所难?”同在二楼的一位贵公子斥道。 “关你屁事?要你管?”男子示意自家侍从继续掳着琴坊头牌艺妓。 “能坐在这的非富即贵,你今日行如此丑劣之举,日后相见,不怕抬不起头来吗?”贵公子凛然道。 “放你的狗屁!坐在这的哪个脑子里没点歪歪念头?只不过我想我便做,而你们只敢想却不敢做,碍于那点毫无意义所谓的面子!”男子刺道。 “你!”贵公子许是真被男子说中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二楼里,其他也有一些人愤恨男子的行为,但念及说又说不过男子,打的话自己也没带随从,只怕也要出糗,便一个个都坐着没动。 “听我家侍从说这璇音琴坊的头牌向来卖艺不卖身,如今多半还是雏。今天就让我替各位试试水,看看此事到底是真是假。往后了说,等我上了这玄鸟姑娘,破了她不卖身的招牌,今后,她还不是任你们这些个衣冠禽兽玩?别瞪我了!你们应该谢谢我!”男子大笑道,丝毫不怕自己的污言秽语被他人听到。 他的声音之大,也吸引了一楼许多客人看过来。不过大都抱着看戏的态度,毕竟为了一个艺妓争风吃醋,实在有失身份。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公子哥,能坐在二楼非富即贵,他们也惹不起。 看着这些个公子哥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男子哈哈大笑,“宁当真小人,不做伪君子!玄鸟姑娘,我来啦!” 男子一把抱住被自家随从控制住的玄鸟,只觉入手之人如软玉般柔嫩,“啊~我的魂都要被玄鸟姑娘你勾走了,你太香了,真的太香了!” “公子,快快放开我!我不卖身的!” “别啊!从了我,你可少干一年,何乐而不为呢?” 噗呲! 随着一道玉帛撕裂的声音响起,男子在众人阴沉得犹如要出水似的目光下,撕开了玄鸟的衣物,一大片旖旎风景暴露出来,直把男子的眼睛都给看直了。 那些公子哥虽然愤恨男子所为,但眼睛也不受控制地被钉死在那片旖旎中。 一人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男子在玄鸟雪颈处狠狠地香了一口,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听闻那人所言,狰狞喊道,“去你吗的天打雷劈!今夜就算天王老子来老子也要干了她!” 一把撕开遮住玄鸟身上的亵衣。 “我来也!” 不等玄鸟身上那一抹雪白展露出来,一道身影飞进二楼走廊,轻如鸿雁。 男子错愕不已,那人一脚踹在他胸上,顿时只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身体不听使唤倒飞而去。 “好!” 一些人大呼起来。 “踢得好!踢死这个王八蛋!” 男子撞在走廊墙壁上,滑落下来。 墙壁是木制的,若非那人有意收了力道,只怕墙壁都要被男子撞破。 “找死!”男子侍从怒道,一拳对着那人轰来。 那人轻飘飘地往旁边一挪,侍从的拳头便落了空。 侍从一惊,想收回手,那人一掌印在了他的胸膛,如那男子一样将他打飞到走廊墙壁上。 以雷霆之势解决两人,那人一个旋身卸下身上棕衣,披在衣不蔽体的玄鸟身上,“姑娘莫惊,今日有我在,无人能逼你做不愿之事!” “谢...谢过公子,”玄鸟恍惚的。 “你他妈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男子咆哮。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今日你也休想伤害玄鸟姑娘!你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祁祁凛然道。 “呵!你他妈给我等着!老子记住你的样子了!只要你还在这南浔城一天,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我定弄死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祁祁凛然不惧。 男子灰头土脸地离开后,没多久琴坊的李妈妈来了,“让各位公子哥见笑了,我这就带玄鸟下去训去!” 祁祁错愕,“李妈妈,那禽兽想逼玄鸟姑娘行她不愿之事。错在那禽兽,而非玄鸟姑娘,你不该训她,要训也是训那禽兽!” 李妈妈扫了一眼祁祁的装束,“这不关你事!你莫要插手!” “李妈妈,你蛮不讲理!”祁祁大声道。 “好了公子,今日之事谢过你了,剩下的你就别管了,”玄鸟说。 “可...”祁祁憋屈的。 “李妈妈,我们走吧。” 关云天等人看到失魂落魄的祁祁向他们走来时,微微惊了惊,关云天问道,“祁祁老弟,可是发生了什么?” “我们回去说吧,”祁祁。 龙腾镖行大厅。 “祁祁老弟,说吧,”关云天。 “这世道不公,”祁祁说。 关云天隐隐明白了祁祁的意思。 “那禽兽想强抢民女,这事情的前后经过大家有目共睹,错在男子而非玄鸟姑娘。那李妈妈丝毫不过问,上来就要带玄鸟姑娘去训话。是非不分,真令我寒心,”祁祁痛心疾首。 关云天拍了拍祁祁的肩膀,淡淡一笑,“祁祁老弟还是涉世未深啊,这种事情,今后习惯了便好。” “云天大哥你也是,你明知那里出了事,却为何袖手旁观呢?”祁祁质问。 关云天薄怒,“你现在只是与我们达成了一镖的共识,还没资格过问左右我的言行,就算你是这里的兄弟,那也不行!” 祁祁握紧双拳,最后还是不再说。 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他日后能不能吃得上饭,还要靠这龙腾的护镖呢。 夜半,祁祁住在关云天给他安排的厢房里,难以入眠。 今夜所遇之事,他以前并非没遇见过类似的。只是又一次的亲身经历,他做不到不喜不怒。 那件事,错在那男子,而非玄鸟。琴坊的李妈妈却不管那男子,而是要训玄鸟。玄鸟作为琴坊的头牌艺妓,给那李妈妈赚来的钱财肯定不少,但出了事,她却不护着玄鸟。 他知道那李妈妈是迫于男子背后的身世而不得不如此,但事情真发生在他面前,他还是感到十分揪心。 好歹,好歹稍微做一些反抗啊。 至少不要在那些人的面前说出“要训玄鸟”这种话吧?总该给玄鸟姑娘留一些颜面吧?那可是个姑娘啊,而且她的存在让你这个李妈妈也能脸上贴金。给她留一些颜面,这要求不过分吧? 何必担心男子报复到,即使男子走了也要如此诚惶诚恐地做样子这个地步呢? 最让他揪心的是,玄鸟姑娘也让他别说了,就好像她也认命了似的。受伤的是她啊,受伤的可是她啊。那禽兽可是将她的衣物都脱了啊! ······ 厢房中。 “玄鸟啊,你可知道你捅了多大娄子吗?”李妈妈道。 玄鸟咬着唇道,“李妈妈,我没有捅娄子,那人想逼我跟他行房,我不从。我不觉得我错了。而且这类事以前也发生过不少次,李妈妈您从未这么急过。” “这次不一样!那可是富商王家的公子啊!”李妈妈说。 “富...富商?”玄鸟疑惑的,“李妈妈,既然是富商,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得罪了他们,也不过是少做他们一单生意。我每年给李妈妈您带来的收益,难道不比一个富商公子能在这琴坊消费的多?” “要真的只是这样就好啦!”李妈妈说,“那富商王家与侯府素来交情颇深,得罪了王家,等于是得罪了侯府。这次你让那王公子出了个这么大一糗,他回去跟侯府说说,侯府随便派点兵来,我们这小小的一个西街琴坊生意就没法做啦!” “啊?”玄鸟惊讶的,“竟有此事?” “所以说啊,玄鸟你何不就从了那王公子呢?”李妈妈说。 玄鸟决绝地摇摇头,“先不说我不知道那王公子背后关系原来那么深。我向来卖艺不卖身,这事在入琴坊的第一天就和李妈妈说好了的。” “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由人来改嘛,”李妈妈循循善诱,“以前不卖身,以后可以卖嘛。之前不知道那是王公子,现在知道了嘛。一切都不迟的。” “李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玄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我要你从了那王公子,”李妈妈站到了门边。 “李妈妈,我说过了,我不会同意的,你为何非要我如此呢?”玄鸟问。 “我们已经惹怒了那个王公子,要想让他不降怒于我们琴坊,就只有让你随了他的意,这样才有可能让琴坊免此一难。事实上这件事情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把那个惹怒他的人交给他处理。但那人的武功你也见识过了,我们没办法办到,”李妈妈说。 “不,还有一个办法,我这就离开琴坊,那王公子找不到我,也找不到那位侠客,琴坊也能免于一难!”玄鸟说。 “不!玄鸟,这只是你想当然。如果王公子找不到你们两人,只会把怒气撒在璇音琴坊头上,那时,琴坊多年的积累将会毁于一旦。所以,你不能走!”李妈妈斩钉截铁。 “李妈妈,琴坊没了可以重来,只要有我在,您还是能赚得盆满钵满的,”玄鸟说。 “重来?怎么重来?就算能重来,那王公子就不会重来吗?”李妈妈大声道。 玄鸟见此事无法沟通,便不再说,“李妈妈,你就让我走吧,我不可能从了王公子的。” “不行,如今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李妈妈说。 “李妈妈,你这是何苦呢?”玄鸟泫然欲泣。 “何苦?难道我就这么让琴坊多年的积蓄毁了?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付之东流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李妈妈说。 玄鸟强行要去开门,奈何她的力气与李妈妈不相上下。李妈妈还叫来了外面走廊的几个姑娘按住门。 最后,玄鸟瘫在门边。 心如死灰。 第十二章:情起 “爹,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东西,”男孩说。 “阿正,对不起,爹爹没有吃的给你,”男人赧颜道。 “那钱呢?爹不是有钱吗?我们可以去买吃的啊!”男孩说。 “对不起,也没了,爹爹没办法给你弄到吃的,爹爹也饿一天了,”男人说。 “为什么啊爹?平常我们不是都有大鱼大肉吃吗?就算没有,爹也有钱,我们可以去买任何我们想吃的东西。怎么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呢?”男孩好奇地问。 “因为啊,那个天底下最善良的姐姐今天没有来呢,”男人说。 “啊?姐姐?什么姐姐?”男孩问。 “那些大鱼大肉,爹爹给阿正买吃的用的钱,都是那个美丽又善良的姐姐给我们的。今夜她没有来,所以我们就没有吃的啦,”男人说。 “啊?原来是这样啊?为什么那个姐姐今天没有来呢?” “可能姐姐有她自己的事要做吧,”男人说。 “为什么啊?那个姐姐好坏哦。她平常都来的,怎么今天就不来了?阿正恨她,”男孩恶狠狠的。 “阿正,不可以。姐姐没有帮助我们的责任。她帮我们是好心,不帮我们也无可厚非。我们没有资格去责备姐姐什么,”男人说。 “为什么啊?”男孩问。 “不管姐姐以前帮我们多少,今后帮我们多少。不管她今后还帮不帮我们。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得到过那个姐姐很多的恩情啦。我们应该记得她的好,而不应该怪她。升米恩,斗米仇。这是不对的。不管是升米还是斗米,只要是米,我们都应该感恩,知道了吗?”男人说。 “那阿正和爹爹一起求老天爷好不好?求老天爷快点让那个姐姐来,这样阿正和爹爹就不会饿肚子啦!”男孩说。 “好,”男人笑着说。 ······ 月光洒在窗前,整个屋子显得柔和。 祁祁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索性不睡了。只穿一件薄衣,坐在窗栏上,看着被月光笼罩的庭院,怔怔无言。 今夜虽是帮了那玄鸟姑娘,但也与那纨绔公子哥结下了梁子。只怕那公子哥回去之后一定千方百计想要报复。从他所说的话来看,他的背景不浅。一旦报复起来,只怕一个小小的西街琴坊无法承受。 报复...对!报复! 祁祁猛然惊起。报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报复呢?那公子哥顽劣如斯,只怕回去后定不会干坐着,一定正绞尽脑汁如何报复。此刻玄鸟姑娘正是处在危险之中,自己一定要去保护她。若是被那禽兽伤害了玄鸟姑娘,他寝食难安。 昨夜他为一碗豆腐脑犯难,喝了才想起没钱,铺主和一大群路人都看着,正是他万般窘迫之时。玄鸟姑娘突然出现,拉了他一手。这份恩情若不报,实在有失君子风度。 披了一件外衣,拿上剑鞘,便从窗户跃了出去。 夜晚镖行各个院子都有兄弟巡守,他们看到一道黑影明目张胆地在院中穿行,纷纷呵斥。了解后才知道原来是今日大哥向他们介绍的新成员,闹了个乌龙,便放行。 ······ “玄鸟啊,莫哭啦。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此事能两全,李妈妈我是断不可能这样的啊,”李妈妈痛心疾首。 靠在门上的玄鸟双目无神,默不作声。 “你看啊,其实从了这个王公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他是个富家公子,你把身子给了他,什么金子银子定然少不了你的。而且李妈妈得说你一句,既然你来到了这,入乡随俗也是应该的,那些什么贞洁啊、为妇之道啊的都应当抛之脑后。在这里,及时行乐才是该做之事,”李妈妈谆谆教诲。 “你别说了...”玄鸟的声音细若蚊蝇,“我想一个人呆着...” “哎,好,”李妈妈开门,叫了两个丫鬟进来,“玄鸟啊,想开点,别做傻事。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俩做,吃的喝的,李妈妈一定好生给你安排着。你啊,就静候王公子的到来。到时,我会替你求情,一定让王公子不降怒于你和那个草包。走了啊,玄鸟。” “不是草包!”玄鸟双目露出精光,“他是男人,刚勇的男人!” “哎!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李妈妈掌了自己两个嘴,“你好生呆着,我走了啊。”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玄鸟靠在门上,两个丫鬟站在门边,不知所措。 好久,问道,“玄鸟姐姐,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些东西?” 玄鸟怔怔无言。 “玄鸟姐姐,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不要问我,让我静静,好吗...”玄鸟。 “呃...好,”两个丫鬟尴尬的。 玄鸟起身,向窗边走去。 两个丫鬟看着她的背影,手攥得很紧。 玄鸟倚在窗边,看着人影稀疏的大街,两行清泪就这么从淡粉的眼角滑了下来。 那日她初到南浔,形影相吊,举目无亲。琴坊的李妈妈给了她口饭吃。那时她并不知道这是个风月楼,吃了李妈妈的饭后,再想出去已是做不到了。 李妈妈要她以后就在这里替她接客,当偿还她收留之恩。日后,也会好吃好穿给她供着。 她对卖身求存一事向来不能苟同。姑娘家,虽本柔弱,但若一心学习,一定还是能以己之力谋生的。 她给李妈妈弹了一曲,向李妈妈证明自己有卓绝超凡的琴艺。之后的每天都替李妈妈吸引了大批的客人。于是李妈妈答应了她卖身的要求。 只是如今... 哎...如果最后一切覆水难收,她终将要委身于那个禽兽。 那她只有... “玄鸟姑娘!” 忽然一道低低的声音从外传来,玄鸟一看,对面楼的瓦顶上正蹲着一个人。 “公...公子?”玄鸟又是惊喜又是害怕,“你...你怎么来了?你赶快走,那禽兽就要来了,危险!” 念及身后不远处还有两个丫鬟在,玄鸟将声音压得很低,不知道公子能否听到。 好在公子似乎听力不凡,听到了。 祁祁压抑着嗓音道,“玄鸟姑娘,你...你没事吧?那禽兽没又来吧?” 玄鸟笑着摇摇头,“没呢。” “你...好像哭了?”两人之间隔了一条街,三四丈远,祁祁也看得很尖。 玄鸟慌乱地将身子掩到墙后,拭了拭泪,才又探出窗外,“公子看错了,没呢。” “玄鸟姑娘,对不起,今夜给你添乱了,”祁祁赧颜道。 “怎么会?公子做得很好,玄鸟很是感激,”玄鸟笑着说。 “那个李妈妈,有没有对你怎样?”祁祁问。 玄鸟顿了顿,往后看,那两个丫鬟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转头又道,“没事,一切都很好。公子你快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不,”祁祁决绝的,“今夜我要留在这里,护你周全。” “这...”玄鸟一愣,随后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公子,听我的,你马上离开。若是你不离开,那我可生气了。今后,你也别想再见到我了。” “这...这怎么可以?”祁祁踌躇不决。 “公子...”玄鸟眼眸莹莹。 “好,好,我离开就是了,玄鸟姑娘莫生气,”说着,祁祁翻身下了瓦顶,消失不见。 玄鸟先是一喜,当确认对面瓦顶的那个人真的离开后,怅然若失起来。 心底重重地一叹息。 对不起,公子,不是讨厌你,而是这样,你才不会有事。 你是玄鸟的英雄,玄鸟不能负了你。 夜渐渐深了。期间李妈妈有到房中来确认自己在不在。 见时辰不早了,两个丫鬟都劝她到榻上休息,她觉得这窗边也蛮舒服的,今夜就睡在这未尝不可,便拒绝了。 困意渐渐地涌上头,失去了意识... 街上的人家陆续都熄了灯火,黑暗如兽逐渐将这里吞噬。 屋子里的那两个丫鬟扛不住睡意,也靠着门边睡着了。 琴坊里熄了灯火,姑娘们陆续睡下。 外面的天穹,圆月高悬,黑云也不能遮盖月光。 一切,都陷入了沉睡。 “玄鸟姑娘?玄鸟姑娘?” 隐约中,耳边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睡梦中的玄鸟苏醒,双眼尚还残存些许惺忪之意。 “姑娘?玄鸟姑娘?” 那声音像耳语般仍在耳畔萦绕,而且越来越大。玄鸟迷惑地看了看屋子里,并没什么人。 到底是谁在叫她的名字? “玄鸟姑娘?玄鸟姑娘?” 声音又大了些,玄鸟这下发现声音好像是从窗外传来的。探头出去,吓了一跳。 “公...公子?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走了吗?” “嘘...”祁祁左看右看,又看向玄鸟道,“我不放心你,哪敢走。那只是做个样子给你看看罢了。” “你,你胆子也太大了,”玄鸟捂住嘴,心里惊的同时,也有一丝喜悦。 “玄鸟姑娘,你待在这屋子里,一定闷死了吧?我带你出去吧,”祁祁说。 “啊?这,这怎么行?这有两层楼高呢!”玄鸟难以置信。 “这你就小瞧我了,”祁祁笑着说,“如果姑娘信得过我的话,就请将手交于我。” 玄鸟脸上露出了一抹酡红,“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随随便便要人家姑娘把手交给你的?” “呃...这...”祁祁挠挠头,旋即愣住了。 玄鸟将手放在了他手上,脸上笑意盈盈。 祁祁呆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愣着干嘛?快带我走呀,”玄鸟说。 “呃,好!” 玄鸟只觉身体一轻,就像飞上了天穹,徜徉云端之上,吓得闭上了眼,耳边风声呼呼,像有人在耳畔呓语。 “好了,姑娘。” 睁开眼来,自己竟已站在了街上,“这...这...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信手拈来,不值一提!”祁祁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嗯,好!”玄鸟欣然应允。 走了几步,发现这还是太慢了,祁祁道,“玄鸟姑娘,不如我背你吧?” “公子,你不要得寸进尺了,”玄鸟不愿的。 “对不起,”祁祁说。 又走了几步,祁祁感到手上的手在拉自己,回头看去。 “公...公子,还是背我吧,”玄鸟目光躲闪。 姑娘一上身,祁祁只觉得她身子软软的,就如一块软玉一般,“玄鸟姑娘很轻呢!” “公子!”玄鸟姑娘在祁祁肩上一拍。 “好,我错了,”话落,掠去。 路上。 “玄鸟姑娘琴弹得是真的好,想必苦练许久了吧?”祁祁问。 “公子三两下解决两个鄙汉,想必功夫练了许久吧?”玄鸟问。 “嘿嘿,没多久,”祁祁笑道。 “公子武功如此高强,想必缺不了钱,那日为何却因为一碗豆腐脑发愁呢?”玄鸟问。 祁祁脸上的笑容消失,沉默了。 玄鸟察觉到了什么,“对不起,公子,玄鸟并非有意。” “没,没事,没什么,”祁祁说,“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事这世上也不少,发生在我身上也不足为奇。” “也是,”玄鸟问,“公子这是要带我去哪呢?” “今夜发生那么一件烦心事,想必姑娘心中愤懑得很,带你去河边,散散心,”祁祁说。 “好,”玄鸟应允。 当那一条浮满了各种纸船、纸灯的长河出现在眼前时,玄鸟确实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公子,谢谢你,”玄鸟由衷的。 祁祁昨夜睡在这河边的某条桥下,知道每夜上游都会有人放这些纸船、纸灯下来。深夜这些东西都会飘到下游,中游上游很难看见,他便带玄鸟到这下游来。 这里比西街末尾还要向西,再走不到一里路就能到西门。 “姑娘心中郁闷,我既然知晓,自无袖手旁观之理。” 祁祁站于玄鸟身边,负手而立。 “嗯,公子真乃君子也,玄鸟敬佩。对了,发生这么些事,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呢?” “尊姓大名算不上,双祁,祁祁也,”祁祁看着河上的纸物淡笑。 “公子救玄鸟于危难,此勇德双全,玄鸟少见。不似那些个伪君子,仪表堂堂,却心黑如炭。不平之事就发生在眼前,却不敢作为。” “玄鸟姑娘看得通透便好,这世道就是这样。” “日后若有机会,玄鸟愿为公子独奏一曲,以表谢意。是玄鸟自谱的曲子,《骁勇》。” “自可!不过姑娘为何要用‘若’呢?应该用‘必’才对吧?今夜时辰是晚了些,明日姑娘便可抚琴给我听。并不存在什么变数。” “公子话说得太满了些,”玄鸟惆怅的。 “噢?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玄鸟默不作声,片刻,忽然指着河中道,“公子,那只纸船我喜欢得紧,可否弄来给我?” “这...不好吧?”祁祁为难的,“这些都是他人所放,我们擅自拿了去,不太道德。” “也是,是我有些自私,忘记思考别人了,”玄鸟赧颜。 空气沉默了会儿,眼看那纸船就要离开视线。 “罢了,一只纸船而已,若是那人要怪罪,那便怪罪于我吧!” 话落,祁祁飞身下河,如蜻蜓点水般在河中点了几下,上岸后,手里已是多了一只纸船。 玄鸟捂嘴道,“公子武功委实高强!玄鸟开眼界了。谢谢公子。” “不必客气。” 见玄鸟拿着那只纸船只是在手中看看,祁祁道,“传闻这些纸船上面都有人写了字,姑娘不打开看看?” “这...这不好吧?” “拿都拿上来了,说这些不觉得有些迟了么?打开看看吧。” 玄鸟顿了顿,打开纸船细看。 片刻,祁祁问,“怎么样?” 玄鸟脸上浮起一抹绯红,闭口不答。 “姑娘这是何意?” “没...没什么,”玄鸟利落地将纸船攥成一团,一把丢进了河里。 “哎!怎么就丢了?我还没看呢!”祁祁愕然。 “别...别看了,没什么意义,不看也罢,”玄鸟目光躲闪。 “那直接就给人这么弄成一团丢了不太好吧?” “公子不必在意这些细节,”玄鸟铿锵有力。 “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祁祁汗颜。 “公子不懂女人心海底针么?”玄鸟问。 “不懂,”祁祁摇摇头。 “时辰不早了,公子,我该回去了,”玄鸟说。 “啊?你还回去?我原以为姑娘已是明白这其中种种。今夜发生那样的事,那禽兽过后定会报复,李妈妈也没厚待于你,你身处虎口,正愁无法脱身。今夜我便助姑娘一臂之力,脱离苦海。结果你现在说要回去?”祁祁愕然。 “这些我都懂,但正是因为我懂,所以我才不得不回去。若是那人到琴坊后找不到我与公子,定会降怒于琴坊那些姑娘。她们都是无辜的,不该因为我受到牵连。” “这...”祁祁顿了顿,“那你呢?你回去了,她们没事了。那你呢?” “我...”玄鸟想了想,“公子不必管我。” “我如何能不管?!” 祁祁这一喊惊到了玄鸟。 “行走江湖讲究道义,如今我知道那是个深渊,姑娘要进入深渊,我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公子...”玄鸟为难的,“公子还是莫要逼我,请送我回去吧,玄鸟不想说太重的话。那样会伤害我与公子间的情谊。” 空气陷入良久的沉默,祁祁重重一叹息,“唉...好吧,既然姑娘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强管之理。” ······ 当看着那道棕衣身影从眼前飘走,玄鸟倚在窗边重重一叹息。 对不起了,祁祁,日后为你抚琴的机会。 只怕没了。 第十三章:再现八极剑 翌日,东街的侯府大清早就涌出一批铁甲罩身的兵士。在这本来沐浴着阳光充斥着暖意的街道上,兵士的存在让街道多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兵士向西街而去。所过之处,凡人退避。 在兵士的中央,是一辆由两匹骏马牵引的马车。 “这...这是怎么了?” “侯府的兵士怎么大清早的就跑出来了?看样子不是小事啊!” “应该是哪家犯了罪,不肯乖乖配合吧?” “那可真就玩完了啊!你看看这些个犹如猛虎的兵士,惹怒了侯府,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不懂,且看吧。” ······ 这个时候的琴坊,尚还没开门迎客。坊中,少数几个勤奋的现已起来,洗漱吃完早饭开始磨练技艺。这是她们讨生活的饭碗,不重视不行。有的姐妹天赋好,一点就通。她们不行,只能苦练。 西街大清早几乎所有人都出来忙活了,摆摊的摆摊,炫技的炫技,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声鼎沸。 陡然一阵马蹄声从东边而来,所有人为之一惊。只见东边方向,黑压压的一群兵士像座大山般压来。 站在街中的人纷纷退避,摆摊的炫技的都尽量腾出位置。开玩笑,若是被这些个官老爷碰坏了东西,官老爷可是不赔的,他们只能吃哑巴亏。 “是这里吗?”领头骑马的将军问道。 “正是!将军!璇音琴坊!”将军身边兵士答道。 “给我砸!” 一声令下,五十个兵士如兽群般压向琴坊大门,声势撼天。 街上的行人瞠目结舌,完了完了,这琴坊完了,今后莫得地方玩了。 脆弱的琴坊大门不堪一击,在兵士的冲撞下直接破碎开来,化为数不清的碎片。 进入琴坊的兵士,就如进了兔子窝的狼,砍砸踢踩,眨眼间让琴坊之内一片狼藉。 一楼厅内所有的桌子无一幸免,全被粉碎。桌上摆放着的茶果也都化为汁液洒了一地。天花板上、墙壁上挂着的所有装饰全被撕扯而下。兵士们将这些东西一刀砍碎或是一枪刺穿,破坏方式五花八门。 供坊内姑娘表演的舞台也被兵士们一刀一刀生生砍碎,红毯和木台化为碎片散在四处。 坊内起了的,没起的都被一楼的动静吸引了来,看见眼前的景象,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嘴上的唇红都涂歪了。 李妈妈欲哭无泪,“官爷啊!别砸了!别砸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啊?各位官爷为何如此啊?” “臭婆娘,给我叫那个婊子出来!” 这时出现一道人影,站在一楼大厅的废墟之中喊道。 李妈妈认出了此人,正是昨夜在坊中吃了亏丢了脸的王家公子。 “王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砸东西。我这就叫玄鸟出来,公子千万莫生气啊!” 此刻玄鸟在房中也正好奇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苦于受那两个丫鬟限制才迟迟未能出去。 李妈妈敲响了门后,两名丫鬟将玄鸟放出。 “玄鸟,快,随我去见那王公子,你若再不出现,今日我们琴坊就完蛋了!” “发...发生了——”玄鸟话没说完,就来到二楼走廊边,看到了底下一楼的景象,瞬间了然。 “这...” “臭婊子!总算让小爷我找到你了!他妈的,小爷要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敢伙同狗男人一起对付小爷。今日若不在这当众扒光你的衣服干你一顿,小爷的姓倒过来写!” “你...”玄鸟手足无措。 “还愣着干嘛啊?快下去啊玄鸟!你难道想让王公子亲自上来接你吗?那时可就不是请,而是拖了啊!” 玄鸟不为所动。 “他妈的!来人,给我上去把那婊子撵下来!”王公子狰狞咆哮。 “不...不...”玄鸟不停摇头,开始向屋里逃去。 “哎!”李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你这臭婊子,给脸不要脸,还想逃?!你是真的想把我们这些人害死吗?我们可是无辜的啊!” “李妈妈,不...不要!放我走,快放我走,不要把我送到那禽兽面前!” “姑娘们,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啊!”李妈妈喊。 这下子的功夫,那几个被王公子叫上来的兵士已是上了一半楼。这时,李妈妈等人也正好彻底控制住了玄鸟,将她拖着下楼。 王公子看见这幕,狞笑起来,转眼见到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咆哮道,“愣着干嘛?继续给我拆!今天若不把它这个璇音琴坊弄个底朝天!我他妈姓氏倒过来写!” 那些兵士也不怎么服这王公子,只不过王家与自家侯爷交情颇深,他们才不敢忤逆这王公子。便又拆了起来,将那些本就粉碎残破的酒桌、茶具等物又破坏了一遍。 “这才对嘛...”王公子心满意足,转头看向那楼上,“他妈的给老子快点!怎么还没下来?想死啊?!” “哎!哎!好!王公子莫急,这就下来!”李妈妈催促姑娘们加快速度,将玄鸟拖到一楼。中途因为心切过度,一个趔趄,直接在楼梯上滚了起来。 “哈哈!臭婆娘,连个楼梯都走不好,真是活该做鸡!”王公子捧腹大笑,一些个兵士也是忍俊不禁,只不过碍于身份,不敢表现出来。 “李妈妈,不,不要啊!不要拉我过去啊!”玄鸟泣不成声。 李妈妈从地上站起,“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个扫把星,我们琴坊何至于此?” “这...这怎么能怪我呢?” “我呸!不怪你怪谁?难道怪我啊?!” 终于,李妈妈等人将玄鸟带到了王公子面前。 “王...王公子,人我给你带来了,还请您大人大量,消消火,让这些个官老爷都停手吧!我们琴坊可承受不起您的怒火啊!”李妈妈低声下气。 “哼!晚了!”王公子怒目道。 “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兄弟们,这些个婊子你们一人一个,给我上!” “啊!不...不可以啊王公子!”李妈妈花容失色。 兵士们没有听王公子的立即行动,把目光转向了王公子身后的那人,那才是他们今日真正的执牛耳者。 这位执牛耳者想了想,对兵士们点了点头。 顿时兵士们就疯了,一个个眼中绽放着如狼般的凶光,对着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飞扑而去。 “啊啊~!”姑娘们四散而逃,奈何她们本来速度就不快,又受这废墟的影响,而兵士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且又身经百战。姑娘们一下子都被抓住了。 李妈妈被一个兵士踩于脚下,浓妆艳抹的脸紧紧亲吻着废墟地,吃了满嘴的灰尘。 “不,不要啊王公子!放了我们吧!玄鸟给您带来了!您不要再生我们的气了啊!” 王公子看着身前被两个兵士紧紧摁住动弹不得的玄鸟,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兵士人手都捉了一个姑娘,咧嘴一笑。 骤然喊道。 “给我撕!” 噗呲!噗呲!噗呲! 一道道玉帛撕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坊内所有的女人都被撕去了衣物,露出只裹着轻薄亵衣的白嫩身子。 姑娘们一个个泪眼婆娑,被兵士捂着嘴,发不出声,只能“呜呜”喊着,细不可闻。 王公子眼中绿光大绽,两手按在玄鸟只穿了一件亵衣的翘臀上,脸上露出迷醉的表情,“啊~真是人间尤物啊。这个世界上,竟有身子如此柔嫩之人。” “你混蛋!”玄鸟背对着王公子,看不清他的表情。眼下这个姿势,让她倍感羞愧。 “弟兄们,听我命令——” “三!” 所有姑娘狠狠一震,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惊恐。 王公子嘿嘿一笑。 “二!” 那些个兵士们已经按捺不住了,手在姑娘们身上来回摸索起来。 “一!” 最后一声,所有人狂笑起来,将姑娘们身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撕去。 这是群狼的盛宴,这是变态的狂欢。 王公子看着身下那白花花的身子,大笑着欺身而下。 所有的姑娘们都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就像怒到极致的猛兽。 “八极剑,控八极力——” “一剑破天!” 第十四章:第一天 当这道低沉如猛兽的声音落下。 天地一寂。 所有的画面都被定格下来。兵士狂笑的脸,姑娘慌张的眼,王公子狞笑的嘴,以及玄鸟紧咬的牙。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瞬间统统静止。 下一瞬,一股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废墟排山倒海地袭来。 混浊的气浪使得厅内的光线瞬间黯淡。 所有人都愣住了。 首当其冲的是那王公子,整个人直接被凌厉的气浪一分为二,鲜血如井喷般迸溅。 在就快波及那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时,气浪骤然消散。其余的部分仍在席卷而去。将所有企图对身下女子行不轨之事的兵士尽皆冲飞。 当风波平息,所有的兵士都被冲到了大厅深处,幸免的琴坊姑娘纷纷穿上衣物,向角落躲去。 这一刻,大厅中稳稳站着的只有那个执牛耳者。 坊外飞进一道身影,一把将那尚还有些恍惚的玄鸟抱起,落地的那一刻,一件棕衣已是披在了她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玄鸟,别哭了,我来了,”戴着黑色面罩的男子轻声安慰。 “呜呜,公子……”泣不成声的玄鸟先是一愣,而后听出了声音,便一把抱住男子,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挤进他怀中。 那个将军看着身边两块王公子的尸身,略略皱眉,而后对那蒙面的不速之客道,“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有我在,你们休想肆意凌人!”蒙面男子喝道。 “呵呵,大言不惭!” 将军拔剑出鞘,剑光一闪,人就来到男子面前,一剑破风刺出。 男子以巧劲将玄鸟推出,手中剑柄有双龙盘绕的利剑向上一挑,打偏将军的一刺,而后一掌印在将军胸膛。 碰的低沉一声,将军倒飞而去。半空中一个翻转,最后站在大门下,眼中掠起一抹骇然。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还请让开,”男子说道。 将军陷入沉思,若是硬挡这男子,只怕他不敌,但若就这么放对方走,他作为一个将军,显然面子上挂不住。 思来想去…… 再度一剑刺去。 男子见状,心中了然,一把抱住玄鸟,不退反进,迎向了将军。 双方相接之时,男子又是一剑挑开将军剑刺,与其擦肩而过,出了琴坊。 “看什么看?!”将军对着坊外呵斥。 那些路人吓得立马收回目光。 将军看着坊中的满地狼藉,又看了看那后面一众倒地不起喊疼的兵士,略略皱眉。 这下虽是被那蒙面男子拂了面子,但自己总归没损失什么。那男子没下杀机,兵士只是倒地不起。 此行只是奉侯爷之命替王家出一口气,将琴坊砸成这样,回去已经可以交代了。 而这富家纨绔…… 死不足惜。 ······ 龙腾镖行,厢房。 “玄鸟,你没事吧?那禽兽不曾对你做什么吧?”祁祁将玄鸟放到自己榻上。 经过一段路程的缓冲,玄鸟情绪平复了些,“没呢,不过,险些就让他得逞了。” “若你昨夜不执意回去,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祁祁责备。 “话不能这么说。你也看到了,那些兵士欲对琴坊的姐妹们行不轨之事。那时我若不在,还不知那禽兽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呢。” 祁祁轻轻来回抚着玄鸟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那畜生如今已经死了,再也没法伤害你了。” 玄鸟沉默了会儿,又道,“王家得知王公子死后,会不会报复琴坊啊?” 祁祁想了想,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不大可能。那侯府已陪王家胡闹了一回,带兵将一个琴坊砸了个透,这事本来就难填众口了。顶多会带琴坊的姑娘们回去问话,毕竟杀这畜生的人是我。如果真要报复,他们也会掂量掂量我。毕竟我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多少会令他们心存忌惮。” 玄鸟想了想,点点头,“那公子……送我回去吧。” 祁祁一愣,“你还回去?如今那畜生死了,王家大怒,你若在琴坊被发现了,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可……”玄鸟裹紧了身上的被褥,“我没有别的地方去了啊。” 祁祁沉吟了会儿,道,“你姑且先在我这住下吧,我抓紧时间帮你物色住处。” 玄鸟为难的,“公子,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也是。而且,如今这个地步,你在南浔城也生活不下去了。既然如此,等过几日,我有了足够的盘缠,带姑娘你出城吧。” “这……这怎么可以?”玄鸟。 “都什么时候了,而且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否则我寝食难安,”祁祁说。 “那我们去哪?”玄鸟问。 “到时再说吧,去一个王家的手伸不到的地方,”祁祁说。 “那公子,我占了你的住处,你住哪?”玄鸟问。 “委屈你跟我一个男人同处一室了,晚上你睡床上,我打地铺,”祁祁说。 “公子你还是睡床上吧,我怎么过意得去,”玄鸟说。 “此事不提了,就这么办吧。我也是寄人篱下,已经占了人家一间厢房,不好意思再伸手,那样有些得寸进尺了,”祁祁说。 “好吧,谢谢你,”玄鸟感动的。 “我出去一趟,你好生在这躺着,别走动了。你的事我还没跟这里的掌事说,”祁祁说。 ······ 主房里。 茶桌上,祁祁、关云天相对而坐。 “云天大哥,我有一事相求,”祁祁抱拳道。 “哦?”关云天好奇的,“什么事?” “我带回来一个姑娘,”祁祁说。 “哈哈,弟兄们也跟我说了,看到祁祁老弟带一姑娘回来。这有啥的,男人嘛,谁没点那需求啊?不过大哥我听说,那姑娘似乎长得很是水灵,祁祁老弟有眼光。哈哈,”关云天。 “不是的,大哥你误会了,”祁祁解释,“那是璇音琴坊的玄鸟姑娘。昨夜那闹事的王公子今早带一群人到琴坊,要凌辱玄鸟姑娘,我将她从那畜生魔爪下救出,带回来这的。” “竟有此事?”关云天惊讶的,接着皱眉道,“不过,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那这玄鸟姑娘可是块烫手山芋啊。祁祁老弟将她带到镖行,只怕会对镖行不利啊。” 祁祁忙道,“大哥请放心!这途中我将行踪掩蔽得很好,定不会有人寻迹到龙腾头上!大哥给我的饭菜照给便可,不会多要大哥一口粮食!” “祁祁老弟说的这什么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岂有不允之理。玄鸟姑娘的饭菜我也会叫兄弟们送上的,无需老弟节食,”关云天体贴道。 “这……”祁祁抱拳道,“那就谢过云天大哥了!两日后的护镖,我定会竭尽全力,保证顺利!” ······ 厢房,祁祁推门而入。 “怎么样了,公子?”玄鸟问。 “没事,你就好生在这住下便可,”祁祁说。 “好,谢谢公子,”玄鸟说。 “姑娘没事的话,我就出去练剑了,”祁祁说。 “公子去吧,”玄鸟展颜一笑。 待祁祁走后,玄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涌起一丝心安。 祁祁来到院子里,脱下长衫,拔出院里兵器栏的一柄剑,开始练剑。 师傅死后,留给了他两件东西,一把是黑鞘剑——龙旂,墨黑剑柄盘绕黄金双龙,削铁如泥。另一件是《八极剑谱》,控八极力,剑威无匹。 龙旂剑太过耀眼,寻常练剑没有必要用到,免得遭来不必要的窥视,兵器栏里的剑足以支撑他练剑。 他在这庭院里扭转腾挪,手中长剑画着如蝴蝶翩跹般的弧线。空气泛起淡淡涟漪,如那湖中波纹。 他的气息绵长,眼神凝练,让人不自觉就容易陷了进去。 八极剑招式并不华丽,不过是挥、劈、挑、砍这些罢了。精髓在于感悟天地间的元气,聚于剑中,造出那威力可怖的剑气。 剑气之威,小可碎石断树,大可摧城开山。 不过大到开山这个程度的尚未可见。 他没见,他师傅也没见。 但一剑破屋断江还是有的。 譬如他就能断江。 不过是小江——瀑流。 八极剑虽威力巨大,但弊病也十分明显——太过笨重。蓄力久,出剑速度慢,破绽多。若是碰上速疾之人,很难命中。也极有可能在未出剑之时就被对方先发制人。 所以挑敌人不备或难备之时出剑,才易命中。 但所谓一力降十会,师傅说过,只要剑气足够强、足够大,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何况,他也并非那么笨重。 练了一个多时辰,祁祁汗流浃背。他将剑插回兵器栏中,在院里盘腿坐下。 双手交叠平放小腹前,挺直腰板,双目紧闭,眉眼舒展。 这是打坐。打坐中,人对天地元气的感知更为清晰。元气渗透人的毛孔进入体内,随着血液循环游遍全身,温养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 当身体疲惫时,温养的效用更大。体力充沛时,温养只能锦上添花,起不到太多作用。 一般武人修炼,都是练习擅长武器、武法,砥砺身体,直到疲惫,再进行打坐。如此,修为的精进是最迅猛的。 师傅说过,世间还有高深功法,能助修士修出真气,存于体内。武斗时,外放真气,杀伤敌人。 真气不同于天地元气,真气由天地元气转化而来,存于人体。元气则在天地之中。 若是修士既有体内真气,又能控天地元气,那么招招式式,威力都会非同寻常。 祁祁不是没想过修炼一则功法,炼化自己的真气。只是师傅说过,功法不比剑法。一旦选择了一本功法,修了一口真气在体内。若日后想换,则又得费心费力驱散原有真气。因为一旦两口不同真气接触一起,极易导致修士气血不稳,走火入魔。 所以,若不是真的遇见了命中注定的功法,不必操之过急炼化真气。 而剑法等武法,修了便修了,无论修得怎样,想换其他便换,并无任何影响。 一个武人可身兼多种武法,但功法,只有一种且只能有一种。 只消片刻,院子里的祁祁便似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 院子东侧的厢房,那位秀色可餐的女子小心翼翼揭开窗户,打量着这位“老僧”,眉眼里满是莹莹的神韵。 第十五章:狡猾的兽 不知过了多久。 “祁祁兄弟,给你送饭菜来啦!”赤着膀子高大的张虎从廊中走来。 祁祁睁开眼睛,拭了拭汗,笑道,“有劳张虎兄弟!” “给你放屋里了啊!” 张虎推开房门,踏步而入。祁祁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屋中有人,但已来不及阻止。 张虎一开门,便见到那站于窗旁手足无措的玄鸟,眼中掠过一抹惊艳,讶然道,“是那琴坊的玄鸟姑娘?!” 祁祁来到屋里。 玄鸟点头道,“正是。” “哎哟!祁祁兄弟,啥时候竟把琴坊的头牌都带回自己屋了,可真有你的!”张虎将饭菜放到屋中的茶桌上,一拍祁祁肩膀笑道。 “不是,你误会了。说来话长,”祁祁赧颜。 “那就不必说了!都懂!都懂!哈哈!”张虎肆意地打量了玄鸟全身,不禁啧啧称奇,这细腰这翘臀,真乃尤物也,若能给他爽上一爽,哪怕让他少活十年,哦不,二十年都成! 便宜这二愣子了。 祁祁不满张虎这肆无忌惮的眼神,想开口张虎就收回了眼神,后者拍拍他的肩膀大笑离去。 “姑娘,对不住,我没能制止他,让他冒犯你了,”祁祁歉意道。 “没事,我都习惯了。在琴坊中,哪个不是这样呢?”玄鸟看得很开。 “不可!”祁祁凛声道,“既然姑娘如今已离开琴坊,今后还是矜持些好。” 玄鸟愣了愣,重重一点头,“嗯!我都听公子的!” “吃饭吧!” 两人在桌边坐下,吃了起来。 祁祁的吃相还算过得去。以前在山中,随着师傅,吃相粗犷。后来书渐渐念得多了,知道这样有些不妥,开始克制。 玄鸟吃起东西来仪态是极好的。夹菜不贪多,动作轻缓不滴油,菜入口时用手捂口,细嚼慢咽,毫无声响。 只是,那红烧肉里的葱花让她有些犯难了。她素来是不吃葱花的,一是讨厌这个味道,二是对葱花过敏,吃了要咳一整天。 于是只吃那碟青菜,喝点汤。 祁祁心细如发,察觉了端倪,问道,“怎么不吃肉?不好吃吗?” 玄鸟想了想,怕祁祁觉得她太过病娇,便说道,“姑娘家要注意体态,不宜大鱼大肉。” “没事的!就吃两块不打紧。而且这肉烧得很好,值得一尝!”祁祁笑着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呃...”只好摊牌,“我吃不得葱花,过敏。若是吃了,要咳一整天。” “那...把葱花去了应该就没事了吧?”祁祁问。 “嗯...嗯,”玄鸟点点头。 祁祁伸手将玄鸟盘里的红烧肉端了过来。 “公子这是作甚?”玄鸟不解的。 “替你挑葱花,这样便可吃了,”祁祁笑道。 “这...这怎么可以?”玄鸟的声音细若蚊蝇。 “有何不可,”祁祁不以为意,“姑娘将筷子给我吧,总不能用我的筷子给你挑,那样你可要吃我的口水了。” 见玄鸟不为所动,祁祁索性直接自己从玄鸟手中拿来筷子。玄鸟也没使什么劲,整个过程很轻松。 给这红烧肉挑葱花当真是个细致活。一块红烧肉上好几片葱花,而且肉的汁水饱满,跟葱花黏得很紧,挑起来极不容易。 祁祁自认在练武上还算有些天赋,但此刻也不禁因为给菜挑个葱花而弄得满头大汗。 对桌的玄鸟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啜着汤,吃着青菜,同时偷偷打量着祁祁,那水灵清澈的眼睛,像有水波在流窜。 这一餐祁祁吃得极不痛快。本来是练了许久的剑,饥渴难耐,一碗质嫩味佳的红烧肉来得正是时候。不想花了许多时间在给菜挑葱花上,弄得满头大汗,食欲没了,肉也凉了。 不过瞧那玄鸟姑娘终于可以吃上红烧肉了,这么累好像还算值得。 下午,祁祁依旧在练剑。玄鸟闲来无事,便翻阅起了厢房书架里的书籍。璇音琴坊出身的姑娘,琴棋书画都有涉略。 不过寻常她读的大多都是琴谱,或是社交之术,毕竟这两样东西在坊中最用得着。 但今日她既不读琴谱,也不读社交。 她只想读言情。 越甜越好。 听祁祁说这里是镖行,大多都是习武之人。她想这些粗人应该不大可能读什么言情,因此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最后从书柜里找到了。 她想,这镖行之中,也定有深情感性之人。 只可惜读了一个下午,她并未尝到一丝一毫的甜。 这本名叫《鸳鸯糖》的言情故事,内容并不像书名那般甜蜜,至少目前读来,男女主角的感情一途极其坎坷。尤其女主,对男主一往情深,但这男主却毫不领情,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本就无心谈这男女之情,三番两次伤害女主,害得女主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她不知道故事接下来如何了,总之这本书她是铁定就读到这了。 因为她猜,故事的结局一定很... 凄惨。 夜晚,整个龙腾镖行沐浴在月光中。 厢房中。 “公子,我想沐浴了,”玄鸟脸红道。 “这有些难办,”祁祁头疼的,“这里全都是男人,浴桶都是男人用过的。今天我有替你问过,这镖行上下没有一个女人。你要不还是忍忍吧?” “那...公子用的是哪个?”玄鸟小声地问。 “就在澡房那里放着呢。这两晚我用的都是那个。额...姑娘的意思该不会是要用我的浴桶吧?”祁祁惊讶的。 “公子这不...明知故问呢么?”玄鸟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发丝,让人看不清她表情。 “这如何可以?我一大男人,皮糙肉厚,洗过的浴桶不干净。岂能给姑娘洗,脏了姑娘的身子?这万万不可,”祁祁决绝的。 “唉...”玄鸟也有些心烦意乱的,忍不住双手伸到头顶抓了抓头发。 在琴坊里,每天都有人伺候她沐浴。她已经养成了每日沐浴的习惯。若是一日不洗,哪怕身上没什么,心里也会别扭。她其实对男人的身体是极其敏感的,不会轻易触碰。否则也不会是璇音琴坊唯一一个不卖身的女子。 但自己对这位祁祁公子,生不出什么厌恶。哪怕听说那浴桶是他用过两日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一个姑娘家家,硬要用人家男人的浴桶沐浴,未免有些不矜持。 思来想去,只得道,“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便忍忍吧。公子也是为我着想,我若我行我素,倒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祁祁却是改变主意了,挠挠头道,“其实吧...玄鸟姑娘要用我的浴桶,我自是没意见的。我知姑娘冰清玉洁,恪守妇道。说得有些下流些,姑娘用我的浴桶沐浴,反倒把它净化了,是我的荣幸。” 话说到这,祁祁还没意识到不对劲。身旁姑娘的脸,已是红得快要滴出水了。 他犹在道,“姑娘自己若是不介意,大可拿去用。我绝无半点不愿。曾经有个很重要的人跟我说过,男人是火,女人是水。姑娘用完我的浴桶后,在那桶中留下水气,日后我拿来洗了,正好中和中和我身上的火。” “公子!”玄鸟哭笑不得,“快莫说了,你还是...还是马上给我打水去吧。我自是不介意公子的。” “哦!”祁祁笑道,“那好,我这就去,你好生在这待着便可。” 祁祁离开后,玄鸟看着他离去的地方,不禁有些怀疑人生。这祁祁公子平日温文尔雅,显然是饱读诗书。但有时候,譬如现在,实在是傻得与他那儒雅风姿有些不匹配。 想着,她忽然一惊。那是映着房中灯火的棕黄窗纸闪过了一道黑影。不等她多想,门就碰的一声开了,吓得她一激灵。刚想大叫,那人先一步道。 “莫慌莫慌,玄鸟姑娘,”张虎憨笑道。 看清来人是今日两次给自己和祁祁送饭的张虎后,玄鸟情绪平静下来,“原来是张虎大哥啊。深夜造访,可是有事?” “有的有的,”桌边一共四张凳子,张虎嘿嘿笑着坐到靠近玄鸟的那张,接着目光恣意地扫视着玄鸟上下全身,就像他今日两次到这送饭时一样。 玄鸟被他贴得这么紧,又被他这么粗鲁地看着,心里很是抵触,但毕竟对方对她和祁祁照顾有加,自己不好表现什么,便竭力控制着不露出明显的神情。她毕竟在琴坊待了有些年岁,做起这来还算得心应手。 “张虎大哥是有什么事?” “你猜?”张虎嘿嘿笑着,大大咧咧地拿来玄鸟今日饮茶用的瓷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一口饮下,“哈,畅快!秀色可餐的姑娘用过的杯子,喝起茶来也是秀色可餐哪!” 玄鸟心里有些慌张起来,只盼祁祁快些回来。但烧水倒水提桶都要花不少时间,眼下他不过才刚走,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张虎的举止,意思昭然若揭,只是寄人篱下,她也不好黑着脸,思来想去,便道,“恕玄鸟猜不出呢。张虎大哥茶也喝了,还是快快讲事吧,若是没事还请回去,天色不早了。” “这么急着赶我啊?”张虎笑着又往玄鸟这边挪了挪,而后狠狠地嗅了一口,露出有些恍惚的表情,“啊~,玄鸟姑娘真是极品啊,身上的体香,就像夹杂着迷药一般,让我根本不能自已。” “张虎大哥,还请坐过去些,我...我不习惯,”玄鸟欠着身子道,后背快要贴到床榻了。 “你忘了啊?今天的饭菜都是我给你送来的。要不是我,你跟他已经饿得找不着北了。你不感激我,现在反倒要赶我走?” 因为身子往后倒,玄鸟的裙摆也跟着往后倾斜,原本身下只露出一双穿着布鞋的玉足,这下一截滑腻雪白如白藕般的小腿也探头探脑出来。 这一幕毫无遗漏地进到张虎眼中,他“哎哟”一声往玄鸟身上倒,手趁势往那旖旎风景掏去。 玄鸟一个激灵,躲得快,但紧接着只觉脚下一凉,往那一看,原来是左足的鞋子被男人脱了去。 “哇!我的老天儿。玄鸟姑娘,我张虎没读过什么书,没什么文化,只稍稍懂得几个词。我觉得啊,玄鸟姑娘简直就是天王老子呕心沥血的完美之作。你瞧瞧你这玉足生得,嫩得好像要出水似的。足弓的线条也是那么好看。” 张虎嘿嘿笑道,“实不相瞒,我已经硬了。” 玄鸟离开了凳子,往床榻靠去,“既然张虎大哥没什么事,那还是快快请回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张虎突然停止了对玄鸟的逼近,正色道。 “什...什么问题?”玄鸟不解的。 “你猜我今夜是要来作甚?” “不...不知道,张虎大哥还是快快回去吧!”玄鸟摇头道。 “你不回答,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张虎将自己的背心脱了下来,露出了整个上半身。他的体毛非常浓密,胸上,肚脐眼上,黑压压的就像森林一般。应该是背心穿多了的缘故,没被背心遮盖的部位极其黝黑,遮住的部位,也就是现在露出来的这些,白的程度已不输玄鸟多少了。 让玄鸟终于忍不住露出反感表情的是,张虎身上有一股异常浓郁的骚臭,非常刺鼻。他脱下背心的那一刻,这股味道便熏得玄鸟差点昏过去。 她不敢想象,若今夜自己真被这张虎做了什么,事后她会不会自寻短见。 毕竟他若真有那种意思,眼下祁祁不大可能回来,十有八九他是能够得逞的。 “我告诉你,我今夜,就是想...” 张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干你!” 话落张虎便对着床上的玄鸟虎扑而去。 玄鸟一声尖叫,来不及闪躲,便被那沉重得像山一样的男人压倒在身后的床上。她隔着衣服也感受得到这张虎的身子硬如钢铁,尤其他这一扑,他身上的那股异味便如浪潮般直灌她的口鼻,顿时令她感到头晕目眩。 张虎看着身下这张清丽如出水芙蓉般的娇颜,止不住心猿意马,猛地便是压了下去。 玄鸟现在身体被张虎控制住,动弹不得。张虎这一下压,她吓得立马扭头。然而可活动的空间太过狭窄,那张虎还是压在了她的头边,脖颈传来一股湿润的感觉。 她心里羞愧不已,不用想也知道,这张虎的嘴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然而当她鼓起力气要给张虎的背部重重来一击时。 “啊!”玄鸟大呼。 她的脖颈上陡然传来一股凶猛的吸扯之感,以致于让她吃痛不已。 那张虎狞笑着嘴如吸盘般将玄鸟雪颈上的一大片肌肤吸进嘴里,毫不怜香惜玉地往后猛扯。尽管玄鸟的黛眉已经拧成了一团。他还是去势不减。 仅是片刻,玄鸟被张虎吸扯的那一块雪肤便不再雪白,而是通红起来,并且在迅速向紫青靠拢着。 张虎早就对璇音琴坊这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感兴趣了,只可惜他没钱没势,根本触不到这个层次的女人。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岂能不好好过个瘾? 恣意地打量着身下这张仿佛是由冰雪凝成的俏颜,那每一寸皮肤都细腻到了极致,宛如没有毛孔一般,而且白中还带点粉嫩,煞是诱人,所谓秀色可餐,莫过于此了吧? 玄鸟虽然头偏过一边,但也能感受到身上男人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这种感觉仿佛是她此刻被扒光了呈现在男人眼前一般,心里羞愧难耐。 “啵!”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清脆的犹如一坛老酒被打开了般的声音,那是张虎将玄鸟的那一块肌肤吸扯到极致后,猛地一松嘴,肌肤瞬间弹回身体所发。 而另一道,则是玄鸟口中所发。 此时此刻,张虎再也忍不住了,怪叫一声,便对着那张烈焰红唇吻了下去。 这一刻,玄鸟心如死灰。 第十六章:情浓 碰的一声,门被猛地撞开。 张虎一愣,停了下来。此时此刻,他的唇与身下美人的唇,相差不过一寸。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张虎想到门被撞开不出意外是祁祁干的,但那又怎样,日思夜想的美人芳唇此刻就在身下,就在身下不到一寸的位置。 唾手可得,岂有不亲之理? 一念及此,张虎不管那么多,仍是嘴巴往下压去。 “放肆!” 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不等亲到,便觉身上传来一股巨力,身子不受控制倒飞而去。 祁祁护于玄鸟身前,冷冷地看着张虎。此刻他平时身上的那股君子文雅气质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渗透骨髓的冰寒。 “张虎兄弟怎的做出这种事情来?”祁祁冷冷地问,两道浓密剑眉微微皱着。 “嘿嘿,”张虎憨笑着从地上站起,挠挠头,没有作出解释,灰溜溜地跑走了。 祁祁注视着门外许久,眼中的寒意才渐渐消散。关上门,坐到床边的凳子问道,“你没事吧?” 不等玄鸟回答,祁祁就留意到了玄鸟雪颈上的那道通红印迹,上面还残存着些许水渍。一想到方才张虎压在玄鸟身上的姿势,他就明白这红印和水渍到底是何物。想到这,心中刚有所平息的愤怒又涌了上来。 “你...你别生气,”玄鸟见祁祁双拳握紧得青筋都略微显露,急忙劝道。 “我本以为这龙腾镖局上下都是如云天大哥那般的忠义之人,没想到还是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实在令我失望也,”祁祁深恶痛疾。 “没事的,没事的,你看,他也没得逞,我也没受什么伤,”玄鸟紧了紧被张虎撕裂的衣衫,给祁祁斟了杯茶道,“喝杯茶,消消气,没事的。” 祁祁一饮而下,道,“今夜姑且在这过了,明日一早我带你离开。” “不可,”玄鸟道,“公子知道,你我现在的身份都十分敏感,外出一旦被认出,会招来许多麻烦。况且公子又如何能保证一定会有人愿意收留我们呢?如何保证他们一定是可信之人呢?” 祁祁有些心烦意躁的,玄鸟说的这番话,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但如今不走,他总有不在的时候,那时玄鸟出了事,他又如何护她呢?若是她受了伤,那他又如何过意得去呢? 走的话,也委实如玄鸟所说,身无分文,能住哪?睡大街,街上又那么危险,让玄鸟一个女子跟他睡大街也说不过去。且两日后的护镖,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玄鸟的安全就更加无法保障了。 思来想去,似乎还是只有待在这,等护镖结束,拿到足够盘缠后,再做打算。 想了许久,祁祁长叹一口气,“罢了,便待在这吧。” “公子不必这样忧心忡忡的,”玄鸟安慰道,“公子与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张虎而已,也不能断章取义认为这地方上下都是那样的人。两日后你出行,求那云天大哥把张虎带上,那他便伤我不得了。公子还是放心吧,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祁祁有些触动,看向玄鸟道,“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如此淑娴。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谢谢公子,”玄鸟温婉一笑,’“那公子现在...可以打水给我洗澡了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抱歉,”祁祁走到门口,想起什么,转头又道,“对了姑娘,你我如今算是熟悉了,日后不必再公子公子的叫我,唤我大名便可。” “好,”玄鸟歪着头,眉眼弯弯。 祁祁将浴桶提到厢房里,里面盛满了氤氲着雾气的热水。为防万一,他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水中并无杂质后,才放心。毕竟那张虎出去后指不定居心叵测又对浴水动什么手脚。 “姑娘洗吧,我出去待会,”祁祁道。 “嗯,”玄鸟有些脸红的,旋即想到了什么,又道,“公子也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我大名即可。” 祁祁一愣,应道,“好。” 合上门,站在门外。 今夜月色极佳,随处可见的瓦顶上无不被一层淡淡的银辉裹罩着。 站了片刻,因为听力极佳,祁祁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从身后屋里面传来的一些窸窣声,一时尴尬得有些手不知该往哪放。 不久,里面又响起了一道“扑通”声,他的脸更红了。 他本是可以站远点的,这样就不会听到了,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那样若是玄鸟喊他,他就不能听到了。 最终他还是站在了门外,而接下来断断续续从厢房里传来的水花声,让他一直手足无措着。 忽然,他的眼神流露出一抹黯然。曾几何时,他似乎也是像现在这样,守在屋子外,等待房中的女子沐浴。 想着想着,不由得渐渐出了神。 直到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响起,将他拉回现实。 “公——祁...祁祁,你可以...进来一下吗?” 祁祁愣了愣,“进来?你可是洗好了?” “呃...还没,”玄鸟的声音细细的。 “既然姑娘还没洗好,那我进去作甚?岂不是耍流氓?”祁祁义正辞严。 “不...不会的,你还是快些进来吧。” 祁祁心中天人交战着,一边在跟他说着,进去吧,快进去吧,姑娘开口,岂有不应之理?一边在跟他说着,人渣,臭人渣,趁人家姑娘身处窘境之时肆意妄为。 “祁祁~。” 见屋外的祁祁始终没动静,房里的玄鸟不由得又喊道。 祁祁一咬牙,罢了,人家姑娘自己叫的,他进去没错,他没有耍流氓,他仍然配得上君子二字。 推门而入。 首先一股灼热的水气扑面而来,同时一股馥郁的花芳涌进鼻孔,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祁祁看去,屏风后,隐约可见一道被罩在水雾中的袅娜倩影。这道倩影正挥舞着颀长的胳膊,用木瓢往身上浇着水,房间里响起一道道清亮的水花声。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祁祁觉得身体有些燥热,立马偏过头去不再看。 “祁祁?” “嗯,”祁祁坐到凳子上,面向墙壁,背对屏风。 “你...你帮我把衣衫拿过来吧,就在床上。” “啊?”祁祁错愕的,紧接着想到有些不对劲,“你沐浴更衣,怎么不将衣服挂在身边的木架上,反而要放到较远的床上?” 屏风后安静了会儿,接着响起一道怯怯的声音,“我...我忘了嘛,你快帮我递过来吧。” 祁祁没有听她的马上就动,而是又道,“其实,你可以自己拿的,反正我在外面。” “哎呀...”屏风后的玄鸟脸通红的,“你...你快点拿给我吧。” “呃...好,”祁祁来到床边,拿起床上那轻薄的衣裙,以及...女子的亵衣。一刹那,他的脸就红了大半。 他走向屏风,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股来自水气的灼热感渐渐浓郁,沐浴水里的花瓣的香味也渐渐馥郁,心里止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尤其在这个过程中,屏风后的女子不知有意无意,还在往身上捣水,水流泼在身上,泼在水面,发出清亮的声响。 他不禁想到,姑娘的身体一定很嫩,否则水打在身上怎么会发出这么清脆的声音呢? 呸呸呸,祁祁,想什么呢?你这样,跟那张虎,跟那畜生王公子又有何区别? 从床到屏风的距离,也不过一丈,但走起来,却好似无穷无尽般悠长。 终于,这段悠长的路程还是走到了尽头。 祁祁站在屏风边,头侧到一边,用手捂着眼,将衣裙递了出去,“喏...这是衣衫。” 玄鸟瞧着祁祁羞涩的模样,莞尔一笑,故意捉弄他,迟迟不拿。 “嗯?”祁祁察觉有些不对劲,等了片刻,手上的衣服还是没拿,只得道,“你...你怎么不拿?” “呃...哦!”玄鸟故作错愕的,接过自己的衣衫,放在旁边。 祁祁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走了。 玄鸟沐浴完后,祁祁将水拿去倒了,回到厢房,“很晚了,睡吧。” “好,”玄鸟乖巧应允,褪下布鞋,一对如凝脂般的玉足露了出来,躺到床上,盖上被褥。 祁祁看到了玄鸟褪下鞋子的那一幕,心里又有些不自然起来。坐到靠近软榻的椅子,趴在桌子上,也睡了。 夜渐渐深了,祁祁睡得并不安稳,在桌子上换了好几个姿势,也没找到一个舒服的,辗转来辗转去始终不得入睡,心烦意乱起来。 玄鸟其实也没睡着,现在距离她上榻已经过去两盏茶的时间了,往常足以她入眠了。只是今夜她知道祁祁趴在茶桌上大概睡不安稳,便有意不睡。没想到她未卜先知,真猜中了。 “祁祁...”她轻轻唤道。 祁祁趴在桌子上,不为所动。 “祁祁...祁祁...”她又唤。 “嗯?”祁祁诧异的,抬起头来,脑袋转了转,确认好像是床上传来的声音,便看过去,“嗯?你怎么还不睡?” “你...你上来睡吧,”玄鸟咬着唇道。 屋里熄了灯火,光线很暗,祁祁看不到玄鸟具体的表情,否则他就知道,玄鸟在说这话的同时,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说了你睡床上,我怎么能上去呢?”祁祁说。 “你这样睡不好睡,上来吧,”玄鸟劝道。 “这成何体统?床就一张,那当然是给你睡,我岂能趁机占你便宜?非君子也!”祁祁义正辞严。 “你莫要说那些大道理了,你难道不知道,与女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吗?”玄鸟狡黠一笑。 “你莫说了!我是不会上榻的,”祁祁头重新趴回桌子,肘撑在茶桌上,摆摆手道。 “那好,”玄鸟掀开被褥,穿上鞋子站起,“既然你不上,那我也不上。今夜不睡了,我就这样跟你耗着。” “你!”祁祁怒眉,见玄鸟一直站着,似乎真打算要跟他这么耗着,无奈道,“好吧,我上就是了。不过为正君子之风,我倒杯水放在床中间,称为楚河汉界,我绝对不会越界,侵犯你。” “我相信你,”玄鸟笑着重新坐回床榻,褪下鞋子,身子往床榻里边挪去,嘀咕道,“我倒希望你乱来呢。” 她本以为声音这么小祁祁听不到,殊不知自己忘了祁祁乃是习武之人,听力非凡。 这道嘀咕丝毫不少地进到祁祁的耳朵里,让他老脸一红。 他从茶桌上倒了杯水,搁到床榻中间,自己脱下鞋子躺到床上,小心翼翼盖过被褥,生怕扯多了。 玄鸟心细如发,这些细节都没能逃出她的感知,漆黑中,她抿嘴一笑。 夜更深了。 玄鸟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属于身边男人的淡淡味道,迟迟不肯入睡。 她察觉男人的呼吸平稳起来,似是睡着了,便偷偷转过头来,打量着男人精勾细画的侧颜。高挺的鼻梁,英气逼人的浓眉,棱角分明的下颌。 耳畔是男人如孩童般绵长的呼吸声。 不自觉就陷了进去。 忘了出来。 外面夜色正好,窗前洒满了月光,交错的影子洒在地上。 一刻仿佛是永远。 第十七章:目的 翌日早晨,到了饭点,这次前来送饭的人换了,不再是张虎。 吃过早饭后,祁祁跟玄鸟解释了番,便前去关云天的住处。 他想跟关云天谈的自然是关于张虎的事。在这几天的相处下,关云天给他的印象是独断专行不喜别人插手,本想着这次要关云天将张虎也安排进明日的护镖困难不少,没想到关云天却答应得很干脆。 他猜应该是关云天也知道那事了,心里有愧于他和玄鸟,才答应得如此爽快。 关云天的态度,让他心里多多少少也安定了些,不再那么警惕整个镖行上下。 回房后,将此事与玄鸟说了,他便开始练剑。 这一天过得与昨天无异。祁祁练剑、打坐、吃饭,循环往复。夜里他还是想趴桌子上睡,但最后还是拗不过玄鸟,只得乖乖睡在床上。 次日,按照之前关云天的安排,拂晓前的半个多时辰祁祁便起了床。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褥,动作轻缓到了极致,没想到还是弄醒了旁边的玄鸟。 玄鸟微起身看着祁祁,秀眸惺忪,几缕凌乱的发丝垂在眼前,莫名有种不规整的美,问道,“是...是要出发了么?” “对不起,吵到你了,”祁祁下床,穿鞋穿衣。夜晚睡觉时,他只褪了一件外衫,身上还有一件轻衫。 “没事。那你去吧,我的话,你不必担心,”玄鸟说道。 “嗯,你也放心,我的存在对他们也是一种震慑,他们不敢太过恣肆,”祁祁安慰道。 玄鸟笑着点点头。 祁祁开始收拾东西,他需要带的东西也不多。几件换洗的衣衫,那把鞘上黄金双龙盘绕的黑鞘剑。 走前,他看了房里的玄鸟一眼,女人正好也在看着他,眼睛的惺忪消散了许多,重新变得水灵,就像一汪秋水。 他咳了咳,合门离去。 来到大厅前的大院,镖行一众兄弟已到了不少,其他也在陆续赶来。 站在大厅前的关云天见祁祁来到,笑道,“祁祁老弟!” 祁祁回以抱拳,跟众人一起搬运杂物。 杂物是些干粮、水囊、马草等。 搬运完后,天已微微亮。 临行前,众人拜了关公像。 而后一共二十人组成的镖队人手一匹马,出发了。 首先去往的自是雇主王家。王家在北街中部。 到了那后,祁祁看着那块王家牌匾,才猛地想起那畜生也姓王,敢情他此行似乎是为仇人家里做事啊? 但覆水难收,现在扭马回头显然说不过去。毕竟那王家虽然嚣张跋扈,但自己也杀了他们家后辈出气,玄鸟也没受什么伤。而且不走这镖,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更好的赚钱法子。于是便想着“赚仇人的钱似乎也不失为一件快事”来平复情绪。 为了避免被认出,他躲在队伍背后,用衣衫不着痕迹地掩住面容。那夜在琴坊,还是有许多人记得他的长相的。 他们此镖的护送“对象”早已在王家门前候着,那是一辆盛放着一个红色大箱子的木车。 此行领镖的是龙腾的三当家——赵刚。他与王家管事完成交接工作后,一行人便继续行路。 出了最近的北城门,祁祁、赵刚一行人继续赶路。 他们此镖的目的地是南浔城四百里外的关城,来回约莫十五日。他们要将王家交给他们的货物安全送到关城的王家商铺。事成之后,王家有重酬。 今天,他们中途小憩了两次,补充食物,给马喂草。 夜晚,一行人在林中扎营。 吃过食物后,在赵刚的提议下,弟兄们开始了比武。作为武人,本身骨子里或多或少就有一股好战,龙腾的掌事关云天又对此事有着许多推促。渐渐地龙腾的弟兄们就养成了一有机会便要比试比试的习惯。 此举不仅能促进弟兄们之间的友谊,还能让互相之间更加熟悉对方的实力,包括寻找缺点,改善招数,提升实力。 众人围成一个大圈,席地而坐。 最先站出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衫的男子,身形不胖不瘦,他喊道,“谁来挑战我?” “我来!”一个身穿黄衫的精瘦男子站了出来。 黑衫男子见对手是这个精瘦男子,面色略略浮现出了一丝凝重。此人修习的武技名为《阴风爪》,招式诡变多端,阴险刁钻。虽然杀伤力并不算出众,但持久战下来若能在对手身上留下不少伤口,那么杀伤力也极为可观了。 “上次输给你,是我大意,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黑衫男子说道。 “嘿嘿,”精瘦男子低眉一笑。 两人摆开阵型,同时出手。一般这种比试都是小比怡情,所以都不怎么用兵器。两人赤手空拳,对着对方冲去。 精瘦男子的速度要快上一线。两人接触之时,黑衫男子一拳对着精瘦男子轰去。不料拳将到时,精瘦男子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原来这精瘦男子在黑衫男子拳风将至时身形后仰,膝盖擦地,滑行起来。在擦过黑衫男子身边的时候,双手成爪,在黑衫男子大腿上一撕。 但他有所留手,只是撕碎了衣物,擦去了些许皮屑,否则这一下,黑衫男子至少见血。 饶是如此,黑衫男子也吃痛不已。 精瘦男子掠过黑衫男子身边,滑行出去半丈远。 黑衫男子回头对精瘦男子冲去,一脚踹出。 精瘦男子双手接下黑衫男子的脚,也一脚踢向黑衫男子的裆部。 黑衫男子身形向后仰,精瘦男子的脚堪堪擦着他的裆部而过。这时他的拳也轰向了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躲闪不及,中了这一拳,跌退数步,气血已然不稳。 黑衫男子咧嘴一笑,乘胜追击,最后在十招内拿下了精瘦男子。是以一脚即将踢到精瘦男子裆部的招式结束。 “如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会出阴招,我也会,”黑衫男子挑眉一笑。 精瘦男子瘪瘪嘴,悻悻地回到位置。 接下来又上来了一个红服男子,此人比黑衫男子要魁梧一些。 这第二场比试还是黑衫男子胜。他在力量上要输红服男子一线,但速度上他快红服男子一线。凭借着这个优势,算是比较轻松地取下了胜利。 连赢两场,黑衫男子情绪高涨,大喊道,“还有谁?还有谁上来挑战我?!” “我!”一个赤膀汉子站了出来。 祁祁看着这个人,略略皱眉。 此人正是张虎,那个对玄鸟有所企图的张虎。 张虎一上场,周围响起了一阵不小的欢呼,他在镖行中的名声不低,许多护镖中,他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看到是张虎上来,黑衫男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双脚不自觉就退后了两步。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张虎微微一笑,“来吧。” 两人拉开阵型。这一次是张虎率先出手。他奔掠起来,整个人宛如一头猛虎,携带着呼呼风势,令对面的黑衫男子面色凝重。 近身,张虎一个重拳轰向黑衫男子。 此拳速疾,黑衫男子自知避不开,便双手交叉迎接。 碰的一声,黑衫男子被张虎击退了数步,咳嗽几下。 张虎看了一眼圈里的祁祁,又看回黑衫男子,咧嘴一笑,再度冲了上去,又是一拳。 在绝对的力量劣势下,黑衫男子根本不敢想什么一手抵挡张虎攻击,另一手取其要害。否则只会既不能挡下对手的攻击,又会被对手击中。他只能全力抵挡,寻找某些可能存在的机会。 可张虎不给机会。 这一拳依然力大速疾。黑衫男子双手格挡,双方相碰,他只觉一股巨力从手臂传荡而来,身体不受控制倒退,气血翻涌。 张虎又看了人群中的祁祁一眼,而后对着黑衫男子第三度冲去。 这一次黑衫男子尝试避退,他在张虎冲来之时也向后暴退。他只抱着试试的心态,事实上他也确实只能试试。同样都在移动,张虎三两步便追上了他。 第三拳破风而来。 “我认输!”黑衫男子喊道,举起双手。 刷! 一阵汹涌的风声掠过黑衫男子的头部,张虎的拳头堪堪停在黑衫男子的面门,只差一点,就要打到黑衫男子。 张虎咧嘴一笑,收回拳式。 众人看着举手投降的黑衫男子,哈哈大笑。在他们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比试中,不能认输,若非要认输,那便会被视为软弱无能。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被人这样看待。 黑衫男子面色难看得很,可也没办法,在张虎那第三道汹涌的拳罡轰来时,他心底涌起一股浓郁的畏惧,下意识就喊出了认输。 当他反应过来时,话已出口。 黑衫男子悻悻地回到位置。 张虎笑着扫视众人一周,“有人要上来挑战我吗?” 大多数人都不敢直视张虎的眼神,怕被他盯上,叫自己上去。 第一遍无人应答,张虎又喊了第二遍,仍是无人应答。 他笑着,目光忽然锁定在圈子里的某道身影。 “祁祁兄弟,上来比比?” 第十八章:龙旂现世 祁祁莫名被张虎点到,心里有些诧异。入镖行那天,测试他的便是张虎。张虎已领教过他的功夫,应当知自己不敌他,但此刻为何明知却仍是如此呢? 在他这一思量间,时间过去了一两弹指。在场的众人除了张虎和赵刚,都不了解祁祁的深浅。眼下见他踌躇不动,便认为他是胆怯,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祁祁兄弟?”张虎站在祁祁身前半丈处,笑道。 祁祁没有急着站起,看了看周围人的眼神,想了想,心中有了决定,站起身来。既然张虎执意要挑战他,那他便顺水推舟,借此机会展露一下他的锋芒,好震慑震慑这群人,也让那些对他和玄鸟有所觊觎的人不得不掂量掂量。 毕竟说到底,他和玄鸟都是外人,对于龙腾镖行不怎么熟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能借此机会震慑一下他们,不失为一种明哲保身之法。 祁祁的应战,并没能令这些龙腾兄弟心中的鄙夷减少,反倒这些人看清了他的单薄身材,以及他身上的那种文弱书生气质后,心里更加的不屑了。 祁祁心细如发,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出他的眼睛。 他心里想的是,这一战过后,这些人就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那日与张虎一战,他并未动用全力,初试探了两下,便大概摸清了张虎的底细,便将速度控制在略高张虎一线的层次上,然后凭借着示敌以弱找准机会出其不意,才做到了看似强上张虎许多的表象。 他心知张虎心里一定也是清楚这点的,虽然不清楚张虎邀战他的具体用意,但他想这其中多少有些叵测。 那这第二战,便再多展露一线实力,让这些人好好瞧瞧。 两人拉开阵型,近乎同时冲向了对方。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脸颊有些火辣的疼,没想到这棕衣男子,速度竟如此快。 面对着朝自己冲来的祁祁,张虎心里也感到些许讶异。那日一战,他认为他输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轻敌、大意,若真论实力,祁祁即使在他之上,也定上不了多少。 但此刻他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 冲刺起来的祁祁就像一头猎豹,迅猛无比,在离张虎还有一丈多的距离,飞身而起,凌空一脚踹出。 张虎匆忙格挡,双手交叉横在身前。 下一瞬只听一声闷响,张虎直接倒飞而去,重重摔在地上。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那赵刚也是眼眸深邃。 祁祁一脚将张虎踹飞,继续向张虎追去。 张虎倒地后只觉气血紊乱,十分难耐,但也知此时刻不容缓,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而这时,一道凶猛的拳罡也席卷而来。 他仍是双手格挡,相碰之时,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传荡开来。但这次他有所准备,并未如方才那般狼狈倒飞,只是身子一震。 挡下这一拳,张虎双手外张,将祁祁的拳头甩飞,而后一拳轰向祁祁。 祁祁眼光一凛,目光锁定张虎的拳头,也一拳迎上去。 噗。 双拳相碰,张虎只觉拳头被震得发麻,仿佛手骨都要碎裂开来。但此刻不容他多想,因为祁祁的另一拳也在此时轰了过来。 张虎不敢再硬接,向后暴退,那拳罡便从身前扫过,劲风凌厉。 看到张虎竟是怯退,众人眼中的惊讶便更浓郁了。 祁祁继续对张虎攻去。他的招式凌厉,兼具山岳之重以及疾风之速,打得张虎节节败退。 张虎不仅无法结成有效的反击,就连防守、躲避也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噗的一声,祁祁又一次一拳轰在张虎交叉格挡的双手上,此刻张虎的身上已多处通红,全是因为祁祁的攻击所致。 一拳被挡,祁祁一咬牙,再来一记重拳砸到张虎身上,将他硬生生打退了一丈多。 这场比试以祁祁胜利告终,张虎狼狈下台,从这一刻起,再没人敢轻视祁祁。 一番猛攻也消耗了祁祁不少体力,他在原地喘着气,同时目光扫视众人,意指“你们还有谁要上来?” 无人应战。 过了两弹指,祁祁的气息恢复得差不多了,确认无人上来后,便走回位置。 “祁祁兄弟!” 一道沉哑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皆是一惊。三当家赵刚? 祁祁停下了脚步,也有些好奇地转头看去。只见圈子主位上的赵刚此时站了起来,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但自有一股让人感到压迫的战意。 他知道,这赵刚是龙腾三当家,实力位居整个镖行第三。 他未领教过关云天等人的武功,但单从他们能将张虎这种人震得服服帖帖来看,一定不低。 眼下赵刚喊他名字,不出意外也是挑战了。 “听我大哥说你武功不凡,方才你所展露出来的实力也是让我吃惊,我这人好战,想与祁祁兄弟切磋切磋,不知可否?” 赵刚朝祁祁走来。 祁祁没有马上回答,心里暗暗思忖着。若是平常有人这样向他邀战,不出意外他都是拒绝的。一是显露太多会有危险,二是没有什么意义。 但如今情况不同。 想来想去,他道,“可以!” 既然要杀鸡儆猴,那便挑最猛的鸡! 此话一出,一众龙腾兄弟都难以置信。虽然你将张虎从头压到尾,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和我们三当家的打啊!他可不是张虎。 他们只觉这个棕衣男子此时是胜了张虎后心里有些自满,以致于连挑战自己的人的实力都不想便随口答应。 “好!爽快!”赵刚大笑,“我敬祁祁兄弟是条汉子,既然是比试,那我没有不竭尽全力之理,否则显得我太过狂妄,不把祁祁兄弟放在眼里。” “这场比试,我会用刀,我的宝刀!” 祁祁眼睛微眯,好奇赵刚这一出又是什么目的。 “拿我的宝刀来!” 一个龙腾兄弟将一柄长刀递给了赵刚。 赵刚手握长刀,朝虚空一挥,刀芒炫目。 刀长三尺,黑柄,装饰朴素,刀尖三孔,孔中穿环。 “祁祁兄弟,此刀名为劈山,顾名思义,刀可劈山!此刀随我走镖多年,杀敌无数,历经血与火的砥砺,锋锐不凡!” 赵刚直视着祁祁的眼睛,“祁祁兄弟,你还不展露展露你的武器,给兄弟们看看?” 祁祁心中了然,原来这赵刚此举目的是他的武器。他来到龙腾这几天,除了为了获得信任那日,关云天亮出他的雎鸠剑,此外,他从未展露过自己所用的龙旂剑。 身在异地,防人之心不可无,展露太多不好。 “既是切磋,不至于真刀真枪。只要赵刚大哥认真对待,我不会觉得你没把我放在眼里,”祁祁道。 “哎!”赵刚不以为然,伸手对着祁祁,“打到这个时候,火药味已经够浓。兄弟们都想看看刺激的,我俩若不顺了他们的心意,岂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祁祁兄弟应该不想让兄弟们失望吧?” 祁祁看了看众人,仍是有些犹豫。 “是啊祁祁兄弟,拔剑吧!让大家伙开开眼界!” “听说祁祁兄弟剑法不凡,今日还是不要拂了兄弟们心意的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赵刚这时也适时地道,“是啊祁祁兄弟,你看兄弟们都这么说了,你就拔剑吧!” 祁祁此刻心里很是纠结。原先只打算多展露一些实力以震慑众人,不料跳出了个赵刚。赵刚也勉勉强强可以接受。但眼下还要他用剑,不免就露得有些多了。 过犹不及。 但眼下他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来想去... 既然如此,那便好好让你们瞧瞧龙旂剑的锋芒! 一咬牙,掀开布条,取出了裹在鞘中的龙旂剑。 看着众人,左手握鞘,右手缓按剑柄。 下一瞬,猛地拔剑出鞘。 炫光一闪,龙旂现世。众人只觉眼睛被刺得有些睁不开,这方天地凭空多出了一丝肃杀之气,让人感到一股透彻骨髓的冰寒。 过了半弹指,勉勉强强睁开眼,只见那个棕衣男子此刻身子直得犹如松柏,长发飘飘,左手握鞘,右手执剑,只是那么站着,却让人有一种此间一切不久就会萧条的感觉。 赵刚骇然,步子不自觉就退了一步,心里忽的生出了一丝退意。 “赵刚,请,”祁祁淡淡道。 拔了剑,他整个人说话的语气、用的称谓也都变了。 赵刚薄怒,但他怒的不是祁祁,而是自己。怒自己尚未战,就被单单只是显露了气势的对方震得心生退意。 赵刚仍是未动。 祁祁便又喊了一声,“赵刚,请。” 罢了,都没打呢,怎么就怂了。一咬牙,赵刚猛地冲向了祁祁,当头便是一刀,气势骇人。 祁祁连剑鞘也不丢,只是单手执剑。赵刚长刀斩来,他横剑在头顶。 铿的一声,众人大惊。 只见赵刚双手握刀猛劈,自己却是被弹开数步。 祁祁一笑,云淡风轻,骤然喉头响起一声低喝,掠了出去。奔掠中的他,身形微沉,双手外伸低垂,剑锋擦着地面而过,所过之处碰到的泥土、落叶不是被挤开,而是直接被整整齐齐地切割开来,切面平整光滑。 龙旂剑,锋锐如斯! 赵刚被这一声势震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木头人般呆立原地。 一声暴喝,祁祁飞身刺出一剑,这一刻剑光陡然暴涨,令所有人都不由得闭上了眼。疾风狂搅他的衣袍,这一剑一往无前,摧枯拉朽。 赵刚仍是纹丝不动,双脚犹如被钉死了般。 龙旂剑一寸一寸地逼近,光滑的剑身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亮。 距离又缩短了一些,此刻龙旂剑锋与赵刚相距不过半丈。 龙腾一众兄弟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快动啊,快动啊,三当家的快动啊,再不动就死了啊! 又过了一眨眼,此刻剑锋与赵刚相距仅剩半尺。 众人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嵌进肉里,一颗颗莹润的血珠蹦出。 最后一刻,剑锋即将刺进赵刚。 唰! 疾风猛然消散,剑锋顿在赵刚的眉心前。 到了最后一刻,赵刚都没有做出反应。 龙旂剑的剑锋只差一寸就刺入赵刚眉心,执剑之人倘若对度的把控有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不可能做到这般。要么远了一些,要么近了一些,刺进眉心。 无论哪种,都不完美。 铿的一声,赵刚手中的“劈山”脱手落地。 龙腾众人,瞠目结舌。 第十九章:扭转乾坤 此战过后,常常扎营时,会有人去找祁祁搭话。赵刚想将祁祁调到副位,祁祁拒绝了。每夜龙腾兄弟们的比试,再无人去骚扰祁祁。几乎每场比试下来,都会请祁祁指点一二。 就这样,他们顺利赶路了三天。 这天,他们来到一个峡谷入口。 赵刚举手示意众人停下,大声道,“兄弟们多加小心,我们要进峡谷了。”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跟随赵刚进入峡谷。此峡谷是通往关城的必经之地。龙腾此前有几镖途径过这个峡谷,几乎每次都在此遇到山贼。 山贼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几次他们都拿钱消灾,平安渡过。 不过那几次他们都是送人、送杂物,山贼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把他们劫了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一整箱金银财宝。 赵刚不敢保证山贼得知后会不动心。 进入峡谷之内,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狭长曲折的峡谷像一头吞噬的兽,让龙腾众兄弟的心境极其不稳定。 这里此前降过雨,峡谷两边不停有水珠滴落,地面坑坑洼洼。往上看去,峡谷大概有近十丈高。 祁祁、赵刚一行人穿行在峡谷中,马蹄踏着水洼啪啪作响。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三十多丈。 忽然停了下来。 此刻,在前方六七丈处,站着一群人,这些人衣衫缝缝补补,蓬乱的头发随意地用草根扎起来,皮肤黝黑,手上都扛着大刀、宽剑。 祁祁下意识地往头顶一看,只见山顶两边都排满了弓手,一个个拉着满月弓直指他们。 要想过此峡谷,绝非易事。 赵刚下马上前,抱拳道,“各位好汉,我们是南浔城龙腾镖行的,还请开路放行。” “南浔龙腾?熟人了,”领头的女人说道。 祁祁这时才注意到山贼领头的竟是一位女人,而且是一位容貌秀丽的女人。女人虽然穿着简陋,但难掩其妍婉风姿。青丝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不仅柔顺,而且用一根树枝绾好,端庄得体。 她的身材极其高挑,一块简陋的遮布下是一对白皙玉润的长腿。持剑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那些个糙汉不是扛在肩上,就是把玩在手上,姿势随意而慵懒。 她则是剑尖指地,剑客风姿毕露。 她把话说完,“老规矩,一万铜钱。” 赵刚笑道,“万两铜钱是不是有些多了?” 女人捋去鬓角的垂丝,动作柔婉,话锋却是极其犀利,“你当这是菜场买菜呢?还讨价还价?本姑娘是不是应该给你打个折?” 若是平常敢有人跟赵刚这样说话,那人不死也得半残,但现在他只能讪笑道,“不敢,那便万两铜钱。” 赵刚抬头看了看山顶上的弓手,命张虎将钱交给女人。 女人手捧钱袋掂了掂,点点头,抛给了身旁的人,而后对着赵刚等人一扬下巴,“去,检查检查他们的货。” 赵刚心湖大震,这样一来箱子里的东西不就暴露了? 龙腾一众兄弟都紧张起来。 几个糙汉扛着大刀走向赵刚等人。 赵刚道,“这位女侠,既然我们买路钱也给了,你们就不必这样了吧?我们还着急赶路呢。若是你们收了钱还耽搁了我们走镖,心里不会过意不去么?” 糙汉们停了下来,看向女人。 女人顿了顿,挑眉道,“怕什么?检查一下用不了多少时间。你们的镖该何时到仍能何时到。” 糙汉们继续前进。 “我们镖行有个规矩,货不开盖,一旦开了便是犯了忌讳,从此镖路不顺,”赵刚严声道。 糙汉们又一次停下,看向女人。 “嘁,”女人不以为意的,“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了,之前几次都没见你们吭声,怎么这次就突然多了个规矩?” 不等糙汉动,赵刚道。 “无论如何,这盖你们不能开。还请女侠快快给我们放行,不要耽搁了我们走镖。” 女人黛眉微蹙,怒道“废话少说!给我搜!” “尔敢?!”赵刚一行人拔剑指向几个糙汉。 糙汉们回头看向女人。 女人缓缓提剑指向赵刚,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如果你胆敢动弹,今日我让你们统统葬身于此!” 赵刚咬牙切齿,最终只能收回劈山。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几个糙汉掀开盖子,往里看去,略一皱眉,是些锦衣、胭脂等物。他们将此事告知女人,女人淡淡下令,“往里面搜!” 赵刚心一揪。 几个糙汉把手伸进箱子深处,鼓捣了会儿,掏出来,众人一看,竟是金银首饰。 几个糙汉将东西放回去,走回女人身边。 赵刚等人默默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女人、山贼定定地看着他们,迟迟未言。 峡谷的温度忽然变低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颤栗的寒意。 祁祁默默把手按在了龙旂剑的剑柄上,这一按,他周身的温度骤降,降得比周围那些地方还要低。 女人、山贼终于有所动作,他们与赵刚等人一样,手按在了各自兵器上。 赵刚等人都感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心跳不由得加速。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某一刻,一道娇喝划破长空。 “杀!” 话音落下,双方拔剑冲刺,一个个狰狞咆哮,脚下“踏踏”不断,一时间尘埃激扬,如此骇然声势,有如千军万马袭来一般。 山顶的弓手松开满月弓,箭矢划破长空犹如长虹般飚射向赵刚等人。 赵刚等人一边冲锋,一边挥剑斩开箭矢。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容应付,有的反应不及时,直接被箭矢洞穿身体,滑倒下来。这一波箭雨,取得了不小的成效,灭了好几个龙腾兄弟。 双方这时短兵相接,铁器相碰,一时间铿锵不断。 此刻双方已然混战起来,敌我不分,山顶的弓手便丢下弓箭,迅速下山。 原先在地面的山贼就有二十几人,待山顶的那些可能不下三十之数的山贼下来,赵刚这般只怕难以抵挡。 龙腾这边一马当先的自是赵刚,他一跃而起,长刀劈山撕裂空气怒斩而去。 他的对手是那高挑女人。女人虽身段婀娜,与那些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没什么区别,但气势凌厉,完全不输男人。 面对赵刚的怒斩,她一迎而上,手中长剑一斩,与劈山狠狠地撞在一起。 一道清脆贯耳的声音响起,双方各退了几步。 “我赵刚素来以雄浑霸道著称,没想到女侠真气的内力也完全不输于我,”赵刚惊讶道。 “废话少说!”一声娇喝,女人一剑直直刺了过来。 赵刚不遑多让,迎了上去。双方战在一起,各自都是真气浑厚的主,一招一式蕴含着极强的内力,打得空气中爆炸连绵,尘埃漫天。不过双方实力不相上下,若不走个几十上百招,一时半会决不出胜负。 龙腾兄弟起初经历过一波箭雨的消耗,交战之时,气息便是弱了一分,加上死了三个兄弟,人数上的劣势,导致一开始便陷入了劣势。 他们一对一必定不输山贼,但一对二甚至一对三不免捉襟见肘起来。这边赵刚与长腿女人刚过了七八招,那边龙腾兄弟就被斩了两三个。 鲜血激发了山贼的战意,他们愈战愈勇,先是冲进龙腾的阵型,而后破坏阵型,势不可挡。 与长腿女人交手的赵刚难免因为兄弟的死而分心。而高手过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最最忌讳分心。他这一分心,导致慢防了女人的一道剑招。下一刻只觉腰部一阵剧痛,止不住龇牙咧嘴。那是女人一剑如飞鸿般掠过他的腰部。 他不敢再分心,全神贯注于与女人的交手。他是这场战斗中龙腾的最大支柱,倘若他也倒了,那么所有兄弟必将葬身于此。 只是,身中一剑,他在力量与气势上不可避免地输了女人一线,纵使已经打起精神,也无法避免被女人压着打。 胜利在望,女人得意一笑,出手更加迅猛,一时间剑影缭乱,令赵刚捉襟见肘。 赵刚的内心是焦急的,一边龙腾陷入了劣势,急需有人站出来,一边他这里战况也吃紧,分身乏术。而若不分身,弟兄们只会相继死去,最后也是输。 无论左还是右,都行不通,进退两难,仿佛这场战斗他们龙腾的败局已经注定。 更何况,山顶的那些山贼还没下来呢。 可他忘了一人。 如果此战有变数,变数就是他忽略的人。 在场中一角,是一个呈现一边倒的战局。那是一个摧枯拉朽般势不可挡的棕衣男子,手起剑落,一人废掉。 无人能在他手中走过两招,要么一招就被他重伤,要么一招先格挡,二招再废。 此人有所留手,虽然许多人在他手下见了血,倒地不起,但都不伤及根基,日后正常调养,仍能生龙活虎。不然就是直接被他打晕过去。 短短一弹指,他就废了十个山贼,衣不沾血,脚不沾污,飘逸无比。而后他加入到另一边的战局,这里龙腾兄弟被山贼碾压着打,时不时便有一人重伤倒地甚至当场毙命。 他的到来,瞬间瓦解了颓势,扭转乾坤。他的出剑缥缈诡谲,加上速疾,整个人如一抹幽云飘旋于此间,山贼根本无法抵挡。 两弹指,剩下的十几个山贼统统倒地不起。 龙腾一众兄弟正想欢呼,迎接胜利的到来—— 而这时,山顶的那几十个山贼也恰好到来。 龙腾众人一惊。 祁祁眼目微眯。 此战,还没完! 黑压压的几十个山贼朝祁祁等人冲来,声势撼天。 祁祁一骑绝尘冲了上去,在人数上的劣势下,他若不挡住绝大部分的山贼,身边这十几个龙腾兄弟是断不可能与山贼抗衡的。 这波山贼的领头是个刀疤汉子,见祁祁独自一人冲来,嗤之以鼻地道,“哼!不自量力!逞威风也不看场合!” 说着,他也加快了步伐,将速度拔升到极致,身上长衫在风中咧咧作响。 很快,祁祁与刀疤汉相距只有两丈不到。两人近乎同时跃起,各自冲对方挥剑斩去。 这一刻,祁祁身后的龙腾兄弟,刀疤汉身后的山贼。 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铿! 一道嘹亮的声响轰然炸起,众人只见一道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擦着地面滑出了好几丈远。 正是刀疤汉! 那棕衣男子一剑斩退刀疤汉,兀自前冲,势不可挡。 “好!” 十几个龙腾兄弟一边冲锋一边大喊道。 山贼赶忙扶起自家领头,迎了上去。 双方短兵相接,祁祁仍是一马当先,飞起一剑,炫光一闪,便有好几个山贼跌飞而去。 落地之后,又是一个横斩,断掉几个山贼的武器。 冲进人群中,龙旂在手中如飞鸿般划弧,唯美却带着致命的危险,一剑出,至少三个山贼遭殃,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他的剑招,仿佛不再是招,而是舞! 曼妙而致命的舞。 只不过,龙腾这边虽有祁祁的存在,但一时半会也难以完全弥补人数上的绝对差距。十几对几十,除了祁祁,所有的龙腾兄弟都在挨打,稍不留神便是重伤。在祁祁斩出两剑时,龙腾兄弟也阵亡了三个。 这时,刀疤汉也冲到了祁祁面前。他这边属他最强,他若不挡住祁祁,自己这边纵使人再多,也难逃一败。 “阁下是谁?南浔龙腾未曾听闻你这号人,想来并非龙腾之人,还请速速离开,我们不想与你为敌!” 祁祁一剑斩翻四个山贼,一跃而起,半空一个侧旋,猛地一剑当头斩下。 刀疤汉骇然,急忙长刀横在头顶,旋即只听“铿”的一声,如雷贯耳。 刀疤汉被祁祁压得单膝跪地。 “我不曾杀你们一人,为何你们却如此心狠手辣,不留龙腾兄弟一命?”祁祁眼光如剑。 “呵!阁下未免也太妇人之仁。行走江湖,哪能不见血?你大可把我兄弟杀了。我们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在此前,我们也会将你们龙腾所有人杀净!” 祁祁怒极,将力量提到极致,压得刀疤汉变成了双膝跪地。而后他一剑划开了刀疤汉的胸膛,一脚将其踹飞。 第二十章:八极剑,第三剑! 眼见自家领头都被重伤,山贼不寒而栗,战意削减了大半。 祁祁冲进山贼群中,剑出如舞,带着仅剩的七八个龙腾兄弟清洗着战场。 几弹指后,所有山贼尽皆被杀、被废。杀的出自龙腾兄弟之手,废的出自祁祁。即便刀疤汉说出那样的话,祁祁也不忍痛下杀手。 战况结束,龙腾兄弟想将那些已无还手之力的山贼统统杀掉,被祁祁阻止了。他们心里虽然愤怒祁祁妇人之仁,但毕竟打也打不过他,而且自己能活到现在也全亏了他,只能姑且咽下这口恶气。 另一边,赵刚与女人犹在战着。打到现在,虽然未分胜负,但女人明显取得了大优势,赵刚身上多处剑伤,鲜血淋漓,反观女人,除了沾染了一些赵刚的血污,并未受伤。相信不出十招,就能打败赵刚。 可惜她没有机会了。 只听一道风声,一道身影如翔鸟般划过长空,墨黑剑光一闪,便见到那女人弹退几步,长剑离手,插进几丈外的土中。 噗的一声,祁祁落地,飘逸绝尘。 赵刚还想诛杀女人,祁祁一剑将他退了去,“够了赵刚!” “凭什么?!”赵刚大吼。 “她不曾杀你们一人,不至于死,”祁祁说道。 “但是她兄弟杀了我的兄弟!”赵刚咆哮。 龙腾众人也是愤愤不平。 “他们杀了你们十几人,你们也杀了他们十几人,一命还一命,可以了,”祁祁说。 “放屁!”赵刚吐了口唾沫,挥刀斩向身边的一个重伤倒地的山贼。 然而他刀未落下,便铿的一声,被一把黑剑荡开了去。 祁祁声音含了一份怒意,“我说...够了!” 赵刚额头青筋跳动,盯了祁祁很久,最终,他收刀。 赵刚和仅剩的八个龙腾兄弟将死去的兄弟原地埋葬,确认货物无碍后,上马。 就在此刻,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并且在迅速扩大,赵刚等人看去,毛骨悚然。 只见峡谷两端,尘土飞扬间,各有一批人马黑压压地冲来。 赵刚认出了其中一个领头,正是南浔一大镖行——烈马! 赵刚叫苦不迭,接下来,又少不了一场恶战。 ······ 碰碰。 “是谁?”玄鸟看着门口道。 “是玄鸟姑娘吗?我家大哥关云天想请你到大厅去聊聊天,”外面响起一个男音。 玄鸟犹豫了会儿,起身开门,“关云天大哥怎么会突然想起叫我去呢?” 这个龙腾兄弟见到一袭粉裙、婀娜娇媚的玄鸟,不由得出了那么一会儿神,心想难怪自家大哥要趁那书生不在请她过去,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干放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不请去聊聊吧? “哦!就是单纯想请姑娘过去聊聊天,兄弟们都知道玄鸟姑娘琴艺卓绝,想着能够领略一二。” “嗯...那好吧,我随你过去便是,”玄鸟柔柔地应道。 走在廊中,龙腾兄弟在前,玄鸟在后。即便两人隔了半丈多的距离,但那龙腾兄弟仍是闻得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玄鸟的馥郁,心猿意马。 大厅。 “大哥,那璇音琴坊的玄鸟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绝?”东边这列位置的主位上,龙腾的二当家王虎问道。 “不错,我并非夸大其词。这玄鸟姑娘,你未见其人,未闻其音,只是听周边人对她的评价,你就会迫切想要认识她。而一旦你认识了她,便犹如深陷沼泽,脑海之中她的倩影再也挥之不去,有她在的地方,你的视线再也离不开她。” “若真有大哥说的那么玄乎,我倒真想见见她了,”王虎笑道。 “别急,我让兄弟去请她了,她马上就到,”关云天笑道。 踏踏~。 “哟,你听,这不来了么?”关云天笑道。 大厅里坐着的,站着的,所有龙腾兄弟都注视着门口。 片刻,先是一尾翩翩的裙摆飘入视线,所有龙腾兄弟虎躯一震。 随后是一对裹着粉色绣鞋的白皙玉足,白得有些过分,过分得连那一根根细嫩的青筋也探头探脑地显露在脚板上。 所有龙腾兄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视线往上抬,目光顿时就呆滞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儿啊? 眉目如画,腮凝新荔,发髻高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温婉,宛如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白璧无瑕,美艳得不可方物。 玄鸟一走进来就看到这个架势,不免愣了一愣。 关云天最先回过神来,用力地咳了咳,才把其余所有龙腾兄弟都拉回现实。 “来人啊,给玄鸟姑娘抽张椅子,”关云天道。 玄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坐在那张龙腾兄弟搬来的椅子上,问道,“听闻那位小兄说关云天大哥想请我来闲聊一会儿,不知是想聊些什么呢?” “比起聊,我们这些个兄弟倒更愿意听听你的曲儿,”关云天笑道。 “哦?”玄鸟讶异的。 这时一个龙腾兄弟将一张七弦琴摆到玄鸟身前。 “玄鸟姑娘,不知我们这些兄弟今日是否有幸听你一曲呢?”关云天笑问。 出了张虎那档子事,玄鸟对龙腾上下一直心存戒备,此刻也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至少目前看来,这些人并无他意。 顿了顿,开始抚琴。 ······ “赵刚,你带他们去挡这边,我去那边!”话落,祁祁对着峡谷出口的那队人马冲去。 赵刚一咬牙,也带着剩下的八个龙腾弟兄迎向了峡谷入口的那队人马。 祁祁奔掠之快,风驰电掣,转瞬间与那队人马相遇。他飞身就是一剑,将五个敌人斩下马来。跳进人群中,开始近距离厮杀。 赵刚这边,虽然己方人数极少,但事已至此,也唯有硬着头皮冲。当然,这不是在书写什么神话故事。他们一共九人,自是挡不住对方几十人。在双方交手的那一刻,他们便陷入了彻彻底底的劣势。一个兄弟直接被斩杀,身首分离。 祁祁也是后继无力,斩了漂漂亮亮的几剑,便萎靡而下,对方人太多了。他废了几个,对方就立马补上来几个,无穷无尽,而他一人之力终有穷尽之时。 短短片刻,他的一身棕衣变得残破不堪,身上刀伤、剑伤数不胜数。 终于,在斩出第十三剑后,敌人的一剑也是刺进了他的腹部。那一刻他只觉浑身要被撕裂般,止不住地龇牙咧嘴,紧接着又有一拳轰在他面门上,将他整个人打倒在地。 那头戴红巾的男子冷笑着一脚将祁祁的头踩进地里,长刀横在祁祁脖颈前,刀芒炫目。 另一边,也是如出一辙的光景。 八个龙腾兄弟尽皆被斩,赵刚被束缚全身,动弹不得。 烈马镖行的两队人马各自拖着祁祁、赵刚,以及那辆装着金银财宝的车子,到峡谷中间汇合。 一人打开那箱子一看,眼冒金光,“大哥你看!全是金子!” “不必看了,”头巾男子摆摆手道,“我就是知道有这箱金子才干这么一出的。” 赵刚奋力挣扎了几下,毫无用处,反倒被那束缚着他的几人赏了几下拳脚,鼻青脸肿。 祁祁仍是被人一脚踩在地面,动弹不得,也不挣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头巾男子看着赵刚,戏谑道,“你们龙腾行走江湖多年,小心谨慎,是不是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我们烈马给算计了?” “呸!小人!”赵刚怒道。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小人,有的只是成王败寇。你们龙腾的存在,也抢了我们烈马不少生意。关云天接手你们龙腾之前,上一任龙腾掌舵也劫了我们烈马不少镖子。” 头巾男子一笑,“礼尚往来罢了。” 赵刚不再说,因为这头巾男子所言无虚,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江湖不就是这样么?恩恩怨怨,至死也不曾休。今天我们劫了你们一镖,明日指不定你们又劫了回来。” “少废话!动手吧!我赵刚是条铁汉子,今日被你们算计于此,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是我要提醒你,我大哥关云天,定会替我屠尽你们烈马!为我报仇!”赵刚怒道。 头巾男子笑道,“你如何肯定关云天一定知道是我们烈马做的呢?” “哼!”赵刚不屑的。 “你呢?”头巾男子看向被踩在地面的祁祁,“你就没什么话要说么?” 祁祁淡淡地看着头巾男子,眼神古井无波。 “好嘛,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便送你们上路!” 话落,头巾男子与另外一人同时对着祁祁、赵刚挥刀斩下。 这一刻,峡谷里的风... 似乎更萧瑟了。 那长刀的炫芒倒映在祁祁、赵刚两人眼中,不断地逼近、扩大... 直至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两柄长刀来到祁祁、赵刚的脖颈前,再过一瞬,他们便会... 身首分离。 风骤然大了起来,呼呼作响大有企图席卷一切之势。 千钧一发之际祁祁猛地拍地而起,直接将压着他的那人撞飞。 墨黑剑光一闪,双龙盘绕的龙旂闪现手中。 这一瞬,天地一寂。 “八极剑,控八极力——” “一剑破天!” 下一瞬,天地崩塌! 第二十一章: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这一剑摧枯拉朽,烈马镖行的所有人都呈溃败之势向后跌飞,兵器脱手而飞,人仰马翻。凌厉的剑气裹挟着人和尘灰形成了浑浊泥石流向着峡谷的两口疯涌而去,声势骇然。 当风波平息后,烈马无一人站着,或倒下,或打滚,身上的布甲、铁甲崩裂残破,兵器断裂,足可见祁祁这道剑气究竟有多霸道。 在祁祁附近未受波及的赵刚和长腿女人见此一幕,皆是目瞪口呆。赵刚倒还好,此前就听闻过祁祁剑术不凡,有些心理准备,但饶是如此,也难免大吃一惊。而这对祁祁未有耳闻的女人,则是如同亲眼目睹仙人飞升一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祁祁扫了倒在地上的一众烈马兄弟,确认此战算是结束后,便走到赵刚身边,伸出手,道,“还能站起来么?” 赵刚苦笑一声,抓住祁祁的手,借力站起。 “走镖多年,见过无数的厮杀,但未曾有一次,惨烈到这般境地,真是令人唏嘘,”赵刚感叹道。 顿了顿,赵刚又道,“祁祁兄弟随我将龙腾的兄弟们埋了吧?” “嗯,”祁祁答应得很干脆。 龙腾此行不算祁祁,有三十人,现如今只有赵刚活着,其余二十九人尽皆毙命。 祁祁和赵刚将龙腾的兄弟们就地埋葬,正动着,忽有一道声音响起。 “我来帮你们吧。” 两人一愣,看过去,是那长腿女人。祁祁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赵刚则是仇视着女人,眼中闪烁着怒火,“我不杀你就是对你天大的恩赐,现在还要过来恶心我?” 女人也是毫不示弱,“你根本打不赢我,若不是他,你早死于我剑下了。真要说恩赐,那也是他对我的恩赐,与你何关?” 赵刚怒道,“你这个——” “好了!”祁祁大声打断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先将弟兄们好生葬了吧。” 赵刚和女人便闭口,互相瞪了一眼,开始一起掘土。 正挖着,女人说道,“其实我不是他们的人。” 祁祁和赵刚脸上浮起一抹错愕。 “确切地说,我跟他们算合作者的关系,”女人娓娓道来,“他们瞧上我武功不凡,我瞧上他们油水颇多,便与他们合作,劫这谷中经过的人马,事后按劳分成。” “嗯,”祁祁点点头,他对这女人并无多少恶意,在先前的厮杀中,女人不曾杀一人,而占山为王打劫一事,虽然道义上说不过去,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为求谋生,无可厚非。而且上了贼船,生命、利益绑在一起,有时候有些事被逼无奈,不得不为。 赵刚不以为然,恶心地吐了一口唾沫,“我呸!合作?你们那叫勾结!分成?你们那叫分赃!” 女人笑道,“都是混江湖的,谁手中没干过点坏事呢?你赵刚又能干净到哪去?在这讥讽我?不过半径八两罢了。” 听闻此言,赵刚也不再说,女人说得没错,都是半斤八两,他啐这两句,也只是为了排解排解心头之恨,毕竟死了那么多兄弟,今后招兵买马,练兵练马,又是一项大工程。 女人犹豫了会儿,问道,“这位...剑侠...?” “嗯?”祁祁挑眉。 “称呼你为剑侠应该不算不敬吧?”女人笑道。 “叫我祁祁便可,”祁祁失笑道。 “我叫锦鸾...你刚才所用的招式,应该是‘剑气’吧?”锦鸾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祁祁坦荡承认,此前在龙腾镖行中担心暴露太多,遂一直隐藏着此事,现如今危难当头,剑气不得不用,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也藏不住。 “祁祁剑侠真是天赋异禀,我瞧你不过十八九岁,江湖中能像你这般年轻时便悟出‘元气’的可真不多,”锦鸾由衷的称赞道。 祁祁失笑道,“江湖江湖,锦鸾姑娘又曾走过几个江湖?这茫茫世界,无奇不有,你只是见得少,不代表我真厉害。” “你谦虚了,”锦鸾笑道。 赵刚这时有些不悦地插嘴道,“我不得不插一句,现在正是葬我龙腾兄弟的时候,情绪悲伤之极,你这个女人却拉着祁祁兄弟谈笑打趣,是不是有些不识场合?” 锦鸾冷冷一笑,“死的是你的兄弟,又非我的兄弟,况且我见这祁祁兄弟与你交谈间也颇有些生分,想来也只是与你们龙腾合作,并非拜把子的兄弟,那他也对你们这些兄弟之死并无多少羁绊。” “所以我们聊我们的,你有何好不满的?” 赵刚闻言气得咬牙切齿。 祁祁只得劝道,“好了锦鸾姑娘,话莫说得太过了,若真有交谈之心,还是先将这些兄弟们葬好再说吧。” “好,我听你的!”锦鸾欣然应允。 半个时辰后,祁祁三人总算是将二十九个龙腾兄弟全部葬好。 赵刚对着一众土里的兄弟拜了拜,道,“众兄弟随我仗剑多年,情深义重,今我赵刚无能,不能保你们平安,实在有愧。你们就放心地去吧,你们的家人活着的龙腾兄弟会好生照拂的。” “保重!” 赵刚在地上重重一跪,这一刻,铁骨铮铮。 祁祁见状,也有些动容,虽与这龙腾并无多少情分,因为玄鸟、张虎一事对龙腾也颇有些看法,但此刻还是作了一揖。 生死是大事,此间有天堑,心中难免感慨,若是他死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应该眼前一黑,思绪遁入永夜,再也记不得什么了吧? 会有人缅怀他吗? 说不定。 但他一定是不能再缅怀任何人了。 心细如发的锦鸾见祁祁、赵刚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也收敛了那份跳脱,她不懂那些大家闺秀的礼仪,只对墓地轻轻拜了一拜。 说来这些龙腾兄弟的死多少也与她有些关系,毕竟是她缠住了赵刚,若让赵刚去帮他的兄弟,也许现在还能多活几个龙腾兄弟吧? 想到这,心中不免涌起一丝自责,多年来养成的信仰有了一丝松动,有些怀疑当初与这些山贼合作的决定是否真的妥当。 “走吧,死去的人可以歇着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有更远的路要走呢!”祁祁笑着说道,此话也不无安慰赵刚之意。 锦鸾也是螓首微点。 赵刚点点头,深呼吸了几口气,对着那躺在地上的烈马领头走去,“我去把他们烈马的二当家擒来,他在烈马中举足轻重,挟持了他,烈马不敢再轻举妄动,报复我们。” “嗯,”祁祁点点头。 赵刚走到其人身边,伸手去抓。 “大胆,不准动我!”头巾男子正是他们烈马此行的领头,也是他们镖行的二当家,先前祁祁的那道剑气,首当其冲的便是他,那一刻甲胄、肉身统统崩裂,现在倒地不起,动弹不得,只剩下嘴巴还能说话。 “都这般模样了,还放狠话呢?”赵刚冷笑道,将头巾男子绑好,丢到马车上。 “祁祁兄弟,上马吧,”赵刚道。 “嗯,”祁祁收剑上马。 “那我...也跟你们一起?”锦鸾怯怯地问道。 “可以,”祁祁点点头,“只要此行顺路的话。” “你们去的是关城吧?这条路通向的便是那,”锦鸾问道。 “嗯,”祁祁回道。 “那就顺路,一起走吧!嘻嘻,”锦鸾巧笑倩兮。 就这样,赵刚驾着那辆载着货物的马车,祁祁、锦鸾各一匹马,对着峡谷的出口,关城的方向。 出发了。 第二十二章:一瞬间的闪回 此刻,整个龙腾大厅浸淫在一阵缥缈空灵的琴音之中,方方正正、朴实无华的大厅,因这琴音的渲染,隐隐有种虚无仙境的错觉。 坐在大厅中央的粉裙姑娘纤长的葱指拨弄着琴弦,此曲名为《阳春白雪》,琴音清畅,曲风轻快,让人脑海浮现出一副春来时,万物复苏,暖阳照地,冰雪融化的景象。 大厅主位以及两侧的位置坐的都是些魁梧精壮的糙汉,皮肤或古铜或黝黑,以致于大厅中央坐着的这么一位娇艳可柔、气质娴婉的姑娘,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女子的存在,委实令这本来有些单调无趣的大厅,多了一丝古色古香,多了一丝明艳轻快。 这是玄鸟弹的第五曲了,前四曲奏完这些人都无听罢之意,她只得再奏第五曲。寄人篱下,主人家要听曲,她自无不让其尽兴之理。 但奏完这第五曲《阳春白雪》,就不再有第六曲了,凡事都有个度。 片刻,曲罢,玄鸟起身,佯装倦怠地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有些疲倦地道,“云天大哥,各位龙腾兄弟,玄鸟有些乏了,想回去歇息了,今日抚琴一事就此作罢吧,如何?” “再弹一曲吧,玄鸟姑娘,”关云天笑道。 其他兄弟也是起哄道,“再弹一曲吧!” 玄鸟犹豫了会儿,坚持道,“为让各位兄弟尽兴,我已弹了五曲了,现我已乏了,云天大哥仍是要我弹,不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哈哈,好,是我粗心了,既然如此,玄鸟姑娘就先回房歇息吧!”关云天笑道。 “谢过云天大哥,谢过各位兄弟,”玄鸟对着关云天等人施了个万福常礼,缓缓退去。 “来个兄弟,送玄鸟姑娘回房!”关云天道。 望着玄鸟离去的背影,关云天等人一直笑着,待玄鸟走远后,一个龙腾兄弟问道,“大哥,你真的...决定了?” “如此美人加宝物,有何可犹豫的?”关云天想也不想地道。 “也是,大哥果敢!” “呵呵,不值一提。若是你在我这个位置,忽然有天碰到这么一份上天送的大礼,也会毫不犹豫设法谋之的,”关云天笑道。 ······ 夜晚,祁祁、锦鸾和赵刚三人在一处密林扎营。三人将货物藏在隐秘处,用灌木丛挡好,靠着山壁坐下。 赵刚将两块干粮丢给祁祁,“祁祁兄弟,吃点东西。” “谢过,”祁祁接下干粮,抱拳道。 锦鸾下意识伸手去接,旋即意识到赵刚怎会给自己食物,可不等收回手,那赵刚已是先一步瞪了她一眼,那样子自是在说,“没你的份儿,别想了!” 锦鸾气得直跺脚,“王八蛋!” “吃我的吧,”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锦鸾看过去,一袭棕衣的祁祁正淡淡笑着递过来一块干粮,嘴角微扬不浓不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因为白天的战斗,棕衣沾染了不少的血迹,但也难掩其身上那股淡淡的儒雅气息。 锦鸾有那么一瞬间心跳漏了半拍,脸“蹭”地就红了,忘了作出回应。 “锦鸾?”祁祁又喊了一声。 “额...哦!谢...谢谢你...”锦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红着脸接过祁祁手中递来的干粮。 “呵呵,”见锦鸾这不知所措的样子,祁祁也不由一笑。 于是,锦鸾脸上的红霞更浓了。 “祁祁兄弟,你给她作甚?”旁边的赵刚不满地道。 “身为男子,总不能饿着人家姑娘吧?”祁祁说道。 “你要这样,我也不会多给你一块的,”赵刚威胁道。 “没事,”祁祁淡淡一笑,“我也吃不了这么多,给她一块也无妨。” “你...!这...!哎...”赵刚语无伦次,最后叹了口气。 锦鸾见状,心里有些自责,将干粮还给了祁祁,“还是你吃吧,我不饿。” “好了,别说傻话了,赶了那么久的路,怎会不饿呢?”祁祁没有伸手去接锦鸾递过来的干粮。 “可是——”锦鸾。 “吃吧,”祁祁打断道,“你要还给我,我就敢丢了,你信不信?” “啊?”锦鸾吃了一惊,呆呆地注视着祁祁。没想到祁祁会说出这么硬气的话,倒不是觉得祁祁性情软弱,而是对他的印象都是谦谦君子,按理来说与姑娘交谈,说不出这么决绝的话才对。 过了片刻,看祁祁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锦鸾只得收回干粮,吃了起来。 两人都不再说,专心进食。 忽然,一块干粮扔到祁祁手中,是赵刚丢出的,他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也丢了一块给锦鸾,继续埋头吃食。 祁祁、锦鸾愣了一愣,相视一眼,都读出了对方眼中掩饰不住的笑意。 过了片刻,祁祁最先吃完,起身说道,“你们继续吃,我去打些水来。” “我吃完了,我也去!”锦鸾站起身,拍拍衣服说道。 祁祁目光如炬,看见了被锦鸾藏在草地里的干粮,笑道,“你继续吃吧,我一个人就好了。” “回来再吃也没事,走!”锦鸾朝着前方一挺胸脯,迈着轻快的步子自顾自地先走一步。 跳脱的样子令祁祁一瞬间失了神,思绪猛地被拉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 一道也是如眼前锦鸾一般跳脱活泼的倩影浮现在脑海,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祁祁心潮激荡,开始不停甩头,试图驱逐那肆意霸占脑海的画面,如果任由那画面始终占据着脑海,他一定又会回到像过去那般浑浑噩噩的状态。 那不是那个人所希望看到的。 走在前面的锦鸾发现祁祁一直没跟上来,不禁回头看去,便看到了祁祁恍惚犹如陷入魔怔的样子,当即吓了一跳,急忙跑到祁祁身边,伸手在祁祁眼前挥动,唤道,“祁祁?祁祁?祁祁你怎么了?” 突然猛地一下,所有的思绪都消散破灭,祁祁全身一震,终于是回过神来。 一股虚脱感遍布全身,不比历经一番厮杀弱,摸了摸背部,才发现不知何时背部的衣衫也被冷汗浸湿了。 “祁祁?”锦鸾担忧道。 祁祁听到声音,看向锦鸾,挤出一丝笑意,“没事,我们走吧。” “你刚才...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差...”锦鸾看着祁祁浮起一丝苍白的脸颊道。 “不要问,”祁祁语气透着一丝如冰般的坚决。 锦鸾被祁祁这个样子吓到了,有些错愕,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淡如水的祁祁,竟也会有这般深入骨髓的寒冷模样。 她识趣地不再问,也是心疼地不愿问,不管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件事情一定是一块祁祁不愿被揭露的伤疤。 好心疼啊... 看着祁祁这个样子,她心里想到。 于是,两人各怀心事,一前一后,祁祁在前,锦鸾在后,揣着水袋来到了附近的河边。 月明星稀,河流的水面上倒映着天上月牙的光影,许是近水的缘故,河流周边的绿植格外的茂盛。 祁祁手上有两个水袋,在河中给自己装了一袋,饮足后,再装满,然后又把另一个属于赵刚的水袋也装满。 某刻,他很随意地看向旁边,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但这一看,便是看到了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锦鸾,他看到锦鸾那对宽大的杏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晕,晶莹剔透,也不知道是天上的月亮映在她眼中的缘故,还是她眼波本就如此。 他不禁失笑道,“怎么了?该打水了。” 偷窥被发现,锦鸾讪讪地收回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道,“没...没事,在打呢。” 片刻,两人都打好了水,祁祁刚想道“一起走吧”,锦鸾便兔子似的自己先跑走了。 回到营地后,祁祁将水袋递给了赵刚,赵刚道了声“谢谢”。 祁祁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两人说道,“今晚我先把风吧,你们两个先歇息,午夜的一个时辰后,赵刚兄弟你再换我。” 赵刚喝了口水,说道,“不可,还是祁祁兄弟先休息吧,白天的厮杀,你消耗最大,我还能顶得住。” 锦鸾也是将目光转向这边来,看着祁祁、赵刚两人的谈话。 祁祁并不依,语气有些固执地道,“我来吧,你休息,白天的厮杀,你也累了。” “这...”赵刚沉吟着,过了片刻,见祁祁还是没有松口的迹象,也只得答应,“那我就睡到午夜一个时辰后,到时换我来,祁祁兄弟一定要去歇息啊。” “嗯,”祁祁点点头。 见祁祁和赵刚就这么把事情敲定了,锦鸾有些担忧,白天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祁祁不管是对身体的消耗,还是所受的伤,都不支持他在夜晚还不早睡。但因为刚才就尝过了“寒冰祁祁”的厉害,她不愿再去碰这点,于是现在只得将心中的念头压下,只祈祷熬夜不要加重祁祁的伤势才好。 “你也睡吧,”就在这时,祁祁转过头来看向锦鸾,对她说道。 锦鸾摇摇头,“我睡不着,正好陪陪你。” 祁祁一眼就识破锦鸾的心思,“习武之人,最擅长的就是定心,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情绪,都能够将其压制下来,何来睡不着一说呢?” “我...”锦鸾犯难了。 “睡吧,不必管我,更不必陪我。若是我替你把风,你还不趁机休息恢复体力,之后要换你时,你又如何做得到呢?”祁祁责备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先睡了,你若是熬不住了,就马上叫醒我,我来换你,”锦鸾说道。 祁祁前半段话拒绝要她相陪,她感到很失落,但后半段,则是让她舒心不少。祁祁说“之后要换你时,你又如何做得到呢”,不就是从侧面上认可了她的身份么,若是信不过她,又怎会要她来把风呢? 想到这,最终,心里的舒心更胜过伤心,锦鸾也不再忧愁了,便再无二话地乖乖睡下了。 不久,赵刚、锦鸾两人都是睡下了。 祁祁靠着山壁,开始打坐,双腿盘起,两眼紧闭,几个呼吸后,天地元气开始向他聚拢过来,进入他的身体之中,温养着他的骨骼、血肉。 他的伤势,以及流失的体力,一点一点地恢复...... 第二十三章:思念 夜渐渐深了,密林里万籁俱寂。 祁祁仍在打坐吐纳着,他的心神没有完全沉浸在打坐中,还是分了一丝去留意外界的情况。 忽然,一阵来自他右边的动静惊动了他,他睁开眼来,看过去,是不知何时醒了的锦鸾。 锦鸾说道,“你歇息吧,我来换你。” 祁祁摇摇头。 锦鸾有些错愕地问道,“你不是说要我先休息,累了就换我吗?难道都是骗我的?” 祁祁笑着摇摇头,“你当然可以换了,但不是现在。夜前我就和赵刚商量好了,这次后半夜由他来。” “原来如此,是我会错意了,”锦鸾赧颜道。 “没事,”祁祁摆摆手,接着笑着问道,“莫非你觉得我是那种食言之人?” “当然不是!”锦鸾想也没想地否决道,“你是我见过最君子的人了,我相信你不会食言!” 祁祁忍不住打趣道,“可是谁方才还质问我来着?” “那不算!”锦鸾说道。 “那算什么?”祁祁问道。 “那...那算...我心急了,那算我心急了,行吧?”锦鸾咧嘴笑道,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看见锦鸾这么俏皮一笑,祁祁不由得一瞬间失了神,待回过神时,看向锦鸾的眼神,已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喂,你怎么在发呆呢?”锦鸾爬到坐在草地上的祁祁身前,伸手在祁祁面前挥了挥。 祁祁回过神来,说道,“你继续休息吧,我等赵刚醒来。” 锦鸾看了一眼祁祁身后不远处的赵刚,赵刚此时睡得死死的,还打着呼噜,一脸的憨态,并无半分要醒来的意思。 她说道,“还是我来吧,别指望他了,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祁祁听锦鸾这么说,也看向身后,发现赵刚确实如锦鸾所说,睡得很死,不过他并未因此答应锦鸾,“白天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睡得深也很正常,我再等等就好了,你继续睡吧。” “你去休息吧,别那么倔好吗?”锦鸾糯糯地哀求道。 说这句话,锦鸾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在她眼中,祁祁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会坚定不移地执行他心中的想法,不受任何人的任何干扰。 虽然她与祁祁认识不到两天,但这不妨碍她认识祁祁、了解祁祁。 很多时候,获知一个人的真正样子,只需一天。 当然也有很多时候,一辈子,也看不透一个人。 但没想到,祁祁竟然点点头,答应了。 锦鸾倍感吃惊地张大着嘴巴,杏眼里的神光如水波般荡漾闪烁着。 祁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他很清楚他心里本来的想法是拒绝,但话说出口后,却是另一个意思。 不过不等他细想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便是见到了就在身前的锦鸾那娇憨的模样。 看着锦鸾这个样子,祁祁呆住了,心底莫名涌起了一丝愉悦,原本因为夜前那番肆意上涌的思绪被弄得有些糟糕的心情,不禁也明媚起来。 于是两人就这么呆呆地注视着,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了似的。 “咳咳...” 一阵有些不自然的咳嗽声打破了宁静,是赵刚醒过来了,他见到祁祁、锦鸾竟然就在他附近不到一丈的位置这样卿卿我我,不禁有些恼怒。 祁祁、锦鸾惊醒,尴尬地收回目光。 祁祁看向赵刚,结巴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赵刚翻着白眼,“刚醒。” 锦鸾在一旁吃吃地偷笑。 祁祁说道,“那我就...先睡了,赵刚兄弟,你来守夜吧。” “嗯,祁祁兄弟睡吧,辛苦你了,”赵刚点头道。 祁祁回过头来看向锦鸾,说道,“我睡了。” “嗯,”锦鸾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祁祁也躺在草席上,闭上眼睛,想着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总觉得有些诡异,现在回想起来,到处充斥着不真实和莫名其妙。 他是怎么了? 另一边,锦鸾也躺在草席上,背对着祁祁,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嘴角止不住地翘起,心里甜蜜蜜的。 后来,祁祁、锦鸾相继入睡,守夜的赵刚看了看两人安详的睡姿,眼中若有深意...... ······ 龙腾镖行,厢房。 深夜,院子里静悄悄的。 玄鸟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祁祁走后,她的心里便仿佛少了定心针似的,惴惴不安。有他在时,不管这镖行之中暗中蛰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她都不会害怕,她知道,祁祁都能解决。 但祁祁走后,这份安心便不复存在。尤其是白天时,关云天等人要她去厅中抚琴,他们看她的那种眼神,还有隐隐约约、似有若无的深意,让她极其不适,更加剧了她心中的那份不安之感。 她现在好像被人推下深渊,无尽的黑暗在永远地拉扯着她。 她不停地下坠...下坠...永无止境... 唯有夜半卧榻时,嗅着榻上祁祁残留的味道,她才勉强能感到一丝安心,那个时候,窗外的夜仿佛不再黑了,洒进屋子里的月光,也仿佛更浓了... 快回来吧,祁祁... 我好害怕。 ······ 两个时辰后的卯时,天已灰蒙蒙亮,祁祁、锦鸾相继醒来,与赵刚一起吃着干粮,饮着水。 锦鸾时不时偷偷打量祁祁,望着那张如雕塑般精雕细琢的侧颜,内心似小鹿乱撞。 只可惜,她再也没看到祁祁昨夜时那种慌张脸红的样子,祁祁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恬淡儒雅,清风霁月。 但即便如此,也满足了。 之所以如此希冀可以再次看到祁祁的那般样子,是因为那种反差感。一个素来平淡冰冷的人,忽然之间露出慌乱羞赧的一面,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如何叫人不心起涟漪? 就像她以前遇到过的那些男人对女人的谈论一样,天生柔媚的女人固然讨喜,但更讨喜的还是那些本来冷若冰山,被男人征服之后,在榻上或是在其他地方,展露出热若火山一面的女子。 这种反差感让人沉迷的同时,更让人心中生出一股征服感。 不久,三人都进食完,便带着货物,继续赶路了。 路上,赵刚骑着拉着货物的马车,被护在后头,祁祁、锦鸾则在前头,一左一右。 一路上各自无言,就这样,四日之后,三人抵达了关城境外。 隔着远远的,城墙的轮廓已清晰可见,人们自四面八方涌进城门,如同海纳百川。 过城检时,赵刚报上南浔龙腾的名号,以及箱子里的货物所属何家,便顺利通关,进入了城内。 守卫连例行的搜查都没有对赵刚等人展开,因为他们是替南浔的王家办事,而王家与侯府交情颇深,这整个江南省都在侯府的管辖之下,区区一个辖下关城的守卫,自无资格搜检。 进城后,赵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货物送到目的地——王家在关城的商铺。王家听说了龙腾为送此镖死伤了二十九个兄弟,为表歉意,决定将龙腾此镖所得的酬劳提升二分之一。 赵刚对此只是笑笑,哪怕酬劳翻了整整一番,也不足以慰藉龙腾死去的二十九个兄弟。 赵刚对祁祁说,舟车劳顿,先在这关城中修整两日,再返回南浔,祁祁没有异议。 而王家见赵刚既有此意,便主动邀请他们干脆就在府邸中住下,府中会好生慰劳他们。 免费的上等食宿自无拒绝的理由,最后赵刚、祁祁几人便在府中住下,那被擒的烈马二当家,则是被关在柴房之中,命人看守着。 第二十四章:阴霾 祁祁、锦鸾和赵刚三人被安排在府中的西厢,三间房紧挨着。 祁祁的房间最靠里,也就是挨着院墙,中间是锦鸾,最外面是赵刚。 府中的下人为祁祁三人接风洗尘,三人都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衫,而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久,府中的下人将饭菜也是送来,祁祁道了声谢,在自己房中的桌子上吃了起来。 四下无人,祁祁便不在乎什么吃相,直接是狼吞虎咽起来,只消片刻,一盘饭菜已是吃个精光。 舟车劳顿,他的体力和精力都有所消耗,并非全盛时期,眼下饭后,便是褪鞋坐到床上,开始打坐恢复起来。 未几,门却是被敲响了。 祁祁睁开眼来,问道,“是谁?” “祁祁,是我,”门外,响起锦鸾那略有些柔柔的声音。 祁祁下床穿鞋,一边问道,“这个时候来找我,锦鸾姑娘可是有事?” “额...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人待在房里有些无聊,遂来找你解解闷,”锦鸾说道。 祁祁走向门口,同时失笑道,“这厢房中应该都是有书的,无聊看看书便可,睡觉也可以,毕竟这一路下来大家都有些累了,何必非得来找我呢?” “我...我那里没有书!另外...我也不累!所以我就来找你了,”锦鸾有些语无伦次的。 祁祁来到门口,将门打开,笑道,“进来吧。” 锦鸾吐吐舌头,进到房中。洗漱换衣后,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薄裙,本就颀长的娇躯在裙子的包束下更显高挑,长手长脚,颇有种大姑娘的感觉。 也不知怎的,她明明此前是山里的悍匪,平日里定是找不了风吹雨打,但这肌肤却是如玉脂一般光滑白皙,丝毫不见风吹日晒的痕迹。 脸上不施粉黛,方才府中的丫鬟有过想给她上妆的意思,只不过她不习惯,也不喜欢,便拒绝了。 头发也没绾什么发髻,更没插什么装饰,很随意地如瀑流般洒落下来,一直垂到了纤腰间。 祁祁看到锦鸾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愕然,因为与他此前对她的印象有很大出入。 初见时,锦鸾一身粗布麻衣,头发用树枝绑好,容貌秀丽,像是山野中的鲜花。 现在的她,换上一身崭新衣衫,肤面洗净,已是有了大家闺秀的温婉秀气。 锦鸾很自然地坐在了祁祁的榻上,两只掩在薄裙中若隐若现的纤长秀腿在床边摆弄着,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 “你方才是在做什么呢?” 祁祁就站在房中,也不坐椅子,更不坐床,说道,“打坐呢。” 锦鸾拍拍身边的位置道,“站着干嘛?过来坐下啊!” “不了,男女授受不亲,怎可随意占姑娘家便宜?且又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若是一起坐在榻上,被人瞧见了,易遭人口舌,到时说也说不清了,”祁祁十分理性的。 “你这也太见外了,我们可是天为被、地为床一起睡过好几次的,不是情侣胜似情侣,坐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况且又有谁会来这个地方呢?”锦鸾说道。 “你可别乱说,只是一起风餐露宿罢了,睡的不是同一张草席,也没有挨在一起,”祁祁语气重了一分,强调道。 “咦...?”锦鸾缩缩脖子露出鄙夷的表情,“你这是吃干抹净不认账了吗?” 祁祁脸色沉了一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直接封住你的口。” “好啦好啦,不说就是了,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真是没劲!”锦鸾吐吐舌头道。 “锦鸾姑娘来我这该不会只是想跟我扯扯嘴皮子吧?若真是如此我倒建议你还是回去自己房间好,我是个无趣的人,不喜欢做这些,你在我这只会更无聊,”祁祁认真地说道。 “不会不会,”锦鸾笑着摆摆手道,“我觉得很有趣啊!” “...”祁祁不再说,只是定定地看着锦鸾,似乎锦鸾造访说是只跟他聊聊天,他就真的只是负责接话茬,像个死板的工具一般。 倒是非常有觉悟。 “喂,过来坐啊!”锦鸾拍拍身边的位置道,“你该不会真打算就这么一直站下去吧?” “若你能跟我聊这么久,我不介意就这么一直站下去,站着,对体内气血循环也有助益,”祁祁一本正经地道。 锦鸾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说道,“好吧,其实我是想邀请你一起去街上逛逛的,这里太无聊了,闷得慌。” “你还是自己去吧,”祁祁说道,“我的时间不会花在这些事情上。” “去嘛,外面很好玩的,”锦鸾撒娇道。 “并不见得,”祁祁不为所动。 “但是,我已经好久没上过街了唉...”锦鸾的表情有些落寞的。 听闻这话,祁祁的心境有些松动了,脸上的坚冰也出现了一丝裂缝,想来也是,锦鸾此前都在山中生活,没什么机会和时间上街,而占山为王之前,想必也未曾体验过什么逛街的乐趣,毕竟若是有钱逛街的话,也不会占山为王了。 只是... 若一切事情都仅限于此的话,他当然会毫不迟疑地答应,甚至都不必锦鸾亲自来请,他自己可以去找她。 但事情并不仅限于此。 锦鸾她... 唉...总之,他就是不能答应,即便只是逛街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还是自己去吧,一个人逛的话,还自由些,不必受制于我,”祁祁坚定地拒绝道。 “可是...我不觉得和你一起逛街会受制于你啊...”锦鸾说道。 “不说了,你去吧,我也要做自己的事情了,”祁祁下了逐客令。 锦鸾离开床榻,站了起来,面色有些焦急的,但不等她开口,祁祁又是说道,“不说了,你走吧。” 锦鸾被祁祁塞住了,睁大着杏眸,愣愣地看着祁祁,过了片刻,见祁祁的神色仍是那般冷如坚冰,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她叹了口气,神情浮现出一丝落寞,也不再跳脱了,耷拉着头离开了房间。 祁祁转身望着锦鸾离去的翠绿倩影,眼中,也是有着一抹不忍。 待锦鸾走后,祁祁坐回榻上,继续打坐,然而不知为何,心境格外浮躁不安,根本没法很好地进入状态。 他感到很好奇,以前无论有多么的心神不宁,他都能将其压制下来,正常修炼,然而这次只是拒绝了一位姑娘的邀请,却令他心湖动荡得无法抑制。 再三尝试,结果依旧,他只得作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夜晚,隔壁厢房中,锦鸾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从白天从祁祁房里出来后到现在,她一直是这么坐在床上。 扣扣。 忽然,门响了。她知道,是府里的人来给她送饭了,除了这,还有谁会来她的房间呢? 于是她没有理。 扣扣。 门又响了,锦鸾黛眉微蹙,眼中浮起一丝不悦,仍是没有回应。 扣扣。 门第三次响了,锦鸾终于是忍不住大声道,“别敲了,我不想吃!走啊!” 谁知,下一道声音,令她直接错愕。 “锦鸾姑娘,是我,祁祁。”门外,响起了那道温润的嗓音,入耳的感觉,就像清茶过喉,温暖湿润。 锦鸾愣了愣,接着脸上涌现出浓郁的喜色,飞也似地来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果真是那道棕衣身影。 祁祁的脸上带有一抹歉意,说道,“白天的事,对不起,我语气可能有些冰冷,话锋有些尖锐,让你感到不适,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我当然放在心上了!锦鸾的心头立马响起这道声音,但此刻看见祁祁这歉疚的模样,又听他如此真挚的道歉,她心中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她笑着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本姑娘肚量大着呢!岂会跟你一般见识?” 祁祁一笑,顿了顿,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还想...去街上么?” 锦鸾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不禁有些欣喜,但面色上还是波澜不惊地道,“怎么了?” 祁祁犹豫了会儿,咬牙说道,“如果你还想的话...就一起去吧。” 听到祁祁这话,锦鸾心中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喜悦,但她强忍着,让自己喜怒不形于色,“那...好啊!” “那你要不要准备准备?我在外面等你,”祁祁说道。 “不用!”锦鸾想也未想地道,“就这样挺好!走吧!” 说完,锦鸾便一个人跑到了前面,蹦蹦跳跳的,像只兔子一般。 望着锦鸾又重新变得跳脱的背影,祁祁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嘴角扬起了笑容。 第二十五章:飞鸟项链 关城虽在规模上要小南浔城不少,约莫是三分之二个南浔,但夜市也是极为热闹的。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特别今天还是建城纪念日,七月廿六,城中更是开展了许多活动,有的还是平日不曾有的,譬如舞狮,亦或者演武场上的武者对决,当然,最吸引城中百姓趋之若鹜的还属正北城门的烟花。 为了庆祝建城日,烟花会从夜晚酉时开始,一直进行到亥时来临才结束,足有两个时辰。 伴随一道道清鸣,烟花升至夜空,砰的一声爆炸开来,无数斑斓的火星交织,绚烂华丽。 城中的百姓即便是在最远处的南门,也能看到北城门上空的烟花,当然了,赏烟花,一定是在北城门下最过瘾。 祁祁与锦鸾从王家府邸中出来,望着街道上摩肩擦踵的人们,也是不由一惊,不曾想夜晚的关城竟是热闹到了这般地步。 “似乎...有过年的感觉...”祁祁听到一声炸响后,望向北边的天空,那里烟花绚烂,他遂是被摄到了,喃喃地道。 “嘻嘻,今天是建城日,当然热闹啦!”锦鸾在街上蹦蹦跳跳的,娇躯上的翠绿薄裙也随之起舞,翩然如鸿,展颜笑道。 祁祁有些错愕的,“你怎么知道?” “问的呗!”锦鸾的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只不过娇躯颀长的她,配上这份声音以及这份蹦跳的活泼姿态,有种不搭的感觉,按理来说,蹦蹦跳跳,应该是那些娇小的姑娘家该做的才对,像她这般手长脚长的,该温婉端庄些。 “因为我知道今天是建城日,街上会很热闹,还有烟花看,所以才邀请你来着。” 祁祁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快些到那边去吧,免得去迟而错过了。” “不会哒!”锦鸾笑道,“烟花会放到亥时呢,我们先在这四周逛逛,最后去也来得及!” 祁祁失笑道,“看来你倒是了解得透呢!” “叽里呱啦~”锦鸾快快地说了一句,好像措辞烫嘴一般。 “啊?什么?”祁祁没能听清,愕然地问道。 锦鸾有些做贼心虚的,“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完,蹦蹦跳跳地往街头而去。 祁祁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望着锦鸾蹦跳的倩影,怔怔出神,嘴里呢喃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心上人...?” 说完祁祁又有些怀疑,感觉应该是听错了,发呆了片刻,叹了口气道。 “唉,她说得太快,以致于我都没能听清。” 但转念一想,又是道,“不过也就一句话而已,没听清便没听清吧,又有何关呢?” 想到这,祁祁便不再纠结于此,望着前面人群中那道活蹦乱跳的身影,跟了上去。 祁祁跟随着锦鸾,在街上走马观花着,渐渐地心情也好了。想来,他似乎也有很久不曾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地在街上闲庭信步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便将心封闭了起来,好比一座孤岛,生人勿近。 如今这份伤悲似乎淡褪了些,他终于是能够收拾心情看看周边的风景了。 某刻,锦鸾走到一家饰品摊铺前,颇有兴致地挑挑看看起来。 摆摊的是位大娘,大概年过五十了,但神采奕奕,看到这么一位绿裙姑娘,笑道,“姑娘,要买什么首饰啊?” “大娘,你不必管我,我自己看看就好,”锦鸾拿起一串飞鸟项链,放在眼前打量着。飞鸟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独具匠心。 “呵呵,姑娘长相很是秀气,是我今日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大娘由衷地称赞道。 “有吗?嘻嘻,”被人这么一夸,锦鸾脸上的笑意灿烂起来。 “当然了,大娘从不撒谎!” 锦鸾放下象牙项链,看向面前这位大娘,目光如炬地说道,“大娘,你是不是逢人便这么夸啊?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哦!” “嗨哟!姑娘可别这么说,天地可鉴哪!”大娘苦笑道。 锦鸾又将飞鸟项链拿起,打量了会儿,“既然如此,那这串项链我就买啦!” “好咧!姑娘可真是有眼光啊,这串飞鸟项链非常适合你!”大娘笑容灿烂。 锦鸾喜滋滋地将项链戴上,转头拍了拍身边的祁祁,问道,“你看,好看么?” 祁祁看了看,回答道,“好看。” 锦鸾一笑,将手心摊开,伸到祁祁面前。 祁祁一愣,问道,“这是做什么?” “给钱啊!”锦鸾抖了抖伸到祁祁面前的手。 “给钱?做什么?”祁祁不解的。 “笨蛋!买项链啊!”锦鸾白了祁祁一眼,没好气地道。 “那你买啊,跟我说做什么?”祁祁说道。 “你给钱帮我买啊!”玄鸟说道。 “不给,你自己买,”祁祁想也没想地拒绝。 “我没钱,”锦鸾嘟嘴,委屈地道。 “没钱你还看,你这不是耍人家大娘么?”祁祁认真地责备道。 “你给不给?”锦鸾又问了一遍。 “不给,”祁祁坚如磐石。 “给嘛...”锦鸾抓住祁祁的手臂,摇摇晃晃,撒娇道。 “不给,”祁祁不为所动。 “那你之前不是跟我道歉来着,既然是道歉,总该有点表示吧?你要是送我这串项链,我就彻底原谅你,你看怎么样?”锦鸾说道。 祁祁犹豫了。 “好不好嘛...?”锦鸾继续摇着祁祁的手臂,嘟嘴道。 旁边的大娘看着两人打情骂俏,也是笑容灿烂。 过了片刻,祁祁一咬牙,说道,“好!那我给你买。” “啊!”锦鸾开心得雀跃起来,将手伸到祁祁身前,“快给钱!” 祁祁伸手在口袋摸索着,但越摸索面色越是难看,他渐渐意识到,他没带钱!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钱! 锦鸾也是注意到祁祁苦楚的面色,问道,“怎么了?” “我..我没钱...”祁祁苦笑道。 “别开玩笑了,快拿出来吧!”锦鸾并不信他。 “我没开玩笑,”祁祁将手拿出来,摊开在锦鸾面前,嘴角泛起一抹尴尬。 “我不信!”锦鸾将手伸进祁祁的口袋里摸索着,最后掏出了两个白袋,果真没钱。 “你...你为什么不带钱啊?”锦鸾汗颜。 祁祁只能苦笑,他若是有钱,也不会跟随赵刚走这一镖了。 大娘见状,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凝固。 “唉...真是扫兴!”锦鸾垂头丧气地道,耷拉着头,走开了。 望着锦鸾离去的落寞背影,祁祁心里也很为难,想了想,看向大娘道,“大娘,能不能先欠着?回头——” 大娘没给他说完,便冷声打断道,“买,可以!欠,免谈!” “额...”祁祁也没法子了,四处看了看,而后又道,“那...大娘,你能不能先把这串项链留着,别卖出去,我尽快拿钱过来买?” “我这里没有留着一说,你要买就现在买,不买就走,你要是想过后再买,我可不能保证不会有人捷足先登,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呢?”大娘双手抱胸道。 “那...好吧,大娘你尽量,我先走了!”祁祁抱拳道,去追锦鸾了。 祁祁很快就找到了锦鸾,一是她身材高挑,宛如是鹤立鸡群,二是耷拉着头,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丧气,想不发现她都难。 “锦鸾,我跟那位大娘说好了,她给我们留着,我现在回去找赵刚借钱,回来给你买那串项链,好吗?”祁祁问道。 锦鸾摇摇头,也不看他,说道,“算了,不要了,过了今夜,意义就不一样了。” “不会的,从这里到府邸,再回来这里,都不过半个时辰,”祁祁说道。 “那也不一样啊,”锦鸾的声音细弱蚊蝇。 锦鸾的声音太小,周围的人群又是如此嘈杂,祁祁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便认为她是答应了,说道,“那你在这等我啊,我回去找赵刚借钱。” 说完,他便往府邸的方向跑去。 然而没跑两步,身后的锦鸾便是抬起头来,大声喊道,“笨蛋!我不要你去啊!那是别人的钱,你拿别人的钱给我买,就是别人在给我买!” “我不要!我要你给我买!” 祁祁停下了步伐,回头看向锦鸾,此时此刻,这位绿裙姑娘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如有水波在潋滟,看得他不由得心生怜惜。 “那...那怎么办?”祁祁问道。 锦鸾重新耷拉着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祁祁在脑海中搜索枯肠着,然而翻阅所有所学知识,都没能找到解决之法,当下不由得也是动了肝火,“真是造孽了!难道今夜要被这一串项链给难倒吗?” 正这般想着,忽然,他看到附近那个在表演着胸口碎大石的大汉。 这一刻,他心生一计...... 第二十六章:胸口碎大石 南浔城,龙腾,厢房。 月色下,一袭粉裙罩身的玄鸟倚窗而望,她两只雪白的胳膊叠在一起,尖俏的下巴磕在胳膊上,一对明亮的月牙眸仰望着远天的残月。 那是月亮的方向。 更是关城的方向。 “祁祁,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护镖怎么样了?” “你应该没出事吧?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你快回来吧,我要忘记你的样子了。” 玄鸟呆呆地呓语着,她以为这样能够排解心中思念,却不曾想越说思念反倒越浓,于是只好收回身子,来到屋中央,这里摆放着一张七弦琴,她坐了下来,手抚在琴上,开始弹奏起来。 这是一首《长相思》,音调婉转低迷,时而悠悠,时而短促,像处在极度思念中的女子恍惚的心境。 玄鸟纤长雪白的十指拨弄着琴弦,娇躯随着音律也抑扬顿挫着,全身心投入到了抚琴之中,迤逦在地上的裙摆无风自动,意气风发,却又悲伤阴郁。 “嗯?是谁在抚琴?”与玄鸟隔了一个院子的龙腾二当家于策惊疑道,此刻,他正召来着几个弟兄在自己房中喝酒吃肉阔谈着。 “二哥,咱府中除了那璇音琴房的玄鸟姑娘,还有谁会抚琴呢?”一个兄弟想也不想地笑道。 “我倒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你不觉得这琴音有些古怪么?”于策手指摩挲着下巴,有些犹疑地说道。 “好像真有些,”那兄弟也点点头道。 “之前听她抚琴,哪次不是心满意足,回味无穷?但此刻这琴音入耳,却是令人心有戚戚,情绪一下子沉到谷底,”于策说道。 “倒像是魔音,”于策给这琴音取了个名号。 于是几人将房中的门窗都关好,才勉强隔绝了琴音,让自己不被琴音干扰。 厢房中,玄鸟犹在弹着,她的双目睁开着,只不过眼眸之中却是缺少了一份光泽,犹如陷入魔怔一般。 蹦~! 猝然,一根琴弦崩断,琴音顿时如同凤鸣一般尖锐嘶啸,无比刺耳,紧接着其他六根琴弦依次在玄鸟手指的触及下崩断。 于是蹦!蹦!蹦!蹦!蹦!蹦! 一连七道尖锐嘶啸,七根琴弦统统崩断,琴音戛然而止,天地归为沉寂。 玄鸟恍惚地看着只剩下一块底板的古琴,七根琴弦尽皆崩断,板面上,更是残留着丝丝血迹。 玄鸟将目光移至自己手上,这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只见她原本白皙无瑕的十根葱指上画满了“一”字形的血污,形状与琴弦吻合,莹润的血珠从伤口处汨汨地蹦出,触目惊心。 “啊?怎么会这样?” 玄鸟愣愣的,满脸的匪夷所思。 她将手帕从衣衫中取了出来,这一触,也是将粉色的裙子染上血污,用手帕将血迹擦了擦,望向窗外,喃喃道。 “此刻,关城那边正是建城日吧?听说会有烟花看呢。” “好想看烟花啊。” “祁祁,你要代我看个够哦,只要你开心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对了——” “祁祁,你一定...一定...不要跟其他姑娘走在一起啊...” “那样,我会不开心的...” ······ 祁祁和锦鸾走在一起,此刻他望着那正胸口碎大石的大汉,计从心来,看向锦鸾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唉!你去干嘛?!”锦鸾惊道,但祁祁已融入人群,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诸位看官老爷们,看好了!”赤着膀子的大汉说着,便将一块差不多半丈长,一尺厚的青石扛起,放在胸膛上,整个身子往后仰,两手各抓住青石的一侧,稳稳地将青石扛在了胸膛上。 “你要能把它给我碎了!我赏你百两铜钱!”一位看客笑着喊道。 “常来就好,”大汉咧嘴笑道,陡然绷紧了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如山岳般隆起,一条条青筋显露出来,他将青石扛起了一些,旋即往下砸,同时绷紧的胸膛也往上顶。 下一瞬,只听一道“碰”的炸响,青石从中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砰然崩裂成两块,掉落到地面上。 “如何?!”大汉拍着胸脯笑道。 一众看客先是愣住,随后拍手喝彩。 “好!” “好!” “好啊!” “厉害!” 众人一边笑着,一边将赏钱丢进大汉的铁盒里。 大汉双手抱胸,洋洋自得。 就在这时,一道棕衣身影进入众人视线。 大汉看着这道身影,眉头一皱,“这位公子,来此作甚?” 祁祁抱拳道,“我见这位好汉身如磐石,可碎青石,油水颇多,我也想试试,赚些外快,不知可否成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有些哭笑不得,眼中不乏戏谑、嘲弄之意。 有人说道: “青石能否扛起都未可知,小小身板,竟敢口出狂言,要碎这青石,未免有些太过不自量力!” “这位书卷公子,快快回家好好读你的圣贤书吧,碎石一事,就莫要来掺和啦!” “走吧!” “走吧!” “别打扰我们看戏。” 祁祁对着嘲弄他的人一一抱拳,既不生气,也不回应,随后转头继续看向大汉。 “滚吧!”大汉摆摆手道,语气中有着一抹不耐烦。 祁祁环视一圈众人,大声道,“诸位之所以如此讥讽我,无非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做不到,但我见各位都是气度不凡,想来都是心胸宽广之人,那么我斗胆占用一下大家的时间,碎一块试试,相信各位也不会在意我的冒犯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犹疑起来,祁祁这话无疑是将他们置入了一个两难境地。同意吧,祁祁会占用他们的观赏时间,更有可能因为以身涉险,导致不仅青石没碎成,祁祁单薄的身板反倒被青石给碎了,在这庆祝建城的好日子里,这种事情实在有些煞风景、煞心情。 不同意吧,岂不是承认了他们肚量小,连一点时间和机会也不愿给别人。 想来想去,一时之间无人作答。 祁祁见众人这般模样,淡淡一笑,看向大汉问道,“他们不说,我当他们默认了,既然如此,好汉你的意思是...?” “哼!”大汉双手抱胸,撇嘴道,“你自己要逞能找死,那便随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担责任,在场的众人也都不会担责任!” “呵呵,”祁祁笑得云淡风轻,“若真出事了,那也是我自找的,不能赖好汉和各位看官。” 话落,祁祁来到一块青石前,望着那平整无损的青石,犹豫了会儿,将上衣给褪了下来。 这一褪,众人便是吃了一惊,紧接着脸上感到火辣辣的疼。 此时此刻,褪去上衣的祁祁,便是毫无保留地将他那白皙而精壮的上身显露了出来,胸肌,肋肌,腹肌,每一块肌肉都平整而饱满,每一根线条都修长而圆滑,倒不像是人身上的肉,而像是大工匠呕心沥血得来的艺术品。 如此健美的上身,若不是经年累月的苦练,怎可能拥有呢? 此刻,众人方才意识到,对祁祁的戏谑有多么的讽刺,倒像是在戏谑他们自己,他们戏谑祁祁有多深,这一刻所得到的反噬就有多深。 “别是绣花枕头就好,”大汉双手抱胸,仍是不太相信,鄙夷地道,但那声音之中何尝不是夹杂着一抹艳羡呢?若他的肌肉也是能如眼前这位棕衣男子一般健壮而美丽,何愁撩不到姑娘呢? 对于大汉的倔强,祁祁只是淡淡一笑,并未作过多的回应,深吸一口气,他将青石扛了起来,学着方才大汉的样子,上身仰起,将青石置于胸膛上,一手执青石的一侧,让青石稳稳当当。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是钉死在了祁祁身上。 祁祁深呼吸,换了两口气,陡然全身绷紧,将青石抬了起来,紧接着猛然砸下,同时胸膛往上顶。 碰! 一道比之方才大汉要清脆许多的声音响起,青石在祁祁胸膛的撞击下崩裂成两块,开口平整,仿佛是刀切的一般。 又是碰的一声,两块碎石落至地面。 祁祁环顾四周,淡淡一笑。 这一刻,众人瞠目结舌,气氛一片死寂。 人群中,那道绿衣倩影,眼中也是泛起了感动的光泽...... 第二十七章:以命换命 经过短暂的沉寂,众人也是回过神来,纷纷道,“这位好汉,是我们有眼无珠了,好臂力!好身板!赏!” 众人纷纷赏钱给祁祁,祁祁笑着一一接过。这其中不乏大家族的公子哥,赏的钱格外多些。最后,这一轮赏下来,祁祁竟是拿到了三百两铜钱。 三百两铜钱的概念,是一个普通一家三口七八天的生活费。也就是说,祁祁这一波胸口碎大石,足够他一个人生活近一个月了。 当然了,这赏钱之所以如此多也有着诸多因素。譬如今天是建城日,看客多,又热情,譬如祁祁外相单薄,碎石却是如此凶猛,让人惊艳。 祁祁对众人一一道谢,将衣服穿上,钱收好,离开了此地。 穿过看戏的人群,便是看到了一脸复杂愣愣站在原地的锦鸾。 祁祁一愣,笑道,“怎么了?” 锦鸾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缄默不语。 “钱到手了,走吧,去买那串项链,”祁祁抓起一把铜钱在锦鸾面前扬了扬。 “你...为什么...”锦鸾微张着檀口。 她的眼中,有着震惊,不解,感动。 “快走吧,那大娘可是说了,不帮我们留,若是去迟了就没了,”祁祁笑道。 锦鸾仍是未动,定定地注视着祁祁的眼睛,企图从中找到某种东西,来向她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在做梦。 只不过寻了一弹指,面前男子那黑色的眼眸清澈依旧,不含一丝杂质,宛如琉璃。 “锦鸾?”祁祁伸手在锦鸾眼前挥了挥。 “额...啊?”锦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走吧!”祁祁笑似春风。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锦鸾遂将心中的诸般疑问放下,展颜一笑,“好啊!” 两人便往那个饰品铺子而去。 到了铺子,祁祁笑道,“大娘——” 话未说完,大娘便将一物什丢到祁祁手中。 祁祁面露错愕,“大娘,这...?” 大娘双手抱胸,一副傲然姿态,“既然折返,自是有钱了。” “大娘睿智!”祁祁竖起大拇指,接着又问道,“多少钱?” “十两铜钱,”大娘说。 祁祁将钱递给大娘,“这是十五两铜钱,多出来的就当我对大娘的谢礼,为我将项链留到现在。” “这怎么好意思呢...”大娘面露难色,手上却是麻利地将钱收进钱盒里,生怕时间一长钱会自己走了似的。 祁祁拿起项链,转身看向锦鸾,“锦鸾,戴上吧。” “谢...谢谢,”锦鸾目光莹莹,接过飞鸟项链,戴到脖子上,然而项链的线绳太短了,绕到后颈时已所剩无几,不方便打结,几次尝试都未成功,面露苦色。 祁祁一笑,“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来替你戴吧!” 锦鸾脸一红,过了片刻,贝齿咬着红唇说道,“祁祁为我戴,我自是不介意的。” 祁祁笑着来到锦鸾身后,接过项链的线绳两头,开始打结。 这个过程中,自是避免不了肌肤相亲,祁祁专注打结,并未注意,但被他手指时不时摩挲脖颈肌肤的锦鸾却是心痒不已,忍不住想动动身子。 过了片刻,“好了!”祁祁说道,将手收回。 脖颈少了那份痒痒的触感,锦鸾心里怅然若失,“谢谢。” “还要继续逛么?”祁祁问道。 “不了,我们去看烟花,那是今夜的最后一行,”锦鸾说道。 “好,我们走吧,”祁祁说道。 “嗯,”锦鸾应了声,跟在祁祁身后。在今夜之初,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跳脱地走在祁祁前头,而现在,却是顺从地像头小猫般,心甘情愿地追随着祁祁。 约是两刻钟的时间,两人来到了临近北城门的地方,这里相较方才,已是要更加热闹一些,随着越发靠近城门,周围的人群变得更为拥挤,耳边的嘈杂也是逐渐将耳朵笼罩。 祁祁回身,正要说道,却是发现眼前哪有那道翠绿的倩影,心中一急,正要喊道,却见一个人头忽然又从人群中冒出,正是锦鸾。 锦鸾为自己作弄到了祁祁而沾沾自喜,脸上洋溢着笑意。 祁祁不禁失笑,“附近人多,跟紧我,别丢了。” “你把我找回来不就好咯?”锦鸾笑道。 “你当是寻失踪孩童呢?都多大的人了?”祁祁笑骂。 “不准我有一颗孩童之心吗?真是不解风情!”锦鸾没好气地道。 祁祁淡淡一笑,不再说,回过身来,摇摇头,继续走着。 当两人来到北城门脚下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不免还是被这里闹腾的气氛给震到了。 斑斓的烟花照亮了夜空,街道两侧万家灯火通明,人们望着天空,面带微笑,一派乐融融的景象。 锦鸾望着璀璨的夜空,不由得痴了,两手在胸前交握,叹道。 “好美啊...” 祁祁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是很美...” “好想靠得更近一些啊,这样烟花就会更近,更大,更好看了...”锦鸾期盼道。 祁祁望着四周,发现城墙边上有一些攒动的人头,计从心来,对锦鸾说道,“去城墙上吧,那里可以。” “可...可以么...?城墙唉...”锦鸾犹豫的。 “上面有好些人呢,当然可以了!”祁祁说完,也不等锦鸾回应,便抓住姑娘的手,往城墙顶而去。 被祁祁这么一抓手,尤其祁祁抓住的还不是她的衣袖,而是完完全全肌肤相亲地抓在了她的手腕上,她的心里第一时间下意识生出一股拒意,但正要收回手时,看到祁祁那纯洁不带有一丝杂念的面庞,便没有做。 当然了,男女授受不亲,脸上少不了一番酡红。 来到城墙顶后,两人看见烟花筒就放在这里,附近已有许多人在观望流窜。 祁祁松开锦鸾的手,笑道,“你看,我不曾骗你吧?” 锦鸾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看吧,这里是最好的地段了,”祁祁说着,目光也望向夜空中绚烂的烟花。 锦鸾发呆了一会儿,接着目光没有看向那她所希冀的烟花,而是直直地落在了祁祁的脸上,这张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自然是极美的,但今晚经历这两件事,这张脸于她心中就不仅是外表美那么简单,更多了几分浓稠的情意。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莫过于此。 锦鸾就这么一直看着,过了片刻,祁祁似乎有所察觉,将视线也转到锦鸾身上,便是看到了锦鸾一直在注视他,不禁笑道,“烟花不看,看我作甚?之前不是吵着嚷着要看么?” 锦鸾自知丑态被祁祁捕捉了个彻彻底底,便在心中思考着措辞,如何将这丑事圆过去,思来想去,片刻便是有了对策,说道,“我见你脸上有东西,但初看是有,再看却无,觉得有些诡异,便一直看下去,想着等真的确定了那东西的细节,再说与你听,但没等到那个时刻,你就不给我机会了。” “这么说来,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咯?”祁祁笑道,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寻找那锦鸾说的可能存在的东西,但摸索片刻却是无果。 “不啊,应该是我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么美的烟花,”锦鸾说道。 祁祁无奈地摇摇头,“说是这样说,但到现在,这烟花你都未曾看一眼呢,倒是在我这张泛泛之脸上虚耗了不久。” 祁祁这般说着的时候,锦鸾的目光也在打量四周,祁祁说完的时候,她的目光也是停留在了城墙边的那个凹口,指着那里道,“那里似乎地段不错,我们过去那里看看吧!” 祁祁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跟着锦鸾走了过去。 倒真如锦鸾所料,这里观景很是不错。因为身前是城墙的凹口,没有东西的遮拦,能望到更广阔的的天空,包括那远天的地平线。这样一来,浩瀚的星空,斑斓的烟花,纤毫毕露,一览无余。 两人就这么攀在凹口边,静静地望着夜空中的烟花。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忽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在这热闹腾腾的烟花会上实在怪诞,众人往声源看去,只见那个凹口边,一位身穿绿裙的女子不慎失足,从凹口边摔了出去,直直地往城墙之下坠落。 最近的祁祁方才看得最真切,锦鸾是因为靠得凹口太近,脚尖点起,将整个身子都架在了凹口上,最后突破了那个临界点,平衡失守,这才摔了下去。 众人正苦思冥想对策时,祁祁已毫不犹豫飞身跃出凹口,在众人惊叫劝阻“莫做傻事时”,对着那下方的锦鸾追了上去。 正门城墙高度比其他东西南都高,足有近七丈,相当寻常六层楼高,此高度摔下去,便是身强体健的大汉,也难逃重伤。 一袭绿裙的锦鸾飞速下坠,裙子的布料在风压下紧附在她身上,勾勒出修长曼妙的身材曲线。 她的面朝下,望着那不断在视线中扩大的黄土地,心中一阵绝望。 若是她会轻功就好了。 一刹那的时间,她便下坠了近两丈,死亡的恐惧如潮水般在心头蔓延,绝望之际,她闭上了眼,任由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棕衣身影,心中叹道... 才开始,就要结束了么... 这般想着,她又是下坠了两丈,再来两丈,她便要粉身碎骨了。 死亡的恐惧更浓郁了,但她心中想的更多不是死亡,而是遗憾。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干净的好儿郎,她还没来得及袒露心迹,就要走了... 噗! 这般想着,忽然背部传来一股力量,锦鸾感到整个背部被人从后面贴住,那人两条手臂从后伸出,环住她的腰肢。 她心里第一时间生出的反应是抗拒,但下一刻便心中一喜,那人因为下冲忽然撞上她被止住的缘故,体味涌进她的口鼻之中,她一下子就通过这股味道辨出了来者。 正是祁祁! 祁祁从墙上跳下时因为还加持了自身的力量,所以比锦鸾的速度要快些,便是赶上了。 只不过... 祁祁的到来并不能改变什么,甚至还加剧了锦鸾下坠的冲势,她还是会身躯着地,摔个粉身碎骨。 但是她已经很开心了,因为可以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 别了,祁祁... 锦鸾心中闪过这最后一道念头,而后,坦然赴死! “你不会死!” 然而下一刻,一道极其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她感到腰部传来一股巨力,她心中意识到了什么,“不——!” 但这一个“不”字都未喊完,她整个身子便在那股巨力下猛地被翻了过来。 这一刻,她面朝天堂。 这一刻,他面朝地狱。 下一瞬... 碰! 两人落地! 第二十八章:同睡 落地的一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袭遍全身,极强的重力感使得身子仿佛黏附在了地面上一般。 祁祁眉头紧皱,嘴角溢出血迹,但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做出龇牙咧嘴这般太过失态的举动。 而与祁祁交叠在一起的锦鸾也是面色苍白,并不好受,但到底是在祁祁身上,有祁祁这么一个“人肉床”做缓冲,相较祁祁,她所受的冲击力完全可以接受,此刻略作几次换气,勉强从祁祁身上站了起来。 而低头看去,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即便身受剧痛也忍着不喊的祁祁,一下子将她的心防击垮,浓烈的酸楚涌上心头,“呜呜...对不起...”说着,不顾墙下墙上那么多只眼睛的注视,跪伏在祁祁身前,将祁祁搂进怀里。 “咳咳...咳咳...”祁祁剧烈地咳嗽起来,将锦鸾吓坏了,赶忙松开祁祁,不停地在祁祁鼻子旁扇风,“快...快呼吸...快呼...” 祁祁嘴角浮起一抹惨笑,“你若再扇下去,我就真呼吸不了啦!” “对...对不起...”锦鸾收回了手,此刻想为祁祁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能做点什么,纠结万分,双手紧攥,模样倒有几分憨态。 “好歹也是一个女剑客了,遇事时怎这般傻呢?”祁祁不由得笑道。 “我...我心急嘛...”锦鸾脸红地解释道。 “刚才情势太急,抱住你时,距离地面太近,我已来不及施展轻功,好在我还算身强体健,从这六七丈的城墙摔下来,还给你做了肉垫,勉强能够接受。” “对了,你没事吧?”祁祁问道。 “我没事,但你是一定有事了!”锦鸾焦急又不满地道。 “废话,人都趟地上了,能没事么?”祁祁翻了个白眼道。 “你怎么那么傻?你干嘛要给我做垫子?”锦鸾埋怨道。 “君子之举罢了,或许在你看来,在外人看来,这很蠢,但于我心中,只有满足,没有后悔与不值,”祁祁认真说道。 “君子君子,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真有那么重要么?”锦鸾不以为意。 “人总有那么几样东西是自己甘愿为之付出生命去守护的,在我这,那件东西叫‘君子’,等你也发现了你心里的那件东西后,就会理解我了,”祁祁说道。 “我觉得...我或许已经找到那样东西了,”锦鸾注视着祁祁的眼睛,目光如炬地说道。 不过祁祁并未与她对视,不曾看到她这深情款款的眼神,而是望着天空,回答她道,“既然找到了,就好好守护它,得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我会的,就怕...这件东西或许并不需要我的守护呢,甚至不会接受我,”锦鸾哀怨地道,双眸暗淡,惹人怜惜。 “怎会?”祁祁说道,“若是物,我相信你定能将它保护得很好,若是人,锦鸾姑娘这么好的人,他也一定会接受的。” “真的吗?”锦鸾眼眸中绽放出光彩,双手在胸前交握。 “岂能有假?你是个好姑娘,任何男人见了你都要动心的,”祁祁笑道。 “也...包括你吗?”锦鸾小心翼翼地问道。 祁祁一笑,“自然。” 锦鸾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喜欢我么?” “喜欢啊,”祁祁想也不想地道。 “啊!真的吗?”锦鸾差点要跳起来。 “不过你别误会,并非是那种男女间的喜欢,纯粹只是朋友间的互相欣赏罢了,”祁祁笑着补充道。 “额...”锦鸾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头埋在膝盖里,闷闷不乐。 此时,周围陆续有人前来查探这边的情况。 祁祁说道,“扶我起来吧,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锦鸾缄口不言,似是未曾听到,兀自消沉着。 “锦鸾?”祁祁看向她,又喊了声。 “嗯,走吧,”锦鸾津了津鼻子,用袖子在额头上摸了摸,随后将祁祁扶起,把祁祁的左臂架在她的肩上,就这么扛着祁祁往王家府邸而去。 身后的一众路人,则是面面相觑,皆是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不解、怪诞...... 回到王府后,府中的人见祁祁伤成这般,赶紧叫来郎中给他看病,最后诊断是内创,开了两副内服化瘀通血的药,吩咐他多休息,余下的日子莫要走动了,吃穿住行府中的下人都会好生打点。 郎中走后,祁祁躺在自己房中的软塌上,锦鸾守在身边,他笑道,“不必如此的,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只是摔一次,无甚大碍。” “我不放心,我偏要守着!”锦鸾双手抱胸,噘嘴道。 “罢了,都是朋友,守着便守着吧,”祁祁挑挑眉。 锦鸾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喂,你非要把‘朋友’二字挂在嘴边吗?不提这两字你是不是话就不会说了?” 祁祁脸上浮起一抹错愕,“怎么了?” 锦鸾噘嘴道,“我不喜欢听!” 祁祁脸色不停变幻,“真是怪了,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似乎怒于这般,所以你是觉得我祁某人不配与你锦鸾姑娘以友相称是吗?” “对!就是!有什么问题吗?”锦鸾瞪着祁祁道。 祁祁忙摆手道,“没、没,哪敢?” “哼!”锦鸾头一撇。 扣!扣! 这时,门响了。 祁祁正要问是谁,锦鸾已是先一步道,“不在!没空!滚蛋!” 外面之人是赵刚,方才听闻祁祁受伤,此刻正想过来探望,不过那女人在祁祁房中,现又这般对他呵斥,他便不自讨没趣,乖乖地折返回屋。 “定是赵刚兄弟了,听闻我受伤,想来看看我,你怎么这般对他说话呢?”祁祁责备道。 “我不喜欢他,不想给他好脸色看,这不很正常嘛?”锦鸾反问道。 “唉...”祁祁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闭目睡去。 空气沉寂了一会儿后,锦鸾见身边的祁祁没了动静,便看过去,才知祁祁不知何时已经睡下,噘嘴道,“我还在呢,睡得那么香,跟个死猪一样!” 谁知话刚说完,祁祁便是睁开眼来,苦笑道,“我倒想啊,只不过你在旁边,我是真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忽然又被你这么一番说道给弄醒了。我说,你到底想在我这待多久?长夜漫漫,你也要睡觉的,赶紧回去吧,你这样,我也睡不着啊。” “你这是嫌弃我来了?”锦鸾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审问道。 “哪有,劝你早点休息而已,”祁祁说道。 “你就是在嫌弃我,”锦鸾不依不饶。 “那你说说,我嫌弃你什么?”祁祁也来了兴致,遂问道。 “你嫌弃我笨,看个烟花都能从墙上摔下来,还连累你受了重伤,”锦鸾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受伤是因为你,那你还不赶快回去,这样我才好早点休息,恢复伤势啊,”祁祁说道。 “我不!我就要守着你!不然我不放心!你睡你的就是了!不要拿什么我在这睡不着当借口!否则你就是在嫌弃我!”锦鸾说道。 “你这样,可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啊...”祁祁苦笑道。 锦鸾面色沉了下来,“好嘛,终于原相毕露了嘛,你就是在嫌弃我,现在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祁祁忙摆手,“我没有...” “你有!”锦鸾说。 “我没有...”祁祁又说。 “你有!”锦鸾说。 “我真没有...”祁祁无奈地苦笑。 “你就有!”锦鸾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叉腰,一双杏眸瞪着祁祁道,因为气呼呼的,她胸前饱满的胸脯也在微微起伏,好似要崩开那衣襟跳出来般。 “唉,是在下输了,”祁祁毕恭毕敬地对锦鸾抱了一拳。 “哼!”锦鸾头一撇,脸上浮起胜利者的喜悦。 于是,后半夜,祁祁就这样在锦鸾的守护下度过...... 第二十九章:相识喜,相离忧 清晨醒来时,祁祁睁开眼,发现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着,很麻,应该压了蛮久了。 他支起胸膛看去,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锦鸾坐在椅子上,脑袋枕着双臂,伏在他的腿上酣睡。 她的脸朝向他这边,长长的睫毛覆在微粉的眼睑上,活灵活现地轻轻颤动。 他第一次这般近距离且心无旁骛地打量她的脸庞,发现她的鼻子其实还蛮俊俏,鼻梁高挺,鼻腔窄小,小巧可爱,闭眼的她,眉目轻轻舒展着,从这来看,她一定睡得很香甜。 一张樱红的芳唇饱满鲜嫩,在从纱窗透过来的阳光照耀下,唇瓣浮现出许多错落的光晕,看上去像是一道可口的美食,惹人垂涎。 祁祁本来伤势也不算太重,昨晚喝了药,睡了一夜,如今恢复大半,已是能够进行日常的活动了。 他将身板完全支起来,双手托起锦鸾的双臂以及枕在上面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麻了的腿收回。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祁祁微微一笑,但紧接着笑容便凝固了。 腿收到一半的时候,睡梦中的锦鸾忽然嘤咛一声,重新抱住了他的脚,于是乎,他穿着白袜立起的脚板便是不偏不倚地贴合在锦鸾的脸颊上。 祁祁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幻,有惊讶,有害怕,有好笑,“若你醒来后知道这一切,以你的脾性,怕是要直接拿刀削了我。” 说着,祁祁伸手抓住锦鸾的胳膊,想抽回自己的脚。 于是,她醒了。 这一刻,祁祁脸上表情凝结,呆板得就像一件雕塑。 锦鸾睁开眼后,先是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四处看了看,有些困惑,乍一看还未觉得有什么,正起身时,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忽然瞪得巨大。 空气沉默了片刻。 旋即房中响起一道尖叫。 “啊啊!祁祁!你个臭流氓!” 锦鸾不停地拍打着祁祁的大腿,嘴里一直尖叫着,祁祁一脸生无可恋,也懒得解释,任由锦鸾在他身上“施暴”。 拍打了好一会儿,锦鸾冷静下来,下意识裹紧了衣衫,警惕地看着祁祁道,“你趁我睡着的时候,都对我做了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祁祁说道。 冷静下来的锦鸾也不多纠缠,站起身来,忽然脸“唰”的红了,想到昨夜她枕着祁祁大腿睡觉,有些心虚,急忙丢了句“我先走了”,便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锦鸾走后不久,郎中来给他检查了下伤势,有些讶异地道,“公子真是好身骨,这么重的伤,竟是恢复得这么快。” 祁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有劳您了。” “基本没什么事了,照你这恢复力,今天再吃一帖药,休息一会,就无甚大碍了,”郎中说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祁祁笑似春风。 郎中点点头,离开,接着隔壁厢房的赵刚也来了。 “祁祁兄弟,看你面色,似乎恢复得不错了?”赵刚笑道,坐在塌边的椅子上。 “嗯,有劳赵刚兄弟挂牵了,”祁祁淡淡一笑。 “这段时间住得还习惯吧?府中的下人招待得可还周到?不曾有逾越之事吧?”赵刚关切地问候道。 “不曾有什么事,一切都很好,托赵刚兄弟的福,我一介布衣才有幸能住上这么好的宅子,”祁祁笑道。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通知一下你,明早我们启程返回南浔,”赵刚说道。 “嗯,没问题,”祁祁点头道。 “那我便先走了,不打扰祁祁兄弟了,你好好休息,若有什么事,尽管喊我,我定尽我所能,”赵刚兄弟起身抱拳道。 “赵刚兄弟的义气我自是见识过并且很是敬佩的,去吧,”祁祁也回以抱拳。 开始打坐,中午,吃了府中下人送来的饭菜,半个时辰后喝了药汤,中途都未曾有人再来找他,包括锦鸾。一天就这么在打坐中度过。 翌日拂晓,天灰蒙蒙亮,祁祁按照与赵刚约定的时间醒来,收拾自己的行李,来到院外,这个时候,赵刚也收拾完了,两人在院外碰面。 赵刚嘴撇了撇锦鸾厢房,问道,“她怎么办?” “能否让她再多住几日?”祁祁问道。 “若你想的话,自是没问题,毕竟此镖对王家意义重大,他们欠我们一份恩情,”赵刚说道。 “那便这样吧,”祁祁点头道,便要离去。 “祁祁兄弟,你不跟她道个别么?”赵刚问道。 “她或许还在休息,不必打扰她,托个下人代为转告便可,”祁祁看了眼锦鸾厢房,说道。 “这也可以,”赵刚点点头道。 两人往大院走去,然而未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是一道带有一丝怒气的清脆女声。 “你就这么不告而别吗?” 祁祁面庞浮现一抹错愕,转过头去,看见厢房门外正站着一袭翠绿薄裙、娇躯颀长的锦鸾,贝齿咬着樱唇,眼中有泪光在闪烁。 他心里一下子揪痛,不知为何,缓了缓后,说道,“我托下人转告你,并非不辞而别。” “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走?是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吗?”锦鸾声音有些打颤地道。 祁祁解释道,“姑娘是姑娘,我是我,我走我的路,自是没有必要非得带上你的啊。也不存在什么将你一人丢在这的说法,不过是见这两日你在府中住得还算舒服习惯,便希望你再多住几天。” “我不管,你带我走,”锦鸾固执地说道。 “你我虽算结交,但也并未深到可以结伴同行的地步,也没有那个必要,况且我志在江湖,四处游荡,居无定所,你跟着我也很危险,”祁祁说道。 “只是...结交么...?”锦鸾如雷轰顶,愣在原地。 “若无他事,我便先走了,保重,”祁祁说道。 “不!别走!”锦鸾奔到祁祁面前,坚定地说道,“你留在这,不然,就带我一起走!”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就莫要再为难我了,”祁祁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一起!”锦鸾固执地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祁祁犯难的,顿了顿,又道,“你还是放下这个念头吧,我是不会带你的,若你也要去南浔,便自行买马备鞍,或是加入车队,但莫要跟着我。” “你就那么无情么?”锦鸾咬着唇瓣,目光楚楚地说道。 听到“无情”二字,祁祁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过了片刻,说道,“我这怎么又是无情呢?反过来说,我又有什么理由非得带着你不可呢?你又并非我意中人,亦或者我妻子。” “并非你意中人...”锦鸾一下子愣在原地,喃喃地重复着祁祁的话,片刻,苦笑道,“原来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祁祁一听这话,顿时了然,原来锦鸾之所以如此,是心中对他还有着别的情感啊。难怪,难怪。 他便转身对赵刚说道,“赵刚兄弟,麻烦你先去大院吧,我跟锦鸾姑娘再说会儿,一会去跟你碰面。” 赵刚也了解了眼下事情里的不对劲,“嗯”了声,离开了。 祁祁看着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锦鸾,心头一团乱麻,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总归是要开口的,便干脆问道,“你说你...自作多情...所以锦鸾姑娘你——” 话未说完,锦鸾忽然抬头,目光直视祁祁,打断道,“对!我喜欢你!” 祁祁被锦鸾的直接给弄得愣住了,锦鸾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到答案,只可惜那对黑色眸子里,除了困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哪怕愧疚,感动... 过了片刻,祁祁说道,“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锦鸾斩钉截铁地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唉...”祁祁叹了口气,“你为何会喜欢我呢?我一无趣,二无钱,三放荡,姑娘家最讨厌的就是我这种人了。” 锦鸾目光如炬地说道,“不!你有趣!至少在我眼里很有趣!二,钱不钱的不重要,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钱这般俗物定是信手拈来!三,你不放荡,你说的什么游弋江湖,那叫潇洒!相反,你很有责任心,你很温柔,你对身边的一切,不管是人和事,都很温柔、负责。” “你绝不是什么姑娘家最讨厌的那种人!” “你是姑娘家最喜欢的那种人!” “你是我锦鸾最喜欢的人!” 祁祁愣了半晌,嘴巴微张,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锦鸾继续道,“那夜我不是说了句话,你想听,却没听清吗?” 祁祁愣愣地看向她。 “你问我为什么对关城里的一切事情这么了解,是,在那之前,我不曾来过一次关城,也不曾从书卷上了解过关城,我对关城的一切一无所知。之所以那夜忽然之间我变得什么都懂,因为...因为...” 说到这,锦鸾忽然语塞起来,鼻子津了津,隐约哭出声,片刻,咬牙道。 “因为我喜欢你!跟心上人约会,自然要上心!要做好充足准备啊!” “呜呜...”说完,锦鸾已是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祁祁也呆住了,过了好半晌,不解地问道,“可那时,我不过也才与你认识几日,期间几乎也没什么交流,你又怎会喜欢上我呢?照这个理,赵刚兄弟也值得你喜欢的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拿他来恶心我吗?”锦鸾咬着唇瓣,怒瞪着祁祁斥道。 祁祁忙摆手道,“不不!不是的!我绝无那个意思!” 锦鸾抽泣了好一会儿,“因为...因为...” 说着,她的思绪飘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出生在一个不起眼的村子里,爹娘早逝,村里人都说是她克死了爹娘,骂她扫帚星,将她赶出了村子,她跌跌撞撞流离到一个小镇子里,学着那些乞丐,在街上讨吃的,可人心不善,她没少遭受不平的对待,乞丐之间也是竞争激烈,不存在什么同情怜悯。 有一次,一个老乞丐因为讨不到、抢不到食物,就要活活饿死了,她于心不忍,将手里唯一的一个半边馒头送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感动不已,为了报恩,将他以前是剑客的身份告诉了她,赠送了她一柄剑,一本剑谱,并且将毕生所学统统传授与她,更是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底子灌输给她,把她打好了武学底子。 老乞丐没多久就死了,她将老乞丐葬在镇外的山里,凭着老乞丐传授她的诸般经验,一个人在山里生活,练剑,后来功夫好了后,她便四处游历,边练剑法。 在这江湖一途上,她见惯了打打杀杀、恩仇不断,她体会到的只有人情冷暖,听到的只有那些刀剑下冤魂的哀嚎。 直到几个月前,她在那处从南浔通往关城的必经峡谷中当了劫匪,在几日前的那次劫掠,遇到了祁祁。 她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还有这般善良正直、爱憎分明又温柔体贴的人啊... 她从小便是无根浮萍,那一刻起,心中第一次有了归处。 她喜欢祁祁并非是几天相处就有的见色起意,而是顺理成章的魅力折服。 是祁祁,填补了她心中的那份空缺。那夜为了给她买那串飞鸟项链,他不顾身份,脱衣碎大石,后来,又在城墙下为了救她,身后重伤,卧床不起。 她过去何曾享受过这般关爱,于是她从起初的倾心,变成了不可抑制的痴心,她发誓,祁祁就是那个她想要付出生命去守护的人,她想要追随祁祁,永远陪伴在祁祁身边。 她从小便是无根浮萍,随风飘摇,随遇而安,她没有什么志向,她也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志向。 但那一刻起,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过去我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现在... 我为他而活! 然而现在... 空气陷入良久的沉默,两人都是缄口不言。 直到好久后,祁祁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能带——” “我知道,”锦鸾耷拉着头,打断道,犹在抽泣。 “那...”祁祁疑惑的。 “你走吧,”锦鸾说道。 “啊...?”祁祁惊诧的,怎么突然她口风又变了? “你走吧,”锦鸾低着又说。 “你...认真的吗...”祁祁问道。 “嗯,”锦鸾点点头,“你走吧。” “那...我可走了啊...”祁祁迈开了步子,走着,但没敢放开胆,仍是一步一回头的。 “你走啊!走!”锦鸾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如剑般射向祁祁,哭声道。 祁祁心中涌起一抹不忍,但他知道他没有留下的理由,也没有带她的理由,咬牙,不再回头,大步地走。 “等一下!”忽然,身后又响起锦鸾的声音。 祁祁顿住了,但没有回头,他怕他这一回头,她又会说什么挽留他的话,他不想再跟她有太多的纠缠了。 于是他继续迈开步子。 没走两步,身后再次传来锦鸾的声音。 “祁祁,我说等一下啊!” 祁祁停下脚步,一咬牙,回头看去,那是泪眼婆娑的锦鸾,但此刻,她的脸上不再有固执,不再有娇蛮,有的,只是释怀,放下。 她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很高兴认识你,很庆幸认识你,我很喜欢你。” “虽然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是,好遗憾啊,不能如愿。” “那么,再见了,祁祁。” 锦鸾笑着挥手,眼中满是释怀。 祁祁心中没来由地一揪,不忍再看,转身离去。 这一刻,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上落下,一下子将院子里给打湿,天空上飘满了铅色的云,黑压压的,让院子里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 昏暗的雨幕中,一袭绿裙的姑娘站在院子里,望着那道离去的棕衣身影。 含笑挥手...... 第三十章:禁闭 祁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大院的,只记得那时赵刚看到他时露出的表情是那样的震惊与不信。 赵刚看着浑身湿透,发丝凌乱散落在脸颊上、肩上,眼神空洞的祁祁,不敢置信祁祁竟也有如此失态的样子,他问:“祁祁兄弟,你这个样子,我们要不要先缓缓?” 祁祁并不看他,眼神看着脚前,问了一句有些前后不相连的话,“你淋雨能赶路么?” 赵刚失笑道,“一个糙汉子,淋个雨有何不可的?” “那就出发吧,上马,”祁祁迈步出府,翻身上马。 赵刚犹疑地打量了几眼祁祁,没有挪步,“你这个样子...没事么...?” “我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了,不要让我再说第二句了,走吧,”祁祁有些疲倦地说道,明明是刚起来,却好像一天一夜没睡,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丧气。 赵刚看着祁祁这个样子,虽然心里担心,但祁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好上马,“祁祁兄弟,若是扛不住了,要休息,尽管告诉我,路上耽搁些时间也没关系,我们不急着回南浔。” 祁祁点点头,“走吧。” 天空布满铅色的云,黑压压的,像是离得很近,触手可及。雨滴如一根根冰针般洒落街上,祁祁骑着棕马,赵刚也骑着棕马,手中还牵了一匹马,拉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烈马二当家,一齐穿行于街道中。 祁祁心事重重,万千思绪理不清,唯一他能确定的,是心在不停地绞痛。 莫名其妙。 一道翠绿色的倩影总是浮上他的脑海,渐渐与另外一道倩影重叠。 他忽然感到害怕,心跳疯狂打鼓,如同疯了般地甩头,将脑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甩去。 做完这一切,他更累了。但他反而更加频繁、更加用力地鞭策马匹,让棕马如同电光石火般奔掠起来,抖动得厉害。 他想快点逃离这座城。 这座城,就像监狱... ······ 南浔,龙腾镖行,西厢房。 玄鸟自那夜抚琴手伤,双手便绑上了白练,至今一直未曾抚琴,大多都在房中下棋,自己与自己对弈。 此刻,她坐在房中央,身前的桌子摆着一张棋盘,上面是一个残局。黑棋呈肃杀之势将白棋包围,白棋岌岌可危。 看着这个残局,玄鸟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自己与自己对弈,局势却如此不平等。 就好像...黑棋是她内心负面情绪的缩影,白棋代表了她的心境,在黑棋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思忖了半天,不得其解,遂作罢,叹了口气,望向窗外。 “这是...第九日了吧?还没回来么?” 眼中涌起一抹惆怅。 “去问问他们吧,说不定他们知道,”玄鸟起身,推门往大厅走去。 大厅。 “大哥!”一位龙腾兄弟火急火燎地从院外跑进大厅,喊道。 厅内坐于主位的关云天微微挺直身板,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龙腾兄弟在厅中央单膝下跪,看着关云天,抱拳禀道,“弟兄们方才在酒楼中喝酒闲聊,突然听到有人聊起一事,说近几日有人在南浔通往关城的必经峡谷发现有厮杀的痕迹,而且看样子十分惨烈,并且...” 脸上露出一抹为难,顿了顿,咬牙道,“并且一些痕迹指向这场厮杀的双方是咱们龙腾和城中另一大镖行烈马。” “什么?!”关云天拍桌而起,皱着眉头,眼中有着愤怒与震惊。 龙腾兄弟身子一震,“大哥,息怒!” “可曾发现赵刚和货物的痕迹?”关云天问道。 龙腾兄弟摇摇头,“没有,都没有。” 关云天起伏的胸膛略微平复,“没发现就好,那么赵刚应该没死,货物也没丢,八成顺利抵达关城了。” “还...还有...”龙腾兄弟说道。 “还有什么?”关云天问道。 “据说那人发现时,峡谷里还有许多重伤不起的山贼和烈马的人,他们的身上...都很奇怪...” 关云天好奇问道,“怎么奇怪?” “都有一道剑伤。” 关云天失笑道,“剑伤罢了,打打杀杀,中剑不是很正常么?” “不...不正常。寻常剑伤平整纤细,宛如柳叶,血从伤口汨汨流出,但那剑伤...如同爆炸,皮绽肉开,里面的肉质纤毫毕现,血几乎是喷着流。有的人面色苍白,自己的血液浸满了周围的土地,完全是血尽人亡,更有人...更有人身上的剑伤在那人到的时候还在流血。” “是剑气!”关云天惊愕出声。 “剑...剑气?”这个龙腾兄弟也是头回听到这个词。 “只有被剑气所伤,伤口才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人,剑技竟精湛到了如此地步?我们龙腾上下不曾有此人,难道是随行的祁祁?还是说...另有其人?”关云天眼睛微眯,沉吟道。 “对了,可曾发现那祁祁的尸身?”关云天想起来,问道。 龙腾兄弟摇摇头。 “这样的话...”关云天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着。 龙腾兄弟问道,“大哥,那计划我们还要执行么?那祁祁...很可能掌握了剑气。” “干!”关云天斩钉截铁地道,“为什么不干?” 龙腾兄弟低头看着地面,嘴角抽搐着,“但是...” “没有但是!”关云天说道,“先不说他经此一战,受伤与否,哪怕是他全盛时期,据我所知,施展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剑气一般蓄力很久,我自信能有破解之法,让他剑气再强也使不出来!” “大哥威武!”龙腾兄弟抬头抱拳道。 碰!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关云天最先惊觉,一个大跳步来到外面,一看竟是一袭粉裙的玄鸟。 “我...”玄鸟被这变故弄得手足无措,两手攥紧,左顾右盼,樱唇微张,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关云天将他的气势散发出来,往玄鸟逼近一步,对玄鸟来说如山岳般的压迫感让她止不住后退,头低得更下了,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 关云天开门见山道,“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玄鸟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秋水眸子带着诧异地看着关云天,“什么都没听到啊。” “呵!”关云天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也不跟你多废话,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待在房里,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来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 玄鸟不知所措,紧张地双手捏着裙子,“云天大哥,你这是作甚?” 关云天并不理会她,那个龙腾兄弟走到玄鸟身边,抓住她的手臂往西厢的方向拉。 玄鸟咬着银牙,伸手去拨龙腾兄弟的手,然而其力何其大,如铁钳般咬死在她的手臂上,只得看向关云天喊道,“云天大哥,放手啊!你这是作甚?祁祁他...他回来了吗?他们护镖怎么样了?” 玄鸟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细微,关云天双手背在身后,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渐渐被龙腾兄弟拖远,当玄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 玄鸟被龙腾兄弟拖回到她和祁祁住的厢房,她不停地追问这位兄弟,但对方锁上门后就走了,置若罔闻。 她感到身子被抽干一般,虚弱无力,背靠着门,徐徐地滑落下来,瘫坐在地,潋滟的秋水眸子失去了神采,樱唇翕张,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关云天确实误会了她,关云天以为玄鸟在他和龙腾兄弟谈话时便已在门外,将他两人的谈话听得一字不差,然而玄鸟在门外弄出动静时,确实是她刚到。 她还想从关云天口中问出有关祁祁的事情,她跟祁祁分开那么多日,心中的思念和担忧已是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无双。但是她刚出现,关云天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了一通她听不懂也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命人将她禁闭在房中。 她对这一切并无所知,但此刻单从关云天对她的举动来看,他一定是对她和祁祁另有所图,居心叵测。 她很害怕,害怕祁祁在护镖中受伤,害怕受伤回来的他不能面临关云天可能有的对他的算计,害怕她娇弱无力,帮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不过,门已锁死。 她什么也做不了... 第三十一章:归来 “唔!”祁祁骑在马上,忽然胸膛一个抖颤,眉头紧皱地发出一道闷音,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一旁驾着马车的赵刚露出关切的神色,“祁祁兄弟,怎么了?不舒服么?” 祁祁微低着头,消化着心中那股莫名其妙忽然间涌出的不安,对赵刚摆摆手道,“没事,只是走神了。” 赵刚一直看着他,并不相信他的话,但过了片刻,也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便说道,“若是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啊,现在镖已经送达了,时间充裕,我们不急着赶路的,可以留下来等你舒服后再走。” 祁祁挺直胸板,抬起头来,“没事了,继续赶路吧。” 赵刚又多看了祁祁两眼,遂收回目光,瞧了瞧马车后,确认那被五花大绑的烈马二当家还好生生地躺在木车上,重新看回前方。 现在是他们从关城出发后的第三日了,那日出城时的阴雨过后,这些天一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现如今,祁祁也是从与锦鸾诀别时的那种莫名纠结情绪中走了出来,不过就在方才,似乎那种感觉又有复苏的迹象,只不过他感觉得出,这两者并非同出一辙,新生的这股莫名情绪,并非来自关城发生的事,像是来自前方百里外的南浔。 是一种惴惴不安,同时又似乎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思来想去,祁祁嘴角浮起一抹自嘲,摇摇头,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几日心境一直起伏不定,像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 他看着前方,目光深远,似要穿透眼前的百里之地,将他直接带回南浔一般。如今走完这一镖,回去便可以拿到报酬,带着玄鸟到一个她可以安心生活的地方,那时,他便继续周游四海、纵马江湖。 到那时,相信心中的这份纠结情绪一定会彻底烟消云散,再也纷扰他半分不得。 五日后,祁祁、赵刚顺利抵达南浔的北城门,赵刚跟城门的守卫交涉了一番,便得到准许带着那五花大绑的烈马二当家一起入城。 守卫之所以不直接将赵刚几人拦下,是因为官府早在很久以前就与他们这些江湖人士达成了一种默契,对他们江湖人士之间的明争暗斗,只要不闹到他们官府头上,不残害百姓,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所以达成如此默契,一是围剿这些大多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损耗极大,吃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杀了百个千个武林高手,他们并不能得到多少实质性的好处。二也是这些人除了打打杀杀外,也有人干着正事,对皇朝经济发展有促进作用,对百姓安居乐业有保障作用,比如保护百姓重要财产运输的镖行,比如教人习武防身健体的武馆。 祁祁、赵刚三人先是去了城里的王家,祁祁因为纨绔公子的那件事,为了避嫌,在王家附近等候。赵刚将关城王家分部的信物交给了这里的主人,证明他顺利将他们的货物送达。出了王家,跟祁祁回到镖行。 守在镖行院外的龙腾兄弟见三当家的平安归来,欣喜大喊着,不过在注意到三当家空空如也的身后时,神情变得哀默。这几日道听途说峡谷那发生的事,他们心中早已或多或少相信了前去护镖的兄弟丧命的揣测。 赵刚心照不宣,拍了拍这两个龙腾兄弟的肩膀,将被五花大绑的烈马二当家丢到两人身前,交代道,“这是烈马二当家,别动他,就这样送回烈马。记住,莫起冲突,人送到便回来。” 两人愣了愣,抱拳道,“是!” 挟持这个烈马二当家,让他和祁祁顺利返回了南浔,如今便可将其放回去,之所以不杀,很大原因还是不愿彻底撕破脸皮。峡谷一战,烈马埋伏在先,理亏,虽说死伤大量兄弟,但他们龙腾死的也不少,算是扯平。如果现在他将这烈马二当家杀了,那么今后龙腾可能就真的要与烈马彻底开战,那时必将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没有必要。 因为院子里这两个龙腾兄弟喊叫的缘故,内院的兄弟得知后将信息层层传到了大厅关云天的耳里。当赵刚和祁祁来到大厅前的大院时,关云天已是站在厅前迎接。 “大哥!”赵刚单膝跪地,抱拳道。 祁祁站着,微微俯身,抱拳。 赵刚与关云天对视一眼,只是一个眼神,关云天便读懂了赵刚眼中的所有含意,拍了拍赵刚的肩膀,接着看向一旁的祁祁,打量了一边祁祁全身,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讶然,笑道,“祁祁兄弟,可是平安无事啊?” “没事,”祁祁看了赵刚一眼,“只是苦了那二十九位弟兄。” 关云天的眼光变得清冽起来,“行走江湖,生死莫测,祁祁兄弟也不必太过悲伤。” 祁祁思索了会儿,想提酬劳的事,但眼下毕竟刚回来,而且他们龙腾上下还笼罩在死去二十九个兄弟的阴影下,最终还是没开口,说道,“舟车劳顿,那我便先回房休息了。” “慢着!”关云天说道。 祁祁身子微震,看着关云天。 赵刚也看向了关云天,神经不自觉绷紧起来,隐隐预料到了什么。 关云天注视着祁祁,缄默不言,眼光兀自清冽,未曾变化。 祁祁也注视着他,眼如古井,不起潋滟。 时间缓缓而过,赵刚看着对视的两人,感觉到空气隐隐变得冷冽。 一弹指后,空气中的这份冷冽已是浓郁到让赵刚无法忍受的地步,正要开口,关云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祁祁兄弟,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近日来玄鸟姑娘染了风寒,身子虚,不宜与人同住,我给祁祁兄弟另外在东厢安排了一间厢房,祁祁兄弟就住那吧。” 赵刚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得以舒缓下来。若方才真的发生冲突...... “风寒?”祁祁脸上浮现一抹诧异。 “嗯,”关云天点点头,笑道,“所以祁祁兄弟照顾照顾玄鸟姑娘,姑且把那件厢房让给她一人住吧!” 祁祁失笑道,“何来让一说?玄鸟姑娘既然身子不适,我自无不担待之理。况且房间又不是属于我的,都在云天大哥你管辖之下,你安排就好,我都听你的。” “哈哈,”关云天笑道,“祁祁兄弟真是体贴啊,既然如此,那祁祁兄弟便跟赵刚去吧,他知道路,厢房的一切用品弟兄们都给你安备好了,直接住便可。” 祁祁伸手在身前,“不急。” “嗯?”关云天看着他,眉头微挑。 “既然玄鸟姑娘身子不适,我与她认识也算有些日子了,我先去看看她吧,不急着回我的房间,不然有些说不过去,”祁祁说道。 “唉!”关云天拦道,“玄鸟姑娘卧床不起,不宜见人,你这么过去,不是存心让玄鸟姑娘难堪么?况且她房里皆是风寒之气,到时也染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这...”祁祁眼中浮起一抹纠结。 “好啦,祁祁兄弟莫要再就纠结啦,待日后玄鸟姑娘病好了,你俩再见面也不迟,”关云天看向赵刚道,“赵刚,送祁祁兄弟去他的房间。” “是,大哥!”赵刚应道。 祁祁目光在西厢的方向驻足了片刻,叹了口气,对关云天一抱拳,跟着赵刚去了。 第三十二章:阴谋初显 祁祁在赵刚的带路下穿过长长的东廊,来到他在东厢的住房。 两人进到房中,祁祁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应俱全。 赵刚笑道,“祁祁兄弟,还满意吧?” 祁祁转身看向身后的赵刚,笑道,“自无不满意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了,如果有事,祁祁兄弟尽管吩咐府中的弟兄去干,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又替那二十九位兄弟保留全尸,安葬黄土,是我们龙腾的大恩人,我们会好生款待你的,”赵刚诚恳地说道。 祁祁脸颊微微泛红,“赵刚兄弟言重了。” 赵刚一笑,转身离去,但在脚步即将跨过门槛时,停了下来。 “嗯?”祁祁看着赵刚的样子,眼中划过一抹不解。 赵刚顿了片刻,转过身来,看向祁祁,咬牙说道,“祁祁兄弟夜晚睡觉时,记得关好窗户,盖好被子,以免...以免着凉,染了风寒,那样就不好了。” 祁祁眼睛微眯,注视了赵刚片刻。 被祁祁这么看着,赵刚心里没来由地犯怵,双手不自主地紧攥。 祁祁忽然笑道,“赵刚兄弟倒是说笑了,我又并非什么孱弱书生,哪能那么容易感染风寒?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会注意的。” 赵刚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也笑道,“呵呵,那我便走了?” “嗯,”祁祁淡淡笑着点点头。 赵刚跨过门槛,消失在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 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外,祁祁的眼光清冷幽邃,一抹难以读懂的深意,在他眼中渐渐变得浓郁... ······ 离开东廊后,赵刚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一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边是危难中的救命恩人,这种抉择,可真的难做啊... 前人所云的“天人交战、左右为难”,莫过于此了吧? 方才他那番话,想必祁祁也是理解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不过他在这边做了好人,回到大哥、二哥那边,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三弟!” 忽然前方响起一道爽朗的笑声。 赵刚一愣,转眼看去,是大哥关云天,站在大厅外喊他道。 他顿了顿,走了上去,抱拳道,“大哥!” 关云天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进来吧,我们兄弟仨有事要谈。” “好,”赵刚跟着关云天进到厅中。 厅中,关云天坐于主位,他的左边是二当家王虎,右边是三当家赵刚,左尊右卑。 两个龙腾小兄弟在他的命令下将厅门关上,守在外面,为防隔墙有耳。 厅内空气沉默着,三人并未马上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王虎打破了沉寂,开口道,“大哥,你是...做决定了么?” 关云天并未回答他,沉默了片刻,问赵刚道,“三弟,你的伤势有问题么?” 赵刚说道,“本就是些轻伤,也早就恢复过来了,没问题。但是...” “嗯?”关云天眼目微眯,眼光从细小的眼睑缝中挤出,有一份凌厉的意味,让赵刚身子微微一震。 赵刚咬牙道,“没...没事。” 关云天多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说道,“既然没事,今晚...就行动吧!” “啊?!”王虎、赵刚两人不约而同惊疑出声。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自无不抓紧出手的理由,”关云天说道。 王虎想了想,问道,“大哥,我们不再...多观望几天么?” “这么多天,该观望的都观望了,又不是只有他回来的这半天。如今他伤势未清,若真的有伤,那我们优柔寡断,不正好给他喘息的机会了吗?三弟伤势痊愈,玄鸟在手,他现在浑然未觉,我们可谓是站在了顶端,岂有不抓紧行动之理?难道等他日后察觉到端倪,有所防备,我们再出手吗?”关云天微微皱着眉头,声音中蕴含着一丝愠怒地说道。 王虎脸上有着一抹为难,顿了顿,说道,“但是大哥...这真的值得...我们这么做吗...?” 关云天站起来,打开身后长须武像下的木桌上的剑匣子,拔出一柄纯白之剑。 剑身纤细修长,出现的那一刻,一抹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让王虎、赵刚两人不由得闭了闭眼。 待两人定睛看去时,皆是目瞪口呆,宛若呆滞。 剑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剑身,开了两边的锋刃,一部分是剑柄,剑客握剑的部分。 剑柄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剑茎,剑客握此执剑,一部分是剑格,即剑茎和剑身中间的阻隔护手部分。 这柄白剑的剑格形状为两只上褐下白的雎鸠,一只头朝左呈飞翔状,一只头朝右呈飞翔状,使得剑格的曲线呈圆弧状,十分圆滑。 两只雎鸠虽是由冰冷的铁质打造而成,却惟妙惟肖、活灵活现,让王虎、赵刚两人感觉仿佛真有两只雎鸠在他们眼前飞旋一般,听到了雎鸠的叫声,看到了雎鸠传神的锐利眼光,好像自己真成了渔夫,养了这么两只爪锋锐利的雎鸠,他们在江面上摆渡,雎鸠于江面上捕鱼。 最让他们骇然的,还是剑的刃部,笔直纤长,银白色的刃面上泛着皎洁的光晕,如有银波潋滟流转,剑刃锋锐纤细,如同柳叶,仅是瞧着,便有一股凌厉炫目之感,要戳穿他们的眼珠,要闪瞎他们的眼珠 关云天将这柄当初祁祁加入他们镖行时交出的雎鸠剑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两个义弟眼前,对于他们瞠目结舌的模样,心中早有所料,并未感到任何惊奇。 他初次见到这柄银白利剑时,姿态并不见得就比他们两个好。 又给两人看了片刻,关云天走到厅中摆放着的其中一排兵器栏前,拔出一柄普通铁剑。 他右手执雎鸠,左手执铁剑,面向王虎、赵刚。 “大哥...这是...?”两人不解地问道。 唰! 陡然一抹白光大涨,照亮了整个大厅,王虎、赵刚不自觉闭上了眼,紧接着一道“哐啷”的声音响起,他们睁眼看去,只见不知何时那柄普通铁剑已是从剑格的位置断为两截,剑身静静地躺在地上,剑柄还被关云天握在手中。 而停在那切口旁的,便是那柄银白的雎鸠剑。 削铁如泥! 王虎、赵刚两人惊骇欲绝。素来有所听闻削铁如泥四字,但生平从未真的见过如此霸道的兵器,眼下亲眼目睹,大开眼界。 关云天见到两个义弟的痴呆模样,也是心满意足,淡淡笑道,“现在...知道我为何非做不可了么?莫非你俩真以为我只是贪恋那玄鸟的美色,才剑走偏锋?” 王虎、赵刚两人讪讪笑着,接着王虎又问道,“不过大哥...若想得到这神兵利器,并非只有杀人越货一条路可走啊?我们或许可以用他心动的宝物来换,或是用钱来买,也未尝不可。” “滑稽!”关云天戏谑出声,“如此神兵利器,岂是钱财所能衡量?若真要买,也必是天价,我们哪里买得起?!至于用他心动的宝物来换,更是无稽之谈!且不说他是否有心动之物,即便是有,也必然是与这神兵利器比肩的天材地宝,我们去哪弄来这些东西?” “只有剑走偏锋这一条路!” 关云天看向厅门,更准确来说是看向厅门外的无垠天穹,眼中涌起一抹希冀与向往,“若我能得此神兵利器,必将实力大涨,到时合并这一整个南浔的镖行,一家独大也绰绰有余!我们还能‘开疆扩土’,让龙腾的版图不止覆盖在南浔,更是囊括关城,邺城,甚至整个江南省!我们可以去争霸武林,让龙腾不再只是南浔的一个小小镖行,而是江湖中有声威的大宗大派!” 说到后面,关云天情绪亢奋,虎躯微微发抖,眼中希冀之光犹如要溢出来似的。 王虎、赵刚两人也是心动不已,男儿何处不好强?他们自也是被大哥关云天这番话说到心坎里去了。 若是...若是真的能如大哥所说的那样,那时他们就是开宗立派的老祖,受无数弟子敬仰膜拜,身份水涨船高,一跃成为江湖中有名的大人物。钱财、美人是纷至沓来,目不暇接。 看到王虎、赵刚两人心动的模样,关云天暗暗点头,适时问道,“所以...我们岂有不做之理?” “没有!”王虎、赵刚两人齐齐应道。 关云天走回长须武像前,将雎鸠剑收进剑鞘,放进剑匣子里,坐回主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具体对付他的办法。” 王虎、赵刚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我们今晚子时行动,就我们三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束手束脚,你俩带上各自衬手的武器,跟着我去,在我把门踹开时,我们三人同时出手!” “据我所知,他力量、速度和身法皆是不凡,这点三弟之前替我们试探过,也在峡谷一战中看见过,但我们毕竟有三人,且又是在狭小的屋子里作战,任他身法再如何缥缈诡谲,也难展身手!” “另外,他还掌握了剑气,不过这剑气虽强,但也不是随心所欲就能施展得出的,我们三人完全可以有一人在他出剑前便打断他的蓄力,让他根本无法施展。” “我们可以说是...” “立于不败之地!” 关云天目光如炬。 “可如果...如果我们真的败了,那又该如何?”王虎、赵刚问道。 关云天自信笑道,“不会有如果,但若真发生了,你们忘了,还有一个人么?” 关云天眼光奕奕。 王虎、赵刚恍然大悟。 玄鸟! 如果那时他们真的败了,也能以玄鸟要挟祁祁,毕竟从以往的经历来看,这玄鸟与祁祁似乎关系不凡,且祁祁又是典型的君子,不可能对玄鸟的性命坐视不管。 哪怕不能通过这来获得雎鸠剑,至少也能保他们失败后全身而退。 既然最差结局也不过是不得不失,又有什么理由不干这一票呢? 三人达成共识,看着对方的眼睛,会心一笑。 第三十三章:图穷匕见 听到外面隐约的动静,玄鸟犹如死灰的面庞一下子又鲜活起来,攀着门板站了起来,隔着门对外面守着的龙腾兄弟说道,“这位弟兄,外面发生什么了?可是有人回来了?是祁祁吗?” 自那日关云天命人将她关在这里,她就再也没出去过,这几日她一直魂不守舍,但是她没法出去,也没法了解外面的情况。饭菜会有人送来,便是日常的解手,也要在这房间里解决... 她心中的那份不安越来越重,她渐渐相信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揣测。 “......” 没有声音,一片死寂,只有外界传来的一些细微的自然声音。 她知道外面是有人的,不过对方显然不愿搭理她。 她没有再试第二遍,因为在此之前她尝试了无数次,都失败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望眼欲穿,过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背靠门板,身子渐渐地滑落下来,头埋进被双手抱住的膝盖。 一切又重新归为沉寂。 ······ 东厢院外,自赵刚走后,祁祁心中的犹疑便越来越浓,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最终决定亲自前去西厢看望一下玄鸟的情况。 若她真的染了风寒,关云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就不再怀疑关云天,但若不是关云天说的那样,他会将一切都带回正轨... 刚出房门,来到走廊,未走几步,便有两名龙腾兄弟迎上来,笑问,“祁祁兄弟,这是去作甚啊?” 祁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深意,之前他出入时哪曾像现在这般,像被囚禁监视,刚出房门没走几步便有人挡住去路。 看来...这暗中有了一些变化啊... “出去走走,”祁祁说道,继续往前走。 两名龙腾兄弟不着痕迹地挡住祁祁的去路,笑道,“可以告诉我们,是具体去哪走走吗?” 祁祁眼目微眯,自有一股锋利的意味,“是关云天吩咐你们这么做的么?” 两个兄弟讪笑着抓抓头,“祁祁兄弟在说什么,我们不明白。” 祁祁嘴角微翘,淡淡笑着,“要你们监视我。” “额...”两名兄弟脸上笑容凝固,过了片刻,说道,“祁祁兄弟这说的什么话,大哥怎么会要我们这么做呢?你误会了,呵呵,我们只是单纯地关心一下你。” 两人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双脚却自觉让开了身位。 祁祁不再跟两人多废话,往走廊尽头走去。在前往西厢的这一路上,他遇到了许多个如一开始那般将他拦住的兄弟,美其名曰问候,实则在对他进行监视,他用同样的方法劝退了这些人,最后顺利来到他之前住过的西厢厢房,也是玄鸟现在住的地方。 这里显然戒备森严许多,站在房门前,感觉得出明里暗里有很多只眼睛在注视着他,事到如今,他基本可以确定心中的那个猜想了。 若只是一个风寒,何至于此...? 其实对关云天来说,他也是有些为难的。虽然他明知将镖行上下改造成这般模样十有八九会遭到祁祁的怀疑,但他不能确定玄鸟那日是否真的将他的计划给听了去,所以只能提前进入严备状态,若玄鸟听到了并将此事告知祁祁,那么他们不仅会谋不到雎鸠剑,还很有可能因为要承受祁祁的怒火而导致镖行遭到重创,而非像现在这般,天时地利人和,还有玄鸟作要挟。 得罪一个掌握剑气的高手,明里暗里对他们镖行都是一个巨大威胁。 而祁祁留下来的目的很简单,为了钱,为了盘缠。 他辛辛苦苦护完这一镖,若非真的确定关云天心怀鬼胎,是不会轻易放弃这笔丰厚酬金的。 站在厢房门前的那一刻,虽然门前的那两个龙腾兄弟在极力掩饰,但祁祁还是捕捉到了他们脸上一闪即逝的不自然,以及渐渐紧绷的身体。 他又更加确信了一分心中的猜想。 “祁祁兄弟来这作甚?”两个龙腾兄弟笑道,“大哥不是都告诉你了么?玄鸟姑娘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宜见人,而且你靠近这,也很容易不小心被传染的。” “还是快些回去吧。” 祁祁并未马上回答两人的话,而是感到一丝诧异,这里的动静应该是传到了厢房中玄鸟的耳里啊,毕竟他踏两步便能来到门前,这之间不过尔尔之距。 但玄鸟并未给予他回应。 难道真的是病重,卧床不起无法回话了么...? 想了想,他说道,“既然两位兄弟都不曾惧怕,仍是兢兢业业地恪守于此,确保玄鸟姑娘的安危,那我又有什么惧怕的理由呢?所以还是让我进去看望一下玄鸟姑娘吧。” 两人互相向对方挪了一步,贴在一起,严严实实地将门挡在身后,笑道,“祁祁兄弟还是别了吧,大哥吩咐过的,你若是硬闯,我们很为难。” 祁祁往前走着,来到距离两人只有不到两尺距离的位置,笑道,“若是他降怒于你们,我会替你们跟他解释的,就说这一切都起因于我。” 两人面面相觑,顿了顿,嘴角抽搐地道,“这...这不好吧?祁祁兄弟?” “既然如此...”祁祁的眼光渐渐凝固,像结冰似的,“那就多有得罪了!” 话落,两人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出慌乱的表情,但不等他们作出反应,祁祁已是将手伸到他们两人贴着的中间,将他们分了开来。 两人稳定身形后,正想说什么,祁祁已是推开了门,而眼前的景象,则是让他心中一下子涌起了一团怒火,并且在一瞬间炽烈到极致。 只见厢房中,玄鸟被绑在床上,如蛇般粗长的绳子将她的娇躯勒紧,显露出婀娜的曲线,嘴里塞着一团卷起的被子,被绳子固定着,“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一对水汪汪的秋水眸子充满了惊惧与愤怒。 更让他愤怒的是,一个男子站在床边,双手捧着一团被揉得杂乱的粉色轻纱在鼻腔前猛吸着,像中了罂粟花的毒,上了瘾一般,脸上满是迷醉的神色,好像体内的灵魂在升华。 他知道玄鸟的裙子有两层,一层是贴着身子的白色布料,一层是外面的粉色轻纱,被绑在床上的玄鸟身上只有一层贴着身子的白色布料,而那层粉色轻纱,则是显然在这个男子手中。 床上的玄鸟被绳子绑着,颈部、口部,挪不开头,只是余光瞥见了祁祁那身棕衣的边边,浓烈的喜色便要从眼睛里涌出来似的,“呜呜”的声音更剧烈了。 男子正嗅着粉色轻纱里来自玄鸟的馥郁香气,身子因过度兴奋微微哆嗦着,恨不能把轻纱直接揉成一团塞进嘴里,祁祁忽然的破门而入,让他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怒道,“谁?!哪个畜生?!” 祁祁本就怒于这男子的不齿行径,眼下男子做丑事被发现了还如此狂妄桀骜,出言不逊,他的眼光在一瞬间化为实质,厢房里的温度急剧骤降,仿佛化作了冰寒之地。 嘭! 一声巨响,厢房位于床榻西侧的墙面瞬间龟裂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那男子的腰和臀深深地嵌进墙中。 祁祁喘着粗气,收回拳势,看了一眼彻底昏厥过去的男子,跑到床边给玄鸟松了绑。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嘴里的被子被拔掉后,玄鸟“呜呜”地一把抱住了祁祁,晶莹的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呜呜...祁祁...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呜呜...” 祁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不由自主也拥紧了玄鸟,只觉玄鸟的娇躯如软玉一般温软。 此刻门外也来了许多发现这边动静赶来的龙腾兄弟,十几个人目光复杂地看着厢房中紧紧拥抱的两人,上也不是,走也不是。 “不哭了,不哭了,我来了,”祁祁一边抱着玄鸟将身位扭转过来,变成他面对门口,玄鸟背对门口,一边伸手轻轻地抚摸、拍拍玄鸟的背部,安抚着她。 他手上的动作、嘴里的语气温柔至极,但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门外的众人,却是如同剑锋般摄人,让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仿佛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不自觉地后退。 渐渐地,在祁祁怀中的玄鸟安静下来,祁祁将她的身子掰正,与她对视,轻声说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玄鸟一对水汪汪的秋水眸子楚楚动人至极,生怕祁祁会逃了似的将祁祁死死地盯着,银白的贝齿咬着唇瓣,轻轻“嗯”地发出一个鼻音,顺从地点点头。 祁祁遂抱着玄鸟站起,半抱半扶地带着她走出门外。 就在这时,三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是关云天的声音: “祁祁兄弟,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祁祁抱扶着玄鸟顿住脚步,抬头看去。 眼目微眯。 空气... 陡然冰冷到极点! 第三十四章:银黑色的剑光 祁祁不着痕迹地将玄鸟护在身侧,身体逐渐绷紧,仿佛感受得到体内血液的流淌,手掌也是不着痕迹地缓缓按到背部的剑柄上。 关云天没有手持兵器,但那毫不掩饰按压在剑柄上的手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王虎亦是如此,眼光牢牢地锁在祁祁身上。 而赵刚,眼神则是复杂许多... 没有对话,没有交流,双方默契地进入到战斗状态,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院子四周的一众龙腾兄弟将地面屋顶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下场搏斗的意思,但也绝不会让祁祁从他们这里逃走。 时间过去了几弹指,祁祁以及关云天三兄弟面不改色,脸上、身上并无多少变化,但祁祁身后的玄鸟,以及一些定力不行的龙腾兄弟,已是背部渗出了冷汗,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逐渐在心头蔓延... 关云天三兄弟面对祁祁这样的大剑客,心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与祁祁是友的时候,他们心中对此没有什么认知,而当祁祁真的站在他们对立面时,他们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种不安、敬畏的情绪。 内心所有的恐惧都被调动出来,在全身上下疯狂跳动着。 又过去了几弹指,终于,一人忍不住要发出声音来,再不这样,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这紧绷的气氛给直接弄得心境崩塌。 铮! 然而就在此时,骤然墨黑剑光一闪,一声剑鸣,天地瞬间都是黯淡下来,那一抹银黑色的剑光从众人头顶半空一闪即逝,像是要将那明亮的天穹都给斩破一般。 那是银黑色,剑身粗长的龙旂剑被祁祁迅速拔出,在他一声沉吟中,对着关云天三人当头斩下,强大的压迫感有如山岳,在这一瞬间让关云天三人有些喘不过气。 大剑客风姿,展露无余! 关云天最先反应过来,双手提着银色重剑往头顶一挡,旋即“铿”的一声,银黑龙旂劈在重剑上。 这一刻,王虎、赵刚都是目露喜色。 大哥挡住了! 唰!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目光呆愕起来。 关云天的银色重剑只是阻挡了祁祁的龙旂一瞬,紧接着龙旂便势如破竹地将银色重剑寸寸压下。 势不可挡! 所有人目瞪口呆,祁祁可是单手执剑啊... 竟然如此简单地破开了双手执剑的关云天的攻势...? 这一刻,王虎、赵刚也是不得不赶忙出刀,或者说,他们才反应过来,便即刻出刀。 若是任由祁祁这一劈将大哥镇压而下,那么到时大哥将处于溃败之势,祁祁轻易便可将大哥废去战力,那么这次剑走偏锋也就无从谈起了。 望着那不断下压的银黑龙旂剑,祁祁身后的玄鸟眸放异彩,她讨厌这个关云天,讨厌他不明所以便擅自将她关押房中,不准出入,最重要的是,他阻碍了她与祁祁正常的重逢,她希望祁祁这一剑能直接将他斩死,她不想再见到他了。 但她内心深处忽略了一件事情,什么时候,她也是这般视人生命如草芥的冷血女子了?竟是因为心中一份不快,便巴不得置人于死地。曾几何时,她还是南浔西街那群乞丐眼中的善美仙子,是璇音琴坊那些看客眼中的娇羞琴女。 但不管怎样,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关云天,死! 但她的希望落空了。 就在祁祁手中的银黑龙旂剑将关云天压得单膝跪地时,王虎、赵刚两人的长刀也是齐齐抵在了他的剑刃下,三人齐力,止住了他的攻势,避免了关云天彻底的溃败。 玄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禁握紧了粉拳,该死,这都没死?! 而在关云天三人正打算齐力破开祁祁的攻势,对他进行反攻时,却是惊愕地见到祁祁自己竟陡然收回了剑势,放弃大好的优势,而后一个飞身,搂抱着玄鸟对那西边的屋顶掠去。 之所以做出这个举动,也是因为祁祁心中明了,虽然他个人实力强于关云天三兄弟任何一人,甚至可以比肩他们三人合力,但他毕竟是以少打多,身边又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玄鸟,四周还有这么多龙腾的兄弟虎视眈眈,持久战下去,关云天三兄弟累了可以换防,但他只有自己一人,迟早会被耗尽体力,难免一败。即便打败了三兄弟,那时也已力竭,定逃不出周围这些人的掌心了。 然而几乎在他飞身带着玄鸟掠起的同时,关云天嘴角便是扬起一抹戏谑笑意,一个跃起,银色重剑破开空气冲他斩来。 老练的关云天知道祁祁在与他们三兄弟战时一定会想方设法逃跑,起初他们将战局定在了祁祁房中,如今陡生变故,变成了大院,他一开始便刻意观察了四周,将一切祁祁可能逃跑的方向都记在心里,以便他在祁祁逃跑的时候能迅速作出应对。 借由轻功飞身带着玄鸟掠起的祁祁虽未转身,但敏锐的感知也是告诉了他身后的危险气息,心中快快地作了抉择,一咬牙,将速度放缓下来。 不管身后这抹危险气息是来自关云天的重剑还是王虎、赵刚两人的长刀,任由对方劈下来,不是他伤,就是玄鸟死。 这一放缓,轻功便无法再驮扶祁祁与玄鸟飞掠空中,两人落了下来,与此同时,两柄白亮刀光一前一后朝他们刺来,王虎在前,赵刚略后。 这一变故实在太快,让祁祁来不及反应,便只能松开抱扶玄鸟的手,改为双手执剑,对着那两柄刀光斩了过去。 若是单手执剑,十有八九他会因为仓促而力竭而被这刀光伤到。 铿的一声,银黑色的龙旂剑裹挟着祁祁贯聚的巨力横扫荡开了王虎、赵刚两人的长刀,汹涌的巨力几乎要将刀柄从王虎、赵刚两人手上震飞。 两人跌退数步不止,才堪堪稳住身形,体内气血已是显而易见的紊乱,看向祁祁的眼神,已是多了一抹惊骇与敬畏,或者说他们原本就对祁祁抱有这种情绪,只不过现在更浓了。 退开两人这一刀,祁祁回身看去,同时手往身后抓,却是落了个空,与此同时,“啊!”的一声尖叫从他身后响起,原来是他身后的几个龙腾兄弟趁他忙于应付王虎、赵刚两人时,将玄鸟拉了去。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拿玄鸟做要挟了。 关云天正愁不知道如何拿下玄鸟这张底牌呢,现在祁祁却是强行用轻功带着玄鸟飞掠逃跑,导致被他迫下,露出破绽,继而被王虎、赵刚两人趁机攻击,导致自己将她送到了他手上,可笑可笑。 祁祁眼中闪过一抹愠怒,牙关已是紧咬起来,正要上前去解救玄鸟,那一道熟悉的危险气息便第二次从他身后涌来,无可奈何,只得回身应对。 仍是王虎、赵刚两人从他身侧的两个方向攻来,他轻描淡写地以龙旂剑将两人攻势化解,紧接着又迎来了关云天银色重剑的重斩。 祁祁双手执着龙旂剑往上一挑,便退开了关云天的全力一击,与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四人在这宽敞的院子里扭转腾挪厮打起来,银黑色、银色亦或者白色的剑光、刀光层出不穷,不断地划破天空。 众人望着四人的厮打,嘴里、口里纷纷吸着凉气,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某个关键的时刻。 关云天虽是三人联手,且结拜多年,默契不凡,但还是难以抗衡力量、速度以及身法皆是卓绝无双的祁祁,加上他剑技又是不凡,龙旂剑也是削铁如泥,锋锐无匹,便是一直处于祁祁的压制之下,喘不过气。 不过这优势实在微薄,并不足以支撑祁祁彻底击溃三人,好几次他想寻找空档脱身,回身解救玄鸟,都是被三人其中一人逼了回来,然后继续扭打在一起。 三人虽是处在他的压制之下,但三人齐心协力,想完全将他留住也是不成问题。 祁祁心知这样下去无异于慢性死亡,但他确实脱身不得,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咬牙与三人缠斗着。 随着战斗的延续,关云天三人心中对祁祁的敬畏渐渐加深着,他们越来越发现祁祁是一个难得的天赋异禀的剑客,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炉火纯青、挥洒自如的剑术。 渐渐地,他们额头上,身上也是溢满了汗珠,衣服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附在身上,四肢之中已是渐渐多了一丝力竭之感,呼吸也变得粗重而难以为继起来。 不过他们看到祁祁并未比他们好,甚至明显要差于他们的脸色,心中便多了一丝安定。 持久战,到底是奏效的。 众人看着院中惊心动魄的对决,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厮杀,是性命的较量!虽不是他们亲自下场作战,但他们的状态与心境也并不见得就比场中的四人轻松。 而被两名龙腾兄弟束缚死的玄鸟,望着场中渐渐青黄不接的祁祁,素手也是渐渐紧握,一条条纤细的青筋自细嫩的粉肤上浮现,水润的秋水眸子逐渐被担忧所占据。 不知过了多久。 铿!锵!铿!锵! 场中四人持续交战着,到了这一刻,祁祁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执着龙旂的手都变得有些不稳。 “喝啊!” 陡然间,一道喝声响起,那是关云天趁着王虎、赵刚两位义弟将祁祁掣肘住时,飞身一跃,双手提着银色重剑对着祁祁当头斩下。 银色重剑划破半空,璀璨的银色剑光有一种炫目之感。 祁祁奋力将王虎、赵刚两人的长刀荡开,匆忙提着龙旂对着天空一挡。 铿! 只听一道无比嘹亮的金戈交击声响起,众人见到,关云天双手执着的银色重剑摧枯拉朽地破开祁祁手握的龙旂剑的防势,自祁祁胸前划下。 噗呲! “不!”玄鸟撕心裂肺地痛叫。 银色重剑划开了祁祁胸前的棕衣布料,粗锐的剑锋在他胸前拖曳出一道极长的血痕,一直到腹部才停下。 鲜血迸溅而出,染了关云天一脸。 祁祁这一刻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要被胸膛的这股剧痛抽干一般,身体无力倒下,单膝跪地。 嘴角,浮起一抹惨笑。 自己,要死了么...? 一斩立功,关云天大笑着再度对单膝跪地、面色苍白的祁祁斩出一剑。 这一刻,他的心中汹涌着虐杀大剑客的快感。 远处的玄鸟望着这一幕,止不住地摇头,晶莹的泪珠如跳动的精灵般自她眼眶蹦出,贝齿咬着樱润的唇瓣,秋水明眸里满是痛苦与恐惧。 我还没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呢,我还没报答你对我的照拂之恩呢,我还没好好认真地给你抚一次琴呢。 祁祁,不要死,好不好,千万不要死啊,好不好。 呜呜... 余光瞥着那道不断在眼前放大的银色剑光,祁祁的眼前有无数的画面闪过,他触动,他不舍,他难过,他不解,但唯一被他记住的,是玄鸟那张妍婉清丽却又楚楚可怜的娇颜。 他想起初见时他还是一个为一碗豆腐脑发愁的落魄剑客,是她的突然出现,“拔刀相助”,将他解救出窘境当中。 那一次,在琴坊,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卓绝的琴音,仿佛灵魂都在涤荡,一切都变得干净起来。 对啊,他不能死,他怎么可以死?哪怕只是为了这两件事,他也有足够的理由继续努力活下去。 是啊,他不能死! 一瞬间,胸膛的剧痛仿佛烟消云散,力量重新回到他的四肢。 “啊啊!” 他大叫一声,整个人从地上一跃而起。 众人只见他手中龙旂往前一斩,银黑色的剑光一闪,便见到自家大哥关云天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去,银色重剑被斩成两段,“哐啷”地掉落地面。 碰的一声,关云天撞击在院墙上,坚固的墙面竟是龟裂而开,一条条裂缝如同游蛇般迅速蔓延,转瞬之间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触目惊心。 望着这一幕,众人惊骇欲绝,近距离的王虎、赵刚,更是目瞪口呆。 而远处的玄鸟,则是眉眼微弯,歪着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三十五章:排山倒海的一剑 手中龙旂微旋,银黑色的剑光一涨,祁祁便对着嵌入墙中的关云天掠去,打算将其彻底废掉。 王虎、赵刚出刀阻拦,然而却被祁祁轻描淡写地一扫,荡开。 “大哥!”眼见如此,王虎、赵刚以及一众龙腾兄弟皆是骇然出声,这样子... 大哥可就废了啊! 祁祁转瞬之间来到关云天身前,极速奔掠之下,衣服布料紧附在他身上,描绘出精瘦但绝不瘦弱的精炼线条。 剑光一闪,便是对着关云天的脖颈抹去。 一剑封喉! 祁祁...这是动了杀心。 众人望着那一抹银黑色的剑光风驰电掣地往关云天脖颈闪去,心中不由涌起一丝绝望。 大哥,要死了啊... 他们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铤而走险谋祁祁的雎鸠剑,那固然是柄神兵利器,但在他们心中,大哥关云天的命最重,重于天! 他们应该齐心协力劝阻大哥莫做此事的,这样如今便不必亲眼目睹大哥之死了。 后悔。 望着这一幕,玄鸟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哼,死得好!你无缘无故将我囚于房中,让我吃食解手俱在房中进行,羞辱我,这些我都可以接受!但我唯独不能接受你这贼人竟对祁祁下杀手!不仅三人围攻,更是派满兄弟将这院里院外、上上下下围得水泄不通,这分明是要将祁祁诛杀! 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但你这般视我心爱之人的性命如草芥,我虽身力不足,但我的心必将附于祁祁身上,助他杀你千百遍! 关云天,你给我死! 在众人心中闪过这诸般念头时,那一抹银黑色的璀璨剑光也终于是抵在了关云天的脖颈上。 这一刻,王虎、赵刚龙腾众人心如死灰。 玄鸟眼中的寒意浓烈到极致。 碰! 蓦然一声炸响,众人感到一股极强的气势爆发出来,那银黑色的剑光瞬间黯淡,一道棕衣身影如同断线风筝倒飞而去,擦着地面碰的一声撞到墙面上。 玄鸟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众人见到,那墙中的大哥关云天并未如他们想象的那样被祁祁的剑光抹杀,此时此刻,正好端端地立在那,身姿挺拔。 而方才那蓦然的气势爆发,显然也是出自他手。 望着那墙面前脸庞抽搐,以剑撑在地面,挣扎着起身的祁祁,关云天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差点阴沟里翻船了。没想到我兄弟三人联手都会被你打成这样,若非我有真气傍身,方才还真的便要死于你的剑下了。” 看着祁祁这般额头青筋跳动吃痛的模样,玄鸟咬着红唇,眼光颤动,担忧不已,“呜呜...祁祁...” 祁祁眼中闪着一抹熊熊怒火,怒视着关云天,那眼神,巴不得将关云天生吞活剥千百遍。 但即便眼下他身负重伤,面色惨白,油尽灯枯至此,在场所有人,包括关云天,仍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小瞧他。 所以在他还未站起的时候,关云天便对着他掠了过来,口中喊道,“杀了他!不要恋战!” 他并非那些古往今来所谓的文人笔下的弱智反派,每到关键时刻便掉链子,硬是一通通废话说起,让对手得以喘息,最后扭转战局。 他现在伤了祁祁,那么便马上杀了祁祁。 毫不犹豫! 在关云天话刚落时,王虎的长刀便也对着祁祁刺了过去,赵刚稍慢一些,但也紧随其后。 祁祁望着这幕,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眼光如水波般疯狂颤动。 王虎、赵刚两人本就在中间的位置,距离祁祁较近,然而真气全开,游走全身经脉的关云天却是后发先至,最先最快来到祁祁的身前。 “银月诀...” “斩!” 雄浑的冰凉真气游走在关云天全身的经脉当中,修炼银月诀的他真气附带阴气,这一催动起来,便是令得周遭的空气都骤降了许多,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的银月真气在这一刻聚涌到银色重剑当中,剑锋银光大涨,遮天蔽日。 关云天飞身跃起,双手执剑,对着祁祁的头顶... 狠狠劈下! 巨大的压迫感扫荡空气与灰尘,在这周围短暂地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祁祁虽是身负重伤,但也还是及时作出了反应。 但也只是反应。 他双手执剑,横在头顶。 几乎瞬间般,“铿”的一声嘹亮剑鸣,所有人只觉耳膜要在这一刻炸裂,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一般。 凌厉的气浪排山倒海地袭开,裹挟着周遭的一切狠狠扫荡,浑浊得如同泥石流。 所有龙腾兄弟都是不得不横剑在身前,全身绷紧,抵御这凶猛的气浪,一些反应慢的直接是被气浪冲得迫退不止,极其狼狈,更有少数几个根本来不及反应,被这气浪冲得直接口吐鲜血。 而手无缚鸡之力,最是柔弱病娇的玄鸟,便是瞬间重伤,大股殷红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宛若彻底绽放的罂粟花。 原本红润可人如同樱桃般的俏脸,化为苍白。 而刚刚站起的祁祁,在关云天这一裹挟着冰凉银月真气的霸道重斩之下,瞬间又重新跪下。 双膝重重地叩击在青石板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关云天持着银色重剑不断下压,祁祁持剑格挡,到底是底蕴雄厚,便是如此,也并未山倒般的溃败。 但也离败不远了。 两人便这么一直僵持不下,祁祁虽处劣势,但关云天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彻底诛杀他。 但就在此时。 “不要!” 面色苍白,捂着胸脯的玄鸟突然惊叫。 那是携着长刀的王虎此刻来到了祁祁身前,一刀砍在龙旂之上。 铿的一声,关云天、王虎两人齐力镇压之下,祁祁身板瞬间塌陷,整个人不再是单纯的双膝跪地,更像是双膝躺地。 而有了王虎的加入,银色重剑终于能寸寸下压祁祁的龙旂,使得龙旂那银黑色的锋芒逐渐逼近祁祁的脖颈。 但还是太慢了。 所以需要赵刚。 这时,关云天、王虎两人便是齐齐喊道,“三弟,快来,杀了他!” 未几,赵刚终于是姗姗来迟,长刀“劈山”光芒一涨,对着祁祁当头斩下。 玄鸟已是银牙紧咬,娇躯剧颤,一脸死灰地说不出话来。 一众龙腾兄弟皆是露出欣慰的笑容,大哥终于能如愿拿下那柄神兵利器了! 长刀劈山在赵刚手中不断对着祁祁压去,那炫目的白花刀芒逐渐逼近祁祁的双眼,但他却是悍不畏死,仍以那肉眼直视刺目的刀芒。 望着这一幕,玄鸟心中的绝望逐渐加剧着,到得最后,已是如同潮水般覆盖她的整个心头。 终于,那劈山刀已是来到祁祁眼前,只消一寸,便可闻“噗呲”一声,让祁祁的双眼迸出血液。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脏都是停跳。 玄鸟的眼神,望眼欲穿。 唰! 刀芒并未如同众人心中想象的那般没入祁祁的眼中,将他斩杀,而是骤然顿住。 所有人目光呆滞,难以置信。 “呜呜...呜呜...” 握着停在祁祁眼前的长刀的赵刚浑身发抖,双眼隐隐溢出晶莹的水珠,满脸的纠结、为难之色。 “赵刚,你干什么?!杀了他!快!” 关云天、王虎大喝。 赵刚并未听他们的,只是身体颤抖得更剧烈了,“呜呜...不要逼我...” 周围龙腾兄弟尽皆骇然,什么时候他们的三当家竟然变成这样了?他不是一直杀伐果断、铁血无情的吗? “杀了他!快!杀了他我们就能拿到雎鸠剑了!我们就能带领龙腾统一南浔所有镖行,争霸武林!” “快!杀了他!难道你想让我们死吗?!” “杀!” “快!” 赵刚双臂绷紧,凝聚全力下压劈山刀,然而看到祁祁那不屈的眼光,他的心防便一点点地被腐蚀,根本下不去手。 尝试了数次,他咬牙道,“呜呜...对不起...我做不到...” “妈的!” 关云天、王虎破口大骂,此刻虽然不知道赵刚到底在护镖时跟祁祁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没有什么时间去彻底问清楚了,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凝聚全力将兵器下压,要置祁祁于死地。 玄鸟望着这一幕,娇躯疯狂颤抖,脸色惨白,不停摇头。 “不...不要...祁祁...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任玄鸟心中万般希冀,那关云天手中的银色重剑以及王虎手中的长刀仍是势不可挡、不容改变地将祁祁横在头顶的龙旂剑不断下压。 终于,那一抹剑与刀融合的刺目之芒已是抵在了祁祁的喉结上,锋刃略微破开了祁祁的肌肤,殷红的血液如流水般汨汨而出,淌到锋面上。 祁祁要死了。 这是玄鸟这一刻心中所有的念头。 下一刻,无边汹涌的绝望陡然自她心头彻底爆发。 她发出极端凄厉的叫声,宛若哀鸿,宛若孤鬼。 “祁祁,我不要你死啊!” 所有人忍不住捂住耳朵,虽然玄鸟并非修炼之人,但此刻尖锐的叫声仍是让他们的耳膜阵阵刺痛。 似是她的叫声唤醒了祁祁体内沉睡的力量,一抹回光返照般的红润浮现在祁祁的肌肤上。 不知哪来的力量,他竟是沉吟一声,荡开了关云天、王虎的刀剑,连带着呆滞不动的赵刚一并迫退了数步。 陡然间,周遭的空气急骤降低,刺骨的寒冷深入骨髓。 所有人都是意识到了什么,尤其是关云天、王虎和赵刚三人。 “不!” 他们大喊。 然而一切都晚了。 这一刻,祁祁的手按在龙旂的墨黑剑柄之上,他的身子微微发抖,眼光凝固如实质。 周遭隐隐有某种事物在不安地躁动。 “八极剑,控八极力——” “一剑破天!” 银黑色的剑光一闪,遮天蔽日,那是祁祁手中的龙旂骤然斩出,刹那间,滔天的剑气对着关云天等人笼罩而去。 这一刻,他们的目光中... 只有恐惧! “给我...” “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三十六章:玄鸟眼中的西施 凌厉的剑气摧枯拉朽般破开关云天等人的防势,其中首当其冲的关云天、王虎两人当场被剑气轰杀,身躯分为两半,断口的血肉模糊而不平整,就如同那日峡谷中的人的伤口一般,呈爆炸状。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结局的。 赵刚仅是被剑气轰成了重伤,但也好不到哪去,气血紊乱,倒地不起。这是祁祁有意控制而做到的。 剑气名为剑气,实则并非剑中蕴含的气,而是剑客感悟天地元气,操控元气以特殊的剑法施展而成。 简而言之,剑气由天地元气演变而来。 元气无象无类,剑气霸道凌厉,摧枯拉朽。 而祁祁的这八极剑气,更是霸道中的霸道。 此外,剑法不同,剑客操控天地元气施展而出的剑气也有所不同。 有的剑法缥缈诡谲,元气所化的剑气便也轻柔玄乎,有的剑法如同疾风骤雨般迅猛,剑气也比寻常的剑气速度更快。 也就是说,不同的剑法,会在带有基本霸道的剑气上,创造出更多的特性。 有的是霸道中的霸道,如八极剑气,有的是霸道中带有阴柔... 而剑气既是剑客操控天地元气所化,自也是可以在剑客的操控下瞬间消散。 所以祁祁可以做到让剑气不直接轰杀赵刚,以及不伤到远处的玄鸟。 但除这两人之外... 尽皆毙命! 当风波平息后,这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残尸断臂,鲜血染红了东南西北四堵墙。 祁祁虽控制剑气不伤到玄鸟,但无法控制尸体的鲜血不沾染到她,于是玄鸟身上那一件贴身的白裙,化作了血红裙,惨白的俏脸上,也有着斑驳的血迹。 有种另类的美。 赵刚双手撑在青石板地上,全身发抖,企图站起,但却一直无法成功,同时他的眼睛看着四周,看着四周的残尸断臂,眼神复杂,愤怒、震惊、解脱、释然。 或许,他的无法站起,更多的是因为内心的恐惧与迷惘吧...? 祁祁走向赵刚,脚步虚浮,靠着龙旂的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现在的他已是油尽灯枯,身体虚弱,精神也虚弱。 玄鸟看到祁祁走动,瞬间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疯也似的奔向祁祁,想要抱住祁祁,但却又在靠近时,顿住了脚步。 她怕她这样,会撞坏祁祁。 现在的祁祁,真的太虚弱了,就像暴雨中的一根小草,随时都可能折断。 于是,她改为轻轻地抱扶祁祁,一手绕过祁祁的背后,环住他的腰,一手托着祁祁的胳膊肘,让祁祁能够将一些重量交付给她。 祁祁回以她一个柔柔的微笑,只不过那溢满血迹的牙齿,苍白的脸颊,笑意怎么看都有些瘆人。 但玄鸟却喜欢得紧,好似被关云天的银月真气所重创的身体也不痛了,嘴角咧开,眉眼弯弯,对着祁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靥。 因为祁祁很少对她笑,或者说...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笑。 祁祁在玄鸟的抱扶下走到赵刚身前,在玄鸟的帮忙下,撕下周围几具尸体身上的衣布,将赵刚绑起。 赵刚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祁祁、玄鸟在他身上施为。 绑好后,祁祁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都在这里了么?” 赵刚缄默不言,也可能根本没听到,但过了片刻,点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祁祁又将赵刚的嘴绑上。 看到这,玄鸟终于是忍不住问道,“祁...祁祁...你这么做...是为何啊...?” “不让他把人吸引来,这样官府没那么快发现这里的情况,我们可以快些恢复,早点离开。” 玄鸟眨眨明亮的秋水眸子,点点头,“那你快恢复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帮你把风。” “不!”祁祁回绝得很干脆。 这让玄鸟一愣。 祁祁解释道,“虽然他说人都在这里了,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将这府中上下都检视完,我才能安心。” “那...那我陪你吧!”玄鸟说道。 祁祁想了想,点点头,“嗯。” 龙腾的府邸不大也不小,因为祁祁、玄鸟两人都受了伤,行动不便,硬是搜查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搜查完。 而结果也是让他们放心满意。 并没有漏网之鱼。 在这搜查中,祁祁、玄鸟也是发现了龙腾的金库,是一个巨大的铁皮储物箱,有一个成年人那般高宽。 祁祁带着玄鸟来到浴房,说道,“你进去沐浴吧,我在外面等你。” 玄鸟却是愣愣地看着他,并没有听他的。 祁祁不由得一愣,挤出一丝笑意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玄鸟摇摇头,最终爱恋地看了一眼祁祁的面庞,伸手想去触摸,却又在半空中收了回来,转身进了浴房。 是没怎么,只是爱这张面庞近乎痴狂罢了。 听到浴房里面传来沐浴的声音,祁祁遂安心地在房前大院的石梯上席地坐下,开始打坐吐纳,恢复伤势。 片刻后,他的心神沉浸到天地之中,周遭的元气感到他的呼应一般自发地涌进他的身体之中,在经脉中流淌运转,帮助他修复着他的伤势。 寻常人闹出这么大的命案,一定是难逃一死,会被整个皇朝通缉。 但这里的不同,江湖人士的厮杀,皇朝的态度比较模糊暧昧,只要不滥杀无辜,行凶作恶,火烧江山,他们可以袖手旁观。 而且祁祁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应对措施,发生在府中东厢的厮杀,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只要能在两三日内动身出发,一切都没问题。 杀人是会有一种让人血脉偾张、灵魂战栗的感觉的,但祁祁没有。 并不是说他冷血,而是他早已走过不少的江湖,经历过不少的厮杀,剑下亡魂早已哀鸿遍野,内心已经能够坦然处之了。 但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他不乱杀,不滥杀。 他只杀该杀之人。 或许他眼中这些所谓的该杀之人在别人眼中还有着一丝丝的可取性。 但他不管。 只要他认为该杀便可。 不过硬要细细考究的话,他觉得他应该是没做什么扰乱江山的事的,毕竟他剑下亡魂如此多。 江山不还是好好的嘛? 玄鸟平日沐浴捅破天也就三刻钟,但这一次她洗了将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有八刻钟,这其中的区别可想而知。 之所以洗那么久,是因为身上沾染了太多别人的血污,若不洗干净,她会讨厌自己。 她怕祁祁不喜欢自己。 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很乱,这一天经历了如此重大的事,她需要时间去平复。 当她雪嫩的胴.体从木桶中浮出时,刹那间整个浴房艳光四射,擦干裹上一件崭新的明黄纱裙后,来到门外。 祁祁还在做他那如老僧入定般的吐纳恢复,面色已是红润了许多。 她饶有兴致地蹲到祁祁的身前,祁祁坐于石梯上,她蹲在石梯下,双手托着香腮,仰脸望着祁祁。 渐渐地,她的眼睛里多了一股浓郁的意味。 气氛变得有一丝暧昧。 她很少有机会,或者说根本没机会,可以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地打量祁祁的正脸,将他那一整张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的所有细节尽收眼底。 她可不是什么庸俗的看脸的女子,否则在琴坊生活的那些年,她见过那么多个样貌丝毫不亚于祁祁的男子,早就跟别的男子好上了。 只是单纯地因为她已经喜欢上了祁祁,所以这张实际上有些冰冷的脸庞才在她眼中变得璀璨英俊起来。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莫过于此了吧? 玄鸟以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并未被祁祁发现,实际上祁祁即使处在闭眼打坐的状态中,对周遭的感知也是只增不减的,早将玄鸟偷偷打量他这件事放进心底了。 但没必要刻意阻止,因为... 有什么好阻止的呢? 祁祁一直打坐到天黑,听到身旁的玄鸟肚子“咕噜”叫才醒来。 祁祁睁开眼睛,看到玄鸟并未蹲在他的身下偷偷看他,而是在院子里闲庭信步地四处走走停停。 他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在玄鸟肚子叫的那一刻,她便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跑到院子里,佯装一直在看花赏景。 他没有戳破,就让玄鸟这样一直以为她没被发现也挺好的。 他站了起来,这时玄鸟装作才发现他的样子笑嘻嘻地跑了过来,“你醒了?” 祁祁点点头,“嗯,我去给你做饭吧。” 玄鸟急忙抓住祁祁的手,“额...不必了!你还是先去沐浴吧,我去做饭就好了。” 祁祁想了想,点点头,没有拒绝。 于是,玄鸟几乎是逃之夭夭地离开了这里。 祁祁目光在玄鸟身着明黄纱裙婀娜绰约的倩影上驻足了片刻,直到倩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收回目光,走进浴房。 第三十七章:短暂体验 从那场厮杀结束到现在沐浴,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祁祁几乎全部用来打坐恢复,现在胸膛上的那道出自关云天之手的粗长剑伤虽说并未彻底愈合,当然也不可能短短三个时辰不到就愈合。但也是完全止住了流血,伤口结痂,微微合拢。 只要穿上罩衣,从外面来看,他仍是像个没事人,这样两三日后出城,就不会被城门的守卫发现端倪。 褪下沾满血污的棕色罩衣,祁祁将身子放进盛满热水的浴桶里,氤氲着雾气的水面逐寸漫过他的全身,直到最后只剩一截脖颈和头显露在外。 很难相信,身为一个男子,且又并非文弱书生,而是日日夜夜辛勤习武的剑客,身上的肌肤却是如雪花一般白皙,又如玉脂一般细嫩光滑,宛如琉璃,胜过万千女子。 只不过大煞风景的是这白玉般的身体上,胸膛有着一道醒目的粗长猩红的血痕,即便那每一寸的鲜血都已结痂,仍然触目惊心,让人毛骨悚然。 使得琉璃般的躯体变得不完美。 雾气升腾中,热水里的暖意渗透祁祁的肌肤,进入到他的体内,温润着他的每一块血肉,以及每一块骨骼。 他渐渐闭上了双目,眉眼渐渐舒展。 好久没有这般惬意不带丝毫负担地沐浴过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记不得了。 两刻钟后,祁祁将身上的污垢都已洗净,从浴桶出来,擦干身子换上新的罩衣,往厨房走去。 厨房距这里隔了一个院子,祁祁刚出浴房,便隐约嗅到一丝饭菜的香气,不禁微微一笑,加快了步伐。 随着愈发靠近厨房,空气中的饭菜香味越发浓郁,终于站在厨房门前时,那股味道便笼罩了周遭所有的空间。 祁祁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脚步声,所以他的到来也是方才就被玄鸟察觉了。 玄鸟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适合婚嫁的女子,也是男性最心仪的女子。 眼下她正在锅里炒着一盘红烧肉,特地放了很多葱花。 她不吃葱花,但她知道祁祁喜欢吃放葱花的红烧肉。 玄鸟对着祁祁甜甜一笑,“你来啦?” 然而祁祁却未被这温馨、安静的气氛感染到,反倒是蹙起了眉头,跨过门槛走向了玄鸟,说也不说地便一把夺过了玄鸟手中的锅铲。 “祁祁...你干嘛?”一脸错愕的玄鸟被祁祁抚住她的腰肢,以巧劲将她推向了一盘。 “你...?”玄鸟伸出一根葱指指着祁祁,不解地问道。 “还是我来吧,你赶快去坐一下,休息一会儿吧,”祁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因为他不擅长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不过此刻玄鸟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的语气上,仍然睁着一对充满不解的秋水眸子望着祁祁,问道,“我不炒得好好的么?你怎么一来就要夺我的铲子?” “去坐一会儿吧,”祁祁并不回答她,仍是这般说道。 他这样,玄鸟眼中的不解更浓了,但注视了祁祁半晌,见他也没有让步的意思,叹了口气,只得乖乖听他的话在厨房门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忽然又想到,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是在关心自己。 不是么? 想到这,不禁展颜一笑,然而未笑几声便剧烈地咳了起来,赶忙掏出手帕捂住嘴,待咳完时,放在眼前一看,不禁吓到了。 竟是硬生生咳出了血?! 赶忙用手帕将嘴上的血迹擦净,又用手抹了抹,见彻底干净了,便胡乱将手帕揉成一团,收回怀里。 然后做贼心虚地望了祁祁一眼。 还好,他在专心炒菜,没有看自己。 然而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天衣无缝的一切,在祁祁眼中却是破绽百出,早已被他看了个透。 因为早在方才来到厨房门前时,祁祁便注意到了玄鸟苍白的面色,以及应该是因为又强行劳作了不少,而微微溢出血液的嘴角,只是玄鸟可能太专心了,才没留意到自己身上的这些细微变化。 但祁祁却是尽收眼底,看了个一丝不漏。 所以他方才才那般强硬得有些让人不解地要玄鸟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去休息。 他怕玄鸟再多逞强一刻,指不定下一瞬就倒了。 想来也是有些自责,他应该早就想到这点的,想到关云天的那道真气四处扩散的时候,一定也是伤到了玄鸟,毕竟就连那些及时抵御的龙腾兄弟也是吃力不已,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玄鸟呢? 若是他能早些意识到这点,就不会犯这个错误,让玄鸟顶着残破的病体洗菜煮饭了。 但这事说来也不怪他,毕竟在那个时候,性命攸关,任何人的注意力都是不免要集中于瞬息万变的激烈厮杀中,哪来的闲情去留意周围的情况。 因此没有注意到当时玄鸟受伤了,也是情有可原。 炒了片刻,将红烧肉倒进盘中,祁祁问道,“你想吃什么菜?” “啊?”玄鸟有些错愕的,接着眼中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喜悦,想了想,说道,“随...随便吧,你炒什么,我吃什么。” “我不挑食的。” 微微笑着,眉眼弯弯,乖巧的模样,甚是讨喜。 祁祁语气透着一丝坚定地道,“说一个吧,我炒给你吃。” 玄鸟迟疑了片刻,“那...那好吧,我想想。” 祁祁这种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玄鸟来说很是受用,让她根本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也许打心底她就没真的想过拒绝吧,不过是一些客套的话,聊作女子矜持。 “嗯...那就糖皮吧?怎么样?”玄鸟笑着说道。 “嗯,”祁祁几乎没有迟疑地便答应了,着手开始做糖皮。 看见祁祁想也未想地便答应了,玄鸟心里喜滋滋的,一对秋水眸子里的水汪汪的眼光快要如同潋滟的波光溢出来般。 糖皮是一种甜食,经由特殊手法做出来的片状菜肴,透明,光滑紧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特点,就是特别甜。 约莫半刻钟后,一大块糖皮出锅,祁祁将其盛进碗里,呈给玄鸟看,“怎么样?还满意么?” 玄鸟看着面前琉璃般的糖皮,秋水眸子里的眼光在颤动,重重地点点头,“满...满意!当然满意了!” 被玄鸟这么充分肯定,祁祁不由一笑,将碗放到桌上,同时说道,“再炒一盘青菜,就可以吃饭了。” “嗯!”玄鸟乖巧地点头答应。 将近又是半刻钟的时间,祁祁将青菜也是炒好了,接着又着手开始炒一盘新的红烧肉。 玄鸟看到这一幕,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但紧接着便会意,展颜一笑。 一定是祁祁知道她不吃葱花,便特地为她再炒一盘红烧肉。 半刻钟后,红烧肉也好了,这下,菜算是都炒齐了。祁祁将菜一一放到厨房中央的桌子上,对玄鸟说道,“好了,过来吃吧。” 玄鸟点点头,说道,“嗯,我先盛个饭。” 祁祁却是将她拉住,将她摁到了坐位上,“你好好坐着,我来吧。” 玄鸟心中涌起一丝欣悦,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吃饭时,玄鸟总是偷偷打量祁祁的面庞,到了后来,发现祁祁几乎不怎么抬头看她,都在埋头吃饭,便肆无忌惮起来,堂而皇之地打量祁祁,甚至连饭也不吃了,只是这般看着祁祁。 以致于某一刻意识到不对劲的祁祁抬起头来,便是正好与她对视在了一起。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玄鸟的脸“噌”地一下子就红了,慌乱地收回目光,猛地扒了几口饭。 祁祁对此,只是无奈地笑笑,摇摇头。 饭吃完后,祁祁说道,“到我房里去一下。” “啊?”玄鸟听到这话,脸颊染上了一抹红霞。 难道...这么快...便要做那事了么...? 祁祁并没有告诉她具体作何,走到门外时,见她还没跟上,便又催了一句,“快跟上来吧,莫要我等太久了。” 一听此话,玄鸟的脸便更红了,这祁祁...要做那事...也不带这么急的啊...还没跟她姑娘家确立关系呢,就如此性子匆匆。 不过... 她也不讨厌他就是了。 想到这,她又是猛地摇摇头,双手把自己的青丝揉乱,“啊啊啊!玄鸟!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纠结过后,是坦然,她捋了捋发丝,站起来,拢了拢裙摆,做了几个深呼吸,伸手将自己的嘴角掰成“微笑”状,鼓起勇气,踏出了房门。 祁祁... 我来了。 第三十八章:夜色正浓 怀着忐忑的心情,玄鸟敲响了东厢的一间房门,因为她犹豫了很久的缘故,所以祁祁早已进入屋里,此刻里面灯火通明,柔柔的火光透过纱窗撒到走廊外,让这笼罩在黑夜下的四周多了一丝暖意。 不安肯定是有的,毕竟是初夜。 但更多的是期待,因为是和自己喜欢的人。 门响了没多久后,便“吱呀”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祁祁的脸露了出来,轻声道,“进来吧。” 玄鸟细弱蚊蝇地“嗯”了一声,便亦步亦趋跟着祁祁的脚步来到房中。 祁祁很是自然地坐在榻上,看向玄鸟,说道,“脱了吧。” “额...啊?”玄鸟下意识地抓紧了胸襟,樱唇微微张着,眼睛泛着不解地看着祁祁。 “把衣服脱了吧,”祁祁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他说的话是那样的欲,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度的禁欲,像冰冷的雕塑,一丝不苟。 明明都这么期待了,这么急躁了,竟然还能把表情控制成这样。 定力显是不凡,看来以前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了... “就...就这样吗?”玄鸟犹豫了片刻,问道,“不...不准备一下...什么的吗...?” 这跟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相爱之人之间做那种事,不都是先要准备一下什么的吗?好让彼此的身体能够更快进入到状态。 不过... 看祁祁不像在跟她商量的样子,犹豫了会儿,最终一咬牙,缓缓解着胸襟。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感到脸颊十分的火烫,毕竟像现在这般站在一名男子身前做这样的事,应该没有哪个女子尝试过吧? 简直羞死了。 在她这般想着,身上的明黄衣衫已是将近解了一半,隐隐有一片雪嫩细滑的肌肤欲露还羞地露了出来。 她偷偷看了一眼祁祁的表情,发现他是那样的镇定,仿佛习以为常,早就见怪不怪。 是了,像他这般英俊儒雅,又武艺卓绝的奇男子、美男子,怎会没姑娘喜欢他呢? 跟一些姑娘行过那事也是很正常的吧? 唉...只怪自己不能早些遇到他,这样便能拥有他的第一次了。 不过,至少现在这样,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 当那一整件明黄衣衫自玄鸟娇躯之上脱落时,整个厢房顿时活色生香起来,空气变得温热而暧昧,隐隐夹杂着一丝能够叫人躁动的气息。 当玄鸟的细嫩玉手来到鲜红肚兜的位置时,祁祁出声了。 “可以了,坐上来吧。” 玄鸟脸红得滚烫,顿了顿,顺从地按照祁祁的话,坐到榻上去。 “背对我,不是面对我,”祁祁又说了句。 “额...嗯,”玄鸟捂了捂脸,背对着祁祁坐在榻上,双腿从身下穿过,向后弯曲,臀部枕在小腿上。 空气陷入了沉寂,玄鸟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心逐渐忐忑起来,同时又有着一抹期待。 忽然,她娇躯猛地一震,敏感的身子一下子全都通红起来,像熟透了的樱桃一般。 那是祁祁的双手按在了她腰背的肌肤之上,只不过很快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那祁祁双手带来的温热触感中,隐隐有着某种东西在通过他的双手渗进她的体内,在她的全身上下游走着,带来一丝丝暖意。 那白天被关云天银月真气所造成的伤势,显而易见地在恢复着。 她大惊失色,“这...这是?!” 祁祁应道,“嗯,我在为你疗伤。” 原来,祁祁见玄鸟被关云天伤至于此,吃了饭后,便打算操控天地元气以他的身体为媒介,传到玄鸟的体内,为她疗伤。 因为玄鸟不会武功,更不懂得什么是感悟元气,所以他只能借助这个法子。 如果不借助元气来恢复她的伤势,只怕很久都好不了,而且还极有可能烙下病根。 他既然自称君子,自无坐视不管之理,眼下既然知道了,必然要竭尽全力为玄鸟疗伤。 况且玄鸟那般忧心于他,仅凭这点,他就没理由负她。 不过,他发现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玄鸟既然是不会武功之人,更是不懂什么元气,但他传到她体内的元气,却隐隐受到了某种牵引般,根本不需他刻意做任何引导,便自然而然地渗进了她的体内,四处流转。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她其实已经感悟了元气?不可能啊,怎么会呢? 百思不得其解,祁祁只得暂且搁下。 这件怪事,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搞清楚。 一是解解他的好奇之心,二是得确定这件怪事不会伤害到玄鸟。 此刻玄鸟的内心如同在打鼓般,轰隆作响,她的身子微微在发抖,毕竟她的背部是没有任何一件衣物的,肚兜只遮了她的前面,而没有后面。祁祁的那双温热的手便是一丝不差地贴在了她的肌肤之上。 “嘤~”,她不自觉地发出了一个鼻音,娇躯猛地一颤。 “别动!”她的慌张,换来的是祁祁的一句提醒,若是她乱动过头,会影响到祁祁为她进行的运功疗伤。 被叫了这么一句,玄鸟只得强压内心的躁动,不敢再乱动弹。 但心里少不了几句腹诽,这祁祁,也太过分了些...如此肌肤相亲,如何叫她一个女子不起反应嘛...? 不过心里虽这么想着,但也早已是暗暗地将心头的那一整块位置挪了出来,把这道棕衣身影给装了进去。 塞了个满满当当。 所谓眼里、心里都是他,莫过于此了吧? 这场略有些香艳的疗伤一直持续到子时结束,方才停止。 停止是因为祁祁精力消耗过度,直接倒在了玄鸟大腿上,睡了过去。 他虽然秉持着君子之言铁了心要为玄鸟疗伤,但却忘了自己又何尝不是重病虚弱之体呢? 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这般强行损耗精力操控天地元气给玄鸟疗伤,也是在将他好不容易恢复而来的精力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但他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与不值得,所以枕在玄鸟大腿怀中的那张白皙面庞,眉目是舒展着的,神情是放松着的。 没有一丝负担和纠结。 望着这张熟睡的脸庞,玄鸟的眼中满是柔情,用手轻轻地来回抚摸着祁祁的脸,嘴角带有一抹满足的微笑。 玄鸟的手顺着祁祁的脸庞滑到他的下巴,掠过了他的眉眼,他的俊鼻,他的薄唇,感受着他不输女子的细嫩肌理,想要把这张脸庞上的所有细节都记进心里,这辈子都不要忘记。 “祁祁,你不负我...” “我定不负你。” 玄鸟如是说着,而后也躺了下来,缓缓睡去。 窗外,夜色正浓... 第三十九章:君子小人 翌日辰时,清晨阳光熹微,祁祁是被外面从纱窗透过来的微暖阳光给弄醒的,他挣扎着起身,发现一个重物压在他的胸膛上,倒不是很重。 他起身后定睛一看,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尴尬,压在他胸膛上的是玄鸟,她双手趴在上面,头枕在双手上,安然熟睡。 让他尴尬的不是胸膛被玄鸟当做枕头伏着,而是玄鸟这个时候身上仍只是穿了一件轻薄的雪白肚兜,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春光明艳而旖旎。 心里一边叫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边给玄鸟盖上了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鞋。 站在榻边,看着被被褥裹住,只露出一个螓首的玄鸟,祁祁心里涌起一抹自责。 倒是委屈她一个清白姑娘家了,竟稀里糊涂跟他睡了一觉。只是他也不记得昨夜后来发生的事了,只希望他没有对玄鸟作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吧。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毕竟玄鸟的肚兜还好好地穿在她身上,身上也没有什么鲜红印迹之类的东西。 之前当然也有与她一起睡过,就在西厢,但那时是被逼无奈,没有多余的厢房也不好意思跟关云天讨要厢房,而且睡时衣衫也裹得很紧,不像现在这般有些暴露。 睡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胸膛上的那道剑伤也没昨夜那么痛了。祁祁离开了房间,去到厨房开始着手做早饭,以期玄鸟起来后便可吃上,不必等待。 关云天的那道真气虽是不偏不倚轰在了他的胸膛上,撕扯出一道剑伤,但毕竟关云天掌握不够娴熟,或是那真气功法本身就不怎么入流,加上他身体经年累月受到天地元气的淬炼,强健非常,所以这道剑伤更多的是在表面上,并没有多少内劲亦或是某种邪祟之气侵入身体。 他估摸着再过一天,这道剑伤便可愈合大半,基本能够像个没事人一样行动了,包括作战。 花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将早饭做好,祁祁将东西端到东厢厢房中,放到房中央的桌子上。 碰巧玄鸟也醒了,看到祁祁笑着将早饭端来,她也展颜笑道,“祁祁,早上好。” “嗯,快起来吃早饭吧,”祁祁说道。 玄鸟将被褥掀开,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赶忙重新盖上,又快快瞥了眼祁祁,见他正专心吃饭,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窘态,才微微放心。 “额...那个...”玄鸟一手捏着胸前的被褥,一手指着祁祁说道,“祁祁...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祁祁立马会意,“嗯”了声,便出了房间。 但紧接着玄鸟就有些后悔,望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幽怨。 是她的身子不好看么?竟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这般想也不想地就出去了? 她也不该叫他回避的,既然打心底接受了他,那自己的身子又有什么不能给他看的? 怀着这般纠结的情绪,玄鸟将衣衫给穿上了,喊道,“祁祁,可以了!” 两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某一刻,祁祁说道,“今夜我再给你疗一次伤,明早我们出城。” “嗯,好,”玄鸟乖巧地点点头。 吃完早饭后,祁祁嘱咐玄鸟好好休息,不要乱动,便到外面去打坐吐纳了。 祁祁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玄鸟从房内打开纱窗,透出头去看祁祁,问道,“那...我可以抚琴么?” 祁祁微微侧头,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动的好。” 玄鸟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抚琴又不累,不会影响我的伤势的,而且我心情能好许多。心情好,不是更有益于伤势的恢复么?” “嗯...那好吧,但还是要多加注意,切莫过了头。如果有什么事,就喊我,我就在这里,”祁祁说道。 玄鸟欣然点点头,“好,我知道啦!” 祁祁为免玄鸟的琴音可能会打扰他入定,便远离了房间一些,但也在院子里,若是玄鸟喊他,能够听到。 他席地而坐,闭上双眼,缓缓入定。未几,便有徐徐琴音从身后的厢房中飘了出来,他识不得这曲子,只觉悠远绵长,空灵轻快,让他仿佛徜徉于空旷山谷间,很有意境。 也不知是曲子的缘故,还是玄鸟刻意压抑的缘故,琴音并不浓重,而是轻飘飘的。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抵御琴音影响,让自己强行入定的准备,但这琴音刚一飘出来,他便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似乎...反倒让他的心境更快安定下来了? 他发现琴音涌入耳朵,内心本来有的一丝浮躁很快荡然无存,琴音非但没有影响到他的入定,反而还有着辅佐作用。 很快,他便感知到了周遭天地元气的存在,而且他发现自己感知到的元气隐隐比以往更浓郁了。 他不知道这是为何,但眼下这变故的来源更倾向于玄鸟的琴音。 元气入体,缓缓炼化。他又发现了一件新的事情。 他的身体似乎有一丝隐晦的变化,像有某种冲动在体内流淌,像在战斗时才会激起的那种血脉偾张感,以致于这些在经脉中流转的元气的速度比以往更快了,每一块血肉,每一块骨骼对元气的吸收也更快了,像狼吞虎咽,大快朵颐,有一丝贪婪。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这又是为什么。 但他可以肯定,近期他自身并未遭遇什么变故,因此身体里的这丝变化以及他对天地元气感悟的变化十有八九来自外界,而非他自身的问题。 那么... 应该是那琴音了。 毕竟昨日他也修炼过,那时并没有这种变化,而睡一觉起来就有了,显然不可能是睡出来的。 只能是琴音了。 待会他要好好问问。 厢房中,抚琴中的玄鸟眉眼是舒展的,带有一丝愉悦,这首风格轻快的曲子,正是她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她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氛围。 悠悠缥缈的琴音飘满了整个厢房,整个院子,让得这本来有些燥热的七月艳阳天多了一丝清风微拂的清爽凉快。 祁祁但凡在有人的地方打坐吐纳,永远都是留一个心眼,不敢让心神彻底沉浸到修炼之中的,但这一次他完全忘了此事,内心没有一丝杂念,全然沉浸在修炼之中。比以往他自己全神贯注修炼还要来得更专注。 更无杂念。 于是他这一修炼便是从清晨的辰时修炼到了傍晚戌时,将近六个时辰,差不多半日,一天总共也就十二时辰。 从心无杂念的感知中脱离出来,祁祁睁开双眼,蓦然发现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了,自己竟然修炼了那么久。 便是这个时候,院子里的琴音还是没有停,祁祁转过身去看向厢房,只见那一扇被打开的纱窗里显露着一抹明黄色的倩影,纤细素白的玉手拨弄着琴弦,琴音袅袅而出。 而倩影的一双秋水明眸,正也在透过纱窗,打量着院子里祁祁。 两抹目光在这一刻砰然相碰。 祁祁清楚地看到玄鸟的脸上浮现着一抹苍白。 是了,她本就身患伤病,现又不好好休息,硬要抚琴,午饭晚饭都没吃,硬是一连弹了将近六个时辰。 如何能不面色发白呢? 然而即便是这样,在目光与祁祁对视时,玄鸟那张精致无瑕如同画中人般的俏脸上还是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梨涡显露,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醉人心脾。 祁祁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到厢房。 玄鸟眨眨水汪汪的秋水眸子,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笑道,“怎么不练了?” 见他人都到这里了,玄鸟还是没有收琴的意思,祁祁只得自己伸手一把按在琴弦上,将七根琴弦尽皆压在琴板上,琴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玄鸟错愕地问道。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醒我呢?”祁祁无奈地问道。 “戌时啊,怎么了?干嘛非得叫你啊?这样不挺好的么?”玄鸟说完,却是不由得咳了咳。 这一幕落在祁祁眼里,让他更自责了。 “好了,别弹了,去床上睡着吧,我去做饭,”祁祁说着,从玄鸟手中将琴夺了过来,搁到角落里,不再让玄鸟碰。 “哦...”见祁祁这副不容置疑有些霸道的样子,玄鸟乖乖地应道,爬回了床上,用被褥盖住身体。 待祁祁走后,忍不住“吃吃”地偷笑。 两刻钟的时间祁祁将饭菜做好,端到了厢房中来,吃着,他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玄鸟夹菜的手停住,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祁祁想了想,解释道,“昨夜我给你运功疗伤时,发现似乎你体内有些异样。” 一听这话,玄鸟的脸立马就红了,将筷子放下,双手捂脸。糟了糟了,被他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那些旖旎异样果然是都没逃出他的眼睛啊... “怎么了?”祁祁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夹菜的动作,问道。 玄鸟仍是捂着脸,声音透过掌缝有些“呜呜”模糊不清地说道,“没...没怎么,没什么异样,你可能是感觉错了。” 祁祁继续说道,“不可能呀。” 玄鸟打开双手,露出俏脸,看了一眼祁祁紧接着又重新捂上,“怎...怎么不可能,都是有可能的啊~。” 祁祁说道,“因为我发现我将元气输入你体内时,你的体质似乎契合于此,无需我做过多的引导,便会在你体内自行流转,恢复你的伤势。” “因为你并非修炼之人,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所以我想问问,你自己可曾发现体内有某种异样?或者是此前经历过某些事情?” “元...元气...?恢...恢复...?”玄鸟放下双手,露出俏脸,错愕地问道。 “嗯,怎么了?”祁祁问道。 “没...没怎么,我...我还以为...你在问我其他事呢...”玄鸟低头视线望着桌面,不敢看祁祁。 祁祁失笑道,“你以为我在问你什么?” “我...我以为...”玄鸟想了想,又摇头道,“没...没什么...” 玄鸟说道,“你说的这些异样和变化,我都没感受到,可能...你感觉错了吧?” 祁祁顿了顿,说道,“可能吧。” 见玄鸟对她体内的变化全然不知,祁祁也就放下了继续问她有关琴音的念头了,想来她也肯定是不知道的。 吃完饭后,祁祁继续为玄鸟疗伤。他仍是要玄鸟将外面的罩衣褪下,只留下一件单薄的亵衣。玄鸟没有过多的纠结,很自然地便答应了。于是这一夜两人疗伤完后,又是睡在了一起,不过这一次,两人身上都穿着密实的衣服。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仍是辰时,两人从床上醒来,确认了玄鸟的伤已无大碍,行车赶路已是全然没有问题,祁祁便跟玄鸟吃了早饭,开始收拾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换洗的衣衫、水袋、干粮。 为了方便行路,祁祁脱下了那件长款的棕衣,换上了一套轻便的灰色布衣服裤子。 玄鸟也是换下了有些过于显眼的明黄纱裙,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腰束黑练,颇有几分女盗贼的气息。 青丝也是被她挽起,随便用了一根木枝穿插固定好,盘在脑后。而纯黑的衣衫,将她本就细腻雪白的玉肤衬得更是莹润明亮,没有上胭脂的瓜子脸仍然不失温婉明艳。 不愧是璇音琴坊的头牌艺妓。 祁祁与玄鸟背上行李,念及玄鸟身上有伤,她大部分的行李被祁祁背着,她自己背小部分。 两人来到那日发现的“金库”,祁祁对身后的玄鸟说道,“退后一些,莫伤了你”。拔出龙旂,对着那宝箱的铁锁一挑,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铁锁断裂掉落。 祁祁将宝箱打开,不禁愕然。箱子里面装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有富贵人家的首饰,也有珍贵的收藏品,在那一大片首饰之下,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黄金元宝。 无数的黄金,在被祁祁打开箱子的一刹那,化作一道璀璨耀眼的金光射在祁祁脸上,让他略微有些睁不开眼。 玄鸟也是探了上来,望着这满箱的金银财宝,止不住咋舌。 祁祁到底是定力不凡,没有被这满箱的金银财宝弄得迷失心智,花了一点时间压制住心中的欲望,便按照那日与关云天早就敲定好的报酬,拿了两个金元宝。 一个金元宝价值一万两铜钱。何况他在护镖的过程中救了赵刚一命,又替那二十九位龙腾兄弟保住了全尸,拿两个金元宝。 绝对不过分。 多的他一分不拿,将宝箱盖上。 玄鸟问道,“为何不多拿点?” 祁祁说道,“我与关云天早已敲定好了报酬,是这么多,便拿这么多。即便他在后来对我动了歹念。” “哦...”玄鸟点点头,非常理解祁祁,而后她来到宝箱前,将宝箱重新打开,手伸了进去。 祁祁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作甚?” 玄鸟对他眨眨大眼睛,用很是自然的语气说道,“拿钱啊~。” “这...”祁祁伸手想要阻止,但想到他是他,别人是别人,也没什么资格去阻拦,便收回了手。 玄鸟又拿出了十几个元宝,塞进她的包裹里,若不是包裹已经装了个满满当当,她还会拿更多。 做完这一切,她对祁祁笑道,“祁祁公子,君子你来做...” “小人我来当!” 第四十章:决心 祁祁和玄鸟离开了龙腾镖行,从今往后,这里或许就不复存在了。 三个当家死了两个,弟兄们也都死光了,分崩离析。 如祁祁所料那般,过了两日,街上的行人对龙腾大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一如既往。 这期间应该也有人来敲过龙腾的大门,毕竟作为一个镖行,自然会有买镖的人造访。 来到马厩,买马,备鞍,念及玄鸟不会骑马,祁祁便只买了一匹马。 “这一路上得你与我共骑一马,你介意么?”祁祁问道。 玄鸟想也不想地笑着摇摇头,“不介意。” 于是,两人骑着一匹高大深棕马,祁祁驾马,玄鸟坐于他身后,双手绕过他的腹部,搂着他。 往城门而去。 出城很顺利,没有遭到什么守卫的阻拦。 于是,两人一马。 纵马江湖。 大唐有七省,疆域南方的是江南省,南浔城是江南省的首城,也是省内的第一大城。祁祁此行打算带玄鸟去的,是接壤江南省的中朝省。 位于中土。 皇城长安便坐落于此。 江南省方圆两千里,南浔城位于江南省的极东部,因此祁祁要想带着玄鸟从南浔抵达中朝省,近乎要横跨整个江南省。 也就是将近四千里路。 祁祁与玄鸟骑马,一天除了吃饭睡觉、给马喂草,其余时间全都行路的话,能赶四百多里路,因此差不多十天便可抵达中朝省。 之所以带玄鸟去长安,是因为长安是距离南浔最近的一个大城了,期间路过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城池都不如两者来得大。 而之所以非要挑大的,也是因为大城池人流量大,他相信以玄鸟的卓绝琴艺,能在长安谋得更好的发展。 说不定能拿下个“大唐第一琴女”的名号呢。 那到时他作为玄鸟的朋友,脸上也能跟着沾沾光,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美哉美哉。 纵马江湖,跋山涉水,玄鸟搂着祁祁,惬意至极。虽然两人心中都未点明,但从祁祁对她这般好来看,祁祁一定是喜欢她的。 她俩一定是两情相悦的。 可以长长久久。 几乎大半辈子都待在南浔城中,甚至连南浔城周边的大小城池都不曾见过,也不曾见过外面的什么山山水水,因此玄鸟对此刻这周遭的一切都是充满了好奇,而能与心爱之人一起逍遥山水,走马观花,更是快活惬意。 马背上,玄鸟双手搂着祁祁的肚子,头贴在祁祁宽实的背上,好奇地问道,“祁祁,这一行,你是要带我去哪呀?” “中朝省,皇城长安,”祁祁说道。 望着远边的青黛山水,玄鸟眼中泛起一抹希冀,秋水眸子变得明亮起来,“长安吗...那可是大唐的皇城啊,一定美极了。” “嗯,以你的琴艺,想要在长安谋生,定是不难,而且我相信只要你稍加努力,也一定能像在南浔城那样在长安城崭露头角的!”祁祁笑道,手上攥着缰绳,鞭打催促着马匹,让马的速度保持在一个迅捷的层次。 “真的吗?谢谢你如此相信我,”玄鸟眼中泛起一抹欣喜。 “我们是朋友,我当然相信你啦,”祁祁笑道。 玄鸟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下来,喃喃道,“只是...朋友么...?” “嗯?什么?”因为马匹疾驰,耳边风声呼呼,盖过了玄鸟的声音,所以祁祁没能听清,便问道。 “没...没什么...”玄鸟摇摇头,不再贴着祁祁的背,胸板挺直起来,侧着脸探到身外,让那呼呼的疾风使劲地拍打着她的脸。 以求清醒。 两人持续赶路着,到了正午,他俩饿了,马匹也累了,便在一条郁郁葱葱的小河边休息。这里空气很好,到处弥漫着大自然的气息,林荫下阴凉舒适,林荫外被阳光直射的小河波光粼粼,泉水流淌间,有着略微刺目的黄光如剑般四射。 祁祁将玄鸟安放在林荫下,给她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匹做了个简单的布席,让玄鸟坐在上面。 玄鸟摆摆手摇头道,“不用的,我没那么娇弱,你给自己用吧。” “带都带来了,不用不是白带了?”祁祁反问着,双手放在玄鸟的两边肩膀上,将她按压坐在布席上。 他说道,“你在这里歇会,我带马去吃草,就在河边,待会便回来。” “嗯,你去吧,”玄鸟乖巧地点点头。 祁祁牵着高大棕马来到河边,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见马自己伸舌头够得着草和水,便回到了林荫下。 他从包裹里掏出干粮和水,递给玄鸟,“吃点东西吧,赶路了一上午,你应该也累了。” 玄鸟点点头接过,看着祁祁的脸,说道,“你也吃吧。” “呵呵,自然了,”祁祁笑道,自己也掏出干粮和水,吃了起来。 两两无言,周遭只有林中的鸟和夏虫在孜孜不倦地鸣叫着,林间有凉风吹拂,惬意凉快。 休息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祁祁说道,“玄鸟,休息得还行么?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嗯,”玄鸟点点头,从布席上起身,对着周围开始收拾起来。 片刻,两人收拾完毕,祁祁走到河边去牵马。 望着他的背影,身后的玄鸟伸出了手,红唇微启,然而却是“啊啊”了两声,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眼中涌起一丝怅惘,放下了手,合上了嘴,跟了上去。 上马,继续赶路。就这样走走停停了几日后,来到了一个名为“百琴”的城池。 两人进城,祁祁说道,“这几天连着赶路,想必你也累了,我们便在这城中休息两日吧,反正也没什么急事。” “嗯,都听你的,”伏在祁祁背上的玄鸟乖巧地应道。过了这几天,她也想开了,心中对祁祁那句“我们是朋友”的芥蒂近乎完全淡化。想着不管祁祁是否喜欢她,她喜欢祁祁一定是真真的事情,既然如此,自无理由不珍惜每一刻与祁祁在一起的时间。 难道他真不喜欢她,她就要放弃不成? 若是那样,那她口口声声、心心念念的喜欢未免也太苍白空洞了些。 就算祁祁不喜欢她,也只是当下的事情,不代表以后,不代表将来,她完全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祁祁对她动心。细细说来,这样凭借自己努力得到的爱情,不是更甜、更可贵么? 进了城,祁祁带着玄鸟从马背上下来,改为步行。祁祁牵着马走在前头,将速度控制得很慢,玄鸟跟在他身后,双手捏着他的衣袖,亦步亦趋着,眼睛里只有他,不留恋周围的风景一丝一毫。 祁祁在这街上走走停停,走马观花,白天人比较多,他偶尔也攀上几个行人闲聊几句,渐渐了解了这座“百琴城”的历史。 百琴城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附近的一个宗派。 大宗派——琴宗。 这江湖上不乏擅长使琴的大宗小派,但不管哪个宗派,取名都是不敢直接把琴加到宗派名号上,更不敢只取一个“琴”字,故而可见这胆敢直接命名为“琴宗”的使琴宗派,实力底蕴到底有多雄厚了。 而也是因为琴宗的存在,这座就在琴宗所坐落的灵琴山的山脚下的城池被取上了“百琴”的名号。 琴宗每年都会在百琴城广收子弟,宗内的弟子下山也都要经过这百琴城,城内时常有开展琴类的活动,渐渐地,城内的文化都受到了琴宗的熏陶,大街小巷都开满了琴坊,卖琴修琴的铺子也是数不胜数,百姓更是几乎没有不擅长使琴的。 因此,这百琴城也是名副其实。 而今日恰巧是八月初五,琴宗对外广招弟子的日子,大清早,城中的人便活络起来,各街各巷摆满了琴阵,坐着一堆等待考验的人。这些人中也不乏外地慕名而来的。 总之是热闹到了极致。 祁祁看着这一派闹腾的景象,也是不由来了兴趣,接着他又想到身后不正好就有着一个擅长抚琴,而且琴艺绝对超凡卓绝的玄鸟吗? 于是他扭头问道,“玄鸟,这附近有琴宗开设的招生考验,我们过去瞧瞧吧?” 玄鸟想了想,点头道,“嗯,听你的。” 祁祁遂牵马带着玄鸟来到附近其中一个琴场。 所谓的琴场,其实就是一条摆满了琴架的街道。每一张古琴前都坐着一个人,男女老少皆有。所使的琴也有所不同,有的是比较大众的七弦琴,有的则是比较小众的五弦琴或九弦琴。 琴弦的多少之间,没有绝对的优与劣,全看抚琴之人自己的技艺如何。 只要技艺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一根弦便奏出令人欲罢不能的曲子也未尝不可能。 此刻,这琴场四周被围得是水泄不通,周遭人声鼎沸,还没开始,气氛便已是闹腾得隐隐有直接炸开锅的迹象。 祁祁和玄鸟来得晚,于是只能在人群外围,为了能让玄鸟看得清场中景象,他便将玄鸟扶上了马背。 而他自己仗着接近六尺的身高,怡然自得地穿透眼前的一排人头顶看着场中的景象。 此刻,那场中有着一位白衣女子在随处走动,长发飘飘,淡雅脱尘。 她口中传出好听的声音,“你们现在参加的是初试,题目是《霓裳羽衣曲》,待会在我一声令下,你们便开始抚琴,我会细细听你们每个人的琴音,若是让我满意者,便可通过,随我前去灵琴山上,在宗门之内参加复试,若能过了复试,便可算我门的外宗弟子。” “诸位可明白?” “明白!”众人应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宣布,下面,抚琴开始!” 白衣女子话落,众人齐齐开始抚琴。 第四十一章:有缘再见,来日方长 琴类不同,技艺不同,力度不同,因此弥漫在空气里的琴音纷杂繁多,难以辨清。 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那高挑的白衣女子每一踱步,便会将一名考验者逐离场外,淡淡道一句“技艺不湛,勤加钻研,日后再来”。 大部分人是服气的,乖乖离场,少部分人会愤愤地与那白衣女子争辩,说自己哪有什么技艺不湛,精湛得很,又说这周遭琴音如此繁杂,女子怎么能辨得清,即便是真听到了什么差音,又如何能肯定是他弹的呢? 女子便冷笑一声,坐于一个琴架上,在曲子已然进行到中段的情况下轻松介入,弹了起来。 听到那悠悠缥缈,几乎无一丝杂质且又扣人心弦的琴音,愤愤之人便心服口服,悻悻离场。 眼见如此,祁祁也是暗暗点头,心中对那白衣女子,以及女子背后的琴宗,都是多了一份了解与敬畏。 一般来说,只要是本地的考核者,若是被女子这些考核官点名技艺不湛而离场,都不会有怨言和二意,因为他们了解琴宗的底蕴,以及门下弟子的琴艺,对此自是没有什么怀疑。 而有怀疑的,一般也都是外地慕名而来之人。他们来此虽是幕琴宗名声而来,但毕竟未切身的眼见耳闻,所以心中都是存疑。 这一琴场共有五十位考核者,慢慢地,约莫过了十几弹指的时间,便有不下三十位考核者被白衣女子逐离琴场。 这琴宗对弟子的苛刻程度可见一斑。 中途,祁祁望了旁边马背上的玄鸟一眼,见她似乎也颇为沉浸于此,微微点头,是了,爱琴者见琴,且又是如此罕见的琴场考核,自是喜笑颜开,好奇之至。 当这一曲时长近一炷香的《霓裳羽衣曲》毕时,周围围观的众人望着眼前的琴场,不约而同眼中露出一抹讶然。 原先坐满了的琴场,眼下多数琴架前已空空荡荡,满满的五十个考核者。 只剩三个... 环顾已然寥寥无几的琴场,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嗤了一声道,“听师兄说这次百琴城的水平还不错,好苗子挺多,结果这第一场便淘汰了四十七个,什么嘛...” 白银女子有些暗自神伤地揉了揉眉心,摇摇头,“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让我惊艳的人呢。” “我来!” 就在此时,一道清脆动听的嗓音响起。 众人错愕地望着,只见人群中一名坐在高大棕马上的黑衫女子举手说道,看其眼神,有着一抹明亮。 白衣女子闻声也是将目光转向了黑衫女子,快快地将其全身的装束打量了遍,青眉微蹙,“哪里来的乡野丫头,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却是这般不懂规矩!” 玄鸟微微一笑,并不回她,而是看向马背下的祁祁,轻声询问道,“祁祁,可以扶我下来么?” “嗯,”淡淡地应了声,祁祁带玄鸟回到地面。 众人非常自觉地给玄鸟让出了一条路,让玄鸟得以穿过人群,来到琴场之中,与那白衣女子近距离对峙。 玄鸟右手压左手,微微颔首,给白衣女子行了个礼,落落大方,随后站直身子,看向白衣女子轻声说道,“这位姐姐不是说考核者的水平一年不如一年,还期待有什么让你惊艳的好苗子么?我便不请自来了,还请姐姐莫要见怪。” “滚吧,我没心情跟你一个乡野丫头耍嘴皮子,我的时间紧着呢,接下来的考核还有很多场,”白衣女子看都不曾看玄鸟一眼,下巴抬得很高,眼神睥睨,摆摆手有些慵懒地说道。 玄鸟面色波澜不惊,既不因女人的谩骂而愤怒,也不因女人的讥讽而憋屈,淡淡一笑说道,“姐姐既然说期待有好苗子出现,眼下我不请自来了,姐姐却又这般不欢迎我。” “姐姐这样,会不会有些自相矛盾呢?” 此话一出,周围路人的眼色也都变了,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眼神中,不再只是敬畏,也多了一丝忿忿。 此前他们已经习惯了琴宗这些弟子的趾高气昂,骨子里烙印着对他们的敬畏,玄鸟勇敢说出的这番话,无疑是打开了他们的心结,让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这份敬畏有了一丝裂缝。 白衣女子也察觉到了周围众人的变化,柳眉一蹙,冷声斥道,“好你个伶牙利嘴的丫头,倒还挺长袖善舞的呢?” “姐姐言重了,妹妹只是有事说事罢了,”玄鸟微微颔首,说道。 “......”白衣女子哼了声,抬高下巴,不再跟玄鸟说。 玄鸟微微一笑,知道白衣女子这是默许了,否则她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自相矛盾,她知道她一定是一个在乎颜面的人,从女子的言行举止来看便略知一二。 在万众瞩目下,玄鸟莲步轻移坐在了一张七弦琴架前,简单地试了两个音,便弹了起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玄鸟只是弹了两个音,所有人便是为之一震,包括那女子也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由放低了下巴,眼睑微垂,有些重视地看向那抚琴中的玄鸟。 “似乎...有点不同呢。”她呓语道。 玄鸟弹的自也是白衣女子所出的题目——《霓裳羽衣曲》,这可说是她最拿手也是弹得最多的一首曲子了,以前在琴坊中卖艺谋生时,李妈妈和看官要求她弹的最多的便是这曲《霓裳羽衣曲》了。 祁祁第一次听的也是她的《霓裳羽衣曲》。 厚实悠长的琴音飘满了整条街道,玄鸟的琴音似乎比别人要传得更远一些,似乎整条街道都浸淫在她的琴音之中,便引得这琴场外的人也都好奇而来,转眼原本就被围得死死的琴场愈发水泄不通了。 众人发现这黑衫女子的琴音不知为何,格外的扣人心弦,似乎更厚实一些,更绵长一些,更有余地让人回味一些,好似能穿透他们的耳膜,直抵他们的心灵一般。 白衣女子不知不觉也沉浸在了这妙不可言的琴音之中,也是靠着一腔之愤以及那份骨子里的自傲才将自己强拉回现实,避免了被自己所瞧不起之人用琴音征服的尴尬局面。 只不过... 看那四周已然尽皆沉浸在黑衫女子琴音中的路人,她知道,这一次。 是她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当琴音湮绝后,玄鸟收回双手,站了起来,亭亭玉立。 而众人在历经了好一阵恍惚后才从琴音带给他们的意境中脱离出来,看向那黑衫女子,这才发现他们都是被女子绝妙精湛的琴艺给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不曾留意到女子其实容貌也是秀美绝俗得很,那精致得如画中女子般的瓜子脸,柔顺的青丝,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修长挺拔的娇躯,真可谓国色天香,人间尤物。 不似那一般的庸脂俗粉。 当有一个人带头鼓掌喝彩时,其余人立即便加入其中,一瞬间在琴场的上空形成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呼声,震耳欲聋,更是笼罩了整条街道。 玄鸟到底是与人打过许多交道的,八面玲珑,波澜不惊,所以不曾被这有些夸张的路人的反应所吓到。 只是微微一笑。 而后看向了那白衣女子。 玄鸟那对秋水眸子里的楚楚目光定定地把白衣女子给望着,无辜的眼神无疑是在说。 姐姐,你倒是回个话呀。 白衣女子不知为何被眼前这黑衫女子的楚楚眼神盯得心里有些犯怵,花了片刻的时间整理心神,干咳了几下说道。 “弹得不错。” 玄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路人看待白衣女子的眼神里已是多了一抹鄙夷。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绝好! 好嘛,嘲讽人家黑衫女子,到头来人家硬生生用琴艺把你折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真是佩服!佩服! 自愧不如啊。 关键是还死不承认,只说一句“不错”,这般煮熟的鸭子嘴硬,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白衣女子如何不知道周围这些路人看她的眼神呢,只是事已至此,除了强装镇定,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怪只怪自己有眼无珠,仗着琴宗的威望对人颐指气使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她便说道,“你的琴艺已经过关了,便到那中心广场去等候吧,到时会有宗门的人带你去门内参加复试的。” 女子口中所说的“中心广场”,是百琴城东西南北街的中心交汇处,那里有琴宗的弟子在等候过了初试的考核者,等这一天的考核结束后,便会将过关的人统一带到门内进行复试。 参加考核之人自是对琴宗极其向往的,不然干嘛费尽心思苦练琴艺来参加这一场考核呢?便是之前不向往的,听到女子这一句“你过了初试,可以参加复试,有机会加入琴宗”,也会改变心意的。 所有人都满怀期待、羡慕与祝贺地看着玄鸟。 然而玄鸟拒绝了。 她道,“谢谢姐姐好意,只不过我并无加入琴宗的意思,只是单纯见你说此地无人了,这才冒然上前,给诸位献丑。” 一听这话,周围人都是露出了遗憾和不解的眼神。 白衣女子柳眉一挑,薄唇翕张,斥道,“你这是在瞧不起我们琴宗么?!我代表宗门主动邀请你,你竟敢拒绝?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我奉劝你,切勿太目中无人了!” 玄鸟赶忙欠身,颔首,解释道,“姐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琴宗自是江湖中有名有实的门派,我对琴宗也是敬重得很,绝无半分小觑之意。只是...我确实暂无加入门派的想法。” 白衣女子指着玄鸟的鼻子,“你——” “加入吧。” 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将白衣女子口中的话打断。 众人微微一愣,只见一个棕衫男子穿过人群来到场中,背部别着两条被布匹包裹看不清内里的长状物。 “你是何人?!”白衣女子斥道。 玄鸟看到祁祁来了,眼中涌起一抹欣喜,问道,“你怎么来了?” 祁祁对白衣女子解释道,“我与她认识,还请这位姑娘让我先与她交谈一会,多有得罪。” 说着,拉着玄鸟来到一边。 而众人看见祁祁这般举动,眼中都是闪过一抹嫉妒。凭什么你能跟这般美人认识? 祁祁说道,“既然你通过了初试,那便顺势而为到他们宗门内参加复试吧,兴许过了,这样便能成为江湖一大宗派的弟子呢。” “你...你也这么看吗?”玄鸟问道。 祁祁失笑道,“加入琴宗必然是件好事,我当然要为你谋划了。” “可是...我没有这个想法啊,”玄鸟说道。 “是么?”祁祁问道,“你不是很喜欢抚琴么?加入琴宗正好能让你有一个好的钻研环境,又有诸多同门师兄弟姐妹与你一起交流探讨,还有深谙琴道的前辈传授经验,你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我自是愿意的,”玄鸟说道,“只是...你我不是约好了要带我去中朝省的皇城长安么?这样一来,岂不是不能去了?” 祁祁失笑道,“去那是因为在当时来看,我认为长安是最适合你生活发展的地方,但眼下似乎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当然要择优而从啦。” 玄鸟点点头,接着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如果我加入了琴宗,你呢?你也一起加入吗?” 祁祁摇摇头,笑道,“我志在剑道,以及江湖,自是不可能留在琴宗的。” “啊?”玄鸟长大了檀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接着坚定地说道,“那我不要加入这琴宗,我想随你一起闯荡江湖!” 祁祁摇摇头,说道,“我这人潇洒不羁惯了,不喜约束,我是不会带你的。” 玄鸟眼中泪光闪烁,檀口微张,咿呀的说不出话来,好久,才道,“所以你原先便是打算将我带到长安之后便与我分别?” “嗯,”祁祁点点头。 玄鸟眼中的错愕更浓了,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眸,手捂着嘴,俏脸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脚步失控地往后跌退。 “玄鸟,你怎么了?”祁祁不由也有些吓到了,问道,伸手去抓玄鸟。 然而玄鸟却是诡异地反应灵敏地躲了过去,螓首止不住地摇头,泪光如水波般在颤动闪烁。 周围人见此一幕也是露出了不解的眼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是真的不喜欢我,想着把我带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便与我分别。并不是对我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朋友,或者说情理之中应当如此,就像他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君子”。 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要带我到长安好好生活,与我交往,长相厮守。 多情总被无情伤,古人诚不欺我。 罢了,既然如此... 玄鸟整理了一下仪表,说道,“好,我答应你,参加复试。” 祁祁见玄鸟雨过天晴,也是微微一笑,“那再好不过了,琴宗一定是最适合你的地方。而且据我所知,修炼到高深处,还可以琴会武呢!” “祁祁,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玄鸟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津了津琼鼻,目光盈盈地问道。 “什么?”祁祁问道。 “或许我顺利当上了琴宗的弟子,或许你还是要带我到皇城长安,不管在哪,我们分别之后,日后还能再相见吗?”玄鸟问道。 “若是有缘,定会再相见的!”祁祁笑道。 “什么...是有缘呢?”玄鸟问道。 “也许你当上了琴宗弟子,也许我日后又会经过这百琴城,与你相遇,这是有缘。也许你日后琴艺渐进,与宗门师兄弟外出游历,闯荡江湖,也许我也正好在那,这是有缘。” “不管怎样,来日方长,一切都有机会的。” 祁祁笑得月白风清。 是了,日后我若琴艺高深,便可满江湖去找他,一定能再相见的。就算在这一刻,命运注定我俩无缘,但我日后也可精研琴艺,用我手中的琴。 亲手改变这命运! “嗯,来日方长!” 玄鸟展颜一笑。 第四十二章:心的归属 玄鸟对那白衣女子说道,“姐姐,不知在门内复试时可否带上朋友呢?” 白衣女子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那就谢过姐姐了,我决定参加贵宗的复试,那我先过去了,”玄鸟说道。 白衣女子给玄鸟以及另外通过考核的三人发了一个宗门信物,是一个小木质古琴。 接着众人往中心广场而去。 到的时候,这里已有了几十个同样戴有宗门信物的考核者。因为各个琴场才进行了一场考核,接下来会有更多的过关者。 祁祁、玄鸟四周环顾着,看着百琴城的街景,耐心地等待着考核的结束。 不久,忽有一人走来。 两人一看,是一位身穿白衣,头发高挽的青年男子,面庞白皙,嘴角带有一抹浅笑。 这男子非常直接地走到玄鸟身边,微微拂袖,笑道,“请问姑娘也是要参加复试的么?” 玄鸟看了眼身边的祁祁,见他对此没有什么表示,便礼貌地回那男子,道,“是的,你是...?” 男子微微扬眉,有着一抹得意,“我乃琴宗弟子,我叫薛满,在门下,我是葛长老派下的第一亲传弟子,大家都叫我大师兄。这次宗门在城内开展的招生大会,便是由我全权负责。” 玄鸟一听男子来头不小,似乎是宗内的大人物,赶忙施了个万福礼,怯声道,“原来是宗内的大师兄,方才不曾行礼,还望大师兄莫要见怪。” “不碍事,姑娘不必在意,日后.进了宗门,便是我的师妹了,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分,”说着,薛满伸手去扶玄鸟。 玄鸟娇躯一震,本能地生出一丝抵触,但念及薛满来头不小,若是给他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兴许会影响她的入门复试,便任由薛满的手触在她的双臂上,借着薛满的力量直起了身。 在这个过程中,薛满不曾看玄鸟身旁的祁祁一眼,偶尔漫不经心的一眼,会闪过一丝隐晦的鄙夷。 穿成这样,当真是老土,气质也是老土。 “不知姑娘芳姓大名?”薛满笑盈盈地注视着玄鸟。 “差点忘了,我叫玄鸟,”玄鸟脸微微一红,说道。 “玄鸟,玄,深奥也,鸟,声音清脆灵动也,好名字,好名字,呵呵!”薛满笑得身体微微后仰,接着又道,“单从名字来看,姑娘也是一个学琴的好苗子,便如同那琴音一般,深奥,清脆,灵动,耐人寻味。” 被薛满这么一通夸,玄鸟只是淡淡一笑,道了句“薛满师兄过奖了”。 在那南浔璇音琴坊时,她早就与无数喜欢插科打诨的看官打了无数次交道了,对于这种男子的夸赞之言,自是能够坦然处之。 “玄鸟姑娘,想必是第一次来百琴城吧如果有空的话,我带你随处逛逛,了解了解这座城池的历史,还有宗门之内的一些细节。你看如何?”薛满淡淡笑道,眼中闪烁着精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隐晦地瞥了一眼玄鸟旁边的祁祁。 只不过祁祁眼目低垂,身体的朝向也不在这边,视线似乎也不在这边,仿佛对玄鸟与薛满的交谈漠不关心。 玄鸟看了一眼祁祁,见他对此事还是没有什么表态,想了想,便看向薛满,说道,“若真能这样,自然是好的。” “呵呵,既然如此,那姑娘且随我来吧。考核仪式共分为两个阶段,每个阶段结束,都会有宗门弟子负责带过关者前去宗门参加复试。距离第一个阶段结束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我可以带姑娘好好逛逛。”薛满见玄鸟答应了,心中自是非常欣喜。看来以他的长相气度,搭讪姑娘成功率还是蛮高的嘛。 “那...祁祁,我先随这位薛满师兄四处逛逛去,你一个人...没问题么?”玄鸟对薛满淡淡一笑,扭头问祁祁道。 祁祁这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玄鸟身上,笑道,“本来也打算带你逛逛的,只不过因为要在这等候复试,便没机会了。不过现在既然有这位薛满公子带你,他对这里也颇为熟悉,那自是再好不过。去吧。” 见祁祁能够理解她,玄鸟心里便没了负担,她还担心自己晾着祁祁会让他不满呢。毕竟既然决定了入宗,提前多了解了解自是很有必要的。 “那我...便去了?”玄鸟轻声问道。 “嗯,”祁祁淡淡一笑。 玄鸟看向薛满说道,“那薛满师兄,有劳你了。” 薛满的目光停留在祁祁的身上,听到玄鸟的话,愣了愣,随后看向玄鸟,干笑一声说道,“额...好的,随我去吧。” 于是,两人便先是对着北街而去。因为从灵琴山下到百琴城,要经过北城门,因此北街的人流量要比其他三街更大,东西也更多,更耐人考究。 因为薛满是此次考核的负责人,且在门内也是有名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自是在很多只眼睛的注视下,所以眼下他带着这么一个妍美娇艳的黑衫姑娘一同前行,便是引起了很多人侧目,心中纷纷想到,大师兄可真是有艳福呢!搭讪技巧也愈发炉火纯青了啊。 但薛满自己内心可不这么想,因为方才他见玄鸟与那叫祁祁的男子举止之间甚是亲昵,似乎有不浅的关系,他心里憋屈愤怒得很,同时也有着嫉妒。起初因为搭讪到玄鸟的欣喜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怎么整治整治那叫祁祁的男子,好让他心里解气,同时一定要将这姿容在他毕生所见的女子当中足以排进前二,名为玄鸟的姑娘据为己有。 他薛满看上的,必须得是他的! 任何人都不许跟他抢,也不可能抢得赢他! 尤其是这穿着如此土气的男子! 想到这般,他心中的火气才微微降解,是了,他薛满不管是能力还是外相都比那什么祁祁好得多,他怎么可能会输给他呢?玄鸟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祁祁而不喜欢他呢? 一定是只喜欢他的。 于是,他看向玄鸟,笑道,“寻鸟姑娘,我还是牵着你吧!这北街里人多,我担心人群把我俩给冲散,你走丢了。” 说着,也不等玄鸟回话,便自顾自握住了玄鸟的一只手臂。 “这...”玄鸟被薛满这忽然的举动给吓到了,她也没预料到,这不过才刚认识,这薛满竟然就能如此自然地提出牵手的举动。不过她在这方面虽是第一次,但在琴坊的历练也不少,便很快将心中这份错愕给压住了。 想了想,没有抽回手,没有拒绝。现在还不知这薛满在门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还是谨慎为好。若是拂了他的意,他在宗门给自己穿小鞋,就不好了。 至少隔着袖子,不算真正的牵手,若是想与她有肌肤之亲。 那她宁可不进这琴宗,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她的一切,不管是心,还是身体,都是祁祁,也只是祁祁的。 即便祁祁并不接受她的心意。 第四十三章:琴道一途 两人在街上走着,车水马龙。 “玄鸟姑娘平日逛街么?”薛满扭头看向玄鸟,问道。 “不怎么逛呢,”玄鸟摇摇头道。 “那你今天算是找对人了!”薛满得意地笑道,“因为经常出入的缘故,我对这百琴城颇为熟悉。当然,宗内其他弟子也是如此。百琴城虽算不上大城,但规模也不小。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以百琴城也是应有尽有。” “嗯,”玄鸟侧耳认真听着,微微点头。 “玄鸟姑娘既然能够过了初试,想来琴艺也是不俗,但我想...你对琴道一途的修炼应该知之甚少吧?”薛满注视着玄鸟白皙的脸颜,问道。 “嗯,”玄鸟轻轻点头,檀口微张,“还请薛满师兄能够与我介绍一二,我倒是好奇得很呢。” 薛满越看眼前这张雪白的俏脸,心里越是喜欢得紧,见玄鸟这般说道,他便道,“琴道一途,高深莫测。凡人只知琴音可悦人耳廓,殊不知琴音钻研到高深处,也可破敌杀人,蛊惑心智,开山断江。并不只有锋锐兵器才可做到这般。” 玄鸟点点头,眼中不由也泛起一抹向往。原来琴音也有这般高深莫测之处啊...她素来以为琴音不过只能悦人罢了,顶多也就通过琴音让听者或喜或悲。 薛满也看到了玄鸟眼中的变化,确定她确实不懂琴,心中能够征服她的信心便更浓了,继续说道,“琴音若想做到杀人、惑心,离不开琴诀,就像剑诀、拳法,不同的琴诀,能够赋予琴音不同的特性。有的琴诀,比如我如今专修的《缈锋诀》,修有所成之后,便可赋予琴音以锋锐犀利,碎石断木不在话下,丝毫不亚于利剑、锋刀。若是在实战之中,敌人很可能连近我的身都做不到,便在几十步开外被我抹杀。” “琴道一途果真是厉害呢~,”玄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嘴唇微微抿紧,这是她内心变得坚定的外化迹象。 见玄鸟似乎愈发动心了,薛满嘴角的笑容愈发浓郁,想了想,计从心来,便说道,“玄鸟姑娘,要不且随我回去中心广场吧?” “回去作甚?”薛满的个头比玄鸟要高上一截,玄鸟仰脸看向薛满,疑惑地问道。 “那里有演武场,我给你展示展示我的《缈锋诀》如今练到了哪般地步,让你对这《缈锋诀》,也对这琴道一途有更深的了解,”薛满笑着解释道。 玄鸟收回了视线,想了想,点点头,檀口微张,说道,“那自是极好的,便回吧。” 薛满点点头,于是,两人转身,重新对着中心广场的方向而去。 一刻钟多的时间后,两人回到中心广场,此时,这里相较方才,人又更多了些,是那些通过了考核初试的考核者,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一抹希冀与紧张。 希冀自然是对琴宗的憧憬,那传说的灵琴山到底是如何的风景秀丽呢?那传说的琴道到底有何不凡呢? 紧张则也是对琴宗,那所谓的复试,到底怎么个试法?又难不难?自己能不能过?能不能拿下同行的竞争者? 场中虽每个人的交谈声叠加起来算不得多大,但暗中内心却已波涛汹涌,起伏难安。 “你看,”薛满笑道,头有意往玄鸟的螓首贴了贴,这个距离下,他可以嗅到浓郁的来自玄鸟身上的清芳体香,不知是何种花,只觉香极了。果然,美人到底是美人,就算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衣,颜色朴素,款式朴素,照样也能秀美脱俗,惊艳世人。他薛满倒是眼光不错,人群中一眼便瞧见了这玄鸟。 他指着那不远处的一处圆形高台说道,“那便是演武场,由坚硬的青石板修葺而成,坚不可摧,一般,武者交手都是在那。” “嗯,”玄鸟下巴微抬,视线朝那圆形高台看去,心里粗略估摸了下,有方圆十数丈,用于武者交手切磋自是合适不过。 “我们过去吧!”薛满牵着玄鸟的手,对着玄鸟笑道,手上微微使力,将玄鸟往那演武场拉去。 但他感到了一股拒力,脸上浮起一抹愕然,回头看去。 玄鸟眼神有着一丝坚定地对薛满说道,“薛满师兄,这里人不多,你就不必牵手了吧。若让别人瞧见了,你这不存心让我一女子家难堪么?” 薛满愣了愣,讪笑着松开了玄鸟的手,下意识地抓抓头,“是我想得不够周到,玄鸟姑娘千万莫要怪罪。” 玄鸟粉润的嘴角微微一翘,浅浅一笑,摇摇头道,“不会的。” 在薛满的意思下,那围在演武场周的众人给玄鸟让出了一条路,让她得以在最近的距离下看到演武场上的景况。对于这种别样的待遇,她心中自是拒绝,因为树大招风,这样有些惹人耳目。但薛满已是命人为她开出了一条路,她骑虎难下,便只有硬着头皮。 而薛满这般做,自是引起了周围那些随行的同门弟子以及过了初试的考核者的窃窃私语。 一个琴宗弟子跟旁边的一个同门小声说道,“你看,那穿黑衣的女子是薛满师兄这一次搭讪的对象么?竟是这般给她开了后台。” “不是还能是什么?”同门反问道,“我也都习惯了,师兄但凡与我们外出,总是要搭讪几个姑娘的。不过那些姑娘的姿色虽好,但远比不得现在这位。师兄向来跟姑娘好上了都是要同床玩一玩的,这次有福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还有过了初试的考核者小声跟旁边的人说道,“这身穿黑衣的女子是走了后门么?竟享有负责人那般待遇?” 旁边的人忿忿地道,“一定是了,这女的肯定技艺不湛,靠着美色诱惑那负责人,才过了关。” 前者沉吟一声,又说道,“不过...这女的当真姿容出众,气质脱尘,真乃绝世尤物,你看那细腰,那翘臀,那婀娜修长的身材,真让我垂涎也。若我是那负责人,也一定抵不住这般美色诱惑的。只怕...” 这人欲言又止。 旁边一人见状,遂好奇问道,“只怕什么?” 这人把话说完,“只怕她现已过了初试,早就跟那负责人睡了好几次了。啧啧,我现在看着她那身子,只是想想她跟负责人在房中做那事的画面,就欲.火焚身。” 旁边那人赶忙捂住他的嘴,脸涨红地说道,“别说了,我也忍不住了!” 心细如发,且有意留意周围的玄鸟也听到了这些人的窃窃私语,脸上微微一红,并未说什么。在那琴坊,她早就听过无数比这还要下流的污言秽语了,见惯了大风大浪,岂会被这点小浪花震到呢? 那薛满提着一张五弦木琴上了台后,站在中心的位置,而后视线非常精准地落在台外玄鸟的身上,冲她微微一笑,刻意拂了拂袖,让自己的模样显得潇洒一些。 演武场四周的人本来百无聊赖,四处张望,交头接耳着,他这一上台,整个空旷的演武场上只有他一人,便成了众人的焦点。 而他这一焦点的视线焦点在玄鸟身上,于是众人的视线便也来到了玄鸟的身上。 玄鸟也是有些无奈,她并不是一个张扬的人,偏生这薛满又总是将她推到高处,只得对众人笑笑,但愿他们不要多想吧。不过单从方才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以及对她的议论来看,这只能是幻想了。 薛满环顾了演武场众人一周,大声说道,声音竟是颇为浑厚,隔了十几丈也能清楚地落入众人耳朵里,众人不禁想到琴宗的弟子对音律方面的把控果真是高深到了一定境界啊。 他道,“相信诸位对我的身份都略有了解,我是门内葛长老派下第一亲传弟子,薛满,若诸位肯卖我一个薄面,便可称呼我为师兄。如今大家都已顺利过了初试,便算有缘,大家也都证明了自己在琴道上的不俗造诣。但琴道一途高深莫测,不容小觑,大家或许只懂得如何以琴悦人,却不见得就懂如何以琴杀人、以琴惑人甚至以琴通天!” “我念大家一定也是好奇得很,否则也不会参加我琴宗在此设立的考核,眼下我便与几位同门师兄弟姐妹交手切磋一番,向大家展示展示我琴道一途高深处的风采。” “让大家心中对此都有个底。” 闻言,众人也是点点头,看向薛满的目光中,已是多了一丝友好。只觉这薛满师兄倒是心善体贴,知道他们初出茅庐,对一切都知之甚少,特此向他们展示,帮他们预习。 但玄鸟心中清楚得很,这薛满原先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上演武场更多的意思是向她示好,对这些人,不过是顺带一提,毕竟多说两句话就能多拉拢一些人,何乐而不为呢? 在薛满的交涉下,一位门内女弟子与他进行这一场切磋。两人各用一张古琴,薛满的是五弦琴,女弟子的是常规的七弦琴。 演武场方圆十几丈大小,薛满与女弟子以中心为界,相隔七丈对峙,坐于虚空,古琴置于大腿上,双手抚在其上。 做完这一切后,天地间的气息微微沉寂,演武场四周的人默契地停止了交谈,将目光从四周收回,投注到那演武场上的两道身影上。 不久,场中便彻底沉寂,鸦雀无声,所有人连旁边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很清楚。 薛满与女弟子遥遥对视,眼神凝练,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抹炙热。 唰! 铮铮! 陡然间,那名女弟子素白的玉手猛地一刷琴弦,七根琴弦近乎同一时间铮鸣,琴弦猛烈震颤,变得模糊,空气中一抹诡异的波动自她身前凭空涌现,携着尖锐的声响对着那七丈外的薛满飙射而去,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空气化作涟漪扩散而开。 众人大惊,皆是感受到了那空气中的恐怖波动,没想到琴音真的能化作如此恐怖的事物,制造出这般骇然的声势。 在他们心中这般想着时,那一抹弧形的无色音浪已是来到薛满身前。 若单看其色形,演武场外的这些还未能入宗的初学者自是捕捉不到音浪的方位,完全是因为音浪所过之处会连带着那空间也是跟着略微扭曲,就像火焰灼烧时的那种,他们才能看到。 而这一刻,音浪距离薛满的胸前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眼看就要将他击中,所有人都是凝神屏气。 就在此时,薛满嘴角淡淡一扬,修长的手指也是猛地一刷琴弦,若是仔细看的话,便能够发现他手指划过琴弦时的方向一直在变化,并非直来直去,这也使得他的琴音充满了一股锋利的意味。 于是“碰”的一声,那道来自女弟子的音浪骤然消散于空气中。 这时众人见到那女弟子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惊愕,她赶忙伸手去弹琴弦,然而不等她的手碰到琴弦上,便见薛满十指划动,琴弦再度震颤出一道尖锐的琴音,化作一把略微能被肉眼所察觉的锋刃射到女弟子身前。 铮的一声,女弟子大腿上的古琴,七根琴弦尽皆在同一时间崩断,而始作俑者,便是那出自薛满之手的音浪锋刃。 这一刻,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琴音,竟真这般恐怖?! 第四十四章:出鞘剑 音浪锋刃将女弟子腿上古琴的七根琴弦割断后便骤然消散,未伤及女弟子分毫,但此前音浪锋刃上所携带的刺肤气息让她心有余悸,背部已然渗出一片冷汗,心神久久不能平静。 见此一幕,众人也放下心来,看到那音浪锋刃割断七根琴弦后仍在往女弟子腹部掠去时,他们都是忧心忡忡,心想该不会参加宗门考核的第一天就要见血吧? 对这薛满的琴道实力以及对琴音的把控力,玄鸟虽不懂行,但也是暗暗心惊,这薛满单论琴艺来看,已是不差她分毫,而若论琴音化形,变为锋刃杀人,她便要差个十万八千里了。 这琴宗,不愧为江湖一大门派,调教出来的弟子琴艺卓绝。 在众人心里思索的这个间隙,台上的薛满收琴起身,快步跑到那女弟子身边,将其扶起,轻声问候道,“柳玉,师兄不曾伤到你吧?” 柳玉看向薛满,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没事,师兄技高一筹,玉儿自愧不如!”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赶紧扶你下去吧,刚才你应该没少受惊吓,”薛满快快地说道,扶着柳玉下了演武场。 这时,演武场外便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呼声,震耳欲聋。 “薛满师兄,厉害厉害!” “薛满师兄不仅琴艺高超,待人也是温柔体贴,真是我们这些男子之楷模啊!” 薛满将柳玉带到了演武场的边缘,便有宗门弟子前来接应,将柳玉扶下了场。薛满没有跟着下场,走回到演武场的中心,环顾了一圈四周,微微一笑,眉眼之中净是得意之色,笑道,“诸位过奖了,我在这缈锋诀的钻研上也不过才小成之境,温柔体贴也是不敢当,不过尽一点男子本分罢了。” 他这么一说,台下又是响起一阵声音。 “薛满师兄太谦虚了,你当真是很优秀,切莫妄自菲薄啊!” “感谢薛满师兄为我们这些还没入门的人展示了一下什么叫缈锋诀,当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薛满呵呵笑着,“过奖过奖。” 接着他又说道,“眼下便如你们所见,世间琴音并不只是能悦人而已,更能如我方才那般琴音化形,隔空伤人。而这伤人之法,也不止是有缈锋诀一种,不过这其他的,还是等诸位日后入宗之后再自行了解更好。” 闻言,众人笑着感谢,对薛满抱拳。 在这个空档,薛满不着痕迹地瞥了人群一眼,捕捉到了台下那道身穿黑衣亭亭玉立的倩影,见倩影眼中显是有着一抹对他方才琴技的折服,微微一笑,便选择趁热打铁,对众人说道,以特殊的发音方式,让声音贯穿整个场地,“方才已向大家粗略展示了一下缈锋诀。既然我现在决定向大家展示自无不让大家尽兴的理由,所以接下来,还有几场试炼切磋,以求让诸位尽兴。” “好啊!薛满师兄真是善解人意!” “来吧!来吧!我们自是想多瞧瞧缈锋诀的厉害之处的!” 得到了很好的反馈,薛满嘴角的笑容愈发旺盛,目光也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台下人群中一道并不起眼的灰色身影,这道身影背负着两柄被布匹包裹的长条,身形修长瘦削,一头黑发很随意地归拢,用一个皮筋绑着。 薛满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恨意,紧接着是一抹好战。哼哼,一个粗鄙乡巴佬,也想跟我抢女人?! 配?! 他很快收回了这道带有敌意的眼神,很自然地改为微笑,而后又请上来了一位弟子。 接下来,薛满又与好几位同门弟子进行了切磋,向大家展示了好几种不同的琴诀,同时也向大家细细解释了有关琴诀以及一些具体的修炼细节,让这些等待参加复试的人也是心满意足,对琴宗不由更向往了。 值得一提的是,虽是切磋,但这些被他叫上来的弟子皆是败在他手中,而且败得很彻底,好几次都出现了性命之忧,幸亏靠着薛满本身琴艺倒算娴熟,才避免了死亡的发生。 从这来看,严格意义上来说倒不能说是切磋展示了。 更像是在... 炫耀。 就像雄狮对母狮展露自己的雄风一样。 至于母狮到底是谁,自是不言而喻了。 到了这一刻,每进行完一场切磋,台下众人的呼声也越来越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通过初试的考核者也来到了中心广场这里,大有声势撼天的趋势。 薛满闭上双眼,眉眼间满是自得地享受了一番众人的欢呼和追捧,接着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上则是笑盈盈地,说道,“现已向大家展示了几场琴对琴的试炼,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厌倦了,我便给大家来个有新意的,以琴对未知。你们看如何?” “好啊好啊!自是好啊!” “薛满师兄不说我们都想说了,只看琴对琴确实有些审美疲劳了,既然师兄这么说了,还请师兄满足我等渴望啊!” “呵呵,这是当然,”得到众人积极正向的反馈,薛满嘴角翘得更高了,目光开始扫视众人,说道,“那我便好好挑挑,大家稍安勿躁...” 众人耐心地等待着薛满的后话,看了几场他的切磋,玄鸟对薛满的印象也渐渐清晰起来,确实也是一个在琴技上有着不小造诣的男子,只不过...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泛起一抹幽怨。 思绪沉浸其中片刻,玄鸟摇了摇头,将那思绪甩去,目光重新回到场上,也是好奇那琴技不凡的薛满到底会挑一个什么样的人上台跟他切磋呢? 时间缓缓而过,薛满一直在挑着,目光不停地在台下的众人之间扫过,但却迟迟没有做决定。 众人起初耐心是极好的,但再好的耐心被薛满这么一吊,不免也被削了个大半,当下多数人已然急躁起来,四处张望着,喊道,“薛满师兄挑好了没?快点做决定吧!我等等不及了!已经想看得紧了!” 薛满却是千篇一律地以“莫急莫急,稍安勿躁”回应这些人的催促,继续扫视着台下的众人。 众人见薛满一直这么我行我素地拒绝他们的提议,心中虽有一丝怨气,但念及其是门内大师兄的身份,也只得憋着。 就这样,时间又是过去了不少,这时台下的众人几乎全部都是不耐烦起来,四处张望着嘴里发着牢骚,隐隐有炸开锅的迹象,让人感觉不知哪一刻这些人就会嚷嚷着齐齐冲上台,替那台上的薛满做决定。 而就在这时,那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又一圈的薛满终于说道,“诸位莫急!我已经挑好了!” 因为十分不耐烦,导致心态已经有些松懈的众人听到薛满终于是开了口,不约而同身躯一震,一下子又都重新精神抖擞起来,目光顺着那薛满的视线看去,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被这位师兄给选中了。 而当彻底看清是那道人群中的灰色瘦削身影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微错愕,就这么一个乡野粗鄙男子,能有什么本事?薛满师兄倒有些刻意为难人了吧? 玄鸟也是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发现是祁祁后,秋水眸子里的眼神先是错愕,紧接着便是复杂。 怎么是,祁祁... 突然之间成了场上场下所有人视线的焦点,祁祁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不自然,嘴角微微抽搐,但并未对众人的举止作出回应。 薛满隔着半个演武场遥望着祁祁,用洪亮的声音笑道,“这位兄台,我见你气度不凡,眉宇间凝练着一道英气,显是练武之人,不知可否上来与在下切磋一二呢?” 祁祁眼光带有深意地回望着薛满,面上不喜不怒,嘴唇微抿,过了有片刻,才开口回道,“还是不了,我还是别丢那个人了。” 听闻此言,众人看待祁祁的眼神变得更鄙夷了。嘁!果然是个乡野之人,还以为至少有接战的勇气呢?不过...你说你不会武功就算了,手上也没有过了初试考核的信物,一个完全与此地不相关之人,在这看热闹看得这般起劲,真是找骂。 好嘛,大家期待了半天,最后是你这么个乡野男子,还不接战,是彻彻底底把大家的心情都给搅没了,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在讨打找死! 那薛满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台下众人,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暗暗偷笑,这一计倒是使得好。你接战,我便将你打趴,你不接战,就要遭众人唾弃,口诛笔伐,不管你是进还是退,我都能得益。这一番过后,玄鸟彻彻底底看到了你身上的这窝囊样,定不会再与你有何瓜葛了。 到那时,我便趁虚而入,她的心,便是我的了。 呵呵。 薛满一直笑着,眼神也没有离开过祁祁的眼睛,与祁祁对视着。 而祁祁的眼神也没有离开过薛满,不过他的眼光,却是隐隐多了一丝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见祁祁仍停留在那,既不接战,也不回避,不禁愈发地仇视于他了。 已是有人喊道,“你个乡巴佬,赶快接战!要是不想接,就直接滚蛋!别耽搁大伙时间!” “快点!别磨蹭!再多磨叽片刻,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薛满得到了满意的反馈,嘴角笑容愈发旺盛,适时地说道,“这位兄台,若是真不便接战,那便拒绝,也绝对没事,我是讲理之人,自不会强人所难。” “滚!快滚!别耽搁大家时间!在这恶心人!”周围的人冲祁祁吐着口水。 此刻的祁祁,就像暴雨中的一根松柏,任其肆虐,笔挺不倒。 他望着薛满,那对黑色眸子里,有一抹凌厉的寒意在逐渐变得冷冽... 他如何不知这薛满心中的鬼胎呢?自那时他搭讪玄鸟的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也没有插手管的理由。但现在... 这家伙好像愈发张狂,对他穷追猛打。 那么... 就没有理由不好好敲打敲打了。 他脾气好没错,但不代表不会生气,不代表身上没有刺,不代表被人这般算计,这般讥讽也能够咽得下去。 于是,他道,“接!为什么不接呢?” 这一刻,祁祁身板立得笔直。 宛如... 一柄出鞘剑。 锋芒毕露! 第四十五章:浮光掠影 祁祁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是畏惧。明明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同样的一身装束,但却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整个人的气质截然转变,如一把利剑刺向他们,让他们心中再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轻蔑之意。 于是演武场四周顷刻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而站在演武场中心的薛满,余光察觉到众人的变化,望着祁祁的眼睛也是微眯,使得眼神多了一丝锋利之意。 唰! 忽有一阵衣袍被风吹荡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而望,只见一道灰色身影从人群中飞身掠出,于半空中划出一道笔直而缥缈的线条,最后落于演武场上,站在了那一身白衣的薛满面前。 这一刻,众人的眼睛都是微眯,隐隐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 祁祁黑色眸子闪烁着精光地注视着薛满,薄唇微启,说道,“你想怎么比?” “点到为止,”薛满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坚定,跟面前的祁祁互相对视,然而他发现无论自己再如何努力,心中总有一丝怯意,眼光总是不受控制地要偏离那对让他感到不适的黑色眸子,都是靠着自己强行控制,才勉勉强强将视线固定在了祁祁眼中。 就连说出这“点到为止”四字,也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好,”祁祁深深地看了一眼薛满的眼睛深处,淡淡一笑,随后往后轻飘飘一掠,掠出了七丈左右的距离。 薛满看着轻功施展得如此娴熟,如行云流水般的祁祁,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愕然,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得施展轻功如祁祁那般往后掠去。 只不过台下的众人虽不会轻功,但也有眼睛,也是看得出这薛满师兄的轻功造诣,远比不得那一身灰衣的男子。 此刻,至少在轻功这一方面上。 高下立判。 众人心中不由对接下来的比试更加期待了。 对垒的阵型一拉开,空气中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有一丝不同了,原本沉寂于天地间的微风开始呼呼地吹拂,渗进众人的耳朵让得他们止不住地震颤。 祁祁缓缓拔出背后的一柄长条,将那外层裹着的布匹取了下来,而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的,是一柄银墨黑鞘剑,剑鞘之上双龙盘绕,活灵活现,让众人感觉仿佛真有两头气势威严的巨龙在眼前演武场上方的天空盘旋吼叫一般,让人不由自主臣服下跪。 “好剑!” 有人不由感叹出声。 于是此刻,祁祁修长身躯挺拔而立,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的薛满,眼光古井无波,薄唇紧抿,右手自然地贴放在腿侧,左手握着剑鞘,也贴在腿侧。 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动作。 但自有一股摄人锋芒! 十四丈外的薛满,也是臀部坐于虚空,五弦琴置于腿上,双手抚在琴上,眼神直视着对面的灰衣祁祁。 微风犹在吹拂,时间缓缓而过。 铮! 陡然间,一阵急促的尖锐琴音响起,那是薛满在五弦琴上猛地一刷,不同的是,在之前与诸多琴宗弟子对阵切磋时,他皆是单手弹琴,这一次改为了双手。 因为眼前的人让他心里没来由的发憷。 琴音一出,顿时化作一道透明的弧形锋刃对着祁祁飙射而去,摩擦空气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犹如离弦之箭。 说时迟那时快,弧形锋刃近乎一瞬间射至祁祁眼前,所过之处留下淡淡的空气涟漪,有如徐徐散开的水波。 第一招便直取人眼目,这哪是切磋?! 简直是仇杀! 无人不坚信只要这道锋刃没入祁祁眼中,必会鲜血迸溅,让他双目失明。 也无人不坚信这道锋刃必然会没入祁祁眼中,因为距离太短了,真的太短了,锋刃距离他双眼的距离不过一尺而已,什么人能够在这种极限的距离下及时作出反应呢? 只怕即便反应过来,肢体的动作也跟不上了吧? 望着这一幕,薛满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狠辣。哼!跟我薛满抢女人,你还嫩了点!今天便在这当众戳瞎你的双眼,让玄鸟姑娘好好瞧瞧你这狗一般的狼狈样,彻底看清你窝囊粗鄙的本质,对你死心,成为我的女人! 玄鸟眼见如此,双手也是不由得紧攥,心里担忧不已,同时也十分自责,都怪我,我应该拦着你上场的,怎么能让你就如此着了这薛满的道呢?我不应该答应他今日这所谓的琴技展示的,我甚至不该...入这琴宗。 都怪我,祁祁,害你身陷囹圄。 然而就在这一刻,祁祁动了! 在这短短只剩下一眨眼的时间里,他握着剑鞘的左手往上一抬。 铿的一声清脆无比,那弧形锋刃碰在银黑剑鞘之上,散作虚无,而且并未在剑鞘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甚至于祁祁的剑鞘和握着剑鞘的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坚如磐石。 满堂哗然! 所有人眼中都是闪过一抹极度的惊愕,嘴巴大张。天哪!那般短的距离和短的时间,这灰衣男子当真做出反应,而且还将那弧形锋刃轻松化解了?他们没有看错吧? 玄鸟也是转悲为喜,原本黯淡的秋水眸子重新绽放出了莹莹的神采,俏脸变得明媚起来,活色生香。 而触动最大的,还属当事人薛满。此刻他心里已是翻江倒海,脸上阴晴不定,铁青淤紫变幻不定。 那道锋刃眼看都要没入他眼中了!他都要死了!结果...让他挡下来了?! 滑天下之大稽! 祁祁挡下这一道锋刃,将剑鞘从眼前挪开,视线重新落在远处的薛满身上,眼神平淡,表情也是平淡。 无声嘲讽,最为致命! 这一刻,薛满脸上的怒色一瞬间浓烈到极致,心头已是燃烧起滔天怒火。灰衣小儿,我要你死!我乃葛长老派下第一大弟子,今天就算在这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你,我顶多挨一顿骂,没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心中这般念头闪过,薛满双手猛刷琴弦,一瞬间在五弦上刷了两个来回,铮铮两声,琴弦剧颤间,两道弧形锋刃唰唰地一前一后对着远处的祁祁飙射而去。 众人眼见如此,心里又如何能不明白?这薛满师兄,只怕是动了杀心了啊! 祁祁看得真切,不慌不忙地挪移剑鞘,以鞘身挡下两道锋刃。 见此,众人看待祁祁的眼神已是愈发炙热。 而又想到一开始自己对他的轻蔑与嘲讽,不禁觉得脸庞火辣辣的疼,内心歉疚不已。 玄鸟看待祁祁的眼神,也是愈发明亮,完全是那种小女子对大英雄的仰慕崇拜。 两道近乎全力使出的锋刃皆被祁祁轻描淡写化解,薛满已是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有如活物般在跳动。 唰唰两声再度甩出两道锋刃,紧接着手指仍是动作未停,在五弦上猛刷,竟是一连串不间歇地弹了起来,拼凑成一段完整的琴曲。 须知这缈锋诀的弹奏可不似普通曲子那般,因为其弹法极其苛刻刁钻,对撩拨琴弦的力度,接触琴弦的广度,刷过琴弦的路线,等等,都是无比严苛,近乎刁钻。 以致于对抚琴者的考验也是极其苛刻的,所以若不是修炼到出神入化处,是绝不敢这般迅猛的连弹的,否则动辄手伤,一月不能抚琴,严重者甚至手彻底残废,终生不能再碰琴。 而如此危险的弹法,给对手带来的威胁也是立竿见影的。这一连串的猛弹下,便有一连串的弧形锋刃携着恐怖的气息对着祁祁的四面八方飙射而去。 祁祁只有一柄剑鞘,这时再取出另外一剑显然已来不及,如何能挡? 见此一幕,众人皆是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自觉变得有些僵硬。 嘶...这薛满师兄,当真是不打算给那灰衣男子留活路了啊... 眼见如此,玄鸟也是素手紧攥,俏脸上写满了担忧。祁祁...你不要有事啊... 而就在众人心中闪过诸多念头间,那一连串的锋刃也是来到了祁祁的眼前,尖锐的风息令得祁祁身上的衣衫都是紧附在他身上,显露出清楚的身体线条,衣袍衣袖也是略略飘了起来。 这一刻,祁祁嘴角微扬,淡淡一笑。 众人微微一愣,不知他为何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但下一刻,他们就懂了。 银黑色的剑鞘闪动,在祁祁的手中眼花缭乱地飞舞,那一道道弧形锋刃纷至沓来,又摩肩擦踵地在祁祁手中的剑鞘碰击下消散。 铿!铿!铿!铿!铿... 一连串不知响了多少声,最终,数不清的锋刃皆是湮灭。 祁祁毫发无损,众人瞠目结舌。 “啊啊啊啊啊!” 眼见如此,那薛满眼中便是燃起了滔天怒火,再也不顾及双手是否会受伤,如同疯癫般在五弦上刷了起来,仅是第一刷,十指已是被琴弦割出鲜血,浸染琴板。 然而不等第一道琴音化作锋刃射出,天地间,骤然一声剑鸣。 铮! 一瞬间,耀眼的天穹都是黯淡下来,一抹银黑色的剑光闪过半空,遮天蔽日。 众人不由得闭上了双眼,那银黑色的剑光,实在太过刺目。 而当众人重新睁开眼时,那灰衣男子手中银黑色宝剑的剑锋已是抵在了薛满师兄的喉结前。 而薛满师兄身下那五根琴弦。 也是不知何时... 悄然崩断! 第四十六章:山中旖旎 全场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之所以没有听到旁人的呼吸声,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柄修长的银黑龙剑上,已然忘了呼吸。 龙旂剑锋上传来的冰冷气息透过薛满的喉结侵蚀他的整个身体,让他全身冷战不止,背部已然被冷汗浸湿。他看着眼前灰衣男子的眼神,只觉男子的眼光也如他手中的剑一般凌厉无端,射得他有些刺目之感。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几弹指,众人也看了好几弹指,有的人因太久没呼吸已然有些喘不过气,面色铁青,禁不住咳嗽出声,被周围人一瞪,又旋即捂口。 终于,祁祁收剑。铮的一声,龙旂如游蛇般滑溜地钻进剑鞘,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薛满,直把薛满看得禁不住有些头皮发麻,双脚发软,才收回目光。 薄唇微启,淡淡说道,“承让。” 而后彬彬有礼地对台下众人一抱拳,下台。 战时锋芒毕露,摄人魂魄。不战时温文尔雅,平易近人。 看着祁祁渐渐往演武场边缘走去的背影,薛满发软的双膝终于是抵在了演武场的青石板地上,上身塌陷,两手也撑在地板上,肩膀颤抖,“呜呜”地哭出了声。 一代琴宗长老门下首徒,道心崩溃。 祁祁下演武场的阶梯时,周身众人都自觉让路,包括那些琴宗弟子。 这个江湖向来是强者为尊的,哪怕你外相低俗了点,只要手中的剑够锋利,便没人敢不敬重你。 祁祁下了演武场,朝人群中的那道黑色倩影走去。两旁的人都是对他躬身抱拳,大气不敢出,谦卑到了尘埃里。 望着不断向自己走来的祁祁,玄鸟红润的嘴角绽放出了笑意,嫣然如画。虽然身为众人焦点的祁祁向她走来让她很有压力,但心里更多的是欣喜。虽然祁祁和那薛满做的事情都是一样,但因为做的人不同,做的方式不同。她心里产生的感受,自然不同。 当祁祁走到距离玄鸟还剩将近一丈的距离时,玄鸟便媚媚黏黏地唤了声“祁祁”,莲步轻移,娇躯雀跃主动地迎了上去。 两人走到一起,玄鸟下意识地想拥住祁祁那结实让她很有心安的腰部,但旋即意识到她与祁祁目前的关系并不支持她这么做,便硬生生地按下了这份冲动。 只是双手捻着衣摆,目光注视着祁祁,嘴角微翘,浅浅一笑。 祁祁同样看着玄鸟,只不过眼神中还有心里,不像玄鸟那般有着这么多的小九九,问道,“那登徒子不曾对你做什么吧?” 玄鸟摇摇螓首,说道,“没有,只是...” 说着欲言又止起来,目光不敢再看祁祁,秋水眸子里有一丝纠结。 这时,祁祁却是忽然点破道,“只是被他牵了手,对么?” “啊?!你...你都知道啦...?”玄鸟仰脸看着祁祁,瞪大了秋水眸子,樱唇微张地说道。 玄鸟心里一边开心祁祁一直都在关注她的同时,一边也纠结着到底要怎么向祁祁解释才好。毕竟自己的手是真真实实地给那薛满牵着的,即便隔着一层袖子。 祁祁失笑道,“那登徒子牵着你,那般张扬恨不能满世界都看到的样子,我怎会看不到呢?” “那...那...”玄鸟张开了嘴,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嗯?”祁祁微微侧耳,惊疑一声。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做点什么呢?”玄鸟说这话的时候,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直在打转。 祁祁失笑道,“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你又不曾表露出什么抗拒。” “你...不生气么?”玄鸟头低得更厉害了,下巴快要抵在了胸脯上。 “现在教训过他了,”祁祁笑道。 玄鸟却是担忧道,“我们...现在这般对他,待我们上山之后,宗门里的那些长老前辈会不会怪罪于我们?” 祁祁将手搭在玄鸟肩上,递给她自己的温度,轻声说道,“只是切磋而已,又没有伤到他,顶多赔他一把琴就是了。而且琴宗贵为江湖一大门派,有头有脸,不会这么不讲道理的。” 玄鸟被祁祁的手这么一搭,身子僵住了,但心里也有一丝窃喜。听祁祁这般说道,遂抬起头来,鼓起勇气看向祁祁那对乌黑的眼睛,说道,“嗯,我听你的!” 祁祁轻轻一笑,搭在玄鸟肩膀上的手微微摩挲,表示安慰。 玄鸟很是受用,螓首渐渐低下了,小鸟依人,只可惜不能真的将脸贴在祁祁结实的胸膛,那样就完美了。 之后,那薛满自是夹起了尾巴,缩在角落里怔怔无言,让一众都了解他性子的同门师兄妹好奇不已,不过见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的丧气,便都识趣地没去打扰。 祁祁、玄鸟耐心等候着,陆续有过了初试的考核者自四面八方涌来,让这中心广场愈发变得拥挤。近一个时辰过去后,这里已是被挤得满满当当,同时也是来到了薛满所说的第一考核阶段结束。于是琴宗一部分弟子留在了这里,主持秩序,另一部分领着一众已经过了初试的考核者以及一些随同者往灵琴山而去。 这时,还是正午。 灵琴山坐落在百琴城北方二里外,灵琴山本身的历史难以追溯,但至少在七百年前七国混战时期琴宗老祖在此建宗时便已存在了。 如今经过七百年的发展,琴宗的底蕴已极其雄厚。 灵琴山钟天地灵气,山清水秀,风景秀丽。众人刚出了百琴城,在琴宗弟子的指引下,便看到了远处那座拔地而起巍峨的灵琴山。如同其名号一般,整座山呈现出一个略微倾斜的古琴状,两端略细,中间略粗。 望着这座传说中的灵琴山,所有初见此山之人眼中皆是闪过一丝惊艳,不由对琴宗所附有的神秘色彩愈发着迷好奇了。 人群中的玄鸟亦是如此,心中更有着一抹感慨,曾几何时以为自己毕生都要待在那小坊子里,为那些花天酒地的看客抚一辈子琴,而眼下,自己已然是拥有了到灵琴山参加宗门复试的资格。 让人唏嘘。 近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来到了灵琴山的山脚下,近距离观望之下,灵琴山的巍峨更加让人惊叹,而在山谷之中,也有着袅袅琴音徐徐飘出,宛如仙境。 来到山门,众人发现这里有两名身穿白衣的男女弟子,秀发乌黑,衣袂飘飘,坐于虚空,大腿抚琴,琴音袅袅飘出,不正是众人方才在外所听到的吗。 “诸位,随我上山吧!”领头的薛满说道,带着众人上山。 随着愈发深入这灵琴山,山水间的青秀更是深入人心,这里重峦叠嶂,山谷间回荡着悠悠琴音,雪白的飞鸟翱翔其间,叫声深远。往天穹望去,四周山峰拔地而起,高不见顶,隐没在云雾中。 玄鸟跟在祁祁身后,两人皆在人群中。她捻着祁祁的衣角,亦步亦趋,甚是乖巧。或许现在唯一能让她感到欣慰的便是如此了,做不得祁祁的女人,与他来些诸如这般“衣角之亲”还是可以的。 她望着脚下这氤氲于云雾中的山谷,心里涌起一股感慨,便轻轻戳了戳祁祁的背。 “嗯?”祁祁惊疑一声,回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这里风景真美,你不觉得么?”玄鸟看着他的眼睛道,她的秋水眸子里有着一抹希冀,希冀祁祁跟她一样的答案。 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 祁祁淡淡瞥了眼脚下的山谷,视线未动地薄唇微启,淡淡说道,“看惯了,便不觉得了。” “这样么...”玄鸟的眼光黯淡下来,像有一层阴云笼罩在她螓首上。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祁祁赶忙笑着宽慰道,“不要在意我的看法啊,你喜欢便是了,管我作甚?” 玄鸟看着祁祁的眼睛,见他这般若无其事地说道,秋水眸子不由更黯淡了,遂不再看他,收回视线,低下头来,手也不去捻他的衣角了,放进自己视野里,双手互攥。 心底涌起一股浓郁的悲怆。 我欢喜你,当然在意你的看法啊。 祁祁见她收回了手,淡淡笑道,“那就好好跟紧哦,别丢了。” 说罢转回头。 之后,两两无言。但在还没走到半山腰时,玄鸟银牙微咬,已感觉脚上隐隐作痛起来。 是呢,她虽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不是什么娇弱软糯的女子,但那顶多是她的内心,内心可以因为一句话而变得坚强起来,身子可不会因此而马上变得坚韧。 她不得不四处张望了下,于是选择掉队,还好她与祁祁本来就在队伍的后方,眼下便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藏在一块青石后,蹲了下来,将黑色的布鞋脱去,这一看,顿时便吓得她俏脸发白。 只见那一对纤巧的脚丫,指缝间已是溢着鲜血,并且还陆续有莹润的血珠蹦出,触目惊心。再翻看脚板,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不堪入目。 她素来最骄傲的便是她的脚了,在琴坊时,姐妹们常常夸的便是她的脚,说是细嫩莹润,宛如玉脂,就像香喷喷的馍馍。 姐妹们谈起谁的脚更好看时,总不免第一个要提起她。 但是这对让她引以为傲的玉足,现在因为跋山涉水,已然不成看了。 她小心翼翼地捏着袖子去擦,血珠便一下子渗进了袖子里面,将袖子也给染红。但如何能擦完呢?擦掉一些,便又有新的一些涌了出来。便立马停手,不敢再擦了,否则只怕自己都要在此血尽人亡了。 偏生...她掉队那么久了,还没有人来看她。 一念及此,泪水便决了堤似的再也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 “呜呜...我好疼...” “好多血...”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就像开在野外的一朵山茶,明媚暖心。 “别哭了,我在这呢。” 玄鸟猛地抬头。 视线中。 祁祁冲她微微笑着。 第四十七章:鸳鸯的鸯,凤凰的凰 玄鸟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并且犹在向雪颈处蔓延。她的眼中有着惊讶、羞赧、不解,但更多的是欣喜。 这个此刻她最渴望的男子,在这个她最需要有人出现的时刻,出现了。 她愣了愣,紧接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仅没有因为祁祁的出现而止住哭势,反而更凶了。 “呜呜...祁祁...” 祁祁此刻不由心动了。 虽然他对玄鸟没有那方面的情感,但不管是任何一个男子,包括他,都不可能抵御得住如此国色天姿的一位姑娘在面前卸下所有防备地嚎啕大哭的样子吧? 这简直就是一把能摧垮所有男人心防的“虚无利剑”! “不哭了不哭了,”祁祁用着仅有的安慰姑娘的知识,而后蹲下去查探玄鸟玉足的伤势。 这一看,他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是他疏忽了,竟然让玄鸟受了这般伤,更在她受伤时还未能察觉,他早该想到的,玄鸟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身子娇滴滴的,如何能熬得住攀登这样一座高不见顶的灵琴山呢? 这时他猛然想起,队伍中的那些女子无不是有着周围同行者的帮衬,或多或少也遭受着像玄鸟一样的关于脚丫的问题,只不过她们在帮衬之下,都能熬得住,但也显然十分吃力,叫苦不迭。 只不过他向来不是一个习惯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周围的人,或者说自从那件事过去后,所以未曾注意到。 然而玄鸟,在身边有他这么一个习武之人的情况下,咬牙只靠自己坚持了如此久,哪怕脚趾缝已经渗出鲜血,也一声不吭。 太让人心疼了。 “对不起,都怪我,别哭了,”祁祁内疚地说着,替玄鸟捋去垂在她额头前的青丝,而后“噗呲”一声撕下了自己身上的衣布,小心翼翼地给玄鸟包扎。 他一直专心着包扎,并未抬头看,视线都集中在那一对触目惊心的玉足。虽然他此刻注意力都在玉足的伤势上,但也不免被那尖尖弯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足形给吸引。 他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艰难得耳朵都能听到口水咽下的声音。 他并未留意到其实在他刚开始包扎的时候身前的玄鸟就已经差不多止住了哭声了。 玄鸟扑闪着她那对水汪汪的秋水明眸,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身下祁祁给她脚丫包扎的动作,是那般轻柔、小心,生怕磕坏、碰坏了似的。 她心中的阴郁早已一扫而空,只剩因为爱郎小心翼翼爱护自己脚丫而满溢得要迸发出来的浓浓情意。 她嘴角止不住扬起,眼中有着一抹自豪。 果然,再怎么君子不近美色的祁祁,也抵挡不住她精巧莲足的诱惑。 那些姐妹平日里夸她脚丫好看的话,看来都不是在骗她的嘛。 快乐是一切东西最好的解药,所以玄鸟再也感受不到此刻脚上的伤痛,只有那对蕴含着浓得要化不开的情意的美眸在目不转睛紧紧地盯着身下的祁祁。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好希望... 他能咬下去啊。 咦惹~... 羞死了! 最终,祁祁还是“有惊无险”地把玄鸟的脚给包扎好了。 这一刻,他脸上的坚冰已消融了大半,眼中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窘迫。 心细如发的玄鸟如何能不瞧得出来呢?遂是心里喜滋滋的,看来以后对付祁祁就用这招,保管百试百灵! 没想到... 他竟有这般癖好呢! 祁祁并不知道玄鸟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一团乱麻,难以进行正常的思考。终于,强行将那份躁动按下,说道,“还能走么?我背你吧!” “好啊!”玄鸟眨眨大眼睛,欣然应允。 祁祁背对着玄鸟,缓缓半蹲起身子,微微扭头说道,“好了,上来吧。” 看着祁祁有些熟悉的半蹲的背影,玄鸟愣住了,思绪不由得飘向了那个夜晚。那一夜,祁祁冒着会被王家发现的危险,将她带出了牢笼般的琴坊,为了更快来到河边,他像现在这样,身子半蹲,等待她坐上去。 那一刻,是她情动的伊始。 是所有故事的开头。 但也是她内心酸楚的开端。 把心给了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就像走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剩下的只有不停地往下坠。 坠啊~坠啊~。 没有止境。 在前头等待了许久的祁祁,见身后的玄鸟迟迟没有上来,不禁回头看去,便见到玄鸟丢了魂儿般愣在原地,素手紧攥,脑海像在天人交战。 他站直了身子,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玄鸟挤出一丝笑意,冲他摇摇头,“没事。你不是要背我吗?快点,我要上来了。” “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啊,我们是朋友,我会尽我所能替你分忧的,”祁祁笑道,重新背对玄鸟,蹲下了身子。 这句本是关怀的话,却如同尖刺般扎在玄鸟心尖上,让她再次愣在了原地。 呵,我的心事都是因为你啊,又如何跟你说呢?你能帮到我么? 非得总把“朋友”这两个刺耳的字眼挂在嘴边么?就好像生怕我会忘记我们之间关系似的。 又过去了一会儿,玄鸟还是没有上背,祁祁不由再次转回了头,只不过在他完全转回之前,玄鸟已是跃上了他的背。 他淡淡一笑,“坐稳了,耽搁太久,他们在很前头了。” 话落,施展轻功对着山上飞掠而去,轻鸿掠影。 到达山腰琴宗入口,已是傍晚的事情了。 一众参与复试以及随行的人在琴宗弟子的安排下住进了宗门内,明天可以参加宗门的复试。 祁祁住进来后,与一些琴宗弟子交谈,这才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原来琴宗分为内门外门,内门是宗门核心,汇聚着宗门最顶尖的高手以及最天赋异禀的弟子,住在峰顶上。 而这山腰上的则是外门,是一些外门长老以及外门弟子,实力、天赋都远比不得内门,宗门的招生事宜都由外门负责,因为内门之人的时间要专精在修炼上,马虎不得。 外门一共有七位长老,各为一派,而薛满则是七大长老之一葛长老派下的弟子。 他自称葛长老派下首徒没有撒谎,但刻意隐去“外门”二字头衔,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内外二字,云泥之别。 祁祁心里便清楚,自己能碾压一个薛满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琴宗的核心底蕴还是集中在内门之内。见微知著,大概其他江湖上的门派也都是这么管理的吧。 不过这都不是他该深思的事情,等他守到玄鸟结束复试得到结果的那一天,他便会离开这里了。 当然,玄鸟也可能失败了,他还是得带着她前去初定的皇城长安。 不过不知为何,他心底对玄鸟极其的信任,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仿佛玄鸟通过复试成为琴宗弟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祁祁将他得到的这些信息以及自己对这些事情的一些分析都告诉了玄鸟,让玄鸟对这琴宗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玄鸟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笑着感谢祁祁,心里想的则是不管这琴宗是个什么情况,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榨干这琴宗所有的修炼资源,让她登顶。 今后在江湖中能够与祁祁再次重逢。 她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那个温文尔雅,总是把“君子”二字挂在嘴边的人,那个行侠仗义,不惧艰险将她从泥潭中救出的人。 这样一个人,她如何能不爱呢? 她不仅要爱,更要爱得轰轰烈烈,长长久久,哪怕这个被她爱的人此生都不会用情人的眼光看她一眼,她的一切也会也只会对他一个人绽放。 如果不能做一只恩爱鸳鸯里的鸯,那就做一只璀璨绽放的凰。 用她燃烧所有羽毛的火焰照亮她此生心爱之人。 第四十八章:护短的玄鸟 琴宗弟子给祁祁、玄鸟安排的房子是紧挨着的,住进房子没多久,便有人送来饭菜,照顾得很是周到。 祁祁吃完饭后,便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没多久,响起了敲门声。 碰碰。 “祁祁,是我。” 门外响起玄鸟娇嫩的声音,祁祁下床打开木门,山上这些屋子都是用木头筑造成的。 “这么晚了,还没睡么?明天你可是要参加复试的啊,”祁祁笑道。 “我...我想...跟你睡...”玄鸟低着头,脸红地说道。 “这怎么可以呢?别说傻话了,快回去睡吧!”祁祁失笑道。 “那...之前...”玄鸟看着祁祁,不解地问道。 “之前迫不得已,一次是没有其他的厢房了,一次是为了保护你,但我们现在在这琴宗门下,非常安全,你自是不必再跟我睡的。你一个清白姑娘家,说出去,人家要骂我玷污你的,”祁祁解释道。 “可...我不怕你玷污啊...”玄鸟向前走了一步。 但同时祁祁也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手仍按在门把上,没有让玄鸟进来。 “不早了,快回去睡吧,别说傻话了,”祁祁认真地说道。 玄鸟看着他,愣愣无言,过了好半晌,贝齿咬上红唇,转头离去。 望着玄鸟离去的背影,祁祁也有那么一瞬间失神。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将门关上,重新坐回床上。 他自是知道玄鸟对他的心意的,况且她也明说了。但感情向来都是两情相悦的事,一厢情愿是没有好结果的,他就算强行跟她在一起,说到底也只会害了她,对她来说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向往的爱情靠的是别人的怜悯,她不会快乐,他也不会快乐。 唉...玄鸟,忘了我吧。 这般想着,便也入睡了。 翌日清晨,吃完早饭后,祁祁、玄鸟以及一众参加复试的考核者在宗内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山中平地。 这里视线开阔,方圆数十丈,四周是郁郁葱葱的绿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阳光直直地洒落下来,很是明亮。 众人望见在平地东边的位置设有一处石台,上面已是坐着两位外门长老,一位五六十岁,男,须发花白,一位也是五六十岁,女,神采奕奕。 男的是七大外门长老之一的葛长老,女的是叶长老。 这里每天都会开设复试,七位长老轮流主持大局,今天便轮到了他们二位。 琴宗对外招生当然不止是百琴城,宗内弟子还会到其他城池去广招弟子,过了初试的便都带到宗内进行复试。 这般大范围招生下,生源自是多得如过江之鲫,好在灵琴山地大物博,完全容纳得下,七位外门长老身体历经元气或真气淬炼,也扛得住。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第一批百名考核者错落地坐在了平地四处,屁股下是一张木凳,身前是一张木桌,上面摆着一张按照他们要求设定的古琴。 这时,那东边石台上的葛长老便是开口说道,他自也是深谙音律之人,声音浑厚无比,覆盖了方圆数十丈宽的平台,“恭喜你们能够通过初试,参加复试,既然坐在了这,便是爱琴、懂琴之人,只要能够过了这一关,日后便是我琴宗弟子,可享宗内一切修炼资源,专心精研琴技,也有同门师兄妹互相交流,以及长老前辈亲身传授。有朝一日,说不定可登顶琴道,问鼎江湖!” 他这一言,便是说得这平台上的百名考核者血脉偾张、斗志昂扬,眼中绽放着精光。 是了,既然坐在了这,自是有一颗问鼎琴道的心,谁不想加入江湖一大琴宗,精研琴道,问鼎江湖呢? 葛长老又是说道,“这复试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给你们出一个字,你们便按照这个字即兴创作一曲,把它弹出来,韵律耐人寻味,让我和叶长老满意的,便可正式成为我们琴宗的弟子了。” “诸位可明白?” “明白!”台下齐齐回答道,声势撼天。但回答得是很干脆,每个人脸上却也都是有着一抹苦色,大家素来都是弹习惯了别人的曲子,可还没到能自作曲子的层次啊,即便硬要作一曲让人满意的,怕也是没个三五天必然是做不到的,但眼下... 葛长老目光锐利,看到了台下众人面上的苦色,微微一笑,说道,“我的题目是——叶!” 此话一出,平地上的百名考核者先是一愣,随后便赶忙开始思索如何通过琴音表达这个“叶”字。 而葛长老旁边的那位姓叶的女长老听闻此言,不由脸一红,看向那葛长老,嗔道,“姓葛的,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堪么?” 葛长老忙对着叶长老摆手道,“不敢不敢,只是瞧见今日这山里山外的树叶开得甚是葱郁,便打算以‘叶’为题,让他们即兴创作一曲。” 叶长老翻着白眼,嘴巴一撅,“欲盖弥彰,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懂?” 葛长老哈哈大笑,“既然你懂,那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啊?” “去你的!为人师表,如此不尊!”叶长老扭回了头,没好气地道。 “呵呵,呵呵,”葛长老也收回视线,兀自笑着,将目光投向了那平地上的一百名考核者。 在平地西边的人群中,祁祁、玄鸟站着,视线也望着那一百名正在思索的考核者,祁祁不由问道,“玄鸟,那前辈说的即兴作曲,你可行么?” 玄鸟视线望着百名考核者,没有看他,口中说道,“我可以的。” 祁祁收回看向玄鸟的视线,微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我看这什么即兴作曲,似乎对于那一百名考核者来说挺为难的。” “嘁!放心?别自欺欺人了!”就在这时,附近响起一道女声。 祁祁、玄鸟不禁脸上浮起一丝错愕,看向了那人。 那是一个眼睛狭长,嘴唇轻薄的女子,见两人看向她,她又嘁了一声说道,“即兴作曲谁不知其难度?没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应付自如。她故作轻松,只不过是想安慰你,你若真信了,那就是你脑子有问题!” 听闻此言,祁祁面上并没有太多因为女子讥讽的情绪流露,只是淡淡一笑,便欲收回视线,但旋即便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停了下来。 那是玄鸟伸手按在了他手臂上,她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祁祁,递过去一个温柔的目光,随后看向那尖酸刻薄的女子,明亮的秋水眸子陡然冷冽下来,微眯的眼目,有着一种摄人的锋芒。 她如今住进了琴宗,便是换上了习惯穿的粉色纱裙,身段窈窕、面容精致的她,配合着这一身恰到好处的粉裙,自是娇媚明艳。 但此刻因为她这寒冷得深入骨髓的眼神,身上所有的温婉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极端的冰寒。 被玄鸟这么一瞪,那女子双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心跳有那么一瞬间漏了半拍,但紧接着也是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竟被对方一个眼神吓得如此,便怒不可遏,只不过不等她开口,玄鸟已是先一步说道。 “你这贱人怎如此尖酸刻薄,多管闲事?我与他说话,与你何关?要你在这出言不逊?” 玄鸟素来都是温柔善良的,即便生气时也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但现在...于是祁祁便愣住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玄鸟么? 好...好强! 玄鸟此话一出,便不可避免地吸引了周围诸多目光,一时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 那女子愣了愣,随后咬牙切齿地道,“你...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我?!” 玄鸟冷笑道,“难道不是你先骂人的么?现在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女子也冷笑道,“难道我说的有错么?这即兴作曲如此难,却被你们说得如此轻巧,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你不行,别觉得别人也不行,那只会显得你这人目光短浅,没见过世面,”玄鸟目光直视着女子,说道。 “呵!大言不惭!反正吹牛也不花钱,你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咯?”女子哈哈大笑道。 “是啊,所以我觉得你这人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我见过白痴,但没见过你这么没见过世面的白痴,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呵呵!”玄鸟笑道。 女子脸上笑容凝固,紧接着咬牙切齿起来,眼中闪烁着一股怒火,朝玄鸟扑来,“你这贱人!我要撕烂你这张臭嘴!” 一下子女子便与玄鸟缠斗在一起,两人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撕着对方的衣衫,想让对方难堪,彼此都因为对方扯头发用力过猛,导致双方的面目都显得有些狰狞。 众人眼见如此,也是哈哈大笑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打!打啊!给我使劲打!” “扯!扯她!把她头发扯下来!” “吐口水啊!往她身上吐口水啊!别只顾着扯头发啊!” “哈哈,女子打架,倒真是人间一派奇象啊,哈哈哈!” 两人兀自扭打着,衣衫都有些不整起来,完全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忽然间,“噗呲”一声。 “啊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响起,那女子面目狰狞,龇牙咧嘴,那是玄鸟手中一使劲,硬是生生地将她一块头皮给扯了下来,鲜血迸溅而出,略微有些瘆人。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玄鸟一巴掌扇在那女子脸上,将那女子打得晕头转向,跌退不止,一瞬间脸上便浮现出一个猩红又有些纤巧的掌印。 玄鸟冷笑一声,“哼!骂我男人,找死!” 众人见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粉裙姑娘此刻竟如此的泼辣,与其形象完全不符,不禁目光都有些精彩起来。 嘿嘿,若是也能得到这么一个护短又生得极美的女人,让他们少活十年,哦不,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成啊! “怎么了?怎么了?” 就在众人心中闪过这般念头间,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冲进人群,抱住那捂着头皮呜咽不止的女子,急急问道。 看到女子那触目惊心的惨状,汉子也是当即怒火中烧起来,就像一头发了威的猛虎。 “呜呜,相公,那女的骂我,打我,还把我头发给扯了,你看,我这里还被她扇了一巴掌呢,她当真是好生泼辣,我斗不过她,呜呜,相公,你要替我做主啊~!”那女子泫然欲泣,扑在汉子怀中哭诉道。 这般梨花带雨,话又说得是这般真真的模样,倒让周围这些人开了眼界,心中惊叹不已,若不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这,知晓事情的原委,只怕还真要信了这女子的鬼话。 呵,女人心,当真如海底针哪! “什么?她竟敢这般对你?!好,我这就替你把她头发全给扯下来,让她颜面尽失!”那汉子说着将女子安放身后,面目狰狞,喘着粗气地对玄鸟扑了上来。 玄鸟惊骇不已,哪知打了个小的还会又来个大的,脚上跌退着,俏脸略微发白。 就在这一瞬间,那汉子便扑到了玄鸟身前,伸手便要一巴掌扇在玄鸟脸上。 碰! 一声闷响,那汉子陡然如断线风筝般跌飞出去,一头撞在那不远处的大树上,狼狈不堪。 “谁敢动她?!” 护在玄鸟身前的祁祁。 冷声喝道。 第四十九章:你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呢 众人大惊,全然不知眼前这白衣男子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唰”的一下,他便在这了,而那汉子便在那了。 高手! 众人心中念头不谋而合。 玄鸟本是被那汉子极具威势的一扑吓得花容失色,心力交瘁之下已然绝望,眼见此刻祁祁护于她身前,那如松柏般高挺的身姿,身上那种仿佛能将一切都放慢下来的淡然气质,令她感动不已。 喉咙微微哽咽了声,便柔柔糯糯地唤了声“祁祁”,向那道白衣身影走去。 祁祁闻声,也是转过身来,眼见玄鸟梨花带雨宛若西子捧心可怜模样,心中也不由微微一颤,把手递过去给她抓住,轻声问道,“那女的和那男的不曾伤到你吧?” 玄鸟抓住祁祁伸过来的手,心中略微心安,被吓得有些苍白的俏脸恢复了一丝血色,看向祁祁的眼睛,摇摇头道,“没有,她打不过我。” “呵呵,你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样子,”祁祁失笑道。 他说的自是玄鸟方才那冷冽如寒冰般的摄人气质。 玄鸟微微脸红,方才听见那女的那般骂他,她便想也未想地站了出来,与那女人对峙,眼下风波平息,自己也冷静下来,也觉得方才那样的自己有些匪夷所思、不可思议,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想了想,解释道,“可...可能...我太心急了吧...” 她这话说完,祁祁却是脸上突然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愕然,那是他感受到了从玄鸟手上传过来的冰冷温度,冰得就好像九幽,完全不像是人该有的温度。 他这才细细打量玄鸟的脸庞,这一看,眼中的担忧便更浓了。原来此刻玄鸟的脸上已苍白得不剩血色,女子肤白是给人一种美感,但白过了头,给人的便只有瘆人之感。 玄鸟此刻身上虚弱的气息仿佛一朵彻底凋零的花,那苍白的脸颊便如同所有花瓣都凋零了的花蕊,弱柳扶风,惹人怜惜。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祁祁有些呆愕地喃喃道。 玄鸟听了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差么?我觉得很好啊。” 看着那苍白俏脸上的笑意,祁祁自是高兴不起来,想来大概是玄鸟先是跋山涉水受了不轻的脚伤,气血虚弱,心神也受了不小的损伤,眼下又与那女子奋力搏斗,让本已紊乱的气血更是雪上加霜,最后又受那汉子一吓,所以此刻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残破不堪,只不过她本人注意未在这里,所以一时没有感受到,等她反应过来时,那将会是惊涛骇浪般的剧痛。 “你快别说话了,”祁祁忙道,抓住玄鸟的手便要将她拉出人群。 玄鸟错愕地问道,“怎么了祁祁?” 虽是这般问着,但她把心都给了祁祁,自是对祁祁任何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眼下虽心有不解,但身体仍是乖乖地跟随着祁祁。 “你难道没有觉得不舒服么?”祁祁问道。 “没,额啊——”话未说完,一阵锥心般的痛楚涌上心头,让玄鸟黛眉瞬时蹙起,银牙紧咬,那未说完的话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眼下她回过神来,那原本蛰伏在体内的剧痛便摧枯拉朽地爆发而出。 剧痛之下,她连脚步都迈不动了。祁祁也顾不得众目睽睽,拦腰将玄鸟轻盈的身子抱起,施展轻功,两个飞掠间离开了人群,将玄鸟带到一处密林之内。 他一手拥着黛眉紧蹙、嘴唇微颤的玄鸟,一手褪下身上白衣,铺在地上,再小心翼翼将玄鸟放于其上。 做完这一切,便有几个琴宗弟子追跟过来,对他怒道,“你这禽兽,想作甚?!” 祁祁淡淡瞥了两人一眼,动手便开始解玄鸟身上的衣衫,“你们两个不会看吗?” “呵!”两人冷笑一声,“我们就是会看,所以现在必须阻止你这禽兽对清白姑娘家施暴!” 铮! 陡然一声嘹亮剑鸣,龙旂骤然出鞘,银黑色的剑光一闪,令两人都不禁闭上双眼,那一刻只觉一股极端冰寒刺骨的气息将他们笼罩,全身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待两人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时,便看到眼前这男子又继续动手解起身下女人的衣衫,这一看便也见到那女子惨白的俏脸,旋即心中了然,转身离去。 不过...即便他们两人不曾了解这事情原委,方才被那一吓,已是断然不敢再打扰男子了。 那是让灵魂都要战栗的恐惧! 相反,在那男子震慑下,即便他未曾多说一句,两人此刻便也自觉地守在林子外,为男子把风,避免有人打扰到他。 祁祁这一边,只消一瞬,他便将玄鸟的外衣统统解了下来,旋即一股浓郁的凋零气息瞬间将这片天地笼罩,四周的葱郁绿植仿佛都黯淡下来。 那是一副惨白到已无血色的胴.体,祁祁将玄鸟扶了起来,背对着他盘腿而坐。 在此期间,已几近失去意识的玄鸟微微弱弱地眯着眼,看着那眼缝中有些模糊并且写满了担忧的脸颊,苍白的嘴角挤出一丝笑意,什么都不怕了。 有他在,便是要我死了,只要能死在他怀里,也心甘情愿。 祁祁双手运功,轻击在玄鸟光滑雪白的背上,将天地元气缓缓渡到她体内。 时间就这样缓缓而过,三个时辰后,祁祁身前的玄鸟忽然说道,“祁祁,快停下!” 祁祁不由收了功,问道,“这么了?” “恐怕也该轮到我了,我得去了,”玄鸟说着便起身,这一起身,曼妙的身段便在祁祁眼前展露无余,只不过祁祁眼下注意并不在此,无暇细看。 “你疯了!”祁祁不由微微怒着骂道,也跟着起身,将玄鸟的去路挡住,同时也不准她穿衣衫,“你伤还没好,现在再乱动,会烙下病根的!” “可是...我答应你要进入这琴宗的,眼下放弃了,便要再多等一年,”玄鸟双手被祁祁抓着,动弹不得,咬着唇瓣,泪眼婆娑地望着祁祁道。 祁祁很想说“那就再多等一年吧”,但这样未免太自私了,一边按照自己的意愿给她安排好去路,一边又全然不顾她意见将她去路斩断,那样他跟小人有何区别? 渐渐地,施加在玄鸟手上的力道松懈了。 玄鸟感受到了,便笑着安慰他道,“放心吧,没事的,过后你再给我疗伤不就好了吗?” 她这话说完,祁祁在她手上的力道便一下子全都卸了。她下意识地往前迈出一步,身上浓浓的体香朝祁祁鼻腔涌去。 但旋即她想到两人之间的身份,又止住了。她银牙紧咬,心中天人交战,最后心中道了声“不管了!”鼓起勇气抱住了身前的男子,将自己身子的每一寸都紧贴上去,似要与他水乳.交融一般。 脚步轻踮,樱唇轻轻地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一触即分。 “祁祁,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不后悔。” 留下这一句话,将衣衫穿好,翩然离去。 第五十章:真好 听着从台下传来的一百种截然不同的琴音,石台上的葛叶两位长老都是怅然地摇了摇头。 “看来今年这届考核者当真是水平不行啊,看到现在,都未曾有一个让我们感到惊艳的。” 此时平台上的那一百名考核者已经是今天不知第多少批了,看到现在,过关的不少,但都是泛泛无奇,并未有那种惊艳得让他们眼前一亮的。 现在的主题是“秋”,台下一百名考核者大都只能在即兴创作中略微使琴音与“秋”字沾边,少数能在琴音中融入秋日萧瑟的意境,而能做到这般的,便是可以通过了。 至于不仅有意境,更有自己独一无二风采的,便是没有一个。 在平台四周维持秩序的一众琴宗弟子见到石台上两位长老忧愁的面目,也是略略一叹。江湖中的武林大会一年一次,若是今年的弟子良莠不齐,那么那一年的武林大会只怕对琴宗不太友好啊。 宗门兴则弟子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不可能不忧愁。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一百名考核者也尽皆完成了自己的即兴创作,葛叶两位长老虽心有戚戚,但也无可奈何,将那些合格的挑了出来,便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示意弟子带那些人下去。 一百名考核者来时志得意满,觉得定能在这复试场上一展风采,但眼下见台上两位长老如此神情,心中不由有些低迷。 不尽人意啊,或许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 这是今日最后一批了,待弟子将这些人领了下去,葛叶两位长老相视一眼,便要下台。众人见状,也是打算离场。 然而这时天地间却有一道娇媚的嗓音响起。 “还请诸位等等,我还没试呢!” 这道声音虽不浑厚,却也穿透了整个平台,进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不由看去,只见已然空旷的平台中央此刻正有一名女子亭亭玉立,一袭粉裙,身段窈窕,三千青丝直直垂到腰间,微风吹拂,女子的青丝与衣裙翩然起舞,那一张略有些苍白的俏脸,精致得让人众人呼吸不由微微一滞。 台上葛叶两位长老顿住脚步,看向那粉裙女子,不由眉头微皱。这女子也太不懂规矩了,该考核时不见人影,现已结束了,却又一个人上来,耽搁大家时间。 很快便有两名弟子来到粉裙女子身边,顿了顿,说道,“姑娘,考核时辰已过,还请...随我们离去,不要让两位长老生气了。” “可是...我还没考呢...”玄鸟微微咬着唇瓣,说道。 “唉...姑娘,我们也没有办法,还请莫要让我们为难。” “就...不能稍微给我一些时间么...?大家也都没什么要紧事,不打紧的啊,”玄鸟环顾了一遍众人说道。 就在此时,台上的那位叶姓女长老尖声斥道,声浪穿透层层空气直从石台传到平台中央,“你当琴宗是什么地方?!你想如何便如何?笑话!识趣的,就赶快下去,若是让我生气了,怕没有你好果子吃!” 听闻此言,众人也是微微一震,呼吸不由都压低了一些。 两名弟子闻声,也是看向玄鸟道,“姑娘,你看...” 玄鸟见此刻自己竟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心中不由有些戚戚,望了石台上那两位长老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考便是了。” 话落,便跟着两名弟子离去。 然未走几步,又有一道清凝的声音响起。 “慢着!” 众人又是一愣,那葛叶两位长老眉头也是蹙得更紧了。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而玄鸟听到这道声音,美眸里顿时绽放出异彩。 只见平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衣男子,身姿挺拔,背负双条。 那两名弟子见了,顿时吓得远离了玄鸟一步。他们当时便是被祁祁以龙旂剑光震慑过了一次。 祁祁看向两人道,“给她取一张七弦琴来,有劳。” 然而两人却是纹丝不动,眼中有着一抹为难,看向了石台上的两位长老。 “你是何人?”葛长老面色淡漠地问道,但谁都听得出来他声音之中有着一抹薄怒。 “在下祁祁,一介布衣,只希望两位长老能够给她一次机会,”祁祁对两人抱拳道。 “呵!我给过她一次机会,只是她自己不好好珍惜,”葛长老冷笑道。 “方才事出有因,所以耽搁了,这一切的过错都在我,与她无关,”祁祁收回双手,挺直身板看向二人道。 “那这也与我们无关,下去吧,”葛长老淡淡地摆摆手道。 “两位长老,你们看,现在虽已临近傍晚,但天也还亮着,大家也都还有时间,不妨给她试一试,又能怎么样呢?”祁祁伸手挥过四周众人说道。 “规矩便是规矩,谁都不能逾越,”葛长老油盐不进。 “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由人改,”祁祁也毫不退让。 “那也不是你有资格改,”葛长老眼目略眯,眼光多了一丝锋利的意味。 “祁祁,算了吧...”玄鸟拽拽他的手,咬唇劝道。 祁祁轻拍了拍玄鸟的手臂,接着又看向葛叶两人,说道,“那在下要怎么做,才能让两位长老愿意破一次例呢?” “哦?”听闻此言,葛叶两人眼睛都是虚眯起来,饶有兴致地开始审视祁祁。 祁祁毫不退让,身子立得笔直,目光直视葛叶两人的眼睛。 “有意思,”两人微微笑道,紧接着葛叶目光陡然凛冽到极致,“如果说,你现在的行为让我很不爽,我要你死呢?” “可以,”祁祁淡淡笑道,将背上一柄长条取到手中。 “祁祁...”玄鸟抓住他的手臂,摇摇头道。 葛叶两人一直注视着祁祁,祁祁也同样注视着他们。双方都迟迟没有动作。然而空气却在急剧地变得冰冷,让所有人呼吸都是有些困难起来。 过了片刻,众人不得不退避三尺,因为那场中的气氛着实太过刺肤了些。 玄鸟也不由躲在了祁祁身后,双手紧捻着祁祁的衣摆。 又过了片刻,祁祁、葛叶三人的目光都冷冽到极致,冰冷的空气已经覆盖到更广的位置,众人不由一退再退,玄鸟也不得不将身子贴上了祁祁,借他的体温来避寒。 就在这时,葛长老忽然笑道,一瞬间,场中的冰冷气氛烟消云散,“呵呵,有趣,既然如此,那便给你们一次机会吧。”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答...答应了? 原本那般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就这么...答应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他们可都一直看着的啊! 一时间,场中窃窃私语起来,嘈杂的声浪大有席卷一切之势。 “祁祁...”玄鸟戳了戳祁祁的背,怯怯地问道。 祁祁扭头对她笑道,“没事了,你好好抚琴吧。” 玄鸟也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也只得点点头,“嗯。” 祁祁往场外走去,那两名弟子便赶紧将玄鸟要的七弦琴搬来,给她摆置好。 玄鸟轻道了声“谢谢”,便坐下木凳,开始试音,同时等待两位长老出题。 两位长老并未马上出题,而是先奇怪地背过了众人,交头接耳。 众人不免都好奇地看向两位长老,不解为何堂堂两位长老为何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般交头接耳的小姿态,未免有失身份。 而两人这边,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都不约而同露出一丝苦笑。那白衣男子,眼神未免太可怕了些,竟是将他们堂堂两位长老都给比了下去。于是输了气场的情况下,两人便答应了男子的请求。 平复一下心情,两人将目光转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成了众人焦点,老脸不由略微一红,咳了咳,说道,“这一次的题目是——‘山’。” 此话一出,满堂又是一阵哗然。这“山”字,可是最不好展现的一个主题了啊。一是他们很少弹这种意境深远宏大的曲子,对这种意境的即兴创作并不怎么熟悉,二是山本身的高远意境就比较抽象模糊,不似一般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那般便于抒发。 看来这两位长老虽是答应了那男子的请求,却并未打算就这么让那女子过了。 两位长老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狡黠,看了一眼那台下的粉裙女子,面色却是不由一愣。 那粉裙女子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因为题目是“山”而有的慌乱、惧怕,相反,只有着一抹淡然以及从容。 清风徐来,女子青丝微扬,如画的眉眼定格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规则是,每个考核者有二十弹指的思考时间,若不能在这时间内开始抚琴,便直接算不合格。 之前几乎每一位考核者都是将这二十弹指的时间用完,有的是确实在这时间即将结束时心中才有了曲子的大致轮廓,有的在一半左右便有了,但也不敢托大,仍是利用剩余的时间去完善这个轮廓。 没有人敢在即兴创作这一块上狂妄,即便他们来时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然而玄鸟仅用了五弹指。 是的。 五弹指。 于是场上顿时议论纷纷,葛叶两位长老也是目露错愕,旋即吐出一抹冷笑。哼!那男子有些不凡他们承认,但你一女子在题目为“山”的即兴创作上也敢这般托大,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她疯了么...?” “五弹指的时间,她便开始弹了,这也未免太狂妄了!” “哼,我们不曾有一人敢像她这般,这女子当真是狂妄得很,不把这即兴创作放在眼里,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她此举,无异于是在讥嘲我们。真是气煞我也!” “是啊!是啊!”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纷纷应和,看向那粉裙女子的眼神中,已是多了一丝敌意怒意寒意。 祁祁将这些人的议论尽收耳里,心中不以为然。他们只想到了玄鸟托大这一可能,却不曾想到玄鸟为何就不能是胸有成竹、信手拈来呢? 他相信待会玄鸟的琴音会惊艳全场的。 然而... 玄鸟的琴音确实很普通,泛泛无奇。 那是一种完全算不上有起伏的琴音,低迷,平淡,没有转折,就像一条流淌在山间的小溪,终日是那般只有千篇一律的晶莹水流流淌而过。 众人一愣,接着脸上浮现出果不其然的神色,嗤笑出声。 葛叶两位长老也是微微一笑,脸上表情不言而喻。 祁祁听到这琴音,先是一愣,紧接着也不免有些赧颜。是他千方百计为玄鸟拿下这一次机会的,但眼下她的表现显然不尽人意,他无疑是成了众人眼中的罪人。 现在还要说什么相信她的话,也确实有些苍白,只得缄口不言。 飘在此间天地中的琴音虽是泛泛无奇,但抚琴之人却十分陶醉,闭着眼睛,眉目舒展。 于是众人眼中的轻蔑更浓了。 “呵呵,弹的什么东西,还这般陶醉?真是滑稽!” “哈哈,她这就好像蓄了一肚子的力最后却只轻轻放出一个屁来,好笑,好笑!” 闻言,周围的人全部都跟着笑了起来。 葛叶两位长老目光也是似有若无地偶尔瞥过祁祁,似乎很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只不过他们失望了,虽然他大力举荐的人表现得不尽人意,但他本人却淡定自如,不为所动。 不禁让他们有些好奇。 实际上祁祁自己心里也纠结得很,他肯定是不会因为这些人的话而真对玄鸟有什么看法的,但要他此刻仍去相信玄鸟能有何惊人表现,显然也是很不实际的。 便只做观望,静候事态发展。 抚琴中的玄鸟,正襟危坐,修长玉白的十指撩拨着琴弦,微风吹来,青丝、衣裙翩然起舞,飘逸如仙。只不过从这双玉手中弹出的琴音,却是难登大雅之堂,实在粗鄙得很。 渐渐地,众人看笑话的意思更浓了。 而在总共就一炷香的考核时间来到四分之三的时刻,终于是有人不耐烦地道了句“罢了罢了,不看了,无聊死了”,悻悻离场。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一走,旋即便有许多人纷纷附和,跟着一起离去。 大部分人早就不耐烦了,一是他们本身就没能过这复试,心情本就郁闷得很,二是眼下满怀期待留下来,以为能看到这粉裙女子有什么惊艳全场的表现,结果却是连他们也不如。于是转眼便有大半人离场。 祁祁见状,自也是不可能去拦住他们,不免也头疼得很。 葛叶两人对视一眼。呵呵,这下他们可糗大了。 然而就在此时。 琴音骤然转变! 只听原本低迷平淡的琴音陡然变得极其高昂起来,音律之中蕴含着一种山岳般的厚重以及巍峨,顷刻间将这片天地都给笼罩。 所有人都停止了一切,脑海中只有这道绝妙的琴音。听着这道琴音,他们眼前仿佛真的浮现出了一条连绵隐匿于云雾中的高耸山脉,壮观秀丽,巍峨恢弘。 许是此前的低迷真的太低,又许是他们本就身处灵琴山中,四周皆可望得见高耸的山脉,所以此刻这琴音转变所带来的震撼尤其巨大。 仿佛是一记重锤。 狠狠地敲在他们心头! 满堂哗然,眼中有着深深的不可思议。 那石台上的葛叶两位长老也是瞠目结舌,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望着这道已随着高昂琴音,娇躯一并抑扬顿挫起来的粉色倩影,祁祁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真好。 第五十一章:天机山 当这一曲毕时,周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意犹未尽。望向那粉裙女子的目光里,哪还有半分轻蔑与不敬?只有敬佩与感叹。 葛叶两位长老也是嘴角抽搐,一时说不出话来。连续被打两次脸,他们已然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了。 某一刻,人群不约而同发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呼声,撼天动地。声浪回荡在这山谷间,造出无数的回音。 玄鸟收琴站起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向那些不相信她的人证明,也不是询问葛叶两位长老关于她是否通过的意思。 而是先转身看向了祁祁,秋水眸子有水润的眼波在窜动,嘴角微扬,笑靥如花。 不无邀功之意。 祁祁笑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很厉害!” “曲子好听么?”玄鸟笑问。 “很好听,”祁祁点头笑道。 “那就好。” “咳咳,”这时,石台上的两位长老出声道。众人视线不由往两人看去。 “弹得不错,过关,”葛叶说道。 玄鸟眼中有着一抹喜色,对着两位长老施了一个万福常礼,说道,“谢过二位长老,愿意给我这次机会。” “不不不,你该谢的人不是我们,”两位长老忙摆手道。 闻言,玄鸟微微一笑,她自是懂得两位长老言下何意,便转身看向祁祁,“祁祁,谢谢。” 祁祁说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耽搁的。不必谢我。” 今天的这一场复试考核,到此便算结束。玄鸟一众合格者正式成为琴宗弟子,那些遗憾没能过关的,在当天便下山了。 山中一处木屋。 “玄鸟,如今你也顺利成了琴宗弟子,现在,我便可以放心地走了,”门外,祁祁已是收拾好行李,说道。 玄鸟错愕地问道,“这...这么快么?” “有什么快不快慢不慢的?”祁祁笑道,“该做的都做了,是该走了。自那日我杀了南浔王家公子,南浔便再也容不下我们二人了。如今我将你带到了一个新的容身之地,在这,你可以专心精研你喜欢的琴道,还有诸多师兄妹交流,这里鸟语花香,一年四季景色都很美,是一个生活的绝佳之地。我便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了。” 玄鸟只是低着头,并不回他,也不看他,她的身上,隐隐有一种黑色的丧气在升腾而起,逐渐将她笼罩。 “跟你认识我很开心,这么多日的相处下来,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你是一个好姑娘。你兰质蕙心,温婉娴淑,是我所见过的女子里最出色的之一。或许这么直抒胸臆有些欠妥,但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虚假。” 祁祁这般说着,并未注意到身前的玄鸟肩膀已隐隐有些颤抖,她身下的草地上不停地有晶莹的水滴落在上面。 “好了。玄鸟,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祁祁问道。 接着一愣,才发现玄鸟耷拉着头,似乎连他方才的话也没听到。 “玄鸟?”他不由又唤了声。 过了片刻,当他再想唤第三声时,玄鸟已是自己抬起头来,看向他道,“我没事。”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祁祁又问了遍。 “没有,”玄鸟笑着摇摇头。 心里却是在说。 有啊,我当然有啊。只是这千言万语,我一句也说不得,因为你听不懂,你懂了也没有用。 因为你不是我的。 祁祁又看了玄鸟片刻,见她似乎真没什么要说的,便道,“既然如此,那多保重,我去了。” 玄鸟鼻子抽了抽,但还是强忍着酸意,说道,“嗯,再见。” “保重!有缘再见!” 祁祁抱拳道,话落,不再看玄鸟,转身,飞身而去。 他的轻功是极好的,所以仅是一个飞掠便消失在了玄鸟的视线里。 可他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背影,却让这个女子毕生难忘。 玄鸟望着祁祁消失的地方,出神很久,随后轻轻地抽泣起来,越哭越凶。 “呜呜,祁祁,我好舍不得你,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哭着,渐渐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在膝盖里。 “你闯进我的心里只需那一刻,可忘掉你我却需要一辈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你我花了那么多天的时间才走到这里,可眼下你离开我...” “却只需一个轻功而已。” “自古书生最薄情,那都是假的,剑客也很薄情啊。” 女子一直哭着,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也没有什么毕生难忘。 就是很简单地哭着。 最简单的哭而已。 此时还是白天,风和日丽,山清水秀,偶有飞鹤掠过山谷间,叫声悠远。 然而,此间天地。 却自有一股散不去的悲意。 ······ 天玄省接壤江南省,位于江南省西部。与江南省一样,往北而行,便可抵达中朝省。是大唐的西南重地。 而在天玄省的极西南部,有着这么一座崇山峻岭。 此山高耸入云,深不见底,陡峭嶙峋,乃大唐七大名山之首——天机山。 而传说在山顶上,有一个名为天机阁的组织存在,极其神秘。 江湖中经常有一些名为天机榜的榜单在流传,上面囊括了许多常人不知道的武林高手、国色美人、天材地宝,并对其进行排名。 因为上面的排名有着一定的可信性,以及许多人确实按照这些榜单上的线索寻找到了榜上人和物。 渐渐地,众人便都相信了有这么一个名为天机阁的组织存在,而天机榜,也就逐渐具有了信服力。 但天机阁到底是否存在,则一直笼罩在一层模糊的纱幕中,无人知晓。 但这不影响无数人对其趋之若鹜,挤破头想要见一见这传说中的天机阁,如果能成为其阁下弟子,那自是更好。 于是,终年都有慕名而来之人攀登这座天机山,想登顶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天机阁。 眼下,在这半山腰处,便有着这么几个攀登的人。 一共三男一女。他们并非结伴而行,皆是各自为伍。身上携带着最好的登山器械,铁手铁爪。能够凿穿坚石,将身体牢牢地钉死在几乎是直线的山壁上。 天机山共有三百三十三丈高,直插云霄,高不可攀。 想要攀登这一座山,强健的体魄,非凡的毅力,坚韧的决心,上好的器械。 缺一不可。 而但凡缺了一样,便是坠崖而亡,粉身碎骨的结局。 眼下半山腰上的这四人,皆是携带了两副不止的登山器具,到现在,已经几乎全都用得残破,只剩下一副了。 望着已经是最后一副并且也残破不堪的铁爪,三个男子都面露苦笑,又不由望了眼底下的万丈深渊,再望了望头顶看不到底的山壁,心中一阵绝望。 三人见那女子仍是眼神坚毅地往上爬,浑然不怕手中的铁爪已然残破不堪,指不定哪一刻就会彻底破损得不能用,而那时等待她的,便是坠崖的噩耗。 三人面面相觑,苦笑一声,没想到到最后,竟是连一个女子都比不得,便咬咬牙,继续攀爬起来。 罢了,都到了半山腰了,又能如何? 然而没爬几步,便有一人哀嚎道,“不行了不行了!太高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另外两男子不由看向他,而那女子仍是自顾自地往上爬,对外界的一切浑不在意。 那男子说着,便开始往下爬,好在下面有自己来时留下的爪印,以及前人留下的,所以下得还算顺利。不过往下瞧,难免会瞥见那黑色的深渊,像一头巨兽对他睁开血盆大口一般,不由毛骨悚然。 然而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因为若是不下,他必死无疑,他的铁爪,已经不能支持他再凿穿几次山壁了。那时没了铁爪,徒手定是无法攀爬陡峭山壁的,只有一死的结局。 而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硬要恨,只恨自己当时不该头脑一热,要动这个攀登天下第一山的念头。 两个男子见这男子已经开始缓步下山,略微迟疑后,还是决定继续攀爬。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若是放弃,岂不前功尽弃了? 再一看那已经不知不觉领先了他们有一些的女子,一个女子都没放弃,走在他们前头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这般想着,便也继续往上爬。 虽然只是半山腰处,但峡谷间已有云雾漂浮,遮蔽视野,偶有白鹤飞掠而过,叫声悠远。 这可能算是对他们心里唯一的慰藉了,若是身旁无人,周边无物,一个人攀这个山,只怕还没多久,就会内心崩溃。 还谈什么登顶呢? 这般想着,他们又攀了约有一丈。 “啊啊~!” 陡然,一阵充满了绝望的尖叫自脚底深渊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两个男子手上脚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面色微白,并且这一抹白还在迅速地向身体其他地方蔓延,直至覆盖他们整具躯体。 毫无疑问,那个想要逃跑的人死了。 他们又看了看那个那个不知不觉又领先了他们更多了一些的女子,从这个角度看去,女子挺翘饱满的臀部纤毫毕现,宛若蜜桃。 多窈窕的一个女子啊,是什么让她不要命地下了这般决心,要攀登这天下第一山呢? 两人相视一眼,露出苦笑,顿了顿,继续爬。 大概又攀爬了一丈的距离,忽然其中一个男子听到身边传来“窸窣”的声音,他本能地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个咯噔,往旁边看去。 只见除了他以外唯一剩下的那个男子,手中铁爪因为彻底残破,从其手中脱落,掉下了深渊。 两人同时面色发白。 当事人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因为铁爪破了死掉而白。 旁观者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因为其铁爪破了而不得不在接下来的某一刻见证一场死亡而白。 空气凝固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发呆。 山谷中的冷风犹在吹,刮得他们脸生疼。 旁观者一咬牙,继续往上爬,但手上刚用力,旁边那人便是说道。 他不由看向了对方,那是一双充满了绝望同时又充满了希望的眼睛。 对方说,“救...救救我...” 与其说是“说”,不如说是“求”。 是的,他在“求”。 求他帮他。 “我帮不了你,我自身难保,”他想也没想地拒绝道,继续往上爬。 那人面色更白了。 他也知道那人面色一定更白了,但是那又怎样呢 他自身难保。 他继续往上爬着,不久,身下又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他微微一愣,他知道,那人又重新开始爬了。 又过去了片刻,他爬了半丈的距离,然后往头顶望去,那女子离他愈发得远了,山间的云雾略微遮蔽着他的视野,让他略有些看不清那女子挺翘的桃臀了。 似乎有些可惜,他想。 似乎有些可笑,他想,因为都这个时候了,他脑子竟然还惦记着那女人的窈窕身段。 略略一笑,便继续爬。 但就在此时。 唰! “啊啊~!” 先是一道急促的摩擦声,紧接着便是一道凄厉的惨叫。 他的面色一下子就白了,他知道,那个男子也坠下去了。 他没敢看。 凄厉的惨叫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湮灭。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往上看去,这时,他只能隐约瞥见那女子的身影了。 突然间,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将他笼罩。原本三男一女,眼下只剩他一男子,那女的也在很前头。这陡峭冷清的山壁上,可以说是只有他孤身一人。 孤独的恐惧笼罩着他。 退么?还能退么? 能。 进么?还能进么? 也能。但生机比退要少。 那退吧。 不。 都到这了,退的话,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顿了顿,他一咬牙,再度往上爬。 不知为何,他的速度比之前都要快,可能是对死亡的恐惧,可能是对成功的渴望,可能是想摆脱周遭这孤寂清冷的气氛。 也可能是... 想追逐那个窈窕女子。 随着他的攀爬,清冷的风从上往下刮过耳朵,带来刀刮般的痛,有时他的视野会被云雾遮蔽。 渐渐地,他又能清晰地看到那道窈窕的倩影了。 没来由地,他心里涌起一丝欣喜。 但紧接着,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他和她,同时停了下来。 两人的铁爪同时破损脱落,发出不谋而合的一道整齐声响,掉下深渊。 男子愣了愣,随后看向那女子。 女子愣了愣,随后看向左侧的山壁。 他看到,她看到。那是一株长满了尖刺的绿植。 两人都认得出这是什么,因为来时都有了解过。这是天机山上独有的一种植物,名为铁针花。 通体细长,绿色,一般都会长四到六道粗长的尖刺,大的能有一只女子小胳膊那般粗长。小的有一根手指那般粗长。 有一个作用——充当攀登工具。 使用的方法很简单,忍住手掌被洞穿的剧痛,握住长有小尖刺的部分,然后操控铁针花,用长有大尖刺的部分凿穿山壁,往上攀爬。 比精铁打造的铁爪还要坚韧耐用,一株铁针花便可攀登整座天机山。 只不过没人敢用,因为没人能忍受手掌被好几道细长尖刺洞穿手掌的疼痛。 两人身旁的山壁上都错落地有着一株株铁针花洞穿出来,冒在外面。 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铁针花,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女子看着身边的铁针花,眼神却是如同溺水的人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她几乎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铁针花长有小尖刺的根部。 “噗呲”一声,白皙秀巧的手掌瞬间被几道绿色细长的尖刺洞穿,殷红的鲜血迸溅而出,像一朵璀璨绽放的罂粟花。 女子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在下方男子惊骇万分的目光下,拔出了铁针花,而后开始凿墙攀登。 她的四肢修长,在男子当中都是不遑多让的,一袭绿色的紧身衣,将窈窕的身段突显出来。只不过这紧身衣因为山壁的摩擦,有多处破损,雪白的肌肤也有很多处擦伤,有的还在流血。 铁针花是很好用,她攀爬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了不少。 不知爬了多久后。 “啊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从下方传来。 她没有犹豫,继续往上爬... 第五十二章:毒蛊之术 青秀山水间,一白衣男子孑然一身,骑马而行。 他不住用缰绳抽打马匹,让马速迅如奔雷,眼前景物飞速变换。 累了,他便在路边歇息,吃干粮,饮河水,遥望远天。 一个人的感觉是很奇特的。身边有人时不曾觉得,当真的一个人时,这种怪异的感觉便会充斥全身。 他现在飘然一身轻,了无羁绊,没有什么期盼的,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天高地阔,他可以信马由缰,随心所欲。 他想住在这山水间便住在这山水间,他想一心只精研剑道便只精研剑道。 不过...他或许好像也并非可以绝对的随心所欲。 他的身上,还承载着已故者的遗志。师傅要他以手中剑行侠仗义、匡扶正道。柒柒要他好好活着,不要颓废。 他自己本身没有什么愿望,所有的都是别人加给他的,当然,他也乐于背负,并不会感到沉重。 或者说,他很享受这份沉重,享受九泉之下还有人在遥遥与他心灵接触。 所以他现在还是有目标的—— 好好练剑,好好活着,好好行侠仗义。 休息够了后,他骑上马,继续出发。 ······ 女子最终登顶了天机山。 当她能够忍受手掌被洞穿的剧痛将铁针花握在手中时,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爬上顶峰的那一刻,她的身心终于是可以完全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整个人便也倒在地上,无法起来。 眼皮也无法撑开,不可抑制地缓缓合上,视线跟着逐渐模糊。 她没有被这份疲惫摧垮,相反,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终于是成功了,真好。 然后彻底闭上了眼。 在她昏迷不久后,便有两名身穿黑衣的天机阁弟子前来,将她带到了阁中。 每一个有勇气、有实力登顶天机山的人,不管后面的事情会如何,都会得到天机阁的款待,天机阁会替他们治疗因为攀登所受的伤。 这是他们天机阁对勇士的款待。 天机阁灵丹妙药无数,治疗区区手伤自是不在话下。 攀上三百三十三丈的天机山,女子身心皆是疲惫到了极点,这一昏迷,便是足足七日后才醒来。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山中木屋中,四周万籁俱寂,林子里时常有鸟叫响起,阳光透过树叶在林中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非常清新。 她看了眼自己被纱布包裹着的手,微微用力,尽是感受不到疼痛。 “那般被尖刺洞穿,没个个把月是肯定好不了的,怎么不痛呢...?”她喃喃道。 四周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她下了床,发现自己身上是一件崭新的绿裙,莫非每天都有人给自己换衣衫么? 是男的女的? 她不禁裹紧了衣衫,心里有一种仿佛被人看穿的不适感。 走出屋子后,直射下来的阳光让她略微感到不适,有些睁不开眼,缓了会儿,才适应起来,这时恰好有两个结伴而行的人朝她走来,准确来说,应该是朝她隔壁的屋子走去,只不过不可避免要面对她。 两人笑道,“姑娘,醒了?” 女子微微错愕,顿了顿,问道,“你们...是...?” “呵呵,我们也是像你一样攀上这天机山的人,在这住着有几天了。天机阁会把我们这些人安顿在这些林中木屋内,好生款待着。这几天我们都在这阁上阁下四处参观,好生快活!”说着两人面面相觑着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来这只是为了走马观花么?”女子问道。 “哈哈,也不尽然。原先是有着想成为天机阁弟子的想法,只不过我们并不能接受那个条件,所以就拒绝了。天机阁也不会强求我们什么,我们便打算在这好好住上一段时日,到时便下山,”两人说道。 “对了,”两人想起什么,又说道,“下山时,并不需要我们再像来时那般攀爬,天机阁会为我们指出一条并不陡峭的隐秘山道,我们可以直接从那步行下山。” “这样么,谢过两位提醒,”女子谢道。 “嗯,姑娘还有什么事要问么?”两人笑道。 “从这里怎么去找天机阁的人呢?”女子问道。 两人对着来时的路指去,笑道,“下了这座小山头,便可看到他们天机阁的人了。” “谢过二位,”女子笑道,往山下走去。 这一走起来,才发现身体似乎并没有因为昏迷了七天而有任何的不适感,行动起来颇为自如,与平时无异。 想来也是天机阁人的手笔了,这般想着,不禁对蒙着一层神秘面纱的天机阁更为好奇了。 小山头的确是小山头,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平地。 而远远地,便能够看见在远处练武的天机阁弟子,“铿锵”的练武声不绝于耳。 女子朝着那里走去。 天机阁的弟子早就习惯了时常有外人在自家地盘出没,所以有人经过时,也只是专注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然而当女子走近时,这些弟子不由都停了下来,望向女子。 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女子一袭翠绿长裙,身段窈窕而修长,宛若林间挺拔的松柏,亭亭玉立,乌黑的秀发垂到腰间,精致明艳的五官让人怦然心动。 要知道,能攀上天机山的,自然是男性居多,而能登顶并且又长得好看而且是如此好看的女子,自是屈指可数。 或者都不必屈指。 就只有眼前这位绿裙女子一个。 这些天机阁弟子望着女子俏丽的容颜以及挺拔姣好的身材,都不由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许久,才有一名弟子上前道,“不知这位姑娘可是有事?我愿为姑娘效劳!” 此话一出,立即有其他弟子附和道:“我愿意!” “我愿意!” “我也愿意!” 女子一愣,随后捂嘴咯咯娇笑起来,这一笑,不由百媚丛生,林间百花霎时都失了颜色。 这些天机阁弟子都看呆了,心跳直打鼓。 有的捅了捅身边的人,啐道,“喂,擦擦口水,都留下来了!” 笑完后,女子看向面前这位天机阁弟子,说道,“我想加入天机阁,不知我该怎么做呢?” 这些天机阁弟子一听,纷纷雀跃起来。 “那敢情好啊!” 但紧接着又落寞起来。加入天机阁,意味着要接受那个条件。他们不希望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堕入其中。 于是一时间,一众天机阁弟子都沉默起来。 女子不由一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身前那位弟子想了想,说道,“姑娘...可是真确定要加入我们天机阁了?不再多思忖思忖?” 女子的眼光陡然凝练起来,就像一把锋锐的剑,令得周围这些天机阁弟子都不由身躯一震,“我若不是下定决心,又如何能攀得上这天下第一山呢?” 闻言,这些天机阁弟子都是点点头,随后那名弟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姑娘便随我来吧。” “嗯,”女子淡淡点头,跟随这位天机阁弟子往远处的那座巨大黑阁而去。 而望着女子倩影逐渐远去的一众天机阁弟子,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惋惜。 多艳丽的一朵花,恐怕...便要香消玉殒了。 ······ 天机阁主阁大厅。 那位天机阁弟子将女子带到这里后,道了句“姑娘在此等候便可”,便离去了。 女子往前方看去,只见在她前面已有几个像她一样的外人,在他们前方,是一位全身隐藏在黑袍中的神秘人。 看不清脸,看不清身材,不知是男是女,不知是肥是瘦。 一种充满了沧桑并且极其低沉的嗓音从黑袍人口中传出,“这位侠士,准备好,承受毒蛊之术了么?” 毒蛊之术?女子微微错愕。 “我准备好了,”那名男子坚定地说道。 “我再提醒一遍,”黑袍人说道,“这毒蛊入体之后,会带来生不如死的痛苦,它会侵蚀你的身体,摧垮你的心智。如果你没有绝对的毅力,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做这个决定的好。” “阁下莫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黑袍人看着男子,沉默了会儿,点点头道,“好,侠士勇也!待毒蛊入体之后,若你能坚持二十弹指的时间,便算合格,可加入我们天机阁。在此期间,你可以在任一时刻选择停止,我会将毒蛊从你体中取出,而那样,便意味着你失去了加入天机阁的机会。” “你明白了么?” “明白!”男子重重点头。 “而你成为了天机阁的人后,便意味着毒蛊将永生留在你的体内,与你共存亡。在平日,它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影响。但若是被我阁发现你有异心,我便会引爆你体内的毒蛊,让你生不如死,神魂俱灭!” 男子说道,“阁下尽管来吧!若能加入天机阁,我怎会有二心呢?” “嗯,”黑袍人点点头,说道,“另外,这毒蛊最多只能在你体内流窜四十弹指的时间,若你能将这些时间尽数坚持完,那么不仅你可以加入天机阁,而且还能得到特殊的待遇,并且...” “这毒蛊将彻底融入你的体内,令你的体质大幅提升!” 闻言,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竟有此事?!” “嗯,那么...你做好准备了么?”黑袍人又一次问起了这句话。 “好了!”男子斩钉截铁地道。 闻言,黑袍人从袖子里伸出一条枯瘦如柴、黝黑无比的手臂,在男子面前,掌心摊开,显露出一条细小的黑色蠕虫,在手中缓缓蠕动着。 “服下它,”黑袍人缓缓说道。 男子犹豫了会儿,一咬牙,将其服下。 咕噜。 黑色蠕虫入体。 下一刻。 “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整个巨大的黑阁,阁内其他人以及那位在后观望的女子都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刚才这人那般信誓旦旦、铿锵有力,结果这毒蛊一入体,便这般狼狈。 这...这得有多痛啊? 男子跪趴在地上,头深深地埋进臂里,面庞抽搐,裸露在外的四肢青筋毕露。 黑袍人面对着男子,干枯细长的手指在空气中画着圆圈,手指每一次划动,男子便会全身一个猛颤,发出一道惨叫。 他的脸掩藏在黑袍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男子在地上打滚着,面目狰狞,他的手疯狂地撕扯身上的衣服,抓得衣服残破不堪,里面的皮肤也被撕扯出一道道猩红的血痕。 众人不免倒吸着凉气,不敢再看。 五弹指过去后,男子已从阁内中间翻滚到边缘,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扯烂,全身上下满是血痕,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无损的。 他的面容扭曲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地步,额头溢满了细密的汗珠。 黑袍人只是漠视着男子,男子翻滚到哪,他的目光跟随到哪。那根干枯的手指一直在空气中画圈。 就在他即将划出下一圈时。 “停!” 男子伸手喊道。 众人一愣,往他看去。 黑袍人的手指也是停顿在半空。 “我受不了了!我认输!我放弃!把它从我体内取走!快!” 黑袍人手指微动,男子“呃”的一声,胸膛一个抽搐,一只细小的黑色物什便从他口中飞出,穿过空气回到黑袍人手中。 “你失败了,天机阁,与你无缘。” 黑袍人淡淡地说道。 男子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嘴巴“咿呀”地张着,说不出话来。 第五十三章:大人物 众人瞠目结舌,没想到这男子竟然只坚持了五弹指的时间,要知道,若想过关,可需要二十弹指啊,连四分之一都不到。 这男子身材魁梧,面色红润,说话时铿锵有力,充满了男儿血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只坚持了五弹指的时间。 黑袍人淡淡地一挥手,身后便有两名天机阁弟子将男子拖了出去。 “下一个,是谁?”黑袍人视线转向人群,淡淡地问道。 被他这么一看,即便他的面容都隐藏在黑袍中,无法看见,众人不免还是身子一震,不寒而栗,没来由的发憷。 黑袍人咳了咳,淡淡说道,“只要毒蛊从体内取出来就没事了,调养几天,那位侠士便可恢复如初,只不过...” 黑袍人顿了顿,说道,“心智还能否像以前一样,我就不能保证了。” 听闻此言,众人身子又是一震。终于是有人扛不住了,站出来,对黑袍人抱拳道,“对不起,阁下,我可能无法做到,恕我反悔,我先走了。”说完,便扭头离去。 黑袍人的视线停留在了这人身上一瞬,便收了回来,没有过多的表示。 有了人带头,其余想要放弃的人也是统统站了出来,对黑袍人抱拳道歉,而后离开了阁内。 黑袍人一一点头,目送这些人离去。没有一丝阻拦,没有强迫任何人。 至此,二十多个人,眼下,便只剩了三个。 二男一女。 黑袍人看向他们,说道,“三位,确定要留下么?”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对黑袍人抱拳道,“确定!” 女子也淡淡说道,“确定。”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对此事漠不关心。 黑袍人的视线多停留在了女子身上一眼,随后收回目光,对身前的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请侠士将它服下吧。规矩,还需我再重复一遍么?” 男子摇头道,“刚才我都听到了,不必重复。” 说完,男子将黑袍人手中的黑色蠕虫拿起,吞进腹中。 没有意外地,在蠕虫刚一入体的那一刻,男子便倒地不起,哀嚎出声。 黑袍人手指缓缓划动,男子便在地上打起滚来,如方才那男子一般,疯狂地撕扯身上的衣服,面目狰狞,冷汗一下子浸湿了全身。 时间过去了五弹指后,男子忽然伸起手来,口中“额啊”的,紧接着却又闭上了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旁观的一男一女知道,男子是想放弃,但转念一想,又选择了坚持。 黑袍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手指一直在空气中画圈,只要男子不亲口喊“停”,他就会将这个动作一直持续到二十弹指,或者四十弹指,或是...男子死后。 又过去五弹指,男从阁中间滚到了边缘。 黑袍人不为所动,手指兀自画圈。旁观的那个男子眼中浮起一抹亮光。 十弹指,一半了,他就要成功了吗? 就在此时,一道如同被人锁住喉咙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男子“呃”的一声,头抬起,脖颈被扯得青筋暴现,嘴巴张大,瞪着眼珠子,接着身体抽搐了几下,倒了下去,头耷拉着,再也不动了。 “吓?!” 旁观的男子一脸骇然,脸“唰”的就白了。 女子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惊愕,娇躯一下子僵住了。 死...死了...? 黑袍人手指微动,黑色蠕虫从身子僵硬的男子口中窜出,飞回他手中。 “很可惜,这位侠士毅力是有了,但身子却经受不住,”黑袍人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身后两名弟子上前,将那男子也是拖了出去。 阁内一片死寂,黑袍人看向仅存的那个男子道,“侠士,你要来么?” 男子犹豫了会儿,一咬牙,上前一步道,“来!” 说着,将那黑色蠕虫吞进了口中。 毫无疑问,他也是如之前两人一般的狰狞模样,只不过相较前两人来说,明显要从容一些,没有彻底的失控。 女子见状,柳眉微挑。 转眼十弹指过去,那男子才开始打起滚来。 又是七八弹指过去,男子浑身开始疯狂.抽搐,就像被天雷麻痹了一般。 当临近二十弹指的时候男子已是撕心裂肺地在阁中哀嚎起来。 黑袍人不为所动,手指兀自划动。 当二十弹指来临后,女子心尖微颤。 黑袍人这时也淡淡出声,“过了。” 那男子闻言,立马举手喊道,“停!”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黑袍人手一收,紧接着男子便停止了抽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满头大汗,脸上极度狰狞的表情短时还无法彻底复原,嘴里大口喘着粗气,就像溺水了似的。 “恭喜侠士,通过了考验,那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天机阁的一员了,”黑袍人说道。即便是说恭喜的话,极度沙哑、低沉的声音也让人不免瘆得慌。 男子躺在地上,“呃呃”了两声,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最后,被两名天机阁弟子抬走。 这一刻,阁内的气氛略显凝重。 只剩下了黑袍人,以及女子。 不等黑袍人问话,女子自己先一步开口道,“来吧。” 黑袍人身子微滞,紧接着嘴里发出沙哑的“呵呵”笑声,说道,“那么...来吧。” 他将手心在女子眼前摊开,上面有一只崭新的黑色蠕虫。 上一只因为那个男子通过了考验,已经彻底留在男子体内了。 女子看着这只黝黑枯瘦手掌里的蠕虫,柳眉微蹙,顿了顿,拿起吞进了口中。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就像千万把刀子在体内乱刮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一瞬间,女子便也跪趴在了地上,蹙额颦眉。 黑袍人仍是没有过多表示地缓缓画着圈,引导那蠕虫在女子体内流窜。 五弹指过去后,女子的身子抽搐得更厉害了,只不过她都强忍着,没有打滚。 十弹指过去后,汗水已经浸湿了她身上的翠绿长裙,紧贴在娇躯上的衣物显露出她姣好的曲线。 十五弹指后,女子全身上下都贴在了地面上,身子只剩下微微的发抖。 直到...二十五弹指时。 “咦?”这时,一直以来都十分淡定的黑袍人不由惊疑出声,手中画圈的动作有那么一瞬失去了平衡,以致于那一下蠕虫蠕动的力道格外的大,导致女子终于是“啊”的尖叫出声,螓首昂起,露出一张狰狞扭曲的俏颜,娇躯抽搐不止。 黑袍人不由立马稳下心神,手指的动作回到正轨,女子的癫状才平复下来。 在之后,黑袍人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女子丰满傲人的娇躯上,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眼神,但明显感觉得出,这个年纪应该不小的黑袍人... 呼吸变得更粗重了。 到三十五弹指的时候,女子已经停止抽搐很久了,身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若不是黑袍人感觉得到女子还在急促地呼吸着,恐怕也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因为女子急促地喘气着,她那圆润姣好的身子,在以某种奇特的韵律微微动着,使得她那副曼妙颀长的身子多了一丝更让男子忽视不得的诱惑。 黑袍人的呼吸更粗重了。 “姑娘,可以了,要不...停下吧?”黑袍人轻声询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在施蛊时开口询问。 因为眼下这女子已经顺利过关了,他不希望女子因为硬撑而直接死于毒蛊之下。 一个人间尤物香消玉殒,那就太可惜了。 女子没有回答他,只有身子还在微微地韵动着。 三十八弹指时,黑袍人见女子迟迟未答,便打算自作主张停止施蛊。 就在此时,女子出声了。 “别...别停,让我...坚持...完...” 声音充满了疲惫和虚弱,但也有一股山岳般的坚定。 黑袍人身子微微一震,因为这一瞬间的失神,那手指的动作再次变得不平衡,使得女子又一次的高昂起头,尖叫出声。 黑袍人呼吸粗重到了极点,意外地发现了这一件有趣的事,但因为若一直这样做,女子必然活生生的痛死,纠结之下,最后还是强忍着冲动,让毒蛊继续维持正常的状态在女子体内流窜。 他很想给女子降低难度,那样女子可以更顺利的通关。但那样其实更是害了女子。因为毒蛊只有在正常的情况下流窜四十弹指,才能与服蛊者彻底融合,对服蛊者的体质进行淬炼。若是他有意压抑毒蛊,那么女子坚持四十弹指和二十弹指的结果是一样的,白费了二十弹指的煎熬。 在他这般想着,四十弹指悄然而过。 就在这一刻,女子“啊啊”的哀嚎起来,整个身子痉挛而起,一条显而易见的黑线在她肌肤四处飞速流窜,所过之处一条条青筋有如活物般在跳动。 黑袍人知道,那是毒蛊在与女子进行融合。 整整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一直在阁中抽搐打滚的女子才停歇下来,原本如同溺水似的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女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原本因为出汗而濡湿的衣衫莫名的干了,她的头发似乎更黑更长了些,并且在像有生命般的微微飘动,阁中并没有风,那完全是头发自发的行为。 女子缓缓睁开了眼,那对原本宽大的杏眸变得狭长起来,内勾外翘,英气逼人,典型的丹凤眼。 她的眼线也变得更黑更深了,使得她的眼光多了一份凌厉的意味。 只是一个眼神,却如同一把利刃刺出一般。 “姑娘,恭喜你,成功与毒蛊融合。” “今后,便是我天机阁的人了。” “而且...” “是大人物哦。” 第五十四章:上官德音 百琴城坐落在江南省的北部,从这里出发到中朝省只有约莫两千里,骑马正常赶路一整天的话,差不多五日便可抵达。 眼下已是祁祁自离开灵琴山后赶路的第五日了,目前仍在山水间,但远远的,已经能够望见中朝省边城巍峨高大的城墙轮廓了。 他现在处在地势高处,从他这里望去,下方的一条条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人马纤毫毕现,皇城长安坐落的中朝省,热闹自是非凡。 望着这浩大的景象,祁祁不由心生豪迈,与玄鸟分别时心中的那股悲楚也化了不少。 提了提马绳,便鞭策着马朝山下而去了。 在傍晚的时候,祁祁终于是策马来到了中朝省边城脚下。 他的身后映着远天的残霞,残霞如同烧灼的大火,炙烤着天幕,令得远天残霞的轮廓微微扭曲,像是被明火烧烤时的景象。 “驾!” 祁祁口中响起爽朗凝实的喝声,手中揣着缰绳鞭策着马,风驰电掣地对着城墙奔掠而去。 他的一身素白长衣随风飘荡,紧附在他身上,将他清瘦而凝练的身体线条勾画而出。 一盏茶的时间后,祁祁也是越过了城门下,进到了边城之内。 这座坐落在中朝省东南边疆的城池名为乌桓城,算是一座中型的城池,不大不小。 祁祁将他的马寄放在城中马厩托人照看后,便找了个附近的客栈住下。 在一楼点了盘红烧肉和一碗米饭,便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他听到旁边桌子上的人谈论起来。 “听说了么?最近剑冢开始招生了。” “是么?不过,应该也招不到什么人了吧?” “是啊。这剑冢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便向来只收女子,不收男子。加上她们宗门底蕴日渐稀薄,明面上还是江湖七大宗之一,但实际上谁都晓得这个被天机阁排在末尾的剑冢已经名存实亡了。恐怕已经有很多江湖上的一流门派能够将它取而代之了。” “江湖便是如此,向来都是优胜劣汰。她剑宗不懂得与时俱进,便只有消亡的份。” “说来也是可惜呢,剑冢曾经可是天下所有剑客心中的仙境,若不是她如今不收男弟子,加上宗门底蕴也大不如前,单单是为了那本《八极剑谱》我也定然是要去试一试的。” “是啊——” 哐啷! 就在两人谈话时,忽然听到隔壁桌传来一道异声,不禁看去,只见是一位白衣男子不小心打翻了自己桌上的茶杯,茶水溅了一桌子。 两人笑笑,没有多想,又收回视线,继续谈起来。 不过没说多久,那旁边的白衣男子,却是起身走到了他们面前。 两人雅兴被扰,不由眉头一皱。 “两位刚才可是谈到了什么‘八极剑谱’?”白衣男子问道。 “关你什么事?哪来滚哪去!”两人见眼前这男子一副文弱书生样,不由心中的不悦更浓了,不耐烦地道。 白衣男子并未马上离开,微微一笑,将一颗金元宝放在了桌上。 “干嘛?想拿钱收买我啊?”其中一人大嗓子道。 另外一人却是赶忙捂住他的嘴,“哎哎,老伙计,可别跟钱过不去啊。” 说着,对白衣男子一笑,利索地将金元宝收进了怀里。 “少侠可是问‘八极剑谱’?” “嗯,”白衣男子点点头。 “少侠不妨先坐吧,呵呵,”拿了钱,这人嘴角也是浮起了谄媚的笑容。不管眼前这白衣男子实力如何,单是这份随手便能丢出金元宝的财气,定是他们所无法想象的。 白衣男子,非富即贵啊。 祁祁在东边的长凳上坐下。 “我们刚才是谈起了‘八极剑谱’,不知少侠具体是想问什么呢?” “把你们知道的,关于剑冢,关于八极剑谱的,统统都告诉我吧,”祁祁说道。 “好咧,不过,那可有的说了!”那人笑道,随后便滔滔不绝起来,“这剑冢原先是江湖七大门派之首,实力强横,底蕴雄厚,宗门之内高手如云,门下弟子遍布江湖。但在十年前,剑冢门下的第二高手阮玄天叛出宗门,与那合欢宗的宗主澹台韵好上了,也别说好上了,谁人不知这合欢宗修的是那阴阳双修法,这阮玄天就是跟那澹台韵修那双修法去了。” “两人彼此都是剑道、武道上的高手,相互靠这采阴补阳之下,皆是登上了天机阁高手榜前五。要知道,在这件事之前,那阮玄天不过是排在榜上前十开外。那澹台韵,也只是将将前十。他们这一波双修,皆是助对方在修为上大有长进。” “而因为阮玄天的叛出,剑冢损失了一名顶尖高手,加上变强之后的阮玄天联手澹台韵及其背后合欢宗大肆对剑冢进行打压,剑冢便一年不如一年。也因为这件事,剑冢对天下男子算是彻底失望了,便不再收男弟子,门下原有的男弟子,也要么因为品行不佳被逐出师门,要么便是主动离开了师门,渐渐地,到如今,剑冢门下已没有一个男人的踪影了。” “唉,你这话说的不对!”另外一人却是突然插嘴道,“什么叫剑冢对天下男子彻底失望?那是因为剑冢宗主上官德音她自己无法忍受阮玄天的背叛,所以才影响了整个剑冢。若不是她那般极端,剑冢即使是失去了一个阮玄天,也不至于落魄到如今地步。” “说的也是,”男子点点头道,“如今,剑冢算是一个名存实亡的江湖七大派之一,任谁都知道,在下一次天机阁宗派榜更新时,这剑冢便要从七大派中除名了。而那时,剑冢可谓是彻彻底底的陨落了。” 祁祁听到这,不由问道,“那个阮玄天为何要叛出宗门呢?” “呵呵,这少侠有所不知。那剑冢上任宗主传位时,原本是要传给这阮玄天的,阮玄天是上任宗主的大弟子,如今剑冢宗主上官德音是二师妹。但上官德音在阮玄天上位的前一天,与他在宗门所有长老、弟子眼前决斗,完败了阮玄天。于是,按照剑冢素来的规矩,这宗主之位便是落在了上官德音的头上。” “当然了,这事不分对错。那上官德音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对她的师兄阮玄天有何不满,完全是觉得她自己实力更强,天赋更高,谋略更深,比起她师兄来说更有能力。也确实是这样,在上官德音继位后的八年,剑冢比起往日来说更是如日中天,强盛至极。” “但那阮玄天可不这么想,被师妹夺去了宗主之位,这八年来又遭受到了无数冷嘲热讽,诸如什么‘男不如女,师兄竟然被师妹打败了’,于是叛出了宗门,跟那合欢宗的澹台韵搞在了一起。算一算,这件事过去也有十八年了。” “这阮玄天,倒真也是气度太低,竟连这些流言蜚语都无法承受,”闻言,祁祁叹息道。 “唉,少侠,话可不能这么说!若你也像那阮玄天一样经历这般事情,你未必会做得比他好呢!” “而且他也算是对剑冢留有旧情了,这些年来只是打压,若是他想的话,凭如今合欢宗的实力底蕴,若想让剑冢在这江湖上除名,也是不在话下的。” 祁祁冷笑一声,“若真是那样,那他可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微微一笑,喝了口茶,并未说什么。 “还有那八极剑谱呢?”祁祁问道。 听到八极剑谱四字,两人也是眼中绽放出一抹亮光,说道,“这八极剑谱,可以说是顶尖剑诀之一了,号称全天下最适合修炼出剑气的超凡剑诀。据说因为其特殊的出剑运气之法,所以比寻常的剑诀更容易感悟天地元气的存在,继而修炼出剑气。因此,成为了江湖中无数剑客趋之若鹜的对象。” “不过,这八极剑谱属于剑冢核心资源,只有一些亲传弟子以及其他一些重要人物才可接触,外人,包括寻常弟子,都是没资格接触。” “原来如此,”祁祁沉吟了片刻,起身说道,“那就谢过二位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唉!少侠!”两人叫住了他。 祁祁回过头来,问道,“两位可是还有什么事么?” 两人问道,“少侠这是要去剑冢?” “嗯,”祁祁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苦笑,看向祁祁道,“少侠怕不是忘了。我们刚才说过,那剑冢如今不招男弟子,甚至对男子仇视得很,少侠去了,除了碰一辈子灰,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好结果的。” “事在人为,谢过二位好意,”话落,转身离去,不再看那两人。 两人见白衣男子就这么我行我素的去了,也是露出苦笑。 到底该说这白衣男子知难而上勇敢呢?还是冥顽不灵愚蠢呢? 第五十五章:第一 剑冢坐落在乌桓城北城门三十里外。那是一片群山,每一座山都直插云霄,终年隐于云雾中。 祁祁没有打算在城中住一夜翌日清晨再出发,因为一想到那剑冢与八极剑谱有着如此密切关系,他就迫不及待。 师傅既然能接触到八极剑谱这种属于剑冢的机密之物,不出意外他与剑冢一定有着密切联系。 那么为了师傅,他没有理由不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也许,剑冢真的与师傅有着不小的渊源。 当祁祁在半个时辰后来到那片群山时,天正好也完全黑了下来。 他找到了那座剑冢坐落的主峰,只不过被两名剑冢女弟子拦了下来。 “这里是禁地,闲杂人等不可进入!” 祁祁对两女抱拳道,“在下祁祁,是位剑客,自认剑技还算不错,想要拜入贵宗门下,还望两位姑娘能够放行。” “我们并不好奇你身上的事情,我们不想再重复第三遍,请你即刻离开!”两女丝毫不给面子,冷冷地道。 祁祁收回拳架,身板挺立,看向两女道,“两位姑娘这么做,未免有些不讲道理吧?” “呵,我们为什么要与你讲道理?”两女嗤笑道。 “两位姑娘若是如此,那我定是不会走的,除非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还请放行,”祁祁说道。 “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这般无耻耍狠,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话落,两道白亮的剑光闪出,两女各持一剑,齐齐对祁祁刺来。 祁祁后撤一步,轻描淡写避开两剑,同时手抓背后长条。 两女眼见眼前白衣男子如此淡定自如,知道是碰到了高手,但便是那样,她们也绝无可能就这么放行。 唰的一声,改刺为斩,对着祁祁的脖颈削去。这一剑若是中了,祁祁当即便会人首分离。 铿! 唰! 只听一道清脆的金戈交击声响起,一抹银黑色的剑光突然将这片天地笼罩,那是龙旂剑在祁祁手中骤然出鞘,碰击在两女剑刃上时所发。 势不可挡的龙旂当即荡开两女手中长剑,接着顺势横在了两女脖颈前。 两女胆敢再动弹分毫,龙旂便会毫不留情将她俩的性命收割。 “杀了我啊,来啊!”两女怒视着祁祁,即便身陷囹圄,仍是毫不畏惧的道。 “我并不想与两位姑娘为敌,还请能够放行,”祁祁说道。 “休想!”两女想也不想的斥道,“你要么离开这,要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祁祁脸上浮起一抹为难,“两位姑娘这又是何必呢?” “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让你进了山,等于是把狼放进了羊窝,日后我们剑冢哪还有安宁可谈?” 闻言,祁祁头疼不已,看来经过那件阮玄天的事,剑冢的宗主上官德音已经将对男子的愤恨完全的灌输到宗门上下所有弟子心中了啊。 他还是尝试说服道,“两位姑娘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偏激呢?这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全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呢?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仅凭方才这些交流,也足以证明我并非你们以为的那种人吧?” 两女眼神有了一丝短暂的犹豫,但紧接着便是道,“呸!你这臭男人又在花言巧语,蛊惑人心!我们是不会信你的!宗主说了,你们这些臭男人最擅长这招了!好好的本事不练,骗姑娘的本事最强了!” 闻言,祁祁也是哭笑不得。这剑冢宗主,到底都给这些女弟子灌输了些什么啊?那阮玄天不过也只是不满当年的夺主一事,心存不满而叛出宗门罢了,但又与花言巧语有何关系呢?怎么这些女弟子一个个好似被花花公子伤过一般,这般见不得男人。 他叹了口气,问道,“两位姑娘,就真的不能宽容宽容么?” “若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也能懂得宽容宽容,那么我们剑冢不至于被打压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那...这事也不是我干的啊,你们应该找你们真正的敌人啊,又何苦将每个男人都视为自己的敌人呢?”祁祁无奈道。 “这件事,你若有机会,还是去跟我们宗主说罢,但显然,你是没那个机会了,”两女说道。 眼下,说也说不通,硬闯吧,上山后指不定还有多少个像她们两个一样的人呢。 思来想去,祁祁叹了口气,遂只能将剑收鞘,“既然如此,那就打扰两位姑娘了,在下告退。” “快滚,滚的越远越好!”两女说道。 祁祁一听,摇了摇头,渐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半个时辰后,他又策马回到了乌桓城。他到酒馆中一一向那些比较有渠道的人,确定了八极剑谱只存在于剑冢,并不流传于江湖。那么从此,他可以确定,师傅与这剑冢必然有着不小的渊源。若不是剑冢的重要人士,是没有资格接触到八极剑谱这种辛秘的。 而如今剑冢在阮玄天以及那位合欢宗宗主澹台韵的打压下没落至此,那么,他是有义务去支持剑冢的。 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获得剑冢的认可,成为剑冢的弟子,这样才能接触到宗内的核心——八极剑谱和无量剑。有了无量剑,他便可习得传说的剑意,那个时候,实力已经来到一个非凡层次的他,便真正有了重振剑冢的能力。 这无量剑当初师傅未曾与他说过,他也是今日与这些客栈里的人交谈后才得知。无量剑是一门相较八极剑谱来说更为玄奥的剑法,江湖上对于无量剑的了解很少,因为这个世界上会无量剑的人并不多,只有剑冢那几位顶尖强者才会。 传说,无量剑出剑缥缈玄乎,似重似轻,有时可轻如鸿毛,有时却可重如泰山,便如其名般——无量,难以捉摸。 而正是无量剑这种缥缈玄乎的出剑方式,对于剑客对剑意的感悟,大有裨益。 寻常剑客想感悟剑意,只怕终生都做不到,江湖上会剑意的人,屈指可数,也很少有人能够亲眼目睹习得剑意之人的出手,所以这些信息都只存在于人们的传说里。 而若是能拥有无量剑法,那么感悟剑意起来自是事半功倍。 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被天下人公认的呢?自然是剑冢每一位顶尖强者都感悟剑意而证明的。 江湖上以剑闻名的门派数不胜数,但能像剑冢一样每位顶尖强者都感悟剑意的。 唯有剑冢。 八极剑号称感悟剑气最好的剑法。 而无量剑,便是感悟剑意最好的剑法。 这两本剑法,也是昔日剑冢之所以能够如日中天、称霸武林,问鼎天下七大派之首的最大原因。 祁祁若想能够以一个男子身份获得剑冢的认可,自是得为剑冢做点什么,感动剑冢。 而眼下最好的机会,便是半年后的武林大会。那是一场大型会武,由江湖七大派派出门下最优秀的弟子进行比武,按照门下弟子的比武成绩决定七大派的排名。 对于这些江湖上有名有望的门派来说,声名自是最重要的东西,甚至于比生命都要来的重要。 失去了声名,等于失去了尊严,要遭天下人耻笑,尤其是七大派这种屹立于江湖之巅的顶尖门派,若是沦为世人笑柄。 试问,谁有勇气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够顶得住这种从天堂堕入地狱的落差感?以及天下人耻笑带来的羞辱感? 如今剑冢已经连续两年武林大会位列第七名,按照七大派几百年前由各门派老祖定下的规矩,这第三年若是剑冢仍是名列第七,那么便要从七大派中除名,换一派顶替上来。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自然也是有着一些门派因为时运不佳连拿三年的第七名。 但因为即便连续三年位列第七,宗门的底蕴却也远非江湖上那些一流门派所能够比拟的,因此最终还是能够稳坐七大派之一,世人也知道连输三年并非这个门派实力不行,而是时运不佳,所以也不会真的有什么耻笑。 但如今剑冢不同,剑冢是切切实实的平阳之虎,许多一流门派都想欺负欺负这落魄的顶尖门派,若是能够取而代之,登上七大派宝座,自是美不胜收。 总而言之,若剑冢半年后的武林大会仍是位列第七,毫无疑问,它会从七大派中除名。 而祁祁要做的,就是避免此事发生。 拿下前六! 不过...他怎甘心如此呢? 他要做的,是拿下... 第一! 第五十六章:师姐 这一夜,祁祁睡得并不踏实。 翌日清晨,他将粮食都给备好,骑着马便往城外而去。他若想替剑冢在半年后的武林大会拿得好名次,除了刻苦研习剑法,没有第二条路。 而修炼八极剑,自是选在瀑布这种地方最为合适。那些地方人烟稀少,绿植繁茂,天地元气浓郁,是修士感悟元气最好的地方。 他带上了不少粮食,够他一个人吃上一个月,之后再做打算。 这一届的武林大会与往届一样,在皇城长安举行,号召天下英雄好汉,万众瞩目。 只要他在明年二月一日前抵达长安便可。 将近半个时辰后,他来到城外北部三十里的一处山水瀑布。这里有一条由瀑流汇聚而成的大江,对面江岸便是约莫有三十丈高的瀑布,洪流似银练般飞流直下。 大江的四周长有参天古树,遮天蔽日,但江面上受到太阳直射,明亮的水面倒映着粼粼波光。 这里距离剑冢也近,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若是剑冢有何变故,他也能及时赶去查看。 当然了,若真发生什么剑冢解决不了的事,他也一定是帮不上忙的。那些剑冢的顶尖强者都办不到的事,他又何德何能呢? 望着远处的瀑布,祁祁感慨万千,多年前,他还是一个青涩少年的时候,便是在师傅的指导下,于那瀑流下的巨石上修炼八极剑的断江一式。 转眼间便将近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甚至连师父的样子都快忘记了。 但不管怎样,他这辈子都会记得师父的恩情,对他的养育之恩,是师父教会了他生存、做人,他的名字是师傅取的,他的剑法是师父教的,他佩剑也是师傅传下来的。 所以如今,与师傅有着不小渊源的剑冢陷入了危境,他必须挺身而出。 “师傅,你在天之灵请瞧好,我会为你守护好剑冢的。” 望着蔚蓝的天穹,祁祁下定决心道。 紧接着说完后,便叹了口气。 哪有什么在天之灵啊,不过是人的美好幻想罢了。 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一切都不存在了,别人记得他又能怎样?终归是死了,他也不知道了。 祁祁沉默了许久,才重新振作起来,望着那条大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唰的一声,飞身而出,脚尖轻点江面,宛若惊鸿艳影,稳稳的停在了那瀑流下的巨石上。 八极剑共有四式,断江为第一式,一式有四个阶段,入门,小成,大成,圆满。 八极剑的每一式都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性,越往后修炼,剑气之威越强。但只有修成了前一式,才能去摸索后一式,因为每一式之间都是有着密切联系的,无法直接跳到最后一式进行修炼。 断江的特性便是横劈,剑气蕴含爆炸之威,使命中者的伤口呈爆炸状,血流不止。 如今他已经停留在断江大成很久了,细细算来,怕也有三年了。 三年前... 算了,这不是他想提及的往事。 虽然他的轻功,和他背上的这柄雪白雎鸠剑,都是她留下的。 龙旂出鞘,天地一暗,这一刻,祁祁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双目微眯,嘴唇微抿,自有一股凌厉的意味。从一位文弱的白衣书生,变成了锋芒摄人的白衣剑客。 龙旂微压,身形微沉,天地元气隐隐波动起来。 “喝啊!” 随着一声大喝,龙旂斩出,银黑色的剑光大涨,磅礴的元气化作凌厉的剑气扫荡而开,远处的瀑流直接被一分为二,巨大的银色水花四处溅射。 如同爆炸。 劈完这一剑,祁祁略一换气,便再度劈出了第二剑。 就这样,千篇一律的循环往复下去。 在今天之前,祁祁几乎没怎么认真的修炼过断江,另外也是没有合适的环境。如今心神全部沉浸在断江的修炼中,又是身处大自然瀑流,天地元气浓郁,断江的进步速度自是飞快。 两月后,还是这个瀑布,还是这个巨石,还是一身白衣,一把银黑龙旂。 “八极剑,断江!” 随着一声爽朗的大喝,巨石上的白衣男子一剑横斩而出,三尺长的龙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周遭的光亮皆被龙旂吞噬而入,黯淡下来。 一股骇然的剑气波动自男子身前形成,摧枯拉朽的对着前方的巨大银色瀑流涌去。 所过之处,空间都是在透明波动的拉扯下微微扭曲。 下一刻,碰的一声巨响,震彻整个山谷,树林上方惊起一片飞鸟。 祁祁身前的瀑流炸裂开来,银色的水花四处溅射,不仅将祁祁的衣服打湿,更是将他身后的半片大江都给覆盖。 瀑流出现了短暂的断层,祁祁能够通过这个缝隙看到隐藏在瀑流里面的青苔山壁。 这一道断层的大小和持续时间,比起两个月前,进步了不止一点半点。 然而祁祁望着眼前的景象,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苦色。 他陷入了瓶颈,他现在断江比以前更熟练,剑气比以前更强了是没错,但冥冥中有着一层障壁在阻碍着他,让他在出剑时不能酣畅淋漓,全力以赴。 他凭直觉可以确定,突破了这层隐形的障壁,他便能将断江修炼至圆满,那时他的一剑之威,相信把这瀑流劈烂都不成问题。 而这层障壁到底需要如何突破,恐怕... 就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实战了! 这般想着,陡然间,一股危险的气息从祁祁背后传来。 他赶忙提剑回身,只见江的对岸处,林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女子。 他眼目微眯,细细打量女子。 女子一袭白衣,身段高挑,乌黑长发垂到腰间,雪白的瓜子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右手执一柄白剑,剑尖垂在草地上。 粗略一瞥,祁祁心中悸动不已。 很强! 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的一刹那,此间空气陡然冷冽到极点,湖上水面迅速结冰,四周古树罩上白霜。 某一刻,女子率先开口,“此间乃剑冢之境,速离。” 声音冷淡,不含一丝一毫感情,就像从冰块里出来的一般。 剑冢的人么... 听闻女子之言,祁祁心里想到。 “这里距离剑冢有十里,姑娘这么说未免有些霸道吧?” “你可以不走,但你再也走不了了,”女子淡淡道。 “那我就不走了!”祁祁陡然变得大声,自巨石上飞身而出,一剑直直对着江对岸的女子刺去。 “哼!”女子轻喝一声,但目光触及男子手中那柄黑剑时,忽的一凛,但剑已至。 白光一闪,铿的一声,湖面半空上的祁祁落入水中。 再看女子,纹丝不动,眼神漠然。 没有多久,祁祁从水中窜出,再度对着岸上的女子刺去。 女子嘴角轻翘,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此间。 噗呲! 哗啦! 湖面半空上的祁祁腹前裂开一道巨大的剑痕,鲜血溅射而出,落入水中,血液迅速蔓延水面。 未几,祁祁头探出水面来,知难而退,“姑娘,在下这就走。” “妄想!”一声冷喝,此间白光一闪。下一刻,女子脚尖点在湖面上,立于其上,雪白剑锋抵在水下祁祁探出的喉结上。 龙旂被祁祁横在身前,但女子剑锋诡异刁钻,透其而来。 “你为何,不杀我?”祁祁抬头望着女子那张雪白的俏脸问道。 女子视线停留在龙旂剑柄上,“你这剑,哪来的?” “你认得龙旂?”祁祁惊道。 “我问你,哪来的?”女子冷道。 “你这般态度,我是不会说的,”祁祁道。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女子前挺剑柄,剑锋没入祁祁喉结一丁,暗红的血液从中流出,淌在剑锋上,滴落水中。 “要杀要剐,随你!”祁祁道。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我师傅的剑。” “啊?!”祁祁惊骇万分。 “嗯?”女子凛冽的目光扫在祁祁脸上。 “这也是我师傅的剑!”祁祁道。 女子眼中划过一丝涟漪,顿了顿,道,“你有何证据?” “你又有何证据?”祁祁。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女子。 祁祁顿了顿,道,“你想要什么证据?” “把你师傅的一切,告诉我,”女子。 “他是个老头,他教会了我八级剑法,他的生辰是六月卄六,他是年轻时走火入魔旧伤复发死的,这把剑——” 哗啦! 话未说完,女子陡然将水中祁祁提到眼前,柳眉一蹙,“你说什么?他...死了?!” 祁祁点点头,“十年了。” 女子脚尖轻点,提着祁祁来到岸边,将祁祁丢到地上,暗自神伤着,“师傅...竟然...死了...?” 祁祁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便只是看着女子。 好久,女子抬起头来,看向祁祁,“你叫什么名字?” “祁祁。” “既然师傅收了你,你便是我师弟了,愿意...随我回剑冢么?那是你的家,”女子眼带希冀地看着祁祁。 “家?”听到这个字眼,祁祁错愕了。 “罢了,不愿意就算了,突然间蹦出来一个师姐,一个家宗,是有些难以接受,”女子转身欲走。 “等下!”祁祁抬手,“我愿意!” 女子的眼光重新明亮起来,“那叫一声师姐!” 祁祁从地上站起,恭恭敬敬的对女子抱拳,“师弟见过师姐!” 女子嫣然一笑,很自然的手挽住祁祁的腰,“随我回去罢”。 话落,两抹白衣往天穹掠去。 第五十七章:霸气的师姐 上官德音将一个男人带进宗门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宗门,沸腾不已。 一处山中木屋内。 “对不起师弟,师姐误伤了你,这就给你疗伤,”上官德音将祁祁放在她的榻上,脱下祁祁的衣服,便要给他运功。 “师姐,万万不可!”祁祁赶忙将衣衫拉起。 “这个时候,师弟就莫要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你中了我的玄寒真气,若不及时驱散,会冻伤你的经脉的,”上官德音将祁祁的衣服又扯下。 “这...那便有劳师姐了,”祁祁说道。 “嗯,”微微运气,双掌拍在身前男子背上,将真气渡入其体内。 感受着从背上传来的冰凉感觉,祁祁心中的拒意渐渐消散了。 过了片刻,上官德音将手收回,说道,“师弟,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祁祁点点头。 ······ 木屋外,芳草萋萋。 “谁允许你来这里了?”上官德音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蹙眉说道。 “宗主,我听说你将一男的带进宗里来了?”韩集问道。 “这是你有资格过问的吗?”上官德音冷道。 “宗内已经多年不收男弟子,宗主突然这么做,身为长老,我自是应该过问的啊,”韩集道。 “此事过后我会宣布,不必你操心,”上官德音道。 “宗主,你是一宗之主,你可不能一意孤行啊...”韩集道。 “韩集,我的忍耐有限,”上官德音冷道。 “宗主...”看着眼前白衣女子冰山般的冷酷面容,韩集最终咬牙离去。 上官德音回到木屋。 “师姐,发生什么事了?”祁祁问道。 上官德音褪去白色布鞋,上榻,盘腿坐到祁祁身后,“没什么,继续给你疗伤。” “等一下,师姐,”刚才上官德音出去的时候,他就将衣服穿上了,转身面对师姐,“我听江湖人说剑冢已有十年不收男弟子,你把我带回来,宗门的人会不满吧?” “我是一宗之主,他们敢?!”上官德音释放出自己的霸气。 “正因为你是宗主,才不可莽撞行事啊,”祁祁说。 上官德音看着面前师弟的眼睛,目光、语气缓和了下来,“你是师傅的弟子,我把你带回来认祖归宗,于情于理都没错。” “师姐,你...真的是师傅的弟子么?”祁祁问。 上官德音柳眉一挑,“怎么,你不信么?” 祁祁笑着摆手,“没,我只是突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十八年前师傅传位给我后,便周游四海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却已经死了,”上官德音叹了口气。 “师傅,以前是...宗主么?”祁祁问。 “废话!”上官德音白了他一眼。 “没想到老头竟然这么厉害,”祁祁讪笑道。 上官德音捏住祁祁的耳朵,“谁允许你这么说师傅了?” “痛!师姐,快放手!” 上官德音松手,哼了一声。 祁祁说道,“我以前都是这么叫他的,他经常跟我讲荤段子,骚得很。” 上官德音一愣,“你...你确定?” “怎么了?”祁祁问。 “他是宗主时,宗门上下无人敢对他不敬,威风凛凛,不苟言笑,教我时从来都是严苛鞭笞,不容草率,”上官德音说道。 “那我倒怀疑我们俩的师傅到底是不是同一人了,”祁祁笑道。 “龙旂和八极剑谱在你手,不会错,”上官德音说道。 “那师姐你...是叫上官德音吧?”祁祁问。 “嗯。” “那...我那个师...那个阮玄天——” “你提他作甚?”上官德音蹙眉道。 祁祁说,“我听江湖人说他把宗门害得不惨。” 上官德音点点头,“他嫉妒我夺走了他的宗主之位,在我继位以后处处不如我,心里不平衡,十年前叛出了师门,与那合欢宗的宗主野.合了。” “师姐,还有四个月就要到武林大会了呢,”祁祁说。 上官德音眼中浮起一抹怅然,“武林大会一结束,便是宗门的厄难,那时我们将被七大派除名,昔日王者之宗,一落千丈,必将遭天下人耻笑。” “师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祁祁问。 “忘了事?”上官德音檀口微张。 “嗯。”祁祁 “什么事?” 祁祁指指自己,“我。” “你?你什么?”上官德音疑惑的。 祁祁苦笑道,“我会替宗门拿下好名次,让宗门避免一难的。” 上官德音眼中绽出一抹亮光,伸手捏了捏祁祁的脸,“是呢,我都忘了我还有个师弟了!” 但紧接着又低迷起来,“唉...那些六大宗的弟子都享受着顶尖资源和顶尖强者的亲传,实力不容小觑,我们是没有希望的。” 祁祁苦笑道,“师姐,你就这么对你的师弟没信心吗?” 上官德音看着祁祁的眼睛,“不是我对你没信心,若是时间还多,我哪怕倾尽全宗之力也定要将你抬到至高之处,只可惜只剩下四个月了,太短了,什么都做不了。” 祁祁问,“宗内的弟子,很差...么?” 上官德音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能说差,只是如今与六大宗比起来,不免要弱了一线。这十年来我们宗门资源稀缺,加上在我的命令下不收男弟子,宗内弟子水平一年不如一年,甚至一些一流门派也敢叫板剑冢了。” 祁祁将手放在师姐肩上,“师姐,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上官德音摇摇头,“师傅对我恩重如山,虽然他临走前未说半个字,但我有义务将剑冢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祁祁点点头,“师傅对我也恩重如山,如今在天意下我与师姐重逢,今后我定会竭尽全力辅佐师姐,振兴宗门的!” 上官德音嫣然一笑,“师弟,谢谢你。” ······ 两个时辰后,上官德音为祁祁祛除完他体内的玄寒真气后,便带他一同前往宗门大厅,召开了会议。 大厅由红木筑成,极其恢弘宽敞。正北朝向是一处石梯,一共九阶,登上那由青石雕刻而成的宗主之位,两个把手雕有双龙,惟妙惟肖。 此刻,大厅之中人头攒动。过道两侧设有木椅,左尊右卑。上面坐满了剑冢的长老、执事,身后是各个的亲传弟子。 而在宗主之椅上,一袭白衣的上官德音正襟危坐,眼眸古井无波。在她左侧,是此刻集中了所有视线的祁祁。 饶是他定力不凡,被这么多人盯着,其中不乏实力远在他之上的,不免头皮发麻。 “师姐...”祁祁轻轻唤了声。 “莫怕,有师姐在,”上官德音宽慰道。 闻言,祁祁只得苦笑一声,不再说。 “安静!” 当上官德音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嗓音响起时,喧嚣的满堂瞬间寂静下来。 “今天召大家来只有两件事:” “一,在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师弟祁祁,今后就是剑冢的一员了,我会负责他的一切修炼事宜。” “二,四月后的武林大会,由祁祁替代唐月,代表宗门率队参加。第十名岳离失去参赛资格。唐月等人排名往后顺延一位。” “什么?!”满堂哗然。 坐于上官德音左侧第一位的韩集起身道,“宗主,万万不可啊。” 旁人纷纷附和。 “有何不可?”上官德音淡道。 “他是个男的,他怎么可以加入剑冢呢?”韩集道。 “你不也是个男的么?”上官德音戏谑道。 “那我也是在十年宗门定下收女不收男的规矩前入的宗门啊,”韩集道。 “我问你,规矩是谁定的?”上官德音道。 “当然是宗主你啊,”韩集。 “我定的,我反悔,有什么问题么?”上官德音道。 “这...”韩集沉吟。 片刻,他又道,“那他也不能一上来,就直接顶替原本定好的唐月啊,岳离就这么被挤下去了未免太草率了吧?” “我的师弟,我对他实力有信心,没有什么草率不草率的,”上官德音说。 祁祁看向师姐,这时她也正好看他,两人对视一起,眼神隔空交融。 上官德音脸一红,收回目光。 “宗主,话虽这么说,但宗上宗下一定是有很多人不服的,你这样,只怕不能服众啊...”韩集道。 “韩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上官德音挑眉道。 “我,我这也是为宗门着想啊,”韩集道。 上官德音站起,“我上官德音乃一宗之主,昔日我能带领剑冢成为如日中天的江湖第一大宗,如今剑冢没落,我也能带领剑冢重振雄风。今日之事,就这么定了!” 看着师姐高挑颀长的背影,祁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嘴角不由得翘起。 自己这个师姐,真是太霸气了! 第五十八章:剑冢首徒 “宗主,不可啊...” “宗主,不可...” 台下众人劝道。 “宗主!”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走上前来。 “唐月!” “唐月!” “唐月!” 众人惊呼。 “你有什么事么?”上官德音淡道。 “宗主,你想让他代替我,我没怨言,但能否在那之前,让我与他比比呢?”唐月话锋指着上官德音,目光却是落在祁祁身上。 “你——” 不等师姐说完,祁祁站出来,给了师姐一个温柔的眼神,对那唐月说道,“我跟你比。” 满堂哗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精彩的表情。 你若是躲在宗主身后,我们还真拿你没办法,但你硬要逞强,那就休怪宗内第一大弟子不给你面子了! 上官德音看向师弟,“师弟,你身上还有伤,不可...” 祁祁笑道,“没事,多亏师姐,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别傻了,我的真气我还不了解吗?明天之前你都不能乱动!”上官德音急道。 祁祁看着师姐,嘴角对台下的唐月撇了撇,耸耸肩,“我都答应她了,现在骑虎难下,不比不得了。” “你啊,真是让我头疼,”上官德音没好气地道。 “师姐,相信我吧。你这么护着我,我也要展露出值得你这么做的实力才对,不是么?”祁祁笑道。 凝视了祁祁片刻,上官德音叹了口气,“唉...那你多加小心,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若你出了什么事,我会立即叫停的,你坚持也没用。” “师姐放心吧,”祁祁笑道,“而且,只有我打败了唐月,他们才会打心底认可我,以后你做任何决定,他们才不会阻拦你。” “我不怕他们阻拦的,我都习惯了,”上官德音道。 祁祁笑笑,看向台下的唐月,“去哪比?” ······ 大厅坐落在剑冢主峰,背后便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 此刻,演武场周围人山人海,场中,祁祁、唐月相隔十丈对峙。 “你不该答应我的,那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唐月淡道。 “你应该希望我答应才对,怎么会为我着想呢?”祁祁笑道。 “伶牙利嘴,待会看你还笑得出来么!”唐月啐道。 “来吧,风挺大的,打完早点收工了,”祁祁笑道,手缓缓按在了龙旂剑柄上。 “找死!” 一声冷喝,唐月身形擦着青石板地,暴射而出。 唰的一下,鲜红剑锋对祁祁眼睛刺来。 “放肆!”上官德音喝道。 略一侧头,轻描淡写避开一剑,手肘前挺,击在唐月肋上。 “额!”一声闷哼,唐月跌退数步,俏脸浮起一抹愠怒,再度刺出一剑。 祁祁眼神淡漠,略一后仰,再度避开。 唐月不由更怒了,欺进一步,再刺一剑。 祁祁退一步,避开这剑。 就这样,两人在这宽敞的演武场里扭转腾挪起来。 唐月一直掌握着进攻主动权,鲜红剑锋对祁祁的头、喉、胸、腹,各个要害刺去。祁祁并不出剑,只是躲避,偶尔能够抓住机会,在唐月身上轻轻印上一掌,打乱她的气血。 “你就只会躲吗?你这个缩头乌龟!”这般喊着,唐月在距离祁祁一丈的位置前跃,鲜红剑锋刺破空气直指祁祁喉结。 唰! 碰! 只听两道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祁祁先是避开唐月一剑,紧接着化掌为拳,重击在唐月饱满的胸脯上。 众人见唐月如断线风筝般跌飞而去,擦着青石板地拖曳出五六七丈。 “嘶...” 众人咋舌。 望着场中那道淡定自如的白衣身影,上官德音嘴唇微翘。 “姓祁的,你在找死!”陡然间,唐月拍地而起,红衣激荡,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体内爆发而出。 “月儿这是使出‘阴迷真气’了啊。”韩集道。 几乎一眨眼,唐月出现在祁祁身前,强大的压迫感令祁祁的衣服紧附于他身上,缭绕着淡淡黑息的鲜红剑锋刺向祁祁眼珠。 几乎一瞬间,剑锋便来到祁祁眼前一寸的位置,头发被唐月身上的阴迷真气吹到脑后。 所有人都以为祁祁要死了,如此短时间根本不可能避开这一剑。 然而... 唰! 一道破风声响起,只见祁祁的身体陡然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倾斜,鲜红剑锋掠过他的眉心,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众人大惊。 碰! 又是一记重拳砸在唐月胸脯上,娇躯跌飞而去。 “这,这怎么可能?!”场外一片咋舌。 “认输吧,唐月姑娘,”望着六七丈开外躺在地上的红衣唐月。 “呵呵,”唐月从地上站起,擦去嘴角血迹,阴幽的眸子望着祁祁,“还没结束呢!” 话落,一股诡异的疾风凭空出现,将半个演武场笼罩,唐月踩着诡谲怪诞的步伐冲向祁祁。 看似缓慢,一眨眼来到祁祁身前。 “迷踪剑!” 一声娇喝,裹挟着凌厉剑气的鲜红剑刃斩向祁祁。 铮! 龙旂骤然出鞘,与那鲜红剑刃碰击一起。 凌厉的剑气摧枯拉朽地散开,祁祁、唐月各跌退十数步不止。 唐月剑刃撑地,勉强直立。 祁祁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胸前的衣物隐隐从内部浸着血迹。 上官德音大惊,那道她留在师弟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她正要喊道,突然师弟也转过视线看向她。 那对坚定的黑色眸子,将她喉头叫停的话堵了回去。 “师弟...” “你败了!祁祁!”一声娇喝,一袭红衣的唐月再度踩着迷踪剑的诡谲步伐冲到祁祁身前。 就在此时,一道极度低沉的喝声响起,蓄力已久的祁祁,终于是挥出这一剑。 “八极剑,断江!” 汹涌的剑气如惊涛骇浪般涌向唐月,而唐月那同样极端凌厉的阴迷真气与迷踪剑气的融合体也涌向祁祁。 碰! 一声巨响,演武场仿佛都在摇晃。 狂猛的劲气扩散而开,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朝着相反的方向倒飞而出。 半空中,祁祁“噗呲”吐出一大股鲜血,胸前伤口绽裂,鲜血濡湿衣衫。 噗。 两道身影同时落地。 “结,结束了吗?” “没想到,这祁祁真有两下子啊。” 演武场一片死寂,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躺死不动。 某一刻,唐月缓缓从地上站起,望着那道也逐渐站起的白衣身影,冷冷一笑。 “你竟然会八极剑?巧了...” “我也会!” 一股极强的波动自她背后形成,剑刃横斩,凌厉的剑气排山倒海地涌去。 上官德音再也忍不住,飞身跃出。 而就在此时。 她看到场上的师弟嘴角微翘。 “你也有?但对不起?我的是...” “断江!” “圆满!” 碰! 汹涌的剑气涌向唐月,祁祁的衣衫疯狂激荡。 下一瞬,碰的一声巨响。 来自祁祁的八极剑气冲毁唐月的,在抵达她身前时,骤然消散。 唐月瘫倒下来。 面如死灰。 “我竟然...输了?!” 场中一片哗然。 第五十九章:合欢宗的到来 此战结束,祁祁名正言顺地代替唐月成为四月后武林大会的领队,唐月顺延至第二。 当时场上几乎聚集了宗门所有人,一时剑冢沸腾不已,祁祁的名号传遍了宗门。 祁祁本来就顶着“宗主师弟”这一头衔,眼下又击败了上官德音亲传大弟子唐月——剑冢年轻第一人,如今妥妥地成为了剑冢内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个江湖向来都是也只是敬重强者的,于是也无人会再拿“男弟子”这三字去弹劾祁祁。 ······ 一处山中木屋内。 “噗呲!”伴随胸膛一个抽搐,一大口鲜血从祁祁口中喷出。 他坐在榻上,上衣尽解,身后是盘腿而坐的上官德音。 “师弟!”眼见祁祁大喷血,上官德音忙运功,双手拍击在祁祁背上,渡她的玄寒真气到祁祁体内,止住他的伤势。 然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祁祁自是无法被她单单一口真气治愈,血兀自喷着。 “你怎么这么傻...”上官德音望着自己那被师弟鲜血染红的被褥、床单。 祁祁挤出一丝笑意,“现在,没人敢再...反对你啦...” “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说傻话?”上官德音颤声道。 “血...而已嘛...又不是没见过...吐两口...就好了嘛...”祁祁笑道,但因他面色惨白,笑意有些瘆人。 “若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上官德音哭声道。 “不会的,我身子硬着呢,”祁祁笑道,却是突然咳了起来。 “师弟!”上官德音惊道,一咬牙,解开了身上的衣衫,顿时一副裹着雪白肚兜的香艳胴.体显露出来。 她将身子贴到了祁祁背后,全身运功,大肆将真气灌输到祁祁体内。 “师姐!”祁祁惊声道。 脸颊微红的上官德音将手指竖在嘴唇前,“嘘...不要说话,专心疗伤。” 体内真气的明显提升,使得祁祁的伤势有了明显的缓解。一个时辰后,度过了危险的时期,平安无事了。 上官德音取来一株宗门栽种的仙莲花,碾碎了和着水给祁祁服下。 此花可加速人体内的气血运转,有助伤势的痊愈。 此花对于修士来说无比重要,是江湖上为数不多能够加速修炼的灵药。剑冢如今式微,仙莲花所剩无几,平日都是奖赏那些有功的弟子,但眼下师弟受伤,上官德音想也未想便摘了一株来用,而且仅是为了疗伤,若是被门内其他人知道了,定要好好数落她一番暴殄天物了。 “呼...好多了...”祁祁叹道。 上官德音这才穿上自己的罩衣,仔细查探了番师弟的伤势,确认无大碍后,才放心。 “师弟,白天你用的,是断江么?”上官德音问道。 “嗯,圆满了,”祁祁转过身来面相师姐。 “圆,圆满了?你今年多大?”上官德音问道。 “十八,再过两月就十九了,”祁祁说道。 “天哪!”上官德音捂嘴道,“十八岁的断江圆满,闻所未闻,师弟果真天赋异禀!” “师姐过奖了,”祁祁笑道,“说来我还要感谢师姐呢!” “哦?怎么说?” “若不是师姐那天给了我两剑,助我破开了那瓶颈,我还没法那么快到圆满。” 闻言,上官德音眼神先是明亮,旋即又黯淡下来,“对不起,师弟,师姐误伤了你。” 祁祁忙摆手,笑着转移话题,“那...师姐今年多大?” “我啊,三十六了,”上官德音笑道。 “倒真看不出来,像个二八女子呢,”祁祁笑道。 上官德音刮了下师弟的鼻子,“油嘴滑舌!” 祁祁讪笑。 “这几日你就在我这住下吧,其他事情我会打点的,等你伤好了再谈其他,”上官德音道。 “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我倒无所谓,但师姐你难免要遭人口舌的,宗内上下那么多只眼睛看着呢,”祁祁犹豫道。 “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你倒扭捏起来了?”上官德音没好气地道。 “那...好吧,”祁祁说。 于是接下来几日,祁祁就在上官德音的住处住下了,每日上官德音都会为他运功疗伤,他的伤势肉眼可见地好转着。 这天,伤好的祁祁见师姐屋前的景象实在有些单调,遂自作主张在木屋四周种满了蒲公英。 傍晚上官德音回来时,问道,“师弟这是作甚?” “看师姐这里太单调了,给你加点趣味,”祁祁笑道。 “伤才好没多久,这就迫不及待了?”上官德音没好气地道。 “已经好完了,练功都没问题,何况种个花而已。” 上官德音顿了顿,“我随你一起吧。” 祁祁笑笑。 于是,两人一起在这山中种起了蒲公英来。 做完这一切后,已是夜晚亥时了,此时,夜空上飘满了星星。 “好啦,种完了,去睡觉吧,”上官德音拍拍手道。 “额...”祁祁顿在原地。 “嗯?怎么了,师弟?”上官德音问道。 “师姐...如今我伤好了,就没必要再跟你睡一起了吧?”祁祁道。 “怎么?嫌弃起师姐来了?”上官德音瞪道。 祁祁忙摆手,“绝对没有!我只是...单纯为师姐的名声着想而已,师姐毕竟是个清白女子,这样不合适。” 上官德音捏起祁祁的耳朵,“我叫你睡你就睡!哪那么多废话?师傅不在了,如今我最大!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痛!师姐!痛!”祁祁求饶道。 上官德音将祁祁拎到屋里后,关上门,才松开他,“哼!” 上官德音解完衣衫,便钻进了被窝,见祁祁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怒道,“你还傻站在那干什么?!” 祁祁一咬牙,脱下衣衫也上了榻,只不过离师姐远远的,不敢有半分肌肤之亲。 上官德音对此也没有说什么,两人渐渐就这么睡下了。 窗外的浓浓夜色渐渐流进了屋子。 祁祁这时轻轻唤道,“师姐?师姐?” 上官德音应答得很快,显是一直也没睡,“怎么了?” “这么久了,你就没想过找一个好郎君嫁了么?”祁祁问。 “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嫁什么嫁?”紧接着意识到说错话了,又改口道,“除了师弟和师傅。” 祁祁不由一笑,“看来师姐对天下男子真是恨之入骨了。” “师弟,你呢?怎么没带个夫人回来?”上官德音道。 “.......” 听着另一边沉默了,上官德音自知问到了不该问的地方,马上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时辰不早了,睡吧!” ······ 之后的日子,祁祁在师姐的全力辅导下,修炼进步神速,不到一月八极剑第二式“劈山”就已入门。 师姐也常常动用宗门修炼资源为他铺路,如今对此也没人会阻拦。 这一天,宗门来了客人。 “上官德音,出来见客啦!”一群身着红色服饰的人施着轻功掠上剑冢的主峰,为首的一人喊道。 在他们到来没多久,身后便跟来了一群剑冢女弟子,“你们是何人?!竟敢打伤我们剑冢弟子,硬闯我宗!” 为首的红衣黑发男子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姑娘也真是的,打又打不过我,又总是喜欢这般说狠话,都是些死要面子的人啊,哈哈!” 闻言,他周围的人也是笑了起来。 “你!”女弟子气堵。 “放肆!”忽悠一声冷喝响起,一道白色倩影掠过半空,从大厅来到了平地上,正是上官德音。 “你们合欢宗的人来此作甚?!” “呵呵,许久未见,德音姑娘又变好看了呢,”男子调笑道。 铮! 白光闪过,一抹雪白剑锋已是抵在了男子身前,“若再满嘴淫.秽,我便在这杀了你!” 男子不退反进,将脖颈贴在了剑锋上,认那尖锐的剑锋没入他肉里,但却并不刺破流血。 “杀我?你舍得么?我可是跟你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唰! 男子话落,上官德音便前挺长剑,刺向男子。 然而在她动的同时,男子也开始往后退。这一进一退,便是抵消了。以致于即使上官德音的剑锋原本就抵在男子脖颈上,也未能伤及男子分毫。 一击未中,上官德音也不恋战,收剑退了回来。她知道,真跟男子打起来,自己就算能胜,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且眼下武林大会在即,宗门需要她坐镇,她不能意气用事。 “我就说嘛,你怎么舍得杀我呢?”男子笑着对上官德音贴了上来。 “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上官德音淡道。 “我今日来可是有事的,你怎么能就这么赶我走呢?”男子笑道。 “我剑冢与你合欢宗没什么好谈的,要谈,去跟那个人谈吧!”上官德音冷道。 男子笑道,“正是跟他谈过了,我才来找你的啊!” “嗯?”上官德音视线略微停留在了男子身上一瞬。 “虽然如今剑冢没落,每况愈下,但也不是没有挽救之法。只要德音姑娘肯答应与我双修,到时不仅我们合欢宗不再与剑冢作对,更会支持剑冢,而且德音姑娘也能通过与我的双修,让自己的修为迈进一个更高的层次,何乐而不为呢?” 闻言,上官德音的俏脸当即罩上一抹寒霜,“滚!免谈!” “别拒绝得那么快嘛,再想想嘛...”男子笑道。 “要我跟你们这些卑劣之人同流合污,休想!”上官德音斥道。 男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代替的是愤怒,“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装冰清玉洁呢?现在你上官德音就是一破鞋,江湖上只有我江申愿意要你!其他哪个对你不是避之不及?你真当还是以前呢?” 上官德音眼中隐隐噙着泪水,“你再说!我直接杀了你!” “你杀啊!你来啊!你不敢!”男子笑道,“杀了我,你剑冢还能活么?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从这江湖上除名了吧?” “你们合欢宗,不要欺人太甚!”上官德音道。 “若是欺人太甚,今日我就不会来这了。如今我给你机会,你不要,那么真当那天来临,你上官德音可别求我!”江申冷笑道。 “我上官德音就算是死,这辈子也绝无可能求你江申,求你合欢宗!”上官德音斥道。 “那就希望你不要真香吧,呵呵,”话落,带着一众合欢宗弟子,下山。 当合欢宗众人离去后,上官德音瘫坐在了地上,肩膀微微颤抖。 周围剑冢弟子见了,上前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一个个踌躇在原地。 这时,一只素白的手进入上官德音视野,她抬头一看,是满脸微笑也正看着自己的师弟。 “师弟,你...?” “师姐,放心吧,你不会去求那个人的。过去你一个人扛着这一切,今后...” “你有我。” “师弟...”上官德音咬着唇瓣,颤声道。 “师姐,或许我现在能力尚小,但我相信,今后的我,一定能为你撑起一片天的。” “嗯,我相信你!”上官德音像个小女孩般重重点头。 “那师姐,笑一个?哭了,就不好看了,”祁祁笑道。 闻言,上官德音挤出一丝笑意,只不过哭花了的脸,显得有些滑稽。 将师姐安抚好后,祁祁一个人来到主峰山崖边,望着远处山下那一群合欢宗的人。 嘴角... 渐渐泛起一抹寒意。 合欢宗么...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那双修之法硬,还是我手中剑气强。 第六十章:师姐的隐瞒 距离武林大会还剩四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祁祁都在玉女峰上练剑,修的是八极剑的第二式——开山。 这开山一式是在断江的原基础上玄妙改进而成,为竖斩。开山式的剑气不仅兼顾断江的爆炸性,更有自身独有的内劲。内劲能震荡对手的五脏六腑,扰乱其气血。在战斗中若能命中对手一剑,余下的战斗对手将战力大减。 厉害自是如此厉害,难修也是真的难修。 他自不久前入门后,这几日都未能有一丝一毫的长进。他估摸着即便苦修剩下的四月,武林大会来临时只怕都不能到达小成。 若不能到达小成,入门级的开山是不具备威力的。 愁也愁,但又无可奈何。 玉女峰是剑冢宗主上官德音的住处,祁祁入宗以来住的便是上官德音在这玉女峰上的木屋。 叹了口气,坐在悬崖边上,望着山下一片绿茫茫的景色,神思怅惘。 “刚夸下海口,现在便疲乏了,呵呵,真是苍天弄人啊...” “师弟,在想什么呢?” 忽有一道轻灵的嗓音从身旁响起,祁祁望去,是师姐。 “师姐,你怎么来了?” 上官德音在祁祁身旁坐下,把双腿伸到悬崖外,少女似的荡着。 “想来就来,需要这么多理由么?” “宗门事务繁忙,你挪得开身么?” 上官德音看向师弟,“都是些小事罢了,交给韩集他们去办了。” 祁祁笑道,“师姐甩手掌柜倒是当得蛮熟练!” 上官德音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天天这样啊?偶尔偷偷懒罢了。” 祁祁笑笑,把目光放回山下。 上官德音问,“你刚才愁眉苦脸地叹什么呢?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就是开山练不好。” “你现在到哪了?” 祁祁赧颜,“卡在入门。” “噗呲!”上官德音忽的一笑。 “怎么了?”祁祁转过头问。 “没什么,就觉得你的样子很好笑,”上官德音眉眼弯弯。 “有么?”祁祁打量着自己。 上官德音摸摸师弟的头,“你别不知足啦!多少人像你一样在十八岁的时候才刚习会几个普通剑法的大成呢,剑气的屁股都摸不着。你如今将顶尖剑法八极剑修到了第二式入门,比无数同龄人都厉害得多啦。” “可我要做的事很难,我的实力不够,”祁祁情绪低落。 上官德音将师弟的脸掰正,面向自己,笑道,“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么?现在又萎靡不振啦?” “师姐,六大宗的那些顶尖弟子都很强哎,我要不能再把实力精进一步,到时剑冢就要在江湖上除名了,你一点都不急的么?” “急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么?” “额...” 上官德音笑道,“好啦,其实我是胸有成竹。” “胸有成竹?怎么说?” “我能在武林大会前助你将开山修到小成,甚至...” 狡黠一笑,“大成!” “啊!”祁祁从地上站起,“你说什么?!” 上官德音嘟嘴道,“那么激动干嘛?快坐下!” 祁祁重新坐下,“师姐,这个玩笑不好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么?” “不然呢?你这话不管谁听去了都不信的吧?” 上官德音神情黯淡下来,“好难过啊,我的师弟竟然不相信我。” “师姐...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你要我怎么相信嘛?” 上官德音忽然笑道,“你待会就懂了!” 话落,揽住师弟的腰,飞身掠起,来到木屋后的一片林荫空地。 “师姐,你这是干嘛?” 上官德音并不回答,从师弟身后贴住他,双手抓住他手臂,“好了,练吧!” “师姐,我不懂...” “你待会就按照你的感悟施展开山,我会引导你,并将我对开山的感悟元气传输给你,这样你就能提前感悟到更多开山的元气,进步也就快了。” “这,可以么?” “试试不就懂了?” “那,好吧。” 微微运气,祁祁按照自己的感悟施展起开山来。因为师姐在身后若有若无、恰到好处的引导,他的剑法来得比以往更顺畅。 喝的一下,他一剑劈出。就在此时,忽有一股浓郁而陌生的元气朝他涌来,在他的心念控制下往前斩去。 碰! 竖形剑气飙射而出,在地上刮出一道裂痕,将不远处的一棵巨树劈成粉碎。 “天哪!”祁祁惊声道。 上官德音得意一笑,“怎样?厉害吧?” “师姐,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 “谢谢师姐!” “不客气!” “那这样,宗门的其他弟子岂不都能修成开山了?” “哪有那么容易?” “那——” 上官德音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前,“嘘...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我懂!” “继续练吧!” “嗯!” 就这样,在师姐的引导下,祁祁开山的修炼进步神速。一月后,他便来到小成了。 “师姐,怎么最近我发现在我出剑时你对我的引导似乎越来越小了?” 上官德音愣了一下,笑道,“笨蛋!因为你对开山的感悟也深了,所以我能起的作用也就小了。” “原来是这样,那总之,谢过师姐!” 上官德音摸摸师弟的头,“只要能帮你修成开山,我没关系的。” “师姐最好了,呵呵。” “继续修炼吧,现在才小成呢,我的目标可是大成!” “好!” 转眼,又是将近三月过去,距离长安武林大会的举行,也只剩五天了。 “八极剑——开山!” 一声大喝,林间陡然银黑光大涨,一道竖形的剑气席卷着落叶、尘土对着前方的一棵巨树涌去。 碰! 巨树化作齑粉,四散而开。 祁祁收剑,微微一笑,“三月前还是碎块,如今是齑粉了,大成的开山内劲,果然不同凡响!” “师弟真棒!”一旁的上官德音附和道。 祁祁看向师姐,“师姐,这四月来多亏了你,谢谢师姐!” 说着对师姐单膝跪地抱拳。 “不客——” 话未说完,上官德音一个踉跄。 祁祁立马反应过来,伸手将师姐抱住。 “师姐,你怎么了?” 一抹显而易见的苍白浮现在上官德音脸上。 上官德音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扶我去...休息,就好了。” 祁祁有些自责,“师姐,都怪我,这四月以来只顾着自己,没想到你,对不起。” “呵呵,说什么...傻话?”上官德音轻轻在师弟脸上一拍。 祁祁的自责更深了,抱住师姐飞身而起,将师姐带回木屋。 好在确实如师姐所说,只是有点累了,经过一个白天的打坐后,师姐也是恢复正常了。 看着师姐重新恢复红润的面颊,祁祁心里的大石才落下,“师姐,你快吓死我了。” “你就这么不禁吓么?”上官德音笑道。 “师姐,这种事,你就别开玩笑了。” “好了,差不多四月了,宗内应该堆了很多事要我处理呢,我先去了。” “师姐,你...没问题么?” 上官德音在师弟面前转了个圈,“我这不好好的么?” “那...好吧。” “那我先走啦!” 话落,一个飞跃,便消失在了玉女峰上。 望着师姐消失的方向,祁祁淡淡一笑,眼中涌起一抹幸福。 半个时辰后,他端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来到主峰大厅,想犒劳一下师姐。 走到厅门时。 “宗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祁祁一愣,脚步停下了,是韩集的声音。 “我怎样了?”是师姐的声音。 “你这样帮那祁祁修炼,你,你自己怎么办呢?” 祁祁身子一震,眼中浮起一抹不解。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师姐的声音有些冷漠的。 “唉...您是一宗之主,怎么能这般意气用事呢?您消耗自身所感悟的元气帮那祁祁修炼,等于是您不仅四月以来没有进步,反倒还退步了。如今我剑冢式微,四面受敌,无数江湖人士虎视眈眈,您这样,是对自己,也是对剑冢的不负责啊!” “放肆!” 哐啷! 厅外响起一道清脆声响,体内的上官德音、韩集两人一愣,来到外面,看到是祁祁。 “师弟,你..怎么来了?” “师姐,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上官德音沉默了。 祁祁惨然一笑,“我还真以为是有什么神方妙法呢,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你是在消耗自身修为助我修炼,可怜我还一直沾沾自喜。” 上官德音向前一步,“师弟,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师姐,你好傻...”祁祁看着师姐的眼睛。 上官德音眼神明亮,“我不傻,只要是为了你,我觉得值得。” “师姐...”祁祁眼光闪烁。 上官德音将师弟搂进怀里,轻轻摩挲师弟的头发,像个母亲般。 韩集在旁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一拂袖,飞身离去。 许久,祁祁从师姐怀中抬起头来,“师姐,那这件事...” “不过是失去了一点感悟的元气而已,再修炼回来就好了呀,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那韩集说...” “他危言耸听罢了,你别真的就信了呀。况且如今我真正仰仗的又不是剑气。” 祁祁一惊,“那是——” “嘘...”上官德音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对师弟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机不可泄露。” 祁祁一笑,“哈哈,我懂!” 上官德音看了眼师弟身后倒翻的饭菜,“真可惜呢,不能吃师弟做的饭了。” “这有什么?我再给你做!” “好啊!” “嘻嘻。” 一姐一弟,飞身掠起,消失在夜空中,天上,月亮正圆。 第六十一章:大会开始 翌日清晨,剑冢主峰上,众人集结。 一袭白衣的上官德音站于厅门前,左右是宗门位高权重的长老、执事。 厅前青石板地修成的过道上,上百宗门弟子林立。 为首的是一袭白衣的祁祁,左边是前几日战败的红衣唐月,右边是韩集亲传大弟子顾芸,在祁祁来前,是公认年轻一辈第二人。身后是另外七名参比者。再往后是上百名普通弟子,此次前往武林大会更多的是为观摩学习。 上官德音道,“即刻我们动身前往长安,参加武林大会。此次参比由我师弟祁祁领首。如今我剑冢已连拿两次末尾,这次必争上游,守住我剑冢大基!” “是,宗主!”众弟子大喝。 上官德音看了师弟一眼,“出发!” 一众剑冢长老、弟子,浩浩汤汤下山。 ······ 长安在几个朝代前就已是皇城,发展至今,聚天下豪杰,繁荣昌盛。疆域、人口,皆位于大唐之首。尤其是近期江湖瞩目的武林大会即将举行,城中更是人满为患。 上官德音、祁祁等人在城中客栈住下,因为人多,分成三批要了三家大客栈。 明日武林大会正式举行,这夜。 碰碰。 因为弟子之首的尊贵身份,祁祁独住一屋。这时,有人敲门。 “是何人啊?” “师弟,是我。”是师姐好听的声音。 祁祁起身开门,将师姐迎了进来,“这么晚了,师姐还不睡么?” 上官德音在茶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对这武林大会和六大宗知之甚少,我得给你普及一下。” 祁祁将门合上,坐到师姐对面,“那就有劳师姐了。” “武林大会由七大宗派出宗内最出色的十名弟子,以及七大派外各门派比武推选出来的十名,一共八十名,抽签对决,一方投降或无再战之力视为败,直到决出前七优胜者。” “七大宗外的不足为惧,稍加小心即可,棘手的是七大宗的弟子,绝无弱旅。七大宗分别为剑冢、合欢宗、琴宗、毒谷、拳门、玄教、刀派。” “合欢宗擅长合欢双修,凭此功法,真气比常人浑厚、诡异,所使兵器五花八门。” “琴宗,顾名思义,擅长使琴,能以音律化形而伤人,或借音律惑人,扰乱心智。诡谲多端。” “毒谷亦如此,擅长使毒,宗下弟子修各类毒经,真气夹杂毒性,中之即伤,一般不用武器。” “拳门擅长近身搏斗,弟子多半肉身强横,拳法刚猛。” “玄教是与合欢宗一样厉害的存在,宗下弟子修九玄经,体内蕴含玄真气,威力强猛,是真气中以刚猛闻名的存在。” “刀派擅刀,刀法多变。” 上官德音看着师弟的眼睛,“师弟,你最需留意的是合欢宗、玄教、琴宗,前两者内力浑厚,后第三者诡变多端,棘手难缠。这三宗弟子霸占了近五年来的前二十名的绝大多数位置。若不是给宗派排名时是按照各宗排名最前的一名弟子,否则我剑冢实际上要排到二十开外去了。” “看来这六大宗,尤其这三宗,这些年来确实有些强盛啊...” “师弟,这客栈的房间里有不少散记,其中某些记录了许多有关七大宗的事迹,今夜你可以好好看看,重点不多,一个时辰应该够了。” 祁祁点点头,“嗯,师姐,我会的。” 上官德音握住师弟的手,“师弟,这次武林大会,就拜托你了。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是...真的拜托了。” 祁祁握紧师姐的手,“师姐,不必你说,我也会全力以赴的。你和师傅对我恩重如山,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上官德音眼眸莹莹,咬着唇瓣,“师弟...” 祁祁笑笑。 “不过...”上官德音顿了顿,“若是真的很勉强,放弃也没事,毕竟如今我剑冢式微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你不受伤就好。” “师姐!”祁祁语气重了一分,“别说这种傻话,事关宗门存亡,我是不会放弃的。如果他们真的很强,我就算抽筋剥皮,也定会战到最后一刻的!” “师弟...”眼眸隐有晶莹。 “好了,师姐,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吧,我也正好趁这段时间了解了解六大宗。明日的武林大会,我们剑冢可不能失去了你这位定心骨啊!” 上官德音点点头,“嗯。” 待师姐离去后,祁祁从房内的书架上拿来几本散记,翻阅起七大宗的事迹。 夜渐渐深了,祁祁的眼光越来越凝练... ······ 翌日,天未亮,长安中心演武场人山人海,人流犹在往这里聚涌。 青石板筑成的演武场有方圆近七十丈,宛若一个巨大的圆盘。高一丈。 附近的酒楼客栈都有人探出头来观望。 某一刻,一批百数不止的红衣人马涌进场内。路人纷纷让路,目露畏惧。 演武场上的主持人喊道,“合欢宗到!” “这就是合欢宗么?不愧为如今江湖七大派之首啊,果真气势不凡。” “他们修的合欢经倒是有趣,与人行房便可使功力大增,若我也能习得此法,日后天天混青楼,将来也能成江湖高手。” “你可想得美吧!据我所知,那双修之法可是有着许多弯弯绕绕,若你捉摸不透,反倒被人女子吸去阳元都是有可能的!” “哈哈!” “而且合欢宗贵为江湖第一大宗,弟子门槛极高,就你这,我看不行!” 不久,就是一批多穿素白衣服的人马到来。 主持人喊,“琴宗到!” “这琴宗弟子当真人人气度不凡啊,飘然若仙,好看好看!” “他们每个人都弹得一手好琴,若能与其中一女子结为夫妻,日后生活岂不快哉?” “唉!快看!那个女子长得好生俏丽!” 一个路人指着不远处琴宗队伍里的一位粉裙女子道。 那女子一袭粉裙,身段窈窕,三千青丝垂到腰间,眉目如画,莲步轻移,淡雅如一朵白莲。 “琴宗不愧为琴宗啊,宗下弟子果真个个容貌惊人!” “行了!口水别掉地上了!” “嘿嘿。” 琴宗弟子与合欢宗弟子紧挨着,许多合欢宗弟子,不管男女,皆对琴宗弟子露出轻佻的目光,说着轻佻的话。琴宗弟子本是怒目而视,但在自家长老执事勒令下,熟视无睹,缄口不言。 未几,又有一批黑色队伍来到场内。 “玄教到!” 玄教多为男弟子,个个面容俊毅,气势威猛,震得路人退避三尺。 后面刀派、拳门、毒谷三宗陆续到来,汇集在演武场附近。 “嗯?剑冢还没到么?”主持人挑眉道。 “哈哈,年年拿第七,哪还有脸来?!”一位直爽的拳门弟子笑道。 合欢宗一位女弟子笑道,“剑冢明知此次前来必将颜面尽失,索性不来,倒是颇为睿智,可赞可赞!” 闻言,合欢宗、刀派、拳门三宗弟子尽皆大笑,玄教、毒谷、琴宗三宗弟子面色淡漠。 等了片刻,见剑冢仍是未来,主持人道,“既然剑冢不来,那便——” “剑冢到!” 忽有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众人微愣,将视线转去,只见南街一队白色人马浩浩汤汤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段高挑的白衣女子,方才那喊便是她所发。 上官德音面色淡漠,嘴唇微抿,行走间发丝微微荡动,有种鲜活的感觉。 那拳门弟子笑道,“哈!剑冢来了!我还以为不来了!” 哧啦! 空气隐隐发出摩擦的声响,那是上官德音陡然将目光射向那拳门弟子。 拳门弟子虎躯一震,猛退一步,这一退,便撞到了旁边的同门。 他宗弟子笑出声来。 上官德音悠悠收回目光。 主持人道,“既然剑冢来了,那我便讲了。” “今年武林大会还是老规矩。去年合欢宗、玄教、琴宗分列前三,剑冢末尾。如今剑冢连续两年居末,这一次若仍是如此,按照七大派和天机阁八宗老祖几百年前定下的规矩,剑冢将被七大派除名!” 剑冢多数弟子略微骚动起来。 “若七宗无话需说,那便派参比弟子上来抽签吧。” 七宗弟子以及十名外编弟子上台抽签。 “啊!” 陡然间琴宗队伍内响起一道惊声。 周围弟子看去,最近的一名男弟子问道,“玄鸟师妹,怎么了?” 望着场上的那道白色身影,粉裙女子摇摇头,“没,没什么。” 男弟子笑道,“师妹你是首次参加武林大会,不适应很正常,习惯便好。不过你也不必太过羡慕他们,按你的天赋,刚入宗便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用不了几年,你也能在这武林大会上一展风采的!” 周围其他男弟子也点点头。 “谢师兄,”粉裙女子话锋对着男弟子,目光却望着台上的那道白衣身影。 未几,八十名参比弟子抽签完毕,退下场来。 主持人道,“签已抽完,那便开始了。” 第六十二章:初显锋芒 祁祁下场后,上官德音轻轻唤了声,“师弟。” 祁祁看着师姐,“师姐。” 第一场对决双方分别是一名刀派弟子和一名编外弟子。 那编外弟子修的是普通功法,真气倒也雄厚,使剑。但毕竟非顶尖门派享有顶尖修炼资源的弟子,在刀派弟子一番炉火纯青的狂砍之下败下阵来,悻悻下场。 拿下这场比试的时候,那刀派弟子挑衅地看了眼剑冢之人。 主持人道,“第一场比试,郭浩胜!” 观众一阵欢呼。 第二场比试是剑冢的弟子顾芸,实力仅在祁祁、唐月之下。另一名是玄教的一位女弟子。 看着顾芸,玄教女弟子淡淡道,“剑冢的人么...” 顾芸眼目微垂,缓缓拉开剑架。 “呵!受死!”一声冷喝,玄教女弟子暴掠而出,使的双刀。刀型小巧,刀刃圆润。 顾芸眼神微凝,迎了上去。 两人交手在一起,一时铿锵不断。 玄教女弟子攻势迅猛,双刀在她的运用下眼花缭乱,频繁地对顾芸的头、脖、胸等要害部位斩去。 顾芸虽在敏捷上略逊玄教女弟子一筹,但速度并不输,靠着稳固的剑架,将玄教女弟子的攻势尽数接了下来。偶尔能在其身上印上一掌。略占上风。 那郭浩喊道,“喂!你们玄教最厉害的不是九玄经吗?!快使出来啊!太狼狈了吧?” “不用你管!”玄教女弟子斥道,双刀对着顾芸联斩而下。 铿! 碰! 顾芸一剑横在头顶,挡下双刀,膝盖猛击在玄教女弟子腹部。玄教女弟子一声闷哼,跌退十数步,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你打不过我,”顾芸这时开口了。 “呵!还没到呢!”说着,玄教女弟子一声大喝,陡然爆发出极强的气势,周身隐隐缭绕着淡淡的黑息,眼线变得深邃起来。 “哈!终于用九玄经啦!”郭浩笑道。 顾芸眼目微眯,缓缓捏紧了剑柄。 “飒!”一阵破风声响起,玄教女弟子暴掠而来,缭绕淡淡黑息的双刀对着顾芸猛斩而下。 铿! 顾芸出剑格挡,刀剑相碰,摩擦出刺目火星。 “飒啊!”一声娇喝,强大的气势爆发,玄教女弟子直接破开顾芸格挡,刺啦一声,双刀在顾芸胸上撕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嗯?!”剑冢众人微惊。 顾芸跌退数步,面色略显苍白。陡然一阵破风声袭来,是玄教女弟子再度双刀斩来。 “喝啊!”顾芸大喝,提剑格挡。刀剑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玄教女弟子再度斩出数刀。铿铿铿铿铿!一连五道声响,短瞬之间两女交手多次。顾芸将玄教女弟子的攻击尽皆挡下,但谁都看得出她并不好受。 “败吧!”玄教女弟子手臂青筋毕露,气势极强的一次联斩对着顾芸斩下。 “喝啊!”顾芸凝聚全力格挡。 铿! 一道清脆嘹亮的声响爆发而起,劲气四散。顾芸鞋底摩擦青石板地拖出好几丈的距离,靠着剑锋撑着地面,才勉强站立。 “不是说我败了么?现在呢?”玄教女弟子淡淡道。 “哼嗯~”顾芸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玄教女弟子斥道。 顾芸缓缓将目光转向玄教女弟子,这时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丝迷幻的味道。 “嗯?!”玄教女弟子惊疑出声,紧接着便见到远处的顾芸忽然踩着变化多端的步伐向她靠来。那步伐看似缓慢,却眨眼间欺身而近。 “迷踪剑!”一声娇喝,顾芸手中的长剑倏尔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玄教女弟子。 玄教女弟子赶忙防守,然而那雪白的剑锋眨眼间便来到她的眼前。 唰! 风势骤然消散,天地一寂。只见一抹雪白剑锋停在玄教女弟子眼前,离她眼睛堪堪只剩不过一寸。 “顾芸,胜!”这时,主持人的声音悄然响起。 顾芸收剑入鞘,“承让!” 待她下场后,玄教女弟子仍愣在原地,背部的衣衫已是被冷汗浸湿。 “好啊!精彩!” 台下一阵欢呼。 顾芸回到队伍,对为首的宗主抱拳道,“宗主。” 上官德音手轻轻搭在顾芸肩膀上,“比得不错,快归队休息吧。” “是,宗主!” 入队前,看了一眼站在宗主身后的祁祁,随后收回目光。 祁祁对她淡淡一笑。 陆续又进行了十几场比试。合欢宗、玄教、琴宗上场的弟子几乎全都胜了。这时,也终于轮到了祁祁。 “这一场比试,剑冢祁祁,对阵刀派薛峰。” “吓?!”此声一落,人群一阵哗然。 “这剑冢祁祁又是何方神圣啊?怎么之前一直没听说过啊?是剑冢秘密培养的弟子么?” “看他那站位,似乎身份还颇为尊贵,倒真像是剑冢秘密培养的。” “呵呵,那又如何?以如今剑冢的底蕴,能培养出个什么弟子?对上江湖上有名的刀派亲传大弟子薛峰,九死一生。” “剑冢自求多福吧。免得薛峰将这祁祁打得太惨,让他们颜面扫地。” “呵呵。那倒不大可能。以刀派的行事作风,遇上软柿子,也会狠狠地捏的。” 还未开打,六宗弟子与路人就给剑冢下了死状。 祁祁走上台去,经过师姐身边的时候,师姐叫住了他。 上官德音将手搭在师弟的腕上,“师弟,小心。这薛峰很强。” 祁祁点点头,“嗯,师姐,我会的。” 唰! 忽有一道破风声响起,一道棕色身影从人群中掠到台上,正是一身棕色背心赤着膀子的刀派弟子薛峰。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祁祁的身上,嘴角微翘。 “剑冢弟子都是这般胆小么?上场也这么慢吞吞的。” 祁祁走上台来,对主持人一抱拳,看向薛峰,“请教。” “嘁!”薛峰一挑眉。 “比试,开始!” 在主持人下令时,祁祁就掠了出去。车轮战,若想拿到前七,至少也要四场战斗。每一场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到后面力竭,只有一败。 望着眼前祁祁冲来,薛峰嘴角微翘,陡然却是目光一惊。那是半途中祁祁陡然将速度拔升到极致,犹如风驰电掣,转瞬间来到他的身前。 铮! 一声剑鸣,龙旂出鞘,银黑色的剑光一闪,祁祁手握龙旂对着薛峰直刺而去,破风声不绝于耳。 薛峰根本没想到祁祁能有此速度,匆忙抵挡。铿的一声,龙旂碰击在他横在身前的刀面上,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刀面上传荡而来,身体被震得跌退不已。 “吓?!” 满堂哗然。 “这剑冢的祁祁到底什么来路?竟然把薛峰压制了?” “他的剑好快!” “剑冢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了?匪夷所思也!” 薛峰稳住身形,抬头看向前方的祁祁,一脸骇然,旋即冷笑出声,“有点意思,我还以为是软柿子呢。” 祁祁淡漠地看着他,目光陡然一凛,再度掠了出去。 银黑色的剑光大涨,遮天蔽日,此间天地都略微黯淡下来。祁祁再度一剑斩向薛峰,劲风凌厉。 这次薛峰有所防备,不像方才那般狼狈,前踏一步挥刀砍出。 铿! 一道清脆的金戈交击声响起,劲气震荡,吹起祁祁、薛峰的衣衫。祁祁身形微震,薛峰却是跌退了数步。 “哈!有点意思!看招!”薛峰大笑,陡然甩.刀砍向祁祁。这一次,他的出刀有所不同,看着很乱,却乱中有序。长刀划破空气,夹杂别样的气势。 祁祁向后一撤步,避开一刀,紧接着又是一刀斩来。 眉目微挑,继续闪躲,偶尔出剑格挡,只觉薛峰刀法凌厉,力量巨大。 “是乱劈刀法!”在场有人认了出来。 “这乱劈刀法迅猛凌厉,极难修炼,看来这薛峰已将其修成大成了啊!” “这剑冢的什么祁祁当真有两下子,竟将薛峰的乱劈刀法都给逼了出来。” “不曾想一年而已,剑冢竟突然多了这么个人出来。若真是秘密培养,那前两年他们也真的是忍得住。” 在众人交谈间,台上的两人已交手了不下二十次。薛峰的乱劈刀法虽凌厉,但一波攻势下来却是未能伤及祁祁分毫。反观祁祁,看似在薛峰的刀法下如同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却始终稳于江面,不曾倾覆。 “我必须承认你的确有两下子,但到此结束了!”一声大喝,薛峰周身陡然爆出极强的气势,一股灼热的烈气散发开来。 “烈阳真经!”喝声间,携着炽烈气息的长刀斩向祁祁,所过之处留下淡淡的焚烧痕迹。 “翔鸟步!”眼看烈刀即将斩到祁祁,众人屏住呼吸,陡然祁祁却诡异地出现于薛峰身后。 唰! 烈刀斩至青石板地,落了空。 “吓?!”薛峰骇然,旋即“碰”的一声,那是他身后的祁祁一掌印在他背上。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向前跌飞而去,摔在了场地边缘。 唰! 不待起身,一抹银黑色的心悸剑锋抵在他脖颈前。 执剑的祁祁淡淡道,“你输了。” 全场哗然! 第六十三章:巅峰对决 “薛峰,竟然...输了?”望着那台上倒在地上一脸不甘的薛峰,一人愣愣道。 “这祁祁剑法果真了得,几乎将薛峰完全压制了下来。” 祁祁收剑入鞘,“承让”,走下台来。 琴宗队伍中,一名粉裙女子身子微颤着。 旁边的男弟子笑道,“师妹,那剑冢的祁祁赢了,你这么高兴么?” 女子道,“赢得漂亮,为何不高兴?” 男弟子一笑,“呵呵,师妹有所不知,这剑冢在大会上连续两年居末,早已是过街老鼠,人人鄙夷,不值得为他们高兴。” “为何成绩不好就要鄙夷呢?” “那剑冢十年前还是江湖第一大派,门下弟子嚣张跋扈,没少在武林大会上嘲讽我们,我们不过是将之原数奉还罢了。” “竟是如此么?可冤冤相报何时了?” “只要江湖还在,恩怨就不会断,师妹不必过于忧心于此,只要自己的功夫硬了,江湖还不是任你闯荡?” “嗯,”女子点点头。 祁祁回到队伍前,看着师姐,微微一笑,“师姐。” “师弟,如何?”上官德音也一笑。 “很好。” “嗯,”上官德音点点头,“快归队稍作调整吧,也许很快又轮到你。” “好,”祁祁点点头。 以强悍之姿击败薛峰,剑冢等人无不对祁祁刮目相看。那些此前还因为祁祁未曾与他们战过便不承认祁祁的人也都服服帖帖。见祁祁走过,都恭敬地抱拳说“大师兄”。旋即有人打趣道,“叫什么大师兄?宗主的师弟,自然要叫师叔!师叔好!” 众人嘿嘿一笑,跟着附和道,“师叔好!” 祁祁笑道,“我不喜欢这样,你们还是叫我名字吧。” “那怎么行?至少也得称你一声‘大师兄’。” 祁祁一笑,点点头。 未几,第一轮余下的对决也都比完。八十进四十,那十位由江湖众多一流门派推选出来的弟子淘汰了八位。他们虽是一流门派中的翘楚,但与这些顶尖门派的弟子比起来,还是要逊上一筹。剩下的三十八个席位便都被七宗弟子占据。 其中合欢宗、玄教、琴宗分别有八、七、六位弟子晋级,毒谷、刀派、拳门、剑冢分别有五、五、四、三位。 剑冢晋级的是祁祁、唐月、顾芸。 前两年剑冢只有一名弟子晋级第二轮,对此六大宗没少讥嘲剑冢,如今剑冢已有三位,未比剑冢好到哪去最喜欢嘲讽的刀派、拳门便缄口不言。但仍是如日中天的合欢宗的弟子却迫不及待了。 “哟哟!今年剑冢还不错嘛!竟然有三人晋级了。” “看来韬光养晦一年,确实蛮有长进的嘛!” 剑冢弟子微怒,但在上官德音有意散发的冰冷气息下,默不作声。 前排的祁祁回头看向众同门道,“我会替你们教训他。” 一句话,众人对他投来感激的眼神。 四十位晋级者抽好签,对决开始。 经过一轮的筛选,这一轮的质量明显好上许多。在第八场对决,剑冢唐月迎来了她第二位对手——合欢宗男弟子,林墨。 “这林墨可是合欢宗大长老座下首徒啊,实力在他们此次武林大会参比弟子中位居第二,这剑冢的唐月,恐怕要折戟在这一轮了啊。” 林墨笑道,“唐月姑娘,你生得这般俊俏,一袭红衣将你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我倒有些不忍心伤你了。” 唐月一笑,“那你不妨直接认输,这样就不会伤到我啦。” 林墨笑容旺盛起来,“呵呵,唐月姑娘倒是有趣,不知是否有兴趣做我女友呢?你我双修,相辅相成,在这江湖年轻一辈中登顶也不无可能。” 唐月轻拢发丝,“那就没有兴趣了呢。” “呵呵...”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后,林墨眼神陡然冷冽下来,“那便死吧!” 话落,一袭红衣的他暴射而出,身形几乎擦着地面。 同是一袭红衣的唐月也掠出,白光一闪,雪白剑锋对着林墨刺去。 铿! 嘹亮一响,那是林墨手中铁扇荡开唐月剑锋,另一掌向唐月胸脯印去。 “哼!”唐月抬肘相碰,挡住林墨一掌,旋即收剑,想以剑刃割裂林墨肋部。 “呵!”林墨轻笑一声,腰微扭,使剑刃擦过,铁扇一斩。唐月不及防守,胸前衣物裂开,未及肌肤。 轻瞥唐月胸里那一抹旖旎,林墨微笑,“月儿姑娘倒是好身材。” “去死!淫.棍!”唐月大怒,提剑刺去。乱了分寸的她数刺不得,反被林墨在身上又添两伤。 剑冢一弟子道,“唐月师姐心乱了啊...” 周围弟子也忧心忡忡。 某一刻,一刺又不得,唐月拉开身位,施展迷踪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攻向林墨。 “扇花...开!”一声大喝,林墨在唐月近身之时一扫铁扇,一连“噗呲”两声,唐月跌退数步,身上多了两道狭长血痕。 唐月一咬银牙,手中蓄力,“八极剑...” 唰! 不等她出剑,林墨瞬间而至,铁扇一扫,再度重创她。 唐月闷哼一声倒地,林墨面上发狠,扣住唐月脖颈摁至地面,碰的一声,唐月后脑重重碰击在青石板地上。 “师姐!”一众剑冢弟子惊声。 “我,认...” 啪! 唐月未能说完,林墨一掌扇在她脸上。白皙脸上顿时现出猩红掌印。 “够了!”上官德音冷喝。 林墨扫了一眼上官德音,一掌再度扇下。 铮! 天地间突响一道嘹亮剑鸣,白光一闪,遮天蔽日,待众人回神时,林墨倒地。 在上官德音示意下,两名剑冢弟子上台将师姐唐月扶回。 合欢宗队伍为首的男子道,“上官德音,你这样,不太好吧?” 上官德音淡道,“你可以放任你弟子杀了我弟子,但我也会杀了他。” “呵呵,好大的口气,剑冢如今式微,到底谁给你的底气?是你的那个叫做祁祁什么的姘头么?” “阮玄天,如果你讨厌你的嘴,我不介意替你斩烂。” “呵呵,那你倒是来啊...” “师姐...”这时,祁祁淡淡出声。 闻言,上官德音遂不再说。 “此战,合欢宗林墨胜!” 路人窃窃私语,“这合欢宗林墨当真下得去手,竟辣手摧花。” “强如此,竟才在他们宗内排名第二,真不知第一的刑天又是怎样。” “刚才对手太弱,刑天未显山露水,后面会有机会的。” 好巧不巧。 “这一场,合欢宗刑天,对阵剑冢祁祁!” 众人大惊,表情精彩起来。 “真是一语成谶,我这开了光的嘴倒应该去赌石。” 场上,祁祁、刑天对立。 刑天淡道,“刚才林墨师弟下手轻了,待会,我会把你打成残废。” 祁祁冷笑,“这句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找死!”刑天暴射而出,使墨黑宽剑,剑光一闪,对祁祁斩来。 祁祁一声沉喝,龙旂出鞘,厮打一起。 铿铿铿铿... 交响不断,弹指间两人交手不下二十次。 “天哪,这剑冢祁祁竟能与刑天分庭抗礼!” “素闻刑天剑法凌厉,不曾想这祁祁也是不遑多让。” 铿的一声,那是刑天一剑将祁祁斩退,“有点意思...”话落,陡然爆出一股浑厚的气势。 “合欢经!”一声大喝,黑剑缭绕淡淡寒气直刺祁祁。 真气贯涌下,刑天速度大增。这一剑祁祁未能及时防御。只听哧啦一声,胸前绽出一道巨大口子,鲜血迸溅。 “师弟!”上官德音惊呼。 一众剑冢弟子攥紧手臂。 “哈哈!不过如此!”谈笑间,刑天再度一剑斩来。 “翔鸟步!”一阵疾风闪过,祁祁陡然出现在刑天身后。 “嗯?!”刑天惊疑一声。 哧啦! 一剑斩出,祁祁在刑天肋部撕出一道极长口子。 “啊啊!”刑天吃痛不已,“我要你死!”话落,陡然间周遭空气动荡,刑天一剑刺出,裹挟着一股极强的波动涌来。 祁祁早已蓄力,微按剑柄,“八极剑...断江!” 一声沉喝,龙旂斩出,画出圆弧,滔天剑气排山倒海袭去。 碰! 天地间一声巨响,劲气扩散,路人不得不退避三尺。当众人看清场内时,皆是一惊。祁祁、刑天相隔数丈,单膝跪地,剑撑地面。 “我不得不承认你有两下子,但是...到此结束了!” 话音落下,一股极寒的气息自刑天体内散发而出,周遭青石板地结冰。 “九寒...剑法!” 一声大喝,刑天一剑斩出,浓烈的冰寒剑气融合着合欢经的绝阴之气对祁祁席卷而来,周遭空气剧烈动荡,空间微微扭曲。 就在此时,祁祁缓缓一笑。 “八极剑——” “开山!” 话音落下,银黑色的剑光大涨,滔天剑气摧枯拉朽席卷而去,霸道中的霸道。 碰! 下一瞬,只听天地一声巨响,大地如在震颤。凌厉的气浪席卷而开,周遭灰尘弥漫,武功不佳之人直接被余波冲飞。七宗弟子皆不好受。 当风波平息后,众人见到,演武场上,一袭白衣的剑冢祁祁单膝跪地,面色苍白。而那一袭黑衫的合欢宗刑天,一动不动... 瘫倒在地。 空气沉默了良久,主持人才道,“此战,剑冢祁祁胜,合欢宗,刑天...败!” 说这话的时候,“败”一字像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全场仍是死寂,没有像之前一样鼓掌欢呼。那可是刑天啊!如今大唐江湖年轻一辈第一人,竟然...败了? 忽有一道破风声响起,那是上官德音飞身掠至台上,扶起师弟带回队伍。 遥遥地,合欢宗阮玄天的声音传来,“上官德音,你们剑冢...不给个解释么?” 上官德音将师弟交给韩集照看,看向阮玄天,“需要解释什么?” 在阮玄天示意下,几个合欢宗弟子上前将大师兄刑天带回,“你的姘头将我宗弟子伤成这样,不打算给个说法么?” “呵!”上官德音冷笑一声,“方才林墨重伤唐月时怎么不见你出来伸张正义?” 阮玄天眼光逐渐冷冽下来,周身空气渐渐结冰,“如果你想逞口舌之快,我不介意今天就在这里直接将你剑冢从江湖上抹除!别忘了天机阁高手榜上你只不过排第七,而我在第五。” 上官德音轻笑一声,“是么?那你试试?” “贱人,找死!——” “够了!”突然玄教为首的中年男子喝道,“今天七宗齐聚,不是只有你们合欢宗、剑冢,有什么私事私下里解决,不要在这占用其他五宗时间!” 这中年男子为玄教大堂主赵邪,高手榜上排名第四。见他开口,阮玄天只得将怒气缓缓按下,“贱人,日后你别求我!” 上官德音冷道,“若有机会,我会亲手撕烂你的嘴!” “哼!”阮玄天不屑。 上官德音不再跟他废话,将师弟带到队伍中间,命众弟子护在四周。给师弟服下一颗护心丹,有助稳定伤势,运功给师弟疗伤。 接下来的第十七场战斗是剑冢的顾芸对阵编外弟子之首。此战顾芸胜,但胜得很艰难。底牌尽出,几乎丧失再战之力。下面的第三场十有八九会被淘汰。而唐月已经淘汰,那么剑冢的重担,便落在了也受伤不轻的祁祁身上。 至少还要赢两场,他才能进前五,剑冢才能避免连续三年居末。但第二轮结束后,只剩下二十名选手。这二十名经过两轮筛选的选手,绝无弱旅。祁祁以重伤之体,想赢一场都难,遑论两场了。除非上苍眷顾,排在前十有同宗弟子重复。但剑冢如今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根本赌不起。 剑冢弟子对此心如明镜,一个个便都忧心忡忡起来,心中默念:祁祁师兄,加油啊... 未几,第二轮剩下的几场比试结束。一众晋级弟子上台抽签。 望着场上那道略如弱柳扶风的白衣身影,琴宗队伍内的那名粉裙女子问身旁师兄道,“师兄,你觉得那剑冢的...祁祁,还能再战么?” 男弟子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中了刑天一剑,加上与刑天一战消耗巨大,接下来任何一个都能将他击败。” “这么,严重么...” 男弟子笑道,“师妹为何会用严重来形容呢?那剑冢与我们琴宗又无瓜葛,那祁祁更是如此,所以输了便输了,我们有何可为他们担心的?” “我...”话到口中,被女子生生咽了回去,摇摇头,“没什么,我也就是瞎操心罢了。” “师妹好好观摩吧,接下来的比试会更加精彩,对你今后修炼也有裨益。” “嗯,谢师兄。” 见师弟下台,上官德音问道,“师弟,还好么?” 祁祁点点头,“多亏师姐的护心丹和为我运功疗伤,已无大碍。” 上官德音蹙眉道,“怎么可能无大碍?你千万不要逞强,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记得,但是...我会战到力竭的那一刻,我在,剑冢便在。” “师弟...”上官德音捂嘴道,眼眸莹莹。 祁祁犹豫片刻,手在师姐肩上拍了拍,咳了咳,站回师姐身后。 第三轮,二十进十,一共十场比赛。在第一场,剑冢的顾芸便被叫到。对阵的是拳门大弟子,没有悬念地,输了。 只剩祁祁一条独木桥。 剑冢的士气更低落了。 第六十四章:惑心淫术 第三场时,“剑冢祁祁,对阵刀派吕良!” 所有剑冢弟子身子一震,目光不由望向前排的祁祁师兄。 “咳咳...”祁祁给了后排诸弟子一个放心的眼神,上了台。 台上,祁祁、吕良相对而立。 吕良道,“你是个可敬的对手,我敬重你。但你眼下重伤如此,认输吧,我不想伤你。” 祁祁咳了咳,“谢谢,但是,我不。” “那么,多有得罪了。” 这时,主持人道,“对决,开始!” 话音落下,祁祁、吕良几乎同时掠出。台下众人皆惊。 “这剑冢的祁祁是不要命了么?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这么打?” “他确实很强,让我惊为天人。但必须要说的是,他现在并非全盛时期,对上吕良,是绝无胜算的。” “此战若他这般逞强,只怕会损坏自己的根基底子啊...” 唰的一声,祁祁闪至吕良身前,他的速度显然更快些,龙旂出鞘,剑光一闪,一剑便势如破竹地对着吕良斩去。 “喝啊!”吕良提刀格挡。铿的一声嘹亮清脆,在场武功底子弱一点的人不得不捂住耳朵,否则耳膜恐怕都要被震裂。 哧啦! 众人见到吕良鞋底摩擦地面暴退六七丈。 唰的一声,祁祁陡然鬼魅般出现在吕良身后,一肘轰出,将吕良击飞八九丈,而连续两次全力一击,让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了,然就在此时... “八极剑——” “断江!” 一声低喝,空气陡然剧烈动荡起来,龙旂一扫,凌厉而灼热的剑气对着吕良暴涌而去,所过之处空气扫荡,空间扭曲。 碰! 几乎瞬间,一声巨响,演武场宛在摇晃,半空中一道黑色身影跌飞而出,落到了场外。 而祁祁也是一阵剧烈咳嗽,单膝跪下了地,面色苍白到了极点。 这连续三次全力一击,对他消耗巨大,将他那好不容易有所愈合的剑伤再度撕裂,鲜血汨汨而流,浸湿了胸前的衣衫。 可他除此以外别无他法,若不速战速决,只会消耗更大,那样他可能连第四场的一战之力都没有了。 主持人深深地看了眼祁祁,满目骇然,好久,才道,“此战,剑冢祁祁胜!” 全场哗然! “天哪!太不可思议了吧!这祁祁,竟然...胜了?!” “那可是刀派大弟子吕良啊,仅是三招就把吕良击败了?!” 全场骚动起来,所有人交头接耳,目露骇然。 上官德音飞身而出,将师弟带回。 “你怎么,这么打?” 祁祁看向师姐,惨笑道,“不这样,能怎样?” “别说了,我带你去疗伤。”上官德音继续像刚才那般带着师弟来到队伍中间,命众弟子护在四周,再度给师弟服下一颗护心丹,为师弟运功疗伤起来。 这护心丹并非凡品,若非生死重伤不会使用,祁祁的伤虽重但不至死,正常调养便可恢复如初,但上官德音却拿出了两颗护心丹给师弟服下。虽然韩集等人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发作。 剑冢重担如今都肩负在这个白衣男子身上,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上。 第三轮比试结束后,名次出来了。仅剩的十名参比弟子中,合欢宗、玄教、琴宗各占两个,毒谷、刀派、拳门、剑冢各占一个。也就意味着,祁祁还需再赢一场,挺进前五,剑冢才可避免灭宗危难。 到了第四轮的抽签环节。上官德音看着怀中的师弟道,“师弟,要不,我们放弃吧?” “师姐,你是那样的信誓旦旦要将剑冢振兴传承下去,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你却怯退了呢?” 上官德音咬着唇瓣摇摇头,“我们不比了,好不好?” “走到这一步,不可能退缩的,让我去吧,师姐。” “我不。”上官德音拥紧了师弟,泪水淌到师弟脸颊上。 祁祁手搭在师姐腕上,但师姐武功不知在他之上多少,他无法掰动,只得道,“师姐,让我去吧,你这样,我会不开心的。” “师弟...”上官德音看着师弟的脸颊,眼神楚楚。 祁祁感到师姐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松了,挣脱开来,回以师姐一笑,“我会凯旋归来的。”话落,走上台去。 抽完签后,这一轮,第一场,便是祁祁。他的对手是毒谷大弟子卫越,一个身穿黑衣,眼神无时无刻不带着阴翳的男子。 两人台上对立,相隔数丈。 卫越冷笑道,“我希望你不要认输,那样我就失去折磨你的机会了。” 祁祁淡淡一笑,在主持人宣布对决开始的时候,率先冲了出去。只不过他这一次的速度明显慢上一线。只因经过那场与吕良的对决后,即便过后师姐对他进行了疗伤,伤势也比最初严重了许多。若再那般肆无忌惮,他可能还未打,人便废了。 因为速度慢了一线,卫越也有充足的时间应对。在祁祁提剑斩来时,他精准地拍击在祁祁执剑的腕上,打得祁祁这一剑溃不成军。唰的一声,一掌携着淡淡的阴风印在祁祁的左胸上。祁祁一声闷哼,跌退近十步。 “呵!”卫越轻笑一声,暴冲而出。祁祁挥剑斩出。在剑锋即将斩来时,卫越一个倾斜,避开这剑,一掌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印在祁祁肋上。碰的一声,祁祁跌飞而去。 台下一阵哗然。 “这剑冢的祁祁,要败了啊,打到现在,他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再战之力了。” “他这一战若是败了,剑冢便连续三年居末,要在这武林中除名了。不过,单以他个人来看,他的名声要在这江湖中打响了。连败两名顶尖宗派大弟子,一个是合欢宗的刑天,一个是刀派的吕良。这份战绩,冠绝全场!” 虽然这些观众口中对祁祁不无赞赏之意,但此时剑冢的人已全然听不进去了。若祁祁真败了,他们剑冢必将一蹶不振,失去了最重要的威望,宗门只会底蕴日下。那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转眼间,祁祁、卫越便交手了十数次。卫越虽不以攻势凌厉著称,但对于已是强弩之末的祁祁而言,便如疾风骤雨般难以招架。十数次的交手,七八掌印在了祁祁的身上,将他打得吐血不止,胸前那道伤口淌出的鲜血也将衣衫浸染了个大半。 但卫越心中并不舒坦。他发现本已油尽灯枯的祁祁在他数掌下面色更加苍白,但却始终莫名地坚挺着,并未倒下。这股坚韧让他感到害怕。但凡任何一个常人,在祁祁这种状态下,早已承受不住而倒下,别说什么硬撑了。 “你让我感到恶心!”卫越怒喝一声,一掌将祁祁击退十数步,陡然周身爆散出阴黑的真气。 天毒经。 “邪虫术!”一声大喝,卫越双掌朝身前虚推,周身真气化作千万只黑虫朝祁祁飙射而去,如蝗虫过境。 “吓!?”一见此术,观众皆骇然。 中了这道邪虫术,只怕剑冢这已是山穷水尽的祁祁要毒发身亡了啊!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喝声响起。 “八极剑——” “断江!” 一道凌厉的剑气排山倒海般涌出,与那千万黑色毒虫碰撞一起。碰的一声,来自卫越的阴黑真气裹挟着祁祁剑气的灼温向四周扩散,周遭房屋都未能幸免,瓦砾石壁破落而下。 众人朝场上看去,皆是一惊。 “他,他竟然没倒下?!” 演武场上,一袭白衣的祁祁剑撑地面直立,前半部分衣服尽皆被鲜血浸湿。 对面的卫越,依旧面色红润。 “呵呵,竟然还没死么?很好,你已经成功地激怒我了!”说到后处,声音已凛冽到极致,双掌虚推,邪虫术再次催动,千万毒虫朝祁祁再度暴射而去。 手掌微按剑柄,猛地一扫,八极剑断江剑气也从祁祁剑中暴涌而去。 碰的又是一声巨响,全场骚动。再看场上,祁祁纵使面色苍白,却仍旧直立。 “哈!”卫越怒极反笑,真气涌动,邪虫术再次放出。 就这样,祁祁与卫越对轰着剑气、真气,纯粹地在比拼各自气的底蕴。 不知何时,卫越陡然收手,天毒经阴黑真气归体,他借由真气将速度拔升到极致,对着祁祁暴射而去。 祁祁正想出剑,卫越已来到他身前,扣住他的脖颈便猛地往地上一砸。 “给我死!” 碰! 祁祁整个人被卫越按砸在地面,后脑重重撞击在青石板地上,整个人吃痛不已,眉头紧皱。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狠厉间,紧扣祁祁脖颈不停往地面轰砸,直砸得青石板地寸寸龟裂,裂缝如游蛇蔓延,形成巨大的蜘蛛网。 祁祁面色愈加苍白,却始终咬牙硬撑,不曾昏厥,不肯认输。 “呀啊!”一声大喝,怒极的卫越将祁祁猛地丢向远处。碰的一声,祁祁摔在演武场的边缘。 铮! 就在此时,剑光闪动,嘹亮一声剑鸣中,上官德音飞身而出。 然而早已盯她多时的阮玄天也同时出手,将她拦了下来。 “呵呵,七宗弟子对决,各宗长辈不得插手,上官德音,你今天要坏了这老祖们定下的规矩么?” “滚!”一声冷喝,上官德音一剑斩出,深谙八极剑的她施展剑气行云流水,几乎不必蓄力,灼烈的剑气暴涌而出。 阮玄天冷笑出手,合欢经磅礴真气涌出。 碰的一声巨响,大地震颤。阮玄天迫退数步,上官德音纹丝不动。 上官德音冷笑出声,“不是第五名么?” “贱人!”阮玄天怒喝,但不等他出手,其他五宗长老将他和上官德音都拦了下来。 “两位有何恩怨,今天大会结束后,再做了结吧。” 上官德音望了眼场上弱柳扶风的师弟,百般无奈,只能退回队伍。 就在此时,眼神阴翳到极点的卫越淡淡出声,“这世间怎会有你这般讨人嫌的蟑虫呢?” 话音落下,绝强的气势自他体内爆发而出。 “惑心淫术!”一声大喝,浓郁的黑气惊涛骇浪般对着祁祁暴涌而去。 在场之人尽皆大惊。 惑心淫术,毒谷三大邪术之一,这卫越是要将剑冢的祁祁置于死地啊! 就在此时,祁祁略一抬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唇轻启。 “八极剑——” “开山!” 话音落下,此间的空气剧烈动荡起来,一股炽烈的剑气裹挟尘灰对卫越疯涌而去。 下一瞬,碰的一声,大地震颤,凌厉的劲气摧枯拉朽般袭开。 半空中,一道黑色身影断线风筝般飞出场外,再看场中,那白衣男子,单膝跪地,指尖淌血。 “卫越,输了?!” 全场皆惊! 第六十五章:商讨 上官德音当即掠至场上,唤了声“师弟”,正要去扶,扑通一声,师弟在她眼前倒了下来,昏厥过去。 “师弟!”惊呼一声,立马抱住师弟回到队伍,同时道,“此次武林大会剑冢止步于此!”拿出一颗护心丹给师弟服下,运功为其疗伤。 这一次她心急得忘了命众弟子护法,但弟子们都自觉地护在她身周。 将她的玄寒真气渡到师弟体内,不久发现师弟体内的生气如若游丝,实在稀薄,就像风中摇曳的残烛。她顾不得周遭有人存在,解下衣襟,将自己的肌肤贴到师弟背上。如此一来,接触面广了,真气可以更快更多地渡到师弟体内。师弟体内生气的恢复显而易见地提升了许多。 “琴宗弟子来这作甚?” 这时,剑冢队伍外一众弟子看着眼前的一位粉裙女子道。 “他,怎么样?”女子小声地问道,目光停留在被剑冢众弟子挡住的那道白衣身影。 “祁祁师兄的伤势,与你们琴宗何关?走开!” “我——” 这时,琴宗的一些弟子也跟了过来,拉住女子,劝道,“师妹,他们剑冢不领情,你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可是...” “走吧,你这样,长老可能也要不高兴了。” 犹豫片刻,女子叹了口气,看了眼剑冢弟子中那道被挡住的白衣身影,跟琴宗弟子走开了。 在上官德音为师弟疗伤的同时,武林大会正常进行着。第四轮十进五有五场比试,除去祁祁与卫越的一场,还有四场。到了这种水准的对决,每一场都惊心动魄,耗时很久。当第五轮四进二,原本加上祁祁应该是五进三的对决进行完后,祁祁也在师姐的运功下醒了过来。 “师弟,你怎么样?”上官德音急问。 “热...好热...”祁祁眼神迷离,深处隐隐烧着一簇火苗,脸颊有一种诡异的红润。 上官德音一眼便看出,“惑心淫术!” 她裹紧衣衫,命周围弟子好生照看师弟,飞身来到毒谷队伍前,冷道,“叶箫,惑心淫术如何解?” 被称作叶箫的年轻男子是毒谷队伍的为首者,“你的姘头将我毒谷弟子伤成那样,还指望我们帮你?呵,可笑。” “你们毒谷卫越又好得到哪去?”上官德音冷道。 叶箫耸耸肩。 “把解药拿来,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叶箫冷笑看着面前的剑冢宗主,“我倒是好奇你对我们是怎么个不客气法。” 上官德音注视了叶箫许久,“此仇,我上官德音记下了!” 回到队伍,见师弟仍是那般煎熬之态,便道,“我带他先回去,韩集,剩下的交给你了。” 话落,抱住师弟,飞身而起。 不久,回到客栈。 房间里,上官德音与师弟坐于床上,她将自己与师弟的衣服尽解,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大肆将自己体内的玄寒真气渡送过去,化解那股在师弟体内肆虐的邪祟之气。 “师姐,我...好热...”祁祁喃喃道。 闻言,上官德音只得将真气渡送的速度提升到极致。但因为师弟中惑心淫术时身心俱疲,邪气扎根于他体内五脏六腑,以致于她的真气虽远磅礴于邪气,却难起作用。 “啊啊...好热...”师弟忍不住在他身上抓了起来,转眼身上满是猩红的指印。 “吓?!”上官德音忽然感受到师弟体内五脏六腑在邪气的侵蚀下隐隐有衰弱的迹象。 “这惑心淫术,果真了得!”上官德音恶狠狠地道。 过去片刻,衰弱的迹象明显起来。 上官德音一咬牙,“师弟,对不起了。”话落,吻住了师弟的唇,用自己的重量将他压倒在了榻上... ······ 清晨的阳光透过房间的窗户从外面洒了进来,祁祁睁眼醒来,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接着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猛地一个激灵,下床,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便穿起衣服。 穿衣时,却是惊疑出声,“咦?”他看到自己那物什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不应该啊,他胸上的剑伤再如何严重,血液也不至于沾到那个敏感的部位啊... “可能是巧合吧...” 他没有多想,穿上了衣服,接着又猛地意识到自己胸上的剑伤竟已好了大半,这才一天而已,不过也可能不是一天,他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又略微感受了下,似乎四肢比以前更有力了,不过也可能是错觉,但也可能是濒临绝境的战斗打磨了他的根基。 这般想着,他打开了门。一直守在门外的两名剑冢男弟子道,“祁祁师兄,醒了么?” 祁祁点点头,“嗯,宗主呢?” “宗主在房里。” “谢谢。” 祁祁来到师姐房前,敲响了门,“师姐,我是祁祁。” “进来吧。”是师姐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声音。 祁祁推门而入,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心旷神怡。 “师姐,武林大会的事,怎么样了?” 因为师姐并未下床,所以他停在了门前,没有继续往前走。 上官德音穿鞋下床,“谢谢你,师弟,你为剑冢争取到了第四名,剑冢可以避免被七大派除名的结果了。” 排在前五按照名次分别是合欢宗的两名弟子,一名玄教弟子,一名琴宗弟子,第五名则是祁祁。宗门排名,剑冢位于第四。 “那就好,”祁祁点点头,又道,“对不起,师姐,我没能为剑冢拿下第一。毕竟我连最棘手的刑天都击败了。” 上官德音走到师弟面前,莫名有些脸红,“师弟,你已经很棒了,师姐替剑冢所有人谢谢你。” 祁祁一笑,“师姐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是剑冢的人,自当为剑冢尽一份力。” “师弟,昨夜的事...你还...记得么...?”上官德音咬着唇瓣问道。 “昨夜?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跟毒谷的卫越打完后,我神思有些恍惚,最后似乎昏过去了,意识清醒的时候,便是今日早晨了。” “这样...么...”上官德音喃喃道。 祁祁一笑,“师姐,是不是昨夜有什么重要的事我错过了?” 上官德音忙道,“没,没有!” 祁祁嘴角笑容旺盛,“师姐你这般慌张作甚?呵呵。” “有,有么?哪有?”上官德音捂着自己的脸颊。 “那,师姐,如今武林大会的事情应该算是结束了吧?” “嗯,结束了。还有一场七宗聚会,在城中的酒楼。我派韩集他们去了,你我这几天就在客栈这里休息,等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便回宗。” “好,师姐,”祁祁顿了顿,又道,“对了师姐,从昨夜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但我身上的伤却好了大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伤?好了大半?” “嗯。” “我不大清楚,或许是一番血战砥砺了你的武道根基,带给你身体的一些变化吧?” 祁祁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这样,不过...也不会大到这种程度吧?” 上官德音淡笑,“世间缘法千万,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祁祁点点头,“也是。” “师弟,你应该饿了吧?我们下楼吃饭去吧。” “嗯。” ······ 三日过后,祁祁的伤势大致痊愈,上官德音一众剑冢之人便原路返回,近四日后,从长安回到了中朝省边城乌桓。 回宗后,上官德音为师弟正式举行了一场上位仪式。如今的祁祁让剑冢所有弟子心服口服。被封为剑冢首徒的他获得了那串象征首徒身份的项链,项链吊坠是一柄剑,细细一看,正是龙旂。 上官德音想让师弟继续跟她住在她在玉女峰上的木屋,但在师弟坚决拒绝下,只得作罢,按照原定的首徒待遇,把他安排到了神来峰。神来峰峰腰是剑冢外门弟子居住之地,峰腰与峰顶之间是内门弟子住处,峰顶则是首徒住处。 靠近神来峰的一座玉衔峰也住着一些宗门弟子。 安排完这些,又过了几天平淡的日子后,这一天,祁祁来到玉女峰上的木屋。 “师姐,我是祁祁。” “是师弟啊,进来吧。” 进到房内。 “师姐,我有一事想与你商讨。” “什么事?说吧。” “我想...让你更改宗门招收弟子的规矩,不再拒收男弟子。” 上官德音平静地问,“怎么突然有此想法?” “既然想重振剑冢,生源自是不能断的。若是...这般有些偏执地拒收男弟子,容易让宗门的传承出现断层。” 上官德音沉默了会儿,“嗯,那就照师弟说的做。” “啊?!这么...简单?” “嗯?”上官德音不由轻笑。 “我以为,师姐你是很抗拒此事的。毕竟全宗上下都知道,你对男人...有些不满。在来之前,我已做好充分准备与你做一番口舌之争了。” “你们都是,这么看我的么?” 祁祁想也未想地道,“绝对没有!那顶多是宗门其他人的看法,我对师姐,只有心疼。” “师弟...”上官德音轻轻唤了声,将师弟搂进自己怀中。 “师姐,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还有宗门的。” “谢谢你,师弟,师姐相信你。” “那,师姐,修改招生规矩一事到底如何进行呢?” “这简单,待会我便召开商议大会。” “韩集他们,会不会又阻挠你啊?” “阻挠又如何?过去我不会听他们的,如今有你在,更不会听他们的。” 祁祁轻笑,“师姐特立独行,当真女辈楷模。” “为了师弟,师姐什么都愿意做的。” “谢谢师姐,我知道的,为了师姐,我也什么都愿意做。” 上官德音轻笑,“师弟最好啦。” 祁祁也轻笑,“师姐也最好啦。” “嘻嘻。” 两人一同在房间里发出轻轻的笑声。 第六十六章:幽怨 剑冢主峰,议事大厅。 一袭白衣的上官德音坐于阶梯之上的宗主之位。过道聚集着宗门长老、执事以及诸多内门核心弟子。设座的只有长老、执事以及首席弟子。祁祁坐于长老、执事之后。 “今日召大家来,只有一事。我决定修改宗内不收男弟子的规矩。” “什么?!” 此话一出,满堂骚乱起来。 “怎么?你们有异议么?” 韩集站出来道,“宗主,事关弟子招收此等大事,岂能轻易修改?若是放任男弟子进来,只怕宗内弟子会良莠不齐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上官德音柳眉一挑,“当初我决定不收男弟子时,你百般阻挠,现在我改了,你又不愿了。怎么?纯心想与我作对么?” “那时我也是意气用事,如今我看到了宗主这个决定的优势,自是幡然醒悟。” “广招男弟子进来,宗门的年轻一辈水平只会更加强盛平稳,并不见得有你良莠不齐一说。起初我继位的那八年,宗内男女弟子齐平,宗门实力鼎盛,威震四方,这些大家有目共睹。” “可,可是...” 这时唐月站出来道,“宗主,如今宗内我们这些女弟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您突然让男弟子加入,只怕我们会不适应,那样可能不仅无法提升宗门年轻一辈实力,反而会有所影响。” 上官德音微微一笑,“是么?那你觉得...你跟我的师弟祁祁相处得如何呢?他的存在,是否对你有影响呢?影响又是好是坏呢?” “宗主,这...”唐月沉默了。祁祁当然是个例外,他的存在激励了她更加努力修炼,以他为标杆,想要超越他。在他来之前,她是剑冢年轻一辈第一人,光环璀璨,祁祁的到来,把她扔到了谷底,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祁祁的存在,对她虽然有影响,但绝对是良性的影响。只不过... 她又道,“宗主。祁祁师兄是个特例,他固然是男弟子中极为璀璨的一类,但宗主您肯定不能保证每一位加入宗门的男弟子都能如祁祁师兄一般优秀,不是么?” 上官德音眼光射向唐月,“但也不会都低劣,不是么?” “这...” “好了,我知道这规矩定下来也有十年,大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突然作出调整,难免会不适应。但这决定总归是要做的,往后拖,未见得又能如何。况且如今我们都想让剑冢回到昔日的辉煌,大招生源,一定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满堂都沉默了,但终归是没有人再反对。 见状,上官德音与师弟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会心一笑。 ······ 玉女峰,木屋。 “师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果决啊!”祁祁眉飞色舞着。 上官德音轻笑,“我还有更果决的时候呢!” “那如今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下了吧?” “嗯。” “这样一来,宗门弟子实力一定会有显著提升的。招进来的男弟子,只要好生调教,一定不差。师姐你昔日能够将剑冢抬到那般高度,如今定然也能的!” “师弟相信我,我就一定行!” “嘿嘿。” “不过...振兴宗门一事,必然不是只在朝夕,需长久图之。这一路走下去,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遇到什么,我会全力辅佐师姐的!” “谢谢你,师弟。” “不过,师姐,我将那合欢宗的刑天重创了,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报复剑冢呢?” 上官德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能,但是他们不敢。” “为何?” “如今我剑冢虽式微,但基本的底蕴还在。他们若想彻底抹除剑冢,自己也必然元气大伤。那无疑是给了其他五宗可乘之机。他们不会冒此一险的。” 祁祁点点头。 上官德音沉吟一声,“不过...对我们的打压必然少不了。他们会抢夺我们剑冢的生源,以及修炼资源。长此以往,我们剑冢会被渐渐磨平。” “那师姐,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可以,但我不太想让你去。” “为什么?” “长有灵草等修炼灵药的地方都孕育着一些奇异的怪兽,危险不比武者低。且每到开采之际江湖许多宗派都会派弟子前去争夺,少不了一番血战。你去了,会很危险。” “师姐,你不应该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啊。行走江湖,危险自是无法避免的。若因怕死而畏手畏脚,修为定是很难长进的。你达到如今这个高度,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自是明白的,只是...我见不得师弟你受伤。” 祁祁轻笑,“你连我濒死的样子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是你接受不了的?只要我受伤的程度不超过濒死就好了。” “祁祁!”上官德音急得叫出了师弟的名字,“玩笑岂是这么开的?!” 祁祁坐到师姐身边,很自然地握住师姐的手,“好了师姐,你就同意吧。我答应你,不管做什么,最后我都会好好地回到你身边的,好么?” 上官德音也握紧了师弟的手,“这是你说的,不管怎样,都会好好的。” 祁祁点点头,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你跟我来,”上官德音拉着祁祁来到屋内的一个角落,这里摆放着一个木柜。 “师姐,你这是作甚?” 上官德音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副银白色的甲胄。 “这件甲胄你拿去穿,寻常刀枪再难伤你。” 祁祁接过,问道,“这是师姐你的吧?” 上官德音点点头,“嗯。” “那我不能要,你留着吧。”祁祁将甲胄推了回去,但师姐没接。 “给你你就拿着,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姐,我便是你的长辈,长辈的话都不听了么?” “这...” “而且只要我不经历什么惨烈厮杀,这甲胄我也用不到,你不久要离宗,给你最好。” “那,好吧,谢谢师姐。” 上官德音摸摸师弟的头,“我是你的师姐,不用谢我。” “嘿嘿,”祁祁讪笑。 “师弟,你如今还未修功法吧?” “嗯,”祁祁点点头。 上官德音将一卷玉简递给师弟,“这是《玄阳经》,也是顶尖功法,当年我外出历练时所获,我修的《玄寒经》也是那时一起获得的,与这《玄阳经》配套,一寒一阳。你修的八极剑,以及你的战斗风格,都很适合修炼这《玄阳经》,体内炼一口玄阳烈气,克敌利器!” 祁祁没有犹豫,接了过来,“师傅当年跟我说,若没遇到自己真正中意并且适合自己的功法,切忌急于修炼真气,那样虽然会带来一时的战力提升,但长远来看绝无好处。现在师姐给我这一卷玄阳经,当真是恰到好处。师弟谢过师姐!” 说着对师姐重重一拜。 上官德音蹙眉道,“我不是说了不要说谢了么?你怎么总是跟我对着做?” 祁祁郑重地道,“如此重物,不得不谢。” 上官德音奈他不得,只得瞪了他一眼,“这玄阳经虽然威力巨大,但极难修炼,需配合极阳性药草或环境,才能真正催动玄阳经,炼化玄阳烈气。现在宗内只有一株寻天草,附带极阳性,顶多能助你入门,略修一口真气于丹田。长久修炼,还需大肆寻觅,否则这玄阳经再好,也难发挥作用。你选择这玄阳经,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最终的决定,还需你自己来做。” “这样么...”祁祁想了想,道,“玄阳经这等顶尖功法,且又如此适合我,可遇不可求,虽然修炼极难,但也并非不可为,我决定就它了。” “嗯,虽然目前宗内能助你修炼玄阳经的资源不多,但我会全力为你寻觅的。” “谢谢师姐。” “既然你决定离宗去争夺修炼资源,那你便去一个月之后的太山吧,在中朝省东边,距这里八百里路,大概两三天行程。太山上的地延草每年三月成熟。此草对武者炼化真气有促进作用,是不错的修炼辅助物。” “好,师姐,我听你的。” “你不必担心前往太山争夺地延草的人会有实力远超于你的,因为多年来,江湖中人都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一定实力的人,参与争夺一定珍贵度的修炼资源。因为在这江湖上还有许多比地延草还要珍贵的修炼资源,若是这些强者放弃珍贵的,选择没那么好的地延草,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损失。当然,总是不乏一些人喜欢不走寻常路,所以师弟你到时必须多加留意。地延草可以带不回来,但你一定要好好回来。知道么?” “我会的,师姐。” “那这一月的时间你便正好拿来修炼玄阳经吧,那株寻天草足够你入门了。” “师姐...宗内唯一的寻天草,我就这么拿去,同门会有不满吧?” 上官德音轻笑,“这你倒不必担心,寻天草并非一般的修炼辅助物,它属极阳性,只对极少的情况适用。值得一提的是,它是我六年前在外历练寻来的,在宗内的藏宝阁搁置至今,若不是你出现,可能它还会被搁置更久。” “原来是这样,那师姐你还记得那时是在哪获得的寻天草么?日后我应该也可以前往那里寻找寻天草吧?” 上官德音摇摇头,“那是我与人切磋时,对方败给我的战利品,我那时也不知道如今你会用得着,便也没问。” “这是自然,师姐若能预知未来,倒是怪人了。”祁祁轻笑。 上官德音柳眉一蹙,捏住师弟的耳朵,“你竟敢说师姐是怪人?枉我对你那么好!” 祁祁笑道,“不敢不敢!师姐,快松手吧!” “哼!”上官德音双手抱胸。 祁祁笑道,“师姐这样子真是可爱,平常你都是冷冰冰的,若你这个样子让宗内其他人瞧见了,相信他们的表情都会很精彩的。” “你还敢打趣师姐?”上官德音瞪眼道。 “不敢不敢,师姐,我先去修炼了!”说着,逃也似的溜走了。 望着师弟离去的背影,上官德音哼了一声,慢慢地,眼中浮起一抹幽怨... 第六十七章:出发 神来峰,峰顶。 木屋前,面对着远处的腾云重山,祁祁盘腿而坐,闭目修炼。他刚服下了宗内唯一的寻天草。药一入体,如同一团火在他心头燃起,化作无数的热量转瞬充斥四肢百骸。 在此之前,他用两天时间熟悉了《玄阳经》的运气之法。此刻按照此法,吸纳天地元气入体,在经脉中缓缓炼化。 在未服用寻天草前,按照《玄阳经》炼化元气,元气会如同失去活力,在经脉中阻滞不前。眼下全身笼罩在寻天草带来的热量下,元气焕发新生般迅速运转。 一个周天后,第一缕玄阳烈气诞生,在丹田中缓缓流窜着,带来丝丝暖意。 祁祁心神感受到了,微微一笑。 真气,他终于也是拥有了! 一直从清晨修炼到日暮,远天残阳如血,重山间飞鸟鸣叫。祁祁收功起身。忽的铮的一声,天地间响彻一道嘹亮剑鸣。龙旂出鞘,天地一暗。唰的一声,一抹灼烈的剑气暴涌而去。碰的一声,数十丈对岸处的山壁砰然破裂,无数碎石簌簌落下,消失在下方的云中深渊里。 此剑气非彼剑气。原先所使剑气,是以八极剑诀操控天地元气所发。眼下这剑气,乃由丹田纯粹的玄阳烈气所化。 “若是以真气催动八极剑谱,真气、元气融合成的剑气,只怕威力会更猛!” 一念及此,祁祁淡淡一笑,陡然目光一凝,一剑斩出,周遭的空气剧烈动荡。 “八极剑——” “开山!” 喝声落下,一股狂暴的气浪有如千军万马奔袭一般对着对面山头涌去。 碰! 轰隆隆! 惊天巨响震彻山谷,无数飞鸟自山中惊起,剑气轰在对面山壁上,山壁瞬间陷成一个巨洞,形成一张好几丈大小的蜘蛛网,无数碎石簌簌落下,更多的在开山剑气的爆炸性、内劲,以及玄阳烈气的灼烧下化作齑粉。 祁祁微微一笑,收剑吃饭。 然不久却有几名弟子跑了上来,是身穿剑冢弟子白色长袍的女弟子,“祁祁师兄,你可曾有事?我们方才听到对面山头一声巨响。” 祁祁不禁失笑,“对不起,巨响是我所为,让你们受惊了,我不曾有事。” 几名女弟子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露出敬畏来,“那祁祁师兄武功果真了得,竟能造出这般声势动静!” 祁祁笑道,“你们也要好好修炼,不久以后你们会超越我的,剑冢的复兴就靠你们了。” 几名女弟子赧颜,“祁祁师兄倒是说笑了,我们练个十年八载也绝不可能到你这个高度,遑论宗门的复兴了。这件事,还是要靠祁祁师兄你,你才是宗门的未来。” 祁祁笑道,“我要去吃饭,你们要一起么?” 几名女弟子雀跃道,“好啊好啊!巴不得跟祁祁师兄多相处相处呢!” 祁祁笑容不禁旺盛。 ······ 一月以后,祁祁等人正式动身前往太山。队伍中除他以外,有唐月、顾芸,以及一批内门的核心弟子,共五十人。这五十人已经是宗内年轻一辈的中坚力量了。 太山距此八百里,全速赶路两日可到,但距离太山地延草的开花还有七日,时间充裕,没必要太赶,故此打算中速赶路,四日左右抵达。 望着祁祁、唐月、顾芸等人浩浩汤汤出发,剑冢弟子思绪万千。祁祁师兄以一己之力保下了剑冢,如今他是否又能拿下太山一役呢?若真是那样,他无疑是开创了剑冢的新时代,彻底打响了剑冢复兴的号角。 不过...前往太山的那些人可没一个好惹的啊... 五十人策马而行,奔行于山水间、草原上。距离祁祁只有三尺的唐月看了眼祁祁,“祁祁...师兄,你似乎...更强了...” 祁祁笑着看向她,“是么?” 唐月点点头,“面色、气息,都与以前不同了。” 祁祁笑笑。 “我有一种直觉,如果现在的你再与合欢宗的刑天一战,他会败得很彻底。” “有那么夸张么?” 唐月点点头,“嗯。” 祁祁一笑,“承你吉言。” “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合欢宗的刑天等人也会前往太山,往年都是这样。而我们剑冢在他手下没讨到过一点便宜。” “刑天么?” “嗯,”唐月点点头。 “如果我在太山杀了他,会怎样?” “啊?!”唐月差点从马背上跳起。 “怎么了?”祁祁失笑道。 “杀,杀了他?!” “嗯,有什么问题么?” “他可是昔日江湖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哎,虽然师兄你在大会上击败了他,但并不代表你就能杀他。赢和杀,是两码事。” 祁祁笑道,“可你刚刚说你的直觉告诉你如今他再与我碰上,下场会很惨。” “直觉是直觉,事实是事实,不可混为一谈。” “所以,杀了他,会怎样?” “如果你真能杀了他,于剑冢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极为解气的事,对合欢宗的底蕴也有不小的重创,但合欢宗会大怒。” “大怒么?后果是怎样?” “更加疯狂地打压剑冢,宁可牺牲自己的一部分资源,也不让剑冢拿到一点好处。” 祁祁眉头微皱,“那倒有些棘手啊...” 唐月蹙眉道,“师兄,你可以不要一副刑天遇到你就死定了的样子吗?” 祁祁看向唐月,“问题是,遇到我,他真的会死啊...” 唐月注视了祁祁的眼神片刻,什么都没有说。 “不杀他也可以,但若真遇见了他,我一定要将他擒回剑冢的。” “那宗主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我希望她高兴。” 出发前祁祁做过功课,这太山上的地延草对七宗弟子的修炼大有裨益。每年七宗都会派出顶尖弟子前去争夺,这其中也不乏江湖上的一些隐藏势力以及散修。具体争夺的方式是在地延草盛开前占据好合适的地理位置,盛开后.进行开采,带回宗门。因为组织不同,必有利益之争,加上太山上的一些怪兽的存在,即便是七大宗,偶尔也会有翻船的时候,铩羽而归。 但多半是合欢宗占据四成,玄教、琴宗各占一成多,剩下的由其他四宗以及一些散势力瓜分。通常合欢宗都会占据最好的地理位置,那里地延草开得最多最旺盛。采摘完后会掠夺其他势力的地延草。所以每次都能拿到四成,之所以不敢追求五成,是担心做得太过,引得其他势力联手合攻他们合欢宗,那样他们或许就会得不偿失了。 赶路了半天,祁祁等人在一处密林里扎营休息。 进食时,唐月、顾芸走来,“祁祁师兄,到太山后你打算怎么行动?” “地延草盛开前占据一处山腰的位置,保证基本的采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同时派出斥候去侦察合欢宗弟子的开采情况。等他们开采得差不多的时候,突袭他们,掠夺他们的资源。当初他合欢宗这般对我们剑冢,如今照单奉还!” 唐月、顾芸相视一眼,看向祁祁,“师兄,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么?” “大会结束,六宗对我的实力都有所了解,合欢宗如果不傻,此次太山之行一定会有所防备。但不管他们是否防备,这一次突袭我们必做,也必然成功!” “师兄,那合欢宗弟子的整体水平高我们剑冢不止一线,真的...可以么?” 祁祁笑着看向两女,“你们怎么这般没有自信?忘了你们所仰仗的东西了?不过也不能怪你们,毕竟遭受打压如此久,心中的血性难免被磨去一些。” “忘了八极剑最强的特点了么?” 两女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惊道,“范围杀伤!” 祁祁点点头,“对。虽然我们此行并非每个人都掌握了八极剑,但有我们三个,已经足够。特别是...我!” “你?!” 祁祁点点头,“现在不方便展露,但请两位师妹相信我,我所做的决定,绝非临时起意,我也绝不会拿剑冢弟子的性命开玩笑。退一步来说,到时情况若非我们所设想的那样,再撤退也绝对不迟。” 两女注视了祁祁很久,最终也没有表态。 祁祁知道,若不展示点什么,仅凭一口空话,是无法说明两女的。当下心念一动,将体内那炽热的玄阳烈气散发出来。 两女陡然觉得周身极其的燥热,四周绿植隐隐有燃烧的迹象,“师兄,这是?!” “玄阳烈气,配合八极剑,剑威无可匹敌,到时斩杀他合欢宗弟子,轻而易举。” 两女顿了顿,“师兄,你真的...决定了么?” “嗯,”祁祁点点头,眼神逐渐冷冽下来,“昔日他合欢宗不知在这太山上杀了我剑冢多少同门,如今,该讨回来了。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两女点点头,心中对这位师兄更加敬畏起来。他才十八岁,就有如今这般修为实力。八极剑更是练到了开山式。加上方才那极端炽烈的绝强真气,到时一剑之威,只怕合欢宗弟子得死伤大半吧? “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便将此事告诉其他诸弟子吧。” “嗯,师兄!” 第六十八章:神秘人 按照计划的那般,祁祁、唐月、顾芸等人在地延草盛开前两日抵达了太山。这一路上,他们也看到了其他六宗以及江湖散修的身影。 在山脚下修整了两日后,地延草盛开前的晚上,他们寻了一处山腰上地延草生长较多的位置,而后布下了阵型,等待开放。 他们选的这处,资源不算多,也不算少。其他六宗完全能找到更好的地方,因此没有与他们发生冲突。一些散修见他们是七大宗之一的剑冢,也没有什么念头。但剑冢到底式微,在地延草盛开的这一天凌晨,便有一队散修来到了此地。 “你们是剑冢弟子吧?”为首的提枪男子淡淡道。在他身后的人有数十,粗略看去比剑冢还要多上一些。 顾芸看了眼来人,淡道,“既然知道,便离开吧。” 男子轻笑,“口气倒不小。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收拾东西走人,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顾芸轻笑,不再理会此人。 见状,男子等人脸上都浮起一抹怒色。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一半后,见剑冢等人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男子冷笑道,“你们不会以为剑冢还是昔日的剑冢吧?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剑冢式微,甚至连一些一流门派的底蕴都比不过,所谓的顶尖门派,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 顾芸看向男子,轻笑道,“既然你们这么觉得,那何不直接动手,与我们掰一掰呢?何必装腔作势给什么一炷香的时间。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心虚吧?” 男子勃然大怒,“臭婊子,给脸不要脸!兄弟们,上!” 话落,便有一道“唰”的声音蓦然响起。只不过并非来自男子等人,而是... 山间花圃中,一道白衣身影宛若流光转瞬掠到男子身前。紧接着“碰”“碰”“碰”连响不断,那是白衣身影擒着男子撞飞一个个男子身后之人所发。 碰的一声!白衣身影最后带着男子撞在对面那堵山墙上,山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被撞的山壁裂出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男子与山壁宛如一体般深嵌其中。 白衣身影转过身来,眼神淡漠,“你们在...” “说什么?” 所有散修为之一震。那可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大哥啊,竟然就...这样了? 于是几乎没有犹豫地,这些散修狼狈溃逃,连那个嵌在山壁中的大哥也顾不上了。 祁祁缓缓走回花圃,来到顾芸身边,问道,“顾芸师妹,没事吧?” 顾芸呆呆地看了祁祁片刻,才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捣蒜般点头道,“没,没事!” 祁祁看向众剑冢弟子,大声道,“也许过去我不在,你们于这太山上,甚至于别处地方,承受了不少的委屈。但如今我来了,既然你们愿意叫我一声师兄,我自会将一切阻拦在我们前面的拦路虎统统铲除!不让你们再有一丝委屈。”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往后也必然是这样。” 闻言,一众剑冢女弟子表情动容,接着,齐齐喊了一声,“师兄!” 祁祁点点头,“继续留意周围情况吧,不久地延草就要盛开了。” “嗯,师兄!” 就这样,剑冢弟子查看着花圃内地延草的情况,同时留意着其他山头的人。寻找合欢宗的斥候也派去了。 接下来,陆续有着散修上门挑衅,企图霸占这块还算不错的花圃。祁祁以同样之法一一打退,一次次地震撼了这些剑冢女弟子的心灵。 而他自己也颇为诧异,他只是感觉自己身体历经武林大会一战砥砺后变化不小,但没想到给这实战带来了这般大的变化。 他的速度、力量、反应能力,甚至对天地元气的感悟,对真气的运用,都进步不少。 这实在匪夷所思,因为这般大的变化,他却寻不到由头。 虽说热战能够砥砺人根基,促进人提升修为,但不可能一场战役就变化如此大。 这件事,日后得好好研究。 终于,在等待了许久后,花圃内的地延草陆续盛开。剑冢众弟子开始采撷,存于包裹中。 唐月、顾芸来到祁祁身边,问道,“祁祁师兄,地延草采完了,接下来我们...?” 祁祁说道,“派一部分弟子带着地延草回宗,其余人随我去突袭合欢宗。” 两女几乎没有迟疑,“好!” 不久,一批剑冢女弟子便带着存有地延草的包裹下山而去。因为太山的地延草生长程度是随着地势提升而提升的,所以山下都是一些只能开采少量地延草的散修、小门派,剑冢弟子不必担心遭到阻拦。 做完这一切,那么现在... 便到了最重要的时刻了。 复仇合欢宗! 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他们通过一条隐蔽的山路来到峰顶位置合欢宗所占据的花圃。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明显感到越往山顶靠,天地间的元气愈发浓郁。来到合欢宗的花圃后,看着那一片长得极其旺盛繁茂的地延草,祁祁等人眼中都是闪过一丝震惊与嫉妒。 在昔日,这里应该是属于剑冢的。 祁祁还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片花圃中,隐隐有一股让他感到忌惮的气息。他看向那站于花圃中间的刑天,许久未见,那日在武林大会上与他对决所受的伤都没了踪影。 他分辨得出,这股气息并不属于刑天。以刑天如今的实力,完全无法让他感到畏惧。 那是... 这周遭也没有什么其他人,看来是他多虑了。总不能因为感到一股莫名且不能确定的气息,就叫停这次突袭。毕竟这一次,是他们剑冢正式打响反攻的号角。若是就这样偃旗息鼓,谁都无法承受这份憋屈。 低声念了三声后,陡然下令,一众剑冢弟子便如猛虎般冲了出去。 让他们略感惊讶的是,合欢宗一众弟子反应得极其迅速,几乎瞬间便停下手中的工作拔出武器。仿佛...早有预料。 但冲刺是必不会停的。 转瞬之间,双方短兵相接。 如同祁祁等人所料想的那般,祁祁固然实力强于刑天,但他们整体实力是要弱上对方一线的,所以一开始便陷入了明显的劣势。 但他们这次突袭靠的不是整体,而是个人,祁祁、唐月以及顾芸三个个人。 剑气之威,于结群厮杀中最为强横。 一剑退了一名合欢宗弟子,祁祁冲到合欢宗人群后方,略一蓄力,八极剑便要放出。 这时忽有一声剑鸣响起,那是合欢宗的刑天自半空中一剑破风刺来。 祁祁只得放弃施展八极剑,与刑天战在一起。 如他所料的那般,刑天在这段时间实力并没有多少的提升,他几乎是全方位压制着刑天。 在对了几招后,他一剑撕开刑天的胸膛,将其重伤,使其再无一战之力。面向后方的一众合欢宗弟子,再度蓄力... 当周身天地元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后,他一剑挥出,然而就在此时,那道一开始让他感到忌惮的气息陡然浓郁起来,似乎就在他身后。 他想也未想地前冲几步,一道巨响在他方才所处位置轰然炸响。他回身一望,那里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黑气,脚下的土地在男子一跺之下炸裂开来,泥土四溅。 很强! 这是他的第一直觉反应。 男子淡淡道,“没想到你们剑冢倒真有胆来,看来自从出了你这么一人后,整个剑冢都以为自己已经回到昔日巅峰了啊。” 祁祁没有回答,执剑的手腕微斜,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男子。 “找死!”一声怒喝,男子同样掠出。 两人交手在一起,一时间“碰”“碰”“碰”不断。男子赤手空拳,将打斗范围控制在近身,使祁祁空有一把绝世好剑,却难以施展。多数时候两人是以肉身碰撞,而祁祁剑法卓绝,但在拳法、腿法等肉身搏斗上比较薄弱,很快便陷入了劣势。 “所谓新江湖年轻第一人,不过如此嘛!”一声戏谑,男子再度一拳轰出,砸开祁祁横在身前的龙旂,重击在祁祁胸膛之上。 祁祁一声闷哼,跌退数步,紧接着男子便又跟来,又是一记直拳宛若蛟龙出海,将他再度砸退十数步。 祁祁嘴角溢出丝丝血迹,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男子到底是合欢宗的什么人,但眼下不容他多想,唯一要做的,是击败眼前男子! 念起,炽热的玄阳烈气自丹田释放而出,充斥全身,龙旂微斜,再度冲了出去。 “哦?!”男子惊疑一声。这时,祁祁也来到他身前,一剑斩出,空气留下灼热的痕迹。这一剑之快,非先前所能比拟。 男子侧身闪避,龙旂擦着他的面门而过,只觉有些烫脸。紧接着又有一剑斩来,仍是一样的汹涌。 哧啦! 这一剑男子未能及时躲避,龙旂在他腹部撕出一道猩红的口子,鲜血飚撒而出。 “王八蛋,我要你死!”一声怒喝,男子一拳轰出,这一拳竟是裹挟着凶猛的气浪,摧枯拉朽。 祁祁眼光一凛,一剑刺出,炽热的玄阳烈气同样骇然。 碰! 巨响震彻,两人各退近十步。 “呵呵,有意思,竟连我的拳罡都给挡住了,不过——” “下一拳也可以吗?!” 男子暴射而出,又一道凌厉的拳罡轰砸而出。 祁祁毫不畏惧,再度一剑刺出。 碰! 再度一声巨响,周围绿植倾倒。两人又退近十步。 “你成功激怒我了。” 男子目光凛冽到极致,再也不保留,全力对祁祁轰杀而来。 两人在这花圃中四处扭打着,凌厉的劲气将四周摧残得不堪入目。 陡然祁祁一声大喝,鬼魅般出现在男子身后,一剑提斩,在男子背部撕出一道口子。 “啊啊!”男子怒喝,回身一拳轰出,祁祁提剑格挡,鞋底摩擦地面划出好几丈。 “今天不在这杀了你,我名字倒过来写!”碰的一声,极强的气势自男子体内爆发出来,唰的一下,几乎瞬间般来到祁祁身前,一拳裹挟着狂猛的罡气轰出,势不可挡。 祁祁一剑斩出,碰的一声,这次不再旗鼓相当,他直接被轰退了近二十步。紧接着一阵风声传来,男子再度来到他身前,又是一道狂猛的拳罡轰来。 两人又交手了十数招,男子不断将祁祁轰退,将祁祁打得难以为继。但他并未因此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因为根本没能对祁祁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虽然他能压制祁祁,但无法彻底破开他的防势,将他重创。 碰! 男子再度将祁祁轰退数丈之距,略一蓄力,携着前所未有的惊人气势暴冲而出。 “冥重拳!” 凌厉的拳罡对着祁祁暴涌而去,其下绿植尽皆倾倒。 陡然之间,祁祁一声大喝,一剑斩出,汹涌的剑气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八极剑——” “开山!” 碰! 凌厉的劲气四散而开,男子跌退十数步,祁祁跌退不止,撞在身后的山壁上,一口鲜血喷出。 “哈!给我死!”怒声响起,男子携着狂猛的拳罡再度冲来。 这一拳轰中,祁祁必死! 就在此时,一声低喝,祁祁一剑斩出。 “玄阳烈气。” “八极剑——” “开山!” 耸! 汹涌的剑气如潮汐般暴涌而去,元气、真气融合之下,此间天地剧烈动荡。 碰! 一声惊天炸响,大地若在震颤。 半空中,一道身影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摔落悬崖之中。 众合欢宗弟子大惊,“高执事!” 虽喊声巨大,但他们合欢宗的高执事一往无前地掉进了悬崖之中。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们的救兵,死了。” “接下来...” “该轮到你们了。” 所有合欢宗弟子看去,只见山壁前,一道白衣身影单膝跪地,剑插草中,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 一动不动地钉死在他们身上。 第六十九章:赤血牛 刑天以及男子的战败,大挫了合欢宗弟子的锐气,加上先前唐月、顾芸使过几道剑气,杀伤了他们大部分人,眼下祁祁加入战局,便呈溃败之势,很快被祁祁等人所制服。 唐月、顾芸问道,“祁祁师兄,如何处置?” 祁祁眼神淡漠,“昔日他们不曾留剑冢弟子一条活口,如今原封不动奉还。” “杀!” “是!”话落,众剑冢弟子提剑划动,一道道“噗呲”的声音响起,合欢宗弟子喉咙裂开,陆续倒地,生机湮灭。 祁祁等人将这片花圃的地延草全数开采完,下山。 而在山腰的位置,他们遇到了拦路虎。 在他们面前,是一群服饰不一的人,看样子并不属于同一组织。 祁祁等人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众人。 对方为首的男子道,“剑冢不愧为昔日第一大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是将合欢宗这江湖第一巨头给掀翻了,佩服佩服。” 顾芸道,“既知如此,还不赶快让路?!” “呵呵,若是经过厮杀之前,你们说这话,我们自然会乖乖让开,但如今...你们已是强弩之末,所以识相的,就自己把东西交出来吧。” 顾芸正要开口,祁祁将她拦了下来,而后作出手势,众弟子瞬间拔剑,一时间“铮铮”不断。 男子道,“呵呵,既然如此...” “杀!” 双方短兵相接。剑冢弟子历经一番厮杀,身心俱疲,但也足以抗衡这些散修。 而因为有祁祁的存在,对局的天秤从一开始就不平等。他单枪匹马冲进对方人群中,将他们几个重要的头领擒杀,一下子击溃了对方的气势。而后拉开距离使出一道剑气,对方便又减员大半。 这场战斗几乎没有持续多久,便草草结束,一地猩红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 顾芸笑道,“如此战力,竟也学人半途打劫,真是不自量力!” 祁祁等人从这些散修身上搜到了少数的地延草,祁祁不禁有些唏嘘,为了一些修炼资源,这些人便都这么死了,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一群人因为一些利益一瞬间尽皆毙命,难免让人无法接受。 这各处山头都是有各势力斥候监视着的,所以剑冢围杀了合欢宗所有人的事情很快在太山各处传开了。大多数都有劫杀的念头,因为经历一番血战,剑冢所有弟子必然已经精疲力尽,但看到这群散修几乎瞬间溃败,所有人都将念头压了回去。 祁祁等人继续下山,如今这整座山的人都被他们征服,后续也不会再有什么阻碍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山脚的时候,一股灼热的气息忽然覆盖了此间天地。 众人大惊,停下了脚步。 “吼~。”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慢慢地,一道庞大的血红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赤血牛!”唐月、顾芸等人惊呼。 此牛正是太山上孕育出的独特怪兽,一般世间像太山这种元气浓郁的地方,都很有可能孕育出不同寻常的事物,如植物地延草,如动物赤血牛。 地延草对修炼者大有裨益。 而赤血牛则正好相反,对修炼者大有危险。 赤血牛性情暴躁,会攻击一切所遇到的活物。力量巨大,通体裹覆赤红的硬皮,刀枪不入,头有双角,极其尖锐。 “快退!”因为庞大的赤血牛挡住了去路,所以祁祁大喝,众弟子便向后退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赤血牛踏着沉重的步伐像是一座山岳压来。 祁祁刻意保持速度留在队伍最后方,玄阳烈气灌体,龙旂对着赤血牛斩去。 哧啦! 剑刃在牛皮上拖曳出一道狭长的痕迹,摩擦出火星,但却未能斩开牛皮。 硬如精钢! 而因为这一剑斩出,赤血牛也正好撞上了祁祁。 祁祁忙横剑格挡,哐的一声,整个人跌飞而去,撞在身后的山壁上。 赤血牛去势不减,追上了两名靠后的女弟子。 噗呲一声! 两柄牛角各洞穿一名女弟子的身体,鲜血溅射而出。牛角一甩,两名女弟子重摔在地,赤血牛继续冲刺。 祁祁勃然大怒,“孽畜,竟这般草菅人命!” 说着,自山壁上一跃,龙旂直指赤血牛而去。 哐! 剑锋碰击在赤血牛的侧身上,这一剑还是未能刺破赤血牛的硬皮,祁祁直接被弹飞数丈,但好在他全力一剑至少将赤血牛的冲刺减缓了下来,保住了方才即将被赤血牛追上的两名女弟子。 略一运气,玄阳烈气与天地元气一同催动。 “八极剑——” “开山!” 一剑斩出,炽烈的剑气涌向赤血牛。 碰的一声。 赤血牛哀嚎一声,庞大的身躯向侧边飞去,沿途撞毁了所有的树木、巨石。 这一波,又为剑冢众女弟子取得了逃跑的空间。 只不过祁祁望去,赤血牛坚硬的牛皮仍是毫发未损。但这可是他杀伤力最强的一招了啊,再没有比这更强的招式了。难道今天,剑冢众人真要被一头赤血牛困于此,甚至全数堵杀了吗? 在他这般想着,赤血牛站立起来,怒吼一声,对着他暴冲而来。 方才那一剑,让赤血牛彻底发怒,眼下目标只有祁祁一人。 祁祁毛骨悚然,原先看江湖镖史上知道太山上有赤血牛这么一种强悍的怪兽,但他以为自己凭借玄阳烈气增幅后的八极剑气,必然能杀死赤血牛。但没想到... “吼!”赤血牛近身而至,携带着汹涌的气势撞向祁祁。 速度极快,祁祁根本无法闪避,只能提剑格挡。 碰的一声,整个人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去,再一次地撞在山壁上,口吐鲜血,面色苍白起来。 祁祁趁机将剑插进山壁中,停留在山壁上。赤血牛见状,疯狂地撞击山壁,每一撞,山体都剧烈震颤,无数碎石滚落,砸在祁祁身上,而被赤血牛撞击的山壁,肉眼可见地破碎着,要不了多久,整个山壁的下侧都会被撞空,那时整座山体都将倒塌,祁祁便不得不与赤血牛正面交锋。 碰! 赤血牛又一次地撞击在山壁上,到了这一刻,每一撞山体的摇晃都比一开始剧烈得多。 “孽畜,滚!” 这一喊没能劝退赤血牛,反而赤血牛似乎听得懂人话似的,怒吼一声,更加疯狂地撞击山体。 祁祁面色苍白,自己,真的要死了么... 碰! 又是一撞,这一次,山体彻底承受不住上方的重压,倒塌下来,无数碎石滚落间,祁祁也落回了地面上。 “吼!”赤血牛眸中绽放出红光,迅猛地对着祁祁冲来。 祁祁刚从山上摔落,全身剧痛,不及反应。 噗呲! 两柄牛角洞穿祁祁两腰,鲜血溅射而出,将他继续顶到后方碎石堆积成的废墟上。 碰!碰!碰!碰!碰! 祁祁被赤血牛顶着撞击在身后废墟中的一块块巨石断木上,声响不断,每一次撞击,他都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更加苍白一分。 无力感如潮水般侵蚀他的全身,他渐渐地连眼睛都撑不开了。 要,死了啊... 果然,还是太自信了啊。 碰! 终于,一声巨响,赤血牛顶着祁祁撞在新的一座山体上。这一剧烈撞击,直接让祁祁吐出一大口鲜血,仿佛要连肚子里的肠胃都给一起吐出来。 赤血牛松开牛角,祁祁从山壁上滑落,瘫倒在地,龙旂也掉落在一旁。 “吼~,吼~。” 赤血牛一边发出低沉的吼声一边在祁祁身周徘徊着,似乎在审视眼前这个人类到底死没死。 唰! 陡然间祁祁伸手去握剑。 碰! 啊啊啊! 几乎瞬间,赤血牛一脚跺在祁祁手上,手骨碎裂的喀嚓声无比清晰,祁祁哀嚎出声,面目狰狞。 “吼~,吼~。” 赤血牛喘着粗气,似乎在庆功。 陡然! 吼! 噗呲! 赤血牛发狠,牛角再度扎进祁祁背上,直接洞穿,嵌进祁祁身下的土地中。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震彻山谷,无数飞鸟从林中惊起。 “吼!” 赤血牛将祁祁甩到山壁上,碰的一声,祁祁撞在山壁上,滑落下来,重摔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吼~,吼~。” 赤血牛边吼着,后蹄边摩擦着地面。 “吼!” 陡然间,暴冲而出。这一次,前所未有的迅猛。 就在此时,逃到这座山顶的唐月、顾芸等人喊道,“祁祁师兄,牛眼睛!” 几乎话声响起的一瞬间,赤血牛冲至祁祁面前,那沾满了鲜血的牛角,对着祁祁的头颅穿刺而去。 “祁祁师兄!”山上的唐月、顾芸等人惊叫出声。 牛角不可抑制地刺破空气接近祁祁的头,终于—— 噗! 就在牛角即将洞穿祁祁眼睛的一瞬间,祁祁陡然拍地而起。 “翔鸟步!” 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赤血牛身后。 “吼!” 赤血牛大怒,回身又是一顶。 而这时,拾起龙旂的祁祁掠过赤血牛,从赤血牛的身后,闪到赤血牛身前。 噗呲! 血液四溅,赤血牛眼珠爆裂。 祁祁眼光一凛,再度刺出精准一剑,直接从牛眼洞穿整个牛头。 噗呲! 祁祁拔剑,牛血四溅。 赤血牛的身躯如山岳般倒塌,轰隆隆地重摔在地,几个抽搐后,再也不动。 祁祁瘫倒下来,双膝跪地,靠着龙旂插入地面勉强支撑身体,大口喘着粗气,像溺水似的。 “终于...” “结束了。” 第七十章:路远 唐月、顾芸等人急忙下来,这时看到祁祁师兄竟在饮牛血。 面色大惊,“祁祁师兄,这牛血饮不得啊!” 祁祁从牛头上抬起头来,看向唐月、顾芸等人,“我知道,牛血极阳性,寻常人确实喝不得,但我正好需要。” 唐月、顾芸旋即想起祁祁师兄所使的那股灼烈的真气,想必祁祁修炼那真气需要极阳性的物什吧。 祁祁饮满一肚子的牛血,在唐月、顾芸搀扶下站起,“我受伤了,这山中的其他势力恐怕要动歪念头了,此地不宜久留,速离!” ······ 祁祁等人没有再受到什么阻拦,顺利离开了太山。一是之前山上那些人自知不敌他们,便都压下了劫杀的念头,退得很远,二是赤血牛出现后,这些人更是惊得退避三尺,所以他们即使改变了念头,也来不及追赶了。 唐月骑着马,带着祁祁,“祁祁师兄,要不要路上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祁祁身上有四个出自赤血牛的血洞,鲜血不仅浸湿了他全身,也沾染到了唐月身上。 他嘴唇颤抖着,“先离开这再说吧。” “可是,你的伤...” 祁祁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还好,顶得住,只要血没流干就行。” “祁祁师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唐月蹙眉道。 祁祁笑笑。 其实经过那次诡异的变化,他身体如今恢复力极强,从山上下来的这段功夫,身上的伤口已结痂止血。血止住了,一时半会便无性命之忧。 赶路了半日后,寻了处隐蔽的密林,扎营休息。 唐月将祁祁从马背上扶下,扶他靠着山壁坐下,“祁祁师兄,你还好吗?” “没有大碍了,你们替我把风一下,我打坐吐纳。” “嗯,好。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祁祁点点头,“嗯。” 盘腿闭目,凝神屏气,按照《玄阳经》的运气之法,吸纳天地元气入体,缓缓炼化。 赤血牛血在体内散发着膨胀的热量,使得元气能够顺畅地游走经脉。 服用任何物什获得极阳性后,可以持续很久,直到极阳性殆尽。炼化元气会消耗极阳性,当体内的极阳性殆尽后,《玄阳经》便无法再正常催动。 上一次服用的寻天草,提供的极阳性供祁祁修炼了将近一月之久,如今饮了满肚子的赤牛血,他估摸着够他修炼《玄阳经》两月有余。 带有极阳性的物什诸如草药,动物血,对一般修炼者来说无甚大用。虽说极阳性能给武者带来力量增幅,但极阳性存于体内太久会导致武者走火入魔,那意味着失去理智,经脉紊乱,不再是人,是行尸走肉。 一般来说用得着这种带有极阳性的物什的人只有像祁祁这类,修炼《玄阳经》的人。 《玄阳经》的修炼能缓缓消耗体内的极阳性,避免极阳性存在体内过久而导致的走火入魔。 元气缓缓地炼化,变为玄阳烈气融入丹田,而后自丹田涌向全身,修复着受损的身体。 这般修炼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伤势明显有所好转,众人吃了东西后,便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这么过去的,祁祁的伤势逐渐好转。因为经常为了祁祁而扎营许久,所以七日后众人才回到宗门。 剑冢,主峰,议事大厅。 祁祁、唐月、顾芸等人看向宗主之位上的上官德音道,“宗主,我们回来了。” 这几日祁祁都在疗伤,衣衫也换了好几次,所以上官德音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 “平安回来就好,此次太山一行情况如何?” 祁祁示意唐月禀报,唐月上前一步,道,“禀宗主,此次收获颇丰,我们带回了近六百株地延草。” “嗯,”上官德音点点头,紧接着惊坐而起,“什么?!” 唐月听着从自己口中吐出的这个数字也有些不敢置信,“宗主,您没听错,近六百株。” “怎么会,这么多?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次我们占据了一块中等的花圃,开采完后,我们...还袭击了合欢宗的地盘,将他们的人全数猎杀,掠夺了他们的资源。” “什么?!”上官德音捂嘴,眼眸瞪得巨大。 她之所以这般失态,一是不能相信唐月等人竟然有胆量这么做,二是不能相信他们竟然还成功了! 唐月看了一眼旁边的祁祁,转回头来,看向上面的上官德音,“之所以能有此收获,祁祁师兄居功至伟。是他带领的我们,决定是他做的,行动也是他实施的。不管是合欢宗的刑天,还是他们秘密安排的一位强者,都是祁祁师兄解决的。如果没有他,我们无法有此收获,甚至还会全数丧命于太山,因为在此次太山一行中,我们遇到了太多的变数。前来挑衅的散修,太山独有的赤血牛。一切的一切,多亏了祁祁师兄。” 上官德音看向师弟,“师弟,唐月说的,是真的么?” 祁祁犹豫了会儿,点点头。 “你呢,你自己可曾受伤?” 祁祁犹豫片刻,点头。 上官德音脚步有些匆匆地走下台来,“伤得如何?好了么?” 祁祁看向师姐,一笑,“好得差不多了,没关系。” 上官德音走向师弟,“让我看看。” “师姐!”祁祁提高了音量,接着又小声道,“这里是议事大厅...” 上官德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关心过度了,微微赧颜,退回去,“此次行动多亏了你们,既然如此,就先回去休息吧。” “谢宗主!” ······ 神来峰,峰顶木屋。 祁祁回来后,便在床上打坐吐纳。 未几,门响。 祁祁睁开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他的住处,除了她,也没人会来了。 “师弟,是我,师姐。” 祁祁打开门,将师姐迎进来,“师姐,你怎么来了?” 上官德音拉着祁祁来到床边,“把你的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师姐,这怎么可以?” 上官德音没好气地道,“看你的伤,又不是做别的。” 祁祁还是不肯。 上官德音伸手去扒,“快脱,又不是没看过!” 祁祁无奈,只得将衣衫脱下。之所以不肯,有羞涩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不希望师姐看到... “师弟!” 果然。 看着祁祁身上的四个血洞,即使已经结痂愈合大半,但仍是触目惊心。上官德音捂嘴,“这些是...赤血牛干的吧?” “嗯,”祁祁点点头。 上官德音伸出手指轻轻在伤口上摩挲,“还疼么?” 祁祁笑道,“师姐,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好么?受伤罢了,不必这样的。” 上官德音蹙眉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伤得多重,早知如此,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答应让你去太山的。” 她这么说,自是也发现了祁祁身上的血洞并非普通的伤,是被尖锐之物洞穿所致。 那般疼痛,非常人所能承受。 “好啦,师姐,回都回来了,况且,我不是给宗门带回了近六百株地延草吗?这样宗门弟子可以更好地修炼了。” “这不一样。” “好啦,师姐,宗门事务如此多,还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你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了。而且你若真的为我着想,那还是让我快些恢复伤势更好,你在这,我便没法打坐了。” 上官德音犹豫了会儿,点点头,“师弟,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会的,师姐。” “那我走了。” 祁祁笑道,“走吧。” 上官德音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师弟,便离开了。 ······ 剑冢将地延草清点完毕后,按照功劳和身份,给了祁祁十株。寻常宗门核心弟子,顶多也就能分到一株而已。 地延草能够加速武者对天地元气转为自身真气的炼化,是不可多得的修炼辅助物,且无任何副作用。 因为体内有赤牛血蕴含的极阳性存在,所以祁祁如今能够正常修炼《玄阳经》,炼化天地元气为玄阳烈气。这地延草正好派上用场。 之前靠着一株寻天草,他勉勉强强将《玄阳经》修到了个入门的层次,如今体内有如此多赤牛血的极阳性,加上服用地延草,相信又能将玄阳烈气修炼到一个更加恐怖的层次。 真气按照浓郁程度划分为十阶,祁祁如今顶多算得上是一阶,但将体内赤牛血所附带的极阳性使用完的话,很有机会晋入二阶。 真气的存在能强化武者的肉身,使武者寿命高于常人。每一次境界的突破,还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使肉身迈进到下一个更高的层次。 真气的浓郁与否直接决定了武者的实力,当然,并不是二阶真气一定能战胜一阶真气。因为决定战力因素的,还有武者对天地元气的感悟,以及武者本身的肉身强度。 就像八极剑,武者哪怕一辈子都不修炼属于自己的真气,只要将八极剑练得出神入化,一剑也可震天动地,风云变色。 只不过元气只能作用于特定的一些招式,若是更换了招式,娴熟度不够,便也很难发挥出一样的威力。 而真气存于武者体内丹田,与武者心意相通,任凭武者驱使,不管是什么招式,真气都能直接对其进行强化。 不过这世上,还有一些更为隐晦的意境,鲜有人触摸得到。 但凡感悟到这个层次的,无一不是江湖顶尖强者,威震四方。 祁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复兴宗门不止一朝一夕,眼下他要做的,便是修炼八极剑,以及《玄阳经》,这两样东西练好了,一剑之威... 山河崩碎。 第七十一章:血战 自祁祁、唐月、顾芸等人将收获了近六百株地延草这条好消息带回宗门后,宗门上下都沸腾不已。时常有人到神来峰峰顶,剑冢首席大弟子的住处拜访这位祁祁师兄。祁祁没有什么拒人千里之外的习惯,一一笑脸相迎,但修炼自是不可避免要被耽搁。上官德音听说后,直接怒斥了这些弟子,之后便再无人随意上神来峰峰顶。祁祁便安安心心地修炼《玄阳经》,日复一日、千篇一律地炼化着玄阳烈气。 七日后,变故来临。 这天清晨,剑冢所有弟子吃完早饭后便在各自地盘上修炼。近六百株地延草的带回,让许多核心弟子修炼得更勤奋了。往常因为宗内资源稀缺,他们有些萎靡不振,如今祁祁师兄仿佛天神降临,带来希望的曙光,他们重燃斗志,努力修炼,每天都起早贪黑。 地延草的药效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只有与时间赛跑才能将一株珍贵的地延草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剑冢门下近万弟子,外门九千,内门一千,而有资格获得地延草并且有在修炼功法的核心弟子不到一百,所以近六百株地延草完完全全够用。 剑冢主峰,一些弟子散布在山上修炼着。某一刻,他们隐约听到了异样的动静从山下传来,不久,一队浩浩汤汤的红色人马涌上山来,直往山顶而去。 一众剑冢弟子立即认了出来,合欢宗的人! 她们几乎想也未想便猜得出合欢宗此次硬闯宗门定是因为太山一事。祁祁师兄猎杀了合欢宗所有派去太山的弟子,包括他们合欢宗最为重要的大弟子刑天,此举无疑是给合欢宗未来的传承上来了重重一刀。合欢宗的传承不可避免要在之后出现断层。培养一个像刑天这般顶尖的年轻人才殊为不易。所以如今便前来宗内讨说法了。 不过,讨说法都是统称,此次合欢宗只怕不会轻易罢休。 剑冢弟子根本不敢阻拦势不可挡的合欢宗人马,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涌上山顶。 阮玄天等人来到主峰议事大厅前,喝道,“上官婊子,出来!” 在峰顶修炼的一众弟子都惊到了,纷纷退到大厅前抱团。 未几,上官德音、韩集等剑冢高层一一现身。 上官德音冷道,“这么久了,你的嘴巴还是那么臭么?” 阮玄天盯着上官德音的下身,笑容玩味,“是啊,臭得能把你那香香的地方也给熏臭呢!” 上官德音怒指阮玄天,“放肆!” 阮玄天笑容收敛,目光冷冽下来,“我不想跟你多废话,现在,立刻,马上把你的姘头交出来。否则,今日剑冢鸡犬不宁!” “好大的胆子!”韩集站出来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说大话也不打草稿的吗?!” 阮玄天冷冷一笑,“呵呵,对付你们剑冢这些臭鱼烂虾,要什么草稿?” 这时,上官德音周身的温度骤降,脚下的青石板地迅速结冰,旁边的韩集等人不得不远离她,生怕被她所散发的玄寒阴气侵蚀身体。 上官德音视线停留在阮玄天身上,薄唇微启,淡淡地道,“我不想说什么再给你们一点时间。现在,给我离开。否则,就永远别走了。” 剑拔弩张! “呵呵,那我倒要看看,你们剑冢的剑,到底有多硬!”话落,阮玄天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众人纷纷紧随。 “剑冢众人,杀!”一声令下,上官德音一剑破空,直指阮玄天。 两人很快交手在一起,高手过招,往往很短时间就会摩擦多次,转眼间,两人便过招了不下十次。各自佩剑交织碰击,火星、脆响不断。 而合欢宗其余人,也是与剑冢韩集等人战在了一起。 两大江湖顶尖门派碰撞,轰然爆发! 上官德音、韩集等人师承于剑冢鼎盛之时,那时宗内底蕴雄厚,他们修炼进步神速,因此与阮玄天等江湖顶尖强者对拼,不落下风,甚至上官德音、韩集几个还能够略占上风。 但剑冢弟子就不一样了,他们生于剑冢式微之时,宗内资源匮乏,他们就像发育不良的黄草,在碰撞爆发的一瞬间,统统陷入了劣势,很快便有几名弟子死于合欢宗弟子手下。 铿! 半空中,上官德音一剑荡开阮玄天,穿着雪白布鞋的秀足击在阮玄天腹上,以纯粹的内力优势将阮玄天击退。 莫看她身段苗条,元气、真气长久锻体之下,肉身早已强悍至极。 “叛徒,你带来的这些合欢宗弟子,今日全要葬身于此!” “那在此之前,也必然拉你们剑冢几个垫背!”话落,陡然出剑,合欢宗独有《合欢经》真气爆发,身形有如离弦之箭。 “冥顽不灵!”上官德音柳眉一蹙,玄寒阴气爆发,一剑破空迎击。 碰! 巨响震彻,笼罩山谷,凌厉的劲气四散而开。虽然是在半空对碰,但却波及到了下方的两宗弟子,多数人被劲气冲飞,人与兵器分离。 阮玄天倒飞而去,落在远处的地面,有些狼狈。 而上官德音只是平稳地落回地面,眼神淡漠。 ······ 神来峰上,峰腰、峰顶间的剑冢弟子皆是听闻到了主峰上的动静,望着远处主峰大厅前隐隐约约的厮杀身影,偶尔有巨响撼天而起,便火急火燎赶了过去。 峰顶,木屋。正修炼着《玄阳经》的祁祁陡然睁开眼睛,望着远处主峰上的动静,心中一凛,也飞身赶去。 ······ 主峰上,转眼间,双方弟子皆已死伤大半。剑冢虽然有人数优势,源源不断有弟子从山上山下以及其他山上赶来,但合欢宗弟子实力太过强硬。剑冢弟子每杀一名合欢宗弟子,便要搭上两条甚至三条同门弟子的性命。虽然从一开始这场火拼的结局就已注定,但剑冢的代价必然惨重。 剑冢一些擅使八极剑的弟子也苦于近身缠斗,腾不开空间施展剑气,否则局势绝不会如此惨烈。 半空中,上官德音又一次击退阮玄天,冷道,“叛徒,你真要与剑冢彻底撕破脸皮吗?!” 阮玄天从地上站起,擦去嘴角血迹,冷笑道,“呵,自你当年夺我宗主之位,这脸皮就早已撕破了。” 上官德音嗤笑,“呵,那是你技不如人!身为师兄,却打不过师妹,滑天下之大稽!” “婊子,你他妈找死!”阮玄天伤疤被戳,勃然大怒,一招八极剑第三式——陨灭式脱手而出,携着骇浪暴涌而去。 “叛徒,还有脸用八极剑!”上官德音斥道,飞身跃至半空,一剑斩出,同样是八极剑第三式陨灭,凌厉的剑气排山倒海地袭去。 第三式陨灭极其诡异,在兼具断江爆炸、开山内劲的基础上,附带着腐蚀性,身中剑气之人,若不及时驱除体内陨灭剑气,慢则几个时辰,快则半个时辰甚至一刻钟,便会全身腐烂而死。 碰! 轰隆隆! 两道陨灭剑气在半空碰撞,汹涌的劲气震得周围山壁摇晃不止,无数碎石滚落而下,山中飞鸟惊起。 上官德音到底是剑术造诣高于阮玄天一线,她的陨灭剑气击破阮玄天的,而后侵入阮玄天体中,让其倒地不起。 天机阁高手榜虽将她排于第七,位于第五阮玄天之后,但实际上自她上一次出手已过去很久,这些年来她的实力早已精进不少,完全可以力压阮玄天。 阮玄天撑剑站起,眉心紧蹙,体内陨灭剑气腐蚀血肉带来锥心的痛楚。 上官德音冷笑看着他,“呵,中了陨灭剑气,不快快运功驱除,还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逞强再战么?” “若不杀了你这个臭婊子,我意难平啊...”阮玄天嘴角溢血,冷笑着望着大厅屋檐上的上官德音。 上官德音柳眉微蹙,“看来当年打败你,由我继位宗主,实是明智之选。若让你这等小肚鸡肠、心思歹邪之人当了宗主,剑冢只怕如今早已消失在这江湖中了。” 阮玄天冷笑,“那剑冢诸人倒真应该感谢你上官德音咯?” “不谢我,难道谢你吗?!”上官德音剑锋一指阮玄天,冷冷斥道。 阮玄天擦擦嘴角血迹,“我不知当初我对我的那个师妹这么好,事事让着她,凡事宠着她,好东西先给她,修炼珍宝也给她,为什么到头来阻碍我继位宗主的,却是我最宠爱的这个师妹呢?嗯?上官宗主,你能不能大发慈悲告诉我,我的这个师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是因为我对她太好了么?还是她并不满足,觉得我对她不够好?” 上官德音剑锋微斜,眉间的冷色略有消减,转之多了一抹怅然,“她不是不满足,相反,她很满足,她也绝无有心为难她师兄之意,只是...当宗主这件事,她觉得,她比她师兄适合。” “仅此而已。” 阮玄天冷笑,“呵,就因为她觉得她适合,所以她就在宗内所有弟子面前将她师兄打得抬不起头,夺去了她师兄二十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宗主之位,粉碎了她师兄二十多年以来的夙愿。那她还真的是...” “利落干脆啊。” 上官德音彻底将剑锋低垂,眉间所有怒色消退,眼中尽是惘然,“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阮玄天冷笑,“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么?” 上官德音看着阮玄天,“师兄,你不可否认在我继位后的八年里,剑冢比师父在位之时更加鼎盛,冠绝江湖,我把宗门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宗门,为了你。我辛辛苦苦这八年,难道为宗门打下的一切,受益的不是你们吗?不是所有剑冢的弟子吗?” 阮玄天轻笑一声,“你是没错,但你方式错了。你是我最喜欢、最疼爱的师妹啊,你想要这宗主之位,我还能不给你么?只要你一句话啊,一句话就足够了啊。但是,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你的师兄过去是一个怎样意气风发的人啊,可是因为他师妹的一句她觉得,他就再也一蹶不振了。这件事情,他有错么?” 上官德音不住地摇头,眼角溢着泪水,“对不起,师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阮玄天看着上官德音,轻笑,“若是你当年能够像现在这般对我道歉,我也不至于离开宗门啊。可是,为什么现在才说呢?一切都晚了,我们都回不了头了。” “不,师兄,还有机会的,一切都还有转机的,你可以回头的,我会原谅你的。” “我要的是你的原谅么?我是,过不去我自己这关啊。剑冢这么多弟子死于我手,我的归来,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意的。” 上官德音咬着唇瓣,“师兄...” “罢了,就让我这师兄,再为我的师妹做最后一次吧,”阮玄天站大声道,“合欢宗众弟子听令,停手!回宗!” 话落,所有两宗之人都不解地看向他。 一道蓝色身影飞至他身边,“玄天,你怎么了?” 阮玄天看着眼前自己的爱人,摇头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澹台韵猛地看向上官德音,“贱人,你对玄天做了什么?!” 上官德音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韵儿,我们回去吧。” “可是...她伤了你。” “恢复一下就好了,走吧。” 澹台韵定定看了他几眼,点头道,“好。” 最后,合欢宗众人离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上官德音愣愣出神。 不久,神来峰上的弟子陆续赶来。 一道白衣身影掠到大厅屋檐上,走到上官德音身边,“师姐,怎么了?” 上官德音看向来者,咬着唇瓣,眼光颤动地道,“师弟...” 祁祁一阵心疼,抱住了师姐,“师姐,没事了,我来了。” “呜呜...我好后悔...” 祁祁问道,“发生什么了?” 上官德音只是哭着,并不回答。 祁祁无奈,只能示意剑冢弟子打扫场地,抱着师姐往玉女峰而去。 这一战,剑冢弟子都有些恍惚,合欢宗的人来得快,走得也突然,望着满地的两宗弟子尸体,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剑冢山下,合欢宗等人赶路着。 澹台韵看着怀中的爱人,关切道,“玄天,你还好么?” “没事,放我下来,我中了八极剑的陨灭剑气,需要赶紧驱除体内剑气才行。” “哦,好!”澹台韵急忙将从马背上放下。 体内陨灭剑气腐蚀血肉传来的锥心之痛,让阮玄天蹙眉不止,他急忙运转《合欢经》,催动体内真气驱除剑气。 澹台韵等人就在周围为他护法。 过了片刻,阮玄天噗呲一声,吐出一大股殷红。 “玄天,你怎么样?!”澹台韵大惊,跑过去。 阮玄天手撑地面,面色苍白。 “我,我没,真气了。” “哦,好!”澹台韵便扶起阮玄天,命众弟子守在附近,带阮玄天来到密林中,解下各自的衣衫,吻着阮玄天的唇,将自己的身子紧贴上去... 第七十二章:音罡 剑冢,玉女峰,峰顶。 木屋内,祁祁将师姐放到床上,轻声问,“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好么?” “师弟,抱抱师姐,好不好?”上官德音咬着唇瓣,眼神楚楚地问。 祁祁心里一阵揪痛,坐到床边,将师姐拥进怀里。 上官德音就像一头受伤的小猫在祁祁的怀里蹭着,泪水也浸湿了祁祁的胸襟。 祁祁看着怀中师姐,轻问,“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德音伸出一根葱指抵住师弟的嘴唇,摇头道,“不要问,师弟,好不好?我现在...心里很乱,让我,缓缓,不要问,好吗?” 祁祁虽满脑疑问,但也只得闭口不再问。 好久,怀中师姐的情绪才有所稳定。 祁祁轻声问,“师姐,肚子饿了么?我弄点吃的给你?” “嗯,”上官德音点点头。 “那你继续躺会儿,”祁祁从师姐手中抽身,但紧接着就被师姐拉住了。 上官德音声音带有一丝恐惧,“师弟,不要走,再抱抱我,好不好?” “师姐,你到底怎么了?”祁祁重新坐到床上,将师姐搂紧。 “不要走,抱抱我,就好了,”上官德音呓语着。 ······ 数日以后,剑冢的一切又回归正轨。虽然那日一战宗门弟子死伤不少,被合欢宗弟子压着打,但宗主上官德音等宗内顶尖强者对合欢宗顶尖强者的压制,也是给宗内弟子服下了一颗定心丸。 师姐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清冷样子,祁祁虽然没能从师姐口中问出她之所以那般失神的原因,但也从那日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弟子口中问出了原委。才知原来是因为师姐的那个师兄... 他不知道师姐对这个名义上也是他的师兄有什么情感,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他要保护好师姐,保护好剑冢。 回归到正常生活,祁祁便又日复一日地修炼《玄阳经》,体内赤牛血的极阳性也在一天天地消减着。 在这期间,师姐还是照旧时常来看望他,指点他在修行上的问题一二。身边有一个顶尖强者,加上修炼资源丰厚,他玄阳烈气的修炼进步神速。 因为先前就迈入了入门境界,后来又修炼了不少时间,如今又修炼了几天,他的真气浓郁程度终于是迈入了一阶。 这一刻,天地元气自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身体,强化着他的四肢百骸,这种充盈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场境界的突破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结束后,祁祁感到自己身体发生了质的飞跃,手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简单在四周活动了下,使了使剑法,想必境界突破前,有了明显的进步。 难怪一些武者明知修炼了功法后很难再修改功法,却仍在早期随便碰到一本低劣功法便急着修炼,因为境界的突破确实带来了莫大的提升。这是其他事物所难以比拟的。一般人若是感悟不了元气,专修一本功法,也能将实力抬到一个不低的层次。 祁祁将自己境界突破一事告知了师姐,师姐也很是开心。而后他便继续修炼,四十多日后,他体内赤牛血的极阳性终于是消耗完了,而丹田的玄阳烈气也来到了一阶大成的层次。 玉女峰,峰顶。 祁祁敲响了木屋的门,“师姐,我是祁祁。” “是师弟啊,进来吧。” 祁祁进屋,坐在茶桌边的椅子上,“师姐,最近宗内事务多么?” 上官德音笑道,“还是老样子,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找我了?平日你不都是待在你那神来峰顶首席弟子的小窝么?” 祁祁一笑,“师姐就别打趣我了。我今天来,是跟你道别的。” “嗯?”上官德音面色一变。 “师姐,你知道的,修炼《玄阳经》需要极阳性的东西,如今我靠着那赤牛血已经修炼了将近两个月,极阳性也消耗完了,该去寻找新的了。” “也是,”闻言,上官德音的表情落寞起来。 “那师姐,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出发了,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这么快?” “如今宗门式微,江湖许多人都在对我们虎视眈眈,我必须得抓紧每一点时间。” 上官德音注视了祁祁很久,“那你记得把我给你的那件甲胄穿上,吃的喝的一定要带齐带足,还有穿的,对了,还有钱。” 忽然起身,“算了,我还是亲自去帮你收拾行李吧。” 祁祁伸手将师姐拦了下来,笑道,“好了,师姐,你不必这样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宗门还有许多事等你去处理呢,你可不能总是偷懒把这些事都丢给韩集长老他们啊。” “那师弟,你多保重,行走江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祁祁笑道,“我如今武功高着呢,一般人伤不了我的,更别说杀我了。” 上官德音嗔道,“你少臭美了,可别稍微有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那样是走不远的。” “我知道。” “那...” “嗯,我走了。我会找机会回宗门看你的。” 在师姐的目送下,祁祁逐渐走远,最后飞身离开了玉女峰。 他的离开没有大张旗鼓,只有少数一些弟子看到,纷纷对他打招呼,祝他一路顺风。 就这样,他离开了剑冢。 ······ 天玄省,西南,天机山,天机阁。 每隔一个季度,天机阁便会对各天机榜进行重新排名。今日,囊括了江湖中已知不满二十五岁年轻俊彦的俊彦榜新鲜出炉,由天机阁弟子送到江湖各地。 几名天机阁弟子正拿着榜单,忽然见到如今宗内名重无两的锦鸾师妹,笑道,“锦鸾师妹,怎么来了?” 锦鸾看着榜首上醒目的四个烫金大字——剑冢祁祁,怔怔出神。 天机阁弟子笑着解释,“这是新一届的俊彦榜首,剑冢祁祁,他的大名最近可是传遍了整个江湖啊。先是在之前的武林大会上大败原俊彦榜首,合欢宗的刑天,后又在太山一役猎杀了合欢宗包括刑天在内所有派去太山的人,这其中包括一名合欢宗暗中安排的密谋猎杀祁祁的宗内执事。是当之无愧的俊彦榜首,实至名归。” 锦鸾眼中绽出明光,问道,“有他的画像么?” “有啊,”天机阁弟子将画像递给锦鸾。 只是粗略一瞥,锦鸾整个人便中了定身咒般定住了,“真...真的是他...?” 天机阁弟子问道,“怎么,锦鸾师妹认得这剑冢祁祁么?” 锦鸾不想跟他们透露太多她和祁祁之间的事情,只是道,“泛泛之交。” 天机阁弟子却当锦鸾是渴望这俊彦榜首,便道,“师妹不必羡慕他,以你的天赋,用不了多久便会超越他的,而且如今也不远了。虽然我们天机阁从不给自己人排榜,但阁上阁下谁不知道锦鸾师妹若真排进去了,也定然是在极前的位置。” 锦鸾笑笑,不置可否,“几位师兄,我们天机阁的信息网络,当真能定位到江湖中的任何一人么?” 几人笑道,“那是当然,只要在人眼前露过面,远到天涯海角我们天机阁都能把他找到。” 锦鸾点点头,“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几人笑问,“莫非师妹之前对我们天机阁不放心么?” 锦鸾并不想与这些人多聊,她想问的事她已经都问到了,“几位师兄还是尽快将榜单送出去吧,免得要被长老们骂了,我便先告辞了。” 几人还想留锦鸾多聊几句,这样的机会平常可不多,但锦鸾已是头也不回地走远了,遂只能专注自己手中工作。 锦鸾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床上,眼绽希冀地喃喃道,“祁祁,没想到,这才过去半年而已,你竟已站在了俊彦榜首的位置,看来我若想以与你齐平的身份与你重逢,还有不少一段路要走啊...” “不过,时间再久都没关系,一切都好起来了,只要我知道你还在,而我也一直在进步,我便有无尽的动力。”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祁祁!” 说完,锦鸾双拳紧握,眼中满是莹莹的神采。 窸窣~。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出一阵隐约的动静,她急忙开门去看,外面却是没有任何一人,只有林中的鸟在叽喳叫着。 “是我,幻听了么...” ······ 江南省,北部,灵琴山,琴宗。 内门演武场上,两名女子相对十数丈而立,场外万人围观。 场上,位于西侧的那名白衣女弟子笑道,“师妹,我知你想修习宗内秘籍心切,但你也不能如此冒然要挑战我,否则,你在他们这些男弟子心中的完美形象可就要毁掉了哦,要知道,在你入宗的这段时间以来,宗上宗下所有男子可都是在讨论你呢,咯咯。”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一心只想精研琴道,既然我选择挑战师姐你,自是有十足的把握,话且少说,师姐,动手吧!”粉裙女子淡淡道。 “呵呵,”白衣女子娇笑两声,陡然眼光冷冽下来,“口气不小!”话落,臀部坐于虚空,琴置大腿,开始抚琴,袅袅的琴音飘出。 粉裙女子不慌不忙摆起琴架,也开始抚琴。 两人琴艺皆是不低,袅袅的琴音很快飘满了整个演武场。 场外的众弟子纷纷点头道,目光更多地落在那粉裙女子身上,“玄鸟师妹琴艺愈发娴熟了,要知道,她入宗才不过半年。” “玄鸟师妹当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不仅天赋异禀,心思聪颖,长得更是妍婉娇美,平日只是看几眼,便让我心情愉悦好几日,我对玄鸟师妹是愈发动心了。” “得了吧,玄鸟师妹才不会看上你呢,收收的你口水,都要到地上了。” 在众人这般交谈间,来自粉裙女子的琴音渐渐压过了白衣女子,使得演武场四周的同门师兄妹渐渐只能听到她的琴音了。 白衣女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对付一个资历辈分比自己小不少的师妹,竟在一开始就落了下风,要知道,这师妹可才入宗半年啊,她可在宗内生活好几年了。 粉裙女子淡淡抬眸,看向对侧的师姐,笑道,“师姐,我可是压过你了哦。” “该死!”被粉裙女子这么一挑逗,白衣女子大怒,陡然一刷琴弦,一道弧形锋刃对着对侧的粉裙女子飙射而去。 粉裙女子不慌不忙地抚着琴,只见那锋刃在半空飞掠的时候在她的琴音下逐渐消磨,变得不再锋利,不再完整,在接近她身前时,只余下淡淡的气流,碰在她身上便只能令她身子微微一震,毫无大碍。 “哈!玄鸟师妹琴艺愈发娴熟了,竟是这般便化解了林洁师姐的缈锋诀。” 周围弟子纷纷发出欢呼。 白衣女子听了后,脸上怒意愈发浓郁,一连又放出了几道缈锋,然而结局都是一样,被对侧的粉裙师妹轻松化解。 她便大喝,“来啊师妹!既然你能这般化解我的缈锋诀,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领!” “好!”粉裙女子微笑,琴音陡变,变得极端凌厉,铮的一下,她手中琴弦剧颤,素手一刷琴弦间,一道缈锋划破空气倏地朝对侧的白衣女子射去。 白衣女子微惊,猛刷琴弦,一道缈锋也飙射而出。 碰! 一道音爆响起,两道缈锋相碰,劲气四散,震得两女的发丝微微后扬。众人只见来自玄鸟师妹的缈锋破开了林洁师姐的,以略显残破的形态继续对着林洁师姐射去。 碰的一声,林洁连琴架都端不住了,迫退数步,有些狼狈。 “哈哈,林洁师姐,刚才那般轻视玄鸟师妹,现在吃瘪了吧?” 林洁狠狠地瞪了说话的男弟子一眼。 “师姐,与人交手时分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这时,玄鸟师妹轻柔却带着一种莫名让人心悸的气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意识到了什么,想重摆琴架,陡然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余光中只见一道缈锋飙射而来。 碰! 不及反应的林洁倒飞而出,面色浮起一丝苍白。紧接着又是一道缈锋携着尖锐声响射来,好在她这一次有所防备,立马闪躲,缈锋击在她身侧的位置,在青石板地上显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她摆好琴架,这时,来自对侧玄鸟师妹的第三道缈锋紧随而来。她猛刷琴弦,缈锋射出,与缈锋相碰。碰的一声,这一次仍如先前那般,玄鸟师妹的缈锋击碎了她的缈锋,碰击在她身上,让她跌退数步。 白衣女子彻底发怒,“玄鸟师妹,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玄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重摆琴架,白衣女子抚琴,琴音陡然变得如雷贯耳。 周围弟子纷纷惊道,“啊?!这是...?” 铮! 陡然一阵嘹亮浑厚的琴音响起,只见白衣女子猛刷琴弦,一阵山崩般的音浪如同泥石流般对着远处的粉裙女子涌去。 “破阵诀?!”众弟子惊呼。 短短一瞬间,洪流音浪看似缓慢,已是来到粉裙女子身前,那汹涌的气势压得粉裙女子身上的衣物紧贴于娇躯,显露出姣好的曲线,三千青丝向后激荡。 铮! 粉裙女子一刷琴弦。 铮! 又是一刷,一连两道缈锋射出。 众弟子见到也是一惊,只是半年,师妹竟能够连放两道缈锋而不伤手了吗?! 碰!碰!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那是两道缈锋接连撞击在破阵音浪上,然而让粉裙女子惊愕的是,两道她全力而为的缈锋竟只是略微阻碍了一些破阵音浪的暴涌。 下一刻,碰的一声,破阵音浪不偏不倚轰击在粉裙女子身上,她整个人跌出十数丈,重重摔在青石板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师妹!” “师妹!” “师妹!” 场外响起一道道惊呼,这些男弟子就差直接上场替粉裙女子比试了。 白衣女子见状,勃然大怒,这些个男人,真是贪图美色,我不就打了她一下么?至于这样? 粉裙女子好半晌才从地上站起,咳了咳,用袖子擦去嘴角血迹,面色略显苍白。 白衣女子淡道,“师妹,你输了,下场吧。” 现在唯一让她感到宽慰的,就是眼前粉裙女子技不如她了。 哪知,粉裙女子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师姐,恕我不能让你如愿,我不会下场的。” “哦?”白衣女子饶有兴致地道,“这么说...你是想硬吃我的破阵诀咯?你得知道,场外那些男弟子巴不得上来帮你比呢,你若是这般不懂得怜惜自己,他们不仅会心疼你,暗地里也会把我骂个千百遍的。” “所以,心疼心疼师姐,师妹还是下场吧。” 粉裙女子再次摇摇头,“不,我不下场,不是我逞强,而是...” 白衣女子勃然大怒,“难道你要说你能打得赢我不成?!” 粉裙女子忽然对着白衣女子一笑,“正是如此!” “放肆!”一声冷喝,白衣女子立马抚琴,浑厚如雷的琴音飘出,略一酝酿,又一道汹涌的破阵音浪暴冲而出。 “既然你不懂得识时务,那就让我来替你当俊杰!” 眼看着破阵音浪即将撞到粉裙女子,场外众弟子纷纷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巨大。 师妹,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若出了事,我们定要用口水把林洁师姐淹没的。 破阵音浪来到中途,隔着极远的距离也让粉裙女子身上的衣物紧附在她身上。而这时,摆好琴架的她猛然一刷琴弦,周遭空气剧烈动荡起来。 铮! 她双手往前一刷,一道凌厉的音罡暴涌而出,下一刻与那破阵音浪相碰一起。 碰! 巨声响彻,劲气四散而开,演武场外的树林倾倒,场上两女衣物紧贴娇躯。 下一刻,众人只见一道纤细身影跌飞半空,重重摔在地面,拖曳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正是林洁师姐! 再看场上另一边,一袭粉裙的玄鸟师妹,好端端地坐于虚空,素手抚琴,袅袅的琴音徐徐飘出,淡雅从容。 众人大惊。 “林洁师姐,竟然...输了?” 第七十三章:客栈母女 走走停停了好几日,祁祁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城镇,在一家客栈住下,四处打听着有关极阳性物什的信息。可惜的是没有什么收获。极阳性物什虽然对武者少有作用,但本身却也是极其稀有的,加上很少有人会去打听这方面的消息,祁祁问不到什么也很正常。 他现在主要把心思放在寻找极阳性环境以及极阳性灵药,对太山上的赤牛血不敢再抱幻想。因为赤血牛太过强大,而且太山环境复杂,若是只碰到一头赤血牛他有把握应对,但怕就怕在不止一头。而且太山这种元气浓郁的地方,时常会有许多江湖武者前往,若是对他算计一二,他可能就要丧命于那。 这里问不到,便到下个地方去问。这城虽然小,但客栈不少,多问问,也许会有收获。 不过,在找了东西南北街八家客栈后,仍是没有收获。眼下只剩北街的最后一家名为“好运来”的客栈了,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在离这家好运来客栈还有好几丈距离的时候,就能听到来自里面的喧嚣了。这家客栈的生意出奇的好。看这北街上的人群,也没比其他三街要密集,看来这好运来客栈的老板经营有道啊。 进门后,客栈里的景象如他所料的那般,座无虚席,室内灯火通明,嘈杂喧嚣不断。 他照旧找个位置点了一盘红烧肉,而后开始打听起来,毕竟若是不买东西就在人家店里问东问西,不免有些说不过去。 问来问去,整家客栈也都被他问了个遍,结果依旧,没有收获。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一道声音把他叫住了。 “那位白衣服的小哥!” 声音柔媚,略有一丝让人骨酥。 祁祁不确定地停下脚步,回头,却未见到什么人,只有坐在桌上吃饭的客人。 他正要回头,这时声音又响起了,“白衣小哥,在这里!” 祁祁看去,原来是掌柜的老板娘。 虽然不知道老板娘为何会喊他,因为红烧肉的钱也给了,但还是走了过去。 “老板娘,是你叫我么?可是有事?” “我见你一直在打听极阳性物什,我这里有些消息或许对你有帮助,不知你感不感兴趣?”老板娘笑盈盈地道。 “哦?请说。” “我是有条件的。”老板娘淡淡笑着。 祁祁不禁失笑,“你都不能肯定你的消息对我有帮助,这就开始提条件了,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老板娘轻轻一笑,“你说的没错,但你可以离开,我不强留你。” 祁祁想了想,姑且便听听她条件如何吧,便道,“你请说。” 老板娘捋去垂在鬓间的一缕发丝,说道,“最近店里生意一直很火爆,但我又招不到工,若你能留下帮衬我几日,我便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祁祁笑道,“城里这么多人,你这里生意那么好,在你这里干活油水也肯定很多,怎么会招不到人呢?” 老板娘双手攀上桌沿,身子前倾贴向祁祁,往祁祁脸上哈了一口气,笑道,“我说招不到便是招不到嘛,我就问你,你答不答应?” 祁祁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我帮你招一个人,然后你告诉我,可以吧?” 老板娘收回身子,“我不要,我只要你。” 到此,祁祁算是知道老板娘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了,但他自是不担心老板娘会对他做什么,一来她不像居心不轨之人,二来她武功也不会比他高,虽然要留下给她打工几日,但总归没什么损失,他又不赶时间,说不定老板娘真知道些什么,试试总归是无妨的。 “好,我答应你,但也希望你能信守诺言,日后一定要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老板娘展颜一笑,“没问题,成交!” “那你安排吧,现在就开始么?” “不用,你就坐在这里就好,活不用你干,他们忙得过来。” 祁祁顿了顿,“我还是做点什么吧,什么都不做干坐着我也过意不去。” 刚一转身,就被拉住了。 老板娘双手探出柜台抓住祁祁的手臂,嗔道,“我要你坐你就坐,我才是老板娘。” 祁祁略显无奈,这时周围也有许多人看向他这边,眼神带有显而易见的敌意。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些人了,思来想去,最后走进柜台,在老板娘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老板娘笑意盈盈。 这时,一个赤膀子的大汉从酒桌上站起,走了过来,看向老板娘道,“霜儿,他是谁?!” 老板娘笑道,“他是我招的小二。” “我看不像吧?他是你的姘头吧?”大汉看了看祁祁,眼神露出一丝鄙夷。 老板娘柳眉微蹙,“王二,你是不想在这吃了吧?不想吃立马给我滚蛋!”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周围客人的目光。 “额...”大汉嘴角抽搐,不知自己怎么就惹美人生气了,赶紧赔笑道,“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给自己扇了几个嘴巴子。 老板娘的脸色才有所好转,“走开,滚回你的位置去!” 大汉点头哈腰,“哎,哎,好!”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老板娘看向旁边的祁祁,“你好像不怎么怕他?” 祁祁看向她,“为什么要怕他?” 老板娘捂嘴娇笑,“咯咯,有骨气,我喜欢。” 祁祁面无表情,收回目光。 老板娘自己解释道,“我这里生意之所以那么火,不是我这里的菜好吃,酒好喝,完全是因为这些好色之徒垂涎我的美色。那王二,便是千万个追求我的人中的一个。我丈夫死得早,就我和我女儿。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些人便都涌来了。” 祁祁淡淡说了一句,“不容易。” 老板娘一愣,随后淡淡一笑,“你倒真是惜字如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老板娘又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非得把你留下来么?” 祁祁淡淡道,“不问也知道。” 老板娘没好气地道,“跟你这人聊天可真难!” 祁祁缄默不语。 店里的客人逐渐散去,来这吃饭的基本全是男人,来柜台结账时总要跟老板娘开几个荤段子玩笑,老板娘也波澜不惊,笑着跟这些人插科打诨,口里对那些男女之事毫无避讳,像谈论家常便饭一样脱口而出,弄得这些男人哈哈大笑。不过始终,她都将那一条楚河汉界维系得完完整整,自己绝不跨过去,别人也休想进来。 待客人全都散去后,老板娘便与店里的小二一起收拾残局,祁祁也加入进来,这一次,老板娘没有再拒绝。 待这一切都收拾好后,几个店小二各回各家,祁祁也正要回去,却是被老板娘拦了下来,“还走什么?就在我这里住下了。” “这怎么行?” 老板娘狡黠一笑,“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祁祁并不理会她,挣脱她的手便要走。 老板娘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道,“你要是迈出这个屋子一条腿,你想从我这里要的东西可就没有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话一出,祁祁果真在推门的时候停了下来,顿了顿,转过身来,“好,我在这住就是了。” “好,我去给你安排房间。” 祁祁随着老板娘上到二楼,路过走廊时,隐约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 老板娘推开其中一扇门,祁祁看到房中正有一少女伏在桌子上念书。 老板娘坐到少女旁边,轻声道,“月儿,困了吗?困了就先睡吧,明天再念。” 少女摇摇头,“娘,我不困。”看向祁祁,“这位...大哥哥,是谁啊?” 老板娘脸色微红,“他是娘招来店里帮忙的小二。” 少女轻轻一笑,“小二不都是回他们自己家睡的吗?娘,恐怕么那么简单吧?” 老板娘瞪了少女一眼,“你这丫头,瞎猜什么呢?!” 少女笑道,“娘,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老板娘起身,不再跟少女说,丢下一句“早点睡啊”,便领着祁祁离开了。 走廊中,祁祁问道,“那个少女,便是你的女儿吧?” 老板娘点点头,“嗯,她叫柳月儿,我叫柳霜儿。她爹死后,她便随我的姓。” 祁祁也说道,“我叫祁祁。” 老板娘轻轻一笑,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门,“这里就是你今晚住的地方,收拾得很干净,你放心住。” 祁祁点点头,“谢谢。” “我先去洗澡了,你若想洗,等我洗完后再下去。无聊的话,去找月儿聊聊天也没事,她那丫头,机灵得很,也不认生。” “嗯。” 待柳霜儿下楼后,祁祁便进了自己房间,刚给自己斟一杯茶,便有人敲门道,“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祁祁走去开门,但没来到门前,外面的人却是自己推开了,正是柳月儿。 柳月儿在茶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哥哥你叫祁祁对吧?” 祁祁点点头,在少女对面坐下。 柳月儿趴在桌子上,问道,“哥哥是从哪里来的啊?” “乌桓城。” “乌桓城...离这里远么?” “乌桓城在中朝省的东南边界,我们这里是东南边界靠北的地方。” 柳月儿打量了祁祁的脸片刻,笑道,“祁祁哥哥,你知道我娘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 祁祁抿了一口茶,“知道,但不确定。” “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祁祁淡淡道,“我不想说。” “你不想说我来说,我娘把你留下来是因为喜欢你。” 祁祁点点头,没说什么,因为这跟他心中的猜测没有出入。虽然这么猜确实有些自恋,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不过眼下得到少女的亲口确认,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最了解我娘了,她就喜欢你这样的。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她都会大胆追求,所以才主动把你留了下来。” 祁祁看向柳月儿,“我是不会喜欢她的。” 柳月儿笑道,“别这么着急下定论嘛,人是会变的,现在不喜欢,以后不一定不喜欢啊。而且我娘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祁祁淡淡道,“在我这,你娘的本事行不通。” “哼!跟你聊天真没劲,我走了!” 少女走后,祁祁等来了洗完澡的柳霜儿。 “祁祁,我洗完了,你要不要也下去洗一个?”沐浴后的柳霜儿,着了一件红色薄纱,内里的风光若隐若现,雪颈与瓜子脸宛若出水芙蓉,带有一种健康的红润,放直的发丝还有些湿漉漉的。 “嗯。”祁祁从柳霜儿身边走过,面不改色。 看着祁祁离去的背影,柳霜儿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小嘴撅起,嗔了两声。 浴房内,蒸汽氤氲,弥漫着让人毛孔张开的恰到好处的温热,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阑珊的火光。 祁祁把自己泡在浴桶里,整个人笼罩于阑珊火光与氤氲蒸汽构成的“迷雾幻境”中。 碰碰。 这时,门响了。 祁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祁祁,是我。” “有什么事么?” “我给你带来了换洗的衣衫,我进来了啊。” 说完,不等祁祁回应,推门而入。水雾中,祁祁只能隐约看见一道婀娜的倩影摇曳着向他靠近,像是一条水蛇在摆动。 “你放在外面就好了,不必进来的。” “这怎么行,待客有道,自得照顾周全。” 柳霜儿这般说着,祁祁感受到她走到了他的身旁,隐约中看到她把几件衣服丢到了浴桶旁边的衣架上。 “那我走了。” “嗯,谢谢。” 哗啦! 话音落下,祁祁猛地一个激灵,那是一只素白的手忽然从迷雾中伸出,拂过他的胸膛,带来微痒的感觉。 “你——” “嘻嘻,”旁边响起柳霜儿银铃般的笑声,隐约中,她逐渐远去。 祁祁略感头疼。 男孩子一个人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啊。 第七十四章:三人成虎 洗完澡后,祁祁上楼便睡了,后半夜,柳霜儿母女都没再来打扰他。 翌日,按照与柳霜儿约定好的时间,起来,开始帮忙打点客栈。开门没多久,店里的顾客便多了起来。 柳月儿上城里的书塾去了,店里有祁祁、柳霜儿和几位店小二。 顾客们对店里突然多了祁祁这么一个文绉绉的白衣男子颇有些言辞。一是瞧其打扮气质不该做店小二,倒应该读点书,考个科举什么的,二是老板娘看他的眼神似乎颇有深意,那这就不能忍了啊。凭什么你就能让老板娘这样啊?他们这么多人努力了这么久,都没能让老板娘多看一眼。于是,这些人都开始有意刁难这个白衣男子,不是故意把他端的菜打翻,就是不小心把饭菜茶水弄到他身上。 柳霜儿见状,柳眉微蹙,走到这些人面前,斥道,“想吃就吃,不想吃滚蛋!干这出算什么爷们啊?!” 几人连忙赔笑,“霜儿,莫生气,莫生气,我们不是故意的,不小心,不小心,呵呵,呵呵。” 柳霜儿眼神冰冷,“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再让我看到一次,你们今后谁也别想再踏进我的店里半步!” “凭什么啊?!”一精瘦黝黑的男子拍案而起,大声道,“霜儿他是你谁啊?你凭什么这么护着他啊?我们在场这么多人你不多看一眼,偏偏喜欢他这么个小白脸,咋的,原来你是好这口啊?” 柳霜儿面色阴沉下来,“你在说什么?给他道歉!” 祁祁这时对柳霜儿淡淡一笑,拉住她的手便往后撤,打算不再跟这些人纠缠。 不过,精瘦男子也一把抓住了柳霜儿的手,“霜儿,你今天在这里必须给大家伙一个解释,为什么跟这个小白脸搞在一起,否则,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霜儿抽了两下手,却是挣脱不开,精瘦男子虽然看着弱不禁风,但力量大得出奇,“你干什么?!放手!” 精瘦男子看着祁祁,眼神阴翳,“你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我就不放手!” 祁祁这时退了回来,将这只柳霜儿怎么拨都拨不开的精瘦男子的手轻而易举地拿开了,“男人不要对女人动手动脚,特别是显然对你没意思的,自讨没趣只会很掉价。” “祁祁...”柳霜儿被祁祁突然释放出来的强硬气势惊到了。 精瘦男子一愣,旋即面色阴沉下来,“好啊,今天若不在这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话落,一拳对着祁祁面门砸去,速度之快,显然也是一个练家子。 柳霜儿面色一惊,尖叫间已来不及拉祁祁,只能眼睁睁看着精瘦男子的拳头不断冲来。 周围顾客也露出了看好戏的眼神,这精瘦男子外号叫干猴,别看形销骨立的,因为练武的缘故,力量大得出奇,这小白脸今天有餐好打了,嘿嘿。 然而... 唰的轻微一声,这是祁祁略一侧头,避开干猴一拳,接着一指点在干猴胸口上,令干猴迫退数步。 众人大惊。 干猴怒不可遏,直起身子来,喊了声“王八蛋”,正要再对祁祁打去,陡然一阵吃痛,禁不住龇牙咧嘴起来,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心口。 周围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眼神,干猴怎么变这样了? 祁祁淡淡道,“好好坐着歇息一会儿吧,我点乱了你的气血,否则以后你都要喘不来气了。” 说着,拉着柳霜儿便要回去。 这时,几个人拦在了他和柳霜儿的身前。 “小子,打了人,就想走?” 祁祁淡淡道,“他先出的手,我为什么不能还手?” 几人相视一眼,露出冷笑,“我们不想跟你说什么废话,江湖规矩,打了人,把你打人的地方砍下来,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了。” “你这算哪门子狗屁江湖规矩——”柳霜儿话未说完,被祁祁拦了下来。 祁祁看着几人,淡笑道,“我若说不呢?” 几人脸上表情消失,顿了顿,“那就死!” 怒喝间,几人齐齐对着祁祁挥拳而来。 柳霜儿吓得花容失色,祁祁将她推到自己身后,在几人拳头到来之时,往上一个大甩臂,扫开几人,几人也在反力之下迫退数步,稳住身形后,面色骇然。 整个客栈的顾客早就放下了手中的吃食,看着这边。 几个店小二也缩在柜台里瑟瑟发抖,他们就是谋点生计的小人物,可不敢蹚这趟浑水。 几人略一愣,说道,“呵呵,有两下子!”话落,齐齐拔刀对祁祁斩来。 “吓?!”柳霜儿面色大惊。 祁祁扭转腾挪,在这桌与桌之间狭小的空间下,避开了几人的攻击。 几人大怒,再度斩来。 祁祁看得真切,再躲。然虽然身法缥缈,但空间到底狭小,这几刀少避开了一刀,划过他的腰身,斩开衣服,留下一道不深但也不浅的血痕。 祁祁和柳霜儿都见了,柳霜儿惊声道“血”,祁祁则是眼光变得清冷。 这时唰的一声,几人第三波齐刀斩来。 而就在此时,祁祁背部一柄长条也在滚落中显露出里面的真容。 一把黑鞘。 这时,唰的一声,几刀齐声而至,白亮的刀光将祁祁的脸庞切成几份。 “祁祁!”柳霜儿惊叫。 铮! 陡然之间,一道嘹亮剑吟响彻而起,所有人只觉眼前一黑,好像天色瞬间就暗了下来。 下一瞬,“铿”的一声,只见白衣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长剑,荡开几人长刀。几人迫退间,手中兵器尽皆断为两半,掉落在地。 全场骇然。 几人看着各自脚下的断刀,面色变幻不定。 “还要继续打么?”祁祁淡淡问。 几人抬头看向祁祁,脸上的愤怒肉眼可见地变成畏惧,咬咬牙,什么都没说,自觉地退了下去。 祁祁便看向众人,大声道,“诸位要吃便吃,要喝便喝,不吃不喝的,走也没事,没必要针对我,也没必要为难老板娘。你们肚子里若是有什么心思,尽管去做,不要胡乱猜忌。因为...” “真的没意义。” 此话一出,众人继续吃起饭来,祁祁和几位店小二也继续端菜上酒,柳霜儿在祁祁的安抚下也回到柜台里。 渐渐地,顾客也都吃完离去,只不过很快祁祁、柳霜儿等人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店里的坐位空了后,就再无人接替上来。平常都是很多人在外排队等候,有人吃完,便有人接上。 几人只当今天情况可能有些特殊,没有多想。 但接下来两天,店里的生意明显有些熄火,客人从渐渐的没有以前多,变成几乎没有,偌大的一个客栈,只寥寥坐着几人。 柳霜儿的面色也在一天天变得难看。这天中午,她在柜台里打着算盘,祁祁走过来,看了眼算盘,问道,“还是老样子么?” 柳霜儿看向他,点点头道,“嗯,进账不到百两铜钱。” 祁祁闻言,也沉默起来。 店里的一盘肉菜便要买二三十两铜钱,贵的四五十两,一壶酒也是几两铜钱不等,进账不到一百,意味着根本没什么人光顾。 这时,祁祁道,“我去外面看看,你在这好好待着。” 柳霜儿看了眼他,点点头道,“嗯。” 因为在店里待过一段时间,一些经常见面的常客祁祁也基本记得,来店里吃饭的基本都是在城里有生计的,这般逛着,他便寻到了几个熟面孔,打听起来。 “兄台,最近怎么没去店里吃饭?”祁祁面前是一个打铁匠,正在打着铁。 大汉看了他一眼,继续打铁,很随意地道,“最近忙,当然就没时间去了。” 祁祁笑道,“我看你之前经常去,多少应该也腾得出一点时间的吧?” 大汉看也不看他地说道,“没去就是没去咯,没有这么多为什么。” 祁祁笑了笑,看向大汉铺子上摆放着的诸多铁器,丢了一百两铜钱下来,买了柄普普通通的铁剑,又问道,“现在呢?” 大汉一看,愣了愣,随后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祁祁笑道,“有生意不做,更难做。” 大汉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多少也知道,大家伙去客栈吃饭不是图店里的那些酒菜,完全是因为老板娘。因为你的出现,断了大家伙的念想,大家伙便对你怀恨在心,但因为你武功高强,奈何你不得,便四处散布谣言,说老板娘名声不好,一个寡妇跟一个书生搞在了一起,饭菜不净,吃了晦气,最后便几乎没人去了。” 祁祁点点头,大汉说的这些话,其实跟他心中的猜想出入也不大,眼下得到了确认,便道,“谢过,不过,具体是哪些人在散布谣言呢?” 大汉很干脆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祁祁淡淡一笑,又丢下一百两铜钱,买了第二把铁剑,“你知道的。” 大汉憨厚一笑,拿过一百两铜钱,“是的,我知道。” 不久,祁祁离开,从大汉口中,他问出了具体是哪些人在散布谣言,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敲打这些人,然后让他们把传出去的话,都改过来。 虽然柳霜儿跟他不熟,但这事毕竟因他而起,而且他也不可能对散布谣言一事坐视不管,所以这事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去解决的。 第七十五章:豁达 城中西街的一间陋巷小屋内,不下二十之数的人在交头谈论着。 “嘿嘿,最近‘好运来’客栈都没什么生意了,大家伙干得不错!” “多亏你出的这个主意啊,可真管用!” 那人恨恨道,“哼哼,要他那小白脸敢骑到我们头上撒野,我们虽奈何他不得,但玩玩这些三人成虎的把戏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好运来’如今只怕已经入不敷出了,过不了几些日子,那小白脸应该就要被霜儿扫地出门了,哈哈。” “真不知道那小白脸究竟有什么好,不过生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臭皮囊罢了,我们这么多人,霜儿竟也一个都瞧不上,偏生跟这个小白脸搞在一起,敢情到头来,霜儿喜欢的是这样事儿的啊。” “不管她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小白脸,过几天她肯定要将那小白脸扫地出门的,这小白脸把霜儿的客栈给克没了,霜儿必是很生气的。那时,我们再回到客栈,霜儿就会对我们投怀送抱了,嘿嘿。” 众人竖起大拇指,“此言有理!” 碰! 门开了。 “有什么理?”一个白衣男子,站于门口,长身玉立,淡淡出声。 巷外有日光,屋内昏暗,男子前半身笼罩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后半身在日光下,清清白白。 这种半黑半明的感觉,没来由地让众人有些心悸。 “你他妈谁啊?踹老子门?!” 男子这时走进屋内,整个人进入黑暗中,轮廓便逐渐显露出来。众人看清后,纷纷大惊,竟是那小白脸?! “怎,怎么是你啊?!” 祁祁冷笑道,“你们做出那般事,为什么不能是我?” 众人相视一眼,看向祁祁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啊?” 祁祁淡淡道,“你们说的话,自己把它改回来,若两日以内‘好运来’不能恢复到以往的生意,那我就按照你们口中的‘江湖规矩’,你们的口伤了人,那我便打烂你们的口。” “听明白了么?” 事情被戳破,众人不再装傻,齐齐起身,各自也把手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上,“我们不得不承认你这人确实有点东西,但你今日独自一人来此未免有些托大,但既然来了,那就...” “永远地留在这里吧!” 话落,白光一闪,众人齐齐对着祁祁挥刀斩来。 祁祁面无表情,长条也不卸,直接提在手里当武器,迎向了众人。 随后,一连十数道“铿铿”“碰碰”声响不断,其中夹杂着人的哀嚎。 片刻过后,屋内再无一人站起,只有一袭白衣的祁祁立于中间。 “还是那句话,自己说的话,自己修改过来,否则,就不只是今天这样了。” 话落,甩手拂袖,飘然离去。 ······ 好运来客栈内。 见到祁祁回来,柳霜儿问道,“祁祁,怎么样了?” “没事了。” “那,究竟是怎样?” 祁祁想了想,说道,“一些人可能见你对我有些亲密,怀恨在心,因此散布谣言,坏你名声,让城里的人都不来你这里吃饭。但我已经解决了,过不了多久生意应该可以恢复从前。” “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吧...他们来这吃饭并不是因为我这里的饭菜多么出色,即使谣言破了,生意能恢复一些,但也回不到一开始的样子了。” “对不起,是我影响了你。” 柳霜儿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倒没有那个意思。不过少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来我这里吃饭也是一件好事,我也可以省省那些跟他们打交道的精力,店里干干净净的,挺好。” 祁祁注视了柳霜儿的眼睛片刻,确认她是不是在撒谎。 反倒素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柳霜儿被看得有些手足无措,“你,你这么看我作甚?” “没什么,”祁祁朝后房走去,“我去洗碗了。” “额...嗯,”柳霜儿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店里的生意又逐渐好了起来,那些原本因为贪图老板娘美色而来的人,也都规矩了许多。柳霜儿脸上也渐渐多了笑容。 这天夜晚,祁祁洗完澡后,上了床,正要睡下,这时,门响了。 “祁祁,是我。”是老板娘的声音。 祁祁从床上起身,一边穿鞋一边问道,“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就想和你聊聊。” 祁祁打开门,将柳霜儿迎了进来。 两人在茶桌边坐下。 柳霜儿今夜的穿着略有不同,除了给祁祁送换洗衣衫的那夜,平日不论沐浴前、沐浴后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今夜不仅穿了一件薄纱,领口也开得很低,脸上施着恰到好处的粉黛,将本就明艳可人的瓜子脸装点得愈加妍美,炯炯有神的美眸眨巴眨巴,像会说话似的,她一踏入这个屋子,满屋子顿时多了一种容易让人躁动的气息。 “准备睡了么?”柳霜儿问道。 “没事,”祁祁说道。 “这些天来...谢谢你了。” “没事。” 柳霜儿顿了顿,说道,“之前定好的,你在我这待七日,我便将你想要的东西告诉你,如今七日已到,明早你离开前,我便告诉你。” 祁祁眼睛微亮,“是么,谢谢。” 空气陷入了沉默。 良久,柳霜儿喃喃了句“好热”,扯了扯自己的胸襟,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祁祁愣了愣,随后微笑道,“没有。” 柳霜儿的眼神微微黯淡,“真的么?” 祁祁点点头,“千真万确。” “这样啊...”柳霜儿顿了顿,随后给自己斟了杯茶,“我再敬你一杯茶吧!” “嗯,”祁祁举杯相对。 两人一饮而下。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这般说着,柳霜儿起身往门口走去。 祁祁将她送到门口,这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祁祁问。 柳霜儿猛地一转身,丰润的嫣唇便对着祁祁印来,然而习武之人反应何其迅速,祁祁一边侧头闪躲,一边双手抓住柳霜儿的双臂,将她前倾的势头遏止了下来。 柳霜儿脸红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有些乏了,我先走了。” 看着柳霜儿的背影,祁祁摇了摇头,回到房里。 翌日,祁祁醒来,收拾好后,往楼下走去。柳月儿已经去上书塾了,柳霜儿已经在一楼柜台里主持着店里的生业。 祁祁下楼,跟她打着招呼,发现她今日发髻高挽,盘在脑后,发梢散开如一朵花,穿着一件得体的衣裙,脸上擦了些许的胭脂,粉面动人,流露出一丝高贵雍容。 “老板娘,早上好,”祁祁点头笑道。 “早啊,昨夜睡得好吗?”柳霜儿问道。 “嗯,”祁祁道。 柳霜儿指了指门外,“马和吃的我都叫小二给你备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出发。在西北烈行省的云川沙漠,据说在中心有一处区域常年受日曦直射,温度极高,是不可多得的极阳性之地。你到了云川沙漠后,根据那里的土著居民指点,应该就可以找到。” “是么,多谢!”祁祁抱拳道。 柳霜儿轻笑道,“你是一个江湖客,我是一个平民女子,你对我行这种江湖礼,未免有些不适合吧?咯咯。” “额...呵呵,”祁祁一笑。 “那..一路顺风!”柳霜儿笑道。 “承你吉言!”说完,祁祁转身走到门外,翻身上马,对着店里的柳霜儿一招手,策马离去。 他就这么走着,不曾发现身后柳霜儿走到门外对他挥手。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你遇到了一个让你满心欢喜的人,他却注定不能留在你身边多久,注定会离去。他也注定不会喜欢上你,注定是一段单相思。 这一别,很可能便是永久。你可能很久才会忘记他,也可能一生都不会忘记他,而他走进你的心里,却只需一眼,一天,一星期而已。 如果自己还是待嫁之时,容貌秀丽,守身如玉。如果他还是轻轻白白之时,肩无背负,心无墨水。也许他们就在一起了吧。 不过也只能是如果。 因为人生没有如果。 “娘,你怎么哭了?” 柳霜儿回头,发现女儿月儿不知何时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先生有事,就让我们先回来了。” “嗯,那快进屋吧,娘亲手给你做饭。” “娘,你怎么哭了?” 柳霜儿顿了顿,笑道,“因为娘心中的人,在往更好的方向走去啊。” ······ 大唐有七省,中原中朝省,西边青川省,西北烈行省,北边蒙元省,西南天玄省,东南江南省,东北天宁省。 祁祁现在处在中朝省东南的位置,要想抵达西北烈行省,几乎得跨越整个中朝省。到了烈行省后,他还得跨过半个烈行省,抵达位于烈行省中部的云川沙漠,而柳霜儿给他指的地方,又在云川沙漠的中部,所以这一段路程,并不短。 不过他也不急,路虽长,但时间也久,走走停停,自然也就到了。 他每天慢马而行,一天能赶一百多里路,去往烈行省有四千多里路,差不多一个月,便能抵达。 第七十六章:一人之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老头死了,少年守了他三年。这三年,少年也变成了青年。 “师傅,我走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要用我手中剑,证己大道,行侠仗义,仗剑江湖。” “我告诉自己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我现在很平静。” 这天,少年倒酒拜别,敬往事,敬将来,敬他最敬重的师傅。 而后,潇洒离去,片叶不沾身。 ······ 南肯镇,偏僻之地,附近多山贼。 唰的一下,一男子扑向一提刀男子,“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妻子!” 提刀男子一脚将男子踹开,捏了捏身下女子的脸蛋,“原来是人妻啊,那倒是好玩了。” 女子手脚被捆绑,动弹不得,眼神阴翳。 提刀男子笑道,“别瞪我啊,瞪我干嘛?瞪我又不会放了你。” 在这条乡道上,有许许多多像这个提刀男子一样装束的人,手下各擒着女子、少女。 而其他地方,则摆满了男人的尸体,心脏刺穿而死,身首分离而死,脖颈碎裂而死,死状不一,鲜血浸满了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你这畜生!你还我妻子!”男子从地上爬起,向提刀男子冲来。他前几天去城里,方才才回来。 提刀男子眉头微皱,一脚将冲过来的男子踹翻,男子正欲起身之时,身子陡然止住,浑身猛地一震,“啊啊”地哀嚎出声。 那是提刀男子一刀插在他腹上,穿过他的身体,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女子见状,使命挣扎,但只能带来全身猛震的结果。 被刀洞穿,男子的面色唰的一下苍白许多。 提刀男子笑道,“不得不说,你们镇里的女子当真质量不错,个个都长得很水灵,身材也好。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们这里山穷水尽的,却能孕育出这样的女子,有趣,有趣。”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起。 他们这般笑着,地上那些镇里男子的尸体,兀自流着血。 “你...放开她...她...是我妻子...” 提刀男子蹲在男子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男子的脸,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用再重复提醒我她是人妻啦,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让我更像上她的哦。” “你...你畜——” “生”字未能脱口,就被提刀男子捂住了嘴,提刀男子笑道,“我突然想起,既然你们镇里只剩你一人了,那我何不在你面前与你妻子上演一副活春宫呢?如此一来,岂不快哉?” “呜!呜!”男子使命挣扎,但提刀男子力量大得出奇,虽只按了一根手指在他嘴上,却令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提刀男子忽然松开了男子的嘴,因为他要走向那位女子。 这时,男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你...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提刀男子回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因为想,所以就这么做咯!” 男子眼神阴翳,“你们...是禽兽...是畜生...是...坏人...!” “坏人么?”提刀男子自言自语,随后又道,“那也无所谓,反正当年别人也是这么对我的,如今我也这么对别人,逻辑自洽,说得过去。” “呜...呜...”男子再想说什么,但流血过多,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哧啦! 一道玉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女子的衣物在提刀男子的撕扯下全部碎裂,露出一具粉白的胴.体。 提刀男子啧啧称奇,“当真是绝妙尤物啊...” 说着,俯身在女子雪颈旁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男子怒目圆睁,脖颈被他扯得青筋毕露,但他已连起身都做不到了。 提刀男子褪下裤子,缓缓地压向了那女子。 在这期间,女子浑身猛颤,但像蛇一般粗的绳,她根本挣脱不开。 “哈哈,我来也,美人!”说着,男子下身往前狠狠一挺。 铮! 就在此时,天地间一声嘹亮剑鸣,明亮的天色瞬间黯淡下来,一抹银黑色的剑光划破长空,穿过了提刀男子。 当天地重回平静时,提刀男子已是身首分离,众人大惊,只见一名身穿灰衣,手持银黑长剑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中间。 “没想到刚下山,就让我碰到这等事,果是世风日下。” 其余山贼见状,交换一个眼神,便齐齐对灰衣男子攻来。 灰衣男子毫不畏惧,不退反进,与这些山贼战在一起。 山贼固然人多,奈何每人刀法、剑法都不如灰衣男子精湛,灰衣男子纵使只有一人之力,但剑法精湛,身法缥缈,于疾风骤雨中仍屹立不倒。 被捆绑在地上的那些镇上女子见状,眼神都明亮起来。 铿! 一声脆响间,那是灰衣男子一剑荡开一名山贼的兵器,大喝一声,一剑对着山贼天灵盖斩去。 然在此时,唰的一声,一抹白亮刀光从他身后刺来。 他的余光瞥见此刀,只得扭转身形,转为防守此刀。否则他固然能一剑要了那山贼的性命,但也会中身后这山贼一刀。而对方还有这么多人,那么他最后必然难逃一死。 就这样,灰衣男子虽堪堪与山贼群抗衡者,但苦于捉襟见肘,未能对山贼群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随着战斗的延续,他的体力也逐渐削减。 终于... 铿! 一声脆响,灰衣男子再度破开一人防御,一剑直指对方脖颈。然而如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在他出剑的同时,身旁又有两名山贼对他攻来。无可奈何,他只得再一次改变目标,变为抵御身旁两人攻击。 然而因为持久战斗之下,力气与反应都明显降低许多,这一次防守的速度慢了一线。 唰! 哧啦! 他的长剑荡开一人的刀,但已来不及防守另外一人,那人的长剑便穿过他的腰身,血肉连同衣物一并撕裂,鲜血溅射。 “呃啊!”灰衣男子吃痛不已,浑身一个颤栗。 就在此时,周围所有山贼都对他出剑。 他强忍着疼痛格挡,但山贼数量何其多,挡下几剑,仍有两剑在他身上留下血痕。 他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必然葬身于此,一咬牙,便朝着一个方向猛冲,试图突围。 山贼知他心理,摆出铁桶阵,齐齐对他攻来。 他没有再选择防守,仍是朝着那个方向冲去。因为若继续与这些人缠斗,他必死无疑,突围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即便突围的代价也是身中数剑。 奔掠起来的灰衣男子,势如猛虎,若不是山贼自知己方人多,恐怕都要在男子的气势下怯退。 灰衣男子提剑对着前方刺去,几名山贼构成的攻势被他摧枯拉朽破开,他心中一喜,往外掠去。 但就在此时,身后山贼的攻击也已来到。 哧啦! 哧啦! 哧啦... 一连不知多少道兵器撕裂血肉的声音,男子如愿冲了出去,但身形也在剧痛下摔在地上,面色浮现出苍白。 他强忍着疼痛撑剑站起,他知道这不是演习,不是他跟师傅那样的切磋,是真真正正的生死之战,稍有不慎,是真的会死的。 几乎在他起身的同时,山贼群也攻了过来。 男子避无可避,只得与山贼战在一起。而眼下的局势也是显而易见的。灰衣男子身负多道剑伤,加上体力流失,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身上又多了许多新的伤痕。 铛! 一声脆响,那是几名山贼联力对祁灰衣男子斩来。男子横剑格挡。先前他还能做到以一敌多而不落下风,但现在连这也做不到了。几名山贼联力之下,刀剑相碰,巨力从手中剑刃传荡而来,他身体不受控制,跌退不止。 而这时,几名在他身侧的山贼也挥刀斩来。旋即只听几道“噗呲”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几柄长刀划过男子腹、腰,留下几道醒目的血痕。 “啊啊!” 男子吃痛不已,瘫倒在地,单膝跪地,靠着长剑撑在地面才勉强直立。 唰! 这时,一道风声响起,男子余光瞥见,那是一名山贼一脚踹来。 他咬牙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碰的一声,他倒飞出几丈,身子擦着地面拖曳出长长的痕迹。 “哈!给我死!”一群山贼眼绽凶光,气势汹汹地对男子冲去。 一众被捆绑在地上的女子呜呜叫着。 男子挣扎着起身,但全身剧痛吞噬了他所有的力气,只能勉强抬起一点头,脖颈被他扯得青筋毕露,触目惊心。 “哈!”这时一道大喝响起,一名冲在最前的男子猛地掷出手中长刀。 长刀划破空气,几乎瞬间来到男子身前。 噗呲! 嗏! “啊啊!” 长刀瞬间洞穿男子胸膛,没入他身下的土地,将他死死地钉住。剧痛之下,他额头青筋跳动,面目狰狞。 投刀男子走到灰衣男子身边,蹲下,嘴角微翘,笑道,“刚才不是还很豪横的么?现在呢?继续跳啊!” “啊...啊...”男子嘴巴大张着,想说点什么,但剧痛如潮水般侵蚀了他的全身,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些呜咽的声音。 “给我把刀,”投刀男子说着,从一名同伴手中接来一把长刀。 “看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武功,若是再给你些时日,只怕今后江湖又要出一名顶尖强者。只可惜,你没机会了,今天...” “你就要死在这了。” 话落,男子陡然发狠,挥起长刀,对着灰衣男子的脖颈斩去。 “给老子——” “死!” 第七十七章:疯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老头死了,少年守了他三年。这三年,少年也变成了青年。 “师傅,我走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要用我手中剑,证己大道,行侠仗义,仗剑江湖。” “我告诉自己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我现在很平静。” 这天,少年倒酒拜别,敬往事,敬将来,敬他最敬重的师傅。 而后,潇洒离去,片叶不沾身。 ······ 南肯镇,偏僻之地,附近多山贼。 唰的一下,一男子扑向一提刀男子,“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妻子!” 提刀男子一脚将男子踹开,捏了捏身下女子的脸蛋,“原来是人妻啊,那倒是好玩了。” 女子手脚被捆绑,动弹不得,眼神阴翳。 提刀男子笑道,“别瞪我啊,瞪我干嘛?瞪我又不会放了你。” 在这条乡道上,有许许多多像这个提刀男子一样装束的人,手下各擒着女子、少女。 而其他地方,则摆满了男人的尸体,心脏刺穿而死,身首分离而死,脖颈碎裂而死,死状不一,鲜血浸满了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你这畜生!你还我妻子!”男子从地上爬起,向提刀男子冲来。他前几天去城里,方才才回来。 提刀男子眉头微皱,一脚将冲过来的男子踹翻,男子正欲起身之时,身子陡然止住,浑身猛地一震,“啊啊”地哀嚎出声。 那是提刀男子一刀插在他腹上,穿过他的身体,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女子见状,使命挣扎,但只能带来全身猛震的结果。 被刀洞穿,男子的面色唰的一下苍白许多。 提刀男子笑道,“不得不说,你们镇里的女子当真质量不错,个个都长得很水灵,身材也好。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们这里山穷水尽的,却能孕育出这样的女子,有趣,有趣。”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起。 他们这般笑着,地上那些镇里男子的尸体,兀自流着血。 “你...放开她...她...是我妻子...” 提刀男子蹲在男子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男子的脸,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用再重复提醒我她是人妻啦,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让我更像上她的哦。” “你...你畜——” “生”字未能脱口,就被提刀男子捂住了嘴,提刀男子笑道,“我突然想起,既然你们镇里只剩你一人了,那我何不在你面前与你妻子上演一副活春宫呢?如此一来,岂不快哉?” “呜!呜!”男子使命挣扎,但提刀男子力量大得出奇,虽只按了一根手指在他嘴上,却令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提刀男子忽然松开了男子的嘴,因为他要走向那位女子。 这时,男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你...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提刀男子回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因为想,所以就这么做咯!” 男子眼神阴翳,“你们...是禽兽...是畜生...是...坏人...!” “坏人么?”提刀男子自言自语,随后又道,“那也无所谓,反正当年别人也是这么对我的,如今我也这么对别人,逻辑自洽,说得过去。” “呜...呜...”男子再想说什么,但流血过多,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哧啦! 一道玉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女子的衣物在提刀男子的撕扯下全部碎裂,露出一具粉白的胴.体。 提刀男子啧啧称奇,“当真是绝妙尤物啊...” 说着,俯身在女子雪颈旁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男子怒目圆睁,脖颈被他扯得青筋毕露,但他已连起身都做不到了。 提刀男子褪下裤子,缓缓地压向了那女子。 在这期间,女子浑身猛颤,但像蛇一般粗的绳,她根本挣脱不开。 “哈哈,我来也,美人!”说着,男子下身往前狠狠一挺。 铮! 就在此时,天地间一声嘹亮剑鸣,明亮的天色瞬间黯淡下来,一抹银黑色的剑光划破长空,穿过了提刀男子。 当天地重回平静时,提刀男子已是身首分离,众人大惊,只见一名身穿灰衣,手持银黑长剑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中间。 “没想到刚下山,就让我碰到这等事,果是世风日下。” 其余山贼见状,交换一个眼神,便齐齐对灰衣男子攻来。 灰衣男子毫不畏惧,不退反进,与这些山贼战在一起。 山贼固然人多,奈何每人刀法、剑法都不如灰衣男子精湛,灰衣男子纵使只有一人之力,但剑法精湛,身法缥缈,于疾风骤雨中仍屹立不倒。 被捆绑在地上的那些镇上女子见状,眼神都明亮起来。 铿! 一声脆响间,那是灰衣男子一剑荡开一名山贼的兵器,大喝一声,一剑对着山贼天灵盖斩去。 然在此时,唰的一声,一抹白亮刀光从他身后刺来。 他的余光瞥见此刀,只得扭转身形,转为防守此刀。否则他固然能一剑要了那山贼的性命,但也会中身后这山贼一刀。而对方还有这么多人,那么他最后必然难逃一死。 就这样,灰衣男子虽堪堪与山贼群抗衡者,但苦于捉襟见肘,未能对山贼群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随着战斗的延续,他的体力也逐渐削减。 终于... 铿! 一声脆响,灰衣男子再度破开一人防御,一剑直指对方脖颈。然而如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在他出剑的同时,身旁又有两名山贼对他攻来。无可奈何,他只得再一次改变目标,变为抵御身旁两人攻击。 然而因为持久战斗之下,力气与反应都明显降低许多,这一次防守的速度慢了一线。 唰! 哧啦! 他的长剑荡开一人的刀,但已来不及防守另外一人,那人的长剑便穿过他的腰身,血肉连同衣物一并撕裂,鲜血溅射。 “呃啊!”灰衣男子吃痛不已,浑身一个颤栗。 就在此时,周围所有山贼都对他出剑。 他强忍着疼痛格挡,但山贼数量何其多,挡下几剑,仍有两剑在他身上留下血痕。 他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必然葬身于此,一咬牙,便朝着一个方向猛冲,试图突围。 山贼知他心理,摆出铁桶阵,齐齐对他攻来。 他没有再选择防守,仍是朝着那个方向冲去。因为若继续与这些人缠斗,他必死无疑,突围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即便突围的代价也是身中数剑。 奔掠起来的灰衣男子,势如猛虎,若不是山贼自知己方人多,恐怕都要在男子的气势下怯退。 灰衣男子提剑对着前方刺去,几名山贼构成的攻势被他摧枯拉朽破开,他心中一喜,往外掠去。 但就在此时,身后山贼的攻击也已来到。 哧啦! 哧啦! 哧啦... 一连不知多少道兵器撕裂血肉的声音,男子如愿冲了出去,但身形也在剧痛下摔在地上,面色浮现出苍白。 他强忍着疼痛撑剑站起,他知道这不是演习,不是他跟师傅那样的切磋,是真真正正的生死之战,稍有不慎,是真的会死的。 几乎在他起身的同时,山贼群也攻了过来。 男子避无可避,只得与山贼战在一起。而眼下的局势也是显而易见的。灰衣男子身负多道剑伤,加上体力流失,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身上又多了许多新的伤痕。 铛! 一声脆响,那是几名山贼联力对祁灰衣男子斩来。男子横剑格挡。先前他还能做到以一敌多而不落下风,但现在连这也做不到了。几名山贼联力之下,刀剑相碰,巨力从手中剑刃传荡而来,他身体不受控制,跌退不止。 而这时,几名在他身侧的山贼也挥刀斩来。旋即只听几道“噗呲”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几柄长刀划过男子腹、腰,留下几道醒目的血痕。 “啊啊!” 男子吃痛不已,瘫倒在地,单膝跪地,靠着长剑撑在地面才勉强直立。 唰! 这时,一道风声响起,男子余光瞥见,那是一名山贼一脚踹来。 他咬牙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碰的一声,他倒飞出几丈,身子擦着地面拖曳出长长的痕迹。 “哈!给我死!”一群山贼眼绽凶光,气势汹汹地对男子冲去。 一众被捆绑在地上的女子呜呜叫着。 男子挣扎着起身,但全身剧痛吞噬了他所有的力气,只能勉强抬起一点头,脖颈被他扯得青筋毕露,触目惊心。 “哈!”这时一道大喝响起,一名冲在最前的男子猛地掷出手中长刀。 长刀划破空气,几乎瞬间来到男子身前。 噗呲! 嗏! “啊啊!” 长刀瞬间洞穿男子胸膛,没入他身下的土地,将他死死地钉住。剧痛之下,他额头青筋跳动,面目狰狞。 投刀男子走到灰衣男子身边,蹲下,嘴角微翘,笑道,“刚才不是还很豪横的么?现在呢?继续跳啊!” “啊...啊...”男子嘴巴大张着,想说点什么,但剧痛如潮水般侵蚀了他的全身,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些呜咽的声音。 “给我把刀,”投刀男子说着,从一名同伴手中接来一把长刀。 “看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武功,若是再给你些时日,只怕今后江湖又要出一名顶尖强者。只可惜,你没机会了,今天...” “你就要死在这了。” 话落,男子陡然发狠,挥起长刀,对着灰衣男子的脖颈斩去。 “给老子——” “死!” 第七十八章:表象 铮! 就在男子长刀即将没入灰衣男子脖颈之时,一道清脆剑吟响起,唰的一声,一抹银亮的剑光闪过众人眼前,下一瞬,“铛”的一声,男子手中长刀脱手而飞,整个人向后跌去。 待众人视线恢复过来时,便见得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白衣倩影。 那是一个有着绝美芳华的女子,一袭白衣,淡雅脱尘,身段窈窕玲珑,曲线有致,一绺乌黑的秀发如瀑流般垂到柳腰间,腰上束着一道白练,将腰肢勒得愈发动人,眉若青山,双瞳剪水,身上有种如同白莲花般的清淡气质。 她的手上执着一柄细长的白剑,分割剑柄与剑刃的剑格雕刻着两只雎鸠,色彩鲜艳而分明,栩栩如生,仿若会鸣叫似的。 方才击飞男子长刀的,便是她。 “你是——”山贼正要发问,女子却是“喝”的一声提剑刺来,银亮的剑光极其刺目,令得一众山贼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 灰衣男子与周遭被捆绑的妇女、少女皆是目瞪口呆。 铛的一声,雎鸠细剑直接刺穿挡在前面的长刀,旋即噗呲一声,洞穿了一名山贼的胸口。 那山贼“额”的一声,眼神瞬间黯淡,双手维持着捂住胸口的姿势,碰的一声倒了下来。 “找死!”群贼大怒,纷纷提剑拔刀对女子斩来。 然而他们虽然人多,且个个武功不低,但女子的腰肢却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身子弯曲成各个姿势,将山贼所有的攻击都躲了下来,而每每在山贼喘息的空档,她手中的雎鸠细剑便如索命厉鬼一般,无情而悄然地将一名山贼的性命收割。 片刻,数十山贼,尽皆毙命。 灰衣男子与一众女子目瞪口呆。 女子淡淡瞥了眼满地的尸体,而后来到灰衣男子身边,蹲下来,细细查看他的伤势。 这一蹲,她身上那种馥郁的香气便扑涌进灰衣男子的鼻腔里,让他整个人瞬间就精神起来。 女子看了眼男子的伤势后,淡淡皱眉道,“技艺不精,还学人行侠仗义,愚蠢。” 男子露出一抹苦笑,想说话,却只能“啊啊”的呜咽着。 女子开始给他疗伤,她先是往男子嘴里塞了一口白色药丸,帮他服下,而后拿出一瓶白色,往男子被长刀洞穿的地方撒了撒,直至白色药粉铺满整个伤口。 “好在未中心脏,不然你早死了。” 女子小心翼翼将男子扶起,将把男子钉在地上的长刀缓缓从地上拔出,让男子盘腿坐在她身前,而后她坐在男子身后,碰的一声双掌击在男子背上,将她的真气缓缓渡给男子。 男子的面色逐渐好转着,片刻,女子陡然双掌变幻,碰的一声再度击在男子背上。 男子“额”的一声,胸口上的长刀被震了出来,而且竟是未带着一丝鲜血,这是因为女子给他服用的药丸和往他伤口上洒的药粉以及运功之下稳住了他体内原本紊乱的气血。 又运功了两刻钟,女子扶男子躺下,将周围这些被捆绑的女子一一松绑。 众人由衷谢道,各自离去。 其中一人说,“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还请小心,这附近山贼多,这只是他们的一部分,你如今杀了他们的人,若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会来找你麻烦的,我们自身难保,帮不了你,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姑娘保重。” 女子点点头,“嗯,谢谢。” 目送众人远去后,女子将男子扶起,带到她的白马上,“你现在身负重伤,不便行走,我带你离开这。” 男子虚弱地道,“谢...谢谢,姑娘。” “嗯,”女子点点头,将男子与她绑在一起,策马而去。 ······ “驾!”一声轻喝间,那是一名策马于乡道中的白衣男子,胯下棕马奔掠如风,迅捷无比。 一路上,他看到了更多逃荒的人,以及更多且更加贫瘠的土地,这一场旱灾,将这方圆数十里,甚至更远他不知道的地方,弄得寸草不生、鸡犬不宁。 数日后,他赶到了城里的官服。这是一座小城,管辖着方圆百里内的几个小镇、小村。 他敲响了衙门大门上的金狮子头,声音之大,令得周围的行人都不由侧目过来。 “谁啊?!”不久,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门里响起。 “草民祁祁,有事相求。” 门被从人里面打开,是一个身穿黑红制服的男子,“有什么事啊?” 祁祁抱拳道,“我想知道为何百里外的青山村闹饥荒,官服却坐视不管。” 男子眼神一凛,随后笑道,“青山村不归我们这里管,它属于别业城。” 祁祁道,“大人还请莫捉弄我了,朝廷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们这束兴城管辖着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小镇、小乡,青山村在此范围内。” 男子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祁祁道,“祁祁,一介草民。” “那滚吧!”男子一摆手,朝里走去。 在他正要关门的时候,祁祁拦了下来,“大人,你这是何意?” 男子看向祁祁,不悦地道,“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滚,明白了吗?” 祁祁笑道,“呵呵,若你今天不给个说法,我是不会走的。” 既已撕破脸皮,祁祁也不再使用敬称。 男子眼光冷冽下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祁祁直视着男子,“我很清楚,我在讨要一个说法。” “说法就是...” “滚!”话落,男子一脚对着祁祁下档踹来。 然祁祁更快,一手伸出,后发先至,抓住男子的脚踝,将其掀翻在地。 碰! 男子重摔在地,激起满地尘灰,嘴里“啊啊”的痛叫着。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人是谁啊?竟敢在官服闹事,他不要命了么?” “这韩捕快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暴啊,这人竟敢对韩捕快大打出手,怕是要吃牢饭咯!” “你们怎么都帮这姓韩的说话?这年轻人干得很不错啊!这韩捕快仗着捕快身份没少欺人,正要教训教训他!” 韩捕快从地上站起,怒道,“王八蛋,你在找死!” 话落,拔出佩刀,刀光一闪,对着祁祁斩去。 碰! 刀未至,祁祁一脚踹在韩捕快的腹上。 韩捕快应声而飞,擦着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再也起不来了。 街上众人大惊,纷纷聚到衙门前看戏。 祁祁眼神淡漠,往衙门内走去。 很快,便有更多的捕快涌现出来,将他拦住,短短时间内,祁祁前进后退的路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众捕快齐声道,“束手就擒,或者,我们把你打一顿。” 祁祁冷笑道,“呵,不分青红皂白。百姓要饿死而坐视不管。倒真是一群‘仁义’之人啊。” 众捕快面色微变,皆是听出了祁祁口中的讥讽之意。 “你说什么?!” 祁祁淡道,“我说,让开!” “找死!”众人大怒,拔刀对祁祁攻来。 然而当众人来到祁祁身前时,却发现他忽然如鬼魅般的消失了。 下一瞬,碰的一声,伴随一道男子哀嚎的声音,祁祁一脚将正北方向的一名捕快踢飞,而后去势不减地冲进了大院。 “追!”众人紧随而去。 祁祁冲进大院,陆续有捕快从四面八方涌来,但他速度太快,力量太大,鲜有人能追得上他,追到的也尽皆被他踢飞。 最后,他冲到了大堂,那里,有着一名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 “嗯?”官服男子见忽有生人这般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不禁抬头皱眉,发出了一声惊疑。 首次逢面,祁祁也不知此人秉性,还是恭恭敬敬地抱拳道,“草民祁祁,有事相报。” 官服男子瞥了眼祁祁身后因祁祁硬闯而狼藉的大院,略一挑眉,有些慵懒地道,“什么事啊?” “青——” 话未说完,身后一众捕快也跟了上来,纷纷提剑指向他,剑芒摄人,略有些冰凉地戳着祁祁的脊梁骨。 一人看向官服男子道,“大人,他硬闯官服,我们这就把他擒下去!” “且慢!”官服男子摆手道,看向祁祁,“姑且听这位少侠怎么说吧。” “大人!”捕快不愿,又叫了一声。 “嗯?”官服男子目光射向这名捕快,凝练有如实质的眼神,令得捕快心里有些犯怵,赶紧闭嘴。 祁祁说道,“不知大人是否知道青山村饥荒一事?” 闻言,官服男子眼目微眯,沉默了会儿,说道,“略知一二。” 祁祁道,“既知饥荒,也知青山村归束兴城管辖,那为何大人又坐视不管呢?” 官服男子笑道,“对于此事,你又知多少呢?” 祁祁道,“我虽是个外乡人,但我也知道青山村饥荒一事,青山村村民上报官府,官府不作为一事。不论如何,官府都错了。也莫跟我说什么粮食不够,大唐如今物产丰富,即使有些地方旱灾,但总产量足以赈灾。” 官服男子点点头,“嗯,说的不错。” 祁祁看向官服男子,“既然不错,那大人为何不做呢?” 官服男子直视祁祁,“因为不是我不做,是上面的人不想这么做。” 祁祁眼光微凝,“哦?上面的人?” 官服男子点点头,“嗯。” 祁祁沉吟,“所以说...” “你应该去找上面的人,而不是在这与我一小官争论不休,纵使你赢了我,我也拿不出粮食,解决不了问题,”官服男子接道。 祁祁陷入了沉默,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明白了。那草民便去了,今日一事,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谢过大人!” 官服男子笑道,“慢走,不送!” 祁祁点点头,快步离去。 第七十九章:交心 夜晚,山中万籁俱寂,只偶尔有一些虫鸟的窸窣声,暗沉沉的天色像镇压着大山。 白衣女子将灰衣男子安放在一处山壁上,给他垫了草席,递给他一袋水,问道,“好点了么?” 灰衣男子接过水袋,点头道,“多谢姑娘,已经好多了。” 女子也在男子旁边坐下,“为什么这么傻?” “嗯?”男子略一愣,不解的看向女子。 女子说道,“为什么明知自己能力有限,却还是冒然与那些凶恶山贼打斗?你知不知道,自己会死的?” 男子饮了口水,咳了咳,笑道,“这不是有姑娘你么?” “贫嘴!”女子柳眉一挑,作势便要掌他的嘴。 男子忙摆手,讪笑道,“好啦,我只是见不得那些山贼轻视人命。你问我为何上去?那我问你,我又为何不上去呢?你也看得明明白白,若我不站出来,那男的不仅要死,被绑架的那些妇女、少女也全都没有好下场,日后指不定会遭受什么样的欺凌。我会武功,我有剑,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女子说道,“但行侠仗义也有个前提,是自己能全身而退。若救了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男子想也不想的道,“若是因为怕死,而不上前,这叫怯弱。我可能武功不如他们,剑不如他们,但只要让我瞧见了,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出来的。或许最后我死了,但也死得其所。” 闻言,女子陷入了沉默,并没有回答他。 男子问道,“姑娘呢?姑娘为何帮我呢?姑娘想必也是知道这群山贼全是亡命之徒,你站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也可能会死吗?” 女子道,“想过啊,但我知道我不会死,因为我武功比你高。我帮你也是与你帮他们差不多的原因,我见不得这些人草菅人命。” 男子笑道,“那也没差多少嘛,都是一样的原因。” “不!”女子斩钉截铁的道,“有差别。我武功高,你武功低。” “额...”男子嘴角抽搐,“姑娘可以不要老是揭我短么?” “实话实说罢了,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女子淡道。 “在下祁祁,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想了想,说道,“你叫我柒柒吧!” “柒柒?好名字,跟我的念音差不多,”男子笑道。 女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有你这么跟姑娘套近乎的吗?俗气!” “嘿嘿,”男子抓抓头。 “话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啊?” 男子眼神浮起一丝落寞,沉默了会儿,说道,“因为,我师父死了,我和他原本住在这附近的山上,他死后,我给他披麻戴孝了三年,今天遵从他的遗言,下山闯荡江湖,好好活着,证己大道。” “这样啊...节哀。”女子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嗯,”男子点点头。 “你做得很好啊,今天你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知难而进,勇气可嘉,你师傅在天之灵会欣慰的。” “谢谢。” “你肚子饿了么?吃点东西吧!”女子将一块糕点递给了男子。 男子有些错愕,“姑娘还随身带糕点的么?” “嗯啊!”女子点头道,“喜欢吃,就自己做了点。” 男子看了眼四周,道,“这荒郊野岭的,你拿什么做啊?” “笨蛋!我难道不去城里吗?”女子嗔道。 “哦,是喔,我忘了,呵呵,”男子抓起糕点在鼻子前闻了闻,叹道,“哇,好香啊...” 闻言,女子脸没来由的红了,“快,快吃吧,别闻了。” “嗯,好!”男子拿起糕点在嘴里咬了一口,嚼了嚼,发现味道极好,入口即化,“哇,好好吃!” 他转头看向女子,却见女子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便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女子用手挡着脸,支支吾吾的道,“别,别问,快吃吧。” “咦?姑娘,怎么好像,这糕点和你身上的味道,有点相似啊...” “呀!别说了,坏蛋!”女子一把拍到男子肩上。但这一掌下手有些重,没控制得过来,男子顿时吃痛不已,止不住龇牙咧嘴起来。 女子有些慌了,忙问道,“你,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下手有点重了。” “没,没关系,”男子摸着自己的肩膀,那里有着一道结痂的血痕,是之前与山贼的战斗留下的,虽然结了痂,女子也给他疗了伤,但一时半会肯定没好那么快。 女子解释道,“我做这糕点用的香料,跟我身上擦的香粉是一样的,所以...” 男子点点头,“哦,我知道了。不过,这跟姑娘你脸红有什么关系吗?” “因,因为...”女子欲言又止,随后“啊”的一下说道,“不说了,你别问了。” “哦...”男子问道,“那姑娘,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呢?” “我从家里跑出来的,”女子说道。 “你家一定很有钱吧,看你衣服的质地,身上的装饰,还有骑的马。” 女子点点头,“嗯,但有钱不一定快乐。” “那姑娘,你为何要从家里跑出来呢?在家呆着不比在这深山野岭里舒服么?” 女子有些低迷的,“你别问了。” “哦...” 两人陷入了沉默,各自吃着糕点,默不作声。 某一刻,女子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小声道,“嘘...好像有人,别乱动。” 男子缓缓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屏住呼吸。 沙沙~。 这时,隐约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从附近传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点点头。才初次认识,就已颇有默契。 这时,有人声从附近传来。 “大哥,你说这荒郊野岭的,那对狗男女会藏在哪呢?”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那男的有伤,加上夜晚不好赶路,他们跑不远的。” “大哥,听说那女的长得还不错,老六从她手下装死活了下来,见过她的样子,说当真是天女下凡,不可亵渎,比我们掳来的那些村里娘们要水嫩多了!” “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那我就娶她来当压寨夫人!” “那敢情好啊,大哥!你娶了那仙女当夫人,弟兄们就要白天抓来的那些女的,嘿嘿,一个萝卜一个坑,刚刚好!” “你小子,倒是精于算计” “嘿嘿!” 就在此时。 窸窣! 忽然一阵动静从附近的密林传来,一众山贼皆是一惊,不约而同顿下脚步,相视一眼,默契的轻手轻脚往声源处靠去。 树林里,两人皆是一惊,方才是男子不小心踩了个空,弄出了动静。眼下两人面色糟糕到了极点,神经紧绷着,不知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沙沙~。 隐约的脚步声从附近传来,似乎在逐渐扩大。 两人神经逐渐紧绷。 终于,身边响起“啊”的一道大喝,一名赤膀汉子挥着砍刀,出现在两人视野之中。 “嘿嘿,狗男女,给老子死!” 第八十章:疯魔 束兴城隶属北边八百里外的大城高岩城管辖,祁祁快马加鞭,在第二天的夜间抵达高岩城门。进城后,他连饭都没吃,便直往衙门而去。这次,衙门里的捕快没有再阻拦他,他顺利的见到了衙门的大人。 大堂上,祁祁躬身抱拳,正声道,“大人,草民祁祁,有事相求!” 坐在审位上的男子审视了祁祁几眼,问道,“什么事啊?” “请大人下发粮食,救救青山村的百姓吧!” “哦,原来是为这事啊...”男子抚了抚胡须,说道,“你可能有所不知,因为西北战事吃紧,如今各省粮食储备不多,所以青山村饥荒一事,我们虽早有所知,但也无能为力啊。” 祁祁有些不解,“大人,据我所知,江南省今年收成极好,自古以来都是物产富饶之地,我是从那里过来的,江南各城的粮食储备都极其丰厚。所以...您说的战事吃紧,是不是错了?” 男子怒道,“你这么说,是在质疑我么?” “不敢,草民只是实话实说。” “饥荒一事,官吏们自有决断,定会好好处理,你就放心吧,朝廷自是不会放任百姓受苦受难而坐视不管的。若是没什么事,便走吧。” “大人,可是——” “莫说了,下去吧。本官还有事要忙,岂能把时间全浪费在你身上?” 祁祁凛声道,“大人,今日你若不把青山村一事解释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他这一话,站于大堂两边的捕快皆是眼神一凛,手按在了刀柄上。 祁祁左右看了两眼,又看向男子,问道,“大人,你这是何意?” 碰! 男子拍案道,“扰乱朝堂秩序,本官赶你出去!” 祁祁道,“大人,我不过是想要个详细的解释,何来扰乱朝堂一说?” 男子面无表情道,“你想要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大人,可是——” “没有可是!”男子怒道,“给本官,下去!” 祁祁冷笑道,“好,那我也不走了!” “呵呵,”男子缓缓冷笑,“看来,你是想吃吃牢饭了啊。众捕快,给本官,擒下他!” “是!” 铮铮的拔刀之声响起,众捕快对着祁祁齐齐涌来。 就在此时,祁祁飞身而出,在众人来到他身边前,他便落在了男子的身边,一只手按在男子肩上,微微运力,将男子死死的按在坐位上。 “你干什么?!”男子惊道,刚才祁祁就像风驰电掣一样,一瞬间来到他的身边,他甚至都没能看清祁祁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你们都别动!”祁祁斥道。 闻言,众捕快纷纷停下,怒视着他。 男子奋力挣扎了几下,却发现祁祁施加在他肩上的力量宛若山岳一般沉重,让他根本挣脱不开。 祁祁见场面被他镇住了,便看向男子道,“大人,现在可以好好的说了么?”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男子冷道。 “我很清楚,我在为青山村的百姓谋生路。” 男子冷笑道,“你就不怕,你动了本官,之后,你就再也出不了这朝堂了?” 祁祁反问道,“我没做错事,为何要怕?莫非大人要滥用职权让捕快们逮我?” 男子摆手道,“你可别一下子就推得一干二净,单你对本官动手动脚一事,就够你吃牢饭的了!” 祁祁笑道,“不过在那之前,大人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 男子冷笑,“本官若是不说呢?你又能拿本官怎样?莫非你还想在这把本官杀了不成?” 祁祁沉声道,“大人,你莫逼我。” 男子笑道,“本官就逼你怎么了?你能拿本官如何?” “既然如此,那大人可就怪不得我了...”话落,祁祁不断的加大按压男子的力道,男子身形瞬间坍塌下来,坐都坐不稳了,脸上全是吃痛之色。 见状,众捕快怒而上前,但旋即就被祁祁一眼瞪了回去。 祁祁一边下压着男子,一边说道,“大人,现在呢?可以说了么?”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男子仍是怒道,“你真的要这样么?你就不怕后果你承受不了么?!” 祁祁淡淡道,“为民谋利,我不觉得会有什么后果。如果真有,那我便全数接下。” “呵呵,好,好啊,”因为肩上巨力倾泻而来,男子太阳穴两边青筋跳动。 “既然如此,那大人便好好的把青山村一事解说一下吧。”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本官放了?” “嗯,”祁祁松了力道,让男子的姿势恢复正常,但始终保留着一些力道,让男子无法从他手中挣脱。 “你想知道什么?”男子拍了拍自己的官服。 “大人所了解的关于青山村饥荒一事的一切。” “本官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多或少,都说出来。” “西北战事吃紧一事,真真实实,朝廷命各省都将粮食投了进去,你所说的江南省富饶一事,也许只是你恰巧碰见了收获之时,省内各城还没来得及运送粮食到西北而已。一些虚妄的表象,不可作数。天玄省闹饥荒的地方不止青山村,官吏们都在积极运作,百姓受苦受难,我们当官的也心疼,但却无能为力。只能期盼粮食能够尽快运来。除了等,没有其他的办法,急也没用。” 祁祁皱眉道,“但青山村的百姓说曾派去束兴城的村民最后都没能回来,此事,大人作何解释呢?” “哦?”男子惊讶的,“竟有此事?” “嗯。” “也许是盘缠不足,死在路上了吧,毕竟青山村到束兴城来回路程不短,青山村村民本就粮食稀缺。” “那也不至于都没回来,而且青山村村民在来回路上也未曾找到那些村民的尸体。” “嗯...”男子沉吟一声,“可能是被野狗什么的叼走了吧。” 祁祁皱眉道,“会有这么巧的事么?” 男子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并不稀奇。” 祁祁语色微冷,“但大人身为百姓父母官,对事情做裁决如此武断,几条生命,草草以巧合定论,未免不妥吧?” 男子沉默了会儿,点头道,“此事我会细细调查,给百姓们一个答复的。” “那大人,如今运送到青山村的粮食大概到哪了,您知道么?” 男子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这些事情都属于机密,不会轻易泄露的,以免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问到这,祁祁虽觉得男子的话疑点重重,但也不好再问了,看看过几天,是否真的会有男子所说的那样,有粮食送到青山村。 “大人,我想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谢谢大人悉心告知。” “嗯。” “那草民,便走了。” 祁祁松开了压着男子的手,往大堂门口走去。众捕快看着他。就在他来到门口的时候,两名捕快忽然将门关上。其余捕快迅速将他围拢。 祁祁回身看向男子,皱眉道,“大人这是何意?” 男子淡笑道,“你想做的事做完了,本官想做的事还没做呢。” “所以...” 男子陡然拍案,“众捕快,把他给我拿下!” 碰! 不等众人行动,大门却是重重一响,被人撞开,一道白色身影掠了出去,正是祁祁。 祁祁看向大堂里的众人道,“大人,你们是抓不到我的,若是把我激怒了,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你们无法想象之事。在此之前,我对你的话本就有些怀疑,而你现在又如此咬着不放,只会让我更加怀疑。青山村饥荒一事,我会仔细去查的,若是大人有什么案底,只能自求多福了!我会把此事所牵连的所有东西,统统挖出来!” “话不多说,好自为之!” 祁祁飞身掠出,离开了衙门。 “岂有此理!”堂内男子一拍桌案,怒不可遏。 ······ “飒!”一声大喝,一名山贼挥刀砍来,手中长刀白光霍霍。 女子挺身而出,手中细长的雎鸠剑于她手中舞动,斩断了山贼的刀,接着又是一旋,断了山贼的手。 “啊啊!”山贼双膝跪地,握手惨叫。 “走!”女子拉上男子,飞身掠出。 但因多了一人的重量,轻功施展得尤为不畅,那山贼的头领便先他们一步拦在了他们身前,“两位这是要去哪啊?” 女子斥道,“让开!” “呵呵,杀了我们兄弟,就像这样一走了之?兄弟们,上!” 话落,十几个山贼齐齐拥上。 “小心了!”女子对男子说道,将他搂紧在自己身边,挥剑迎向了山贼。 铛! 女子横剑身前,挡住几刀,而后手掌猛地发力,甩开几人,挥剑又对着另一个方向斩去,又挡下几剑。 众山贼包括男子皆是骇然,女子因为一手抱着男子,只腾出一只右手作战,而即便单手之力,竟也能挡下几名魁梧山贼的合力一击? 男子微微一笑,心中多了一丝安定。是啊,她武功那么高强,他们不会有事的。 但下一瞬他就呆住了。 只见女子挥出第三剑,将四个方向中的第三个方向的几名山贼挡下后,剩下的第四个方向的山贼无人来挡,齐齐挥刀斩在了女子身侧。 噗呲! 长刀撕裂衣物以及血肉的声音响起,来自女子腰身的殷红鲜血如罂粟花般在黑夜中绽放,几名山贼在她侧身上留下几道粗长的血痕,令她吃痛不已,搂着男子朝一边跌去。 而这时,十几个山贼再度一拥而上。 女子顾不得身上伤势,急忙抱着男子站起,再度迎向了这些山贼。 铿!铿!铿!铿! 一连不知道多少道脆响,女子搂着男子便与这些穷凶极恶的山贼战在了一起。 女子虽武功高强,身法卓绝,但毕竟带着一男子,处处受限,武功不能很好的施展出来,若是单打独斗,即便面对十几个山贼,她就算不敌,也定能全身而退。 但是没有如果。 眼下带着一拖油瓶的她,处处被山贼压制,每一波攻势下来,她即使全力而为,也只能挡下至多七成,而剩下的三成,便不停的在她纤细的娇躯上撕扯出血痕。 山贼愈战愈狠,似乎将一朵纯洁美艳的白莲花亲手摧毁,心灵会得到升华般的快感。 男子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越来越虚弱无力,难以为继。他仿佛感受得到自己的生机在随着女子愈发的虚弱而逐渐的流失。那一刀刀仿佛不仅劈在女子身上,更也是劈在他心头上。 “不...不要...不要打了...” 他只能发出低贱卑微的哭求。 转眼间,女子身上的一件白衣生生被她的鲜血染成了红衣,莹润的血珠汇聚到衣摆,而后滴落,浸湿下方的草地。 久而久之,下方的草地竟诡异的开始生长,比周围长得要格外的茂盛,仿佛美人血对它们来说是绝佳的养料。 而一众山贼眼中只有愈发浓烈的绿色凶光,嗜血的快感笼罩他们全身,尤其是嗜饮这样的美人血。 “柒柒,你,你走吧,不要,管我了,不,值得。” 铮! 就在此时,一道剑鸣响起,那是山贼头领一剑刺出,洞穿了女子的胸口。 女子“呃”的一声,娇躯猛地一个抽搐,彻底僵住,嘴巴微张,眼眸里的神采迅速黯淡。 噗呲! 山贼头领将剑拔出,女子胸口的鲜血被撕扯而出,染了山贼头领一脸。 女子像被抽干了一般,缓缓的瘫倒下来,碰的一声,重摔在地。 “不!” 极端凄厉的叫声响彻而起,震彻山林,男子望着倒在地上的女子,目瞪口呆。 啪! 噗! 就在此时,一名山贼冲到男子身前,猛地给他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黑夜下,一个极其醒目猩红的掌印自男子脸颊上浮现而出。 “叫你妈叫!蠢货!”山贼瞪眼啐道。 “呜呜...呜呜...”男子捂着脸,蜷缩着身子,样子像条狗,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一旁一动不动的女子。 柒柒,柒柒,你快醒来啊,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大哥,怎么做?”众山贼问道。 头领看了一眼男子,眼中满是厌恶,“看你妈看!傻狗!” 闻言,男子看向头领,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怨毒,就像要杀人般。 “还他妈看!你他妈找死!”头领怒道,说着便要一刀砍向男子,却被身边的几个小弟拦住了。 “大哥,不急着杀他,当着他的面干这个女的,岂不快哉?”山贼阴恻恻的笑道。 头领指着小弟,止不住的点头,“哦!好主意!有点意思!” “嘿嘿,”小弟谄媚的笑着。 “吐!”头领忽然收敛笑容,一口淡黄色的浓痰从他口中吐出,飞到男子口里。 “操你.妈的!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给老子把口水咽下去!” 男子面露苦色,想把浓痰从口中吐出,但喉咙就好像被人扼住了一般,不听使唤,渐渐的,这股浓痰渗进他的咽喉,涌进他的肚子。 “嘿嘿,”看着他蠕动的喉结,众山贼阴翳笑着。 接着,这些人的目光又落在地面那女子的身上,看着女子还倔强睁着的眼睛,不约而同发出惊疑,“哟!还没死呢!本还以为要奸.尸呢!这也好,干干活人也不错!” 说着,头领蹲下身来,双手噗呲一声撕开女子的外衣,只见女子玲珑曼妙的娇躯即便沾满了血珠也极其的诱人,那每一寸玉脂般的肌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经过血液的浸染后变成红光,有种异样的美。 头领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男子,嘿嘿一笑,脱下裤子,对着身上只余一件肚兜的女子缓缓压了上去。 周围的山贼都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这时,圆月隐退,风声消失,山林间变得彻底黑暗,彻底沉寂。 这时,有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声音之中,蕴含着极端的愤怒与仇恨。 “八极剑,控八极力——” “一剑,破天!” 第八十一章:人心叵测 祁祁来到了高岩城内的粮仓,这里重兵把守,经过一番激烈战斗,他见到了粮仓的管理者大人。他拿到了高岩城内粮食的出入账册,发现高岩城在粮食上既没有得到任何的输入,也没有进行任何的输出。意味着高岩城上面的阶级不曾传输粮食给高岩城,而高岩城也没有把粮食给青山村进行赈灾。 城内衙门的那个大人,满嘴都是空话。 那么也就是说,高岩城之上的那个阶级,掌握着粮食的支配权。而能够直接管辖高岩城这种大型城市的,只有被分封在天玄省为王的天玄王了。这么说来,这个天玄王放任封地上的子民饱受饥荒之灾而不顾,是另有其因。 但天玄王为何这么做,到底是因为粮食真的拿去打战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救这些百姓。 这事祁祁想了两天,他知道,这事若想从天玄王那里得到解决一定是不可能的。天玄王那等一品王侯,一他见不到,二他见到了也没资格从天玄王口中获得什么。天玄王若不想跟他说,他没有任何办法。他也不可能再像与束兴城、高岩城的衙门大人这样用武力打交道,因为天玄王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将士绝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抗衡得了的。 看来此事,只有上报当今帝王,让帝王给予天玄王压力,才有可能解决天玄省下这诸多的灾难之地了。 于是,祁祁动身前往长安。 ······ “呼...哈...呼...哈...” 寂静漆黑的山林里,只有一道像溺水似的急促的喘气声。 声音是从一名佝偻着背的男子口中发出,从天上洒下的淡淡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露出他苍白如纸的面孔。 他的浑身沾满了鲜血,这些血来自不同的人,有他自己的,有山贼的,也有,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的。 女子的血要格外的鲜艳一些,就如女子鲜艳的长相一般。或许长得好看的人,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有所不同吧。 一名红衣女子就躺在男子脚下旁边,衣衫敞开,露出一具被血红肚兜包裹着的曼妙胴.体,那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匀称到了极致,线条、长度,就像精心设计的一般,赏心悦目得好像是上天呕心沥血得来的杰作。 在男子脚下的另一片区域,静静的躺着十几具尸体,他们身上有着一道统一的剑伤,伤口呈爆炸状,皮绽肉开,血液汨汨而流,流到现在。 他们的表情维持着统一的惊恐,就像临死前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一样。 “柒柒...我来...救你了...” 佝偻着背的男子这样说着,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沙哑,低沉,模糊不清。男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的朝女子走去。 女子张开着嘴,“呃呃”的叫着,像被人掐住了咽喉,她的胸口有一个明显的血洞,月光下泛着莹润光泽的血珠不住的从里面流出,有的淌过她饱满的胸脯,流到肚脐,有的朝另一个方向流,覆盖她的脖子。 她的眼神空洞,呆呆的望着某个方向,体内生机的流失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只能“呃呃”的叫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男子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女子的模样,眼神满是怜悯。他恨不能一步跳到女子身边,将她抱起,但脚下与女子相距不过半丈的距离,却漫长得像地与天,怎么走都走不完。 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因为他,可能要死了。 他为什么那么没用啊 他好恨他自己。 噗! 脚下一个踉跄,倒了下来。 “柒柒...”男子用力的唤了声,虽然用力很大,但出来的声音却细不可闻。但似乎女子好像听到了,原本无神的眸子划过了一丝明亮。 男子捕捉到了,心中涌起了希望。但接着这份希望就破灭了。他发现,他连起来都做不到了。 口里“啊啊”的叫着,全身用力,试图站起,但双脚就像灌了铅,肩上就像扛着山,即使把四肢都扯得青筋毕露,也还是不能站起。 “哈...”男子放弃站起,而因为全身的突然放松,一口重气突破喉管,从他口中吐出,他整个人瘫倒在地,身体的每一处贴着地面。 他喘着粗气,而旁边的女子也尽量转过眼珠去看他。 良久,男子开始爬行。他的手抓在地面的石头上,显露出一根根跳动的青筋,有如活物。每挪动一步,他身上的血液便会摩擦石面留下斑驳的痕迹。 爬行虽然很慢,但总归是在拉近距离。 但还剩一尺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因为他再也没有力气了。 “呜呜...对...对不起...”男子哭花了脸。 “呃...呃...”女子竭力的扭着头,但男子只看到她脖颈微微的抽搐,因为血流太多了,她也没力气了。女子耷拉在大腿边的一只手,也在微微颤抖着,沾满了血液的食指微微翘起,那是她竭力抬手的表现,只可惜只能做到这般。 她的唇瓣微微颤抖,变化了几个口型,有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男子似乎听懂了。 女子在说:“没...关...系...” 男子愣了下,随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子虽然整张脸庞挤在一起,哭的很动容,但发出来的声音极其微弱,细细的,就像老鼠的声音。 噗。 这时,女子的头忽然朝一边倒去,碰在地面上。 男子一惊,看去,见到她眼中原本仅剩的一点星芒也在迅速黯淡,很快消失不见,一点都不剩。 他知道,她是,真的死了。 经过短瞬间的呆愕后,泪水如决了堤般从眼眶中涌出,他的口里呜咽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一夜,寂静漆黑的山林中,一道低低的呜咽声久久不散,回荡在这幽深的山林中。 一个男子刚喜欢上一个女子,还没来得及好好袒露心迹,女子就死了。 ······ 三日后,祁祁快马加鞭来到了长安城。他在城中询问了一些路人有关天玄省饥荒一事,不敢置信,竟无一人知道。看来天玄王将省内饥荒一事压得很死。或许那些想上报饥荒一事给朝廷的人,因为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便死在了半路。也许有幸几个能活着来到长安城,却不知道到底该把这件事情说与谁,该找谁帮忙。也或许说了后,无人信,又或者被压了下来。 毕竟朝廷是一个庞大的组织,里面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辛秘,他也无法断定这件事情里面到底有什么盘根错节。 他找了家客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青山村饥荒一事以及他在束兴城、高岩城的遭遇以书面形式上交给了朝廷,以期能引起朝廷的重视,出手解决天玄省饥荒一事。 收书人告诉他,七日后才有答复。他说没事,自己可以慢慢等。 就这样,他在长安城里的客栈住下了。 原本他是打算要烈行省的云川沙漠寻找极阳性之地,但却阴差阳错的遭遇了青山村的饥荒,兜兜转转来到了长安城。 这样一想,他不免又想到了那个叫做玄鸟的粉裙姑娘,姿容娇美,弹得一手好琴。当初他也是想带她来到这长安城脚下扎根的,毕竟以她的琴艺,想在这长安城中混口饭吃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很有可能可以谋一个好出路,拿下一个什么“长安第一琴女”美称之类的。 不过在赶往长安城的路上,也是如同他之前要去烈行省一样,都遇到了更好的选择、更应该当下做的事。 眼下已过去半年了,玄鸟在琴宗的修炼进展得如何了?以她的天赋,应该会很顺利吧? 在客栈里吃了饭后,祁祁便出了客栈,打算逛逛这夜晚的长安城。 长安城的街道很宽,是他见过的城里最宽的,地面铺着青石板,两边是瓦砾楼房。他走马观花的看着,从客栈所在的南街,逛到北街,又从北街转去东街,最后又来到西街。 街上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长安城的人整体的衣食住行水平显然要高于之前他所去到的那些城市。 走到西街一半的时候,忽然他看到路边一女子正低声抽泣着,失落的模样与周围热闹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祁祁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哭了?” 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哭花了的脸颊,依稀可见娇美底子,“呜呜,公子,我拉不到客人,姨娘就骂我,说今晚若拉不到客人,就睡大街上。” 祁祁抬头一看,女子身后不正是一家“怡春院”嘛,原来是青楼女子。不过他对这些女子也没什么异样的看法,到底也都是些为了谋生逼不得已的可怜人罢了,况且经过玄鸟一事,他对这青楼女子更多了一些怜悯。 想到这,他拿出了几两银钱,交到女子手中,“姑娘,莫哭了,这几两银钱应该抵得上你拉好几个客人的钱了,拿着这些钱,回去跟你姨娘交代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女子擦了擦眼泪,转悲为喜,“公子,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罢了,既然如此,那你快回去吧,这大街上乱,你一弱女子,小心伤到了,”祁祁笑道。 “不行...”女子却是不愿。 “嗯?怎么不行?莫非是钱还不够么?”祁祁问道。 “钱是够了,但是若让姨娘知道我收了钱却不陪客人,我还是要挨骂的,”女子嘟嘴道,眼神楚楚的看着祁祁。 祁祁沉吟一声,“这样么...那你跟她解释一下就好了,你赚到了钱,她不至于跟钱过不去的。” 女子抓住祁祁的手臂,摇晃道,“哎呀公子,姨娘她很死板的,我们若是收了钱,就必须陪客人,你还是随我进去吧。” “这样么...”祁祁想了想,道,“那好吧。” “嘻嘻,公子,你最好了!”女子喜笑颜开,拉着祁祁的手便往里拽。 祁祁脸红,虽不适应,但答应了女子,便也任由着她拉了。 周围的路人见了,个个议论道。 “啧啧,长得一副儒雅书生样,竟是跟一青楼女子厮混,真是不成样子,果然书生里没一个好东西!” 一白衣男子听了,顿时不愿了,“你这人说话怎这般断章取义?你不过是见了一个例子罢了,怎可就这样一棒子打死?” “哎哟?还说起我来了?难道我说的有错么?这是第几个了?每天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最后都往这青楼里钻的所谓儒雅书生,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你,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我不与你说了!” 一人插进来道,“哎呀行了行了,大街上的,别吵吵了,好好逛街吧,今晚烟花不错,何必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一个花花公子坏了心情呢?” 怡春院内,那女子拉着祁祁向二楼的厢房走去。 祁祁一身白衣,气质淡雅,容颜俊俏,行走间悄然生风,让怡春院内的姑娘不免都多看了几眼,那些个跟女子厮混在一起,互相嘴对嘴喂着吃食的男子看到祁祁,眼中也多了一丝嫉妒。 来到二楼一间名为“春去秋来”的厢房内,女子把祁祁按到床上,说道,“公子,你好好躺着,我来服侍你。” 说着,便解下了两颗扣子,隐约露出里面粉色的亵衣来。 祁祁忙拉住她,“姑娘,不可。” 女子诧异的看着他,“公子,你我不是说好了么?” 祁祁说道,“我答应你进来,是不想让你被你的姨娘骂,你我在这房间里待一会,时间够了,再出去就好了,你姨娘也看不出来什么的,我们没必要非得假戏真做。” 女子听了,泫然欲泣,“呜呜,公子,你这是嫌弃我么?” 祁祁哭笑不得,“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不习惯随随便便就与人做那些事。” 女子哭的更凶了,“公子,你就是嫌弃我!” 祁祁扶额道,“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么?在你们姑娘眼里,随随便便就馋你们身子的不都是你们嘴里的臭男人么?现在你可以不用陪你们讨厌的臭男人,白拿要接好几个客人才能赚到的钱,百利无一害,怎么会不愿意呢?” “公子不一样,”女子眼神水汪汪的看着祁祁,“公子是好男人,我愿意服侍公子,愿意让公子在我身上做任何事。” “唉,姑娘你莫说了,你就好生坐着吧,我是不会跟你做那事的。” “呜呜,公子,你就是在嫌弃我,嫌弃我脏。” 祁祁无奈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既然公子不愿意让妾身服侍你,那妾身不如干脆去姨娘那领罚算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早点做个了断,”说着,朝门口走去。 “哎!”祁祁一把拉住了她,“你这是作甚啊?” “我说的很明白了,你不愿与我做,那我还是要被姨娘骂,既然如此,那我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唉...好好好,你过来给我捶捶背吧,这样你姨娘总不至于说你什么都没干,这总行了吧?” 女子想了想,点点头,“那公子,你,上床吧。” 祁祁点点头,“嗯,你就给我揉揉肩、捶捶背就好了,其他不用你做。” “嗯,”女子轻轻的应了声,伸手便去脱祁祁的衣服。 “唉!”祁祁一把捉住女子的手,“不是说揉一揉就好了吗?怎么又脱衣服啊?” 女子说道,“不脱衣服,怎么给公子抹精油呢,那样按摩才舒服。” “还有这事?”祁祁诧异的问。 女子点点头,笑道,“一直都有的,看来公子不常来,竟连这些都不懂。” 祁祁点头道,“我确实不常来,今夜若不是见你在门口落泪,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怡春院半步的。” 女子问道,“公子,很讨厌我们这些青楼女子么?” 祁祁摇摇头,“不讨厌,相反,我还挺同情你们的。只是我做不到随随便便与一个陌生女子做那种事罢了。” 女子笑道,“公子其实可以放开点,做那种事很舒服的,公子只要做的多了,习惯了,以后不用妾身请,公子都会自己主动来找妾身的,嘻嘻。” 祁祁笑道,“这你恐怕就要失望了,我这人迂腐得很,你是劝不动我的。” 女子轻轻笑道,“这世上任何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公子还是莫急着把话说太绝了的好!” “你的什么真香在我这不管用,我既然给自己定了这么一个标杆,就会把它一直立下去。” “说了那么多,那公子,愿意让妾身脱下你的外衣了么?” “若只是按摩,可以,但你若做其他的,就别怪我生气不给你面子了。” 女子摇头道,“不会的,公子大可放心,妾身只给你按摩,若无公子的允许,妾身不会越界半步。” 祁祁点点头,“嗯,那就好。我也是看你若不做点什么,要被你那姨娘骂,否则我这衣服也断然是不可能给你脱的。” 女子脸红道,“公子,快莫说了,弄得好像公子的身体是什么金贵的龙体,妾身脱不得似的。” 祁祁讪笑道,“呵呵,我也就随口一说,你莫往心里去。” 女子脱下祁祁的衣服,给他的背上抹上精油,随后缓缓的给他按摩起来。 祁祁的眉眼很快舒张起来,“姑娘的技巧还真不赖,是挺舒服的。” 女子笑道,“我按公子的背发现公子的肢肉颇有些僵硬,想来近期奔波得很,舟车劳顿,还没来得及好好舒展舒展吧?”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 “公子便躺好吧,妾身继续给你按。” “嗯。” 女子抹着精油的素手下,祁祁背部僵硬的肉渐渐舒展着,变得光滑起来,那一圈圈精油在女子的抚摸下,散开至祁祁背部的每一寸肌肤。 渐渐的,祁祁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忽有一道“碰”的声音响起,祁祁睁开眼来,发现女子已然离开,他左右看去,发现自己的佩剑还有衣物都不见了,顾不得身上几乎没穿什么东西,裹上一层棉被便跑了出去。 见到那女子刚出了门,正在走廊上小跑着,一步一回头,这一回头,便瞧见了她。 女子露出慌张的神色,步伐变得更快了,但没跑几步,祁祁便挡在了她身前的去处。 女子正要“啊”的尖叫,祁祁手疾眼快捂住了她的嘴,将他的东西都夺了回来。 怒道,“我怜悯姑娘,不曾想姑娘竟这般对我,当真令我失望也!” “我...我....”女子支支吾吾。 “哼!”祁祁快快的穿上衣衫,检查了下身上的东西都没少,拂袖离去。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没走几步,几个魁梧的大汉拦在了他的身前。 “这位小哥,是要去哪啊?” 祁祁冷笑道,“怎么?驱使一弱女子不成,事情败露了,现在要动强的了?” 几个大汉相视一眼,摊手道,“我们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干,小哥可别乱给我们扣帽子。” “那就让开!”祁祁斥道,往前走去。 然就在他刚踏步的瞬间,几名大汉便同时出手。 只可惜大汉快他更快,身上微一运力,往前一撞,便破开了几名身材魁梧完全压过他的大汉的阻拦,扬长而去。 “什么拉不到客人就被姨娘骂?真是可笑,竟利用我等恻隐之心,算计于我,不知羞耻!” 当走到门外,传来一道怒气的声音。 第八十二章:刺杀 祁祁回到客栈,没多久便睡了。想起今晚遇到的事就有些唏嘘。看来这世界仍是鱼龙混杂,并不是所有的青楼女子都能像玄鸟那般善良的。 这般想着,他便睡了过去。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店陆续打烊,街上的人陆续归家,一家家灯火逐渐变得阑珊,直到湮灭,渐渐的,昏暗吞噬了四周,东南西北四条街都沉寂了下来。 祁祁住的客栈内,店里的掌柜、小二,还有厢房里的那些客人也都睡了,四周静悄悄的,谁在任何地方打烂一只碗都能听到。 某一刻,一道黑影出现在祁祁房间的窗外上。黑影遮盖了外面射进屋子里的月光,在祁祁的脸上留下了一抹阴影。 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状态下的祁祁猛然惊醒,而这时“唰”的一声三柄长刀破窗而入,直指他来。 祁祁拍床而起,一脚踢飞三人长刀,同时去取剑。但刚褪去剑的裹布,三人长刀再次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刺来。 祁祁只能在床边狭小的空间里闪躲,无可避免的中了一刀。长刀划破他的腰身,留下一道血痕。 铮! 这时他拔剑出鞘,斩向三人,而三人的长刀也刺了过来,双方战在了一起。 祁祁剑法凌厉,修习翔鸟步身法诡谲,寻常人想以多敌少击败他也很难做到,但这三人并非寻常人。皆是训练有素的顶尖刺客,各自武功都极其高强,配合得又十分默契。几乎在战斗的一开始便将祁祁压制了下来。而余下的每一次交手几乎都能在祁祁身上留下痕迹。 转眼间,两人便过了十几招,祁祁身上已多了几道不深不浅的伤痕,鲜血汨汨而流。 铿! 一声脆响,那是祁祁一剑荡开两人长刀,而后剑锋一转,对着第三人刺去。 但两人当即回过力来,又对他刺来。捉襟见肘,他只得放弃攻击第三人,转而防守这两人。 铿! 一剑与双刀相碰,发出一道嘹亮的脆响。 而在此时,那腾出手来的第三人便又对他刺来,直指他胸口。这一剑若是中了,他今天恐怕就要交待在这。 无可奈何,他只得收剑转而去抵这第三人。铿的一声将其击退。但接着另外两人失去了他的阻拦,便唰唰两刀在他身上划过。 噗呲! 一连两道长刀划破衣物、血肉的声音响起。 祁祁心中微怒,他知道再这样战下去自己最终难逃一死,便将丹田里汹涌的玄阳烈气释放了出来。一时间,极其灼热的温度笼罩了整个屋子。三名刺客身上瞬间出汗。 唰的一声,祁祁一剑携着灼烈的剑气斩向三人。 碰! 凌厉的剑气摧垮了三人构成的防线,在三人的身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剑痕。那绽开的伤口处,鲜血还没来得及流出便被炽热的温度烧焦,凝结在上面。 祁祁挥出第二剑,灼热的剑气再度暴涌而出。 但就在此时,极强的气势陡然从三名刺客体内爆发而出,三人齐齐出刀,碰的一声,与祁祁的灼烈剑气撼在一起。 祁祁直接倒飞而去,撞向身后的墙壁,将木质的墙壁撞出了一个大窟窿。 “喝啊!”三人眼中绽出凶光,挥刀再度砍来。 “八极剑...” 祁祁略一蓄力,周遭的空气剧烈动荡起来,但不等出剑,三人长刀已是破风而至,一柄打断了他手中的蓄力,另两柄各自刺入他腰间两侧。 噗呲! 铁刀摩擦血肉的声音响起,长刀没入祁祁体内,溅出一抹鲜红鲜血。 “额啊!”祁祁眉头紧皱,牙关紧咬。 两人拔刀而出,三人再次齐齐出刀斩向祁祁。 炽热的玄阳烈气灌体,祁祁挥出龙旂。 铿的一声,刀剑相碰,四人皆是将体内的真气催动到极致,于是真气与真气相碰,爆出汹涌的余波,将整个木质的厢房撞得都有些摇摇欲坠。 祁祁若是单打独斗,定是不输这三人之中任何一人,但奈何他只有一人,二阶不到的玄阳烈气完全无法抵挡三个不知已经到了多少阶的刺客合力而为。 劲气将他摧垮,刚抬起一些的身子又猛地撞在身后墙壁上,墙壁本就破了一个大洞,这一撞便直接撞穿了墙壁,来到了隔壁的厢房之中。 这里“额额啊啊”地有人在叫着,房间中响起男女剧烈的喘息声,还有不知什么撞击着什么发出的清脆“啪啪”声。 对于祁祁的突然闯入,房中的男女皆是惊疑一声,停下了手中的运动,瞪大了眼睛像猫头鹰般看向祁祁。 祁祁拍地而起,而这时三名刺客也来到这里,再度对他斩出一刀。 “翔鸟步!” 一声轻喝,祁祁鬼魅般出现在三人身后,龙旂刺出,洞穿一名刺客左胸。 剩下的两人大惊,回身砍向他。他又诡异地出现在另一边,龙旂刺出,再度抹杀一名刺客。 转瞬间,三人尽皆被祁祁杀死,错乱地倒在厢房的地面,嘴唇微张,眼神呆滞,临死前都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祁祁看了一眼房间里死死缱绻在一起的男女,皱了皱眉,没说什么,飞身从窗户掠了出去。 一男一女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而后看向了地面上的尸体,齐齐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祁祁落到客栈后的小巷,向出口跑去。但未跑几步,却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身后涌来。 他想也未想地拔出龙旂向后斩去,当身形转过去的时候,余光瞥见是三名与方才同样装束的刺客提刀刺来。 铿! 刀剑相碰,霸道的力道从剑身上传来,震得祁祁虎口发麻。但总算是退开了三人。他继续向前跑去。但就在此时,又有三名刺客从他身前附近的拐口处涌出,二话不说,挥刀向他刺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引来如此多武功高强的刺客刺杀他。但刺客显然不容他多想,因为这些人明显要置他于死地。 凝聚全身力气,包括丹田内的玄阳烈气,对着前方三名刺客斩去。 铿! 刀剑相碰,仿佛能够震破耳膜的声响发出,祁祁只觉三人长刀中蕴含着极强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身躯不受控制向后跌退。 方才在客栈厢房中经历了一番死战,他的真气已经消耗大半,加上体力消耗,身负多道剑伤,眼下他即使催动了玄阳烈气,都无法抗衡三名并未催动真气的刺客。 一念及此,他心中多了一丝惘然。 就在他跌退间,本来就没与他相隔多远的身后三名刺客也是挥刀刺来。 感受到背后涌来的危险气息,祁祁头也不回地往后斩出一剑。 铿!铿! 一连两道脆响,祁祁荡开了两柄长刀,但经过了两柄长刀的阻隔,他挥剑的速度慢了许多,于是第三刀刺进他的背部。 “呃”地一声,祁祁胸膛一个抽搐,一口殷红从口中吐出。 噗呲!噗呲!噗呲! 几乎没有间隔,身前的三名刺客也提刀刺来,各自洞穿他身体的一个部位,刀尖染着祁祁体内的鲜血暴露在空气中。 “喝啊!”一声齐喝,六名刺客联力下压,将祁祁压得双膝跪地。 祁祁咬牙支撑,眼中血丝弥漫,太阳穴青筋跳动。 “给我,跪下!”六名刺客再度喊道,手上发力不减,将祁祁的上身压得塌陷,直到祁祁双手撑地,四肢尽皆着地。 噗呲! 六道长刀拔出血肉的声音同时响起,祁祁“呃”地一声,全身的力气像随着长刀的拔出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彻底地倒了下来,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紧紧地贴合着街道的地面。 “拉回去!” 黑夜下,响起黑衣人的冷漠声音。 ······ 翌日,剑冢,玉女峰。 每当早晨来临,玉女峰峰顶就一片郁郁葱葱的,阳光洒下来让山间的花草好似在跳动,站在这里,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在这峰顶的一处离悬崖只有七八丈的地方,搭建着一个木屋。 木屋前,坐着一名女子。她一袭白衣,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雪颈细嫩,像一截雨后春笋,三千青丝自然地垂到腰间,双眸紧闭,眼睑微微透着一种粉色,长长的睫毛偶尔会像蝴蝶展翅般轻颤。琼鼻挺翘,樱唇红润。眉眼间仿若凝练着一种实质,端着一种凌厉之感。仅是坐在那,却有一股极端的寒气散发而出,周围花草结冰。 她虽美,却美得好似寒冰,让人不敢靠近。她的存在,让这原本有着太阳的明艳之地,平白多了一股冬天的彻骨之寒。 某一刻,她睁开了眼,却忽的捂住心脏,眉心紧攥。 “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心绞似的痛?” 缓了片刻,她站了起来。这一站,更显露出她挺拔的身姿,颀长的娇躯给人一种傲然之感。 唰地一下,她脚尖轻点,如飞鸟般掠向天空。风压之下,白衣紧附着她的身子,将她身材的曲线都完完整整地勾勒出来。饱满的双峰,纤细的腰肢,挺翘的桃臀,让她多了一股女人的柔媚之美。 她掠到了另一座山头,这里有许多的弟子在练剑。她的到来,让所有弟子噤若寒蝉,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向她毕恭毕敬地道了声“宗主”。 她淡淡地点头回应这些宗门弟子,走进了议事大厅。 ······ 琴宗,内门。 一间古色古香的木屋内,一名身着粉色裙子的女子正在屋中抚琴。 她有一双细若柔荑的嫩手,纤长的葱指撩拨着琴弦带来一种赏心悦目,仿佛不是十根手指,而是十个跳脱的精灵在琴弦上跳动,活灵活现。 她的一绺青丝高高地盘在头顶,发梢散开如一朵花,令她多了一丝温婉端庄。 粉色的纱裙下,隐约可见她娇躯的丰满动人。她的眼中好似有一江春水,明亮清澈,雪白的瓜子脸端着精致的五官,美得像是一位画笔下的女子。檀口翕张间,有着清脆动听的嗓音徐徐传出,唱着不知名却很是动听的曲子。 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位白衣男子。男子用那毫不掩饰的崇拜目光凝视着女子的侧脸,仿若要将这张精致的侧脸印在他脑海里。他的皮肤微微泛红,那是男子动情到极致的表现。他的存在,让这屋子里多了一丝热热的躁动。 崩! 陡然一声脆响,女子惊疑地“呃”了一声,那是她手指陡然一个不慎被一根琴弦划破,莹润的血珠自伤口蹦出。 “怎么了,师妹?”男子急切地欺近身来,很是自然地捉起女子的手放在眼前打量,关切地问道。 女子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手上,任由男子借由关心之故抚摸着她的手,她的秋水眸子略有一丝呆滞。 本来她正沉浸于琴音之中,突然脑海里窜出一个不知名的事物,让她思绪砰然中断,于是手便弹错了弦,受伤了。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却发现脑海中的那道阴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一叹,却是令男子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神情,那是因为女子这一口幽兰毫无保留地涌进了他的鼻腔之中,让他酣畅淋漓地品尝了一番美女幽兰。 女子这时才注意到男子的存在,见自己的手被男子抓住,黛眉微蹙,抽了回来,轻声道,“师兄,我乏了,你回去吧。” “额...”男子嘴角抽搐,愣了片刻,讪笑道,“呵呵,好,那师妹早些休息,师兄就不打扰你了。” “嗯,”女子螓首微点。 男子悻然离去,临走前,还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女子,眼中毫不掩饰那倾慕之意。 待男子离去,女子将受伤的手指抬到自己眼前打量,喃喃道,“这是,为什么?” ······ 昏暗的室内,一张铁网竖立中央,几条铁锁绑在铁网上,连接着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男子跪在地,头耷拉着,头发蓬乱地落到大腿上,脸上、身上满是数不清的伤痕。嘴唇沾染着血液,融合着口水,汇聚到嘴角,而后滴落。 在他身前,站着两名男子,手里揣着一条粗长的鞭子。 “你说你做点什么不好,要告发王爷,你这不是在找死吗?!” 经过这一天的时间,男子从两人口中大概得出了一个结论:昨夜的刺客是天玄王的人,因为他告发了天玄王治理天玄省饥荒一事不当。他被关在这,这些人并不打算给他活路,会因为他告发了天玄王,而打算将他活活折磨到死。他不是唯一被关在这里的人,周围的其他牢笼都有许多尸体,两人说,这些都是告发天玄王的人。 怪不得天玄省饥荒一事迟迟未得解决,怪不得青山村派出去的几个村民最后都没能回来。他们要么是饿死在了路上,要么是去意暴露被天玄王安插在各地的人密杀,要么是来到城中告发天玄王被抓到这牢笼中折磨致死。 想来那些递上去的折子,最后都会被天玄王的人给截断下来吧。这天玄王,果真好大的本事。 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好处,获得大量的粮食。如果单纯是因为粮食不够而不赈灾,那他天玄王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那他拿下了这么多的粮食,又能用来做什么呢?自己吃总归是不可能的,只可能是... 他在屯兵,这批粮食扣下来只是单纯为了他养兵。而养兵又是为了什么,恐怕就要涉及到更大、更恐怖的事情了。 但这些都不是眼下他该想的,眼下他唯一该思考的是自己到底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但他现在真气缺乏,精疲力尽,被两人看管着又不能吐纳恢复,仅凭这一副残败的躯体,他连挣脱铁链的束缚都做不到,又如何突破这牢笼的层层防守脱身呢? 一念及此,心中不由多了一丝绝望。 难道,他真的要死在这了吗? 第八十三章:拯救 “你这小王八蛋,在想什么呢?!”两人见祁祁眼珠转动,似是在胡思乱想,指着他鼻子怒道。 祁祁思绪被两人怒喝打断,冷笑道,“我想何事,关你们什么事?!” “讨打!”两人一听,勃然大怒,手掌甩动,那沾着斑驳血迹的粗长鞭子便“啪”地打在祁祁身上。 祁祁眉心紧攥,一阵吃痛,身上又多了两道鞭痕。 “还叫吗?还叫吗?”两人一边喊着,一边不住挥舞着鞭子击打祁祁,令他那原本就已千疮百孔的躯体更是不堪入目。 祁祁咬着牙关,只是闷哼,不肯啃声。 “呵呵,还挺有骨气!我俩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这般说着,两人手中力道和速度都更快了,到得后来,鞭影好似疾风骤雨,眼花缭乱。 “你们若不能打死我,我出去了,定要你们俩狗命!”祁祁怒道。 两人停了下来,看着祁祁,露出冷笑,“嘿,死到临头了,还敢放这般狠话。你也不看看你旁边那些人,活着进来,有活着出去的吗?进来,就别想走了!你早晚横竖都是一死,你若好生夹着尾巴,我们心情好,就干脆给你个安乐死,但你非要言语上激怒我二人,那便怪不得我俩在你临死前在你身上留下点痕迹了。” 话到后处,已是咬牙切齿,透出寒意。一人拿起一把放在熔炉里灼烧着的铁针,走到祁祁面前。铁针长有近两尺,宽约一寸。前半尺部分被烧得通红,因为隔得太近,灼热的温度令祁祁因为长时间遭受摧残而苍白的脸颊多了一丝红润,更像是回光返照。 “嘿嘿,”两个看着祁祁,露出冷笑。 祁祁冷道,“你们俩想干什么?!” 两人笑道,“也不用你干什么,你只需骂你自己是‘乌龟王八蛋’,不得好死,再叫我俩三声‘爷’,这铁针今日便乖乖地回到它的炉子里,你也不必在临死前受此大难,但你若是嘴硬,不仅不道歉,还要顶撞我俩,那就休怪这铁针今日插进你身体某个部位了。哈哈!” 祁祁口中酝酿着,两人见了,都以为他是要说了,便都露出邪邪的笑容。谁知... “休想!你们两个渣滓!懦夫!”祁祁扯着嗓子喊道,这一句话,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剩无几的力气。 “妈的,找死!”两人大怒,拿着铁针的那人“唰”地便对祁祁左眼刺去。 祁祁避也不避,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悍不畏死地注视着铁针烧红的尖部不断在他眼前放大。 下一瞬。 噗呲! 铁针几乎没有阻隔地没入了祁祁的左眼之中,一抹血水洒了出来,溅在两人的鞋子上。 那烧灼的针尖烫得祁祁的眼眶通红,与周围那些苍白毫无血色的肌肤形成鲜明反差。莹润的血珠还没来得及从伤口处滴落,便被针尖上的灼温烫得凝固。 “嘿!”男子一声轻笑,“噗呲”一声将铁针从祁祁眼中拔出,再度溅出一抹血水。 再看那铁针,针尖刺进祁祁眼中的部分差不多变为了一般的青黑色,那是因为上面的灼温全都传送到了祁祁的脸上,让他现在眼眶的位置还极其的通红。 那人将铁针插回熔炉之中,两人看向祁祁,齐齐露出大笑,左摇右摆。 祁祁自始至终都是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在他看来,面对这样的摧残,吭声了,便是认输,即便他知道只要自己肯求饶,就算下场仍是死,结果也会好很多,至少不必在临死前还遭此大难。 他的左眼不再有那样一只炯炯有神的黑色眸子,有的只是一团在灼温下飞速凝固的模糊物什,红的白的黄的黑的,全都交织在一起。 他的另外一只眼睛,还好端端地在那,表面上古井无波,而内里,已是掀起了极端的凛冽。 两人笑道,“如何?小王八蛋,还狂吗?” 祁祁抬起眸子,目光如剑般射向两人。两人“登”地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接着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一个眼神下害怕成这般,勃然大怒,喊道“找死”,那人作势便要继续拿起铁针。 “唉!”另一人将他拦了下来,说道,“现在把他两只眼睛都戳瞎了,日后就没得玩了,鬼晓得后面还有没有人来了,先留他一只。” 那人放下了铁针,“说得也是。” 话落,见祁祁仍是冷冷地盯着他,怒道,“你瞪什么瞪?!是嫌我照顾不周,没把你另一只眼睛也戳瞎是吗?!” 祁祁仍是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嘿哟,有趣!”那人冷笑,作势便要去拿铁针。 “好了!别闹了!这铁针你今日是不要再动了!”另一人劝道。 “好,我不动,但他这个王八蛋也别想好过!”说着,“呸”地一声一口黄色的唾沫吐进祁祁嘴里。 不等祁祁把东西吐出,上去便扼住祁祁的喉咙,强逼他咽了下去,“小兔崽子,要你跟老子作对,看我不玩死你!老子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人没虐待过?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在这跟老子对着干,当真可笑!” “咳咳!咳咳!...”被那人强塞了一口唾沫,祁祁倍感恶心不已,但咽喉被对方扣住,想吐又吐不出,只能发出几声咳嗽。 那人见祁祁彻底将他的唾沫咽了下去,松开了祁祁,又转身脱下裤子,一边道,“给你来点更狠的,当年有个女的也是这么跟我对着干,老子也是跟她玩这出,后来她就跟我求饶了,哈哈!” 哧啦哧啦哧啦! 不断的声响响起,那是那人直接当着另一人的面,背对着祁祁在牢笼的地面上尿了起来。 另一人笑骂,“嗨!行了!别来这一出了!” “老子偏不!要他瞪我!”那人没好气地道,终于,把尿撒完,捡起地上一捆被淋湿的茅草,胡乱地卷成一团,看向祁祁,嘿嘿一笑。 祁祁意识到了什么,“呜呜”地叫着。 但很快那人就再次扣住了他的脖颈,将那一团茅草塞进了他的嘴里,强逼他再次咽了下去。 “唉...”另一人也有点看不下去了,转过身去,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想去去那味道,“你这都多少天没尿了,怎么这么骚啊?” 那人嘿嘿一笑,“最近女人干得多,所以尿比较黄。” “呸!”另一人道,“这两件事根本不沾边!” 那人见茅草都塞进了祁祁的嘴里,便松开了祁祁,拍拍手转身看向另一人,嘿嘿一笑。 ······ 剑冢,玉女峰。 在一片郁郁葱葱中,一个绝美的白衣女子盘腿坐于草席上,双目紧闭,周遭隐隐波动,四处的花草结冰。 忽的有一人走上山来。 她便睁开了双眼,看向来者。 来人是一名宗内男弟子,因为如今规矩的变更,宗内又开始招收男弟子了,剑冢本身就名声不弱,加上祁祁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异彩,这一开放男弟子的招收,便有无数人前来报名,也有的是慕剑冢宗主上官德音绝美姿色而来,挤破头都想一睹这位江湖第一美女高手的芳容。 这个男弟子即便参加入宗考核时都未能见到宗主,那些琐碎的事情一般上官德音都会丢给韩集那些长老去做。这一次是男弟子第一次见到宗主,果真如江湖中传闻的那般,国色天姿,高贵冷艳,宛若一朵遗世独立的水仙花。 他加入剑冢其中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这美女宗主,眼下一看,心中觉得一点都不亏,甚至大赚特赚,不仅有机会以后触碰到剑冢的核心机密《八极剑》甚至《无量剑》,偶尔还能有机会看一看这绝美宗主的芳容,只是一看,便觉得浑身如同打鸡血了一般,修炼起来都事半功倍。 只不过他看了第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因为他清楚地发现美女宗主那淡淡的柳眉在此时微微蹙起,显然他的行为可能越界,引起了美女宗主的不满。 忙躬身抱拳道,“宗主,我叫陈顺,韩集长老命我前来将重要一事告知与您。” 上官德音不置可否,从始至终看都未曾看男弟子一眼,精致的俏颜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就像一尊凝固的冰雕。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宗上宗下看到最多的都是她的这副冰冷模样,或者说只看到。她的言行也完全符合江湖中人给她取的“冷艳美人”称号。她的冷是深入骨髓的冷,她的艳让人惊颤的艳。合起来,便是天下一绝,任何男人见了都要动心。 只可惜她的喜怒哀乐向来不对外人展现,从来只端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一点表情都没有。 当今江湖,只有一个人,能有幸窥得她所有的秘密。 只不过... 这位男弟子虽然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位美女宗主,但或多或少都从侧听传闻中了解到美女宗主的性情习惯,知道当下她不吭声便是让他继续说,便咳了咳,说道,“禀宗主,今日天机阁传来一信息,说我宗内的首席弟子祁祁师兄在中朝省皇城长安惨遭贼手,下落不明,极有可能是被囚禁于长安城的地下监狱。” 碰! 陡然一股极强的气势自美女宗主体内爆发而出,原本方圆一丈之地因为她体内的玄寒阴气而略微结冰,眼下厚冰直接是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笼罩,转瞬间令这原本郁郁葱葱的一带变成了北极之地。 而那男弟子也无法抵御这磅礴冰冷的真气,当即双膝跪地,全身蜷缩,丹田真气全部释放,以抵御这恐怖的玄寒阴气,然而全身上下还是被坚冰所覆盖,刺骨的寒冷像针一样在扎着他。 “谁敢动他,找死!”一声冰冷到极点不夹杂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纵然音色是那般的如山间飞鸟般动听,但里面所蕴含的情感则让人完全没有闲心去品了。 这位身着白衣的美女宗主如惊鸿般轻盈跃起,飘然若仙,只是一个飞掠,便从这座山头来到了那座山头,出现在了主峰议事大厅前。 “剑冢所有人听令,本宗即刻动身前往长安,在本宗不在期间,你们需刻苦修炼,不得怠慢!”话落,一男子站出来道,“宗主,不可!” 铮! 嘹亮一声剑吟,上官德音手中长剑骤然出鞘,直指韩集。那极端凌厉冰寒的剑气刺得他止不住后退,噤若寒蝉。 唰! 上官德音收剑入鞘,飞身而出,白衣下妖娆的倩影,转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江湖七宗与天机阁都有着交易,但凡是事关宗内的重要信息,七宗都会花合适的价格将信息买下。 天机阁的眼线遍布整个江湖,所以祁祁虽然远在长安,出了事,天机阁很快就得知,不久便将信息卖给了剑冢。所以才有男弟子上玉女峰禀报一事。 ······ 长安。 昏暗的囚笼内,只有一点微弱的月光从被几根铁杆封死的小窗洒进来。一张铁网竖立在中央,几根缠绕其上的铁链束缚着一个男子的双手双脚。 在他面前,站着两人。 其中一人道,“时辰到了,可以送他上路了。” 那人点点头,看向男子,微微一笑,蹲到男子身前,捏起他的下巴看向自己,“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毕竟你是我见过骨头最硬的人,我还有很多种办法没用来折磨你,就这么把你杀了太可惜了,但是,上面的人有令,我也不得不遵守,那么今晚,就送你去死吧!” 男子一直定定地看着他,即便被戳瞎了一只眼睛,但另一只眼睛仍是勇敢无畏地盯着他,这让他很是不爽,说完话便猛地一把将男子的头甩向一边。 男子的头“碰”地一声重重撞在身后的铁网上,一个清晰的网印转瞬间自男子脸颊上浮现。 那人站起来,笑道,“其实你长得还蛮好看的,平常应该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吧,不过可惜了,这张还算不错的脸,以后再也没人能见到了。” 两人将束缚着男子的铁链绑在铁网上的一端解下,而后拖着男子像拖着一条死狗般往外走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这个地下牢笼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处死潭,里面喂养了许多食人鱼,而这些食人鱼的肥料,便是地下牢里将死的那些囚犯。 他们照常地将男子往死潭拖去,就像他们之前拖着其他那些如男子一般奄奄一息的人一样。 男子身上的新旧伤痕早已结痂,但因为与粗糙的地牢地面摩擦,皮肤很快又破裂,流出鲜血。 地牢长长的通道两边是一间又一间的牢笼,偶尔有“呃呃”的声音从一些牢笼里传出,是来自那些与这个男子一样的将死之人的口中。 这些人看着男子被两人这么拖着,眼中只有漠然。他们对自己的生命都失去了在意,又怎么会在意别人呢? 地牢里昏暗的灯光下,被两人拖着的男子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终于,他们来到了地牢尽头,那一片漆黑的死潭。 潭水十分的平静,看着不像里面有什么活物,但拖着男子的两人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楚,只要将任何一个活物丢进里面,就会有无数的食人鱼窜出,“咔嚓”“咔嚓”地转瞬间将活物咬碎吞噬,连骨头都不剩。 男子望着死水般的深潭,眼眸深处是平静。虽然就这样死了,心有不甘,感到很可惜。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为青山村的百姓挺身而出。即使这样看起来似乎有点傻,但只要遵从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纵是死,也无怨无悔。 这般想着,忽觉身体一轻,他知道,那是身旁的两人将他提了起来,而下一步的动作很清晰,就是... 将他丢下去。 然而... 碰! 陡然一声巨响从地牢入口传来,抬起男子的两人被惊到了,慌乱地丢下手中的男子,向后看去,只见前方地牢入口,尘烟滚滚,那隔绝了地牢和出口的铁门被不知名的事物破开,断裂地倒在地上,断裂处,切口平整光滑,比得上美玉。 “谁?!”两人心中没来由地悸动,脚步有些颤抖地朝前面的地牢入口靠去。 巨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地牢里其他那些被关押的人,他们素来死水般古井无波的眸子鲜有地绽出了明亮的色彩。 尘烟渐渐沉降,众人得以看清,于是,便是不约而同地为之一惊。 只见地牢入口,站着一名白衣女子,素素的白袍裹着她妖娆的胴.体,一头黑发洒落到腰间,精致的瓜子脸端着一股寒冷,手执一柄白剑,剑尖垂在地面。 美丽而又让人心悸。 “谁敢,动他?” 当这道成熟却又带着迫人寒冷的嗓音响起时,地牢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女子的话就仿佛一柄重锤,在他们心口狠狠地砸了一下。 当女子的视线在某一刻落到地牢深处那瘫跪在地上的男子时,陡然间的,一股极端的愤怒在女子眼中积聚,地牢各处开始结冰,包括每个牢笼里的熔炉的高温炭火也都被冰冻。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侵入身体,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铮! 忽有一道嘹亮剑吟响起,一抹白光陡然大涨,笼罩了整个地牢,当众人重新睁开眼时,地牢深处,那两个拖着那个男子的人,已是身首分离。 女子站在男子身边,看着男子千疮百孔的模样,脸上一直结着坚冰的她,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轻轻唤了声“师弟”,便丝毫不顾男子肮脏的上身将男子抱进怀里。 男子的眼眸逐渐闭拢着,听到耳边响起这道熟悉的声音,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也轻轻唤了声“师姐”,便安心地闭上了眼。 女子单手将男子抱起,眼中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素手一抬,剑光大涨,只听“铿”“铿”“铿”一连不知多少道脆响,那些牢笼的铁锁皆被她一剑斩断。那些被囚禁许久早已绝望的人,见状,都露出了感激的目光,在地上磕头拜谢。 女子未多停留,抱着男子一掠,很快消失在了地牢中。 第八十四章:林中小谈 长安城郊外二十里,一片密林中。 “师弟,你怎么会这样?”哭唤了声,上官德音将师弟扶坐于自己身前,双手击在师弟背上,将真气渡过去给他。 祁祁双目紧闭,处于昏迷状态,身上遍体鳞伤,气若游丝。他的模样,就好像刚从沙场经历一番惨烈厮杀归来的战士。 上官德音柳眉紧蹙,银牙咬着唇瓣,眸中满是担忧之色。她周围的一切,不管是山壁,还是树林,还是地上的花草,尽皆结冰。那是因为盛怒之下,她体内的真气已然不受控制,自发地涌到外界。 但同时也在潜意识的控制下,没有伤到她身前的这个千疮百孔的男子。 真气渡了片刻,男子的面色没有好转,女子的面色也没有好转。 又过了片刻,“噗呲”一声,男子胸膛陡然一个抽搐,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吐而出,面色愈加苍白了。 女子吓了一跳,“师弟,你怎么了?”忙查看男子的伤势。原来是男子的身体已虚弱到极致,她只是双掌运功过去完全无法止住男子的伤势。 女子犹豫了会儿,一咬牙,解开自己的上衣,顿时,这一片森林里春光毕露,花草开始摇摆,鸟虫开始鸣叫起来。 女子将自己赤裸的上身贴到了男子的背上,这样一来,真气的渡送来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男子的面色很快有所好转,那原本千疮百孔的四肢百骸也得到了明显的缓解。 女子心中一喜,便将身子与男子贴得更紧了,真气大肆渡送,完全不顾及自己是否能承受,又是否会在如此不加节制的消耗下留下后遗症。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时辰,男子缓缓醒来,此刻面色已颇有些红润。 “师...姐...”男子轻轻唤了声,女子当即一喜,道,“师弟,你醒啦?” “师姐,我,好痛...”男子眉心紧攥。 “不痛不痛,师姐这就给你疗伤,”女子忙道,又将身子贴到男子背上。紧接着又露出冰冷的神色,那些渣滓竟这般对她的师弟,若是让她挖出那些人的背后之人,哪怕倾尽全宗之力,也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男子不再言语,一边承受着女子度过来的真气为他疗伤,一边强忍着体内的剧痛,以免影响女子。他心中对女子只有感激,自己一人来到长安,被贼人所害,这事不能怪任何人,只有他自己一人的过错,而女子的即时感到,将他救于水火之中,他下定决心,今后定要更加刻苦修炼,复兴宗门,保护女子,以报她的恩情。 这一疗伤,便来到了第二日清晨。渡了近一天的真气,女子的面色也苍白许多。感受着男子体内的伤势基本稳定了,才收手,说道,“师弟,饿了么?我去给你采些吃的。” 男子低低应了声,“嗯。” 女子便到这树林附近采了些果子,又猎了两只野兔,回到男子身边,“师弟,先吃几个果子垫垫,师姐给你烤兔子吃。” “嗯,”男子轻轻地应了声,接过女子手中递来的果子。 这一下,女子便将男子那血肉模糊的左眼看了个清清楚楚,当下一愣,随后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为了避免让男子看到,她又旋即将这份情绪强压下来,把果子递给了男子后,便赶忙背过身去,不让男子看,开始烤起兔子来。 这时,男子说道,“师姐,没事的,瞎了一只,还有一只。” 女子没有回头,只是点点头,但颤抖得更加剧烈的肩膀,已将她的心迹显露得清清楚楚。 正烤着,男子问道,“师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女子用袖子擦擦泪水,津了津鼻子,说道,“宗内与天机阁有信息交易,他们的眼线得知了你的事情,便第一时间将信息卖给了宗门,我得知后,便第一时间赶来长安了。” 男子点点头,说道,“师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女子忙转过身来,捂住男子的嘴,“师弟,别这么说!师姐不觉得你是个负担,相反,师姐只怕...只怕...”说到后处,又泣不成声起来。 男子也有些意动,想了想,伸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让她感受自己的体温,说道,“师姐,我一直都相信你,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和自责,我心里对你只有感激。” 女子只是抽泣地“哼哼”了两声,没有答他。 男子说道,“我之所以到长安来,是因为天玄省饥荒一事。那里的官吏不作为,我调查到了一些辛秘,便打算将此事上报朝廷,但我递交了书纸后,当夜便有人来刺杀我了,个个武功高强,我杀了三个,但不敌剩下六个,便被他们捉了去。此事,如今想来,恐怕跟我递交了这份书纸有关。那背后之人见我可能会损害到他的利益,便派人来杀我灭口。幸亏,幸亏有师姐,我才能幸免一难。” 女子责备地道,“师弟,你怎么那么傻?饥荒就饥荒吧,你何必如此去管呢?又与你不相关。朝廷他都撒手不干,我们这些百姓又能做什么呢?最后,还不是把你自己给搭进去了。” “嗯...”男子低低地沉吟了一声,神情有些落寞,没有回应女子。 女子自知这番责备之言正好戳中了男子的心痛之处,虽然话都是她出于担心说出来的,但听到男子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意思了。当下便有些自责,急忙补救道,“师弟,师姐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师姐只是,只是太担心你,怕你真的因为什么事而离师姐而去,师姐真的不想失去你,你是师姐这个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了。” 男子点点头,“师姐,我知道,你说得没错,这事我做得的确有些鲁莽,也许我递交上去的书纸也已经被截了下来,现在事情失败了,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确实该骂。” 女子忙道,“师弟,你别这么说。” “师姐,虽然这一次失败了,但饥荒一事,我还是会去解决的。师姐,你愿意留下来帮我么?” 女子见男子坚定的眼神,想了想,虽心有不愿,但还是点点头,“嗯,你想做什么,师姐都会全力助你。” 男子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有师姐这么一个顶尖高手助阵,相信我做起事来定会得心应手许多!” 女子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打趣师姐!” 男子笑道,“何来打趣一说,我这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打算怎么做?”女子问。 男子道,“我们主要是将这检举天玄王对饥荒不作为的书纸上交到朝廷手里,他们是谁拦截的怎么拦截的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能故意暴露身份给他们,引他们再来刺杀我们一次,然后到时抓住他们的人,从他们口中套出信息,再做打算。” “嗯,好,”女子点头道。 男子问道,“师姐,那些都是顶尖刺客,每个人都实力高强,联手起来更是默契,战力大增,我一人只能敌至多三个,到时剩下的,可就要靠师姐你了。” 女子点头道,“放心,不管来再多的人,再强的人,我都能解决,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师姐都会帮你做成!” 男子想了想,犹豫道,“不过师姐,你这一从宗里出来,宗里没事么?” “宗内上上下下不过一些日常琐事罢了,交给韩集他们去做就好了,”女子说道。 男子担心道,“可是,还有合欢宗啊,他们会不会得知师姐你离开后,突袭宗门呢?失去了你这么一根顶梁柱,若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宗门可不一定顶得住啊。” 女子想了想,道,“应该不会,至少短期不会。” 男子问道,“师姐,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女子顿了顿,神情浮现出一丝落寞,“没,没事,别问了,相信我,我心里有数。” 男子便点点头,“嗯,好。” 片刻,野兔也烤好了,女子将一只有些焦黑的兔腿递给男子,赧颜道,“师弟,对不起,似乎...有些焦了。” 不止这一只兔腿,整只野兔都烤焦了,显然女子平常不怎么做这种事。递给男子的那根兔腿算是最过得去的了。 男子摇摇头,笑道,“没事,只要是师姐烤的,都好吃。” 接过兔腿,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了下去。 女子的脸更红了,想了想,问道,“还,还行么?” 男子笑道,“还可以,师姐,你也吃吧。” 得到了男子的肯定,女子心中稍稍安定,自己也撕下一条兔腿,咬了一口,但还没嚼,面色便变得古怪起来,“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这怎么能吃啊?” “怎么了?”男子问道。 女子这才想到自己说这句话不就是在说自己么?况且男子都吃得下,她自己做出来的自己却吃不下,面色不由浮现出一丝尴尬,“没,没事。” 她将手中的兔腿扔了,说了句“师弟,快别吃了”,便又要去把男子手中的也扔了。 但男子先她一步避了开来,笑道,“没事的,师姐,不过是一只有些焦了的兔腿,有何吃不下的。” 将几颗果子递给女子,“师姐,你若吃不下,便吃吃果子吧,这果子味道还是不错的。” 见男子自己都如此坚持,女子便说道,“不了,果子还是你留着吃吧,师姐也吃兔子。” 说着,便又撕下一根兔腿,吃了起来。 饭后,女子打算继续给男子疗伤,正解衣时,男子露出错愕的表情,问道,“师姐,你,你这是作甚?” 女子解扣子的手停了下来,说道,“给你疗伤啊。” 原来先前女子赤裸上身为男子疗伤时,男子太过迷糊,所以并未意识到这件事情,眼下见女子解衣,便十分不解。 男子问道,“疗伤脱衣服作甚?” 女子这才知道男子当时太过迷糊,并不知道,便解释道,“若不这样,真气渡得太慢,给你疗伤不够快。” “这样么...”男子沉吟道。 女子的脸颊也染上一抹霞红,想来虽是出于疗伤,但自己一女子如此坚持要脱衣,多少有些不妥。 男子也察觉到了,便说道,“没事,师姐,那你便脱吧。” 话落,自己转过身去,不让女子尴尬。 见状,女子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一副姣好白皙的胴.体,而后贴了上去。 第八十五章:大唐皇帝 之后的几日,女子都在为男子疗伤。因为男子本就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加上女子渡送极强的真气助他,四日后的清晨,男子的伤已基本无恙了。 密林中,女子坐在男子身边,轻声问道,“那师弟,我们现在?” 虽然于剑冢之中,她是万人之上、唯我独尊的冰山宗主,独裁宗上宗下一切事情,但在这男子面前,她的冰仿佛都融化成了水,变得温柔无比。 男子看向女子道,“现在便回长安,将天玄省饥荒一事解决了吧。” 女子问道,“师弟,你应该,没事了吧?” 男子点点头,“多谢师姐,已无大碍了。” 女子点头道,“那就好,我们出发吧!” 男子,“嗯。” 因为当时来时事态紧急,女子没有骑马,完全是靠着轻功将男子带到这的,眼下两人便徒步施展轻功去往二十里外的长安。 两刻钟不到,两人便已来到长安。男子照旧写了一封揭发天玄王饥荒不作为一事的书纸,到皇宫安置在城内的信息收集处递交了上去。 而后与女子回到客栈,静静等候。 夜晚,果真又有实力高强、配合默契的刺客前来偷袭,因为有了女子的存在,这场战斗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便快速结束。两人留了一名活口,从活口嘴中套问信息。但那人只知自己奉命行事按照上头的指令杀人,并不知道上面到底是谁。两人倍感棘手,再三逼问下,结果依旧。那人说“既然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可以放我一条生路了吧?” 不等女子动手,男子便先一剑杀了那人,冷道,“如此草菅人命,只因我检举你们的过错,便派人杀我,何以留你?!” 对于男子的果断,女子也是暗自点头。 她问道,“那师弟,如今如何?” 男子想了想,道,“既然他们在信息递交的途中有人可以截断,我们或许只有亲自到皇宫里面见皇上,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了。” 女子道,“不可!皇宫危险,若是进去了,就未必出得来了。” 男子说道,“师姐不必担心,我们进去又不是犯法,说完这件事就出来,若真有什么人阻拦我们,有师姐你这么一位江湖顶尖高手在,想必他们也是做不到的。” 女子摇头道,“不行,皇宫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不许去。” 男子说道,“那师姐,我们又该如何解决这事呢?” 闻言,女子想了想,有些为难,似乎若想解决天玄省饥荒一事,就只有进宫面见皇上才可做到了,否则信息送不到皇上的耳朵里,就无人能去制裁天玄王。 女子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男子说,“那师姐,我们还是得去一趟皇宫。相信我,也相信你吧,我们不会有事的。皇上又非庸君,我们不过检举天玄王,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若是其他有心人有意阻拦,有你在,我们也定能突围的。” 女子看着男子,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翌日,两人从城里的人口中问出宫中一些有身份的人出入习惯,找到了一位出宫买东西的太监小管,给了他不少的钱,让他将自己两人领进皇宫。 是从南宫门的小门进入的。宫门附近建筑较少。当两人随着这位太监小管的领路愈发深入宫内时,便觉其之奢华。雕梁画栋,亭台轩榭,不愧为皇宫。 太监小管知他二人想要面见皇上,便跟他们要了足够的钱,将关系一层层打上去,最后问到了皇上中午会去往素心殿,两人只要在路上等着,便可见到皇上,而至于到底能否与皇上搭上话,这就不归小管管了,得凭他们二人的本事。 两人便候在了皇上会经过的那条路上。望着这四周拔地而起的高大宫殿,心中唏嘘不已。怪不得历朝历代那么多人想当皇上,若是一人能坐拥如此庞大华丽的宫殿,掌一代江山,诸侯百官尽皆听命于己,后宫三千佳丽,谁能不狂热、不动心呢? 时常会有太监、宫女路过两人面前,太监一个个面色白净,宫女也是姿容不俗。偶尔还会有排场极大的,看样子应该是宫中的贵人或是皇上的妃嫔,锦衣华服,雍容美艳,珠光宝气,全身好像都在发光,身边围满了护送的太监和宫女。 听那太监小管的告诫,两人不敢直视,只敢用余光去瞥,若是太放肆了,极易引起这些宫中贵人的怒火,到时,他们的下场就不会好了。 落得一段清净时,女子问道,“师弟,这皇宫,你心中可曾生出一点向往之心?” 男子几乎没有犹豫地摇摇头,“帝王将相,从来不是我的志向,我当不来,也不想当,师傅告诫我,要用手中的剑,证己大道,匡扶正义。我能好好地在路见一件不平事时拔刀相助,便心满意足了。况且现在宗门式微,复兴一事还遥遥无期,我又怎会想这皇宫里的事呢?若不是如今让我撞见了青山村的饥荒,这皇宫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来的。” “是么?”女子的声音略带一丝怀疑,“这世间竟有人对这皇宫不动心?” 男子笑道,“难道师姐不也是这样么?” 女子说道,“我自是这样了,毕竟我乃女儿身,若是进了宫,没有我容身之地,毕竟这世上并没有女将军一说。但师弟你不一样,你乃男儿身,进了宫,大有你一展才华之地,说不定,能登上高位。” 男子笑道,“女将军当不得,妃子、皇后可以当当啊。” 女子勃然大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男子愣住,不知自己怎么就突然惹她不高兴了,忙摆手道,“没,没有,师弟只是觉得,以师姐的相貌才华,进了宫,必深得皇上喜爱。” 谁知这一番话并未让女子的怒火消减分毫,反倒更盛了,女子斥道,“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贪恋宫中高位的人吗?” 男子说道,“师姐自不是这种人,罢了,我不说便是了,对不起,师姐。” 女子也意识到自己如此大怒多少有些不妥,渐渐地怒气也消了,说道,“师弟,我,我没事,你说得也没错,但我要说的是,有宗门和你,我就别无所求了,我并不渴望什么皇帝嫔妃的荣华富贵,我只希望宗门和你,都能好好的。” 男子点点头,“师姐,我知道。” 终于,一辆马车在多人的护送下从远处驶来。那马车的帘子画得皆是金龙,显然是皇帝的轿子。 在马车即将经过时,两人拦在马车前,躬身抱拳道,“皇上,草民祁祁,特此拜见,有一事,想相求于您!” 两名马车旁的带刀侍卫“铮”地便将霍霍长刀指向两人,斥道,“什么人?!见了皇上竟还不下跪?!” 两人心中一动,正思索如何应对,便听得马车里响起一声“不必”,帘子被掀开,露出一个身穿金黄龙袍的中年男子。 这一刻,一股略带些灼烈的气息散发而出,令得两名带刀侍卫浑身一震,男子、女子也是急忙催动真气,才未被这股气息压得失态。 “哦?”在男子看到他身前的这名白衣女子时,目光一瞬间浮起了惊艳,“这位姑娘是何人?” 女子抬头,直视这位身穿龙袍的男子,淡道,“一介民女。” 男子也抬起头来。 “放肆!”两名侍卫一声怒喝,长刀指向女子,“皇上问你话,竟敢不老实回答?快说出你的名字!” 女子柳眉微蹙,正要说些什么,皇帝伸手劝道,“哎!不可无礼。人的身份没有尊卑,不可因为朕的身份不同,便要求人家一定要做些什么。” “是,皇上!”两名侍卫忙躬身道。 皇帝看向女子,笑道,“姑娘,方才你们说,有事相求?” 男子说道,“是的,皇上,不知皇上是否知道天玄省饥荒一事?” “哦?”皇帝惊疑一声,问道,“天玄省饥荒?不曾听闻。” 男子心中果然,这天玄王看来真的将天玄省饥荒的事压了下来,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了,说道,“我从天玄省青山村而来,那里闹旱灾,颗粒无收,民不聊生。不止青山村,我所路过的其他村镇城市许多都是如此。但那里的官吏不作为,我前去相求也是模棱两可地应付我。此前我曾上交两封检举信,但都被不知名人士截下,并且派人刺杀我两次。于是特此前来觐见皇上,请求皇上能解决天玄省饥荒一事,让百姓脱离水深火热。” 闻言,皇帝陷入了沉默,面色偶尔略略变幻,片刻,点头道,“嗯,此事朕知道了,朕日后会处理的,你便放心吧。” 男子便放下心来,说道,“如此一来,多谢皇上了!” 皇帝摆手笑道,“唉...这不过是朕的分内之事,既然朕是皇帝,那么大唐的万千子民朕都要好生照看好,如今闹了饥荒,食不果腹,朕自无坐视不管之理。” 男子抱拳道,“是的!”心想这如今大唐的皇帝倒也如传闻那般是位明君,体恤百姓,且也没有架子,心中不禁对这位皇帝多了一丝好感,同时对大唐的江山社稷日后的未来有了更多的希望。 皇帝说道,“你们二人既然是从天玄省来的,想必舟车劳顿也累了,便在宫中休息两日吧。” 皇帝这话看似是在商量,实际上是要求,若两人想要拒绝,就得无视他的这个皇帝身份,那样可就多少有些不敬之罪了。 两人相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含意,男子道,“那就谢过皇上了,听皇上安排。” 附近的这些侍卫、宫女、太监心中也都诧异,素来皇帝也有见过许多像眼前两人般的来者,但还是第一次这般优待,竟主动要为两人安排休息。 而接下来皇帝的话,便让他们更不解了。 皇帝道,“来人,替朕将两位安排到嘉乐院去,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他们千里迢迢将朕不了解的饥荒一事告知给朕,有功,朕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是,皇上!”侍卫等人应道。没想到皇上不仅主动要为两人安排住处,而且还是嘉乐院这等素来只有大臣子女等身份尊贵者才有资格住的地方。 男子、女子抱拳道,“谢过皇上!” 皇帝点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朕便先走了,朕还有事,等得空了,朕会来嘉乐院好生谢过你们二位,与你们饮两杯。” 两人抱拳,听这皇帝口中的话全无架子,仿佛像是他们的朋友一般,心中对这大唐皇帝不由更有了一丝好感。 最后,皇帝离开了,而两人也在留下的几名宫女、太监的带领下,去往了嘉乐院。 第八十六章:朝阳公主 昏暗的山林里,一个男子正在挖地。他双手各执一柄长刀,插入地面,撬开。他的身边到处都是尸体,其中有一名女子。女子全身浸在血中,只有面容还显露出个大概,依稀可见娇艳绝代。 山林里万籁俱寂,只有挖地的男子不停的抽泣声。 挖了许久,一个大洞显露出来,男子丢下刀,走向女子。看着淡淡月色下静静“熟睡”的女子,他的心中一阵绞痛,就像刀在他心里乱绞。他哭得很凶了,一边唤着“柒柒,对不起”,一边慢慢沉下身来,抱住已经死去很久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泪水凝固在男子的眼角,女子的脸上也滴满了男子的泪水,使得女子的脸宛若出水芙蓉般娇艳。 他鼓起勇气,在女子脸上淡淡一吻,即便女子身上浸满了血,依旧香气扑鼻,他只觉女子的脸蛋是那样的柔嫩,就像塞满了棉花的枕头,只可惜已经没有一丝温度,全然冰冷。 他看了看旁边已经挖好的洞,心中下定决心,又在女子的唇上吻了一下,只觉女子的唇瓣更加的细嫩,让人流连忘返。 他原本鼓起的要将女子埋葬的勇气因为这一吻消减大半,他又开始不愿埋葬女子了,只想再好好地与女子多呆一会儿。 但某一刻,他看着女子凝固着他的泪痕的娇颜,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自私,终于鼓起勇气,抱起女子,将她放到了洞中。 这时,天上飘起了细雨,躺在洞穴.里的女子的脸渐渐被雨水打湿弄花,男子急忙填土。 泥土渐渐覆盖女子的全身,只露出一个头来。 男子留恋地望了一眼女子的娇颜,心中唤了声“柒柒,对不起”,便将那一抔土扔了下去。 将女子的脸覆盖。 雨一直在下,男子不停地填。不知多久后,洞已经被填满了,男子不顾天上飘着雨,躺在上面,紧紧地抱着将女子埋葬的土,低声呜咽。 过了许久,雨停了,他也渐渐地睡着了。 他身下的泥土,绽出了微弱的白光...... ······ 长安,皇宫,嘉乐院。 古色古香的屋子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于一处靠着窗边的桌子。 女子问,“师弟,既然如今饥荒一事已经解决,那你接下来还有何打算?” 闻言,男子想了想,他脑海里第一个浮起的念头是继续前往烈行省寻找极阳性之地修炼《玄阳经》,但转念又想到他如今眼睛被毁,是否还有机会复原呢? 不等他回答,女子说道,“师弟,不如你就听师姐的,等两日后我们离开了皇宫,你随我去天玄省。” 男子错愕地问,“天玄省?去那作甚?” 女子说道,“还记得我说的天机阁么?天机阁不仅掌握了整个江湖最庞大详细的信息网,同时也掌握了许多灵丹妙药以及疗伤之法,你的左眼伤了,到天机阁,说不定能够得到帮助。” 男子想了想,说道,“原来如此,那便去吧。” 两人又聊了会儿,这时院外响起一道尖尖的声音,“皇上驾到~!” 两人听闻此声,不敢怠慢,整理了下衣着,出门迎接道,“皇上。” 他们本以为皇帝又是乘坐华贵龙椅而来,没想到他却是步行而来,身边只跟了一个随行太监而已,一点架子都没有。 穿了一身黄袍便服的皇帝边走边笑道,“呵呵,两位不必多礼,进屋坐吧。” “嗯。” 三人在房中坐下。 祁祁问道,“皇上不知此时前来可是有事?” 皇帝笑道,“朕之前不说了嘛,你们千里迢迢告知朕天玄省饥荒一事,有功,朕觉得应该陪你们聊聊,当做感谢。否则你们帮朕这么一个大忙,朕却没有一点表示,那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过后,朕还会送你们一些金银珠宝,这样你们也算不虚此行了。” 祁祁笑着摆手,“皇上厚爱了,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赶来这里也不算多累,皇上不必如此重待。您将我们安排在这么舒适温馨的嘉乐院里住两日,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皇帝摆手笑道,“不可不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齐的,否则此事传了出去,天下人可要说朕招待不周,对待有功之士轻薄了,呵呵。” 见皇帝如此说,祁祁虽不再坚持,谢着答应了。 皇帝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饮了一口,随口问道,“不知两位家中住哪,家里亲人健在否?” 祁祁与师姐对视一眼,说道,“我们来自江湖门派,剑冢。” “哦?”皇帝先是惊疑一声,随后有些惊讶地说道,“那朕之前可是听说了,剑冢的弟子祁祁在武林大会中击败了江湖公认的年轻第一人合欢宗刑天,大放异彩,没想到两位也是来自剑冢啊。” 祁祁赧颜道,“说来惭愧,草民便是祁祁,只不过没有大家传得那么玄乎罢了。” 皇帝笑着拍拍祁祁的肩,“呵呵,少侠谦虚了。”看向上官德音,问道,“那姑娘是?” 上官德音说道,“我也是剑冢里的一位小弟子,不值一提。” 皇帝愣了愣,随后笑道,“姑娘可是谦虚了,只怕你的身份并不简单吧?哈哈。” 祁祁、上官德音微微一愣,心想皇帝此言莫非知道些什么?但转念一想便释然,以皇帝的能力,想查清他们两人身份还是挺容易的吧?毕竟师姐身为江湖七大顶尖门派之一剑冢的宗主,虽然平时很少抛头露面,但江湖中多少也有师姐的画像传播。 好在皇帝似乎对师姐的隐瞒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毕竟从他们对皇帝这种人物的刻板印象来看,皇帝似乎对稍微一点的欺骗都忍耐不得,动不动便扣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上去,然后拖下去云云。 但皇帝自己未说破,那他们便顺着这继续讲下去就好。 祁祁问道,“皇上平时日理万机,想必处理一天的事务下来会很累吧?” 皇帝笑道,“还行,朕平日也有练功,身子骨还算健朗。” 祁祁笑而不语,并不戳破。之前双方初次见面时,皇帝身上那种漫不经心释放出来的威压就已让他感到一丝心悸,只怕实力已经远在他之上,就是不知道与天机阁高手榜排名第七的师姐比起来,孰高孰低了。 祁祁忽然想到之前在束兴城和高岩城那些衙门大人口中得知的关于大唐西北边疆的战事,现在碰到了皇帝,皇帝对这些事情肯定最最了解的了,便问道,“皇上,大唐西北是否有战事一说呢?” 皇帝顿了顿,说道,“有的,但也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不足为虑。我们大唐素来秉持着‘和平共处’原则,不主动对外扩张,但也绝不容许外面进来。西北边疆的那些大大小小国家可能觉得大唐‘软弱’好欺负,便时不时骚扰一下,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祁祁点头道,“原来如此,但多少也让皇上分忧了,谢过皇上,让大唐子民可以安心幸福地一直生活。” 同时心里想着,那些束兴城和高岩城官吏口中说的战事吃紧只怕是假的了,都是一些为了饥荒不作为一事搪塞过去的理由罢了。 想来天玄王一定是另有图谋了,不过他也不必太过忧虑,毕竟眼下是真真实实地与大唐如今的皇帝见过了,他并不是个昏君,相反精明得很,实力也高强,想来制裁天玄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那天玄省的饥荒一事,如今他算是彻底做完做全,日后可以不必再担心了。 双方又聊了一些浅显的东西,大概都是些家常之类的,而后皇帝说道,“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不如随朕去御花园看看如何?那里风景雅丽,遍地花香,是不可多得的散心之地。朕带两位去赏赏花,放松放松。” 祁祁、上官德音自是没什么事,加上皇帝又如此诚恳而盛情邀请,他们自无拒绝的理由,没有迟疑地,便答应了,于是三人加上皇帝带着的那位随行太监往御花园而去。 路上,那位太监说道,“启禀皇上,奴才来前听说朝阳公主似乎今早便到了御花园赏花闲走,后来一直没走,若是我们现在过去,也许还会碰到朝阳公主呢。” 祁祁、上官德音对朝阳公主一名无甚了解,因此听了太监提起也没有过多表示。 皇帝则是笑道,“朝阳喜静,平日都是宅在她的朝阳宫里,很少出来,如今她自己愿意主动到御花园走走,自是极好的,朕倒怕她一辈子都宅在她的朝阳宫里呢,呵呵。” 太监也是点头陪笑道,“是啊是啊,宫里的人都怕朝阳公主待在房里闷出病来呢,经常劝说又不得,似乎公主她自己也不太喜欢我们唠叨,我们后来也不怎么敢劝说,如今公主自己出来了,我们这些下人倒少了一块心病了。” 皇帝指着太监笑道,“你们啊,还是操心有点多了,不过也多亏了你们尽心尽力服侍朝阳,她不喜欢多言,朕要替她谢谢你们了。” 太监忙道,“皇上言重了,照顾主子们,是我们分内之事,不值一提。” 不久,四人来到了御花园。隔着有些距离的时候,祁祁、上官德音便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芬芳,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 在花园外面走动时,远远地就瞥见深处的某个小亭子里,一位白裙女子独自一人在那里下棋,自己与自己对弈。 虽是远远一瞥,也只觉女子芳华盛丽,青丝高挽,白裙将她纤细的身材勾勒出来,若是可以近看的话,相信女子的容颜也定是极美的。 皇帝远远地也看见了白裙女子,女子便是他的四女儿朝阳公主,他笑着领着祁祁、上官德音往朝阳公主那里靠去,说是“朕带二位见见朝阳公主”。 而当距离拉近,几人看清女子的面容后,祁祁却在此时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 第八十七章:旧人新人 祁祁这一声突兀的惊呼,让皇帝、上官德音不由侧目过来,问道“怎么了?” 祁祁恍若未闻,目光钉死了般停在面前亭台里的那位白裙女子。 上官德音心里诧异,不知师弟怎么了,莫非是被那位白裙女子的相貌所惊艳到,所以才这般愣住了?一念及此,她心中生出一股醋味,凭什么嘛,若论姿色,她自认完全不输白裙女子,但怎不见师弟对她多看两眼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这样,若师弟是这种会因美色而愕然的人,那以她对师弟的了解,断然是不可能相信的。 皇帝对祁祁并无了解,当下便想当然地认为祁祁是被他的女儿的美貌所震惊到了,笑道,“祁祁少侠,这便是朕的四女儿,朝阳公主。” 话音落下,亭台里的朝阳公主也看了过来,那一对眸子似有秋水,炯炯有神,一张雪白素净的瓜子脸精致无瑕,宛若美玉,琼鼻樱唇,五官生得极好,给人一种恬淡静雅的气息,就像一朵淡淡开在山中深处的兰花。 朝阳公主螓首微点,算是对祁祁几人的回应,随后又收回了目光,专注于自己身前的棋局。 皇帝轻笑,说道,“她素来便是这样,两位多担待,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上官德音陪了一笑,见师弟仍是目光钉死在了朝阳公主身上,便只得捏了捏他。 这下祁祁总算回过神来,旋即奔向了朝阳公主,引得皇帝、上官德音大惊,他口中喊道,“柒柒,是你么?原来你没死,太好了!” 朝阳公主原先就对这白衣男子肆意打量她有些不喜,眼下对方又如此不知礼数地向她奔来,当下柳眉一蹙,丹田真气涌动,一股骇然的气势便对着祁祁涌去。 祁祁心思全都沉浸在那个念头中,不曾想朝阳公主竟会对他大打出手,,眼见那股磅礴的真气就要撞到他,忽听一声娇喝。 “住手!”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是一袭白衣的上官德音倏地掠到祁祁身前,白剑出鞘,轻描淡写一斩,便将朝阳公主的这股真气化解。 皇帝这时也掠了过来,责备道,“朝阳,怎可这般对客人无礼呢?” 朝阳公主淡道,“他那样冲过来,我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岂不放任他靠近非礼我?” 朝阳公主说得也没错,皇帝一时便有些哑口无言。 祁祁也有些赧颜,这时才想起眼前女子乃当今大唐皇帝的女儿,身份尊贵的朝阳公主,又岂是他一介布衣可以随意靠近的呢? 抱拳说道,“对不起,朝阳公主,在下一时有些冲动,失了礼数。” “嗯,”朝阳公主也无与他过多纠缠的意思,淡淡地应了声,便又继续鼓捣棋局了。 这时皇帝和上官德音都看向祁祁,皇帝问道,“少侠,你可是认得朝阳?” 祁祁想了想,虽不知柒柒为何一副不识得他的样子,但还是如实说道,“嗯,认识。” 听师弟所言,上官德音眼中露出了疑色,不敢相信师弟竟会认识朝阳公主这样的人,毕竟方才从皇帝与那个太监的交谈中得知,朝阳公主是一个素来很少出门的人,师弟又是第一次进宫,两人又怎会相识呢?也许是过去朝阳公主出过宫,两人因为一些事情打过照面吧。但想到师弟竟因为看见了朝阳公主便那般失态,就算认识,也不至于那般吧,心中便有些吃味。 皇帝笑道,“朝阳素来足不出户,少侠是如何识得她的呢?” 祁祁说道,“当年我游历江湖,与一伙山贼发生了冲突,是公主救的我,便与她认识了,只不过...” “哦?”皇帝惊疑一声,问道,“只不过什么?” 祁祁想说“只不过她死了”,但眼下她好端端地坐在那,周围的人也都瞧见了她,她不是什么孤魂,而且又是当今朝阳公主的身份,这番“她死了”的话说出口,只怕不妥,便咽了下去。 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没想到公主竟是朝阳公主,当时我只觉得救我的这位女子服饰华贵,骑的马的鞍具也很是精华,猜测应该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女儿,但没想到会富贵到这种程度,竟是公主。” 皇帝笑道,“既然少侠与朝阳颇有些旧事,那便坐下来与朝阳好好聊聊吧,正巧她也没什么事,不过她素来都没什么事,呵呵。” 祁祁当然是想了,他眼下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要问,便道,“那便谢过皇上了。” 皇帝说道,“那我便先与上官姑娘在这花园里逛逛。” 于是,两人分别,上官德音虽心有疑问,但眼下也不好问,只能过后再问了,便跟着皇帝去了。 而祁祁便来到朝阳公主所坐的石桌旁,问道,“柒...柒柒,是,你么?” 朝阳公主抬起头来,眼中有诧异,“柒柒?是谁?我不是柒柒,你认错人了。” 祁祁自是没有认错人,眼前的朝阳公主与他昔日所见的柒柒样貌一模一样,找不到一丝区别,但她却说自己不是,且样子也不像在跟他撒谎,莫非... 柒柒与这朝阳公主是孪生姐妹? 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便问道,“公主,你可是有个孪生姐妹?” 闻言,朝阳公主还没说什么,她身旁的两名宫女却是先不由“嗤”地笑了一声,道,“公主只有一个公主,哪曾听说有什么孪生的姐妹?这位公子莫非是糊涂了?” 一听此言,祁祁心中的疑惑更浓了,她既不是柒柒,又没有孪生姐妹,难道世界上真有可能有两个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么? 他坐下来问道,“公主,你真不叫柒柒?” 朝阳公主点头道,“我的名字是唐清莲,公子说的柒柒,我不是,也不认得。” 祁祁又问,“那公主,你可认得我么?” 唐清莲抬眸看了一眼祁祁,摇摇头。 祁祁眼中浮起一丝失落。 但紧接着唐清莲有点点头,祁祁眼中便绽出一抹亮光。 唐清莲说道,“不认得,只不过...” 祁祁听了“不认得”三字,心中失落无比,又听“只不过”,似乎后面有戏,便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唐清莲说道,“只不过,似乎有些,熟悉...” 祁祁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当然了!你我以前认得,你还救过我来着,当然熟悉了!何止是熟悉,应该是熟识!” 两名宫女见祁祁这么一个文雅书生疯癫颠的样子,不禁捂嘴咯咯娇笑起来。 唐清莲坚定地摇摇头,“公子,你记错了,我并不认得你,更不曾救过你。” 祁祁闻言一愣,问道,“你当真不记得了?” 唐清莲点点头,说道,“嗯,不过应该说,是根本就不认识。” 祁祁心中极度诧异,问道,“你再好好想想?我们真的认识,我俩是在中朝省西南处的一座山林里认识的,那时我与一伙山贼发生冲突,是你出手救了我,后来我俩在山中躲避,山贼发现了我俩,我们发生了冲突,最后,最后...” 说到这,他卡了下来,他想说“最后她死了”,因为那是他亲眼目睹的事情,并且是他亲手将她埋葬,那不可能是做梦,那日留下的伤痕,之后他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恢复过来。但眼下她好生生地坐在自己眼前也是事实。 两名宫女咯咯娇笑,“这位公子搭讪的方式未免也太老套了些,你说什么最后,那是最后什么,你且把话说完,我俩倒要看看你如何编,咯咯。” 祁祁急道,“我,我没有编!我说的全是实话!” 两名宫女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公主早就与天玄王的长子订婚了,名花有主,你现在才来,已经迟啦!” “阿紫阿红!”唐清莲嗔道,听到两人谈起“天玄王长子”,脸上浮起一抹红韵。 祁祁听两名宫女所言,又见唐清莲脸生羞红,又是不解又是嫉妒。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死去的人却活了过来?莫非真要跟他说这世上会有两个不是孪生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若不是,那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又为何不记得他?又是怎么与那劣迹斑斑的天玄王的长子连结一起的? 祁祁仍是不死心,又问道,“那你以前可曾去过中朝省西南的地方?” 朝阳公主点点头,“去过的,也杀过一些山贼,只是不记得曾救过你,也不知道你这个人。” 祁祁瘫坐在了石凳,面如死灰。 朝阳公主见了,便问道,“公子与这柒柒很熟么?她与我长得很像?” 祁祁点头道,“不止是熟,她是我此生唯一挚爱!她不是与你长得像,是完全与你一模一样!” 朝阳公主有些惊愕,说道,“这世上竟有此事?竟有另外的女子与我一模一样?公子,莫非是在撒谎吧?若是那样,我可就生气了。” 祁祁失落地摇摇头,“这辈子我会拿任何事情撒谎,都不会拿她的事情撒谎。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挚爱。” 朝阳公主问道,“那这位叫柒柒的姑娘,现在在哪?” 祁祁说道,“她死了,我亲手葬的她。” 朝阳公主捂嘴道,“死了,么?” “嗯,”祁祁点点头。 两名宫女这时指着祁祁的鼻子斥道,“你这登徒子,长得穿得人模狗样,却拿一个死去的人来消遣公主,你是不想活了吗?!” 闻言,祁祁却是恍若未闻,兀自失落着。 朝阳公主也是生平首次碰见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做,想了想,安慰道,“或许这世界上真有两名非孪生却一模一样的人吧,但我真不是公子所认识的柒柒姑娘,我也不认得公子,也不曾救过公子。公子,人死节哀,莫太伤心了。” 祁祁并不回她,愣了愣,陡然眼中绽出亮光,掏出背上的一柄布条,卸下裹布,露出一把精致的白鞘剑,移到朝阳公主眼前,说道,“你可认得这柄剑?” 朝阳公主眼中一亮,捂嘴道,“认,认得,它是我之前的佩剑,但我在一次行走江湖中弄丢了它,原来,是被公子捡到了啊。” 祁祁摇头道,“它不是我捡到的,是柒柒临死前留下的,我一直留在身边。” 朝阳公主道,“是,这样么?” 祁祁点头道,“嗯。” 两名宫女嗤笑道,“你这人也太不知耻了点,捡到公主的一把昔日佩剑,就胡乱编一个故事来讨公主欢心,还说什么公主死了,你这编故事的手法也太烂了点,你是把公主当傻子么?我们都不信你这漏洞百出的破故事!” “阿紫阿红,”朝阳公主蹙眉劝道。 闻言,两名宫女便噤声。 朝阳公主也不知眼前这白衣男子为何捡到她一把剑就编这么一个故事,不过似乎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编故事,但她显然不是什么他口中所说的柒柒,想了想,说道,“既然公子捡到了这柄雎鸠剑,便是有缘,今后这把剑便由公子拿去吧。” 祁祁将剑递给了朝阳公主,说道,“这是你的剑,不是我的,现在它物归原主了。” 朝阳公主一愣,随后接过,说道,“那就谢谢公子了。” 祁祁这时又站了起来,有些突兀地就开始在这花园里施展起了《翔鸟步》轻功,于地面,湖面,瓦顶上掠来掠去,轻盈如燕。 朝阳公主眼中露出一抹惊讶。 片刻,祁祁回到石桌前,说道,“这翔鸟步公主可认得?” 朝阳公主点头道,“认得,我也会翔鸟步,只不过,就没公子用得那么好了。” 祁祁说道,“你谦虚了,你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当初也是她留下的这本《翔鸟步》给我。” 朝阳公主愣了愣,说道,“这,这样么?” 祁祁重新坐了下来,说道,“嗯。” 朝阳公主说道,“虽然公子有这么多我也有的东西,但,我真的不是公子所说的什么柒柒姑娘啊。” 祁祁点头道,“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她,是你失去了记忆,还是你自己不想承认,还是说你真的不是她,这全是一个巧合,但我不相信这是巧合,因为这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朝阳公主点头道,“公子说得没错,但不得不承认,这么巧的事,确实发生了。” 柒柒点点头,不再说。他可以肯定,眼前的朝阳公主就是柒柒,若她不承认雎鸠剑和翔鸟步还好,但既然雎鸠剑和翔鸟步皆是她的,那她就必然是柒柒。因为这世上可能有第二本翔鸟步,但绝不会有第二把独一无二的雎鸠剑! 但他不知道柒柒为何却不认得他了,到底是故意装作这样,还是她真的不记得了,但看样子,她又不像是在装,若真是那样,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天衣无缝了些。 那她只能是失去了记忆了,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失去了记忆呢? 而且听两个宫女说,她与那天玄王的长子订婚了,莫非不久之后,她就要成为天玄王长子的妻子了吗? 不,这不可以,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他所能接受的事情,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不过...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毕竟他喜欢她是真,但她未必就喜欢他啊。她只是因为救他死了一回,但那如果用爱来定义未免太牵强草率。所以,不管她是失去了记忆与天玄王长子相爱,还是主动装作不认识他,与天玄王长子相爱,都不是他有资格插手的事情。 但这一切,他为什么,会有一些... 不甘心呢? 第八十八章:想法 相认一事无从谈起,祁祁便想着了解了解这位朝阳公主的日常也不错,“不知公主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朝阳公主将一颗白棋置入棋局中,“平时很少出门,会做一些女子家家的幼稚事情,公子不知也罢。” 祁祁问,“刚才我听两位姑娘说公主可是与那天玄王的长子订婚了?” 提起天玄王长子,朝阳公主的脸颊浮起一抹羞红,美眸中的水波好似也荡漾起来。她给人的感觉是雅静,从容,像是什么事情都能波澜不惊,没想到提起天玄王长子便能让她如此失态。 她微微一笑道,“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两名宫女也露出羡慕的眼神,似乎天玄王长子是个不错的男子。 祁祁心中有些吃味,“公主与这天玄王长子认识许久了么?你,很喜欢他么?” 两名宫女没好气地道,“你这人也太不知耻了些,也不瞧瞧你自己的身份,公主是什么人?她的私事你有何资格过问?” 朝阳公主摆手道,“阿紫阿红,不得无礼。” “是,公主。”两名宫女一欠身。 朝阳公主笑道,“天玄王名叫唐太宁,与我订婚的他叫做唐太凡。天玄王一家素来与我们皇亲国戚来往颇多,我与他早便认识了,但情定终生,却只是半年前的事情。他很儒雅,很温柔,是个谦谦君子,就像山间的一道清风。又博学多闻,满腹经纶。是个很好的人。想来有些赧颜,他说他很早便喜欢我了,只不过那时我性子比较跳脱,不曾留意他一眼。但好在如今我总算也是没有辜负他一片痴心。说来好笑,见他时,羞得不行,不见时,又想他得很,巴不得他放下手中的事情到宫里来找我。但我知道这是自私的,不应该的,他身为天玄王之子,要替王爷分担偌大一个省的事务,十分繁忙,我若总是因为自己而逼他。他来了,我固然开心了,但无疑也给他增加了负担。” 越听朝阳公主甜蜜蜜地阐述她与唐太凡的那些情事,祁祁心中越是烦闷,最后好似要一股从他喉头涌出来一般。是啊,柒柒就是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姑娘,他那时便已知道了,就算她失去了记忆,或是因为其他而变成如今这样,她的善解人意仍是没有变。只可惜,这份体贴,不属于他,属于的是一个陌生男子。他所不齿的天玄王的长子。 朝阳公主在宫里向来是出了名的娴静,但眼下开了个关于她和唐太凡之间的事情的话头,便似乎有些收不住了,祁祁没继续问,她仍娓娓道来,“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交往这半年来,他不曾强迫我做任何一件事,也不随意触碰我身子,说是要等真正结为夫妻之后。我常常与他在院中下棋,他棋艺相较于我要好上不少,但总是让着我,眼看他要赢了,但每回到最后都是我赢。与我玩诗词接龙,也总是让着我。呵呵,太多了,我都有些记不过来了。总之,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值得我托付终生。每每想到这些,我总怪自己为何当初没有早早便接受他的心意呢?让这样一个好的人承受了单相思之苦如此久。但他也总说不怪我,感情这种事向来讲究缘分,我不喜欢他,便是缘分未到,就像如今我喜欢上了他,便是缘分到了。我觉得也是缘分了,半年前与以往一样的与他见面,那时不曾对他有什么感觉,但却突然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像命中注定般止不住地要向他贴去。那一刻,我便知道,我动心了...” 朝阳公主就这般说着,视线停留在棋盘,但心思早已飞到天玄省去了,所谓思春女子,莫过于此了吧。只是她不曾发现,说到后来,她对面的白衣男子已是暗暗流下了泪。两名宫女也因她说不可无礼,又见她说得如此动情,便也没敢打扰她。 于是她继续说着,白衣男子便继续哭着。 就像她拿着一把双刃剑在挥舞,身前的这一刃舞得很好看,却不曾发现后面的那一刃一直在伤害某个人。 终于,祁祁一声“公主,对不起,在下先告辞”,离桌而去。 见状,朝阳公主淡淡一笑。总算是走了,拿着本宫遗失的佩剑和一本身法秘籍,就想攀上本宫,本宫固然脾气好,但可不是傻子。不曾想样貌衣冠楚楚,心里却是打着这般居心叵测,果然人心复杂。 ······ 御花园另一角。这里姹紫嫣红,花香四溢。 皇帝指着附近的一片牡丹花,笑道,“上官姑娘,眼下四月,这牡丹花正是盛开时期,艳丽非常,你瞧瞧。” 上官德音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听到皇帝的话没有,只是眼神盯着脚下的地板,并未回应。 皇帝知她大概是因为祁祁和朝阳的事情才这样,笑道,“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仍是未答。 皇帝露出一丝苦笑,伸手去拍了拍上官德音的肩。 上官德音一个激灵,左顾右盼,眼神慌张,片刻理了理仪容,挤出一丝笑意道,“皇上,怎么了?” 皇帝笑道,“你是在担心祁祁少侠和朝阳吧?不必多虑的。他们旧识相见,自是要好好聊上一聊,你且随朕逛逛这御花园,等他们聊完了,你有何事想问,再问不迟。” 皇帝这话看似协商,实际上已经把上官德音推到一个尴尬的位置,若不答应皇帝好好逛御花园,那就算皇帝不说什么,她这么拂了皇帝的意,自然不妥。 于是她道,“对不起,皇上。” 顺着皇帝的身位看向了那片牡丹,点头道,“这牡丹花开得确实不错,嫣丽炫目,想来管理这花圃的人花了不少心思,且也极擅栽花之道,我猜应该是个颇有闲情雅致的人。” 皇帝呵呵一笑,“那上官姑娘猜这花圃到底是谁在打点呢?” 上官德音摇头道,“我在这宫中又不认得什么人,如何猜得出来?” 皇帝笑道,“那你是不把朕和朝阳当人了么?你还见过那个太监的,呵呵。” 上官德音陪了一笑,“那倒不敢,只是自然不会把问问题的人想进去罢了。” 皇帝道,“朕便不与上官姑娘卖关子了,这花圃便是朕打点的,呵呵。” “是么?”上官德音疑问一声,“那倒是不怎么稀奇了。” “哦?”皇帝失声道,“又怎么不稀奇了?” 上官德音说道,“皇上自是高雅之人,打理出如此丰艳的花圃自是不在话下。倒不是说花不好,栽花的人技艺不好,而是相反太好了,是对皇上的认可。” 皇帝笑道,“呵呵,那便谢过上官姑娘夸奖了。” 上官德音道,“皇上言重了。” 皇帝问道,“若是上官姑娘对这花圃还算喜欢的,朕可安排姑娘在宫中长住,如此一来这御花园便想看就看了。” 上官德音摇头道,“谢过皇上好意,民女舍不得宗里的那些...同门师兄弟,在那里也生活惯了,所以还是不了。” 皇帝呵呵一笑,“看来上官姑娘对宗门的情感很深啊。” 这时,祁祁也来到了这边。两人看向他,问道,“与朝阳聊得如何?” 祁祁压着心中酸楚,挤出一丝笑意道,“朝阳公主博学多闻,温柔知性,与她聊天甚是欢喜,但我想着公主总不能把时间都花在我这,我便离开了。” 皇帝笑道,“呵呵,朝阳那丫头平日也都是虚度,她的时间可不金贵,少侠尽管跟她聊便是,不必想这么多的。” 祁祁笑笑。 上官德音则是眼光锐利,看出了师弟眼神深处的忧伤,便没有多搭话,想着等离开御花园两人独处后再问不迟。不过...那朝阳公主,到底与师弟有什么过往呢?竟能令师弟这般?莫非... 三人继续逛着,过了两三刻钟后,皇帝道,“二位随朕逛了这么久,想必也乏了,朕便派人送你们回嘉乐院吧,朕会命人送上春季流行的茶点到院中给二位品用,聊作慰问,呵呵。” 祁祁、上官德音道,“谢过皇上。” 看着祁祁、上官德音在下人的领路下离开了御花园,皇帝身边的一位太监问道,“皇上,您方才为何说这花圃是您打点的呢?奴才记得,似乎不是啊...” 皇帝笑骂,“你个太监,你懂什么?!” 太监陪笑道,“嘿嘿,是。” 祁祁、上官德音回到嘉乐院后不久,便有宫里的下人送来了糕点。 而祁祁看到盘中的糕点,当下便是一愣。 上官德音问道,“师弟,怎么了?” 那盘中有好几款糕点,其中一款便如雪花一般松松茸茸,祁祁记得这款糕点,因为当初在山林里,那个叫做柒柒的姑娘也递给了他这么一块说是她亲口做的雪花糕点。 睹物思人,一瞬间,点点滴滴尽皆回涌,让他竟是有些站不住。 上官德音忙搭过去一只手,“师弟,你怎么了?” 祁祁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没事。” 话落,师姐仍是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见状,他露出一丝苦笑,想了想,便决定将过往的那些事情都告诉师姐,毕竟,似乎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于是,他将当年师傅死后下山,自己的遭遇,与柒柒的重逢,以及后来的事情,全盘托出,近乎涵盖了他的一生。 而上官德音听完后,也是眼神复杂,捂住口鼻,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问道,“那师弟,如今,你如何?” 祁祁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也很乱。” 见师弟这般样子,上官德音心中一酸,坐到他身边,微微搂住他,轻声道,“没事,师弟,想不通,就不想了,有师姐在,什么事情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好么?” “嗯,”祁祁点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师姐,一只手也抓住师姐在他身上的手,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柒柒,但如今她什么也记不得了,我不知她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如此,若是失忆,又是发生了什么呢?我亲手埋葬的她,她是怎么出现在皇宫里的呢?” 上官德音问道,“那师弟,你后来可曾去她的墓地看过?” 祁祁摇摇头,“没看过,但现在也不必看了,我不相信世界上恰巧有两个非孪生而一模一样,并且同时拥有雎鸠剑和翔鸟步的人,所以她一定是柒柒。” 上官德音问,“那师弟,你怎么...打算?” 祁祁想了想,说,“说心里不遗憾,肯定是假的,但如今她是大唐的公主,又有了婚约,我似乎也没资格抓着一些她或许都已经不记得的过去不放,去要求她做些什么。我决定,就顺其自然吧。那些想问的该问的我都已经问了,虽然仍是无法拼凑出事情的全貌,但也只能如此了,我也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德音犹豫片刻,说道,“但那天玄王可不是什么好人,有其父必有其子,唐太凡与她在一起,对她来说也许并非好事。” 祁祁点点头道,“这事我也想到,如今我将天玄省饥荒一事告知了皇上,想必皇上对此会有所定夺的,他得知天玄王的真实本性后,一定不会让柒柒和唐太凡在一起的。到底如何处理,我虽想管,但也显然管不着了。而且,听她说,似乎唐太凡秉性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真假了,毕竟人的样子是可以伪装的。” 上官德音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师弟抱得更紧了,轻声道,“没事,师弟,过了这两日,师姐便带你回宗门,还有你眼上的伤,师姐也会竭尽全力帮你治好的。” 祁祁点头道,“嗯,谢谢师姐。” 第八十九章:双刃剑 接下来的时间,祁祁与师姐就一直待在嘉乐院中没有出门,祁祁没有再去找朝阳公主,一是他如今的身份并不支持他那样做,二是朝阳公主如今的状态,他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说不定有可能被扣一顶觊觎公主的罪名,那样不仅自己要遭殃,还极有可能连累宗门。不管怎样,老老实实呆在嘉乐院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至于上官德音,她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多在意的事情,便更不会出门,若不跟师弟聊天,便是修炼,生活极其的单调乏味。 皇帝也如他说的那样,信守诺言送来了一箱金银财宝,说待他们离开之时,会安排人替他们送到宗门。 两日后的清晨,离宫之际,祁祁对师姐说道,“师姐,就要离开了,我想...再去看看她。” 上官德音想了想,点点头,“嗯,去吧,没事,不用跟我说的。” 祁祁点点头,“嗯,谢谢师姐。” 从了解实情的太监口中得知,今日朝阳公主又在御花园,但并非是像之前一样自发而行,似乎另有其因。 祁祁便往御花园而去。 遥遥地,便见到仍是一袭白裙娴雅美丽的朝阳公主坐于熟悉的亭台中,只不过这一次未再自己与自己对弈,身前的石桌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盒三层高的吃食。 随着逐渐走进,他渐渐看清了朝阳公主的芳容。仍是一如既往的美艳。今日似乎还化了淡妆,本就无可挑剔的五官更显精致,那娇嫩欲滴的樱红芳唇,惹人想吻。 祁祁看到朝阳公主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雀跃,像在期待着某事或者某物,发生了什么么?她应该是挺淡定从容的人啊,什么事让她这样?她的脸颊似乎也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有些红润,也可能是上了胭脂腮红的缘故,总之让她更多了一丝诱惑的妩媚。 祁祁不禁心旌摇曳,这是他昔日最爱的女子啊,也是他如今深爱的女子。她不仅没死,活得好好的,而且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魅力更加与日俱增了,与他初次与她逢面时相比,更加的美丽。 虽然此行是告别,但见她如今活得好好的,他心中也是很高兴的,毕竟他不是那种极端之人,认定若是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一定要将对方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若唐太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会压抑自己的情感,真心祝福她的。 这般想着,他加快了步伐,而在距离亭台还有七八丈不小的距离时,他听到附近花圃中响起一道爽朗的声音,“朝阳,我来了!” 他向声源看去,只见高高繁茂的桃花林中隐约可见一道白衣身影,应该是个男子。又见朝阳公主往那看去,眼中绽出喜色,起身朝那人走去,“太凡!” 轰隆~! 晴天平地中仿佛有一道雷霆落下的声音响起,祁祁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心中原本有的喜悦一下子一扫而空,代替的是汹涌的醋意、惊讶、嫉妒... 与他聊天时,她是那样的平静,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但只是看到这个唐太凡一眼,听唐太凡说一声,她便如吃了糖一般喜甜喜甜的。 她真的,属于唐太凡了么? 未几,一袭白衣的唐太凡来到亭台中,祁祁得以看清了他的面貌。不得不说,唐太凡确实如朝阳公主所说的那般,彬彬儒雅,温润如玉,从外表,到气质,再到谈吐举止,都很符合。 祁祁觉得,唐太凡真的与他很像,若不看其脸,只观背影,他会觉得那是第二个自己。 “太凡,来了,快坐吧!”朝阳公主一改她那娴静的气质与风格,喜滋滋地邀请唐太凡到亭中入座。 “嗯,谢谢你,朝阳,”唐太凡笑道,正要坐下,朝阳公主却是拦他道,“太凡,你坐我旁边。” 唐太凡一愣,笑道,“还是不了,你我现在还没正式结婚,我若就靠近你,那不仅是对你的不敬,也是有失我自己人品。” 朝阳公主知道他会这么说,其实也只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便没有坚持,任他坐到了离她最远的对面,说道,“太凡,你太好了。” 唐太凡笑道,“这是应该的,不足为道。” 两人都在石桌上坐下后,朝阳公主将餐盒打开来,将一层层摊开在桌上,柔柔一笑,“太凡,这是我做的点心,你到宫里来便直奔我这,想必也累了,吃两块糕点吧。” 唐太凡笑道,“不累,”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竖起大拇指道,“嗯!很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朝阳公主捂脸一笑,“是么?嘻嘻。” 站在不远处的祁祁浑身一震,看着那唐太凡手中捏着的糕点,怔怔出神。当初在山林里,柒柒分享给他,他俩一起窝在那小山壁中吃着的,不正是这雪白的糕点么?但如今有资格品尝她分享的糕点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后来朝阳公主与唐太凡你侬我侬,祁祁已无心再看下去了,到这,便足够了。 若他来之前还是有一丝不死心,如果她与唐太凡并不是她说的那样,或者他想象的那样好,那他可能还会主动去追求她,但眼下... 显然没那个必要了,不打扰,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嘉乐院。 见出去时还是精气饱满的师弟,回来失落成这般,上官德音有些诧异,问道,“师弟,怎么了?” 祁祁心中正万般酸楚无处诉说,眼下师姐如此温柔的问道,他的心防一下子就垮了,喃喃了声“师姐”,便一把将师姐抱住。 上官德音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必师弟大概又是见到那朝阳公主了,于是才变成这样,她不需要问,眼下最该做的,便是给予他怀抱。 她将他搂紧,抚摸他的背,轻声道,“师弟,没事了,我们今天就离开,以后,不会再来到这个宫里了。” 祁祁点点头,“嗯,师姐。” 皇帝派的马车早就在外等候了,拉着那箱金银财宝,以及一些皇家的吃食穿衣。祁祁、上官德音上了车,往宫门而去。 第九十章:师姐的温柔 几日后,祁祁、上官德音回到宗门。两人离开多日,这一回来,便在宗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上官德音虽是当时得到师弟受难而离宗,但此事宗内鲜有人知,只有一些高层的长老、执事,因此弟子都当宗主是外出历练或者有事了,并未慌乱。 自从武林大会结束,加上宗内又招收了大批新弟子,男女都有,祁祁战胜了合欢宗刑天,以及后来在太山擒杀刑天并且诛杀一众合欢宗核心弟子,使得他的名号在宗内传得沸沸扬扬,他的存在也为原本生源枯竭的宗门灌入了新的活力,许多弟子是慕他的名而来。而且他离宗后,众弟子见不到他,心中的渴望日渐膨胀,让他的故事也更加变得像传说一般具有神秘色彩。 比如师兄祁祁一定是天生神力,否则怎么能在十九岁不到的年纪战胜当初江湖年轻第一人刑天呢?要知道刑天爬上这个位置,也是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才做到。刑天比他多修炼了七八年,且享用的又是如今江湖第一大宗的顶尖资源,强者亲传,天材地宝猛砸,但最后却是输给了师兄祁祁。 比如师兄祁祁一定是天赋异禀,如此年轻的年纪便悟得了《八极剑》的第二式,且熟练度还不低,而他们这些弟子,也许穷其一生都摸不到宗门的核心,更别说修炼到第二式了。因为获得了《八极剑》并不代表就领悟了剑气,剩下的还是要靠自己的悟性。《八极剑》本身是一门难度极高的顶尖武学,若不下一番苦功夫,而且是苦中苦的功夫,想要练出成绩,必是空想。 但他们在欢呼的同时,也有着一份唏嘘。那就是祁祁师兄的左眼竟是...受伤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莫非师兄在外出历练时遭贼人暗算了吗?想来也是有可能,毕竟师兄如今是剑冢首席,天机阁俊彦榜第一名,当今江湖年轻第一人,如此刺目锋芒,不遭人眼红想必也难。 路上,上官德音调侃道,“师弟,如今你也算是宗内的名人了呢。” 祁祁苦笑道,“师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上官德音挑眉道,“我没有打趣,这是事实啊。你看那些弟子们看你的眼神,尤其那些女弟子,啧啧。” 祁祁深深地看了师姐一眼,“师姐,没想到你也有这一面啊。” 上官德音微微一笑,“为什么不能有?人都是复杂的。只是大多数时候大家只见到我的某一面,而不见其他面罢了。” 两人来到主峰峰顶的议事大厅前,这里已有多人在此等候,韩集等宗内高层,以及一些宗内弟子。 韩集等人见宗主和首席弟子到了,抱拳道,“恭迎宗主!” 上官德音又恢复了以往的那股清冷模样,摆摆手,淡道,“不必多礼,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宗内不曾发生什么吧?” 韩集道,“一切安好。” 上官德音点点头,“那就好,我先走了。” 说罢便要与祁祁一起离去。 韩集向前一步拦道,“宗主!宗内还有许多事情,您不留下处理么?” 上官德音停下,但目光未曾转向韩集,淡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不是处理得好好的么?一些琐事你们就自己定夺吧,别来烦我。” 话落,不给韩集等人再说的机会,拉着祁祁便往玉女峰掠去。 韩集等人望着上官德音两人的背影,摇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自从出了祁祁这么一个首席,或者说自从他来了,宗主这甩手掌柜,倒是玩得愈发娴熟了,唉... 玉女峰,峰顶。 木屋内,上官德音说道,“师弟,我们先在宗内住几日,过后,我带你去天玄省。” “嗯,”祁祁点点头,问道,“是去天机阁么?” 上官德音点点头,“嗯,天机阁无奇不有,或许他们能治好你的眼睛。” 祁祁想了想,说道,“那代价,应该会很大吧?” 上官德音摇摇头,轻声道,“只要能治好你的眼睛,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祁祁想了想,说道,“若是可以接受的话,那便治吧,但若代价很大,师姐,我是不会同意的。” 上官德音摇摇头,笑道,“不会的。” 她问,“师弟,如今你八极剑练得如何了?” 祁祁惭愧道,“还卡在开山大成。” 上官德音说道,“那这几日我便助你修炼吧。” 祁祁犹豫道,“师姐,不好吧?你那样帮我,也会损耗你的修为,后面又得花时间恢复,我是进步了,但你的修炼却要止步不前了。” 上官德音笑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消耗一些我感悟的元气罢了,很快又练回来了。你悟性本就不低,加上我的辅助,进步会更加神速的。” 祁祁问道,“真的么?” 上官德音点点头,“我感悟元气,与你一定是不同的。同样的进度,因为我之前感悟过,所以再次修炼会事半功倍,而你此前未曾踏足此域,感悟起来十分缓慢。我先帮助了你,再自己恢复回来,没有什么的。” 祁祁想了想,“ 那好吧。” 上官德音说道,“等你什么时候将第三式陨灭练好了,那时你便可修炼宗门的核心机密——《无量剑》了。” “是么?”祁祁眼中绽出亮光,“据说无量剑是最有益于感悟剑意的剑诀,若是我能感悟剑意,那时战力必将大增。” 上官德音笑道,“你现在想这些还太早啦,开山都没修炼圆满,就想碰无量剑。” 祁祁讪讪一笑,问道,“那师姐,你将无量剑修炼到什么地步了呢?你有没有...感悟剑意?剑意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上官德音沉吟片刻,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祁祁笑道,“师姐,你又卖关子,之前你就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上官德音为难道,“师弟,对不起,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剑意杀伤力太大,若是显露太多,难免引人耳目,在这江湖中,许多人都盯着我们剑冢,不可掉以轻心。” 祁祁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师姐,我也就说说而已,你不说没关系,不必跟我道歉的。是我求知过度,忘记替你以及替宗门着想了。” 上官德音感激地看了师弟一眼,“谢谢你,师弟。” 祁祁问道,“那师姐,在以前你有展露过么?天机阁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对你们这些顶尖高手进行排名的呢?可信么?” 上官德音想了想,说道,“无量剑太过深奥,我只敢说自己懂些皮毛。但只是这点皮毛,便让我的实力大增。此前我不曾展露过,因为也是近几年才感悟的。所以实际上天机阁对我的实力评估必须掺杂一些猜测,偏差比较大。据我所知,韩集他们几位长老对无量剑的感悟也只是皮毛,不过应该也能施展出比较完整的剑意了。别看我们剑冢拥有江湖公认的最容易感悟剑意的无量剑,事实上历代宗门之人都鲜有人能真的将无量剑和剑意修炼到高深层次。近几代中,恐怕就只有我们逝世的师傅在这一块上造诣不低了。他在世时,是天机阁高手榜排名第一的公认强者,江湖中无人不知。他生前无一败绩。” 说到这,上官德音有些怅然,“只不过他老人家不喜争斗罢了,否则凭他的实力,当时甚至可以一统武林,让江湖七大宗并为一宗,合欢宗、玄教这些顶尖宗门尽皆成为我剑冢附属。” 祁祁心中也生出一股敬佩,“原来师傅真的如此强。” 上官德音柔声道,“师弟你也不必太过羡慕,在我看来,你的天赋比师傅和我大有过之,日后,你的成就一定会高于我们的。” 祁祁笑道,“师姐你高看我了,我一定是不如你和师傅的。” 上官德音嗔道,“你可别臭美了,你的天赋到底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只不过你向来谦虚,不喜张扬罢了,实际上你心里已经乐死了吧?” 内心深处的想法被戳破,祁祁有些脸红。师姐说的没错,他就是这样。当年在山中与师傅一起生活时,每一次修炼的进步,他都要拿来与师傅比一比,只要胜过了师傅,他心里便会高兴许久。只不过后来在师傅的告诫下,明白了树大招风的道理,他便不再如此张扬,而是事事想着藏掖。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 上官德音又道,“因为大多数顶尖高手年事高后便很少出手了,大多数时候都在闭关修炼,到了他们那种层次,只有更高的修炼境界才是他们所追求的东西。他们鲜有的出手,也都是出于切磋交流、互相精进修为的目的,而那时天机阁散布在江湖中的眼线便会根据他们战斗留下的痕迹来对高手的实力进行判定。所以天机阁的高手榜实际上出入较大,排名不一定准确。就像合欢宗的阮玄天,排名第五,但那日一战却输给了排名第七的我。实际上,若我冲一冲,拿下排名第一不在话下,但那也都是些空名而已,不值得为其花费太多。只有俊彦榜这些,可以收集到每个排名者近乎所有的详细信息,才具有比较高的公信力。当然了,这江湖中必然也有着一些与世无争的散修,实力也很高强,并未被天机阁发现。所以俊彦榜多少还是有些水分。包括其他榜也是一样。” 她道,“排在高手榜前几的那些人也都是合欢宗、玄教、琴宗这些江湖七大宗内的顶尖高手,他们虽然名次比我高,武功就未见得比我好。但不过是一张纸榜而已,不必太看重。只要有一定高度,能够为宗门吸引生源便足够了。至于是不是第一,都不重要了。” “嗯,”祁祁点点头,听了师姐这一番话,他对这天机阁,以及七大宗,还有其他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也是更了解了。看来没事还是要多跟见多识广的师姐聊聊啊,毕竟师姐闯荡江湖的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呢。师姐的阅历比他要高了不知多少。 又聊了会儿,两人便结束了这次聊天。自始至终,上官德音都未曾提起皇宫以及那位朝阳公主的事情,她知道师弟现在内心一定还是很酸楚的,她要做的是转移师弟的注意力,而不是明知故犯,刻意去揭他伤疤。 结束了聊天,两人往木屋后的旷野而去。 两人站于空旷的草地中,四周远处是茂密的树林,更远处是宗内的其他峰,峰半遮半掩于云雾中,透着仙气。 上官德音站在师弟的旁边,对他道,“拔剑吧,师弟。” “嗯,”应了声,祁祁将龙旂拔出。过去他背上有两柄长条,如今只剩下龙旂了,另一把,已经物归原主了。 龙旂出现后,这一片阳光明媚的旷野都有些黯淡起来。两人虽一个使用这龙旂多年,一个曾也目睹过许多次,再次见到这龙旂,也不免心生叹意。究竟是什么人,用什么精铁,才打造出如此天级神兵的呢? 见师弟将剑拔出,上官德音便与师弟贴在了一起,手臂、腿部的接触零距离。 上官德音说道,“出剑吧,师弟。” “嗯,”应了声,遵循脑海中开山施展之法,祁祁劈出一剑,一时间周遭的空气剧烈动荡起来,一股骇然的竖形剑气自他身前凭空出现,而后对着前方席卷而去。 “不错,”望着声势不低的开山剑气,上官德音夸奖了声,“继续。” “嗯,”应了声,祁祁继续施展开山。在师姐的辅佐下,他能将开山发挥得比原本更好,因为师姐将她所感悟的元气也给予了他一部分,让他感悟到了更多的元气,从而使开山的威力变大。 而当他习惯了这种增幅后,慢慢地,这股由师姐给予的元气,便会成为他的。而那时他再施展开山,不需要师姐的辅佐,便也能感悟到这部分元气。 练了两个时辰后。 两人在木屋里生火做饭,吃饭中,祁祁问道,“师姐,你才刚回来,便一件宗门的事都不处理,会不会不太好?要不,我还是自己练着,你去主峰主持大局吧?” 上官德音瞪了他一眼,“说了多少次了,没事,又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我来解决,韩集他们可以的。你就把心思放在修炼上,其他什么也别想,否则师姐可生气了,听懂了吗?” 祁祁犹疑地,“额...好吧。” 上官德音之所以要辅佐师弟修炼,一是这样确实有增进作用,二是她想尽可能时刻陪在师弟身边,让她和修炼成为师弟生活里的主旋律,这样一来皇宫里发生的事才不会从他脑海中冒出来,把他的脑子搅乱。 她已经尝过那种脑子被搅乱的滋味了,就在看到他初见朝阳公主时惊愕又惊喜的表情,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她不希望师弟也像她一样。 即便是他让她受的这般滋味。 两人吃的是祁祁最爱吃的红烧肉和一盘炒青菜,都是祁祁亲自下厨做的。师姐不像玄鸟一样不喜欢吃葱花,相反,与他一样特别享受放了葱花的红烧肉的鲜嫩滋味。所以他做红烧肉时,不必再考虑到别人的存在,而思考到底要不要放葱花。 上官德音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眸中绽出一抹亮光,笑道,“师弟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祁祁淡笑道,“师姐喜欢就好。” 上官德音看着师弟,忽然发现师弟嘴角有一颗饭粒,她没有问,直接伸手将那颗饭粒捏了下来。 祁祁露出疑惑的目光,“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上官德音眨巴眨巴眼睛将那颗饭粒展示在师弟眼前,“喏,你嘴巴上弄来的,你吃饭也太急了,一点都不注意吃相。” 祁祁说道,“有么?可能没注意吧。” 话刚说完,他忽然睁大了眼睛,伸手惊了声,“哎!” 但师姐还是不顾他的阻拦将饭粒塞进了她的嘴里,嚼了嚼,咽下去,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若无其事地问道,“嗯?怎么了?” 祁祁指着师姐的手停留在身前,呆呆地道,“你...你...额...算了。” 上官德音笑道,“干嘛?师姐吃师弟的饭有什么不正常么?” 祁祁说道,“没,没有。只是...你是宗内所有人心中的高贵冷艳女宗主唉,江湖所有人都把你奉为江湖第一美女剑客,你这样,太损形象了,若让这些人知道,那还得了?” 上官德音“嘁”了声,说道,“他们怎么想就想去呗,关我何事?只要师弟不嫌弃我就好啦!” 说着伸手去捏师弟的脸,脸上笑嘻嘻的。 祁祁无奈道,“师姐,有时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同一个人,有时冷冰冰的,有时又笑嘻嘻的,反差太大了。” 上官德音道,“很正常啊,对待什么人就用什么态度,你是我最亲的师弟,我难道对你冷冰冰的吗?” “嗯,我知道,”祁祁点点头,“只是...区别太大了,难免接受不了。” 上官德音双手抱胸,质问道,“你这话,是在嫌弃我么?” 祁祁忙摆手道,“不敢不敢,算了,不说了。” “哼!”上官德音一撇嘴。 祁祁讪讪笑笑。 上官德音问道,“怎么样?这半日的修炼,可有进步?” 祁祁说道,“有一丝长进了,但距离开山的圆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上官德音点点头,“继续练就好了,早晚会突破的。” 祁祁点点头,“嗯,谢谢师姐。” (本章完) 还在找"我有一剑破青天"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易"很简单! (=) 第九十一章:狠心 饭后,上官德音继续辅助师弟修炼。一直到夜半入睡之时。 木屋后的旷野中,两人并肩走向木屋。 上官德音说道,“师弟,不如今晚就在师姐这里睡吧。” 祁祁说道,“这如何可以?” 上官德音挑眉道,“之前又不是没睡过?有何不可的?” 祁祁道,“之前是事出有因,如今没什么事,我如何能与师姐睡一起呢?这对师姐的名声不好。” 上官德音轻笑道,“你不是说我在宗人眼里是高贵冷艳的女宗主么?既然如此,我想做什么事,他们又有何胆量来指指点点呢?” 祁祁道,“那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上官德音道,“这里到神来峰有些距离,太晚了,你还是别跑这一趟了,就在我这睡下吧。” 祁祁笑道,“这算什么话?习武之人,一点山路都走不得那还习什么武?” 上官德音勃然大怒,捏起师弟的耳朵,没好气地道,“要你睡你就睡!别那么多废话!师姐的话都对你不管用了?嗯?!” 祁祁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师姐,你放手,我睡,我睡就是了!” 上官德音松开手,嘻嘻一笑,“还是这招管用!” 祁祁无奈笑笑。 两人回到木屋。因受上官德音身上体香的常年熏陶,屋子里也飘着淡淡的芬芳。床只有一张,两人自是睡在一起。脱衣脱鞋后,两人各自上了床。 祁祁保持着应有的礼数,不靠近师姐,不触碰师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身旁师姐身上飘来的以及屋子里本就弥漫的淡淡清香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他心里有些意动。毕竟不管怎么说,师姐都是江湖有名的美人,脸蛋、身段都是排得上号的,而且必在前头。就是不曾听人谈起自己也不曾调查过,天机阁做了什么高手榜,俊彦榜,天材地宝榜等榜,到底有没有做美人榜?公子榜呢?若有的话,师姐少说也在前十之内。 这般想着想着,他便又在自己心里骂了自己几句。祁祁,想什么呢?那可是师姐啊?连师姐的念头都敢打?你这是大逆啊! 床的另一边,上官德音心里想的是今晚要好好地把师弟的注意力都拉到自己身上,不然就让师弟好好睡觉,总之不能让他空闲下来,胡思乱想,从而又想到皇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把心情搞乱。 她瞥了眼,发现师弟并未闭眼,眼珠子睁着,在那转来转去,显然是在胡思乱想,心中微动,她便掀开两人的被子,将两床盖为一床,主动将自己的身子贴了过去,轻道,“师弟,在想什么呢?” 祁祁脸微微一红,想挪开点,但本就睡在边缘,哪有地方挪,只得道,“师姐,你做什么?你快过去点,我没地方了!” 上官德音不仅不挪,反倒贴得更紧了,尖俏的下巴磕在师弟的肩上,腻声道,“这样不挺好么?挪过去作甚?” 祁祁感到两团柔软压在自己的手臂上,口鼻间净是师姐身上的芬芳,师姐的几缕乌黑的秀发也搭在他的脸上或是肩上,呼出的那一抹抹幽兰也打在他脸上、身上,让他痒痒的,心里登时心猿意马起来。尤其当师姐一改以往冰冷的口吻,用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口吻在他耳边呓语似的喃喃,更是让他心旌摇曳。 忙道,“师姐,你,你这样,我,不舒服...” 上官德音问道,“不舒服?是我身上有什么异味么?” 祁祁道,“异,异味倒没有,有,有香味。” 上官德音轻笑,“既然是香味,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祁祁道,“就,就是香味,让我不舒服。” 上官德音笑问“哦?此话怎讲?” 祁祁正要说“师姐的香味让我产生了某种冲动”,但转念一想这么说未免太不懂分寸礼数了,便咽了回去,改而说道,“总,总之,不舒服。” 上官德音眼中的亮光更浓了,“那我要是不呢?” 祁祁苦笑道,“那我今夜恐怕要睡不着了。” 祁祁心中已对此不抱希望,但没想到话说完,师姐却是就这么把他松开了。 上官德音瞧出了他眼中的恍惚,笑道,“不是让我松开么?怎么现在好像又不开心了?到底是松还是不松?” 作势又要贴向他。 祁祁忙摆手道,“别!别别!没,没有。” 上官德音咯咯一笑。 祁祁顿了顿,道,“师姐,你这样,不怕今后嫁不出去么?” 上官德音问,“为何嫁不出去?不嫁不行么?” 祁祁看向师姐,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结婚怎么行?” 上官德音撇嘴道,“那我若是不嫁,这辈子莫非就会不幸福了?” 祁祁想了想,道,“那,那道也不会,那便随师姐吧,只要师姐开心,你想怎样便怎样。” 上官德音笑道,“那你方才又那般抗拒作甚?口是心非,哼!” “额...”祁祁无言以对,顿了顿,说道,“方才,那是个例外,以后不会了。” 上官德音笑问,“此话当真?” 祁祁笑道,“对师姐说的话,当然当真!” “那好!”话落,上官德音便又一把将师弟抱住。 祁祁本能地一抗拒。 上官德音立马道,“你说过什么都随我的!” “额...嗯,”话落,祁祁便任由师姐将他抱着,渐渐地,他也发现如果沉下心来,坦然面对师姐的亲昵,实际上也没什么不好的。感受着师姐身子的柔软,嗅着师姐身上那淡淡的芬芳,身心仿佛都得到了升华。 对嘛,师姐这么一个美人在怀,有何好抗拒的?她是师姐啊,是你的亲人啊,为何要拒绝呢? 上官德音看着师弟渐渐放松下来的面容,也是淡淡一笑,心里却是想到,笨蛋师弟,今后若嫁,那我也绝不会嫁别人,只不过我想嫁的这个人,虽然看似近在眼前,却似乎也难以触摸呢... 想着,心中不由惆怅起来。 夜渐渐深了,两人各怀心事,渐渐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便都这么在玉女峰峰顶上度过,几日下来,祁祁的开山虽然距圆满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但相较几日前,已明显精进不少。通过师姐的辅佐来修炼开山,虽然对师姐来说有些不好,但于他来说,确实受益匪浅。相信再过两个月,开山圆满的领悟不是问题。 这日清晨,木屋中。 上官德音道,“师弟,今日我们便动身前往天玄省吧。” 祁祁点点头,“嗯,好。” 两人收拾好行李,来到主峰议事大厅,将此事告知了韩集等宗内高层。 韩集道,“宗主,您这才刚回来没几日,又要走么?” 上官德音眼光清冷,又变回了她那高贵冷艳女宗主的气质,淡道,“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韩集顿了顿,道,“但是宗主,您走后,我们处理宗内事务会很困难啊。” “哦?是么?”上官德音一挑眉,道,“不过一些琐事而已,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都处理不好?” 韩集道,“可以是可以,但事情多了,也会头疼啊...” 上官德音冷笑道,“那我过去那些年一人独揽宗内所有事务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替我分担呢?如今我不过清闲了几日,你们个个就开始叫苦不迭,怎么?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么?” 韩集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上官德音又道,“况且如今事情又不全丢到你韩集一个人头上,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你们这么多长老、执事分担,莫非要跟我说处理不了?” 韩集等人忙点头道,“是是是,宗主说的是,我们,我们只是担心宗主不在了,宗人会有些不适应。” 上官德音摆摆手道,“得了,别解释了,欲盖弥彰,我走了。” 话落,与祁祁往外掠去。 韩集等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也无过多表示。其实韩集之所以想要上官德音留下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他不希望上官德音总是与她这个师弟混在一起,他心中吃味得很。他仰慕上官德音很久了,这个大多数时候都很清冷的女宗主不仅修为高深,位高权重,且也是心性、姿容都无可挑剔的奇女子,世间只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多年以来,他对她的爱慕已经浓郁到了一个让他夜不能寐的地步。然而一直苦于没有办法展开实际行动去追求,因为单单本身上官德音的性格就让他很难接触,又如何去追求呢?于是多年以来这段感情一直都没有进展。反倒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祁祁,被她称作师弟的男子,一出现,便获得了上官德音所有的宠爱。她不仅将时间都花在祁祁身上,更是不惜牺牲她身上的一些东西去帮助祁祁。 唉...这份宠爱,若是能分他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他这辈子都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只是,这也只是如果而已。 祁祁、上官德音的再次离开,也让宗内诸多弟子心中怅然。两人这才刚回来没几天,又要走了。他们还想着搭搭话呢,然而两人各自住的地方,一个是玉女峰峰顶,一个是神来峰峰顶,都是宗内闲杂人等不可随意进入的地方。尤其玉女峰,本身这座峰就独属于宗主一人,更是不好进入。 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两个如此出色的一男一女,都属于他们剑冢,一荣俱荣,他们脸上也跟着沾光。 策马于山水间。 祁祁道,“师姐,据我所知,天机阁向来都是以物换物,我们若想从他们那里获得治好我眼睛的办法,也要以相应的酬劳去换吧?” 上官德音点点头,“这是自然。” 祁祁想了想,道,“那我眼睛伤成这样,绝非小伤,若想让天机阁肯拿出治疗之法,代价恐怕不低吧?” 上官德音看向他,安慰道,“不管代价有多大,师姐都会帮你治好你的眼睛的。” 祁祁道,“谢谢你,师姐,但如果代价实在太大,我这眼睛不治也罢。少一只眼睛,纵然会有些影响,但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笑道,“不是有些什么瞎子武痴么?即使双目失明,武功依然很高强。而且可以听声辨位,反应和速度不比目明之人差呢!” 上官德音提高了语气,“不可!不管怎样,你的眼睛我都会替你治好的。” 闻言,祁祁便不再说,只希望到时天机阁若真狮子大开口,他能将师姐劝住吧。当然最好不要发生那样的事。 两日后,他们经过了青山村。自他们将天玄省饥荒一事告知皇帝也有将近十日了,但看着依旧被饥荒折磨的青山村的这些村民,祁祁忍不住问道,“师姐,你觉得我将天玄省的饥荒告知了皇帝,他会解决么?他能解决么?这些村民如今仍是受苦受难啊...” 上官德音一只手搭在师弟肩上,轻声道,“不管怎样,你已经做到你的极限了,为了此事,你改变了你原本要去云川沙漠的行程,浪费了你多日时间,最重要的是,你被囚禁在了那个地牢,受了非人的对待,眼睛也因此受伤。剩下的,就看皇帝和百姓自己的造化了。你无愧于心,也无愧于上苍,不必再为此多想了。” 祁祁犹豫道,“但是,师姐,唉...” 看着这些仍是受苦受难的村民,祁祁心如刀绞。他想帮助他们,却无能为力,如师姐所说,他已经做到他的极限了,连皇帝都见了,其他他又能如何呢?但若是要他眼睁睁看着而不去管,心中也是不愿。左边右边,纠结来纠结去,心情愈发的糟糕了。 上官德音见状,说道,“师弟,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成的,世间有无数不如意的人以及不如意的事,人力有穷尽之时,你又如何管得过来呢?所以尽力就好,剩下的交给命数,不要再多想了。” 祁祁沉默许久,终是道,“唉...好吧,师姐,你说的没错,我若因此耽搁下来,也许也正好错过了帮助另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在饥荒这件事上,我真的尽力了。” 上官德音道,“嗯,想开就好。你若一直纠结此事,纵然你不曾负了这些村民,但你却负了那些在乎你的人。我很担心你,你要为了这些与你不相关的人,伤害我么?” 闻言,祁祁颤声道,“师姐...” 上官德音将师弟搂进怀里,轻道,“可能我这么说有些自私,有绑架的嫌疑。但我就是自私,我就是担心你,我就是见不得你为了别人却苦了自己。多看看你身边的人,别因为救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却伤害了最在乎你的人,好么?” “嗯,”祁祁腻腻地应了声,也搂紧了师姐,眼中隐隐渗出泪水。 上官德音瞥了眼那些村民,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况且你看这些村民,他们真的,值得你为此付出那么多么?饥荒下,他们已然失去理智,为了活下去,连昔日同村的性命都可践踏。不过是一些重灾下已然泯灭人性的禽兽,救了这些人,又有何意义呢?也许等他们将来又重新生龙活虎,指不定会提起手中的刀,去侵犯伤害其他人呢?” 又道,“也许师弟你心里可能会说,他们肚子太饿了,他们真的太饿了,所以做出什么事情都情有可原,可以原谅。那我们读书做什么?我们勘破红尘做什么?我们做这些难道不就是为了压抑自己的人性么?让自己拥有能够在大灾大难下依然傲然如山的气骨么?若仍是因为一些苦难又暴露自己的本性,那我们何而为人?与那些只懂得为了生存而不停杀戮的畜生禽兽有何区别?” “佛要渡天下苍生,既然佛说了这句话,那这些禽兽便由佛去渡吧,我们又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只是人,力量有限,有限得我们只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在乎的人和在乎自己的人,或许还剩下一些可以去帮助那些真正善良的人,但绝无必要将所有的精力与时间都耗费在这些泯灭人性的畜生身上。若真这么做了,那我们将自己,将自己在乎的人,将在乎自己的人,又放到哪去了呢?纵然不曾辜负这些禽兽,但却辜负了真正重要的人。” “不是么?” “值得么?” “应该么?” 层层话说下来,祁祁已然内心翻涌,无法思考。 上官德音心里一阵心疼,但也只得狠下心将那些话说完,若不经历一番苦痛,又如何成长呢?当年她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如今若可以让师弟少遭受那些,便少遭受些。当然这只是她内心的美好期盼。若一个人能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性格,那么这世上就不会有如此多冥顽不灵的人了。不会有堕入深渊,无数人拉他却依然沉沦的人了。 她将师弟愈加搂紧,让自己的体温去给予他一丝安定。这么说确实对他内心的冲击很大,他是一个这样君子的人,将世间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上,但却忘了自己究竟是否扛得动。她在乎他,便只能狠下心来戳穿他一直以来秉承的信念。此刻他纵然很痛,但至少短痛胜过长痛。 当然,如此重大的改变,不可能是她三言两语就可做到的,今后他一定仍会做这些傻事,将路见的所有不平事,与自己有关也好,无关也好,都扛在肩上。 但至少,她在他身边。 第九十二章:登山 数日以后,两人抵达了天机阁所坐落的天机山,位于天玄省西南边境。 天机山处在一片群山之中,因此方圆近百里乃至更广的区域皆是无人之境。只有少数慕名而来想要攀登天机山的勇士。 祁祁与师姐来到天机山的脚下,望着直插云霄不见其顶的天机山,心中不禁唏嘘。 上官德音问道,“师弟,想攀这天机山么?” 祁祁也是初来,并不了解这天机山与天机阁的一些事情,问道,“只能攀上去么?” 上官德音摇摇头,笑道,“那倒不是,我们这些有身份的人,天机阁会派人领我们上山,但若想攀,也是可以的,就看你想不想挑战了。放心吧,若是有何变故,师姐定会护你周全的。” 祁祁向四处看去,依稀可见天机山下的各个角落都有前来攀登之人,但他们都携带着专门的攀登器械,反观自己,却是徒手,便道,“师姐,我们什么都没带,能攀么?” 上官德音道,“带不带都能,只不过徒手攀爬,不借助任何器具,才是真的勇士,不是么?” 祁祁点点头,“师姐说的不错,那便徒手爬吧!” 上官德音道,“江湖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论某个人修炼到何等境界,若是这辈子都未曾徒手征服这座天机山,那都不算真正的强者。因为真正的强者必是意志极其坚韧之人,而天机山,便是最好的考核官。” 祁祁笑道,“还有这等事么?那如此说来,我倒愈发想试试了。” 上官德音道,“这天机山也无什么特别之处,攀登的难度仅在于体力、意志两样,缺一块不可。尤其是意志,一个人若是有力,却因为已攀到高处,无法承受身下万丈深渊带来的恐惧,也极有可能是失败的结局。而失败,十有八九便是堕落深渊,粉身碎骨。” 祁祁点点头。 上官德音又道,“这天机山共三百三十三丈高,在峰腰以上的位置,有一种名为铁针花的植物,它是不错的登山器具,但我不希望你使用,一是代价极大,必须洞穿两手,二是这等于借助器具,便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徒手。” 祁祁点点头,“嗯,我会徒手完成的。” 上官德音轻声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是一项极其艰难的挑战,我今日要你这么做,虽然心底希望你能做到,但更多的还是想对你试炼,毕竟大多数挑战徒手攀爬成功的人,实力都已经来到了一个相较于你高上不少的层次,你的体力和真气远不如他们,所以挑战起来难度更高。但师弟你放心,中途不管出现任何事,师姐定会护你周全的。” 祁祁点点头,笑道,“嗯,有师姐你这句话在,我便可放心地挑战了。” 片刻,整装待发的祁祁站于山下,抬头望着拔地而起的天机山,略一运力,一跃而上。 这一跃比较保守,毕竟他对这天机山还不太了解,但即便如此,还是跃出了七八丈的高度。 周围的一些攀登者见了,心里又惊又笑,天机山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山,这么爬,就算不失足摔死,也很快就会体力耗尽,但他毕竟敢这么做,至少勇气可嘉。 见师弟开始了,上官德音也一跃而上,保持着不影响到他的距离跟随着他。 而周围的人见到这白衣女子轻描淡写地一跃而起,皆是骇然。世间竟有轻功如此好之人?恐怕对她来说,登这天机山不过小事一桩吧?而且看其面容,似乎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呢,只可惜这山中各处云雾太多,看不真切。 一跃而起,祁祁稳稳地抓住山壁上的陡峭处,将身形稳住,略一运力,再度跃起。因为先前是处在平地,发力更自如简易,眼下身处山壁之中,因而这一跃只拔高了四五丈,但相较周围那些只敢一步一步攀爬的人来说,已是十分优秀了。 但所谓艺高人胆大,一定是建立在不失误的前提上,若是漂漂亮亮地跃了几次,最后却失足摔落,那也没什么好称叹的。 毕竟前来攀登的人每个都能做到,但难就难在不失误。 短短几息,祁祁便跃了好几次,拔高了近四十丈的距离。而这时,那些一开始心中有些嘲弄的人见祁祁仍未失误,不由地开始重视起来。 “师弟,慢点,”跟随在师弟身边的上官德音轻声道。 “嗯,”祁祁点点头,再度跃出。随着高度的提升,山壁的构造也变得复杂奇怪起来。祁祁不得不将跃出的高度一降再降,到了后来,每一跃已缩减到不到三丈的程度,但即便如此,也已经很快了。 转眼间,他又来到了七十丈的高度,天机山一共三百三十三丈高,眼下他已征服了近四分之一。而那些一开始对他嘲弄的人,此刻终于是彻底重视起来。 上官德音在一旁看着师弟矫健的身影,心中也甚是宽慰。 唰! 啊! 陡然间,一道惊声响起,那是祁祁一个踩空,向山下跌落而去。 见状,上官德音惊骇不已,从山壁上掠起,便要去接。 周围的人也是微微一愣,随后露出讥嘲的神色。什么嘛...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七十丈的高度,纵然祁祁修为不低,但这么摔下去,少说也有个重伤,而且极有可能烙下顽疾。 好在上官德音眼疾手快,几乎在师弟失足的一瞬间便跃出,转眼间便要来到他身边。 但就在此时,正擦着山壁极速下滑的祁祁却是给了师姐一个眼神,示意“师姐,没事,我可以”,而后双手双脚陡然发力,紧贴着山壁,摩擦出“滋滋”不断的声响,硬生生地将急速下滑的身形稳定下来。 而眼下,他便又回到了三十五丈的位置,将近方才最高时的一半。 但至少,失败的结局被他改写了过来。 见状,上官德音也是微微一笑,“师弟,真棒!” 而周围的那些攀登者则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开,开什么玩笑?这,这也行? 祁祁也回以师姐一个笑容,但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失败确实是被他改写了过来,但穿着鞋子的双脚还好,没有东西包裹的双手因为大力摩擦山壁,已然破皮流血,火辣辣的疼。放在平常,这不过只是一个小伤,恢复个一两天便好。但眼下因为要攀山,所以这个伤无疑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阻碍,尤其绽开的血肉接触那些嶙峋怪诞的碎石,更是痛上加痛。 他强忍着痛意,让喜怒不形于色,同时尽量以身子遮挡受伤的双手,避免被师姐发现,让她担心。 只可惜上官德音是何人?哪怕只是嗅嗅空气,便可轻易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再粗略一看,便发现了师弟身上的情况。她刚想说什么,但也捕捉到了师弟为了掩盖伤势所做的一切,略一思考,虽然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但还是决定让他继续。 略一运力,祁祁再度跃起,虽然方才因为跳跃的失误而差点失败,吃了一次亏,但眼下他仍然没有放弃用这个方式攀山。也正是因为吃了一次亏,所以他现在更加小心谨慎,每次至多只跃出两丈远,稳定度有了极大的提升。 就这样,祁祁继续稳步上升着。因为体力充足,小心谨慎,速度虽然慢了些,但一段时间后,仍是来到了一百丈的高度。 但这时,祁祁发现了一个新的难题。因为攀登的距离太远,原本已经磨破的手现在血肉绽开得更大,血流得更凶了。而且因为体力消耗不少,他需要用更大的力才能让身形稳定在山壁上,如此一来,手所受的压力便更大了,而血便流得更凶了。 停在山壁上,耳边有鬼哭狼嚎般的风声从深谷中传来,散落在深渊上下的云雾遮蔽着视野,天色略显阴暗。他不自觉地往下瞧了一眼,顿时那漆黑的深渊便如同一头大兽对他睁开血盆大口,让他一下子失了神,差点再次摔落。 他甩了甩头,压住心中的那股窜动,一咬牙,继续攀登起来。 随着高度的提升,空气逐渐稀薄,温度也越来越低,祁祁跃起的距离便缩减到了一丈。 一直跟随在旁的上官德音见状,也流露出些许欣慰,她自是看出了师弟身上的难受,以为师弟要放弃了,毕竟他的手,一定很痛吧,但没想到... 继续攀登,来到了两百丈的高度,这时,祁祁的面色已显出一丝苍白,身子若有若无地有些发颤,好似只要一阵大风便能将他裹挟带走,卷下深渊。 在他附近不远的上官德音轻声道,“师弟,如何?要不...” 祁祁道,“我还可以继续,没事,师姐,若是有何变故,你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说完,对师姐咧嘴一笑。 上官德音一愣,随后也露出笑容,点点头,道,“嗯,师姐自会保护你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话落,继续攀登。 目前所处的位置,已经能够看到师姐所说的那种铁针花,而周围,已鲜有人影了,毕竟能到这个高度的终归是少数。 渐渐地,两百四十丈,两百七十丈,两百九十丈,三百丈... 眼下,已只差三十三丈了,抬头望去,依稀可见峰顶的景况。 看到师弟能够在修为远差她的情况下来到这个高度,上官德音眼中的欣慰更浓了,但看着师弟被一阵山风吹过就止不住打颤的身子,她心里又有些发憷,应该,还是会失败吧... 此时此刻,祁祁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灌了铅,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的艰难,但征服这座天机山已经不远了,他没有放弃的理由,一咬牙,用尽身体剩下的最后一股力量,继续攀登。 他一跃而起,眼下已只敢跃出半丈。 下一瞬。 噗呲! 啊! 原来是体力消耗过大,他已经无法精准地控制自己身体落下的方位,于是一只手被山壁上的一株铁针花洞穿,鲜血顿时溅了他一脸。 紧接着在剧痛之下,他身体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于是又发生了先前的那一幕,整个人擦着山壁疯狂地下滑,摩擦出“滋啦啦”的声响。 “师弟!”一声惊呼,上官德音飞身掠出,要去救师弟。 然而也如同之前一样,在她即将到来的时候,祁祁一个眼神示意她停下。 但是这次上官德音说什么也不愿再听他的,而祁祁咬牙,只能一个眼神瞪去,上官德音微微一愣,随后心里一声叹息,停了下来。 而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摩擦下滑,祁祁也再度稳住了身形,而被铁针花洞穿的手背,血液已留到了胳膊,顺着衣物渗进体内,他的面色苍白到极点,处在的高度也从三百丈落到了二百六十丈。 本就体力稀缺的他,看样子似乎更加不可能完成这项大业了。 他已经不敢再跳跃,尝试着攀爬了两次,都因为手臂剧烈的颤抖而失败了。 这时,在他附近的上官德音轻声道,“师弟,算了,我们放弃吧。” 祁祁没有马上回答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看向师姐,道,“师姐,相信我,我可以的。” 看着师弟那坚定的眼神,上官德音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眼角微微渗出泪水,咬着唇瓣轻唤了声,“师弟...” 下一瞬,祁祁周身陡然升起恐怖的灼温。 见状,上官德音略微一愣,“那是...?!” 是的,到了这一刻,祁祁终于将压在箱底许久的玄阳烈气释放而出,灼烈而磅礴的真气充斥全身,让他仿佛焕发新生,四肢百骸重新充满了力量。“喝”地一声,他再度高高跃起,提升了四五丈的距离。虽然他现在七八丈不是问题,但考虑到可能再次失误,便没有这么做。 解决了唯一的问题,祁祁靠着玄阳烈气的贯涌,终于一步一步缩减着剩余的距离,最后,来到了天机山之顶! 望着山顶上一派郁郁葱葱与山下完全不同的美丽景色,祁祁嘴角翘起一抹笑意,这么拼,总归不算亏。 而体力和真气也在这一刻消耗到了极点,整个人昏倒过去。 第九十三章:重逢 当祁祁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弥漫着淡淡清香的木屋,躺在一张很是柔软的床上。床边是枕着自己手臂而睡的师姐,看其身上整整齐齐的装束,想来也是晚上守了自己一夜,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过去多久。只记得昏迷前,自己好像登上了天机山。那照这么一说来,自己大概是已经在天机阁里了。 似是也感应到了他的苏醒,师姐悠悠醒了过来,那对覆着长长整齐得好看的睫毛的美眸缓缓睁开,露出一对璀璨炯炯的星眸,里面好似有一泓清水,在缓缓地来回荡漾。 师姐的眼睛太好看了吧。 看到师弟醒来,上官德音慢慢抬起头,微微一笑,“师弟,你醒啦?” 祁祁支起上半身,点头道,“嗯,师姐,我睡过去多久了。” 上官德音理了理发丝,“没多久,就两天。” 祁祁看看自己的手,发现伤基本好了,但才两天而已,这恢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问,上官德音解释道,“在你昏迷的这两天我有渡真气为你疗伤,所以好得比较快。” 祁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谢谢师姐。” 上官德音伸手在师弟脸上摸了摸,柔声道,“师弟,师姐真为你感到欣慰,没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听师姐的话,祁祁才想起自己确实两日前干了一件大事,徒手攀上了天下第一山,不禁问道,“师姐,我这种例子,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吧?” 上官德音点点头,“是的。” 祁祁不禁笑道,“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呢?” 上官德音笑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祁祁笑道,“那不如,师姐亲我一下?” “好啊!”几乎想也未想地上官德音便欺上前,在师弟的脸颊上淡淡一吻,收了回来。 轰隆隆! 屋子里仿佛有雷霆落下,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祁祁呆呆地愣在原地。他本是开玩笑地说,没想到... 看着师弟呆愣的表情,上官德音大概也猜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嘴角也淡淡微笑,接着似乎想起一事,又道,“对了师弟,在你昏迷的这两天,有一个天机阁的弟子经常来找你呢。我见她知道的你名字,应该是与你认识,便没有拦着她,这两天她都有来看你。” 祁祁一愣,道,“哦?天机阁弟子?他叫什么?” 上官德音道,“是个女的,叫锦鸾,你认识么?” 祁祁先是一摇头,紧接着一堆的记忆涌上脑海,失声道,“锦,锦鸾?!” 上官德音点头道,“嗯,你认识么?” 祁祁想了想,点头道,“嗯,认识。” 时隔许久,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祁祁的心情有点复杂。他与锦鸾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接下来在这天机阁中碰面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才好,毕竟... 看师弟像有心事的样子,上官德音识趣地不去多问,这时,“碰碰”地,外面有人在敲门。 上官德音问道,“是谁?” 外面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上官姐姐,是我,锦鸾。” 上官德音、祁祁两人同时一愣,随后相视一眼,片刻,祁祁点点头,上官德音才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锦鸾,还是祁祁熟悉的一袭绿裙,倩影高挑,面容精致,让他无法联想当初与她初遇时她与那些山贼混在一起是那样的威武霸气。 “进来吧,”上官德音将锦鸾迎了进来,随后自己走了出去,合上门。 看到上官姐姐这么做,锦鸾愣了一愣,随后鼓起勇气走近床上的祁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地道,“祁祁,你醒啦?” 祁祁忙下床,但锦鸾眼疾手快拦住了他,“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别动的好。” 祁祁无奈,便坐了回去。 空气沉默许久,锦鸾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祁祁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左眼,道,“听闻天机阁无所不能,想来看看能否治治我的眼睛。” 锦鸾先前也注意到了,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但紧接着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这个资格,便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祁祁也看出了她的纠结,这也让他更加有些不自在了。 锦鸾心里也恍惚得很,她当初之所以来天机阁,拼了命要攀上天机山,成为天机阁的弟子,为的就是能够在到达一定位置后,使用天机阁遍布在整个江湖的信息网,再次找到祁祁,与他重逢。 未曾想到,这件事情自己还没完成一半,上天便满足了她的这个心愿。 只不过... 想见的人,似乎经历有些坎坷,这让她有些心疼。 祁祁为了避免尴尬,也问道,“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闻言,锦鸾想起自己来到天机阁的目的,不由地有些脸红,想了想,决定撒谎道,“无,无处可去,便来这了。” 祁祁自是不会相信,毕竟无处可去也不可能来天机阁,因为任何一人第一次上天机阁,除非背后有像剑冢一样的顶尖势力撑腰,否则只能自己攀爬天机山,这绝非易事,若无坚定意志和超凡体力,是绝无可能办到的,他自己不久前就亲身经历过。 锦鸾自是不像背后有大势力的人,只能是自己攀爬的,但至于她为何撒谎,这就涉及到她的私事,他便无权也没必要过问了。 两人又沉默了会儿,锦鸾问道,“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么?” 祁祁点点头,“还好,你呢?” 闻言,锦鸾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道,“也还好。” 话落,空气再次陷入了安静,两人都有些尴尬。半晌,锦鸾起身道,“那你继续休息吧,我便不打扰你了。” “嗯,”祁祁点点头。 深深地看了一眼祁祁,锦鸾转身离去,开门来到外面后,只见上官姐姐站在屋前不远处的林子里,眼下是清晨,阳光明媚,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上官姐姐的身上,令得她身上那种高贵清冷的气质消融了一些,多了一些柔暖。 顿了顿,她走上前,道,“上官姐姐。” 闻言,上官德音转过身来,点点头,“嗯。” 锦鸾想了想,问道,“祁祁,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闻言,上官德音知道这锦鸾跟师弟必然关系不浅,否则也不会如此担心地询问他的伤势,而且从锦鸾眼中那逃不过她眼睛的情意来看,这小姑娘只怕也跟师弟有过一段情事啊。 想了想,她道,“无甚大碍,一次历练中不小心伤的。” 上官德音是江湖中的名人,天机阁这种地方自也有她的基本信息,所以锦鸾也是认得她就是剑冢当今的宗主,而她放下宗内的事物,亲自带祁祁来,足见两人关系不浅,这让她不由地多想了。 上官德音心里是不太想与这位叫做锦鸾的姑娘多聊的,倒不是针对锦鸾,只是除了师弟和剑冢,她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便道,“若无什么事,我便先进去了。” 锦鸾愣了愣,接着点头道,“嗯。” 话落,两女在此分别。 回到屋里后,上官德音坐到床边,理了理师弟的发丝,轻声问道,“师弟,怎么样了?” 祁祁愣了愣,问道,“她不是走了,师姐你不是看到了么?” 上官德音略微一愣,紧接着知晓原来祁祁会错了她话中的意思,以为她在问锦鸾的事。这怎么可能呢?锦鸾的事她才不想多问,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可是自己的“敌人”。她问的自然是师弟的伤势了。 不过也没必要戳破了,这会让他尴尬,想了想,道,“不如现在师姐就带你去问问天机阁能否治好你的眼睛吧?” “嗯,”祁祁点点头。 两人整理好衣着后,一起来到天机阁的大厅,在主位之上,坐着一位黑袍人,宽大的黑袍遮住了他的身材和面容,让祁祁、上官德音两人看不清他的外貌。 两人进到大厅后,黑袍人说道,声音极其的沙哑低沉,就像是经过了狂沙和碎石的打磨,“不知两位大人来此,有何请教啊?” 大人,自是指当今江湖第一女剑客——上官德音,另一个,则是当今江湖年轻第一人——剑冢首席弟子祁祁。 上官德音也不是初次与这黑袍人打交道了,但即便如此,她也只对这黑袍人有一些浅显的了解,并不知其深浅,“我的师弟眼睛伤了,还请阁下看看能否做些什么。” 黑袍人几乎想也未想地摇头道,“不能。” 上官德音先是一愣,紧接着眼中涌出些许的寒意,体内玄寒阴气在主人的薄怒下自发地涌动起来,渗到外界,令她脚下的地面结起了薄薄的冰霜。 冷笑道,“素闻天机阁无所不能,不想却是空谈,连我师弟一只眼睛都束手无策么?” 黑袍人伸出一根干枯黝黑的手指,晃了晃,道,“非也非也,此不能非彼不能。我说的不能,不是不能治好他的眼睛,而是我觉得,上官宗主,或者说剑冢,不能支付得起治疗的代价。” 虽然初次逢面,但祁祁也早有耳闻这天机阁里有一个性情古怪的黑袍人,亲身体验,果真如此,不禁眉头微皱。 上官德音冷笑道,“阁下不说,我们又如何知道能否支付得起呢?” 黑袍人道,“既然上官宗主坚持,那我便说了。我要,上官宗主体内一半的血。” 空气略微沉寂,陡然一股汹涌的气势从阁内爆发而出,一瞬间笼罩整个大阁。 上官德音冷道,“你说...” “什么?!” 第九十四章:代价 江湖第一女剑客的怒火,常人绝无可能承受。到了这种级别的强者,一旦发生战斗,方圆数里都要化作废墟。然而即便如此,那坐于主位上的黑袍人,却似乎毫无畏惧似的。也不知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虚张声势,被黑袍掩饰得很好而已,只见他淡道,“上官宗主,我们天机阁向来是做生意的,这条件,你若能答应,就做,不能答应,天机阁也不强求。你现在这样,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上官德音冷笑道,“哼!我上官德音向来未曾听闻有人做生意是拿买家的血做条件的!你们天机阁是存心为难我剑冢吧?!” 黑袍人摇头道,“非也,还是那句话,做就做,不做就走,天机阁不强求。” 上官德音拔剑出鞘,雪亮的白剑所散发的光芒一下子令整个大阁亮堂起来,她上前一步,大阁仿佛要在她的气势下倾塌,“我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提条件,你若再这般戏弄于我,那就休怪今日我将你这天机阁搅个天翻地覆!” “是么?”黑袍人淡淡地道,声音让祁祁听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我希望上官宗主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还是先好好思忖思忖。” 说着,祁祁感到大阁之外明显多了几股恐怖的气息,令他感到心悸。他可以肯定,此地一旦爆发战斗,他这种实力,完全插不上手,双方任何一次对碰的余波,都可轻易将他毁灭。 果然还是太弱了啊... 根本插不上手。 现在想想有些觉得可笑,当初的自己竟然立下那种誓言,在师姐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复兴宗门。虽然他还年轻不假,但又如何肯定日后的成就一定不比师姐低呢?强如师姐尚且做不到,他又有何底气夸下这等海口? 眼下的局势,已经剑拔弩张,只要上官德音敢动手,蛰伏在大阁外的那几名恐怖气息的主人必会立即出手,包括大阁内的这位黑袍人。那时,就算这位江湖第一女剑客再强,也绝对敌不过数位天机阁高层的联手。 祁祁虽然实力相差师姐、黑袍人等许多,但智谋方面已是不低,他清楚现在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就算黑袍人存心为难于他和师姐,不想轻易满足他治疗眼睛这个要求,那他俩也只有认栽。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若黑袍人真的存心为难,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毕竟前不久,他在长安落难之时,是天机阁将信息卖给的师姐,才有后来的师姐救他,否则没有天机阁的帮助,或许如今他已死在那地下牢之中了。 他对师姐轻声道,“师姐,还请息怒,现在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大不了,我这眼睛不治就是了,来时我便说过,若天机阁提出奇奇怪怪的要求,那我们便离开。” 上官德音的语气松了一分,“师弟...” 祁祁又道,“师姐,别冲动。” 看着师弟的眼神,渐渐地,上官德音周身的气势逐渐消减下来。她看向黑袍人,道,“天机阁确定条件不改了么?” 黑袍人点点头,“天机阁做生意向来一言九鼎,上官宗主若是想好了,随时可以来。天机阁保证,剑冢首席的眼睛能够彻底治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以及后遗症。” “师弟,我们走。” “嗯。” 林间小屋内。 祁祁、上官德音在屋中央的木桌上相对而坐。 祁祁问道,“师姐,你不会真的要答应吧?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真的那么做。” 上官德音为难道,“我也没想好,但是...似乎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祁祁起身到,“那这眼睛不治也罢,少一只眼睛,我一样可以修炼啊!” 上官德音将师弟拉回坐位,“师弟,不可意气用事。虽然这江湖上不乏一些双目失明依然武功高强的人,但他们在适应失明这件事上要花很多的时间,如果你真的如此,那会很影响你的修炼的。而且眼睛本来就是很重要的一个部位,你是我的师弟,眼下既然有办法治好,我有何理由不去努力呢?” 祁祁道,“但是师姐,代价太大,我宁可不治!” 上官德音揉了揉眉心,“让我再想想吧,也许,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祁祁急道,“师姐,你难道不知道失去一半血,对一个人,尤其对一个修炼者来说,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吗?你是宗门的顶梁柱啊,若你失去了一半血,不仅暂时实力大减,日后的修炼也会受到影响,而且说不定还无法恢复到最初的巅峰。既然那样,我宁可不要这一只眼睛!” “师弟...”上官德音咬着唇瓣,目光莹莹地轻轻唤了声。 祁祁道,“师姐,我们走吧,这笔交易,我们不做了。” 上官德音坚定地道,“不,让我再想想,我们...先在这住几天吧。” 祁祁急道,“师姐...” 上官德音摆手道,“不要再说了,此事,就说到这吧,我意已决,哪怕最后真的要献出我的一半血,我也在所不惜。” 祁祁颤声道,“师姐...” 上官德音将师弟搂进怀里,语气也柔了下来,“师弟,不要再说了...” 闻言,祁祁“唉”地在心里长叹了口气,如果师姐执意如此,那他断然是拦不住她的。而事情若真的发生了,那么以后,就算是将自己压榨到极限,他也一定要找遍整个江湖,将师姐失去的一半血恢复回来。 这一番谈话结束后,接下来的几日,祁祁几乎未曾修炼,整日将自己锁在房中,不管上官德音如何的劝,依旧我行我素。 上官德音知道,师弟这是在生她的闷气,没想到一向成熟的师弟,原来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但是,她没办法啊,除了做这个决定,她又能怎么办呢?若是不治这只眼睛,师弟的未来一定会受到影响。但若治,她的未来便会受到影响。两条路,终归是要做一个选择的。那她,自不会让师弟受到影响,固然只能选择伤害自己了。 或许找遍整个江湖也能找到治疗的法子,但这是一场赌博,时间耽搁得越久,师弟受到的影响就越大,而到时再想彻底治愈,难度也会提高。而且就算找到了,又如何能肯定他们不会像天机阁一样趁机提出过分的条件呢? 悬崖边,祁祁孤身而坐,落寞的背影,让人怜惜。上官德音从远处掠来,坐到师弟的身边,轻声道,“师弟,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祁祁默不作声,眼神兀自看向前方。 上官德音将一只手搭在祁祁肩上,又轻喊了声,“师弟...” 祁祁仍是不语。 上官德音鼻子一酸,将师弟抱住,颤声道,“师弟,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祁祁也鼻子一酸,颤声道,“你这么不把你的身体当回事,我又如何能淡定呢?” 上官德音委屈道,“可是不这么做,我又能怎样呢?” 祁祁道,“那我不治就是了。” 上官德音道,“那我宁可你恨我。” 祁祁痛心疾首,“师姐,你真的要这样么?” 上官德音点头道,“如果还有第二条路,那么我一定不会做这个选择,但是,没有。” 祁祁看向师姐,“师姐,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回报你。” 上官德音将师弟抱住,轻声道,“师姐不要你的回报,师姐只要你好好的,只要这样,便心满意足了。” 祁祁道,“师姐,你是江湖第一女剑客啊,这整个大唐江湖,有几个人是你对手呢?可你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你所拥有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而且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师姐。” 上官德音道,“你说的没错,但有时候,选择不是按照利益来决定的。我这么做,固然对我自己不好,但只要对你好,就够了。” “呜呜...师姐...”祁祁轻轻哭出声来,将头埋进师姐的怀里。 “哭吧,师弟,哭出来,就好了,”上官德音轻拍着师弟的背,轻声道。 三日以后,下定决心的上官德音独自一人前来大阁。 主位之上的黑袍人,淡淡道,“上官宗主,可是想好了?” 上官德音淡道,“嗯。” 黑袍人话锋一转,道,“不过,恕我不能答应你。” “什么?!”上官德音冷道,“天机阁莫非在玩我?” 黑袍人笑道,“上官宗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有人替你们支付了这个代价,所以,你不需要再做什么,祁祁少侠的眼睛,我们会给他治好。” 上官德音一愣,问道,“是谁?” 黑袍人道,“恕我不能告诉你。” 上官德音想到了那个叫做锦鸾的姑娘,但接着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先不说锦鸾是否愿意,单是天机阁就不可能允许自己弟子做出这种决定吧? 但,又是谁呢? 想了想,不得其解,但至少,师弟的眼睛,已经有着落了,“嗯,那便请贵阁即刻为我师弟疗伤吧。若可以的话,代我向那位道谢。今后,他就是剑冢的贵客,日后若有机会,可以到我剑冢,剑冢必好生款待。” 黑袍人点点头,“嗯。” 第九十五章:一个承诺 林间小屋。 上官德音打开门,便见到一脸死灰趴在桌子上的师弟,心中一阵揪痛。他一定是以为自己要去与黑袍人作交易,献出一半血了。那时回来的她,便已是残败之体,形销骨立。 上官德音合上门,站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师弟...” 闻言,祁祁抬起头。 而看到他那对毫无神采的眸子,上官德音心中的痛更深了。 祁祁看向师姐,表情先是凝固了片刻,陡然涌现出深深的惊讶,“师,师姐!你没事?!” 看到师弟如此担心自己,上官德音心防一瞬间崩塌,泪水涌出眼眶,奔也似的来到师弟身边,将他抱住,哭声道,“是的,师姐没事,师姐没事。” 祁祁也将师姐拥紧,“师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两人如此温情了许久,上官德音坐到凳子上,说道,“其实,是有人帮了我们。所以,一半血不必由我献出,师弟你的眼睛仍然可以治疗。” 祁祁惊讶道,“是谁会这么做?” 上官德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祁祁想了想,脑海中涌现出一道绿色的倩影,该不会...是她? 只是,她对他的情感真到了这般地步吗? 那可是一半血啊,不是别的什么啊。 思来想去,祁祁道,“师姐,我想去看看锦鸾。” 上官德音也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嗯,我陪你。不过...若真的是她,只怕天机阁也不会让我们见到她的,最后,我们仍是无法确认。” 祁祁点头道,“但至少,可以基本确认了。” 上官德音问道,“若是她?你会怎么做?劝她不要这样么?” 祁祁点点头,“我会终止这一切,放弃治疗,但如果血已献出,无法挽回的话,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是啊,一半血的恩情,要如何还补呢?于他来说可能只是治好了一只眼睛,但对锦鸾来说,却极有可能是不可逆的终生创伤,不仅修炼根基会受损,这辈子体质都将差到谷底,一半血,恢复起来,谈何容易? 上官德音想了想,道,“师弟,其实...也没必要太困扰,若事情真的发生了,师姐会陪你一起找遍整个江湖,助她恢复过来的,而且她本身是天机阁的弟子,天机阁应该不会放任自己的弟子不管的。事情没有那么糟,你...不要多想。” 祁祁沉默了许久,某一刻,起身道,“师姐,陪我去看看她吧。” 上官德音起身道,“嗯。” 不久,两人来到大阁。 看着主位上的黑袍人,祁祁问道,“不知前辈是否能将谁帮助了我告知与我?” 黑袍人摇头道,“天机阁向来的规矩是不透露买家的信息,虽然这次交易是你们发起的,但她也参与了进来,所以恕我,不能告诉你们。” 祁祁道,“是锦鸾么?” 说着,祁祁目光锁定在黑袍人身上,试图从他的言行中寻找蛛丝马迹。 黑袍人仍是摇头道,“不知道。” 祁祁目光在黑袍人身上驻足了许久,随后,叹了口气。看来,想从这黑袍人口中问出东西来是不可能了。 这时,黑袍人又道,“少侠也可终止这笔交易,但她已支付了酬劳,所以...” “什么?!”祁祁惊道。 他方才还想着既然从黑袍人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那便直接去找锦鸾当面对峙,让她不要这么做,没想到... 黑袍人道,“做与不做,全看你,但酬劳,她已是支付了。” 事已至此,祁祁可以肯定必是锦鸾了,除了她,又有谁会这么做呢?天机阁的交易完全保密,即便是天机阁的弟子,也无权得知。她,一定是在得知自己来此是为了治眼睛,之后又听到了自己与黑袍人的对话,才这么做的。 锦鸾啊锦鸾,你对我这么好,我如何才能报答你呢?我知道,你于我有情,但唯独这件事,我不能满足你。因为,我已经心有所属。或许未来我会有所改变,但此刻的我认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了。 为什么要喜欢我呢?为什么是我呢? 某一刻,黑袍人再度问道,“所以少侠,你的选择是?” 祁祁抬头,看向黑袍人,“做。” 数日后,上官德音独坐在林间小屋中,等待着师弟的归来。这几日,师弟被天机阁安排在一个秘密场所中进行着治疗,外人无法得知里面的一切。 这几日,她有按师弟进去前提的要求,寻找锦鸾,当面对峙,但天机阁对阁内的许多区域管制森严,她作为外来人,只能接触这外围的林中一带,所以一直未能见到锦鸾。 某一刻,门外隐约有“噗噗”的脚步声响起。上官德音心中一喜,她知道,师弟回来了。对这步伐,她再熟悉不过了。 门“吱呀”地开了,是师弟。 上官德音首先看的便是师弟的眼睛,目光触及那只重新变得完好的眼睛,先是一愣,随后心底涌现出狂喜,奔也似的来到师弟身边,双手绕过他的后颈将他抱住,“师弟,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见师姐如此担心自己,祁祁心里也很是感动,伸手绕过师姐的肩背,将她抱住,“嗯,我没事了,师姐可以放心了。” 抱了一会儿,上官德音将师弟拉到桌边坐下,双手托着腮帮,满怀好奇地问道,“跟师姐说说,天机阁是怎么把你眼睛治好的?说不定...” 她狡黠一笑,“我们能偷来此法,以后出了事,自己来,就用不着他们了!” 祁祁失笑道,“师姐,你是不是高兴昏头了,天机阁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在这几天里,他们不知给我服了什么药,我躺着的屋子里,也燃了一种香,让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待今日清醒过来时,眼睛也已治好了,便回来了。” 上官德音摸了摸师弟额前的发丝,“还好么?应该不痛吧?” 祁祁点点头,“他们用的灵丹妙药,非常神奇,这几日只觉得眼睛痒痒的,一股玄妙而浓郁的气息在左眼附近徘徊,慢慢地,便能看清了。” 上官德音伸出两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祁祁笑着将师姐的手放下,“师姐别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上官德音歪头笑道,“在师姐眼里,你一直都是小孩子啊。” 两人又嬉闹了会儿,祁祁问道,“师姐,有锦鸾的消息了么?” 上官德音摇摇头,“天机阁将阁内各地锁得很死,我进不去,也问不到。只有像之前那样,她亲自来找我们,但显然是不可能了。” 祁祁想了想,问道,“师姐,你觉得,我该如何回报她?” 上官德音想了想,露出愁容,苦笑道,“只怕她想要的,你给不了。” 闻言,祁祁也不由苦笑。是啊,锦鸾想要的,莫非便是他的心,但唯独这个,他给不了。 历经一番挣扎后,他决定:“师姐,那我便许她一个承诺吧。她牺牲了一半血,只为治疗我的眼睛。今后,我愿意为她做一件任何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且不违背我的初衷,我都可以满足她。” 闻言,上官德音点点头,“也许,只有这样了。” 祁祁点点头,着笔便开始写:锦鸾,我是祁祁。谢谢你的这份情意。很抱歉,我无以为报。唯有书写此信,以此为诺。答应满足你一件任何事情。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且不违背我的初心。我都会为你去做。 这几日我想亲自与你道谢,只可惜天机阁管制森严,我见不到你。如今我到这的目的已经达成,便是离开的时候了。我会一直记得你的恩情,我也会竭尽全力寻找恢复气血的天材地宝,修复你损耗一半血所受的创伤。 那么,我走了。 有缘再见。 上官德音没有去看师弟到底写的什么,当师弟写完后,她便陪师弟到大阁中,将这封书信交给了黑袍人,由他代为转交。 而后,两人便离开了天机山。 第九十六章:蟹群 昏暗的室内,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苍老沙哑的嗓音响起,“这么做,值得么?” “值得。”响起了一道有些虚弱但依稀有几分娇媚的声音。 “一半血,绝非小事。很可能,在武道上,你这辈子都攀不到高峰。” “只要他能到便没事。” 声音多了一丝愠怒,“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竟让你如此神魂颠倒的?” “因为,他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是他将黑暗里的我拉向光明。失去他,我丢的不仅是自己的心之所爱,还连带我一起重堕黑暗。” 空气沉默了许久,“是么?” “嗯。” ······ 天机山出口。 “师姐,我们就在这分别吧。”骑着一匹棕马的祁祁道。 上官德音座下一匹白马,“你不跟我回宗门了么?” 祁祁摇头道,“我原本就要去烈行省寻找极阳性之地的,现在所有的琐事都处理完了,自该继续这趟路程了。” 上官德音想了想,道,“嗯,那我随你去吧。” 祁祁摇头道,“师姐,你陪我出来够久了,若再一直离宗,宗人之心难免不定,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沉默片刻,上官德音点点头,“嗯,那你一切小心。千万莫要再发生长安城那样的事情了。有些事,能避免就避免,若真不得不为,也定要量力而行,切莫逞强。” 祁祁点点头,“嗯,师姐,我知道了。” 上官德音问,“我给你的那件甲胄呢?穿着么?” 祁祁笑着掀开衣领,露出里面一件墨黑的甲胄,“穿着呢。” 上官德音又问“钱都带齐了么?路途遥远,盘缠不够会出事的。” 祁祁笑道,“师姐,你越来越婆妈了,” 闻言,上官德音脸有些红,顿了顿,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不可打趣师姐!” 祁祁笑着点头,“好好,都带齐了。” 上官德音点点头,“恢复气血的天材地宝我会替你留意的,你就放心地去修行历练吧,我会一直注意你的。” 祁祁点头道,“谢谢你,师姐。” 上官德音道,“那师弟,你多保重。” “嗯,”话落,祁祁策马转身。 “哎!”上官德音拉住了他。 “怎么了,师姐?”祁祁看向她,问道。 上官德音犹豫了一会儿,“你...亲我一下。” 祁祁四下看了看,犹豫道,“这...不好吧?” 上官德音的脸更红了,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嗯,那你走吧。” 祁祁却是不动了。 意识到这点,上官德音抬起头来,恰逢师弟的唇印了过来。她先是一愣,随后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侧脸转向他。 接着,一股温热的触觉在颊边荡漾,她整颗心仿佛也跟着飞扬。 祁祁收回了嘴,低头脸红地说道,“那师姐,我走了。” 上官德音也低着头,脸上映了红霞一般,娇羞可人,腻腻地应了声,“嗯。” 祁祁偷偷地打量着她,看着她羞赧的模样,一股异样的感觉自心底荡漾,心跳有些不受控制,赶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于是,夕阳下,两人就此分别。 ······ 烈行省位于大唐西北,地域属于大唐七省中较多的。但地域辽阔,人口却很少,方圆数里有时不足百人。大多都是氏族部落。穿着古朴,类似远古人类,草衣草裙。是大唐战事最频发的区域。 烈行省之外,遍布着大大小小许多部族,单拎出来,实力都不如大唐,但胜在小巧灵敏,时常借此骚扰大唐边境,让大唐头疼不已。 烈行省多沙漠,几乎七成以上的地貌皆是沙漠。这里日多雨少,百姓皮肤干燥乌黑,但也因为抵御严酷天气需要强大的体魄,因此烈行省百姓整体的修为是七省中最高的。 为了适应烈行省的独特天气与地貌,这几日祁祁皆是佩戴着厚厚的纱巾,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他的坐骑不再是马,而是骆驼。如今,根据这里土著居民的指引,他已来到烈行省的南部中间,再往北不到百里,便可抵达他的目的地——云川沙漠,大唐最大最怪诞的沙漠。 但他遇到了难题,遍布在这附近的一些氏族部落自称掌管着云川沙漠的进入权,拒绝他进入。不管他拿钱磨也好,讲道理也罢,这些穿着草衣草裙的部落人民都是坚决拒绝。他总不能硬闯,那样会伤了和气。 他在这里生活了两日,发现这里的部落人民生活习惯是白天做法修炼,晚上围着篝火跳舞,哼着一些他听不懂的曲子,在他这样一个中原人看来,这样的生活习惯让他有些无法理解。不过这很正常,是各个地域独特的生活特色。就像这些人若是到了中原,也会觉得中原的人不正常一样。 这几日他也有尝试过潜入,但这里的游牧民总能发现他,将他驱逐。 他发现烈行省空气中蕴含的阳气确实要比之前他所到过的那些地方要浓,或许云川沙漠的某个地方真的会有他所需要的极阳性之地。这让他心中更加迫切了,但因为屡受阻拦,心中的憋屈也在与日俱增。 这天夜晚,他依旧是躺在沙漠平原中的一角,远远地观望着其中两个部族的联谊篝火舞会。他们讲着一些他听不懂的土著语,跳着一些他欣赏不来的舞蹈。但观其个个欢呼雀跃的精神状态,也能感受到他们舞姿中的热情。 某一刻,耳边隐约响起一阵“窸窣”的声响,这让他精神一振,整个人立马精神起来,坐直了身子。 窸窣~,窸窣~。 声音持续在响,并且在迅速地放大。虽然还不能看到什么端倪,但隐约传来的危险气息让祁祁自觉地拔出了龙旂。 当声响大到某个程度时,他已经可以确认出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竟然来自地底? 就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一股剧烈的波动陡然从他脚下涌来,他立马腾空跃起。旋即一只巨大的灰色蝎子破土而出,发出桀桀“”的声音,两只巨大的钳子对他剪压而来。 铮! 这时天地间一声嘹亮剑吟,一抹映着月光有些刺眼的银黑色剑光划过半空,紧接着那来势汹汹的灰色巨蟹便被斩作两半,暗红色的血液在半空中飚撒,宛若一朵艳丽绽放的罂粟花。 这是祁祁一剑斩出,斩杀灰色巨蟹。 而与此同时,其他地面相继有许多的巨蟹破土而出,场面极其壮观。 在远处跳舞的两个部族也未能幸免,巨蟹从地下群起攻之的攻势也蔓延到了他们那,一时所有部族人民慌乱不已,一些来不及反应或者无力反应的当即被蟹钳绞碎,活生生的人瞬间化作两半。 大多数人还是迅速拔出了武器,联手合攻巨蟹。相比之下,这些部族人民的实力与巨蟹相差甚远。一般要至少三个人才能勉强与一只巨蟹抗衡。 祁祁心系这些部族人民,但奈何自己周身也有无数只巨蟹,自己尚且难以抗衡,根本无法腾出手去帮助他们。 眼下他正从半空中落下,三只巨蟹从地面窜出,朝他疯涌而来。 他一剑斩出,锋锐的龙旂当即斩杀两只巨蟹,但有一只只是被斩去了钳子,毕竟他攻击范围有限。而那只巨蟹的另一只完好的钳子便对着他剪来。 他急忙扭转身形,但人在半空,双脚触不到地,动作起来自是吃力艰难。于是身形只挪开了一半,那蟹钳仍是擦着他的腰身而过,“哧啦”一声,连带他外面厚厚的纱布一起撕碎,在他腰身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并且他看见,属于自己的鲜红血液触及蟹钳后,在肉眼可见地飞速转为暗红。一股隐隐约约的麻痹感从腰身上蔓延全身。 他知道,自己中了这蟹钳上的毒了! 不等他多思考,落地之后,又有不下五只巨蟹对他攻来。 周身全是巨蟹,避无可避,他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剑光一闪,龙旂斩出,三只巨蟹当场毙命。他可以感受得到这些巨蟹本身的甲壳非常坚硬,但奈何龙旂乃剑中王者,削铁如泥,斩这甲壳,自是不在话下。 灭了三只,剩下的两只兀自冲来。他一个旋身,龙旂再度斩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两只巨蟹便又毙命。 但紧接着不等他喘口气,又有七八只巨蟹朝他涌来,并且余光瞥见还有十几二十只正紧随而来。而在那十几二十只的更后面,则是更加庞大的巨蟹群。气势汹汹,声势撼天,黑压压的一片,宛若大军过境。 “八极剑,断江!” 一声喝出,剑气正要释放,便有一只巨蟹一马当先掠到他身边,巨钳猛地一斩,作势要斩断他执剑的手臂。 他只得收住八极剑的攻势,转为躲避。 于是那墨黑色的蟹钳擦着他的面门而过,散发着淡淡的来自地底的泥土气息。 而当他避开这一击后,又有两只巨蟹涌来。 他旧力刚尽,新力未生,来不及反应,于是这两柄蟹钳划过他的腰身,再度留下两道血痕。 蟹钳上的毒素迅速蔓延,让他体内的麻痹感更加浓郁了。 下一刻,又有几只巨蟹猛攻而来。巨蟹的攻势,犹如疾风骤雨,源源不断。 祁祁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不仅无法救那些土著居民,自己也要葬身于此。于是一咬牙,诡谲怪诞的翔鸟步施展而出,身形瞬间出现在几只攻来的巨蟹身后,龙旂一斩,将数只巨蟹抹杀。 紧接着又有更多的巨蟹攻来,他略一喘气,再度施展翔鸟步,将几只巨蟹抹杀。 就这样,他靠着翔鸟步的诡谲身法,避开一波又一波巨蟹凌厉的攻势,杀死一只又一只可怕的巨蟹。 在这期间,他瞥了眼远处的那些土著居民。只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结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共同抵御着巨蟹的入侵。靠着多年来累积的经验,还算应付自如。但难就难在巨蟹的攻势连绵不绝,数量无穷无尽,几波攻势下来,不免有一人要战死。渐渐地,他们的防线便逐渐缩小,而巨蟹源源不断地从地面中涌出。照这样下去,这些土著居民不会有一人能幸免于此。 祁祁没看多久,便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这边,眼下他也遇到了新的难题。在毒素的蔓延下,他体内的麻痹感渐渐浓郁,到了这一刻,他的行动已受到了麻痹感的大大削弱,即使施展翔鸟步,几波对拼下来,他身上也不免要多一道伤痕。而新伤的出现,又会往他体内注入新的毒素,加剧他的麻痹感。 他估摸着不出半炷香的时间,自己便会被这些冰冷的蟹钳毁灭。 “桀桀!”一声鸣叫,又是几只巨蟹朝他剪来。 这一刻,祁祁目光一凝,旋即他浑身一震,一股强烈的气势自他体内爆发而出,宛若要冲天而起。霸道而灼热的玄阳烈气释放而出,令这一片本就温度极高的地方变得更是犹如人间炼狱。而大群巨蟹的冲刺也在这股极强的气势下受到了减缓。 就在此时,祁祁凝聚全身玄阳烈气于龙旂中,接着猛地斩出,炽烈的剑气宛若惊涛骇浪对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巨蟹席卷而去。 顿时一片片“哧啦”“哧啦”“呱唧”“呱唧”的混乱声响发起,那是凝聚着玄阳烈气的剑气斩杀了一片又一片的巨蟹。对于那些土著居民来说无比棘手的蟹甲,在玄阳剑气之下脆如纸糊,直接崩碎。蕴含了灼烈温度的剑气在斩杀了巨蟹后,又对巨蟹进行了焚烧,使得那一段段、一截截洒落在地的巨蟹残肢“熊熊”地燃烧着。 而就在此时,新的一波巨蟹再度涌来。 但已获得了足够空间的祁祁,操控天地元气,一记八极剑断江式脱手而出,。 一时间,空气剧烈动荡,一股汹涌的气浪裹挟着沿途的巨蟹残肢以及尘土对着四处涌去,横型的剑气将一切疯也似的冲来的巨蟹尽皆斩杀。在这种大范围的厮杀中,横型的断江要比竖形的开山来得更实在。 那一只只疯狂的巨蟹在断江剑气之下崩碎毁灭,被断江剑气独特的爆炸性炸了个粉碎。 于是,这一片地域中,燃烧的巨蟹残肢,粉碎的巨蟹残肢,将这一片区域染成了暗红色。 第九十七章:死战 这一场战斗,消耗了祁祁大半的体力。而逐渐浓郁的麻痹感也让他呼吸都有些受影响。看着这满地的巨蟹尸体,鲜血淋漓的地面,他心里一阵恍惚。 喘了两口气,他的目光转向远处那被蟹群疯狂冲击的部族居民。心念一动,便掠了过去。 而部族居民这边有了祁祁的加入,一切都变得简单许多。未几,残余的蟹群也被清除干净。一众土著居民看着这个宛若降临神一般的外来男子,目光复杂。 大家正要说些什么,陡然地底再度出现一股剧烈的动荡。方圆数十丈的距离皆在动荡的影响下疯狂摇晃,好似地震了一般。“轰隆隆”的声响不断,如同一记又一记的闷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陡然间,在众人面前十数丈的位置,地面的泥土“碰”地一声炸裂开来,无数碎土飞扬到天空。一头比之方才所有都要巨大得多的灰色巨蟹破土而出,仿佛巨蟹中的王者。 “咚”地一声,巨蟹王重重落地,大地随之猛烈震颤。庞大的身躯,给予了众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双脚不自主要跪下。 “叽里呱啦!”这时人群中一人喊着祁祁听不懂的话,话音刚落,众人便疯狂后撤,全无半分与巨蟹王对抗的意思。 祁祁虽听不懂那人在说什么,但看众人的行为,也知道其中。正思忖着到底该怎么做,便见得那巨蟹王踩着沉重的步伐朝他冲来。 脑海中快快地思考了一下,似乎也只有逃跑一条路,想到这,便紧随那些土著居民而去。 他的速度相较土著居民要快上很多,眨眼间便追上了众人,而后又将众人甩在了后头。 这时巨蟹王追上了这群土著居民,那有好几个成年男子加在一起粗的巨钳“咚”地一声砸落在人群中。 地面猛地一震,几个人来不及发出哀嚎,便在巨钳宛若山岳般的重量下化作肉泥,那粗糙干燥的地面也被蟹钳砸出一个大洞,而周围的人也在巨大的冲击下被震飞很远。 吼了一声,巨蟹王拔出陷在地面中的巨钳,追了几步,再次落下,收割掉几个土著居民的性命。 在最前头的祁祁听见后方的动静,回头看去,顿时骇然,心中在“自保”和“救人”中纠结了片刻,一咬牙,还是选择了拖着被麻痹感侵蚀的残败躯体驰援。 也不知那些土著居民听不听得懂,祁祁大喊了一声“快跑,我来拦住它!”便提着龙旂迎向了那势不可挡的巨蟹王。 巨蟹王刚拔出钳子,见到一个人类朝自己冲来,便挥着巨钳对那人类砸去。 巨大的蟹钳裹挟着刚猛的风压挥向祁祁,令他的速度大减。半空中他一剑斩出,劈在那光滑的褐色蟹钳上。只听“铿”的一声清脆声响,龙旂剑锋在蟹钳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摩擦出刺目的火星,但却未能破开甲壳重创巨蟹王。反倒自己在巨大的反震力下被震飞,只觉身形失去控制,不住地往后跌飞而去。 他落下的位置有几个正在逃跑的土著居民,眼见他被巨蟹王重伤,便抬起他一起逃跑。 然而祁祁站稳后道了句“谢谢”,便松开了几人的手,再度迎向了那巨蟹王。 他若也跑,没人阻拦巨蟹王,就会有更多的土著居民遭殃,或许在场的众人都会死。 他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见他再度冲来,巨蟹王再度挥出一钳。这一次祁祁早有所料,在蟹钳即将落下之时施展翔鸟步闪避开去,而后继续对巨蟹王冲刺而去。 巨蟹王两颗圆溜溜的眼睛闪过一抹人性化的惊讶,接着再度对眼前的人类挥出一钳。 这时,祁祁也一跃而起,一剑直指巨蟹王头下的软组织刺去。 “噗呲”一声,龙旂刺进其中,溅出一抹血液。而祁祁正要拔剑,巨蟹王的另一只钳子已猛地砸在他的背上。这一刻只觉仿佛有一座山压在身上,剧痛之下,身形不受控制倒飞而去。 而在他刚落地的时候,巨蟹王的钳子紧跟着落下。 他猛地起身闪躲,旋即“碰”地一声,原先所处的位置炸裂开来,蟹钳将那一片土地震得残破不堪。 紧随着又一道蟹钳再度落下。这蟹钳如影随形般,祁祁跑到哪,它便跟到哪。纵使祁祁大多数时候能够闪避,但不可避免偶尔被蟹钳击中。他本身就深受巨蟹毒素的麻痹,加上这几道出自巨蟹王的新伤,他几乎离死不远了。 周围那些土著居民看着祁祁这个模样,也是眼神复杂,不知到底该帮忙好还是继续逃跑好。若是帮,他们又帮得了什么呢? 唰地一声,那是巨蟹王的钳子再度砸向刚落到地面的祁祁。 祁祁提剑格挡,碰地一声,凌厉的劲气四散而开,祁祁再一次被震退十数丈,所过之处扬起一地尘埃。 事已至此,祁祁一咬牙,决定拼了。 在巨蟹王又一次地挥舞巨钳而来时,他周身陡然爆发出强烈的气势,丹田所剩无几的玄阳烈气尽皆贯聚到龙旂之中,令得这把神剑震响不已,仿佛里面有个剑灵在不停嚎叫。 他猛地斩出一剑,龙旂内的玄阳烈气尽皆释放,化作一道灼烈的剑气骇浪对着迎面而来的巨钳疯涌而去。 碰! 一声巨响撼天而起,大地猛烈震颤,汹涌的劲气四散而开,扫荡着周遭的一切尘埃。 “嗷呜!” 隐约中听到巨蟹王的一声哀嚎,祁祁心中一喜,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便凝固。只见面前的尘埃中,陡然一柄巨大的蟹钳破尘而出,裹挟着强烈的劲风对他冲来。 他匆忙中提剑格挡,旋即只听“碰”的一声,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剑身上传荡而来,令得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倒飞而去。喉头一甜,一抹鲜血从口中喷出。血液仿佛带着体内所剩无几的力气一起喷出,让他体内的无力感更浓郁了一分。 碰。 祁祁重重倒地,面色苍白。 附近的土著居民见此,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下一刻,他们的眼睛陡然露出深深的惊骇。那是巨蟹王的巨钳又一次对着祁祁猛砸而下。这一次,祁祁根本来不及闪躲。 碰! “啊啊!” 一声巨响中,巨钳洞穿祁祁的腹部,将他整个人钉死在地面上,连同他周身的地面也寸寸崩塌。 “嘶~。”望着这个景象,周围的土著居民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祁祁只觉浑身充斥着无法形容的剧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这一道洞穿身体的蟹钳抽干了一般,与此同时,还有巨蟹毒素带来的麻痹感。他仿佛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整个人好似在下坠,总想抓点什么。 在他这般想着,陡然间,又有一股骇然的风浪席卷而来。巨蟹王的另一只巨钳破开半空中弥漫的尘埃,对着他的头部而来。 所有人望着这一幕,皆是面色苍白。这个外来的男子,要死了?! 碰! 一瞬间,又一道惊天炸响冲天而起。只见那里,尘埃弥漫,一切的事物都看不真切,只模糊见到一柄巨大的蟹钳嵌进地面,与此同时,以蟹钳为中心,无数的裂缝如同游蛇般迅速地向四周蔓延,转瞬间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他,死了么?”这个时候,有一个土著居民开口说了中原话。 周围的土著居民都停止了逃跑,看着远处尘埃弥漫的景象,眼神呆滞,虽然没有回答,但所有人的答案显而易见都是。 这个外来人,他死了。 许久,尘埃消散,众人得以看清那远处的景象。这一看,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竟然,没死?! 只见巨蟹王的一柄巨钳洞穿祁祁的腹部,将他钉死在土地中,另一柄洞穿了他头部周围的地面,但因为他将头部倾斜到极致,蟹钳便只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嵌进地面,只是一点擦伤,并未要了他的性命。 巨蟹王看见这一幕,一对圆溜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愤怒。噗呲一声将洞穿祁祁的巨钳拔出,另一柄巨钳也跟着抬起,而后唰的一声,两柄巨钳猛地再度对祁祁轰砸而去。 这一次,祁祁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祁祁陡然暴起,怒喝一声,翔鸟步施展开来,堪堪擦着两柄巨钳间的缝隙穿过。 见此,巨蟹王和众人尽皆骇然,祁祁一路直上。陡然天地间“铮”地一声嘹亮剑吟,龙旂自祁祁手中刺出,天地一暗,一抹雪亮的银黑色剑光闪过巨蟹王的眼睛。 噗呲! 一道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只听巨蟹王一阵痛苦而巨大的哀嚎,众人见到,这个外来人的佩剑完完全全地刺入了巨蟹王的眼睛,绿色的蟹血溅了他一脸。 巨蟹王的头颅开始疯狂地摇晃,祁祁趁势拔剑,从蟹头上落下来。 而剧痛之下发了疯的巨蟹王开始不停地乱砸周围的地面,一时间“咚咚”的声响连绵不断,一块又一块的地面被砸得粉碎,尘土激扬。 未免遭受池鱼之殃,祁祁和一众土著居民往后退去。 正当众人思考这个外来人到底要如何终结巨蟹王的生命时,陡然间,他们周身的空气产生剧烈的动荡,只见眼前这个外来人,双手执剑,缓缓蓄力,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一股汹涌的气流旋涡缓缓地自他周身形成。 当这股波动汹涌到极致时,陡然间,这个外来人一声大喝,那柄美丽的黑色宝剑划出一道圆美的弧线,一股凌厉的气浪排山倒海地自他身前席卷而去,几乎瞬间来到巨蟹王身前。 “八极剑...” “开山!” 碰! 一声比之方才所有都要巨大的声响撼天而起,大地剧烈震颤。只见巨蟹王被激扬的尘土包裹的巨大身躯,被气浪直接轰得甲壳粉碎,并且仍有“碰碰”的声响连绵不断地传出,那一块块暴露在外的血肉不停地爆炸,化作漫天的血雾,倾洒而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碰的一声,巨蟹王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轰然倒塌,扬起一地尘埃后,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众人望着眼前这个剑撑地面,单膝跪地,喘着粗气的外来人,目瞪口呆。 第九十八章:冲突 祁祁躺在有些坚硬的石床上,身边围满了脸上画着晦涩图案的土著居民,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但喝起来味道并不好,十分苦涩,因为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喝了不下十碗。 昨天击杀了巨蟹王后,这些土著居民将他带到了他们的住处。为了处理他体内的巨蟹毒素,在他身上洒了一些他认不得的灰色粉末,同时又熬制药汤给他内服,内外兼施下,麻痹感渐渐消失了。 这些土著居民都是懂说中原话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讲的是土话。眼下巨蟹毒素虽解得差不多了,但蟹钳留下的伤还没好,仍需静养几日。 这段时间他有与这些土著居民聊天,了解了一些他们的历史文化,最重要的是,因为他出手救了他们,所以如今他可以进入云川沙漠了。 一位老者道,“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们。虽然我们允许你进入云川沙漠,但我们还是不建议你这样做。云川沙漠内有许多蛰伏在地下的怪兽,虽然在其中有极阳性之地,但其处在沙漠中心。若想到达那里,就必须面对沿途所有地底怪兽带来的威胁。我们帮不了你,你只身一人,很可能有去无回。即使有幸到了,回来也是个麻烦。你救了我们,我们不希望你涉险。” 闻言,祁祁陷入了沉默,片刻,他道,“沙漠内的怪物都有之前的巨蟹这么强么?” 老者道,“不一定,巨蟹是个例外,一般来说,我们这里属于安全区域,巨蟹是沙漠内的怪物,不会到我们这里。基本怪物都生活在沙漠中。所以沙漠内鲜有人住,我们都住在沙漠外的平地。沙漠内的大多数怪物都不如巨蟹强,但年轻人,做事是绝不可能去碰运气的。少部分极其强大的怪兽你根本应付不了,若是碰到了,只有一死。而且沙漠内水源缺乏,人极度缺水之下,行动和思考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祁祁想了想,道,“那若在外围的话,危险程度应该会大大降低吧?” 老者想了想,道,“嗯,但也不一定。因为最近沙漠怪异得很,就像之前,本该生活在沙漠中的蟹群却来到了我们人族的地盘。这在整个历史中都是少有。所以你到了沙漠之后,在外围未必就不会遇到强大的怪兽。” 祁祁道,“但至少概率很低,不是么?” 老者点头道,“嗯,但是危险总归是有的,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不希望你涉险。这些怪兽我们也没有解决的办法,除了劝你,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 祁祁道,“没事,你们给了我很多重要的信息,已经足够了。我此行所为修炼。修行本是涉险之事,若是因为害怕,却放弃自己来时的目的,那么这辈子都难有成就。每个登上顶峰的强者,无不是历经生死磨炼。我若连一个小小的沙漠外围都不敢去,那我也没必要来这了。来这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老者沉默了会儿,点头道,“既然你决心如此坚定,那我也不好再阻拦。这是一张沙漠里的大致地图,标记着一些我们已知的怪兽活动区域以及特性。沙漠中也不乏前来探险的一些江湖客,你在里面也要小心他们的算计,毕竟为了利益,人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如此,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祁祁接过地图,点头道,“谢谢前辈。” 几日后,祁祁伤势痊愈,便带着干粮和水,揣上那张地图,骑着骆驼往北边的云川沙漠而去。 他按照着地图上的标识,绕过了一些怪兽出没频繁的区域,一路顺利地深入着沙漠。在这期间,他有看到一些老者所说的前来探险的江湖客。他们大多都是结伴而行,一个队伍里一般不下十人,有男有女,男性居多。但坐骑却有些不同,有的是骑着老虎,有的是骑着狮子,且似乎也不是一般的狮子老虎,要更高大些,给人的气势也不同。也许也是蕴含了一些奇怪血脉的动物吧。 这些队伍都是拖着一些怪兽的残骸,有时他能看到这些江湖客以怪兽为食,吃兽肉,饮兽血,而后.进行修炼。这让他想到当初的赤血牛,赤血牛也是一种怪兽。他在击杀了赤血牛后饮了大量的赤牛血,进行修炼。在那段期间,受赤牛血的影响,他心中隐隐受到一股暴戾气息的影响,但力量确实也提升许多。或许一般来说怪兽的躯体对武者的修炼都有裨益吧,否则这些人何不直接吃干粮呢?要吃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有些难以下咽的兽肉。 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若怪兽躯体对武者的修炼真的有帮助,那他日后也可像这些人一样,猎杀怪兽帮助自己修炼。 至少赤血牛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踏入沙漠,随着逐渐深入,他发现这里的阳性确实要比外界浓郁许多,若是在这里修炼玄阳经,效果应该比较不错了。 近两个时辰后,他大概来到沙漠中间的位置,这里距离核心地带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已不敢再深入了。就在方才,他就亲眼目睹一队人马被从地底窜出的怪兽杀死。他之所以未去搭救,便是因为这个队伍在死之前,也曾偷袭了另外一只队伍。做出如此行径之人,他是不会救的。 沙漠内固然危险,但有些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祁祁得到了那位老者赠送的地图,能够如鱼得水地在这沙漠中穿行。眼下他选了处较安全的位置,放下行李,便开始修炼起来。 沙漠内灼热的气息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体内,他的每一块骨骼、血肉渐渐变得胀热。进入这云川沙漠已经两个多时辰,他的身体已经胀热到了合适的层次。 他催动起玄阳经,吸收周遭的天地元气入体,靠着沙漠中的烈气,炼化着这些天地元气,一个周天后,化作炽烈的玄阳烈气,存入丹田之中。 在到此前,他的真气境界便已来到了一阶小成,距离大成有一段距离,但也不远。若想突破到二阶,自是得晋入大成,而后是圆满,最后破开境界桎梏,方才得以晋入二阶。每一阶的提升,武者的真气浓郁程度都会提升一倍,甚至两倍三倍,晋阶之前与此不可同日而语。 沙漠内的极阳性之气源源不断,修炼到二阶不在话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玄阳经的催动,会使祁祁周遭的极阳性之气大肆涌进他的体内。因为输入大过消耗,所以随着修炼的进行,他的体内也存留了越来越多的极阳性之气。若想解决这个问题,便只有到正常的环境用玄阳经将这些极阳性之气炼化才行。否则一直在这,体内的极阳性之气只会越积越多。极阳性之气过于浓郁,会影响武者的修炼和实力的发挥,但至少短期之内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的。 渐渐地,祁祁感到体内有一股舒畅的感觉。因为修炼玄阳经的缘故,胀热对他来说是补品。他喜闻乐见。随着修炼的进行,体内的胀热越来越多,他便越来越感到舒畅。就像是如鱼得水。如燕翔空。 这一修炼,便是过去了十多天。这些日子里,祁祁几乎也快将自己的水源用完了。因为天地元气本就蕴含一定水分,吸纳天地元气入体便可补充一定的水,所以来时带的水袋供他用到了现在,但也快用完了。 这时,他忽然停止了修炼,目光看向前方,只见视线尽头,有几个人影从沙漠扬尘中探出头来,而后逐渐地向他靠近,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来这,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些人。 来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渐渐地,露出了全貌。祁祁算了算,一共有十三个人,有男有女。等这些人走近后,祁祁问道,“诸位可是找我?” 领头的男子道,“你刚才是不是在修炼?” 祁祁想了想,道,“不知阁下问这个做什么?” 男子冷道,“我问你,你就答,其他的不该你问的,你就别提。” 祁祁眉头一皱,“阁下若这么说的话,恕我不能如你的愿。” “呵呵,”男子淡淡一笑,这时他的身边走来了两人,若有若无地散发着身上的气息去压制祁祁。 但紧接着他们便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他们三人联合散发的气势却压制不了这个男子? 想了想,他们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会那么强?一定是他们的错觉。 男子淡道,“我给你个机会,修改一下你的说辞。” 祁祁毫不畏惧地道,“若阁下态度好点,你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我自无不告知的理由。但你若这般态度,那还是请回吧。” 男子冷笑道,“你是不是没搞懂一点?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告,诉,我!” 祁祁直视着男子的眼神,“那我的答案也很明确,你,请,回。” “呵呵,有趣,”男子笑着点头,陡然面色一沉,长刀出鞘,便对着祁祁一刀斩来! 第九十九章:老朋友 长刀划破空气,斩向祁祁。 这些人此前发现这边有异动,仔细一看,是有人在修炼。见这人修炼却引起如此大的声势,想来所修功法品级不低,便动了杀人越货的念头。 这一刀男子势在必得。这种事情以前他们没少干,如今也是。或许他一人无法对付眼前这人,但他们人多。只要人多,再强的对手也能击败。 但下一刻他就愣住了。只见眼前剑光一闪,待他再睁开眼时,手中的长刀已断为两截。 那是祁祁一剑斩断了男子手中长刀,接着沉喝一声,一脚将男子踹飞。 见状,周围两名男子齐齐挥刀砍来。祁祁眼光一凛,再度站出一剑。两人应声而飞,手中长刀也如同方才的男子一般断为两截。 周围人见状,纷纷愣住了。脑海中快快地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再继续打下去。毕竟眼前男子目前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实在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 就在这时,祁祁上前一步,淡淡道,“你们还要继续么?”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空气沉默许久,一人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告辞!” 话落,便架着那三个倒地的同伴离去。 只是未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是祁祁说道,“等一下。” “嗯?”众人转身,看向祁祁,眼神流露出一丝警惕,各个都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武器的把手上。 祁祁道,“你们留下一点水和吃的吧。” 闻言,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面面相觑着,好久,才有人道,“你,你确定只是一点吃的和喝的?” “嗯,”祁祁点点头。 这些人将一些吃的和喝的留了下来,祁祁见已经足够他再在沙漠中待上一个月不止,便谢道,“谢谢诸位了,有缘再见。” 这些人抱拳回礼,心中却是腹诽。这人也太无耻,竟扮猪吃老虎。明明有这般实力,却好像不行似的,要向我们示弱。我们才不要再跟你相见了。而后走进了弥漫的尘埃中。 将东西带上,祁祁骑着骆驼转移阵地。因为这里遭遇了这些人的突袭,已经不再安全了,这些人说不定还会折返回来。 又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天也暗了下来,沙漠中天要黑得快些。他重新找到了一处不错的修炼位置。吃了干粮,饮了水,便继续修炼起来。 就这样,又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沙漠中,祁祁催动着玄阳经炼化着周身的天地元气。丹田中的玄阳烈气逐渐地变得浓郁。 到了今天,他体内的玄阳烈气相较来到沙漠之前已是不知浓郁了多少。但同时地,因为身处极阳性之地修炼玄阳经,他体内也积存了磅礴的极阳性之气。这些气体在平时是他很渴望的东西,但眼下得到多过需求,也让他头疼不已。他的心性因为体内积压了太多的极阳性之气而有了明显的变化。总有一股狂躁在心头蔓延,仿佛不知哪一刻自己就会暴跳如雷似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暴脾气的人,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极阳性之气积压在体内太久,得不到化解导致的。 而只要他还待在这极阳性之地一天,这个问题就永远无法得到解决。他估摸着再修炼几日,自己就不得不离开沙漠,到正常的地方去消耗这些极阳性之气了。到时再做新的打算。 继续修炼着,陡然间,丹田内的玄阳烈气产生了暴动。祁祁心中一喜,这是境界突破前的征兆。 他继续专心催动玄阳经炼化真气,两个时辰后,随着丹田的一声爆炸,天地元气疯狂地涌进他的体内,对他的四肢百骸进行着淬炼。这是一种升华般的感觉。祁祁双目紧闭,享受着这种舒畅。 当两个时辰后,风波停息,而他再使力时,发现体能相较两个时辰前,已是多了不知多少倍。丹田里的玄阳烈气也浓郁到了不可思议的层次。他估摸着若再次与那之前遇到的巨蟹王打一架,凝聚了玄阳烈气和八级剑气的一剑应该就能直接斩破巨蟹王的坚硬甲壳,将之击杀。 不过跟随境界突破一起带来的还有极阳性之气大量留存体内的烦恼,眼下他身体无比燥热,仿佛不知哪一刻就会燃烧起来。他将剩下的两袋水一口气全饮光,但这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还是未能得到丝毫的缓解。 “是时候该离开了。” 现在他必须尽快回到正常区域,而后不管是用玄阳经也好,还是其他天材地宝也罢,来将体内积存的大量极阳性之气化解,否则他便会被其所毁灭。虽然他未曾亲身经历过,当然也不可能经历过,因为此事一旦发生,他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有从师姐口中得知过一些相关的信息,知道被极阳性之气摧毁的可怕与恐怖,不管怎么说,一旦发生,就是死亡的局面。 这般想着,他没有迟疑地带上行李,骑上骆驼,疯也似的往沙漠外而去。 时间有限,越快越好。 但就在此时,地底陡然传来一股异动,并且在飞速扩大着。祁祁眉头一皱,意识到可能是地底的怪兽要来袭了。 很快,异动似乎已临近脚下,他还想将骆驼停好,但下一刻一股爆炸自身下产生,他连人带骆驼一并被冲飞。 那是一头熟悉的巨蟹兽冲破他脚下的地面。 祁祁心中暗叫糟糕,修炼如此久不曾遭遇过一次怪兽,眼下正当紧急要速速离开沙漠的时候,便碰见了。 这是上天存心要与他作对啊。 被巨蟹冲飞撞到天上,祁祁迅速拔出了龙旂,一声低喝,龙旂于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巨蟹斩为两半。 而与此同时,地面“咚咚咚”地一连有无数道炸音响彻,一头头恐怖而巨大的灰色巨蟹破土而出,场面极其壮观。 但这一次祁祁没有再感到头疼,因为如今的他相较一个多月前初来时的他,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几只巨蟹于他落地之时朝他冲来,巨大的蟹钳反射着刺目的光泽,对着他怒剪而来。 铮! 只听一道嘹亮剑吟,祁祁挥出一剑,银黑色的剑光划过几只巨蟹的身躯。一道整齐的“噗呲”声音响起,龙旂轻而易举地破开几只巨蟹的甲壳,将其斩为两半。蟹血也染了他身上不少。 落地之后,蟹群便对他发起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祁祁提剑迎击。 随着战斗的持续,他发现这个蟹群相较之前的要强上许多,所以他这段时间以来提升的实力似乎也不怎么起作用,又回到了一个多月前遇到那个蟹群时的势均力敌的情况。 几波厮杀下来,身上不免又多了两道伤痕,蟹钳上蕴含的毒素在体内蔓延,带来淡淡的麻痹感,而麻痹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加剧,影响着他实力的发挥。 当他终于靠着翔鸟步拉开一个身位时,丹田玄阳烈气贯聚到龙旂之中,剑光大涨,挥出一道磅礴的炽烈剑气。 剑气如同惊涛骇浪,席卷抹杀所过之处的所有巨蟹,无数的碎石残骸四处溅射,顷刻间一片狼藉。 仍是不同的剑气,不同的招式,但相较之前,祁祁施展后也没有过多的失态。一个多月前,放完这一道剑气,他体内的玄阳烈气也近乎枯竭了。但如今他的境界晋入到二阶,真气比之以前浓郁了好几倍,所以放完这一道剑气,丹田之中仍有不少的剩余。但相同的是,巨蟹毒素带来的麻痹感在体内疯狂作祟,如之前一般在他体内带来重重的麻痹感,影响着他实力的发挥。 一段时间后,大群的巨蟹被他抹杀干净,喘了两口气,他正要收剑,突然地底再度出现一股异动。他心中奔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巨蟹王来了! 果不其然,几乎就在下一刻,碰的一声巨响,一头巨大的灰色巨蟹破土而出,庞大得仿佛两三栋楼房合在一起大的身躯携带着山岳般厚重的压迫感。 祁祁未有迟疑地,提剑迎了上去。相较一个多月前对阵那头巨蟹王来说,如今他更加应付自如了,状态也不会那么紧张。因为实力的提升会带来许多的底气。 但问题是现在最主要的不是他能不能击败巨蟹王,而是他能否在体内的极阳性之气爆发而摧毁他前抵达正常的环境,将极阳性之气化解。 否则就算击败了巨蟹王,平安脱身。若不能在限定的时间内化解体内的极阳性之气,最后他还是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死法了。一个是被巨大的蟹钳斩死,一个是被炽烈的极阳性之气炸死。 在他这般想着,手中的银黑龙旂也与那巨大的蟹钳碰击在了一起。 铿的一声嘹亮清脆,坚硬的蟹甲抵挡住了龙旂,只被龙旂拖曳出一道痕迹,摩擦出火星。 祁祁在反震力下被击退十数丈,而庞大的巨蟹王只一挥钳,便转瞬间砸在他落下的位置。 又是碰的一声巨响,大地剧烈震颤,声势撼天。巨大的蟹钳将祁祁所处的地面砸个粉碎,虽然他及时避开了,但那恐怖的余波还是将他震得不轻。 第一百章:兽性 找准机会,他再度提剑迎了上去,与巨蟹王战在了一起。只可惜虽然近期他的实力提升了不少,但显然巨蟹王本身的实力还是太过强大。只消片刻,他便被巨蟹王全方位地压制下来,或者说,从战斗的一开始,他就处在下风。 转眼间,周围已是一片狼藉。巨大的蟹钳不断地挥舞,劲风凌厉。磅礴的剑气四处炸裂,扬起无数的尘灰。本就尘埃弥漫的沙漠,于是变得更加的没有可见度了。 碰! 一声巨响,那是巨蟹王一钳挥向祁祁。祁祁提剑格挡,整个人被蟹钳上的巨力震得如同断线风筝般跌飞而去,重重地摔落在沙漠之中,砸出一个巨大的凹洞。 唰! 一阵巨大的风声响起,巨蟹王一钳砸向祁祁落下的位置。 铿! 一声脆响,凹洞中的祁祁横剑于头顶,与巨大的蟹钳碰击在一起,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发麻,而他的身躯也在巨力的压制下陷进沙漠中更深的地方,双脚已被沙子掩埋。 双方僵持不下,而紧接着巨蟹王的另一只蟹钳也挥砸而来,碰的一声轰击在祁祁身上,将他整个人荡飞。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体内的麻痹感也越来越重,渐渐地有些难以为继了。 唰! 一道风声响起,那是巨蟹王再次挥砸巨钳而来。 哧啦! 陡然间空气响起一道火焰灼烧的声音,是祁祁将丹田内所剩的所有玄阳烈气全部释放而出,统统贯聚到龙旂之中,使得龙旂鸣吟不已,让他有些难以把握。 “喝啊”地叫出声,祁祁挥出龙旂,剑内的磅礴真气释放而出,席卷着所过之处沙子、巨蟹的残骸,犹如惊涛骇浪般对着巨蟹王涌去。 “桀桀!”巨蟹王发出一道轻蔑的叫声,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里闪过一抹人性化的轻蔑。它两只巨钳合力轰砸而下。 碰! 轰隆隆! 炽烈剑气与蟹钳相碰,爆发出汹涌的气浪,席卷着周遭的一切。 祁祁被余波震退十数丈,停稳身形后看向那巨蟹王。只见巨蟹王不断地哀嚎着,两只中了他玄阳剑气的钳子有一大片明显的灼烧痕迹,那些血液还没来得及滴落,便被灼温凝固。 见状,他微微一笑,操控天地元气,“喝”地一声,便是一道磅礴的八极剑开山剑气释放而出。 一瞬间,碰的一声,蕴含了断江爆炸性以及本身内劲的开山剑气在巨蟹王的身上爆发开来。巨蟹王一阵哀嚎,庞大的身躯向后跌去,如同倒塌的山岳般轰隆隆地摔在地面。并且身躯在开山剑气内劲的作用下不停地抽搐。 祁祁再度蓄力,放出第二道开山剑气。 就这样,他释放了一道又一道,活生生地将庞然大物级别的巨蟹王轰杀致死。经此一战,他便彻底地筋疲力尽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魂。现在随便来一个稍微有些实力的人,都能将他置于死地。 骆驼也被巨蟹杀死了,断为两截静静地躺在地上,有一截还被巨蟹啃食了不少,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祁祁没有多留,继续往外围而去。 在体内的麻痹感彻底将他摧垮之前,他来到了那个土著的住处。老者等人一见顿时大惊,知道他是又遭遇了蟹群了。觉得他运气真是不好,竟然初入云川沙漠便在两个月里连续遇到两次蟹群。真不知该说他倒霉好还是上天看好他,刻意给他制造困难磨炼他。 众人很快将祁祁放到了床上,用药帮他祛毒。祁祁倒不担心自己会被毒素致死,因为土著居民等人的医术他是知道的。他只担心祛毒耗费了太多时间,导致他不能及时驱除体内的极阳性之气。现在,极阳性之气所带来的胀热已经渐渐让他有些难受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理智似乎也受到了些许的影响,胯下的某个物什一直在跟他闹别扭。 在床上躺了两日,麻痹感消散了许多,他便急着要下床,但老者等人将他拦了下来,“年轻人,你体内的毒素还未驱除干净,若现在就下床,很可能留下后遗症的。” 祁祁苦笑道,“但我若不现在下床,就算不留下后遗症,我也会死的。” 老者愣了愣,随后问道,“是么?你身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祁不太想把自己所修的玄阳经这种私密的功法告诉这些人,即便此前他们也曾为自己祛毒,但说到底也是生人,不得不防,便道,“我在对敌巨蟹王时受了不小的伤,若不及时催动真气疗伤,很可能今后的修炼根基都会受到影响。” 老者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自己做决断吧,我们也不好再插手了。” 祁祁点头道,“嗯,谢谢前辈,谢谢大家。” 话落,祁祁下床,开始催动玄阳经炼化真气,消耗着体内的极阳性之气。 体内的极阳性之气淡淡地消退着,渐渐地他体内的那股胀热消减了许多。但不久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自己现在身处沙漠之外的平地,但说到底也处在临近沙漠的地方,所以空气内虽然阳性之气没有到极阳性的地步,但多少还是有一些不可忽视的。以致于他体内的极阳性之气消减得十分缓慢。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估摸着至少要十几天才能消减到不会影响自身的程度。但师姐说了,若体内极阳性之气来到会威胁到武者身体的层次时,若武者不能在十天之内把体内的极阳性之气降低到不会影响的层次,那么武者轻则武道根基受损,重则走火入魔,失去理智,甚至直接爆体而亡,威胁到周围的人。 意识到这点,他停止了玄阳经的修炼,放弃了在这里炼化极阳性之气,因为若是坚持如此,他最后必死无疑。 他回到老者等人那里,让他们继续为他祛毒。三日后,体内的巨蟹毒素彻底清除完,他一一道谢了老者等人,留下了一些钱财,而后骑着他们部落豢养的上好骆驼,往最靠近烈行省的中朝省西北边境而去。 因为整块烈行省的区域都处在阳性之气的笼罩下,只要是在这里修炼,他就不可能在限定的十日内将体内的极阳性之气消减到一个安全的程度。 只有到中朝省这些阳性之气一般的地方,才可以。 若不是他的体能还未达到可以长时间施展轻功的地步,否则他便能凭借轻功在不到两日离开烈行省,不必像现在这般,纵使骑着那些土著居民豢养的最好的骆驼,也至少要四五日才能抵达中朝省。 骆驼只是在烈行省中这样的地貌中速度较快,但快也快不过马在平原上的奔跑,否则时间还能快上一两日。 祁祁废寝忘食地策马奔行了将近五天,靠着强健的身体,让自己不吃不喝,以最快速度抵达了中朝省边境。 入了关后,他在城中随便寻了处客栈,便开始修炼起来。 离开了烈行省,这里的空气要明显清凉许多,没有极阳性之气,也只有稀薄的阳性之气。 催动玄阳经,吸纳天地元气入体炼化,体内的极阳性之气帮助着经脉炼化元气,自身也在渐渐地消减着,速度比起在烈行省中要快了不止一两倍。 一天下来,虽然极阳性之气离彻底到达安全范围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但已明显消减不少。但这时,问题又来了。 当初他服用了师姐给的寻天草,靠着草内本身蕴含的极阳性之气,都修炼了玄阳经足足一个月,而眼下他在云川沙漠里待了如此久,体内的极阳性之气的积存远比一株寻天草所蕴含的要多得多,也就意味着,若想将现在体内的极阳性之气消减到安全的范围,他至少也要修炼玄阳经一个月,但是眼下他哪有那么长的时间? 一念及此,祁祁心中顿时如同被浇了冷水一般,一下子凉了大半。但思来想去,虽然希望渺茫得很,或许根本就没有,但他除了继续修炼下去,还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祁祁都在修炼中度过。体内的极阳性之气逐渐地消减着,但距离安全的程度,仍是有着一段很远的距离。而他体内的那股燥热也在日渐地膨胀着,愈发地临近他无法掌控的地步。从烈行省往这里赶来的这几日,祁祁就一直没睡,加上极阳性之气的燥热感,让他现在神智都有些不清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快要来到师姐口中的走火入魔了。 终于,四日后,祁祁脑海中只残余着一丝清明,体内的极阳性之气已经掠夺了他大部分的理智。他解着这最后的一丝清明,跌跌撞撞地撞开房门,来到门外,想喊话求助,但字眼涌到喉咙时,便被硬生生地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来。下一刻,他的理智便彻底地泯灭,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黑色的双瞳变为了纯粹的赤红色,像燃烧的火焰一般。 这时,有一女子恰逢走过。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发髻高挽,盘在脑海,用一根金簪别着,鬓角还挂了两缕流苏,显得温婉可人。脸上抹着富贵人家才有资格用的上好胭脂,衬得五官愈发精致娇美。 她蹲了下来,看了看周围,大清早,客栈里的人都还没起床,只有她一人,只得拍了拍这个身上风尘仆仆的男子的肩,轻声问道,“公子?公子?你还好吗?醒醒。” 地上的这个男子似乎清醒了过来,转过头,用一对血红色的眸子看着她。 女子吃了一惊,此生都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瞳孔,但救人要紧,定了定心神,又问道,“公子,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男子微微张开了嘴,接着又闭合,又张开,来回几次。 女子以为男子在说话,便侧耳倾听,但陡然一股巨力从身上传来,那是地上的男子双手将她抱住,她来不及尖叫,男子的嘴便盖住了她的嘴。 养在闺中二十年未尝经历男女之事,今日出于好心问候,却莫名被夺走了初吻。 女子心中愤恨不已,不待她打骂反抗,只觉身体一轻,男子将她抱进了房中,扔到了床上,而后那对血红色的眸子再度贴了过来...... ······ 女子不敢回想这漫长的数个时辰是如何过去的,但男子粗暴地将她身上的衣物撕去,进入她的身体这些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一是嘴被男子完全地吻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二是男子虽然看似清瘦,但身上肌肉结实,力量巨大,她一只懂得些许琴棋书画的弱女子,如何挣脱得了? 男子将她抱进来时没有关门,这场暴行并未进行多久,便有外面的人瞧见了,“识趣”地替她俩将门关上。 然而殊不知,这些人心里以为的“成全”,实际上是让她彻底堕入深渊的“推手”,让她彻底失去了获救的可能。 她以为男女之事是很美好的,但从这个男子身上,她体会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撕裂。 终于她昏了过去,昏迷前,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是解脱,是救赎。 而男子也在历经几个时辰的“驰骋”后趴在女子身上,睡了过去。 夜晚,客栈一楼。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脸怒相地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的斥道,“找到我女儿没有?!还没找出来?!信不信我把你这破客栈翻个底朝天?!” 掌柜的忙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中年男子啐道,“去你.妈的大人!老子做生意的,不是当官的,别叫我大人!” 对于这位中朝省西北地区有名的商贾巨擘,掌柜的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对方只要动动手指头,他这小客栈便要破产,只要对方想,他便永无翻身机会。 这人姓林,名强,家族背景庞大,其女林珞萱,在今早之后便找不到人,他派了店里所有的小二、长工去寻,到了现在夜晚,都没有什么消息。 林强这几日要到中朝省西部,也就是他们这个城池的南部,具体做什么他不知道,大概也是跟生意有关,带着女儿林珞萱,昨夜赶路晚了,便在他这里小住一晚。 本以为是个好机会,可以跟这位巨擘攀攀交情,没想到早上便出了这档子事。现在不仅交情没了,还有可能把整个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的客栈赔进去。 林强指着掌柜的鼻子冷道,“我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还没有消息,你这客栈今后就不用开了,别以为老子在开玩笑,老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 客栈二楼一间角落里的厢房中。 这里春色无边,房间中弥漫着淫靡的气息,只因床上躺着两具赤裸的肉体。 那压在女子身上的男子醒了过来,看了看身下的女子,看了看周围,又感受了下自己下体的那根物什,似乎处在一个妙不可言的地方里。 他的眼神便开始由惊愕,转为不解,转为悔恨,转为自责... 第一百零一章:嫁娶 花了半炷香的时间,祁祁理清了思绪,从昏睡前零散模糊的记忆,以及周围现在的这副景象,他知道,他做了一件错事,一件他自己绝不可能饶恕自己的错事。 他胡乱地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衫,随后用被褥将床上的女子裹住。朝女子看去,发现女子似乎也醒来了,眼眸微睁,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只不过眼神空洞,深处隐藏着恐惧、愤怒、恨意。 女子的眼神就像一根针般扎进祁祁的心里,让他心里一阵揪痛,“姑娘,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即便眼前就是不久前对自己实施过暴行的魔鬼,对祁祁的话,她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祁祁,仿佛要将这个魔鬼刻在骨子里,永生不忘。 或许经历了那样残酷的对待,她对任何事物都失去了恐惧,因为最恐惧的事情也经历过了,剩下的那些小打小闹便入不得她的法眼了,除非还有更加恐惧的事情,但没有了,被粗暴地对待数个时辰,这一定是最让她恐惧的事情了。 看到女子这个样子,祁祁慌乱不已,他宁愿女子打他骂他也好,总好过这般默默无言,这样,他内心的罪恶感是最重的,因为得不到消减。若女子打他骂他,将她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他或许还认为有希望求得女子的原谅,或者说,让自己的罪恶感不那么重。 “对不起,我当时,失去理智了,我对我对你做的一切感到抱歉,事情已经发生,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可以不要轻生,不要想不开,若你想如何惩罚我,我都接受,只要不是死。” “是么?”闻言,女子空洞的眼神中浮起了一丝清明。 祁祁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女子愿意与他对话,欣喜不已,猛点头道,“嗯,对!只要不是死,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因为,因为我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等我去做,所以,恕我不能把我的命给你。” 女子见这男子其实样貌俊朗,虽然穿着破旧的衣服,但身上不乏几分书生气,想来好好打扮时,一定是个翩翩公子。她虽然对一些事情知之甚少,但从今早到现在可以看出,这男子绝非什么轻浮之人,做出那般事,很有可能真如他所说,因为某些事情失去了理智,无法控制自己。至少现在诚心认错,并且允诺不管自己提出任何要求,他都能答应。想到这,她心中的复杂情绪消减了不少。 但毕竟她遭受了对方长达数个时辰,将近半天的暴行蹂躏,这个错误,不可能没有心结。 只是,情有可原,没有错到极致,原谅一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父亲不就是这样教自己的么?虽然他平时大大咧咧的,说话不留分寸,不给人留面子,但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人。 “如果说,要你娶我呢?” 祁祁一愣,想了想,点点头。 一直注视着他的女子便露出一丝微笑。只要他肯娶她,她的名声便没有坏,自己的初夜给了丈夫,天经地义。从他的谈吐和做事的态度来看,不管如何,他都一定是个不错的人。那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至少没有那么的糟糕了。 但紧接着,她嘴角的笑容便凝固了,因为眼前的男子这时又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同意。除了这件事,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女子一愣,随后眼眸出涌出泪水,轻轻地抽泣起来,半晌,表情化为冷笑,“你一开始说除了你的命,任何事情都可以答应我,如今又说这件事也不能答应,是不是我若提出下一个要求,你仍然会以此法拒绝我?” 祁祁愣了愣,道,“要我娶你,我自是愿意的,我这么对你,自无拒绝的理由。但我有些事必须要做,时常要于江湖各自中奔走,若你嫁给我,我一年中未见得有多少天待在家,于你来说,不过是个虚有的名分而已,夫妻有名无实,对你实在不公。” 女子听后,哭道,“可你若不娶我,今日之事传出去,以后我哪还嫁得出去?守空闺也总好过被人指指点点。” 闻言,祁祁陷入了为难。要他如此草率地便与一并无感情之实的女子结婚,他心底定是不愿意的。况且他已有心上人。但如今受极阳性之气的影响,失去理智之时对一良家女子做出这等事情,若不娶其为妻,自己实在混蛋。再三思忖之下,纵心里万般纠结,也只得咬牙道,“好。姑娘恕我把话说在前头,我可以娶你,但我说过,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所以一年中很少在家,你若能忍受,那你要嫁便嫁,我愿意大大方方娶你。只是还有一点不得不提,我只是一个四处漂泊的江湖客,一根浮萍,居无定所,你若嫁我,要么随我回我修炼的宗门,在中朝省东南,要么我住进你家当上门女婿,看你如何抉择。” 闻言,女子想了想,低头脸红地道,“嫁与你,你便是我的丈夫,一家之主,那一切自由你说了算,你要我跟你住哪,我便住哪。” 闻言,祁祁想了想。将家安在剑冢中,对于他的修炼以及对女子的保护自是要好上许多,想到这,便道,“那你便随我去剑冢,愿意么?” “嗯,”女子点点头。 祁祁道,“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害羞地道,“你,你先说。” 祁祁道,“我叫祁祁。” 女子“嗯”了声,道,“我姓林,名珞萱。” 祁祁道,“那今日之事...” 女子道,“你我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对外只说你与我是恋人,恋人同处一屋,聊天久了,自是把时间忘了,应该可以圆过去的。我爹向来很宠我的,他不会怎么样的。就算有人说三道四,不久之后我与你也会成婚,成了无缝的蛋,他们这些苍蝇便也叮不了了。” 闻言,祁祁点点头,“嗯,可以。那我先扶你下床吧,把衣服穿好,等会有人来了,才好作解释,不然你这个样子,就算我俩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说着,握住林珞萱的手,要拉她下床,不过对方却是拒道,“祁君,你...很想与我撇清关系么?” 祁祁知她会错意了,解释道,“我是顾及你的名声,毕竟我俩目前还未成婚,你与我做了这档子事,让外人知道了,少不了一番指指点点。” 林珞萱顿了顿,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的。反正祁君答应了娶我,那我便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祁祁宽慰道,“珞萱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向你保证,今后尽可能多陪你,待我完成了我必须要做的事后,便回到你身边,日日与你相伴。” 林珞萱点点头,“嗯,我相信祁君一定不会食言的。” 祁祁点头道,“嗯,那我扶你下床吧。” 说着便拉,结果这一次珞萱又拒道,“我,我里面什么都没穿,就盖了这床被子,我若随你下床了,便都走光了。” 闻言,祁祁讪笑道,“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对不起。” 林珞萱微笑摇头,“没事。” 祁祁转过身去,“好了,你换吧。” 身后传来珞萱的声音,“你...看,也没事的,反正,你跟我,都,做过了。我不想下床,是不想有人正好开门,给别人看到,给祁君看,我是不介意的。” 见珞萱如此善解人意,一心向着他,祁祁心中更加愧疚了,擦了擦眼角感动的泪水,道,“没事,你换吧,我想等我俩完婚之后,再好好地与你坦诚相见。” 身后响起珞萱柔柔的声音,“嗯,好,我等你。” “嗯,”祁祁点点头。 身后开始响起“窸窣”的声音,是珞萱在换衣服,但未几,突然听她一声痛吟,忙转身道,“珞萱,怎么了?” 这一回身,便见只把衣服穿到一半的珞萱春光半露,无限旖旎,又忙转回去,道,“对不起,对不起。” 林珞萱淡淡一笑,“我说过,没事的。若你没答应娶我,那我怎样都不会给你看的,既然你答应了,从今往后我便只属于你一人,祁君想怎么看,便怎么看。” 祁祁心中感动不已,但他越是感动,便越是愧疚。愧疚自己对珞萱做了这么一件事,她还这般对自己。 定了定心神,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了呢,方才为何出声呢?” 林珞萱道,“我...我那里...有点...疼...” 闻言,祁祁一愣,随后脸上涌现出浓郁的歉意,“对,对不起。” 林珞萱道,“其实,也没什么。这也算件好事。” 祁祁一愣,问道,“好事?此话怎讲?” 林珞萱脸红道,“这代表祁君身强体健啊,听娘说,男人这方面越久,今后女人便越容易得喜。而且,也不全是痛感,到后面的时候...还是有些舒服的。” 祁祁大窘,“快,快莫说了!” 林珞萱噗呲一笑,“祁君这么说不得此事么?我是个姑娘家,尚且可以直面此事,你可是个男子唉...” 祁祁结结巴巴,“我...我...” 林珞萱又展颜一笑,“好了,祁君不想说不说便是了。” 过了会儿,“好了,我衣服换好了,祁君,麻烦你扶我下床。” “嗯...嗯...”祁祁腻腻地应了两声,转过身去,便见到珞萱穿戴整齐地坐于软塌上,先前被他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衫都正齐了,头发来不及盘,但也直直地放了下来,温婉可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红润欲滴,光彩照人,水汪汪的杏眼如有一潭春水,正直直地把他望着。见他转过身来,对他淡淡一笑,这一笑,便更显三分动人。 祁祁愣了愣,道,“我,我扶你下床吧。” “嗯,”珞萱乖巧地点点头,把手递给祁祁,在他的搀扶下下了床。 两人正要向门外走去,这时门外走廊响起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人呢?在这里吗?!” 林珞萱一愣,随后脸上显出一丝慌乱。 祁祁察觉她的异样,看向她,不等他开口,珞萱先道,“糟了,我爹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订婚 在经历了短暂的惊愕后,祁祁问道,“怎,怎么办?” 林珞萱愣了愣,随后噗呲一笑道,“我也是慌神了。我们不是早商量好对策了吗?就按照那样做便好了。不必慌乱。” 闻言,祁祁也是一笑,点点头,“嗯。” 这时,门被人用力砸得“碰碰”响,响起一道中年男音,“这个房间住的谁?打开让老子瞧瞧老子女儿在不在里面!” 林珞萱将祁祁推到茶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好装得像点,随后去开门。 门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显露出来,林珞萱惊讶地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经过短暂的失神后,林强惊讶道,“珞萱,我的宝贝女儿,原来你在这啊!可让爹爹一番好找,爹爹快着急死了!” 说完余光瞥见屋子里的祁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为怒容,正要发问,林珞萱先一步解释道,“对不起,爹爹,让你担心了。女儿今早在廊中闲逛,碰巧遇见这位祁祁公子,先前与他有过两面之缘,当时便觉得他气度不凡,学识渊博,今日遇见旧识,便在这坐下来与他闲聊起来。一时聊得有些入神,一直没发觉时间流逝太快。” 林强怀疑地看了眼屋子里的景象,见一切都很安好,又看了看宝贝女儿,见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痕迹,便放下了怀疑,道,“怎么也不跟爹爹说声?” 林珞萱道,“不是说了嘛,与祁祁君聊得入神,便忘了。” 她看了看林强身后的掌柜的、小二等人,问道,“爹爹,是有事么?” 林强摸了摸林珞萱的额头,“傻女儿,不是说了今天要回家了吗?但既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那便多留一日,明日再走吧。” 林珞萱点点头,“嗯,那爹爹,我随你回去。” 林强看了眼后面的祁祁,“不聊了?” 林珞萱淡淡一笑,“聊了快一天了,该休息了。” 林强点点头,“那好,你跟他聊完了,你先回去,现在到我跟他聊聊了。” 林珞萱一愣,随后道,“爹爹,你,你还是回去吧,你跟他有何好聊的?” 林强见女儿一反常态的有些慌张,平时她都是淡定从容的,便觉有鬼,道,“你不是说这位祁祁公子学识不浅么,爹爹正好也读了些书,正好坐下与他探讨探讨。你放心,爹爹不会留太晚,影响到你朋友休息。你先回去吧。” 林珞萱不依,“爹爹!” “回去吧!”林强对外面的两个家族下人一示意,两人便强行带着林珞萱离开了,掌柜的、小二等人也对林强示礼而后离去。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祁祁和林强两人,祁祁心里有些发憷,虽然林强目前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单从他执意要留下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至少还没表现出什么,不是么?那自己应该镇静一点。 这般想着,林强也坐到了桌边,与祁祁相对,“我叫林强,你叫什么?” 祁祁点头道,“见过前辈,在下祁祁。” 林强道,“听我女儿说,你以前与她认识?” 祁祁想到方才林珞萱圆谎的话,便顺着这个话头道,“嗯,与她有过两面之缘。” 林强又道,“那到底是在哪认识的呢?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呢?” 闻言,祁祁一愣。这他可没和珞萱商量好啊,若是他随便说了个地方,待会林强回去问,口风对不上的话,就要暴露了。但眼下不说的话,似乎也做不到,思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道,“这应该算是我与珞萱姑娘的私事,我若随便将之说与前辈听,倒有些不敬珞萱。看前辈对珞萱的亲昵,自是很疼珞萱,我想前辈应该不会做不尊敬珞萱的事情吧?若前辈真的想知道,我自无不可,但前辈还需经得珞萱的同意,待前辈回去后,便亲自问她吧。” 林强淡淡一笑,“说吧。” “嗯?”祁祁一愣。 林强只是笑着,又道,“说吧。” “什么?”祁祁目露不解,“前辈,我说了,若你想知道,还得经得珞萱姑娘的同意。” 林强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你怎么伤害我女儿的事。” 轰! 祁祁脑袋一炸,莫非...这林强都知道了?这不可能啊。房间里的痕迹都清理得很干净,他和珞萱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难道...林强在他和珞萱商量怎么圆谎时就在门外,把他俩的谈话都给听去了? 不过...眼下林强并未点破,他也不可能直接傻乎乎地承认,便道,“前辈,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能否把话说清楚?伤害珞萱?我何时伤害她了?” 林强淡笑道,“不必装了,我都听到了。” 闻言,祁祁一愣。难道他真的听到了?不,不可能。若他真的听到了,那么在当时他必然就冲进来了,何苦现在这样与他对峙呢?显然是在诈他! 他继续装傻道,“我不知道前辈在说什么,还请说清楚。” “是么?”林强淡淡道,眼神一直注视着祁祁,好似企图从祁祁眼中挖掘出什么,许久,他道,“若是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我可以从轻处理,但非要我把证据甩出来,那么到时,后果将是你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的。” 祁祁越发自信地道,“那还请前辈将你所谓的证据摆出来,若是证据确凿,你想如何惩罚我都行,但恕我无法承认你所说的事情,因为我不曾伤害珞萱姑娘。” 林强道,“珞萱是我的女儿,我对她再熟悉不过,今日她有些反常,所以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而我来时便在门外听到了,所以,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说么?” 眼下林强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似乎他真的在门外听到了此事,但他也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不把谎撒完,实在也不太妥,便道,“对不起,前辈,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你真的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还请点明。” 林强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他,许久,他道,“呵呵,那便这样吧,今日,多有打扰,我先回去了,改日若有机会,再聊。” 祁祁心中舒了一口气,“前辈慢走,恕不远送。” “嗯,”林强点点头,身影消失在门外。 看着林强离去,祁祁将心中剩下的那些压力也都舒展开来。现在,他这关算是过了,就是不知道珞萱那关,又该如何了。 ······ 一处厢房中。 一袭淡蓝裙子穿戴整齐的林珞萱坐在屋中间,往常这个时候她都睡了,但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若不等爹爹从祁君房中出来,问清楚到底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她便无法放心,也无法安然入睡。是以现在也未宽衣。 碰碰。 有人在敲门,她看去,门外响起爹爹的声音,“珞萱,睡了吗?” 以往听到爹爹的声音心中都是雀跃得很,不然也是平静,但如今她无法平静,因为爹爹的到来必然是携带着一卷风波的,就看她能不能扛得下来了。 开了门,将爹爹迎了进来。 林强轻声问道,“珞萱,我的宝贝女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莫非...是在等那叫祁祁的小子?” “爹~”林珞萱嗔道。 “呵呵,爹爹就开个玩笑,别太介意,”林强笑道。 林珞萱问道,“那爹爹你呢?这么晚了,来找珞萱可是有事?先前你在与祁祁君聊天,你们又聊了些什么?与他聊得可还畅快?” 林强若有深意地一笑,“那可不是一般的畅快,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嗯?”林珞萱一愣,随后心里直打鼓起来,祁君,都把事情告诉爹爹了?不应该啊,他们不是都对好口风了么?还是说,爹爹发现了蛛丝马迹,从祁君口中套出了话?但祁君也并非傻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中计吧?那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她还是决定先装傻充愣,道,“爹爹,你在说什么?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强道,“他把他如何伤害你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决定立即给他一些惩罚。” 林珞萱继续装傻道,“伤害,我?什么意思?爹爹你在说什么?祁君不曾伤害我啊。” 林强眯眼道,“是么?可他都告诉我了。” 林珞萱感觉得出爹爹是在诈她的话,便道,“那爹爹倒是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闻言,林强陷入了沉默,他当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察觉出了端倪,但现在,似乎也诈不出什么东西。 他眼神一直注视着女儿,企图从她眼睛中看出什么东西,然而女儿的眼睛极其坚定,到这,他不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 他道,“方才在他屋的时候,你说你们之前有过两面之缘,那具体是在哪里认识的呢?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嗯...”闻言,林珞萱沉吟着,片刻,道,“这事你还是去问祁祁君吧,这属于他与我之间的隐私,若无他的同意,我也不好告诉爹爹你。” 闻言,林强哈哈大笑。 “爹爹,你笑什么?”林珞萱不解地问。 “你俩的口型还真一致啊,竟是一样的态度,连用的措辞都一样,”林强道。 林珞萱心里一个咯噔,但还是道,“爹爹,你在说什么?什么口型一致。” 林强看向女儿的眼睛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林珞萱道,“知道?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凝视了女儿的眼睛片刻,林强道,“来之前我问过他了,你们以前认识时发生的事情,他准了,我便来问你了。现在,你可以告诉爹爹了吧?” 林珞萱道,“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女儿也不太记得了。” 林强道,“那你将你记得的都告诉我,便行了。” 林珞萱沉吟一声,道,“当时是在一个城市里的诗词大会,我见祁祁君对诗颇有些理解,便与他攀谈,后来发现他确实颇有些才华,之后第二次见面,也是在另一个城市的诗词大会,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祁祁君是一个对诗词近乎狂热的人,经常会去参加各个城市的诗词大会。第三次逢面,便是如今了。” “是么?”闻言,林强点点头。过了许久,他道,“既然如此,那爹爹便不打扰你休息了,早些睡吧,明天一早,爹爹还要带你回家呢。” 林珞萱想了想,到底该怎么跟爹爹提与祁君的婚事这个口,但似乎今夜是不好开这个口了,便起身将爹爹送出了门,“爹爹,晚安,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好好休息,”话落林强离开了房间。 ······ 另一间厢房中,林强再次来到了房中问话,“珞萱已将你们的事情告诉我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祁祁淡笑道,“既然前辈已经跟珞萱姑娘问清楚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到我这呢?” 林强展露出他的本性,“要你说你就说,方才不是说要我去问珞萱么,眼下她已告诉我了,怎么你又开始推搡起来了?” 闻言,祁祁不禁有些为难,看来他是不得不与珞萱对口型了啊,只是他俩确实第一次见面,连一点默契也谈不上,又如何能对得上口型呢? 想了想,之前珞萱似乎说他身上颇有几分书生气质,几分潇洒气质,既然如此,那便这么说吧,“我与珞萱姑娘是在一场诗词大会上认识的,当时我俩见对方对诗词都颇有些见解,卓尔不凡,与被人都有所不同,便交谈起来,第二次的话...也是在诗词大会上。” 闻言,林强笃定地摇摇头,“不对,你说得不对,珞萱可不是这么说的。” 祁祁有些头疼,“是么?但...我记忆中就是这样的啊。” 林强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确定?” 祁祁不禁失笑,“我自己脑海里的事情,有何不确定?前辈莫要再开我的玩笑了。” 一直注视着祁祁的眼睛许久,林强起身道,“既然如此,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话落,转身离去。 祁祁起身将林强送到门外,“恕晚辈不能将前辈送到屋里去了。” 待林强走后,祁祁坐于自己的房中,心里想着,眼下珞萱姑娘的名声算是保住了,但接下来,又如何与珞萱姑娘一起跟林强开结婚的这个口呢? 夜深,祁祁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门外响起一道低低柔柔的嗓音,是珞萱,“怎么了?珞萱。” 将门打开,珞萱走了进来。 林珞萱问道,“我爹爹怎么和你说?” 祁祁将珞萱迎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今晚来找了我两次。” 闻言,林珞萱一惊,失声道,“什么?两次?!”说完又道,“我应该也想到的,两次...很正常。爹爹不是什么傻子,他多少也能察觉出些端倪的,不好好问问,势必不会罢休的。” “嗯,”祁祁点点头,道,“他第一次想诈我,不过我没中计。” “是么?爹爹也来诈过我,不过我也咬得很死,因我与祁君说过,要把好口风。” “他又问我是在哪与你认识的,我心想我俩不曾对过这个口型,便想着要他去问你。” “是呢?我也是唉...他也过来问我,我要他来问你,不过他说已经得到了你的同意,我便告诉他了。我想着祁君颇有些几分诗人风采,潇洒,文雅,便说我是与你在一场诗词大会上认识的,之后第二次见面也是。” 祁祁淡笑,“呵呵,我也是这么说的。” 林珞萱微微一笑,“那我俩倒是蛮有默契呢!”说完,意识到有些不妥,便又脸红起来。 祁祁犹豫道,“不过,结婚这件事,又如何与你爹爹开口呢?” 林珞萱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便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吧,就说我俩因诗词生爱。我爹爹向来很疼我的,若我执意要与祁君结婚,纵然他心里会有些不快,但也会同意的。” 祁祁点点头,“那好,便照你说的做吧,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这是我的承诺。” 林珞萱点点头,“嗯,我相信祁君。” 翌日,两人一同前来,将想与对方结婚的事情在林强的屋中告诉了他。 “什么?!”林强拍案而起。 林珞萱忙劝道,“爹爹,你别生气。” 林强大声道,“你昨天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之间要跟这个臭小子结婚了?!” 林珞萱把昨夜脑海中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我与祁祁君在两次诗词大会上就已被对方的文采所折服,对对方倾心,眼下昨日一番长谈,已是相互袒露心迹,便决定是厮守终生。” 林强道,“这太草率了,我不同意!” 林珞萱急道,“爹爹!我与祁祁君是真心相爱的,你不同意,那女儿的心已经交给了祁祁君了。” 林强道,“你们总共才见过几次面,有什么感情?也不要跟我说什么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向来都是屁话!” 林珞萱道,“爹爹,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强道,“那我还真就不同意了!” 林珞萱道,“那女儿就跟祁祁君私奔!” 林强怒道,“你敢!?” 林珞萱挺胸抬头道,“为什么不敢?!” 林强指着祁祁的鼻子怒道,“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糊汤了?我的一个宝贝女儿珞萱被他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 林珞萱道,“我与祁祁君情投意合,没有什么迷不迷魂汤的。” 林强道,“说,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你有把柄在他手上?所以不得不这么做?告诉爹爹,爹爹替你主持公道!若真是如此,爹爹定好好惩戒惩戒他!” “爹!没有的事!” 林强道,“我不管,反正此事我不答应!” “那我现在就跟祁祁君离开!”说着,林珞萱拉起祁祁的手往外而去。 但林强的几个手下将他们拦了下来,林强道,“没我的同意,今日你们不可能走得出这里!” 闻言,林珞萱求助地看向祁祁。 祁祁点点头,散发出气势,将几个林家下人震退,而后作势便要带着林珞萱离去。 林强见这个年轻人如此轻易地将他几个手下武功不低的随从击退,作势便要带着宝贝女儿走,只得忙道“珞萱,等一下,停下!” 林珞萱头也不回地道,“爹爹不同意,我是不会回头的!” 闻言,林强一咬牙,道,“好!爹爹同意!这总行了吧?!” 林珞萱笑嘻嘻地回头,“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 林强再次确认道,“珞萱,你,真的想好了?” “嗯!” “他,没有逼你吧?” “放心吧,爹爹,我与祁祁君是真心相爱的。” “那这事,还得跟你娘说一声。” “没问题,但我们先说好了,这事只是告知给娘,而不是跟娘商量,总之我与祁祁君的婚事已经敲定了,不能再改了。” “嗯,好。” 几日后,众人回到林府。府中上下得知老爷的掌上明珠竟是要嫁人了,突然之间得知的如此重磅消息,让他们都惊讶万分,府中一下子炸开了锅,一时间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个小姐夫婿的身份。 而几个武林中人,便是认出了祁祁竟乃当今江湖年轻第一人,剑冢首席大弟子祁祁,顿时惊愕不已,而心中原本有的其不配的想法也荡然无存,开玩笑,当今江湖年轻第一人,前途无量,日后混得再不济,也是妥妥的一名武林顶尖高手,小姐能嫁给这么一个人,自是一件好事。并且以后林家的那些商业对手若想针对林家,也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林母听闻此事,自是惊愕万分,但见女儿如此坚持,也只得答应,而听说了祁祁的身份后,心中的这份不快也很快消失了。 这一天,闺房中,林珞萱道,“祁君,如今我家算是解决了,那我们便可选个良辰吉日,完婚了。” 祁祁道,“不过在此之前,你也得随我去一趟我的宗门吧,那里算是我的家,我还有个亲人一样重要的师姐,与你结婚这件事,按道理应该也要说与她听的。” “师姐么?她对你很重要么?”林珞萱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敌意。 祁祁笃定地点点头,“她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之一,也曾救过我两次性命,你说,我该不该和她说呢?” 听到祁祁说“最重要的人之一”,林珞萱心中醋味大浓,但知道也不是发作的好时候,而且没了解清楚事情前,妄下定论也不太好,“嗯,那我便随你去吧。不过既然是去你的宗门,那我要不要带上什么东西呢。” 祁祁想了想,道,“你与我师姐同为女人,主要是见我的师姐,你看看你喜欢什么,便给她带些什么吧。我的师姐她很善解人意的,不会刻意刁难于你。” 林珞萱犹豫道,“那她就是刁难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祁祁道,“我自会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既然答应了要娶你,那我定会尽我所能尽好一个丈夫的职责。” 闻言,林珞萱喜笑颜开,“嗯,我相信祁君!” 于是,林珞萱给上官德音准备了几盒她常用的上好的胭脂、腮红,还有一些沐浴时用的独门花草配方,便与祁祁坐上了马车,往中朝省东南部而去。 数日后,望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剑冢所坐落的群山,林珞萱心中豪迈不已。 祁祁指着一座山道,“那是神来峰,我便住在峰顶的位置。” 林珞萱满怀好奇地道,“峰顶么?那应该是很厉害的人才有资格住的吧?” 祁祁笑道,“也不算多厉害吧。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少,清净,适合修炼。” 林珞萱挽住祁祁的手,祁祁略微一愣。 她道,“那好,我们上山吧!” “嗯。” 第一百零三章:对弈 走过山路,途中的剑冢弟子都对首席师兄以及师兄身边的这位妙龄美丽女子感到好奇。莫非...这是师兄的女友?还是第一次见师兄带女人回宗门呢,这下可热闹了,宗门之人听了,一定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的。 不过看样子,这女子似乎不会武功,师兄怎么会找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呢?他这么厉害,天赋异禀,未来前途无量,却找了一个普通女子。是了,这女子背后必然有大世家,否则师兄这么优秀的人,怎会与她结为连理? 一路上,看到这些弟子对自己打量的目光,林珞萱不免有些发憷。虽然她身为大家闺秀,心性受过熏陶,自是不凡,但毕竟这是武者的地盘,她并无功夫,难免怯场。 祁祁心细如发,也注意到了这点,便每到一个地方,就示意周围的人莫要太放肆了,于是才好些。 他道,“珞萱,莫怕。他们都是武者,或许觉得我带一个不会武功的你回来有些奇怪,但他们是要给我几分面子的,所以也不敢对你如何,只是好奇罢了。” 林珞萱点点头,“嗯,祁君,我知道。” 来到主峰后,祁祁遥遥指着远处的一座形似女子的山峰道,“那是玉女峰,我师姐住的地方。我带你去。” “嗯。” 路上,林珞萱有些忐忑的,“祁君,你师姐,她...是个怎样的人啊?会不会,不好相处?” 祁祁想了想,道,“师姐她对外人冷冰冰的,不过对亲人都很好,就比如我。现在你也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嗯,那就好。” 行了一半,两人以及身后的一众林家下人都感到了一股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似乎是从已经在不远处的那座玉女峰上传来的。 祁祁本身也是习武之人,所以抵御这股气息还算自如。但身边的珞萱等人要么不会武功,要么武功太低,所以在这股气息的压迫下,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步子也难以迈开。而且气息中蕴含着一股强烈的寒气,无孔不入地渗进他们的身体,寒冷深入骨髓。 祁祁发现身边的珞萱嘴唇有些发抖,面上罩了一层薄薄的寒霜,眉心紧攥着,显然并不好受,便轻唤了声“珞萱,别怕,有我呢”,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玄阳烈气渡给她一些。 林珞萱只觉一股有些灼热的气息进入自己的体内,四处流转着,很好地抵消了那股寒气,身子一下子舒服起来,惊讶地看向身旁的人,道,“祁君,这是...?” 祁祁笑着解释,“这是我修炼玄阳经炼化出来的玄阳烈气。怎么样,还难受么?” 林珞萱摇摇头,“好多了。” “那我们继续走吧?” “嗯。” 当众人来到玉女峰顶时,便见得不远处的一间木屋前,一个白衣女子盘坐草地上,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势,正是方才他们所感受到的那股寒气。她身上的白衣以及满头乌发都在激荡着,周围的花草尽皆结冰。宛若神女一般。 林珞萱以及这些林家下人都是初次见到这位闻名江湖的女剑客,不禁被对方身上那种清冷孤傲、超凡脱俗的气质所迷倒,一时忘了迈步。 未几,远处的上官德音意识到周围有人来了,停止了修炼,周身的气势尽消,附近的花草恢复了原状。缓缓睁开眼,看向祁祁等人这边。目光先是一愣,随后涌现出惊喜,“师弟!” 飞身掠出,来到师弟面前,“师弟,你回来啦?” 祁祁笑着点头,“嗯,师姐。” 上官德音正要说什么,注意到师弟身边的林珞萱等人,愣了愣,问道,“师弟,这是?” 祁祁道,“师姐,这是珞萱,我在外历练时认识的姑娘。” “是么?”上官德音眼睛里流露出诧异。 祁祁让林家下人们将东西抬到木屋前,对师姐道,“师姐,我们进去说吧。” “嗯。” 木屋内,祁祁、师姐、珞萱坐于屋中间的木桌边。 林珞萱拘谨地把手放在大腿上,脸上因为紧张有些红润。 祁祁想了想,把手放到珞萱的手上,递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林珞萱安心了一些。 上官德音见状,心中隐约知道了一些。 祁祁开门见山道,“师姐,我今日来,是想告知你我的婚事。” 上官德音点点头,不喜不悲,静待他说下去。 祁祁道,“我与珞萱情投意合,如今打算选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师姐,你作为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觉得这事你应该知道。” 上官德音点点头,看向林珞萱,“是叫珞萱么?” 林珞萱看了祁祁一眼,祁祁对她点头,她便道,“......师姐,是的,我叫林珞萱。” 上官德音问,“你跟祁祁,是怎么认识的?” 林珞萱道,“我与祁君是在一场诗词大会上认识的,祁君对诗词颇有见解,诗风潇洒自如,自成一派,我便对他一见倾心。” “你们...都决定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嗯。” 上官德音眼睑微垂,“既然如此,那我便祝贺你们,喜结连理。” 祁祁道,“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谢谢师姐。” 继续聊着,渐渐熟络起来,林珞萱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她发现这个师姐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相处得多。来时她听说祁祁的师姐是江湖第一女剑客,剑冢宗主,便看了些资料,所得的皆是说这位女宗主怎么怎么冰冷,怎么怎么拒人千里之外。但现在来看,江湖之言确实有失偏颇。 聊到后面,祁祁提出带珞萱到宗内四处逛逛,了解了解。逛到某一处,上官德音让两名宗内女弟子带林珞萱先逛着,吩咐好生招待。拉着师弟到一边林中密地,“师弟,说吧。” 祁祁脸一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磕在草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师姐,我有罪!” 上官德音心里一个咯噔。 祁祁哭丧着脸,“师姐,我,我,我玷污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上官德音心一软,上前将师弟抱住,“没事,没事,好好说。” 祁祁将自己受极阳性之气侵蚀失去理智一事说与师姐听,后者闻言,经过长久的沉默,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事你是错了,但你已在事后尽全力去弥补,不必再多想。今后...好好对她。” 祁祁痛哭着,想要从师姐的怀抱中求得一丝安慰。 上官德音抚摸着他的头,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你也为此付出代价了,不是么?” 是啊...代价。他心里爱的是柒柒,但为了弥补过错,只得放弃自己的挚爱。他错了,但他同样也很痛啊。 上官德音一直等到师弟的情绪缓和下来,“师弟,别想那么多,现在,好好去陪陪珞萱,你固然错了,但有些错,是可以弥补的,也许最后仍有缝隙,但至少竭尽全力后的结果,远比不作为要好,不是么?” 祁祁看着师姐的眼睛,久久,点点头,“嗯,我会加倍努力对她好!” 上官德音笑着抚摸师弟的头,“对啦!这才是我喜欢的那个师弟。有责任,有担当。就像你向师姐承诺要保护师姐,振兴宗门一样。” “那师姐,我去了。” “嗯。” 上官德音凝望着师弟离去的背影许久,忽有“滴答”的声音响起,一滴晶莹的液体,自这位冷艳女宗主的眼角,滑落而下,渗进草地中。 ...... 跟着两位热心的女弟子游逛江湖顶尖宗门剑冢,固然两女照顾得细致入微,但林珞萱不免还是倦了。只因她没能看到真正想看的事物。 这时一道白衣身影映入眼帘,心中一喜,“祁君!” 祁祁强压心中酸楚,迎上去,“嗯,我来了。怎样,你逛得?” 林珞萱笑道,“很好。” “走吧,我带你继续逛。” 林珞萱看了看祁祁的眼睛,“祁君...你...怎么了?” 祁祁背过去,擦擦眼角,转过来,“没事,继续逛吧。” 林珞萱不再问,把手放在祁君手上,递过去自己的温度。 两人一路去了神来峰的峰腰,峰顶腰之间,峰顶,又回到主峰。一路上虽然祁君给自己细细解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但她读得出他眼神深处兴致不高,像在例行公事。 两人又回到神来峰峰顶,首席弟子住处。 坐于屋中,气氛有些沉迷。 林珞萱开口道,“祁君,这里很美,我很喜欢。” 祁祁视线停留在某处,置若罔闻。 “祁君?” “嗯?怎么了?”祁祁看向她。 “我说,这里很美。” “嗯,你喜欢就好。” “......祁君,你...心情不好么?” “没,没有啊!” “虽然...与你认识不久,但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与你相遇的方式或许有些旖旎,但若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在那条廊中扶起受伤的你。” “我知道,被这样强迫着与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结婚很难受。但是...确实很难受。” “嗯?”祁祁一愣。 “是啊,很难受。所以,祁君,我想通了。与其假借保我名声目的,逼你与我结婚。不如遵从你原来的意愿,让你按照你最初的轨迹继续生活下去。如今我的名声也未受到影响,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当做这事没发生过。” “你...你...” “我决定,这个婚不结了。祁君应该继续走自己的路,不该被我束缚。” “珞萱,你...” 林珞萱看向外面的天空,“这里很美,祁君,我可以再在这住上几天么?之后,我就离开。你,也自由了。” “珞萱...” “祁君,不用再说了。” “不!”祁祁一把抱住了林珞萱,“珞萱,你是个好姑娘,既然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那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林珞萱笑着摇头,“祁君,你不必强迫自己的。” “不,就明天,明天,我们拜堂成亲!” “祁君...” “珞萱,你太好了,我是不会负你的。” “祁君...”林珞萱将祁祁抱住。 “那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婚礼该怎么办吧。” 林珞萱嘴角扬起一抹醉人笑意,“一切祁君来定就好,我听你的。” “那婚礼要在宗内举行,到时要宴请岳父岳母,还有你家里的三姑六姨,总之,把你重要的亲人、朋友都写上,我剑冢地大物博,来者不拒。然后,我这边就由我师姐做主。到时,整个宗门,乃至整个江湖的人都会很关注我们的婚礼,你一定是这世界上最璀璨瞩目的新娘。” “祁君...我好感动。” “珞萱,我稀里糊涂拿走了你最宝贵的东西,那我必然竭尽全力弥补你,给你最好的,这场璀璨婚礼只是一个开始,往后,我会加倍努力补偿你的。” “祁君,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经过与师姐的商量,祁祁、林珞萱将婚礼的日子初定在五月初一。而后两人乘坐马车回到中朝省西部的林炎城。 林家大宅。 主位上,坐着一身黑袍大腹便便的林强。在他左边,是一位样貌平平但颇有娴雅气质的中年妇人。设于大厅两侧的坐位上,坐着男女老少不等。一些是林强的妾室,一些则是林家有名有望的长辈、晚辈。 大厅中间,祁祁、林珞萱面向林强站着。 祁祁上前一步抱拳道,“岳父,我与师姐将我与珞萱的婚期定于五月初一,不知岳父可有见解?” 林强面无表情,“没有什么见解。” 林家主母秦玲,林珞萱之母,对祁祁笑着点头。 祁祁、林珞萱相视一笑,看来今日之行出乎意料的顺利。 “我有异议!”这时,一年轻男子站出来道。 “嗯?”厅内众人皆看向这个男子。他是林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经商有道,是林强在商界中的一把好手,也是林强的义子,林跃。 林珞萱见林跃站出声,心里暗叫糟糕。 “哦?阁下是?”祁祁笑问。 “在下珞萱的哥哥,林跃是也。” 祁祁一愣,看向林珞萱。 林珞萱轻声解释道,“他是我爹爹收的义子,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助爹爹在商场上打败了很多强悍的敌手,在家族中颇有地位。” 虽然林跃掩饰得很好,但祁祁还是从他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敌意。看来,这个珞萱所谓的哥哥,对珞萱也颇有他意啊... “不知林跃哥有何异议?” “素来未曾听闻珞萱提起你,今日突然说要结婚,只怕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辛秘。” 祁祁笑问,“林跃哥觉得有什么辛秘?” “珞萱向来是我林家的一颗明珠。容貌惊艳,谈吐文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必是抓到了珞萱的一些什么把柄,才能让她突然说要嫁给你。” 林珞萱欲开口,被祁祁拦下。 “既然珞萱在林跃哥口中是这般冰清玉洁,完美无瑕,那林跃哥觉得她会有什么把柄呢?不知林跃哥此言到底是在赞美珞萱,还是拐弯抹角地抹黑珞萱?” “不!我没有——” “不必解释。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相信林跃哥必是疼爱珞萱有加,怎会抹黑自己的妹妹呢?” “那...那是自然!” 这一来一回,高下立判,众人看待祁祁的眼神都不由多了一分赏识。他们当中并非所有人都是江湖中人,毕竟商家里的人,从武的是少数,而从武又能触及到江湖七大顶尖门派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在场之人除了林强等几个林家核心人物,无人知道祁祁剑冢首席的身份以及卓尔不凡的武功实力。对他的了解只停留在今日的初次逢面。 “废话少说!今日若想成功提亲,就先过了我这关!” “林家之主乃珞萱的父亲,为何却要你的同意呢?”说着看向林强,却见后者沉默不语,颇有放任林跃胡闹的意思,到此,祁祁心中了然大半。 林跃笑道,“我是珞萱的哥哥,作为她的哥哥,替她考考你这个未成亲的夫君,有何问题?” “那林跃哥想怎么考?” “这样吧,免得旁人说我欺负你。琴棋书画,你任选一样。只要你赢了我,那么你与珞萱的婚事,我便不再阻拦。不过...要是你输了,我希望你今后能离珞萱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扰她!” “林跃!”林珞萱怒道。 林跃笑道,“珞萱,哥这都是为你好。” “我与祁君真心相爱,你有何权利阻拦?” 林强出声,“唉!珞萱,不得无礼。跃儿是你的哥哥,你的长辈。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珞萱...”祁祁轻唤了声,慢慢地将林珞萱拉回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不会输的。” 见祁祁这么自然地与珞萱肢体接触,林跃眼中缓缓烧起一簇火焰。 林珞萱道,“祁君,我对你不怎么了解,琴棋书画不知你到底懂了几琴几棋几书几画,我如何能不担心?” “你不是说虽然对我没什么了解,但却从我身上的某些特质分析出我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么?怎么现在又推翻你的直觉了?” “祁君,这是你我结婚的关键时刻,你怎么还这般儿戏的?婚姻这种事,我如何能靠直觉来判断呢?” 第一百零四章:召见 “那你现在相信我一回,好不好?” 林珞萱愣了愣,乖巧地点点头,用蚊子一样细弱的声音,“嗯。” 林跃怒道,“你这小子到底给珞萱灌了什么迷糊汤?竟让她这般对你百依百顺的?” 祁祁笑道,“迷魂汤是什么东西?但若非要说有什么东西的话,那可能是我的人格魅力吸引了珞萱吧。” “啧啧...真是厚颜无耻、大言不惭啊!” “我信奉一条遵旨。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 “臭小子,你骂我?!” “跃儿!”林强喝道,眼神示意他不要太失态了。不过这一声“臭小子”已彻底将林跃拉到这场对立面众人眼中的下风了。 “林跃哥还比么?” “比!为什么不比?!我有何理由放弃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机会?” “那好,我选棋。” 林跃一愣,笑出声,“那你可真是选得...好啊!” 众人转战大院中的一个棋坛。 林跃道,“你是晚辈,便由你来选方。” “那就却之不恭了,我选黑子。” “呵...那真是...选得好啊!” 附近坐于众人中间的林强会心一笑。众人心中想道,固然这叫祁祁的外家客在方才那番“口舌之争”中占了上风,但若与林跃比棋,便输了一筹。众所周知,林跃是方圆数百里所有城池内的年轻一辈“棋王”。此生在大众视野里共战上百场,唯一败绩。而这一败绩,便是出自其妹,方圆数百里内出名的温婉美人林珞萱之手。 而林跃最擅长后发制人的白子,故而祁祁这一选白子,又输了一筹。想来也是林跃抓住祁祁年轻气盛的心性,料想让他先选必然选白棋。这样林跃不仅能选到自己最擅用的白棋,又能不落口柄,不会被人说胜之不武。 若是这祁祁要其未婚妻林珞萱出手,这场对弈便十拿九稳,但只可惜...到底是个年轻冲动的人。 棋坛上,祁祁、林跃相对而坐。 周围,诸人紧紧注视。 没有过多的废话,祁祁捏起黑子,下到盘中。两人一来一回,下了近二十子。这时,众人惊讶起来。只见黑子呈肃杀之势,包围了白子。就像一队气势汹汹的强军包围了一队溃逃之马。 “看来这叫做祁祁的外家客有两把刷子,这次较量,十有八九要被他拿下了。” “他这黑子的攻击之势凌厉而稳重,不像有的年轻人,拿到黑子,虽然攻势凌厉,但过于极端,有许多破绽,稍不留神,便会被对手逆转。” 祁祁一笑,“林跃哥,如何?” 望着盘中自己已成溃败之势的白子,林跃没有浮现出慌乱的神色,反是笑道,“别高兴得太早,好戏,才刚开场。” “是么?可别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啊...” 林跃摇摇头,悠哉悠哉地又下了一子。 祁祁棋风凌厉,再下一子。 几子后,白棋愈发岌岌可危,林跃口中的“好戏”仍未上场。旁人见状,也不由摇摇头,他们如此看好这林跃,但现在...唉。 就在这时,祁祁再度下了一子。而这一子,立马将他的棋势之凌厉拔升到极致,白子呈现出彻底溃败之势。 “林跃哥,你...输了。” “是么?” 在众人唉声叹气中,林跃慢条斯理地将一颗白子置入棋盘,整个“死去”的白子顿时活了过来。原本分崩离析的阵型,诡异地变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似乎黑子凌厉的攻势也没那么吓人了。 “这,这是?!” “林跃这一手真妙啊。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他。论白子,他可是用得炉火纯青啊。” 盘中的局势,黑子主攻,白子主守。目前来看,白子阵型的稳固性,要高上黑子一线。它现在可以慢慢组织攻势,反将黑子压制。若这个局势能一直保持下去,黑子必败。 “现在呢?”林跃笑道。 祁祁眉头紧皱,举棋不定,半晌,失笑道,“林跃哥果真棋力不凡,祁祁佩服。” “既然自知技不如人,那就赶快认输,这样还体面些,免得待会被我杀得‘片甲不留’,那就不好看了。” “可我这人有个毛病,若不到最后一刻,不肯死心。所以...我还想继续尝试一下。” “那就休怪我莫提醒你了。” 如众人心中所料的那般,在接下来,白子逐渐由守转攻,反将黑子包围。黑子不仅攻势渐消,而且连有效的突围都无法组织。 林跃笑容逐渐旺盛。 祁祁眉头愈发紧皱。 终于,在又下了十几颗子后,星罗棋布的棋盘上,白子已将黑子团团包围,犹如一头巨兽对黑子张开血盆大口。黑子宛若陷入迷宫的冒险者,难觅出路。 “这下这祁祁要输了,林跃在白子上的造诣到底是高的。” “以前只听他很强,今日亲眼一见,他在棋术上的造诣当真令我惊叹,实是比传闻中的那样还要厉害一分。虽然在方才的口舌之争中,他落了下风,但我还是更看重真才实学,我觉得,相较林跃,这祁祁已然完败。” 看着眉头紧锁的祁祁,林跃笑道,“小子,还记得对弈前的承诺么?若你输了,便不再打珞萱的心思。看来今天...你不得不兑现你的承诺了啊。” 甩了甩袖子,“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气馁,毕竟珞萱是无数男子心中的梦中情人,地位高贵,你得不到她,也很正常。今后找个普通的民家女子,也是件美事。” 祁祁笑道,“你觉得我是癞蛤蟆?” 林跃耸耸肩,“我可没那个意思,不过你若真要钻牛角尖,觉得我在含沙射影,那我也没有办法。” “那我就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呢?” “嗯?”在林跃一声惊疑中,祁祁下出一子。黑子敲击在石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点睛之笔,将本已土崩瓦解的黑棋盘活了过来,不仅如此,反呈包围之势将不可一世的白棋全面压制下来。 “吓?!”人群一片骚乱。 “这,这是...?” 黑棋原本被白棋吃了几次,棋盘上已所剩无几。但祁祁这一子的加入,虽然黑棋仍然数量上远低于白子,却坚韧无比,大有要将白棋冲破的势头。 “不,不可能!你在开玩笑!”林跃不甘心地下了十几子,然而随着棋子的增加,他不仅没能扭转颓势,反而黑子愈发地势不可挡。 最终,败下阵来。 全场一片哗然。 “林,林跃...输了?” 众人恍若做梦一样,先前白棋还形势大好,谁知祁祁就下了一子,便扭转了乾坤。只见这白衣祁祁年纪轻轻,未曾想棋术造诣已高到如此地步! 祁祁笑道,“林跃哥,如何?” 林跃从石椅上站起,“不,不可能,你,你作弊!” 祁祁失笑道,“林跃哥,你可莫要血口喷人。这场对弈,诸多林家人看着,我如何作弊?莫非...你是在讥讽他们?” 林跃指着祁祁的鼻子,“你,你别乱说,我说不过你!我们再来一局,下一局,我一定赢你!” 祁祁站起身,“对不起,不来了。” 林跃将祁祁按回座位,“你给我乖乖坐下,我们再来一局!” “先前我们说好了的,现在林跃哥要反悔了么?” “我不管,你跟我再来一局!” 祁祁将林跃的手打开,重新站了起来,“既然你耍无赖,那我也无奉陪的理由。” 林跃还想说什么,林强已是道,“够了,跃儿!” “父亲!”林跃咬牙看着林强。 “愿赌服输,莫要再插手了,”林强皱眉道。 “可,可这是您的——” “闭嘴!” 林跃双手紧握,“好,我闭嘴。” 林珞萱走了过来,挽住祁祁的手臂,轻唤了声,“祁君。” 祁祁看向她,“我赢了。” 林珞萱将头靠在祁祁的肩膀上,“方才我都快吓死了。” 祁祁笑道,“听他们说这方圆数百里内,年轻一辈中,棋术上只有你能制住他,看来珞萱也很厉害嘛...” 林珞萱没好气地道,“赢了一局,就开始油嘴滑舌了吗?” “实事求是罢了。” 林珞萱崇拜地看着祁祁,“比起祁君,我的那些就是下三滥了。” “你太自谦了。” 林珞萱摇摇头,“没有,我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 又聊了两句,祁祁看向林强,“前辈,您看?” “哼!”林强将头撇过一边去。 祁祁看向林珞萱,林珞萱也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 这些天,剑冢、林家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一个是剑冢的首席弟子,当今江湖公认年轻一辈第一人,天机阁俊彦榜榜首。一个是闻名中朝省西部的才女,国色天姿,兰质蕙心。百姓谈起此事来,总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挂在嘴边,觉得两人在一起,实是没有更适合的第三者了。 林家。 屋子里,林珞萱正对着铜镜,比划着发间的两根簪子,“玉儿,你觉得我戴哪个更好看?” 婢女玉儿站在林珞萱身后,笑道,“小姐戴什么都好看。” 林珞萱瞪了铜镜里的玉儿一眼,“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何分别?” “那...让我想想。” “嗯。” “这支火凤凰,虽然夺目,但不免有些喧哗。我还是觉得这支林间鸟更适合小姐一些,更能彰显你身上的温婉娴雅,又多了一丝楚楚娇柔,任何男子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是么?任何男子看了都要心动?” “嗯!” “那就它了。” 林珞萱将镶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鸟的林间鸟簪子插进了高挽的发髻中,铜镜里,一袭淡蓝色纱裙的她明艳动人,雪白细嫩的肌肤,反射着淡淡光泽,眉若青山,双眸清澈,红润的唇瓣惹人一亲芳泽。发间的一支林鸟簪,更突显了她身上那种淡雅如莲的气质。不愧为方圆数百里有名的美女。 “好看么?” “嗯!” 不久,门响了,一个婢女走进来,“小姐,公主听说你要结婚,召你进宫。” “公主?哪个公主?” “当然是您的好姐妹,朝阳公主啦。” “是了,我要结婚,朝阳听说了自要与我聊聊的,你们替我准备一下吧,我立即进宫。” 第一百零五章:她来了 长安,皇宫,朝阳殿。 朝阳公主正在皇帝给她开的小灶里鼓捣着糕点。宫中她是独一家。便是皇后都没有这个待遇。 她身上只简单穿了件素白的裙子,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通常她都是这样的。不像宫中其他妃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穿金戴银,锦衣华服。虽只是一件素裙,但在她精致高雅的脸颜的衬托下,就如凤凰一般绚烂。 一名侍女走近了,轻声说,“公主,珞萱小姐来了。” 朝阳公主抬头道,“是么,快请她进来。” “是。” 片刻,屋中。朝阳公主命侍女都在外候着,与前来拜访的林珞萱坐于屋中。 朝阳公主给林珞萱沏了杯茶,“珞萱,赶路也累了,喝杯茶歇歇。” 林珞萱点头道,“谢谢清莲姐姐。” 她与朝阳公主是旧识,感情极好,私下里两人都是互称姓名。之前唐清莲有为她还叫她朝阳公主而发怒过,后来她再也不敢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 “是呢。宫里消息传得还蛮快的嘛。” “当然了,你可是中朝省有名的才女啊。” “姐姐过奖了。” “男方,是谁呢?” “姐姐可能没听说过,是剑冢的首席大弟子,祁祁,一位江湖剑客。” “江湖剑客么,祁...祁祁?!” “怎么了姐姐?你,你认得么?” “......也,也不算吧。” “什么叫也不算,具体是怎么回事?” “之前因为一些事,他与他的师姐上官德音一起来过宫里,在御花园与他见过一面。” “原来如此。上官姐姐也来了么。” “嗯。” “不过...姐姐为何如此激动呢?” “有...有么?” “有的,有些慌张。”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地有些心慌,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姐姐这话算什么借口,你可是武功高强的习武之人唉,怎么会休息不好呢?” 唐清莲瞪了她一眼,“习武之人也是人,又不是神,就不准我累了乏了么?” 林珞萱赧颜一笑。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江湖门派与你中朝富商,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呢。” 林珞萱脸红道,“一场...诗词大会上认识的。” “就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林珞萱啊,竟然这般轻易就对一位男子动心了?满城的那些你的追求者听了还不得气死?” “感情就是那么玄乎的嘛,怎么说得清呢。” “你们...已经确定了么?” “当然了,不然姐姐听来的什么消息?” “嗯...姐姐有句话,觉得还是得说,你是我妹妹,我不能让你被蒙在鼓里。” 林珞萱不解地道,“姐姐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以前有把佩剑雎鸠,我修炼了一种名为翔鸟步的身法。不知怎的,这两样东西都落到了他的手中。然后之前他与他师姐来的那天,他用这两样东西串联编了一出谎言,说我与他是旧识,曾经相爱。这实在是荒唐,但念于父皇似乎对他态度还不错,我便没有当众揭穿。所以...他的品行不太好,妹妹若是陷得不深,姐姐觉得你还是趁早脱身的好。” 林珞萱沉默良久,“这...其中,也许有些误会。” 唐清莲苦口婆心地道,“那妹妹你说说,他还能有什么目的?” “也许,他有些苦衷吧。” “妹妹,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理智了?” “但是...他跟我相处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他完全不像姐姐说的那种有心机的人。” “那只不过是他掩藏得好罢了。” “......姐姐,这件事,你还是莫要再说了。如果他想跟我在一起,那我是不会拒绝他的。” “妹妹,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你这般神魂颠倒的?” “那姐姐呢?姐姐不也为了太凡哥哥做了很多傻事么?” “那...那怎么能一样呢?太凡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值得我为他那么做。但这个祁祁...他,不值得!” 林珞萱脸上浮起一抹怒色,“姐姐,我不准你这么说他,你...你要是再这么说,恕妹妹这就走了。” “唉!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但容我再啰嗦一句,不管你现在怎么看他,姐姐希望你今后还是留个心眼,千万莫要被他骗...伤害了。” 林珞萱点点头,“嗯,姐姐,谢谢你的好意,我会的。” “好了,不提这事了,免得破坏了咱姐妹俩的感情。给你尝尝我刚做的糕点。” 唐清莲从灶房里端来一盘糕点,给林珞萱尝了尝。 林珞萱道,“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很好吃。” “好吃就行,我做了很多,给你备几盒,你回去的路上吃。” “谢谢姐姐,拿回去我也给祁君尝尝。” 唐清莲讪笑了笑。 两人又聊了会儿,唐清莲送了林珞萱几件她命秀坊做的衣衫,送了她些金银首饰。林珞萱与唐清莲作别。 ······ 中朝省东南,剑冢。 这几日,宗内都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那些素来有些死板的石匾、石柱,在大红彩的装点下,也多了一分怀春姑娘似的娇羞。 宗内弟子修炼之余,也对首席祁祁师兄的喜事津津乐道。男的大多都说师兄与才女林珞萱乃金童玉女,在一起再适合不过,世间再找不到第三个合适的人。女的羡慕之余,也颇有几分嫉妒。毕竟到了如今,大多数女弟子心中的梦中男子都是师兄祁祁。只可惜她们尚未行动,便让这中朝才女拔得了头筹。唯一让她们略微平衡的是,这中朝才女的家世也是不凡,是中朝省乃至整个皇朝中都极负盛名的商贾大家。倒也配得上祁祁师兄江湖年轻第一人的声名。 神来峰峰顶。 木屋前,祁祁挥舞着银黑色的龙旂,修炼着八极剑。 他这个如今宗内之人话锋所指的主角,却是最最安闲的一个。这几日不是修炼就是修炼,几乎未曾离开过神来峰。 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道身影。朝那看去,是一袭白衣素雅依然的师姐。停止了修炼,起身道,“师姐,怎么来了?” 上官德音递了过来,“给你做了几件衣衫,你看看合不合身,打算留给你结婚的时候穿。” 看着手中的几件白色的衣衫,祁祁有些哭笑不得,“师姐,结婚穿的是红色,你这只能留着平日穿。” 上官德音愣了愣,檀口微张,“是么...这我倒是不懂了。” 祁祁摆摆手,“没关系,师姐没拜过堂,当然不懂了。” 上官德音没好气地道,“说得好像你拜过堂似的。” “那也快了。” “最近的修炼可有精进?” 祁祁叹气地摇摇头,“只是一遍一遍温习老剑招罢了。” “八极剑的修炼,越到后面,外力越难有作用,所以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余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 “师姐别这么说,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这份恩情我已难以偿还。若是你待我至此,我还毫无长进,便是我愧对于你了。” “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在你这个年纪,到这个高度,旷古绝今。日子还长,未来的事情说不定。” “师姐也莫安慰我了,若我甘于平凡,这点成绩自可沾沾自喜,但我的目标很大,所以我没有资格停歇。” 上官德音有些动情,将祁祁抱在了怀里,轻声责备道,“你呀,总是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但没关系,师姐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数日以后,一队浩浩汤汤的迎亲队伍自剑冢出发,跨过近整个中朝省,来到西部林炎城,将林强、林珞萱等人接到剑冢之内。 这一天,良辰吉日。张灯结彩的剑冢内宾客如林,不管与剑冢有交情还是没交情的都来凑这场江湖年轻第一人、中朝才女的热闹。宗内大设酒席,门内弟子换上象征喜庆的大红衣衫迎接、招待宾客。 祁祁作为新郎官,虽然不适应这种场合,也只能挤着笑脸与师姐在主厅前迎接宾客。今天的他换上了一身明艳的大红袍,整个人容光焕发。上官德音也是同样颜色的装束,只不过色彩要黯淡许多,也无太多装饰,只因她有意避开与新娘争宠。看着旁边强颜欢笑的师弟,她脸上又是苦笑又是落寞,但总掩饰得很好,没给前来恭贺的宾客带去困扰。 神来峰峰顶,木屋内。 一袭鲜艳红裙,头戴红纱的林珞萱坐于床边。身边是两名侍女。 林珞萱拉了拉两旁的侍女,“我..我好紧张。” 侍女笑道,“小姐紧张什么?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呢!” 林珞萱的声音透着惶恐,“我...我怕祁君...他不满意。” 侍女失笑道,“小姐是这全天下最美的女子了,又德才兼备,当然配得上祁祁君啦!” 素来骄傲的林珞萱,此刻胆小如鼠,“真...真的么?” “小姐就别担心啦!我和珠儿还能骗你不成?” 主峰大厅前,一片锣鼓声中,终于迎来了今日的新娘。 在侍女、剑冢弟子的护送下,迤逦而来。虽然戴着红纱,但从那皓白的手腕,婀娜的身姿,足以看得出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新娘的到来,将场中本就热腾的气氛烘烤到极致,呼声震天。 厅前,上官德音望着不远处走来的新娘队伍,轻声对旁边的人说。 “师弟,她来了。” 第一百零六章:新的征程 望着那道婀娜的鲜红倩影,祁祁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涌现出复杂的神色。 上官德音有所感应,拍了拍祁祁的肩,“一切都会好的。” 队伍中,随行的还有林家之主林强。虽然他一直不待见祁祁,但事已至此,脸上还是堆上了笑容。牵着女儿,与上官宗主示意后,一起进入大厅之中。 厅内,重客如林。梁上挂满了红彩。上官德音、林强坐于主位之上。祁祁、林珞萱站于过道中央。 作为男方长辈,上官德音道,“今日是我师弟祁祁与林家小姐珞萱的婚礼,...... 魔太子神色一僵,他刚刚说出韩云耍诈,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但奈何韩云如此聪明,拿出十枚神格的时候,估计大声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李铁柱疲惫的声音冲老七问道,而老七的心中此刻充满了疑惑,他总感觉自己卷入了什么之中,但是到底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来人也不啰嗦,似乎早就对戴纳的近况掌握的一清二楚,直接手一扬,将一沓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照片上,苏伶歌眉目含笑的模样,无声地映入戴纳的眼中。男人看的又是心痒难耐,又是心里冒火。 一道道声音传来,韩云眼中瞬间惊喜无比,这万丈身躯,那可是谢江伪至尊后期的神魂金身,要是被自己全部炼化,自己的神魂之力就算不达到伪至尊,也能够达到神境巅峰了。 正阳殿外,刘协看了看殿前曾经有雕刻有九龙的地方,那九龙已经消失不见,倒是在这时候,刘协的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跳动。 兰倩看着南边的方向,仿佛可以穿过千万里看到那被俘虏的羽元一般。 突然,从漫天火焰中,一道狂风席卷而出,黑风呼啸,陈奇背后冥王羽翼闪动之下,一拳带着砸爆山河,震碎钢铁巨山的威力冲了过来。 但是他毕竟有些脑子,他目光阴沉,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刘协,越看面色却是越发难看。 还有,楚轩翼就在身边,若是楚轩翼问起来,自己要怎么回答他!看着何逸辰,在与楚轩翼对比,发现他们各有春秋。 他身后的高管们也都是面露气愤,认为张若风是个厚颜无耻贪得无厌的人。 “主人难过草草就难过,主人开心草草也开心了。”草草讨好的晃了晃枝叶理所当然的道。 外面的天色却是刚蒙蒙亮,雾气还很重,董如一想也确实有些早了,便听话地又躺了回去,一只手浮上他的下巴慢慢摸着他的胡茬,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上车之后找了一个挨着的座位,林木靠窗,老刘靠走廊,然后就把帽子摘下来扣在脸上开始假寐起来。 “甜的吗?”顾暖暖没法忽略董欣然身边那个“死胖子”哀怨的眼神,于是明知故问道。 “老板,两杯柠檬茶,谢谢!”林思诗付完了钱之后,跟苏天浩一起坐在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不过,那些人经常也是跟着而已,并不敢靠上前来,担心会生冲突。 按照这样的生长度的话,这里的药材估计一个多月就可以成熟了。 想到这里,周冥曦的心一阵紧绷着。即使,现在十分的犯困,可是,却不敢有半点的睡意。她真的害怕,在她熟睡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什么说的,那我就说了,首先对刘参谋提出表扬,以后大家都要想刘参谋一样善于思考问题,不能老是等着别人去为你解决问题。”王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还有,他最后划断自己的手臂的武器是什么?明明有银光闪过,为什么他地手空空如也? 第一百零七章:兑换 “韩集,你们来处理吧。” 淡淡地说了句,将事务都丢给了韩集等人,上官德音离开了主峰,往神来峰峰顶而去。 到了峰顶木屋前,只听里面一片安静,顿了顿,打开门,见到师弟的妻子正坐于桌边织着衣衫。 林珞萱见是上官德音来了,放下手中物什,起身施礼道,“见过师姐。” 上官德音合上门,对她摆摆手,“不必多礼。” 两人在桌边坐下。林珞萱给上官德音斟了杯茶。 “谢谢,”接过茶,“弟妹这是在作甚?” 林珞萱看了眼旁边的半成品,“给...... 李天畴大皱眉头,尽管少年大言不惭,但承认谋划了许久,不仅有所行动,还弄死了两块原石,混沌意志却丝毫没有察觉,怪不得‘创生’说混沌意志已死,莫非传言是真的? 而且,林穆天心中也有一股坚韧的意志,他背负血海深仇,动力十足,所以他要疯狂的修炼!这种疯狂就是萧岳都暗暗点头。 王通见场中,众人比武,忍不住也是指指画画,那得胜之人,早就瞧见,上前来约战,王通也不客气,跳起身来,脱了上衣,打个赤膊,窜入场中。 “不过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而已,我现在已经是元开境界的高手了,应该无事……”李珲在心中安慰自己。 “紫梦,你认识她?”见荷紫梦激动的样子,铁木云奇怪的问道。 楚风很是疑惑的想到,但是,现在马上就要去教师了就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也是可以回去解决的,楚风觉得现在已经这样了,就是打电话也来不及了,毕竟,这个使他们昨天和自己打的电话不是? “我们应该去西方!”听着赤炎兽的回答,铁木云撅了撅嘴唇,难道高阶幻兽都是这个样子吗?永远都是这副语气吗?心中有点生气,铁木云顺手将赤炎兽收了回去。 朱玉的话多少有点作用,朱玉了解现在要给他们时间,不让是不会有效果的,“好了,你们想好好想想吧,明天在说,有什么事可以来办公室找我!”说完朱玉就离开了。他看的出他的话是有效果的。 过了会,二叔和张姨到了还有两个族叔。一个是二房的高百清,他是爷爷辈,一个三房是高世彰。他们是各房的长者,也是铜陵高家的主要管理者,就象现在董事会的董事或是传说中的长老。 对于这一点,林枫也颇为好奇,他一点也不觉得他配不上纳兰明珠,相反,在他看来纳兰明珠根本配不上他,最多只能给他当情人。 “最近我准备炼制一批丹药,可以辅助提升修为,等白家药材基地那批药运回星海就可以开始了!”叶秋扭头看着吕尧蓂说道。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都反应过来了,对呀,她们不敢冲,是因为他们畏惧叶千星的实力,那叶千星不敢冲是怎么回事,放着这么多积分在这,她都不动? 和市面上绝大多数游戏一样,王者之声也设有交易系统,只要双方都提出令对方满意的条件,就可以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达成交易。 恶鬼gs等人身上的技能已经所剩无几,叶湾湾和时令宸的正面交锋,完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如冰弄好之后立马把通讯设备递给了李天,她现在可不想让部长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想让部长以为是自己这么多次打扰他,当然部长也知道是李天想联系自己。 纪寒霄看着刚才还灿烂的那张笑脸,在转向自己的时候,笑容骤然消失。 石楠说着话,中年神智尽管开始模糊,却也听到了,残破的身子微微僵硬,没再爬动。 第一百零八章:蛇女 数日后,祁祁赶到中朝以东的位置。这里是昔日他猎杀合欢宗刑天的太山所在。太山是一座独立高峰,其本身是一座大型山脉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而其坐落的山脉被称为陆地第一山脉,因为其不仅贯穿了半个大唐,更包括了大唐以北的大俄国以及沿途的好几个皇朝。山脉地势复杂,天地元气分部不均匀,造成时常有许多怪诞现象产生的现状。 比如太山上气温较高,但同在山脉中,另一座名为天灵的山峰之顶却是终年积雪。山脉之中有许多等阶不一的怪...... “唉,堂堂凌家,如今真的是无药可救囖!”见云梦瑶有所好转,那仙姑才放下心来,不禁叹道。 白乐这一声吼,太过用力,以至于呛着了,又一阵急切的咳,差点要吐血。 先不说凌雪天此时不在,即便在这里愿不愿意为了维护他而得罪林若诗都两说。 木质梯子根本经不住影武士这一脚,应声而断,碎裂的木块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但是并没有发现上官许洋掉落在地上,刚刚动手的影武士抬头望天,一道雷霆激射而来,瞬间将他击溃,化成一滩黑影融入地下。 绮梦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份铭牌上的八百多贡献值竟然变成了四千八百六十点,这让其他人不由有些羡慕嫉妒恨。 云玉少主抹着眼泪。那年,他失踪后,她再没有了他的消息。有人说,他被仇家刺杀了,也有人说,他去了其它大陆,但真相是什么,她一直无法获悉。 向思青跟她约好的一样,待在车里没有出来,在车里等着林安平跟周贤钟谈完。 一声轻微的颤动声传来,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沈一渡,迈步走进有着标识的男洗手间。 打开了装有冰焰的瓶子,他开始修炼淼灵真经,他双眼发出的丝丝银蓝色光芒刚一接触到冰焰,就被冻结了。 刚巧是刚刚说“不可能”的那个空姐,她可真是实实在在吃了一惊。 “呀!你怎么猜到的!”关嘉慧惊讶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刚想逃跑,却被刘星一把搂住。 当然,这个是要放到流星坠落之前来看,如果是当下,类似狐岐山这样的环境,虽然不至于比比皆是,可也不少。 天龙寺主脸上大变,道:“不好!渡鸿!”说着,身子一纵,向帐篷中纵去。而玉虎寺主,善雁寺主,向鱼寺主脸上大变,纵身奔向帐篷中。 此时所看到的这个大黑狗,根本是泥塑神像所化,却已经能够镇压真仙,这岂不是说,其本尊是仙王甚至仙王巨头? 虚空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却是观世音菩萨,她正准备出手,却没想冥河忽然跳了出来,一巴掌将那老虎拍死。 “哈,还说不是为了红豆妹妹!”周润发,狄龍还有吴宇森又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有了决定后,冥河眸光一冷,怒吼一声,身体再次膨胀,似乎要将整个混沌城保,随即只见他张口一吞,一股漆黑的黑洞浮现,犹如地狱深渊,让人看着毛孔悚然。 与此同时,一尊被毁灭气息笼罩的魔神从巨蛋中走出,与其他魔神不同,他的身躯虽然也无比庞大,但却是人形,一双漆黑的眸子洞穿时空,破灭一切。 曾经,有一个真正的道兵放在手|中几百万年,而他没有去珍惜,直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捕捉到了远处基德手上的动作,刹那一边的眉毛微微一扬,湛蓝深邃和血红妖异的双瞳之中一阵璀璨光华莫名闪动。 总武协在龙都燕城,统管武道盟的总盟主,恰巧又是三衣武师中的一位。 第一百零九章:重逢 “呼...呼...”祁祁气喘吁吁地回到岸边,迅速将蛇女的心脏一一取出,匆忙逃离。 这里的动静太大,极易吸引周边,到时很可能带来新的危险。 剑伤加蛇毒的双重侵蚀下,他使不出半分力气。跌跌撞撞许久才逃离这片被玄阳烈气烧灼的树林。 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后,用花粉掩盖了沿途血液的气息,铺了些树草遮挡山洞,开始打坐恢复。 没过多久,一阵密集的“窸窣”声传进耳朵。他一个激灵,停止了打坐,睁开双眼。“窸窣”声迅速扩大,很...... 三宗门十数修士,不算陈三,王朝阳、袁青子两人便是元婴期修士,在此境也算的上一方大能,寻常修士都不敢直面二人,更莫说能让二人有感到忌惮之意。 开了一会儿,忽而觉得身体发热,大概与他脑中的其他所想有关。 单是手肘传球这一项,就足够成为任何一名球员的生涯最佳传球,当然,因为这个动作之前有人做过,并非自己原创,可能会有些折扣。 赵皓霎时间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住了,而那悲凉而绵长的号子声更是令他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哀恸。 每根琴弦构成一种属性的载体,琴又属于音波攻击的武器,可以在神识的作用下,用作远程攻击,杀人于无形之间。 菲尔笑了笑,也觉得孙卓可能是这样的想法,不管怎么样,得知孙卓又多了一项优秀的能力,总是好事情,接下来打马刺,菲尔更加有信心了。 之前摆在客厅和厨房之间的餐桌不见了,多了一台复古的唱片机,蓬顶上也多了好几盏灯。 就在此时,身后的五名叛军守卫也赶了上来,那黑衣人回头将剑舞得泼风一般,逼退那五人,又回头一甩,一道寒光从他袖中掠出,疾奔向那狂奔而逃的叛军,飞出一柄短剑又将一人射倒在地。 李天瞅着苏天宇抖了抖嘴角,最后还是把他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 “咻……”神邸念再次蠕动,犹如刮起了一阵阵微风,携带着几名弟子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下一刻墨离还是再次捕捉到了一丝隐晦的气息。 此时王顺的相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原本是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比较粗矿。 吴江凯这一举动。迅速传到了县政府那边。丁庆祥得知后。并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前后联系起來。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吴江凯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慕容飞雪了解叶天,如果不是特别有感情,他不会有这般反应。 天道会对地阶巅峰大圆满之人进行指引,许多地阶大圆满之人都能依稀感受到一抹灵光,只要把握住那一抹灵光就会悟了,悟了就意味着突破!否则就是苦修百年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不凡,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三四百万人,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烽火江山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说道。 吃过饭回去休息,各自回了房间,杨不凡躺在床上想事情,柳颜在趴在杨不凡身上,玩弄着杨不凡的耳朵和嘴巴,搞得不亦乐乎。杨不凡这阵子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白了,他是在想念张艳,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那个手里拥有着六本诸神创世的家伙就在这里吗?有意思,有意思。”男子喃喃自语,但是因为李峰封闭了所有气息,所以这个男子根本没有感受到李峰的存在。 他就如实把自己怎么遇到殿主的事情还有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他知道,这次自己的惩罚绝对不会轻。 第一百一十章:复仇 祁祁往山脉外围追去,施展轻功,真气全开,速疾如雷。 两日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片林子里,他发现了那群人的踪迹。 他们正与几头巨型怪兽对抗,打得难分难解。 祁祁藏匿在小山中,饶有兴致地坐山观虎斗。 伴随“碰碰”的声音响起,不同的真气在怪兽身上炸开。这些贼客一个个倒还身手不凡。只是这一幕幕落进祁祁眼中,却无法让他有丝毫触动。 终于,在拼得队内所有人全是筋疲力尽时,几头怪兽“呜咽”一声倒下。 “明天?那、那太好了!”练无双欣喜的差点蹦了起来,“那行,我现在就去准备。”说着跑回去和许曼灵、颜雨晨道别一声,便急匆匆的去了。 要是宁儒熙看着,估计那些杀手的刀都到面前了,宁儒熙还没反应过来。 外间的人闻到叫声,不由得暗自纳了一把汗,面面相窥,都担心不已。 “见者有份是对的,不过东西是我买的,你白吃了,不会不好意思吗?好歹我是付出了劳动去买来的,不是吗?”霍凌峰凑近正在埋头苦吃的庄轻轻问道。 脑中一遍遍回放着刚刚庄轻轻的美好,然后这一切,他都拱手交到了霍凌峰的手中。 门外的霍凌峰隐约听到了从门那头传来的庄轻轻的抽泣声,紧紧握住了拳头,却是无能为力地闭上了眼睛。 王跃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点击【再来一局】,继续开始排位,此次直播,不冲到国服第一的位置,王跃是不会停歇的。 龙绍炎居然是个出尔反尔的人……真可笑!贺兰瑶嗤笑了一声,一见到龙佳绮,就连离境国的皇位也想要留给龙佳绮吗?别忘了,虽然龙绍炎是得到了北夏,可是在北夏当中还有不少是她的人。 “不是我到底做没做错,而是我没做到完美!”王跃这般警戒自己。 毛乐言下意识地摇头,“不会是他,怎么会是他呢?”四人的关系已经不好,她不想再让刘渐知道是刘吉打她的。 而萧媚儿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一瘸一拐的下电梯,直接到地下室,只见到一辆车熊熊的燃烧。 陈彪还强烈地推荐吴庸也换上一件他箱子里的牛仔背心,最好手臂上再贴一张龙形纹身,即便放下袖子,也能从手背看到一部分龙身那种。 吴庸当场就“呵呵”了两声,暗道这个司机师傅起得够早,同时立刻拿出手机打的。 这边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而葛羽和康拉德的战斗还在继续,二人已然拼斗了几十个回合,不过葛羽借着缘故魔头的断臂之力,已然稳稳占据了上风。 男人唇不紧不慢擦过她耳朵,声音淡而带着磁性,像是诱惑人堕落的毒蛇。 江玖溪也没有想过她会来公司,更是没有吩咐过,看到她就直接让她上来的命令。 我点了点头,王队确实这么说过,现在我倒是想听听他自己是怎么说的。 施绵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全无所察,甚至被“海洋王国”的字面意思给欺骗,感觉将要去的地方会十分无聊,在公交上恹恹欲睡,像一只霜打过的茄子。 “哇,我居然也能服用丹药,十七侯子比起以前,真是越来越神武了,我看宫中,谁还能欺负云妃娘娘,哼!”苓儿一脸欣喜地捧着两枚“美颜”丹药,望着药玄离去的背影,满是崇拜。 虽然这个条款有点不合常理,但程欣想了想之后,还是同意了。毕竟霹雳火也没要求签约金之类的,签订了这个合约之后,至少海伦唱片可以独家发行霹雳火在这两年之中所有的音乐作品。 第一百一十一章:野心 祁祁带走了贼客所有的收获,以及一根烤得通红还未吃的兽腿,留下一片残局离去。 许是想着这个时候玄鸟等人应该走远了,他便没有返回去寻,直往青川省而去。 三日后,狂剑派大厅。 “前辈,我带回了许多怪兽心脏,想与贵派兑换寻天草。”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点点头,示意两人去点。 两人道,“一共一百二十七颗二阶怪兽心脏,三百三十颗一阶怪兽心脏。” 中年男子点点头,紧接着脸庞浮起一抹错愕,“什,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看向中年男...... “就你有,阿姨我也会!”王霖枫不屑的看了那条水龙一眼,挥动冰鳞刀凝结出一条冰龙,冰龙摇晃着尾巴向水龙冲去。 “把你的手伸出来吧!”说道,可就在这时夙炎发现他眼睛充满了惊慌,仿佛在说不。 陈慧致又给翻译留了一点时间,接着又工作人员在下面人声的议论中给大家发放了选票,选票以商团为单位,有的国家派出了好几个商团手里就有了好几张的选票,有的国家只派出了一个商团,那他们手里的选票就只有一张。 驱车来到宁家,秦北风二话不说,上前一脚把宁家紧闭的大门踹开,门口的保安看见是他,吓得一缩脖,守在保安室里面不敢出面。 虽说西门寒夜是把北冥玉撂在一边不管,但是当北冥玉有溺水危险的时候西门寒夜还是会去求他的。 因为是炎炎夏日,尸体早就发臭了,这么多尸体堆在一起那散发出来的臭味让海牙塔周围方圆5公里罕有人迹。 虽然她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表示出不高兴。但是身边的人,都体贴的,闭口不提此事。 北冥玉和詹姆斯为了保护爱丽丝和陶秋静,在告诉老猴子事情真相之后就返回了自己的舰队。詹姆斯掌舵,驾驶着自己的海盗船去寻找西门寒夜。 那个凯斯也就是死神卫的头领直接来到了会议大厅那族长所坐的位置身后,那里有着一副古老的壁画,只见那个凯斯在那壁画上按了一下,随后那个有着数米高的壁画的墙壁竟然缓缓的移动开来。 周辰听到这里已经恍然大悟,他当年创造大周王朝时,只想到了圈内那些没有突破圣人之境的修炼者管理,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些从圈内走出来的圣人该如何管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丁修的声音中充满寒意。 他们行走在尸潮边缘,朝着深处进发。这样做会绕一个大圈子,但是却没人反对这个计划。 在松江海军学院的数万学员们在南京兵部的组织之下开始北上南京,这支新组建的舰队就将是他们未来战斗的地方。 全身打通一百八十条经络,金色光芒如同艳阳来袭,他化为一道残影,肉体之力将地面生生踩出了一个个的深坑,咚咚咚的闷响响彻整个森林之中。 “我想我还是离开军营吧!”赵月如看着卫青的表情,心中伤痛,尽量平淡的说道:“我想现在就走”。 而整个滨海军区其余沒有去参加军区大比的黑鹰队员早被王瑞派人给全部拿下了,这是滨海军区最精锐的特种士兵,更是忠诚着青城,自然需要拿下,只是王瑞并沒有杀他们,而是全部软禁起來。 杀了李泽,洪景舟更是在王宫以及汉城当中大肆屠戮李泽的亲信,第二天所有汉城的百姓们几乎不敢出门,昨天晚上满城厮杀,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在前期的规划里面,朱厚照更多的是考虑教育的数量而没有考虑其中的公平xing,而这个时候实施的免费就是公平xing的一个尝试。 第一百一十二章:喜事 修炼到夜半,祁祁回到木屋。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菜香。微微一笑,开门走进。见到又换了一身淡蓝纱裙的妻子正于厨房烹饪,他脸上不由涌起一股幸福感。走到妻子身后,双手很自然地绕过她的双肩,轻轻将她搂住,按入自己怀中,嗅着佳人雪颈间的芬芳。一脸陶醉。 林珞萱微微错愕,随后意识到是祁祁来了,笑着后仰,手按在腰间的两只手上,“回来啦?” “嗯,”祁祁点点头,“这种感觉...很奇妙。” 林珞萱好奇地道...... 只是这般嘴上说说,寅迄都觉得心口不住抽痛,好似能够见到孙世宁全身浴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又好似听到她痛彻心扉的呼救声,一声一声都是他们解救不给力的结果。 这个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了,岳玲珑本来应该是晚班的,因为搬家的关系也请了一天的假,陪着白落落还有莫晴在家中拾掇房间。 巨大的粉碎之冰,如山似海,千杀万裂,大祭司一拳之下,狠狠打在了林星辰的额头之上,嘭的一声,拳风所到之处,擂台上下狰狞。 “这个就是钢鸟的第二形态了。”眼看这只钢鸟的第二形态切换完成了,炼也完全不托大,直接把身前制造出的墙壁给分解了,接着,那只钢鸟的攻击就已经来到了。 客流量如此之大,不但服务员们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厨房更是焦头烂额。厨师由以往的十二位,增加到了二十位,帮厨的也由二十五人,变成了五十人。 这个季节的水温已经有些凉意,但是她毫无顾虑,在水中玩耍嬉戏,还不忘给岸上的人浇一下凉水。 何夕看到一个燃烧着红色信头的瓶子朝着自己躲藏的角落甩了过来,他脑子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甚至忘记了避开。 且不看长安城内风花雪月,大唐的北方境外,高句丽与新罗交接的处,大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四周荒芜没有可以明辨的事物,雪下得已经分不清两国的界限,边境一片祥和。 对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面容扭曲,脸上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狂喷一大口鲜血,身体向后一仰,便倒地而亡。 “藤义!你若再恶意加价,别怪我不客气!”屠军怒了,这藤义明摆着和他对着干,他怎能不发飙? 这话一说出来,难得岑老太君和许氏没有对“亲近岑骆舟”明里暗里地表达不满,甚至还出声附和了几句。 这一刻,李誉吓得即刻转身紧靠着墙面,见到白骨他心中其实已经知晓了此处究竟发生过何事,看着秦枫捧着仙云剑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他猜到此事八成与秦枫有关。 一个星期后,班级里突然就传出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道行太浅,斗不过灭绝师太,心服口服”等风言风语。 辛宜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张予舒父母的颜值之高,舒窈的容颜美丽她早就知道了,张际栗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青叶冷淡道,如果连桃翁几个弟子他们都对付不了,也妄为四大势力的宗主了。 他将将松了一口气,却听门外忽然传来喧闹声,紧接着屏风后有人骤然呼啦啦摔碎了一碟瓷器,汤药的苦涩味顿时溢满了整间内殿。 邢烽忍让,洛霆这架打的也没有什么意思,张子尹又着急着让他别打了,洛霆这才收手,上岸。 随着那符号的渐次亮起,那跪在周围的活尸,已经倒毙了近百,且还有增加的趋势,可见这尖塔样的布置,是在吸纳这些尸体之中的某种存在,进而将其凝聚在一处,开启某种法阵,或者行将召唤可怕的存在。 第一百一十三章:无量剑残意 夜晚,两人在屋中小谈。迎来了师姐的造访。 两人笑道,“师姐,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一身白衣,清冷依旧的上官德音身后跟着两名女弟子,拿着一些补品之类的东西。 “听说珞萱有身孕了,我带了些宗内的特制补品,对安胎很有帮助。”上官德音在林珞萱身边就坐,很自然地把住弟妹的手。 林珞萱也握住师姐的手,柔柔一笑,“谢谢师姐。” “怎么样?怀孕的感觉如何?” “除了偶尔会反胃,都还好。心里有一种奇...... 梁毅潜伏进了妖洞之后,见到洞内的狼兽妖审讯了一夜,都十分疲惫的酣睡着,便拔出宝剑,一个个的隔断了喉咙。除掉这些狼兽妖之后,便将这十五个勇士全部放下绳索,解救出来,随后便带着他们一路向洞外逃脱。 “诺!”于是太守们纷纷退下了,议事堂中只剩下武将们和商人。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林鹏和独孤舒琴在同学们之间被传在一起交往了。对于这件事,林鹏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过,既然没人当面问起过,他也就懒得管它了。而独孤舒琴,似乎也采取了和林鹏相同的态度。 高顺根本没想到刘范会这么问他。因为无论他怎么看,安息人有四十万大军,大月氏人也派出了三十万大军,这一仗也绝不可能是次顺风仗。除非刘范学了张角的绝技:撒豆成兵,但那只是个可笑的骗术罢了。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转眼大家就要回去了,还好很顺利地送那帮学生进了火车。 庄坚眼中,似是有星辰闪现,脑海之中,那星陨才的身形,蠢蠢欲动。 然而,真正令他心惊的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推不开这把剑分毫。 一千多人而已,不怎么多。昆苏耶伽悬着的心放下了。在他看来,就这点人,就算是埋伏,也不会给他的大军造成威胁。 “起开……”凤于飞像赶苍蝇一样,打开上官弘烈的手,紫色的金边长袖微微下滑,露出一截香酥藕臂,手腕处,那殷红的一点便格外的清晰。 “你们立刻通知休息的人上城墙!加强戒备!”他随即对城头上的唐军守军下达了加强警戒,严防死守的命令。 年轻人拍了拍手掌,随手一点,骨血魔君的意志,与骨渊的神魂立刻崩溃,化成了庞大的元气洪流朝叶枫的灵海中冲去。 “怎么?不喜欢我这个样子,那你另找人陪你去。”他冷冷地重新坐下。 只见那矮个子修士脸上的惊骇只是一闪而过,接着矮个子修士就是冷笑一声,灵气往手中的宝剑一注,手臂一振,宝剑又是舞出数百朵的剑花。耀眼的不像话,璀璨的光芒让人无法与其逼视。 感觉到自己嘴里正在慢慢变长的獠牙,我将自己的脸埋在理拉德怀里。 “何必呢,为了那一个冒牌货送掉自己的性命?”莱恩老爷一脸闲适,掌握别人生死大权的感觉真好,他不介意多玩弄自己的阶下囚一下。 环落却没有正面回答某某的问题,只是皱着眉头摇着头示意某某别再问下去。 “裴少,昨晚怎么样?累坏了吧?”次日下午三个新郎聚在一起,两人见裴君浩一脸的倦意,调侃道。 “格格,您喝多了!”将床铺整理好的梅墨一回头看着冷玉猛的灌酒,不由的微皱眉头提醒道。 这话乍一听似乎是在说崔氏太较真儿,东篱都不计较了她还放不下,可是细细一想就明白,她是在拐着弯儿的说崔氏避重就轻,故意挑了一个没什么分量的事儿来发誓。 第一百一十四章:阴谋 剑冢主峰后山,在北边,有一个山洞,漆黑深邃。洞外是一片旷野,一望无际,郁郁葱葱。但却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 在旷野的外围,站着一名白衣男子,他望着有些诡异的旷野,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久久,眼中划过一抹坚决,向前踏出了一步。 嗤啦! 嗤啦啦! ... 一时间如有千万利刃划过,男子身上顿时千疮百孔,白衣被某种无形的事物切割得残破不堪,哗啦啦地从男子身上滑下,露出一副赤裸的肉体。 男子眉头紧...... “不会,忘情蛊是你外祖母传授给母妃的,世上不会有人能解掉此蛊。”蓝贵妃甚是自信的摇头。 “彩君姐姐,你可知皇叔对你?”东方明宇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夜寂静无声,宛若安眠一般沉静,温暖摇曳的烛火,柔和地抚着她的身体。 若他是真的不喜长子,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人手留给长子,而不是次子燕霖? “圆圆别这样……”梦笙一副想要劝阻他的样子,却被拉出去了。 “贤妃怀上了朕的骨肉,本来就应该嘉奖的!”皇上理直气壮的说道。 “爹放心呢,我如何不知道这侯位对咱们家的重要呢?”王月荣笑着说道。 夏雨琳就张开嘴,像刚出生的婴儿吸奶一样,咕咚咕咚地将不断流进嘴里的米粥吞下去。 因着方才二夫人的话,再加上国手的名字,便是一贯瞧上去端庄雍容的大夫人也忍不住仔细打量起了宋氏的那一堆物件。 现在星辰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泽金受伤严重的那只左手,自己只是给他做了简单的治疗,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一旦待会在里面,泽金再有什么情况的话,左手一定会废掉的。 面对紧随其后的剩余剑气,志志尾限怒吼咆哮,从手臂开始朝着身体蔓延出大量的黑色包裹了身躯开始疯狂的改造他的身躯。 此刻,这令牌竟然是被蓝色屏障吸引了一般,竟然自动散发出一阵极为灼热的光芒,而后和蓝色屏障遥遥呼应。 “噢,我看我俩岁数都差不多,你是大学生村官吧,而且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当地人。”连生暗中睁开慧眼,但是看不出任何东西出来,仿佛有一团灰蒙蒙的气体罩住了林田翔。 不过,当苏易的目光集中在了方行的脸上之时,这才明白了一切。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第一次出现在了陈立的认知里。如一颗点点的星火,悄悄地洒落在了心间。 否则金峰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对付墨客,而墨客一直没有出手对付金峰,也是因为顾忌对方身后的柳家罢了。 “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不过这一次你一定要出手,因为这一次,不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而是事关华夏和岛国的事情。”郭丽一脸歉意道。 “那药方乃是古时候传下来的,这么多年过去,很多的东西都变了,这些药材的名字不是不是变了,还有没有,都是未知数。”墨客苦笑道。 计划好了所有的事情,唐傲才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剩下几天左右也无事,他便继续潜心修炼,稳固自己神圣境的修为,三日之后,木伯忽然到来,告诉唐傲,城主已经出关,请他前去。 有些老烟民在想事情,或者打电话的时候就喜欢点一支烟,可能他们潜意识觉得这样会使得自己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向来以冷静闻名的秦越,这一次再也做不到再冷静以对,他几乎没有思考,上前一步便将henry一把抓起摔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动作 上官德音心力交瘁,她明明将消息封锁得很死,这几日师弟道心失守的事情仍在宗内传开了。唯一的可能,师弟经受无量剑残意考验的那天,附近有人偷窥。 剑冢本就式微,师弟的横空出世,无异于为原本萎靡不振的宗人打了一剂定心针。他们坚信只要首席不倒,剑冢终有再达山巅的一天。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足以有翻江倒海的威能。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刻,这根定海神针倒了。而且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不合时宜的推波助澜。若那天她不主动提...... 师父去过云顶山多次,正常人能到达的地方他都已经不止一次找过,没有曾师祖留下的痕迹,所以一般的区域我没有必要再找了,要找的就是那些深不见底的山洞和常人根本不可能爬上去的悬崖。 苏如然脸红不已,断断续续不敢说话,他的目光看向苏如是。苏如是心头不忍心,想要直接说些什么,不过却被王罪的眼神制止了。 上官彻精神很差,眼睑下深深的暗影,这是病了很久的人,才会出现的情况。 r本的高射炮火开始射击,但处于高空的怪物丝毫不理会地面的火力,本人看到射击没有作用,干脆停下来欣赏起来。当r本的空军起飞后,这些怪物和它的“孩子们”开始四下里飞奔,围绕着r本的岛屿不停地旋转。 “你在害怕。”上官亚孤低笑一声,突然贴到她的耳畔,轻轻地吹气,极致地暧~昧。 不可否认,此地必然是一位大人物生活的地方,否则,绝对不可能有如此规模的保卫力量,更不可能独自占据方圆数十里地。 “是。”听了这话,唐伯很高兴的道:“谢谢少爷关心。”说着便走在前面带路道:“少爷,请跟我来。”龙天翔点了点头便带着众人跟唐伯一起走了进去。 阴连城半点也不生气,偏过头看着她,那张脸太美,若是温柔一笑更让人心醉。 我哭笑不得,还现炒现卖呢,现在就是把我炒得外焦里嫩也不能一步登天画出高级的符法来吧?他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咱们现在怎么办,引蛇出洞的计划似乎不成功,他们不出来了,咱们也不能冒然过去,那玄天血卦和破坏神符可不好挨。”禅银纱偏头望着周朔,这引蛇出洞的计划没有成功,反倒是打草惊蛇,远处的船阵已经严丝缝合了。 柳轻舟跃身去了自己房间,趁着柱子未倒将长安抱在怀里,蓝衣与碎裂木块相擦,他灵巧避开。 看到这一幕,白萱不由得一愣,按照正常情况发展,叶枫不是应该逃走的吗?可这家伙怎么迎了上来? 老道士愣了愣,有心收回刚才的话,却也知道朝令夕改不是什么好事。 而就在叶枫因为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叶枫却突然听到了之前几次给他带来噩梦的那个声音,也是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要说我们那个世界,虽然没有修行者,但是却不,欸,天都亮了,咱们一夜都没睡。”周朔侃着侃着,抬头看着天上逐渐升起的太阳,还有沙丘上逐渐上升的温度,不由得收住了嘴。 俞世召的目的达到了,赤羽搏确实不得不向后躲避,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离地上的弓越来越远。 看着手中不断升温的玉佩,叶枫心中一动,一抹精纯的灵气没入玉佩中。 但就在他的这个念头刚刚升腾起来的时候,他的左手手心再次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 这并未对他造成足够威胁,真正让他吃苦头的是安世源最后一刻发出的几道金属性剑气。 第一百一十六章:压榨 木屋内,上官德音全身赤裸,紧贴着师弟渡送着真气。这几日她废寝忘食地如此,但师弟的情况未见丝毫好转。 却迎来了新的一个噩耗。 两名女弟子报道,“宗主,韩集长老下令削减我们一派所有弟子的修炼资源,不仅原本能领的修炼财宝减半,今后演武场、练功房等修炼场地的使用时间也大大削减。宗主,我们该怎么办?” “他敢?!他有什么资格?” 女弟子颤声道,“宗主,您快去吧,我们需要您!” 片刻,主峰大厅。 上官德音飞身掠来,远远地...... 李致远睡得正香,听到提问,睁开一条眼缝,道“芬姐,你第二次发育了,真的。”然后闭眼又补觉。 克里斯迅速的将手中的利剑为之劈出,接着一道如同激光一般的剑芒陡然乍现,并且将空气给撕裂,使得四周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突然,天宫上的天空,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雷鸣闪电,然后照射下来一束巨大的金色光芒。 如今身在江中市的叶寻欢并不知道叶凡尘要找自己问一个明白,要找自己弄个清楚。 苏筱妍本在苏家,若非早间木蓉急匆匆过来,苏源大抵不会放她回来。眼下见了王凝平安,她的心也落了下来。 王凝悠悠醒来,从床上坐了起来,偏过头看着窗口,虽说看的不甚清楚,逼人的寒气却很清晰的传了过来。 陆云飞用手抓了抓额头,卡内基家族的人,哪来的自信,单独来到华夏? 要知道,扛起石头和打碎石头,完全是两码事,而且他们这里的石头质地相当硬,用蛮力可以碎成数块,但是碾成粉就要花点功夫了,可是林望月,刚才只是轻轻甩了下手。 这人穿着一身古代人的衣服,破破烂烂,双手,双腿,胳膊,胸口,腰等地方,全部被上面而来的铁链给锁着。 斯科特给汉克博士看了下自己龙人形态的强大,可是对方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去量子通道区域,其他根本不关心,这让他怎么办。 远处有一个红色的帐篷,陆岩知道那是谁的帐篷,穆雪婷和徐阶渊在准备攀登珠峰。 龙巢大军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达成灭亡三大公国的成就,其中固然有龙巢大军强大的原因,但在舆论作战方面,也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至于那几个伤患则需要进一步的住院观察,只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位身着青衫,手持长剑,嘴角带着一丝鲜血的中年侠客被婴儿的哭叫声引来,飞掠进入死寂的村庄内。 所以说,良治你不考虑下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为那些孩子们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么?”接着刚才的话头某人劝诱道。 期间,那头虎妖不是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可是根本不敢进入断龙峡的它,除了继续蛊惑人心就只能是派些它控制的伥鬼前来。 整个局势仿佛进入了一个诡异的平静期,在此期间,谁也没有做出“逾越之举”,各自扮演着自身的“角色”。 间桐脏砚明显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但他却依旧还要做那困兽之斗,一个不注意之下,就连姜浩都中了他的道。 自从得知紫嫣陨落在楚子韩的手中之后,林暮心中就有着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与此同时,天刀道场,众多世尊武者感应到后山的那一把金色巨刀消失,各路武者,以世尊为首,纷纷踏上其余的超级传送阵,纷纷传送离去。 那风轻云淡的声音,落在天地之中,如同主宰一样,漠视着万千生灵。 第一百一十七章:剧变 林珞萱也搬到了玉女峰来住。现在的她每日无暇打扮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容颜不复之前的红润娇艳,像极了一个久经日晒、营养不良的村妇。上官德音对此心疼得很,但也没有办法。她只是整日尽可能地渡送真气到师弟体内,企图唤醒沉睡的师弟。但她心中也清楚,这座山上所有的宗人都清楚,走火入魔,无异于不治之症。她这么做无非是欺骗自己,安慰自己。因为除此以外,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她的派系因为失去了祁祁,整体实力下滑,比不得韩...... 周方远父子俩同时转头看去,周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刘双,真的是你吗?”邪帝的声音依然很低很淡,就像是来自地狱的耳语。 周方远这一次的目标,就是这个层次。电影市场太高端,而且他有别的方法进入,不着急。 利奥表情微变,他才发现黑气的细微变化,那股阴冷波动若不是被黑气吞噬,他多半得遭殃。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起码他已经说服了父母,而剩下的一半,那就事在人为了。 看着纳兰青云的花月说了一声,“其实有一种方法可以试试,也许那个方法能够将他的症状消除。”说完,轻声咳了一声。 “让他说,他是老实人,不会说谎。”几个男人同时推荐秃头大汉。 作为一名资深律师,他很清楚自己如果怼上在夜城财大势大的叶家是什么结果。 夏樱一向懂于人事,所以怎么把这种尴尬的场景圆起来,她也是得心应手得很。 贺夕颜激动不已,不过激动之时,她还是没有忘记,男生提出的见面地点是酒店,而且是她去找一家酒店,开好一个房间等他。 易谦微微一笑,没有否认,而是道“今日前来,实是有一事,想请莫道友一助”。 杨锐也有点雾水,开口讲道:“杨队长,我们一直躲在屋子里面没有出去过,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为了确保地区性武神风云赛的公正,武神殿会派出诸多强者,以巡察使的身份,监督各个区域的武神风云赛。 万宝天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很完美的隐藏住,双手向前探出去,就要将世界之力撕裂,强行擒住古霄三人。 余晚脸色黑青的看着在自己怀里大口喝奶瓶的生物,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了。 “姐姐,那桃林里的桃子酸涩难吃,真的能酿成好喝的酒吗?”路上,叶杏好奇外加不解的问道。 但是,水寒簪的寒气,对于三品的紫猿威力有限。而且,不过两三次后,紫猿似乎就适应了其寒气,速度再次提升。 想到了什么,她的双眼瞬间瞪大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儿,走马观花的略过她脑海。 江晓白和白沈听回到烟阳下了马车时,还未回神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随着路易一击将斯嘉丽击杀,斯嘉丽的身影随即化成一道灰色的雾气徐徐散去。 在见到九公子用出自上而下猛砍的招式之时,陈溪心中就已然是在思索要如何破解。 作为圣祖的生死大敌,十圣子自然知道苏驰是如何夺取的那三座圣山的圣山之灵,也就知道苏驰拥有五行完美交融灵力,在阵法结界上拥有连无上大能都要仰望的造诣。 终于,在公元184年,苦心经营已经有十几年之久的太平道教,在张角三兄弟的率领下,引爆了席卷大汉八州的黄巾起义。 高梦鸾这个时候也在等,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樊梨花那么轻松,虽然她自认自己不会输给樊梨花,但是她兵马到手的时僮太短,没有把握,能做到令行禁止,尤其是刘宠还在下面,那是一个不受高梦鸾控制的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剑意 玉女峰峰顶,木屋内,林珞萱照顾着熟睡中的祁祁。这几日因为师姐担心夫君太折腾她,便人为地将他控制在熟睡的状态里。在屋外,守着两名女弟子。 陡然一阵窸窣从屋外传来,门“碰”地一声开了。快步走进几道身影。 林珞萱惊慌失措,见其中是那个叫韩集的长老手中扯着一名女子的头发,看清那女子后,大惊失色,“师,师姐?!” 韩集将随行的几人喊到屋外,拦住两名守着木屋的女弟子,这下屋子里除了他和上官德音,便只有床上的林珞萱、...... 张仁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曹『操』不把官职授予你,就是想借此事让你我之间生出猜忌,那么来人再暗中对你示好,并许以官职爵位,挑拨我们二人之争……”说着说着张仁的身上可就冒出一身冷汗。 说完,她的葫芦中喷出了一颗赤红色丹药,正是传说中的三阳丹,除了抗毒的功效外,还有活血暖体的作用。 唐喜儿和温如玉也把目光搁在叶欢身上,二人没想到叶欢竟是这破阵的关键。 回来的时候交付了阿布委托购买的东西,丫头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自己折腾去了。 当然,巡哨、暗哨照样要布置,但人机结合的效果自然也会更好。 “怎么会这样?这空神炮威力可是能够对付太乙金仙顶峰,怎么会对猪八戒无效?”天同司说。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禁卫虎卫军没有援军,在冲杀时,许多兵卒手脚无措,原来是你派人驾空了虎卫军的指挥系统,幸苦你们了。 “就算我不这么样那也比你一个医师强吧,难道你还会炼丹不成?”马仪此刻也只能用这样的借口来反驳苏扬来。 这么重的一份礼物往外一送,那边的蔡瑁脸上自然好看了许多,吩咐侍从去备些水酒出来招待张仁。张仁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贿赂起了点作用,接下来的事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尽管他很羡慕那些主角的强大,却并不想自己也经历一遍就是了。 自己如果一直死死爬在这张桌子上,太过明显,这时候发放酒疯,也是好的。 曹鹏赶忙去找蜡烛,还特别拿了一瓶红酒,来个烛光晚餐倒是真的不错。 但是多灾多难的某顶尖黑客,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霉运。明明头顶上的风系旋涡还没有安稳地度过去,脚下又传来一片轰隆隆地强烈震动,上下夹击,全是死路。 曹鹏要去陈家做客,看起来有些嘚瑟,但实际上,竟然是陈家邀请。 两人在云头上自顾自的谈笑风生,不住口的嘲讽炽火分阴兽,可把炽火分阴兽气的够呛,血盆大口一张,“噗”的一声响,喷出一股红色的熔岩,直扑向倪多事和于赤妙二人。 “要不是我看到你内心深处真的没有半点私念,完全为了蝉儿考虑,就凭你刚才的一番话,我就应该当场将你击毙,哪里还给你辩解的余地!”百花道尊笑容满面,语气却冰冷异常。 在这蛮荒塞外之地,很难看见一个如此干净的俊朗年轻人,一望便是那大唐帝国内江南水乡的仙家弟子。 远古时代结束之后,所有的魔神就都消失了。但是,在上古时代的开端,平静了没多久的世界,就有一角再度被黑暗所侵袭。 他可谓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有说话,众人纷纷向着他攻击。 然后他们就理顺成章的进了城,唐伟听说自己的手下杀了政瑞毫不犹豫的把复活丹拿了出来,并且把其他分部的复活丹都拿了出来,整个城市上上下下都大摆筵席。 第一百一十九章:重返巅峰 “这么说来,师弟是领悟了剑意?” “但是,我连无量剑都未曾修炼,怎么会领悟意呢?” “也许...是某种灌输吧。你斩破了那张人脸,某种角度上获得了某种事物的认可,从而获得了对方赐予的能力。” 祁祁猛道,“对了,是那人脸!那时它与我说,若我通过了它的考验,便赐我一道机缘。那时我并未当回事,因为从它话风来看,它似乎不怀好意,想让我死。” “......你既然是因为经受无量剑残意考验而进入的混沌秘境,或许那人脸与...... 法庭宣布中场休息的时候,关老司令和莫萦怀一起来了,两位老人一进休息室就问我们情况怎么样。 朱邦走之前很客气跟我打招呼,但是我总觉得他的眼神跟平时不一样。 她不等我回应什么,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听着电话那端传来忙碌的嘟嘟声,只能无力的将手机收了起来。 其实整体都还不错,看着没有慕影辰这个主人那么令人讨厌。从客厅到卧室,她从来没有这么专心的去干一件事情。 她从未听慕影辰提起过慕向晨这个弟弟,关于慕影辰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 骆安歌端水给我,他拍着我的背,然后对着龙玦说了什么,那家伙灰溜溜端着碗离开餐桌去了客厅。 那人立马又下了车,而这时关之诺则是走向了驾使室,让我上了车后,她就直接将车子开走了,这次这些家伙倒是亏大了,不但敲诈没搞成,还丢了一辆车,腿也被我给咬伤了。 后面导演开始催,我们匆匆告别,她继续拍广告,我们继续带玺宝前往医院。 过会儿。奇点与严吕明终于见到安迪开始喝水。再过会儿,安迪停止喝水。 有时候我也太过自私,永远都只为自己考虑,其实说到底,林容深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恨我,可我却无比自私的想让他放下对于我们家的所有恨意。 易征其,一人一剑,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斥候。三人从山洞出来,满脸的惊讶,久久不能够说出话来,山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竟然忽视了姜思南身上有夸父古神的心血,并且还有完整的夸父宝术,所以才让他不得不冒险以元神之体进入到了姜思南的识海之中。 有了军器基地,就有了源泉,有了血拼下去,延续下去的最强大资本。 看着秦水瑶的样子,王峰心中也有些难受,他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秦水瑶对他的心意。 为何需要更好的刀剑,更强的工具?因为充足的灵气,不光意味着更高品质的矿脉,同时也意味着更大的开采难度,更强的野兽与妖兽驻守。 五人见到王峰如此,只好满脸感谢,收下了这些宝物,毕竟这些东西可抵得上他们好几年的收获了。 兰君垣分不清红绿的基因一定是遗传母亲的,如果方氏也是色盲,那兰君垣必然是色盲,不过方氏不是兰君垣也有可能是。 在林拓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也有诸如此类的物事,通常叫做镇宅石,或者泰山石敢当,用来震慑邪魔,祛除不详,以保佑一家一户之平安。 这丝毫改变不了普通寨众们的好心情,围绕着照耀四方的火光,载歌载舞,欢歌笑语,夹着颠三倒四的昏话。 说完,那黑色的气体“哄哄”往上窜了几下,就跟着在抗议李天说的似的。 但是自从平阳城地底发现了虹魔皇大墓之后,平阳城便几乎成了一座鬼城,完全空了,十之八、九的人,都已经离去。 第一百二十章:少见 “嗯。”祁祁点点头。 “你出剑我看看,看看能否帮到你。” 祁祁执着龙旂舞起了无量剑的几道基础剑招。 上官德音点点头,又皱眉道,“略有些神韵了,不过可能是老祖们赐予你的那道剑意的缘故,将你领进了门,我也没法再指导你什么,接下来的修炼,只能是靠你个人。” 祁祁眼神浮起一丝落寞,“嗯,我会好好修炼的。” 上官德音似是看出了师弟心中所想,拍了拍师弟的肩,“剑意与剑气不同,无量剑我给不了你帮助,八极剑还是可以的。而且...... “余确,程湛梨,你们就那么恨我吗?必须要置我于死地?甚至,死后连我母亲都不肯放过?”苏槿卿喃喃自语,一股无力感遍袭全身。 也正是神尸拖住了几乎所有的悍将,才会让这场战争陷入到如此地步。 凤鸣城外数十里,林天从虚空中跨步而出,他感应到异常,没有直接挪移回城内。 “嗡嗡嗡,嗡嗡嗡!”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张鹏飞的手机立刻就被打响了。 他的手指轻轻一弹,一道金色的光芒从萧狂云胸口飞出,落在了他的手中。那是一枚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萧宗的标志。 但第二日上早朝时,无一人敢谈论有关那御前伺候的云枝姑娘半句,更别提趁机建议选秀了。 你想想看,就算是我不申请劳动仲裁,但工厂这种情况,如果被敌对的举报,很可能面临巨额罚款。 但在看向黄鸣时,他又发现对方似笑非笑,一副不怎么认同的模样,这让他既恼火,又紧张。 聚会开始了。苍月公主坐在高台之上,她的目光四处扫视,寻找着那个名叫云澈的身影。 杨晓霞这话一说出来,在座的领导们都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没人敢再说什么了!毕竟在这种会议上,谁多讲一句话,就有可能得罪到另一边。 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直接将巨狼的身躯推出了数百米,巨狼痛苦的嘶鸣着,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才扑灭了身上的火焰。 每当詹萱看到当年伙伴的孩子嬉戏玩耍时,心中总会止不住的羡慕。 “敏悦,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程逸奔听到这里,一颗心完完全全的被震憾了。他张着嘴,心里极其的复杂和震动,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什么才好。他的话又被宁敏悦抢了过去了。 黎世高全身一暖,成功的升了两级,达到了79级,其他人升了一级都达到了80级。 白杀眼神变了变,九禅寺,这个寺庙可不是简单的寺庙,而是在临海之中的两个一级势力之一。 天空之中,各色能量完全沸腾了,能量风暴化作巨大漩涡,在天空中肆虐,天空已经不可见,如眼所见都是各种颜色的乱流,让人心惊。 或许,真的应了那一句:能掌控自己早晨的人,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胖子直接被拍飞,带出一万多点的伤害,落地之后一震猛咳,非常的狼狈。 对于江月晴选到胡竞垒还是觉得挺有眼光的。不用想,江月晴这一次一直打电话找不到胡竞垒的事情显然是龙雪瑶在从中作梗了。 继续聊着聊着,她又知道了我会画画,并表示很崇拜我。我问原因,她说因为这些她都不会。然后,我爱说大道理的病,又发作了。我表示,如果她会的,而我又不会呢。呼,虽然是种病,但还是有些道理的。 如今虽然距离下次选举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他已经在开始做准备。如果可能,他甚至可以借助福克斯的发展作为他的竞选宣传,将福克斯的新闻变成他的新闻。如果操作的好,或许他可以考虑直接竞选州议员。 第一百二十一章:暗藏杀机 朝阳公主与天玄王子婚礼分为三部分。辰时于唐帝批阅奏折的天阳殿前举行拜堂,广邀四方宾客前来观礼。而后是酒席,皇亲、贵族于殿内用宴,百姓于殿外广场,期间场内会有曲乐、群舞等表演。最后是洞房,不过这部分与婚礼的两位主人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了。 二月初十来临,候此已久的皇亲、贵族以及百姓天未亮便从南宫门涌进宫内,往天阳殿而去,唯恐去晚了没有位置。 天未亮,宫内已人满为患。祁祁、林珞萱等林家之人对于这幅盛景也是...... 他缓步绕过会议室的长桌,走到对面,见她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跟上次碰见时,眼神里有些东西变了。 他们追逐了将近一千里,待得碰上星军前来增援的援军,适才退去。 也许很多人都会问我,为什么不上来就放大招。我只能说,不是我不放大招,而是我的每一个技能都是大招。 李菲菲心中很是酸涩,然而接踵而来的却又是对月清浅的嫉恨,那嫉恨越发地浓厚了。 原本这种情况,乔恩会激动地等待,但这一刻,她真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金叶之前说过大魏四境生乱,不久后很有可能天下大乱,遂有心带兵南下。未曾想,竟是要一语成谶。 月清浅突然绽放笑颜,这次的笑同以往都不一样,颇有一种笑靥如花的感觉,让秦墨宣都不由得晃神。 “好的,峰哥,你放心,这个任务我一定完成!”吴一楠应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不忙不忙,你赶紧进来吧。”郝氏侧身让顾水秀和董善董孝进屋。 田顺和贺伟晕倒之前,把杨子轩三人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一遍,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这三个看着一身正气的大侠竟然对他们来阴的,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不行的,少爷。要是万一琳儿姐醒了可咋办呀?湘儿求求少爷了,湘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好不好少爷”? 未经允许他人无权进入,这对于娇娇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权力了,对岳鹏更是充满着无尽的感激之情,一双美目欢喜的望着岳鹏。 “什么打搅不打搅?”亲手扶起屈膝行礼的俞清瑶,杜氏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不知是否夜色的关系,她看起来比白日更加慈爱。 还要两分钟,林枫因为心虚,不敢主动说话,陆清幽不善于和人交往,尤其是男人。 燕二将雁翎刀收起来,将被我打翻或者踹翻在地的众人一个个的拎起来。 两人策马急跑了一会,进入了前方的树林当中。这树林与一路上看到的树林一样,尽是上百年的幽深古树。落叶成堆,一副久没有人行的样子。 王海虽然在外面的时候经常能拿出自己嚣张跋扈的一面,但是面对村里面的各种老少爷们,总要顾忌一个乡里乡情,这是农村人的本分,王海忘不了,也不能忘,更不敢忘。 随着山野津的一声呐喊,所有的武士全部向着李沐然所在的方向冲来。 马鸿飞拿着手机等了一会,依然没动静,最后,他朝着电话里骂了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走?杰夫!难道你没看到生了什么吗?这两个已经红了眼的公牛万一顶犄角怎么办?球队内部打架斗殴,这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助理教练汤姆锡伯杜好心的提醒着杰夫范甘迪。 为了隐蔽,刘赫选择徒手爬上酒店的七层,找到张紫妍的房间,正好窗户没有关,刘赫一下跳了进来,马上看见了在客厅里的阿福和柯云,两人看见刘赫突然出现也是吓了一跳。 第一百二十二章:察言观色 许多人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有人笑道,“若我没认错的话,这位小兄可是如今江湖年轻一辈第一人——剑冢首席大弟子祁祁?呵呵,我虽不懂江湖,但祁祁小兄的名声还是略有耳闻。听说祁祁小兄一手剑术炉火纯青,年纪轻轻便已感悟了剑气。实在是当今新秀啊。” 旁人听了,好奇道,“是么?若真如你所说,那今日可得好好见识下这位祁祁小兄的剑术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表面上在夸赞着祁祁,但言语中隐隐有着深意,眼神也并未如言语那般...... 顾辞安赶来,心里也烦闷,怎么一出门就不顺,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九洛气不过直接上拳脚,反正她也没有什么灵力,打在他身上跟没打差不多,顶多让她出出气。所以,两人相处下来,养成了习惯,一言不合就开揍。 九洛凝视着那片烧焦的土地,对其他三人道:“我们进去会会妖王。 吃一堑长一智,张角真是跟卢植学了一招,竟然打开了广宗的城门,朝廷大军一看纷纷进城。 三界内寻不到第三只。另外一只还在无极荒城莫名其妙失踪了。其主人寻了百年都未寻到。 “再过两天我要回去完成身心检查,合格后会有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应明禹没再说陆父的事,总归是根刺卡在那里,拔不掉也软化不了。 “放心吧天哥,江陵那边的兄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其中一个家伙说到这,脸上不禁流露出了阴冷的邪笑。 步非凡与温可妍,王欣灵三人差不多等到众人都出了教室,这才走了出去。 本来这里除了孩子都是男人,卓甘棠也不会觉得怎样,只是对上柳照影古怪的神色,见她白皙细嫩的脖子仿佛都染了一层红色,他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跟着往后退了退。 次日交战,潘闾让人诱他斗将,他却不出来了,怪不得有人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呢?竟然识破了潘闾的心思。 而云香寒却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看来昨天晚上确实折腾的够呛。 第二天,曾国藩、刘长佑,正陪着左宗棠用早饭,一名亲兵,领着一位下人模样的人,急火火地闯进了饭堂。 他不解释?便是承认?聂婉箩畏惧地缩向车门,以乔能来不及阻止的速度下了车,在众人的注视下冲进雨幕狂奔。当身后传来乔能绝望的嘶喊时,她只觉得一颗心被雨淋得越发麻木了。 住宾馆一天八十太贵,她此刻口袋里只有二千四百块钱,所以她打算先找个便宜的房子安顿下来,再去想怎么赚钱。 她和大姐学,生病就报保险,需要去照顾就出钱找护工,她出面找江朝和大姐要钱,三人平摊。 “她叫星星?”可能是痛到极至了,聂婉箩竟觉得自己愈发冷静了。 数分钟后,白则看到灵珑浑身都是汗,烟萝裙紧贴着柔美的身材。 洁白舒适的浴缸里,两人叠坐,细柔的泡沫溢出浴缸边缘。乔能一手揽过两处雪//峰极尽本事的挑//逗,另一手掬着泡沫轻轻擦拭聂婉箩后背的凤凰,看似还沉得住气,只是身下的炽热早已将内心的急切泄露。 南宫卿也懒得与这人绕弯子,既然她对他有用,那他现在丁冉不会将她如何。 王成和杨欢二人更是对陈子玉的能耐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样是当差的,人陈百户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 凌赤目光所及,只见得城镇稍偏僻处竟有一座荒祠,于是便提议今夜便于这荒祠之中将就一夜。 第一百二十三章:所谓精彩 祁祁不禁失笑,“我听说你身边人对你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清莲见过你这副模样么?” 唐太凡愣了愣,随后嘴角微微抽搐,有些没底气地道,“她,她当然知道。不管我什么样子,清莲自是爱我的。” 嘴角浮起一抹戏谑笑容,“怎么?你嫉妒了?清莲身边的宫女可是跟我说了。那日你进宫,竟然以一把剑、一卷身法,企图蛊惑清莲,诱骗她的感情,此举当真可笑,不怕说出去砸了你们剑冢的招牌么?剑冢的首席大弟子,竟然干出这等低劣...... 圈没封口,开口的位置正好冲着屋内,然后他又在屋里横竖各泼了两遍。最后退出来把门一关,说接下来就只能等了。 少年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慌乱之色,最后不知是不是太过害怕,再次闭上了眼睛,眉毛却是微微颤动。显然他现在是非常的害怕。 “虎牙战舰”的引擎并没有完全破坏,只不过是启动了一个非常隐秘的“手动急刹装置”,这中后门一样的装置是老式战舰都有的,用途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为了防止战舰被盖克猿占领。 喉咙处梗得胀痛,我拼命忍住,忍住那悲恸之声,指甲死死扣在朱漆大柱上,一道道的刮痕像是刻在我的心上。 对于张任,所带来的情报,刘烨根本不愿意去相信,毕竟,徐庶的为人,他是非常清楚的,可是,张任亲眼看到的事实,有不容有假,一时间,刘烨不知道,应当怎么去处理此事,呆愣在了原地。 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固然美好,但是生活的停滞也会让人越来越无聊。恰好,这个当口袁阵又联系到我,说是有一家人的房子要出手。不过,听他的形容,这个宅子似乎并不是凶宅,因为住在里面的人都还活着。 “公子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那个黑呼呼的地方。”夏子嫣跟在她身后。身边有了一个伴,一直忐忑不安的她终于是安心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圈就红了。哽咽着让大家都回去吧,我会回来看大家的。 他抱得越紧,我挣扎得越厉害,我能感觉到他怀抱中所有压抑的沉痛,可是我的痛,又有谁知道? 以此想来,习择自信自己足以对付蒙蒙奇这头战神级的盖克猿。毕竟自己到汉帝国打了一滚,实力已经变强了一大截儿,再加上三个实力深浅连他都不清楚的西园仨胞胎,习择实在不相信会对付不了这头战神级盖克猿。 “李叔,怎么了,莫非有人要在咱们的地盘办工厂吗?”韩云帆纳闷问。 也因此我心中萌生出了一种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实在不行就用太乙神剑劈了它。虽说办法有点鲁莽,但是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一个办法了。 “太慢了。”秦楚淡淡的开口,五位艺人,真的不是秦楚的终极目标。 再等墨氏三兄弟提了食盒进来,看天色已过了亥初,一家人摆好了饭菜,围坐在一起准备进食。 现在他们在这里遇上,等到时候去拿那样东西的时候,必然会大打出手。 陈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此时已近是深夜,漫天星斗乍现,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 “韩云帆要是没掉地上,那人家为什么要叫他上去?”刘二毛懵逼问,不明白为什么被祝大山踹。 蒋若男放下一半的心,那就好,刚开始她多担心是徐贵妃或者皇帝的‘阴’谋诡计,看来是真的要她过来看病的。 “你们是什么人!敢抓老子,知道老子的拜把兄弟是谁吗!是乡里的警局局长!”王富贵还叫嚣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太凡,败?! “大胆!”一位唐帝的妃子斥道,“此人竟这般不识抬举?!” 在这个空档,唐太凡也凝聚出了攻击,只不过相较于祁祁,实在是弱了太多。 碰地一声巨响,两股磅礴的真气撼在一起,凌厉的气浪排山倒海地袭开。这其中的玄阳烈气焚烧着所过之处的一切,令得地面的银石板地留下醒目的黑色灼烧痕迹。 众人见到,半空中一道身影跌飞而出,途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正是那身穿一袭红袍的唐太凡。 与此同时,一身白衣的祁祁双脚擦着地面向后倒滑,状态...... “你和这样的人废什么话?再不行手起刀落……”持刀的密探不屑地说。 “都不要用神识!这是一种毒气,随便沾染一丝就会魂飞魄散的。”肖平强大的神魂激荡开来。 北斗神帝表忠心,不过他倒是真的有些激动,不说别的,只是许牧的丹神传承,他想着就流口水。 对于这样一个有着不可估量价值的成员,其背后组织怎么可能会给他安排诸如监视钟彩妮行踪的任务呢? 清风沿着墙根仔细一看,发现隐隐约约可以摸到一根长长的木条。 血魔突然间有些意气风发起来,昂首,刹那之间,在血魔的头顶,一个虚幻的投影,蓦然闪现而出。 毕竟他们和穆丰是好友,关系这么的亲近,三魔再如何也不会对他们出手。 这种把复杂的动作贯穿成一个简单的整体,令人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 说话的黑大汉是飞鹰帮的帮主李七哥,他的名字就叫李七哥,平日与于大河最不对付。 睁开双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因为没有来得及罡气护体,所以身上焦黑一片,衣袍也变得破破烂烂。这一幕,让众多弟子实在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参见将军。”袁辰没想到率领自己浴战沙场的人,居然会是眼前的端柔公主。 这下,直接就让纪依依感觉到喘不上气,她要被气炸了,该死的纪甜甜,瞎给她甩锅? 而后他将自己的五行长枪从地面之上拨了起来。当他拨起自己的五行神枪的时候,整个地面,都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来。 孩子们从来没的看见过这样的车子,顿时都惊呼了起来,围绕着车子看了又看,好奇的不行。 白羽终于知道神灵系统为何让他击杀林千命了。因为林千命的本命法纹,竟然是木属于的法纹。 他的本身实力一般,但思想领悟境界特别高,甚至达到了初级宗师的境界。 “你不认识?”许万均有些奇怪,这位连四大笨蛋都知道,不应该不知道这位才对吧。 灯魔人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并非需要集中注意力操控,夏洛特·大福同样可以配合灯魔人展开攻击。 佛拉克西纳斯,这个世界顶尖的战舰,融合了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显像技术还有魔术制造的战舰。可惜却被许万均无视了上边重重的防御系统,直接出现在了这座战舰的核心区域。 怜曦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不是觉得这栋楼有点儿不吉利吗?十三号……”看到镜子里的夜宸朝自己翻白眼了,怜曦说到一半不敢继续说了。 晴浅不像刚才那么苦恼,双手绿芒甩出藤蔓,身形一闪而过。看的我好生羡慕。 薄晏九看着如今网上的风气,已经从洛娇退赛的事情上绕开,关于那个帖子也几乎采取了不相信的态度。毕竟,相较于一个毫无根据,看图说话的帖子,两大佬的出现更让人相信一些。 “我和韩家没有仇,但是韩家欠宋家的人命,不过现在已经还了,以后两清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殒命 随着唐太凡的倒下,全场一片死寂。皇室的人清楚,这一倒,皇室的声誉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而且还是唐太凡违背切磋规矩在先。远处的百姓清楚的也是同样的事情,或许他们不敢相信一个江湖中人竟将皇室的人给击败了,也或许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竟然不惧皇室事后可能的怒火而坚持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唐太凡,扫了皇室的脸面。 祁祁行至跪在坑中的唐太凡身前,淡淡地道,“唐太凡,你输了。” 唐太凡嘴唇微张,“啊啊”地,想说却说...... 整场宴会裴诗茵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望着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她的目光,显然都是眼神复杂的。 “那是——神龙表!”这是那个找自己家族的唯一线索这时后蹦了出来。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体内的丹田发出了龙吟虎啸的声音,然后,神龙表金光大盛,接着,龙跃进入了一个空间,这里面,有十二道门。 上班的时间本应该是陈锦年在,而就在氧气要进门的时候白大鹏来换班,也就是那一刻,陈锦年的dv清晰的透过玻璃拍到了白大鹏的倒影。 庞统所在的距离,离开石台有十多丈,看得十分清楚。若是在几丈以内的那些人,根本看不到台中央的行刑情况。此刻,刽子手已经举起了大刀。荀彧一副哀怨的表情低垂着头,而曹彰却露出了一抹微笑,从容赴死。 与此同时,在罗刹门内,月情一出门,就一下子引起了许多炽热的目光。 自己妹妹似乎一直是在拒绝裴振腾,虽然她也是拒绝着唐烨希,只是在他的感觉中自己的妹妹似乎对于唐烨希然有着莫名的情愫。 可这不要脸的次数多了,就变成了信手拈来,行云流水的还很自豪。 与此同时,外界千钧一发的搏杀同样正在进行,慕容和阻止倒影的左手青莲剑,停顿了短短百分之一个呼吸,两把青莲剑瞬间交错而过。 石峰突破后,对身体附近的灵力感知异常,感觉周围空气中的灵力在向自己靠拢。 学生们又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许多人好奇地四处张望,也有人努力绷着脸,神情忐忑。 话音刚落,维克立马抬手想要反驳,但马刺老板霍尔特抢在前面。 当然了,陈纤纤还是有私心的,万一之后秦轩跟徐凤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能在一起,她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秦轩这一巴掌抽下去,即便是没有抽到那些富二代脸上,其实也是把他们吓了一跳的。 纵然如此,萧翎在速度上也并不比玉兰慢,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百招,始终是个平手。两人都有压箱底的本事未曾显露,一时两人的战斗成为了僵局。 再看雷鹤亭和那轿夫老人的战斗时,雷鹤亭已经锁定了胜局。毕竟雷鹤亭和那轿夫老人的功力相差无几,但是雷鹤亭使用的掌法是玄级掌法,而那名轿夫老人的武功最多是绝级武学。 唯一摇头苦笑,知道美琴是为了放松奈叶的情绪,故意这么说的,那她也没意见,配合吧,只是萝莉控的名声就这么落实了吗? “你!别突然出声,很吓人的!还有你走路没声音的吗?”何止是没声音,唯一都没有任何的感觉,有人接近她,她居然没发现,没察觉? “好吧,那就等他回来,说完话就走,千万别介绍我给他认识。要不,我先躲躲。”柳鹰风道。 柳烟视不理他,自顾自往嘴里塞了好几枚话梅干,姣好的脸蛋拧巴成一团。 罗德瞥了他一眼,刚才他明明感觉到十一级灵能的波动,按照常理来说,这一击不会这么弱。 第一百二十六章:落幕 话音落下,唐太凡沉喝一声,抵在祁祁喉结上的剑锋往前一挺,没入祁祁的喉结之中。 “住手!”天阳殿前,诸多酒席中的一角,林珞萱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叫声,因为嗓子扯得太用力,娇嫩的容颜变得涨红。 周围的皇室都被她吸引了过来,目光中浮起一抹不悦。 银龙广场上,唐太凡手中的剑刃仍然前挺,深入着祁祁的喉结,并未因林珞萱的叫喊而有所凝滞。因为...并无真气的林珞萱,一介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将声音传播上百丈远的。 那闪烁着心悸...... 凌秒一走到房门口就听到苏煜阳包含着无尽愤恨的骂声,再一瞅苏煜阳的表情: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但狠厉的眼神溢着杀气。凌秒感觉到寒意,手臂一哆嗦,筷子掉到了地上。 之前我就说过,安陌雅是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如果可以化解她和我之间的误会,我愿意试一试,只是,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现在接着请神术和龙玄给我的五雷令牌,实力一举压过了江士承,自然要一鼓作气将其击杀,否则江老爷子一出手,我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我开车的方向是朝着蛇谷而去的,荒野之上,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我们这一辆车显得有些孤寂,车子开出去约莫十来公里吧,前方的路边出现了一个雕像。 回到巡抚衙门的当天,崇纶就含毫命简,给朝廷上了一个折子,把张亮基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爸,现在经济这么不稳定,有些地方缩水和下降是难免的!不过,危机就是机遇,最重要的是全球化扩展速度不变!”莫夏楠自信满满的说。 疯狂地咒骂及发泄一番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打听及猜测,三方联合探索队伍去了哪里?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是在也门境内,还是在其它国家? 尽管这之前,咸丰先期与肃顺、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商议过一次。 苏煜阳抬头看了眼卧室,虽然凌秒的脸被电脑挡了部分,但苏煜阳看得出,凌秒的脸色很不好。 蓝成哲随手关上门,莫启沣看看这家回头道:“你,应该是蓝少爷吧?”虽然他没正式见过蓝成哲,不过看着脸型和俊俏的面貌,不难算是谁。 宴席,从要塞之内,一直延伸到天金城墙,乃至外面的十里平地。 几个月,能把这些事情都忙完,他已经是分身乏术,实在是没时间焦虑。 “慕容影长老?”慕容杀的眉头皱得更紧,同时,他已经知道这两人来此的目的了。 但是,这样的神兵,在这把神兵面前,估计也只是一把被削的废铁而已。 原本雪白的墙壁,在墙体发出了一声厚重而沉闷的声音之后,一声尖锐的巨响之后。只见原本平整的墙壁,缓缓地朝着两边拉开。 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沉闷绵长而沉痛的声音,从齿缝里一声声用控诉的方式传递给了面前的陆芷凝。 顾曼妍穿着黑色的短裙,露出一截白嫩的长腿,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显得干练了几分。 既然此刻,她已经决定继续留在宫中陪伴何太后,自然也不准备三心二意了,虽然,这是她父亲为她争取的机会。 可对于萧逸而言,只要肯付出重新修炼的代价,那便是可以一次次使用的底牌。 但,对于杜鹤年来说,那可是传说之中,只有修真者,才能够拥有的无上至宝。 此言一出,不光是三大掌门惊得目瞪口呆,就连尚天龙这个见多识广的老油条,也变得呼吸急促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道歉 数日后,剑冢,神来峰峰顶。 今日,祁祁的伤已无大恙,那日一战,他大多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未动摇根基,也就不需要恢复多久。 自那日归来,他便一直躺在床上养伤,脸上时而现着怒容。上官德音与林珞萱都识趣地没有去扰。林珞萱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的夫君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输了那一场万众瞩目的对决,他的骄傲遭受了打击。但上官德音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过去,还发生了一些事... 于是,她的心情也开始变得不好。但只在一个人...... 每到一个城市,就在这里的银行存钱,每个账户存五六千美元,南美国家的金融监管远不如美国,对于能收获美元,这边银行非常愿意。 制止了太监的高声通禀,一身明黄色锦袍的俊挺男子径直走了进来。 两个c级忍术对目前的守鹤根本难以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甚至连表面都难以突破,根本就伤不到包含在其中的我爱罗,这才是夏彦放心动手的原因。 火焰近在咫尺,那炙热让猿灵面部生疼,猿灵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次的是由于紧张而起的自然反应。 他将头埋进她的发丝中,贪婪的嗅着她身上那清幽的馨香,就是这个味道,若是可以一直这样抱着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让他如此的满足。 就在几天前,丹辰还是一个青壮汉子。//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可是现在却是风中残烛,弱不禁风。千叶几乎一个照面便知道了丹辰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千风对千叶何等熟悉,一听话中有些不便之处,便跟着千叶出了药园,只见千叶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处草地上坐下。这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千风只觉得一丝风也没有,好像空气有些沉重的感觉。 罗有祥跳起来,抄起笤帚对着儿子又是一通输出,打的罗志军嗷嗷叫,罗有福冷着脸也不阻拦。 看着蜂巢般拥挤的办公隔间,九命君想的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了“创神药剂”的影响。 宋如玉摇摇头,她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太遥远的事情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丁立就看着蜀道地图,不住的轻叹,西川地型太过险要,就是到了后世,也是修跑的拦路虎,更何况是现在了。 徐瑞心想:大家应该会对电商背后的运作好奇吧,就拍一部电商纪录片。 再次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跟在了郭淮军的身边,向着远处走去。 回到夺灵界之后,王皓在夺灵族的威望,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赵贤只能在那俩替换身体之间来回观察,看看谁的鼻子更让他满意,谁的眼睛更漂亮,谁的外观更帅气,身体是本钱嘛,总得挑一个更完美的本钱。 西川永安,张鲁的人马攻陷了这里,全军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本来张鲁的五斗米军还算有点军纪,可是自从张忠彻底接管全军之后,这军纪也就没了影了。 郝志心里很清楚,这里并不是行星,而是一艘战舰的内部,一切的一切,都是人造的。 希波吕忒冲过提槌就打,韩浩知道她的历害,带马后退,躲开她的进攻,向着希波吕忒的肋下就是一枪。 苏念安想也没想直接挂掉,他简直就是恶魔,她明明困死了,现在都被气的睡不着。他的脑子到底是不是正常的,是不是和正常人的结构不一样才总是会有那些不正常的想法。 “叫你拿就拿。”雪月冷然道,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店家拿了钱连忙把两人带到了二楼上的一间房间内。半个时辰后,他拿来两套衣服,端来了酒菜,关门就走。 第一百二十八章:过去与未来 玉女峰峰顶,木屋内。 上官德音对祁祁二人的到来很是惊讶,尤其见到祁祁一反常态地容光焕发,不禁痴了一痴。 祁祁示意林珞萱过去将师姐扶下,自己站在门边,双膝下跪道,“师姐,对不起!” 上官德音正要坐下,见祁祁这般,顿时慌了,忙起来去扶,“师弟,你这是作甚?!” 祁祁不愿站起,“师姐,还请待我把话说完。” 两人的手便僵持在半空。 “那日一战,我自己当真,继而导致了自己的失败。心中有怒,不仅未思考自己的问题,反倒将怒...... 现在,他有信心横推敌手,如今在天人境还有敌手吗?连渡劫期巨擘他也敢掰一掰手腕。 关于镇魂灵纹的检验测试基本上已经到了尾端,跟九天所提供的资料基本吻合,同时经过测试,镇魂灵纹对怨气有着很要的抑制作用,除了能极大的缓解怨气后遗症的发作,同样对于治理怨气也有不少的作用。 对方偏偏是华洲人,生活环境里完全没有韵句的存在。这就让这些九剑州的青年才俊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有点丢人。 河村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回击了杜克全垒打,却看到杜克渡边又再次微微一笑,挥手横磕了出去,一记轻轻地短球送到了地上。 也就是藤峰这种臭不要脸的人,连消带打,将真田的气势消耗殆尽,还不自觉。能够在比赛之前,就然真田这么一尊大高手气势消耗殆尽,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段,藤峰这也算的上是前无古人了。 “您竟然用顿悟茶招待邻居?这简直是暴殄天物!”郑娜有些难以置信,这种顶级数量稀少的茶叶,必定要要用来招待最为重要的长辈或者客人。用来招待邻居这简直是无法理喻。 马三还将金票拎起来,对着正午的阳光看了看,拇指还在票面上摸了摸,似乎是在验真假。 周安拿着包袱,向吴绪宽走了几步,在吴绪宽半丈外停下,他看着吴绪宽,将那包袱一层一层的解开,所有人都看着他的举动。 之后就是一大堆抱怨的话,说秦川玩心太大,这里大人了一下就跑没影了,真让人不放心。 两个青年,一个名叫卫山石,一个叫做卫冬青,名字倒是挺简单好记。 观众知道了,非但不会同情,也许还会嘲笑谩骂,更何况,对方势力也不是一般,像杨征这种,在圈子里有各种人脉的,很容易就能控制舆论的倒向。 “都可以。”陆泽铭相信父亲取这个名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只要让父母开心,他也就觉得安心了。 马车也渐渐的超远处而去,“邪帝”也默默的看着马夫的渐渐远去的身影。 步惊云也遇到一爱剑之人名为剑贫,剑贫声称步惊云的无双剑并算不上什么绝世神兵,步惊云只是一人独自走回村庄之内。 设计大赛的总决赛即将开始,苏璃因为设计大赛的事情忙前忙后,整个创越也在一个高度紧张的氛围里。 露天阳台,兄妹三人推杯换盏,苏璃看了眼苏高峻,注意到苏高峻的脸色不是很好,苏璃安慰苏高峻。 姜蒙将自己的气势收回,空之上的异象也渐渐消散,回到了晴空万里的模样。 ?老瞒着所有人,偷偷囚禁一个少年,如果是为了化解毒咒,为何对她们只字不提? 他上前一把将我从沈昱的怀中拉了起来,林苑也在这个时候跟了进来,脸色同样非常难看。 王佳原本还想用手里的证据来威胁张子悦,可是成家的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据说原本的证据还丢失了,这样一来,王佳也不好用这些来威胁张子悦。 第一百二十九章:大汗 去的是蒙元省。祁祁想着最繁华的长安妻子也待腻了,小城市又无甚东西,便想着到蒙元省这一具有鲜明色彩的地域,听说那里有许多的游牧民,牧羊牧牛,号称骑在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经常吃新鲜的牛羊肉,喝新鲜而略带腥味的牛羊奶,围着篝火跳舞。男性大多五大三粗,魁梧高大,女的也不遑多让,但也不乏小鸟依人的。妻子呆习惯了这些地方,带她到蒙元省体验体验那里独特的风土人情,开拓一下视野,放松一下心情,也是件好事。 进入蒙元省...... 周思之前的和颜悦色已经消失不见,他用同样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他走上前决定问一问她换好了没有,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她穿上的样子了。 现在他们对于这里还不算太了解,如果这么贸然得出去,完全不知道会是什么一个后果。 结果逃婚途中被军阀的人发现了,上报给了军阀,于是,她被抓了回去,军阀对于她这种行为很是生气,于是强制性的和她完成了婚礼,而她婚后还是对着那个男人念念不忘,惹得军阀对她是有爱又恨。 一些联队长,副联队长甚至都端着机关枪,亲自带头冲锋,光是战死的就超过了七八个了。 “那就不让你为难了,我们明天再来,希望郭先生不会把我们赶走。”师雯半开玩笑说道,娇颜如花,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几天过后,三人如约而至。先是一起去购买一些孩子们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还有的就是课本,一人带着一大箱子,出发。 “你是说,袭击骑兵联队的与袭击独立第6重炮旅团的是同一支部队?”末松茂治脸色一沉道。 “我要在这里等宝宝。”温舒韵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还是强忍。 可看到萧婷,只是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显然对她意见还是很大,萧婷也无所谓。 温城给她发的消息都是问她近况的,原本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他开始给她发微信那天,应该是网上开始怀疑她和沈淮的关系的时候。 见她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清脆动听夹着一丝柔媚的声音传荡在雪山之上。 于是外面打得一团乱,华如歌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该干嘛还干嘛。 “俊良,你没事吧?”颜苏发现他发烧了,烧得很烫,急忙将身上的衣服拿给他盖。 而风云的优势则是武将,他带过来的武将,都是五星级武将中一等一的存在,特别是赵云和马超经过风云的属性丹药,二人都已经是九百九十九点武力的超强五星武将。就差一步就可以晋升为神将了。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熟悉的轻佻口吻。分明隔着遥远的电波,洛笙脸上还是微微红了一下,有些发烫。 化冰仙子刚准备开口,忽地瞳孔一缩。她听到了一种极为轻微的沙沙声,犹如虫蚁爬行,却被风声完全盖过了。 华如歌听他还是老一套说辞,也是拿他没办法,知道这种事不能劝,也就点到为止了。 话落,紫袍人的身形如猎鹰出击般朝着徐阳飞扑了过去。飞卷的紫色魔气中,留下一串紫袍人的虚影。 在被契主的藤蔓缠住的那一瞬间,卫惊蛰才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奥林匹斯山,祖魔等人还在等着鬼刺,祖魔将鬼刺派往华夏,主要的目的是打探消息,其次是将恐惧带给华夏。可是,他们等了几天,不见鬼刺传来消息。 戴维知道对方依然是在套话,但他也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索性也就直言了。 第一百三十章:五蕴皮 众剑冢弟子挺身而出,三两下将众部族男子制服下来。 祁祁淡淡地看着大汗,嘴角似笑非笑。 大汗愣了愣,嘴角抽搐,“你,你想干什么?!” “我的来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是想体验草原人的生活,二是将那批山贼交给大汗处置。倒是大汗,不礼待我们这些远从中原而来的宾客就算了,反是刀剑相向。我和我的妻子一直以为草原人都是善良豪爽、热情好客的,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难道不是你们对本汗不敬在先?”大汗皱眉道。 “你是你们...... 老妪手里抱着她的神石念念有词,林一诺已经冲了过来,挥刀向她砍了下来。 徐章了然,满汴京城里头,满汴京城的勋爵之家,世家大族之间,哪一个不是沾亲带故的。 三种毒物拿回来后,方贤将其中一种取了鲜血,另一种取了身上某个部位,还有一种取了它的毒液,分别放在旁边备用。 后来老板娘张氏听伙计说了这事,主动给了他银子,千恩万谢后,他急忙往村里赶。 另一部分则在我身边为亲卫,组建我的亲卫队和暗卫队,你们自己有什么想法,可以先思考一下,等到与大军汇合前告诉我即可。”方贤向众人点点头,随后说起了对他们的安排。 林一诺原本的动作并未被他的行为打断,依旧将酒送入嘴里,看都未看他一眼,一饮而尽。 那柳棠已经发出了追缉令,要知道海心城的那些家伙盼不得帮柳棠做事,以此巴结红盾联邦。 素云涛是高兴地,自己的实力还能提升,原本以为一辈子无法成为魂尊。 如果按照电视里的剧情,此刻哪怕全世界都谩骂她抛弃她,她的白马王子也该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她。 “大师您真是料事如神,您是怎么知道的。”秦玄佩服不已回答道。 好几支与国青队球员们踢过友谊赛的外国世青队球员们,也相继地看过来,朝国青队球员们友好地点了点头——大家来自世界各地,语言各不相一,没法方便地交流,只得用眼神、动作来表达简单的问候。 维修,铺货,整个清北市都没有的bp机,几个要素叠加下来,许绍远的铺子重新开张就立刻火爆起来。 林冲虽然一直闭着眼,但是神识却是在查探着周围,见此情形,引导着头顶上的雷劫就往身体里面钻进去。 前丈母娘听到声音,猛地一慌,她惊慌的转身,错愕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妞妞,然后忙不迭的逃跑了。 跟两人打了个招呼,说是回去准备一下就过来接她们,到时候一起去机场。 “是,皇上。”庄黛青福身恭敬道,而就在她低头的瞬间,一抹厉光从眼中闪过。 到了段睿坐下的时候出了意外,他刚坐下去,就听到“咯嚓”一声,凳子成了几块破木板。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本宫和韵儿还有一些事情,丞相不会介意本宫带韵儿出去一会吧。”夏侯元郅看着丞相开口。 “绯墨公主被他们的国师认定为月夜国恶之源的‘妖月’,于是将她驱逐了。听说最后…惨死在街头…被人乱棍打死的。”陌尔说着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上回说到法正讲明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可是偏偏陈诚这厮就是不开窍,就算自己说了这样一大堆,陈诚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台子上有人搬过来一张桌子,上面放上了关公。 本身,身份的确认已经足够吸引注意了,再加上李阳宏亮的嗓音,刹那,人人都竖起耳朵聆听。 第一百三十一章:赛马 在不久后,蒙元包内便传出男女溺水似的喘息声。 在外的部落妇女笑道,“这中原的男子真有那么大的劲道么?那姑娘竟叫得那么欢?” 都咯咯娇笑起来。 一场云雨过后,看着娇靥绯红,醉如桃花的妻子,祁祁情动不已,“珞萱,你真美,每次做完后,你都像出水芙蓉一样娇嫩,捏得出水似的。” “夫君!”林珞萱不满地嘤咛一声,“你,你怎么变坏了?突然都说得出这种话了?” “有么?我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祁祁...... 肖管家看她这般模样,心也难受起来,立刻进屋里又叫了两个佣人,才合力地将她带回房间,并调了热水给她,让她洗洗睡。 “公主,皇上上朝前嘱咐不才在此守候,等公主醒来。”林海微微的抬起头,看着满是担忧,这龙塌还未有任何的嫔妃有资格在此休息,但是,这受尽宠爱的公主却多次寝在这里,让人如何不担忧。 他这番话没头没脑全无头绪,只听得朱峻云里雾里不知所然,刚想开口请教,却己被门外响起的回禀之声所生生掐在喉中。 “什么都不知道,就自以为是的行动。”坐在右首的洛灵开口讥讽道。 此种阵势莫说虎子是前所未见,就连紧随其后的几名富绅也是咂舌不己,好在柜上忙碌的店主倒是熟人,一见他们立刻上前迎接,替少年去了几分怯意。 他们躯体虽然灵活,不曾遭到方成的镇压,但也凝滞如琥珀,丝毫不能动弹。 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淡定又优雅,见着简亦扬时,竟是没有流露出尴尬或者其他不自在的表情。就好似她与简明超之间从来没有滚过床单。 “白痴才想倒霉呢。”晓雾本来很紧张,但事到临头,反而豁出去了,她就是这种人,平时不显,温吞不爱惹事,但事情找上门,她不会怕。 总算从早晨等到晌午,随着宫门大开仪仗一出,人们所有的焦急都变换为功德圆满。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瑶莲。正常而言,凡是无上亲传基本都在永恒祇之上,只有刚刚收为亲传的,才是不朽或者君主。 现在的一百一十一万李初一已经很满足了,但是若能再涨点,甚至涨上几倍,那李初一自然是大大的欢迎。 两位仙祖撕开的空间裂隙可不是他们平时出入虚空所洞开的那种,除了正常的虚空外赫然还有迷宫一样的虚空甬道,那可是虚空中最隐蔽最危险的陷阱,一旦陷进去再想出来几乎没有可能。 “阿布,该上路了,你辛苦太久了,来葫芦里睡一下。”江云吩咐道。 一股白毛汗瞬间就出了一身,玉儿可是从来不用睡觉的,这时候竟然会歪倒一旁!我连忙去看绑着的夏默,还好,夏默还在,这时候已经一动不动的耷拉着脑袋坐着了。 马万年眨眨眼,很久没有见到平凉候这么迅捷的动作了,为将领兵,气度很重要,不可唐突的。 太原府清源县,距离太原府城七十里,县城有一道一丈五尺高的土坯矮墙,墙外挖有浅浅的一道壕沟,并不宽,纵马可越。 江云不禁非常动容,难怪丰岚整天看起来很忙,明明没有几个随员,用得上得更是不多,然而她还真的是有心了,出任暴风城几十年来,搜集了如此多的东西,整理得井井有条。 夏紫嫣知道沈临风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法,她也迅速的赶到桌前帮忙。 当天亮的时候,天茗缓缓收功,来到窗前,看着初升的朝阳,喃喃道:“我相信你吉人自有天相,凡事皆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收拾心情,转身来到客栈一楼,随便找一桌子坐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怒 比赛伊始,大家都竭力挥着马鞭催马,互相超越、被超越,从天空往下看,像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活灵活现。 但在这之中,骑乘白马“花姑娘”的祁祁、林珞萱二人却在比赛一开始就落后于众人。虽然看得出“花姑娘”已经使出了全力,但无奈距离仍然在被拉长着。并且锋线上几乎聚集了所有人,后线上只有祁祁、林珞萱二人。 那几人回头看来,笑容戏谑,“倒不用我们再做什么,就已经输了。” “夫君...”林珞萱担忧地看向祁祁。 祁祁拍了拍...... 人员穿梭不断,走在最前面的凝霜雪寒等人也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六点,游戏中的天黑的比较晚,容易让人产生时间差。 “年轻人,想参军可以立马跟我走!”卫立煌舍不得放弃这么一个栋梁之材。 “北浩,你们看着月无佐。”洛千寒抱住洛辰走出来,千机也跟着出来了。 见到他们的老大手上,兽人族的战士们终于怒火冲天的冲了出去,这一次铁血的兄弟们没有阻止,毕竟现在又没他们的事了。 见到这样的情形,北狄与西藩的将领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差点被吓尿了的勇士们,领兵的郝哈尔陷入了矛盾中。 沈兴南当机立断回答并引着妻子飞速的往外走,刚才他观察地形就发现,拐出了巷子往前约莫三百米处有家客栈,此刻正是救命的地方。 “王镇,找不到纪姐。”牛蓓蓓一边跑回來,一边喊,脸上布满了焦急。 王鹏笑笑,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办了,也许真的如卓仕璋所言,该离郝摄辉远点了。 其实李南对于现在的状况还是有所考虑的,北苑广场的事情就发生在三天前,那也就是说整个江北市在两到三天的时间就已经丧尸为患了,而在这个时间点里,究竟还剩下多少幸存的人? 景墨轩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将连衣裙放在床的一边。也没有询问韩水儿愿不愿意,便直接将手伸向了韩水儿衣领的扣子。 虽说江寒修炼的乃是炎阳星辰决这种功法,但江寒背后的师父乃是学院三大长老之一的胡苓,而且江寒如今展露的气魄,谁也无法笃定他未来不能成就武王。 薛川看着自己的身体,果然是发觉自己并没有再维持那五岁左右的形态,反而表现出十七岁时的风华正茂之容。 心灵沟通重启之前,也要帮助身体创伤严重的少年,进行经络的梳理。 “外世界的人,一向不安分。他们始终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拳头大的才有话语权。”伏戌波将手拢在袖子中,一片血色光芒在袖口上一闪而过。身侧的老狗微微扫了一眼,回答道。 那么会在这个时候,长门会需要这么去认真的完成,现在更加需要考虑好的。 当他们看到陆家那散碎的大门,和那一个躺在地上哀嚎的族人之时,都是目录震惊之色,随后纷纷呼朋引伴,想将这个消息扩散出去。 一道紫色的光如同科幻大片中爆射出来的激光枪般,从他的身侧无声迅疾地掠过,掠过的瞬间,那灼热的灼烧感几乎让林萧浑身爆裂。 那石塔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无法形容的身影自石塔内走出,带着一阵磅礴的阴气,隐隐还盘绕着虚幻的哀嚎。 在之前的十分钟内,薛川先是虚张声势,等待那些村民喝的酒水中的药物发作,使得在场绝大部分人都变得神志迷茫起来。 云泽还欲说些什么,看着有人走近,那人看着有几分华硕的样子,但心里诧异,他这个时候如何在这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变化 这一刻,草原还是那个草原,风还是那个风,天地还是那个天地,但一切却都好像不一样了。这片天地,凭空生出一股萧瑟感。 祁祁淡淡从背上拔出了龙旂,身子下沉,一抹精光缓缓在剑锋凝聚,接着,周身的天地动荡起来,天地元气铺天盖地的涌进龙旂之中,使得剑身光芒大涨,震颤不已,鸣吟不断。 八极剑,断江! 祁祁猛地对前一斩,一道横形的磅礴剑气对着远处的大部队飚射而去,所过之处席卷出一片坑坑洼洼的痕迹,无数草皮被拔根而起,露...... 可以说,四分卫现实中存在的六边形战士,也是整支球队的核心。 扶持这两个世家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家族当中没有那么多盘根错节的亲缘。 “一个大墓。”青铜棺判断后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猫与绿鹦鹉能从它的语气中听出一种蜜汁优越感。 洛塔拿出他在森林里找到的,一些可以使用的蘑菇,加上之前的烤肉做起了烧烤来。等把食物烤上后,他就拿出了那个心脏来。 巨蟒见张景云用它最熟悉的杀招:缠绕绞杀,来绞杀自己,身体挣扎试图缠上张景云反杀。 方轩是个没有信仰的人,若真随便祷告就能如愿以偿,那他也不至于身兼数职,赚取学费。 虽然呢,她跟伊森是有仇的,但作为bhhs啦啦队的一员,自然是希望纽曼人队能拿下比赛。 白哲在路上搜了一下,詹氏萨卡班甲鱼,一种生活在奥陶纪时期的无颌鱼,灭绝几亿年了。 若资料报道不假,那确实是值得拉拢的对象,正好她最近无事,才打算过来看看。 沈炼血厚,被重击竟然毫发无伤,他冷眼看向眼前三人,此时三人阵型又变成了一字阵。 不让黑铁人的身子转过身来对付他,叶宇的身子一闪,又到了另外的一个黑铁人身旁,如同刚才一样,手中的盘龙剑狠狠劈下。 对于外头这些政务和朝局,只有日日经营,亲身经历,每时每刻地琢磨才能真正算得上是了解其中的门道,静和相信楚啟的判断,也不打算在这上头操什么心。 而洛雨能感受到,魂灵圣果已经稳固了他的灵魂,如果再对上贺晟桑嫣的袭击,也不会让他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了。 看着骤然挡在眼前的糯米团子,疯狂吐司立刻顶着力量逆行的痛苦感强行改变了拳头的轨迹,朝着侧边的空气击去,只划破了糯米团子粉红色洋裙的蕾丝裙摆。 “你想怎么解决,不以为那个封印可以封多久,一百年还是一千年。”领头的老者看着男子,眼里满是怒火,若不是忌惮男子的实力,他们早就出手了。 林炎能理解青玉,这种受到忽视的感觉很不好受,林炎没有承受过,但却能感受的到。 龙元有很大可能保不住步凡,但他还是极力想要告诉步凡,虽然帮不了你但可以帮步家。两人毕竟是合作关系,龙元不想让步凡认为他会被放弃。 贾雪儿下身穿着一件漂亮的百折裙,刚好到膝盖上面,露出了一双雪白的修长美腿。 孟红尘缓缓举起手中的酒杯,抬头微笑着看向洛雨。而洛雨也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果汁杯和她对碰,然后笑着饮下。 “好你个朱武!”林冲急忙再看公孙胜,乔道清之时,也已经带领众人随朱武一起转过了头去。 李南出身走到那个靶场地方,正见到两个年轻人在那里摆弄枪械。 潘广年这句话再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的会议安排中,潘广年宣布完市委的决定后,就由县委四套班子分别发言表态,潘广年与他前一次來梧桐一般,又打破了常规安排,而坐在他左侧的董展风嘴唇已经紧紧抿在了一起。 第一百三十四章:新的篇章 途中,两人遇到了一个别的部落的男子正在围圈角斗。祁祁饶有兴致的看着,然圈里的人却对他不客气的喊道,“喂!那个中原人。看什么看?你会吗?你有胆吗?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周围人笑道,“哈哈,他自是不敢。” 有人瞧见了祁祁旁边的林珞萱,眼前一亮,“哟,这马子倒是不错,小子,你把你马子交出来,我们允许你过来看一会儿,怎么样?” 说完,周围人捧腹大笑起来。 祁祁作势下马,林珞萱旋即抓住了他的手,摇头道,“夫君,算...... 武林路那块地原本没人看好,地段很偏僻,但没想到苏城成立了开发区,那块地变成了开发区的中心位置,并且规划了地铁、绕城公路,苏城最好的建兰高中分校也要建在武林路那块地的边上,那块地一夜之间价值翻倍。 说着两人就去了一家专门买老年装的店,慕奶奶也只给自己挑了一套,然后其他的都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喜欢,最后只拿了一套就出来了,这次老太太很自觉的没有再跟秦安安抢,她顺利的买了单,然后一起出了商场。 普贤菩萨轻哼一声,抬手一挥,一道浩瀚法力就将高适凌厉的一枪击碎,也将高适给震得吐血倒飞了回去。 “当然,爷爷教过我的。”林瑶眨了眨大眼睛说道,似乎并没有把刚才林静堂喝止她的话听进去。 而且除了校招会,他还得把萧清雾送他的兰博基尼去捐给福利院。 宁夜辰后仰一步,瞬息拉开了距离,神色略微错愕,呆呆的眨了眨眼睛。 话音刚落,聚义厅中有过大宋军中背景的好汉纷纷低头,涨红了脸。 陆行舟抿了抿唇,想着她或许真的是遭了骗,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 秦安安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慕言旭,觉的不可思议,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看林珊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慕言旭说的是真的。 萧清雾明白,对待自己心仪的猎物,不仅要施压,还必须给一些甜头。 萧隐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谦谦,看了好一会,直把谦谦看得有些发毛。 净明突然就不好意思了,扭头蹬蹬地跑了,他心道,乖乖,这就是师祖所说坐拥王气之人,难道不该配个虎背熊腰威武凶猛的身体才合适吗?一笑起来,竟是比过了那天上仙人吧。 门禁系统安装的软件,是由西九区著名大型集团西瓜公司制作的。早就听说西瓜公司出品的软件喜欢留有后门,也许这次的入侵事件。和软件的后门也不无关系。 忽然,汤圆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紧,躺在床上的孟周忽然睁开了眼睛,与汤圆四目相对。 他睡得那么安详,即使是自己也无法冲破防御带他出来。因为一旦防御损坏,冰封器的系统会自动关闭,而他也会在这美梦中死去。 万幸的是他有所防备,若是他一点防备都没有,恐怕此刻早已经成了太子的刀下亡魂! 古代有钱有势的,身边必须要有一堆的下人当尾巴,走到哪儿跟到那里,就是夫妻不想让人吵着,她们也得守在院子,等候主人随时的召唤。 红尘墨染傻傻的看着她,目光之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中的剑还保持这着刺入慕云止胸膛的姿势。 风若虚弱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将那半块野菜饼子送到了自己唇边。 “这位少夫人说老朽的药材好,不知好在哪里?”张鼎丞不大相信夏百合,怀疑她说的只是顺口奉承,真要如此,他对尤少君开药店也不敢看好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斩草除根 完事后,拉着娇靥红彤彤的妻子走出了树林。 “那我们回去吧?” “嗯。” 接下来的几日,祁祁与林珞萱便这样的成日腻在一起,如胶似漆,如影随形。经过树林里的那次心意相通,他们每夜都会同房,清晨醒来,林珞萱的面色总是红润润的,光彩照人。而祁祁因为底子好,也未因每晚都劳累而有何不适。能看到妻子在自己日夜的滋润下愈发容光焕发,他心里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某次,林珞萱趴在祁祁的怀里,动情的道,“夫君,我从未有过如此的感...... 雷振心里清楚,有时候这种简单得方法,往往最容易解决一件事。只不过会费心费力罢了。 这人的名字很长,头衔也很长。虽然就算他不同意也一样可以在研究所中,可他同意却更好。 相比于燕太子丹的悲惨,始皇帝虽然年幼之时过得凄惨,但是自从回到秦国,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一把半神器级别的弓,名叫灭神弓,是天魔殿铸造部门潜心研究多年造出来的稀有产品,虽然已经彻底掌握了铸造工艺和流程,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形成量产,只有天魔殿的高层才有使用资格。 这把剑的剑刃没有泛着寒光,或者说,那原本该有的寒光,被剑身上的雾气给隐去了,剑柄以纯黑色的玄铁打造,在剑柄末端,刻有一只狰狞的龙头。 “寒冰拳!”光晕刚散,陈风便悍然出手,寒冰拳带起一股寒风砸向左边的山贼,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 不过料来嬴政亦是被撒黑的无脑给弄得极其无语了,若不然也不会此时方才出声。 萧何严重怀疑,花无痕前面说的话都是扯淡,那一句“长得这么俊俏”才是真的原因。 顿时,麴义麾下的近四千士卒,对准了身旁本是同袍的邺城士卒,而后跟随着聚义,向着南面猛冲,希望能冲破这些士卒的阻碍,逃奔出去。 包括薪水,肖邦在公牛时候的薪水已经有一千万,儿在马刺只到一千三百万,这对于肖邦这样刚进入巅峰的球员来说并不多。而肖邦甚至同意了连马刺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条件。 “是,我跟阿姨去看看。”徐翼没想那么深,只是长辈要求了,去看看也没什么。 太子这会儿自己也懵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册会在老三手中,若说这是假的,可明明就是陈大人的名册,至少外面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而宝珠和薛涛,还有老爸袁德福却都是手拎着大包,薛涛今天穿了便服,身后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还各拎了两个大提包。抱着和爸爸也是一人两个大包。这是200多元,此时没有大面值的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带来了。 很痛,痛得她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湿衣服裹着的身体热得像是要爆炸了。 萧羽将机械蚊放出去,这倒不是为了找寻赵皇,他只是想要确定皇陵中到底都发生什么。至于找赵皇就简单了,作为命师简单的就能知道在哪一个方向。 而且她做最后一场手术的时候,她也在她的身边有参加手术,那是安佳暖求她让她上的。 “那就好!”玉强大妈高兴的走了,但内心却有点点遗憾,也不知道是遗憾她想的不对,还是遗憾不能拿走程佳佳嘴里的那些珍品。 结果都被程佳佳自以为是的态度给气到了,什么也不说了,让张源教练她大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顶多叮嘱他下手不要太重,部队里切磋的情况不少,而且还是这人主动挑起来的,想来她的后台也不会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邢飞 数日以后,祁祁、林珞萱二人回到剑冢。如今,距离朝会已经不剩多久了,祁祁要做的,就是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将状态调整到巅峰,积极备战。 这天,上官德音到造访神来峰峰顶,在山顶小屋中与祁祁交谈。 “师弟,还有不久就是朝会了,你对朝会还是一知半解,今日我便细细与你说吧。” “好。” 林珞萱起身道,“你们谈,我去外面走走。” 祁祁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你也坐,不必出去,你又不是外人。” 上官德音见此,愣了愣,眼中透着些许酸意...... 不过,默罕想起了生命神殿诺梯埃长老说过的话——按照贵族的习惯,胜利者有权以任何方式处理战利品,就算是将那些精灵送往奴隶市场拍卖,也符合大陆上的传统,人家已经够克制了。 不过,苏阳知道,现在要是对梅利动手,那以前的努力还有和梅利建立起来的这点脆弱的关系也就不复存在了。 林飞的声音,此刻也是响起,在元力的加持之下,犹如滚滚惊雷。 这个主意就是:“让所有的幽灵一族,集合,等待人类贵客——张扬的到来,到时候,幽灵族将用最高尚最华贵的礼仪,给贵客张扬一个惊喜。 戏血伯爵鬼哭,拥有着钢铁般皮肤的魔宠鬼哭,又怎么能惧怕这些轻飘飘的毛毛刺,没有了魔法师的骚扰,鬼哭嘎的一声长啸,展开双翼如同雄鹰博兔一般冲进了后续防守部队的阵营。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古德里希已狞笑一声,双翅大张,宛如两块黑云般狂击在何昊等四人联手布下的真气护墙上。 她有用,所以他连看都不能看一下吗?!正在做饭的那泽有一种再往汤里撒把盐的冲动,表情酷酷,其实心里苦苦。 “十二生肖,你们这里的生肖也是十二个吗?”鹿仙大人的话刚说完,雷战就有些惊讶的问道。 此刻的林帆,一身装备看上去极为普通,走在人堆里都不会引人注意,谁有不会注意到,这个普普通通的法师,就是帝国公会的会长。 舷窗外,数以百计的太空垃圾从旁边飘过,月影同情的看着这些垃圾……都是一些残破的星界梭,它们的主人想必都已经化作了宇宙中的尘埃。 庄雨菲不敢对这只大花猫发火,虽然这只大花猫好忽悠,实力却也是出奇的强大。 墨子云身上一轻,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墨子云起身,歉意的看着林晓黎和黎清风,随即追上林媚娩。 “你最近总是怪怪的,荷西大哥,现在又东张西望,到底有什么令你不安的?”衔住吸管啜了一口木瓜汁,那娜问道。 “老公!”雪莉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声,然后她向前扑了过去,想要扑进蓝幽明的怀抱。 恩师教导修罗刹要珍爱生命,放下自我。起初,修罗刹十分抵触,而恩师还是苦口婆心、和颜悦色地跟她讲道理,渐渐地,修罗刹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开始随恩师潜心修道。 在这里,没有人歧视他们,周围也几乎都是杂役弟子,洞主炎火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对他们很好。 “报告总司令,今天早上胡总司令已经坐车离开他们的住处,去向不明!”一个士兵向何应钦报告。 我们这个世界其实很精彩,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人之间充满了误会,世界因为误会而精彩,所以说,我们就精彩了。——蓝幽明。 诶?这梁王的队伍怎么回事?他们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莫不是发现西北的山路不通,才不得已退下山来,拐上另一条路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相公 这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祁祁、唐月、邢飞这里。 祁祁只是看着邢飞,说了个“哦”后,便没有了下文。 邢飞也是不卑不亢地一直立在原地,大有祁祁不答应他,他就不走的架势。 周围众人想拦又不敢拦,单是祁祁给予他们的威压这关他们就过不了,照这样下去,这邢飞指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时间过去了半晌,祁祁仍未说话,这时,邢飞又道,“祁祁师兄,请说话!” 祁祁眼睛虚眯,嘴角微翘,说道,“你下去吧。” 邢飞愣了愣,道,“...... 那泽沉默怀里的莫莫动了动那泽知道她醒了。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逼迫自己不去想叶、杨两家的恩怨,其中的纠纷,不是她一个外人能够了解的,还是不去触碰为妙。 雷战想了个主意,他要在都城里搞个节日的庆典,至于什么节,随便弄个名头就可以了,内容就是在整个华都曼寻找曾经最庞大的家族后裔,获选的可以得到十年的免费食物。 苏德成确实已经知道丹尼失踪的事情,也知道苏欣在找丹尼,这都是周碧玉打电话告诉他的。 幻化出的这个飞龙攻击力和攻击速度,都比以前幻化出的那些猛虎之类的要强的多。 二十多年前,苏家被害后,她说过,这个世界有她没他,她非杀他不可,那么强烈的恨意,失去记忆这么多年,若是恢复,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恨意依然强烈,到时候,如玉会杀他吧。 “这样都能猜到?”身穿围裙的某位又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这回头上还带着厨师地大帽子。 “谁叫你无声无息的跑掉的,又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对着徐杰沉声道,朝着他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把他扶了起来。 她再淡定,再冷静,被这么多把枪支指着她也会害怕,本就苍白的脸透出一股死寂般的惨白来。 “你就这么喜欢它?”叶三少微笑,再喜欢也不是真品,她要喜欢,他回去让人设计一条同模样的宝石项链给她,他就没见过程安雅戴过什么像样的首饰。 所以他不需要施行什么仁义,只需要做一个神,而且是绝对独裁的神王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他不屑地笑着摇摇头:“你凭什么就以为,别人也治不好,这种事情,就不用你挂心了,况且这种误会最好以后你还是别造成,否则的话……”说着,后羿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属实让羲和心头一惊。 陈夷之浑身的冷气,嗖嗖的往外冒,在换上了春衫的人身边,堪比冬日落雪,冻得人直哆嗦,他也不问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人,活像是地狱里的使者,随时能勾人性命。 宾客们意识到了某种程度上的不对劲,现在似乎不仅仅是简单的一场婚宴了,参与内场的好些都是各族之中的杰出之士,心智自然不是普通的生灵可以相比的。他们都很清楚,有些话听到之后,会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后来被杨壮士教训一番,便开始求饶:“大河,我口不择言,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激情褪却之后,亦辰对她渐趋平淡,似乎再没有最初的浓情蜜意。 说完后,孙芷若再次俯视众人,看着赵总管带着父亲的十多个心腹,孙芷若再次大声吼道。 妖怪是他们引出来的,没有他们惹事,哪有后来一连串的变故,他还平白无故欠了份‘救命之恩’,这分明就是我打你个半死,再把你治活,再索要报酬,他能有好脾气才怪。 第一百三十八章:重逢锦鸾,却是痛苦的开始 祁祁猛地站起,这一变故也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众剑冢弟子停下手活,问道,“师兄,怎么了?!” 上官德音也静静地看着师弟,目露询问之意。 祁祁死死地盯着琴宗队伍中那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众人不由也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皆是诧异道,“师兄这是怎么了?那两人可是有何特别之处?” 上官德音起身走近祁祁,轻声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祁祁猛地收回了神,原本怒动的眸子恢复了一丝清明,又经过半晌的呆愣后,叹了口气,如同泄气皮球...... 乍一看,这特么吹捧的可是有点儿过了,简直就是重回洪武、永乐二朝,皇帝说啥是啥,简直特么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圣君了,画风简直不对到了极致。 疾风大吃一惊,神出鬼没,从原地消失不见,避过了那一剑,一挥爪,一道道风刃斩在那黑色巨人的身上,斩裂出一道道可怕无比的口子。 这话说完,下面的官儿全都打了个哆嗦,这部相当于直接说他们都是废物么?这下完犊子了,一府的官吏,只要是主官的,估摸着官帽子都得被轩輗拿过去祭天。 “哈哈,前田君,看我选的这个,肯定比你那个好。哈哈”西山次郎随手用力之下,伴随“呲啦”的声音,朱滢的白大褂被扯开,不过还好的是里面还有衣服。 “没什么。。只是切磋一下罢了。”赵逸淡淡的摆了摆手将剑拔弩张的精灵们安抚了下来。。 夏苍闻言眼神波动了下,旋即他伸手握住那人的脖子,狠狠一握,只听咔嚓一声,那人便是绝了气息。 “本官且问你们,本官南下之时,黄县丞和谁见过面,你们可曾知晓?”杨尚荆眯缝着眼睛,阴着脸,看着下面的衙役。 当然会了,毕竟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嘛。但是遇到大是大非什么的,尤其是事关自家东主仕途的,那肯定要直言不讳了,毕竟自家的东主升了官儿,自己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不是? 简单的洗漱后,看到十六团的弟兄在营连长的带领下认真训练的劲头,何建业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手表,发现马上就到吃饭时间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杨尚荆右拳轻轻敲在了桌面上,却如同直接砸在了这个衙役的心窝上。 “所以呢?”宁宁微笑,这人演戏的技术明显差多了,一看就很假惺惺,向他爹地、妈咪这种高手,绝对是看不出来真假的。 “好了,张扬,放下手枪,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奉命来保护你的!”安妮在身边说道。 而这件大事情如果商议成功罗马帝国将从诸侯割据的混战格局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一名成年男子竟然五年没有那啥过,实在有点不可信,而且他还是最血气方刚的年龄,这年岁的男人最容易冲动,也最容易那啥的。 想到这里莫莫突然眼前一亮抓着玉虚咬咬唇做了一个为自己鼓劲的手势然后龇牙咧嘴的揪下自己一把头闭上眼睛丢向玉虚立刻被玉虚收了进去。 白玉听了这句话,也是很意外和惊讶。因为她不知道天鹰为什么会是苏阳。 程安雅抖了抖,明媚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仰头,她似乎看见一行乌鸦从天上飞过。 抛起的身体沿着吸血鬼的腹部飞升到了胸部,继而再次飞上到了他的头部位置,堪堪达到头部,身体沿着抛物曲线即将下落的时候,我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系在吸血鬼脖颈处的系带。用力一拉,那系带果然非常的结实。 第一百三十九章:琉璃无垢体 剑冢之域,树林一角,一白衣男子颓然地瘫坐在地,几缕发丝胡乱地垂在鬓角间。 此人正是祁祁,自打回来后,他便一声不吭地到这坐着,阴郁的样子,像有乌云笼罩在他头上。众弟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多半与那位美艳的黑裙女子有关。不过不管怎样,此刻都不是前去搭话的好时机。只是,师兄这般,恐怕对师嫂来说不太公平,毕竟他身为一个有妇之夫,却因妻子外的女人至此。 这时,一道雪白的倩影踏进林子里,来到祁祁身边,正是师姐...... “不过导致你们数量稀少的最大原因,应该是你们太不低调了。”这种气温还光着上半身,不是显摆大块头肌肉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吗?难道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高阶战士? 雷洛见过创造者ron的宇宙幻影,自那之后雷洛就一直在猜测。 警官邓宇浩奋力的挣扎,但还是无法撼动那只手分毫。李涛收起光墙,准备扑过去把邓宇浩和他背后的东西推到,此时,水面上传来异样的声响,本来无暇顾及这些的李涛被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如楚然所说,潘家已然按捺不住,大队人马从各条街道汹涌而来,总的来说,共分为三方,其一为潘府内的修士,其二为星云城投靠潘家之人,其三便是星云城五千驻军。 之后道士们就开始霍霍霍地磨刀了,准备宰杀咱们。但就在他们要动手、而咱们又还没想出办法来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三个道士对于如何吃咱们产生了分歧。 “迦南,我还是先回房吧,还有一个阿志的同学,我去看看他安排得怎么样?”凌姨借故离开了。 “骑士没有信念,就等于人没有了灵魂!纵然保住了‘性’命,又有何益?”基鲁严肃的说道。 巴克勒希望囚犯们进入野狼团,那么他就是名正言顺的除修伊外的最高领导。 虽然不知道比蒙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是狼王也只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看看比蒙到底要干些什么。 千倾汐自然能看出他的心虚,只是也懒得和他辩解什么,反正他也嚣张得意不了多久了。 玉麒麟又岂会甘居人后,大笑一声也杀了过去,唯余下鬼叔笑呵呵的看着这些后起之秀,一脸的满意。 宇宙佣兵联盟的领队是霍碧德,他手下的人分为六大阵营,分别是四大种族四个队,留守在联盟总总基地的长老们一队,还有阿迪娜所带领的参赛选手们一队。另外的三家也是如此,泾渭分明。 人族和妖兽的对战,百年千年来从未停歇过,若是面对的是妖族,或许陆飞则无旁贷,只能尽力拼杀,因为这是千年以来,人族和妖族结下的仇怨,根本没办法改变。 “没事啦,你那就是太累了,别担心了,赶紧睡吧。你要是再担心恐怕会真的就再也硬不起来了。”王伟龙也回来了,连衣服也懒得脱了,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好!”银红玉深深地看了一眼张衡,尽管只是权宜之计,但无论族人的安全,她不得不这么做。或许,他真的可以帮助我们的族人,帮我们度过这一次难关。 回想起那些暴行,回想起自己的残忍,陆晏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这是沙漠之鹰的巨大缺点,这会使你处于危险之中。相对于格洛克17的17发弹容,7发少得可怜,持续火力不足,常常使你处于被动,对于自卫手枪而言,这是致命的问题。 第一百四十章:天毒蟒 两日后,随着一道古老而浑厚的钟声从深山中传出,三年一度的朝会正式预示着拉开了序幕。 琅琊峰上,各派弟子纷纷在大唐兵士的带领下进入了赛圈。 剑冢之域。 上官德音拉起师弟的手,轻声嘱咐道,“师弟,进入赛圈后,一切小心,力争天池洗礼资格固然重要,但你平安归来更重要,师姐...不希望你有事。” 祁祁握住师姐的纤纤玉手,轻声道,“师姐,我会的,我并非鲁莽之辈,性命与天池洗礼,还是拎得清的,相信我,我会把荣耀带回剑冢...... 偏偏这个纪安琪也能忍,不管是打还是骂,从来都没有反抗过,这样一来,时间久了,久而久之,纪暖心也就把欺负纪安琪当成了一种习惯。 林暖暖就是这样胡思乱想之下,留了便笺给林老夫人等一众人,然后又请了萧逸看好了前院,自己就从来时原路返回后,直奔了窦婆婆处。 “宫野,你别害怕,我会守在你身边的,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齐云琛从桌面上拿了一包薯片递给过来,又起身给她泡了一杯咖啡。 正在云浅月诧异之时,一柄薄而锋利的刀子,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王爷,您先走,属下殿后!”穆光看着那骤然停下动作的两人,仿佛他们两人能控制周遭的环境一般,那一股阴冷的风停歇了。 我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我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不是那种自己灵魂出窍的轻飘飘,而是被人抱着的那种感觉。 我安了安神,把手里的打包盒子攥的紧紧的,直接转身往别墅去了。 只是,她自己也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自己让杨风穿上衣服,杨风绝对是不会做的。 笑闹过后,白智英等人还是细细的提点了诸如上台前别喝冰水之类朴天秀首秀该注意的问题。朴天秀知道这些朋友们是真心关爱自己,也就一一用心记下了。 “我们人多,这次朴天秀肯定会被灌翻的。。。。。”于是众人就采取了金钟国提出的把几种酒混在一起喝的方法--虽然混酒喝醉了会很难受,但是只要能让朴天秀醉一次,就是值得的。。。。。。 也别说杨珊珊看人家犯花痴,就连我这样的直男看到林公子都怦然心动。 贾登是有刀法绝技的,子母刀,陈唐第一次和他打架的时候还挨了一下子呢,可是就在贾登想要拔出自己的子刀的时候,当时就傻了,自己的子刀呢? 这鬼王突然认出了这道雷光的来历,连忙一闪身,便向一侧移开了数丈,间不容发的避开了这道雷光的攻击,但是手中的即将成型的阴丝斩,也被就此打断。 破铜烂铁碰撞的声音传来,那个将秦嵊弹飞的破钟,在楚枫轻轻一指之下,直接就瓦解了。 夏云熙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严洛笙了吧?已经和严洛笙的距离又疏远了吧?如果姐姐总是这样怀疑严洛笙,严洛笙或许就会不高兴,然后他们两个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了。 陈唐眼光射出杀机,右手轻抖,长刀跃然在手。刀锋薄如春冰,杀气却浓如千年不化之雪。 怪不得闹了一整晚,就这三个逗比出了事,原来不是别人太狠,而是这三个逗比的智商太不禁用。 手术男做事总喜欢留一手,当初给徐明的精核动手术的时候其实也留了个底牌,不过可惜没用到就是了。 所以秦雷出现在玉带河的画舫上,而不是碧竹林中的永福宫里。回到自家地盘,秦雷也不再装样。事实上,除了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量之外,他已经活动自如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陈淑婉 “放肆!”那女子娇喝出声,提着三尺青锋剑便对着祁祁直直刺来,磅礴的真气涌贯在剑身中,使得剑刃光芒大涨,震颤不已,剑吟不断。 望着女子气势如虹的一剑,祁祁却是淡淡一笑,纹丝不动。 远处众人见状,纷纷冷笑,“呵!装神弄鬼!” “畜生,竟敢瞧不起我?!”女子怒喝出声,再挺剑刃,使得身形前刺的速度愈发迅疾,眨眼间来到祁祁身前。 青锋剑上刺目心悸的寒光倒映在祁祁黑色的瞳孔中,并且在迅速放大。然而祁祁却是丝毫不惧,终...... 长孙无忌曾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曾是一个善于谋国的良臣,而现在,他为了私利,为了权欲,处处与李浩争,已经忘却了本心,迷失了自我,在权欲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别的人或许还可以袖手旁观,但是,兵部在这场纷争中,却是不能置身事外的。贾珉留下的烂摊子,早晚还得兵部出面来收拾。 商谈好了条件,长安这边也不犹豫,就开始拔寨起营,向天津卫方向进发。 “还没有。”李嫣也是摇了摇头,这种事出现后,第一时间就是找了叶妲己,但是这两三天过去了,还没有消息,整个剧组都是因此停工。 主裁判重新向双方球员强调了不准提前越线的规定,并且示意苏莱曼尼可以开球。 李妍不认识似的仔细端详,发现张佑的笑还真不是那种准备动手前的笑,倒像是想到什么开心事一般,不禁暗想,莫不是憋出什么鬼点子来了吧? 这边老子和通天闻言,眉毛一皱,暗道: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两人却没有立即理会准提,而是继续做着防备,生怕教主会趁机出手。 履带机器人的话让张远航心中扬起了好奇的心理,他对于进去和那个管理者索图尔斯见面的欲望更加深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少有人原因来到这里,不仅是因为里面居住的人,更因为这里太让人心慌慌。 而楠香又是个痴傻的,所以宁家就从族门那里抱来一个男孩,亲自养在膝下,准备当儿子用的。 由于有始皇帝之事为鉴,正道会盟令从此被全天下几乎所有人敬畏并遵守。 楠香明明很困了,就是在硬撑,明明眼皮耷拉好几下了,还是一惊一跳的醒过来看他。 按着时间算算,怀孕应该是五月份,自己刚醒来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师父,您年轻的时候受过斩妖封赏?”在燕双刀收回大手印后,萧墨苦笑着揉了揉酸麻的肩膀。 倒是秋琴,本就爱好她的颜色。这会见她可怜兮兮的,哪里受得了。 王泽睁开眼,看着上方洁白的屋顶,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消毒药剂味道,心知自己最后应是被人救下了。 这时蔡嫂子给外甥递了个眼色,让他别太沉闷,找话题聊天,毕竟谈对象这事,总不能让姑娘主动。 “我们代表着林寒与千万受林家迫害无辜平民起兵,只为让林家重回和谐,平等!你真的不愿意为林寒,为平民的愿望出一份力吗?”周森抓住袁猛对林寒的愧疚针对游说。 “好吧,那我就陪你走一遭,保证一次让那个陈子生对你望而怯步,你放心便是,实在不行,我就把他做了。”林枫也笑着开玩笑,反正也没事可做,就帮个忙好了。 在轰隆隆的炮火声中,千百个日夜被翻过,一九三九、一九四零一九四一……直至如今。 一家人团聚本应是高兴的事情。可是一屋子中的人。心中更多的是酸楚。 第一百四十二章:唐太凡,死 望着怒冲而来的陈淑婉,祁祁眼光一凛,也对冲了过去。 两人近身之时,祁祁拔剑出鞘,剑后发而先至,先是荡开了陈淑婉手中的剑刃,而后于陈淑婉跌退之时,一剑划过她的胸膛。 噗呲! 锋锐的龙旂无情地在陈淑婉姣好的曲线上撕裂出一道粗长的口子,鲜血溅射而出。 这一道伤口从胸口开始,一直蔓延到陈淑婉的两腿间,触目惊心。她的衣物也被撕裂,鲜血浸染处,隐约可见象牙般雪白光滑的肌肤,显然常年都保养得很好。 “吓?!”不远处众人纷...... 苏梨也遭遇了事故,两件事还有关联,上面下来了指示,要立刻将这件事情查清。 他沉默,不回答也不说话,不搭理苏梨,就像她不存在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刘太太瞧着那副做工成色都精致的头面首饰含笑表示赞同,她又同赵二太太说了全椒几家的事情,一会儿赵希筠同赵希筱携手过来,刘太太又赞了赵希筱。 现在不单是李家跟朱家,就连大院里最厉害的翟家都跟乔楠关系匪浅。 一时间,青华府的官绅一齐忙碌起来,为了明日中秋去将军府参加钦差举办的盛大中秋宴。 赵希厚爱吃,王九指是知道的,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说不同意,便点头叫赵希厚过去。只是交待赵希厚不能进厨房。 大白的情话技能,是突然点亮了吗……宁兮儿俏脸泛着粉色,害羞的跑去点了一份爆米花和两个甜筒,便让工作人员撤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以免影响其他顾客。 仿若流星一般,刷的一声,深蓝色的天幕上,炸开一团巨大的花火,缤纷的色彩点缀着夜空,火树银花,明亮璀璨。 “过阵子有场汇演,所以这段时间挺忙的,但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只是假就请了两天,明天晚上就得赶回去。”就这还软磨硬泡了许久。 这两大权相在朝中水深火热,下了朝从未一起出现过,便是远远望见另外一人也立刻绕行过去。 世界上牛逼的人多了去了,绝不仅仅只有楚风一人。只是有些人比较低调而已。 “现在才发现,像你这种永远也喝不醉的人也是有弊端的。”佑敬言辛灾乐祸的道。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败了,白森也只是用了一招出奇不意的攻击,才在费力克惊讶的瞬间将他制服。 张元昊强忍着神魂的疲惫,从储物戒中摸出两粒不知道得自哪位仁兄的人阶灵丹,塞入口中。 李昀辉将启智放在了沙发上,侯爵对着庞清将消灭树妖的事情对着他们说了一遍。 黑衣男子迈动步伐,全身上下都腾起了至强的锁链,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像是在与什么东西抗衡。 王俣的脸色此时极为阴沉,他一路逃奔到西京才敢睡个安稳觉,但一想到李资谦和那些济州岛叛军在开京拥立自己四子为王,他便觉得如鲠在喉。 侯爵转图对着于鑫说道:“于鑫,你马上跟纪林联系一下,我现在就要带着晴天离开,我要以父亲的名义来抚养晴天。”晴天听到侯爵的话,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但是曹景休激动的不行,原本以为就他这点儿实力要想在这些禁军营的士兵这里国出点儿成绩,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的。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喝了多长时间,直到徐达趴在桌子上睡着之后,才停止。 沈念此时才注意到他的穿着,纯白色t恤搭配黑色尼龙裤,脚上是一双白色掺杂灰色的球鞋,是自己昨天亲自给他挑选的衣服。 第一百四十三章:林依梦 崖底,悠悠大河湍急流淌,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使得河边两岸皆是青葱一片。 而在崖上,是一片如修罗场般的混乱、狼藉。一些人错落地倒在地,或死去,或重伤不起。斑驳的血迹浸染在被真气撕裂的土地上。一白衣男子,双膝跪地,双手撑剑,剑插土中,勉强地支撑着身体,嘴角溢着淡淡血迹,面色苍白,耷拉着头,佝偻着背,整个人如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不知哪一刻就会倒下。 在其身前不远处,一素裙女子,美眸里充满了恨意、...... 火光昏暗,但久日目不见光,火堆升起时林音有些不适。揉了揉眼睛,然后借着火光打量周围一圈,又想做根火把,四处探探。 “恭喜圣上,贺喜吾皇,今日有深明大义的马大帅相助,我红巾军如虎添翼,推翻大齐指日可待了!逢此大喜之日,微臣斗胆敬二位一杯薄酒,聊表心意。”范军师弓腰低头说道。 “这是被敲碎的,可是并非蛮力,也并非内力,而是一种巧劲儿。”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将那些石块儿给拼接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的确是个一人高的石像模样的人。 幸而,父亲没有让她失望,英勇地力揽狂澜,最后还是将那妖物消灭了。 任成虽不惧生死,但见妹妹和林音谈笑晏晏,又山风习习,夹杂着远处的花香,吹的人心旷神怡,觉得生命时光如此可贵,心中不舍一点点的浓了起来。 不过同这人对了几句话之后,她反倒是放松了不少,总觉得这人一定是极为温柔的人,不会伤害于她。 进到房间,我看到叶雨辰已经屈伸靠在了床上了,并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应该是三辆吉普车,车牌子都是挡着的!”同事低声回了一句。 “呼呼!”王军躺在地上双脚不停的蹬着地面,挣扎了两三下以后才失去了知觉。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她自然知道他没有恶意,即便他有什么恶意她现在也无能为力,只能以死相拼。 因为叶玄的娱乐公司,不收没有能力的人,就算是有能力的,收进来之后,不努力的人也是和会被抛弃掉的。 毕竟廖拂衣跟他认识十多年,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过她的眼睛,眼下一切还是谨慎为好。 琼花,本应开在中原江南地带,却没想到漠北以南,会开满了琼花,琼花镇有一处琼花林,仿若仙境一样。 蓝淼淼说这地儿,人不可能走得出去,人总是有潜意识,而虫子没有,不会被影响。 而知了的存在,无疑是给了他巨大的安慰,让他在特别低落的时候还有个依靠和对未来的希望。 和孩子分开,许诺心里真的很痛,但她知道古墨琰不喜欢醒醒,她怕没有奶奶的庇护,古墨琰会把对她的憎恨转移到孩子身上,把孩子放在这里她比较放心。 郑晓晓就想叫杨杰下来,可是杨杰向郑晓晓使眼色,意思是不要请轻举妄动,要再过一会再说。 要是换作别的老板来公司讲话的话,肯定是说一些套话之类的,屡见不鲜,但是叶玄说的,却是一些边缘化的话题。 杨杰继续用这样的办法,灭了几处火源,杨杰后来,一掌砍断一棵燃烧的树木,然后把树拉到一处空地,再砍断几棵,拉到另一处空地,杨杰终于用这样的办法,阻断了部分火势的蔓延。 许诺离开房间的时候习惯性看垃圾桶,要是有垃圾就带下去扔掉,看到垃圾桶里除了一根棉签,没有任何垃圾。 第一百四十四章:再来,还是 春光乍泄,活色生香。 林依梦“嘤咛”一声,伸出粉嫩柔荑,挡住了那一只鬼鬼祟祟想查探她深处秘密的滚烫的手。 “师兄,不可...” 祁祁蛮横地掠夺着师妹芳唇里的香甜,喘着粗气道,“你不是趁我昏迷时偷吻我吗?现在我主动了,你怎么反倒拒绝起来了?” 林依梦花靥醉红,杏眼春水微漾,迷离摄魄,“不,师兄,你误会了,那,那是,我为了救你,若不那样,你,你就会溺死了...” 祁祁在林依梦耳畔哈了一口气,“那你心里难道对我没...... “诺儿,你想投其所好,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安大人一向眼高过顶,不屑于那些庸脂俗粉,烟花蒲柳之姿。”百里九半调侃道。 没想到堂主居然会直接给他一瓶玉灵丹,当然他可不会中饱私囊,他作为灵门大长老,还不至于眼红这样的一瓶丹药。 亚瑟骑着马挥了挥手全军出击。迎风飞荡的旗帜仿佛活了一般,诉说着这段简短的形成。 只是影子的存在感不强,齐亦在的时候,没有特别多的人能直观地看到褚影的组织能力。 昨天他们俩的情绪都不对,发生了也没办法。可是现在再没有确定他们到底有没血缘之前,她不可能再跟他滚床单了。 薛师傅?就是那个拒绝了入宫做御厨的怪脾气老头吗?就是那个给孩子怪味蚕豆的薛师傅吗?就是那个收徒不慎,伤心之下宁肯孑然一生,也不肯再收门徒的薛师傅吗? “看来这青凰城也不错嘛,地大物博,应有尽有!”虽然比不上太北城,但比东梁郡好多了。 话是这样说,但裴迟还是搀扶着程白走进屏风里边,由于刚放了热水的缘故,里边热雾氤氲,容易把人的脸庞映热。 老王摇了摇头说道,却是看到陈真眼中阴冷光芒闪烁,知道陈真肯定是在谋划着怎么来报复自己了,心中一声冷哼,但却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去触怒他,明显是不明智的行为。 不过这不是什么神经之类的,也不是什么早就生气,倒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石,而这每一颗宝石上似乎都有着一道力量孕育其中,给叶凡的错觉就是这几乎一颗宝石之中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虽然隐士在世俗界有着行为规范的限制,不能轻易伤害世俗界的人,但隐士的尊严在世俗界却是不容侵犯的。 古风不惧,却换成了金刚拳,毕竟用天龙八步对付龙族,真的不太适合。 这是一座山谷,里面鲜血已经染红了山峰,染红了大地,十余位各族强者相互依靠着,抵挡来自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的凶兽攻击。 看着三人继续前进的模样,雷鸟知道,这一次他选对了,于是一脸冷笑的跟在三人后面,看着他们轻易的破除掉,那原本肉眼难见的隐秘机关。 山谷中,古风跌落,下面就是摇曳着血红光芒的宝树,顿时心惊胆战,忽然他眸子一眯,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桌子前面几名黑衣人跪在地,匍匐着,不断地哆嗦着,现场的气氛很是压抑。 程木真没想到这短短半年多下来,叶凡就给他兑现了承诺,脸色激动无比的将天目仙丹抓在了手里,由于仙丹的出现,整个大殿上都散发着仙灵气息,这些没见过仙丹的修士纷纷羡慕的神色。 他们还把这项技术输给了美利坚等盟国,帮助他们提升类似的级别。 “我是不是找个时机干掉这个离别无意呢。”几个高阶神尊眼闪过贪婪的红光。 第一百四十五章:大俄神女 祁祁抱起唐清莲,对着山下掠去。 在进入赛圈的这些日子里,他有留意到一些驻扎着大唐兵士的地方。循着脑海中的记忆,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最近的一座。山下就驻扎着身穿甲胄的大唐兵士,一处显眼的山壁上用不知名的物体铭刻着两个大大的字眼,“禁地”。 这些禁地都是用以主办方观察赛局,也有着一些其他目的,比如保护自己皇朝的骄子,在自己皇朝的骄子陷难时,出手相助。 这样以非选手身份介入比赛,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违反了...... 里恩不是傻瓜,却还是这样做了。不过他暂时获胜了,当魔船的木轮碾压过码头的石板地面,穿过高大厚重的闸门后,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陆仁见周瑜好像对现身一事还有那么些的犹豫,索性突然的伸出了手,在周瑜的背后很用力的那么一推。周瑜在没有防备之下,被陆仁这一推就从暗处推将了出来。 就在观战众人都认为邹兑要不妙,水妍儿和龙绣极为担心邹兑时,邹兑头上忽然一丝发丝随风而起,轻描淡写地朝前一送。 吴邵刚及其麾下的宋军,不伤害河南路一带的百姓,这让末哥获取到了很大的机会,开封派遣出去的斥候,混迹在百姓之中,侦查宋军的情况。 忽然,均匀的呼吸声音传来,苏薇低下头,发现林子铧已经睡着了。 “老公,晚点、要回乔家村!”乔媚被壁咚着,咬着食指抑着咽喉里的呻、吟,还不死心地想要他停手。 阿布沙罗斯一声惊叫,却见吠舍头也不回,已经迈开大步的离开了营帐。 虽然这样的手法威能比不上玄关一直持续打开,而此时邹兑对于这一手法掌控也还不够熟练,但首次使用就爆发出来的可怕威力却足以让邹兑惊喜了。 “我一直都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狡猾,你选择的这些城市就是在以往的时候对于这类艺术片喜欢的人也不是很多,不过咱们这部影片在那边上映的票房收益却很不错。”爱德华笑着说道。 后来他们交谈的内容,基本上汪凝眉就没插上话了,祝灵一直拿眼睛瞪她,她即便想开口,也说不出来。 关锦璘至今还能清晰地想起飞机被炸毁时的情景——漫天红光;响声不断,火星四溅。 许问召唤大千祭台,走进空间之门。瞬间来到血纹星环第四圈星环。 碧游嫣然一笑,挽住了叶辰的胳膊,面带的素纱也随风飘落下去。 “大胡子早跑了,我们只抓到了你!”豪车展的保安队长,大堂经理一干人将眼镜男他团团包围住,生怕他飞了。 所有的妻子都在同一天结婚,而这一天,怎么能缺少雪心和雪星月呢? 谁又敢保证一分离,不再是浓浓的爱意,反而是今后一辈子不愿提起的不堪往事。 “來,把这碗汤喝了,你睡了一天一夜,都沒吃东西,我怕你会受不了。”展昭将他扶起坐在他身后,让花满楼靠在自己的怀里,崴了一勺汤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几下,送进花满楼的口中。 男开口道:“我是药师兜。比起这个,你们还是看看四周的情况再说吧!”所有人转头看向四周,只见所有人都有一种极度不友好的眼神看着夜葬他们,一下就将他们给镇住了。 与来时的心事重重不同,返程路上丁家人轻松了好多。只是碍于人多嘴杂,才忍着没谈相关事项,全程都是家长里短那些事。 因为大家都想着巴结洛神这一座大山,可是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拿出手。 第一百四十六章:霸猿 就在此时,一股恐怖的感觉陡然浮现在众人头顶。 众人不由朝天看去,只见空空如也的天穹,隐隐有一柄巨剑之形。 那巨剑让人全身战栗,不由自主想臣服。 下一瞬,巨剑猛然斩落,天穹仿佛崩塌。 随着“噗呲”一声,西楚骄子倒飞而出,身上裂出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迸射而出。 众人猛地一惊,大俄神女原本必然失身的局面眼下竟扭转了过来! 使完这一道剑意,祁祁倍感虚弱,虽然感悟出了自己的意,但现在意的境界还不够高,身体也不够强大,仍...... 我心想原来如此,就不再坚持,来到最后面,却发现那些村民都脸色不好地看着我,似乎觉得我没有走在最前面,就是大不孝。 李青麟知道,现在情况危机,一刻功夫也不能耽搁,于是冲着虚空中的徐虎大喊了句“将军保重”,然后御马径直朝西北方向赶去。 每炼制一次,就会消耗一点,故而林卓向老村长那里,近乎索要了数十个,足够他使用了。 宁阳忙定了定神,暗骂自己不看清楚,自己吓自己,好玩吗?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他回到乡下不到一天,就连翻遭遇鬼事,将他的世界观击溃得支离破碎。 雷奉翔的话倒不假,本来只需要简单的几句话就可以说明白在场尸体的死因,可经老瞎子的口后,就洋洋洒洒了起来。若不是周围许多人都沉浸在亲友丧生的悲痛之中,恐怕还得为老瞎子的口才和叙述能力鼓掌喝彩呢。 金无止仔细看了片刻,发现那棋局十分的诡异,黑白棋子都不死不活,无论谁先谁后,似乎都要输掉。 十分钟后,黑车停在了宁家村的村口,宁阳下车付了钱,就和安老道朝村子里走去。 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程老那边终于传来了一点好消息,老爷子在昏迷多天之后终于清醒过来了。 这座禁制乃是有着金、木、水三种属性的力量构建的循环,应该是与太恒神君的真法循环有关。 由于全国范围越级上访的数量过于庞大,给首都、上级信访和政府机关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所以对越级上访是被严令禁止的。 “齐王好客,盛情难却,我与拙荆只好在齐王府上多盘桓几日。是有点巧。”韩奕听出冯道话中有话,他没有多作解释,否则那真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仿佛他在郓州停留,意在等郭威驾到。 纵火犯们似乎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洲到院墙内的人反应如此迅速,慌忙驾船逃逸。 1un世尊者眼神一扫,现周围并没有正道的顶峰高手,一颗心放下大半,对着阎无辜只是冷笑。 车中的气氛比较低温,不仅仅是因为一夏不说话,在闭目养神,也是因为陈方平作为一个上位者,自然严肃不多语是他的本色,在陈宅里言笑晏晏也已经算是极限,在外面,那种尊贵中带着的冷意自然而然就流泻开来。 作为财政部次长的梁士诒这会趁机提出他一直想提,但却苦于没有合适之机的事情来。 为国为民者,往往大声疾呼,力排众议,并且知难而上,这是诤臣。固然值得称赞,但那些埋头苦干不声不响只争朝夕的人,更值得钦佩。韩奕无疑是这两者兼备之人,当初他大声疾呼却无人喝彩之时,他只能选择自己干。 这样一来,即便是朱老板有心深化分税制改革,却也无力再推动这项工作向纵深发展了。 马吉昌想想,倒也是这个暴真要全面准备,也确实不知道怎么着手。 第一百四十七章:针尖对麦芒 就在此时,一声刀吟划破长空,众人只见一抹墨黑的刀光犹如长虹从天空上闪过,将天穹一分为二。 一道窈窕的黑色倩影踏着虚空,如九天之上降临的神女,迤逦翩跹而来。那裹着黑色布鞋的小巧玉足,每一步踏出,足底都有一朵黑莲生出,绽放而开。 遮到大腿的百褶裙裾下,一段雪白细滑的小腿显露出来,线条柔婉,颀长匀称。 绝美的瓜子脸上,点缀着玲珑窈窕的五官,古树洒下的绿叶掠过她的花靥,有种凌乱朦胧的美。 封林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就是为了套出来,那个虚是否还会杀自己。 “好。昊天,本座确定。若这只猴子飞不出我师兄手掌心,你就要放了我们。不行,你这样一点损失都没有,若我们赢了,你还要赔偿我们。”准提道。 “你们这么多人一起上,简直欺人太甚,我岂能让你们如愿,我也来。”王登一声怒吼,也冲杀了进去。 “听!你一贯说正经的也像不正经,这回倒教我瞧瞧如何。”姬眠端正身子。 而它的任务也相当少一点,是从后东普鲁士前进消灭波罗的海沿岸的苏军,夺取波罗的海港口,之后再夺取列宁格勒和喀琅施塔得,使波罗的海舰队丧失基地。 大牛给了他端了些稀饭,但是那个孩子却一时之间也不想吃饭,也不想说话的样子。 那又是一个幽暗的山洞,越往里头走,几乎看不见前路,这一次又得麻烦那个大傻整个身子冒着光透着亮,照着前路。 披甲战狼:昼伏夜出、灵巧异常。身披硬甲,进可攻,退可守,拥有出色的战斗技巧,命中注定伴您战斗一生。 不够剑侠客并不知道这个具体的事情,所以剑侠客不确定到底能不能穿越回去。 “去查巴国出兵的原因,留意苴国有何动静。”宋初一抚平情绪,吩咐道。 龙迹挺无奈的,心说最近人都怎么了?没办法,他也不打算在继续纠缠下去,只得自己亲自押送这家伙去警察局。 黑色的奔驰车在这一众豪车内显得很是普通,汽车停稳之后,后车门打开,王轩辕首先走了出来,他是在面对着好莱坞剧院的那一侧。 安如初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墨墨也大大方方地给她看,一点也不脸红。 “我不信!他们肯定换人了!”说着,这人竟然就闹起来了,而且声音很大,外面大厅的人都能听到。 面对突然闯入的酷比,疾风神情凝重起来。看穿并阻止了自己的招式连击,这家伙不弱呢。 “不,不用去麻袋里睡觉了,我睡床多好。”王馨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勾起了卢迦保护的欲望,同时人的欲望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一切好的与不好的通通涌出,收也收不回来。卢迦就是这般,大张旗鼓的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又紧接着得寸进尺了。 “是的,是的我的朋友。”卢迦对安德鲁还有阿雷西欧说道:“我想到了一个能够维持住我跟第九军团联系的绝佳办法。”说着,他就跟阿雷西欧与安德鲁交头接耳起来。 艾萨克又转过头看着爱丽丝,紧接着说道,充分扮演着坏人话多这一精髓。 袁谭从了郭图之言,带着三千骑兵飞马赶到高唐,没费多大力气便说动了麴义出兵,在路上又接到张南的部队,两家人马一汇合足有一万之数,杀气腾腾向着清河扑来。 只是这短短的时间,三人便是被这奇怪的碧眼红章给团团围住。就算是他们的头顶,也爬满了碧眼红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迷惘 “锦鸾,你要...带我去哪?”被佳人抱着,掠行于天穹中,祁祁问。 锦鸾柔声道,“我已寻到了魁山,你应该也很需要那天池洗礼吧?我带你去。” 祁祁看了看附近的一众天机阁弟子,犹豫道,“这...不好吧?” 锦鸾心思玲珑,看出了他心中顾虑,“你不用管他们,阁内的主要目的是让我到达魁山,其他人到不到都无所谓,所以你尽管带着她们三个进入魁山,若人不够,我将他们裁掉便是。” 闻言,那些天机阁弟子愤愤地咬着牙,显然锦鸾所...... 跋锋寒脸上自信胜利的表情还在,只是却永远的定格了,鲜血自头颅上通透的创口迸出,落地却发出叮咚之声,原来已被太阴真气化为寒冰了。 太玄郭靖三人穿有蛟龙鳞甲所制盔甲,凡俗兵器伤之不得,见这弓箭射来也不害怕,亦不躲避,太玄一剑横斩,方圆两米的盾牌均被拦腰斩断,盾牌后的士兵也被腰斩,太玄手中长剑挥动不休一时蒙古军死伤无数。 雪姬想到要带着羽荒一起去那几个地方就想到了那几个让自己头疼的家伙,不免心中有些埋怨起来,可是道师的话她却又不能违背,毕竟当年是道师救了自己的性命,并给自己新生。 段之俊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是又惊又怒。敌人的手段真是卑鄙,到现在为止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有人中毒而死了。大家均想,莫非这一庄人就这样被这块大石头给困死了不成? “你当年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化神期修为吗?”羽荒眉头一皱的问道。 周柔强见那士兵头发散乱,衣服破烂,身有刀伤,知道他这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便安慰了几句,命他下去休息。 段云图道:“好吧,就这样决定了。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说完便一转身,朝着格拉岭方向奔去。 其实陈子杨一直纠结着刘聪和萧娜的问题。从立场上来讲,自己应该跟刘聪是一伙的,可是自己跟萧娜也有了那么一份情意在里面,所以他真的非常不希望看到刘聪与萧娜相斗。 按历史情况,此人当在不久以后投入李世民帐下,自此和杜如晦一起辅佐李世民,得了“房谋杜断”的称号,乃是唐初名相。 窗外雷声越来越响,也许是被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给吓到了。大门在打开的一瞬间,白色的呜咪从拉开的门缝里,一溜烟窜了出去,一边发出了很是不满的抗议声。 好在调查兵团的众人并没有让新兵们多等,在几天前的巨人事件后,整个营地似乎终于是恢复了运转。 这时,那位自称为阿湿波的螺旋收藏家一步步走到西藏纳木错天湖旁,遥望无际的水泽,还有水中黄昏色的金波。 钢铁巨人的全身迅速覆上一层青蓝色的光泽,凝如实质,带着点斑驳变幻的光影,像是一层幕布、若有若无,却将现实阻拦在外。 这个被凌飞千锤百炼过的轩辕剑,原本,凌飞以为它的剑魂,早该被磨灭了,可是没有想到,它其实一直在潜伏着,直到现在,他才突然之间开始发力了,而且在最要命的时刻,突然对自己出手,让凌飞始料未及。 毕竟,这种艾德曼合金只是根据来自于天外的原始艾德曼合金,从而人工分析出的人工合成配方,只算是次级艾德曼合金。 而在她身旁,跟着的是分队长三毛和马赫两人。除了马赫以外的这两位,艾伦虽然不熟但好在都认识。 寂静的夜色中,弯弯的月亮悬挂于高空,周围无星相伴,只有些许的水滴淅淅沥沥的洒向大地,形成一片颇具诗情画意的雨幕。 第一百四十九章:又见玄鸟 当喧闹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一名身穿黑服的男子来到演武场中央,用蕴含着真气得声音贯穿全场道,“诸位请安静,下面,将进行本次朝会的焦点之战——魁山决斗!” “五十位参赛选手已经就位,本次比赛采用一对一阶梯对决模式,直到决出最后十位优胜者。” 黑服男子缓了缓,道,“这十位优胜者拥有进入天池的资格,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五日由我们四大皇朝兵士带领前往。此外,这场决赛,将会有一个特殊项目,这在决然结束后才会揭露,大家拭...... 姜子牙被云霄娘娘的这一番话给堵得喘不过气来,想要辩解也是无从开口,因为对方说得都是事实,让他是辩无可辩,只能吞下这口恶气。 “那个……馨儿,你还是叫我哥哥吧。”黑美人脸愈发红了,策马打算离我远点。 这位才猛省过来,强笑道:“呵呵,正是呢,咱又不是大臣,咋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说不定官家一发话。全都没声音了呢!”想赶紧纠正过来。 相比起地府与六道轮回的功德来说,天庭这名义上的三界之主还真算不了什么,也难怪玉皇大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以天庭换地府,不管从那一方面来讲那都是天大的好事,掌握了地府那就掌握了无尽的功德。 不过廖淳对那里一定不会陌生,因为他也曾是那支远征军中的一员。 在所有人想来,“圣胡安”号核潜艇在海底是无敌的存在,不说常规潜艇见了它马上退避三舍、逃之夭夭,就是其他核潜艇见了它,也得绕道而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它欺负别人的可能,根本没有谁敢摸它的屁股。 砰地一声大响,卢云双掌对开,化过了一个半圆,但听嗡嗡声响大作,掌缘处火烫剧痛,墙边却多了个深孔,却是让枪子儿射穿的。正喘气间,猛听窗里传来「啪」地一响,屋内地下坠落了一样东西,正是那份奏章。 不单聂风感到莫名其妙,就连步惊云似亦感到莫名奇妙,然而他还是沉冷不语,只是眼神已有少许异色,不知道秦霜在胡扯些什么的异色。 事实上,目前的木兰服装,价位还是在中段。毕竟洋服品牌早已深入人心,价格高高在上,轻易撼动不得。不过即使如此,平均200元一件的服装,也让汉美服装厂抢到了最甜的一块蛋糕。 通过八卦众的口口相传,通过她们不屈不挠的探索精神,终于有人查出王兰妹居然是陆南的干姐姐。 卫长风大喜,原来自己的太阿剑居然是这怪物的克星。只是前面红色的肉虫越来越近,他已经无法再在这里站下去,只得后退,进入门内,他一边退一边急速的转着圈,以火折照亮四周,查看一下情形。 苏晨洋松开手,半空中的喽啰随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不停的伏在脖子上,刚才的窒息让他不停的咳嗽起来。 肖老爹想了想,跟杨三叔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将这二人押到了祠堂去,等到明天的时候交给里正处理。 卿宝想着去给晚烟送信,就带着夏守平绕到了越越家后门那条街,怕夏守平看出什么马脚来,卿宝就告诉他昨天有一个姑娘说要今天要多买点糖,他一个大男人在不方便,让他在街口先等会儿。 心中蓦地闪过了些什么,简皓思索了片刻,他朝着化验室走了进去。 陈炫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毕竟父亲扶持的王家商会刚刚起步,如果能把这位公主拉成常客,那可不失为一件好事。 第一百五十章:玄鸟将败 楚鸳身穿一袭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那纤细的腰肢不足盈盈一握。 她裸露在外的脖颈、手掌等部位,肤色呈现淡黄色,并不如玄鸟那般粉嫩嫩的。 这也很正常,霸门是西楚内的一个主修炼体的宗派,楚鸳出自霸门,长期炼体,应该与日光有关,那肤色自不可避免无法维持女性的雪白。 楚鸳用她那略有些中性的声音说道,“你们大唐的女子都是这般娇弱么?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感觉我一拳就能把你打倒。” ...... “既然孙兄开口,我们也是很想见一见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李石答道,武铜也表示赞同。 这闹病的军卒,既是中毒,这肚里泄空了,毒自然也就去了个七七八八。加上饿了两顿才吃饭,这九成多军卒,除了还是觉得没力气之外,其他的症状已经全无,就是没好利索的少量军卒,这症状也轻了很多。 实力最强且一直不说话的萧虎的眸中冷光一闪,直接推出一掌,打出了至强一击,萧岳虽然在提防着,但毕竟实力差距太大,来不及反应,且萧虎一直在暗中等待时机,找准机会,打出冷不防的一击。 军兵连夜赶路,又杀了一场,都是疲惫不堪,郑鼎吩咐,埋锅造饭,暂且休整。 虽然她乃是至仙强者,可是却不精通炼丹之道和医道,所以之前一番检查,并没有发现仙丹之内的毒素。 “好了!你们现在正式拥有参加探寻秘境的资格了!”玄博大声宣布道。 至少他们知道了,只要继续攻击,就可以破开无形结界,所以,他们也就不再那么着急,在尽量减少功力耗损的情况下,继续攻击着。 对于有钱人,金币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装备和等级才是最重要的。 但不管怎么样,那些机甲的量子刀,终究还是被‘戮神’的高能脉冲量子斧劈断成了两截。 处长语气有些激动,显然是因为将军关怀的话而感动,话说完后便离开了控制室。 面对生死,胆怯的人就装不下去了,他们的本能让他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韩振汉扫了一眼摊倒在地的犯人,厌恶的挥了挥手。 可我不敢提出雯雯的名字。一来雯雯是怕我被春姐赶走,才帮我动的手。二来,李墨已经恨上了我,再拖一个雯雯下水,根本没有意义。 我懵了一瞬,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甚至把“冯若白”三个字带进去对比了一下,都没有认出来,不得不摇了摇头。 胸前衣襟已然被咬开,而傅世瑾还在不轻不重地专注自己的动作。 我目光搜掠在悬棺之间,脑中闪过那幅格木画的白纸黑点画,虽然他的画工不怎样,但却是将这密密麻麻的棺材变为点一个不落地画在了纸上,而且对其间距也有精准的把控。 我的眼力似乎向来都很准,哪怕之前刚进岗哨时看到昏暗里依稀的身影与站在路边回望过来模糊的脸,也还是没有认错。看过来的目光里有着意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处遇上我。 “张道长,你们多坐一会儿,喝杯茶再走吧。”高会长也站了起来,双手作揖对我说道。 林佳佳想自己可能有点喝多了,怎么觉得这张脸好似在哪见过呢。 看来,谈不拢了,只有开启战斗模式才能解决了吧,我真不是这样的人呀,能用嘴解决的问题我决不会动手的。 “一个世界的形成和发展我不知道,可我却知道,可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世界,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林天慢慢的翱翔,心情极其美好。 第一百五十一章:诡计 在场观众有人道,“玄鸟姑娘攻势不够强悍,与霸门的楚鸳战起来,不免要吃亏的啊。或许与那些以敏捷著称的武者对决起来,玄鸟姑娘会占些优势。” 就在此时,楚鸳已来到玄鸟身前,一拳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对着玄鸟轰砸而来。 此时此刻,玄鸟抚琴的速度已来到急风骤雨般的地步,便是如此,一道道音浪轰击在楚鸳身上,也不能减缓她前攻的势头。 终于,那一抹拳罡即将轰在玄鸟肩头。陡然之间,一股霸道的气势自玄鸟体内爆发而出。使得她的音浪...... 林克深深唾弃系统的这种行为,然后毫不犹豫地充值一枚魔石,兑换了一次抽卡次数。 一时间满朝皆是喝彩,让赵祯春风拂面,犹如吃了蜜糖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心里美滋滋。 方浩并没有阻止,毕竟这种事他再怎么让人类放心,人类也不可能真正安心。 现在也已经是下班时间,诸多宰相各自回家,范仲淹的马车却一直紧跟着赵骏的马车。 虬龙分身出现在一个大庄园上空,叫出一个名字,嗓音低沉又带磁性。 于是在同步直播下,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以火箭般的速度迅猛增长。 他甚至还没说多年前曾死过人的事,这要是说了,即便是自己二人不介意,也会被她当成冤大头的吧。 那一圈隔绝了正中心的深渊以外,便是数不尽的一米多圆形卡座,部分卡座无法望到里面内容,那些卡座是全黑的,就像是黑洞似的,从这处空间被抹除了。 就像是他需要一个伴侣,他会按照最高标准给对方盛大隆重的婚礼,他会给对方送很多珠宝首饰,他会是所有人心中最完美的另一半。 毕竟是请宋清川,便根据他的喜好定在了一家环境清雅,不仅菜肴出名,功夫茶也很出名的餐厅。 房间里,青游赤?裸上身,胸口处青一块紫一块,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呲牙咧嘴不停的哀嚎。 今日是秦笑再不是昨日的秦笑。他的心,已经坚硬如铁,冷寒如冰。 老头子一边抽着劣质的烟草,一边想着,这年头有礼貌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真希望他们不要遇上他才好。 而另外一方面,凉州如今也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那就是钱多了。 “哈哈,哪里的话,无相大人若是愿意,住多久都不麻烦!”舒沧心花怒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正在出刀劈爆结界的邪灵易君昊,与其身后六名疯狂霹雳嘶吼的邪灵,却是将大五行四象阵震荡在半空中嗡鸣动荡,结界更是嗡嗡哀鸣,却是终究不能将其破开,抗住七名邪灵的爆发。 如果不是宗主亲自出面解释,这次的抽签结果是绝对公平的话,很多人包括叶燕青都以为这家伙是因为有个掌管兵器堂的爷爷而抽空的呢。 而雷洛的对手也和叶燕青的是一名四品战灵,不同的是,这是个男的。 景川也就不在说什么,回到宗里四人分别,该干嘛干嘛去了,范支垂头丧气的去找鸿长老报告,准备好了被训斥一顿。 然而,遗憾的是,尽管田甜瞪大双眼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反反复复地寻觅着,凝视着,楞是没看见自己在心中默念了千万遍的“婚纱批发市场”或者“婚纱一条街”。 这时候行云流水的长剑再次泛出淡黄色的光束,又是那个没有用出来的技能。 这坑下落有多年不化的冰雪,比外面更加寒冷,令鹤翁不敢呆坐,时常起来‘揉’搓手脚,拼力奔跑。但腹内无食,热力不济,只坚持到太阳落山,便已昏晕而倒,趴伏在冰雪之中沉沉不醒。 第一百五十二章:重创祁祁 听到主持人喊到自己名字,祁祁也是愣了一愣。身旁的林依梦拍拍他的手轻声道,“师兄,加油!” “嗯,”祁祁迟疑了会儿,飞身掠上台。 天机阁杨烈,似乎在江湖里并不怎么出名。当然天机阁的人向来都是这样,不喜显山露水,总是如云雾中的秀峰,有着一层神秘感。 不过,以天机阁选拔弟子的奇怪而苛刻的条件来看,门下弟子,应该都是人中龙凤。 这下,可就棘手了啊... 一袭黑衫的杨烈也是掠上了台,看向祁祁的眼神中,带有一抹敌意。 祁...... 至于道徒品行就交给执法大队了,一次警告,二次劝道,三次直接走人。 他是真没有想到花少团团员三年后再会,竟然会在青岛的拳台上相遇。 可以看出聂婉冬的道剑练的极好,舞剑轻盈,招招制敌,而不伤其性命。 回身又上了一阶,压力如同潮水般袭来,但他却稳稳的站着,身形挺拔,犹如一根标枪。 黄色光圈之后出现的正是伤痕累累的古箫玉,可是看起来却不像是古箫玉。 这里基本上已经聚集了七成的测试者,包括还在攀登玉阶的人也不禁回头观望起来。 林清原简单打了两把英雄联盟暖了暖手,大家伙接着回客厅又聊了会儿近况,也就差不多到各回各家的时候了。 而和他同届的,也基本没有人高考,就算有,临时磨合又要花费大量时间,所以也是个问题。 谈恋爱不得花钱花时间呀,这下两样全有了,就得谈得妥妥得,抱着美媳入洞房。 随着他们获得经验,他们的刻苦修行加上他们的对气的掌握,给予他们更多的施加于自己身体和敌人身体的威能。 正值中午,阳光透过洞顶的玻璃直射下来,将山洞分成黑白两个世界,王座隐在黑暗的一边。相毓恭恭敬敬地向着王座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随后微低着头,恭顺谦卑中还带着丝腼腆。 因为姜一叶手机上,播放着一段视频,正是那个醉汉满口脏话,甚至在姜庆生正常行驶时进行人身攻击的画面。 高见进入了职业联赛,他们安家就多了一个美誉“球员输送站”。街坊邻里都纷纷夸奖安家会培养人,这可让安老爸乐呵呵的。所以,提及高见的名字,身为安家任何一人,都会笑逐颜开的。 周南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就是有些市侩,也不好扫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顾谨辰费力挤出一个字,额头上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布满了许多细汗。 这些人心中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江寒要倒霉了,很可能光明律师事务所也要跟着倒霉。 “没错,没错,哈哈哈……”两人猖狂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山野之间。 聪明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他是打算,对京城动手了。 这时明姝的手镯亮了,明姝带着李想去了村长家,借用镜子和兄长通了视讯。走的时候,金大师仍在那里等消息,董家人的视讯都打不通。 他忽的想起,韩卿在轿子上说过,他仰慕慕容白和李君烨,就算是端尿盆也愿意。 “惨了,这一次惨了,遇到八个强盗!”夏特朗心中急成一团,虽然他也是领悟了四种玄奥,在神级强者里面天赋也算是中上的,可是领悟四种玄奥的神级强者比比皆是。 “咦,大人,好像这里面没人呀!”团长亦步亦趋紧随在这个难得一遇的金主身边。 果然,汪超这一句话说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若是之前还保持怀疑态度,而汪超用天下商会担保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会去怀疑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祁祁,败? 这一刻,众人都是屏住呼吸。 方才那般激烈的战斗,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此时此刻,这剑冢的祁祁被天机阁的杨烈压于身下,毫无还手之力,可在这之前,他可是跟杨烈打得有来有回,甚至一度取得上风在杨烈身上留下了剑痕。 这份落差,大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大家都觉得,如此势均力敌的比赛,应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分出胜负。 主持人愣了愣,正要说,便听得一道虚弱却十分坚定的声音响起。 “我还...没输。” 全场皆是一愣,这...... “好尴尬…”秋枫觉得以后得让川杨装乔装一下,这样走在大街上还能不能好好玩游戏了。 宿贞总是觉得容舜高人一等的生活强于石一飞太多,然而,容舜的辛苦,也远非石一飞能比。 第二天晚上,顾念又要到李洁家里,这次沈辞说什么都要跟去,没办法,顾念只好把他带上了。 自恋如陈息远,听在他耳里,心里想的却是,一等一的男人,可不就是自己吗?看来他果然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孙耀武心里更满意了,心里重新评估起来,虽然家世差了点,可人肯干,又是姚静的二哥,还是不错的。 “我又怎么会去埋怨爹,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人他实在是!”剩下的话,吴宛琼没说,但能看出满脸鄙夷。 楚南星无奈的摇摇头,之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他瞥了一眼在不远处躲闪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吃完午饭,洛雨也闲着没事,也懒得去找空他们,反正他俩相当于自己随身带着的,不过还是给他们送了些饭菜,在桌子上摆着。 坐了一整天的火车,陈久归一脸的倦怠,吃过饭早早上床睡下了。 石生整张脸都涨红了,从桌子上就拿起了簪子,二话不说对准曲羽就刺了过去。 几名1米高的矮人战士,守在城门外,满脸的大胡子,头发蓬乱,脸部除了眼睛,鼻子,嘴巴,全都看不到,光着上身,肌肉一坨一坨的,浑身麻黑麻黑的,神啦,这些矮人难道都不用洗澡的吗? 花梨今天身穿的是着了一身浅绿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随着唐宁的政绩越来越显著,在第二次婚变后,东方问世才鼓起想要追求唐宁的决心,调查了她的相关资料。 净尘收回木鱼,那木鱼又恢复了那种毫不起眼的模样,他看了看降龙摔出去的方向,忽然面色一变,大步跑了过去,凌玄及颜若忆二人也紧紧跟上。 蓬莱这话说完,却是见对方那张淡到没表情和五官的面容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来,对的,不是高兴,而是嘲讽的笑。 跟花青策的讨论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这件事情,花梨也是先给花青策通个气,让花青策能早点准备,回到家里的时候,花木已经回来了。 李湛这王府此时因唐宁的暗中捣鬼,早已经千疮百孔。君子不立危墙,唐宁现在才不想陪着李湛一起受罪。再次想到遇袭前李湛那般强硬的态度,唐宁心中更冷。 到了包间之后,他关上门,然后就仅仅的抓住我的手,问我现在有没有钱,他急需十万块钱。 \t\t皇后去跟皇上借司马与善,皇上知道后并不同意,因为司马与善时常在他身边保护着他,倘若去了别处,他唯恐自己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就拒绝了皇后的要求。 但“凤凰舞,真皇立”这句话,却是大多数极上层的人都知道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等死 看着那张牙舞爪的黑焰恶兽对着祁祁呼啸而来,场外众人皆是屏住呼吸。 那剑冢祁祁,要输了吗? 林依梦玉手攥得紧紧的,眼神如秋水,楚楚莹莹,惹人怜惜。那粉嫩嫩的俏脸因为太过紧张担忧,显出一抹红润,愈发娇嫩可人了。 天机阁队伍里,锦鸾也是贝齿咬着红润的唇瓣,虽娇躯上没有过多的动作,但内心已是翻江倒海,惊涛骇浪。 琴宗队伍里,玄鸟素手攥紧,那一瓣秋水眸子仿佛要化开似的,满溢着浓浓的担忧。 祁祁看着那呼啸而来的黑焰,心...... 这确实是一个看起来最合适的办法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奖励措施;能够提高效率对于周全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顶礁这边早一点开发出来对于周全来说才是更加让人放心。 这也是临走前,江钰托人带给他的,据说是上次在陆飞击杀的那些日本忍者身上所找到的化尸水,只需很少的几滴便能迅速处理掉尸体。实乃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的必备良器。 水如月彻底死心了,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能够想象到等一会儿发生的事情,她不会拒绝林风,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原谅林风,原谅这个无耻的家伙。 “从这里一直往11点钟方向走,就到大蛇丸大人的据点了。”君麻吕对佐助说道。 魏老他们露出吃惊之色,这是过目不忘吗?可惜了,这白若竹要是个男子,绝对是个像唐枫一样的人才。 密室的门上了锁,但是区区中级难度的锁,几乎被老猫瞬开,老猫随即没入密室之中,密室的门悄然关闭。 周末耸了耸鼻子,他觉得克里斯蒂娜说的有点多了,就多那么一点点,最后一句。 虽说寒水潭今日是处于解冻状态,可潭水依然冰寒彻骨,李斌觉着这种自然现象太奇特。也正因为这样,一探秘境的想法更为强烈。 张诚的声音很轻,其他几位正在做极限跳崖运动的人,因为耳边瀑布哗哗的声响是没听见,但是夜王却听到了,他也是内测的老玩家,怎可能不知道异化魔精灵代表着什么? 李斌建立和胜盟的倡议,响应加入的武林门派很多,其中不乏一些传统的名门大派。比如丐帮,少林派,峨眉派,唐门等大门派。 反正他们是不相信逍遥大帝的修为和境界真的只是大帝级,要知道骄横大帝已经大帝中最强的存在了,这是浮帝神州这么长时间以后都有所见证的。 那下人瑟瑟发抖,不由得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秦怀山,不知如何作答。 “我天蝉教将世代忠于赵国!”天蝉老祖再次表态,如果说之前臣服的话,是不得已而为之,那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话。 鳇老听到楚仙的吩咐点了点头,将捞上来的马鲛鱼带到鱼舱下面,而楚仙则是直接变成鱼形在下面吞噬了起来。 可一想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只得先忍一忍,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今这个情况,叫做人在屋檐下,林白白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相当的识时务,先打听消息才是正紧。 “村长,你说我们要不要?”一老者脸色现出狠色对着楚海问道。 “古道食谱陈军?”楚仙默默地记在心里,没有再听他的请求,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这种技能仅限于天赋之类的,而不是后天学习训练出来的技能,对于普通人或许没有多少的效果,但是对于进化者来讲他们的能力就是来自于自身不稳定的x基因的突变。 第一百五十五章:重头戏 到了这一轮,比赛的激烈程度比上一轮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场比赛下来,焦灼的长到一刻钟也并非不可能。 而每一刻对于祁祁来说,对于剑冢的众人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 终于,再次轮到了祁祁,而当主持人宣布时,祁祁瞳孔猛地一震。 “这一场,大唐剑冢祁祁,对阵...” “大唐琴宗玄鸟!” 闻言,剑冢众弟子皆是面露苦色。这个琴宗玄鸟的厉害,方太她们都是有目共睹,尤其那惊骇莫名的音罡。已经筋疲力尽的师兄,对上这个玄鸟,只怕没有...... 赵铭两人绕过石碑,眼前出现一个已经干涸了的血池,血池虽然看上去荒废了很久,但里面血迹斑斓,不知道以前亡鬼宗建立这个血池是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这次会训练些什么,紫瞳也真是的,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杨剑闭上了眼睛,不过在闭眼的同时,杨剑也睁开了双眼,只是,周身的环境却已改变。 并且陶若自然是越强越高境界,对于云宇的帮助便是更大,也减少了云宇与之会因一方殒落而共同魂灭的可能。 夏鸣风等人暗道不好,急忙运转着魔气铠甲,覆盖全身,只见蓝色光球色彩越来越发的浓郁起来,一声沉闷的声音从水中传出,光球之上形成的锥刺朝着四面八方急速射去。 黑衣人走了五步后停了下来,不断后退的众人也是悄然松了口气。 独孤春雨倒是挺镇定自若,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向骆天抛出一个极为不雅的媚眼,一副姐相信你,你看着办的样子。 慕容峰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沈水吉,这个和自己从来都没有过交集的人,为什么突然之间,知道自己从前的这么多的事情? 至于千司龙瑶,前来探望了一番,因为她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所以无法脱身前来这里保护陈锋。临走时,特意吩咐翁温两位百司,要好好的保护好陈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妖兽的身体组织,拿到皇都,也能够拿去卖掉。 “弟子元柏俸宗主玉佩,带领宗门优秀弟子前来福地洞天进行修炼,请台上长老查看。”带着他们飞行的师伯急忙向两位老者行礼说道。 可接下来,颜潼道出的话,却是欧阳妤攸掏空了脑袋也想不到的事。 她将这支步摇交到他手中,让他再去提一次亲时,他高兴得整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顾如许静静地望着这满树随风飘扬的彩绸,她眼力不错,还能看清不少彩绸上所写的愿景。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也让容华他们明白了,肯定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所以被刺激到了。 愕然听到这句话,唰,下一秒,一道道目光聚拢在一个老者身上。 她有一种今天过后,真的就彻底融入了他的世界,从此,他们真的要被长久的捆绑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银鹭转头瞪西尔一眼,真以为自己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林昱咬牙看着我,脸上似乎是挤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随即,一个摆拳就打了过来。 想到这,她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就看到了林以熏和傅瑾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结果庹君渺竟然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这个消息不论是真是假,都是一条线索,都值得去深挖一下。 心法结束之后,黄亮的全身就会像被烈火焚烧一般变成一团焦炭。 二十年,这二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在阴森的皇宫大院,他活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激战 感受着台上显而易见的火药味,台下一个个都是笑容旺盛起来。这种级别和类型的对决,属于凤毛麟角,人间难得几回闻,甚至说看一场少一场。 而当主持人宣布对决开始时,所有人的心脏都是提了起来。 对决开始的那一刻,一白一黑两道倩影便几乎同时掠了出去。两女轻功皆是了得,轻盈如燕,速疾如雷。即将碰撞的那一刻,各是拔出了武器,冲对方斩去。 大俄神女手中的银白阔剑显然极重,似乎只有西方那些国王才有资格使用这种重量、做工级别...... 所以,当林叶提议跟血凤凰合伙建立一家药剂公司,专门售卖这圣灵药水时,血凤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片刻,钱元也起身告退,刚刚走出房间,钱元便看见远处的屋顶上,一道身影躺在瓦片上面。 无尽意!如果有人接受秉持六十二亿恒河沙菩萨的名字,还要尽各种形式供奉养护饮食、衣服、卧具、医药。 这些人一般会在另一个世界里运用前世所学的知识来让这个世界的人叹服,还会随身带着一种“金手指”,可谓是世界漏洞般的东西。 随着主考官的声音响起,考场内顿时安静下来,钱元感到一股庞大的意志降临在考场中,如水如山石中,无孔不入。 徐长生要是接不下这恐怖的杀招,那么他就会彻底的泯灭在这星空的洪流里面,肉身的崩坏,就连灵魂都是会被碾压为齑粉,连转世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好了!画面一个个地消失了。”柯南面前大屏幕上面的监控录像画面正在一个一个地消失。 郭浩东心里猜测——老妈怕自己和兰兰的事情在杨崇启面前泄露了,所以过来帮助掩饰。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 徐长生没有在乎众人的感受,只是前行在大道的路上而已,谁要是阻拦他的话,他手中的剑,就会告诉他,阻拦的下场是什么。 为什么呢?如果它是从静中产生,动随之就会消逝灭尽,就听不到动。 不是她不想和秦天共同进退,主要是背后的那尊人实力太强,如果她真要继续介入此事,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你猜我这一拳,用了几成力量?”云青岩眯着眼睛冷笑,身子在星空踏步,宛如横渡星空,一个照面,就到了风轻扬身前。 “寻死?”江景珩的语气有些重,他忽的掰正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 沈婠咽了咽口水,抬步追上去,走到一半,发现是往靶场的方向。 睿璇看呆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这么熟练,可见这孩子吃奶粉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没有,直接关门了。让这种人进来,我都觉得恶心。”章母嫌弃地说。 杨遥嘴角抽了抽,刚要说什么,杨逍倒是拿起来一卷寿司,吃得津津有味的。这也不能怪他,他们今天一天,可是几乎没什么的,关键是也根本没有闲着。 能进入家里的,不会是普通人,能够让陈耀庭放下心防的,也肯定是不一般。 “想不到你们几个废物还真有几分本事,能够安然抵达这里!”雾云冷笑着道,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刘双,你带二十名弟兄封锁正门。仲先,你带上其他人,跟我一起来!”没功夫去追杀那些逃命的败类,刘秀将钢刀先前指了指,高声喝令。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帝尊的经历?只是青衣帝尊最后成了帝尊,而你则是走出了回光情形大阵?”陈一航狐疑道。 在阿姆斯特丹的家里,伊丽莎在听到叶秋这一番话之前,是在盯着美国标准普尔的k线图,该死的标准普尔今天又涨了,叶秋一天就损失了近百万,真够坑爹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破鞋 因为真气的涌动,两女的拳头皆是泛起了浓烈的光芒。 最终,因为阿芙罗拉的真气底蕴到底要强些。她的拳头破开了锦鸾,对着锦鸾的面门轰了过去。 而锦鸾自己也在此前清楚单纯比拼真气底蕴自不是其对手,便做好了闪躲的准备,当下直接扭头。 于是那包裹着炽烈白光的拳头砰的一声轰在她的头侧。 巨响炸裂,无数碎石飞溅而起。 锦鸾心知一直被这样压制下去绝无获胜可能,当下喝的一声,一股磅礴的黑气从体内爆发而出。 强大的推力直接将身上的...... 傅容笙听闻,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地用力了一些,有些无奈和头疼。 好在他从来都不是这个家的主角,他们的话题渐渐引到了路鸣泽头上。 这样做出的烧饼,不仅仅一点没有油炸食品的油腻,但是又兼具油炸的口感,配合着爆汁的肉馅,吃起来给人不一样的满足感。 大部分网友对于萧楚给出的代码,那是一窍不通,一时间都在将信将疑当中。 但是她怕被人盯上,只想这次先探探路,她更想的却是自己先开个店。 傅容笙面色阴沉,牵住了安聆音的手,盯着蓝芷墨极为郑重地道。 也不知道它到底能吃什么,看着自己种的还不是很大的火棘,上面的果子已经基本掉光了,她有些发愁。 听王羽说给自己专门买了新衣物,还带回来那么多的吃食。可给郭伟感动的不得了,他在王府当家将这么多年来,又有谁像王羽这般体贴人,会专门为府中的家将购置新衣呢?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他再有什么交际,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也许是刚刚帮别人缅怀爱情,她自己也开始伤春悲秋了。 楚子航现在已经不能称作人,也不能称作是混血种了。他无时不刻能够感觉到现在身体里的血液一直在沸腾,在咆哮!幸好楚子航的心性很好,能够压制住自己体内的躁动。 看到纹路出现之后科尔森后半退,空气中响起一声类似于高压锅泄气的声音中,四块布满纹路的玻璃缓缓降下没入地面房中。 想着,李唤飞给郁寒香发信信:亲爱的,你的客户给你结款了吗? “怎么了呢?”郁寒香无精打采的问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自己抱着枕头,出神的望向卧室门口的方向。 凯恩主要还是观察一下进化之后的泥偶巨人,泥偶巨人展现出身体内的能量,还是五层能量覆盖全身,并没有因为进化之后身体陡然翻了三倍而有所减少,应该是得益于进化之时那一次的能量大爆发。 和尚十分同情看着对这次绑架内幕一无所知的托尼,斯塔克集团一连失踪了两个管理着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要不是和尚以股东的身份派卡鲁接手一部分工作现在估计史塔克集团已经停摆了。 “好。”提哈卡淡然的点了点头,直接选了一把靠内侧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忍不住的腾出一只手去摸孩子的脸蛋,滑嫩嫩还带着婴儿身上特有的奶香味,真叫人看了心都化了。 神奥地区区域辽阔有着很多强力神奇宝贝,自己也需要给自己的神奇宝贝找一个会重力技能的神奇宝贝,这也是从柳伯那里学到的培育手法,而且效果极佳。 凯恩也瞄了一眼电视,原来正在播放的是一个采访类节目,叫做神奇宝贝训练家明日之星。 另外将银子铸成银元规模统一,方便百姓使用,还可以在银元中参入其他价格低的金属,一块银元的白银和廉价金属比例为九比一,老百姓也会因为银元比较便利而接受银元。 第一百五十八章:天生双修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是让周围人搞清楚了状况。 “这东吴无极宗的魏坤,也太幼稚了些。修行此等大事,怎能被儿女情长所束缚呢?” “是啊,修炼到高处,名利皆来,不比一个女子香吗?更何况是一个被人玩坏了的破鞋。实力强大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魏坤太年轻了啊。” 这时,主持人也是宣布了对决开始。 黄山道,“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就让我用拳头告诉你,今天你为了一只破鞋与我作对,是一件多么愚...... 银灰色的短发干净利落,额前垂落着细碎的短发,身穿休闲的毛衣,慵懒的侧靠在沙发上。 董巧笑着,见人有些生气了,连忙清了清嗓子,回头看向排队的人。 听到她的话,神像实在是忍不住了,紧紧握着拳头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返回星辰世界后,星光巨人又分化三千星光直奔‘星辰界’中的三千古星而去。【原本的星辰界为星界】。 而且话中的意思肖恩也察觉到了,多多利安没有说拒绝,只是说没有急着答应,这就说明在他们那里,对自己并没有完全的信任,还有所保留,否则就不是没有急着答应,而是果断拒绝了。 “他是不死神,与永生神是双生子,所以才长得一模一样。”杨纤络解释道。 波克比在初始阶段的战斗力不行,能学的攻击技能也很少,通常情况下只会对着训练家撒娇卖萌。 一方面是为了少惹麻烦,另一方面这火药在关键时候能成为自己的底牌。 姜清漪有一种直觉许丝丝背后那人知道她会去参加这次宫宴,一定会想法子针对她。 老蒋负手在后背,不断的踱步的行走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韩国与秦国毗邻,甯孝自然对韩国国内的势力十分了解,据他所知,韩非与卫庄的流沙,其实力绝对不可能对姬无夜的夜幕进行大规模破坏,除非有韩王安的支持。 “队长,卷轴被炸没了。”伊奈迅速来到那名忍者身上,只找到了半截有火焰在燃烧的卷轴。 看着神情严肃不怒自威的李云龙,这些部门的大boss纷纷是胆战心惊。 这一刻,莫邪不仅把三代火影语言中日向浅一身体虚弱以及之前所想换眼推翻掉,还无比重视起了日向浅一。 忽然间,韩飞感觉上方的天空一阵阴暗,抬头一看韩飞顿时面色大变,一只扩大了无数倍的鸡爪朝着他压下来。 “所以我问你,愿不愿意担任这个保护大家的包袱?”莫邪再问一次。 但是当两人住进医馆之后,基本上餐餐吃肉,完全没有任何的截止,就算是早上也离不开肉,这不禁让紫风都有些见肉反胃的感觉了。 如今萝莉撒旦还只是处在一阶觉醒者的情况,正适合用灵魂系异能操控住她。若是能够顺利的操控住她,长期以往的培养下去,哪怕是她进化到三阶觉醒者,也仍旧会听从韩飞的命令。 不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城主府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恐怕一护所在的这片地方,已经被这老者用禁制隔绝了。 没办法,它的攻击力并不强,而这些鬼面白猿,完全没有灵智,就算它是圣兽又如何,这些鬼面白猿根本不卖它面子呀。 信陵君心中气苦,魏王这么问魏柔,他这番运作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正待抢答,却不料魏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旋即又觉得万分不妥。 叶薰觉得自己心脏剧烈的跃动起来,带着横冲直撞的力道,几乎要从她的喉咙跃出。 第一百五十九章:胜 当一袭白衣的祁祁来到场上时,众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惊叹起来。 “这剑冢的祁祁不是已无再战之力了么?怎么现在又生龙活虎的了?该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就算是回光返照,也需要某种秘术。他们剑冢的人都只修剑,谁会这种秘术?” “那可就奇怪了啊...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回光返照。他身上,并没有那种属于回光返照怪异不自然的气息。” 祁祁的到来,台上的十位优胜者也是神色不一。 ...... 已经创造了歌坛奇迹的曲爹,估计又将在影视圈,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最后的最后,帝无极还是很憋屈的给墨北邪倒了一杯茶,还非常有礼的递了上去。 在空中,阵势太多变,他的清扫范围和攻击范围都无法稳固下来,容易放漏一些技能杀到自己一方的玩家。 影视圈的人都麻了,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只怪自己没有徐松这么有才华,全面开花全面香。 “大师,我已经去洗过澡了。”柯长庆敲敲门,听着屋里的动静。 当然肯定打不过大黄蜂,但碰一碰吉尔吉斯斯坦,完全没有问题。 下一届,24年的巴黎奥运会,也已经提前确定,冲浪继续作为比赛项目。 “哈哈哈~”壶醉仙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声根本停不下来。 房间里,慕容风在旁边指挥着,不知道一会儿她们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男人出着高价买,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1000万人打一百多万魔族生物,几乎可以说是一面倒的屠杀。 金妈妈虽然好奇是谁请了卢太医,可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九姑娘看伤上药。 因头疼,她带了抹额,脸色青白憔悴,怒气冲冲的样子很有几分难看。 然而枪响过后,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龙飞倒地,仿佛阻击手这一枪打偏了似的。 墨眸里划过一丝矛盾和挣扎,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美,但面对她的哀求,又不忍心拒绝。 “你觉得,她心里会有丁点的慈悲心肠吗?”子安心里抱有希望,因为,秦舟在木寨的时候,她看着那些受苦的病人,她的眼光是很痛苦的,若心底没有感触,怎会有这样的眼神? 而就在他后退之际,原本趴在他身上的洛基也是因为失去了支撑直接栽倒在地。 慕诤的右手及手腕烂得能见到骨头,皮肤已经没有了,在外的肌肉除了被脓液包着的,剩下的颜色已经泛黑,这是肌肉要坏死的程度了。 美国自然不适合让刘乙来练习自己的超能力,他们这一次来是有任务的,要是练习超能力的时候把超能力能量用完,那遇到战斗任务怎么办? 洗好澡,套了件外套,她穿着酒店的拖鞋,直接来到隔壁摁响乔明邺的门铃。 “一共十一个单,昨天三个,今天八个,单你收到了吗?”王旭东问道。 天宇公子成立天英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些自诩侠义的人收拢起来,然后用自己定下的天英会的会规约束这些人。 这青铜棺四周雕刻着许多看不懂的符纹,并不是鬼纹,纳兰若冰当然也看不懂了。 这时候,那些牛头恶魔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看它们的数量,竟然达到了三十头之多。 赵为民在齐震面前不停拍着桌子,甚至把手掌拍肿,木质课桌拍出了一道裂缝,齐震方才慢条斯理地睁开眼,看了看赵为民。 燕京吉普和组装赛车如同贴墙飞驰的情景,通过监控设施,用无线络持续不断地传送到山下人们的电脑。 第一百六十章:雅阁 许久后,祁祁看向主持人,示意前辈可以宣布了,但这时有一名兵士来到台上,凑到主持人耳边,说了几句。 兵士下去后,主持人沉吟了会儿,看向祁祁,说道,“剑冢祁祁,方才有人向我说,你之所以重伤之体却又突然精神抖擞,是因为服用了某种禁药。而这,严重影响了比赛的公平。现,我要对你的身体进行检查。若事情真如检举者所说,那么此次你的挑战结果,将作废,原结果,不变。并且,剑冢在之后十年里,都不得再派人参加朝会...... 夏元说这里故意的卖了个空隙,就在这一个空袭的瞬间,阿努比斯立即犹如一道黑色的幻影一般火速的攻入这一突破点。 “真不巧,我还真可以。”夏元说完之后,刘正业的电话突然响了,电话是移动中心的联系电话。 一声惨叫传出,严涛的双臂外侧血肉模糊,甚至还有烧焦的味道,仿佛在油锅里滚过一样。 他之前就猜测,这片山坳人兽罕至,只要黑球儿他们不出去浪应该是不会招来什么强敌的,结果今天一回来就看到了猴山派对,这更让叶枫知道自己犯得错误在哪儿。 等到那两道巨潮靠近,便是沉稳如德叔这样的老江湖也不由的脸色发白。 圣院老道的话让江东羽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历代乾坤画师的感悟,经历,神通?这些东西,圣院居然能有所记载?简直匪夷所思。 修士突破到凝决期,彼此之间的差距将越拉越大,即便初入凝决期四层,但也是难以匹敌的凝决中期,与凝决期三层巅峰的差距,何止云泥之别? 沅绝说完以后顺着来的方向掠回,狮刑望着他的背影,袖袍下手掌紧握,眼神闪烁着别样的精芒。 “才一百三?”李艳阳颇为惊讶,这两大城市这么近的?以前还没注意。 看着老者灰白的脸色,萧阳双眼微凝,只有吞尸狼,不对,吞尸狼王的尸毒,才能将一名九阶灵王,弄成这样。 这些信息自然是在望月的记忆碎片中有提及到的,霍新晨记得还比较清楚。 这也是为何,尽管灵师的实力不断增强,可身上的金币数目却几乎不怎么变化,因为提升实力的灵药和灵物,实在是太昂贵了,稍微有点存款,马上就被消耗一空。 一阵刺耳的声响,震得我和戴红帽都是一惊,戴红帽下意识就把那铃铛丢到地上去了。 苍云心中微微一动,在解珍解宝热血青年的外表下,隐隐透出一股阴狠。 “怎么走的,朝什么方向?”老大急忙问道,他们都是“血蛭”第三代核心精英,非常时期,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一模一样的人?拥有同样的思维,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感情,这就是幻术回廊?这就是真幻的效果,如果是面对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那确实是个挑战,但仅仅就这点效果吗? 自从萧阳晋升八品丹师的消息传开后,四域的散修,像是疯了一般,蜂拥而来。 原本天气太热,老乡们以为药材的幼苗种下去,能活五分之二就不错了。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药材的幼苗种下去之后,居然立刻扎根在土地里面,吸收土地的养分,开始茁壮成长。 再来回十几次的实验中,我终于找到了月眼之戒最亮的地方,我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石柱,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夏侯将军,如今大军已经调度稳妥了。明曰开拔寿春,定能够大败寇封,把贼寇赶出江淮。”范宽一脸的振奋,对着夏侯惇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洗礼开始 一直到桌上的饭菜都凉了,祁祁也没回过神来。 这时,忽有一道扑朔的影子映入祁祁眼帘,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转头看去,是一位身穿淡粉裙子的女子在阁前的平地朝他招手。 那素白的瓜子脸上,有着一抹醉人心脾的微笑。 祁祁心中微动,飞身掠下了阁楼。 “依梦。”淡淡地唤了声。 林依梦看着祁祁落寞的样子,愣了愣,问道,“师兄,心情不好么?” “嗯。” “你赢了薛志,得...... 此刻的楚辰,无疑就是这样,接连的遭受创伤,浑身上下多处染血,触目惊心,伤横累累。 众人跑到那十几匹马儿前,二话不说,不管不顾的就解开拴在树干上的缰绳,然后纷纷上马。 接下来三个晚上,凤舞等人都夜探皇宫,连白子衡也加入,五个超级高手,一张地图,竟一丝线索也没有,几人坐在凤舞的房间,面色沉重。 人力资源部经刘玉霞,配合企划部经理金飞翔,通过网络,通过人才市场,通过朋友介绍,已经挑选大批优秀人才,为各个部门都配备了随时可以上岗的精英。 看来七姨娘虽然并不将母亲放在眼里,对于祖母的威严却极忌惮。而且院子里众人都看在眼里,觉得祖母分明是意有所指,将矛头指向了七姨娘。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鬼魂似乎是在一种沉睡状态,孟琰循着墓地四周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见墓地四周分别打了石桩,一共九颗石桩,而且看上去和墓地格格不入,这些石桩看上去比较新。 “难不成你将来嫁人也要师傅跟着陪嫁不成?”师傅瞟了一眼一旁静候不语的凉辞,好笑地道。 他回到家后,觉得眼睛里难受无比,请来大夫一看,发现右边眼球上生出了一层薄膜。过了一夜后,那薄膜越来越大,如同铜钱一般厚,形成了一个螺旋般的厚膜,用各种药都治不好。 终于,树木不在摇晃,而是直接从泥土中走了出来……没错,就是走,这些大树仿佛被梵天赋予了生命一般,庞大的身躯一步步朝着肖阳走来。 墨非脚下一绊,向前腾空摔倒,顿时身后之物迎面袭来,不好,她心里大叫一声随即向左翻过身去,可躲闪不及,肩膀被利爪所伤,顿时鲜血如注,将她的衣服染红一片。 叶云逸有什么能耐她太清楚了,还有不清楚的,总之他绝对不可能有什么问题的,而且他都说了,他都是太虚境了,之前他都能法则境战天尊境,现在,他太虚境六阶打不了太虚境九阶?十阶? 他其实不太喜欢当着人的面动粗,因为会很麻烦,而他很不喜欢麻烦,但要真动了手,一般也收不住。 她跟陆云泽是假结婚,何况他们签署了协议,陆云泽也答应了帮她复仇。 赵权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不由的摇头。他永远都只会把温柔给苏湘云和自己的家人。 毕竟黑龙自己觉得,自己在魔族内部,至少属于靠前三十的了,这巨兽一族,好像随意出来一个兽王都能够碾压自己。 可她的动作却给了一旁的芍药做了示范,她这边一扔石头,芍药也跟着学起来,捡了石头就向巨蟒扔了过去。 腿没那么疼了,不知道是止疼药起了作用,还是她让他顾不上疼。 御菲菲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几个同事八卦在议论纷纷,讨论葛亮的事情。 “是的,我已经接下了这个工作,现在正在筹建剧组。”张一木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毒素入体 幽静的密林中,时常有尖锐的破风声响起。那一声声好似斩碎了岁月,斩开了空间。 隐约的,透过树林花影,看到一名白衣男子剑法如舞的挥着剑。 银黑色的剑刃舞动的缓慢而飘逸,看似平平无奇,却暗藏杀机,轨迹中,透着一份惊心动魄。 偶尔男子一声大喝,便见得一股极端凌厉的剑气从剑中喷薄而出,将一座小山轰个粉碎,或是一棵古树化作齑粉。 这里天地元气极为浓郁,男子平常都发挥不出如此威力的剑气。 “米桃姑娘只不过直爽率性了些,不要这样说她。”彭雨安脸上的笑收了收。 她足够资格皇宠不衰,只要她愿意,就算是这天下,也会收入她的手中吧。 “哎。”樱桃点点头,挣开手,退后几步,朝几个姐妹挥挥手,强忍着鼻尖儿的酸楚,硬生生的转过身去,踏着稳稳的步子离开,硬是没有回头再看。 樱桃望着自己的脚尖儿:“我说了,你们带上我,定不会拖累你们。只是你不信我。”这次在关卡上她不但没有揭发两人,反而还帮了大忙,估计这事就算不能足以叫吕二石完全相信她,也会改变他的看法。 看着眼前这栋因为破旧已经被封闭了的大楼,光从外表看来,就有一股诡异的感觉。 日子无论多么的难熬,还是会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不觉间,春天就这样来了,寒冬终于过去了。这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春天,憋屈了一整个冬天的人们,迫不及待的纷纷的走出家门,开始四处活动了。 她回来的这几日里,到镇上跑了好几趟,却一直都没有见到孙青竹。说是去了县里,却不知是去做什么,而且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回来。孙青竹没见到,倒是叫她遇到了好几次彭雨安。 马成腾听到画艺比赛就不舒坦,按照他的说法以月瑶的水平完全可以参见,可是玉山先生却不让。 眼看那杆长枪就到击到龙晖的胸口处,龙晖冷哼一声,右手直接化为一只龙爪,这龙爪上面的鳞片银光闪闪,龙晖挥着自己的龙爪对着那长枪直接打了上去,顿时一阵金属交加的声音响起。 不禁的,宁夏被吓了一跳,这是哪儿了?怎么似乎是前段时间和唐镜一起到的乡下那样的感觉? 陈萱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憋屈,在这一刻全部如阳春白雪般融化,得到释放和升华。 随着金国大军一路推进,健康城俨然已经成为腹地,城中兵将一再抽调,方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说它的存在对居民会有什么严重的噪音影响,那必然是追逐它而来的游客发出的喧哗还有导游的大喇叭。 还是老一套,瘟疫威胁,相信聪明人的话,就会选择和奈格里相安无事。 最后再模拟出一些露水挂在四处的枝叶上,前后总共用掉了足足70%自然之力,剩下的他则留下,等待后续使用。 那已经不能叫座位了,座垫那里还能勉强看出它曾经是个座垫,但是靠背已经没了,红色的塑料打包绳随意的缠了几道,那就是靠背。 天可怜见,时光工作室终于收到了第一件蓝装,这个过程真的是波折的让姚程有点辛酸。 幽影气的浑身发抖!这一切果然源于一场误会?巴斯塔当然信,在自己的灵魂拷问下,即便是恶魔也没有说谎的力量,更不要说下级不知道上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这个恶魔级别不低,他的上级更不会是泛泛之辈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海底黑物 追逐了一段时间,两人发现妖狐逃进了一个山洞。想来那应该是妖狐的巢穴。 祁祁正待追,玄鸟将他拉了下来。 只见佳人担忧的道,“祁祁,这洞里指不定有什么。我们还是莫要太深入了吧...” 祁祁道,“这雪白妖狐都是独居,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那万一呢?”玄鸟蹙着黛眉,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算有万一,那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怕。” “可是...” “那妖狐胆敢动你...... 刘光正就算是再怎么嘚瑟,但是他毕竟不是个年轻人,再是个村官吧,也是在坎湾村土生土长的,其实也并没有见过多少大世面的,所以其实他甚至连自恋是啥意思都不是很清楚呢。 看台各大门派之人议论纷纷,很多人暗暗摇头,开始为林海感到惋惜,刚把五大掌门收拾了,在人前立了威,却又跳出来八个更加强大的对手。 其实现在她心里已经恨惨了赵汉亮,只不过因为现在的她就算是再怎么恨,也是没有机会报复或者咋地的,所以她只好装出一副很幽怨的表情来,把恨意全都隐藏在了心理。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失败了不要紧,重要的事要赢回来,但是打败了陈抟的人独孤求败,这就造成了陈抟的悲剧,因为陈抟如果想要进步,就必须除去心魔,也就是打败独孤求败才可以。 身在局外的郑辰感到格外无力,同时也很焦急,这种焦急,在他心中还从未有过,他总感觉,魂域还有更大的力量没有爆发出来,这种感觉相当的强烈。 “报,司徒将军,我军后方突然出现十万军队,为首的人满头白发,朝着大营杀过来了。“探子急匆匆走进来汇报道。 闻言,我们心中也是一惊,连忙向着上面拉着绳子,使出全身的力气,而随着我们不断的将绳子拉上船,十多道身形也纷纷浮出水面,脸色铁青,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两年在阴阳家学习的时间里,陈凡虽然并没有突破境界,但是对于陨日境的理解却已经完全通透,换句话说,在陨日境的范围里,只要是陈凡想要突破,他随时都可以尝试突破。 “对了,郑辰呢?”薛大彪这才响起郑辰来,其目光在四周看来看去,先前因为一直瞪着钟步林,对于消失了的郑辰,薛大彪和慕容雨谁都没有注意到。 三清教院内往常也都是这样忙碌,教中弟子从不疏于练习,门中弟子也在日益增多,人数虽多,但筛选十分严格,以确保教中弟子的整体素质。 马特·默多克超级英雄之外的身份是律师,他之所以会披上暗红如血的夜魔战衣,就是因为他试图以夜魔的身份,去伸张法律极限之外无法伸张的正义。 如果想要在隐身术状态下跟绯月夜说话,他就必须接触到绯月夜,那样一来,绯月夜也会一起进入隐身状态,这样的话同样会被人发现。 陈宝环顾自己的四周,忽然间觉得,就像现在自己身处的地方。他就仿佛变成了一个婴儿。 打开车‘门’上了车的刘迁,没有在停留,直奔那凤鸣街开了过去。 收起手机后,林欢便风也似的走出套房,往萧潇的房间赶了过去。 那些珍宝和资源是连他们都会感到羡慕的,足以说明胜利者的奖励有多丰厚了。 至于方法,总的来说就是堵不如疏,曾经在琴·格蕾的情况中x教授试图强行将她的力量堵住,却最终导致了一场惨剧,对于如何处理绯红的问题自然不会再犯老错误。 第一百六十四章:灭杀 祁祁心头大震,提起龙旂便运气开始警惕起来。 只是火属性的玄阳烈气在水中释放,得到了明显的削弱。现在他三阶入门的真气,或许在水中要被削弱到二阶圆满甚至大成。 唯一让得他略微心安的是,真气中蕴含恩绿液毒素还是依然的浓郁。 那黑兽发出低沉的吼声,逐渐的靠近祁祁,终于也是显露出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头巨蟒,通体黑色,全身裹附着黑光的鳞片,一条巨尾不停地摆动着,被碰到的水中事物尽皆毁灭,一股股巨大的波浪席卷开来。 “喝...... 像这样的讨论时有发生,不过周明既听不到也不回去管,按照中午走过一遍的路,来到东区的食堂,点了一份晚饭。 众多周知,一般在景区,特别是这种大规模大面积的景区,除了正常的售票入口之外,总会有那么几处是能够混进去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丽丝老师的这句话就像一块大石压在路卡的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气,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共济会神子,3级灵能者,亥伯龙正严肃伫立,大理石一般的英俊脸庞看不出丝毫波动。 星门呈最常见的环形,组成星门的圆环厚度将近100米,这导致星门启动后,门内的通航直径只有800米不到。 周明的奶奶虽然现在已经有了阿尔茨海默症初期的前兆,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但是这毕竟还只是前兆,而且经常忘记一些事情也并不代表她是一个瞎子。 顾越忍不住咒骂一声,难民的出现给战场带来了极大的不确定性。 他自己估摸了一下,热血虫事件最多最多也就能撑个一两天,大概能水个八千字,第三天就没办法了。 由于李三刀兴奋之下,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这一巴掌打的直把张武疼的咧了一下嘴。 至此,庆元府内,除了与苍冥帮实力不相上下的天元帮与明帮,其余诸多势力均已被肖遥暗中控制,他们已经掀不起任何风浪。 不多时才刚醒转的老王妃从厢房里奔了出来,见此情形忍不住又是一阵伤心。 肖遥心知此时在没心思练下去,便起身拾起衣服,在溪水里投了投,拧干了套在身上。抬头望了望时辰,向山下走去,心中估摸着崔刚也该到了。 等两道元魂去了后,原承天这才恭恭敬敬,将仙庭老者的元魂放出,这道元魂已被洗魂台洗去浊气,自可安心修行,一旦功德圆满,便可飞升仙庭了。 楚月左右看了看,无奈的摇摇头,对黒妻说,“算了,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有些无聊了。”说完,便朝着大姐头那边跑去,去支援大姐头他们。 这种结界平日里是看不到的,只因今天在龙虎山上,正在进行着一场极为重大的事情,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别的门派的法师,也绝对不可以看见。 两人刚刚走出酒楼,便见到一队衙差从远处奔这边跑来,衙差之后紧跟着几匹高头大马。所过之处,街上百姓慌乱避让,唯恐慢了一步,惹祸上身。 “对了,月姐儿,你听说了吗?前几天咱们闹仓的事情如今闹大了。”这时,姚家主婆又神叨叨的道。 餐后,李‘玉’瑶和苏楠在客厅练习,肖云飞则如往常般进了李汐的房间,为李汐行针排毒治疗,一切都照旧如常,经过一天休息恢复的肖云飞,并没有昏厥,只是满头大汗地离开了李汐的房间。 “我不是说了嘛,我有华佗的医术,你们刚才见识了第一个麻沸散。”张东海说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华佗的外科手术。”张东海说着,然后就开始脱韩梅梅的衣服。 第一百六十五章:神来剑意 锦鸾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离开吧。” 祁祁道,“你们走吧,我留在这。之所以下来,便是垂涎这水底浓郁的元气。” 锦鸾道,“但是,这里太危险了。” 祁祁道,“怪兽不是总有的,现在杀了一头,大概余下两日结束,这里都很安全了。” 锦鸾道,“那我留下来陪你。” 祁祁摇头道,“这里的元气若供两个人修炼,效果会大打折扣,这会影响你修炼。” 锦鸾道,“我可以不修炼。” 祁...... 内视中,狄洛斯看着丹田处这团明显亮了不少的元气气旋,嘴角浮现出一丝弧度。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如今这个气旋中蕴含的一倍含量元气在质量上已经比以往提取的元气高了不少。 吴非用点穴的手法帮泽儿止血,但泽儿伤口颇大,他虽然点了穴,泽儿还是不住流血,眼下情况紧急,吴非顾不得这些,他扶着泽儿站起来,但一阵异的力量却牵引着他们摔倒,两人身满是鲜血,此时都到了强弩之末。 惊天雷的手中传出一串类似蓝色电弧的能量串入火种源之中,而早已准备好的狄洛斯已经用了灵魂力彻底观察了一番这个过程。 看着这一个个满脸横肉的土匪,满仓叔和少年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次进来说不定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而今,他最担忧的便是幻麒麟,因为幻麒麟已说过在中洲等着他。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对战,他自然是不害怕。 巨型飞船的内部,一个充斥和科幻气息且布满暗色金属与操作台的控制室内,有两个同样巨大的金属身影站在其中。 朱晨桓粗略一数,这些拥有不弱战力的武卒不少于七八百人,如果再算上那些看不到暗中的将士,粗略估计要有近千人。 这一幕,刘静宇也发现了,心中一喜,没有理会幻麒麟,而是站在原地,望着上空不断飞旋的银白色光团。 江流道:“再走几里看看,不行另做打算……”话未说完,马车转过一个弯道,忽听得马蹄声大作,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起码有几十骑。 林乘云道:“是,师尊。”也未见他如何作势,一道红绫从他袖中飞出,卷在一个天魔门弟子腰间的刀柄上,轻轻一拉,一柄单刀便朝他徐徐飞来。 “这是根据传说,海神庙的侍者们打造的海兽模型。为了铭记海神当年的英勇事迹,将神话一一画在墙上。”海神庙的住持莱德边走边介绍着殿内的情况,手掌指引着众人的脚步走向右边。 魔兽的吼叫声夹杂着奔跑的脚步声响彻整个蛮荒森林,众人可以感觉到它们的来袭。 当马卡斯得到这个消息后,心中震惊不已。他所知道的魔族入侵事件,发生在五万年前的神冥大陆上。这也成为了奥古帝国百姓的骄傲,因为当时产生了许许多多法神级别的存在。 尽管他们之前的确是想要趁火打劫,但在心里暗想和被别人挑明可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凌震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电视屏幕,似乎要从中看出点儿什么不同来。 知道有国军来了,在墙那头的何玲也是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任何的张扬,甚至连走动都不敢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堵凹下去的墙,对面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沙华在那瓦棚里,洗刷着碗,曼珠在那瞧着院里的奇花异草,胖精灵坐在桌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冷笑了几声,看向曼珠与沙华。 想到这里来她的心中就不免有些激动,就连新闻标题她都已经想好了‘白氏企业总裁白凌深夜开车与醉酒货车司机相撞最终导致死亡。’所以在照片和录像已经拍好了之后,她就催促着报社之中的人走,不然先机就占不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红帐软榻 黑兽咆哮着再度对众人吞噬而下,这一次,势头更猛。 即便如此,那些兵士仍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眼看着众人即将被黑兽吞噬而入,陡然一股白光冲天而起,一瞬间天地间都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 众人只感受到一股澎湃的气浪势不可挡地对着天空上的黑兽暴冲而去,下一瞬便听得一声痛苦的哀嚎,睁开眼来,白光已然消散,头颅爆碎的黑兽断线风筝般倒射而出,砸在远处的山头上。山壁破碎不堪,无数碎石断木簌簌落下。 ...... 相对来说,黑眉锦蛇就比较容易一些,毕竟这种蛇的性子还算温和,在丫丫的安抚下,也顺利清洗伤口。 他刚刚付了新房的首付,现在卡里就剩下二十万,还是准备装修的钱。 “你们这是?”树茂再次感到疑惑了,要是说霸王蜂让他的手下来接他,他还能够理解,但是现在的这个迎接是怎么回事? “不如公子把这儿卖了,如何?”聂风华在他身边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好容易来了个太子跟她求亲,偏偏皇上还不准,最后还搞得所有觊觎聂风华的公子哥儿都没了动静。 什么情况,听他的意思,夺取玉璧是夕颜的主意,看看这里面的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此刻,看到这些大炮突然横空出世,傻子都看出来了,天庭还真没那么容易败,所有原本想逃离天庭的人,都无耻的又回来了,天庭再度彩旗飞舞,战鼓敲响。 二来就是不知道楚云生会不会因为公司倒闭心生怨恨,不愿意与自己见面,更不愿意提起楚南的母亲。 她必须去各大药铺寻找她需要的药材,这些药材是要给天裕帝治病用的,她一向亲力亲为。 这段话她倒是没有撒谎,当时有些晕乎乎的,还真有些记忆模糊,虽然有点放松警惕,但是现在想想,如果让那妖道知道她的脸已经慢慢在恢复,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们放心好了,我千钧以人格担保,绝对会护你们周全!」剑斗罗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请了半天假,同王淞一同去拍摄杂志,王淞给她谈的这个杂志名叫vegel,是国内比较知名的一家杂志。 炽风箭是传说级装备,可以打破游戏禁制,攻击新人玩家,但很少有人能拿到,这也保证了玩家之间的平衡。 绮梦等人也是一脸震惊,她想不明白,她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自认为是天衣无缝了,怎么会被王轩一眼就看出来了呢? “老宅那边一直都空着,年久失修已经不能住人了,但里面还有一些东西,姜杳,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不要把老宅收回去?”苏央恳求道。 「电击治疗之后,给我安排了搓澡的?」莫浪轻笑一声,随即一挥手,这雷霆旋涡被其不断的压缩在掌心。 听到这话,姜杳的后牙槽已经深深的咬合在一起,又冷又毒的眼神汩汩流淌而出。 各种不利条件下,可以说这一次的麻醉,非常的棘手,一般情况下,不是经验十分丰富的高年资麻醉医生,绝对是拿不下这一台麻醉的。 要问这两片锦鲤仙鳞有什么作用。若是普通的感冒咳嗽,或者一些轻微的炎症,只要一片磨碎冲水服用,立即见效。若是有十片锦鲤仙鳞磨成粉末服下,癌症便可以祛除。 楚辞眉头紧皱,也是半蹲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石开火。 待问心落下地,雪人的身子这时才从空徐徐落下,在一触地的瞬间,雪人的身子一沉,接着便弹跳起来,再次发动对问心的猛攻。 第一百六十七章:外来者 使者笑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有多留的必要。上官宗主,祁祁少侠,好自为之。” 起身朝亭外走去。然而紧接着他眉头就微皱。 因为上官德音,挡在了他面前。 此时此刻,这位江湖第一女剑仙,脸上如同北极之地般罩着一层寒霜。 使者脸上的笑容凝结,“上官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德音淡淡道,“你办完你要办的事,自然是到我了。剑冢并非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你有勇气上到主峰峰顶,自然也要有勇气承受你该承受的...... 忐忑不安的又进了这条街上的最后一家摄影工作室,当工作人员将照片拿在手中反复研究之后,如她所料的又一次摇了摇头。 同时,洛琪珊也告诉了唐家祥的妻子,关于手术中出现的违规操作,只是洛琪珊没有说何慧怡的名字。 擎苍的身体,已经是残破不堪,他早就是破罐子破摔,只要有着足够的不朽神力,他完全可以重新凝聚出心的身体,毕竟他好歹也是能够将身躯元素化的半步圆满境界的强者。 “好枪法!”啪啪啪,雷敏行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向身边的保镖递了个眼色,他们纷纷撤下。 他刻意的压慢了脚步,想要见面的时间延迟,能多拖延一分就拖延一分钟。 陈宝山已经躲了两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把杨定叫出来,让杨定想办法,在他看来,现在唯一可以救他的便是杨定,杨定背后的能量一定很强大。 等他再解决了窦嘉嘉和她背后的人,他和瑶瑶之间便再也没有风风雨雨。 颜十八动了动已经复位的右胳膊,抬起来,擦了把眼泪。没有了泪水的阻挡,也就能看清事物了。 楚云汐朝百里宸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将怀里的诺儿交给无双,转身走进了屋子。 驾马车的宫栩憋着笑,果然只要苏妙在的时候,主人的话都比平日里多了。 许清不过二十五六岁,炼器修为便已达凡阶九品,可谓是天赋惊人,其实以她的年龄,现今修为能达到炼体五重,也是勉强过得去的。 “那么暂时就先这样了,我们这次作战的目的是逼出他们所有的底牌,所以就算输了也没关系。”秦锐说完,便走向了所罗门。 北京东南角、华威里的‘潘家园’旧货市场全年开市,被誉为全国最大的旧货市场,打车来到这里,四人都是行家,淹没在人海之中后有谁知道,大肆地淘宝。到了收市,人人都有些斩获。 ‘玉’帝带着一众天庭神仙立于云头上,静静的看着元雷的表演,并没有‘插’手的迹象。太上老君则老神在在的立于‘玉’帝身后,双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锐把池星汉身上的石板搬下来,然后把昏迷的他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又细心的包扎好伤口,喂了一粒药丸。 他觉得自己应该赶紧端正态度,重新进入到紧张的修行中来,继续提升自己的灵魂之火和武道境界。 说完后,刘华转过身,双手把红本本递给老王:“王处长,对不起,让您见笑了。”他作为九泉市的副局长,自然也听闻了一些消息,知道上头要来人。 与伊蓝几人看了一眼,拿起武器。白银级的boss自身的防御在北溪贯穿和伊蓝的死亡狙击下一一下降。 这一点对于秦锐来说也是,不过不同的是,她没有被淘汰,对于我们来说。秦锐到底是一个浅浅的痕迹还是深深的痕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 第一百六十八章:第三次入侵 “随我来。”话音落下,祁祁带着上官德音往山崖边而去。 往山底一看,这一刻,山底已没有什么身影。 上官德音微微皱眉,眼神中浮起一抹不悦。 祁祁也见到了,心中暗叫糟糕。方才还有人呢,现在正好没有了,这下师姐真要以为他是故意拿宗门安危撒谎骗她了。 他正要解释,但上官德音已是不给他机会,直接转身就走。 然而刚转到一半,上官德音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祁祁正要问什么,便见上官德音眼神一凝。 他当即也顺着师姐的视线看去,顿时也...... “我…”张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按照相处的经验,安娜不受控制,张轩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她会跑偏出现意外,总是紧张又警惕的对待她。而刚刚联系安娜,他也不确定是出于私心,还是真的因为公事。 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受不了直接将身上的男人反压住,花沐儿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银针扎在自己的痛穴上,刺痛传来,让她不由得浑身颤抖,痛哼了一声,但人也跟着清醒了一下。 气功大师脸色瞬间黑了下去,瞪了那些学员一眼,低喝道:“都给我闭嘴!瞎起什么哄!你们以为学气功就是为了去和人斗气的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青帝,而青帝的来历,历经了太多岁月,在这个时代,根本查不清楚关于这青帝的来历。 除非是两种可能,一是上身的鬼法力高强、能隐去鬼影,二是老太太的魂被人遥控了。否则无法解释。 她这个时候突然就想抽出自己的刀,把眼前的一切都给砸碎破坏掉。 听到有男人对着他们大声的怒吼,他们迷噔噔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花沐儿本来还一直纠结着犹豫着,如果自己回到了沐家,那他该怎么办,却没想到,原来他也可以和自己一同去那个地方。 这里就能看出希德提早与索尼联盟的好处了,虽然索尼因为是外国财团的原因,无法在北美经营电视网,但是他们却拥有最强的视频游戏主机业务,与任天堂和微软并驾齐驱。 “那好吧。其实我们是很想看看周围的情况的。”米尔克答应到。 “好说好说!”我虽然上学堂不认真,不过他的诗还是知道不少,就他这年龄,我拿他晚年的诗收拾他,还不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锦宁的爷们们……”袁崇焕开口的,依旧是已经说过两次的言辞,和祖大乐和何可纲说的一模一样。 “贞素,你如何看?”孙承宗询问了一番诸人的意见,问秦良玉。 “我今天看到一个你很不好的视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录这样的视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吴帅说的十分隐晦,一方面是这种事不好问出口,另一方面也是怕这条消息被其他人看见。 “蒋冬他们什么情况,怎么还不进去,还在那里和人交涉。”李一凡打开车窗外看蒋冬和沈嘉怡还在对门外的门卫说什么,不由的回头问着王志。 沒有点头,也沒有说话,张凡就这么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了张居正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你昨晚到底梦到什么了?”就在韩烁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闲逛,一边问着李一凡昨天晚上的梦,要说他是笃定李一凡在梦里梦到了赵欣儿的。 当然,他肯定要先观察一二再做决定,所以王浩给神乐坂菖蒲的答复是等下过来商讨秒五出版的事项。 “原来你就是我的心魔。”秦朝一摆手,丢在旁边的邪王剑顿时飞到了他的手中。这黑色的邪王剑,接触到秦朝的手,忽然发出一声嗡鸣。黑色的剑身如同破碎一般,眨眼之间转换成了赤金之色。 第一百六十九章:退敌 天空上的战斗,渐渐形成了固定的局势。 合欢宗这边毕竟只有四位顶尖强者,反观剑冢这边,有着五位之多,这还不是剑冢的全数,只不过眼下局势并未到最危险的那一步,所以剑冢也没有全盘托出。 那天空上,上官德音对抗着澹台韵。两者皆是女人中的强者。 某一刻,极寒的玄寒阴气倾泻而出,随着上官德音的剑刃一划,铺天盖地的对着澹台韵倾泻而去。 澹台韵双手结印,磅礴的合欢阴气对着上官德音暴涌而去。 嘭! 两股能量在半空中爆发,掀起滔...... 其实,至强者虽然少见,但是,至强神器却并不是那么少见,这点,从炎黄部落的情况就可以看出来。 此时此刻,他确定这种冲动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打算有意识的慢慢疏导。 得知这个消息的幻竹气得脸色大变。狠狠的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才肯甘心。 她其实没有收回手的打算。但贺熠却误解了她的动作,以为眼前的人有了退意。 三名尖刀点点头,自己的老大这次看来是要悄悄潜入,虽然潜行不是这些力量型大块头的强项,但是对付这种三脚猫一样的守卫还是没问题的。 可以说他什么都没干,只不过是一进一出,便得了个王位。绝对的人生赢家,大赢家!没死的都是赢家。没死,又得了这么多的赏赐,称一声大赢家,没什么问题。 站着的皇帝看向政事堂门外,下面的大臣们也转身看向门外,都在等待,等待差役进来,以及差役带来的消息。 人生很长,人生有韶韶年华,人生有黼黻年华,人生却更多的是陂陀年华,是坎壈不平的年华。 但是面对独一无二的神技,它们的表现力以及含金量就被彻底拉低了档次。也正因为零号展现出了如此超常而又神秘的必杀技,观众们才会奉上如此热烈的欢呼。 打压的话,就是收购另外一个企业去竞争,或者本身就可以跟这个公司玩竞争。 不光是她,魔理沙与爱丽丝也一齐看着自己的同伴,皆参不透灵梦的用意。 就在这时,王双突然冲着陆奇咧嘴一笑,一掌拍掉身边手下的大剑。 这是个意外,绝对是个意外,耶格从没想过自己会被逼到这个份上,受这么重的伤,流这么多的血。这实在是,太过狼狈了。被利刃撕裂的肉体正在迅速地恢复,一丝一线地,重新接合到一起,疼得就像是被烙铁给烤了一样。 庚金,壬水,戊土三处暗槽皆已找到,还剩下甲木,丙火两处暗槽。 贺野夹了一道菜,老白马上道:“老爷子特意叮嘱我做这个,知道你爱吃。你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就在二人交手的时候,赵倾城也已经对上了童贯,这位徽宗的贴身太监。 陆奇自然也没有给李杰解释,随手在草料房内抓起一个蓝衣院生,让这院生将金行的钥匙扣进去。 电视上,众议院最高法庭在媒体、公众和律师的见证下,正式开始了投票环节。随即第一个议员的投票意向举起。总经理露出微笑,这正是三星集团成功拉拢的目标之一。 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人,甚至是建筑,有的只是无尽的太空,以及陨石。 无论是家族的实力亦或者是自身的修为,他们都配得上“天骄”这两个字,在他人面前,他们都具备足够多的优越感。 “秃子!你也来了!?”张真人原本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见到不戒之后就完全换头魂了。 大好的局势,瞬间转变了。起起落落实在是来的太刺激了,就连林若烟也是没有想到,仿佛这好几天的努力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空谈。 第一百七十章:惊醒 合欢宗入侵一事爆发,剑冢全宗上下都陷入了警惕的状态。 这一次与往常不同,往常的入侵,来得有理有据,都是剑冢与其结下了某个梁子,方才到来。而这一次,剑冢近期并未与合欢宗发生任何冲突,有的,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但合欢宗却不惜牺牲大量宗门人才,也要对剑冢发动入侵。这不得不让他们深思。 而这些天,祁祁的修炼,也是没有任何进展。本该来说,他感悟了无量剑意和神来剑意等双重剑意,意志应该是极为坚定,修炼更加专注而快速...... 这种猛烈的雷暴,连雷劫神帝的虚影都显现出来了,强行上去不亚于找死。原本很多围观的修士们也逃得七七八八。 男人的回答斩钉截铁……祖英足足看了他半分钟的时间,旋即眼中流露出笑意,抬手将牢笼撤去。 冷笑一声,六只眼睛中央形成旋窝,竟然把这些兵器虚影散发出来的能量给生生吞没了,半晌打了一个饱嗝,看着有些暗淡的神光冷笑不止。 显然,为了打败萧凡,他已经不计代价,哪怕最后死去,但至少自己也死的有尊严。 他毕竟太老了,自洪荒大陆时代生长到现在,在这悠久的岁月中,他的身体已然接近腐朽。 可下一刻助理吃惊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用尽全力推陈凡,后者亦是如铁松,不动丝毫。 见得有几枚苦无像是子弹般插入了坚硬的地面,而苦无刺中的地方,正是刘破军刚才站的地方,要不是叶子浩及时提醒,刘破军真的被暗器伤到。 凯思琳沉默,不回答,杰拉德无力地向后倒退两步,绝望颜色,渐渐浮满于脸上。 一看杜三娘的眼神,邓月茹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忙笑着拦住话头。 这一次我没有和他犟嘴,我突然期待这样的离开,我突然期待我们一起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突然想假如就这样与他消失于人海,从此浪迹天涯,似乎也不错。 双眼失神的帕奇不由下意识的咬紧了牙根、紧凝住眉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就像是被突然塞进了无数的东西,阵阵胀痛感让他难以忍受。 最开始的时候,他可没有胆子去跟漫威宇宙中那些真正的大佬们做生意,直到自身的实力有了更大的长进,当然也可以说自保能力得到加强之后,帕奇才逐渐开始与那些他能够惹得起的人开始谈起生意。 春寒得意的笑笑,他最享受的就是这时候的这种感觉了,别说一千万,凭他的家境,就算五千万也拿的出來。还沒有他追不到的妞呢。 但是在这颗“蛋”的表面一层层的混沌螺纹不停的旋转着,其中更是时不时的鼓胀收缩,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鲜活的心脏一样。 陈天翊脸上隐藏着苦涩的笑容,心里莫名痛了一下,自己在无数个想念的时刻想联系唐雅,但是唐雅却狠心的换了号码,现在却在别人电话里可以找到她的联系方式,真是挺可笑的事情。 “对了,云罗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虽然她法力是很强,但也不会厉害到那个地步吧?”宫千竹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连忙问了出来。 这一刻,他已经从这道门户中能够感知到里面有辽阔的混沌空间,甚至有着浓郁的宝气,散发出强烈的混沌规则气息,一切混沌规则气息不够精纯的生命,都会被排斥在外。 炎北苦笑,为她做出详尽的解释,有选择的讲述了一些自己的经历,听得云轻语不时的咋舌,仿佛感同身受。 第一百七十一章:落败 中年男子的进攻,预示着战斗的彻底爆发。 剑冢派出了所有的长老,加上上官德音,一共八位顶尖强者。与澹台韵、中年男子等在内的十位外来顶尖强者,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雄浑的气浪四处爆炸,令得整座主峰都是在剧烈地摇晃。 祁祁如今剑意有所提升,意志力足够他施放至多三次剑意。三次施展完后,他基本是陷入了昏厥状态,意识不清,神魂颠倒,再无作战之力。 眼下他便是没有选择直接用剑意去杀敌,因为倘若两道剑意用完后,战局还是未...... 有因有果才有“缘分”二字,人族时常言道:“十年修得共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聚散也好,分合也罢皆是缘分使然。 其实对于这种战斗,一个强大的范围忍术下去至少得死一片,效率要高的多。但没办法,李灵一在进入大厦之前就已经g打了电话请求支援。 令人极度牙酸的声音响起,仿佛在用指甲去划黑板,那是能量和斥力的博弈声,能量箭矢硬生生的被无形之力顶在李灵一的三米前难以寸进,但还是不断的冲击着,和斥力形成了一种互不退让的僵持。 庄坚感应何等惊人,从语气之中,便是能够听出其对于那洗礼之力的忌惮。 得让太后觉得亏欠自己,以后才能捞到更多的好处。一番盘查,吏部经过挑选最后剩下两份名单中,李莲英把傅学瀚放了进去,由吏部拟好奏帖。 她望了望窗外,见外面灯火阑珊,穿着栗色铠甲的侍卫,走了走去,不停地在巡逻。 在真实的历史上,杨再兴为曹成效力和岳飞作战的时候,被岳家军包围,坠马落如山涧。正当岳家军将士要将他乱箭射杀的时候,杨再兴倒也干脆,大叫:“何不执我见岳飞?”就任凭岳家军将士将他捆了。 倏然之间,天地之间的灵力再次静止,庄坚此时,却是感觉到天地之间的温度,竟然是开始缓缓地升高起来,让得庄坚眼神一缩,其目光之中,天际之上,有着火红色的色彩飘落下来。 “没错情报部队已经确认了这一点,岩忍村和云忍村的部队已经跟晓组织集合了,现在就在灰暗平原的另一边集结,如果你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龙飞无所谓的敲打着桌面,淡淡的说道。 她这么问,必然是知道最近傅彦霖在做什么,不管她对傅彦霖是什么感情,毕竟他是她的丈夫,再不济,也是自己的男人。 可是那家美容院就像是提前收到了风声一般,早就人去楼空,关门大吉了。 见封奕的神情中多了些许沉重的意味,刘烨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顾寒辞低头看了眼那一碗黑乎乎的的药汁,无奈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就算有药材搭配起来能够比板蓝根有效,但其价值却远远超过了板蓝根。 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往虚空中就那么一抓,取出了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指叶离。 封奕即便是想方设法的找机会同沈筱筱好好说清楚,他也没有那样的胆量再去面对沈筱筱的,又或者是说,封奕完全是不知晓自己该如何面对沈筱筱。 这一年,萧然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便倒头大睡。 毕竟不论如何,这一次都是富察贵人太过于冲动导致如今这种局面僵持不下。 因而有幸随同翡翠谷众人前来观看潜龙榜比赛,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因素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绝望 上官德音和祁祁的落败,直接导致了剑冢这边战局的溃败。不管是天空上的战斗,还是地面上的战斗,都是呈现一种被碾压的形式。合欢宗、玄教之人不停的斩杀剑冢的人,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上官德音看着眼前的景况,眼神呆滞,“莫非剑冢数百年基业,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她努力的想提起剑刃,却是做不到。 祁祁攀上师姐的手,说道,“师姐,宗门,要灭了,我们,快逃吧。” 上官德音固执的摇摇头,“这是师傅留给我的基业,我既然守它不...... 这便是摆在所有术炼师面前的一大难题,从而令得他们如何苦思都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自然,对于旁人而言是难题,可是对凌峰而言,这却是最容易解决的事情。 张天佑看着蔡院长的眼睛,这双眼睛虽然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了,但却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其实这只是一个原因,二哥毕竟弄坏了你的镜子,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一面什么样的镜子,所以只好……”未少阳指了指屋里,轻轻地笑笑。他已恢复了些镇定,只是拇食二指还会时不时地捻在一起,有时紧张他就会这么做。 不过这三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定居,而是沿河选了三个不同的地方。 顿时一场大战爆了,这场战争先是阿雷多诸神与忠于爱欧的神明之间爆的战争,双方神明之间的实力基本上持平。 仙术刚刚使用,刘霸道的眼前顿时就是一黑,似乎‘色’彩都变得暗淡了起来,这绝对不是天‘色’的变化的引起的视觉差异,而是实在的变化。 “就这么简单,只要你完成这次任务,我保证你在布拉格商会的前途一片光明。”扎艾茵继续道。 更是无法忘记,当沐雨霖认为是自己这位“阿耶”将她当做了奇宝一般售卖时,眼神中那种彻骨的冰冷。 内心里想着,这个家伙总不会是又走了吧?然后她就开始左右寻找了起来,森田子知道,刘霸道的行踪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也就没有问自己家里的下人。 此时龙破天的灵感识海算是毁了,整个灵感识海化为了一片虚空,就算此时龙破天的元神无损,与这具身体融合后,也照样会变成白痴一个。 “你以后不要开这么幼稚的玩笑好不好?”欧阳樱琦双手叉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改造海岛不是说说而已,光是重整码头,还要改造附近屋子的环境,以及买游艇,还要开拓田地,大家的辛苦费,人员的安排,哪样不得要钱? 而活下來的玩家集体继续她们的玩游戏状态,对于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事她们都无所谓的,因为她们知道现在的情况完全不需要她们出手,出手完全就死亡,她们可不是热心笨蛋的。 此话一出,全体医护人员都看向念央,为了撇清责任,集体攻击念央。 在安迪的话落下,众人就进入了巨大的山洞了,而且四周还非常的寒冷,不过这对与众人来说完全没什么的。 大部分满腔热血的郑家子弟握紧了手中的钢枪,振臂狂呼,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灵魂的归宿,被激起了心底的热血。 全球各国的科研人员,全都对这次北美洲的震感,作出了一份报告。 “这次修炼还有四十几年呢,我当然接受,跟这么个大美人结婚我什么条件都能接受”杜海乐得直搓手。 “父亲您的意思是说这是一个有预谋的召唤恶魔的事件?”地狱男爵询问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汇合 忽然,他眼中浮起一丝光亮,但旋即又黯淡下来,过了片刻,却又咬咬牙,说道,“师姐,不如,我们...” 上官德音愣了愣,随后缓缓看向祁祁,抿了抿嘴唇,说道,“你,确定好了吗...” 祁祁的眼神里有着挣扎,过了片刻,被坚定所代替,“我确定!” 上官德音沉默了会儿,看了看外面,四下无人,静悄悄的,只有被她的剑意所斩出的废墟,短期之内,怪兽是不敢来这了。至于合欢宗和玄教的人,只能祈祷他们不要来吧。因为她和祁祁,已...... “为什么?”她的爪子勾住他的勃颈,额头抵在他的颈窝,轻蹭了蹭。 喜欢容华醉的是曾经那个她,而不是此时此刻的她,同时她也非常清楚,容华醉对她的就是利用。 随着他急切的脚步,离房门越来越近,玮柔荑心里开始呜,她为何会如此激动呢? “大家好!”温柔的跟着自己的粉丝和主持人打招呼,却掀起了粉丝更加狂热的风潮,这么完美的存在,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爱上他。 在意这个册子,就是知道魔族和慕容加联系的人,这可是少之又少的,加上还要比较轻松的,悄无声息的来到,那就更少了。 宝宝的爹爹回来了,娘亲不用再伤心了。宝宝就知道,爹爹一定马上就会回来的,他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了。 慕容银珠看着,这人的身形莫名的熟悉,修长的身形,不过比容华醉的修长要结实一些,头发束起,月儿从乌云中出来,月光慢慢照亮了他的脸,然后慕容银珠看清楚了他是谁。 他一直努力咬牙切齿地把自己和他们划清界限。因为他发现,只有在这里,他是特别的——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太空种人类。 晚间,云玥将宝宝踢出来的几万年真气吸收并融入体内之后,去了战辛堂的卧房。 “看来祁王是想从我身上问出些什么了。”容浅对上那一双充满探究的黑眸,微微一笑,可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那一双灿亮的眸子被阴暗所替代,泛着幽冷的光芒。 夏浩然对金钱本就没有什么概念,更何况,即就是将丽人养生酒的单价在现有价格上打五折出售,公司也有利润可赚。 “乔宋!”,怀里的人面色惨白的如同纸一样,眼睛紧紧地闭着,静静的躺在那里,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呼吸,“你给我醒过来!”,抬起她的头,俯首凑上去,吸了口气,拼命的往里面吹气。 素依这才朝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果真如此,从她的角度只看得到顾谚昭的侧颜,他鬓若刀裁,身姿高大挺拔,面如冠玉,眸若星辰,世人常说美人如斯,其实男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阿及利山脉幅员辽阔,大致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块,整个山脉空气中的五行灵气分界明显。 夏浩然在脑海中把李昊的话又回放了一遍,终于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了。 此次的战斗里,看似有一定能翻腾,可是折腾的不是这些。徐子晴的眉头微微的蹙起,想着沈云杨那边一直没沟通,这次上班的时候可能要说说了。她来,到底是真的留下的,还是假的,这里头是需要认真的区分。 一边是自己唯一的血缘至亲,而另一边则是自己最尊敬的人,但是他们交谈的内容,则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当夏浩然拿出丹药后,这条大块头马上就开始兴奋起来了。它紧紧的盯着夏浩然手中的丹药,顿时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那模样显得是十分的滑稽和可爱。 第一百七十四章:败露 当七日过后,祁祁、上官德音等人,也是寻找到了很多失散的宗人。方圆很广的区域都被他们探索过了,十有八九不会再有人了。当然,一些宗人在被他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惨死贼人手下很久了。这让他们心中更为的愤怒。 但人是找到了,余下的日子,吃住的问题,就成了头等大事。 这时,林珞萱提议道,“大家若不介意的话,可以暂且到中朝我家小住一会儿,再做打算。” 祁祁犹豫道,“这...可以么?你父亲...” 林珞萱肯定道,“爹爹很宠...... 她伺候了这么些年,可是老人精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问。 沈流舒迟迟不能回神: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吗?不动用四号呢内力,便能有如此威力。 一口气跑到了琴坊,,没有平日里的饮酒作乐,歌舞升平,只有冷清。 我赶紧骑到黑脸背上,将手里的弓箭准备好,对着黑脸盯着的方向。 听到浴室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缓缓清醒过来,想起程夫人白天时候对她说的话,她咬了咬唇,陷入短暂的沉思。 唯独白止,别出心裁,把红绳拴在了脖子上,而且栓的很紧。这让人看在眼中,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看着周围一张张挂满笑意的脸庞,我确实对游乐园这个提议多了几分自豪感。 浅陌是七尾灵狐,属于灵族一脉,却不知为何入了魔,绯悦流芸因此没有赶尽杀绝,却留下了无穷的祸患。 骑牛老道抠了抠脚,又用抠脚的手抠了抠鼻子,从怀中掏出一颗水蜜桃,背上的猴子看了叫了几声,那老道将桃子在猴子面前一晃,放入嘴中吧唧起来。 “哈,幽诺果真没有骗我!”一踏进憩兰苑,楚芸怜就看到了一袭锦蓝常服的锦枫背对着他,站在湖心亭,秋日暖阳映着他颀长挺拔的身躯,无端地让人面红心跳。 不久后,身后赵东发出了一声吼叫,紧接着身边似乎有几个影子朝他的方向奔去。 一世为人,又是作为男人,难道不该如此吗。苟且偷生,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竖立于天地之间,这才是真正男儿的本色。 凝重的脸色,刘乐毅那看上去很是皙白的双手已经是缠绕着不少的阴寒雾气了。同时,这些阴寒雾气比起周遭的那些阴寒雾气显然是强出了好几倍之多。 他的真容漏出,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异常,不远处更是惊呼连连,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而柳承把这个过程连续演示了好几遍,我大致记住了,他才让我跟陈莹莹俩示范一遍,对于玩儿我是很有天赋的,第一遍就一气呵成,翻到不能再翻为之。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却有点担心,他是可以躲过去,但熔岩兽和火灵兽,真的能逃过一劫么,万一陈家豪的决定,影响到了它们的安危,那陈佳豪就后悔莫及了。 “你身上的确有破军的气味。”那头棕灰色妖狼抬起了头,用那双灵性的眼睛看着我说,但几乎和脑袋一般大的利爪还是按在我前胸,压得我有些难受。 “伯伯说得对,冲破生死玄关也是蕴养精神,开启无上大道,不知道哪些丹药是蕴养精神的?”陈裂瓮声瓮气地问道。 他说完之后,林芷韵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甚至美目逼视着黄千军,仿佛在观察对方有没有欺骗自己。 我和陈莹莹将要回屋时,楼下又有熟人前来,是提刑司的人,为首的是郑钧,郑钧身后跟着的是化作神魂状态的刘轩,郑钧是我老师,不能怠慢,忙下楼去迎接。 第一百七十五章:离开 祁祁、上官德音离开房间后,林强一脸急色的要进屋去看,但被祁祁拦了下来,祁祁道,“爹——” “你不要叫我爹,我怎么敢有你这么一个女婿?!”林强直接甩开祁祁的手。 祁祁咬咬牙,道,“伯父,我已经向珞萱解释了,她现在想一个人静静,您...还请不要去打扰她了吧。” 林强怒道,“你向她解释什么?我都已经捉奸在床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祁祁咬牙道,“我,是有苦衷的,不如伯父,您且随我到那边去,我跟您解释——” “...... “你都替我答应了下来,说的又合情合理,让我没了转圜余地,还不如顺水推舟。”道玄莞尔道。 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离开爷爷的驻地就被孙玉杰逮住了,直接拉过去拆除阵法。 谭远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的石室中发生了什么,心生懊恼,莫非是因为刚才自己误中了机关,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有人得意宣布,自己有朋友在芒果公司任职,拿到了绝对的第一手消息。 由不得他不感激涕零,柳道飞在美国的所有股权,那可是十几亿的资产,便是陈士骏他们也比不上。 他隐约地有点羡慕郭孝恪父子,人家一点顾虑都不会有,都升到了三品。 柘木合图愤恨不已,右臂失血过多,李落亦没有封穴止血的意思,不多时就见柘木合图的脸色白的宛若白蜡,透着青黑之色,就算李落不下手斩杀柘木合图,照这样下去柘木合图也活不了多久。 任他身法精妙速度无双,可这一刻,风穷却感觉到无论上天入地,都难以摆脱这一剑的必杀一击。 叶玉烟曾到淑景殿去过,但在殿外没进去,徐惠只是个太妃,比不得自己升景无限。此时见了面总须说些歉意的话,那么将来自己身份再高一些,岂不是落个话柄? 八部天龙不杀太子不罢休,一点也不肯停息,四个脑袋,庞大无比的身躯,朝着魔宗太子步步紧bi。 “那个,就是有一个姓林的说的。”陈警官看宋岱昀要生气了,才支支吾吾说出几个字。 那三个富二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好。不过他们对白凡的勇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可不是五十米的距离,又没有助驰的高度,他怎么驶过去的。 蔡老头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老朋友,会推荐自己来这个地方,让一个年轻人给你治病。 像是一根筷子被人硬生生地压入了水里一般。他也不知道这瓦蓝的湖水下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抬头向身后看去,却是看到五十多个黑色的斑点也是迅速地朝湖面而来。 见到四长老的动作,几个老古董的眉头都是微微一皱,而后,一道道低喃之声,悄然的响起。 白凡扭头看了看桥头上站着的李风,看着他那呆板的表情,嘿嘿笑了起来。 莫轩刚走了半天的路程,便感觉有些不对,紧了紧手,莫轩放出神识,瞬间释放,眨眼覆盖这一片大地。 “公子!!!”洛无笙何止是嫌弃这样的第五墨,那叫非常的嫌弃。刚刚她还因为他突然的严肃吓得半死,这倒好,人家是变着法儿拿自己寻乐子呢,看来还是自己的道行太浅。 杀了那么多人,渡雷劫时绝对没有好处的,十恶不赦之辈,很难有机会飞升。 一道迷茫的声音,传遍方圆十里内,一些高等级的妖兽耳边回响着这句呢喃,就如同炸雷一般,一时之间,方圆十里内所有妖兽尽数跪地,头朝声音源头方向深深埋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断手 从中朝省前往西楚,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出了大唐的边境,还并不是直接就到了西楚。西楚与大唐的中间,还隔着一道很广阔的空地。那里属于无辖之境,不受两朝管辖。其间自然也就少不了山贼,非常的混乱。 在第二十日的时候,两人终于是抵达了大唐的边境。出了城门后,便看到一望无际的荒芜沙漠,黄沙飞扬,风声沙沙,沙漠中埋着一些旗帜、各类事物的残骸,那是战争留下的痕迹。大唐的西北边境除了西楚这一大国,还有着许多小...... 轰当一声巨响,巨钟罩下宋游后强制性的落地,让数里之内的整个草原都震了三震。 “这是我的男朋友洛昊,来自东方华夏。”穆林走进办公室,面带微笑给波利特介绍着。 所有人都盯着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见到里面没有出任何异动之后,这些大教派们终于坐不住了,纷纷凌空飞起,脚踏虚空,同时祭出圣兵,争先恐后的进去,生怕落后。 “罗家?”林飞羽眉头微微一皱,再看到被自己一脚踹飞出去,吐血连连的罗琦,心中有些恍然。 对方何等身份,何等绝美,估计也只有顶级家族的少族长等人,才能够配的上吧。 莫里森看到他缓慢的动作,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这尼玛是没吃饭吗?怎么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年轻人一愣,使劲的往回抽匕首,可是依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目光中再次闪现出一丝诧异。 这一片空域,一下子陷入宁静,什么法则,什么道则都不复存在了,全部被李霄所掌握。 虽然林轩又打人又袭警的,可是要一枪把林轩给打死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样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炎儿,你昨天刚回族内,今日便闲不住。让各位长老在此等你,你又想面壁思过了吗?”首座上的暮年男子正色道。 看着沈琳汐窈窕的身影从他的视线内消失后,尚煜宸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怅然。他驱车离开,在路上,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情景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此刻的尚煜宸,已经出离愤怒了!今天,他的情绪非常糟糕,心情跌到了谷底,寂寥而悲伤。 一根烟还没抽完,手机就叮咚了一声,余飞拿出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刚刚接到布兰登发来的消息,一伙不明势力袭击了研究所,布兰登正全力守卫着研究所!”听到这话的这名佣兵赶紧说道,而他也十分清楚研究所对于罗斯乃至是整个恶狼佣兵团的重要性。 “也不知无相上神昨天来了见到我会不会告知师父情况。怎么才能告知师父呢?要不一会我先亮出玄晶镯?师父肯定就认识我了。对!这么办!”我心里盘算着。 几分钟之后,随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十几名武装分子踏着大步跑了过来,而这些武装分子都没有看到脚下的哪条细铁丝。 何军早就不在少年宫工作了,自己和朋友合伙开了跆拳道馆,虽然不是门庭若市,却是很稳定,都是真本事的。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你回屋去。”老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冲他儿子挥了挥胳膊。 不对劲,这布料不对劲!不论是他当初看的质感,还是现在上手的手感,所有的一切都让盛擎宇感觉到不对劲。 那沈南丰不都是已经将所有的问题,原原本本的展现在自己的手中了。 刘裕暗感不好,却是为时已晚,几个狗腿已经压制住他,将他的双手反缚于身后,他被擒住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对决 被苍蝇污染了饭,两人都没有心情再继续逛下去。好在逛了许久,如今演武场那边的擂台也将近进行到尾声了。当他们来到演武场的时候,这里候场的选手,已经寥寥无几了。 在又进行了几场擂台赛后,祁祁挑准了最后一个,上了擂台。 擂台这边,每天都是如此。最后一个站在台上的,才有资格获得霸门的炼体法门。当然,这部炼体法门,只是霸门入门级别的。但也十分完整,对肉身修炼者大有裨益。若是想获得进阶的炼体法门,基本也只能通过成为...... 想要打开天地二桥,需龙虎交泰,于玄关处起风雷,这乃是后天返先天,凡胎化道体最为关键一步,只能依凭自身的力量,旁人无从帮忙。 看着颜襄逐渐远去的背影,还是那一身清新的粉色倩影,如梦如幻的感觉就和初恋一样,只可惜那天然纯净的皮囊之下装着的是恶毒、无知的灵魂。 李白不解,鸿俊却嘴角抽搐,望向李景珑,李景珑示意由自己来处理就是。是时月出东山,洛水一片银光,鲲神到得临近黄河一带时,入夜后四荒野旷天低,渺无人烟,竟是一跃而起,升上夜空高处,没入了云海。 陆凡见此也不敢多做耽搁,运转功法,按照步骤将灵隐符祭起,等了一会儿发觉一切与之前一般无二。 徐阳自告奋勇加入前去天龙门的侍卫队伍,美其名曰能及时救助受伤的侍卫,暗地里他也跟展彤交待了,他想去关外再收购一批山货,尤其是人参,那里的价格可比帝都有吸引力多了。 看着吴华脸上挂着的笑容,叶静初此刻只觉刺目无比,手也不自觉的攥了攥。 别看铁如汉嘴上说得好听,可到时候补偿与否还不是黑水宫说的算,万一真失了压箱底的法宝,日后如有仇家找上门来,让他们如何抵挡? 李景珑突然从两者之间找到了某种奇怪的联系,乌绮雨制造出的血池,会不会与梁丹霍有关?眼下之事,仿佛成为了无形的一张巨网,错综复杂,彼此关联。 七月哪里还看不透何夫人的意思,只是碍于何夫人是长辈,她也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更何况这还是在何家的府上呢。 他狠狠的吸了口香烟,旋即攥紧了皮包骨的枯瘦手掌,攥的燃烧香烟全数化作灰烬与尘埃,最终粉碎如空。 他连续重复了三次,令诸多核心长老面面相觑,不明白宗主什么意思。 “只是一位长辈留下的,不能算是我的,只能说我也是帮他老人家打理。”李方诚看着墙上悬挂的画像,语气也沉重了几分。 武者境便已玄奇若斯,假如到了武将境、乃至于武宗境,说不定能够产生更加玄奇的特征。 “星级评分制,我们可以说是首创,现在给你们说一下这个分数怎么评分。”李方诚把五星的差异化都说了一下。 林艾也不知道这帮外星人是怎么找到地球的,但是她觉得既然外星人找到了一个新的星球,并决定入侵它,肯定得对自己的母星球汇报一下吧,汇报一下母星怎么也应该得派人过来吧。 “地点我也给你找好了。”沈卫国的手指在办公桌的地图上比划着,最终落在了一个省的位置。 知道天师要来,赵祯很是准备了一番。他平日里的扣巴,夜里连碗羊汤都舍不得喝的赵祯,这一回展现的是帝王礼乐。 在很多地方,研究实验场所跟科学家物理学家等研究人员,对于研发的成果有几种界定的划分形式。 第一百七十八章:黯淡 陡然之间,演武场上空,突然产生了一股剧烈的波动。众人感受到这股动静,纷纷往天穹上看去,便见得那里,空气在剧烈的动荡,缓缓的,隐隐有一柄巨剑之形显出。 那巨剑上,铭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有一种泰山般的沉重,又有着一种莫名的威压。 陡然,刷的一声飓风响起,便见得那天穹上的巨剑,如同泰山般携带着无比的威压,对着那男子狠狠斩下。 男子只觉头上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身体在这股威压的压迫下,仿...... 看到风一孤身一人追了上来,而且身上的气势并不强,原本一直逃窜的厉鬼们却停下了脚步。它们彼此对视了一番,三双猩红的眸子里闪烁起了贪婪的目光。 苏哈几人不敢迟疑,往四周扫视了眼,朝着人族士兵较多的地方跑去。 三级跳又称为三级跳远,是田径中的其中一个项目之一。三级跳远是在助跑以后沿直线连续进行三次跳跃的一项运动。 “这么看来,忠南王妃还是个难得的贤良人了。”太后便是哼了一声。 他觉得,栾飞肯定有什么图谋,只不过碍于认知能力有限,他真的猜不透栾飞的真实计划呢。 宫凌睿开口问道,他虽听清了黎远的话,是想要与他们一起离开,但是为何他也要与他们一起。 把着重剑的将领立刻清醒过来,他不顾如同蝗虫般的冷箭,亲自走上城头。 她没有想到过原来她和陈磊深的处境是一样,陈磊深也在为她担心着。 “安吉拉?赌钱?”苏哈呆在了原地,依安吉拉的性情应该不会和陆云两人狼狈为奸才是,难怪这两日都很少看到安吉拉。 福建倭患已经十几二十年,百姓们早已忘却了从前海贸繁荣时的盛景。 不,她在自杀之前,得先把唐欢给杀了,为唐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至于那些吃的,夏颜轻笑,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户农家,这些东西都是从那里买来的。 离落,你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吧,不知道到时候你看到我会做何反应呢? “妈妈说,怨爷爷奶奶,是他们的过。”二怪语气强硬的犟嘴道。 心情越来越焦躁,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是因为气场的影响,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脑子也变得有点迟钝了。 她明知道那样的货色入不了君默燊的眼,还偏偏执拗他的不解释。 须不知,这是她自以为是的想法,心里所谓的好,却反而像似在拆台。 “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漠视长辈,一点都不懂尊重人。”没了唐邦国在,旁边又有老师,刘芬不信唐欢敢顶嘴,开始耍起了威风。 顾寒声把车开到市中心,把车停到停车场之后,两人手牵手逛起街。 里面的男人此刻正饶有兴味地盯着林笙欢他们,似乎猎人盯着他上好的猎物一样。 “你!你放开我!”顾筱筠回过神来,伸手反抗。想要将周玥婷的手拍开。只不过刚刚被对方抢了先机,再加上周玥婷已经彻底急眼了,以至于她一时间竟是没办法挣脱她的手。 云老虎绝对赞成这个论观点……姜婷婷的例子就在那里摆着呢,痴缠多年,也改变不了他的心。 就楚丫头这天赋,这段时间如果好好修炼,不要说突破筑基期,怕是凡灵境都已经突破了。 “那你自己下车,有事给妈妈打电话!”于忧晃了晃手上的手机。 这些消息都是叶妙从陈朵口中得知,当然她也知道了,原来的叶妙考试成绩都是在班级倒数。如果她想上个好的初中,这次考试就必须考的非常好才行。 第一百七十九章:花陨 祁祁一直练到了傍晚,他这种体质,能持续练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了。他想或许那些那日在擂台上的那些武者,修炼这霸体诀,应该能一直练到午夜吧。毕竟体质的差距所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 而到了这个时候,上官德音都没有开始练功,一直在那树林下看着祁祁,直到现在,连那手托着下巴的姿势也很少换。 到了这一刻,祁祁已经筋疲力尽,他正打算去试试那云吸术,但就在此时,忽然丹田中涌出了一股暖流,迅速的扩散至四...... 宗教,都是极力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所以按说道士们不管从报酬上来说,还是别的方面,都不会轻易的放弃马大亨这条线,但是偏偏他们放弃了,主持大师为了获得他们的支持,肯定付出了不为人知的代价。 这时,青色龙卷传出一道冰冷幽静的能量,直接将龙卷风冲击得溃散开来。 “我就要听,就要听……”段晓岚已经飞一样的冲了上来,卓远急忙关上房门。 自打我拒绝了裴宗林之后,黎叔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于是为了缓解我每天情蛊发作的痛苦,我只好背着老赵,让丁一去黑市上买了上次他给我用的那种吸入式麻药回来饮鸩止渴。 哗!令亡鬼蝠忌惮的剑幕凭空消失,唯有一道凌厉的剑芒自黑暗中绽放,径直朝着它的身躯掠去。 张秀玉扭头躲开了林靖云的手,林靖云也是不以为意。示意手下的人带张秀玉下去准备一下。 这伤可不是一般的伤,夏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让陈东在病床上多躺一段时间。 “喂!你怎么说话呢!”胖子护住唐柔正要上前,被赵桓枢拦住,轻轻摇了摇头。 更让萧澈心中不安的是,以往风家还有所掩饰,有野心但不流于表面,明眼人能看的出来,却始终不曾点破。 这一路直升机是飞了十来分钟,开车算上早高峰,没四五十分钟肯定到不了学校,不如趁机问问。 而且从刚才一番交流,云辉也知道罗浩的一些基本信息,不过却不知道罗浩是刚闯过远古战场的下域修士。 带土看了一眼辉夜姬,对着卡卡西他们五个直接一瞪眼,卡卡西他们全部都被卷入了带土的写轮眼所掌握的那个异空间中去。 五虎上将中任何一人走出帝都都是名镇一方的强者,而他们修炼的功法相同,五黑英雄联盟的buff加持,连皇室神秘组织执邢人都畏惧三分。 上个时代,又是上个时代,罗浩万全不解了,只能听师傅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那什么通天法体,还真敢说自己是最强,要知道他们炎族的典籍中,从未记载过,天外有什么通天法体一说。 徐佑好歹也是假冒林通做过一治祭酒的人,只知道卫长安统领鹿堂,旗下高手如云,却不知道还有个鹤堂。 杨波闭了闭眼睛,他不知道这些话是谁告诉他的,但是想必除了杨父就是杨母,他们到现在还在给杨朗灌输这样的思想,以后还会有什么出息? 风流哥把他带到了铜锣湾一家最好的纹身店,铜锣湾的大部分混混基本都是在这里纹的身。就连风流哥胸前那条威武霸气的云龙,也是出自这家店的老板之手。 一点通的嘴角浮现一丝不屑的笑意,缓缓抬起手风轻云淡,然而就在一瞬间,那烟衣人的拳头骤然停滞在半空,迸发的q气徒然停顿反噬本体,他捂着被自身q气震伤的胸口,双目瞪大,如同看到恶魔了一样。 第一百八十章:红血灵莲 午夜时分,当祁祁抱着上官德音来到皇城时,这里家家户户都关了门。而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知到底能到哪去找医师。 这时他找到一个打更的老头,问道,“老爷子,你可知城中有什么厉害的医师?我师姐受了伤,想找人治疗。” 老头打量了眼祁祁的装束,接着又看了眼祁祁怀中的上官德音,瞧见上官德音的容颜时,原本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 说道,“看你的样子,有点不像西楚人,怎么会到这呢?” 祁祁急道,“老爷子,你就莫问了,救人...... 至于下葬坛场,钟七则不顾贾清风反对,坚决要以端公科仪坛场,起水池,火诏为师父斋醮下葬。 来到一楼,家人们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他了。经过一天的时间,家里显然被认真整理过,虽然还是破旧,但干净了不少。 禹海话音一落,屋内的两人却愣住了,姜燃和青珏一来,这位仙君就一脸严肃郑重的神情,说是有要事相告,却没想到说出的却是这样一番话,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有什么深意吗?”余晖胡思乱想着,同时通过窥视的眼睛窥看着房间外的情况。 艾什一连串的问话,让刚打起勇气重新生活的罗根,此刻只想死去。这些借着艾什的口说出的话,完完全全有可能是斯诺问出的。 余晖微微偏头扫了一眼,看见里面的男病人正疯狂地往嘴里塞着红蓝色的胶囊,胡乱地在嘴里咀嚼着,白色的粉末从嘴角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医生则是笑嘻嘻地看着。 他能够感觉得到,远处那几只大妖,实力很强大,气血浓郁无比,一旦全部吸食,绝对可以再次晋升。 韩遂看到外面人影幢幢,他的亲卫皆被斩杀,唯有跟随的左右还在军帐内,当即也明白了他的大势已经去了。 劲气轰鸣之间,欧阳克被打得节节败退,不管他手上招式如何变化,就是挡不住姜辰的掌法,心里憋屈之极,简直要吐血。 可大哥的回答这么坚决,难道说,这一世的洛云缨当真在幼时已经丧命。而自己,与洛家,其实没有任何关联? “那当然,那些后辈,一半是我调教出来的。”闵先艺似乎很得意,握了握拳头,向李秋宣告自己的威武。 短短的吊桥在强壮的士兵冲锋下一瞬而过。纷乱攒刺的长枪向着挡路的四人戳来。 当然,这也得益于火影世界中人类发『色』、瞳孔颜『色』极多,与几乎都是黑发黑眼的蛊之世界有着极大的不同。 十字军们所装备的是ptrs-41反坦克狙击步枪的改进型,号称打人如碎尸,同时为了近身战,在前端还加装了斧刃。这样的枪械对人坦克来说都是大杀器,更何况是人类? 夏洛特在听完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丝柔说出这种话来当然不可能是无的放矢,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该听出来丝柔的潜台词是什么了。 铁熊准备用自己的大力气把古乐箍晕过去,他身体结实得如牛似虎,随便的打击,简直是蚊虫钉咬,曾用这一招把一个内家拳高手全身骨骼箍碎死掉,而且他又修习外家拳,已生劲气,这双臂一用力,足有近四百斤的力道。 “噗噗……”望着这慢慢腾起的水泡,藤木胜那爬满皱纹的脸颊舒展开来,他很欣慰,一个努力的学生,教导起来,才会事半功倍,要不,老师再牛,也经不得学生懒惰的折腾。 艾丽丝看着这几台or自爆后留下的残骸,原本平滑的甲板也被破坏的零零散散,亲眼见证了破坏力的艾丽丝,也不禁有些冒冷汗。不过还好在自己的保护下,相良宗介和千鸟要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第一百八十一章:好色宫女 凌晨时分,宫门终于重新打开。祁祁贿赂南小门的一个太监,成功进入了宫内。听太监说,凡是天材地宝等物,基本都是被存放在西宫的聚宝楼,不过,那里有重兵把守。 但对此刻的祁祁来说,就算那里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不加思索的去闯。 按照那太监的建议,他也装扮成太监,自称是到聚宝楼为楚帝的德妃花轻舞取养颜药,而后按照路线,直往聚宝楼而去。 太监告诉他,这位德妃往常确实有用养颜药保养的习惯,但不是在早上,而是在晚上。所以他...... 王慎心中也是突突乱跳,他一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用生长加速卡来养殖皇帝蟹花费太大也不划算,他打算赚够十万积分,买一支基因改良药剂。 余年清点了下,背包里一共是二十五万,是今天在音乐餐厅乔五高兴之余打赏的钱。 “当然有了,而且只要时机合适,一起歼灭他们都有可能。”应蓝原一脸地狠色,咬着牙讲道。 “那,我就先回去啦,放学了再来接你”,玖辛奈冲龙飞摆摆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看到鸡毛信,王慎心中一凛,感觉到不好。泗州军使用的是宋军的通讯体制,根据急递的等级不同以鸡毛的数量做标志。三根鸡毛,那就是十万火急。 “他这次来华夏,就是为了寻找一些关于我们家族和先祖的秘密。 早建早完工,陆洋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两天前场地就已经平整好,可以动工的。 说到这里,王慎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大感无奈。自己是孔彦舟、张用、曹成那样的流寇横行无忌也就罢了。偏生自己想要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大,很多时候就不得不考虑名声。如此,还真拿那个吕老头没有办法。 此时孔宣突然想到,自己身怀本命神通先天五行五色神光,日以继夜推演先天阴阳五行一道,可先天阴阳五行即可为一种大道,又可分为先天阴、阳、金、木、水、火、土等七种先天大道,周天万物皆蕴含其中。 才刚恢复的玉灵,是第一次使用那“龙凤血玉”中的半块血凤玉,与倒着的于贵缘,这戴着的青龙玉。更是有一些虚弱,一旁站着的慧明,一只手拿着佛珠,另只手忙扶玉灵。 “轰!”大地一声巨响,希里克出现了,它勉强挡住了这次进攻,而它的腿已经深深插进了地面。 这实在很神秘,很诡异,这种事如果是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一定不信,可这是从无生嘴里说出的。 他挥出拳头的时候,脑袋骤然一震,骤然缩回躯体里,然后就软软的倒下,倒下就不在爬起,在地上剧烈、拼命的颤抖了几下,最后就归于平静。 是不是刺激的时候已过?已无力去扭动?还是在轻叹着世人的无知与愚笨? 庭院寂寂,树上的枯叶已落尽,光秃秃的枝干显得极为萧索、冷漠。 一路之上,李山也不敢说话,只是东张西望,跟着苏翔穿宅过院。 思量的片刻时间,齐昊的攻击再次袭来,林语再度出手,却一直得不到任何战果。 “看来,每一道台阶的重力都应该是在十万斤了,不会增加了。”判断完之后,易阳不再逗留,脚步向前一踏,朝第三道台阶走去。 柳销魂深深叹息,因为自己无法过去,因为飞毛腿是不会将自己带过去的。 仇万千来不及拔剑,挥起手中的剑鞘就向林傲雪的手腕急打,欲要制敌之先。 如今穿越后的秦云,带着前世记忆,性格成熟,心机深沉。他知道江湖之大,卧虎藏龙,对于能人异士应该笼络,绝对不能趾高气扬,丧失人心。 第一百八十二章:骑士 聚宝楼内,是一众太监宫女,他们正围着各个位置的木架鼓捣,木架上有着许多的黑色盒子,里面盛放着各种药材,随便拿出一种来卖,都能卖出不菲的价格。 祁祁的闯入,令太监宫女大惊,祁祁随后擒住一名宫女,问道,“红血灵莲在哪?” 宫女惊慌失措,“什,什么红血灵莲,我不知道!” 祁祁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宫女忙摇头,“不,不敢,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真的不知道!” 祁祁顿了顿,一把扣住宫女的脖颈......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的话,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不会吵得这么的凶狠。 让他破产,已经是对他的惩罚,没有尊严的活着,才能让他更加痛苦。 他喜欢研究医术,医术高超却低调,更不会在外边惹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让他招来如此杀身之祸? 可惜周平终究还是年轻了些,面对收官几乎完美的于老爷子,开局便急于冒进的少年在官子阶段被余于老爷子步步反制,直至滴水不漏的余老爷子收拢住了周平黑棋大龙的最后一个气口,周平无奈投子认输。 不多时,当林天将万灵祖树的天赋技能以及御兽技能全部浏览一遍之后,大体做到了心中有数。 湛九接了过来,看到最后一个字,感觉很严肃,连忙又翻开之前许老师写的字,果然是她的名。 最好气得直接上门来讨才好,那样她也省去了去找燕王府找他的麻烦了。 夏西西接着往下面翻,看到了一些她的花边消息,和不同明星的绯闻,倒是没看到刚才八卦的同事说的那位王格的公子王子熙。 而也因为老龙在空中翻滚,使得熊大和熊猫两个早就跳到了树顶上面的人,有了攻击对方的机会,抓住对方在空中翻滚的机会,直接跳离了树顶,然后一块巨大的门板直接乎到了老龙那巨大的龙脸之上。 回去的路上,宋廷川和苏男一直都是沉默的,但这种沉默的气氛,却丝毫没有让彼此感觉到尴尬。 “大父,你是舍不得主屋的暖气吧。我昨日就说过了,主屋不费一柴一碳却温暖如春,不是因为有神仙施法,而是因为主屋经我改造过,你要是想继续住,也可以,只要给钱。 “砰”有别普通的枪声,狙击枪的枪声更短,更清脆,让人联想到最有力量的猎豹,一旦出击,必是击杀。 这是教国内部最为保守的势力,也是与受控之火敌对最严重的派系——那些反感短生种对教国的改造、以及排斥职业化进程的也是他们。 逐渐摆脱慈航普度的精神控制,正常人应有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阿慧的大脑高地。 不过,虽说如此,它还是暗地传音给张之维,说之前黄九爷虽没直接出手相助,但也在暗中为陆瑾吕慈王蔼三人护法,帮他们挡住了很多杀劫。 等待救援的这段时间对海格以及他队友来说绝对是煎熬,既无法确定自己肯定能获得救援,又对活下去抱有希望,毕竟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接到对方航天员的通话。 “袁媛跟人起了点争执,我怕影响不好,你要不要过去看看?”那人一边说,还一边用余光扫着许昭昭。 他毫不客气、也毫不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声音厚实稳重,给人以强烈的安全感、并能从中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善意与理性。 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不垢不净的圆觉自性没有认识清楚,执著于“空”,执著于“无明”,所以不能自在,不能算是大彻大悟。 第一百八十三章:攻城 话落,骑士提着长剑,对着远处的白衣剑客斩去。 两人战在了一起。骑士的剑法显然更为娴熟,加上他的力量与速度皆在白衣剑客之上,短短几招,便将白衣剑客压制,同时也在其身上又添了两道剑伤。 白衣剑客自知不敌,并不恋战,一心只想往殿内奔去,然而骑士从旁掣肘,加上剑法高过他,几乎断绝了他所有的可能。 “别拦我,我要拿那红血灵莲救人!” “什么人,抵得过德妃娘娘的性命重要?!” 话落,正好抓住白衣剑客的一个破绽,噗呲一声...... 院子里的秋海棠盛开着,娇艳欲滴,可是和梁浮笙融在一起的景色里,这满院子的秋海棠却失了颜色。 “对,真的比一般的棺材大了不少!!而且这些死人骨头也有些不正常!!一般正常人的腿骨应该达不到这种长度!!”孔老也算是考古专家了,他接触的死人骨头自然不在少数,所以略一观察就立即脱口而出赞同道。 在靠近丈夫十来米的地方,章嘉泽用手抚摸着额头,很显然,他相当痛苦。他扭过头,看见妻子走过来,也返身与妻子会合。 宫人们把锦匣打开,但见第一个满满的莹润珍珠;第二个是各种黄金首饰,第三个里面则是一套极其精美的新衣服。 “我喜欢你吻我的脚底板。”宁水月说出这话时,与她抵额低笑,似乎她忍了许久终于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是个很好笑的笑话。 她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当初听从傅悦的话,前来找子昭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想到刚刚还在一起的同伴,眼下却已然变成了一具尸体。众人此刻都不禁很是为周逸炎感觉到伤感。 锦葵一把将他拂开,可是,他一反手,轻而易举将她又抓住,忽然猛地一声口哨,但见迅盗龙猛地从阴影处窜出来,径直奔向正要护主的大熊猫,两只猛兽顿时厮杀做一处。 “诗瑶,怎么了?”见诗瑶惊慌失措,水曦之也跟着惊慌了起来。 “咔擦”门打开了,夜葬转身从刚才店子里买的衣服拿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衣服,夜葬想白看到后应该会原谅他吧。 直奔洗手间,让热水直接洒到头上,这样,她就可以骗自己说,脸上的,是水,而不是眼泪。 当即,热情的邻里种菜的送菜,捉鱼的送鱼,家里养了家禽的更是送来了‘肉’。 至真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跟慢动作回放一样的动作,忍不住满头黑线。 周蕊惊魂未定,坐在椅子喘了几口气,这才认真打量起把自已抱进来的骄键身影。 一溜烟儿的功夫,就从爆发出来以笨重而闻名的黑熊一族,最不可能出现的速度。 锦衣卫大阵已经摆开,万道刀光凝成强大的戾气,被陌上无双的天阴之气挡在外头。 这一天里,霍泰楠这几日都来了,柴房里又关着一个大财主,实在是让人心里难安。 看着艾茉莉走回自己的房间,姜丽云猛地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行,血压又不稳了,赶紧扶住一旁的椅子,缓了好半天,感觉没什么事情了,又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向厨房走去。 “走吧,难得妹妹回宫,妹妹带你去吃好多好吃的,去看好多好玩意儿。”顾云兮说着,不待顾念兮挣扎,便强拉着她走到了府门外,坐上了马车。 她一边说着便一边将金戒指、金镯子、金项链什么的都往一个口袋里面装。 这次会议,展悦主要交代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成立各个部门,整合基地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有事做。 第一百八十四章:下跪 祁祁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十分柔软的床上。床的支柱、天花板等物,都是做工上佳,有着华贵的铭纹。 室内点着淡淡的烟香,让人昏昏欲睡,有着助眠之效。 祁祁望着这雕梁画栋的室内,心下无比诧异,紧接着就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师姐,师姐,我要救师姐!” 刚下床,守在外面的一名宫女一名太监小跑进来,道,“大人莫急,上官姑娘没事。” 祁祁惊愕道,“她没事?你们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她?发生了什么?” 两人便细细解释。原...... 只见议事大殿中青光一闪,一道人影忽然从天而落。那无尽的浩瀚气息顿时从他身上由浓转淡,被他生生收敛了下来。这人不是王辰是谁? 这个时候,两人终于对两位老祖毫无保留的称赞心服口服,论修为天赋,或许这两人在不久的将来便是能够达到两位老祖的地步,但是论眼力,论看人,即便是在过上百年,他们也依旧不可能达到两位老祖的境界。 筱莲一下子哭喊出来,从他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她就能看出,龙星羽在向自己做最后的告别。 这个旅游公司和他的名字一样,又黑又会宰客,不过旅游这个行当很多都是一锤子买卖,旅客去过一次也就很少再去了,所以匡铿也不在乎公司名誉。 就在他猜测这个丫头又想玩什么把戏的时候,嫣儿忽的冲上前来,在龙星羽完全呆滞的目光中,一把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把他抱住了。 咻咻——就在这时,那天风大殿的禁制都被破坏了之后,那扇一直紧闭着的禁域大门忽地发出了一阵诡异的沉闷的响声。 叶飞也不想搞这么大阵势只为了办掉杨水‘花’和那些协警,她们虽然可恶,但杀他们也用不到屠牛刀,他要搬倒的杨水‘花’身后的大鱼。 老者有些不敢相信,那苍老的脸庞上神色有些难看,而紫金神龙等人则是虎视眈眈,只要李清一声令下,老者相信,立刻便是会有无数道攻击落向他们。 我被她笑得背脊发凉,但是讲真的,此刻比起恐惧,我心中另外的情绪更盛。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今日斡勒纳郁金甲加身,那般熠熠生辉的却又尊贵无比的颜色霎时便给他那本就不凡的容貌添了几分颜色,英俊却又不失威严。 见此,刘磐、方化二人率亲兵骑左右夹攻,护在林秀两侧,那些襄城兵崽见了,叫嚣散开,让后自家阵列后冲出几队长枪兵,一丈长枪锋力劲足,对着林秀这些轻骑捅杀上去。 买了两瓶矿泉水后,李锐带着杨柯在b区最里面开了两台机子,同时他还从衣包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杨柯。 双眼直直的盯着博雷戈,想到次轮可能面对的对手,波波维奇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卸好车,屋里茶水是早就准备好了,洗了手,三人炕上一连喝了好几碗茶水。 也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他们在府城的最后这两日,家里断断续续老师老人,没曾断过。那些见过一两面,熟悉的,不熟悉的,都串门来了。 两世为人,林姝还没有这般尴尬果,上一世莫说是有人问她这些话,就连她出嫁之前都没人提点果她这些事情。 院子外有人在敲门,乐琪打开房门的时候,阿磊和阿娘早已经来到门口,而阿磊正在把木插打开。 “还是老老实实的用自己的手段吧!护城大阵,你们还是不要动用的好!”黄辉界主也是淡淡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日千里 这一跪,是彻底的臣服,这一跪,是彻底的对自己过去立下的君子誓言不顾,这一跪,从此以后,再无傲骨可言,有的,只有寄人篱下时的忍气吞声。 楚帝淡淡一笑,“平身吧。” 祁祁缓缓站起,随后跟随着楚帝,进到了一间无人的房间。 楚帝不似唐帝那般和善,从气质上来讲,就让祁祁很不放松。 楚帝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后,祁祁踌躇不前,不知该坐还是不该坐。 楚帝没有让他坐,说道,“你就是大唐剑冢的祁祁吧?” 祁祁想了想,点头道,“嗯。...... 这些词似乎都被江子曦承包了,全部都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当李伟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巫已经将杨蜜打晕收进了自己的戒子须弥戒指中。 旁听席里越来越多的人入座,原本空旷的大厅此时也变得热闹起来。 “谢谢你,苏洛昀,我真诚地向你道谢。”他拉着海澜的手,蓝色眸子里流露出的真诚与感慨,让苏洛昀怔愣了好半晌,不等她有开口的机会,便翩然远去。 “铁甲暴龙!再使用一次守护!!!”水之波动毫不犹豫的轰出,而同一时间,铁甲暴龙也使出了守护,护罩挡住了水之波动,顿时,压缩在水球之中的巨大水量直接爆发,掩盖了铁甲暴龙身形。 而看向热巴则是要干脆的多了,就是羡慕嫉妒恨,完全不加已掩饰的。 而在当时的状况下,她能够看的出眼前的人是真户晓,还得是因为真户晓那出众的外貌导致的。 打那之后,我便从屋顶上下来了。每日黄昏时候,蹲在那一大垛稻草之上,面向夕阳——思考仙途命路。 霏儿用力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像他这种习惯高高在上的人,怎会屑于去做那些有损身份的事?可是,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而且,不管是怎么说,既然事已至此,在如今的状态下,这个时候的她,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之前的想法再表达出来了。 “我c!”莫辰吐了句脏话,一个机灵从地上爬了起来,意识随后清醒。 此时的肖毅和佐德置身事外旁观下来,不用多么准确的推断就能明白这两个男人之间必然是有着一段让人感叹的往事。 钟天祥表现出了强烈的自信,这份自信来源于他的背后力量,神秘而可怕的刺隐联盟。 砰的一声闷响,莫辰狠狠一记拳头揍在李超的脸上,李超本就靠坐在地上,便被莫辰揍的侧倒在地上。 那个木讷的的年轻人阿森,表情依旧平淡,他是死心塌地看澹台余年的脸色做事。 人生的路途,就是这样,充满了不确定性,就得一步一步的往前冲,不要给自己留后路。 这下该轮到所有人提肖毅担心了,但作为当事人的肖毅此时却仍保持着毫不在乎的样子。 那时,这个故事中对玩家,是有额外禁忌的,我们不能说出,于自身人物不符合的话。 事实上,姜云觉得那玩意多半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水,或者根本就不是水。 两名天兵在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杨戬,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众多目光的注视下,走向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少年。 做设计师最大的成就感莫过于自己的设计被人认可。初晟的公司的规模和营销手段,足够让她的产品一炮而红。 “喻甜甜,我就高尚,我就见高踩低,你怎么地?”喻楚楚盯着她冷冽的问道。她今天本来就生气,喻甜甜今天来碰她,算她运气不好。她正恼火,没地方发脾气。 第一百八十六章:老下尉 云吸术施展起来,天地间的元气开始涌进身体,补益着肉身。未几,那股熟悉而又让祁祁感到害怕的恐怖吸力,也是再次从身体深处涌现。仿佛一头蛰伏已久的兽,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噬起来,天地间的元气顿时如同百川归海一般,疯狂的涌进祁祁的身体之中。 祁祁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将一切涌来的元气全部吸进体内,化作肉身的养料。一种愈发强壮的感觉,缓缓的在四肢百骸中出现,让祁祁感到十分的舒畅。 祁祁掏出仅剩两株...... 谁曾想定亲不过一年,她突然死活要和对方退亲,对方原本是不答应的,但后来不知为何却答应了,且一点都没为难她。 这句话似乎已经表明了赵海的意思,南宫羽难以置信,又漠然地瞥了一眼赵海,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言。 场上的赵海退到了一处角落,不远处一位弟子向他走了过去,来到面前,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很多人只当做是没有看到,虽未上前阻止,心里却在骂“王八蛋”,不过也仅此而已。 它拿出来的五面旗帜是阵旗,用来布置阵法的,不同颜色的旗帜放在不同的方向和位置,布置出来的阵法也不一样。 床的四个角,奇怪得镶着四条皮带,皮带上各有一个搭扣。金属片泛着冷光。 卢温顿时有些失望,滇国人自古崇尚武勇之道,拜月教亦是如此,教规教义首列便是本教弟子当道心坚毅果敢,凡事一往无前,切不可怯弱。 饕餮的实力之强,是孙昊迟无法撼动的,可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吃’,在美食这方面,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饕餮那种大块头,所以他思考之后,打算冒险前去,看看能不能利用美食诱惑之。 见张桂芝重复了自己的话,苏欣喷笑出声,慕辰也忍不住低笑一声。 风兄的对手,虽有归丹境后期的修为,但在风兄面前,宛如豆腐一般脆弱。 他自诩为神,却又怎能任由自己作为别人的棋子,以往,他想的或许是至尊天下之类的事情,但现在,他最想的事情却是……逆天。 正在前冲间,忽然前方爆发出了一片神圣高深的气息,璀璨金光照耀,像是一片无上神土,往外浩荡着一片片耀眼神光。 一根烟灭的时候,厉憬衍接到了另一个电话,得到了池婳住在港城哪里的确切消息。 “我们的人都进去3天了,你们这些作为主人家的现在才来?”一名目光中透露着精光的男子嚣张的开口就是怼上陈辰尘。 楚夏一向信奉的是有牙还牙有眼还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是犯我,有再一没有再二,那就纯属找抽了。 我咬牙忍着疼痛,跟陈枭拉开距离,虽然受了那么重的伤,但我并没有感到沮丧,反而十分兴奋。 明家是真正的豪门大家,她同人家隔着天与地,除了明长生,她真是与明家没有什么交集好不好? 厉老爷子本来准备好了一堆质问的话,但听到他声音的这一秒,什么都没了,就好像气球被戳破一般。 与关天佑不同,这几天关平安可算被压制得够呛,有两天没来新家,不料想被父母整理的似模似样。 但她能肯定,那个声音不是出现在枪声的那个梦里,是另一个梦,一个被她遗忘,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的梦。 再说朱常昊他们,更是没有见过还有这么大威力的法宝,明知道不是哥哥所为,肯定是翠云山请来了更大的帮手。吓得他们转身就跑,一溜烟似的就没了踪影。 第一百八十七章:大唐铁骑 这也是正常现象,新来的头,就算你跟皇室有些关系,你也得以拳服人,在军队,头衔什么的向来都不管用,实力不够,你官衔再大,也没人会听你的。 祁祁并没有想来参军的意思,更何况这还是与他所处的皇朝相对立的西楚。但寄人篱下,总会有些不得不为。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现在这下尉的头衔是妥妥的落在他头上了,那便好好带这些兵吧,自己没有什么经验,那就边做边学。而且,不认真不行啊,指不定下一刻,大唐的铁骑就踏到这边来了。...... 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呛得梦幽天师和李天启两人捂住了口鼻。此时已发现被六人围在了中间。 而一个年级大约三十左右,长相普通的保安皱着眉头维持着秩序。 每说一句,明楼心中就如被刀冷漠划过般,可是他必须继续下去,他知道,这是汪曼春告诉藤田芳政的计划,他们是在试探明楼,原本对汪曼春的感情早也被摧毁,他们之间,注定永远都不能走到一起。 那只有两层的茶楼名叫清风茶楼,装潢是以简易为先的,一个布帘挡住的地方就是煮茶的地方。 刚才颛顼劝不动他,二位老国相风后和力牧也想试试劝解一番,可是半日过去均无效果。 佟霜看了看远处的拉泽,道:“算了,还是咱们去吧。”然拉泽还是去了,远远地看见洛登,她便已经朝这边走过来。 海棠在这种事上,是个有眼力,眼见现在没有什么大事,便也就悄悄退出去。 “不用不用,不是什么难办的,都怪我手笨,妹妹去忙别的吧。”离珠将一件衣服铺开,遮住一团物什。 五分钟过后,李汐内心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气息在流动,在肖云飞的引导下涌向了自己的‘臀’部,终于控制不住地放了一声响屁,把李汐的脸给烧得通红。 这样的损害谁都察觉不到,是身体最深层次的损伤,他虽然可能足以发挥远超常人的武力,寿命却会因此大打折扣。 人家又没有请他载,巴巴地跑过来问,结果等人家报出目的地,又一副很拽的样子高傲地拒绝。 达摩的这一波游走gank失败,却是将自己的行踪动向暴露了出来。 亦辰压根就没跟她提到这件事,也许人家根本就没那个意愿想请她呢? 就好像随着地球封印的解开,整个空间变得更加稳固起来,想要改变环境变得艰难了不少。 抵达作坊门口,侍卫从里面打开门,杨钺,秦王,吴王,带着少数护卫走进作坊内? 望着灰蒙蒙的湖面尽头,方辰不由一动,第一次有想探一探抚仙湖对面湖畔的心思。 坐在主位上的月魔神殿殿主,无奈地点了点头,强压神殿一头的狼人公会就这么被会去,他是着实吓了一跳。 说实话,李少凡一点都没有察觉这寂静的地方有埋伏,幸亏今天带着太一来了,不然真的是要出大事儿了。 虽说当初说了不要银钱,还是会有人放些自家的粮食瓜果,陆周越退回去几次都被拒绝了。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有知名度,但被人认出来,却又不敢靠近的人。 南星伸手去摸,刚刚碰到盛野毅就斯哈一声,南星一脸的无可奈何,就这样还说没事儿。 他可能并没有能够完全理解,但那都不重要,反正听起来高大上、帅就完事了。 裴夕禾占据了的蒲团主火,她催发起自身法力涌入蒲团之下,便自她的方位劲射出了一道赤色光霞落到那大鼓之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又见柳霜儿 当巨剑第二次在天穹上显现时,近两百的大唐铁骑皆是大惊。而不等他们策马返回,或是作出防御姿态,那巨剑便是携带着恐怖的威压,狠狠的斩落下来。 嘭! 巨响炸裂,巨剑直接在地面斩出一道大坑,就像一道天堑。无数尘灰激扬而起。凌厉的劲气直接将那些骑兵轰飞,坚硬的铠甲也直接崩碎。 放完这第二道剑意,祁祁的气息明显已经十分微弱,他落到马匹上,身形摇摇欲坠。 待尘埃落定后,便见得那原本有着两百之多的大唐铁骑此刻只剩下一百不...... “嘿嘿,一想到今天要和你去约会,我就睡不着!放心,只是一天没睡,我不会倒下的!我在房里等着你的早餐哈!”某位国际友人硬是厚脸皮地插科打诨。 只是很少偶尔的时候,会在同学的生日派对上,喝一点点酒,可是如果楚诗语告诉他,是因为失恋了喝酒,才会出车祸的,显然他都不会相信的,所以她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欺骗他。 火车停止运行,飞机晚点,汽车被封锁,他到底是怎么离开巴黎的。 闻言,安瑞祺的脚步似有一丝迟疑,可他终究没有停下来。望着他冷漠的背影,宁悦的心像被撕裂般,痛得透不过气来,不知不觉便晕厥了过去。 只见落尘双臂一张,一脚提膝,身子轻盈如羽毛自洞口飞身来到了夏末的身前。 “楚军撤兵事出有因,可魏军忽然违约撤兵不免让人生疑,诸位以为这可会是诱敌之计?”安瑞祥苦恼地问道。 察觉到丞相话中暗含杀意,头领慌忙下跪道:“属下办事不力,请相爷降罪!”药归自己保管,如今没了,不管是何缘由,自己都难辞其咎。既然如此,又何必祸及他人。 她不远处平整的墙壁竟然凭空多出了一扇门来,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被那人给带离了后台。 高手。可他们却哪能抵得上攻上前来的黑衣、红衣、蓝衣人加起来足足有三百多名的高手呢。 他也不愿在明德寺白吃白住,大部分所得都捐供了功德香火,只留些微薄,满足唯一的嗜好——便是贪杯。 此刻,只见这极为阴暗的至阴之气和那幽影之光只要靠近星月的体表,便会被焚烧的干干净净,使得星月不受丝毫的影响。 随即,星月便将浑身的气势提升到了极点,挥动着那杆银枪发出了最强的一击,他心中认为对于这样的勇士就应该让他死的壮烈,就应该对他使出全力,否则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这时,只见稍稍恢复了些许的星月满眼鄙视的看着墓空,充满讽刺的冲其说了起来。 那本就绝美的容颜仿佛在刹那间变得更加精致了起来,白里透红,诱人无比,让人忍不住就会生出一种想要上前亲上一口的强烈冲动。 神话密卷,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甚至比起许峰得到的npc仆人还要牛逼。 李媚儿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妥之后,秦策潇洒的在退婚声明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上男人冷鸷的目光,餐厅服务生不禁露出了几分畏惧的神态,战战兢兢道。 通过余倩的翻译,我也明白这大凶器为什么会成为大凶器了,这铸造之法,实在是逆天,也邪门得很。 唐斯桀跟着点了一根烟,眯着眸子看向远处的天际,慢悠悠地吞云吐雾,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 接下来,就期盼奇迹在你身上发生吧!你已经创造下了许多的奇迹,为师相信这次你也一定可以的。 越厷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可常青如何也想不通,他这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八十九章:见面 来到房间里,可以嗅到来自柳霜儿身上遗留在房间里的淡淡清香,如兰似麝。房间内的装饰,也如同外面一样,全部都是白色的。 祁祁与柳霜儿在房间中央的茶桌边坐下。柳霜儿给祁祁斟了杯茶,祁祁看着柳霜儿斟茶时的玉手,略微有些出神。 这不像是一双沾了阳春水的民妇之手,而是通体白嫩嫩的,没有一丝老茧,也没有一丝死皮。通常,这样的手,只有出身于富贵人家的小姐才有。但事实就是,这样的一双手,长在柳霜儿的身上。 在祁祁的印象中...... 姜得强本身也就武王实力,就算遇到,自己也可以应该可以战胜,就算不能战胜,逃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清醒了吗?我会让你在最清醒的状态下受尽苦痛死去的!这就是你对我无礼的代价。”看着蒙奇恢复了清明之色,那黑狐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手掌再次一捏。 陈航佝偻着背,望着繁华无比的大街,这次前来的人太多了,万幽魂椓渊附近有着好几个城镇,而这幽魂城则是最大的一个。 “你还少算了一个,落霞宫。”公冶浩淼说道。落霞宫并未名言表态,但他给月夜落霞令,便是最好的凭证了。 邪月的挑衅,却是真的将马如云激怒了,只见其手中怒锤猛然轰出,直直地将着邪月的头颅砸来,却是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居然是想要将邪月一击击杀一般。 如此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终归都落到了李星成的身上。 冷哼一声,只见邪月身形一沉,一掌猛然轰击而出,随即,便见得一道狂暴的气劲在邪月掌头之上爆发开来,刀疤中年人指尖吞吐的气劲,却是一个照面便被粉碎开来。 几人正欲离开,就自楼上传来一个声音:“我说楼下有人打架,你偏说没有,你看看现在都完了。”说完就是一阵急促的下楼声。公冶浩淼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转头一看,果然见到月夜走下楼来。 ‘知道了妈。’欢和我都是一脸尴尬,这捉奸在床形容在我俩身上也真就是再贴切不过了。 盖九幽却是八千年前差点征帝的准帝,要知道在后荒古时代能成圣都是难如登天,更何况是在青帝大道未消的情况下差点证帝,他的才情天赋和实力在万古以来的准帝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能有人觉得我有卖惨的嫌疑吧,但这确实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实,没办法,我这二十几年真的是一步一个坎。 结界当中的两人正在坚持着,而其余的参赛选手此时看见两人的决斗,似乎是感觉这比他们自己的比赛时候还要紧张了,都在猜测谁究竟能够坚持到最后。 “无影门约市黑水堂口的位置,可是非常保密的。”黄世宏问道。 其余剑客也知道竟然被这空间宝印封锁,他们暂时是逃不了的来,唯一能做的便是同秦涯战斗。 秦涯催动神战本源配合玄冥本源,精妙的近战厮杀技巧配合霸道的本源力量,战力极其的可怕。 等到所有人集合好了以后,王保国就带着赵信的遗体离开了他们潜伏了十天的深林。 在全部休息了大约十分钟的时候,所有人再次是将头给抬了起来,一个个都是盯着那眼前的生命之树。 那时候,整个冰族,她仅次于冰族与大祭司之下,所有长老中,包括寒晨也只能望其项背。 “开采出来的金属我们可以拿走三成用来锻造武器装备。没错吧?”为首的石心矮人沉声道。 第一百九十章:草芥 祁祁感到心一阵揪,不由更抱紧了师姐,“他没撒谎,但我不会有事,我现在也活着回来了,你别哭。” 上官德音欲言又止,看了眼旁边的两名宫女。 祁祁会意,对两女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跟我师姐说会话。” “是,大人,”两名宫女退去。 如今祁祁就算没有楚令狂点名要好生照顾的权利,他也是个军中的上尉,已经足够宫中这些宫女太监尊敬。 待两女退去后,上官德音道,“打仗如何?危险吗?” 祁祁看着师姐苍白的脸颊,说道,“师姐,对不...... 埃斯基的尖利声音带上了一丝爽利的味道,听得出来,他现在非常的开心,但这样的开心却让跪在地上的奴隶们变得非常不爽。 吃过饭,秦少游又带着他们去看桑塔纳2000的油泥模型,这东西开始被盖着,现在已经被打开了,看着漂亮的外观,赫伯特终于做出了决定。 拿起妆台上的胭脂,池柠抽回自己的手,给桃晚晚上着妆,让她气色看起来好一点。 “尔等……尔等也进去!!”百万之丈紫金神龙躺在无数仙山之上,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刻就要湮灭了一般。 秦少游也没有说什么专利费的事情,虽然冲压件是他设计出来的,但是,原本的技术参数,都是德国人提供的,他也不好意思再索要什么费用了,毕竟这是给汽车厂解决难题。 齐昆仑点点头,尽管十分不情愿,不过事已至此,别无它法。好在他的任务只是牵制住秦沧澜,也不会太过为难。 “后来呢?”,张不周发现,探寻父母的恋爱史,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说着,火烈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火箭射出,直接洞穿了苍狼的左肩!苍狼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元神都萎靡下来。 他不想新生村的乡亲把夏怀章当成是温暖的男人,就算是假的也不成,他一刻都忍不了。 项阳下到海底,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朵有浴缸那么大,浑身上下一条一条,好似无数丝线组成的雪白珊瑚。 朴瑾风将李红泣的尸首埋在了后山,拥有元力的他甚是方便,只运用元力跺出了一个坑,然后就将人轻轻的放在坑中,埋了起来,立了一个无名的木牌,让人知道这是坟,并未题上名字,防止被有心人破坏。 这可是他花费了数千年的时间,放在布置好的大阵,倾注了他大量的心血,现在却被破坏了。 而且,因为被紫金商会抓捕走了太多的同伴,他们对紫金商会,更加的畏惧。 儿臣对自己的婚嫁之事没有太大的奢望,于儿臣而言,嫁谁都是一样的。 花旗参的药性与海参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有补气养阴、清热降火、健脾润肺、培补真元的作用,而且服后不会上火,平时烟酒过多的中年男士喝了可以有效的清除肺部污垢,保护肝脏健康。 纯儿的一番话顺利的让叶如妙将手中的东西给她了,而瓶儿却被叶如妙瞪了一眼,纯儿也得意的看了看瓶儿,随后抱着手中的账本跟在叶如妙的身后,趾高气扬。 他也投皇帝所好,撇去了齐国富强中重要的“重商主义“这一关键点,只强调盐铁官营。 双眼猩红的男人完全丧失了理智,宛如一头凶兽,可怕至极,袅冉就是在这样情况下,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的看到满眼的血。 只有那些本身已经是强大境界的人,被度化皈依佛门之后才会同时休息佛法和自身原本的修炼之道。 王云祥虽然是灵台宗弟子,但与他王乐达成交易的是黄胖子,还有背后的白袍玉刀叶锦添。 第一百九十一章:挑战 想了想,祁祁打算回去。他之所以自称有急事,便是因为师姐的病情虽然短期不会有什么爆发,但能尽早向楚帝要到灵药恢复精血就最好,这样今后烙下病根的可能性也低些。但现在这两条楚帝的“走狗”这么尽忠尽职,他也不好又拔剑硬闯,这样就太不给面子了,也做得太过了。楚令狂毕竟是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丢这个脸的。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道动听的声音响起。 “且慢!” 祁祁与门口的两名护卫,以及门外轿子边的几个太...... 一旦下定决心,接下来就一切好办。克莱门汀不再迟疑,恢复一流战士的沉著冷静后,往连夜的xiong口奔去。 看到大爷爷的脸色,韩烟突然意识什么:“大爷爷……你说凝儿不在了?不在了?是……死了吗?”一边瞪大双眼,紧紧的揪着韩大长老的衣袖,有几分无助。 黑暗议会由几大成员组成,一是血族,二是狼人,二大成员的祖先便是那该隐与雄霸。 “大约是酒太醇吧!”蓝飒说着坐直了身子看向夜凰,夜凰也坐直了身子,继而伸手捏了捏衣袖,抬眼看向蓝飒。 就在众人离开不久,逃跑的杜康却是又显出了身来,冷冷地看了一眼众人消失的方向,拿出了自己的传讯玉简。 高台之上的火彤,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跌坐在地上,冷汗直冒的韩邦炊,深邃的黑眸,宛如能将人溺毙的深潭,刺眼的阳光自她的身后照射出来,在她周身,宛如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光线。 欧阳秋与众位长老之所以会叫江业前辈,那也是因为这紫月星上能认出江业的人很少,众人以前也只是听说过其人,并未见过面而已,所以这既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又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那就只能叫声前辈了。 别致的形状,给人一种全新的视觉享受。和蜘蝶兰的妖娆不同,跳舞兰的美画,更显出一种千娇百媚的活泼。 摇了摇头:“不怕,我们不能自私的只顾自己,如果张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这一辈子都无法面对智宇,也无法安心。”韩凝很冷静,月光下,脸上有淡淡的莹光,双眸轻眯,带着笑意。 “呵呵,没有想什么,只是每天在数数而已。”王思梦望着天空说道。 “这个太阳系有连接到奥特之星的虫洞,只可惜人类的飞船目前无法承受这个虫洞的力量。”诸星团对此相当感慨,不然他可以随时回去。 眼睛是灵魂的外在表现像是,心中所想,往往能够在双眼之中体现出来。 这事儿令他们兴奋不已,这里有朝廷的驻军也就证明,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原本他们还担心这大唐不夜城的安全问题,可如今,确实放心了。 赵守才是被吓坏了,不过人还没傻,从电话里徐林的语气可以听出来,这家伙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说的。 任何常理都无法想象的事情,其实对眼前这个男人而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家伙缓缓蹲下来,他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后心的冷汗都已经渗了出来。 她第一次见亦凯身边出现这样一个红颜朋友,亦凯哥为人温和对谁都很绅士,但是她从来没见过他对谁笑的的如此开心,真的很希望在有那么一天,他眉宇舒畅哈哈大笑面前站的人是我。 这个时候,国家对于气功的态度是,不宣传,不提倡,不取缔,任其自然成长,并不加以干涉。 其他三个王八听到黑龟的誓言眼前一亮,他们考虑的就是这样,就是万一将敌人赶跑了,这黑龟便趁机而入,顺便在他们的地盘上切一块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吸力再现 张新的主动挑战,让军队里的所有人都是感到诧异。这张新难道不知道祁祁上尉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么?那种可怕的天穹巨剑,只需施放一次,便可将他轰杀的连渣都不剩。他拿什么去挑战祁祁上尉? 如今祁祁上尉骁勇善战,屡立军功,军衔的晋升是必然之事,他如今从上尉往上晋升,但他的成就绝不会止步于此,今后还会晋升为更高的军衔。他张新现在去主动给祁祁上尉添堵,今后祁祁上尉登上更高的职位,那还有他张新好受的么?真是不懂得识时务...... 摸到洞口右侧几米外的地方,王南北和费萨尔暂时隐藏在草丛之中,再次的观察这洞口周边的情况。两名守卫背对洞口而立,距离洞口的位置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面对父亲的笑脸,我有些不忍心,如果他知道这些都是戏,都是假象,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各位人族的前辈、师兄们,我就直接说明我的来意吧。这次来圆心佛域并不是来玩耍的,而是想要请求各位帮助我们一起对付噬骨魔族。”尤龙站起来,郑重的说道。 路旭东这时候才缓缓抬起头来,朝我看了过来,那一瞬间,我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眼里闪动的泪光。 看着近在眼前的餐厅大门,我忍不住自嘲地想,今天晚上可真是热闹。 最多只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试,胜负基本没有悬念,大家都是这样想着。 只是王南北这时很清楚,自己一开枪以后是能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但是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其实王南北的最终想法是,设法将攻击的这一批敌人偷偷摸摸的干掉,这样才能对他们造成影响。 我缩在摇摇椅里,看他们三个在那边忙忙碌碌,看简姿时不时的会盯着苏墨出神,我冷笑了一下,收回视线。 既然林音自杀了,那木纯纯怎么着也要去看望她一下,毕竟曾经抢过同一个男人,她可是有一个响当当的身份,情敌。 坐在装修高大上的餐厅里,看着对面妆容精致、眉目如花的郭于晴,我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自卑感一点一滴的漫上来,好后悔自己没去问一问路旭东,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好歹,也能让自己多几分底气。 飞廉要做的就是在北海血战,商纣等人阵亡之后,将阐教选择的势力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恩诧异地转头看着中尉,这家伙也许是太久没有到前线参加实战了,以至于在初步得手后沾沾自喜,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头脑和大局观念。 他很想问问德米特里奥斯现任有罗马皇帝帕里奥戈罗斯是不是君士坦丁十一世,可他没问。如果直接问,肯定会被一脚踹死,几世几世都是皇帝死后的叫法。 泰妍仍然在安静的睡着,露出一个脑袋,脸蛋红红的,十分的可爱。 一股火直往上顶,拿下了土匪的老巢红柳峡,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后来在俘虏手里还吃了亏,还牺牲了两个。 “你先别激动!首先,我还不确定西卡是不是真怀孕了!毕竟,她又没去医院检查过!对了,你们俩做事的时候没采取什么安全措施的吗?”林寒扭了扭身子,挣脱了允轩的双手,然后缓缓的说道。 像是猴子这类生命离不开水,对超级猴子而言水还是生命之源,高级的水自然带来十分舒服的享受,可以说是,在宇宙中,水才是顶级美味,独一无二的美味,这一点从很多高等生命只喝水就能看出来了。 伊芙笑出声来,修剑也会有这样腼腆的时候,明明自己身体都被让他占尽了便宜,居然还会为了这个而害羞。 第一百九十三章:远在临天的信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恢复很快的秘密,接下来大唐没有攻城的几日,祁祁都是足不出户,只安排几个亲信护卫,给他结局日常的吃穿等需求。 几日后,他才佯装刚恢复好,来到院子外,而这些天都等候在院子里,希望得知他情况的人,见到他面色红润的出来,都是放了心。 这其中有一些在守城时与他有过合作的上尉,以及一些他自己带的兵。 几人上前道,“祁统领,这些天恢复的还好吗?” 祁祁微微笑道,“如今已无大碍,谢谢诸位关心。” “没事就好...... 不少人感叹出声,特别是高台上的那些强者,不少人都露出凝重之色。 沈秋雯不屑的冷笑一声,然后坐回椅子上,不再看田果果一眼。周围的人这才七手八脚地围上来,给她递剧本,换衣服。 冥殇看着他们一行人奇怪的眼神,便解释了一下之后转身向洪石告退了,因为现在是洪石有事情要找陆玄讨论。 “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只是这效果依然不够。”一个声音轻轻的响起在这片空间。 这次的酒会受邀的都是各界名流,包含影视明星在列,而金伊莀也在此列。 大量的幽蓝色火焰四散,有的溅射到蚩拔身上,却被他甩脱,更多的则是掉落在地上。 他这种人连脑子里都塞满了肌肉,一天到晚像上了发条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所以会做出留在西楚大学的决定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不,这次是地区副总裁,主要负责华东地区的,这人叫井上刚夫。”费伯璋说。 一夜之间,从人人称赞的救世主陆博士变为人人唾弃,人人辱骂的丧尸。 还有廖猛和伍景明,随着首长往外走,他们也站了起来,身姿挺拔,神情严肃的望着这个方向。徐可可唇角微翘,不管是由于什么目的,她都是感谢他们的。不然她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解决这件事情。 刘青浩、侯志虎、万彤叶等人,一个个看着牧泽那边笑着,虽然被演了,可众人心中却是高兴的。 三个娃吃好了,白柒槿就跑去给他们选动画片看了,然后到最后还是等昼琛洗碗后再去看电影。 族长是因为害怕方天泣会对里面的东西好奇,不能专心练功,才会跟他这么说的。 周少秋的记忆中,这些事情特别的清晰。因为她也曾被这样对待过。好在那时她身边还有家人,她挺了过来。 他把她们的活又加了一倍。就算是一刻不停,也未必能干的完。徐可可身体战栗着,她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有一说一,这奖励也是相当丰厚,居然是每天自动获得一管精力恢复药剂。 天师府的三长老又精通阵法,对帝国来说,作用很大,对于帝国而言,三长老的意义比屠夫还要重大。 “不过,一身的伤还敢到处跑,让你娘亲难过不对了。”帝九胤说道,眸光微眯,闪烁着危险至极的光芒。 陆逸风一听也对就给陆铭轩列了个名单。嘱咐孙子到了老家看看大家都过得怎么样,能帮的就帮帮。 “乾坤柱是仙界根基,就像是三界山是人界根基一样,要是根基毁掉了,。”鬼修轻声道。 让他从斐漠和云依依身边抱走斐云寒?然后将斐云寒抱给斐正玄? 几番交手,凰无夜并没有让赫连觉得了多少好处,反而让他吃了不少暗亏。 “哥哥,这事真假?走廊怎么可能可以生活几个月?”她忙问云子辰。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要不是你忘了,他们也不会弄成那么大一个惊吓。 第一百九十四章:楚令雄,花轻语,云若烟 女子进到房内,像回到自己家般自然的坐在了房中央的茶桌边,将呈着糕点的托盘放到茶桌上,目光幽幽的看向祁祁,略带一丝挑逗。 祁祁下意识的探头出去往走廊四周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关注这里,才收回头来,合上门,返回屋内。 他看了看茶桌边坐着的女子,从他这个角度,可以透过茶桌下,看到女子隐藏在半透明薄纱裙摆内,裹着肉色丝袜的匀称秀腿。秀腿细嫩光滑,表面上布满了浮动的光晕。 祁祁感觉有点难顶,连忙偏过头去。他当下的这种...... 按照老朱的意思,本来想给它们取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的,比如说龙骧号,豹韬号之类的名字,最起码也应该起个类似于火神,水神,神龙等等。 伴舞什么都是黄元良找的专业演员,每天都要训练,一直到春晚结束。 “是,先去录一期综艺,然后去燕京,参加燕京电视台的春晚!”秦漠淡淡地说。 越往后面发展,汽车就会越舒服,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么,有钱了,干嘛不花? “历史上还真有一个不虐民,或者说是内心不愿意虐民的皇帝,那就是前期的朱元章。”秦宇道。 上次茹太素给他写的奏折,总共有一万七千多字,朱元章看到一万六千多字的时候,才看到重点。气得他叫人将茹太素狠狠的打了一顿。 三宗派人来玄天宗,一方面是为了商讨清剿魔修的事,一方面也想和玄天宗的修士切磋一下,试探一下玄天宗的实力。 在修炼【白首太玄经】所散发出来的至臻杀气,让她如坐针毡,不寒而栗。 陆清雪不知道韩彬为什么会说这些?也不知道韩彬说的是真是假。她一边认真的将韩彬说的这些认真记下,一边装作不在意不关心韩彬说的内容。 这时张任缓步走向林毅,还没等林毅起身便一脚踏在了林毅的胸口,顿时林毅又狂喷一口鲜血。 据这些壮汉们说,沿着这条栈道走,就可以抵达他们停靠船只的码头。 “此行郑某也是收获颇多!只要有时间,郑某自然会再次前来叨扰的!告辞!”说罢,郑重脚下紫光一闪就自化为一条紫色匹练激射而去。 就发现在墙角的地面上,有一处杂草,但看起来这个地方跟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 “罢了,他此刻身上所有的钱,多少就是多少吧。”陆昭菱收起银票。 “下官有事禀报,想请王爷指点。”陈大人觉得晋王威严好足,为什么就问了这么一句,已经让他倍感压力? 以前她总爱缠着师傅,让师傅答应让她给他梳头,好像最近,她便很少再给师傅梳头了呢。 独腿猛然一弹,将身子弹至半空,一掌自上打下。掌力激荡,桌子尽碎。不仅如此,没逃走的客人受掌力波及,吐血倒地。 警报解除了,张少飞朝着山洞里边走去。山洞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发着淡淡的荧光,将山洞照个大概,张少飞环视了一圈,发现洞内面积还挺大的,再加上外边的树林作掩护,这里倒是可以做个秘密基地。 剪除莫尔和忽而贝的亲信之后乔伊娜顿时松了口气,也不禁对凯伦的手段生出敬佩之心,这般霹雳手段从构思到谋划再到实施,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的就是己方了。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见过韩头。”正愣间,负责维持秩序的几名城管一道跑上前,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第一百九十五章:决心 祁祁跟随云若烟,秘密返回皇宫,来到德鑫殿,云若烟居住的寝宫内。 殿内,飘散着一种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祁祁自认,识花不算少,却也认不出来这花的来路,“云姨,这殿里的是什么味啊?” 云若烟淡淡一笑,“是山茶花的香味。” 祁祁四处一看,不解地问,“可这四处可不见什么山茶,又是从哪来的香气呢?” 云若烟微微掀起裹住纤腰的一片裙摆,随后撩起一个系在腰侧上的粉红色香囊。 香囊上雕画着山茶花的模样,一朵朵花瓣层次分明的......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宁瑾看着拦住他们去路,一道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门缓缓自动打开。 她就是不,所以现在看到刘翼帆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汗湿的模样,别提心里有多乐呵了。 谢景宸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每走一步,他都会将所有会遇上的意外事情,提示防备好。 陈阿福赶紧起身迎上去,高兴地伸手把谢恒抱进怀里,笑道,“呀,好可人疼的孩子。”她身后的夏月递上来一个装了玉麒麟把件的荷包。 “越来越多了。”搀扶着同伴的起司突然说了一句,目光虽然聚焦在身前的那个背影上,视线却谨慎的观察和记忆着他们走过的每一条路。 此时,安王妃正听羽哥儿和明哥儿吹着大牛。无法,她已经被气得不会正常说话了,强压下想大骂荣昭的冲动。 虽然涛涛把饶迪看的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是在饶迪的心里,她并没有把自己看的多么的高大上。 这差别待遇让台上的两个高年级学长学姐有些难看。不过就算如此,比赛还是要继续的。 但她也同样被一些妖精追杀,被一些人类所保护。她分的清楚笼统的划分会带来极端性的认知,而一但掉入那种非此即彼的两极摆荡中,世界就会是另一幅模样。 陈老太听了,气得要命,这胡氏太贪心不要脸皮,没搞清状况就在二房大吵大闹。 “谁有这么长的尿,水枪还差不多,射多远!”另一位还挺认真的样子,赞叹着。 安仁感慨了一声以后继续说道:“那时泰国出现了一位专修天尸降,天纵奇才的降头师名字叫做耶雄。 他给吕梦涵设计的三关层次分明,第一关是“培养出花中之王”意在让吕梦涵了解八珍月兰花的生活习性,只需要将场中几朵限制八珍月兰花的花种去除就可以让花朵正常生长。 秦曼云听了这话,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慢慢的跟着车流,往前面一点点的蹭着。 所以她可以完全肯定饭纲三郎没有撒谎,而且她也不止一次参观过这个山谷,天狗们一共也只建立了十几间屋子,它们的数量也很少,并不会对上杉家造成太大的威胁。 趴在地上的邪魂师正捂着胳膊咒骂着。直到秦时月将他提溜着到了隔壁的房间。几分钟后,一声惨叫声传出。 近二百里烂路,让贺仇寇跑了整整三个时辰。等到了地方,却看见两位野战军的主官带着一大帮土司兵、新兵和百姓在看大戏,一时让他摸不着头脑。 张天毅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信王学海没有听到,若是让他真的登机,那他,或者说是他身后的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仇巫云出乎意料的强势,一拳就砸在了血蛟王抬起的双手上,只听一声闷响,狂暴的力量竟然将血蛟王硬生生震退了七八米。 提示框:青铜任务探仔机车之谜完成,奖励三十天的寿命因为是副手帮忙完成的,取消抽奖机会。 第一百九十六章:青眉 交谈了一会儿,云若烟问道,“祁儿,那你是为何到西楚呢?莫非你此前自己寻找到了关于你身份的蛛丝马迹?” 祁祁眼神浮起一抹悲痛,“朝会结束后,大唐的合欢宗联手玄教,不惜牺牲宗内核心弟子甚至长老,最后捣毁了我剑冢。我需要实力来重振宗门,之前在朝会上领略了西楚肉身修炼的厉害,便到西楚来。但因我不懂我身怀着霸体,误伤了师姐,为了寻恢复精血的药,便到皇宫来,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云若烟道,“我虽身在西楚,...... ps:今天回来晚了,速度写一些,有空再修改下。万分感谢绯皇歌的打赏。 赵云全力展现出新的枪法,十几招的功夫,就将吕布逼得节节后退,吕布战甲被多处割伤。 不等陈洛,杨嘉茜她们出了更衣室直接去往了会所的公寓楼,进到温柔的包间606房。 “诺,主公放心,我二人定会降大公子平安带回。”程普、黄盖二人领命道。 “不用了。”司马洪的话音刚落一个威严的声音就在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迈步走了进来。 随着莫惊云口诀咏出,他的双手开始拉扯着兽王的利爪左右摇摆。 “各位,如今已值正午时分。在烈阳的照射之下,这些被昨日雷石砸地伤痕累累的植被又开始向外分泌毒汁了。 这次的行动,也是为了驱赶周玉兰的山区部队,否则他是不会大动干戈的。 陈洛本应该轻松,但不知何,越来越感到不安,脸上的微笑一点一点散去,注意力渐渐从内衣店里转到了店外,并向四周拓展,超出常人的敏锐感告知,危机正在迫近。 赵云淡然一笑,直接挺枪而上,使出的枪法灵动飘逸,根本就不和古定风硬碰硬,枪尖直接顺势擦着那狼牙棒朝这古定风的心口撩去。 说也奇怪,她对史天赐充满了恶感,对他用心良苦的种种示好不屑一顾,却对同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史晓峰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木莽子、瞫梦语,却哪里睡得着,坐在同一张榻上,手拉手,相视无言。 “有人偷水!”这口天然的自来水塘,好象俨然已成了这些武士的家货。 “我为什么不能来,大姐被人绑架,你难道让我坐事不理吗?!”明凡现在不能表现还是与明楼兄弟感情不好的样子,当然可以降低汪曼春她们的防备。 留下宋虎钻木取火,叶振去抓鱼。对比钻木取火,叶振窃喜自己的比较容易。不过溪水冷如冰一般,实在难以下腿。 “也许真的是我们太过冷血,因为他一直都相信我们,可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信任他,包括他都不知道死间是什么,就这样被当了死棋,对他来说,我不是个好老师…………”王天风哀伤一笑。 那灰白色的特别的眼瞳,让卢瑟心头一震,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的眼瞳。 明凡第一次看到老师落泪,其实流得很少,可是那是真的,王天风坐在凳子上面把他怀住,明凡因为伤的问题直接是趴在老师身上,久违的感觉。 “想不到,我这脸蛋这么美!”苏珺自我陶醉的观赏起了菲莉茜雅。 回去?兰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以前,一直都当香山是自己的家。 春草第一次挨打的时候,态度很嚣张,说那个知青家里很有钱,以后会带她进城过好日子。 谢予将公司经营的很好,他赶上了一次时代的风潮,成功将企业转型,因为喜欢玩游戏的缘故,谢予未来准备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游戏公司。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合常理的重逢 平安无事的出了宫后,祁祁在青眉的带领下回到了那家客栈。 青眉道,“你自己换好行装,想个妥当的理由,便正式回宫吧。楚帝垂涎你的霸体,他会时刻注意你的行踪的。今后你也务必小心谨慎,切莫暴露了。” 祁祁点点头,道,“那姑娘,现在我们能否——” 碰! 伴随门响,青眉消失在了门外,并无与他深谈的意思。 祁祁嘴角微微抽搐。青眉姑娘这个样子,他也无法确认那送糕女工的事到底与她有无关系。本质上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冷淡的人,所以...... 这个时候,独孤败天的图飞上九重天,铺天盖地般的笼罩下来,随后,无尽远处的轮回门,也就是魔主的轮回图也飞了过来,自下方崩碎的七重天,与上方图相呼应,将所有人护在其中。 他虽然不知道金莲到底吃不吃东西,但这明显属性就不对的东西它肯定不会吃。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在布诺亲自示范如何用最轻便的方式拧断了一只丧尸的脖子、并且轻松自若。 可爱的苹果脸因为激动全是嫣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到心人,害羞了呢。 在道人离开的瞬间,便有数道圣念扫视过来,扫了多遍,见无任何人,便都散了开来。 何蓑衣终于醒来,见到是他,也没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淡淡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虽然对这一切不知情,对别人偷拍的照片也不知情,但论起仪态和上镜角度,夏秋那简直是影后级别的专业,360度无死角。 价格根据种类略有区别,但是一轮看下去,看不到一盆售价低于五百两的。 夏秋看着身旁莫名脸红、神思恍惚的男孩,奇怪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这等金丹,先用精气神炼就一颗内丹,此时不敢称金丹,号称九转成金丹。 终是气体全部散尽,神龙所喷的金光也是耗尽,这次它们并没有再一次的凝聚或者说是生出,那金光好似钥匙将他们解开所自然也就无法再聚。 约莫两三分钟后,还是脑子灵活的窦鹰扬开口问道:“现在新金月五大军阀内乱,外界很多势力都不敢进入新金月,唯恐惹祸上身,更担心好心好意换来了军阀们的狼心狗肺。 只是,除了“稻草人”具有这么恐怖的吸血作用外,那“蒙多”还有“炼金术士”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普朗克船长还有“飞机”的大招攻击下存活很长时间。 “你请我,我当然不去,万一你上我怎么办,我请你就不一样了,这样就是我上你,而不是你上我……”叶寻欢信誓旦旦的说道。 毕竟,达到化仙境之后,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大道,靠的是自己的领悟和创造,而非别人所给的功法秘籍。 我眼皮沉重起来,即便我很不想闭上眼睛,因为我知道,如果眼睛闭上,说不定永远都没有机会睁开了。 这就是混沌力量的可怕,以及邪神力量的强大。就是这么简单的一道攻击,就让他们三个真神,还是比较强大的真神给打伤了。这种事情让他们绝望,想要阻拦邪神恐怕是不行了。 柳一鸣觉得,任逍遥敢这么说,一定是将幽玄谷给重新掌握在了手中。 这让他茫然,难不成真的要永久陷入这幻阵中,成为死人一般的存在? 嘴崖这个地方严格来说是一处峭壁,所以想要上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连石天,也不得不用上了所有的手段。 人能想到的,李密自然也能想到,如果不是埃米尔身份特殊,他恐怕早就将这狂妄之徒乱棍打出了,但现在,他只能慎重的反问,同时脑中急速思索着利弊对策。 第一百九十八章:偷吻 “起来吗?”祁祁轻声地问。 “嗯...”宫女的声音腻腻的,略带一丝娇憨。 两人起身后,穿好衣服。 祁祁问道,“那,我走了?” 宫女静静地保持着头摆在一边的姿势,并不理会。 见状,祁祁便作势离开,旋即就被宫女拦下,“喂,你就这么走了?” 祁祁也问,“不然呢?莫非你还想做?” 说完他色色一笑,“我倒不介意,梅开二度我也受得起,但你...就未见得了。” “谁,谁说的?!我,我当然可以!” “那来?”祁祁开始脱衣服。 “喂!......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了解到麒麟学院中,可是有严格的规定,进入到其中学习,如果在规定的时间之内没有达到最低的晋级标准,是要接受惩罚的。 原本满心担忧的白岚,却在看到抱着主人的白袍男子时,也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不由得有些诧异开口。 白天因为太忙,黄天地也感觉不出来有多饿,但是现在一闲下来,立刻就感觉到饥饿了,肚子咕噜咕噜直响,闻着羊汤的香味儿,他的口水都流了下来,流到了他的山羊胡子上面。 但是看到这里冷凌云的眼神却骤然一亮,心中暗暗替玉卿高兴,她熟悉医术,也精研毒理,从这火的颜色,一眼便可以看出是经过毒腺淬炼出来的鳞火。 张居正的人生转折点便是万历六年,这一年他达到了人生的巅峰,但也是从这一年起,各种病症接踵而至。 可是枪毙,那等于就是自己生命的一个镜头了,谁没事愿意被枪毙呢? 如果吕树今天没有看到杂技表演后台发生的一切,他或许会傻大胆的去医院检查一下,可他偏偏看到了。 隆万年间的地价虽然比嘉靖年间上涨了不少,但仍然没有恢复到弘治年间的水平。 一辆辆运兵车由陈百里亲自押运至京都,一堆盔甲需要一个a级来守护便可以看出天罗地网对它的重视程度了。 “艺兴哥,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月璃晃着张艺兴的手臂难得撒娇道。 “那关我什么事儿?她不就是急着当韩氏的少奶奶么?说穿了就是把我当成凯子。”说到这儿,他嘲笑地看了江静雅身边的陶然一眼,明显有些嫉妒。 他记得少年歌行中的剑仙,可以单指破苍山,双指断乾坤,几与神仙人物无异。 这么明显的弦外之音,华曦怎么会听不懂?不过在独孤凤面前也只能假装听不懂了。 月璃见售货员阿姨一直盯着她的脖子看,不禁很疑惑,摸了摸脖子,竟有凉凉的感觉。 天色已经很晚了,在天元山脉,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有机会就必须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灿烈……”语气虽说是淡淡的似乎不带有一丝多余杂碎的感情,但那份掩盖不住的关心以及心疼还是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六百只鸡?菜市场里的鸡加起来也没那么多,你不是摆明刁难我。”肥宝苦着脸吐槽。 呵呵……好久不见云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长高,有没有成熟,有没有实力变强!有没有……想过她这个姐姐? 因为官商勾结已不是什么秘密,此举在朝堂之上就会被多数官员反对,若皇帝执意执行,难免又会落得骂名。所以郭复说他的办法很大胆,确实大胆。 而且,血燕发现,她完全不知道怎么破解那个大炸炸,哪怕当时她看着皮烟罗弄出了那个大炸炸,她都不知道要这么告诉防御部队的人去破解。 通体银白色的炮筒,那炮身上黯淡的红色纹路,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隐隐发光。 第一百九十九章:要不要,穿给你看? 片刻,祁祁端着洗脚水回到房间。 师姐仍是坐在床上等着他,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精致柔婉的侧颜无比让人心动,可以作为基础模板的东方瓜子脸,淡淡的眉眼凝练着一种端庄与高贵,仿佛是一座雕塑立在他面前。 祁祁走到上官德音身边,“师姐,怎么不躺下,你身子虚,可经不起久坐。” 上官德音捋去额前的一缕发丝,“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睡着呢,现在想坐坐。” 祁祁蹲跪下来,将脚盆放在床前,“师姐,来,我帮你洗脚。” 上官德音脸......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裤子的某个地方,感受到那里高耸起来,我吓得跳起来。 讲真,还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要接受这个未婚妻,这以后成亲了,他还有好日子过么? 慕向晨千万别给她一个他们是朋友之类的借口,慕向晨常年在国外,确切的说今年才回国发展,而韩樱,这两年在苒城风生水起的,媒体报道的两人的交集,恐怕只有这次合作了。 “那你没办法,你爹也不拦着点儿,任由你胡闹。”赵氏唉声叹气,她一时间怕不习惯家中有萧儿时刻陪着了。 采取的是双败制度,开始四支队伍两两进行一场bo1,胜利的队伍再进行一场bo1,最后决出一支队伍,算是种子队,等待其他队伍从败者组杀出。 但后来一想自己在齐家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齐家人重视过,所以他一咬牙,就与孙娜连起了手。 我觉得奇怪,我爸妈不是向来视伊华阳为心肝宝贝么,怎么现在这紧要关头,却要阻止我贡献力量呢? 裴擎宇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慕影辰。两个同样卓然不凡的男人中间满是无形的硝烟。唇角肆意勾起的弧度一个比一个优雅,却一个比一个浅薄。 简黎华已经醒了,还挺有精神的靠在床上和那些股东们寒暄着并无大碍,除了脸色有些泛黄外,其余一切看上去好像都没有什么问题。 “舒服!只要抱着我家星儿,怎么都是舒服的。”战墨枭的嗓音,低沉而沙哑。由于他的脑袋是贴着乔夜星肩膀这边的,所以他一说话,那温热的气息,便散落在她的耳畔,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后来的后来,当宋一曦年迈,记忆褪色,回忆起第一次对温时域的心动,脑海里首先浮现出的便是他那晚霸道强势下没有任何修饰,平静而又理所当然的一句,我给你上药。 他握着手机,偏头再度朝视频画面看了眼,一双深沉的眸猜不出情绪。 他脚踏神国,携九座神国降临,通天金光,洞穿虚空,驱除无尽鬼气。 哪怕仙府因此从混沌仙府二转,下降到混沌仙府一转,他都没有在意。 这也让叶家嗅到了几许不同寻常的意味,也才会有叶宇泽怂恿秦世杰出手的这么一件事。 他现在要做的是,便是抱住自家师父,还要自家三位师兄的大腿,以后跟着师父和师兄吃香的,喝辣的。 唐暖儿还欲再说,温时域忽然一把扯起她身后的帽子,粗鲁的拎着她朝楼上走去。 三千颗种子,只要其中的一颗种子蜕变成功,诞生新的空间,也算是正式突破成功了。 李耀东感知力预警,高速奔袭跳跃,才躲开了这一枚突然而至的子弹,可是由于距离,李耀东判断了杨兵的位置。 傅海松坐在客厅吸烟,给傅辛打了个电话,这会儿,正是酒吧忙碌的时候,傅辛一看是傅海松,出了酒吧接电话。 莫说是那已经被下了必杀令的北疆王,即便换成了自己都未必能够上当。 第两百章:楚青云 衣柜里,三层的边缘位置放置着一个黑色木盒。祁祁在师姐的示意下打开,便见得里面存放着各种颜色的丝袜,有肉色,黑色,白色... 一条条丝袜散发着师姐身上的玫瑰花香,祁祁想了想,捻起一条肉色丝袜,在身前伸展开来。 发现是一条连裤丝袜,在丝袜的顶部位置,做了颜色加深的设计。 祁祁合上盒子,关上衣柜,走到师姐身前,“师姐,就穿这条吧?” 上官德音脸红了红,随后点点头,“嗯。” 祁祁之所以选择肉色,是因为觉得师姐本身的...... “秦师姐,禹枫有事在身,孰在下福薄,告辞。”言罢,赤炼劫毫不犹豫御剑闪人。 这名男子抬手摸着火辣辣的右脸,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王辰还要动手打人,要知道他都已经是低声下气说话,而且也已经开口表态可以将这个包间给让出来,都做到这一步,还打人,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天亮后余波散尽,两个地级早已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沙坑千丈之巨,一夜之间几乎被掩埋盖尽,空气中元力浑浊乱乱不堪,时隔旬月终被填平,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到了酒店外,叶浩川直接用手机叫了一辆专车,往刘行长家赶去。 何梁想安慰一下师妹,可是这么多人在场,他又没法说,只是深情的看着师妹,他发觉师妹拓跋雪对赫连锦颜或许还有其他的一些情愫。 燕真继续的坐而悟道,燕真看着那草生,草长,草灭,但无论怎么看,却无法悟到草之剑意的真谛。 抛下阙神众人,二人遁出金角远离曜仙星系,穿棱机慢慢悠悠傲游太空,寻得一块流浪陨石,轻车熟路二次传送十七宗月极煌境地。 “怎么可能,囚禁之木,那不是听说早绝种了吗?”赵无算面色大变的说道。 络腮胡子壮汉缓缓从地上起身,双眸直视房子,眼神中满带浓郁的怨气。 这仓促之间凝结而成的“火菱盾”终究是没有完全抵挡住对方十数道风刃的破坏力。 “好,既然这样,我们三兄弟就拼命一搏,趁他们还没有来,我们赶紧布置陷阱,你们手里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叶尘直接说道,然后将自己的火晶石直接拿了出来,告诉两人,这个直接往里面惯入玄气就会引爆。 “苏芷芯,我们走吧。”说着田甜甜拍了拍秦子爵的肩膀示意自己真的没事,然后把秦子爵扔给了苍颜,便起身了。 人们一瞧王安雨住进了白云观这凶宅,还带上了几个徒弟,而且过的还挺自在,就有人说是王安雨镇住了白云观中的冤魂,这一传开王安雨王赛仙的威名更是大震。 整个病房里,除了唐早床上不能自理的张云飞,就是公公和婆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退我呢?有什么理由非要我死呢? 俊美男子的脸庞渐渐的溢出一丝怒‘色’,倒是没有料到,这个凌雨希,在这种事情面前,也没有被压倒,反而态度如此的强硬。 “好。晚辈真是受宠若惊。不知道大长老为何会对晚辈如此重视?”江雨寒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南宫绝被柳沫汐瞪的莫名其妙,脸黑了几分,紧抿红唇,踏着优雅的步子朝宴会走去。 “你如果真是仙人级的,撑过两秒也算了不起了。我们姜家的渭南城还从未对外人开放过,不过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好运,就是答应你又何妨!”长老捻着胡须道。 二夫人虽记恨容湛方才当众要她强之事,到底是大家出身,该有的风度教养还是有的,待君珏虽有些冷淡,却也不失客气,三夫人就更不必说了,二人各赏了君珏一块玉佩做见面礼。 第二百零一章:起兵换防 从太平殿离开,祁祁往东部的御书房而去。 此次与楚帝见面,有些遗憾,没能看到他修炼,继而无法推断他的实力层次。如今他与云姨等人已经与楚帝拉开了对立面,在今后的某一天,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风。这时若不能洞悉对手,实在有些吃亏。也许今后若是失败,关键因素便在这看不到的盲点。 御书房,是这西楚宫中极为奇特的一个存在。它建立于西楚开国之初。囊括了西楚从开国到如今的所有书籍、历史、野史。其中不乏一些修炼功法、武诀,亦...... 乔明月忙收回目光,干干巴巴的给自己寻找一个理由,想了半天,也只是说因为念儿好看,所以多看了两眼。 如果送钱的话,光华集团送的不可能比得过薛神医送的那个开过光的水晶之心了。 关于元宏实业,她听说过,因为这些天她丈夫一直在往那个公司跑。 一个神奇宝贝如果空有一身力量而无法消化的话,就等于扼杀他的未来。 几家5a级的慈善基金会倒是积极,但项目的确立、到运转、到由谁负责,都是一摊子烂事,感恩慈善基金会经过李兆丰等人的经营,现在也就是五十人上下。 他哪里知晓,自己已经红遍网络,而事发地点又是这所学校,所以在这所学校监考的老师们就更加关注这件事情。 视频中是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坐在办公室里,正接受记者采访。 因为时局紧张,孟子阳的人神出鬼没,沈毅担忧我的安全,便留了常远跟在我身边保护,还不许我拒绝。我不想让他分心,便服从了安排。 宽厚的胸膛上下起伏,宽大的肩膀不住抖动着,漠皇碧绿的眸子眯起似豹子一般危险的弧度,带着粗茧手指指向了花璇玑,漠皇所言一字一句全都掷地有声。 把看的龙天口干舌燥的,而且两个东西不停抖,看的他也是邪火作祟。 “张郃将军,在下徐晃徐公明,还请多多关照。”徐晃接着出现,也是拱手施礼。 但平正盛只嚣张了不到几分钟,就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哀嚎声和熟悉的箭矢入肉的声音。 本来正要再度出手的龙王们面色一变,都互相对望了一眼,神色之中现出几分复杂之意,其中东海龙王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是了,父亲曾经说过,以前,大城四周,都会有聚城而建的郊呀什么的,现在战争频繁,那些聚居在城外的百姓们,都想尽千方百计地入了城中。 于是这家伙的手里,就有了五枚颜色各异的天魔核,分别是土黄,深蓝,碧绿,赤红,暗金五色,就在它的身前悬浮着。 忽的他眉头微微一动,心中似有所见,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兆。 这个血脉呢莉莉丝也有,不过这两个血脉都有极大的缺点。。。。那就是丑。。。 “我谢谢你哈。”星风铃调侃着拿起了那个汉堡,吃了起来。见她开始吃东西了,我也松了口气。 整理好一切后,公子出已经躺上了床塌。五六层飘飞的纱幔,把他掩盖在后,隐约可见。 酒家中,吃炒菜都要排队了。不管弄出多少,都是一抢而空,原料地供应,已越来越紧张。 “食物里有毒?”姬多情开始冷笑,颇有一种此冤此恨与谁论的感觉。 说罢,尉迟良鸿提着刀、拖着受伤的腿便要向前走去。可他走了没有两步,却被尉迟霁明一把拉住。 独孤心慈口瞪目呆的看着几个簪花令使亦学其大总管藏进庖厨,心头如有万匹黑水马趟过。 第二百零二章:来临 十几日后,薛瑞、楚青云、祁祁等人抵达了东境。在换防的过程中,双方互相没有给好脸色看。一方面,骠骑将军薛瑞部下的兵觉得常贲大将军的兵是窝囊废,守个城都岌岌可危,另一方面,作为被替换下来的旧守城军,碰上这种憋屈的事,自不可能给对方好脸色看。 但圣旨在手,虽有不满,一切都还按照正常的轨道进行。 替换的地方,十分之多。有城墙上的,有后勤的,有斥候侦查的,有巡逻的,如此等等。 祁祁统领的左护营,是要冲锋陷阵的,因...... “不,我不是你的,我喜欢的人是他,我爱的人也是他,你不会明白的!”孤月说道此刻,轻盈的眼泪盈眶最后掉落了下来。 黄玉因为二长老及时救助,后退几步后就稳住了身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蓝玉雪,而黄力此时却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景国皇帝亦是点头,这苍茫之北的称号他也是听过,那里的资源非常的丰厚,但是环境却是无比的残酷,所以也没有哪个国家试图染指。 独远,于是,道“那血珠,体内雄厚,修炼同样得当,不然也会同样走火入魔!”刚才,独远先见,一切大动,鹏若已经是游走在真气内走,把控的边缘。 经过一系列的战斗,赤血王朝的王宫已经破烂不堪了,各种房倒屋塔的景象,由于刚才这里被血海淹没,所以现在空无一魔。 独远,沈月柔,冰玉,曲姑娘道别田之风,及四位武丁,往仙域沈堡正府前去,一路已经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 玉婷上半身没穿衣服,我也不好意思多看,默默的转身然后向她伸出了大拇指。 听他说出如此自大的话语来,那门子不觉露出了嘲笑的神色。但随即,他的笑容就迅速僵在了脸上:“这……这是……”东厂珰头的腰牌他作为王家门子自然是见过不少的。 秦明看着下头的评论第一次有一种认同的感觉,之前在自己身上也发生过这种爆料上热搜的事情,但是下面的评论无一不是在骂自己的,这一次的状况反倒是好了很多。 “这不是天狗食日,我这么跟你说吧……”龙宇开始说起了龙族的事来。 “启禀主帅,”牧成一组中,霍斗更为耿直:“这是属于漫坡战场所有兄弟的荣耀,我们不能前去抢功!”听得出,他对洪妘一队的行为,颇有微词。 上面详细记载了‘郑王爷’‘神武改革’‘江南三杰’‘太子旧事’,按照时间分门别类排好,还有大量的隐秘资料做佐证。 夏侯老头是真想哭了。他哪知此番能先遇到洪晚行这个牛皮糖,进而又遇到两个渡雷劫的家伙。这样的倒霉事,一辈子碰上一件都够憋屈死的。他却全碰上了。 先锋见主将还是一意孤行,只能带着人继续赶路,只是令人奇怪的时候,这之后的路上再没有遇到任何的埋伏,这让先锋的心中有了更加强烈的不安。 但至少在眼下,无形光芒层层涌上,镇魔塔几近分崩离析,茅山镇山之宝三山神令接近崩溃。 君无曜瞧着被她抓的红肿的手背,上面肿起一大个包,看上去触目惊心,心中隐隐有些心疼。 流影身姿立正,心中惧怕,面上更是应的干脆,恨不得将那闹出这事的幕后黑手抓来挫骨扬灰。 最后,琉璃般的黑眸轻轻闭着,长长睫毛时而抖动,如羊脂玉般的纤纤十指拢在胸前,呈半蹲姿势,圣洁高贵,无法形容。 第二百零三章:再次 十五日后的深夜,西楚的军队趁着茫茫夜色,从城池这边,对几十里外的大唐军队发起了突袭。 这是一场近乎全军出击的突袭,骠骑将军薛瑞一共带来了十五万军队,这一次突袭,就占了十三万人。只剩下了两万人守城。这是一场破釜沉舟的战役。如果失败,到时面对大唐的反攻,只有两万人驻守的城池,必然被攻破。而破城之后,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几千里境内,将会被大唐的铁骑轻而易举地连续攻破。超过一个省的西楚疆域将变成大唐领土。 十...... 不止是这里,东岛之上的雷劫分身也察觉到异常,姜成连忙双目一闭,通过雷劫分身感应天条,下一刻,姜成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这大地竟然在不断地向上攀升,东岛的地脉也在迅速上涨,连水宫都已经浮出水面。 顾盼的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段慕衍不厌其烦的看着,然后在把她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 杰奎琳诧异地望着他,却没有动。她真需要钱,要不然也不会鼓起那么大的勇气,半夜跑到刘万程的客房里来。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一直没见到鲍亮的邮件,也没有表现出急切。 刘万程看着外表油滑,其实内心里是个很耿直的人。当他不信任你,认为你对他有所图的时候,他会加倍提防你,和你玩心眼,最终整惨你。 这话说完,下面一阵震动,显然是没想到比赛还没开始就见到如此的大人物。 果然,韩素云在这个位置上,面面俱到的学问和对关键技术问题处理,让那些大学本科毕业的工程师们无可挑剔,谁处在这个位置上,也不会做的比她更好。 黎晓晓心中焦躁不安,忽然听到林茹的声音,被她吓了一跳,扭头见来人是她时,眼中划过一抹慌乱。 看来宋景辰到底是宋景辰,下的那些毒即便是太医也根本没有办法解了。 俩保安哪管的着你的船是租的还是买得,只是不想停在这儿明天耽误别的业主钓鱼。 整个视野里面,都是白色的一片,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一切痕迹都被掩盖下去,不管是士兵,还是林立的帐篷,完全看不到一点踪影。 连弩就是连弩,连发的优势立刻体现出来,不到几个呼吸,敌方就有一百多人倒下,而且都是最前方拼杀的最为勇猛的一些人。 叶晨闻言,在一瞬间心间一颤,下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开了双手,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来类似的话语。 一脚落空的唐宇,看着突然消失的身影,不禁猛然一惊,身体僵硬在了场中。 “来,云霆,梦神机,这是我上次砍来没砍完的木头,你们先把这些都切成柴火吧。还有,完了你们要自己去砍树。”烽火戏诸侯指着地上的一堆木材说道。 星际之城虽然能够让虚空冥火和大白鸦恢复正常,但是,这个过程中是无法全力应对这只地底生物的。 可天主此时,气息却在疯狂暴涨,一股大帝气息,开始溢出丝丝缕缕。 但是,脑中浮现半步虚境的强大地底生物攻破神城的那一幕,太过恐怖,那个时候,死亡的阴霾简直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刘咏一边说一边看向二人,两人脸上都是狐疑不定,好半天才终于点头,同时都出了一口气。 只是,让萧峰几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追到里面时,竟然恰好看到了两道身影,从另一个通道方向冲了过来。 怪不得洛寻能征服一菲,这说句情话,老天都能让一菲不经意听见。 第二百零四章:结束 斩了粮仓这边的统领,又杀了上万大唐士兵,祁祁率领的狼骑营如日中天,愈发不可阻挡。 而他们这边的大胜,也让周围的西楚军队士气高涨,整个军队与军队之间的天平也渐渐变得不平衡。 祁祁望了眼远处,猛犸象如山洪般撞进大唐人群,如入无人之境,将一个个大唐士兵掀翻。 大唐溃不成军,阵型顷刻崩溃,加上士气低衰,眼中都没了斗志。 祁祁见自己这边的局势已经稳定,便策马往别处驰援。 他在马背上,不断地倾泻着剑气,八极剑气与玄阳烈...... 为敌人晋级军衔,如此费心费力,劳神伤财,还得不了半句好。从始至终,都被楚风牵着鼻子走。 战涵其实并不那么懂爱情,可是看学姐这个样子,是真的不打算跟哥哥重新开始。她想,想他们重新开始大概也是自己一厢情愿。 玉斐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更庆幸自己在局里洗完澡了,所以身上只有沐浴液的味道。 周香芹今天在村委会,陪着张子琪喝了几杯红酒,回到家中后,就觉得浑身上下,像着火了一般,难受的要死。 看到漂亮清纯点的,立马一个牲口就跳了出来,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不过江一苗立即想到自己母亲,母亲也是极会保养,平时还喜欢练瑜珈,所以保养的也非常好。 浩白帮蜀山这些幸存的人解决了七杀派的围攻之后,想转身走出大殿,想去找花千骨,却见她已经跑了过来。 总之,在古渊印的封锁下,迪罗绝不可能泄露半分妖兽气息,也绝不会被发现。 看着萧然答应下来羽荒呵呵一笑点了点头之后双手掐诀之下在这里直接布下了一个隐匿身形的阵法,当然,这阵法是霸天虎提前给他炼制的阵旗阵盘,不然的话他的阵法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起到作用呢? “一位最容易拿到的一颗,反而有如此大的麻烦。既然拿不到,还是早做别的打算吧,我们现在赶回灵山那里,或许还来得及。”朝阳挠了挠头道。 到了第二日秋若仍旧要替素依去养心殿当差,便叫云柔守着素依,云柔向来贪玩,在屋子里待了会儿便觉得百无聊赖,见素依睡着便兀自地出了屋子。 可眼瞧着走在前面的少夫人,竟是比她还要平静,步履之间好似从容淡定。让她安慰之话又无从出口。 随着夏浩然话落,门外早有两名安保人员搬来了桌椅板凳,并在主席台一一摆放停当。 又挑了两支简单大方的银簪子并几对银丁香,禾早便开始与掌柜讲价。 商量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张莹姐弟两个似乎商量好了,可是两人都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天的时间很紧,第一天只有很少的人拿了五吊钱,带着自己的行礼离开了宣家。 烟雨并非信不过宣绍,也不是为救穆青青就不自量力的想要往前冲。她总要在宣绍面前露出些本事,才能获取宣绍的重视,更能接近与他。 “啪!”二人又再次将色盅扣在桌子上,丁满的角色微微一斜,露出阴险的笑容,好像这一把又胜券在握一样。 “你有什么新想法?”胖子蹲着累人,李成鑫也坐了下来,他将两条粗腿伸得老长。 话落,门外的飞鹰率先而入,当蓝瑾宸转眸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四人时候,不禁眸色闪烁,表情有些难堪。 这个男人结合了所美的矛盾,任由它们肆意魅惑,冰冷滋长。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可一世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那是什么?”大漠孤烟看到连天祈都对那块白色的石头很满意。 第二百零五章:真相 从养清殿回来后,祁祁将他们获得十株灵草的事告诉了师姐。 师姐脸上露出喜色,“是么...”但紧接着又有些担忧,“能兑换那么多灵草,你一定立下了不少军功吧,你...没受伤么?” 立军功就意味着陷阵杀敌,十株灵草,代表祁祁要杀无法计量的敌人,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联想到这的上官德音,很是担忧。 祁祁笑道,“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上官德音背靠着床板,坐在床上,用被褥盖着身体,只露出瘦削的上半身。 祁祁...... 不知道为何,林杰隐约感觉到,这件事的背后,有着一只黑手在默默的操控着这一切,很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将军,只带三天的口粮,却要在深山中待一个月,还要追杀猛兽,这会出人命的!”赵方皱了皱眉,道。 说归说闹过闹,孙志辉等人都很喜欢这位活泼清纯的准弟妹,闻言后自然是起身迎合,随后一行六人说说笑笑向着景区深处走去……。 吴老头也曾经梦想过有一天能够穿上精英级最好的武装,那种材料,和杨冲身上的一模一样。传说天岚星的四大家族专门进行特供,等闲人见到的都不多。 右手已经抓住了压缩空间掉出的单刀,左楠一记猛抽随着身体围绕对方开始旋转的打出,这一招百试不爽。 没有理会叶素素的花痴,大家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基地的环境和现状。 示意郭驱将手电打开,白依用刀柄在粉刷墙上磕了两下,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哈哈……”一班的人高兴的大笑了起来,全部仰慕的看着紫皇,丝雨差点喜极而泣,这几日,对于别人的嘲弄,丝雨无言以对,心里一直憋着委屈,到现在总算是出了口气。 马清秋脚下步履如飞,走得远了,到后面便记不清自己已穿过了几块区域,直到突然闻到一阵香气才停下来。 水洺宸摇头,他也是不太清楚,但是现在,不能以身试险,所以只得按捺着,等待赫连峻出来。 还是这样一个教堂。刚才还是安静肃穆的场地。现在也依旧是安静的厉害。只不过这会儿的安静和刚刚的安静却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原来,这世上不只有自己,还有别的人也在一点一点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紧紧珍藏的宝贝,甚至在觊觎窥探着她,这一个发现另陈方平着实的不自在。 如果你有一个曾经和你一起“吃面条”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做到并珍惜它。 这不怪撒呗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而是魏大埙在以往的节目里确实很“坑”。 后来穆倾心还说了些什么,钦慕喝了两杯酒,听不太真切了,在沙发里睡着了。 无法看出加瑠罗是如何行动的。一大片沙子倾泻而出,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沙墙。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来人是负责柳家信息传递的。是征询柳家第二个四氏同盟委员人选的。 “什么?羊的那玩意儿?”袁绍闻听刘天浩这么一说后,即便是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大脑神经,仍然是一副相当惊讶的神情,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那羊球还给刘天浩。 江之远的母亲看钦慕坐的位置就知道现在钦慕在家里地位高着呢,不过想到钦慕怀着孕,她也就又安慰自己不要当回事了。 她一顿,刚刚日晷说要她想着想去的地方时,她是告诉自己想的后花园的,只不过好像在日晷发功的那一刻……她似乎是不由的想到了……慕归这个名字。 第二百零六章:女人与女人的区别 “嗯,”云若烟点点头,不禁被祁祁这有些过度惊讶的样子弄得笑出声。 “没有夫妻之实...云姨,你是说...” “是的,”云若烟点点头。 “那...有一次我到这,走前听到了那种声音,又是怎么回事?”祁祁问。 云若烟淡淡地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鄙夷,又有一抹哭笑不得,“那是我装出来的,为此,我的嗓子时常也有些哑...” “装?此话怎讲?”祁祁问。 “我与他并无夫妻之实,甚至连亲吻、牵手都没有,当然这没有最好,我接近他...... 苏糖刚刚眼前还一片朦胧,看不清事物,可是现在,借着迷蒙的月色,一个俊逸的男人脸就这么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然后,她就把季医生交代给自己的事,都一字不落地说给了泳池男听,本以为他会动怒,可是相反,此刻他的神情竟流露出一抹温柔。 尽管被灵力反噬,可是天机子还是认为自己跟两宗宗主有一战之力。 最后在景阳的带领下,她离开了霍家老宅,来时心情复杂,走时心情更是沉甸甸的。 白老城主的父亲,也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祖上犯下的罪孽,所以带着妻儿一头撞死在乱石堆下。 “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团结才是导致黑云联盟仰人鼻息最大的失败”黑云联盟属于各部落联合组建的国家,它的成分导致内部派系斗争严重。 骆天凌看着万家星火在天上穿梭,还有二十几个月亮永无止境起起落落。 量欧阳雪的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也就是买来研究一下,上次欧阳雪洗澡脱下来的内衣,结果丢在了家中,自己就研究了一阵,材质柔滑,摸起来就非常舒服,穿戴着的话,一定也很舒服吧。 但现如今,凌长梧竟然能够直接成为主帅,竟然让侯爷成为他的副将,早在那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父王对凌长梧的偏爱。 吞弥干布顿时面露尴尬,他从头到尾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白鲸落怎么半路拆他的台子? “出来,别逼我”姑姑完全愤怒,周围的气场有股被冰封的感觉,嘶,有股冷气传来。 “本身我不想伤及无辜,只是想弄两个钱花,但是既然你们如此不讲信用,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吧!我要见你们头!”老大喊道。 庄坚对于两人的热情,也是一一解答,旋即那空间船上再度有着一行人降落而下,他们都是老熟人,自然是热闹非凡。 “信口雌黄,老夫纵横天地多年,避世期间更是得到了诸神的祝福,万邪莫侵,怎么会被诸魔侵蚀? 海龙圣君在怀志大师和众弟子相助之下,彻底除掉了麻风老祖三兄弟。随后便在这龙泉河之中,继续修炼治水练兵,成为了一代杰出的河神龙王。得到了赤海龙王的大家赞许,成为了所有河神龙王的榜样,修成正果。 流萤知道罗玉坤的手段,奋力挣扎着,可是以她修为如何逃脱得了? 大秦,就是罗马帝国;安息,就是帕提亚帝国;大月氏,就是贵霜帝国。 邵珩微微一震,很久以前,在一场狂风之中,他好像也看见过这样一双眼。 无论猃狁白天去做什么,他永远会在紫色的月亮升起之前赶回来,紫色的月亮让我有种莫名的烦躁感,而猃狁回来后为我唱的那首歌谣,却能让我平静下来。 “我离开之后,缙云城究竟发了什么?”邵珩心中越想越不对劲。 大厅正面有十八根圆柱,柱顶均塑有象征胜利的雕像。如今,镜廊大厅是王庭举行重大仪式的传统地点。 第二百零七章:挣扎 话音落下,云若烟有短暂的失神,接着眼光颤动,从眼眶中涌出些许泪水,她摸了摸祁祁的头,“你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有孝心,一定会很开心的。” “云姨,怎么了?别哭啊...”祁祁被吓坏了,“保护你,不是我这个晚辈应该做的么?这只是尽了本分,不值得夸奖,您不必如此。” 云若烟泣不成声,她的眼中有一抹恐惧,还有一抹挣扎,就像寒地中被冻了很久的兔子。 祁祁看着云若烟这副模样,忽然联想到云若烟这么多年来在西楚的事情...... 张敏听到这话嘴角甜甜的笑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被绑架了。她这一笑,李昊龙可是完全看见了。李昊龙实在是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被绑架了居然还笑的起来。见过怪的,没见过她这么怪的。 果然,明月的母亲一直吧明月送到了公路边,看到福生也在路边明月的母亲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之她要好好的守在这里。以不变应万变,即使是以卵击石的行为,她也认了。 “有,不过天阴草还需要一个男人的精血才能采摘。”李师师回过神后答道。 “什么!?”乾门主十几人震惊的看着达无悔,世上还有这种手法,以前他们听说过关于储存活人的法宝,只是从来没见过,因为那是传说中的存在。 蓝衫男子口中说着,一边伸手手掌按在了五彩光罩上,强大的紫色灵元从掌心透出,试图将五彩光罩击碎。 “巨龙?你说那个大蜥蜴!不会就这样子,也能和龙搭上亲戚!”冷天觉得这就是天大的笑话,不知道神龙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吐血撞墙。 简单来说,不管是按摩者林家仁、被按摩着黄硕,还是教唆林家仁去按摩黄硕的张仲景,都有点受不了了。 “怎么会!”楚阳连连摇头,他心中可是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件灵器护身,如今苏图如此大方的送他一件上品灵甲,楚阳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们缺少应有的团队精神!”乔治娜·巴尔放弃操作,跳出座舱走到安刻尔·巴尔身边,弟弟在刚才的战斗中表现失常令她很是担心。 苏迷回头喊了一声,想起村长的话,又想起刚才抱孩子时,孩子大哭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慌。 “我不走,我才不怕呢,轩辕家又怎么样,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张浩又没做错什么。”琪琪一甩手,压根就没去搭理白燕飞。 他不由的倒退了两步,一抬头,就看见那把虚无中的大刀,已经到达他的头顶,并顺着顺着头顶往下劈。 白溯墨冷冷的瞥了一眼脸上满是泪痕的欧阳云歌,最后,离开了电脑房。 慕容媛光只顾着嘲讽慕容恪,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也是如此惊吓的表现。 叶阳在不起眼的地摊上,以两百块的价格,买下一串看似仿制实则真品的粉晶玉石桃花手链,转手卖出两万块,赚到重生回华夏的第一桶金。 瓦希瑞纳问道,为什么到卡米来星球,这里有什么值得你们上心? 她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被于鱼的电话吵醒的时候,她脑袋里还是一些凌乱破碎的梦境。 这一点,其实沈茗伊早就料到了,她应该感激段希元说她是和离了,而不是病逝或私奔,她应该感激她。 阿那克萨克索斯被军队拥戴为总督统后,得到几位副将的全力辅佐,军队还算有序的运转起来。 段希元已经在江州站稳了脚跟,政务也逐渐上手,等腾出手来,他就向知府白塔进言,要求将禁止弃婴法令在全江州颁布,着令地方耆老敦切劝诫,鼓励富商乡绅捐产创建育婴堂,以恤贫困。 第二百零八章:馈赠 雪苑,向来都是风月城里最有名的妓院。这里的姑娘,出了名的水灵,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院里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切都用以白色的主色调。不管是姑娘的肌肤,姑娘的衣衫,还是院里的装潢,亦或是姑娘们的气质,皆是冰肌玉骨、冰清玉洁。 相应的,这里的姑娘,也是比一般的妓院要贵上许多,若不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是万万嫖不起的。 但吸引众多来客,最主要的原因是雪苑的老板娘。老板娘柳霜儿是风月城中有名的美人,皇...... 刚带着翠峰离家出走时,她也想过万一钱花光了而生意却没做起来该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田振刚此刻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花蕊身上。 马逍遥从远处逼来,伸手在白峰胸口拍了一掌,然后又踢出一脚,白峰顿时犹如一颗炮弹般摔下了擂台。 短短两三秒时间,三件店铺大门全部关闭,让外面的玩家停止了躁动。 “我跟那玄门老祖没什么冲突,这事最主要还取决我家娘子的态度。”梁山说道。 眼前的白骨将士是清晰,而更远一些则是模糊的,梁山就看到由近及远,极远处都有白骨将士从地底爬起,转眼间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态势。 梁山的耳廓微微收拢,不想听这些扰乱人心的杂音。月光如水,侵入身心,阴剑浮在白骨金刚莲之上,趁着机会能修行一会算一会。 梁山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过去,在廷尉府大堂吸收的煞气全部凝练巩固下来,黑僵珠散出黑珍珠般的幽幽光芒,品质自是过去所不能比的。 鲜血溅到了巫祝脸上,巫祝咬牙切齿,身上的青绿色的光芒一闪,他挥动手中的法杖,一道绿光已经射在了这为首骑士身上。 “我本来也没打算能获得名次,你不必管我,真要遇到不可力敌的敌人,我不会逞强的。”奥古斯斗打断了罗杰的话。 夜祭挑了挑眉毛,确实是这样,但他是怎么加进来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信息可以参考,所有的想法都只会是猜测罢了。 “那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出卖老大你!不过……有人在监视我却是真的,而且还不是一股势力。”戴尔道。 王峰一个暴喝轮转的身影微微扭曲,一个刁钻的横走之后,长枪挥舞,恐怖的力量砸下,使得大地都是微微的震动,一枪直刺林水天的肚子的部位。 煞蒙仰首望天,负手而立,周身之上,长衫飘荡,风采出尘,但是此刻在他的身上,却散发出淡淡的哀伤,无限斜阳映照之下,更为其衬托出了那份莫名的伤感,他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缅怀,情绪异常激动。 但见一条巨大的土龙凭空出现,卷绕在了林阳身前形成了一个壁垒,当那数十道寒冰冻气攻击而至打在盘卷环绕的土龙上的时候,土龙立时化作了一个冰雕,接着碎裂在了林阳的周围,但总算是挡住了紫枫冰影的攻击。 虽然李慕儿知道这是连想的手段,但是却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做的。 今天汶龙不但带来了二百多个混混来,而且他的老大雷军也来了,所以今天汶龙的底气特别足。就连汶龙手下的混混也趾高气扬起来,要洗刷昨天的耻辱。 林阳忽然升起了不舍,心知紫枫冰影复活‘肉’身之后,就一定会离开,到时候只怕再也见不到了,不由的沉默不语了起來。 他本來在季前赛就觉得dnd已经完了。谁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dnd不仅突破了季后赛。而且还冲入了四强。这在dnd漫长的征途中。除了第一届的打进决赛却输给当时霸爷所在的狂龙战队。 第二百零九章:不舍昼夜 “柳,柳霜儿?”白袍男子错愕的问,不敢相信这位传说中的第一美人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柳霜儿走完最后一层阶梯,对着角落里的姑娘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往她这边靠。 姑娘们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往柳霜儿这边涌来。 柳霜儿摇摇头道,“这位公子,瞧瞧,给我的姑娘们吓的。我们雪苑,只是开门做生意的,公子,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弱女子呢?” 白袍男子收敛脸上的暴戾,呵呵笑道,“这不能怪我,是霜儿姑娘的名号太诱人,我按捺不住,非要见......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丽柔停止了痛哭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似乎时间就这样停止了。 无尽深渊,离地面大陆至少有上万米,它的白天来的更迟,夜晚来的更早。 在这个时候李子孝多希望他的异能能够发动,他想要知道凌月内心的想法,不为别的就是想彻底驱散她心中的那片黑暗,她总是嘴上答应心里的想法却从来不外露。 “早安,期月。我是杨嘉画。”杨嘉画也是刚睡醒不久,洗漱完毕之后一边做早餐一边拨通了千期月的电话。昨天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一样,杨嘉画还是和往常一样,元气十足的跟她打招呼。 想到这里杨辰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的神魂里打入了几道灵印,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 吃过晚饭我没有继续留在陈倩家里,尽管我也非常想留下来,但是我知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因为张虎给我打来电话,声音有些哽咽。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只是说心儿一直说想见我。 齐鸣报以微笑,而洛彩雨则是紧握拳头比划了一下,那是加油的意思。 届时,铺天盖地的新闻,全都覆盖在铁家身上。一直效忠华家的冯绍国,一定坐如针毡。 被男警察这一说李子孝也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李子孝那满脸的不高兴也缓和了许多,而且嘴角也挂起了笑容。 “在这里被你杀了,那我岂不是太丢脸了吗!”陆晨在空中怒吼一声,黑色的渊星剑亮起刺眼的光芒。 朱路颖的内心希望,能够继续持续下去,至少得给自己安排一栋奢华的别墅吧? 柳云烟是莫无神的生死大敌,而莫大军居然帮她购买气血珠,这不就是等于在变相的害莫无神吗? 卢玉秋目光些许涩然,虽极力维持着表面平和,眼底的愁绪还是出卖了她沉重的优思。 不过,昨夜他们本就是连夜赶路的,再加上被困了有一两个时辰了,天也该亮了。 人才方面的缺失就是刘鑫底蕴不足的体现,世家豪门的底蕴就是各方面的储备都很深厚,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很多时候就是一呼百应的结果,所有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积累。 陆银花来上工了,苏桃一下子得到了解放,她有更多的时间往山上跑。 杨二头和杨大头说了试验的场地要用他的房子,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他想着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做试验又不会弄坏房子。 这人上次嘴欠被她揍了一顿,又让陆安用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到今天为止,他脸上的伤都没有好。还遍布着肉眼可见的溃烂疤痕。 百里云笙眯着眼,面颊上笑容顷刻荡然无存。他的眼眸阴冷猩红,眨也不眨盯着离他最近的石菲菲。 学院的领导都出动了,几个重量级的人物,齐刷刷往大门口走去。 全世界没有一种词汇能够来描述容兮此刻的心情,有点懵,有点甜,有点幸福,有点后怕。 第二百一十章:情定终生 “感觉...被你填满了。”柳霜儿双手轻抚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脸。 “是么?”祁祁望着身下美人红润的娇颜,这张脸有着不可方物的美艳。 “是不是这个屋子对你产生了影响,你比上次,更久了些。” 祁祁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不乏一些滴落在柳霜儿的脸上,让她这张美丽容颜如出水芙蓉般娇嫩。 “是今夜我决心要更加爱你。” “是么?”柳霜儿再度使坏。 “啊...不...不要这样...”祁祁猛的抬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呻吟。 柳霜儿嘻...... 宁彬知道这家伙是打电话叫人来,也就没走,而是坐在一张沙发上,坐等那人来。 既然来到这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天罗地网的人,她的脸可不能被宋思语看到。 昨天宁彬不是说跟银行谈好了吗?这才一天时间不到,银行怎么就反悔了? 就在这时,还没等她起身,手臂被一把抓住拉倒在地,身上的旗袍就这么让隐秘地方暴露了出来。 曾经东南海上出现嘶兽,后来热量急剧上升,使得整片的海域化作了大地! 刘信嘉现在就是,已经完全将他无视了,要不是王石安和千秋认识,现在他都已经离开了。 周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蜜闪电般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帽檐的遮阳帽,还是浓浓的印第安风情。 杨叔虎听到了杨仲诚的喊叫,他心里一软,他们现在的确能够杀死他。 那理所当然的神情叫季芯澄一噎,但还是没有转身离开浴室的意思,热水散发的蒸汽渐渐在灯光下氤氲开一片雾气,季芯澄没多少犹豫,开始刷牙洗脸,她习惯先做完这些再洗澡。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机缘、气运、宝物都要属于这些天才?凭什么不能属于他? 林老侯爷指着眼前这个身高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大儿子,气的说不出话。 燕红缨不喜欢占人便宜,今天她看出了李梦眼里对剑的眷念,本来想亲自教导李梦剑法入门,结果发现她脑子愚钝至极,那就让她有本事自己练。 自己存放粮食的柜子里,取了点东西,随后拒绝了熊英、张海丽她们要求自己继续躺炕上休息的要求。 嚣张的自我介绍宣告着他的到来,重获自由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伊撒尔活动着这具暂时拥有的身躯,兴奋无比。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楚云现在的实力得到了提升,他也不再害怕子宣们的人上来找麻烦。 “什么,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为民除害!”燕红缨听到这里,立刻起身,化作一道虹光御剑而去。 本该无人居住的荒废土楼,如今有着一些人类生活的痕迹,这也没有逢年过节,一看就很不对劲。 “你知道当时的那个情况吗?成百上千的土元素系怪物!一个接近暴走的石之灵!还有夜羽!睿凯那个家伙一直哭哭啼啼的说这是他的怪物他下不去手!”楚振江抬起头愤怒的看着他。 她喝了一些灵酒,脑袋还有些晕乎乎,靠在榻上又眯了一会儿后才开始打坐运转周天。 当轩亚岚刚一禁锢那两人,胡梦雅口中的音律就停了下来,而她自己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话音一落,炎之立即附和道:“狂人说得没错。只要暗夜帝王没有其他新的行动,我们这两天最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没错,沐卿鸿,凭你一个古武废物,也敢叫我滚?”沐倾城压下心中的怒火,满脸轻蔑的看着卿鸿:“姐姐今儿个就教教你,对待姐姐应该有的态度。”抽出腰间的长鞭,不屑的一挥手,一道鞭影直向卿鸿面门抽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死相 书塾,就是一个用比较破败的老屋改造成的地方。里里外外与高雅不沾边,但胜在有一种清雅的气息。 祁祁与柳霜儿来到书塾大门前,大门即一扇破旧的木门,上面有许多斑驳的痕迹,底边也有所残缺,参差不齐,小孩子趴在下面,可以透过缝隙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两人敲响了门,不久,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扎着辫子、水灵的小姑娘,灵动的大眼睛清澈透明如琉璃,身上穿着一件深棕色的衣衫,朴素干净。 “娘?”小姑娘先是一愣,随后惊讶的道。 正焦虑间,见不远处一座假山上,一件通红肚兜在那儿上蹿下跳,如梦方醒。 他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那个家伙之前居然在卫星里提到了他的名字,看来他还没有死,一个像他那样有才能的人大概确实不会很容易死掉,讽刺的是,自己现在大概活不了太久了。 陈风暗暗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杂乱心思全部压了下去,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任务接下来。 而且,他必须从这外国佬的记忆中得知,这舒一姗母亲的魂魄,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入地府,还是被这外国佬给灭了,或者藏了起来。 易容术:塑形换装,改容换貌,能让人完美地改变自己的身份,由于残缺,只能选择三个身份,声调转变效果降低。 所以,风之国大名让我爱罗撕毁与木叶的协议,调动砂忍村忍者讨伐火之国时,我爱罗十分干脆的拒绝了。 基西莉亚面容扭曲,修剪得漂亮的指甲不断地在地毯上抓出了一道道抓痕,甚至还将自身身上那件漂亮的礼服撕成了碎片,露出了一道道血痕以及洁白娇嫩的肌肤混合的身体。 万丈雪山,碎裂之声不绝,屏障一击而破,紧接着是隆隆巨响,无数山头滑落,断裂处光滑平整,如同利刃斩过。 地球上古一战,是在这次宇宙发生的,跟上次宇宙没有半点关系。 又明了他以传音示之,定是不想让外人知晓,故而先行将二人遣出大殿。 随着实力越来越大,京口已渐渐成为束缚他进一步发展壮大的桎梏。 菲妮循着声音,机械的转头,两眼睁开,冷白光芒像激光炮一般轰在缇娜脸上。 孙毅斌也是莞尔一笑,猎枪?和真正的枪比起来,就是玩具。要知道,现在老百姓私藏的猎枪,装的是铁砂火药,还是从枪口往里面塞,射程最多十米,超过这个距离,基本上就无效了。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都是为了生活,辛苦的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你丫的,都特么学坏了。”吴邪刚要上副驾驶,就被高正声抢先了,吴邪无奈,只好上了后面。 传统的电子游戏,想要制作一款大型游戏,需要策划、美工、建模、程序制作、测试等组成大型团队,而且还有那超长的制作周期,光是人工成本就要吓死人了。 有这样的回答,对水树来说就安心多了,虽然不是直接参战,但是至少能随时介入,而且是可以见机行事,倒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 “我知道大家半信半疑,不过事实会证明一切。”凌天淡然的说道。 为防再次出现‘联合讨燕’局面,后燕迫切希望与河西达成妥协,以解除侧后威胁。 也不怪林风说的直接,在娱乐圈里这样的例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有意见,所以,之后的几天,大家都闭门不出,而张羽则努力的感知着周围的情况,希望在第一时间发现新来者的身份。 第二百一十二章:宽花边 在风月城里又小住了两日,因于皇城里还有事,祁祁不得不告别柳霜儿母女。 这几日在雪屋里的小住,可以说是把他身心的疲惫都给消解了大半。柳霜儿的温柔体贴,柳月儿的俏皮玲珑,是他这几天里眼中最明亮的色彩。但身负重任,一刻也马虎不得。待了这么多天,实在已是极限,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忍痛分别。 离别时,柳霜儿送了祁祁一盒她亲手做的糕点,要他在路上吃。他感动的吻别心爱的女人,路上吃着这糕点时,不免也落下了泪。 他很想...... 这不是简惜蕊嘛,强势搭讪用上有缘,真够骚的,她是没见过男人嘛,明知邢家和简家的关系如同水火。 田老头看了看蹲在门口往里面瞅的少年郎,心里对于对方来意摸不准,他抬屁股坐在自己那张专属躺椅上,眼睛虚眯的盯着不远处翻新的街道。 他自己也被那颗火焰蛋的温度给烫了一下。不过眼下这颗火焰蛋的邪气极强,且它又来的诡异。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他一眼便看了出来,简南风无外乎是添油加醋,既然是他护着的人,外人当然不能欺负她。 伏渊战戟已经穿到了剑短歌的胸膛,眼看着就要砸出了一个大洞,此刻剑短歌想和陈子陵同归于尽,也不可能了。 “很不错,至少是逃过了雷网,接下来再参悟一日,之后在进行试炼。”风青域开口。 “你醒了。”原本闭着眼的戚修远蓦然睁开了眼睛,他自然地将俞思蓝揽入怀中,而后用下巴蹭了蹭俞思蓝的头顶。 舒晓峰补充了一句,旋即便是盘坐了下来,再次进入了修炼状态。 “田倩倩,你以为我和董思璇在一起了,你就可以和周宇浩长相厮守了吗?别做梦了,你绝对不可能嫁入他们家门的!”萧晗的话开始有攻击性。 可是还没等他进入病房,凌风就被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戚修远给拦住,吃了个闭门羹。 所有人震惊,纷纷掏出手机打开论坛,看到了36班人抱着电脑喜笑颜开的照片。 枫庭飞性格爽朗,做事不考虑后果只凭自己喜欢,颇有江湖气息,在长老位上也待不住,经常外出游玩。 只听见一声脆响,长刀撞在陈勿进的刀刃上,瞬间就被弹回手腕的酥麻差点让张开的长刀脱手而飞,抬头就看到陈勿进的长枪已经冲他扫了过来。 “目前为止,他开垦的荒地,以及所种植的东西,超过了一郡之地。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气氛凝重而压抑。池宴忱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柳素素微微叹气,冲着温玉兰说道:“你直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他的能力。 青平县乱了,商人遍布各个角落,房租价格一度暴增,还是抵挡不住这些人朝着此地涌来。 但是秦安安因为身体不好,医生早就说过她很难受孕,再加上她月经来的日子本来就不规律,也就说,她可能自己并不知道怀孕的事。 其中最让李灭激动的是战马和粮食,有了这两样东西过冬就不愁了,自己又有煤炭只要粮食充足,这个冬季都不用出门。 “今天他们刚打完,怕是有不少人受伤,明天就开始省级首领争夺战,对他们似乎有点不公平吧?”段啸天提醒道。 陆战兵们毫不迟疑地拿起武器装备,跟着马奎尔来到了延伸入水的台阶旁,而在这个时候,与之协同作战的奥匈帝国陆军部队也过来了一名尉官和一名士官。 而如今,他既然已经醒来,且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那就说明华狂已经救下了他。 第二百一十三章:花影的媚术 数日以后,祁祁、青眉、花影三人出了西楚东北境外,来到乾坤山脉。乾坤山脉是一条巨大的山脉,它贯穿了多个皇朝,里面猛兽横行,地形复杂,位于西楚的这一段,也是同样的凶险。 深入山脉的过程中,他们碰到了一些等级不是很高的猛兽,其中不乏一些对祁祁修炼八荒陨星拳有用的夜行兽,但因为等级太低,效果并不显著,所以他们持续的深入。 一直到开始遇到四阶、甚至五阶的猛兽,他们方才停下。 这天夜里,他们在林中扎营,青眉擅长这种...... 仅仅一分钟后,拜仁慕尼黑再次打出了一次进攻,里贝里左路传球,中路阿奎罗抢在普约尔之前,得到皮球后突然一扣,直接禁区前沿打门。 换下贝隆已经是迫不得已了,高寒本场比赛不可能再在这个位置上动用另外一次换人,所以换上来的球员必须要具备踢完全场,甚至是加时赛的能力。 “不可能吧?”贾六和春喜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两人的脑海里都出现了那个笑眯眯的轮廓。 袁执一把拥她入怀吻上去,每每看到茹君痴痴观望袁执早已内疚不忍,至少应该补一个完美蜜月。 其中那道雄霸天下的身影依旧在卵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却让每一个将目光投射而至的人悚然而惊,如坠深渊。 他现在主要考校的就是那些鲤鱼的时间了,谁能在更短的时间安然无恙的赶到,就能得到更多的积分。 但这明显不是媒体所愿意听到的,因为没有噱头,于是他们开始纷纷炒作起了莱万多夫斯基抢班夺权的话题。 “不朽肉身?!”乌战略感惊讶,萧炎是他所见过的第一个不朽肉身,在深渊极地数千载,他也从未见到过传闻中的不朽肉身,当然,这偌大的深渊极地,也有许多地方乌战也未曾踏足。 金牛背上的铁塔壮汉孟云、沈海以及任飞翔都满脸喜悦,只有吴缺默然无语。 “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撑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叫大夫!”雯菲公主被沈燕娇的情形吓到了,只见到她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张大着嘴巴困难的呼吸着,面色苍白。 直升机贴着大树在上面飞行,死死的盯住我们,还好,我们对王山还用用处,直升机不敢对我们痛下杀手。 他含着刀片,惊恐地睁大眼睛,不能自控地蠕动着嘴巴,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嘴,鲜血瞬时流了出来。 余妃粗鲁的将沈妹儿拉了出来往我面前一推,沈洋竟然没有半点恻隐之心。 因为他看到刘淑珍正抱着自己,也不知道她昨晚什么时候竟然把外套都给脱了,现在身上穿的是里面的保险衣服,这一大早的,本来一个正常的男人就会有正常的表现,何况又看到了这个场景,这卓凌风哪里还受得了。 叶萱萱不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和这个家融为一体了。和这些弟弟妹妹更甚。 我不禁着急起来,虽然我和程绍康认识不久,但是也可以算是生死兄弟了,而且在学校里就只有他和我是彼此信任的,如果他真的失踪了那我怎么可能会置之不顾。 我想到今天了看到沈茜那时候,沈佳寒那谨慎的态度,认真的对待,疼惜的感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而切这鲶鱼实在是很狡猾,抓们带着卓凌风往那些石壁边游,有些石壁长得很长和尖,就像一把锋利的剑一样,要是一个没弄好,估计身子都会被戳穿。 我想到u盘里面存的那段视频,张驰诱惑阿涛说只要他听话,就把自己的玻璃珠送给他,阿涛身上那些玻璃珠,就是张驰给他的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黑袍人和巨兽 一片狼藉的山洞里,幽冥巨猫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被无量神来剑意轰中,全身血肉都是模糊的。 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杰作,祁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随着肉身的进阶,他的剑意的威力也是愈发不可收拾了。 收剑归鞘,他提着巨猫的尸体,往营地返回而去。 如今肉身四阶大成的他,提着一头幽冥巨猫的尸体在地形复杂的山林中穿行,也是不在话下。 若是以前只有真气境界的他,提这巨猫尸体还会十分费劲。 回到营地后,麻烦两女为他守夜,他便在附近...... 武岳冷哼一声,突然从体内分离出了一个化神境的阴魂傀儡出来。 能毫无芥蒂的从自己的院子出去,然后到楚玄雅的院子里做事,这样的奴才要着过年吗? 看着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俊美男子,玉玲珑柳眉一竖问道。 陈楠有些意外,她当时赶到时,这几个熊孩子就已经打起来了,问他们什么原因也都不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说着话,刘全王荣二人就迈出了王长江的大门,王长江孔凡英在他们身后相送。 随后,王牧让一位七阶鹰眼射手,射程的最远范围出,向雕像人发动了一次攻击。 接着,他又拿出一瓶上等的松露桂花酿,揭开瓶封,缓缓将酒水撒在墓碑前的地上。 看着近在眼前的萧林,玉千重身形狂奔之间一双土黄色的灵力大手瞬间凝聚成型对着萧林狠狠抓下。 看着底下满目疮痍的大地,萧林轻叹着开口,自己的战场可不在这里。 “姐,妹妹今天还有一点事,我们姐妹俩,改天一定要好好聊聊。”她浅浅地笑着,声音娇柔,但眼睛里闪着却是狠戾的光。 一进门,就见到鲁天化在用浸过黑狗血的细绳子,缠在店里的四根顶天立柱上。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我的南宫涟漪这张脸,这张被烧的面目狰狞的脸,但是无论第几次看,她都觉得十分的恶心。 段誉平复心情,也不怀疑王重阳所言,毕竟当年师叔祖一吼灭四十万辽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有此万里传音的本身也不稀奇。 一脚蹬地凌空而起,但后空中旋转360度,周围出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硬币。 “你是何人?知道得如此之多。”火象质问,眼前的这个男子非一般人族,一眼便知天下事,真是可怕。 刚刚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就看见浩林学长抱着一束玫瑰花等着宋相遇。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你请我吃饭。”邹付言笑着说道。他可是从早上就蹲在西校区的门口,亲眼看着林景离开宿舍的,然后又跟着林景身后来到这里,看着林景发了一早上的传单,他都无聊死了。 收拾悲痛的心情,自我安慰的认为师兄弟们都还活着,他们可都是天字一等驱魔师,人族最强战力,怎么可能倒下,他试着走遍每一个角落,呼唤师兄弟的名字,希望他们能回应自己的呼喊。 “哥,火炮造得怎么样了?”陈再荣忙问道。火炮的威力,他也是知道的,巴不得马上造好,好好教训一通吐蕃。 “迎客来”客栈据港口有些路程,直至正午时分,一行人方才抵达港口附近。 “不管这铸剑池是不是极古所留,此行也算是不虚了。”丁言炼化最后一缕体内的仙元气之后,起身道。 “千邪道友有什么意见?”血苍穹老祖对唯一还没有表态的千邪老祖问道。 刚才颁发的奖项之中,最佳艺术指导由“蝙蝠侠前传:黑暗骑士”拿下,最佳服装设计的得奖者是“公爵夫人”,最佳化妆奖再次滑落“蝙蝠侠前传:黑暗骑士”。 第二百一十五章:黑天剑云 飓风肆虐,山林中一片狼藉。巨兽伏在古树旁,黑袍人已然被他吞入口中。 “吼!” 仰天长啸,低沉长远的吼声传荡千里。巨兽的那对绿色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轻蔑,仿佛在说,“方才不是很厉害么?现在,还是被我吞进了嘴里。” 伴随一道巨大的“咕噜”声响起,似乎是黑袍人被巨兽吞进了腹中,可以看到,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巨兽略显浅褐色的腹部,有一阵细微的起伏。 “吼...吼...”巨兽又发出了几声绵长的吼声,似是在宣示主权,宣示...... 这剩余的玩家在空中仓皇逃窜,愣是没有一个敢还手的,这让紧张而又严肃的领地争夺战玩出了荒谬感,这也令守护村子的骷髅弓箭手压力减轻了不少。 一旁立着的贞妃高声惊呼:“姐姐当心!”她抢前一步,想挡住宁悫妃,而四贞被她这一步抢过去,就挤在了一旁。 “我知道了。”索科夫点点头,说道:“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此事。”说完,就闭目思考起来。 皇上削发出家的消息,象晴天霹雳,震惊了朝臣和后宫的妃嫔们。 墨家和流沙的人同时轻哼一声,似乎在说,还不是你把我们硬往一起凑,不然我们能和他们合作么。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是在用剑还是在炒菜? 我冷笑一声,没再搭理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晚上海潮还约我出去和几个朋友见面,于是我就准备起身告辞。 虽然,只有一千多万港币,但也给前来排队取款香江市民信心,吴氏银行有钱。 回到皇城,四贞还沉浸在为哥哥担心,为孙延龄担心的情绪中,就听闻了大消息。 “俄国人的防区是不是戒备很严。”见自己的父母不再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后,亨里克想起了自己明天要去334团的防区核实情报,担心那里的戒备森严,自己很难混进去。 最后,陈梦娇的排名是258。然而,在华龙环境的三大天国中,她比许多人都强,这证明了她确实比世界上许多强壮的人更强大。 “哼!”李轩冷哼了一声,手一挥,将昊天塔从虚空之中拿出,没有管一旁觉得莫名其妙的尼禄,径直走到了时空间的漩涡当中,再次从里面出来之后,便已经出现在了固有结界的外面。 而且,这种有面子的事情,打脸华夏的事情,实在是太爽了,可以说,几十年都没有这么爽了。 社团的成员见到这一幕仅仅只是笑了笑,这样子的玩闹一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 好不容易认识了高桥君,能够与他说话,绝对不要和他减少交流。 穗乃果一边郁郁地说完话,一边拿起一个生煎包大咬了一口,结果从生煎中喷出的滚烫汤汁把她给吓了一跳。 “呼,哈~”奇怪的喘息声让李轩表情变了一下,继而双眼的写轮眼睁开,早已融合了白眼能力的写轮眼自然立刻便看到了那边的真实情况。 有如树叶吹动的声音一般,只见一只只的蝗虫被电的抽搐着,纷纷从农作物上掉落下去,在地上挣扎着,翅膀被电焦,无法飞起来,它们的腿麻痹着,也无法再爬动。 只见远处的基德一把推开自己身上的草帽路飞,带着满目狰狞的神色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本性格就残忍暴炭的他已经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后退了几步,抬头淡淡的看着她,我不清楚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个在梦中的“奶奶”。 第二百一十六章:妖狐少女 深夜,山林一角。 但见得黑寂处,忽然有一阵光亮出现,眼前织起了一张天幕,上面繁星点点,每颗星星都散发出一缕光线,千丝万缕的汇聚到一柄拳头上。 拳头光芒大涨,仿佛一团光球,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喝啊!” 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拳出如龙,光芒一下子释放出去,化作一道耀眼洪流,将前方的所有树木、岩石轰碎。 当声势平定后,那些光流所过之处都残存着淡淡的灰烟。 “八荒陨星拳,如今终于是大成了。” 黑夜中,一张俊逸的男子面庞...... 从天而降的巨石掷地有声,每落在地上便会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随后便是一阵悲痛欲绝的叫喊声。 下面的人又是一惊,李继红则微微有些惊讶,凌天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喊出两百万的赫然是一名东瀛男子!而且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嚓~!”由于巨剑比单手剑攻击范围更广,导致剑尖刚刚好触碰到蛇尾,直接把它那丝血劈空,漆黑的血液在这道泥墙上蔓延出来,估计蕴涵着剧毒。 那样剧烈的爆炸,对邻近的地点而言不啻于发生一场十级地震,震塌豆腐渣一样的观礼台还真不算不可解释,怎么算?算这些人倒霉吧,其实俺真没想干掉你们。 荀攸朝前走了几步后,便停了下来,扭头望着高飞朝安福殿走去的背影,嘴角上便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欣赏。 换作是平时,萧月夜必然也和吴天和周大山一般的反应。不过在此刻,他心里在意的,是天地人的问题。 对沙胆亮的处罚也随即下达,康部长命令他留在抗联戴罪立功,不知康部长出于什么意图,特意指明要沙胆亮在四路军“工作”,级别也连降三级变为股长。 菲雅大惊单手按在剑柄之中身体微微弯曲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姿势。 “第五天了,已经第五天了!”李凉在房子里急得团团转,一向从容冷静的脸上,此刻哪有半丝风采? 江若曦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眼前的俊容,往他的怀里窝了窝,继续闭上双眼。 到了第二天,三哥那边也寄了东西来,他下乡的地方在东北,那边的山林和家乡不同,山间产出也不一样,这一次,他寄来的是足有十斤的土豆粉丝,一条狍子腿,还有七八斤的榛子和差不多十斤的红松籽。 从高天之上降下了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徐凤年,将他抓上大雪坪。 “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昨晚拒绝了沈青梦的要求。”唐安蜀此话一出,伍四合和柳落渠都是一愣。 帝白哂笑,“我见她干什么?”他们都多少年没见了?自从当年分手,帝白连她的消息都不想听见一丝半毫。 “艾随心,你终于来了!”声音的主人是尚明,跟在他旁边的就是白天才刚刚被放出来的赵晨和王洪。 晏青魂觉得她大概是没有父母缘却有继母缘的人,两辈子都是亲生父母早逝的命,但两辈子的继母却都对她视如已出。 “也不知道,今天的日常是什么?”商羽心里想着,意识连接了军火轮盘。 说完艾随心就要走,可她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正飘在一片大海的正中央,没有去处。 席柏翘倒是很平静,他已经悉知了一切,大有种视死如归的意思。只是,他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到温璃,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馈赠。 刑风恨不能一天到晚和大姐不分开,听大姐这么和他一说,直接就答应过来了,让我们准备好工具,回家等他一起。 第二百一十七章:无懈可击 剑锋带着让人心悸的光芒,往少女的眉心刺去。 眼看着就要扎进,却忽然停在了半空。 此时此刻,祁祁的双眼呈血红色,里面涌斥着一种叫做情欲的东西。他斩杀妖狐的剑心产生了松动,握剑的手开始颤抖,整个人摇摆不定。 再看地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将胸襟解了开来,祁祁的眼睛里,倒映的全是少女胸间的那一片雪白。她的眸子里,春水欲溢,白皙的贝齿微微咬着微粉的唇瓣,满是楚楚可怜。 远处的青眉、花影两女,看到这幕,眼神中皆是充满了担...... 两只手指对上三柄长剑,全然不对等的两方却发展成势均力敌的局面,谢云生冷眼观视,动也不动,似乎无心参与这场争斗。 在老人的身后,有一个清晰的声音,这让老人的脸变了很多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过去。 “这上面是什么东西?”步凡发现在箱子的前面是有极限挑战的图标,这个也不奇怪是要告诉他们六人,这个就是极限挑战节目组放置的箱子。 虽然他们两人各自拿着两个钥匙,计划是要用钥匙换那个神秘的道具,不过竟然王博已经开了,那就没有必要了,所以黃波不是他们的目标。 但是那些凶猛的动物还没跑几步,它们的触角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向它们射击。 耽搁了些时日,等冯大夫赶到,却只是救下李香莲,那腹中的孩子,已是夭折。朱度直接把怀中的孩子替换了,却并没有告诉李香莲。 云遥道长清楚,方才弄倒了茶盏时,水笼烟已经发现了他的把戏。 夏端墨找到耶律齐的时候,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令耶律齐十分不解,忙屏退众人,两人在马车前细细相商,却没有避开朱雀。 只是拿到手机真的玩起来的时候她频频的失误,甚至比上次还要玩的菜,才五分钟就已经是0-6了。 货箱门被人猛地踹开,更多全服武装的雇佣兵冲了出来。他们从头到脚清一色地一身黑,手上端着冲锋枪,冲出车厢后立马整齐地排开了应敌阵型,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毕竟总不能将祭司院里镇压的“邪灵”一家伙都放出来,然后集中成一堆,然后再给天岚做灭杀的示范吧? 开水一般,水面咕噜咕噜的翻腾着。柯月泉知道这是有大量的水正从河底的那洞穴中喷出来,大量的水,喷涌而出把水面给顶了起来。 风行雨的强大已经远超陈寒的想象。一瞬间陈寒已经不容有任何犹豫。手中的螺旋钻已经出现。 业余拳击这个最高级别的成就就是奥运会的冠军,没错,奥运会的拳击比赛只是业余拳击比赛,而真正的职业拳击手是不允许参加奥运会的。 虹芒闪烁,刀锋如电,巨大的刀芒足有数丈,横扫而过,像是巨大的天刀一般,气势如虹。 别看刚刚进攻的时候瓜皮打出了一个梦幻般的完美开局,这真要被反手也打一个,大势必然倒向火鱼,毕竟他们在硬实力上本来就占据优势,一旦调整过来,极有可能令瓜皮折戟在这沃斯卡亚工业区。 所以当史鲁拿出那么多的金币卖这姑娘一夜的时候,其他的海盗当然闪了。 而身上的伤口更是多达上百道。看他的样子,两条腿竟然都已经被捏断,只有双手还好的。 只见这个时候,那丹医部的副主任郁邑来到了台,张开两臂将众人的声音压了压。 想到上次发生医闹事件,陈国锋说的那话,高山心里就觉着一阵隔应。 说实话高山也有点矛盾,大城市的教育师资肯定是没的说,但狗眼看人低,偏袒和攀比风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 第二百一十八章:我乃西楚霸王 祁祁如雷轰顶,瞠目结舌。 “怎...怎么可能...?” 重伤的青眉、花影两女,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难以置信。她们知道,这巨大的剑,可是祁祁在战场上之所以能立下如此多军功的最大仰仗,军中、朝廷也有许多关于这天穹巨剑的传说。然而他最引以为傲的仰仗,却是被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老头,以那单薄的肉身,给毫发无损的接住了。 “现在,服了么?”黑袍人淡淡的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轻蔑。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失态的...... 只因她生的貌美,被她所谓的堂妹嫉妒。便引着她去了荷塘院的假山,让她攀爬帮她把被风吹上去的手绢拿下来。 听到隔离网的声音,仁王瞪眯起了双眸,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鞋尖的指向——左。转头看向後藤,眼睑一敛,墨绿色的眸泛上了幽深的漩涡。 “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东方神韵的话,不冷不热,甚至还有点调笑的味道。 \t这时候秦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江依琳打来的,接通了手机。 如果只是为了食物,任何人都不会疯狂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所以只要让他们见识到自己等人的厉害,那么说不定他们就会知难而退。 \t“再坚持一会儿,这里不适合休息。各位,我们不能把时间都花费在休息上,大家时间都很宝贵,不能这么浪费,行军速度太慢的话,我们就赶不到吴处前面了。”秦风神色坚毅地说道。 淡心没说自己是为了出岫而受伤,因为她知道浅韵对出岫无法释怀,倘若她说出实情,只会增添浅韵对出岫的成见。 网球一闪而逝,仅有刹那的声音,感觉上平淡得很,连风都没有追来过。 纪凉用力攥紧拳头,原本高悬起来的心,如今沉坠得像灌了冷铅。 虽然翼赤的声音平淡之极,但是在地上趴着的这只翼魔听起来却是分明的感觉到了一股不寒而栗,而且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大族长已经知道了三族长死掉的事情,竟然不去追杀那几个敌人,反而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甚至听说前不久就连身为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都险些陨落。 空月下车,先打发马车夫走人,之后围绕骆总捕头家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他家的后围墙下,这里最僻静,正是进入他家的绝佳位置。 “那个,对不起嘛!要不,我陪你回去找佐爷爷?”许昕儿试探性的讨好说道。 第二天早上,准备要启程了,被选出的人早早的在广场上集合完毕,钟离按照名单又点了一次名,没有遗漏也没有临阵退缩的人。 至于这东西,是因为仇天虚而亡,还是因为顾嚣的一石沉击,亦或者,是他们亲手打碎?却都已不重要,毕竟开弓,无回头之箭。 空月笑了笑,没说话,他看着六只木箱,心里筹划,这个大宅院虽好,就是缺一个隐蔽的藏宝室,美中不足,只能自己动手干了。 对于林辰的举动,龙吟剑似乎有些不理解,若它可以开口说话,恐怕一定要问一问林辰。 除了截教阐教这样的大教外,能有一件上品先天灵宝便足以让一族所供奉。 就在钱六被对方的威压压的汗如雨下,喘不过气时,那玄王爷终于摇着一把无字折扇信庭闲步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上还携裹着长途跋涉的疲倦,可那双桃花眼却极有神采,那么妖艳的一张脸,偏偏长在了男人身上,薄唇噙着一抹微笑,瞬间就点亮了整座花厅。 第二百一十九章:真好 雷光黯灭处,一具干枯的被雷得外焦里嫩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 那对眼珠子至死都没有闭上,透着深深的难以置信,以及浓郁的惊恐。 祁祁看着尸体,眼神漠然。许久,雷光渐渐从他身上隐退,他身上那些原本因为战斗而产生的伤痕,全都消失不见,代替的,是健康完整的皮肤。 他现在身上没有一丝的疲惫,四肢百骸充盈着取之不竭的力量。念及这里的动静或许会吸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将重伤的两女带到附近的一处隐秘山洞,而后开始为两女疗伤...... 三师伯本打算亲自来一趟、确保袭击者能够落网,可惜掌门外出云游,三师伯是门派的实际管理者,实在分身乏术。连月遥听闻此事,便想第一时间赶去嘲笑李白龙,于是自行请缨,要去“督促门中弟子缉凶”。 泡的触角指向左边,那棵树上被许多藤蔓给包裹,还有些藤蔓从树枝垂落下来,远远看去就像个怪物似的。 既然开口了,那童山就不再犹豫,“费用方面的话,安全局有标准,没办法太多,只能走规定价格,不过我可以给你算加班。 肥肉用不了那么多,还剩许多肥肉,茉莉给炸成了油渣,捞了点酸菜,就着油渣炖了酸菜和萝卜,鱼骨和鱼头还是一样拿来烧汤,只不过今天里头放的是豆腐,一样味美。 没多久,林克便吸食完了房间内大约四分之三的蚜虫所产生的蜜露,虽然获取了一些能量,但他有些犯恶心。 齐射的毒液泡在鬼王螽斯身体上砸出干净利落的水球破裂声,腐蚀力度更强的液体侵蚀着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诸多野兽的痕迹浮现在他们的身上,还有的人眼珠子都已经脱落了,一截触须从眼眶里探出来,灵巧的扰动着。 沈浩点了点头,他要息烽城,除了是要卡暹罗人的脖子外,还有就是要把百姓安置在关内。 虞岁拧紧眉头,过量的消耗使得她气血翻涌不止,天目注视给予的五行之气完全不够她消耗的速度,异火即使被阴阳双鱼压制,通过宿主转化而出的力量依旧强大的难以控制。 他们心里所想的,杨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只能说他们想的真多,周奶奶会不会怨她,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河内的生灵,没有一只生灵不想离开永恒之河,但更多的时候,受到那契约之力的影响,他们只能跃出河面,看一看天穹,看一看四周,顶多就是把自己的神识给延伸出去。 “爷,那咱们怎么办?”那奴仆也在暗暗思忖,这种国策层面的权衡利弊,已经不是他所能窥探的了。 “行,你忙的你的去吧。这也到点了,我该给那帮人上课去了。”叶欢说着也起了身,向外走去。 这一点,倒是很奇特,要不然,只需要一个念头,分分钟让眼前这家伙给跪了。 这话说到最后,已经杀气冲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洪武天帝欲图改制的决心。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败的,我才是天下的至尊,我才是武林第一人。”说完无尘运起浑身的内力集于掌心用力向前一推,云轩瞬间被震的倒飞了出去。 除非通过每三年举行一次的内门弟子选拔试练,一举成为内门弟子。然而这个内门弟子选拔试练则是非常的残酷,外门弟子想通过都非常的难,更别提各类修行资源稀少的杂役弟子。 “砰!”的一脚,叶欢二话不说,直接将阴沉男子踢向了秦友三的脚下。 自从有我进尸妆间替了她的活,她手上的一双绿毛线手套就再也没脱下来过。我很是担心她手掌的伤势,几次想要给她看看,但无一不是被她拒绝了去。 第二百二十章:缠绵缱绻 久久的长吻,浓浓的情意在唇齿间交融,祁祁紧紧的拥着师姐的腰肢,生怕眼前这个俏人下一刻就会消失。 这段时间,他真的等了太久太久,还好,结果,是好的,师姐,如今痊愈归来了。 “唔...师弟,怎么啦?”上官德音温柔的问。 “师姐,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祁祁颤声的道。 上官德音一愣,随后微笑着拍拍祁祁的背,“没事哒,现在,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过去的事,就不要再纠结啦。” 祁祁忽然抬起头,“师姐,我想要!” “唔...... 杨力生此后就呆在福善堂,一方面防备厉虎堂的报复,另一方面方便与晋凌联系,将灵山的消息传递过去。 好巧不巧的,祸斗兽的身躯倒到地上的时候,恰好压到了姜逸的身子,惊的姜逸惨叫一声。 “这个……”慕云暗暗在心里咒骂了他一下,这不是废话吗,自己若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哪里还用的着问他?不过这也只是慕云的心里想法,他那儿干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找死不成? 萧鱼淼那个三避雷针虽然没有帮萧鱼淼避开九天雷劫,甚至还出了漏电这样的大故障,糟糕透顶。 阿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没有这般的,完全是把自己‘逼’到极限的在做一件事情。 陆漫漫身体有些颤抖的,往后,越是往后靠着,越是让墙壁摩擦着她的身体,带着阵阵的疼痛,因为注意力已经不在后背上,自己没有了那么深的痛觉,她咬着‘唇’,看着面前男人五大三粗的样子。 出了坤宁宫皇后杜诗苓看见那个八匹马的轿撵,眼神微暗,怪不得这个贱人会掉下来呢,看来是活该了。 不过,难得来这仙宝楼一次,就顺便逛逛吧。店内的好东西不少,这一路看过去真是大长见识。 曦霜他们同时点头应道。他们的仙剑与法宝早已经祭了出来,为的就是这一刻,因而在慕云说完之后,法术立刻开始出现了。 说明白点就是粗俗的要命,尤其是因为皇贵妃刚才跌下来将那对紫色金线蜀锦繁花珍珠鞋子给弄脏了,大典上穿上那个不吉利,因为上面的珍珠也给磕掉了。 “爸爸,我听说卡隆家族外事部的人失败了,现在估计是要内核的人出手。”一个中年人激动地走进来赶紧汇报。 “啧啧,我的彤彤生气的模样还这么迷人,在撕烂我的嘴巴之前,请慢慢的撕,好让我多点时间亲亲我的彤彤。”秦天一脸呆萌的说道。 我看了看也点了点头,我把死者的办公桌抽屉全部打开检查了下,也没什么发现。 当大刀的刀尖穿过了钢丝绳围成的圆圈之后,陈子杨急忙地用力一跺脚,他这一脚正好踩在了地上那枚五帝钱的边缘,让这个铜钱蹦了起来,随后陈子杨一脚踢向了这枚铜钱。 “不用了,我知道此事跟你没关系。”易天从和田纲目眼神看得出,此事却是跟和田纲目没关系,如果有关系,就算他的伪装技术再强,也有遗落。 “大猫,你说错了,我是说给你一千欧元,毕竟我们合作那么多次,现在你家里那么清空,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一千欧元当做我给你的生活补贴。”水哥表示很大方和很照顾老主顾,其实心里却是另外的打算。 因为距离岸边很短的距离,秦天斩飞了几条阻挡的怪蛇后,身子一晃,便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岸边。 一声剧烈的碰撞声,那皇级魔种脸色一白,旋即一口鲜血喷吐而出,身形直接倒飞而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进攻 十几日后,楚青云、薛瑞等人的十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在平玄谷外二十里的位置,浩浩汤汤的大军,红旗飞扬,声势浩荡。 当战鼓敲响时,由祁祁率领的前锋铁骑营便一马当先对平玄谷的拗口进攻了过去。万千铁蹄踏地,重重的声响震得人心闷,仿佛大地都要崩塌一般。 一时间,尘埃飞扬。 身穿黑铁甲胄的祁祁,英姿飒爽,经过不下数十次大大小小战役的他,如今已有几分大将之姿。 所谓的拗口,就是山谷的一个狭窄的入口,防守军可以在入口周围两侧...... 退房只要提前一周通知房东,而我也没有找到房子,就先没有跟房东打招呼,以免时间到了我还居无定所的。 宋清雅和凌希见我都是一愣,像是被我吓到了似得,我连忙伸手摸了摸脸,没有湿,也就是说我刚才有忍住,没哭花脸。 林仙儿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俩人便手牵着手一起坐到沙发上叽叽喳喳地攀谈了起来。 我爸本是坐在床上的,被她这样一弄,立时甩胳膊蹬腿起来,用完好的那只手去扯枕头,无奈他一只手根本使不上力气来。 【雨露均沾】:使用者仙术士,等级限制30,可以为全体队友回复血量一定的血量。 虽然说,比比东也是被秦河吊打了好几次了,按理说,比比东对秦河还是有一些怨念的。 任由沈柏哭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赵彻对沈柏说了最后一句话。 不是因为想让他做男朋友,也不是因为太孤独就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不管奈兮多么可怜巴巴看着旁边的披萨店,他也坚决不允许她去碰那些垃圾食品。 “你是主动和我们走,还是被动?”高个男人笑着问道,视线还不忘盯着唐絮的脸。 看娘亲疲惫的样子,下眼皮一直不停的打架,静荷问道,从脉象看,娘亲身的余毒已经清理干净,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罢了。 铁矿石出口是澳洲的经济命脉之一,眼见中国人走了这么一步狠棋,澳洲政府也傻眼了。其总理珀斯先生大手一挥,主管新闻媒体的宣传长官接锅,灰溜溜的下台回乡牧牛去了。 那么,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以后她是不是能够恢复记忆,如果说,她想不起来呢?那么,她会愿意和霍祁劭有一个未来吗? 斑纹呈垂直排列,自然而纯净,完全看不出是后天生长出来的。羽翼还是一如既往的洁白,翅尖的神羽越发光彩照人,即使在昏暗的空间中也有晶莹闪烁。 “呵呵,随时游学的丞相!哎!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想了!”孔廉生再次苦笑,今日知道的事情太多,让他的脑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科考,沁儿,丞相之位,游学。 有人心里猜想,是不是因为皇后产下了皇子,皇想享受一段时日的天伦之乐,所以才装病不朝? 宁老头儿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消食,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宁南星走进了院子里。“乖孙儿,你咋才回来,我们饭都吃完了!”宁老头儿的声音里充满了嘚瑟,和幸灾乐祸。 “那就拜托了里正和吴婶多费心了。这么晚还来打扰二位休息,实在是我们兄妹俩的罪过,特意带了一些豆腐干来给吴婶尝尝鲜。”沈长致将一旁的背篓,往前放了放。 蒲陶一行人是跟随着帝驾一起的,到了普罗山下,车马就上不去了。 前方的猛火独角兽在烈焰熊熊燃烧之中,瞬息万变,不断变换着各种形状,但不管火焰怎么变,始终都有两道赤红色的光芒凝聚其中,只是随着火光的变换而不断移动位置,那便是独角兽的眼睛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御剑之术 时间就这样的流逝下去,西楚的军队虽然死伤的很明显,但也一层层的往平玄谷大唐守军的最后据点而去。 忽然,所有的大唐守军一改防守姿态,以一种包围的形式,迅速的对西楚军队收拢而来。 他们纷纷掏出武器,朝西楚军队攻去,训练有素的攻击,很快将措手不及的西楚军队完全包围。 西楚军队的阵脚明显有了慌乱,他们完全没意识到大唐军队还会来这么一出。 被包围之下,加上大唐军队在这种包围形式下的攻击明显经过有素的训练,一时间,场...... 肖恩的话,说得十分恳切,梁动不由得微微沉吟一下,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搭档查理·布曼。 所以,也就会经常发生喝酒喝死的事情。毕竟,这利润是疯狂的。 黄忠?为什么是黄忠?黄忠老头凭什么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就凭他在武都射杀了夏侯渊?背地里放冷箭这算什么本事,让他和我关羽并列四方将军之位,这不是侮辱人吗? 叶勍看着那只猫大摇大摆的样子,却已经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是回头看着那床下已经不下二十只的死老鼠,结果,再次干呕。 “他死不了的。”梁动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找克里斯汀,他得先把她安抚下来。 “不反对,我反对的是,那时当场就要我们做决定的情形,如果,真的是一个很有才气的朋友,加入进来,让组合更出彩,更好,那很欢迎。”,李胜洙说道。 如果按照对方说的那样,他现在的神念之力只有全盛时期的几十万分之一的话,那么他全盛时期究竟会有多强? 其中三成被天地人三珠所吸收,一珠一成,随后又有半成分给了商游等生灵,半成被太脚下的先天祭坛所吸收。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虫子都被一个自称为始皇的人给控制了。 “主人。”灵魂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是霉运鼎的器灵在呼唤他,语气还挺焦急的,高飞的丹田被封了,但是灵魂并没有封住,所以高飞可以接收到霉运鼎器灵发来的消息。 天都太子眯了一下眼睛,这双手之间便是一下摊开。他的这个架势和气质隐约已经超出了虚空之尊的层次境界了,甚至隐隐约约好像已经取得了更高一层次的力量。 双手有着铁色光芒闪烁,光芒散去,两柄五尺短锤便是在手,二话不说,带着洞虚境的威压,朝着秦风便是冲了去。 当然了,她不知道是因为霍凌峰早就在网上给她做了手脚,根本那些散发出去的简历,一份都没有到达对方的手中。怎么有人会来邀请她去面试呢? 徧叩树瘿枝瘤,凿穿患木病朽,长舌捰揪裒蝤蛴,尽食蛾虫蠹兽。 二马并不知道玻璃窗后雪儿的心思,他正忙得不亦乐乎,他不仅要指导那些人怎样垒冰,怎样粘合,还要看图纸确定每个景点的具体位置。 苏阳怪笑,同时一手闪电般探出,那人大惊中下意识后退,只可惜早已被苏阳掐住了脖颈。 赤银的脸色也是相当的凝重,一道道紫色的电蛇狠狠的甩了出去,与那红色的攻击能量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种子基地,除了苏阳意外,几乎所有人都做过足够的功课,倒也不像是无头苍蝇。 “嘿!你敢这样跟我大哥讲话,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眼镜男此话一出,一名通体绿色的怪异囚徒,当即便手拎铁棍,从长发囚徒身后走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屠城 清晨,山顶之上微风习习,绿树成荫,柔和的阳光从天上打下来,目光所及尽是一片金黄。 在山顶上,一男一女宛若一体,舞着剑。 男子在前,女子紧贴其后,引导着男子舞剑。 银黑色的剑刃划过空气,留下淡淡的痕迹,淡淡的剑气微微扩散,散发恐怖的气息。 两个月后,祁祁的八极剑法成功晋入第三式陨灭大成,距离圆满,只差临门一步。这时,补给完毕的平玄谷西楚军,对大唐的边境发起了进攻。 西楚以平玄谷为据点,将一共三十万军队分散成十...... 口号喊的很大很哄亮,最终实现的,实在太难,不知打了几折了。 无数人都在坚持着,却又暗暗叫苦,为什么会引发这样的事,不禁把矛头对准了米奇鬼和不鲁克兄弟。 这广播重复了三遍。一众修道者纷纷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上楼参加拍卖会。这种机会极为难得。即便有一些宝物,许多修士买不起,他们也想就此长长见识。 “走,一起去看看咱们的晋王殿下。”嬴泉微微的一笑,对着李师师说道。 奥运会比赛现场气氛火爆,呐喊声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不过石林怎么都感觉石晨和石露的喊声更大一些,特别是看到石灵的比赛,老喊着“姑姑加油”不停,要不是苏樱雪劝下,都怕两个熊孩子喊坏嗓子。 元苏倒是不眨眼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流光几转,分不清是平添了一丝冷漠,还是抑制了一丝暗喜。 只是他既无陈王七步成诗的急智,又没有张仪口舌诓楚的辩才,一时间竟想不出用什么借口。 “而所谓‘火系魔法’则是属于一类塑能系的一类魔法,与萨满通过与元素之灵进行沟通,然后借助元素之力制造火焰的方式不同,法师制造火球的方法是通过奥术力量改变火元素分布塑造出类似球体的魔法形式。 不用说是第一次见月神,就连月神的这个名字,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米亚怀着忐忑的心从父母的房间出来,她真怕昨天的场景一个美丽的梦。所以,她从房间出来时,她紧张的不敢睁开眼睛,害怕只要一睁开眼睛,昨夜的美好会变泡沫消失在空气里。 “好,我知道了。”苏倾城微微一笑,又和那三个韩国男子交谈起来。 刚才在车上时明明是一点儿食欲也没有的,这会儿被面香勾着,突然就饥肠辘辘的。 当大家都以为韩氏会一直沉默下去,不会回答李氏的问题的时候,怎知韩氏却忽然开口了。 “沈牧谦,你冷静一点!”这段时间沈牧谦一直都很温柔,她还以为他是变温柔了,没想到沈牧谦并没有变,这脾气爆发起来,通过电话都可以震破别人耳膜。 像是两只逞凶斗狠的螃蟹,将彼此用蟹钳钳得死死的,谁也不肯放给谁,谁也不肯后退一步。你拖拽着我,我也拖拽着你,就这样双双并肩,往死局之中走去。 一路飙升到120迈的速度回了碧桂园别墅,皙白先沈墨北回了房间。 大家都边吃边鼓励赵蕙到了西安的学校以后好好学习,大学毕业了找个好工作。 结果,李君岚干了十几天掏粪坑的活儿,一下子轻了十来斤,从有点肉感的,一下子变了骨感,堪比模特儿。回到家,李母一见她便开始抹眼泪,被人见了,还只能说人不大舒服,或是沙子吹过了眼睛搪塞过去。 在每天上学的时候,我总想能碰见你,但这样的机会太少了,我多希望能天天看见你。因为在银川,我的朋友确实不多,可谓是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个而已。 第二百二十四章:定格 林家上下,对祁祁这些时间以来于西楚军中的名声可是十分清楚。祁祁是他们小姐正式的夫君,但如今祁祁身处敌国军中担任将军,且那段时间因为他与上官德音的事,林家已经与他半决裂,所以如今看到祁祁和上官德音的到来,林家上下的人都不敢直接把他们二人认为是援兵。 一时之间,大家的眼神都很复杂,都没有说话。 祁祁看了眼众人的眼神,也是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当下道,“诸位不必紧张,我是来带你们一起出去的。” 他带着师姐下到林家...... “这天都已经亮了,荆州城里怎么还没有消息?”一位纹身的黑衣人焦虑地问道。 在胖子想象中玄夜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不谈凡俗恋爱的人,因为他觉得她实在是太厉害了,近乎完美,难以想象她会找这么一个平凡的男朋友。 听到这种明显威胁的语气,张晓锋恨意猛然上涌,咬牙看着对面的大楼,一时之间他真的很想冲上去将上面的绑匪打个七零八落,可他一想起沈秋枫还在上面抱着炸弹,他那热血沸腾的精神就骤然冷却了下来。 潘明也有些惊讶,他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这个乡巴佬丫头就当真了。 杜金哲看了一眼林天,也不说话,他心中对这个大哥现在又恨又害怕,虽然明知道是他想要害自己的,但是也不敢多说一句。 除非立下惊天动地的功劳,给午夜凶铃会带着丰厚足以冲刷这次损失的巨额收益,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渺茫了。 他是本市的副市长,公司又在他的地盘上。如果因此而把关系弄僵,那真是得不偿失。 于是,娇嗔地说:“你这是干嘛?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么?”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感动。 他体内的能量豁然间爆发出来,一道道金色大浪怒卷而出,压满整个殿宇,弥漫一阵阵强悍波动。 “不错,我是医神传承者血夜花,尊驾是哪位?”血夜花负手而立,目光死死的盯着林枫道,不知道为何眼前之人她看不透。 郑纶却像是忽地中了邪,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把她压向自己怀中,低头往那诱惑了他许久的红唇上覆了上去。 阿元依旧是面无表情,酷酷的坐在那里,余光所到之处,不停的搜索着这处地方可能会隐藏的杀机。 不要说被她抱住,哪怕仅仅是只是纠缠一两秒钟,也足够身后的李陆飞和苗苗扭转乾坤了。 说话的功夫,傅承爵道,“既然是同校校友,那就一起吧,路上也有话聊”。 殿前广场上的百姓们逃的逃,散的散,踩踏哭叫声此起彼伏,转眼间朝觐大典沦为了火灾现场。施法救火的各路冥仙和御林卫们在兰魁殿上空飞来飞去,大水披天降落,销魂狱火之势却消减得非常缓慢。 “如果你跟冯昕岚还是那样的关系的话,你不应该管我的私生活,因为你没有权利,秦风展!”秦风展终于沉默了,两眼灼灼盯着杨若离,大概在审视她的话。 她硬生生的将郑策推到了众矢之的,只希望他能一气之下,离她远远的,离傅擎岽远远地。 傅擎岽走到门边,才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两个护士咻的闪身回去,明显就是刚刚在偷听。 杨若离感觉自己在漂浮,他柔滑的唇,灵活的手,甚至灼热的身体都让她难以自拔,明明很抗拒,但是又控制不住颤栗惊叫。 这里是三楼,距离地面并不算太高。这时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头顶的太阳很大,灼热的阳光直射在临窗这面的墙上,由于日照角度的原因,校舍的下方以及整座操场附近都没有太大面积的阴影。 第二百二十五章:找 在来这里的一路上,祁祁就在心里设想过各种与她见面时的场景。但发现都没什么用,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张脸还是依然的娇美,虽然没有离别几年、几十年这种地步,但也有半年了,她的样子还是没变,就像水下的琉璃一样永恒亘古。 只是那双昔日清澈炯炯的瞳孔中,如今有太多的憔悴与沧桑,样子还是宛如二八姑娘似的,但气质却已如老妪。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心里有太多的难受自责与悔恨。 但现在还能开口么?开口又...... “启禀魔尊,魔族现任首领叫天煞,是个狠角色,我们战败被俘的战士都被他一刀一刀的给活活折磨死了。”届魉有点惭愧的说到。 屠苏一边走、一边叫,希望能听到对方的回应,然而还是没有一个回声。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缓过气来,也同时明白了————对方不是好对付的。 觉察到云凰的目光,赤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后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黑袍下方的身体。 战斯拉末没有再理会正一脸纠结的找说词的盖亚,转过头继续观察卡修斯的考验。 但如今他不会再让魔族来杀人类,而是将人类全部收拢在一起,让后慢慢不再参合,这样一来,人类想要成为高位之人的心会跳动的越来越厉害,会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会慢慢开始战争。 “不想去参加了,酒庄也谈好了。”霍靖琰似乎有什么要说,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低着头,感觉到外面有细细的雨丝落在脖颈里,微凉微潮。 冰沃特浑身上下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伤口,却没有流出鲜血,因为冰沃特身上的伤口都被冰霜封住了。但是冰沃特的身体却轻微抽搐着。 恶灵部落其他的精灵都讨厌我,他们认为我整天游手好闲,身为族长的儿子,简直最大恶极。 一想到这一点,帝墨尘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紧了帝墨尘的心脏,不断收紧,疼的帝墨尘喘不过气来。 不过原来这袁福通是在纣王即位七年才兴兵作乱的,如今由于自己的缘故提前发动,这下闻太师被调去北海平乱,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不会还和原来的一样? 阿仁和阿杏总算是出了口气。因为平时都会被这东方霸主整得很惨,没想到,今天能够逃过一劫。 听着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大串话,墨夏岚觉得有些头疼。这个沐雨泽每回都是在她出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打来电话,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但是沐雨泽却担心她会出事情。 墨夏岚只希望宁欣彤能够发展的更好,所以她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她是想欺负我,可我人缘好,护着我的可多了,她不敢对我怎么样。”这边刘素珍刚松了气,那边奶奶不愿意了。 这一下如果点了,那哪怕腓列特拥有降神术带来的强悍身体与恢复力也无法挽救他地生命,因为他地脑袋会被那一点金芒彻底的摧毁。 “不是你?再说一遍!!你不闯过来,这咖啡能撒了?我看起来这么弱智吗?”好吧,谁敢说你弱智呢,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言倾瑶定睛一看,李慕染就穿着睡衣倚在她门框上,姿态妖娆,由内而外透着妩媚。 张亦凡完全没料到,叶天辰的回答会是如此,不过他心中早已做好决定,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不会改变今日的目的。 在他们的对面,武十三他们已经全军整队好,白色的虫子和其他的威胁,都没有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西楚军队 在森林的另一角,这里呈一种极端凌乱的模样。 一位白衣男子席地而坐,笼罩于他周身的凌厉剑意四处流窜,将周遭的一切刮成粉碎。 此地四周暗处蛰伏的妖兽,统统窜逃,不久后,一头不怕死的靠近白衣男子,它对白衣男子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似乎不满他如此桀骜。 男子不知是否意识到这头妖兽的到来,没有丝毫动作的变化,当妖兽足够近时,妖兽陡然甩出身上的尖刺,铺天盖地的对着白衣男子笼罩而来。 而就在这时,白衣男子忽然睁眼,他的眼中...... 原楚琏对贺常棣的怒火却视而不见,甚至当着贺常棣的面与萧博简私会。 最可恶的是,他想要出兵一举歼灭魔灵谷的老巢,贵族长老会却不答应,说什么以和平为先。 周围瞬间多出这么多人,着实是把萧淑怡吓了一跳的,特别是那些人还盯着她看,更让她觉得是尴尬无比,都有点儿想夺门而出了。 用坛子做‘肉’菜,他们可是第一次见,而且这香味如此浓郁勾人馋涎,确定里面是猪‘肉’? “……”萧淑怡朝他皮笑肉不笑地抿着嘴不语,狠狠地深呼吸了口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就破功,而后又像是不和他一般见识似的浅浅一笑,把头偏向窗外不想跟他说话。 苏南一行人,包括刚才被大屏的画面所吸引的观众们,再一次望了过去。 鹤翁呆立良久,直到再望不见妻子身影,才牵马缓步而行。同时心中奇怪:云婆婆怎会到了这里? “刻木……”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眼前原本就黑暗的世界变得更加黑暗,她终于忍受不住折磨人的疼痛昏睡过去。 由于盛行于长崎,故又称长崎料理。料理师在佛门素食内采用了当地产的水产肉类,便创立了桌袱料理。 “是的,那现在要出门了吗?”顿时感动一下子塞满了她的心房,虽然他的做法有点弥补成分,但她还是感谢他的。 按照道理来说,槽槽与花花的级别都没有到达神级,也没有能够自由变成人形的模样。 萧然本就与他实力差了不少,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抢先动了手,左手凝聚了内息,施展出了第五绝——“口是心非”,木刀上附着了密集的内心,瞬间变得扭曲不堪,飘忽不定起来。 王玫笑了笑,看向田田估计是心不在这儿,就把一些怀孕的注意事项跟欧阳逸说了,再开了一些免费的叶酸片给他们。 宁远澜是他的就是他的,就算心里记着一个苏亦杭又如何?她还是她,还是他爱的她。 席君买与薛仁贵来到秦琼面前,两人各拿走一把刀后走到场中跪坐在地上,唐人重武,这样的比武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 “你给我滚开一点啦,今天漠然是我的。”车丽姿连忙拉住李漠然的另一只,不停的撒娇着。 她要是辞职,正如大黄鸭说的,保不准连个服务员的工作都找不到了。 “你干嘛,刚刚吃的不饱吗?”看着一盆又一盆的烧烤,叶晓媚皱着眉,毫不客气的拿起其中的一个鸡翅。 她能弄到一件,还是拖了关系,送了重礼,不过穿出来效果很惊艳,让所有人都惊叹不止,算是物有所值了。 “是只厉鬼!”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顿时,那些人纷纷朝冷墨渊攻去。 “来吧,老夫还没死呢。”慕容无情缓缓道,他好似忘记了疼痛一般,屹立在空中,就这样向一尊圣像一般那么的庄严。 高捷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感到很害怕。崇祯皇上翻脸无情。要是最后查不出袁崇焕和李鸿基并没有叛乱,他会不会把这霹雳手段来对付自己。 第二百二十七章:爆发 在众人心中这般思索间,西楚的军队,已经悄然来到他们的面前,此刻,距离他们,也不过只有几十丈而已,只需一个冲刺,便可彻底缩短。 祁祁等人还想再交流些什么,西楚军队领头的那位红巾武将,已是策马上前,冷冷的道,“叛徒祁祁,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到了此刻,楚青云已经把事做绝到让部下将祁祁称呼为叛徒了。 闻言,剑冢众弟子也是眼神一怒,纷纷欲上前,嘲讽他们的首席,便是在嘲讽他们,江湖中人,绝不能忍! 那些林家中人,...... “杀进宫去。只要是男人,无论老少,一个不留!”刘四目光冷酷。下达了最后的屠杀令。 阿诺怎么说也是官方的人物,两人在理解上还是要表示尊重的。停下脚步等阿诺大步流星走过来后,向阿诺问好,然后把之前发生的事大致跟阿诺说了一下。 “黎少,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这笑话嘛,还是有得看的。虽然现在来的人很多,但却都是些不请自来的平头老百姓。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就没几个到场的。 “这款椅包是我送给你的,你又还给我做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吗?。陈婉容笑着说道,不肯从苏晓玫的手中接过这款粉红sè椅包。 “轰轰轰轰!!”一团巨大的蓝色气团在森林中炸开,扩散而出的冲击波将跑出去几十米的阿凯三人掀飞起来,三人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狠狠摔在地上。 魏青诚心中狂喜,却不敢表露出来,恭恭敬敬地拍了红发修士几句马匹,转身走出大厅。一离开大厅,魏青诚死死拽着手中的符箓,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 思考了两天,我决定接受信长的命令,改宗禅宗临济宗。为此,我征得信长的肯,拔出了十万贯的巨大资金,准备重建京都五山之一的相国寺,并且邀请担任勘合使团正使的西笑承兑主持。 现在的三足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副黑不溜秋的鸟鸦模样。它全身的羽毛,呈现出一种火红的sè彩,十分的殉丽多彩。 杨国忠的宅在宣义坊,也在长安地风水宝地之上,为年初新建,耗钱二十万贯,仅上月为接待李隆基的驾临,杨国忠便花费了十万贯,当然,钱是皇上赏的,用不着他掏腰包。 元杰有实验了几次,突然发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顿时按捺下继续试验下去的yu望,出了学习室,来到谷口准备吃中饭。 毕竟谁也不愿屈居人下,而且我发现我其实有一点点商业头脑,只是前世没来得及施展罢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思语,她穿的是v家去年的婚纱高定,白色为底的纱上绣满了层层叠叠的金丝玫瑰,裙摆蓬松宽大,十分吸引人眼球。 下一秒,一幅复杂到让她看一眼都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的形似电磁炮的立体结构图在泉陌陌的眼前展开,让泉陌陌脸上的表情顿时定格住了。 前世我一直以这件事为耻,觉得他不愿让我在人前曝光,就是不想承认我。 “你那么辛苦为傅家操心,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傅靳夜准备关车门。 临走前,她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再次垂眸偷瞄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江鹤眠这边准备的衣服算得上临时,牌子都不是商酌言喜欢的,就连尺码也不是太合适,但即便是这样的衣服穿在商酌言的身上也显得很是矜贵,他解袖口的动作也像是刚从一场宴会上下来,而不是在拿自己的手做赌注。 紧接着,舞者机甲在半空中忽然一踏,背后的推进装置骤地发力,在一声空气的爆鸣声中瞬间调整好姿态,抓住漆黑机甲挥剑的空挡,一记飞踢径直朝对方踢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死? 战斗爆发的一开始,场面极其的混乱。 虽然红巾武将这边皆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但在混战中,未必就能打得过剑冢这些经历过不少生死厮杀的江湖剑客。 祁祁抬手甩出一道剑气,剑气在西楚人群中爆炸,掀起滔天巨浪,将许多西楚士兵轰飞。他们的甲胄也都崩裂成碎片。 他跳进人群中,开始激烈的厮杀。龙旂就像鬼魅,诡谲的将每一个所过之处的西楚士兵打成重伤,死去再战之力。 他的身法无比诡谲,西楚士兵很难捉摸,他任意的穿行在西楚人群中,...... 遍地走兽,一头头飞禽凶兽在林间飞掠,时不时便会传出意味不明的嘶吼声。 吴典心里不由激动,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玉片,也不知道仙府是不是在这附近,还是说这些玉片散落的很宽。 来人垂眸亲得认真,也不许她走神,纤长的眼睫轻轻搔着她的眼皮,将她牙关、上颚历历舔过,四瓣唇一触即分,又一触即合。用力含住她的口允口及不止,扫荡着她口中甘霖。 除非钟莫问甘愿放弃这一次让钟家崛起的机会,去等虚无缥缈的下一次。 老祖宗们也是实实在在感觉到后世存在的隐患,实在是太多,科技越发达,像这种意外受伤的等级也越高,伤亡自然惨重。 也是类似于联合国的国际组织吗?欧盟……欧洲几个国家的组织? 他脑子没抽疯,干不出那种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壮举这种事。 而此时,青年陆瑾见师兄态度散漫,语气敷衍,脸上怒意不由更甚。 江淮平原的底子很好,朱襄带着人将水利修修补补,引进了秦国的良种,四月寒冻又冻死了土壤中许多害虫,深秋时,江淮平原丰收了。 夏连翘怔怔地看着眼前剑鞘,鞘身通体雪白,依旧裹以白鲛皮,素淡清冷如月色堆雪,金线勾勒盛开一朵秀致的莲花。 荒地星域,峰川自由国,巨峰座,峰川星,峰川自由国都圈,大总统府。 出征前朱慈烺便得知了皇后依依有了身孕的消息,如今两个月过去了,朱慈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宫中。 当然了,对于长老们来说,学习欧洲人的路子肯定不可能,反而是后世的美利坚帝国提供了一条足够好的道路。 肖成闻言不觉打了个冷战,一想到自己背后有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就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了。 陈缘想着,转眼看王卫东她们,这个气,只见他们一个个慢悠悠的,从坑底这才爬上来,坐在地上休息。 程风握着手机,隐约听到对面的电话在挂断之前,还能听到老妈对老爸的抱怨。 肖瑜手臂轻挥,满天的风雪便随着肖瑜手臂的挥动而起,肖瑜手臂徒然用力,风雪便化为旋转着的寒冰风暴嘶吼着向前席卷而去,风暴过处,身前几十米范围内便成了一片被严寒完全冻住的冰雪世界,“寒冰凤凰”从此临世。 朱慈踉冷笑一声,而后看着潞王麾下的二十几万大军,微微沉吟。 如果仅仅是为了比试,纵然是帮牛耿改变了命运,似乎也有利用牛耿达到自己目的的嫌疑。如果是这样的方式来帮牛耿,对于牛耿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 一,造了那么大的船,若只是扬扬国威什么的,未免不划算,让商人随船做生意赚钱,这无疑是很不错的一个选择。 她最是熟悉上官雯菲的人,知道在面对朋友的时候上官雯菲是不会透出这种友善到无懈可击的笑容来的。面对朋友的时候,要不不笑,要不笑得像白痴,因为,朋友是不需要掩饰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染指 “首席...倒了?”剑冢弟子中,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他们的神情中满是惊恐,因为就算首席失败的概率有多高或者是多低,只要是命中了那个他们不愿发生的结果,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 是西楚将士的冰冷兵刃。 但他们心中一边在疑问的时候,一边也有一个思想在告诉他们,首席已经被如此多兵刃刺穿,不管他再如何的强大,这一刻,都是要倒下了。 西楚将士这边,无疑是气势如虹的。他们干掉了剑冢这边最强的一个人,也是一直以来...... “所以,在这里想活下来,就需要不断的前进,需要绝对的实力。”李如烟淡然说道。 “你骂够了没有?”艳彩一脸懵逼,她不明白韩湘子又发什么疯,这就是上一次她私自出手造成的后果了,现在韩湘子就把所有的问题全部算到了她的头上。 阿奶,我跟我娘是真的没有多少财物了,剩下的那一点点钱,您总得让我跟我娘吃口饭吧,您总不能让我跟我娘活活的饿死吧。 这个时代和后世不同,后世长胡须让人感觉邋遢。汉代没有胡须者,就不是男人,要被人鄙视的。 他所在的大州居然派发了五枚千州令,这足以可见,他所在的那个地方,在千州之内,都绝对鼎鼎有名。 任这五十名鲜卑骑兵全部是鲜卑勇猛之士,刘凡也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你要放人出去?”莫德鲁满脸狐疑,身边的保安纷纷看向他,而他见到林凯理所当然地点头后,陷入了沉思。 “放松。”同行的沐帝似乎感觉出来孙潜的不正常,轻拍着孙潜的肩膀,笑着道。 “不用了,我们有手,能自己收拾。”姜曌伸出自己的两只手给丁嬷嬷看。 赵惟明、谢子洲,杨城,赵景瑞围坐在饭桌四周,赵惟明给每人到了杯酒,一起干了。 然后便装作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双手背着在身后,在原地踱步起来,似乎是一副在思考着要不要答应某人很没有诚意的追求。 当年他们俩人私定终身,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的父母兄弟将厚墩子绑起来扔雪地里,整整冻了一个晚上。 朱妍妍道,那要谢谢汪婆婆了。刘夫人朱妍妍给了汪婆婆发了赏钱。 肥水不流别人田,别人不知道,他们家知道哇,先下手为强,他看着少爷长大,自称是长辈也可以吧? 齐布虽然心中有些惧意,但一想到世子给他出的办法,他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太守姜绍率郡县官吏登城巡视城防,看到了有一些城外的房屋正在被焚烧,有黑色烟柱袅袅升天,也看到了在城外空地上不断聚集的五斗米教反贼。 听完了鼓成包子脸的郑秀晶话语,陈哲这才明白,原来郑秀晶是误会了自己刚才的意思,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还好,大概不是第一次轻轻拥抱她了,是以,倒不似第一次反应那么激烈。 一句话说得曲明飞眼圈更红了,她和风归水平时就没啥忌讳,毛手毛脚得狗惯了,风归水从来没这么说过她,现在这么两句话把她呛地脸面发红,无地自容起来。 林肃又看了一眼宋慕,和自己似乎有点像,不仅是年龄,还是在事业上的成就。他们都属于年少有为的人。 想要使用以千克来计算的反物质炸弹,怕不是乔律要把反物质量产1到5都全部给点出来才行,否则这个成本都还实在太高了。 不仅如此,圆形麒麟图腾周围的十二个方向分别悬空浮着十二个金色水晶,也正是这些宝石散发的金光,将整个密室照的堂亮,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