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记忆》 第一章 我的妈妈(一) 十月，1985年，妈妈生下了我。 那是进入秋天了吧，没人告诉小小的我，即便跟我说了，我也不会懂。 听说，秋天出生的人性子好，谁知道呢？ 怀着我的时候妈妈什么都做，种地，做家务，家里的一切都是妈妈打理，我也还算听话，在妈妈的肚子里乖乖的长大，等待出生。 爷爷奶奶很年轻就从家里退休了，家里还有一个姑姑，是我们家的大小姐，而妈妈就成了一大家子的佣人，爸爸在一家工厂上班，很少能照顾到家里，好在爸爸对妈妈是很好的，不然难以想象妈妈能一直坚持下来。 我们家在楠县，妈妈的娘家在梓县，两个县之间有老远的路程，得走好久好久，可是坐汽车又要几毛的路费，家里爷爷是管家的，结了婚的爸爸工资仍然全部上交，所以妈妈回娘家只能靠步行。 不过那时候的人们似乎都习惯靠双腿在不同的地方之间穿梭。在农村，每个月固定的日子不同的县会有赶集，那是人们不可多得的娱乐方式，每到这个时候，大家一早就换好干净衣服，三三两两的结伴赶集去了，一路有说有笑，倒是非常惬意的一件事情。 梓县是三、六、九赶集，如果妈妈打算回娘家就会挑赶集的时间，她会提前一天与村里计划去梓县的邻居约好，这样路上就不会孤单，妈妈很喜欢这样。 怀上我后，妈妈还是会走路去外公家，有时候只是去赶集。 怀着孩子不用卧床休息的吗，我不知道，只是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还在做农活，要翻土、种菜、锄草、浇水，什么都不落下。 我出生的那天下午，妈妈挺着肚子还在河边洗大筐大筐的红薯，回到家里为一大家子人做晚饭，等吃完饭收拾完毕后妈妈才休息，而凌晨我就出生了。 本以为我是个女孩爸爸妈妈会不喜欢我，不料他们见到我开心极了，爷爷奶奶显得很平静，他们应该是盼望是个孙子吧。并没有姑姑的身影，那时候她早就去找周公聊天去了。 天亮后爸爸托人带信给梓县的外公我出生的消息，下午他们就带着好多好吃的到了我们家。 外公有两个孩子，妈妈是老大，外公喜欢妈妈，外婆最心疼舅舅。 外公高高的个子，总是穿着干净平整的衣服，他是一个在梓县难得找到的爱干净的老头子。 他本是一个木工技师，在省城工作，外婆也在那里，后来外公收到了他哥哥的信函，说老家有土地了，赶快回来吧，于是他们就从省城回到了偏僻的梓县。 土地对那时候的人们就那么重要吗，也许是的。土地是无数代人的命，这对什么都可以在市场买到的我们是那么的无法理解。 外公是地主出身，念了书就在省城安定了，他的哥哥也是就我的大外公很早就参了军，爬雪山的时候双腿冻残，后来截了肢，再后来回到了榆市，有了份工作。 地主出身的他们经历了“打倒地主”的日子后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生活的希望。 收到分土地的消息后，外公带着外婆很快回到了梓县，那是外公出生的地方，多少年都没有回去过了。 当年的老屋地基还在，满怀着生活的憧憬，外公在老地基上建起了一个家，也就是在那个家里，我的妈妈和舅舅出生了。 除了农活，外公会帮乡里乡亲做一些木工活，久而久之木工又成了他的工作。 夏天，他穿上白净的衬衫带着工具出门，晚上回来外婆把衬衫洗净晾干，天气不好的时候还得用火烘，于是第二天他又是白净的衣服出门了。 冬天，他的棉袄还是白净的，原本深蓝色的布料早被外婆洗褪了色。 凭着精湛的手艺，外公成了远近闻名的木匠，有时候连楠县的人建房子也会托人请外公去帮忙，当然这是有工钱的。正是有这样的父亲，妈妈和舅舅那时候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好日子就这样一直持续着，直到妈妈刚上初中那一年，一场无情的大火把外公辛辛苦苦挣来的一个家烧得跟他的衣服一样干净。 第二章 我的妈妈(二) 大火发生在夏天的深夜，没有抢出什么东西，好在家人都很安全，但是从此好日子随着大火消逝。邻居家也因为那场大火受到牵连，于是已经没有了地方住的一家人还欠下了赔款。 外婆哭了，舅舅也哭了，外公和妈妈却没有哭。 外公知道再苦再难都得挺过去，妈妈知道书是念不成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找个住的地方，外公求了很多人，终于村里有人愿意收留他们住下。然后又向亲戚朋友借钱盖房子，因为知道外公会挣钱，借钱倒不是个难事儿。 筹到钱之后的一个月房子就建好了，只是没有以前那么舒服宽敞了。 住进新房子并不是那么的欣喜，因为这个穷徒四壁的家还欠了很多债。 外公不断在外面接活儿，每天早出晚归，拼命赚钱还债。外婆天天忙农活儿挣工分。尽管如此，家里还是没法拿出妈妈上初中的钱，而舅舅也到了上学的年龄，面对这样的问题，做父母的外公外婆真的很难。 那天妈妈主动对他们说自己不上学了，可以在家了帮帮外婆，但是一定要让舅舅去上学。她说得很坚定，没显出一点点的委屈，其实被窝早在前几个晚上就已经湿透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外公特别喜欢他这个女儿吧。 告别了学堂，妈妈并没有失去生活的希望，她把书包给了舅舅，把所有的书都小心的收了起来，或许以后自己的弟弟还能用，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还有上学的机会。 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个希望一直都伴随着她。 后来的几年，外公似乎老了很多，头上多了很多白发，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干干净净的习惯，不管多忙，外婆总是会为他第二天出门准备好干净的衣服。 近成年的妈妈每天同外婆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她从不说累。每天外公回家就会把赚到的钱给妈妈数，因为外公知道，那是妈妈最高兴的事情了。 就这样，妈妈一天一天的数钱，一天一天的加，债终于还清了。 可不知不觉妈妈已长成了大姑娘，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妈妈没有反对外婆请人到处说媒，但是她心里并不愿意，妈妈知道自己离重回学堂的梦想越来越远了，好像已经隔了好几个山头。外公知道自己女儿的想法，他知道妈妈心里苦。 因为外公也算是远近闻名的手艺人，知道他以前在省城工作，也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但是托人给妈妈提亲的还不少。 可是，离得近的人妈妈见都不见，相了几个一两个小时路程的，还是不中意。后来外公托熟人在楠县帮忙留意一下，于是爸爸走进了妈妈的生活，因为那时候爸爸也在父母的安排下到处相亲。 爸爸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爷爷，以前是乡干部，就两个孩子，家里条件还不错，所以爸爸和姑姑可以一直上学，直到自己考不上，不想去了为止。 不上学的姑姑就在家里当大小姐，爸爸则是在一家工厂找了份工作，不过每月工资得上交给爷爷。 在爷爷奶奶眼里，妈妈虽长得漂亮，一米六五的个子，机灵勤劳，但是家庭条件不好，文化程度也不高，并不是儿媳妇的满意人选。可是见过妈妈的爸爸不再同意相亲，只坚持要娶妈妈，于是就有了我的希望。 那年冬天，妈妈出嫁了。 妈妈没有很多嫁妆，但接亲送亲的人却很多，家里再次出现了很多年都没有过的热闹。舅舅答应妈妈说自己会听话会好好学习，外婆拉着妈妈的手嘱咐说到了婆家要吃苦耐劳，懂得忍耐，好好过日子等等，外公只说了句多回家看看。 接亲的人们走了，晚上亲戚朋友也散去了，舅舅打开那个用了很多年的书包，取出课本开始做当天的作业，外公外婆第一次一起在桌边默默地陪着他，一直到深夜。 娶到妈妈的爸爸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但是爷爷奶奶好像不是很高兴，也包括姑姑吧，他们似乎觉得妈妈是多余的，当他们一天闲着只等吃饭，吃完就闲着聊天等下一顿饭的时候，从来看不见是妈妈在忙着伺候他们，清早一起床就没停过。 半年的时间，姑姑出嫁了，那个排场可能是妈妈出嫁时的好多好多倍吧。 少了一个人需要伺候，妈妈轻松了不少，可是直到生我的那一天，妈妈都没有吃过一顿不是自己煮的饭。 姑姑出嫁后常回来拿东西，米啊油啊，估计只有盐不回来拿，爷爷奶奶什么都留给她，连亲戚送的糖和水果等等都会等着姑姑回来吃，当然我是吃不了的，也许原因不仅仅是我太小吧。 爸爸觉得挺懊恼，跟爷爷奶奶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没想到这就导致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分家。 那时候我还不到一岁。 第三章 分家后 那是1986年的春天…… “展堂啊，我们算算看能不能支撑到秋收。”看着三百斤红薯和一袋米，妈妈对爸爸说。 “哎---三百斤红薯，六个月，一个月五十斤，一天下来才一斤七两，这袋米最多八十斤，一天不到五两，这日子怎么过啊！”爸爸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双手抱着头，头压得很低很低。 “没关系的啊，你看你只有早上在家吃一顿饭，中午和晚上都可以在厂子里吃，晓晓还这么小，她能吃多少啊？”说到这里爸爸抬头看看熟睡的我。 妈妈坐到床边给我理了理被子，接着说：“其实家里基本上只供我一个人吃就够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日子，我多种点菜，多的还可以拿到集市去卖，还可以养头猪，不过呢我们现在没有本钱，慢慢来嘛，你还有工资啊，虽然不多，但是积少成多，我们攒够钱就养头猪，就可以杀猪过年了。”妈妈似乎看到了她养的猪又大又肥的样子。 “文芳啊”爸爸的声音有些哽咽，过了许久没有做声。 “文芳啊，真是对不起啊，让你和孩子跟着我过苦日子。” “不苦不苦，你看我们有个乖女儿，我们一家三口能每天在一起，这有多幸福啊！” 爸爸陷入了沉思，似乎还在想为什么。 突然爸爸提高音量，带着愤怒喊到：“他们哪里像做父母的！” 妈妈蹲在爸爸跟前，握着他的手，说：“展堂，我们不能这样怨天尤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爸妈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的，不能怪他们。我们好好努力，熬到秋天就有收获啦，那时候我们晓晓就一岁了，可以走路叫爸爸了。” 看着妈妈一双清澈的眼睛，爸爸的眼睛湿润了，一把抱住妈妈，不停的说：“文芳，谢谢你，文芳，谢谢你，谢谢你……” 后来我才知道，爸爸不是爷爷奶奶亲生的。 奶奶是爸爸的小姨，爷爷也就是爸爸的姨父，因为爷爷奶奶只有一个女儿，于是爸爸就去了他们家。虽然从小爷爷奶奶对爸爸都不是特别亲，但是爸爸知道爷爷奶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一直都很尊敬他们。 门口的大黄桷树开始掉叶子了，全是黄色，金黄金黄的，一阵风吹过就像秋天到了一样，满地的金灿灿，似乎到了秋收的季节，可是妈妈知道没那么快的。 原来是春天来了，黄桷树发新芽了。 枯叶掉完后就是满树的翠绿，多么好看的颜色啊，那是希望的颜色。 那天妈妈找隔壁李婶家凑了点儿买小猪的钱，因为要是再拖的话过年的时候还没养大呢，妈妈今年是一定要把这件事办成的。 第二天她就背着我到隔壁村带了一对小猪回来，爸爸下班回来看到小猪可高兴了。 慢慢的，不知不觉中，黄桷树的叶子变得油绿油绿的，夏天来了。 春天已经过去了，裹在我身上的衣服也变得越来越薄，我可以自由的活动四肢了。 夏天是黄桷树最热闹的季节，白天树上有没完没了的知了，晚上树下有蛐蛐青蛙各式各样的声音，还有乘凉的人们的说笑声，是那样的其乐融融。 那时候的我学会自己爬了，可妈妈只允许我在家里这么自在，乘凉的时候总是抱着我，不让我到地上去，因为拗不过，所以我只能静静的观察周围的一切，很多很多的声音，我并不懂。 热气渐渐退去，人们散去了，夜也深了。 妈妈抱着迷迷糊糊的我回屋，她走得很小心，好像自己也快睡去了一样。 这时的夜好安静啊，似乎都睡去了，只有远处偶尔的几声狗叫。 在黄桷树下，只要不是遇到下雨，人们每天都会聚在一起乘凉聊天，这像是他们一天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不会去想为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要说的话，就那样天南地北的说上几个钟头。 就这样一天天的，很快秋收就到了。这是爸爸妈妈最高兴的时候，这意味着有吃的，我们不再担心饿肚子。 秋收总是很忙的，人们的乘凉也会就此告一段落，好天气并不多，稻子熟了不赶紧收回来的话一场大雨就全倒田里了。 爸爸白天要到厂子上班，只有妈妈一个劳力，爷爷奶奶虽然才四十几，他们是断然不会帮妈妈的，他们只需要每年秋收后爸爸必须给他们的一千斤粮食，好在他们倒是同意帮忙带我几天。 面对几亩地里沉甸甸的稻子，妈妈只有高兴。 白天她顶着烈日在田里割稻子，傍晚她就把稻子收到田埂上捆好，然后回家胡乱弄点儿吃的，喂猪，准备好打谷子的东西。 爸爸下班回来已经是傍晚，他换上下地干活的衣服就拿着纤担出门了，他要去把妈妈捆好的稻子挑回来。 迎着热浪，爸爸挑回了第一担稻子，妈妈迅速解开篾条，开始打谷子。爸爸就这样一去一回，一去一回，妈妈则不停打大谷子，不知不觉天已经黑尽。 爸爸肯定是比妈妈快的，因为用双手把稻子上的谷子弄下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挑完稻子爸爸就去帮妈妈，到凌晨三四点才收拾好头一天的事情。 为了迎接第二天，爸爸妈妈和衣躺下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稻子终于收完了，爸爸妈妈也累得只想睡觉。 第四章 分家后(二) 那天晚上下了场大雨，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停，因为考虑到农忙季节，厂子里放爸爸一天假，他们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 起床后他们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猪圈里也传来嚎叫，猪也饿了，妈妈往猪圈里先倒了半桶水，然后倒进半背篓猪草，去爷爷奶奶那里接我回家，让爸爸看着我，然后去地里摘菜，摘菜回来就开始做饭。 “展堂，你看。”妈妈提着米袋子让爸爸看，“还有这么多！我们今天全吃米饭吧！”妈妈高兴极了，似乎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一样，边说边把米往盆里倒。 “你平日都没吃吗？怎么剩这么多？”爸爸瞪着妈妈。 “怎么没吃，没吃的话这米哪里去了，我要是不吃现在还能做饭吗，早倒下了。”妈妈开玩笑似的说道，一边把洗好的米倒进锅里。 爸爸没有接着话说，只是抱着我到灶前帮妈妈烧火，妈妈则洗菜切菜炒菜。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就上桌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在家吃晚饭，也是第一次看到妈妈的碗里是雪白的。 晒谷子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地方有限，每天能晒的数量也是有限的，晒好还得一点点搬回屋里，要是遇到午后的瞬时雷雨更是麻烦，谷子被雨淋湿后要晒两三个太阳才能干，妈妈一个人是根本快不过大雨的，有时候邻居李婶家要是先抢完的话就会过来帮帮妈妈。 过了大半个月，谷子终于全部晒干了。 那天妈妈叫爷爷奶奶称谷子，因为分家的时候说好的，谷子晒干后要给他们一千斤。 “爸，你跟妈现在空不？我把谷子称给你们吧。”妈妈找到村口跟别人一起喝茶的爷爷。 “你没看到我现在没空啊？”爷爷没个好声气。 “那要不你看哪天有空跟我说一声。”妈妈说到。 “你还是去吧，给你谷子都不要！”“是啊！”“先去嘛！”一起喝茶的人劝说到。 看大家这么说，爷爷便问到：“谷子晒干没有？” “晒干了的，全部都晒干了的，不信你去看嘛。” “这样，你明天再弄出来晒一下，下午收的时候我跟你妈再过来称。” “晒干了的还晒啊？”“还能多晒出几斤水啊？”“明天要是下雨呢？”旁边的人有的看不下去了。 “下雨！下雨就等天晴了再说！”爷爷显然自知理亏，甩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还好第二天太阳不错，妈妈先晒了五百斤称给他们，又等了个好太阳晒了剩下的五百斤。妈妈知道要是一千斤晒一起有点厚了，他们又会挑刺的。 给了爷爷奶奶一千斤，家里还剩了好多好多的谷子，在屋里用围席围得跟山一样，我想不愁吃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吧。 秋收仗打完后，人们又开始乘凉了，他们聊得更开心，收获的喜悦在纯朴的人们身上是掩饰不住的。 后来太阳渐渐的没那么毒了，夜晚也越乘越凉，不知不觉的，已进入秋天。 我满一岁了。 一岁的我开始学走路，学说话，一切变得那么美妙。妈妈下地里干活也会带着我，我可以待在路上玩泥巴，再大一点后妈妈就允许我到地里边了，因为我可以在地里站稳啦。 冬天的脚步加快了，门口的大黄桷树下没有了人们乘凉的谈笑声，得安静好几个月，黄桷树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 过年的时候我们家可热闹了，因为我们家杀猪，村里很多人都过来帮忙，看着大家忙里忙外，我也跟着高兴，吃饭的时候爷爷奶奶也来了，是妈妈去叫的，妈妈总是那样的贤惠。 妈妈做了好多腌肉，这样可以放着以后吃，我们还没有冰箱。 猪圈是没有闲着的，妈妈早就联系好卖小猪的人家了。 过年那几天爸爸要上班，所以去给外公拜年也拖了很久。外公有大半年没见妈妈了，从分家后就没去过，因为家里事情多，又没人照顾我。 外公几次带信问妈妈情况，妈妈都说过得很好，可外公总是担心自己的女儿的，他知道即便过得不好她也不会说。 第五章 回娘家 听说我们那天要去，外公没有出去干活，早早的就等在了村口。我们到的时候也不晚，因为起得早，又是坐车，不到十点就在村口遇到了外公。 看到我们外公可高兴了，从爸爸手里接过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们带了好多东西，腊肉，糖，水果，饼干，还给舅舅带了件新衣服，是爸爸厂子里发的新工作服，爸爸说以前那件补补自己还能穿，新的就给舅舅，他马上高中毕业要考学了，当给他鼓励鼓励。 “爸，怎么还出来接我们啊？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路。”妈妈说到。 “反正今天没事嘛，在家坐着还不舒服呢。” “爸等了很久了吧？”爸爸接过妈妈手上的水果。 “不久不久，刚出来就碰到你们了。” 妈妈似乎想起了什么，拍拍我的头说：“晓晓，叫外公没有啊？快，叫外公。” “这么小，她哪会叫啊？”外公换了一下抱我的手，我已经一岁多了，还是有一定重量的。 “爸，妈呢？是不是一早就开始准备饭了啊？不用弄很多吃的，我们家现在条件好多了，去年我们有两千多斤谷子，腊月我们杀了个猪，做了好多腊肉呢，今天带了点儿过来。对了，文浩学习怎么样啊？要毕业了吧？”妈妈一口气说了好多。 “他学习挺认真的，学习上的事情都不用我跟你妈管。” “他中午回来吃饭不呢？还是在学校搭伙？”妈妈追问到。 “回来吃，中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回路上一个半小时，够了，在学校搭伙不划算呢。” 说着说着就到了。外公直接把我抱进厨房，迫不及待的在外婆面前炫耀自己的外孙女，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传家宝贝一样。 厨房并不敞亮，满是呛人的烟，外婆本在忙活，迅速把外公推了出来。 “这么大的烟，呛着晓晓！”外婆责怪到。 “哦！忘了！我这一高兴给忘了！”外公抱着我又来到堂屋。 爸爸把上坟的东西放在门外，妈妈把带来给外公他们的东西一一放堂屋的桌子上，那是一张方方正正的木桌，外公自己做的，没有上漆，桌面十分平整，木料的纹理清晰整齐，没有缝隙，桌面的下围四方各雕有牡丹一样的图案，桌腿上粗下细，脚部是像南瓜一样的带着瓣的球形，精致极了。 见外公抱着我来到堂屋，妈妈高兴的拉过外公来看带来的东西，爸爸则去厨房问候外婆。 “爸，来看看我们带什么东西了。” 没等外公说话，妈妈又说了：“别说你们都有！我们好久都没过来看你们了，以前我们家条件不好，都是你们托人带东西给我，现在我们条件好了，这些东西都吃不完，所以才拿来你们帮忙解决的，坏了也怪可惜的，是吧？” 妈妈噼里啪啦一堵，外公就什么话都不说了，见爸爸从厨房出来，就把我递给爸爸，然后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拿到侧屋去。妈妈则跑去了厨房。 “妈，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煮饭了啊，中午文浩不是要回来吃饭嘛，要很晚才能到呢。”妈妈取了根小凳子坐在正在添柴火的外婆旁边。 “没关系的，我慢慢弄，今天做点儿好吃的，他要是回来吃不上饭该急了。” “就是啊，听爸说他中午回来时间挺紧的呢。” “本来是说今年要高考了，就让他在学校食堂搭伙，可他自己不同意，说回来吃饭没问题。”外婆又往灶里添了把柴。 “他可能想在食堂搭伙不划算吧。”妈妈听到锅里扑通扑通的响，起身揭开锅盖。 “妈！怎么把鸡蛋煮了？可以拿去卖钱的啊！”妈妈有些激动。 “晓晓第一次来嘛，我们家也没什么好吃的。”外婆很平静的说。 “她那么小，能吃几个啊，你煮了这么多，真是可惜了！”妈妈又重新坐回外婆身边。 沉默了一会儿，外婆想到了什么，说：“你们应该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啊！买了纸和香没？” “哦！就是就是，展堂把东西放门口了。”妈妈起身，接着说到，“这样，妈，我们先去烧香，烧完了回来吃饭应该时间差不多。” “你们去吧，叫你爸带你们去，路上小心点儿。”外婆叮嘱到。 “好的。”妈妈边答应边走了出去。 堂屋里的我借爸爸和外公聊天的时间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家的布局。 大大的很明亮，也很干净，摆着桌子椅子，香火位上贴着毛主席的画像。堂屋的后面是厨房和厕所，堂屋的左边和右边各有两间房。从外往里数，左边第一间是舅舅的房间，第二间是妈妈的，右边第一间是放杂物的，第二间是外公和外婆的，每个房间的门上都贴了一张门神，非常对称，就像是堂屋的装饰。 爸爸和外公正说着厂子里的事情，妈妈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第六章 上坟 “展堂，我们先去给爷爷奶奶烧香吧，现在还早呢。” “哦，好。”爸爸答应着，抱着我起身，说：“走，给曾祖父曾祖母烧香去咯。” 外公也起身，说：“我带你们去，先等一下，我去拿上火柴。”说着进了侧屋，一会儿就拿着火柴走了出来。 出门，妈妈提上放在门口的纸和香，我们就上坟去了。 我们沿着路往村后走，村里很安静，可是一出村口就发现地里很多人，原来大家还在地里干活了呢，劳动人民最光荣。 见到地里的熟人妈妈总会大声的打招呼，那些大叔大婶爷爷奶奶好像都挺喜欢妈妈的，见到妈妈都寒暄到，“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到的啊？”“那是你闺女吧？”“都这么大了！”“进山里烧香啊？”好多好多的声音从路的两边传过来，很是热闹。 走着走着好像越来越偏僻了，不远处就是山脚，我们一行人就这样离山脚越来越近，最后在山脚下的一处坟堆停下，这就是妈妈的爷爷奶奶。 坟前有上过坟的痕迹，还插着没有燃尽的香。 爸爸放下我，和妈妈一起把纸钱一张张理开，外公用手把周围的杂草拔掉一些，让坟头敞亮开来。 “大年三十那天你大伯他们来过，烧完香就走了，好像他这两年腿病严重了些，经常到医院去，好在说看病不自己掏钱。”说完，外公长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没了双腿是好还是不好了。 “爸，怎么爷爷奶奶埋这么远呢？”爸爸问到。 “那时候很难啊，要打倒地主，地都分给别人了，家里也被抢光了，你爷爷奶奶就是那个时候走的，那时候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又怕别人捣坟，所以半夜埋在了这个地方。”外公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那时候外公在干什么呢？爸爸没有接着往下问，只是默默地理着纸钱。 所有都准备完毕后，外公点燃了纸钱，然后用烧纸的火点香，爸爸一张张往火堆里加纸，妈妈则教我怎么给曾祖父曾祖母磕头，完毕，爸爸妈妈才一起磕了三个头。 等纸全部燃完，我们就起程回了。 我们照着原路返回，发现地里干活的人们都已经回家去了，外公明显加快了步伐。爸爸妈妈似乎也意识到舅舅可能快回来了。 还没走进村子就看见整个村子上空飘起了白烟，那是人们烧柴火不可少的证明。 赶回家，没发现什么异样，舅舅还没有回来，大家都舒了口气。 “你们坐一下，饭菜马上好了，准备吃饭。”厨房传来外婆的声音。 “文浩还没回来呢。”妈妈说到。 “快了快了。”外婆端了碗回锅肉出来，放桌上。 外公很麻利的准备凳子，爸爸抱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妈妈跑进厨房帮忙拿碗筷什么的，一会儿就一桌饭菜准备齐当，只差动筷子了。 “我们先吃吧，一会儿冷了。”外婆说到，看看外公，外公往门外望去。 “还是等着文浩一起吃吧。”爸爸建议到。 “我回来啦。”随着声音，一个人跑了进来，那就是我的舅舅，文浩。 第七章 我的舅舅 听到舅舅的声音，妈妈马上迎了上去，接过书包就放在椅子上，还招呼着拉着舅舅入了席，搞得舅舅像是客人一样。 还是跟以前一样，妈妈和自己的弟弟坐在桌子下方，这是家里的传统，长辈们坐上方，也就是正对堂屋大门，下方则背对大门。 “这是晓晓吧？都这么大了！”舅舅看着我说到。 “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呢？知道你姐他们要回来，还这么晚！快吃饭吧。”外婆约带责怪的语气。 “老师多讲了会儿。”舅舅一边扒饭一边回答到。 “吃慢点儿！别噎着了。”妈妈拍拍舅舅的背。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没几分钟他就放下了筷子。 “还有时间，姐，我跟你们吹会儿牛。”舅舅用手擦了下嘴。 “文浩，这学期就中考了吧？有什么打算没有啊？”爸爸问到。 “我想考师范，不用交钱，还有补助，以后不愁工作。”舅舅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师范很难考，名额有限。” “你自己有把握没？”妈妈急切的问到。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应该。”舅舅有些犹豫。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考军校呢？听说也是不要钱的，也有补助，还发衣服的，以后就是军人。”爸爸说到。 “那可不行！你看你大伯，腿都那样了，还当兵！”外婆反对到。 “妈！现在不一样了，我听别人说的，说是挺好的在军大院里。”爸爸解释到，对着外公说，“爸，你看要不我抽时间去市里跟大伯打听一下？” 外公点点头，“你先去问问情况再说吧，吃饭。” “我得走了，不然迟到了。姐，姐夫你们慢慢吃。晓晓，舅舅走咯。”舅舅起身去拿书包。 “等一下！”妈妈叫住舅舅，“等一下，给你带了件衣服，新的，你试试。”说着到侧房把带来的衣服找了出来，让舅舅穿上。 舅舅那时候一米六五的个子，跟妈妈一般高，穿上新衣服可笔挺了，在屋里转了一圈，穿着就跑出了门。 “看把他高兴的。”外婆一边笑一边说，看得出外婆也很高兴。 “那是你们发的吧，展堂，给文浩了，你上班穿什么呢？”外公担心的问到。 “没关系的，爸，我还有。”爸爸喂了口米饭给我。 “是啊，爸，他以前发的都还在穿呢，况且以后还会发的。”妈妈也宽慰外公。 “那就好，那就好。”外公一边说一边点头，“吃饭，吃饭，都凉了。” 吃完饭已经两点多，我开始犯困，爸爸就抱着我，给我裹了他的外套，让我睡去。妈妈帮外婆收拾洗碗，爸爸则和外公在堂屋聊天。一会儿功夫厨房就解决完了，这也是说我们该回去了。 “爸，你看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过来。”爸爸抱着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就急着走啊，在这里住一晚吧？”外婆说到，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 “不行的，明天展堂还要上班呢，还有我们家的猪，我是拜托李婶帮我喂中午那顿，晚上得等我自己回去呢。”妈妈有些着急了。 “回去吧，回去吧，以后空了再来。”外公算是做了主。 外婆张罗着看让妈妈带点什么回去，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外公喊起来，“老头子，你给晓晓做的那个小椅子呢？” “哎呀，对对对，我去拿。”外公走进自己的房间，拿了个小椅子出来。 妈妈很高兴，接过小椅子就开始欣赏起来。小小的，有靠背，有扶手，光溜溜的，跟上了漆一样光亮，应该打磨了很久吧。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外公就送我们出门了。 到了村口妈妈就没再让外公再往前走，外公就目送我们走了很远很远，直到看不见。临走的时候外公把大外公家的地址告诉了爸爸，还嘱咐爸爸，一定要抽时间去那里问问考军校的事情。 翻过年爸爸每周会有一天时间在家里，因为他在厂子里干了有三年了，爸爸总会说，坚持就是胜利。从那以后爸爸在家那天遇到赶集的话，不管是楠县还是梓县，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去，我会有糖果吃，偶尔还有新衣服，真是开心的事情，如果那天是梓县赶集，我们就会去外公家，吃了午饭我们就回来。 第八章 第一次拜访 回到家里爸爸一点没耽搁舅舅的事情，第二个周末一早就去了渝市。到了市里买了不少吃的，提着就去了大外公家。 开门的是大外婆，爸爸先作了自我介绍。 “哦，是展堂啊，你和文芳结婚的时候我们见过的，快进来，快进来。”大外婆很热情的把爸爸迎进屋。 “大妈，这是我和文芳给您和大伯的，您看我们一直也没能来看望你们。”爸爸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呀，你这孩子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啊，你来我是欢迎的，可你带这么些东西可就不太高兴了。”让爸爸坐下后，她就给爸爸倒了杯茶，接着说，“你们挣钱也不容易，钱得用到该用的地方，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呢，下次就给我们带一点文芳种的菜吧。” “大妈，你们房子真大呀！大伯呢？”爸爸环顾下四周，屋里只有大外婆一个人。 “说他一个战友的儿子过来，这不，接去了。展堂啊，你先坐会儿啊，我得去做饭，一会儿快中午啦，你大伯接到人也该回来了。”说着大外婆就起身去了厨房。 坐了一会儿，爸爸就来到了厨房。 “大妈，我帮您吧。” “不用不用，你坐着喝茶，很快就好了。”大外婆很麻利得切着菜。 “大妈，大伯没当兵了，他的那个战友呢，还在部队不？”爸爸试探着问道。 “在呢，人家现在可是大领导了，他儿子也在部队，就今天去接的那个，你大伯说他是过来出差的。” “出差应该时间很紧的吧？” “人家时间是挺紧的，不过呀，你大伯的那个战友说要我们家的辣椒，这不就正好过来拿。” “你们家的辣椒？” “是啊，我们家的可不是随便在外面买的，是我一个亲戚在老家种的，每年都会给我们拿一麻袋来。前年你大伯的那个战友过来，吃到那个辣椒就喜欢上了，走的时候就带了好多回去。”大外婆就像在讲故事一样，一边弄着锅碗，脸上还做着不一样的表情，但看得出她很高兴，高兴的原因不知道是故事本身，还是有人陪她说话。 “哦，这样啊！”爸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他们关系岂不是特别好？” “是啊，他们当年一起过雪山，你大伯把一个老乡送给自己的棉裤给了他。”说到这里，大外婆的语气有些凝重。 当年大外公的腿受了伤，就是在过雪山的时候冻没了的。 爸爸知道怎么回事了，马上转开话题，“我听我爸说你们过年回去上过坟，我们是前几天才回去的，主要是在厂里上班没时间，文芳又要等着我一起回去。” “对了，怎么也不带晓晓来我看看啊？”大外婆一下子想起我来。 “我也想过带来让她见见大外公大外婆的，可是文芳说这几天晓晓有点感冒，就没让我带出来。下次我和文芳一起带她过来。”爸爸解释到。 “小孩子感冒一定要注意的，特别是发烧，你们做父母的一点都不能马虎。”大外婆关切的说到。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传来大外公的大嗓门：“老太婆，老太婆，开门，我没带钥匙。” 爸爸反应很迅速，跳出厨房跑向门口。 门是开了，可大外公给愣住了。 “你是？” “我是展堂啊大伯，文芳的丈夫，您忘啦？” “哦，是展堂啊，你看我这记性，来来，都进去。”说着把旁边一个年轻人请进屋。 “这是我的侄女婿—展堂，这是我战友的儿子—肖建。”边进屋大外公边介绍到。 把他们让进屋，爸爸迅速照着大外婆的样子给肖建倒了杯茶，请他坐下，大外公脱外套的功夫大外婆从厨房擦着手出来。 “这是肖建吧？”大外婆问到。 “是的，伯母。”肖建从沙发里站起来，欠身答道。 “你坐你坐，路上还顺利吧？”大外婆走了过去。 “挺顺利的。”肖建并没有坐下。 “喝茶喝茶，你们先聊着，饭一会儿就好。”说着把茶几下的水果拿了几个放到上面，摆上了水果刀，转身向厨房走去。 “好的，伯母。”肖建点头答应，待大外婆转身才重新坐下。 爸爸注视着这不到一分钟的对话发生，仔细观察了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一米七五的个子，一身整齐的军装，皮鞋铮亮，年龄比爸爸稍大。 “听大妈说你是过来出差？”爸爸主动攀谈起来。 “是啊，不是在你们市里，在下面的县，下午就得到。”肖建倒是一个说话语气很爽快的人。 “车站人挺多的吧？”爸爸问到。 “恩，是挺多的，我那趟车又特别挤，出站的时候人太多了，差点儿跟伯父错过。” “幸亏你还认得我，我都认你不太出来了。”大外公插话到。 “肯定认得您，您是越来越来精神了。” “你小子真会会说话。”大外公拿着茶杯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不到二十呢，前年你爸过来你没跟着来，听你爸说你已经有小孩了？” “恩，还没向伯父汇报呢，孩子六岁了，叫肖军，快上小学了。” “对了，展堂啊，怎么没带晓晓来啊？”大外公问爸爸。 “哦，晓晓有点感冒，今天就没带着，下次带上她过来。” “晓晓，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是个女儿吧？”肖建感兴趣的问到。 “对，快一岁半啦。” “女儿好，我就喜欢女儿，我们家那小子调皮得很，一天闹得慌。”肖建面带笑容摇摇头。 “那就再生一个嘛，说不定就有个千金了呢。”大外公打趣道。 “响应国家政策，不生了，再说了，不一定就是女儿呢。” “哎呀，你要是真想要个女儿倒是简单啊，认晓晓做干女儿吧，你和展堂年龄也差不了多少，你是我的侄儿，他是我的侄女婿，你算是他哥。” “好啊，这话可当真啊。”肖建很是兴奋，转头看着爸爸，等着他的反应。 “没问题，听大伯的。”爸爸也很高兴，“以后我们家晓晓有个干爹，我也有个大哥了，还多了个儿子。” “这样好，这样好啊，哈哈--”大外公高兴地笑起来。 三个人在客厅是谈笑风生。 “展堂，来帮我端一下菜。”厨房传来大外婆的声音。 “来了。”爸爸迅速跑进厨房。 说话间大外婆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停当，只欠上桌了。餐厅里是圆桌，爸爸将菜均匀的摆上桌，拿了四副碗筷，整齐的摆成四个角。 “大伯，可以吃饭了，肖哥，来，这边上桌。”爸爸对着客厅谈笑的两个人说到。 “好。” 只见肖建先站了起来，扶大外公起后跟在大外公的后面来到了餐厅。 待大家坐好，大外婆问了句“老头子，不喝酒啊今天？” “不喝了，下午肖建还要下到县里呢。” “不碍事的伯父，今天高兴，我陪你们喝一杯。”肖建说到。 “那好，可别妨碍你的事情。” 大外婆从一边的酒柜里递过酒瓶和酒杯，爸爸忙着帮倒酒。 佳肴美酒，席间三个男人是有说有笑，大外婆还到厨房加炒了两个菜。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似乎大家都还意犹未尽，特别是爸爸和干爹，都相见恨晚的感觉。 等大外婆收拾好要带的辣椒已是下午三点，干爹该起程了，爸爸也该告别回家，明天还得上班呢。 刚认识的两个年轻人就在大外公家的门口别过，以后再见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 第九章 舅舅的前程 爸爸回到家已经是六点，妈妈正在准备晚饭，我坐在一旁的小椅子里，爸爸摸了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到：“恩，不烧了。” 看到爸爸一脸的高兴样，妈妈忙问到，“怎么样今天，大伯怎么说？” “今天大伯家来了个客人，部队的，认我们家晓晓做干女儿。”爸爸边挽袖子边说到，准备帮妈妈做点什么。 “问你文浩考学的事情呢。”妈妈有些着急了。 “挺好的，我们商量了一下，综合考虑呢是文浩今年先考师范，考得上就上师范，出来当老师，考不上就读高中，读军校挺好。” “哦，那就好，那就好。”听爸爸这么一说妈妈好像放心了很多，其实在头一天晚上他们就是这么商量的，似乎从别人那里得到这样的结论更让人放心。 “怎么今天去了那么久啊？你说谁认我们家晓晓做干女儿呢？”妈妈突然想起爸爸刚说的话，追问道。 “是这样的。”于是爸爸一边往灶里添柴火一边兴奋地讲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妈妈也津津有味的听着，时不时还问上一两句，一直讲到吃饭的时候，故事总是有个结尾的，爸爸讲完感叹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呢！” “有的是时间，往后还有几十年呢！”妈妈一边往我嘴里喂饭一边说到。 第二天是梓县赶集，爸爸早早的上班去了，妈妈便带着我早早的出门赶集去。早点出发可以跟邻居们一起走着去，一路上还可以遇上很多熟人，最重要的是可以省下几毛钱的车费。 到梓县集市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上来了，遇到几个娘家村里的邻居，说今天外公也到集市上来了，可能在卖木桌椅的地方，于是妈妈抱着我在一个满地摆满桌子椅子的地方找到了外公。 “爸，展堂昨天去问了，大伯那边说部队挺好的，上了军校就是军官了，待遇不错，我们商量着今年让文浩先考师范看看，不行再考军校，你说呢？”妈妈见面就噼里啪啦说到。 “唉，听说考师范名额很少今年，就一个，不知道文浩运气怎么样啊。”外公叹了口气说到。 “其实我觉得军校比师范更好，只是高中还得辛苦你几年。”妈妈倒是看得很明白。 意见达成一致后妈妈松了口气，感觉是一件大事办妥了，妈妈不知道，还有一件高兴的事情在等着她。 傍晚，爸爸给妈妈买了件白色的西装上衣回来，领子是黑色的包边，妈妈虽然嘴上怪爸爸乱花钱，但是看得出来是很喜欢的。吃完晚饭妈妈就把新衣服试了一下，真不错。 “晓晓，来看看，衣服好看吗？”妈妈在我面前展示着新衣服。 “妈妈，好。”我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虽然没能完整的说好一句话，但是意思表达的还算准确。 “我们晓晓真会说话！”爸爸边说边绕着妈妈转了两圈。 “你还别说，你的眼力还不错呢，刚好合身。” “一直都没给你买过衣服，我是拿着你的衣服去比着买的。”爸爸倒是有点难为情了。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聪明呢！”妈妈笑了起来。 妈妈长的好看，本来皮肤就好，白色外套显得皮肤更好了，我就想啊，要是长大了能像妈妈漂亮就好了。 后来没多久爸爸给妈妈订做了一套藏蓝色的西服，当时应该是比较流行的，如果现在不是正式场合，穿上那种款式的西服回头率肯定不会低，谁没事穿西服呢。 爸爸说，妈妈适合穿西服。不是说人靠衣装吗，我觉得衣装得考人，不然怎么体现衣服的好看呢。 就在那一年，舅舅和另外一个人以同样的分数报考的师范，可是通知出来的时候被录取的那个不叫文浩。 于是在大外公的安排下舅舅到省城最好的高中上了学，三年后顺利的考进了军校，因为进了军校往后基本上算是稳定了，妈妈对她这个弟弟也就放心了。 第十章 我的哥哥肖军 90年的暑假，舅舅放假回来带了一个男孩儿到我家。 他叫肖军，是我从未谋面的干爹的儿子，已经十岁了，我叫他军哥。 因为舅舅的学校和干爹部队的驻地在一个地方，干爹常常叫舅舅去家里吃饭，外加上各种关系，肖军自然对舅舅是很熟悉的。正好也是放假了，干爹就让舅舅带肖军到我们家玩一段时间。 刚到我们家时，妈妈正好要出门去地里摘菜，舅舅就简单介绍了一下。 “干妈好！”肖军鞠对着妈妈躬，真有礼貌。 “好好好，小军也好！”看着这么乖巧的孩子，妈妈摸了摸他的头。 “晓晓，这是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肖军从书包里取出一个文具盒送给我。 “谢谢！”见面就收到礼物，真有点受宠若惊。 “小军啊，干妈正好去地里摘菜，想去看看不？”妈妈挎上篮子。 “想！”肖军有些兴奋，可能城里的孩子对农村的事物是很好奇的。 “文浩，你进屋把东西放好也来吧。”妈妈说着就带着我和军哥出门了。 看着路并不好走，肖军就一直牵着我的手，时不时的还提醒我小心，真奇怪了，我才是一直在这里长大的，他才刚来，弄得自己跟主人家似的，不过，有个这样的哥哥也是件很好的事情。 肖军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虽然干爹带他去连队的生产地参观过，但是这样直接的走进大自然是第一次，他认认真真的听妈妈给他介绍农作物，讲地里的事情。 舅舅第二天就回梓县去了，只留下肖军在我们家，他适应的很快，部队里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肖军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没几天就和村里的孩子们成了朋友，还相约一起去村后的山里去探险。虽然算不上什么山，但是对那时的我们来说，探险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一次我们从山上回来，傍晚肖军就发烧了，可能是喝了山上的凉水。把妈妈急坏了，一直给他用温水擦身体，我发烧妈妈就是这样处理的，可是肖军的温度就是降不下来。爸爸当天因为厂里有事没有回家，最后没办法，妈妈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背着他去了诊所。 等我醒来，看到肖军枕在妈妈的腿上睡得很香，妈妈也靠着床头睡着了。看样子折腾了一夜，应该已经退烧了。 我蹑手蹑脚的伸手去摸肖军的额头，没想到把他们两个都弄醒了。 “小军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妈妈急切的问到。 “没有了。”肖军揉揉眼睛坐起来。 “以后别喝山上的水啦！我去做饭，你们两个快去打水洗脸。”妈妈说着就去了厨房。 小孩子的时间过得是很快的，转眼舅舅就来接肖军了，学校里有活动，舅舅只安排了一个月的暑假。 临走时肖军抱着妈妈哭了，我也有些舍不得，不过终究不是生离死别。 后来舅舅毕业之前的假期肖军都会来我们家，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很多东西，吃的玩儿的，我最喜欢的是那两个弹壳。 他每次待的时间不一定，有时候只待几天，干爹顺道就把他接走了。 第十一章 外公离开了 91年，外公离开我们了，永远的。 那天不是周末，我没有去上幼儿园，而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去了梓县的外公家。 离村子老远就听到吹吹打打的声音，越走近声音越刺耳。 外公家里里外外很多忙碌着的人，进进出出拿着各种东西，走进堂屋，外公的一张黑白照片立在桌上，虽然慈祥，但是我不喜欢。 左侧，外公穿着藏蓝色的长衫，笔挺的躺在棺木里，睡得很安详。 我跟着爸爸妈妈一起跪在棺木前，磕了三个头。 妈妈没有哭，起身平静的站到外婆身边，扶着泪流满面的外婆，看了看周围，妈妈知道舅舅还没有回来。 一会儿功夫，大外公大外婆回来了。 “大伯，文浩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急切的问到。 “明天，已经通知学校了。” 果然，第二天我看到了舅舅。 一身笔挺的军装，戴着大檐帽，站在棺木前“扑通”跪了下去，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爸，明年我就毕业了……我们可以一起过好日子……”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别伤心了，回来就好，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你毕竟是儿子，起来，我跟你说一下怎么做。”妈妈把舅舅拉起来。 丧事第三天全部结束。 舅舅回了学校，爸爸也回楠县上班去了，妈妈带着我在外婆家多待了两天。 最后我们也要回楠县，只剩下了外婆一个人。 “妈，我们回去了，你一个人要多注意身体，地里的活做不完就不做了，你也吃不完的。” “我知道，现在还做得了就动动，闲着也是闲着。” “明年文浩就毕业了，我问了大伯，尽量安排回省城，等文浩在那边落好脚就接你过去，你就别为他操心了。” 妈妈不紧不慢的跟外婆说着，注意着外婆的表情，妈妈知道外婆虽然不懂太多世事，但还是一直想着自己的儿子的。 从梓县回来第二天我就高高兴兴的去了幼儿园，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外公的离开应该是件很难过的事情。 回到楠县发生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 那天我和小伙伴们在院子边上的石板上玩五子棋，石板边上有一丛花椒树，其中一个小伙伴看到有一只大蝴蝶，就抓了给我看。 “快放开！快放开！”我蒙着眼睛哭了起来，大家都觉得我很奇怪，他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当蝴蝶对着我的时候，一张外公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想不起外公的模样了。 我不相信鬼神，但是相信凡事都有因果，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第二年，也就是92年，舅舅军校毕业了，也真的分配到了省城。那一年，我上小学了。 去单位报道之前舅舅先回了趟家，妈妈专门为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爸爸还买了几瓶啤酒回来。 “来，文浩，恭喜你毕业，还有个好工作！”爸爸举起杯，我和妈妈也举起杯，当然杯子里面是饮料，妈妈不会喝酒。 “谢谢！”舅舅碰了杯一口饮下。 “文浩现在好了，前途一片光明！”妈妈一边给舅舅夹菜一边说。 “姐，要不是你支持我，我不会有今天的。”舅舅放下筷子。 “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啦，你没辜负期望，把我那份也一起读回来了。”妈妈继续给我夹菜。 其实对于读书妈妈一直是有遗憾的，她时常说自己梦见学校的课堂。 我小学毕业那年舅舅就把外婆接去了省城，妈妈比外婆还高兴，提前一个月就去帮外婆张罗老家的事情。可是真到了要走的那天，妈妈却哭了。 她蹲在外公的坟前，一边烧纸一边抹着眼泪。 “爸，文浩今天接妈去省城了，要是你能看到今天就好了，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的吗，现在妈替你去看看……” 后来舅舅结婚了，再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样妈妈对这个弟弟才真的放手了。 第一章 幼儿园 我是在村里上的幼儿园和小学。 那是一个在由一米五高的围墙圈住的一个小世界，在一个小丘陵上。 上幼儿园时我差两个月满五岁。 因为那时候当地上学年龄卡得很紧，一年后我还是没有满6岁，就再上了一年幼儿园，于是我在上学期间一直都是年龄较大的，也真是庆幸，因为年龄偏大，我对知识的理解能力要强一些，成绩也一直都不错。 幼儿园只有一个班，班上至少有30个小朋友，教室一点不像是玩的地方，倒是像真正的课堂，老师会在讲台上教大家一些基本的东西，数数，写自己的名字，认识图形，大家都坐得端端正正的。大部分的时间老师会教大家唱歌跳舞做游戏，我们把课桌往两边拉，在教室里围成一个方形，那应该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了。 老师也会布置作业给我们，阿拉伯数字和中文数字我们都是要求会写的，自己的名字当然也是写过很多次，偶尔会有手工作业，比方说折一只千纸鹤带去学校，当然上课的时候老师已经教过大家。 我们的上下课时间和小学的一致，因为在一个院子，听同一个铃声。 我家离学校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每天我都跟邻居家的大姐姐一起去学校，要是遇上下雨天，妈妈就会接送我上下学。 有一天下雨，妈妈有事去晚了，我成了最后一个等待的小朋友，见到妈妈的时候我居然委屈的哭了。从那以后下雨天妈妈都没有迟到过。 那时候的玩具不多，我最喜欢的就是那架在讲台旁边的脚踏风琴，可是我们不能随便玩，只有老师教唱歌的时候才能打开，每次看到老师的手指按下琴键的时候，我都好想好想自己能有这样一架风琴。 时至今日我仍然想拥有一架钢琴，和当年的风琴一个样，但是我一直没有买，也许人生有点遗憾并不是一件坏事。 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生了一次病，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医生给了药吃都不管用，妈妈就一直抱着我。 当时我就想，我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没有办法，妈妈请人做了法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开始起作用了，我竟然真的好了起来。 看来老天还没有做好收我的准备。 当时应该是急性肠胃炎，现在吃霍香正气液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爸爸去哪里了呢？妈妈说出远门了。 幼儿园毕业那年，我成了学校的名人。 这要从我跳的那支《小蝴蝶》说起…… 学校六一组织活动，当然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会参加。老师编了一支舞，让我们在六一的时候表演，最后选出了我和琴琴。 那天，我们俩穿着白衬衣，红色背带裙，在小朋友们的歌声中翩翩起舞，像小小舞蹈家一样，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从那以后我和琴琴就出名了，当然我们也成了很好的朋友，高年级的学生有时候都能叫出我们的名字。 有一天，我放学在路上走着，有人从后面扯我的头发，可痛了，我猛的转身，一个高高的男生站在面前，后面一群差不多大的男生大笑起来，虽然又气又恼，更多的是害怕，我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生。 “晓晓，我叫明宇，我上四年级……”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 “那个……刚才对不起，以后不扯你头发了。”他挠挠头。 真是莫名其妙，我转身继续往前走。 身后又是一阵乱笑。 “小妹妹，他叫明宇，记住哦……哈哈哈哈……” 一群神经病！ 第二章 假期趣事 放学后我和琴琴经常去一个老婆婆家。 那是一个孤独的小院子，座落在村尾，一排土墙黑瓦，被茂密的竹林从后面围了半圈，屋檐下摆着几根条凳，像是在等待客人。 我们经常去听故事，老婆婆从蛇精讲到树精，从仙人讲到恶鬼，我们都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多的故事，而且每个故事里面的人物都不重样。 老婆婆是很愿意我们去她家的，因为她就一个人住，子女出去打工，在外面定了居，孙子辈就更不会回来了。老婆婆说自己不愿意去跟儿子住，跟儿媳处不好，还不如自己在老家过得自在，不过看得出来，她很孤独，不然也不会编故事讲给我们听了。 都说养儿防老，老婆婆有自己的孩子，却不在身边，要是哪天她生病了起不来床怎么办？ 有件事很多人都不相信。 有一天，我和琴琴约了两个小伙伴在我家院子玩五子棋，我们家院子边上有一棵花椒树，琴琴在花椒树上抓了一只大蝴蝶。 “晓晓，你看，这蝴蝶好大呀。”琴琴边说边将蝴蝶递过来。 一张外公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几乎被吓哭。 琴琴应该是看不见的，她都没见过我外公。 从此我也再也记不起外公的模样。 这件事让我害怕了好一阵子，妈妈告诉我说，那是外公来看我，他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保护着我。 一天琴琴告诉我，她看到导路鬼了。 头一天晚上，她看到村里一个年轻人在晒谷场上转圈圈，转了好久好久，她妈妈说那是被导路鬼牵着走呢，自己是不知道的，结果今天她跑去问，当事人真的不知道这事。 从那以后，琴琴就不敢一个人晚上出门了。 不过我不害怕天黑，走夜路也没问题，因为我坚信外公会保护我的。 暑假是很好玩的。 我和琴琴天天中午守在电视机前看《新白娘子传奇》，不厌其烦，一集都不会落下，感觉白素贞实比观音菩萨还受欢迎，漂亮，善良，法术还很高。 我们时常约着小伙伴们一起过家家轮流扮演白素贞这个角色，幻想着哪天会在草丛里遇到一条白蛇，希望她能够有法术，把自己变得跟她一样漂亮。 我们会跟村里的大孩子一起抓青蛙，要想抓很多还是得晚上去，可是我们参加不了，因为父母不允许。 被逮到的青蛙会被他们带回家做成美食，我们只能听着描述流口水，因为我们没有功劳。 去莲藕田里采莲蓬得悄悄的，不能被大人们发现，因为他们说我们下到田里会把泥下面的藕踩坏。 新鲜的莲子好吃，脆脆的，甜甜的，不过荷叶的浆毁了我们好几条裙子，因为那个浆弄到衣服上就会变棕色，而且洗不掉。 抓知了、蜻蜓、蝴蝶是我们的强项，秘密武器就是蜘蛛网，我们用一根细长的树枝把蜘蛛网搅在一头，小昆虫一旦粘上就跑不掉了。 夏天的雨水很多，雨后我们会拿着网子去田渠找泥鳅，我们把网子接到渠的下方，上方田里的水带着泥鳅直接就到网里边儿了，这是琴琴的爸爸教给我们的方法。 逮到的泥鳅我们喜欢放到火上烤，什么调料都不用加，还是特别香。 夏天的夜晚，有人会背着一个简易的电击装置在水田里抓鳝鱼，只见一个发射器放到水里，另外一个长夹子就把被电晕的鳝鱼放进了篓子里。 这是专业的装备，据说一晚上可以抓到好几十斤呢，第二天就拿到集市上去卖，也算是一个营生。 有时人们还会聚到黄角树下闲聊，就跟前些年一样，大家天南海北的吹，我们小孩子也在一旁听，有时还会说上几句，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 7岁那年我终于可以升小学了。 第三章 小学开始了 1992年9月1日，我已经差两个月满7岁，终于可以上一年级了。 很早妈妈就带着我去学校报道，一路上还碰到许多去学校的熟人，我以为自己会是最早的，可是当我来到一年级教室的时候，好多同学已经坐在里面了。 妈妈在教室门口把我交给班主任老师，那是一个矮矮的中年女士，短头发，戴了一副很多圈的金属框架眼睛。 老师就让我进去找位置坐下，我看到妈妈在外面和老师交流了一下，然后琴琴一个人背着书包走进了教室。 我冲琴琴挥手，她闷闷不乐的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 “你一个人来的吗？”我推推她的手臂。 “恩，我爸妈还在吵架，我就自己来了。”她无奈的把书包放进课桌里。 “为什么吵啊？”我想安慰她。 “我上学的事情，管他们的呢。” 妈妈在门口对我挥了挥手就离开了，我知道以后妈妈都不会再送我上学，但是比起琴琴我觉得满满的幸福，因为爸爸妈妈从来不吵架。 我开始打量这个让我想了一年的教室。 很敞亮。 黑板，写着欢迎新同学。 讲台，放着好多新书，粉笔两盒。 左前角放着扫帚和撮箕。 前后两个门。 两边墙上各有两扇大窗户，方格子的。 很快，开学第一声上课铃响了，我们班四十个同学都到齐。 老师走上讲台。 “上课。”老师严肃的站在正中间。 “起立。”坐前面的几个同学站起来，大家都跟着站了起来。 “同学们好！” “老师好！”大家齐声喊出，这句话在幼儿园时老师就交给我们了。 “坐下。” 然后老师就按照花名册开始发书，看到新书大家都是兴奋的，当老师把新书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我们都深深地给老师鞠了一躬，那种感觉就像抗战时期新兵接过党章一样。 第一天放学我又遇到了明宇，只能说是冤家路窄，还是一群大家眼中的坏学生，我讨厌这样的痞子。 “晓晓，我们一起回家吧？”明宇问到。 我觉得很奇怪，一下愣住了，不能理解刚刚听到的问题。一起回家？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琴琴跑了过来。 “晓晓，走，今天去我家包新书，我爸带回来很多报纸。” 她拉着我就往前跑远了。 琴琴比我大一个月，9月出生，也是被年龄卡了一年上学。我们两家离得很近，几分钟的路程。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有时候会碰到明宇，但每次看他要说什么我们就跑开了。 琴琴比较开朗，而我完全相反，不爱说话。老是有同学欺负我，都是琴琴帮我。谁抢我的作业本她就抢谁的书，谁在我书上乱涂她就把谁的书撕掉，后来也没有人欺负我了。琴琴说我不能一直对别人微笑，要凶一点才行。 我和琴琴成绩一直不错，大小考试第一第二都是我们包了的，老师也特别喜欢我们。 那时候的孩子是很开心的，作业不多，压力也不大，下课十分钟都会去操场玩。男生滚铁环，砸四角板，女生跳皮筋，跳房子。玩东南西北的时候，我总是猪八戒，真的很让人难堪，应该是有什么诀窍的，可我没找到。 我们学校有一个小卖部，麻辣串5分钱一串，是所有年级的学生都喜欢的，现在那种麻辣的味道已经从世上消失。泡泡糖每个人都会吹，我们常常在一起比谁吹得大，泡泡一破就盖住了大半个脸，得撕半天。一小袋无花果干我们会几个人一起分享，酸酸甜甜的，就像那时候的友谊一样。 野炊我们会集体带上锅碗瓢盆，一本小人书一个班的同学全部看完…… 二年级的时候有一件事情让我一直无法释怀。 有人到学校来推销记忆仪，九块九一个，还不如直接十块呢，老师要求大家都买，我是一个听话的学生，回家把存钱罐的钱全部都取了出来，还找妈妈要了一块钱才凑齐。 第二天，我把钱交给老师，她递给我一个像医生听诊器一样的东西，两头塞进耳朵，中间一个嘴对着说话的地方。我分析，它应该是读书的时候用的，嘴里读出的文字通过听诊器灌进耳朵，以达到增强记忆的效果，当然是不会有效果的。 “你们看，晓晓学习那么好都买了记忆仪！”听到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原来我是仅有的四个购买者之一。 既然买了，当然是要用的，然而我只用了一个早自习，之后就被胡乱搁了起来。 为什么当时老师会让我们买那种没用的东西呢，就算是2015年的生活水平，让我花九块九去买一个那样的东西我都会觉得贵啊，更何况是93年。 我不知道那位老师是否还能想起这件事情，如果想起，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第四章 明宇 上学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上三年级了。 有一天，是周末，琴琴兴奋的跑来找我。 “晓晓，我下周去镇里的小学上学了，我好高兴啊。” “为什么啊？”我愣住了。 “那个学校比我们现在这个好啊，我爸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我弄进去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啦，你不替我高兴吗？不跟你说了，我妈刚刚告诉我，我就跑来跟你说了，我回去收拾东西啦，去镇里上学我就住镇上亲戚家，周末才回来呢，回来再找你玩啊。”说着就跑回家了。 “……”这速度真是快，我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星期一一早，我收拾好书包，等着琴琴来叫我一起上学。 “晓晓，今天琴琴怎么还没来啊？”妈妈正在收拾碗筷。 “啊……哦，不对，琴琴去镇上了。”我恍然大悟。 “去镇上干什么啊？” “上学，她昨天跟我说的，我差点忘了。妈妈，我去上学啦。” 说着背着书包出门了。 下午放学我一个人回家，没有琴琴，好像生活缺少了很多很多。我才发现，这几年我几乎每天都跟琴琴在一起，她就像我的保护伞一样。 “怎么一个人啊？”一群人围了上来。 “你的那个琴琴呢？” 有人扯我的书包，我低着头，使劲抓住背带，害怕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找晓晓借作业看看……” “滚！再有下次，打断你们的手！” 扯书包的手松开了，一伙人抱头鼠窜。 “晓晓，没事了，你别怕，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欺负你了。” 原来是明宇，他还是很高，穿着一身校服，并没有背书包。看见是他，我心理踏实多了，说来也奇怪，我好像都没有跟他说过话，但是他确是给了我很强的安全感。 “谢谢你明宇。” “你记得我的名字？”明宇好像有些不太相信。 “你不是说你叫明宇吗！” “是的，是的……那个，你先回家吧，我要赶回学校去了。再见。”说着就跑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明宇小学毕业了，现在在镇上的中学上初中呢。 那今天周一他回学校来干嘛呢？是专门为了我跑回来的？ …… 回到家，爸爸妈妈都还没有回来，我自己先把作业写了，平时都有琴琴一起，今天她的椅子是空着的…… 傍晚，妈妈提着地里摘的菜回来了。 “妈妈，明宇你知道不？”我接过妈妈手里的菜。 “哪个明宇啊，你们班来的新同学？” “不是的，之前在我们学校上学，现在升初一了呢。” “哦，是不是隔壁村张大爷的外孙啊？听说是父母工作忙，就放到外公家了。你们认识吗？”妈妈一边淘米一边问到。 “恩，打过两次招呼。”说完就帮妈妈洗起菜来。 一会儿功夫，爸爸回来了。 “晓晓，来，看爸爸给你带什么了。”爸爸边进屋边说到。 我兴奋的从厨房跑到客厅，看到爸爸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金色的手表，然后递到我手里，我欣喜的看着我人生中的第一块手表，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它没有漂亮的外包装，但是很精致。 “来，我给你戴上。你马上过生日啦，这是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看，喜欢吗？” “喜欢，谢谢爸爸！” 戴着表我冲进了厨房，抬手给妈妈看。 “妈妈，看，爸爸给我的生日礼物！” “看把你乐的，我早就知道啦，只是之前表带有点大，你爸拿出去改小了一点的。”妈妈边笑边炒菜。 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桌了。 “展堂，琴琴去镇上的小学读书了呢。”妈妈边说边盛饭。 “晓晓想不想也去镇上啊？”爸爸笑眯眯的问我。 “干嘛要去啊，我们学校挺好的，老师也很好。”我边说边拔着饭。 “不想去就算了，我也觉得没有必要，我们晓晓的成绩肯定是可以考上初中的。”爸爸摸摸我的头，他从来不担心我的学习。 “我是觉得琴琴都去了，晓晓可以一起去，那里教学质量好得多啊。”妈妈反驳到。 “妈妈，我不想去，去了也不一定就适合我，放心好啦，考初中没问题的。” 看我这么说，妈妈也就妥协了。 后来因为琴琴在镇里上学，他们一家都搬去了镇上，从此我们就更难得见上面。 不过，几乎每个周五下午我都会在学校门口遇到明宇，每次他都说：“晓晓，这么巧，你也放学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回家。 他会跟我讲学校里发生的很多有趣的事情，谁又打架了，谁又得了三好学生，谁又因为什么原因退学了…… 我几乎不说话，只是听他不停的讲。 “你是回你外公家吗？”我突然冒了一句。 “恩？”听到我的问题他先是一愣。“恩，我之前就一直住外公家，周末才回我妈那里，现在是上学住我妈那里，周末来看外公。” 听他说完，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我抛出的话题似乎成了终结者。 我们默默的走到分路口，明宇还是那句话：“晓晓，我走这边啦，下周见。” 不知何时开始，我竟然期盼着能和他见面。 第五章 男生女生 后来，班上开始出现了我的绯闻，说我和一个大男生在谈恋爱，当同桌小莎问起我时，我坚决否认了。 这么大一点儿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谈恋爱？ 我告诉小莎，明宇是我家的亲戚，我得找一个大家不会误会的理由。 从那以后，关于我的传闻就平息了，我的同桌小莎无疑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我本想把这件事告诉明宇，可是每次见到他，总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于是就烂在了记忆里。 很快到了五年级，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看穿着应该是从大城市来的，他叫渝强。 估计是渝强以前的学校条件很好，来到我们班觉得什么都不好了，整天跟大家吹以前的学校多么优越，还说要带大家去参观，很多同学居然还相信了。没多久就拉了一帮兄弟伙，有两个女生也天天跟人家屁股后面。 我就想不通了，以前学校好，跑我们这里来干嘛，该不会是打架被开除了的吧！我们学校也真是，怎么什么人都收啊！又不是垃圾站。 又是周五了，还有一节课就放学。 今天明宇会在门口等我吗？我大脑里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我使劲摇摇头，然后起身走出教室去透透气。 回来时发现作业本被人翻过，打开看到一个用红笔画的桃心，下面落款是“渝强”。 我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才发现周围的同学都看着我偷笑，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上课铃响了，还真响得是时候。 老师讲的什么我都不知道，因为老是觉得有人盯着我，让我很不自在，我悄悄的把作业本上那一页撕了塞到课桌下面，然后慢慢的把书包收拾好，等待下课铃声的响起。 终于铃声响了，老师一说“下课”，我提着书包就冲出了教室，把教室里起哄的声音甩得老远。 回头一看，糟糕，渝强追了出来…… 跑到门口，明宇果然在，看我像是逃命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 当看到后面追来的渝强时，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这么巧，放学啦，一起回去吧。” 我点点头。 渝强看到这一幕，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追上来。 “晓晓，我这学期就要中考了呢，我想考区重点，不过……”明宇有话没有说完。 “怕考不上吗？” “那倒不是，重点肯定是能考上的。只是……你明年能不能考区里的初中啊，不读镇上的中学？” “为什么啊？现在不是说初中都普及了吗，分片区招生呢，我要是去区里的中学要交好多钱的呢。” “我妈打算接我外公去市里住，我上高中后周末就不能回来了，只能去我妈那里。”明宇好像有些急了，但是我并不明白他急什么。 到了分路口，他并没有马上说再见，只见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我要准备中考，最近都不回外公这边了，这个送给你。” 看着明宇塞给我的盒子，我又兴奋又害怕，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礼物，要不要打开呢？会是什么呢？ 回到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了…… 盒子里是一个音乐盒，一个钢琴模样的音乐盒，铁制的，上好底部的发条，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来我才知道，那首曲子叫《天空之城》。 虽然很喜欢，但是怕被爸爸妈妈发现，我都不敢一直听，赶紧藏进书箱子里。箱子里全是我上学以来用过的书和本子，爸爸妈妈是不会去翻看的。 直到小学毕业我都没有再见到明宇。 后来听说他确实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进了区重点中学。 第六章 当年的事 十来岁的孩子总是有很多戏弄人的方式。 有一天娟子突然大叫起来，一条黑色的毛毛虫正在她的书上蠕动。当时正在上语文课，老师很生气，拿着教棍就冲到娟子的课桌前。 “谁干的？”老师扬起教棍重重的打在课桌上，大家都吓了一跳，不敢出声。 “不说是吧！周围一圈的同学全部去教室外面罚站！”老师又重重的抽了课桌一下。 “是他！”大家都指向了一名姓马的男生，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很好，你，前面去对着墙站好！”老师用教棍指了一下小马。 小马同学只好乖乖认罚，可是他没站多久就开始前后晃悠起来，等老师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他居然站着睡着了！ 那天正好又是语文课，小马同学不知从哪里弄到一块镜子碎片，把射进教室的阳光不偏不倚的反射到了正在写粉笔字的老师头上，教室一片骚动。 老师回过头看了一下大家，一切安静了下来。 当老师转过身时，亮点又出现了，噪音也开始了。 本以为老师会马上回头，可是没有，当大家放松警惕时，灾难也就降临了，亮点正好闪了老师的眼睛。 “马同学！又是你！今天站教室外面去！快！” 小马同学从此被老师盯上了，不过也奇怪，他的语文成绩直线上升，有两次作文还在全班朗读了呢。 我们学校的围墙是空心砖块砌成的，看上去并不那什么坚不可摧。 有一次下大雨，高年级教室后面的院墙倒了一段，学校还没来得及请人维修，课间就有同学从那里爬进爬出，居然翻墙也是一件趣事，最后本来不到一米宽的口子硬是被大家爬宽了好几米。 为了节约成本加上惩罚大家，被指认的肇事者在班主任的监督下完成了围墙的修契工作。 五年级开始我就是中队长，手臂上挂着两道红杠，有多少同学都很羡慕。可我一直想当大队长，多一道杠，因为可以在每周一主持升旗仪式，可是全校就一个。 大队长的任免一直由文体老师负责，有一次文体老师告诉我说，等我六年级的时候就把大队长的牌子给我，让我好好学习升旗仪式的流程。可是，直到毕业，我也没能站上旗杆旁边的位置。 这是为什么呢？接手大队长牌子的是一个比我小一届的女生，难道是我没有她优秀吗？可是她初中没上完就结束了自己的学习生涯。 对于文体老师当时的决定我确实是至今没能理解，老师也未曾给我任何解释，她不知道这个年龄段的我们是会有想法的。 1997年7月1日，学校已经放暑假了，我每天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暑假作业完成，然后跟着妈妈出门，要么去地里，要么去赶集，偶尔还会去邻居家串门。 那时候的暑假作业很简单，就是语文和数学的两本练习册，每一页写了日期，这样就不会出现哪天忘了的情况。不过我经常会一次多做几页，后期就可以敞着玩了。 那天正好要去玉米地，我早早的跟妈妈一起出了门，还没走到玉米地就听到村里的会计在村口大声通知：全体村民现在全部到村委会集合！相互转告，要快！ 妈妈说可能有什么重要事情，以前没有这么大清早的通知开会。 确实像妈妈所说，真发生了大事。 1997年6月30日，江****率中国政府代表团抵达香港，出席香港政权交接仪式。7月1日零时，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在香港升起，驻港部队开始履行防务职责。零时4分，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江****庄严宣告：根据中央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两国政府如诺举行了香港交接仪式，宣告中国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 1997年7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正式成立。 一阵欢呼，虽然看的重播，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爱国热情，广大农民也拥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 1998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抗洪！ 虽然也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但是每每出现解放军同志与洪水作斗争的场景，我的鼻子都酸酸的，他们真的是魏巍笔下最可爱的人。 第七章 上初中 1998年，我该上初中了。 爸爸征求了我的意见，是否去上区里的中学，最后还是尊重了我选择，顺应国家的政策，不用参加录取考试，直接去镇上读初中。 理由是：在镇上我的成绩应该算不错的，学习会更有信心，如果去了更好的学校，可能会死在众多高手笔下，压力太大了。 小学毕业后，没有了作业，感觉一下子空虚了。 每天帮妈妈洗衣服做饭，守着下午六点钟看动画片，偶尔爸爸会带我去书店看书，有时也会买一本。我最喜欢的就是跟妈妈一起去镇上赶集，因为可以去找琴琴玩。 也是一个赶集日，我催着妈妈一早就出了门，妈妈知道我的心思，都顺着我。 “怎么这么晚才来啊？”琴琴杵在家门口，见到我就这么一句话。 “嘻嘻，挺早的，不晚啊。”我上前拉住她的手。 “晓晓，我想考区里的中学，我不想在镇上读初中。”琴琴小心的告诉我。 “那就考吧，你考得上的。”我堆上笑脸。 我们知道，我们两个又不能一起上学了。 “晓晓，你还记得小学的那个明宇不？”琴琴边问边搬出她的百宝箱。每次我们在一起都会把百宝箱里的东西玩一遍，然后收起来，乐此不疲。 “记得，他应该上高中了吧。”我淡淡的回答。 “你都不知道，明宇哥好帅啊，虽然天天在学校带头闹事，可是学习成绩特别好，老师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在这上初中的时候我就见过他打架，一群人围着看他跟别人单挑……太帅了！” “帅？”看着琴琴的花痴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天琴琴跟我说了好多关于明宇的事情。 明宇的父母都是干部，可是父母在他小学的时候就离了婚，所以他离开了他爸生活的大城市来到外公家，也就在我们村小学读书。也许是家庭原因，他一直喜欢打架，还收了不少小弟，不过成绩倒是一直拔尖。本来他爸安排他回市里读高中的，可是他执意考了区里的重点。 琴琴也告诉我，她考区里的中学就是为了离明宇近，可以经常去找他。 十二岁的小姑娘，都想了些什么啊…… 我只有在风中凌乱。 后来琴琴真的去了区里上初中。 我们见面的日子就更少了，她有时候周末就待在学校，不回镇上，有时候我都在想，她是不是有了别的好朋友，把我给忘了呀。 初中是普及了，但是进学校也是要分班的，依据就是进校的分班考试成绩。虽然是农村小学毕业，我还是以年级前二十的成绩进了尖子班。那时候尖子班有三个，我在一班，在班里成绩是第五，所以我推算当时在年级应该在前二十。 进校的第一考取得不错的成绩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一直觉得自己是农村小学毕业的，学习肯定不如镇上读小学的学生，而事实并非我想的那样。 我小学从来没有接触过英语，进入初中就有了英语课，从字母发音开始，从一个个独立的单词开始，我觉得好难，直到音标完全掌握，我才发现音标跟汉语拼音是一样的。想来就像是顿悟，从那以后英语就成了我的强项。 英语老师给我们班开办了一个英语角，每周会在周五下午安排学生讲课，我的表现当然是不赖的，老师都觉得我以后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英语老师。 数学一直是我的弱项，特别是几何，可能大脑缺根弦，不能合上勾股定理。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物理还不错。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考试只有一个及格的，那就是我，考了八十八分。从那以后我觉得物理知识简直太简单了，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考过满分。 我最不喜欢上体育课，也有很多女生也不喜欢，于是我们经常一上体育课就请例假，然后站在一边观摩。遇到下雨天当然是最好的，我们就不用去室外，而是在教室打闹一节课。至于体育，跳高、跳远、冲斜坡、一百米……没有一个我不掉队的，只有八百米我能及格，我耐力不错，可以一直匀速跑完。 学校里有个女老师是大家课间在走廊上参观的焦点，因为她每天都会换衣服，而且上午裤装，下午裙装，不知道第一个发现者是谁，但是全校学生都知道这件事。 我们学校的食堂比较简陋，没有餐厅，只有打饭的地方，排队打完饭后有的同学就拿回教室去吃，有的直接三三两两站在空地上，除了穿着校服，别的跟民工差不多。莘莘学子确实不易。 第八章 再见 一天中午，刚下课就听到教室门口有人叫我。 “晓晓，晓晓……” 一看是琴琴，我高兴坏了，桌上的书都没收拾就跑了出去。 “你怎么回来了，不用上课吗？”我问她，她并没有回答，拉着我就从三楼跑下，径直跑到校门口。 “你看，谁来了！” 顺着琴琴手指的方向，一个高高的男生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点点阳光洒在头发上。原来是明宇，两年没见，他长高了很多，真像琴琴说的，明宇真的挺帅，难怪琴琴会有那样的表现。 看到我们跑出校门，明宇迎面走了过来，旁边两个抽着烟的男生也跟了过来。 “晓晓，这么巧，刚好碰到你下课。”仍然是这样的词语。 “都等了一个小时了……”旁边一个胖一点的男生说到。 明宇回头瞪了他一眼。 “明宇，你这个晓晓妹妹确实漂亮哦，难怪……，不过放在这个破学校你也放心啊？”另外一个略为偏瘦的男生灭掉手上的烟，拍拍明宇的肩膀调侃道。 “你个臭流氓，晓晓是我的好姐妹，敢瞎说我削你！”琴琴马上挡在我前面。 明宇打掉他的手，对我说：“我外公回老家住段时间，今天下午放学一起回去吧？” “哦……”明明是征求我的意见，怎么就像是命令一样，自始自终我就说了这一个字。 “那我们就下午见！” 明宇转身就离开，留下带着光晕的背影，因为对着光，这时的情景是迷人的。另外两个男生也跟了上去。 “晓晓，那我也先走了哦，先去镇上玩一会儿，你放学的时候我们再过来。”琴琴也追了上去。 下午放学，他们四个人真的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 “终于放学了！”琴琴马上跑过来挽住我的手臂，“晓晓，去我家玩会儿吧？” 我抬头看了看明宇，还没说话，他就先开了口。 “不去了吧，回去晚了今天就写不完作业了。” “明天后天还可以写嘛。”琴琴不乐意了。 “明天赶集，我来找你玩好吗？今天就不去了，明宇哥也要回去看外公呢。”我拉着琴琴的手摇了摇。 话一出口马上发现哪里不妥了，怎么会说出明宇哥这几个字呢，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尴尬，还好除了明宇大家都没觉得哪里不妥，不过明宇也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反应，没引起大家的察觉。 “好吧，那明天我等你。他们两个今天住镇上，明天一起啊，你们赶紧回吧。”琴琴总是那么通情达理。 道别后我和明宇一起上了路。 虽然我们很久没见，但是并不感觉陌生。 一路上明宇还是滔滔不绝的讲着学校的事情。我才知道，他还是经常出去打架，周末大部分时间是泡网吧，琴琴经常逃课去找他。他们一起的那两个男生，胖一点的叫闵昊，瘦一点的叫杜少，他们两个都比他小一届。闵昊追了琴琴两个月，琴琴还没有答应当他女朋友。 “晓晓，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学啊？” “军校。”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这两个字。 “你想当军人？挺好。” “不过我高考还早呢。你呢？下学期应该就高考了吧。” “还没想好。”他突然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九章 十四岁的我们 晚饭的时候我跟妈妈说第二天去找琴琴玩，妈妈欣然同意了。 “还有明宇也去，他跟琴琴很熟。”我小心的告诉妈妈，偷看她的反应，要是不说感觉像做贼一样，心虚。 “哪个明宇啊？” “就是小学的时候住外公家那个，张大爷的外孙。” “哦，他当时不是考上了区重点吗？好像张大爷也去了市里呢，又回来了？”妈妈好像很多问题。 “说是回来住几天，我也不清楚啦，只是今天遇到了，听他在说。” 第二天我和明宇一起去找琴琴，闵昊和杜少早等上了。 我们五个人一起走进一家台球室，里面灯光很暗，两张台球桌，两排椅子。琴琴很顺手的取了一根球杆，闵昊马上笑嘻嘻的把球摆好。 “吧嗒”琴琴开了球，得意的笑了起来。 杜少也取了一根杆。 我有些不太适应，都不知道站哪里合适，或许我应该找个位置坐下，于是向椅子走去。 “我教你打球吧，很简单的。”明宇递给我一根球杆，见我并没有接的意思，就拉着我去了另外一张桌。 一切都很顺其自然，可是我的心却突然跳得很厉害，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第一次被男生牵手，真的让我有些惊慌失措，感觉整个人都懵了，想挣脱，却被拉得更紧。 明宇让我右手握住球杆，自己则握住我的手从背后环住我，也许这就是正常的教学方法，可是实在太近了，我完全不能呼吸了。 “我不想学这个。”我挣脱明宇的手。 “……”他先是有些疑惑，转而又显得有些尴尬。 “明宇哥！你……”琴琴盯着他，眼睛里有丝丝愤怒。 “琴琴，我不想玩台球，我们去河边好吗？” “我也不想玩了，走吧。”放下球杆，我们就出了台球室。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我深吸一口空气，感觉脸好多了。 我们在河边坐了很久。 琴琴有些失落，她说自己一心想成为明宇的女朋友，可是他老是回避她的问题，心思没在学习上，外加上压力又大，成绩是一落千丈，估计上不了重点了。 “这都不算什么，明宇哥以前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教女生打台球，可是今天……他是不是喜欢你啊？”琴琴抓住我的肩质问，几乎要哭出来。 “怎么会呢！你想什么呢，我跟他又不熟，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握住琴琴的手，我心里涩涩的。 琴琴真的那么喜欢明宇吗，而我有没有也喜欢上他呢？面对这么阳光帅气的男生，我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十四岁的我们也许还不太懂。 琴琴还跟我讲了好多关于明宇他们三个人的事，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们三个一起在网吧打架的事。 那天明宇、杜少、闵昊一起去网吧玩游戏，琴琴也跟了去，因为人多，没有集中的空位，他们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小姑娘，第一次来吗？没见过你啊。”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琴琴身边。 “我也没见过你啊！”琴琴瞟了一眼对方。 “哟！小姑娘嘴很厉害嘛！跟哥一起玩儿呗。”陌生男子一只手搭在琴琴肩上。 “滚开！少烦我！”琴琴打开他的手。 这时闵昊已经冲了过来，一拳打在陌生男子的脸上，陌生男子的鼻血马上流了出来。周围五个男生都站了起来，应该是陌生男子一伙的，情况不妙啊，明宇和杜少也走了过来。 “明宇，这可是他先动手！”陌生男子向明宇走了一步。 “他调戏琴琴！”闵昊揉着拳头，这一拳下去，拳头确实是痛的。 “她是我女朋友，闵昊那一拳算在我头上，我们扯平了。”明宇把琴琴搂进怀里，平静的说。 “好，今天算我倒霉！”陌生男子气冲冲走出网吧，刚刚站起来的五个人也坐了回去，继续他们的游戏。 他们四个人也没心思再玩，就都离开了。后来明宇还特意跟闵昊解释，当时只是为了应付别人才说琴琴是自己的女朋友，这件事过了就过了。 后来明宇他们到河边找我们。 “晓晓，当我女朋友吧？”杜少老远就喊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是商量好的吗？ “你找死吗？”琴琴狠狠的说到：“晓晓也是明宇哥的妹妹，你们两个都休想打我们主意！” “妹妹？情妹妹吧！”杜少不依不饶。 “真是妹妹！小学的时候就认了晓晓当妹妹了。”明宇不紧不慢的解释到。 看到他的反应我有些失落，也许我不想当他的妹妹，不过转念一想，当妹妹是最好的选择，有个这样的哥哥也是不错的。 第十章 初中情谊 那一学期明宇他们常到学校看我，有时候也会带上琴琴。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和班上两个明宇的崇拜者成了好朋友，也许她们跟琴琴的情况是一样的吧，都被明宇俊朗的脸迷倒。 初二第二学期明宇说要准备高考，就不去学校看我了，不过杜少倒是经常去找我，有时会带一些小东西给我，笔记本、钢笔、发卡什么的。 我们班的班长是个女生，她成绩很好，长得也很漂亮，父母在外地打工，她寄宿在亲戚家。班长总是有很多新衣服，而且都很漂亮，这是让我很羡慕的，妈妈给我买的衣服都很素。 班长跟我关系比较好，成绩好的学生大都会成为朋友。 有一天班长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是我的！是阿勇的字，班长说在文具盒里发现的。我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我放张纸条到阿勇的文具盒里，上面写着，不要脸！第二天班长告诉我，我被阿勇报复了，一早来发现我的课桌倒在地上，书洒了一地，是她给我整理好的。 这就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结果啊！ 这都还好，可气的是，班长最后成了阿勇的女朋友，这才叫被朋友倒插两刀啊！ 这一年明宇考上了南京一所军校。 那年暑假，我们五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逛街，妈妈经常听我说起他们四个，也算是比较熟悉，所以基本上没有限制我。 那天我们走在绿化带的树荫下。 “琴琴，做我女朋友吧？”闵昊又开始问了，这个问题我们几个的耳朵都快听起了茧。 “好吧！”琴琴爽快的答应了，这很出乎我们的意料，都诧异的看着她。 “真的？”闵昊欣喜若狂的把琴琴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看着他们两个高兴的样子突然觉得挺羡慕。 “晓晓，做我女朋友吧？”杜少挡在我面前。 “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望向杜少身后的明宇，正好迎上明宇的目光，心里像进了只小兔子乱跳了起来，我多么希望这句话能从明宇的嘴里说出。 “我没开玩笑！”杜少一本正经看着我。 “我……我还不想谈朋友。”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啦，我们晓晓要求可高了！”琴琴窜过来挽上我的手臂。 “我们以后经常写信怎么样？”我提议说，那时候好像挺流行的。 “你给谁写？我吗？给我写信的女生很多的哦。”杜少坏笑到。 “我很忙的，要准备中考呢！哼！”我也故意没个好气。 “那等你考完了再给我写吧，我等着！”杜少突然又认真起来，好像我真要给他写信一样，这人哪来的自信呢，等我考完，他应该也高考完才对啊。 “我会给你写的，等你考上重点中学。”明宇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没有说话，他的话我始终不太会接。 初三的时间很紧张，周末都会补课，杜少仍然会抽中午的时间去学校看我，我们会在操场边上坐好久。 “你不用准备高考吗？”看着他悠闲的样子我很疑惑。 “我爸妈在准备！”杜少的语气很无奈的样子。 “他们准备什么？”我满脸狐疑。 “哎呀，我又不想考什么清华北大的，也考不上，我考艺校。” “那学什么啊，以后干什么呢？” “我想学唱歌，我喜欢唱歌。”杜少的语气轻松起来，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那以后出名了可要送我签名照哦，我现在就排队。” “好，你是第一个！” “你叫杜少，姓杜，取字母d，艺名叫d.joy，怎么样？好听吧，我真是个天才！” “d.joy，好，就这名字了。” “哈哈，要是你真出名了，是不是还得好好谢谢我啊？” “那是必须的！” 跟杜少聊天总是很开心的。 2001年，杜少进了北京一所艺校，闵昊上了重庆一所三本大学。 这一年，我以不错的成绩踏进了重点中学的大门，仍然在一班，仍然是班里第五名。五是我的幸运数字吗？或者是一？ 第一章 高中之后 2001年，我踏进了高中的大门。 为了不耽误9月1日的开学，我们提前一个星期军训，去了一个驻扎在山上的部队，应该是专门搞军训的地方，不然怎么会同时住下我们几百个人呢。 军训认识的第一个同学叫阿娇，因为每个班编排的房间不够，我跟阿娇挤一张床，后来我们也成了好朋友。 军训的日子对于我们来说是比较苦的，睡不好也就够了，连热水都没有。白天要顶着太阳训练，衣服被汗水侵湿一次又一次，居然还不能洗澡。 一天吃完晚饭，听说澡堂可以洗澡，我和阿娇兴奋的用盆子端着洗漱用品去了。 去了才知道，冷水，洗还是不洗？ 最后我硬着头皮冲的凉水，实在是受不了了，可代价就是军训结束一个星期后感冒才好。 整个军训，齐步和正步是大头，别的好像也没练什么，因为最后是要评比的，每一个班作为一个方阵得接受校领导的检阅。 对于军训大家的态度都是积极的，一种新尝试，加之训练班长们都穿着笔挺的军装，他们说话都没人敢不听。 “阅兵”那天下着大雨，老师们和校领导坐在高高的看台上，那里有挡雨的设施，我们十个方队在雨里一步步通过，齐步走，正步走，齐步走，跑步走。 跑步走是临时加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变换步子，只是雨实在太大。 通过看台后大家都松了口气，虽然在现在看来这件事没多大的意义，但是刚进高中的我们刚组成一个班，集体荣誉感还是很强的。 我们班的领队是训练我们的的两名班长，他们和我们一样被淋成了落汤鸡，但是没有一句怨言，我知道，军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高中正式开始后，我竞选上了副班长，当上了英语科代表。 本来我是打算竞选班长的，这个结局是班长的杰作。 “你好，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余。”一个清秀的男生在我前面的位置坐下。 “你好，我叫晓晓。”我抬眼看着他。 “听说你也要竞选班长？” “是的。”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当班长，你当副班长吧。你看啊，我初中就是在这个学校读的，以前也一直当班长，有经验，跟学生会的都很熟了，开展工作要方便很多。你当副班长可以协助我干好班里的事情。”看来他是志在必得，只是来给我一个台阶下的。 “好的。”我想他应该没有料到我就只有这两个字吧。 竞选那天班里是很热闹的，有三个人抢班长的位置，副班长只有两个。最后小余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还好我没跟他挣，不然死得不知道有多惨。跟我一起竞选副班长的是小妮，她比我少六票败选，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居然哭了。 后来我才听同桌说起她和小余之间的事情。小妮和小余的父母是同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初中的时候就有人传小妮喜欢小余，但是小余一直没有接受她，只是把她当妹妹看。早知道有这样的渊源我就不跟小妮抢副班长了。 一天中午趁教室里没几个人，我找到小余。 “问你件事情。”我没个好气。 “什么事？”他放下手上的笔。 “关于竞选副班长的事，我最开始还以为是你好心，怕我输得惨，没想到是另有计算！” “你是说小妮的事吗？” “对啊，那天她哭了你也看到啦。如果我不竞选副班长，就没有人跟她挣！” “可是你的副班长是全班投票选出的啊，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说明她本来就不如你受欢迎啊。” “可是……”我居然词穷了。 这时正好小妮走进教室，看到我正和班长说着话，转身就离开了。 从那以后小妮就不太待见我了，几次想找机会跟她解释，她都故意避开，后来班长又经常找我商量事情，我无奈的想，如果这梁子注定解不开就算了吧！ 不过很快我们就化解了前嫌，这得感谢世界杯。 因为那年的世界杯中国队出线了，全校组织观看，当然方式是在各自的教室。 全班学生向讲台左侧的电视呈辐散状围坐着，那种认真就像是在球赛现场一样。 我实在是看不懂，于是偷偷溜出教室，打算到教学楼外面转一圈，刚出大楼就看到小妮跟了出来。 “你……不看了？”小妮先说话。 “恩，我看不懂。” “看不懂？” “是啊，一个球踢来踢去的，没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喜欢，只是……你说的好直接呀。” “哦，好像是有点点。”我尴尬的笑了笑，是不是应该换个说法呢，毕竟教室里还有好多同学在呐喊着呢。 “我带你去看学校后面的花园吧，很多人都不知道哦。”小妮眨巴眨巴眼睛。 “在学校外面？” “没有，就里面，很隐蔽的，走吧。” 从那以后，小妮不再对我有敌意，似乎也忘了小余那茬事儿。 第二章 数学数学 英语科代表是老师根据成绩定的，这个位置让我得到了很多锻炼。 高中的学习让我最骄傲的是英语听力，我可以听清和理解里面所有的内容。 那时候听力的分比重大，平时练习自然是很多的，而作为科代表，给大家放磁带，带领大家一起听，并找出正确答案是应尽的责任。长此以往，我的听力神功就练成了。 我们班只有两个女老师，英语老师穿得总是比较职业，语文老师穿得总是比较华贵，而男老师们相比起来就太随便了。 语文老师我也很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她比较喜欢我，更多的是她上课总是一口好听的普通话。 为什么她会喜欢我呢？大部分的老师应该都喜欢我这样的学生。其实原因很简单，不管什么时候我上课都坐得很端正，这是爸爸妈妈从小就要求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管有多少同学打瞌睡，不管听没听懂，我都会坐得挺直。 所以啊，养成良好的习惯是有好处的。 因为老师看好自己，我上课就越发认真，成绩就越来越好，然后就开始循环。 当然，我的数学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几乎没有及格的时候，不过直到毕业老师都没放弃我。 有一天数学老师课后突然叫住我。 “晓晓，这次考试的成绩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啊？”老师把教案整理了一下放在讲桌边上。 “恩……应该不太理想。”我回答得很委婉。 “我问了一下物理老师，他说你物理成绩一直都很好啊！还有化学，也是！”老师一脸的疑惑。 “恩。”我只能点点头。 “你上课也很认真，是我讲的不好吗？”完了，老师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理解不了。”我急忙解释。 “试卷发下来之后好好改改错题，不懂的可以问周围的同学，也可以问我。”看来此次谈话并没有什么收获，老师从新拿上教案。 “恩，知道了。”我站在原地，目送老师走出了教室。 我知道老师着急，因为要面临文理科分班，像我这样数学不好，理科又相反的学生，老师不能准确的提建议。 英语老师也着急，因为我是她的课代表，偏科总是不好的。 于是在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的商量下，我和一个数学特别好的男生成了同桌。 我们那时候课桌是固定主人的，所以换座位还算简单，把桌子整个抬过去就可以了。 “我帮你吧？”新同桌建明走过来。 “再好不过了，谢谢！”我也得有好一些，数学还得指望他呢。 “以后我们是同桌了，你英语好，我数学还可以，咱们相互学习。”看来我还是有用处的。 “好！”我信心满满的点点头。 然而，我的数学成绩并没有一点起色。 于是，我和建明同桌近一学期后，被分派给了更需要帮带的其他同学。 第三章 信 高一快过半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杜少的信： 晓晓： 见信好！ 本来一到学校就想给你写信的，可是提起笔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挺想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虽然你心里有明宇，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但是明宇不是把你当妹妹吗？所以我还是想问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希望有你的来信。 谁说明宇只把我当妹妹了，明宇跟你说的？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并没有回信。 没多久，我收到了一个大信封，是明宇寄的，里面有好多信，上面都有编写数字，最后一封写着15。 见这么一包信，阿娇的好奇心就上来了。 “晓晓？这是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啦！”看着她眨巴眨巴的眼睛，我假装不在意的把信收了收。 “肯定有情况！说！谁写的？”阿娇一副要行刑逼供的样子。 “真没情况，就是以前认的一个哥哥。” “算了，暂且绕过你，你自己看吧，我下去打开水。”说完阿娇就拿着两个水瓶出去了。 1晓晓： 我到学校报道三天了，整体感觉很充实。 我在一队。 军校跟普通大学不太一样，一日生活制度很严格，现在早上我们6点起床早操，然后整理内务，吃早饭，训练，中午12点开饭，然后午睡，下午3点又是训练，6点晚饭，后面听安排，有时候训练，有时候在宿舍叠被子。 不过只持续一个月，后面训练强度会减弱，周一到周五得上课的。 晚上10点要熄灯了。 2晓晓： 今天检查内务，我的被子直接被队长扔到了窗外。以后得多花点功夫了，队长肯定会记住我的。 前两天我们队组织了一场篮球赛，我作为一区队的主力，得了25分。 我摸到真枪了，八一步枪，挺重，我们还要背着它跑，过几天要练习射击。 最近多了一项任务，拔草。 我们是吃桌餐，一个班一桌，四菜一汤，大家都抢得飞快，吃完要自己洗碗。 有一天早上我吃了五个馒头，撑死。 3晓晓： 我们今天打靶，我五发全中。 上周末我感冒了，吃了药，现在已经好了。 后天是国庆节，我们要徒步去烈士纪念碑受衔，据说挺远的，有十公里。受衔后我们就开始要上文化课了。 我打算竞选班长。 昨天有两个带我们的班长打起来了，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已经大四了，听说是因为我们训练场地的事情。 4晓晓： 我们队一百二十个人，一个女生都没有，委培队的女生倒是很多。 我现在上课老是打瞌睡，都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为了不瞌睡，我换到教室后面跟他们偷偷打牌，结果被教导员逮着了，罚了我们几个跑五公里。 现在学校的澡堂开了，很多学员会去洗热水澡，我打算一直坚持用冷水。 现在天开始凉了，你要注意身体别感冒了。 5晓晓： 这个周末外出我去了夫子庙，人很多，街道也错综复杂，容易迷路，多去几次就好了。 我们平时是不能外出的，周末外出按照比例，一个班一个名额，而且要约上其他班的人一起，外出必须两个人以上同行。 我今天去理发了，就在学校里，很快，推平头，几分钟搞定，现在看到我你应该都不认识了吧。 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6晓晓： 今天晚上跑步我差点吐了，晚饭吃太饱了。 明天晚上礼堂放《冲出亚马逊》，我们都是统一带队去，有生病的可以请假不去。我们不仅仅饭前一支歌，电影开始前队与队之间也会拉歌，大家都会扯着嗓子喊。 我们英语老师挺有意思，上课什么都没有讲，只是给我们看碟子，不过都是原声电影，反正是听不懂的，只能看字幕。 今天又是凌晨4点的岗，我差点站着睡着了。 7晓晓： 马上期末考试了，除了身体变壮了，感觉什么都没学到。 要准备订火车票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8晓晓： 昨天到的学校，今天下午已经收队了，晚上只开了军人大会，突然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等你看到我的信后给我寄一张你的照片吧。 9晓晓： 今天收到一封情书，是委培队的女生写的。 我们队长结婚了，给全队发了喜糖，嫂子很漂亮，经常来队里。 明天下午跟五队有一场篮球赛，比我们高一届。 昨天晚上紧急集合，我第一个冲出去。紧急集合一般都是在熄灯以后，而且被子要打好背包，带上挎包水壶。第一次紧急集合我是倒数第二个。 10晓晓： 中考准备好了吧？加油！ 11晓晓： 杜少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已经联系好了北京的一所艺校。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呢？ 我今天用别人的借书证去图书馆借了两本书，我的弄掉了。 12晓晓： 马上要考试了哦，别紧张，正常发挥。 13晓晓： 恭喜你成功进入重点中学，还是杜少告诉我的，回去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14晓晓： 今天战术考核了，总体成绩还凑合，只是低姿匍匐的时候我的迷彩被挂了个洞。 又收到一封情书，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昨天晚上我们宿舍打了一只老鼠，有二十厘米长，应该是冲着他们藏的饼干去的，应该还有泡面。 我们班有个人被他女朋友甩了，连续哭了三个晚上，因为他在军校，不能陪她。 15晓晓： 我说过，等你考上重点中学会给你写信的。 现在你已经上高一了，我准备把之前写的一起寄给你。 看完明宇的信我很感动，不是因为这些干瘪的文字，而是信本身。 第四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明宇哥： 见信好！ 第一次写信，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不要笑话我。 看到你的信觉得很惊讶，主要是太多了，暑假的时候你也没说要寄这么多信给我啊，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还有就是要批评你，因为你的文字太干瘪了，感觉就是在写史记一样，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总体感觉你的大学生活挺不错的呢，很充实，要不我以后也考南京的军校怎么样？ 有个问题，你到底收到多少情书，一并寄给我看看可好？ 上周我收到了杜少的信，他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女朋友，可能是开玩笑的，他去了艺校，还怕没女朋友吗，真是的。我不知道怎么说，也就一直没回信。 琴琴现在好像变了很多，对我好像有些冷淡，不知道是不是闵昊惹她了心情不好。不过闵昊倒是很闲，经常去看她。 我在军训的时候交了一个朋友，我们一个班的，阿娇，她的皮肤真好，脸蛋儿真的像苹果，看着都想咬一口的那种白里透红，等寒假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你们有数学课没？高中的数学也还是很难啊，学得我头疼，怎么办呀！阿娇的数学倒是很厉害呢，要是我能有她那么聪明就好了。 还有，你说的照片，先寄一张你的给我吧。 好了，下次再写，好像说了很多事情了呢。 从那以后我们就经常书信往来，讲各自学校发生的种种事情，经过我的批评，明宇的文字好多了，每次叙述一件事情后会谈谈自己的看法。明宇说以前都是他说我听，很少听到我讲什么事情，没想到我信里的内容还挺丰富。 因为我经常提起明宇，阿娇对他也不觉得陌生了，一个月后收到明宇的照片却是把阿娇惊讶住了。 “这就是明宇？怎么可以这么帅！”她盯着照片，张大了嘴。 “阿娇！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一把夺过照片。 “你不觉得吗？真的好帅啊！你老实说，你们两个谁追的谁？” “你说什么呀！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完了完了，这样的帅哥你也要放跑吗？不要给我算了，怎样？”阿娇抢过照片重新端详起来。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看就看把，原来大家都是喜欢帅哥的，就算是不认识的也可以养眼。 后来我在信里跟明宇说起这件事，但是在他的回信里好像并没有太在意，是不是因为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呢？他也说过自己收到过情书的。 突然觉得心里塞塞的，连续两周都没有给他回信，不过后来又觉得自己可笑，我到底希望他有什么反应呢？ 很快高一就期中考试了。 第二堂考试阿娇就急性阑尾炎去了医院，等全部考完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做完了手术。 “阿姨好。”阿娇的妈妈正陪着她。 “晓晓来啦，正好，你在这陪着阿娇，我回去给你们带饭过来。”阿姨拉我坐下就拿着包回去了。 “阿娇，我今天收到杜少的信了，就是之前也收到过，北京上艺校那个。”我把书包放下来。 “知道知道！这次说什么了呀，你不是没回信吗？”阿娇小心的挪了一下身体。 “他说要是我不答应，他就同意当别人的男朋友了，还说那个女生跟我很像。”我掏出信递给她。 “啊呀呀！这什么跟什么啊！反正你不承认跟明宇有什么，那就当他女朋友呗，你不是说对你挺好的吗。”阿娇分析事情总是跟过来人一样。 “要不我把你介绍给杜少，他也挺帅的，家里又有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哈哈哈……哎呀，痛死我了！”因为我最后那半句话，阿娇笑得把伤口弄痛了。 从那以后，阿娇经常提起这半句话，让我们一直笑到了高中毕业。 跟阿娇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对我的影响却是很明显的，我觉得自己不再那么沉闷了，还会经常开玩笑。 第五章 傻傻分不清楚 很快，寒假就到了。 这次我们五个人的聚会我叫上了阿娇，因为冷，阿娇穿了一件很厚的白色羽绒服，于是得到了一个绰号，白球。 琴琴没有来，闵昊说她跟父母去亲戚家了。 我们还是在以前常去的咖啡厅喝下午茶，聊聊天，晚上照例去吃串串。 “晓晓，你认识的哥哥们怎么都帅的这么没道理呢！”阿娇开始盯着杜少，几乎要流口水了。 “咳，注意你的淑女形象！”我拍了一下她。 “明宇哥，晓晓说你们学校帅哥多，却没有美女啊？给我介绍一个呗。”阿娇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等你上大学后，介绍一个离你近的给你。”明宇一口答应了下来。 “恩？”显然阿娇没想到明宇会这样回答。 “要帅哥吗？我们学校多啊！”杜少马上来了兴趣。 “靠谱吗？我还是找兵哥哥好了。”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阿娇总是很容易跟大家熟识起来的。 “晓晓，问你的事考虑怎么样了啊，要不你让他们几个说说，我挺好的吧？”感觉这半年学上了，杜少没以前那么顾及明宇的面子了呢。 “等晓晓上了大学再说吧！”明宇先说了话，拿起的水杯又放下。 “我又不会影响她学习，再说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杜少瞟了明宇一眼，没个好气。 “好啦，喝水喝水，别那么大火气嘛！”看这架势，阿娇马上打圆场，把自己的果汁端起喝了一口。 “好喝，你们要不要来一口？”说着把果汁递给我。 “我们是一样的！”我指了指自己的杯子。 “晓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杜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里面的内容很复杂。 “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瞟了一眼明宇，他也看着我。 “好啦好啦，让晓晓再想想，来日方长嘛。”阿娇把我的杯子递给我，我一口气喝了个光。 阿娇知道，即便是明宇好像对我很好，但是他并没有对我表示什么。 后来杜少没有再提过这个事，再后来我才听阿娇说了原因。 那天吃完串串后，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明宇跟杜少打了一架，并约定，等我考上大学后，要是他们都仍然喜欢我的话，就让我在他们之间做选择。 看来阿娇真的已经算是我们五个中的一员了，琴琴跟大家却淡了联系，后来也跟闵昊分了手。 “晓晓，你对他们两个什么态度啊？” “其实我自己都有点搞不懂了，我觉得他们两个都很好，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明宇的，可是那天杜少当着明宇的面问我的时候，我居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喜欢他。” “啊？” “阿娇啊，你说我是不是有问题啊，这叫什么，移情别恋吗？” “不对，还没别恋呢，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不会吧！我太混乱了！” “好啦，开玩笑的啦，时间长了你就明白自己的心了。” “我应该是喜欢明宇的！”我默默的告诉自己。 第六章 英雄救美 高一干了一件很荒唐的事，英雄救美。 那天课间，阿娇收到一封信，别的班的同学送进来的，约她中午1点在宿舍楼下见面，要是不去就在楼下喊她名字。这算情书还是威胁信呢？ “你说，中午我要不要去？”阿娇扶着自己的饭盒，等待着我的建议。 “去吧，你觉得尴尬，不去吧，他喊你名字也会尴尬。”我咽下嘴里的饭，慢吞吞的说。 “跟没说一样！”阿娇把手里的饭盒往外一推，滑了好几厘米。 “去吧，不会少块肉，顺便看看是谁，长的怎么样，你不是喜欢帅哥嘛，要是人家还不错呢。”我不紧不慢的分析到。 “你是不是人啊，这种事情，说说可以，来真的我可不行！要是我妈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阿娇有些急了。 “那，这样，我替你去会会他？”我都惊讶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还是你对我好！”阿娇捧着我的脸远远的亲了一口。 1点，准时下楼，径直走向宿舍院子门口。 男生，高，黝黑，手里拿着一个天蓝色的礼物盒子。 应该是他，我定了定神走过去。 “你好，是你找阿娇吗？”我礼貌的打招呼。 “怎么是你？”对方显然很吃惊。 “是这样的，你别生气，阿娇有点感冒，不舒服，她让我来问你找她有什么事。”我极力解释，怕他因为阿娇没有赴约而报复，同时我也佩服自己的编谎能力，说得跟真的一样。 “哦，这个送给你。”说着把东西递向我。 恩？送给我？应该是说错了吧。 “我替阿娇谢谢你！”我伸手去接。 “送给你的！”对方重复了一遍。 “什么？”我想确认自己没听错。 “给你！”他把东西塞给我就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直接傻掉。 回到宿舍，阿娇正焦急的转来转去，见我不吭声，就接过我手中的礼盒打开，一个小白兔杯子，还有一封信。打开信阿娇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很聪明的。 “晓晓，你说，我们是掉进圈套了吗？”阿娇有些哭笑不得。 “不知道！赶紧睡午觉吧！”我还处于蒙圈状态。 “下次碰见他指给我看看，我饶不了他！”阿娇愤愤的把盒子盖上。 后来我们就忘记了这个插曲，因为我根本没记住对方的长相，当然名字更是不知道的。 第七章 水痘 夏天大家都穿短袖，我发现同学几乎个个的手臂上都种了水痘，可是我没有，应该是小时候没有种上，可怜那时候的我白白挨了一针！ 本来我对水痘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也没太在意，只是高一的时候水痘就光顾了我，为什么我不像别的同学小一点的时候长呢，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长水痘真是有点难接受。 刚开始冒水痘的时候没太在意，只以为是长了青春痘，后来背上也长了许多，而且很痒，下颌左侧有一个还破掉了，发现事情不妙，于是请了假，阿娇陪我去了医院。 经医生确诊，我长的乃水痘也。 排队拿药后医生给阿娇交代了要怎么涂，估计也是知道我自己是没办法完成的，嘱咐我一定不能抓，破掉的要特别注意，不然会留下疤痕。事实证明，破掉真的会留疤。 谢过医生我们就准备回学校了，不料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隔壁的李婶，她询问我怎么在医院，我也就实情相告了，没想到回到宿舍，阿娇刚开始给我涂药，妈妈就出现在了宿舍门口，然后我就回了家。 一个星期后我才返校。 “呀！活着回来了呀你！”阿娇马上迎上来，“来，我看看，这漂亮的脸蛋儿毁了没。” “别闹啦！”我挣脱她的手。 “还好还好，只有下巴这一个疤，我是真担心你这花容月貌被水痘给毁了。你不知道那时候看上去多吓人！”阿娇一边说，一边做出恐怖的表情，一双手捧着我的脸。 我马上找来镜子，再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找不到别的印记了。 还好！还好！ “对了，杜少有打电话找你，我跟他说了你长水痘的事。”阿娇坐到床边。 “恩，他后来打电话去我家的。”我拉了个凳子坐在桌边。 “那天他说话好像有点儿怪怪的。” “喝了酒，有点儿醉醺醺的，还好打过去的时候是我接到的，不然我妈可能要限制跟他联系了。” “没那么严重吧！” “我妈对他和明宇都很熟悉了，印象都不错，都是乖学生。” “不是吧，你不是说他们以前经常逃课打架什么的吗？” “我妈又不知道！” “好吧，看来你对你妈隐瞒了真相。”阿娇像个侦探一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有没有我的信啊？”我突然想起该收到明宇的信了。 “你猜？”阿娇咧着嘴对我眨巴眨巴眼睛。 “给我！”我向她伸出手。 “没有！”阿娇一巴掌打到我的手上。 不过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信。 第八章 非典 高二遇上了非典，学校每天早上给大家量体温。 新闻天天报道感染病例，我天天担心明宇和杜少，他们一个在南京一个在北京，真是不让人省心啊。那段时间正好阿娇的父母去了上海，那边也是非典的爆发区，阿娇也是整天担心着。 有一天收到杜少的信。 晓晓： 我被隔离了，还好可以把信送出去。 都怪阿三，他的一个朋友从广州过来玩，顺便看他，没想到就发烧了，现在我们整个宿舍都被隔离起来观察，阿三被单独关到医院去了。 当时阿三说自己是感冒了，可是没人敢隐瞒情况，就报告了老师，没想到我们也一样受牵连。 现在就等着，观察一周，如果阿三很快退烧了，我们也没人再发烧应该就没事。 如果我真的不幸得了非典，你一定要来看我，我想死之前再看看你。 看完信我马上翻出杜少的电话号码，跑到教学楼外面的电话亭，拨通了他们宿舍的电话。 “你好，请找一下杜少。” “他现在没在，需要我带话不？” “哦，没事儿，不需要了，谢谢你。” 既然不在，说明已经没事了。 平时我们都是写信，很少打电话，但是号码我倒是留着的。 晚上我在宿舍楼下打完水上去，徐丽正在打电话，吹得正欢，见我进去就把电话递给我，说是找我的。 “喂？” “晓晓，猜猜我是谁？”一个熟悉的男声。 “杜少。” “你怎么知道？”声音变正常了。 “有事吗？” “你今天打电话找我啦？” “没有！” “怎么了呀，生气啦？怪我没接到电话？” “不是！” “那是怎么了？如果是我惹你不高兴了，我先道歉啊。” “我给你写信说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洗漱，上床就开始挥笔疾书。 杜少： 现在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生气！ 首先，你被隔离，这么大的事情，有必要写信告诉我吗，你知不知道邮寄很慢啊，不知道打个电话说吗？ 其次，没事儿了你也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最后，你跟徐丽吹什么吹啊，你们很熟吗？ 写完我就装好信封，写好地址，贴上邮票，第二天一早就投进了教学楼门口的信箱。 一周后我就接到了杜少的电话。 “喂？” “晓晓，是我，杜少。收到你的信了，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你就别生气啦！” “你干嘛？我都忘了，好久的事了呢。” “我下午就去买了个手机，以后你可以随时找到我啦。” “我没事找你干嘛？” “我另外还要了一个白色款的，明天寄给你，注意查收哦。” “别！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 “没关系的，已经买好了啊。” “真不行！寄过来我也不收！” “算了算了，我留着吧！你说的那个什么徐丽的，当时我打电话过去，她说你之前下去打水，应该快回去了，我就跟她寒暄了几句，你吃哪门子醋啊？” “我没吃醋！” “少来了，明明就有！” “好吧，我不想说了，再见！” 完了，我当时好像是吃醋了，不过我跟徐丽有什么好吃醋的。 非典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没事。 第九章 不是我的菜 一天晚饭后，我没有回宿舍，因为中午已经打过开水了，所以就直接去了教室。 同桌佳佳还没来，她都是回家吃饭，不过以往我从宿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因为要是回宿舍的话，我会卡着自行时间才去教室。 现在还很早，做什么呢？下五子棋吧，当下可流行了。 正好后排的罗力在，我转过去就跟他玩了起来，慢慢的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佳佳也来了，看到我们在玩五子棋也凑了过来，直到自习铃声响，我们才意犹未尽的转回来。 刚下自习，大家都提着书包准备离开，陈艳艳坐了过来。 “晓晓。”她把手放在我的桌边上。 “恩？你还不回家吗？”我边收拾桌面边问。 “问你件事。”她看着我。 “什么事啊？”一听找我有事，我就站了起来。 “你是喜欢罗力吗？”她悄悄的问。 “啊？没有啊！怎么？有人说我喜欢他？”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 “哦，不是，是今天我看到你们……”她有点儿尴尬。 “这样啊！大家前后挨着坐嘛，下棋很正常的呀。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原因只能是这样。 “恩。”她脸刷的红了。 “这样啊！对不起啊，没想让你误会，我有男朋友的。”她肯定憋了一个晚自习才鼓起勇气走到我面前，所以我想尽量让她消除误会。 “你有男朋友？”她惊讶的看着我。 “对啊，只是不在我们学校。”我继续整理自己的本子。 “哦……你看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能不能告诉罗力一下啊？”她试探性的问。 现在轮到我惊讶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可能他会误会的……我没别的意思……是罗力他……他喜欢你！”她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串话，我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 “哦，知道了，你别担心啦，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陈艳艳像是一块石头落地高兴的回家去了。 阿娇抱了本书走过来。 “她找你干嘛呀？” “你猜？” “肯定是罗力的事儿！” “啊？你怎么会猜到？” “哼，我给你分析一下哈，你跟陈艳艳平时又不熟，突然找你的话肯定得有个交点，之前我有听说她喜欢罗力，然后你今天不是正好跟罗力那啥嘛，所以啦！” “高手啊你！不过呢你忽略了一点，罗力喜欢我，没猜到吧？” “又不奇怪，你不知道多少男生羡慕着他呢！不过你怎么知道的？罗力跟你表白了？” “没有！陈艳艳刚刚说的！她还以为我喜欢罗力呢。” “明白了，情敌啊你是！” “情什么敌啊！我跟她说我有男朋友的。” “是吧？明宇还是杜少啊？” “你别那么认真好吧！烦死了，陈艳艳想让我跟罗力说清楚，怕他误会呢！” “直接告诉他呗，这有啥！所以啊，以后呢不是你的菜就别去揭锅盖！” “你这没良心的，我很冤枉好不好！” “好！快走啦！” 第二天午饭后，罗力出现在教室里，因为陈艳艳的话，我开始注意到他，平时中午他好像没在教室，哦，他应该跟佳佳一样是走读，中午会回家的。 “晓晓。”罗力从后面叫我。 “有事吗？”我没有回头，只是把椅子往后靠了一下。 “还下五子棋不？”他把本子递过来。 “不了，没时间，中午还要给我男朋友写信呢！”我往前面坐了一点，然后伏到桌子上。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主动找过罗力，他中午也没再出现在教室里。 陈艳艳倒是跟我熟了起来，时不时的会过来跟我说说话，我想她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后排的罗力吧。 第十章 同桌的爱 每个人喜欢的标准是不一样的，陈艳艳喜欢罗力，罗力是戴着眼镜，一副文人模样，而我的同桌佳佳喜欢的是另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晓晓！我刚刚去厕所的路上看到一个男生好帅啊！”佳佳兴奋的抓住我的手臂摇起来。 “真的？”我用另外一只手托住头，不紧不慢的看着她。 “你不知道，跟周杰伦一样，小眼睛，吊吊的，太帅了！”她继续摇着我的手臂。 “你先把我的手放开，弄痛我了。”我取开她的手。 “哦哦，我太激动了，太激动了，我一定要追到他！”佳佳信誓旦旦的说。 “哪个班的啊？”我开始给她泼冷水。 “不知道。”她摇摇头。 “叫什么也不知道是吧？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我继续泼。 “不知道。”她再摇摇头。 “还是喜欢你的周杰伦吧，至少你知道人家名字，还没女朋友！你看到的那个人啊说不定唱歌很难听的。” “对哈，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佳佳哼着歌翻开了书。 佳佳是周杰伦的粉丝，经常能看到她拿出周杰伦的新海报，新磁带，新cd，我也是通过佳佳知道了周杰伦这个歌手，还学会了他的《威廉古堡》，不过里面的那段rap我始终是没有听懂。 没过两天，佳佳再次跟我提起那枚像周杰伦的帅哥。 “我又看到他了！就在教学楼门口看到的。”佳佳处于兴奋状态。 “谁？”也许我这样问可以让她冷静一点点。 “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啊，吊吊的那个。” “像周杰伦那个是吧？” “对，就是他！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亮亮，大我们一届，没有女朋友。” “那恭喜你啦！” “恭喜我干嘛呀？” “你有追他的机会啊，还有可能被接受，你说是不是得恭喜你啊？” “那你帮我规划规划，怎么能把他弄到手。” “不是吧，你也太那个什么了，能含蓄一点儿吗？” “哎呀！在亮亮面前含蓄就好啦，你不知道，刚刚碰到他，我脸都红了。” “哇塞，还有人会脸红，真稀奇。” 最终我没能给佳佳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影响结果。 佳佳成功的让亮亮倒在了石榴裙下。 他们每天一起来学校，好像两家离得不远，放学亮亮就在教学楼门口等她一起回家，他们周末一起逛街，看电影，过上了真正的谈恋爱的日子。 可是我景不长。 一天午休时间佳佳趴在课桌上哭。 “他说只把我当妹妹！” 佳佳头也没抬，继续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拍拍她的背，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我想，我说什么都没用吧。 第十一章 再见之尴尬 高二暑假我一个人去南京的干爹家玩了一段时间，那是我第一次去他们家，感觉陌生中有几分熟悉，可能是因为妈妈和干妈定期会通电话，每次我都会拿着话筒说上几句。 他们家本不在南京的，不过因为工作关系，已经搬过去好几年了。 肖军不在家，在英国上研究生，家里就干爹干妈两个人。我的到来他们应该是高兴的，只是干爹很严肃，每天军装出去军装回来，干妈没什么事就带我出去逛街，她要是没空就让驾驶员带我出去。 第一站就是夫子庙，然后新街口，中山陵，总统府……太多可以去的地方了，后来还去了西湖，原来雷峰塔是那样的，估计明宇也没有去过吧。 一天下午睡醒午觉，看见干妈在打扫肖军的房间，就走了进去。 “干妈，这是做什么啊？”我揉揉眼睛。 “哦，你醒啦。你军哥说后天回来，我给他收拾一下。”她继续铺着床，我便走过去帮忙。 来了这么久，今天第一次进这个房间，整洁是第一映像，应该是干妈的功劳吧。墙上的一副艺术照特别打眼，照得跟明星一样，不过还有小时候看到的影子。 舅舅毕业后肖军就没再去过我家，我们也没再见过。可能是学习时间紧了吧，外加上没有舅舅带也不方便了。 听干妈说肖军要回来，我觉得挺高兴的，距上次见面已经十年。 这天干爹出门的时候干妈特别叮嘱他，下班早点回来，一起吃晚饭。 但是我们都没想到肖军会很早到家，干妈去超市准备菜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肖军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听到有人开门，我以为是干妈回来了，正迎上去提菜，门口却是一张俊朗的脸，前面的头发飘染了棕色，格子衬衫，牛仔裤，马丁靴。 我愣住两秒马上反应过来，“军哥回来啦！” “恩，我妈呢？”肖军倒是没什么反应。 “买菜去了还没回来。”让他进门后再把门关上。 “你怎么没一起去啊？”肖军边换鞋边瞟了我一眼。 “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干妈说我跟照片差别很大，不像一个人的。 “恩？当然知道，你没长变！”估计靴子不好脱，肖军索性坐在箱子上解鞋带。 “哦，你穿靴子热不？” “不热。” “飞机要坐很长时间吧？” “恩。” 我尽量找点儿话说，可是他完全不接招的样子。 换好鞋，肖军腾的站起来，托着箱子就往里走，让我足足愣了好几秒。 他突然停下，扭过头，“晓晓……” “恩？” “你是不是该去换一下衣服？” 说完潇洒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急忙窜回了房间。 因为没有打算出门，也没想到肖军这么早就到，我还穿着睡衣，而且是吊带的。 因为尴尬，我躲在房间里直到听见干妈回来，才从房间里出来。 第十二章 再见之我相信你 肖军并没在客厅，可能还在房间，直到午饭时间也没出来。干妈说因为时差，也没休息好，在睡觉，等他自己睡醒。 果然，下午他真的自己睡醒了才走出来。看到他来到厨房，我很知趣的把菜拿到饭厅折，许久没见，他们母子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 一会儿功夫，干爹也回来了，比平时早了很多。 “小军回来没？”进门正好看到我，就问起来。 “回来了，上午到的。” “爸，今天回来这么早啊！”肖军从厨房窜出来，手上还拿了根黄瓜。 “臭小子，还不是因为你要回来！”顺手就把公文包丢向肖军，肖军也很自然的接住。 “爸，轻点儿，砸到我没什么，要是我没接住掉地上摔坏了就不好了！”肖军咬一口黄瓜嬉皮笑脸的说着，然后把包放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干妈就宣布开饭了。 大家一边吃，一边听肖军讲国外的趣事。 不知道是本身家教所致还是出去熏陶的原因，肖军的谈吐让人觉得很绅士，风趣幽默又彬彬有礼。 小时候没这么明显，难道优点也跟着个子一起变大了？ “晓晓，你现在大几啦？”肖军好像觉得应该跟我说几句话表示尊重一样。 “高二，马上高三了。” “哦，看你样子像大学生呢。” “是我长得太着急了吗？”一句玩笑，肖军差点笑喷。 “你想考哪所大学呢？”他继续问。 “军校吧，就南京的！”我脱口而出。 “恩？有志向，跟我爸一样当军人！”肖军对我竖起大拇指。 “解放军理工大学不错，也要招女生，真想好了可以了解一下。”干爹泯了一口酒继续说，“其实女孩子上军校挺好的，不过分数也不低。” “恩，就这个学校吧，成绩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是不是可以经常来蹭饭吃啊？”因为一直成绩不错，所以我信心满满。 “来，一定来，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干妈高兴的说。 “军校跟别的大学可不一样，平时是不能出来的，只能周末按比例请假外出，而且不能在外留宿！”干爹马上纠正到。 “恩，我知道，我有个朋友就是在军校。”其实明宇在信里把军校的生活给我讲得很清楚了。 后来的几天肖军几乎没有在家吃饭，每天都跟朋友约得满满的，偶尔晚上回来得早还能见上一面，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没起床，回来时他已经赴约去了。 我离开的前一天，干爹有会没回家，肖军却意外的出现在晚饭时间。 我想，应该是干妈特意嘱咐过的吧，不然也显得太不待见我这个妹妹了。 “晓晓，你们高中抓得紧不紧啊？”肖军主动找话说。 “还好吧，进高三应该会紧张一些。” “我们那时候晚自习都是被老师占用了讲课，而且还贴个倒计时牌子，搞得整天紧张兮兮的。” “高考大家都很重视啊。” “你寒假还过来玩儿不？我冬天要回来。” “不了，大家都说寒假放不了几天呢，得补课。” “那也没关系，你不是要上解放军理工大学吗，离我们家又不远，可以经常过来玩儿。” “这个还不一定呢，干爹不是说很难吗。” “肯定能考上，我相信你！” 第十三章 护花使者 高三很快开学，高考已经不远，那些平日里不爱学习的同学都开始努力了。 为了能够在饮食起居上照顾到阿娇，阿娇的妈妈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一起迎战高考，我也被惠及，从宿舍永久搬离出来。 后来没多久我们家区里的房子就装修好了，那是爸爸单位的集资房，可我还是想跟阿娇住一起，既然我不愿意去住，爸爸妈妈也就没搬进去，妈妈说地里种了蔬菜，偶尔还是得照看的，所以在高三的一年里，我们都还能吃上妈妈种的菜。 我和阿娇每天早上6点准时起床，洗漱，吃阿姨早就准备好的早饭，然后一起去学校。 中午下课我们就往回走，吃完午饭就回学校，有时候是完成模拟试卷，有时候则是什么都不做，跑去操场散步聊天。 晚饭也是如此。 晚自习是9点半下，回去接近10点，我们总是等大家离开差不多了才回，因为那么多同学同时走出教学楼真的是很拥挤。 高三上学期晚自习后回去我们会看电视，11点睡觉，阿姨对我们的行为也是默许的。高三下学期就紧张多了，每天晚上我们准时12点睡觉，之前的两个小时当然是复习知识。 有一天晚自习，刚走出教室，一个男生窜过来，塞给阿娇一封信，吓了我们一跳，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 “吓死人了……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拍拍自己的胸膛。 阿娇拿着信正反看了一下，信封上没发现什么，只有“阿娇收”三个字。 “走，找个亮一点的地方看看写的什么。”我拉着阿娇向教学楼外走去，我们已经是最后几个离开的人了。 看到一处刚换的路灯，我们兴奋的跑过去。 阿娇把信递给我，我小心的从封口出启开，我已经练就了拆信本领。 其实不用看我们也能猜到这封信的内容和目的，那时的我们仍然紧张而兴奋的打开信纸，头靠在一起，借着路灯读完情书。 虽然是写给阿娇的，可我比阿娇还起劲。 “哇哈哈，肯定是个作文写得好的人。” “那不一定，感觉像抄袭的。” “肯定很帅。” “那不一定，帅就不会跑那么快了。” “人家不是害羞嘛。” “是很害羞，都没看清长什么样。” “没关系，明天我去三班打听打听，谁是华仔。” “你怎么知道他叫华仔？” “信上不是写着吗！完了完了，我们阿娇傻掉了。” 原来华仔是体训队的，也就是特长生，他们本不需要参加晚自习的，为了等阿娇，才出现在我们门口。 后来华仔每天晚上都在教学楼门口等阿娇，然后不说话，一路只是跟着我们，等我们走进住宿的楼里才离开。 刚开始我们还有些不适应，慢慢也就习惯了。 我总想好奇的跟华仔说点儿什么，都被阿娇阻止了，直到有一天，我们觉得太热了，打算买冰棍吃。 “老板，要三根冰棍。”我故意大声的说。 “干嘛要三根，你要吃两个？”阿娇疑惑的看着我。 “不是——”我跟她使使颜色，“后面还有一个人呢！” “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都是同学嘛！” 我付了钱，接过冰棍，分了一支给阿娇，然后走向华仔。 华仔并没有很意外，大方的接受了。 从此华仔没有再尾随我们，而是光明正大的送我们回家，一路谈笑风生，只是我们三个都没有再提情书的事。 第十四章 我的高考志愿 2004年，我们光荣的成为最后一届先填志愿再考试的学生。 爸爸说我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可以自己做主，所以考什么学校由我自己决定，如果需要他一起商量随时都可以。 妈妈说我是女孩子，最好读一所近一点的学校，回家方便。 填报志愿前接到文浩舅舅的电话。 “晓晓，你妈说你想上军校？” “恩。” “填空军工程大学吧，我几个同学当时留校的，现在都还在。” “我想考解放军理工大学。” “那个学校合并之后收分很高的，你有把握吗？” “应该没问题吧，最近模拟考试成绩都还可以。” “我认为，如果你确实想进部队，可以考虑我的建议！本来女孩子考军校就很不容易！” “哦，我知道了。” 我在提前批填了解放军理工大学，不过也填了空军工程大学，在第二自愿。 看到我交上去的志愿，班主任惊呆了。 “晓晓，你过来一下。” 班主任把我叫到讲台边。 “你……”他指了指我的志愿，“你就填这三个学校？” “恩。” “考军校很难的！” “我知道。” “那要是军校录取不了，你就只剩重庆大学了，你就不后面多填几个？” “不填了吧，要是去不了军校，就读重大吧。” “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你发挥失常，没上重大的线呢？总得给自己留后路啊！” “没关系，我选了服从调剂的，随便调哪个专业都行。” “你父母知道你这样填的吗？” “还没告诉他们呢。” “你拿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好了再交过来。” 面对这么负责任的班主任，我听话的拿回了志愿表，然后第二天默默的重新交了上去。 看到没有改动的志愿表，班主任的表情很复杂，但没有说话。 考试发挥正常。 不过数学是我永远的痛，150分的题，我只有77分。 成绩出来后我收到了军检的通知。 然后就在学校的统一组织下，去了一个简陋的营区，用了半天的时间把所有项目检查完。 然后就一直打电话查录取情况。查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提前批录取最后天，我选择了放弃了查询，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这时突然电话响了，班长小余告诉我说我已经被解放军理工大学录取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马上挂了电话重新查询，确实如此。 阿娇考上了浙江大学。 琴琴读的护理技校。 在我们备战高考的这一年，明宇考了他们学校的研究生，他们那一届还有八个人考上。 杜少遇上了伯乐，忙着出唱片，他说艺名就是d.joy，看来是得好好谢谢我的。 闵昊找了份工作开始实习。 第十五章 新的 录取通知书是寄到学校的，班主任打电话叫我去取。一个小小的牛皮纸信封，在一堆红色的大信封里竟然是打眼的，可能是太另类了。 班主任说一直为我担心着，没想到真的收到了军校的通知书。 收到通知书就意味着我将进入人生新的阶段，兴奋了几天之后又突然觉得没什么事做了。 爸爸妈妈决定搬到市区住，我就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该打包的先装好。当然书是最多的，三大箱。当然里面也不全是书，还有我的秘密。 我另外找了两个盒子，把明宇和杜少的东西分开装好。 整理的时候，我忍不住拧了一下音乐盒的发条，声音还是那么清脆，那是小学的时候明宇送给我的，我决定带着它去大学。 分装好后我再次把盒子放进了书箱里。 一个星期后我们就搬进了新家。爸爸妈妈一早就带着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先过去了，米、油、盐，还有一根木材，妈妈说这是寓意以后什么都不缺。 我们家在三楼，有三个房间。 稍做收拾我们就开始了新家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电话叫了阿娇到我们家帮我收拾，阿娇当然是很愿意的，我们离的不远，她也一天闲着没事做。 一天爸爸带了个漂亮的礼盒回家。 “爸爸，你拿的什么啊？”我迎上去。 “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是什么呀？” “拆开就知道了啊。” 我正在拆盒子，妈妈从厨房出来。 “晓晓在弄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爸爸给我的。” 这时爸爸已经放了包从房间出来了。 “哇，是手机！我也有手机啦！”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我是我们家第二个有手机的人，白色，是我喜欢的颜色。 “看你高兴的！”妈妈继续回厨房去了。 爸爸递给我一张电话卡，他说随便选了个号码，到了南京反正是要重新换的。爸爸教我把卡装好，然后我就自己回到房间存电话号码去了。 存好电话后我先给阿娇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有手机这件事，然后就打算给电话簿里存的所有手机号挨着发信息。 “爸爸，你说我应该怎么说呢？”我拿着手机走到厨房门口。 “什么怎么说？”爸爸正在洗手。 “我得告诉别人我的手机号码呀！” “发条短信就行了。” “就是啊，我就是问你短信里怎么说！” “很简单嘛，你就说：你好，我是晓晓，这是我的手机号，请惠存！” “哦，知道了。” “收到。”明宇是第一个回复信息的。 几个同学回了信息，也收到了琴琴和闵昊的回复。 “太好了，现在找你方便多了。跟你说一声，我过几天回去。”第二天才看到杜少的信息，凌晨1点多发的，他平时都要忙到半夜吗？看来唱歌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呢。 第十六章 情歌王子 考上大学后同学们都很兴奋，大家经常三个五个的一起聚会，有时候人会更多。 那天我和阿娇、小雨约着一起去逛文具店，我们要挑最漂亮的信签纸相互写信。路过一家cd店，一张大大的海报贴在玻璃门上。 一张酷酷的男性脸，双眼皮，小眼睛，高鼻梁，薄嘴唇。 有点像…… “晓晓，快看，是杜少！”阿娇拉着我的手兴奋得跳起来。 “那是情歌王子d.joy！”小雨用鄙视的语气纠正到。 “d.joy就是杜少！就是老给晓晓写情书的那个杜少！” “阿娇！别听阿娇乱说，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用手合上小雨张大的嘴。 “晓晓，我们是好朋友的对不？能不能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照啊？”小雨拉住我的手。 “你是他的粉丝？” “恩！你们不知道吧，joy人气可旺了，他的第一首歌《有你的远方》那时候网络点击量排名第一呢！这个海报是他出的第一张专辑，名字叫《她的故事》，我上周就买了。”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上次他说在忙着录歌，原来这么快都已经发行了。 其实都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那时候备战高考，就跟他说暂时不要再给我写信，正好他也在忙。 “求求你了晓晓，我不贪心，就一张，啊，太帅了！”小雨竟然对着海报亲了一口。 粉丝的世界我是完全不懂的。 “好啦小雨！看你那花痴样！小心老板出来轰你走啊！”阿娇拉着小雨往前走。 “真的太帅了，你们不觉得吗？……”小雨一路犯花痴，看得我和阿娇直摇头，还好文具店离得并不远，不然她是怕醒不过来了。 那是我们这里最大的文具店，里面不仅仅是文具，包装纸、礼品盒、手提袋、手表、音乐盒……琳琅满目。我们在门口各自取了个小篮子，就开始挑选起来。 “晓晓，你看这个相框怎么样？”小雨拿着一个树脂的相框问我，浅蓝色的边框，右边有黄色和红色的小花点缀。 “不错啊，挺好看的。” “我打算用来放d.joy的签名照。” “等要到了再买吧，要是他不给呢？” “不行！你一定得帮我要到！”说着把相框放进篮子里，继续选东西去了。 “要不我也买一个，放明宇的？”我心想。最后要了一个仿铜制的相框。 回到家，我马上落实了签名照的事情，其实我是想质问杜少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专辑的事。 “专辑都在卖了，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啊？” “对不起，没有及时向你回报，本来是想回来的时候给你惊喜的。” “为了作为补偿，给我一张签名照吧，我一个同学是你的粉丝。” “还以为是你要呢！回来再说吧。” “我都答应她了！” “好，听你的行了吧！” “先谢谢啦！” 第二天下午我还在睡午觉，被电话吵醒。 “喂？”我摸索着电话，放到耳边。 “你还在睡觉啊！”原来是杜少。 “恩，什么事啊？” “快起来！我在你家楼下！” “啊？你回来了？” “恩！我给你送签名照啊！快点儿啊，我在下面等你。” “哦，我马上下来。” 我一骨碌爬起来，用手抓了抓头发然后胡乱挽了个发髻，换了双单鞋就跑下楼。 只见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带着墨镜，几乎挡住半个脸，靠在一辆黑色的轿车边上，车顶上放着一大束花。我走出楼梯口，向周围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杜少，正打算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墨镜男拿着花向我走来。 “晓晓！” “是你？”原来墨镜男就是杜少。 “没认出来吧？”他边说边取下墨镜。也许是有经纪公司的包装，杜少看上去让人眼前一亮，跟整过容一样。 “真没认出来！”我揉揉眼睛，故意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 “好久不见了，这个送给你！”他把花递给我。 “哇，真是受宠若惊，糟糕，我是不是应该回去换身衣服再下来呀！” “不用不用，我就喜欢你这样！” 我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他倒说得我脸红了。 “那个，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昨天给你发信息的时候也没说啊。”我叉开话题。 “不是说了要给你惊喜的啊，我带了cd给你。”说着他就到车里拿了一个纸袋子。 “这是我的第一张专辑，有我的签名的哦，顺便给阿娇一张，你那个同学要的签名照也在里面，有两张，你挑一张给她吧。”说完，把袋子递给我。 “我一会儿有事，得先走了。明天你有没有安排啊，我们一起聚一下吧？” “好啊，我通知阿娇和琴琴，你通知明宇和闵昊。” “恩，明天我来接你，电话联系。” 回到家，妈妈已经起床了。 “妈妈，杜少回来了，他送的花。”我把花递给妈妈。 “他们学校现在才放假吗？”妈妈接过花看了看。 “不是，人家现在是明星啦，没上课了，你看，这里有他的专辑，刚刚给我的。”我取了张cd晃了晃，妈妈把花放桌上，正准备找个花瓶。 “哦，他还挺有出息的嘛。琴琴，你们还有联系没啊？”妈妈突然停下。 “有啊，怎么啦？”我把cd放回袋子里，看着妈妈，好像有什么大事一样。 “我也是前几天才听说，说她父母在她初中的时候就离婚了。” “不是吧！以前没听她说过呢！难怪，初中她经常逃课，成绩也下滑了。” “是呢，以前她跟你学习不相上下的。” 妈妈找到了个大一点的花瓶，准备拿去厨房装水。 “真是可惜了！”妈妈自言自语的说到。 花束里有百合，真的是很香的，一会儿就满屋子香味。 我拿了盘cd打开在客厅放着，自己就拿着东西回了房间。 第一首就是小雨说的《有你的远方》，确实是让人很感动的一首歌，难怪被誉为情歌王子。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很兴奋，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捣腾。 把衣服翻了个遍，想找一件最漂亮的，把头发扎了又解，解了又扎，总觉得不太满意。 最后还是妈妈帮我决定的，不过妈妈说这是我头一次这么注意形象。 睡午觉的时候我居然困了，可能是上午兴奋过头了，也可以是养成习惯了。为了不睡过头，我调好了闹钟，两点半起床，然后得先把自己收拾一下。 辫子从头顶往下编，发尾扎上一个草莓发圈，白色带荷叶边的短衬衣，藏蓝色百褶短裙，一双黑色夹趾凉鞋。 对着镜子，我突然愣住了。 我最想见的是谁呢？明宇还是杜少呢？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三点杜少准时到了楼下，接到我后我们就一起去接阿娇，我和阿娇离的不远，我们正好在她下楼时到达。 到咖啡馆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了，琴琴也在。因为杜少的身份，我们选了一个隐蔽的雅间坐下。 “晓晓，你怎么穿得这么老气啊！应该穿条亮色的裙子。”琴琴看着我，她穿着一条黄色的长裙，裙摆快到地上去了。 “好好好，以后多像你学习啊！”看到琴琴参加聚会我是很高兴的，我以为她有了新朋友把我已经忘了呢。 “藏蓝色挺好看的。”明宇对我说，我对他笑了笑。 “不是藏蓝色好看，是晓晓穿什么都好看！”杜少故意跟明宇抬杠，但明宇并没有理他。 好在大家对杜少的生活是感兴趣的，于是我们都围坐着听他讲，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时间。 以前吃的那家串串没有包间，我们只有换了一家有包间的火锅店，与明星同行真是有些不便啊。 还是我和阿娇挨着坐，明宇在我另外一边，琴琴挨着阿娇，正好对着明宇。 “晓晓，你是什么时候去学校啊，我们一起去吧？”明宇问我。 “我可能8月20号就过去，先到亲戚家，顺便提前了解一下学校。” “亲戚？那好吧，到时候在南京找你。” 才意识到，我从来没有提起过有亲戚在南京。 “什么亲戚啊？”杜少追问到。 “我爸爸那辈的。” “我估计11月要去一次上海，到时候去南京找你。” “好啊，一定要去哦，等你哈！” “阿娇，你有没有去浙江的同伴啊？”明宇转向阿娇。 “没有呢，我妈送我过去。” “恩，那就好，我有同学分在浙江，离你们学校不远，如果需要，我可以找他去接你们。” “好，我回去问一下我妈。” 说着话锅已经烧开，可以开吃啦。 毛肚毛肚，满桌的毛肚！我们的最爱！ 以前虽然喜欢但都只点了一份，这次不一样了，一人一份，服务员向我们确认了三次数量，可能他的服务员生涯再不会遇到这样的奇葩事情了。 第十八章 分叉路口 吃完饭闵昊坚持要送琴琴回家，杜少和明宇则一起送我和阿娇，然后他们三个跑去喝夜啤酒去了。 “明宇，有件事我可一直记着的，你说什么时候让晓晓在我们中间选啊？”杜少喝掉杯子里的酒。 “我跟她两情相悦，你何苦插一脚呢？” “别太有自信了！她还不是你女朋友呢！她有说跟你好了吗？” “我们俩的感情你理解不了！” “好，我理解不了！既然你那么有自信，那我们现在就问她好了。” “要是晓晓已经有男朋友了呢？你们两个不就瓜起了？”闵昊是一个忠实的观众。 “不会的。”明宇从来都比较淡定。 “我也觉得不会，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杜少补充到。 “我说杜少，你们学校还缺美女吗，干嘛要跟明宇抢啊？”闵昊问到了重点。 “你干嘛一直等着琴琴呢？”杜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我？……我就是喜欢她，觉得她什么都好，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闵昊拿着瓶子给自己满上一杯，他对琴琴到现在都还是那种纯真。 “我跟你一样，这叫真爱！”杜少和闵昊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我看这样，你们两个现在同时发条信息给晓晓，看谁先收到回复，怎么样？”闵昊给杜少满上酒，示意他们走一个。 明宇和杜少各自一口喝下，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信息，然后发送。 这时我正洗完澡回房间，看了一下手机，有三条信息。 “晓晓，把明宇哥让给我好吗？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是今天见到他，我发现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他。”琴琴发过来的。 “做我女朋友吧？”明宇的。如果没有琴琴的信息，也许我会马上答应他，我似乎一直在等他这句话。 “晓晓，做我女朋友好吗？”杜少的。 三个人，三个问题。 我只回复了琴琴。 “你不是之前跟闵昊在一起吗？” “闵昊人挺好，但是我只是把他当朋友，后来我跟他说明了原因，是因为明宇哥拒绝了我，我才答应他的。” “所以你们后来分手了？” “恩。” “可是你怎么确定现在明宇哥会接受你呢？” “我知道，明宇哥说过他喜欢的人是你，而我从初中开始就只有明宇哥一个人，只要你退出，他会接受我的。” 看着手机，我犹豫了…… “琴琴的父母离婚了你知道吗？”我给明宇发了信息。 明宇的手机响了，杜少和闵昊都紧张的凑过来看。 “琴琴的父母离婚了你知道吗？”这是几个意思？三个人都愣住了。 “这跟不回我信息没什么区别，所以啊，跟你说明宇，别太自信了！既然她谁都没答应，那我就继续努力，你就等着给我道喜吧！”杜少刚看到明宇收到信息确实是有些慌的，不过看到内容感觉是虚惊一场，一杯酒下肚他感觉舒服多了。 “知道，很久的事情了，那时候你们上初中。”明宇并没有理杜少，马上回复了我的信息。 “所以那时候她经常逃课去找你？” “恩。” “她一直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 “她说不能没有你。” “我们不说她了好吗？她有自己的生活。” 我放下手机，横躺到床上，我该怎么办呢？ 第十九章 分叉路口(二) 吃饱喝足后，准备结账，收银员走过来，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 “一共消费128。” 明宇和杜少都掏出钱包。 “哇！你是d.joy？”小姑娘叫了起来，周围的人马上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杜少笑笑，摇晃了一下站起来，把两百块钱放在桌上迅速离开了，晚上到大街上喝酒是不被允许的。闵昊追了出去，留下明宇等找零。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跟d.joy很熟吗？”小姑娘问明宇。 “恩。” “他是到这里玩吗？住哪里呀？” “不知道。” “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哦，真的没有呀。这是找他的零钱，记得给他哦。”小姑娘把零钱交给明宇。 这时明宇手机响了起来，是琴琴打的。 “喂，琴琴。” “明宇哥，你现在哪里呀？” “在啤酒街。” “空吗？我妈不在家，能不能陪我去吃点东西？” “恩，可以，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就啤酒街吧，我家就在附近，马上过来。” “恩，我去路口等你。” 这么多年，明宇一直把琴琴当妹妹，他们的父母都离异了，虽然明宇不太在意，但多少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会儿琴琴就到了，看到明宇正靠在路边的树下。 四瓶啤酒下去，明宇已经有点儿昏了。 琴琴递了支烟给明宇，帮他点上。 “你看吃什么？” “啤酒，烤鱼。” 他们找了家人特别多的店子，点了条鱼，要了两瓶啤酒。 “明宇哥，你们几个今天又喝了多少啊？” “一件，一人4瓶。” “这么多啊！他们两个回去了吗？” “恩。” “明宇哥，杜少对晓晓好像挺好的，他们……”琴琴一边用纸巾擦着桌子，一边偷瞄明宇，看他有什么反应。 “晓晓是不会答应他的！”明宇灭掉手中的烟，在晓晓面前他从来没有抽过烟。 “恩，我知道，晓晓一直喜欢你。” “以前我没有怀疑过，不过现在我不那么肯定了。” “为什么呢？”琴琴带着欣喜的眼神看着明宇，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还有烟吗？” “有。”琴琴从包里取出一盒烟递给明宇，明宇取出一支，继续抽起来。 琴琴就傻傻的看着他。 一会儿的功夫烤鱼端了上来，明宇是完全吃不下去的，他给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 “怎么都不等我一下，我都还没倒好呢！”琴琴拿着瓶子才倒了半杯。 “来，这杯等你！”明宇又满上。 “很久没跟明宇哥一起喝酒了呢，得有3年了吧？”琴琴端起杯子。 “恩，干杯！” “今天我们喝个痛快行不？”琴琴把喝完的酒杯倒过来，一滴没剩。 “不行，只能改天，我今天不能再往下喝了，就这一瓶。”明宇知道自己再喝就会断片了。 最后烤鱼是一点儿没动，明宇喝完自己那一瓶就已经坐不稳了。琴琴付完钱扶着明宇走了出来。 “明宇哥。” “恩？” “回家是往左还是往右走啊？” 第二十章 分叉路口(三) “有点晕，你帮我看看。” “要不去我家吧，我家没人。” “不行，我要回去。” 明宇几乎站不稳，整个重心都压在琴琴肩上。 还好琴琴家就住一楼。 “这是哪里啊，不是我家啊！”明宇抬头看了一下四周。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点儿热水。” 明宇顺势坐进沙发，斜躺着，对着明晃晃的灯光睁不开眼。 “明宇哥，喝点热水吧。”琴琴扶他做起来，把热水递给他。 “谢谢。”明宇喝了一口就放在了茶几上，他实在是有些想睡觉了。 “明宇哥，来，我扶你去房间睡吧。” 琴琴把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躺下，然后打水给他洗脸。 看着明宇睡熟的脸，琴琴坐在床边自言自语。 “明宇哥，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自从我爸妈离婚后我就一直跟着你，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包里永远为你放着烟，可你为什么就看不见呢？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的好姐妹？因为你，我恨她，我真的恨她，为什么在我们之间会有个晓晓？为什么！”琴琴哭诉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坐了有半个小时，琴琴心情平复了许多，她也困了，妈妈没在家，她打算去妈妈的房间睡。 看着明宇，琴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嘴唇迎了上去，其实她不想这样送出自己的初吻，但是如果不是现在，以后她还有机会吗？ 正当亲密接触的时候明宇一把抱住了琴琴，接着就是热烈的吻，琴琴对着突发的事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是任由明宇的抚摸和亲咬。突然明宇翻身将琴琴压在了身下。 “晓晓……晓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明宇不停喃呢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明宇醒来，看着旁边熟睡的琴琴，一下懵了，他小心地下床穿上衣服，关掉灯，走出房间，像小偷一样从琴琴家里逃走。 琴琴闭着眼睛感觉着明宇的离开，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明宇一口气跑到了河边，已经是凌晨，风是凉凉的，把他吹的有些冷了。 徘徊很久，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杜少的电话。 “我现在是在休假！别打扰我！”电话一接通杜少就开始发火。 “杜少，是我，明宇。” “哦……明宇啊”杜少看看时间，凌晨三点。“现在几点了啊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我想说关于晓晓的事。” “你把她怎么了！”杜少一骨碌爬起来。 “你保证一定要对晓晓好。” “笑话！我肯定会对她好的，需要跟你保证什么！不对啊，明宇，你在哪里？是不是出事了？”杜少反应还算快。 “你更适合她。” “不对！你在哪里？”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明宇平静的说完电话，关掉手机，往家走去。 杜少开始急了，他总觉得明宇很不对劲，拨回去又关了机。 于是拿上钥匙，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出了门。 正好在明宇家楼下遇见。 “明宇！”杜少打开车窗，叫住正往里走的明宇。 “你怎么来了？”杜少的出现让他很意外。 “你什么情况，怪怪的，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在河边睡着了。” “你去河边了？可以叫上我陪你嘛。那你突然说晓晓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赶紧回去睡吧，困了。” 明宇说着进了楼梯。 杜少虽然一脸疑惑，但是看到明宇没事的样子也放心了。 第二十一章 大学之初见 2004年，我终于上大学了。 大学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学习知识拿到文凭，大学还意味着我离开了家，离明宇近了，我们的牵手有了更多的可能。 虽然爸爸妈妈觉得我很听话，平时几乎没有对我约束什么，但是家里的和谐给了我很大的压力，让我不敢越雷池一步，怕一不小心打破了这种和谐。 开学前一周我又独自一人到了南京。来火车站接我的人是肖军，他已经毕业回国了。 衬衣，西裤，板寸头，感觉成熟了不少。 “晓晓，你真能干，真的上军校了，而且我爸说是你自己考的。”肖军接过我手中的箱子，顺手就搂着我的肩往停车场走。 “运气好吧。”我别扭的顺着往前走。 怎么就觉得怪怪的呢，留学回来的人都这样热情的吗？上次见到他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你不知道，我爸在家不知道夸了你多少次，我在这个家就感觉啊你才是他亲生的，我是别人家抱来的。” “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还吃我的醋呢？” 把行李放后备箱后我才发现驾驶员并没在，我想起不久前的事故，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果然，我坐进了副驾驶座，肖军则进了驾驶座。 “我说军哥，距离上次你撞护栏还不到一个月吧？我可只有一条命啊！”我确实是不太放心的。 “那次是意外，放心好啦！你看，就是那事儿，我爸让我好好反省，你看这头发，我爸逼着剪的！”肖军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摸了摸短短的头发，那表情不知道是喜欢还是讨厌。 “这发型挺精神的，很适合你。”我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其实我想说，发型不重要，安全安全！ “真的啊？那我以后就剪这发型啦！”肖军重新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四周，准备出发。 南京的交通还算顺畅，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我也只忐忑了半个小时。 肖军说干妈单位有事就没有请假回来，其实也没有必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干爹肯定是很忙的，这个不用说我也知道。 中午肖军打电话叫了外卖，我胡乱吃了一点就回房间睡觉了，在火车上确实是休息不好的。 第二天一早，干爹带我去了一趟学校，他说学校已经有领导在迎接新生了，早点去人少，方便一些。 同样是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车就到了学校门口。 驾驶员下车跟门岗打了下招呼，门就开了，我们就沿着一条笔直路往前开。 看着窗外闪过的一切，我真的挺激动，这就是我的大学。 不过干爹说，以后天天关在学校，有的是机会参观。 很快我们停在了一排两层楼的红色砖房前。 这就是我的学员队。 一个穿着军装的值日员端正的坐在一张课桌后，课桌就摆在门口，上面有一部电话，一个本子，一支笔。这应该就是明宇信里说的小值日。 看见我们走过去，值日员立马起立，敬了一个帅气的军礼，干爹还了礼，问他队长教导员在不在，他立马跑进去通报，很快两个干部就迎了出来。 队长目测有一米七八，教导员在一米七左右，他们年龄都不大，不到三十，队长帅气一些，教导员显得儒雅一点。 说明了来意，递上我的档案，签了字，我们就离开了，干爹说我需要购置一些东西，行李也在家，过几天再回学校。 干爹叫驾驶员开慢一点，让我大致看一下路的两侧都有什么。 学员队，好几排红色的砖房。 教学楼群，看上去新新的，应该使用时间不长。 图书馆，前面还有一个湖，湖中间还有一个亭子，多少有点儿诗意。 教务楼，红色小洋房，有些年头了。 门，两个立在路两边的柱子组成。 家属区，有树有水。 大门，在斜坡下，在马路边，有人站岗执勤。 驾驶员先送干爹去了单位，然后才送我回去。 “晓晓，报完到了没啊？在哪里呢？”肖军发来信息。 “已经办好了，在回去的路上。” “我爸是不是让你自己回去啦？” “恩，他上班去了。” “你跟驾驶员说，送你到我上班的地方来，我一会儿去楼下等你。” “恩，好吧。” 于是驾驶员送我去了新街口。 午饭我们在路边的小吃摊解决的，肖军说这是他自己发现的，特别好吃。没想到出国留学的人也会吃这些，不是应该高大上的吗？ 下午我们去买了张南京的电话卡，选了短信最多的套餐。 还没换好卡，肖军接到干妈的电话。 “晓晓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啊？” “是啊，怎么了？” “那就好，家里没人，电话也打不通。” “哦，刚买了张南京的电话卡，正在换呢。” “跟你在一起就好！你爸说晓晓得剪成短头发，你们在哪里呢？我现在没什么事带她去剪。” “不用啦，我陪她去就可以了，保证剪好看。” “也行，那我一会儿回去做饭，你们早点回！” “好，知道啦！” 不是说很多男生都跟父母谈不拢的吗，怎么一直觉得肖军跟干爹干妈说话竟像是朋友呢。 “走，我们剪头发去！”肖军顺手拉了一下我的马尾。 “干嘛！我一直都长头发的。”我打开他的手。 “我爸没跟你说吗，军校女生可都是短发，必须剪！” “他只是说要剪，没说必须啊，要不开学了再看看情况？”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他说要，就是必须，我妈刚刚还说要来陪你去剪呢！好啦，没什么舍不得的，还会长的嘛，况且说不定短发比长发更好看呢。” 他分析得也对，剪就剪吧。 被理发师和肖军折腾了一个小时，镜子里的我完全不一样了，我从来没剪过短发。 “哇，晓晓，太漂亮啦！”肖军端详着我的头发，是夸我呢还是夸头发呢？他找理发店老板借了个相机，咔嚓咔嚓给我拍了几张照片，还说抽时间去他店里把照片拷出来。 第二十二章 向军人转变 报道的最后一天，我一个人去的学校，我们队的学员应该都到齐了。 队里在门口集合，队长正在前面下口令，我拖着箱子跑过去，响亮的喊了声“报告”，这可是干爹交待好了的，随时“报告”挂在嘴边。 全队齐刷刷的向我看过来，队长和教导员也不例外，队长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冲我下了个口令--“入列！” 这可难到我了，站后面去？应该是吧，我拖着箱子往队伍后面走去，这时教导员从队伍另外一边转过来，让我站到了一列女生的后面。 集完合大家就准备领军装了，由新训班长一列列带到会议室去领。女生没有单独的新训班长，而且女生的衣服提早领回了宿舍，于是我只需要跟着大家去宿舍就好。 我们队有一百个学员，其中有六个女生，听说很多队都是没有女生的，所以我们队的男生算是幸福的，他们不需要像别的队的学员那样向我们六个行注目礼。 我们六个女生来自不同的省份，阿辉、阿碧、小雪、格子、静子和我。 阿辉是女生班的班长，一路上跟我讲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情，集合不能迟到，见到队领导要问好，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其实只要告诉我跟着大家做就行了。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发军装，我连自己睡哪里都不关心，丢下箱子就冲向一堆衣服。 有短袖衬衣，长裤，裙子，体能训练服，还有迷彩鞋，皮鞋，东西真是多啊。大家都把衣服试了试，不合适得去换。 穿上军装，我觉得应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对着镜子我端详了自己好一会儿。 从此，我就是解放军阿姨了。 魔鬼训练就是我们大学生涯的开始，而魔鬼训练的开始，就是，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然后军姿—— 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脚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 动作要领每个人必须背下来。 训练是分班进行的，每个班有一名大四的新训班长带，我们六个女生被分到了六个不同的班，站排尾。 新训班长要求我们一边站一边一个一个挨着背要领，一个字都不能错。 军姿一站半小时，要求一动不动，南京九月的天实在是很热的，炎炎烈日下，终于有个战友光荣的倒下了，接着又是一个，换作以前，大家肯定是一窝蜂的围了过去，可是在训练场上别的班的战友都是纹丝不动的矗立在原地。 继中暑倒地事件后，我们训练的时候就有了绿豆汤。 绿豆汤是我们定点吃饭的食堂做的，每天下午由每个班轮流派人去取，一大桶，当然也配了碗的。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绿豆应该是比较好的，因为只有底下那一点点绿豆，整桶汤都熬成了枣红色。 军姿过关后我们就开始了齐步跑步正步的训练，分解动作实在是痛苦，特别是正步走的一令一动，脚抬起来半天不下口令，可怜的我们就单脚晃啊晃啊，不过效果确实是明显的，一天下来就可以单脚站稳了。 练瞄准的第一天我们都特别兴奋，那可是真抢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摸过。可是当我们要带枪卧倒和起立时，我才后悔以前没锻炼一下臂力。 这都不算什么，最恼火的是低姿匍匐，我始终是不能及格，更别说带枪低姿匍匐了。 也许属蛇的人会有优势，可惜我属牛。 这些训练基本上都是在白天进行的，晚上我们大部分的时间是学习条令条例，叠被子。 蓬蓬的被子，必须用小板凳压得平平整整，这样才能叠出有棱角的豆腐块。但是我因为要出板报，晚上就泡在活动室，被子一天都没压上，所以我的被子从来都没有被表扬过。 说来也奇怪小雪是板报的主力，她的被子质量却是很好的，应该是半夜加班的，懒惰的我啊…… 第二十三章 女生外出 我们六个女生相处得非常融洽，阿辉是一班之长，很有号召力，当然对我们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她说，我们虽然是女生，但是不比男生差，体能、队列、内务样样不能落下。 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得到了不少表扬。 一开始我们干什么都是一起，连去小卖部都会约着一起去，后来时间长了，我们很自然的就分成了两波，没有任何矛盾，只因为什么时候都要六个人等在一起确实不方便。 我和静子最投缘，有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成绩都没有她们好，更有共同语言吧。她是典型的上海漂亮女孩，性格内向，说话声音小，虽然看上去属婉约派美女，但思想比较成熟，考虑事情周全。 阿辉是我们一波的，因为她跟我和静子有相同的嗜好，就是小卖部的怪味花生。那是一种跟鱼皮花生很像的小零食，只是表面不光滑，而且有辣味儿。 只要是在宿舍，除了睡觉，我们几乎嘴里都没空着。可能是训练太辛苦，总是觉得肚子没吃饱。这个习惯一直保持着，以至于训练结束后的日子里，我们不知不觉的都长胖了。 格子是独立型女生，阿碧是淡然型，小雪则是我们公认的才女。她们三个自然的形成了另外一波，大家都是群居动物，不喜欢放单，也有可能是学校里狼太多了。 开学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很快就结束了，一切进入正轨后我们周末就可以请假外出了。 跟明宇信里说的一样，周末外出是需要按比例请假的。 因为是第一个外出的周末，大家都想出去买点东西，队领导也准许我们六个女生可以一天出去三个，这样两天的时间大家都能出去一次。 周五晚上我们个个都很兴奋，阿碧拿出南京的地图铺到桌上，大家围了上去。 “我们在哪里啊？”我觉得应该先看看地图上的方位。 “这里，双龙街……这儿……我们学校。”格子准确的找到了我们学校。 “好像很偏呢。”阿碧站在边上说到。 “没关系，公交车很方便的，101、102都可以直接去夫子庙，要是去别的地方这地图上也有线路的。”格子的手指自信的指到了夫子庙。 “我们商量一下，明天哪三个先出去吧，后天再出去三个。”阿辉总是会先想到问题。 “你是班长，你先出去吧。”格子眼睛并没有离开地图。 “也好，那我和晓晓跟阿辉明天先出去探路，后天你们三个出去。”静子马上接过话，也许她听出了什么。 “阿碧，小雪，你们两个有没有想明天出去啊？”阿辉看着她们两个。 “你们三个先出去吧，一样的。”小雪回答到。 “那我们赶紧看看明天怎么走吧！晓晓，你不是以前来南京玩过吗，给点儿意见啊。”静子用胳膊撞了我一下。 “恩……我不熟啦，还是你们看想去哪里吧。”我努力回想，只记得新街口了。 “中山陵好像有点儿远，我们一天去那里来得及吗？”格子满怀希望的看着我。 “不远啊，很快就到了，应该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在我的映像里我是上午去的中山陵，中午还到市区吃的饭，应该不远的吧。 最后我们决定，上午去中山陵，下午去夫子庙的沃尔玛买东西。 周六一早我们就换上了头一天晚上准备好的便装，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穿过便装了，最开始大家对穿军装还比较新鲜，时间长了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花花绿绿的非制式衣服。 虽然我们吃完早饭就出门，可是快中午了才到中山陵，下午又匆匆忙忙往回赶，根本没法再去买东西，相当于出去累了一天，等公交车，坐公交车，什么都没办成。 我不得不说公共交通和开车确实是两码事，下次出去还是找肖军算了，即便他有事还可以叫驾驶员来接我。 第二十四章 第二次外出 第二个周末大家都同意我和静子先外出，周五晚自习我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静子，跟你商量个事呗。”我用手臂推了推正看着书的静子。 “什么事啊？”她转过头看着我。 “我想约明宇明天一起出去，让你见见，顺便让他饱饱眼福。”虽然静子很漂亮，但是我一点儿不担心跟她在一起我会变成绿叶，我是了解明宇的。 “找理由了吧，明明是你自己想见他吧！”静子完全知道我的心思。 “我承认了行了吧，怎么样？同意了没？”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承认都不行，脸皮太薄。 “同意！成人之美的事情要多做！我也顺便看看是怎样的大帅哥可以让我们晓晓这么牵挂呀！”静子用手托着下巴，双眼望向天花板，俨然一副臆想的神情。 “是挺帅的，我小时候一个好姐妹一直喜欢他呢。” “不是吧，两个好朋友抢一个男的？这不都是电视里演的吗？她挖你墙角？”静子夸张的看着我。 “你小声点儿，不要乱定义，我可没跟她抢，而且明宇也没有说我是他女朋友。”我也夸张的合上静子的嘴。 “你跟明宇原来是没有明确关系啊？那你那个好姐妹呢，还在追他？”静子似乎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应该是的吧，这个暑假的时候她还叫我把明宇让给她呢，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也用手托住下巴，也许放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是吧，这还有让的？明宇要是不喜欢人家，直接跟人家说清楚就是了啊！除非……”静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故意不说下去。 “除非什么？”我盯着她。 “除非明宇想脚踏两只船！”静子差点儿笑出声来。 “怎么可能！明宇跟琴琴说过喜欢我的！” “你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没有明确关系吗？都这么多年了，他有说喜欢你吗？”静子不屑的吐出这些字。 “好像是哦，这次出去我要当面问问他，我跟他什么关系？”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觉得这么多年就这样挺好。 晚点名后回到宿舍，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明宇发信息。 “明宇哥，明天我要外出，你要不要出去啊？” 快10点了才收到回复，好在我们女生宿舍熄灯并没有男生宿舍那么严格。 “周末在学校有事，不出去了。你们几个女生一起啊？” “我和静子。”高高兴兴等信息，等到的却是失望。 “出去注意安全。” “知道了。” 我爬下床，坐到静子床边。 “明天他不出去。” “为啥？” “有事吧可能，也许轮不上他。” “不可能啊，他们研究生应该管得不是很严的。” “算了，我们另外安排吧。” “恩。” 我和静子拿着地图好好策划了一下明天去哪里，当然超市是一定要去的，头一周就耽误了。 为了不想像上次外出那么悲催，我给肖军打了电话。 “喂，军哥……明天有空没？……那就好，我和好朋友明天想出去……好啊，就我们学校门口吧……你看几点合适啊？……那就8点吧……明天见……拜拜。” 第二天，肖军8点准时在门口接上了我和静子，我们说了一下计划，结果被他否定掉了，最后我们是逛了一下夫子庙，买了点糕点，中午就在傣妹火锅吃的，下午去新街口转了转，然后在超市逛了一个小时，最后满足的回了学校。 5点我们必须换好军装集合点名收假的。 第二十五章 误会而已 后来我又试着约了明宇一次，他还说有事，很明显他是故意躲着我。 想了许久，我拿起手机给杜少发了信息。 “你知道明宇怎么了吗？” “没怎么啊，前几天打电话还好好的啊。” “哦，怎么我觉得他老是躲着我呢？约他周末出去，他都说有事。” “我就知道你喜欢他！” “我们先不说这个好吗？” “好！我打电话问问他什么事。”杜少真是个大好人，有时候我在想，我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杜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明宇的号码。 “明宇，晓晓说你躲着她，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很担心你？” “这不正好你可以趁虚而入吗？” “你什么意思？” “好好对晓晓，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你……”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过了很久，同时收到两条信息。 “他说自己跟你说清楚！”杜少发的。 “晓晓，周六上午我去学校找你。”明宇发的。 周六上午，明宇真的来我们学校了。 我们沿着图书馆门前的湖转了好几圈，都是回忆以前的一些趣事，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他的话，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是他为什么躲着我。 “明宇哥，之前你都在忙什么事啊？周末都不能外出。”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我，像是还没组织好语言。 “跟我说说吧，什么事，是保密的？”条令条例里就有保密的相关规定，如果是保密的东西，我是不会追问的。 “不是……晓晓，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说了你不许生气，我喜欢上别的女孩了，是我们一个研究生队的，她叫默涵……” 听到这里，我顿时石化，怎么可能，暑假的时候他不是还叫我做他女朋友的吗！这才多久，怎么突然就变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我以为自己会永远喜欢你，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喜欢上别人！你别生我的气。”明宇平静的说着。 “我不生气啊，我在想是什么样的女生会让你心动的呢？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回学校的火车上遇到的，没想到我们读同一个学校的研究生，我想这就是缘分吧，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居然是在火车上！如果当时我在旁边会不会不一样呢。 我没想到他居然能把这件事说得那么轻松，也许是真的缘分吧，而我跟他只是有缘无分。 “恭喜你啊找到真爱了！”我忍着眼泪看看天空，因为抬头看天空眼泪就不会流出来。 “晓晓，其实……” “明宇哥，啥时候约着一起吃饭吧，介绍我认识一下呗，让我也给你把把关嘛。”我压抑住伤心故作轻松的说。 其实什么其实？其实你一直都只把我当妹妹吗？ “晓晓，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在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可是我不想瞒着你，你能明白吗？”明宇站在我对面，双手抓住我的肩，是我的话让他着急了吗？他明显有些急，而且弄得我有点儿痛。 “明宇哥，你可能想多了，我一直把你当大哥哥的，从小你就保护我，我一直很感激你。”我把他的手推开。 “晓晓……”明宇欲言又止。 我想，明宇应该是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那个，我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回队里去，就不送你了。”我一口气把话说完，转身就跑了，我怕再晚一点眼泪就会流下来。 明宇站在原地看着我跑远，只说了句“对不起”。 第二十六章 两个男人 回到宿舍，我扑到床上大哭了一场，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静子怎么问我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室友们进进出出都悄悄的，都怕打扰到我。 发泄完后我感觉舒服多了，只是眼睛肿得不行，中午都不敢去集合吃饭，只好给阿辉请了假躲在宿舍里。 我在宿舍里思考着跟明宇的关系，从小到大，我们似乎真的就只是好朋友，那一点点的好感也许不是爱情，也许他的爱情已经到了，而我的还没有出现。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杜少打来的。 “晓晓，你在哪里啊现在？” “宿舍呢，怎么啦？” “哦，没什么事，我马上飞机去南京，大概4点能到你们学校，有空吧？” “什么？今天下午来我们学校？别了吧？” “不欢迎我？” “不是，是你干嘛专门跑过来呀！” “不是专门过来的，我是路过南京，明天在上海有事。” “哦，那还好，那我4点去门口接你？” “好。” 刚挂了电话肖军打了过来。 “晓晓，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有啊！” “我下午过来看看你！” “没必要吧？” “有必要，我4点过来，你得到门口来接我，我进不去。” “哦，好吧。” 反正杜少也大概4点到，接一个也要跑一趟，两个也还是跑一趟。 我又跟阿辉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只要不外出，周末在院子里活动跟班长请假就可以了，必须让她知道自己干嘛去了，如果队里突然集合，她才能为我打掩护。 到学校门口正好4点。 只见杜少又是戴着副大大的墨镜，和肖军聊得正欢，看来明星到哪里都有熟人。 “晓晓，你没事吧？”杜少迎上来。 “等等，你找的人是晓晓？”肖军拉住他。 “是啊，怎么？你也是找晓晓？”杜少更是一脸诧异。 “静子说你一直哭，怎么啦？谁欺负你了？”肖军并没有理会杜少的质疑。 “明宇都跟你说啦？”杜少补问到。 “说了啊，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叫默涵，还说好下次一起见面的呢。”哭完以后的我似乎也霍然开朗了，我和明宇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的。 “你放下他了？”见到我这样的反应杜少有些不相信。 “什么放不放下的，你想什么呢！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 站在一旁的肖军应该是听明白了，我应该是被人甩了，还嘴硬，真像说的那样还哭啥！ “晓晓，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有个明星朋友啊？”肖军打住我们的谈话内容。 “你们在一起？”杜少瞪大眼睛。 “别听他瞎说！来，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哥，干爹的儿子，你可以喊他军哥。”拍着肖军的胸脯补充到，“很有学问的，留学生哦！” “我们刚刚已经认识了！”肖军说着打开我的手。 “晓晓，你穿上军装真帅气，看来以后得称呼你解放军阿姨了。”杜少似乎才开始注意到我的衣服，夸张的围着我转了一圈。 “那我叫你啥？小朋友？”我双手叉腰盯着他。 “你啥时候剪的头发呀？”杜少完全跳过我的问题。 “开学前几天，就是军哥陪我剪的。”我指了一下肖军。 “哦……不过挺好看的”他看了一眼肖军，继续说“下次我陪你去剪。” “啊？我要剪头发了，然后打电话叫你从北京过来？太夸张了吧？再说了，有必要吗？”我带着不屑的语气。 “就是！还是我陪她剪吧，我近。”肖军马上补了一句。 “谁需要陪啦，又不是小孩子，学校就有理发店，我就在里面剪！不说这个事了，就此打住！”真担心杜少会把不高兴表现出来。 本来说进学校去看看的，可是杜少时间紧，我们就没进去。 快4点半的样子，阿碧和小雪正好外出回来，老远就冲着我挥手，在这个时候杜少应该是不太希望有人看到他的，可是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她们呀。 “阿碧，小雪，你们回来啦……”我本来想介绍一下大家的。 “d.joy！阿碧大叫起来，完全没有理会我。 “天啊！我们合个影行吗？”虽然是问句，阿碧已经从包里取出了相机递到我手上，然后和小雪向杜少拥了过去，站在杜少两边。 杜少迅速戴上墨镜，微笑着对着相机，估计他都习惯了。 “晓晓，你跟杜少怎么认识的呀？”拍完照小雪走过来悄悄的问我。 “阿碧啊，要来不及了，你们快回去换衣服吧！”我把相机递给阿碧，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想回答小雪，主要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哦！对哟！你不用换，我们先回去了！d.joy再见！”阿碧接过相机，冲我们挥了挥手，和小雪跑了进去。 我们外出是必须穿便装的，在学校活动得穿军装，5点收假的时候会集合，还要点名，所以她们得回宿舍去换衣服，而我是不用跑回去换的。 这时接杜少的车到了，他晚上要赶去上海，明天那边有歌迷见面会，今天倒是让阿碧和小雪先见了，真没想到杜少的粉丝还挺多。 送走杜少，肖军也准备回去了，我也得赶回队里参加点名，他从车上提下一大包零食给我，说是吃零食可以缓解情绪。 虽然上午明宇让我很伤心，但是下午这两个男人好像让我的伤口愈合速度快了很多，他们让我的心感到温暖。 第二十七章 出名了 当我跑回队里集合的时候，好多等集合的同学都向我看过来，我紧张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错，是穿的军装，也没哪里不妥。 集合点完名，几个女生都向我围了过来，还有几个好奇的男生。 “诶，晓晓，说说，你跟d.joy怎么认识的？”阿碧拉着我的手臂问到。 “真是她哥，叫肖军！”静子更正到，估计在宿舍她们都已经争论过了。 “真是d.joy！”小雪补充到。 “晓晓，你跟她们说那是不是你哥？”静子拉住我另外一支手臂。 “你说，是不是d.joy？”阿碧摇了一下我的手臂，都有点弄疼我了。 “是是是！”我挣脱开，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 “我说是吧，你还不相信！”阿碧说的很得意。 “今天军哥不是过来了吗？”静子疑惑的看着我，她当然知道肖军过来，是她告诉肖军我在宿舍哭的事情的。 “过来了！” “那……” “军哥和杜少都来了！” “哦，原来这样的。” “阿碧他们两个有跟他合影，你不认识他吗？” “就是！搞忘了，我们还有合影的呀！”小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来人一激动思维是会出问题的。 “真是呀！”“你们怎么认识的啊？”“熟吗？”“他有女朋友没？”…… 这还了得，全是问题声音，感觉被围着采访一样。 “我们以前一个学校的，认识，别的就不知道了。”杜少嘱咐过我不能回答有关他的问题。 明星也不容易啊，总是被人关注，并被人八卦着。 我时常会想起明宇，想起以前我们的默契，也会想起他说的默涵，以前似乎都没有回忆过，我们总是会在有些东西不见之后开始回忆。 没过几天，接到杜少的电话。 “晓晓，我回北京啦。” “哦，没在上海多玩几天吗？” “没有，上海没什么好玩的。” “不会啊，静子说上海有很多地方都不错呢，我还挺想去看看的。” “那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 “那就说定了哦！” “恩！对了，因为上次你的出现，我现在都成学校的名人了！” “挺好的啊，这么容易就出名了。” “不好吧，要是传出去了，会不会有所谓的八卦新闻啊？不过呢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学校还是比较封闭的，过段时间等大家都忘了就好了。” “是你怕跟我有绯闻吧？” “绯闻我倒是不怕，我怕壮！” “为啥？” “人怕出名猪怕壮！” 没多久，一天刚集完合，值日员就告诉我说d.joy给我寄了一个大包裹，拿出来一看，包裹外面贴了一张他的照片，我还奇怪为什么值日员知道是杜少寄的呢，这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的节奏啊！怎么半路上没他的粉丝把照片撕下来呢！ 我真的有些气急败坏，跑到学习室悄悄拨通了他的电话。 “杜少同志！” “包裹收到了？” “我很严肃的跟你说，你贴上自己的照片这样招摇过市，你觉得合适吗？” “没什么啊，这样收到的时候一眼就知道是我寄的啊。”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会很严重啊！” “能有什么后果？大不了你就承认是我女朋友呗。” “你……” “好啦，别生气啦。你先拆开，看看喜不喜欢，我现在正谈事情，挂了啊？” “你先忙吧。” 在大家的怂恿下，我在队门口当众打开了包裹。 刚打开我就后悔了。 一个乳白色的泰迪熊，其它全是巧克力。 泰迪熊穿着一件印有杜少照片的t恤，上面写着字：晓晓，做我女朋友吧？ 看到这些大家都炸了锅，我把巧克力分给了大家，带着熊回了宿舍。 第二十八章 理清思绪 晚饭后我给阿娇打电话说了这件事。阿娇叫我答应杜少，不过她也说明星的女朋友可是不好当的。虽然我不追星，不看娱乐新闻，但是经常听到周围的人谈论娱乐圈的种种事情，确实不是我能接受的啊！ 晚自习的时候我咨询了一下静子，在谈恋爱方面她肯定是比我有经验的。 “静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你的那个大明星吗？当然是答应啊，多少人求之不得呢！”静子停止写字，把笔转了起来。 “可是，我觉得很不真实啊，暂不说他现在的身份，而且他在北京呢！” “你想那么多干嘛，即便他在南京又怎么样？你还想着能天天在一起啊？我们是在军校，平时又不能出去，就算周末可以一天外出，那还得排队呢！”笔掉在了地上，她弯腰捡了起来。 “也是哈。”我点点头，其实我没有想过谈恋爱会是怎样，更不会想是不是要天天在一起，如果谈恋爱需要天天在一起，那我只能在队里找个男朋友了，这又是学校不允许的。 “答应了你又不少块肉，再说了，人家那么有心，是真喜欢你，说不定以后真结婚了呢！”静子又把笔转上了。 “想得太远了吧你！”我一把抓过她的笔。 “不过晓晓，我问你呢，你那个军哥有女朋友没？”我抢了她的笔，她一点儿都不激动，慢条斯理的从我手上把笔拿了回去。 “恩？怎么想起他了，你看上他啦？应该没女朋友吧，我给你们撮合撮合？”我故意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看着静子。 “哪有！我是觉得他好像对你有意思！”虽这样说，但静子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怎么可能，别瞎说，我是他妹妹！”我极力解释。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好的，人长得好，工作好，家庭好，最主要是对你好。要不下次出去我撮合撮合你们？”静子也冲我眨巴眨巴眼睛。 “别瞎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我认真起来。 “没有你呢，我也许会考虑一下，可惜人家钟情的是你，没法，我只有忍痛放弃啦！”静子夸张的捂住胸口。 “别呀！嫂子……”我也夸张的抓住她的手，我知道，既然镜子可以这么轻松的开玩笑，说明最多也只是有点点好感而已。 “好啦！写作业啦！” 静子边说边把笔放我手里，突然反应过来笔是她自己的，又抢了回去。 其实肖军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对父母挺好，生活也很健康，只是我从来都只是把他当哥哥，完全没有想跟他再近一步。 晚上9点下自习带回，点完名我就冲回了宿舍，因为手机在宿舍，军校管得严，平时是不让用手机的，我也很少偷偷带在身上。 我以为杜少会给我电话的，结果并没有未接来电。 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涌上心头，我居然一下关了机，然后就洗漱去了。 10点要熄灯，洗漱的地方是公用的，人还是比较多，所以得抓紧时间。 洗漱完我就上了床，我住上铺，趴在床上扯着泰迪的耳朵看大家进进出出，等大家都洗漱完已经快到熄灯时间了。 关了灯，大家在黑暗里讨论起我和杜少来。 在大家的逼问下，我就坦白了跟杜少怎么认识的，以前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但是对于杜少的现状我没有说，因为我也确实不清楚。 大家听得都不想睡觉了，他们都觉得我是幸运的。 我想我应该是幸运的。 后来她们开始回忆起自己的初恋来，慢慢的，说话的人越来越少，直到都睡了去。 我和杜少初中就认识了，那时候是在学校门口，明宇带着他和闵昊，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那么好，有点痞。后来我们就经常见面，明宇上大学后他还是经常去找我，像个大哥哥一样。我上高中他就开始上大学，他的第一封信就是让我做他女朋友。三年后，我也上大学了，他还是让我做他女朋友。三年都没有变吗，他是否会再等下去呢？ 回忆真的有些可怕，我好像被他感动了，又或者以前对他和明宇的感情是一样的。 看着一直关机的手机，我的心情很复杂，他会给我打电话吗？如果打过来发现我关机了会是怎样的心情呢？生气还是失望呢？要不我开机吧，要是他真生气了怎么办？纠结中我就睡着了。 半夜有人起来上厕所，我摸到手机看时间，才又想起关机这回事。打开手机，杜少的信息像是轰炸一样到来。 “晓晓，怎么关机了呀！” “生气了？我下次不贴照片就是了。” “晓晓，求你开机行吗？” “再不开机我就不理你了！” “快点开机！” “晓晓，对不起，我不应该发火。” “晓晓，是不是手机没电了啊？” “晓晓，开机后给我信息吧？” 晕，最后一条是两点发的，现在刚过了10分钟！突然觉得踏实了，而且暖暖的，还好没有生气，于是马上回了一条。 “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赶紧睡吧！”如果我不回信息，他会不会一直等着啊？ “那就好，睡吧，晚安！”杜少的信息马上回了过来，看来是我有些过分了。 后来杜少还是经常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只是真的没有再提交往的事儿。 第二十九章 不能回头 有一次阿娇打电话说明宇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叫云飞，就在浙江，离她学校不远，她想先试着交往看看。我们都没想到明宇还记得这件事，而且还真的离得那么近，他确实有心了。 后来每次通电话阿娇都会不自觉的提到云飞，看来她是真的恋爱了。 突然有一天收到明宇的信息。 “晓晓，我不能没有你！” 收到信息有点儿傻眼，但是一种莫名的激动袭击了我，终于等到了这样的话。 很快我冷静下来，喝多了吗这是？默涵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其实如果不是默涵，我真不知道我对明宇的感情其实是那样的简单，那么容易放下。 我没有及时回复信息，而是把这件事转述给了阿娇，我想听听她怎么看，因为她对我和明宇都是熟悉的。 阿娇分析，可能明宇遇到什么事情了，或者是跟默涵不愉快了，而明宇跟我认识已经快二十年，想起我是很正常的。 静子提醒我，该放手了，抓住眼前的杜少才是出路，不能徘徊。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明天过来找你，有空吧？” “好啊，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把好朋友静子介绍给你认识。” 原来已经是周五，第二天就是周六了，因为没想要外出，日子似乎都过糊涂了。 “怎么过来这么早啊，离午饭时间还长呢。” “我可不是冲着午饭来的。” 同上次一样，我们默契的围着图书馆门前的湖转圈。 “明宇哥，那个，默涵什么时候介绍……”上次说好见一见的。 “其实没有默涵这个人！”明宇打断我的话，他显得有些激动。 “恩？你不是说……”我停住脚，看着他。 “晓晓……”明宇一把拉我进怀里。 “做我女朋友！” 我的防线几乎崩溃，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想要放下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克制，用静子的话提醒自己。 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是喝多了，今天不至于还没醒吧？我马上推开他。 默涵才是他的真爱，我只是他的过去式，我的注定也许也快出现了。 “明宇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退出他一米开外。 “知道！晓晓，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你是不是跟默涵吵架了，可是也不至于说胡话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的心跳又加快了。 也许他还没有变心？ “我没说胡话，我想得很清楚，现在我也很清醒，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解释……” “可是，我对你的喜欢仅仅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我不能做你女朋友！”我打断他的话，虽然不知道他要如何解释，不管怎样，既然他当时选择了放弃我，我就能再答应他。 “只是这样？……是我想多了，对不起！”明宇似乎根本没料到是这样的局面。 “没关系啦，我们都别放心上好了。”我耸耸肩，故作轻松的望向湖面。 “我看今天我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联系。” 我点点头，他转身就离开了，我知道他此刻是尴尬的，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看到现在的样子。 看着明宇远去的背影我多想叫住他，我想告诉他我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他。 但是我没有。 那天我去超市买了一个日记本，认真的记录下对明宇的记忆，我想忘记他，把对他的感情永远锁在日记里。 杜少还是经常给我打电话，他知道我什么时候空闲，总是第一个电话我就能接到，其实也就中午和晚自习后两个时间段。 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时候会说一些学校的事情，有时会讲录歌的事，零零碎碎的事情也讲，谁又闹绯闻啦，谁结婚啦，哪天上街买东西被围观啦，不过这种事情很少出现。 歌友见面会也是有的，但是他都不太愿参加，还好我不是他的粉丝，不然听到这话得伤心了。 慢慢的，接杜少的电话成了我的一种习惯，要是几天杜少没有打给我，我会担心，再次接到电话时我就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打过来我就挂，即便是很想问他原因，我都会一直挂电话，直到想接了为止，杜少倒是从来不生气，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接通后就一个劲道歉，做各种解释，然后哄我开心。 原来当有些事情成为习惯，可能有些事情已经在慢慢改变了。 杜少看到什么好玩的小东西就会寄给我，从来都是两份，一份给静子，这是我要求的。我也会经常寄一些好吃的小零食给他，虽然很多东西别的地方也能买到，但是收到包裹的心情应该是很不一样的，距离让它们增加了许多相思味。 第三十章 情书 一天，静子在课桌的抽屉里又发现了一封情书。 “天啊！又是情书！”格子坐在静子的左边，她一把抢了去。 “想要就送给你吧。”静子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对于她来说，收到情书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才不要你的！”格子把信封递了回来。 “既然都送你了，你拿去吧，她把所有的情书都攒起来，一封都没打开呢！”我把头用力往前探，冲着格子使眼色，静子在我和格子中间，正好挡住了我们。 “哦，那我收下了。”格子很懂得起，做了个鬼脸，马上伸手去拿。 可是已经晚了，只见静子飞快的将信封放进了书包，并取了本书，慢条斯理的打开。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静子正收集情书最后选如意郎君，有意的都可以以信寄相思。 在未来的一个星期里，静子课桌里的信封不断，还有很多在课间从窗户外面递进教室的。 窗边的同学也都不用询问，直接把信向女生这边传过来，而我们几个女生也是懂得起的，不管是白色还是黄色的信封，都是静子的。 那天晚上，静子把一堆信封理了理，有四十多封。除了狼多肉少的原因，我觉得最主要还是静子长得太漂亮了，不然我们其他几个怎么没有这么多的爱慕者呢。 静子一个人坐在床上慢慢拆看着信，我知趣的洗漱洗衣服去了，本来我对书信的内容就不太感兴趣，只想知道里面有没有我们熟悉的人。 小雪和阿碧去小卖部了，阿辉不喜欢八卦，早早的上床看电影了，格子本想坐过去凑热闹，看我都走开，她也就到阿辉那里一起看电影了。 静子在一堆情书中选择了字最漂亮的一封让我给她参谋一下。所以啊有一手好字也是可以在写情书方面加分的。 此人不光字漂亮，而且文字朴实，最后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许峰，这个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新白娘子传奇》。他是聪明的，静子说只有他一个人留了电话，有的连落款都不是全名。 “你打算主动跟他联系不？” “不打算，不过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不难，找别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啊。不过人家不是说了吗，吃饭的时候都会见到你，明天吃饭的时候我们留意一下，1米8的个子，东北人，看你的，如果有缘，你应该会感觉到他吧。”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看不出来啊晓晓，掐指一算你就是大师了呀。” “没发现吧？那些没用的情书送给我吧，让我去拯救他们。唉，我怎么就没人写情书呢，是太丑了吗？来，让我照照镜子。” “得了啊你！杜少的女人！你是有主的好吧！你家杜少真是聪明，一张照片，全校人都知道你是他的了，厉害！恩！真厉害！” “我还没答应他呢！” “差不多行了啊你！你想人家怎样啊？” “好啦，怎么扯我身上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跟许峰特征很像的人，高高帅帅的，看上去挺阳光。估计他注意到我们的观察了，几次尴尬的缩回目光，我发现静子居然脸红了。 那天晚点名后，我和静子一起往回走，一个男生跟了过来。 “静子。”一个清脆的声音。 “恩？”回头一看，真是吃饭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男生。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我知趣的走开。 从那以后静子在宿舍的时候电话多了，短信也多了，应该都是许峰的。不过静子说她们还没有明确要交往，多了解一段时间再说，况且本来学校也是禁止谈恋爱的。 第三十一章 放假了 很快，路两边的法国梧桐变黄了，开始飘落了。 天晴时地上像铺上了金黄色的地毯，美是很美，只是下雨时就是我们的灾难，因为树叶贴在地上确实太难清扫的。 很快，法国梧桐只剩下光秃的树枝，南京下了第一场雪，我们也该准备回家了。 第一次放假回家，我们买了好多南京的特产，阿碧和小雪都装了满满一箱，说回家要送人的，我倒是没买多少，无非就是盐水鸭和桂花糕，在加上几件衣服才把箱子塞满。 放假第一天中午静子就先走了，上海近，回去也是很方便的。我回家得等晚上的那班火车。 那天下午肖军接我去火车站，他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 “箱子里都装了什么啊？这么重。”肖军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一边问我。 “盐水鸭和桂花糕。”我站在一旁等着。 “你不是说不好吃吗？”第一次来南京我就吃过，确实很难吃。 “到我们学校卖的，大家都在买啊，我也带些回去嘛，不然带什么呢？”也不知道是谁家亲戚还是朋友拿到我们宿舍楼下的小广场卖的，按道理说我们学校应该是不会让商家这样进来才对。 “这也是，总得带点什么的。对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给干爹干妈准备了东西的，你就不用再买了啊。”肖军打开后排车门，只见后排叠放了几个大盒子。 “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带上火车啊？”我跺了一下脚。 “没关系，我把你送上火车。”肖军打开副驾驶门，示意我上车。 钻进车我们就奔火车站去了。 到了车站，我们拿好行李就进了候车厅，还有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肖军向四周看了看，嘱咐我照看好行李，然后起身离开了。 我正纳闷肖军去干什么的时候，十米开外的一个人正向我这边挥手，我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应该是冲我打招呼。 这时那个人向我走了过来。 原来是我们队的阿斌。虽然是一个队的，但我跟他几乎没有说过话，平日里也没太注意到这个人。 “晓晓，你怎么一个人啊？也没和我们一起过来。”阿斌走到我跟前。 “额……我哥送我过来的。”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可以一起来车站。 “你哥在南京？也一起回去吗？” “额……他就在南京，只是送我过来。”我没想到他会问，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答。 “去我们那边吧，好几个老乡都在那边。”阿斌准备帮我拿行李。我才想起，他好像和我都是重庆的，队里另外还有几个也是，回去应该都是一趟车。 “等会儿，我得等一下我哥！要不你坐会儿？”我挪动了一下，把一大包零食抱在身上，让出位置来。 “这儿有人坐！”肖军冲了过来，用手臂拦着阿斌，阿斌诧异的盯着他。 “军哥！他是我同学，阿斌！”我急忙拉住肖军。 “哦，不好意思！你坐。”肖军把手让开。 “没关系，没关系。”阿斌回答着，并没有坐下。两个人就杵在那里，我得抬头仰视他们。 阿斌比肖军矮一点儿，可能有一米七，有点儿娃娃脸，肖军在他面前就像个大叔。 “晓晓，一会儿我们可以提前半个小时进去，我跟那边帮忙拖行李的人说过了。”肖军一边说一边看看手表，时间应该是足够的。 “阿斌他们还有好几个人，可以一起进去吗？”我看向阿斌刚才待的地方。 “不用，我们行李都不多，等检票了再进去一样的。”阿斌看看我一堆的东西。 “反正可以早点进去的嘛，早点进去不用挤啊！”后来我才知道提前进站是要给钱的，如果当时我知道，就不会那样说了。 “真不用，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先过去，你们先进去吧，一会儿车上见。”阿斌说着走了过去。 看着阿斌的背影我不免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先进站呢，是不好意思吗？听他说话也挺大方的呀。 肖军侧身坐了下来，把我抱着的零食袋子拿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火车上(一) 我们提前上了站台，原来选择提前进站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有的人就只有一个手提包，我想，他们应该是为了避开检票的拥挤吧。而我所在的车厢除了我也再没有他人。 我们找到我的座位，是靠窗的，我们把行李放好后，才看到车窗外开始有人托着行李奔跑着。 “晓晓，一会儿肯定人很多，你把自己要吃的东西先拿出来放桌上。”肖军一边观察着窗外一边说。 “哦，我之前坐过这趟车啊，人不多的。” “你那是什么时候啊？这是春运好吧，很多放假的学生，还有外出打工回乡的人！”见我没动，肖军从凳子下面拖出零食袋子。 “哦，我要一瓶水，一盒饼干，一个苹果……” “少喝水，人太多了，上厕所不方便！”肖军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用个小袋子装上。 “我说军哥，你怎么那么清楚啊？”我疑惑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大学那会儿是怎么回家的？跑步呢？”肖军笑笑，把零食袋重新放回凳子下。 这时，阿斌他们进了车厢。 我高兴的向他们挥了挥手，阿斌笑笑，托着行李走了过来。 “你们坐哪里啊？”我站起来，有老乡一起回去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在火车上要待很长时间，而且周围都是陌生人。 “我们几个应该都是挨着的，统一买的票啊。”阿斌拿着车票对照了一下行李架上的座位号，然后把车票放进口袋。 “正好，大家有个照应，我还担心晓晓一个人不太安全呢。”肖军起身站到后排，给其他几个人腾地方。 “有什么好担心的！火车上那么多人。”我也站到了后排，他们其实也拿了很多行李，得整理一下。 “就是人多才担心，很多小偷的，还有要钱的乞丐！”肖军皱起眉头，像是我一定会遭殃似的。 “阿斌啊！”肖军上前帮阿斌一起举箱子，看上去确实很沉重。 “恩？”阿斌转头看着肖军，他显然不认为眼前这个人会记得自己的名字。 “晓晓在火车上就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了！”肖军并没有看他，只是像熟识的朋友一样说着话。 阿斌也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像是用力推箱子发出的喘气声。 车厢顿时涌进了很多人，大家都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喘着粗气，偶尔有从身边路过的，飘过一阵汗臭味，春运的火车确实与众不同。 我们赶紧站回自己的地方。 “晓晓，我先下去了，一会儿人挤满了就下不去了。”肖军看了看我，拍了拍阿斌的肩膀，逆着人流往门口挤了过去。 肖军刚走，另外几个人就开始询问我和肖军的关系了，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眼镜，原来并不只有女生才喜欢八卦。如果他们四个里面有人是记者的话，或许下一篇报道就是，神秘男性送d.joy的女朋友回家，或者更添油加醋的写成，d.joy被戴绿帽子。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整个车厢塞满了人，行李也占用了不少空间，还好我们五个人围坐了一个小桌子，感觉有序得多。 跟那么多同学一起坐火车还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们四个打牌，聊天，全然不理会车厢的喧闹，我看着他们出牌，偶尔看看窗外，偶尔关注一下车厢里爆发的口角，也不觉得无聊。 也许是回家的激动，车厢的喧闹一直持续着，直到十点多了才渐渐安静下来。 “晓晓，火车上怎么样啊？有没有很不舒服？”杜少发来信息。他们学校放得早，况且他已经大四了，在学校待的时间也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交给了经纪公司。 “挺好的，有好几个我们学校的人。” “就你一个女生？” “是啊，我们这个方向的只有我一个人，不过他们都很照顾我的。” “一个人女生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没有啊，你还怕他们吃了我不成！” “是啊，你得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啰嗦！你的新唱片怎么样了？” “录好了，带了几盘回来，你们几个一人一张。” “恭喜你啊！要有你的签名哦！” “要什么签名，我就是你的啊！” …… “怎么不回信息了呀？我不瞎说了行吧，回来再说。” “恩。” “我去火车站接你。” “恩。” 阿斌他们也哈欠连天了，准备和车厢一起睡去。 我们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那就是今晚的枕头，因为桌子并不大，我选择以坐靠的方式入睡。 看看整个车厢，所有人都横七竖八的见着周公，火车发出的声响倒是显出了夜的宁静，偶尔有乘警穿过车厢，维持着火车的秩序。 窗外一片漆黑，车窗就是一面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我想起了明宇，他会不会也在这列火车上呢？ 突然，手机收到短信，是明宇的。 第三十三章 火车上(二) “晓晓，你在哪个车厢啊？我在三车厢，过来找你。” 咦？研究生也跟本科生一个时间放假吗？我在五车厢，中间隔了一节，不算远，不过我不想见到他，虽然阿斌他们已经睡着了，但是有陌生人加入他们肯定会醒的，明宇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合适呢？还是算了吧。 “隔得有点远，我们一起有好几个人，都睡了，别过来了吧。” “好吧。” 明宇紧握着手机，我不知道他是考虑了多久才说去找我，但是他肯定知道我的意思是不想他出现。 明宇的心情很复杂，每次想起晓晓就会想起琴琴，琴琴就像是影子，怎么挥都挥不去。他也会想到杜少，他们两个关系一直很好，杜少经常会告诉他一些晓晓的事情。 有时候他觉得杜少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明宇以为自己可以放下晓晓，可以对她彻底死心，可是他没有，当初编造的谎言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明宇很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他想挽回些什么，可是晓晓却已经把他推到千里之外。 “我睡了，明宇哥也早些睡吧，明天我去找你。”我寻思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过份了，其实阿斌他们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于是发出了一条挽回信息。 “好吧。”还是只收到简短的两个字。 迷迷糊糊中我换了n个姿势，不是肩膀麻就是腿麻，坐着睡觉实在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慢慢的周围开始有了声响，然后变得嘈杂。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阿斌已经没在旁边，另外还有一个空位，不知道是谁也没在，窗外还是黑的，我只想说，他们真早。 好在中间的桌子空出来了，我不管三七二十几，趴上去就又进入了梦乡。 等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我猛地坐好，把头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趴着睡也是件累人的事情。 “醒啦，你还真能睡！”阿斌边说边从我身后扯东西。 我一看，是衣服，应该是他的，估计是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披上的。 “恩，不好意思，谢谢你哈！”我往前挪了挪。 “现在等厕所的人很多，要是急的话可以往前面走一个车厢看看。”阿斌不紧不慢的收着衣服。 “哦，没事儿，不急。”我打着哈欠揉揉眼睛。 说完，我在凳子底下的袋子里找到了口香糖，绿剑，那时候好像只知道这个牌子。 我把口香糖递给大家，只有胖子笑纳了，他和我一样起得很晚，其他三个人早已经洗漱收拾妥当了。 “我们吃泡面吧？”胖子突然对着我兴奋的说。 “好啊！”我才发现满车厢都是泡面的味道，用鼻子使劲闻了闻，真是香啊。 泡面当然是要配上火腿肠的，虽然离打水的地方有点儿远，最后我们两个都吃上了香喷喷热腾腾的泡面。 吃饱喝足后我们就开始天南地北的吹起牛来。 突然，我想起三车厢的明宇，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呢？ “我想去三车厢找一下同学，一会儿送米饭的过来先帮我买一份哈。”肖军说过，趁早买饭，后面就没有了。 “马上要进站，等下了一些人再去吧，你看堵成这样，怎么去嘛。”眼镜分析得挺有道理。 “说不定上来的人更多呢！”阿斌反驳到。 “就是，火车上人越坐越多！”胖子一直抱着薯条吃，他也不怕下学期体能不达标。 “想去就去呗，管那么多？”眼镜说了句实话，不过事实上是我不想去呢。 “可以等最后几个站的时候去，那时候人少，我都已经下车了。”瘦子发言了。 “不去了，不去了，我跟他说太挤了，过不去。”我边说边拿出手机，给明宇发去信息，回信仍然是“好吧。” “晓晓，火车上有吃的没？昨晚有没有睡好啊？”杜少发来信息。 “睡得不好，不过我正在吃盒饭，可好吃了。”问得真是时候。 “我在吃肯德基，要个鸡腿不？”这是要拉仇恨的节奏啊。 “不要，垃圾食品！” “明天早上是7点到吗？” “恩，据说会晚点，具体时间就不清楚了。” “你行李多吗？” “有点儿多呢，不过没关系，我们同学可以帮我拿。” “明宇也在你那趟车上，让他帮你拿吧？” 杜少这是缺心眼吗，他就那么相信明宇的谎言！还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明宇会在对待晓晓的问题上开玩笑？ “不用了，我们离得远，中间全是人，来去不方便。” “那好吧，赶紧吃饭，别冷了。” 杜少确实很体贴，他的那些粉丝知道吗？ 明宇所在的三车厢也是挤满了人，同路的校友也是很多，可惜没有女生，全是打着扑克的平头。 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大家都往车厢两头搜寻着，他们不知道，餐车在四车厢就调头了，盒饭早已卖光。 泡面，饼干，火车上大家必带的东西。 明宇无心牌局，望着窗外，似乎也无心窗外闪过的风景。 在学校的时候他让自己很饱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跟着导师做研究写论文，常常半夜才回宿舍休息，这是他让自己摆脱烦恼的方式，而且很有效。 现在放假了，空闲了下来，心里却空了，不想装的事情又挤了心里。 明宇的父亲受贿被查处，虽然他的父母早已离婚，而他是跟着母亲，但是亲情是婚姻法隔不断的，也许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探望一下父亲。 明宇不知道晓晓何时变成了自己的唯一，起初只是单纯的友情或者说是亲情，慢慢的，感情就变化了，变得那么顺理成章，甚至自己都没有想过两个人会有不在一起的一天。 是琴琴搅坏了明宇的生活，但是明宇并不怪琴琴，他觉得琴琴也是一个受害者。 面对杜少，明宇的心情是复杂的，杜少是自己的情敌，但是杜少又是一个跟自己一样一直对晓晓好的人，有时候他甚至庆幸有明宇的存在，因为，他对于杜少是了解的。 突然，广播里传来临时停车的通知，原因是前方下雪，路基需要清扫。 大家一阵唏嘘，看来得晚点了。 明宇起身往二号车厢挤过去，穿过了整个二号车厢也没看到晓晓，再往前，一号车厢也没有，于是调头，终于在五号车厢找到了晓晓。 明宇刚站到车厢门口就被晓晓不经意的发现了，但是晓晓并没有给他打招呼，而是继续和同学谈笑风声。 原来他们之间只隔了一节车厢。 看着晓晓在车厢中部跟大家聊着天，发出阵阵欢笑，此时再想起那次在学校晓晓说的话，明宇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在晓晓的世界了。 转身，他往自己的车厢走去。 第三十四章 各自守候 火车果然晚点了，听着广播里的晚点播报，车厢出奇的平静，不知道是因为已经预料到了，还是想着马上要到家了，晚点也是可以原谅的。 快十点钟火车才缓缓驶进站台，大家早已将行李准备好，这时的车厢那才叫壮观，一点挪动的空间都没有，用水泄不通来形容恰到好处。 反正都是要下车的，应该也不急那几分钟吧。 阿斌他们每人只有一个箱子，于是我的东西就分担给了他们，顺着人流，我们挤出了车站。 杜少说出站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他，可是当我看到黑压压的接站人群，我不禁抽了口凉气，这么多人哪看得过来呀。 “我们先从前面穿出去，找个人少的地方歇一下。”阿斌提议，大家都表示赞同。 本来说出站口就把东西给我，他们还要各自去坐大巴回家，现在看来把我扔在这里是不行的。 我们五个人紧挨着冲出了重围，顿时感觉空气清新了很多。 远处一个打眼的人进入了视野，凭直觉，那就是杜少。 那个人带着大大的墨镜，还抱了一束花。 “好了，我们在这里歇一下吧。”阿斌把箱子立了起来。 我们几个在广场上停下。 “人太多了，挤了我一身的汗！”小胖抹了一把脸。 “晓晓，你这么多东西怎么办啊？你父母来接你不？”眼镜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大盒子，里面应该是年货。 “不过来，不过没事儿，你们把我的东西都放地上吧。” “要不他们先走，我送你？”阿斌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不用，不用，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晓晓！” 接我的人来了。 我的直觉是对的，那个人就是杜少。 他摘下墨镜，把花递了过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收到他送的花，但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看看大家，尴尬的笑了笑，接过花，本来想着问问他是不是等了很久，可是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都是晓晓的同学吧？谢谢你们一路上照顾她。我是……”杜少应该是想自我介绍的吧。 “我们都知道……”小胖有些兴奋，他应该是杜少的粉丝吧，但肯定不是铁粉。 “这是阿斌、眼镜、小胖、瘦子。”我急忙打断小胖，将大家介绍给杜少。 “认识你们很高兴！”杜少把墨镜挂到裤子口袋上。 “你们还要坐车，快点儿去吧，人很多呢，估计也很挤。”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 “恩，是得快点儿去了，那我们先走了哦。”阿斌说着，把手上的盒子递给杜少，接着大家都递了过去。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再见！”四个人托着箱子往汽车站走去。 “明宇呢？你们在火车上见到没？”杜少往出站口望了望。 “不知道呢，车上人太多了，就没去找他。”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心里很紧张，好像自己隐瞒了什么似的。 “怎么还没出来呀！”杜少摸出手机，准备给明宇打电话。 “喂？明宇，你出站没有啊？” “出来了。” “在哪里呢？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跟同学在一起，一会儿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在不远的地方，明宇默默的看着杜少和晓晓向停车场走去。 而在另一个地方，琴琴默默的注视着明宇。 看到晓晓跟杜少在一起时，她是高兴的，然而看到忧伤的明宇时，她又像吃进了五味杂粮。 琴琴和明宇各自在自己的角落站立很久很久。 最后她看着他拖着行李离开。 第三十五章 聚会 照例，过年前我们几个都是会聚一下的。 还是那家咖啡馆。 我和杜少先一起回了一趟学校的，毕业半年我就想回去看看了，再次踏进校门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有点荣归故里的感觉，觉得以前在学校走过的路都是美好的。 因为已经放假了，学校里很冷清，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来到以前的教学楼，一个长方体的建筑，走廊在中间，两侧是教室，感觉很严肃和巍峨。 这是以前从未感觉到的。 杜少走到第一个窗户前，隔着玻璃往里看了看。 “我毕业的时候就是坐的这个位置。”他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 “是因为表现不好吧？”在我的记忆里，听话的学生都会比较靠前。 “哪有，是我自己要求的，逃课也不显眼。” “还狡辩，逃课就是表现不好嘛！你高中的时候经常逃课啊？” “你都不记得了吗？”杜少转过头看着我，好像我应该知道一样。 “你……那时候逃课老师不说你吗？”我想我是真不知道这事儿。 “知道我逃课去干什么了吗？”杜少同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独自往宿舍方向走去。 “打架？网吧？”我使劲回想。 “不是。”杜少平静的否定了。 “打牌？打台球……”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台球室，那时候是跟明宇他们一起的，有杜少，闵昊，琴琴，周六……周五他们到学校去找我了，对，他们逃课去的，后来他们都经常一起周五去找我，再后来明宇高中毕业了，杜少比以前去的时候更多，那就是说，他逃课…… “哇哦，真是对不起，我以前真没有想过你是逃课，只觉得你去我们学校是很平常的事。”我快步跟了上去。 “没关系，你真的是太单纯了。”杜少叹了口气，笑了笑，抬起右臂想放我肩上，还好我眼疾腿快，往边上一闪，正好躲过。 此刻想起明宇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躲什么？”杜少停止脚步。 “太重啦，我可不想被压扁！”我边开玩笑边往前跑去。 “我还就压扁你了！”杜少追了上来。 宿舍大门也是关着的，所以我只有看望一下，杜少对高中的宿舍是陌生的，他高中一直住家里。 把整个学校走了一圈，我们就准备出发去赴约了。 我们提前了二十分钟到了咖啡馆。 阿娇走亲戚下午才回来，所以她是第三个到的。 琴琴一开始就说不参加这次聚会。 不一会儿，闵昊也来了，我们特意选择在周末聚会，就是考虑到他平时要上班，只有周末是空闲的。 等了半个小时，最后剩明宇没到，电话也不接，快五点的时候才过来，我们都已经准备去吃饭了。 原来明宇头一天晚上喝多了，一直处于酒醉状态，根本没听到电话响。 晚饭还是吃串串。 阿娇还是跟我坐一块儿，以前都是明宇坐在我另外一边的，这次杜少先抢了位置坐下，明宇先是一愣，然后坐在了我对面。 他们三个男的仍然是先一人一瓶啤酒。不过这次阿娇另外多叫了一瓶，是给我们两个女生的，她的理由是我们都已经上大学了，可以喝一点酒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又或许是太高兴，我们每个人都又开了一瓶。 杜少一个劲的劝我少喝点，我倒是感觉良好。以前没喝酒不知道，一喝才发现酒真的是可以壮胆，每一杯我都一口气喝下，把他们都吓着了，他们没想到我喝起酒来会这么豪爽，当然我也是没想到的，这一点应该是遗传了我爸爸，他酒量是很好的。 第三十六章 约会 吃完我们决定去唱歌，于是就沿着街道往前走。 虽然才8点钟，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时不时有阵阵寒风，带着几片枯树叶盘旋而下，显得世界那么萧条。 明宇因为宿醉，两瓶啤酒下去已经有点晕了，闵昊一直扶着他，他也说自己好像有些喝多了，不过能够有这样的意识说明他还没完全醉。 阿娇悄悄的告诉我，她觉得今天明宇情绪有问题，可能跟我有关系，问我要不要表示关心一下。 我很想问问他要不要紧，可是始终没有说出口。 也许是晚上太冷凉到胃了，走了不到十分钟，明宇突然靠在树边吐了起来。 我心里突然一紧，看着闵昊给他拍着背，默默的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看到明宇这样，唱歌是不太可能了，闵昊只好送他回去。 阿娇也说自己有点累，想先回去了，怕大晚上的不安全，我和杜少就坚持把她送到了楼下。 我想，阿娇是不想当电灯泡吧。 我突然有想去河边走走的想法，于是提议去河边，杜少欣然同意了。 晚上的河边很安静，河岸两边的万家灯火虽然有亮有灭，却丝毫打扰不了河水的宁静。 “晓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呢？”路灯并不太明亮，我看不清杜少的脸。 “其实你挺好的，真的挺好，我明白你的心意，我觉得自己已经感动了，可是……”酒真壮英雄胆啊，我居然会这样说。 “可是什么？你还喜欢明宇？”他的音量明显提高。 “跟他没有关系！我谈恋爱不是想玩一下而已，我想的是以后能永远在一起。”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不想阅人无数，有很多男朋友，我只希望自己付出真心的那个人能陪我到老。 “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很认真的啊，也许以前高中的时候那种感觉不算，但是这么多年了，你看不到我的心吗？” “你是明星，大众情人，我们要是真在一起了是不会长远的。”虽然喝了点酒，但是我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原来你担心的是我现在的身份啊。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明年再出一张专辑我就不唱了，本来我就只签了三年的合同。”杜少的语气轻松了很多。 “不行，要是我们以后还是分手了怎么办？我岂不是成为永远的罪人，不光是你的那些粉丝会骂我，我自己都觉得担待不起啊！” “只要你答应，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以后只要你想到我为你牺牲的，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不行不行，压力太大了，真承受不起。”我使劲摇摇头。 “逗你的，不全是为了你，也为了我爸！” “叔叔不喜欢你现在这样吗？” “恩，他觉得唱歌没有前途，让我学着管理他的公司，他不可能永远干下去的，谁叫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呢！” “那你考虑清楚啦？” “是啊，本来我当初也只是喜欢唱歌，没有想过要一直当歌手的。” “哦！”似乎我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那我现在再郑重的问你”杜少把双手扶在我的肩上，认真的说。 “晓晓，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点点头。 杜少用力将我拥入怀里。 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这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呀！ 虽然紧张，但我感觉很好，我喜欢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此刻的我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我的缘分到了。 第三十七章 胃出血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闵昊的，他说明宇在医院挂水，胃出血，让我们过去一下，这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没有多耽搁，挂了电话我们就赶了过去。 来到医院，明宇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 看到我们推门进去，闵昊松了口气，他说公司让他回去赶材料，明宇又不让告诉他父母，所以只好给我打电话。 简单交代了一下还有多少瓶水要挂，怎么找护士，闵昊就匆忙离开了。 我和杜少各自坐在病床两边的凳子上，看着病床上的明宇，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都没想到两瓶啤酒就可以让明宇进医院，这应该不是一次喝酒造成的。 “晓晓，晓晓……”明宇叫着我的名字，不知道是梦话还是醉话。 我和杜少看看他，又看看对方，没有说话，说什么都不合适。 不一会儿我就犯困了，毕竟是喝了点酒的。 “要不你先回去吧？马上10点了。”杜少知道，我每次跟他们出来玩都会在10点前回家。 “恩？这么快？”我急忙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还有10分钟，回去可能会晚一点点，你看要不要打电话跟家里说一下。”想得可真是多，不过，不用我打电话，一会儿我妈的电话就会来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还有那么多瓶子呢。” “当然行啊，这里又没什么事，一会儿水挂完了我就把他叫醒。只是我不能送你，出去打车要自己注意安全。” “那好吧，我回去了，真的很困呢。”我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是认真的……晓晓……”还是明宇发出的声音。 “赶紧回去吧！”杜少催促我了，我想，他是怕明宇影响我的心情吧。 “恩。”看了一眼熟睡的明宇，我拿上包就离开了。 刚走到电梯口想用手机看看时间，发现手机落在病床上了，我又转身回去，走到门口，听到杜少正在说话。 “……你不是已经退出了吗，有了别人还惦记着晓晓干什么啊……不用你操心，我会把她照顾好的……不过呢，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怕你惦记，因为晓晓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这么多年，我也算值了……诶，你那女朋友叫什么来着，你别端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的手机忘拿了。”我推门进去。 “正好有电话，给。”杜少在床边上找到手机，递给我。 “肯定是我妈问我啥时候回去！”接过手机一看，确实是。 “喂……” 我向杜少挥挥手，接着电话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明宇已经被铃声吵醒，听我离开才睁开眼睛。 “咦？你醒啦？”杜少重新坐下。 “恩。”明宇挪了一下身体。 “刚刚手机吵醒的？怎么不见一下晓晓啊？”杜少不经意的试探明宇。 “没什么好见的。”明宇看了看输液管的药滴。 “之前你睡着了可一直在喊晓晓的名字。”杜少找到机关，开始把病床摇起来。 “是吗？估计是又梦见她走丢了吧。”明宇动了一下输液开关，他觉得滴的实在太慢了。 “又？”杜少看了明宇一眼，继续摇这机关。 “以前有梦见我们几个去爬山，晓晓不见了，我们一边找一边喊……好了，就这样。”明宇示意这个高度合适了。 “然后呢，找到没？”杜少拍拍手，重新坐下。 “然后就醒了。” “那可能是又做梦在找她吧！” 其实杜少明白，也许以前是有这样的梦，但是今天肯定不是。 闵昊匆匆忙忙回到办公室，刚打开电脑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恩？怎么是琴琴的？ “喂，琴琴。”不是老板在催，闵昊放松了一些。 “闵昊，你们聚会结束了吗？”电话那边传来弱弱的声音。 “早结束了。”闵昊动了动鼠标，点开了一个文件夹，因为手上有事情要做，他只是回答。 “那现在你在哪里呢？” “办公室加班呢。” “你没喝多少酒吧？喝了酒记得多喝水。” “恩，知道了。” “……那聚会怎么样？” “哦，恩，还是老样子啊。”闵昊快速的查看文件夹里的内容。 “大家都还好吧？好久没见了呢。” “恩，挺好，哦，除了明宇，他胃出血进医院挂水了，我刚刚从医院过来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两瓶啤酒就这样了！”闵昊放下鼠标，靠到椅背上。 “很严重？” “有点儿严重，不过挂了水应该就没事了。”闵昊终于认真的接电话了。 “现在还在医院吗？” “在呢，很多水瓶子，估计得半夜才能挂完。” “那你怎么没在医院陪他啊？” “我有事！刚赶到办公室呢，然后你就来电话了，不过没关系，我叫晓晓去陪他了，杜少也去了。” “……哦，那就好。杜少和晓晓怎么样了啊？” “什么怎么样了？你跟晓晓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不知道？”在他们几个男生看来，我们几个女生的关系也是一样很好的。 “晓晓不愿说，你就说说今天看到情况怎样嘛？” “今天看来……应该是在一起了吧，听说他们一起回的学校，晚上给晓晓打电话，也是杜少陪她去的医院。”闵昊努力联想着发生的事情。 “这样看来应该是的。” “不过也是奇怪，之前我看明宇和晓晓挺好的，突然就这样的转变，还真有些出乎意料呢。” “依我看就是意料之中的！” “琴琴，你……明宇……还是……”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要睡了，你忙吧。”没等闵昊说出来，琴琴就堵死了路。 “好吧，晚安。”闵昊无奈的挂了电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放不下琴琴，或许就跟琴琴一直守着明宇一样。 杜少说他们凌晨两点才从医院出来，而且明宇也不是头一次胃出血了，他心里藏了很多事情，经常借酒浇愁，在学校就喝到胃出血过。 第三十八章 恋爱的感觉 第二天，明宇约我下午去河边见面，我答应了，因为昨天晚上明宇在病房跟杜少说的话，我怕杜少多想，就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只说要跟妈妈一起去市场买年货。 琴琴想着，既然晓晓已经跟杜少在一起了，明宇就应该是自己的了，现在明宇正好生了病，正好是她应该出现的时候。 琴琴上午就开始炖了一锅鸡汤，下午装好给明宇送过去。 刚走到明宇家门口，看到明宇正准备出门。 “明宇哥。”琴琴清脆的叫了一声。 “琴琴？你怎么来了？”明宇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琴琴现在会出现在自家门口。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他们两个就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 “闵昊说你病了，我给你炖了鸡汤。”琴琴把怀里的保温桶递给他看。 “……没什么大碍。”明宇明显没有把昨天的胃出血的事放在心上。 “都进医院了还没大碍！你现在是要出门吗？”琴琴看着明宇挂上围巾，手里还拿着钥匙。 “那……你把汤放着，一会儿回来吃吧。”琴琴把保温桶递了进去。 “谢谢！”明宇犹豫了一下，接过保温桶。 琴琴踮起脚尖向里面望了望，看着明宇只转身将鸡汤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琴琴有点儿不太高兴，但是仍然挤出笑脸，她心想也许他真的有什么急事吧。 “明宇哥，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啊？”琴琴把双手放进口袋。 “……我约了晓晓去河边。”明宇本不想告诉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晓晓不是和杜少……我是说……”琴琴突然变得紧张。 “我只是找她说事情。”明宇平静的把门带上。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有见过晓晓了呢。”琴琴假装欢喜的挎上明宇的胳膊。 “今天算了吧，下次再聚。”明宇抽出胳膊，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琴琴虽然生气，还是跟了上去。 “好吧好吧，不跟你去，你也别生气呀！” 回到家，琴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 明宇居然只约晓晓，以前不都是大家一起的吗？为何不让自己跟着去？晓晓跟杜少在一起，还偷偷跟明宇出去，她也太贪心了吧！不行，我得告诉杜少，看她怎么收场！ 琴琴掏出手机，拨通了杜少的电话。 “喂？杜少，你现在哪里呢？” “琴琴？什么事啊？我在外面。”杜少正好在超市买完东西，打算回去。 “赶紧去河边。” “去干嘛？” “晓晓也在那里。” “不可能，晓晓跟她妈妈一起买年货去了。” “去不去在你，反正我已经跟你说了！” 琴琴说完挂掉电话，将手机重重的摔在沙发上。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感觉自己像电视剧里的蛇蝎女人，如果明宇知道了是她叫杜少去的，明宇肯定会记恨她的。 杜少把东西放车上，自己坐上车，拉上安全带，他犹豫了，要不要去河边看看呢？ 河边，没有太阳，冷飕飕的风到处乱窜。 我来到那一坡台阶，看到明宇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冬天是枯水季节，河面退得很远，想想那几年的夏天，河水涨起来，我们几个经常坐在台阶上玩水。 我看明宇似乎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叫他，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明宇哥！”我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恩，来啦。”明宇平静的转头看了我一眼，完全没有被吓着。 “没意思，都没被吓着。”我站到他一个台阶上，俯身去捡下面的石头。 我喜欢用石头打水漂，那是在河边学到的技能，我一直都玩得不错，石头在水面总能跳上好几次。 “找我什么事啊？其实电话里就可以说的。”我用力将石头甩向河面。 “想单独跟你待一会儿。”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不应该以这样的形式见面才对。 “那你得跟杜少请示一下才对。”我嬉皮笑脸的开玩笑，掩盖自己的尴尬。 明宇一愣，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继续捡石头打水漂。 “我能抱抱你吗？” “恩？”我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知道你和杜少已经在一起了，我只是想抱抱你，就算是让我对你的感情画个句号，行吗？” 什么？各种凌乱，不好吧！ 可是与明宇双目对视几秒钟后我改变了主意。 “好吧。” 也许我们曾经是真的喜欢过对方的，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 正当明宇上前抱住我时候，我看见了站在台阶半中间的杜少，他的脸很难看，也许他早看到我们在说话，本想下来问问我们在聊什么的，没想到会变成眼前这一幕。 他转身往上跑去，我的大脑“轰”的一下，挣脱明宇，追了上去。 昨天晚上是在这里答应的他，今天却在这里看见我和明宇抱在一起，他该是气得不行。 “等一下，杜少，你等一下……”我一边追一边喊，可是他没有停下，追上杜少的时候他已经坐进了驾驶室。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看到这样的……”我几乎有点喘不过气。 “解释什么？解释昨天是因为喝了酒才答应我的是不是？我不想听！”说完就一个油门走远了。 “不是的……” 突然觉得心痛，不知所措，这才是恋爱的感觉吧！ 第三十九章 她的希望 明宇跟了上来，问我需不需要他跟杜少解释，我拒绝了，哪有杜少这样对待自己女朋友的，脾气这么大，明明我都追上来了，为什么就不听我解释！ 跟明宇道别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又独自去了河边。 冷风让我冷静了下来。 首先是我的不对，我见明宇的事情不应该瞒着杜少，可他怎么也应该听听我的解释。 其次是他不信任我，不然不会这么轻易误会。 第三，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河边？明宇告诉他的？ 综上分析，我们各自都有不对，基于杜少是男的，应该迁就一下我，等他冷静下来应该会主动跟我联系的。 不过，要是他不联系我怎么办？ 我心里很矛盾。 我时刻关注着手机，充电也在视线范围内，但是终究是没有等到杜少的电话或者是短信。我也是倔强的，他不联系我，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第二天，琴琴一早就给明宇打了电话，问他在不在家，一会儿去找他。 她径直来到菜市场，买了不少菜，准备带去明宇家给他做饭，那欢快的样子像个小媳妇一样。 看到提了一堆菜的琴琴，明宇难免会奇怪。 “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做饭啊！”琴琴快速的挤了进去，直接奔向厨房，手里的东西实在太重了。 “我出去随便吃点儿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明宇跟了上去。 “反正我今天也不上班，中午我自己一个人也是要吃饭的，顺便带上你吧。”琴琴利索的戴上了围裙。 明宇有些无奈，却也不好再阻止，于是退出了厨房，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因为门铃响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此刻穿着睡衣总是觉得不太方便。 一会儿，明宇再次来到厨房。 “琴琴，问你个事儿。”明宇靠在门口。 “什么事？”琴琴洗着手里的菜，转头看着他。 “昨天……我约晓晓的事，是不是你跟杜少说的？”明宇也盯着琴琴。 “是。”琴琴似乎知道明宇会问她这件事。 “为什么？”明宇很疑惑。 “我只是不想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怎么了？是有什么秘密吗？”琴琴继续洗着菜，掩盖住自己的担心，她怕明宇和晓晓之间会有什么。 “没什么，问问而已。”明宇侧身靠在门框上。 “对不起，我……”琴琴本来就后悔自己的行为，现在明宇问起，以为会责怪她，她更是对自己昨天的行为感到羞愧。 “没关系的。”明宇摸了一下口袋，像是在找烟。 “我这儿有。”琴琴擦干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这是她在路上新买的。 “你又不抽烟，干嘛老是放烟在身上啊？”琴琴确实是不抽烟的，不过明宇不管什么时候找烟，她那里都有。 “呵呵，习惯了。”这确实是习惯，是为明宇养成的习惯，不过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明宇接过烟，去阳台抽烟去了。 阳台上的明宇一连抽了两支，他在想，不知道晓晓和杜少解释清楚没有，既然晓晓喜欢的人是杜少，自己还是希望他们快乐的。琴琴的出现确实让自己有些吃惊，最主要的是她还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跟以前一样，难道那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只怪自己断了片，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此刻也不能去问琴琴，但是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自己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跟晓晓在一起，也不对，晓晓喜欢的人是杜少，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明宇猛吸了一口。 抽完烟，他就坐沙发里打开了电视，琴琴很快就把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子。 吃饭的时候为了打破沉寂，琴琴主动找话题，明宇有一句没一句的应承着，他太不习惯这样的相处。 终于吃完饭，琴琴收拾完就回去了。 琴琴相信，只要没有晓晓，一切跟以前一样，明宇会接受自己的。 第四十章 我不明白 过年了，爸爸妈妈把爷爷奶奶接到了我们家，以前过年我们都是一起过的，今年我们搬到了市区里相隔就远了。 年夜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我还陪爸爸和爷爷喝了点白酒，白酒跟啤酒差别太大了，辣得很，一点儿不好喝。妈妈跟爷爷奶奶提议说以后就搬过来一起住，爸爸肯定是赞同的，奶奶也同意，不过爷爷却一直没有表态。 妈妈阐述了自己的理由，虽然以前分了家，但是爷爷奶奶就爸爸一个儿子，最后肯定得儿子管着，搬过来一起住方便有个照应，况且这里离广场近，很多老年人都在那里聚会的，也不会觉得无聊。 最后爷爷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春节联欢晚会是过年必有的项目，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啃甘蔗，不知不觉就到了12点。我开始给亲戚朋友们发祝福信息，看到杜少的名字时，我犹豫了一下，跳了过去。 手机不停有接收到短信，可是没有杜少的。 我真的有点儿抓狂了，新年连条祝福的信息都没有。 外面的鞭炮声停止后大家都准备休息了，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书箱，取出两个一大一小的盒子。 打开小盒子，里面是明宇写给我的信，我都在信封外面注明了编号和日期，一共是39封。我把音乐盒重新放进去，然后用胶带将盒子封了起来。 大的是杜少的，里面有高中三年他写给我的信，还有很多从初中就开始送给我的种种东西。我开始根据邮戳的时间给每封信排序，有57封。怎么以前没有意识到有收到他这么多的信呢？ 现在用手机了，虽然方便很多，但是这半年却没有留下我们联系的痕迹。 发卡，钢笔，笔记本，小娃娃，水晶球，还有用五毛两毛十块纸币折的三个桃心，我记得是高一生日的时候收到的，还有一罐用纸条折的小星星，是我高二的生日礼物，高三收到的是一对娃娃小公仔。大一的呢？在大学的宿舍里，就是那个泰迪熊。还有一张他的签名照，放在一个仿铜制的相框里，这个相框买的时候本是打算放明宇的照片的。 看着满满的盒子，我突然想哭，为什么他就这么轻易的不理我了？以前他从来没有生过我的气。 过完年就开始走亲戚，先是要去给外公烧香的，然后就是七大姑八大姨家了，每年都是如此，来去匆匆。舅舅家是没有去的，太远了，每年都是舅舅一家带着外婆回来看看。 走完亲戚已经正月初十，我要回学校了。 因为都是在南京，开学时间一样，明宇说一起走，我也就同意了。阿娇他们学校要晚几天才开学，可以在家多待几天。 买好了票，我还是给杜少说了一声，但是他并没有回信息。 走的那天，阿娇去我家吃的午饭，爸爸因为有事中午没有回来，于是妈妈和阿娇一起把我送到车站，本来是不需要妈妈送的，但是也不想让她不高兴。 老远就看见明宇等在了广场上，我们径直走了过去。 有阿娇陪着我，妈妈就先回去了。 一直没见杜少。 “杜少怎么不来送你啊？”阿娇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个人。 “可能有事吧。”其实我满心希望他会突然出现给我惊喜的。 “不对，不像他风格啊，你们两个……” 阿娇看着我，我并没有说话，我没告诉她那天聚餐后发生的所有的都事情，我想等我们冷战过了之后再告诉她。 “走吧，准备进去啦。”明宇走了过来，接过我的行李。 “恩。” “那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路上注意安全！”阿娇拉着我的手，很是不舍，这一别，又是半年了。 拥抱，挥手，跟着明宇往里走去。 我不停的回头在人群里寻找，希望能看到杜少的身影。 最后我带着失望过了安检。 “晓晓，我刚刚在火车站遇到杜少了，他就在停车场这边，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他不让我告诉你碰见他了，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 收到阿娇的信息我既高兴又担心。 看来杜少真的是想给我惊喜的，可是又看到了明宇，这下他该是彻底的误会了！ 火车上我一直发呆，明宇几次跟我说话我都没注意到。 “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来送你啊？”明宇看着我。 “恩？谁？”我处于发呆状态，确实没听清楚明宇的话。 “我说杜少！” “哦，他在火车站，只是没有让我看到而已。” “你们闹别扭了？” “我惹到他了。” “道个谦就是啦，他不会真生你气的。” “恩。” 见我不愿多说，明宇也就知趣的闭上了嘴，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明宇哥，问你件事呢。”我突然想起那天的疑惑。 “恩。”明宇放下手里的书。 “那天我们两个去河边，还有别人知道吗？我一直奇怪，怎么杜少会去那里啊？” “是琴琴跟杜少说的，不过她不知道会弄得你们两个不开心。”明宇好像知道我会问这件事。 “琴琴……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还不错。” “我跟琴琴都好久没有联系了呢……” “杜少的那次演出怎么样啊？” “什么演出？” “就是年前那次啊，是个什么年会的好像。” “哦，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哦，可能太忙了吧，忘了告诉你，我也是那天晚上打电话跟他解释的时候听他说的。” “可能是吧，他一直很忙。” 明宇并不知道，自从那天河边之后，我跟杜少就没有再联系过。 可是，杜少是什么情况，看情形明宇已经跟他解释过，而且也搞清楚了当时的状况，可为什么就是不跟我联系呢，就在火车站都没有与我见面，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除非，他改变了主意，想和我分手。 去南京的火车比回家的火车宽敞多了，主要是过道少了许多人，坐累了还可以站起来活动活动。 明宇给了一本《平凡的世界》让我打发时间，从来不看小说的我却也读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到站了。 第四十一章 肖军!肖军! 刚到南京就接到肖军的电话，他已经在出站口等我了。我邀请明宇跟我一起走，他说还有点事，婉言谢绝了。 “下午再去学校吧，我妈在家做了好吃的等你呢。” “恩，有好吃的当然不能错过！” 其实反正我也要把带的辣椒送过去，都是妈妈自己种的，已经晾干。 因为堵车，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干妈一边上菜一边催我们去洗手。 “干妈，你会做咕咾肉啊？”看着桌子，我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小军说你喜欢吃，让我学的。”干妈笑着用围裙擦干手，拉开凳子坐下。 “我尝尝，恩，很不错哦！”我用手抓了一条放嘴里。 真的很好吃，一盘几下就到我肚子里去了。 “晓晓，你在学校谈恋爱没？”干妈突然问到。 “没有。怎么了？” “那就好，不是说学校不让谈恋爱的吗？” “也不是很严格的，我们队好多男生都有女朋友，当然不是我们学校的，我的好朋友也谈恋爱了，是我们学校的，我觉得他们还挺配，就像金童玉女一样。” “静子？”肖军对静子是很熟悉的。 “对啊，她男朋友叫许峰，人还不错。”我再添了碗饭，在火车上实在是没吃饱过。 “学校那么多男生，没人追你吗？”干妈边说边给我夹了一个鸡腿。 “没有。”我头都没抬，闷头啃鸡腿。 “不会吧！那做我女朋友吧？”肖军夸张的看着我。 “开什么玩笑！”我差点噎着，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没人要吗？我收了你啊，亲上加亲，多好啊！”肖军把水递给我。 “干妈！你看军哥！”喝了口水，感觉好多了。 “小军，玩笑开过了啊，赶紧吃饭！” 干妈一出手肖军就不说话了。 回到学校，一切又恢复正常，早操，整理内务，吃早饭，上课，午饭，午休，上课，晚饭，晚自习，点名，就寝。 周末仍然排队外出，我仍然和静子一组，只是静子经常会和许峰同一天外出，而我的行程就变简单了，要买的东西肖军都先帮我买好了，周末出去完全就是听他安排，不过肯定是要回去吃顿饭的，剪头发，看电影，去游乐场，基本上就这几件事情轮换着。下午4点半肖军会准时送我到学校门口，虽然是5点收假，我还得留时间换军装。 有一个周末，轮到我和静子外出，肖军说他们同事组织出去郊外野餐，邀请我们一起去，正好许峰那次不能外出，于是第二天我们就一起参加了他们的活动。 我们来到长江边上，看到已经停了好几辆车，有的人在放风筝，有的人坐在鹅卵石上聊天，真是一副惬意的风景。 我们的到达让这里的恬静被打破。 两个正在闲聊的男士走了过来。 “阿军，需要帮忙吗？” “当然，东西有点多。” 待他们走近，肖军开始介绍。 “这是我的同事，阿文和阿泰。这是晓晓，这是静子。” “很高兴认识你们！”他们热情的伸出手，我们也学着跟他们握了手。 “我说阿军，怎么不把美女们早点介绍我们认识啊，你想金屋藏两个阿娇吗？”阿泰边从后备箱搬东西边开玩笑。 “别乱开玩笑，她们都还在读书呢！再说了，我也只藏了晓晓一个人好吧！” 晕！这话我该怎么反应才对呢，我当作没听见吧，拉着静子往江边走去。 他们准备的东西还真是齐全，桌椅都备好了的，各种便当盒，还有煮好饭的电饭煲，啤酒饮料当然是少不了的，旁边还有烧烤的食材和烧烤架。 大家围坐下来，各自在杯子里倒上酒，不喝酒的就满上饮料。先是集体举杯，然后大家都开始挨着自我介绍，原来肖军他们参加这次野餐的全是男同事，女的都是家属，都是第一次见面。 为了增加气氛，阿文把车上的音乐打开了，放的居然是杜少的cd，此时听到他的歌声让我有些不自在，虽然跟肖军没有男女朋友关系，但是肖军对我的想法是明显的，我觉得有些对不起杜少，我已经答应做她女朋友了。 自我介绍完后大家开始相互敬酒，静子则跑去帮大家烧烤了。一杯杯啤酒下去，我都不知道大家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肖军总是在我喝了一半就夺下杯子，他可能发现我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最后对着满桌子的狼藉，大家仍然谈笑风生，我只知道自己跟他们打得火热，却记不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再后来我躺在垫子上睡着了。 静子叫醒我的时候已经三点半了，她说我睡了两个小时。 他们还在打牌，简单道别后我们就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 不清不楚 回到学校静子才告诉我，大家都被我的酒量吓着了，肖军还怀疑我是有心事，借酒消愁，不过她说没有。 其实静子是知道的，听着杜少的歌喝着酒，我没哭是很好的了。 晚上自由活动，静子破天荒的没有被许峰约走，而是拿着最爱的鱼皮花生豆跟我去操场散步。 “晓晓，我觉得你可以主动跟杜少联系一下。” “为什么他不主动联系我呢？” “我说真的，你这样憋着不难受吗？如果我是杜少，我也会生气的！” “可是明宇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呀！也许我不应该喜欢上他的……”我有些哽咽，“静子，你不知道，那天他完全不听我解释，我的心真的很痛。” “那就更要跟他说清楚啊，你们这样固执着有可能真的完啦！他可能以为你是想和明宇在一起的。” “可是我都已经答应他了呀，我怎么可能会跟明宇在一起嘛，你知道的呀，我已经放下明宇了。” “我知道有什么用啊，你得让杜少知道！” 晚上洗漱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大家一起看电影，早早的上了床。 “杜少。”我鼓起勇气给杜少发了这两个字。 “洗漱好了吗？”他还记得我的作息时间。 “恩。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联系啊？” “你有想好跟我还是跟明宇吗？” “我已经答应你了呀，况且明宇有自己喜欢的人，他并不喜欢我！” “如果明宇是骗你的呢？” “他有什么好骗我的？” “晓晓，我要的是你能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而不是别的一些事情影响了你的决定。” 明宇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呢？为什么杜少会这样说？杜少知道是什么事情的吧，为什么又不直接告诉我呢？ 好吧，我会自己弄清楚的！ 姐妹们还在看电影《指环王》，早就过了熄灯的时间，宿舍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亮光，我躲在床上翻出了明宇的电话。 “杜少说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 “你确定？” “确定！” 这就让我觉得奇怪了，难道是杜少编的，他已经喜欢上了别人，想把我推给明宇，不好意思跟我直说？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我太不知趣了，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我问过明宇了，他没有什么瞒着我的，如果那只是你的借口，你大可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 “你还是不明白！” 这算是什么呢？就这样了吗？难道我的爱情就这样画上句号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忍住了眼泪，我爬下床打算加入观影行列，电影正到了高潮部分，正义之军已经被怪兽包围。 突然手机收到短信，我又爬上床拿手机。 “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真正明白自己的心！” 还好，还好，这应该表明他没有喜欢上别人，还是原来的那个杜少。 不过我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真心了呢？ 回头再看电影，魔戒已经被扔进岩浆里销毁，正义之师全胜，世界走向安定和谐。 后来静子给我分析了一下，如果我确定喜欢杜少的话就不会管明宇是否有事隐瞒，除非我心底喜欢的是明宇。 好像真是这样，明宇是否隐瞒什么，是否喜欢别人，跟我和杜少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如果明宇真的是一直喜欢我的，我会跟他在一起吗？如果没有默涵，我们应该…… 也许我是应该自己先弄清楚的。 没有太多杜少的消息，只知道他在准备新专辑。我想他应该是很忙的吧，所以没有像以前那样常联系我，只是偶尔会短信问问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冒之类的。渐渐的我想起他的时间也少了，高等数学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及不了格可是要补考的！ 虽然静子跟许峰很低调，但是他们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教导员找静子谈了话，不过只是提醒要注意影响，不要耽误学习，并没有要求他们分手。 后来他们经常在学校里一起出现，大家都习惯了，他们就是我们学校的一对金童玉女，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静子，你和许峰毕业的时候会不会去一个地方啊？” “不会，我爸妈想我离家近一点儿，他应该也会回东北的。” “那么远，你们怎么办呢？” “我们已经说好了的，到时候再说，要是不能在一起就分手好了。” “啊，这么洒脱！” “不是洒脱，是现实很残酷！” 我不明白，这算什么？毁三观的节奏。 队里接到通知说可以报考五月份英语四六级了，我和静子都报名参加了，我们成绩都不错，一次通过。 没多久我们就开始各科的期末考试，高等数学61分，估计是老师看我学习认真放了我一马。 第四十三章 无聊的暑假 回家的票仍然是学校统一购置的，我们完全不用操心。 明宇说他要留在学校参加数学建模，就没有回去。阿娇的爸妈去了上海，阿娇就从浙江直接去了上海。 火车上仍然是跟阿斌他们坐一起，估计以后的每次回家都是我们五个同行了。 “你的那个哥哥没有送你吗今天？”眼镜坐好就关心起我来，他记忆力可真好。 “我没让他送进站，就一个小箱子，一个人能行。”我拿出纸巾，准备把桌子擦一下。 “今天火车上还不挤呢，上次过年回去太挤了。”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开车了，过道里并没有多少人。 “那是春运，回家过年的人多啊。”眼镜撇了胖子一眼。 “静子是坐火车还是汽车回去啊？”阿斌问我。 “火车。咦？关心这个干嘛？”我疑惑了一下，突然又明白了什么。 “阿斌早就盯上静子啦！”胖子说出了阿斌的秘密。 “真的？不过……静子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人家还不错。”我语重心长的说。 “那阿斌就没希望了？”胖子倒是比阿斌还关心这件事。 “反正我不希望他们两个分手，他们感情很好的。”我说的是实话，静子对许峰真的很上心。 “其实，我对静子只是单纯的喜欢，没有想过要跟她交往。”阿斌算是插上了话。 “你可真是高尚。”瘦子说了他的第一句话。 “真的，我只是觉得静子长得好看，就是欣赏的喜欢。”阿斌有点儿急了。 “好啦好啦，喜欢就喜欢吧，反正你别想去拆散他们，这墙角你也挖不动的。”我擦完桌子，把他们准备的扑克牌打开。 “来来来，打牌。” 打牌是他们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 杜少没有去车站接我，他说他还在北京，有很多事情要忙。 暑假我去舅舅家住了很久，外婆身体不太好，我去陪陪她，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 回家后我几乎每天都在家里，偶尔去一下书店。真的是太无聊了，不过家里人都是很高兴的，每天妈妈都做好多我喜欢吃的，爷爷奶奶也不常去公园了，都在家陪我，他们是不知道，我不需要他们陪的，或许他们只是想让我多陪一下他们而已。 无聊的我时常会想起杜少，很想知道他在忙什么，又怕他觉得我烦。 “这个暑假还回来吗？”我还是忍不住问杜少。 第二天才收到他的回复，“估计不回来了，有点儿忙。” 我想打电话给琴琴，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每次过节给她发的祝福短信她都只一句话，也祝你节日快乐！ 我们曾经是多么好的姐妹呀，她总是很照顾我，是因为我们没有经常在一起疏远了吗？还是因为明宇呢？ 思考许久，我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琴琴熟悉的声音。 “琴琴，是我，晓晓，你在家吗？”我踮了踮脚，想让自己放轻松。 “在。”琴琴的声音有些冰冷，估计她没有想过我会主动打电话给她，有些惊讶。 “今天没有太阳，下午我们去逛街吧？”以前我们是很喜欢一起逛街的。 “恩……好。”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我们约好下午一点在商场门口等。 我提前了五分钟，到的时候琴琴已经等在门口了。 马尾，白色连衣裙，深蓝色腰带，玫红色手包，白色高跟鞋。琴琴看上去漂亮极了，远远看去像天使一样。 “哇，你穿得好漂亮，白衣天使！”我兴奋的冲了过去。 “笑话我吧你？”怎么感觉琴琴没那么自在呢，是因为很久没见了吗？也许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们去二楼看衣服吧？”一楼是化妆品和珠宝，我是不喜欢的，所以提议直接去二楼看衣服。 “我们先去负一楼喝点水吧，有点儿渴了。”琴琴可能是等久了。 “好吧！” 于是我们找了个有椅子的地方要了两杯苹果汁。 “晓晓，你跟杜少怎么样了啊？”琴琴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像是很艰难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恩？” “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的吗？”琴琴盯着我。 “哎呀，本来是在一起的，可是……” “你还是喜欢明宇哥吗？”琴琴紧紧的握住杯子。 “没有啦，我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明宇，我只是把他当一个大哥哥。” “可是明宇哥喜欢你啊！” “不是的，他有喜欢的人，他们一起读研究生的，叫默涵。”我喝了口水。 “怎么可能！”琴琴瞪大眼睛。 “真的，他自己告诉我的。”我又把吸管放嘴里。 “哦……”琴琴若有所思的喝了口水。 “不过啊，我一直没见过，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你呢？还喜欢他？” “恩。”琴琴低下了头。 “你真的确定？都这么多年了，会不会是错觉啊？我以前也以为自己喜欢他，后来发现不是的。” “我真的喜欢明宇哥，只是他心里……没有我……你刚刚说跟杜少怎么啦？” “本来是在一起了，后来一点儿误会，他觉得我没有想好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他了，现在我们两个有点儿不清不楚的。” “你真幸福，我都知道杜少有多喜欢你。” “闵昊不也一直等着你吗？” “好啦，不提他们了，我们上去吧！” “恩！” 人就是那么的奇怪，自己喜欢的不感冒自己，喜欢自己的呢自己又不喜欢，这算有缘无份吗？ 逛了一下午，我们一人买了一条短裤。其实我是从来不穿短裤的，只是琴琴说我穿着好看，就买了，也不知道买回家会不会再穿上身。 跟琴琴逛了街后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也许是找回了好朋友吧。可是没两天我就又觉得无所事事了，天天盯着日历发愁。 之前多么想放暑假的我，居然想回学校了。 第四十四章 上海之旅(一) 一天早上肖军打了家里的座机找我，是妈妈接到的，我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晓晓，你电话怎么关机了呀！” “没电了，怎么，找我有事？” “我们打算过几天去sh玩，一起去吧？回来正好你就开学。” “不去了吧，我在家多陪我爸爸妈妈几天。” “那就叫上干爹干妈一起去嘛，怎么样？我让我妈给他们打电话。” “算了吧，我爸爸要上班的，好像挺忙。” “那就干妈一起去，让她也顺便参观参观你的学校嘛，就这么定了！我妈在洗碗，一会儿打过来。先挂了啊。” 我跟妈妈说了肖军的提议，她竟欣然同意了，我以为她不愿出远门的。 不一会儿干妈就打了过来，看她们聊得很开心，商定了第三天就出发，先去南京，参观了我的学校再去sh也许妈妈是想去我的学校看看，刚上大学那会儿我执意一个人去了学校，没有让爸爸妈妈送，想来妈妈是觉得挺遗憾的。 下午我就陪着妈妈一起准备行李，感觉日子又一下子充实起来。 爸爸还是6点到家，回来就去厨房帮妈妈打下手。 “回来啦？”妈妈每次都这句话。 “恩。”爸爸也每每这么回答。 “今天秀姐给我打电话了，邀请我们一起去sh玩儿。”妈妈兴奋的说。 “恩，你去吧，我这段时间没空呢。”爸爸打开水龙头洗洗手。 “就知道！所以我和晓晓一起去。”妈妈并没有因为爸爸不去而扫兴。 “要不要给他们带点什么东西去啊？” “这个我知道。要等晓晓开学了才回来，有一个多星期呢，我跟爸妈说过了，妈说她负责买菜做饭。” “恩，放心吧，我不会饿着的。” 妈妈一直照顾着爸爸的起居，还没有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呢。 走的那天爸爸送我们去的火车站，叮嘱我要照顾好妈妈，爸爸知道我一直都很独立的，想来也不需要别人照顾。 到了南京，妈妈先去看了我的学校，然后就不怎么想出去逛了，南京也确实是很热的。 后来我们一行四人去了sh我们开了5个小时的车才到了住的地方，还好我是很会看地图的，一点没有走弯路，要是光靠肖军看指示牌，估计天黑了都不一定能找到。 我们住在人民广场附近，刚到第一天下午就去了城隍庙吃东西，晚上本来打算逛人民广场的，结果大家都觉得太累，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就叫醒我，她已经收拾好准备去餐厅吃早饭了。我又眯了一会儿，然后迷迷糊糊起床洗漱，等我收拾完下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肖军，他手里提着早饭。 “别下去了，我买了早饭，去我房间吃吧。” “算了，我妈等我呢。”我打算往餐厅走去。 “餐厅都关门啦，要是等你啊今天上午就直接等着吃午饭吧！”他一边说一边推我回去。 “那我妈她们呢？去哪里了？”一直没注意时间，原来已经很晚了。 “去人民广场了啊，一会儿我们到那里去找她们。” 肖军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跟刚入住的时候一样，只是多了一个箱子。 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去了人民广场，这里有太多可以看的了，看完杜莎夫人蜡像馆就已经是傍晚，于是去黄埔江边的计划只有往后推。 第三天我们去看了法租界，因为古老，两位妈妈是比较喜欢的，我们一起拍了好多照片。 肖军不喜欢拍照，说自己不上镜，拍出来没有真人好看，所以他就成了一个专职摄影师。 下午我们去了hn路，看得人眼花缭乱，我们买了好多好多东西，sh真不愧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啊。 傍晚我们终于去了黄埔江边，没有太阳，风是凉爽的。两位妈妈也是有些累了，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喝下午茶，她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休息了很久，见她们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我和肖军就去江边玩了，说好晚一点儿再去找她们吃饭。 第四十五章 上海之旅(二) 我们沿着江边一路走一路拍照，拍照的人也很多，总是有人出现在镜头里，也许我们也正破坏着别人的风景。 “我们拍张合影吧？” “好啊。” 于是肖军请别人帮忙拍了一张，我高兴的抢过来看了看。 “你有多高啊，我怎么看上去那么矮呢？”我一直觉得肖军比我高不了多少的。 “1米78，你本来就矮啊！”说着还跟我比了比。 “什么啊！我不穿鞋都是163好吧！” “好好好，你很高了行了吧，跟你开玩笑啦。”看着我认真的样子，肖军马上堆出笑脸。 后来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原路返回，两位妈妈还在畅聊。于是我们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就去了东方明珠塔。 妈妈说太高了上去怕受不了，她就在下面等我们，干妈也说不上去了，叫我们上去多拍点照片下来给她们看。 塔顶确实是有点高的，本来就恐高的我真是有些害怕，感觉稍微不注意就会掉下去一样。我们胡乱拍了些照片就匆匆地回到了地面，还是地面安全。 然后我们就回了酒店。肖军说他想出去吃夜宵，妈妈们是不想出去了，于是只有我陪他去。 我们徒步找到一个露天的烧烤吧，条桌条椅，还有木栅栏，古朴又带了时尚的气息。 茄子，豆干，辣椒，藕片，土豆，都是我爱吃的，肖军还叫了两瓶啤酒。 “我今天可不能喝酒，我妈知道了会说我的。” “干妈不知道你能喝？” “知道，但是不让我在外面喝酒的。” “有我在呢，怕啥，你跟干妈说是我让你喝的。” “那我就只喝一杯。” “好。” 可是结果是我们喝完一瓶又开一瓶，最后一桌的酒瓶子。肖军显然是有点儿多了，说话都有点儿混乱，而且还一个劲的说自己没醉，还能喝很多。看到情况不太妙，我就叫来服务员结账，我得在他没有完全趴下之前带他回去。 肖军摸出钱包，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我捡起来，从里面取了钱给服务员，发现钱包里放了一张我的照片，刚剪短发时的照片。 大一刚去学校的时候，他带我去剪头发，剪完后他借了理发店的相机给我拍了张照片，没想到他居然会拿去洗了放钱包里。 结完帐，我就扶着肖军往回走。他总是有些穿来穿去的，几次差点摔倒，还一个劲说自己没喝多，能自己走回去。 回到房间后，肖军直接躺到了床上。 “你要不要换一下衣服再睡啊？”我看看空调温度是26度，也就没动。 “要，帮我拿一下，箱子里，白色的体恤衫。”肖军抬了抬手，没有起来。 我找到衣服递给他，他闭着眼睛坐起来就开始脱，拿着衣服怎么都套不进去。 “头在这里，怎么在穿啊你！”我走过去帮他，没想到他一把将我拉倒在床上。 “晓晓，我喜欢你，真的！”虽然自己身上也是酒味儿，但是肖军身上的酒味更浓，而且让我感到厌烦。 “军哥，你冷静点！”我使劲推开他站起来，“你喝多了，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走廊我才缓过神来，这什么情况，太夸张了。 千万别让男人喝醉酒，后果很严重啊，虽然不是所有男人都本性坏，但是他们真是会失去理智的，要不是我反应快，后果真不敢想象。 我在走廊里靠着墙站了许久，突然很想给杜少打电话，来sh三天了，他也没有问问我的情况。 拿出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了。 会不会太晚了呢？要不发条信息吧？ “想你了”简单的三个字发了过去。 杜少马上打了过来。 “晓晓，发生什么事了吗？”电话里传来他关切的声音。 “没有……就是想你了……”我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不知道是被杜少感动的还是觉得刚才的事情委屈。 “怎么还哭了？怎么了？”杜少着急起来。 “真的没什么，就是喝了点酒，突然很想你。”我边说边抹掉眼泪，我本想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没有说，肖军仅仅是喝醉而已。 “你在sh玩的怎么样啊？”杜少马上转开话题。 “还可以。” “阿姨呢？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我妈妈已经睡了。” “那打电话会不会吵到她啊？” “不会，我在走廊里呢。” “赶紧进去睡吧，很晚了。” “恩，好吧。” 回到房间妈妈已经睡着了，电视还开着的。我关了电视，轻声走进洗漱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倒下就睡了。 后来我们从sh回到了南京，我直接去了学校，妈妈休息了一天就回家了。 我和肖军都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估计他喝成那样也不记得自己的行为了。 第四十六章 新专辑 终于大二开始了。 有一天我正在水房洗衣服，秀娟跑过来跟我说d.joy出新专辑了，叫《listentome》。 “你不知道吗？”秀娟盯着我，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呢，他没跟我说过。”我继续洗着衣服。 “不会吧！你们两个吹啦？”秀娟死死的盯着我，不依不饶。 “吹什么吹，反正联系很少了……”我对着秀娟苦笑到。 “不会不会，d.joy的新专辑据说有好多歌都是写给神秘女友的，满满的都是爱啊，说的不是你吗？你们不会吹的，放心好啦！”秀娟自信的拍拍我的肩膀。 “如果真是我，那我就送一张有他签名的cd给你！”我冲秀娟做了个鬼脸。 “说话算话！”她认真的勾勾我的手。 如果是真的，我应该就是那个神秘女友吧，这确实让我比较兴奋，放下衣服，擦干手，回宿舍拿起手机，翻出了杜少的电话。 “听说你出新专辑了，能寄两张给我吗？要有签名哦。”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发送键。 我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 也许他现在忙，没有注意到信息吧。 我把手机放口袋里，去水房继续洗衣服，仔细听着手机，可手机一直没有响。 洗完衣服，晾好，回到宿舍，手机仍然没有反应。 关机，重重的扔到床上！ 我生气了。 然后我就后悔给他发信息了，后悔自己那么冲动。 好吧，不理我算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主动给他发信息了。 外出的同志们回来了，带了很多好吃的，肉夹馍是我的最爱，每个周末我都会让外出的姐妹帮我带。 一个肉夹馍下肚，心情好了许多。 晚上我和静子请假去小卖部买蚕豆，其实也就是出去溜达一圈，周六的晚上是我们觉得最舒服的，因为没有晚自习，只需要参加晚点名，第二天也不上课，都是自由活动。 班长嘱咐我们带上手机，有事会给我们打电话。 打开手机，我满怀希望的等待了一下，最后还是失望了。 我把给杜少发信息的事情跟静子说了一遍。 “我也真是的，人家一个大明星，凭什么要理我啊！” “别想了，也许当时他看到你发的信息了，然后等他忙完就忘了回复你，或许他停机了，没收到信息……”静子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人。 “知道你在安慰我啦，不提他了。这两天好像没看到许峰呢？” “我跟他生气呢！” “为啥？” “他高中时候的女朋友到南京来看他，他还让我一起请人家吃饭！” “这是你家许峰考虑得周到，一来呢对你没有隐瞒，二来也让人家断了念想！” “我知道！” “那你生什么气啊！吃醋了？你有必要跟一个你男朋友不要的女人吃醋吗？” “才没有！” “好啦，珍惜你家许峰，我看他对你是真心好。” “这可说不准，那杜少呢，之前我看他对你也是真心好呢……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买蚕豆去。” 一周后值日员递给我一个小小的包裹，只能看出是bj过来的，并没有写是谁寄的。 打开是六张cd，五张有签名，清一色的d.joy，看来没有签名的是给我准备的。我把包裹里外看了个仔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这算什么？惊喜吗？一个字都没有！ 虽然对杜少有些不爽，我还是如约给了一张签名的cd给秀娟，其它的分给了我们班的姐妹们，我是没有啦，而且静子也只能是没有签名的那张。 第四十七章 分手 没多久的一天，我正在水房洗漱，秀娟慌张的跑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差点儿摔倒了。 “你慢点儿！怎么了嘛！”我夸张的后退了一步。 “你看！新闻说d.joy的女朋友现身了，是一个刚出道的歌手！”秀娟边说边把手机递给我看。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你看吧！”屏幕上确实显示着这样的内容。 我跑回宿舍，拿起手机拨通了杜少的电话。 “新闻上说的是真的？” “不是的！晓晓，你别生气，我晚点儿再跟你解释……” “那女的是谁？” “一个学妹，我现在很多事情要处理，晚点儿我……” 没听他说完，我就愤怒的挂掉了电话。 回头打算去水房，发现秀娟一直站在门口。 “晓晓，你没事吧？” “没事儿！”我抹掉眼泪，这事太突然了。 “还有他们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秀娟小心的问我。 “看！看看他小学妹长什么样！”我顺手在桌上抽了几张纸巾。 我们就站在门口盯着手机，一条条相关的信息，一张张图片蹦出来，d.joy为神秘女友庆生，陪女友逛街，秀恩爱……张张挫痛我的心。 一中午我谁都不搭理，因为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下午去教室上课，后排的阿斌用笔撮了一下我的背。 “晓晓，你看到d.joy的新闻没？”阿斌声音很小。 我点点头。 “那……你没什么吧？” 我摇摇头。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 原本我们六个女生后面的一排是空着的，阿斌是六班的班长，带着他们班坐在了我们后面，小胖也是他们班的，又因为我们一起坐火车，慢慢的也就比较熟悉了。 阿斌曾经悄悄问过我跟杜少是不是在谈恋爱，当时默认了，虽然大家对这件事情的关心热度早就散去，阿斌却一直记得的。 不一会儿阿斌又用笔撮了我一下，递给我一个本子，我接过来，里面有一页折了一个角，打开一看，原来是传纸条。 “你问d.joy了没，是不是真的？” “他说不是。” “我觉得也不是，应该是瞎编的。” “但愿吧！” 静子看我和阿斌传纸条，推推我的手臂。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啊？”静子眨巴眨巴眼睛，悄悄的问。 “没什么啊，他问杜少的事呢。” 其实我很想告诉静子阿斌喜欢她，但是又怕她知道后会故意疏远阿斌。 晚上回到宿舍，大家都洗漱准备睡觉了，第二天还有课，当然不会像周末一样看电影的。 静子爬上我的床，应该是来安慰我的。 “晓晓，你怎么想的呀，这样一直憋着不说话会憋坏的。”静子盘腿坐着。 “什么都没想，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其实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许是传的绯闻啊，记者瞎编的。” “怎么可能！你也看到照片啦，怎么会是编的，有图有真相！” “其实很正常的，你看其他明星不也这样吗，关系好，亲密一点而已。” “亲密得也太过分了吧，用得着搂那么紧！”想想我都没有跟杜少那样亲密接触过。 “反正我觉得不是真的啦，你问问杜少怎么说吧，如果是真的他应该也不会骗你的。” “他说是他一个学妹。” “那就对了嘛！” “对个头啊！学妹多着呢，个个都要这样照顾的吗！我可受不了！静子，你分析一下，我是不是就不应该想着跟他在一起？” “我觉得吧，不是应不应该，而是你太在意娱乐圈的绯闻了，如果是假的，一般都会出来澄清的，别太在意啦。” “如果换你，你怎么看？” “我不会像你这么幸运的，许峰可不会有绯闻啦！”静子笑了笑，回到自己床上。 我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也许真的是心胸不够大，装不了船，如果硬要把船塞进去，我会喘不过气的。 刚熄灯杜少就打来电话，我直接挂掉了，他再打，我再挂，我不想理他。 “晓晓，你听我解释，今天我已经跟经纪公司商量过这件事了，过几天就开发布会澄清，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短信我也不回。 “晓晓，别生气了，我也不想有这样的新闻，今天经纪人都已经说过我了，闹得很不愉快，我已经很烦了，别生我气了好吗？” “不想别人说就不要那么做！”我忍不住回了一条。 “我做什么啦！就是那天她过生日，我陪她去买了个礼物！” “好吧，是我的问题！我接受不了你们娱乐圈的生活方式！” “我都说了啊，以后我会退出的！” “那就退出了再说吧！” 短信发送后我就关了机，然后就躺下了，眼泪涌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想起头一天的事情，心情马上就不美丽了。 憋了一上午的不快，中午回到宿舍，开机，我以为会有短信，可是我失望了。 我们就这样分手了，也许我们本就没有在一起。 第四十八章 恋爱中的女人 没过几天八卦新闻真的出现了杜少的辟谣，他没有女朋友，姐妹们皆大欢喜，连阿斌都替我高兴，只有我高兴不起来。 晚自习在教室…… “诶，晓晓，你什么情况？”静子推了推我。 “没什么情况啊。”我瞟了她一眼，继续对着书发呆。 “不是已经澄清了吗？那女的不是他女朋友。”阿斌凑了上来。 “人家是没有女朋友！”这才是我不高兴的原因。 “哦……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啊？”静子意味深长的说。 “他应该直接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就完了嘛，省得别人猜。”阿斌反应倒是很快。 “什么啊！人家娱乐圈有自己的规矩的，哪能随便说自己有女朋友啊，你看好多明星孩子都有了，大家都不知道呢！”静子说得像圈内人一样。 “但是也有很多都公开的啊！”阿斌马上反驳。 “要看经纪公司怎么想，明星的私生活也是要受约束的，你以为很自由吗？”静子说得阿斌愣了。 “那……哎呀！晓晓，还是别找明星了，不能结婚，还得躲着生孩子！”阿斌的转变让人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静子用书敲了一下阿斌的头。 “是嘛！你看啊，杜少从来都没来看过晓晓，至少得让我们认识认识吧！”阿斌摸了摸头。 “你是认识他，只是他不认识你而已，不过，人家干嘛要认识你啊？”静子又把书举了起来，阿斌躲闪不及，又挨了一下。 “我觉得找男朋友还是近一点的好，可以随叫随到嘛。”阿斌索性把身子往后仰，以免再挨打。 “说来说去，你最近，找你好了，晓晓，就他吧。”静子看了看我。 “别开玩笑了，自习吧，一会儿队长来了。”我马上打住话题，阿斌喜欢静子，我担心静子这样的玩笑会伤到他。 只见阿斌立马坐了回去，不再说话。 见状，本来侧坐着的静子也转了回去，她只认为阿斌是担心队长查岗，并没有多想。 晚上刚回到宿舍，杜少打来电话，我没有接，他又打了第二个，我还是挂掉了，当我等待第三个电话时，却收到了一条信息。 “晓晓，别生气啦，今天已经说清楚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最近事情很多，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真的是变了，连第三个电话都不愿意打，也许以后都不会有他的电话了。 “是分手吗？”我强忍住眼泪。 没有回信，眼泪断了线似的流了下来。 “晓晓，你今天怎么跑那么快啊？”阿辉推开门，“刚刚我们在路上商量了一下……你怎么了呀？怎么哭了？” 姐妹们都围了过来。 我把手机递给她们。 “这没什么呀！”“就是啊，怎么回事啊？”“不是分手的意思啊……”“就是啊！” “好啦，别吵了，听听晓晓怎么说。”阿辉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他一直都没有回信息，就是默认了。”我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 “不会啊，也许现在有事，一会儿就给你信息啦。”“恩，是啊！”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杜少此刻正坐在沙发里，一直拿着手机。 看着我发的信息，他的情绪很复杂。 分手，说明我承认了跟他在一起的事实，但是也说明我对他感情的猜忌，现在的状况又不允许自己公布恋情。 思量许久，短信内容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呀！来短信了！”手机还在格子手上。 “快看看！”阿辉夺过手机，迅速打开。 “不是！他说不是分手！你看，不是的，晓晓。”“就是说嘛！”“现在好啦！” 大家欢呼起来，我仍然坐在椅子上，没反应过来。 “晓晓！你看我带……”静子边推门边喊，看我们几个的架势，愣住了。 双方对望几秒，格子先上了前。 “带了什么好吃的吗？来大伙儿看看。”格子接过静子高举的袋子。 姐妹们都围了过去，只有我仍然坐在原地。 静子看这情形，原委早猜的八九了，再拿起刚刚阿辉放桌子上的手机看看，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 “我说你啊！整天瞎猜什么呢！”静子用手指撮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说，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夺过手机扔到床上。 “许峰带的蚕豆，叫我去拿，结果这么会儿功夫，你就……唉，这恋爱中的女人呀，搞不懂！”静子夸张的摇了摇头。 “好嘛，就你没恋爱，跟许峰算什么？好朋友？”我看着她换上衣服准备去洗漱。 “我不一样，深浅我自己能把握，你差我太远啦！”静子很是得意。 “你不洗吗今天？衣服都没换！”静子提醒我。 “哦，洗！” 这时，大家尝完蚕豆准备去洗漱了，宿舍上演了一出比赛脱衣服的场景。 第四十九章 小三上门 一天上午上完课带回，值日员通知我有人在学校门口等我。 “你确定是找我的？”我觉得很奇怪，没人说要来看我呀。 “是个女的，声音很好听，11点打电话过来的，我说你在上课，要12点才回来，她说就在传达室等你。”值日员把记录本递给我看。 “没说自己是谁？” “没有！问她不说。” 好吧，既然是找我的，我得去看看。 我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放裤子口袋里，然后把书包拜托给值日员，跟阿辉请了个假，再给静子说了一声，匆匆往学校门口去了。 一路上我想了两种可能，要么是阿娇，要么是琴琴，不过她们两个来找我应该都会提前告诉我的，那在门口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十月已经算是秋天，因为走得快，到传达室的时候衬衣都有些汗湿了。 传达室里有两个战士在，没有别的人，其中一个是士官，算是管事的。 “班长，我是一队的晓晓，今天有人找我吗？”我客气的上前。 “恩，女的，等了你很久，刚刚去后面上厕所了。”士官往后面指了指。 “厕所？”我从来不知道这边有厕所。 “恩，就在后面，出去往后面走就看到了。”士官把手里的本子翻了翻。 “班长，她长什么样啊？”我小心的打探一下。 “恩……跟你差不多高，打扮很潮……你不知道是谁？”士官疑惑了。 “不知道。”我摇摇头。 “哦……回来了。”士官向门口望了去。 我猛的回头，头发挡住了眼睛，我用手把头发掖到耳后，发现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站在门口，俏皮的短发飘染了紫色，精致的妆容，白色衬衣，紫色短裙，一双防水台有三厘米高的高跟鞋。 呀，这不是杜少的小师妹吗？心里顿生不爽，她来找我干什么！ “同志，你找的人来了。”小战士热情招呼她。 我正想上前，不料姑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轻哼了一声。 “你就是晓晓？没什么特别嘛！”姑娘先声夺人，音量较高，跟打扮有些不相称，一听不是什么善类。 “你是？”我心里咯噔一下。 “前段时间的新闻看到了吧？”姑娘走了进来。 “什么新闻？”我表现得全然不知。 “别跟我装！d.joy的新闻你不看吗？”姑娘咄咄逼人。 “我不关心娱乐圈，不过，你是谁啊？”我淡淡的说，其实心里真想上去抽她两嘴巴，她算什么东西啊，说话太不客气了。 “我是d.joy的女朋友！”姑娘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看来你也没把新闻看完嘛！”我仍然很平静。 “你！”姑娘似乎能理解我的意思，瞪大了双眼。 “不过那又怎样？他是说自己没有女朋友，那是因为我们娱乐圈的规则，他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姑娘马上收回了狰狞的脸，因为传达室里不光我们两个人。 “你跑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我要去吃饭了，下午还有课呢。”我径直往外走去。 没想到她居然小跑着跟了出来。 “诶……你等一下……”她把手挡在我面前。 “难道你还想让我请你吃饭？”我的忍耐几乎用尽。 “晓晓……我跟d.joy已经在一起了……你能不能放过他？”姑娘的态度出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们在一起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转头看着她，死死的捏着拳头。 “虽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他怕伤害你，所以一直没有跟你说分手……”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是你跟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打断她的话，那是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算我求你好吗？把他让给我。”姑娘抓住我的手臂祈求。 我已忍无可忍，甩开她的手，掏出电话，拨通了杜少的号码。 “麻烦把你的小师妹接走！我下午还有课，没有时间陪你们玩儿！”说完，我气急败坏的挂掉电话，气冲冲的跑开了，要是再晚一点，也许我会一巴掌打到她铺满粉的脸上。 杜少不停打电话过来，我都挂掉了，最后索性关了机，娱乐圈确实不是我能接受的，太乱了。 我一口气跑了很远，停下来的时候正好在图书馆，我在湖边的条椅上坐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杜少为什么要骗我，小三都找上门了，太过分啦。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场景，跟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我也真是运气无限好，这种事情也能碰到。 不过我也反省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应该像电影里的女主一样沉着冷静，管她说什么，要表现出事不关己的姿态。 我也想起了琴琴，以前琴琴也这样求我把明宇让给他，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有人抢呢？ 虽然明宇没有跟琴琴在一起，但是始终是断送了我对他的爱慕的，而对于杜少，答应他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们会有将来的，现在又杀出一个陈咬金来，为什么我的感情就那么坎坷？ 第五十章 小风波 “晓晓？” 一个声音传过来，我转头一看，是阿斌。 “你怎么在这里啊？中午不休息吗？”阿斌边说边走过来。 “怎么哭啦？”一看我红肿的眼睛就是哭过了。 “没什么。”我双手揉了揉眼睛。 “跟我说说吧？”阿斌在旁边坐了下来。 “杜少的女朋友刚刚来找我了。”我看着远处法国梧桐，希望可以快点儿消肿。 “杜少？那个杜少？哦……刚刚来找你？人呢？”阿斌反应还算快，他以前不知道d.joy叫杜少。 “应该已经走了……”我把刚刚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你也别伤心了，娱乐圈就是这样的，既然适应不了，就撤出来吧。”阿斌这样安慰人也真是实在，换个不了解他的人，估计会误会他幸灾乐祸了。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中午不睡觉吗？”他们男生应该比我们女生管得更严格的。 “我请了会儿假，去图书馆借书，刚过来就看到你在这边坐着。”阿斌晃了晃他的借书证。 “那你去借书吧，我回去了。”我站起身，跺了跺脚，还有点儿麻了。 回到宿舍，姐妹们都躺床上了，还好看不到我的眼睛，于是我也悄悄的躺下，下午有我最怕的高数课，不休息会打瞌睡的。 闹钟一响，大家都迅速起床收拾，跟打仗一样，这让我庆幸，大家似乎忘了有人找我这件事情。 晚上自习我仍然沉浸在伤心中，只是望着书发呆，静子就憋不住了。 “诶，你啥时候主动跟我说说你中午的事啊？”静子推了一下我的手臂，我用手托着的头差点掉到桌子上。 “什么事？”我茫然的看着她。 “中午不是有人在学校门口找你吗？”静子凑近我。 我恍惚的“哦”了一声。 “哦什么呀！快跟我说说，是谁啊？看你这副德行，以前的仇人？”静子好奇心很强，联想力也很丰富。 “你不知道吗？”阿斌凑了过来。 “知道什么？”静子反问。 “中午的事啊！”阿斌一副知道天大秘密的表情。 “你看到啦？”静子不太相信。 “当然！她失恋了……”阿斌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我足够听见。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听到失恋，眼泪马上就涌了上来，我强忍着，又用手托住头，侧向一边，让阿斌去讲述吧。 “是杜少来找她？” “不是！是他的女朋友，绯闻女友！” “怎么可能！小三上门来啦？” “恩！” “我觉得不可能！” “真的是，晓晓自己跟我说的……” “原来你没看到啊！我觉得吧，如果杜少要给她分手，肯定得自己说，那女的说了不算，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啊，说不定就是来挑拨的！” “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对呀！分析得很好！不过人家说她跟杜少已经在一起了，求晓晓把杜少让给她。” “她说在一起就在一起啊？” “编的！想故意伤害晓晓！” “你突然变聪明了嘛！” “晓晓……”阿斌用笔撮了一下我的背。 我没有回头，只是向后靠在椅背上，算是听见了。 “我们分析了一下，那女的是故意挑拨你们的，你应该相信杜少才对！”阿斌语重心长。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我跟杜少可能真的不合适。”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别哭啊！”静子看到我这样子，慌忙在包里找出纸巾递过来。 “晓晓，你别哭，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冷静冷静，一会儿队长来了看到不好。” 阿斌的话题转的实在是让人跟不上节奏，不过也确实管用，我擦干眼泪，把书摆了一下，马上就好了。 人是不能念叨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队长双手背在身后，跺步从教室后门进了教室，从最后面慢慢走到讲台上。 原本满是嘈杂声的教室慢慢安静了下来。 “学员们……”队长顿了顿，给大家反应的时间，假装认真看书的同志们都抬起头来。 “刚刚看见大家自习的时候都很忙啊！看小说的有，玩手机的有，吹牛的更是热闹！看来你们知识都已经学会了，精力还很旺盛，一会儿晚自习带回后呢，换上体能训练服，操场先跑个5公里，然后再把小说和手机主动交我办公室去！” 队长不紧不慢的说完，教室一片死寂，我们六个女生无辜的望着队长，他应该只看到了我们六个在第一排认真自习才对。 “哦，女生班除外，其他认真学习的人也不要有意见，这也叫荣辱与共，是体现战友情义的时候！” 队长也真是人才，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那样的认真。 说完，队长慢慢的把手背到身后，慢慢的从前门走出了教室。 队长走后，教室里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直到晚自习结束。 “六班的快！” “九班！快，下楼集合！” “快点儿！快点儿！回去早点儿跑完了休息！” “女生班，先等一下，等男生先走！”阿辉站起来下令。 不到一分钟，教室就只剩下我们六个。 “现在我们开个小会。”阿辉走到前面。 大家都靠了过来。 “今天虽然队长没有罚我们，但是大家自己心里清楚，就在队长进来之前，晓晓和静子也是有聊天的，而且虽然队里平时都要求大家把手机放宿舍，但是我们经常把手机带着的，包括我，以后我们还是按照规定，不把手机带在身上，要是真被收了就不好了。” 大家都表示同意。 回到宿舍，大家把手机开机放到枕头下面，这已经是一种习惯，虽然有时候把手机带着，很多时候都是关着机的，放在宿舍倒是省心，不怕被发现，不用关机。 我习惯性的爬上床，准备拿手机，突然反应过来今天关机了。 我默默的爬下来，换了衣服去洗漱，想起杜少，眼泪又涌进了眼眶。 闷头洗漱完，我就上床躺下了。 小雪泡了方便面，叫我起来一起吃，我都无动于衷。平日里方便面可是我们的最爱，谁都不愿意错过，哪怕是喝口汤，也觉得很满足。 “晓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小雪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想睡了，困得很，你们吃吧。”我躺着一动不动。 “那好吧。” 大家开始吃起来，不过声音很小，可能是怕吵到我。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我听见阿辉悄悄的问。 “没事儿，心情不好，过几天就没事了。”静子在回答。 “啊？过几天？来例假了？”格子倒是思维发散的快。 “……恩，肚子痛。”静子边吃边说。 “那还好今天没去跑5公里！现在他们男生应该都跑完了吧？”格子确实有个超级大脑。 熄灯后，整层楼都安静下来，静子悄悄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被子。 “晓晓，睡着没？”静子悄悄的问。 我翻过身，只看见她黑黑的头，还好我是没有睡着的，如果迷糊的时候看到这样一个头影，我得晕过去。 “别伤心啦，好好睡觉，不然明天眼睛会很肿的。” “恩，你也赶紧睡吧。”我也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恩。”静子拍了拍我的被子，回去睡了。 不管怎样，静子的关心让我觉得很温暖，我长长的舒了口气，闭上眼睛，睡去了。 就这样吧，跟杜少的一切都是浮云，珍惜我拥有的战友情义，好好的过完我的大学生活。 第五十一章 杜少的思考 接到晓晓电话的突然袭击的时候，杜少正在洗漱，凌晨两点才从酒吧回去，一觉睡到中午，接到电话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事情好像很严重，晓晓很生气，他打了很多次电话，晓晓都没接，后来还关机了。 什么小师妹？什么接走？什么上课没时间？ 杜少云里雾里，难道是阿莎去找晓晓了？不对啊，昨晚不是大家一起在酒吧的吗？怎么会突然去南京了，况且她也不知道晓晓在哪里啊？ 不对，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杜少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 圈里几个人约着去酒吧，到的时候还不到10点，可是杜少刚坐下一会儿闹钟就响了，跟他关系比较好的浩哥笑他这个习惯真是好，不会忘了汇报。 其他几个人都比较好奇，追问事情原委。 “你们都不知道吗？”浩哥倒是觉得奇怪了。 “没什么，别听他瞎说，以前设的，一直没有取消。来喝酒！”杜少端起杯子。 大家见状也就没有再问，可是阿莎却记在了心里。 趁杜少去洗手间的时间，阿莎又将闹钟事件问浩哥，大家一起逼问，浩哥只有招供。 “好吧，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都知道阿少有女朋友吧？” 大家点点头。 “但是不知道是谁吧？” 大家又点点头。 “告诉你们吧，叫晓晓，不过我也没见过。” “这有什么，我也知道！”阿莎确实听说有晓晓这个人。 “那我说点儿你不知道的，晓晓是个军校大学生！这个不知道了吧？”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浩哥很是得意。 “哇塞！军校的呀！” “杜少这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哟！” “哪个学校的啊？”阿莎追问。 “回来啦！”看到杜少回来，浩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应该说这些。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杜少坐回原来的位置。 “我们在说晓晓是哪个学校的。”阿莎端起酒杯，装出不经意说出口的样子。 杜少先是表情凝固了几秒，看了一眼浩哥，看到浩哥尴尬的表情，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现在想瞒是瞒不住了，大家也不会狗仔得告诉记者。 “哦，解放军理工大学。” 杜少的洒脱表现让大家感到惊讶，本以为他会极力辩解，不过这样倒是让大家失去了不少兴趣。 “浩哥，上次你说买了个新冰箱，怎么样啊？我也准备换一个。”其中一个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事情。 晓晓的事情也就此打住了。 所以，阿莎去找晓晓是有可能的，地点知道，名字知道，bj去南京也要不了多久…… 杜少开始急了，他不知道阿莎对晓晓说了些什么，晓晓会这样生气。 晓晓关机后，杜少拨通了阿莎的电话。 “阿莎！你在哪里？” “在南京！” “你去找晓晓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只是跟她说了说我们娱乐圈的情况，解释解释上次我们两个传绯闻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我不知道呀，她一听我们娱乐圈多么复杂，就发脾气了。” “好吧，就这样，挂了。” 挂掉电话后，杜少再试着拨晓晓的电话，还是关机。 放下手机，他准备继续去洗漱，刚进洗手间，电话响了。 他冲出来拿着手机一看，是经纪人的，很失望。 “喂……马上准备好……”下午约了拍mv，又得忙到晚上去了。 拍摄完回到住的地方已经11点了，杜少把外套甩在茶几上，重重的坐进沙发里，望着窗外远处的灯光发呆。 突然想起给家里打个电话。 “妈，你睡了没？” “刚准备睡，你是不是才回去啊？吃饭了没？” “吃了，爸呢？” “在书房。” “每次打电话都在书房！他不用休息吗？”杜少看看挂钟，已经11点20了。 “事情太多，都习惯了，你找他有事吗？” “恩，我想跟他商量点儿事情。” “你等一下，我喊你爸接。”书房有分机，还算方便。 老杜！儿子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爸，我打算退出娱乐圈。”杜少跟他爸说话一向直接。 “可以。” “什么时候比较合适呢？”他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你新专辑年底能不能完工？” “11月底应该就好了。”算算十月中旬，一个月之内应该可以结束。 “那就年底吧，你那边的合同是明年上半年到期，这个可以让李秘书去处理，你明年先去英国读两年书。” “恩，知道了。” 他第一次这样没有抵触的接受了父亲的意见。 挂了电话，杜少想第一时间告诉晓晓这个决定，可是想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发了一条简单的短信。 第二天，我故意把手机锁柜子里，忍住不开手机，切断与杜少的联系，忍住不去想他。 第三天，仍然关机。 第四天，周末了，开机后竟也没有想过要与他联系。 不一会儿收到信息。 “我会做一个你能接受的人，等着我。” 这算什么，等你？等你阅人无数？把我当什么了？ 回头想想，我和杜少就没有真正交往过，以前没答应他之前还经常联系，像那么回事，自从答应他开始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误会多了，联系少了，没有开心快乐，全是眼泪了。 要是时光倒流，我倒是希望能和他保持以前的默契。 后来杜少也没有再给我打电话，只是会发来信息，告诉我他的日程安排，离开bj也会告诉我他去了哪里，这种单向的联系竟也挺好。 第五十二章 大于十八 一天早上，静子接到许峰的电话，说头一天晚上有个音乐电台广播了有人给静子写的情书，是我们学校的人写的。 “怎么可能！”静子瞪大了眼。 “怎么不可能？我听说他们男生班的每天晚上点听广播的。”格子一屁股坐凳子上，看着大家忙着叠被子。 “他们不是要查铺的吗？晚上还敢听广播？”小雪已经收拾好。 “躲着听啊，别的队也一样，反正很多男生点在收听。”格子对这个事很是了解。 “是哪个台啊？要不我们晚上也听一下？”小雪喜欢新鲜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格子站起来，准备出门，去队里集合的时间差不多了。 本来是说情书的事情，大家的注意力居然都被广播给吸引了。 刚到教室我就想问一下阿斌广播的事情，没想到他却先说。 “诶，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听广播没有？”阿斌悄悄的问。 “什么广播？”我们假装不知道。 “哎呀！就是南京交通广播！” “我们都不听广播的。” “那你们女生晚上干什么啊？” “熄灯睡觉呗。”静子向我挤挤眉。 “说正事！昨天广播里有说什么事吗？”我马上明白了静子的意思。 “哦，这样的……你们两个想知道不？”阿斌卖起关子。 “说不说？”静子把手放到了书上。 “说说说！你别动不动就打我呀！是这样的……” 原来真是我们学校的人给静子写的情书，难怪许峰一早就打电话说这个事，不过这也说明晚上听广播的男生真的大有人在。 “咦……阿斌，不会是你写的吧？”我突然想起阿斌也是有嫌疑的。 “不是！” “我看就是！” “真的不是！” “就是！” “好啦！他要是写情书，直接给我就是，干嘛还上广播啊？”静子打断我们。 “就是啊，我直接给静子就是啦，干嘛那么麻烦。”阿斌一副得胜的样子。 “那你倒是写啊！”我不依不饶。 “好啦！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呀，准备上课啦！”静子心情不大好，看来许峰好像挺在意这个事。 晚自习后带回，遇到许峰在路边等静子。 “问你个事儿？”我走上前。 “啥事儿？”许峰很疑惑，我很少在没有跟静子在一起的时候跟他说话。 “昨天晚上那什么广播的事情，你是不是说静子啦？” “没有啊！” “真的？那为什么静子好像不太高兴呢？” “那什么，是昨天我收到一封信，正好被她翻到了。” “你前女友的？” “恩，不过，我都还没打开，是她自己撕开看的，看了就不高兴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继续等她，应该马上就过来了，我先走。” 静子也真是，这种气有什么好生的啊，那叫前女友，你是现任，说明你比她好嘛，至少在许峰看来是这样啊，看你平时多淡定的，真是用情则乱。 “我回来啦！”静子高调的窜进宿舍，手里提着一提香蕉。 “哟，许峰又买吃的啦！”格子上前接了过来，自觉的分发给大家。 “你们家许峰真好！”小雪接过香蕉。 “谢谢静子，今天晚上不用吃饼干了。”阿碧顺手把香蕉放桌上。 “他们家许峰那是给静子赔礼道歉呢，谁叫他收到了前女友的来信呢！”我道出原委。 “不关许峰的事嘛，又不是他写信给别人，你不也收别人写的情书吗？”格子为许峰抱不平了。 “我又没怪他，他自己买的香蕉，你要是不吃，还给我！”静子去夺格子手里的香蕉，格子那个快，剥开就咬了一口，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快，大家快洗漱，10点广播要开始啦。”阿辉提醒了大家，所有人拿上洗漱工具冲向水房。 ……fm102.4南京交通广播……欢迎大家准时收听我们大于十八节目，我是大聪……我是薛子…… 第五十三章 二十岁生日 因为周末是轮流外出，所以肖军经常周末去学校找我，总是带很多吃的，中午还会请姐妹们吃饭，于是我们班的女生都是很欢迎他的，来来去去就混熟了。 一天吃饭的时候。 “军哥，你周末都往我们学校跑，不用陪女朋友的吗？”格子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问到。 “额……我还没有女朋友呢。”肖军看看我。 “不是吧！”格子张大了嘴，菜差点儿掉了出来。 “军哥是不是在等我们家晓晓啊？”静子一边喝水，一边儿不紧不慢的说到，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来了兴趣，目光都落到他身上，大家都知道他是我哥，没想过还有别的意思。 “我说，你们很八卦耶，赶紧吃饭吧，他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怕肖军正面回答她们，可是却没有挡住。 “是啊！你们也不撮合撮合我们。”肖军堆上笑脸。 “晓晓，不是姐妹们说你，你那个杜少哪有军哥靠谱啊！”格子这话一出，大家都开始批评杜少了，把人家送他们专辑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太没良心了。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咕咾肉都冷了。”静子看我听到杜少的名字不太高兴，马上转移话题。 “你们看还要不要再加菜。”肖军马上说到，他跟静子倒是挺默契。 吃完饭，我们几个回了宿舍，肖军也回去了。他发信息问了静子有关我和杜少的事情。 “静子，我问你个事情，晓晓和杜少是怎么回事？” “杜少一直追晓晓，大一的时候好像两个人在一起了，不过现在应该是分了。” “你知道原因吗？” “娱乐圈挺复杂的，晓晓接受不了。如果你真想追晓晓，现在应该就是机会。”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 第二个周末肖军叫我陪他去给女朋友挑礼物，接到他电话的时候确实让我很吃惊，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听到他提起过。 我们在商场的楼层介绍先研究了一下。 “一楼的化妆品，珠宝……耳环怎么样？”我边看边问。 “你又不戴耳环！” “我不戴人家很多女孩子都要戴的啊，她平时有没有戴嘛？”我瞪了他一眼，这人在这个方面会不会太笨了点啊。 “没有！”肖军很肯定的回答。 “那买项链或者手链，或者买套化妆品？不知道她用什么牌子呀，你知道她用什么牌子的吗？哦，香水！香水也可以……” “这样吧，你觉得如果是送给你，你想要什么？”肖军打断我的话，把手插进裤兜。 “我什么都想要！最好整个商场都给我！”我夸张的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其实如果是我，我只想要杜少能像以前那样给我打电话。 “别美啦！我们去二楼买个发卡吧？”还是肖军拿了主意。 最后他挑了一个蓝色的烤瓷发卡，在我的头上试了试，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让服务员包了起来。 一天早上闹钟刚响，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原来是我的生日，日子过晕了，我完全没有想起这个事。 “晓晓，生日快乐！”姐妹们都坐了起来，边揉眼睛边说。 “谢谢你们！”虽然大家都在朦胧中，我也是处于迷糊状态，但是真的很感动，我已经二十岁啦。 没等我感动完，楼道里已经开始有了动静，别的宿舍已经开始洗漱了。 叮咚叮咚两条信息发过来，一条是阿娇的，一条是明宇的，看来只有我自己忘了日子。 没有杜少的信息，哦，他之前说去sh估计忙忘了吧。 大二一开学我们就不再吃桌餐，每人一张卡，每个月会有生活费打进卡里，可以自己选择饭菜，虽然没有改变集合站队的规矩，但是已经很人性化了，至少有了一点点大学食堂的样子。 中午我们没有在食堂吃大锅饭，姐妹们把我带进了包间。 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面一个圆桌，桌上已经摆好了装满美味的盘子。 “哇塞！我们今天在这里吃？”我看着班长阿辉，咽下口水。 “是啊，来，大家快坐下。”阿辉把我推了进去。 “不会是给我过生日吧？”我想应该是的，不过这也夸张了点啊，以前大家过生日都没有这样的。 “就是给你过生日！今天你二十岁啦，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先满二十的，以后我们满二十的那天都一起点一桌好吃的。”阿辉边说边拧开饮料瓶盖，给大家手边的杯子倒上饮料。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阿辉的话。 “呀，我都忘了，我是最老的一个，好吧，你们都比我年轻。”我故意将手扶住额头，作悲伤壮。 “好啦，我们两个都一年的呀，他们才年轻！让我也悲伤会儿。”静子夸张的用双手捂住脸。 “你们两个呀！还能不能好好吃饭啦！”阿辉无奈的摇摇头。 “小雪最小，但是还没相差到十个月呢。”阿碧抛出话啦。 “就是就是，我七月份的。”小雪堆满笑脸，这样看上去她真的好小呢，像个洋娃娃。 “好啦！我们准备吃饭吧！”阿辉重新把饮料瓶盖上，拍拍手，是准备开饭啦。 “来，我们动筷子前还是先喝一下。”阿辉端起杯子，大家都效仿。 “今天是晓晓二十岁生日，二十岁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我们一起祝晓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 那时候的我们真是豪爽，饮料都是一口干的。 举完杯就开始动筷子，没有杯筹交错，我们只一个劲儿的吃好吃的，虽然没有男生那么狼吞虎咽，但是也很有军校女生的特点，因为桌子不能转动，大家你帮我夹，我帮你夹，那种和谐毕业后可能就不会再有了。 第五十四章 三个男人 大家正吃得欢，我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一看是肖军的。 “谁的啊？这时候打过来。”静子凑过来看，大家都看了过来。 “哦，是军哥啊！”静子舒了口气，坐了回去，听她一说，大家也就继续吃了起来。 “喂？”我接通电话。 “晓晓，你现在在宿舍不？” “在吃饭呢，有什么事吗？” “还没吃完啊！那一会儿你吃完了来一下学校门口吧。” “干嘛？你在学校门口？” “没有，还没到，你吃完出来应该差不多。” “哦，什么事呀？” “给你带的东西。” “哦，那好吧，一会儿我就出去。” 挂了电话，我就准备跟阿辉说一会儿请假的事，没等我开口，她就同意了。 刚夹上一块水煮肉片，电话又来了，是杜少的。 “我说军哥也真是，一次说完不行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静子往我碗里放了块咕咾肉。 我静静的接通电话，没有出声。 “喂？晓晓，生日快乐！” “谢谢！” “你现在有空吗？” “什么事？” “我马上到你们学校门口，能出来一下吗？” “好。” 挂掉电话，我愣住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杜少会给我打电话，更没有接受他到学校来的预期，更要命的是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或许我的心本就被他取走。 看我这情况，大家都安静的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释。 “阿辉，我现在得去一下学校门口，保证下午上课之前回来。” 没等阿辉点头，我就带上手机冲了出去。 “军哥？”格子看着静子。 “我看不是……”静子正在思考。 “不是说一会儿再去嘛，怎么突然这么急？”格子继续问。 “不好了，可能是d.joy！”静子大惊失色。 “难怪跑那么快！”格子似乎明白了。 “那有什么不好呀？”小雪开始追问。 “哎呀！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杜少是谁啊，他到了，那军哥呢？军哥也要到了呀，一会儿岂不是两个人就撞上了！”静子激动的说着，小雪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去年他们两个是不是见过啊？”阿碧提醒了大家。 “对呀！他们去年就见过了，这次不会打起来吧？”静子很是担心。 “为什么要打？”小雪完全听不懂了。 “你看呀！杜少是谁？” “d.joy！”小雪认真的回答。 “好，答对了！不过呀，我看军哥又悬了。”静子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又叹了口气。 “我们还是快吃吧，吃完回去。”阿辉喝掉杯子里的饮料。 大家又重新拿起筷子，只是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没了食欲，只有小雪无辜的看着大家。 一路上我反思自己激动的原因，是在生气，想质问杜少吗？还是想赶快见到他？ 我真的不知道。 慢慢的我放慢了脚步，理智重新占据了我的大脑。 也许我不应该见他，不管我心里是不是放不下，也不管他过来的目的为何，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口。 学校门口，肖军早就到了，他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给我打的电话，没想到我还在吃饭，所以谎称自己还没到，让我吃完再出来。 看到我这么快就出来，肖军有些吃惊。 “不是还在吃饭吗？怎么这么快？”肖军迎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往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杜少。 “我下班就过来啦。”肖军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带着我向车子走去。 “那你还没吃饭吧？” “不急，一会儿回去吃。”肖军打开副驾驶门，取出一个蛋糕盒子。 “生日快乐！”肖军把蛋糕递了过来。 “嘟！嘟！”身后传来沉闷的喇叭声，一辆房车开了过来，稳稳的停在了旁边。 车门打开，杜少捧着一束鲜花走了下来，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般。 “晓晓，生日快乐！”杜少把花递了过来。 虽然觉得童话是不真实的，但是此刻我竟然希望时间能定格。 待我反应过来，我回头看了看肖军，再看看杜少，他们好像都在等待我的反应。 “谢谢！”我接过花，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这不是？……去年我们见过面，就在这里。”杜少先打破尴尬。 “你怎么会来这里？”肖军却是很不客气。 “晓晓今天二十岁生日，我当然要过来！”杜少也带了火药味。 “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的……”我插进话。 “不麻烦啊，我这几天在sh拍外景，过来很近的。”杜少把手插进口袋，显得轻松了一些。 “阿斌……阿斌……”我看到阿斌向传达室走去，大声叫他的名字。 阿斌看到是我，就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那是我男朋友，阿斌！”鬼使神差，我居然冒了这样一句话。 肖军和杜少都很吃惊。 “什么？”他们异口同声。 “阿斌，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军哥，这是杜少。”我站到阿斌一边。 “哦，你们好，军哥我见过的，我是晓晓一个队……”阿斌正打算对着杜少自我介绍。 “这花是杜少送的。”我打断阿斌的话，把花递给阿斌，示意他拿着。 “这个蛋糕也是给晓晓的。”肖军似乎看穿了我的谎话，将蛋糕也递给阿斌。 “蛋糕？今天是你生日？怎么也没听静子说呀？”阿斌问我。 “恩……那个……没什么好说的……”我突然不知道怎么编合适了。 “哦，对了，还有这个，你的生日礼物。”肖军递过来一个小盒子，看着挺眼熟。 我接过盒子。 “这不是……”我吃惊的看着肖军，这是那天我陪他一起买的那个发卡。 “是的，就是送给你的！”肖军坚定的看着我。 “不是，军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边说边挎上阿斌的胳膊。 阿斌扭头吃惊的看着我，不过马上又变得正常了，他的思维是很敏捷的，演技也不错。 “恩，这个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其实挺好看的。”阿斌看看这枚蓝色的发卡。 “是他买来送给女朋友的，我收当然不合适！”我瞪了一眼阿斌。 “啊哈哈……恩……是不合适，要不你换个别的吧？”阿斌笑眯眯的看着肖军。 我把盒子塞给肖军，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杜少上车取了个盒子下来，放到我手上。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说完转身上车，关上车门，汽车发动，开走了。 留下我们三个人目送他远去。 其实阿斌一过来，杜少就知道晓晓在编谎话了，只是没有揭穿，他不确定这个谎是撒给谁看的，可是如果是为了拒绝肖军，晓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肖军，我就是她的男朋友呢？难道是编给自己看的？ 肖军也糊涂了，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这个阿斌又是冒出来干什么的呢？是表演给杜少看呢，还是为了拒绝我呢？要不就是一箭双雕。 “军哥，蛋糕我收下啦，你先回去吃饭吧，还饿着呢。”我把杜少给的盒子放到身后，垫垫脚，装出轻松的样子。 “那好吧，我先走了。”说完，肖军坐进驾驶室，挥了挥手开走了。 “我说晓晓，你行啊，拿我当挡箭牌，你就不怕杜少生气？” “他生什么气？” “你干嘛不承认你跟杜少在交往啊？” “已经分啦！” “谁信啊！分了还大老远跑来送你礼物啊！” “他有新欢了！” 我拿着盒子往回走，阿斌一手抱着花，一手提着蛋糕，跟了上来。 “晓晓，等一下，你去传达室帮我取一下信。”我完全忘了阿斌要去传达室这回事。 第五十五章 海洋之星 回到宿舍时间还早，姐妹们都还没有午休，见我进去，都围了过来，夸了花又夸蛋糕，并商定晚上回来吃蛋糕。 “这是军哥送的礼物吗？”静子拿起盒子摇了摇。 “不是。”我换了鞋，准备上床。 “是杜少送的？”静子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静子叹了口气，坐到了自己床上，不知道她是为肖军惋惜还是在为我惋惜。 “里面是什么呀？”格子问到。 “不知道呢。”我已经躺下。 “哦，你拆了给我们也看看啊。” “恩。” 晚上回到宿舍，满屋子的花香，大家都叫好。 唱歌许愿吹蜡烛吃蛋糕，大家一气呵成，吃完便洗漱去了。 收拾完后，格子催我把杜少给的盒子打开，我有些不愿意，可能每个女孩子对自己比较在意的东西都会找个没人打扰的时间慢慢欣赏，而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享受打开的过程。 可转念一想这是何必呢。 “你帮我打开吧，我去洗杯子。” 我拿着杯子去了水房，等我洗好回来，大家正拿着一条项链赞叹。 我故作镇定的拿了水瓶倒了杯水。 “好漂亮呀！” “晓晓，快过来看呀！” “这个好像《泰坦尼克号》里面的那个海洋之星耶！” “呀！真的呢，蓝宝石！” “这是水晶吧？” 我站在窗边，看着此刻正在格子手中的项链，一颗大大的蓝色吊坠，咋一看去确实像海洋之星，我的思绪回到了初三的一个下午…… 那天是周五，我们刚放学，杜少在学校门口等我，当时他给我带了一张海报，是《泰坦尼克号》的，海报上在女主角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吸引了我，让我不能释怀，当时我还不知道它叫海洋之星。 有一次大家陪琴琴在礼品店买项链。 “你也买一条吧？”琴琴建议我。 “算了，我又不戴。”我摆了摆手。 “真是的，女孩子就应该戴点耳环啊项链啊之类的嘛！”琴琴确实已经打了耳洞了，她总是很潮。 “等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希望能买到一条像“海洋之星”那样的项链。” “海洋之星是什么？”琴琴拿了一条项链在脖子上比了比。 “是电影里的，可能不是真的有吧。”我继续帮琴琴挑着。 “等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杜少突然插了一句。 “送给我？”琴琴回头看了一眼杜少。 “我送给你！”闵昊马上站了出来。 “少来，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琴琴不屑的甩来一句话，指了指后面的项链扣子，示意闵昊帮她解开。 我看了一眼杜少，他正看着我，我想他应该是对我说的吧。 不过，时至今日我都不曾想过他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给你！愣着干嘛？”静子把盒子递给我，别的姐妹都准备上床睡觉了。 我接过盒子，顺手放到床上，然后爬上床。 我把“海洋之星”捧在手里看了许久，满满的感动，我开始为今天中午的行为感到后悔，我想我得跟杜少道歉解释一下。 “晓晓，这个好像是刚刚盒子里的，给你。”阿辉递了张叠好的字条给我。 晓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杜少和小师妹真的已经在一起了，他需要时间跟人家分手？ 我还想着跟他解释，真是太荒唐了。 不过这个项链又算什么？弥补他的过错？ 本来融化的心一下子又冻住了，我太天真了，应该再理智一点。 我把字条和项链重新放进盒子，盖好，放进了储物柜。 然后拨通了杜少的电话。 “不用处理，愿你们两个长长久久！” “你在说什么？” “请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晓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那好！那就请你处理好之前不要再来烦我，我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大学生活！” 说完挂掉电话，拔掉了电池。 姐妹们都惊讶的望着我。 我倒头便睡下了。 第五十六章 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 第二天，阿斌正准备午睡，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喂？” “你好，是阿斌吗？” “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晓晓的男朋友……” “哦，我知道！昨天我们……”阿斌一下就反应过来。 “是的，你现在接电话方便吗？” “方便，你稍微等一下。”阿斌走到门口，探出头，看走廊里静悄悄的，带上门拿着手机去了楼梯间。 “喂，你好。”阿斌重新开始说话。 “阿斌，很抱歉这么唐突。” “没关系，昨天晓晓是说的气话，我们不……” “我知道，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你说吧。” “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不错，你能不能帮我看着晓晓……” “监视？没问题，我看好你！有什么动向及时向你汇报。” “我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情，以后可能都不能过来看晓晓，所以麻烦……” “恩，懂了，我帮你照顾她。” “另外，不要让晓晓知道我们有联系。” 挂了电话，阿斌把号码存了起来，他暗暗想，我一定办好这件事，让晓晓和杜少终成眷属。 回到宿舍，上铺的小胖问他干什么去了。 “接明星电话去了。” “谁啊？”宿舍的兄弟们都来了兴趣。 “晓晓的男朋友，d.joy。” “真是的？”“他们还在一起啊？”“没说是真的啊。”“你跟他很熟吗？没听你说过呢？”大家都坐起身来，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跟明星做朋友肯定得保密嘛！他拜托我替他多照顾照顾晓晓，你们中要是有想挖墙脚的，趁早打消念头。说完了，睡觉！” 阿斌说完，躺下就睡了，大家不屑的重新躺下。 从那之后很久都没有再收到杜少的信息。 后来听说杜少没有跟经纪公司续约，决定退出歌坛了。到处是惋惜声，杜少给的理由是打算尝试不一样的人生，不少报纸猜测是为了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是谁他们是不知道的。 我曾幻想那个女人就是我，可是如果他在乎我就不会一直不联系我，没有我他还是会退出的，又或许是为了别的女人，又或许只是为了他自己。 那段时间秀娟每见到我都会问一次杜少退出的原因，真是个铁杆粉丝啊，杜少唱这几年的歌也算是值了。 我们队另外五个女生也都成了大家骚扰的对象，无奈她们也确实是不知道原因的。 一天和阿斌一起去图书馆借书。 “晓晓，杜少退出了。”他总是很关注杜少的事情。 “恩。” “他以后干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人家为了你都不唱歌了，你还不知道？” “谁为了我啊，明明是别的女人！” “就是你，他没有别的人！” “你怎么知道？” “诶……我觉得他是个专一的人。” “算了吧，你才专一，知道静子有男朋友，还是喜欢人家！” 阿斌瞟了一眼我，不说话了。 再后来大家都忘记了d.joy，这或许与时间无关，只因有太多的新闻热点了。 第五十七章 生活 有一天上午刚到教室坐下，班长就从外面冲了进来，叫我们几个女生马上回学员队。 原来是队长助理通知班长的，队长带着区队长去宿舍检查了我们的内务。学校的女生是单独居住的，跟学员队离得远，里面还有别的队的女生，去检查内务确实是不太方便的，所以之前没有人检查过。 等我们赶回队里的时候，队长已经检查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报告——”班长先敲了门。 “进来！”门内穿出队长洪亮的声音。 我们六个女生怯生生的挨个挪了进去，房间并不大，几乎被我们挤满。 “你们知道为什么叫你们回来吗？”队长面带微笑。 “因为内务不好。”班长挺身说到。 “还知道不好啊？”队长的脸马上由晴转阴，吓得我们全部低下了头。 “你们一个个出来不都光鲜亮丽着吗？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我不得不说，队长是个人才，这么严肃的场合，大家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床上的便被全部都收好了，再让我看到摆在床上就从窗户扔出去！还有晓晓，你床上的那个熊，没地方放可以送我这里来！”队长向我瞟了一眼，我低下了头没敢出声。 “现在先去上课，中午回去整理内务，我再去检查！” 后来我们弄了一中午，请队长去检查的时候队长说有事就没去，之后也再也没去检查过，对于女生，大家都还是很照顾的，毕竟少嘛，更何况我们六个女生算是比较听话的了。 过完年刚回学校没多久接到妈妈的电话，她告诉我大外公去世了。 “我要不要回去一趟啊？” “要不你跟你干爹一起回来吧，你爸爸刚打电话通知他了，他说要来送送。” “那行，我先跟干爹打电话，确定了再跟队领导请假。” 干爹决定第二天一早去重庆，我跟他一起走，干爹的父亲在北京，也是第二天上午的飞机，正好时间凑巧，前后半小时到达。 我从来没有见过干爹的父亲，肖军也没有提起过，肖军小时候，因为爷爷的工作原因，跟爷爷见面的机会就少，所以从小跟爷爷没有什么感情，爷爷退休后又没有跟他们住一起，想来是疏远的。 第一次见到肖军的爷爷，一米七的个子，偏瘦，穿着一身中山装，杵着拐杖，满脸皱纹，头发全白了，精神看上去却是很好的。 院子里摆满了花圈，右侧的唢呐等乐器好不热闹，左侧几个年老的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做“衣服”，灵堂设在客厅。 肖爷爷给大外公上完香后跟大外婆寒暄了很久，然后让勤务员找了个凳子端正的坐下，把拐杖杵在身前，也许是想多陪一下这位老战友，一起战斗过的同志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干爹跟我爸寒暄一会儿后就去陪爷爷说话，他们估计也有好久没有见过了。 我则跑去找妈妈，料理大外公的后事，她这个侄女确实是很忙碌的，我爸当然也忙，大外公没有子女，平日里就侄女和侄女婿走得近一些。 舅舅虽然第一天就带着外婆回去了，但是他却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毕竟离开老家那么多年，一切都不熟悉了。 突然看到琴琴跟她妈妈一起出现在人群中，看她们径直走向大外婆，这才知晓，琴琴的妈妈是大外婆的远房侄女。 “晓晓……晓晓……”琴琴向我挥手。 我走了过去，我们又好久不见了，但是看到她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起去年她跟杜少告密的事情。 只能说，我确实没有那么大度。 “你怎么也在啊，没去学校吗？”琴琴倒是先问我。 “今天回来的。” “你也是他们家亲戚呀？” “恩，我喊他大外公，我妈妈的大伯。” “哦，你们还比较亲呢，难怪你能去军校，以前都没听你说过呢。” “主要是没听大外婆提起过，我们两个还是亲戚呢。” 其实我很想说，军校是我凭真成绩进的，怎么就难怪了呢，只是觉得同她争辩这个没有必要。 “你跟明宇哥联系多吗？”我就知道，跟她聊天，她肯定会提明宇。 “放假的时候联系了一下，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好像两年都没回来过年了。” “恩，我打电话他经常都不接。杜少呢？你们两个还好吧？” “我们早就分手了。” “啊？不会啊，过年的时候闵昊不是说你们好好的吗？” “闵昊？” “肯定是杜少自己跟闵昊说的吧，你瞒着我干嘛？” “我是说真的，没骗你。” 明星也真是可怜，谈恋爱不能说，分手了也不能说，但是他确实也没必要对闵昊他们隐瞒的。 午饭后，爷爷在勤务员的陪同下回了北京，我和干爹一起回了南京。 在回去的飞机上我想到了大外公和肖爷爷的战友情谊，那种不用见面，不用联系，却能一直放在心里的友谊，应该是认世人羡慕的。 想着阿娇和静子，我欣慰的笑了。 回到学校没多久，有天晚上接到阿娇的电话。 “喂，阿娇啊，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啊，一点预兆都没有。”平时要是打电话，我们会先短信沟通的。 “我想跟你说件事，你别惊讶。” “什么事会让我惊讶？你把云飞踢了？” “不是！我怀孕了！”阿娇非常平静的告诉我。 “啊？谁的？”我直接懵掉，这样的事情她还那么淡定。 “当然是云飞的！” “不是吧，你们两个都发展到睡一起啦？你才20岁！”在我看来这样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你太大惊小怪啦，这有什么！” “可是你还怀了人家的孩子！”我压住自己的音量。 “已经做掉了！”她像是在安慰我一样。 “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今天，云飞陪我去的。” “好吧好吧，你就是通知我有这么个事儿是吧！”没有事先告诉我，确实让我有些生气的。 “你别生气嘛，我是怕你担心所以之前没跟你说。” “可是这么大一件事，总得有个人商量吧！” “不是有云飞在嘛，况且孩子是他的！” “你们真的会结婚吗？”我想起了静子和许峰，他们也许毕业后会分开。 “应该会吧，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没毕业，我们是想把孩子生下来的，云飞已经快二十六了呢。” “你们两个最好永远在一起，不然我去他们单位削他！” “好，我回头跟他说，要是敢不要我，你就去收拾他！” “好啦，你现在住哪里啊？”我突然想起如果住学校的宿舍得多不方便呀。 “住云飞的房子里，我跟学校请了假说回老家去一趟，爷爷去世了。” “你也真够损的！” “反正我爷爷早就不在了，别人又不知道！我聪明吧？”阿娇得意起来。 “你聪明，聪明还出这种事，真是的！” “以后不会啦！” “他现在人呢？在你旁边？” “没有，回单位去了，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嘛。” “呀！合着他还不让你告诉我？” “哪有的事！”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要多休息，也不早了，晚安啦！” “恩，晚安！” 阿娇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只愿云飞能一心一意对她。 第五十八章 尽心尽力的阿斌 肖军还是跟以前一样，有空就去学校看我，带去很多吃的，只是他出差的时间多了，去学校的次数少，姐妹们对此还有些意见了。 那天肖军去学校，我和静子格子正好吃完午饭回到楼下，看到我们走过来，他就提出两个沃尔玛的袋子，里面全是吃的。 “哇塞！又有这么多好吃的！军哥也太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吃的。”静子上前接过袋子。 “人家又不是给你的！”格子开玩笑的夺过一个袋子。 “是给你们大家的，你们拿回宿舍吧。”肖军知道大家开玩笑习惯了。 “这是赶我们走呢？”静子假装生气。 “没有，没有的事！”肖军突然有些尴尬了。 “跟你开玩笑呢！军哥，你好久没来了吧？”静子总是掌握着主动权。 “最近都太忙了，周末都有事，一会儿我还得准备去一趟北京呢，所以只有现在过来看看晓晓。”肖军看看我，至始至终我都注视着他们的谈话，没有发言。 “哦，那你们聊，我们先上去了。”格子拉上静子回了宿舍。 “其实这么忙就不用过来了，学校里有超市，买东西也挺方便的。”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是我妈叫我来的，我这一个月没有来请你，你就一个月不回家吃饭！”肖军有点儿生气。 “不是，你知道我们要轮流外出的呀，上次外出我跟静子去买衣服了，所以没有回去吃饭。”我反倒有些生气了，从去年生日后，我过去的次数就少了。 “你可以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下啊，她还以为我们两个怎么了呢！”肖军语气缓和了一些。 “什么叫我们俩有什么？”我更来气了，以为他在干妈面前乱说了什么。 “哎呀，好啦，你别生气嘛，兄妹两个不是也会吵架的吗，我妈以为是我们两个吵架了，你就不回去吃饭。”这样说来也讲得通。 “我有那么小气吗？别说吵架，打架了我也要回去吃饭的！”我举起拳头，示意自己的强壮。 “说正经的，我现在忙，你周末要是能出去就回去一趟吧，我妈多想你的。”肖军突然变得很严肃。 “哦。”看着他严肃的脸，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道完别，他回去准备出差的事情，我回了宿舍。 下午等集合的时候，阿斌凑了过来。 “中午有人来看你啦？” “恩？哦，我哥，你见过的。” “他好像还经常过来是吧？你不是都拒绝他了吗？他脸皮可真厚！” “你什么意思啊！在怎么他也是我哥好吧，有必要把以前的事情一直放心上吗？” “我是说好像很久没来了。” “他现在忙。” “忙点好，年轻人嘛。” “你很老是吧！你干嘛对人家有意见啊？” “哪有！听说杜少出国了，知道吧？” “恩，出去之前说了一声。” “你们和好啦？” “不存在这样的说法，他只是短信告诉我而已，再怎么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杜少准备出国那天确实有跟我联系，那天我刚回学校，正在宿舍收拾东西。 打第一个电话过来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终究是没有接，当铃声结束的时候，我还是后悔了。 “晓晓，接一下电话好吗？我要去英国了。”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英国？怎么突然要走那么远？ 接着铃声又响了起来。 接通了电话，我们都没有说话，各自在电话两头沉默了好久。 “你……什么时候走啊？” “现在，已经登机了。” “那……一路平安。” “晓晓，我争取在你毕业之前回来，等着我！” 好还是不好，我该作何反应？ 我们再次沉默。 “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关闭手机！” “晓晓？我不会打扰你读书，但是一定等着我！” 杜少挂掉了电话。 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不管之前有什么，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很感动。 第五十九章 胃癌 后来第二个周末轮到我外出，肖军8点就到学校门口了，他说先得去超市买菜，去晚了就不新鲜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关心起买菜这个事了，以前不都是干妈买菜吗，不过已经接近夏天，太阳早就爬起来了。 看着肖军认真的挑着菜，我竟然想起了明宇，很久很久以前，明宇说他每个周末都会自己去菜市场买菜，想想得有6年了吧，那时候我才上初中。 我曾经幻想能跟明宇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没曾想第一次跟异性一起买菜的对象竟然是肖军。 “晓晓！走啦！”肖军已经选好。 我快步跟上去。 “你在发什么呆啊？还没睡醒？”肖军转向收银台方向。 “没有啊，我在想这些菜够不够了，我很能吃的。” 回到家，干爹和干妈正在阳台上看报纸，见我们进去，他们就把阅读的地方挪了进来。 打完招呼，我们就把菜提进了厨房。 干妈跟了进来。 “妈，你别动！今天我做饭！”肖军把干妈堵在门口。 “今天晓晓来了，我给她做几个好吃的菜。”干妈没有退回去。 “锻炼这么久了，我做的也一样可以吃。”肖军很得意。 “要不今天我做吧，军哥给我帮忙。”我不知道肖军执意要操刀是为什么，但是他一个男的都在抢着做饭，我不开口也不好，好在我从小就帮厨，做几个菜是没问题的。 “行！晓晓做行了吧，你去看电视吧。”肖军硬是把干妈按进了沙发。 “要你休息你就休息吧。”干爹递给干妈一杯水。 我这才发现，干妈瘦了很多，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而且干爹好像也不忙的样子。 难道是干妈生病了？病了很久或者很严重，不然肖军不会把买菜的事情都揽了，而且做饭也不是心血来潮的事。 我正把袋子里的菜一样样理出来，肖军进来了。 “军哥，干妈生病了吗？”我试探着小声问。 “恩，胃癌。”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我妈还不知道，只有我和我爸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肖军平静的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包括你爸妈都别说。” 我点点头，听他这话好像真的很严重，癌症不是分早中晚期吗？难道是晚期了？但是我不敢问。 难怪肖军总是很忙，难怪他会怪我不过来吃饭，看来原因就在这里。 清蒸鲑鱼、鱼香肉丝、蒜泥莲白、凉拌黄瓜、青笋玉米排骨汤，四个菜，我们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小时，不过也得到了干爹干妈的称赞。 “晓晓，你们现在是多久外出一次啊？”干爹第一次关心我学校的事情。 “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三周。” “我跟你们领导说一下，以后每个周六都回来吃个午饭，我让驾驶员去接你。”干爹的话像命令一样，没有让人反驳的余地。 “好。”我想他应该是想让我们都多陪一下干妈吧。 “这样影响不好吧？”干妈担心的问。 “没什么啊，这是周末请假，周末反正也没什么事的，还有上课时间请假的呢。”我编了个理由，哪有把回家吃饭当理由的呢。 “就是，让她多练练厨艺，不然以后我天天吃这样的饭菜多难受啊！”肖军边吃边说，真是大言不惭。 “谁给你天天做啦！”我瞪了他一眼。 “那就好……”干妈说着，突然放下筷子，捂住胃。 “干妈！怎么了……”我马上转了过去。 “没事没事，我这胃，老毛病了，吃几颗药就好了。”看着干妈难受的样子真是着急。 “上个月去检查了，老胃病，开了药的。”干爹先是眉头一紧，继而又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正说着，肖军已经把药递了过来。 “现在老了，这胃病一范就老是不好，以前我不吃药两天也就好了。”干妈接过药，边吃边说。 “年龄大了是这样的。”干爹仍然很镇定。 “所以啊，医生叫你多休息，这样才好得快！”肖军把干妈扶进房间。 我呆呆的看着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晓晓，继续吃饭吧，你干妈暂时吃不了东西。”干爹重新拿起筷子。 一切恢复正常。 回学校的路上肖军告诉我，干妈是胃癌晚期，现在大家都瞒着她，只是说她的胃病很严重，需要长期吃药，只能让她心情好一点，多休息，看能不能把时间拖得长一些。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正准备下车，肖军拉住我。 “晓晓，我妈就盼着我早点有个女朋友……” “我不能答应你！”我挣脱他的手。 “为什么？” “我大学不想谈恋爱了。”与其说是不想谈恋爱，其实我更想等待在我毕业的时候杜少的出现。 “我妈可能时间不是很多了……能不能假装一下？” “我考虑一下吧。”看着肖军恳求的眼神，我还是心软了。 第六十章 妈妈的盘问 暑假前的一个半月，我每周六都去陪干妈，有时候就坐在家里听她讲以前的事情，有时候陪她去超市，看她心情都不错，也没有胃痛，至少我在的时候没有，我简单的以为这样下去干妈的病就会有起色，也许时间再长一点就可以完全康复。 暑假我还是正常回了家，爸爸妈妈也很挂念我呢，况且他们根本不知道干妈的病情。 回到家第一天爸爸就不在家，爷爷奶奶去走亲戚了还没回来，中午就我和妈妈吃饭，妈妈突然问起我和肖军的事情。 “晓晓，问你个事，你跟肖军在处对象吗？”妈妈看着我。 “恩？没有啊！”我不知道妈妈会突然问起这个。 “你干妈说的，还说你们两个处得不错。”妈妈有些生气，估计是怪我这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她。 “装的！我跟肖军是假的！说了你也不信。”我生气的放下筷子。 “你说说什么意思啊？”妈妈完全搞不懂我在说什么。 “哎呀，我不能说！”我急得直跺脚，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妈妈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就说你跟肖军是怎么回事！”妈妈理出了思路。 “反正我没有真的跟他处对象，假的！” “可是你干妈说的很认真啊，你每个周六都去他们家吃饭。” “那是干爹看我们学校伙食不好，才叫我去吃的，肯定是干妈看我跟军哥关系不错，想多了吧，回去我让军哥跟他妈解释一下。”我胡乱编了个理由，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对妈妈撒过谎，不过我只是说考虑一下，肖军怎么就跟干妈说了呢。 “就是，这学期怎么脸瘦了很多呢，学校都吃什么了啊，这暑假回来好好补补！”妈妈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体上，往我碗里夹了个鸭腿。 “够了够了！”我已经吃了一个了。 “你是不是跟杜少在处对象啊？”问题又来了。 “啊？”我差点被噎着。 “上次我去你房间找书，看到有个盒子，里面很多信，是杜少给你写的吧？” “你偷看我的信！” “没看！bj寄过来的，而且是你高中时候的，我猜是杜少，你们平时关系应该还不错，他那年暑假回来不是还送了束花给你吗？还有cd。”不得不佩服妈妈的逻辑思维能力和记忆力。 “他现在都不唱歌了。” “那现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呢，他去英国了。” “哦，不是唱的挺好吗？” “还可以吧，我有个学姐就是他的粉丝。” “有一次我听小区里面几个带娃娃的在吹牛，说杜少谈了女朋友，还有照片，真的假的？” “你怎么现在这么八卦呀！你管人家的呢！” “我没管，别人说我就听着了嘛，当时一些说是真的，一些说是假的……” “真的，是他一个学妹！” “哦，当时我还不相信呢。” “有什么不相信的，有个女朋友多正常的事啊。” “明宇呢？你们不都在南京吗，没见你们一起回来呢？” “哦，我们好久都没联系过了，他好像很忙，过年都没回来。” 妈妈好像开始关心起我周围的男性朋友，想着即便是谈恋爱了也不一定会告诉她吧。 “上次我听琴琴妈说，很多人都在给琴琴介绍对象，也见了不少，一个都没看上。” “你们现在很熟吗？” “恩，还行，上次你大外公去世的时候她前前后后还帮了不少忙呢。” “哦，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阿娇怎么样了？放假都不回来了吗？” “她爸爸妈妈都在sh应该都会去sh吧。” “她在大学谈朋友没呢？” “谈了……不对呀，你怎么把他们几个都了解完了呀，跟间谍一样，哦，还有一个，闵昊，你怎么不问问呢？” “哪个闵昊？” “就是初中的时候我们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其中一个。” “那他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他的情况你得去问琴琴，他们联系多。” 晚上爸爸回到家，妈妈主动跟他澄清了我和肖军的关系，我也解释说可能肖军开玩笑，干妈当真了。 爸爸嘱咐我，现在我还在读书，不适合谈朋友，以后工作了，地方稳定了心性也定了再说，不然后面会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 我明白爸爸的意思，就像我以前有问过静子，毕业的时候怎么办。 第六十一章 男闺蜜(最近休假，一直没更新，月底开始连续，顺便把番外搞定 2006年的8月底，我进入了大三，虽是9月开学，但是我们都会要求早几天到学校。 肖军把我送到队里的时候，队里正在打扫卫生，阿斌拿着扫帚走了过来。 “你到了给我说一声嘛，我去门口接你。”阿斌把扫帚甩一边，伸手来拿我背着的背包。 “这个不重。”阿斌突然的热情让我觉得奇怪，我打开他的手，径直走到值日员那里签到。 “谢谢你送晓晓，箱子给我吧。”阿斌去抢肖军手里的箱子。 “不麻烦你了，我把她送到宿舍楼下。”肖军把箱子拉到身后。 “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阿斌假装客气的再去抢。 “什么应该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她男朋友啊？”肖军有点火了。 “本来就是啊！”阿斌也调高了音量。 “是什么啊？”我已经签完字。 “我说一会儿已经到了的人要集合了，分配卫生区域，我叫他先回去，你的东西先放队里。”阿斌说完，阿辉就出现在了视野里，看来马上就要集合了。 “哦，行，那……军哥先回去吧。” 肖军点点头，把箱子推上前，转身离开了。 阿斌得意的接过战利品。 “晓晓……”阿辉向我们走了过来。 “只有你一个先到了吗？”我迎了上去。 “还有小雪和阿碧，她们已经签到了，我还没有，你呢，签到没？” “刚签完，你签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原来不是集合，阿斌只是想赶走肖军，不过他干嘛对肖军有意见呢，他们两个又不熟，也没有过节呀。 我瞪了一眼阿斌，没有说话，阿斌得意的吹了几声口哨，全当没看见。 “我签完还要去一下小卖部，你先回去吧。阿斌，你送晓晓过去吗？”阿辉看到阿斌手里的箱子。 “必须的，我是护花使者！”阿斌边说边托着箱子往宿舍方向大步走去。 “那我先回去了。” 我追上阿斌。 “你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少装蒜，你干嘛编谎话呀，没有集合说集合！” “我就是不喜欢你那个什么哥哥。” “干嘛不喜欢啊，人家又没惹你，踩你尾巴了？” “就是不喜欢他。” “不喜欢，不喜欢，除了静子，你还有喜欢别人？” “当然有！” “不会是我吧？哦……我知道了，你吃醋了？” “当然不是你！是你们家杜少！” “我跟他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人家可没有承认跟你分手！” “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反正我跟你说，不要跟你那个什么哥走得太近，他对你可不像我，他肯定没安好心。” 我想这可能就是男闺密保护女闺密的一种方式吧，不过呢知道的人是不觉得有什么，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会以为我跟阿斌是一对呢。 有一次阿辉就问过我。 说教导员找她了解情况，原因是经常看到我跟阿斌在一起。其实阿辉是知道我跟阿斌只是好朋友，只是例行问了一下我，也顺便提醒我还是要注意影响。 后来教导员也找我谈了话。 最近学习怎么样啊？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需要队里照顾的呀？女生关系怎么样啊？ 寒暄了很久，最后才来重点了…… “那个……你好像跟阿斌走得挺近的哈？” “恩，我们是好朋友。” “你们两个没有谈恋爱嘛？” “没有。” “之前有人传，你男朋友是那个明星？” “那只是传闻吧。” “恩，我知道了。还有……就是有个事情通知你一下，学校要准备迎评，周末的时间会安排体能和战术训练……” “哦，什么时候开始啊？” “应该下个月初。” “那我这个周末回去说一声。” “好。别的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走出教导员的办公室，我狠狠的吸了口气，第一次被约谈，紧张得不得了。 第六十二章 面对死亡我们无能为力 回到宿舍我就把学校要参加迎评的事告诉了姐妹们，大家都为周末不能外出而惋惜，没有一个担心训练强度，不过呢，我们六个女生的队列和体能素质都是不错的，用不着担心。 那个周末去肖军家吃饭，也给他们通报了这件事情。 “那个……现在我们周末要训练，可能都不回来吃饭了。”吃饭的时候说事情应该是最合适的，可以闷头吃，不用看他们的表情。 “干嘛周末训练啊？我爸不是跟你们学校说过了吗？”肖军比较激动，我并没有理他。 “是今年的教学计划吗？”干爹稍作思考后问到。 “恩，应该是吧，教导员跟我说的，学校要参加迎评。”我放下筷子，准备认真听。 “哦，是这样，那就再说吧，哪天可以外出的时候再回来。” “我觉得也行，不能老是特殊，以前你干爹要在营区值班，小军高烧40度都没有请假回来。”干妈的声音听起来越发没有了力气。 “妈，你又来了，当时你不是已经带我去看了医生了嘛，爸回来也没用啊。”这话肖军估计已经听了无数次了。 “你就是向着你爸，小时候你爸哪管过你，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干妈往肖军碗里夹了一大块肉。 “知道啦，我妈对我最好了！”肖军给干妈舀了一碗汤。 “来，也给你盛一碗，不能只对我妈好是吧？”肖军冲我傻笑。 “就是就是！”干妈竟也笑得合不拢嘴。 我很尴尬，没有接话，只是偷偷瞪了他一眼。 吃完饭，干爹下午有事先出去了，干妈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肖军好像也有事，于是我主动去洗碗，毕竟以后过来的机会少了。 收拾好厨房出来，干妈好像并没有要午睡的意思，于是就坐了过去，打算陪她看会儿。 “这是什么电视剧啊？” “《浪漫满屋》，是韩剧。” 干妈看得很入神，也许天天在家待着确实太无聊了。 “干妈这么潮啊？像你们应该喜欢抗战剧才对啊。” “呵呵，老了也跟你们年轻人学习一下嘛。” “这播多少集了啊？” “十八集了，每天中午播两集，没事看看，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你还别说，天天在学校待着，只有队里有个电视，那还只能看新闻，完全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视了。” “看会儿呗，回学校还早。” “恩。” “恩……晓晓……” 干妈突然转向我，让我有些紧张，于是我伸手拿了个橙子剥了起来。 “恩？” “那个……小军平时喜欢嬉皮笑脸的，看上去没个正行，但是他做事很认真的。” “恩，干妈从小都教得好嘛。”我眼睛只盯着橙子，不敢看她的表情。 “他有时候脾气也坏，你性子好，要多担待他……” 这架势，晕，是要做实的节奏嘛。 “他是我哥嘛，有脾气也不会冲我发的，嘿嘿……” 我不想让她失望，但是又不想将谎话做实。 干妈听后竟一下词穷了。 “我去看看军哥在干什么。” 我装作轻松的起身拿着橙子往肖军房间走去。 轻敲了一下门，没有回应，又敲了一次，门从里面打开。 “进来吧。”肖军把我让进房间，把门又重新关上。 “橙子，要吗？”我分开一半橙子递给他。 他接过就吃了起来，像是刚刚午饭没吃饱一样。 “你在忙什么呀？”我走到书桌旁。 “瞎忙，有个文案，老板催了几次了，还没弄好。”肖军有些沮丧，也很疲惫。 “你好像没休息好呢看上去。” “恩，最近我妈经常发作，这周去检查，结果很坏……”肖军重新坐回椅子上。 “什么叫很坏？”我小心翼翼的问。 “时间不多了。” “……”看着肖军耷拉着头，我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又觉得什么语言都很苍白。 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身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哽咽了起来。 一向独立坚强的肖军这个时候却像一个无助的婴儿，面对死亡我们都无能为力，每天强颜欢笑的面对即将离开的亲人，这是怎样的一种心里摧残。 我想用手摸摸他的头，举起，却还是没有放上去。 大概有十分钟，肖军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重新伏到案上，翻开电脑。 “干妈还在看电视，我去看看她要不要午睡了，然后今天我自己回学校，你安心做自己的吧。” “恩。” 肖军没有停下手里的事情，像在掩饰自己刚刚失态的尴尬，我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退出了房间。 客厅里，干妈正在换台，看来电视剧已经结束了。 “军哥正在忙写东西呢，他们事情真多。”我走到沙发后面。 “今天又放完了！”干妈只专注着看什么。 “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啊？一点半了呢。”我站在她身后，探着身子给她捏了捏肩。 “该睡会儿了，看电视也真是有点累人的。”干妈伸了一下懒腰。 我赶忙转到前面，扶她站起来。 “一会儿让小军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他还在忙，我打个车就行了。” “那要注意安全。” “恩，知道了。” 安顿好干妈，我本打算跟肖军道个别，最后还是没有去打扰他，悄悄的离开了。 第六十三章 开启迎评模式 回到学校，准备集合点名时间，大家都在谈论迎评的事，有担心体能过不了的，有担心队列动作达不了标的，更多的是满心期待下周出去买东西的同学变郁闷。 集完合，静子快速的离开了，因为许峰在操场等她，军校谈恋爱也真是所有大学里的奇葩，一起去操场散步已经是最浪漫的事了，什么相约踏青，电影，租房同居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其他几个姐妹们都准备去小卖部，我则准备回宿舍，阿斌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我没正眼看他，看他这样准没什么好事。 “哈哈，现在周末不能外出啦！”显然他并不介意我这样的态度。 “不能外出你还高兴啊？”一看他就蹦不出什么好事情。 “我出不出去没关系呀，主要是你不能每周出去跟你哥吃饭了！”不知道阿斌哪来的得意劲儿，说话阴阳怪气起来。 “我那是有原因的，再说了，也不是跟他吃饭呀！” “什么原因？问你n遍也不说！不过没关系，反正现在黄了。” “我说，你干嘛呀！怎么就你意见那么大呢！”我有点儿生气了。 “你别生气呀，生气就不好看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跟别的男的在一起，算我吃醋行了吧。”这样的理由他都能拿得出来。 “你也管得太宽了嘛，别说我跟他只是兄妹关系，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没人要吧！” “什么没人要，你的杜少可一直等着你的！” “不是我的！” “就是你的！” “不是！” “就是！” “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也许换了好几个了。” “肯定没有！” “肯定有！” “没有！” “算了，争这个没意义。” “我保证没有！” “你什么都知道，你还成了他助理了？好了，我马上到了，你看自己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我……” 没等阿斌说完，我走进了宿舍大楼。 周一学校就针对迎评的事情开了全体动员大会，校长政委分别做了重要讲话，强调此次迎评多么的重要，关系到学校的未来，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必须得对得起历史。 这次迎评分两个部分，军事素质和文化素质，可怜的我们承担了第一部分，比我们小一届的学员们承担第二部分。 相比起来我更喜欢军事素质，因为高等数学和统计概率我真的不懂啊。 从那以后，我们每天早上起床就队列训练，吃完饭就上午上文化课，下午直接练体能，晚上自习时间再上文化课，周末可以有半天休息时间，其它都被队列和体能排满。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训练强度太大，很不适应，不过很快大半个月就适应了，而且每个项目掉队的学员不断减少，这让队干部很是欣慰，没有白费他们天天陪练的苦心。 迎评的日子大家都很累，但是觉得很充实，学校里每个人都很匆匆，包括阿斌，我们几个都只能偶尔吃饭的时候说说话。 那天我和静子刚打好饭，端着餐盘寻找座位，阿斌在一个角落冲我们挥手，那里正好空着。 “你怎么打这么少啊？”看着阿斌盘子里的菜，油荤都没有。 “没钱啦！”阿斌把自己的盘子挪了挪。 “这才二十号，就没啦？”静子夸张的看着他。 “真的啊，还有不到五十块了，不信你拿去看嘛。” 从大二开始我们就不再吃桌餐，每人发一张卡，每个月会定时往卡里打钱，用于一天三餐，大家基本上都是够用的，我们女生每个月都有结余，会一直存在卡里，所以从来没有断粮的危险。 “你以前不都是够用的吗？这个月怎么回事啊？”我把自己的鸡腿夹给阿斌。 “来，我们俩吃一个。”静子把自己的鸡腿用筷子分了一大块肉下来夹给我。 “你们不知道啊，现在训练强度那么大，每天饭量增加，好多男生都断粮了，不是我一个！”阿斌夹着鸡腿啃了起来。 “要不我们的卡你先拿一张去用，我们用一张就够了。”静子看看我，我点点头，她知道我会同意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阿斌抬眼看看我们。 “哎呀，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还不好意思！”说着静子已经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好，我收着，我脸皮厚得很，不会不好意思的，只是客气一下而已。”阿斌嬉皮笑脸的接过卡，放进口袋。 后来胖子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他们都面临着断粮的危机，想着他跟阿斌关系最铁，跟我们两个女生的关系也是不错，于是胖子的解决办法就是每天跟着阿斌混静子的饭卡吃。 “晓晓，你好像马上过生日了耶。”阿斌突然想起来。 “呀！真是呢，我都忘了。”静子反应特别大。 “我自己都忘了，现在这么忙，哪还记得生日呀。”我也确实忙忘了。 “晓晓什么时候生日啊？”胖子确实不知道。 “还有几天。”阿斌拔了口饭。 “我什么时候过生日啊？不知道吧，老实交代，你怎么把晓晓的记这么清楚啊？”静子故意刁难阿斌，她觉得阿斌好像特别关心我的事情。 “你是年底，具体多少号确实忘了，嘿嘿。”阿斌马上回答。 “那我的呢？”胖子也掺合。 “你？一边儿去，不知道。”阿斌两下拔完饭，放下筷子。 “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晓晓啊？”静子左手托着下巴看着阿斌。 “哪轮得到我呀，有人早就准备好了。”阿斌拿出纸巾，分别递给大家。 “谁啊？”静子来了兴致。 “哦……我觉得应该有很多吧，嘿嘿……”阿斌的大脑明显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动了动已经放下的筷子。 “没劲！要不你请晓晓吃个饭，顺带捎上我。”静子把纸巾分成两半，一半递给我，我们平时都是这样用的，节约。 “对，也捎上我！”胖子一边儿笑了起来，有饭吃是好事情。 “算啦，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呀，外加上他自己都已经断粮了，你还指望他用我们的钱请我们吃饭呀？”我边擦嘴巴边说。 “对哟！算了算了，你想想送点什么不花钱还有意义的吧，还可以多送一份给我，我不介意的。”静子说得一本正经。 “好！” 第六十四章 二十一岁生日 后来真到了我生日那天，中午集合吃饭的时候，阿斌叫我和静子吃完饭去图书馆等他，还神神秘秘的，不过我们猜想应该是给我生日礼物吧。 吃完饭，我们如约去了图书馆，正好看到阿斌抱着一束花走过来。 “阿斌，送这么大束花，不合适吧？”静子老远就喊了起来。 阿斌并没有说话，直到走近。 “生日快乐！”阿斌把花递给我。 我盯着花，没有说话，也没有接，我在努力思考，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眼熟。 “晓晓？快拿着呀。”静子推了一下我。 “哦……”我接过花，还没反应过来。 “我的呢？”静子伸手到阿斌面前。 “哦……这……送给你！”阿斌迅速从我手上的花束里抽了一支玫瑰。 “太没心了！我不要！”静子假装生气了。 “这花……是你在哪里买的啊？”我始终很疑惑。 “是……是杜少送给你的，不是我买的。”阿斌把取走的那支花小心的插了回来。 “杜少来了？不是吧！怎么……”静子反应很大。 “没有，快递送过来的。” 哦，杜少，难怪觉得眼熟，去年的生日在学校门口他就送了一束一模一样的给我，还是阿斌帮我抱回去的。 已经一年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跟你联系的？你们两个怎么认识？”静子马上反应过来。 “他还好吧？”此刻提起杜少，竟也想起很多往事。 “恩……那个……我不能说。”阿斌支支吾吾不愿说。 “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没有，没有……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阿斌好像确实有原因，但是既然执意不说，我们也没有逼问的必要。 “哎呀！晓晓，怎么军哥没来啊今天？”静子大叫起来。 “干嘛要过来？”阿斌瞟了静子一眼。 “他应该很忙吧，家里也有事。”按道理说，肖军会记得我生日的，肯定是太忙了，又或者是干妈的病……我不敢往下想。 等晚上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干妈的情况吧，最近时间太紧张，我几乎都没有用手机，晚上洗漱完就想躺下，而且躺下就能马上睡着。 我和静子赶回宿舍，合衣躺下休息了一会儿，因为下午要练低姿匍匐，是我最担心的项目。 队里集合带到操场，铁丝网已经拉好，旁边架着几堆枪，看得我打寒颤，速度速度啊，十米低姿，十米侧姿，三十米跃进，及格，我真的做不到啊！ 一个班一个班排队领枪和子弹袋，我们女生班在最后，前面准备好了的男生班已经开始训练了。 预备……一班和二班的班长提枪卧倒在起点。 一声哨响，他们像鳄鱼一样，像食物奔去。 节奏实在太快，我们的子弹袋都还没穿好，第二组就已经开始了。 我在脑海里不断重复动作要领：右手掌心向上，枪面向右，虎口卡住机柄，余指握住背带，枪身紧贴右臂内侧。前进时，屈回右腿，伸出左手，用右腿和左臂的力量使身体前移，同时屈回左腿，伸出右手，再用左腿和右臂的力量使身体继续前移。一定要手臂和腿一起用力，屁股一定不能上抬，不然衣服会被挂破。 我和阿辉一组，虽然都很忐忑，但是我知道，阿辉是没有问题的，肯定能过。 预备--- 一声哨响，我们在地上蹭起了滚滚尘土。 加油，加油，我咬着牙鼓励自己。 十米，二十米，终于可以站起来了，我提着枪冲向终点。 还是差两秒，我是逃不过加练的命了。 阿辉拍了拍我，示意一起去班里，我点点头跟了过去。 我仔细听着掐表的同志报时间，姐妹们都过了，就我一个人没有达标。 “原地休息！”队长下达了休息命令。 每个班都把枪架在中间，然后围成圈坐下。 “就我一个人没过！我好惨啊！”我取下帽子，假装哭了起来。 “没差多少，下次就过了。”阿辉认真的说。 “格子，你脸上都是土了。”静子拍了拍身上的土。 隔壁的男生班也在讨论刚才练习的事情，谁的衣服被挂破了，谁起步又慢了半拍。 我下意识的反手摸了摸背，还好，衣服没破。 远处，值日员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大家一阵唏嘘，以为又是通知有领导来检查。 只见他径直跑向队长，低声说了些什么。 “晓晓！” 队长冲女生班喊我的名字，并示意我过去。 我在大家的注目礼中忐忑的跑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干妈走了 “走，我现在送你去总医院！”队长声音很低。 我惊讶的看着他。 “这事儿你不知道吗？”队长倒是被我的惊讶雷到了。 “……知道，可是……”我想应该是干妈的事吧，加重了吗？ 队长跟区队长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我离开了。 “队长……那个……我还没跟阿辉请假……”我一路小跑跟在队长后面。 “区队长会跟她说的！” “是很严重了吗？”我小心的问，希望值日员有得到比较准确的信息。 “只是说阿姨要见你！” 没有更多的消息应该就是最坏的消息吧？ 很快，队长驾着车出了校门，然后就看见无数的车被我们超越。 要是手机在身边就好了，偏偏下午是战术训练根本没法带手机，我又记不住肖军或者干爹的电话号码。 坐在副驾驶上，我一直盯着前面的路况，希望车能少一点再少一点，红灯能短一点再短一点。 终于，总医院到了，队长一眼发现了门口旁边的空位，车头向里停了进去。 我们径直去了住院部，在哪个房间呢？问护士站。 “请问……” “在101病房。” 我疑惑的看着说话的护士。 “去吧，那边，看你们这架势就是找101的！” 我们什么架势？队长看看我，我看看队长，然后奔向了101。 门口走廊里零星站着几个人，有几个穿军装的几个穿便装的，一个都不认识，看到我们过去都礼貌的让了让。 我直接推门进去，里面没有多的人，干妈躺在床上，干爹和肖军坐在床边。 见我进去，肖军马上走过来，看着戴着氧气罩的干妈，我愣住了，干瘪的脸庞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一般。 肖军把我拉到床边。 “该见的都见了，我妈最后就想见见你。”肖军平静的说。 也许他们早就做好了今天的思想准备。 干妈看着我，动了动手指，我想她应该是想摸摸我的头吧，但是我并没有动，只是木木的站在那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这封信是你干妈给你的。”干爹递了一个信封给我，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这时我才发现床头柜上还放有别的一样的信封，应该是写着别人的名字吧。 我接过信，看看干妈，她一直看着我，应该是让我把信看完吧，也许里面就是她此刻要对我说的话。 晓晓：看到这封信时我们也许能见着最后一面，也许不能，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只是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不说的话担心在我走之后给你太大的压力。你知道，小军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之前他告诉我说你们在谈对象，我是挺高兴的，但是我看得出，你对他只是兄妹之情，所以，如果你能接受小军当然是很好的，如果不能接受他，就去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看完信，干妈仍然看着我，我抹了一把眼泪，使劲的点了点头。 干妈看看坐在一旁的干爹，看看肖军和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队长送我去了医院后就离开了，傍晚静子带着我的便装和手机出现在面前。 还是队长想得周到，一身满是泥土的迷彩确实是不太合适，没有手机也是不行的。 “先请了三天假，要是不够后面再打电话回去报告。” “知道了。” “你也节哀顺变，军哥应该比你伤心多了，你要安慰安慰他。” “恩。” “只是，今天本来你生日呢，蛋糕我们都订好了，只有我们自己吃啦。” “恩。”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这几天我都把手机带着。” “恩。” 静子交代完就回了学校。 葬礼很简单，亲戚朋友一一告了别，最后在陵园落了脚。 那天没有太阳，凉风吹着路旁的树叶飘落。 原来，秋天已经来了。 第六十六章 秋意凉了 妈妈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留下来帮忙收拾东西，干妈走了，她的东西得整理一下收起来，肖军说要去英国，也得帮忙收拾收拾行李，其实肖军很独立并不需要帮忙。 “小军啊，怎么突然说要去英国啊？”妈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我正好也想问问他。 “定了几个月了，只是我妈身体不好，一直没过去。”肖军正翻看着书架，转头看看我，似乎想对我说点儿什么，我避开了他的视线。 “那，去了多久回来啊？”妈妈索性坐到床边上，把箱子里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看情况吧，也许不回来了。”肖军终于取出了一本书，又看了看我。 他是想等我的挽留吗？我再次避开他的视线。 “哦，到了那边还是经常给你爸打打电话。”妈妈始终没有发现我们的小动作。 “恩，我会的。”肖军把书递给妈妈，他知道，这一定是他妈妈的意思。 妈妈看了一眼书桌，起身取了上面的相框，那是我们几个在上海玩的时候拍的，背景是人民广场，也是我们四个人唯一的合影。 妈妈仔细端详了一下照片，然后放进箱子里。 军哥又翻了本书出来，递给妈妈。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和谐的配合着，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他们见面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亲切的。 我转身来到客厅，客厅空空的，干爹独自坐在阳台上，手上拿着干妈还没看完的书，他的目光并不在书上，看着夜幕的颜色，也许已经陷入了回忆。 阳台的窗帘飘了进来，起风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十点，我还在和妈妈一起给沙发盖上罩子，干爹说他最近都不回家，所以现在只有当没人住处理。 “干妈，我想出去走走，让晓晓一起去吧？”肖军拿了件外套从房间出来。 “现在？”妈妈看看挂钟。 “恩，是还有很多没收拾好吗？要不我们一起弄好了再出去？”肖军准备过来帮忙。 “哦，不用不用，就客厅这里了，你们出去吧，早点回来。” “我爸呢？”肖军环顾了四周没看到干爹的影子。 “上去休息了，他这么多天没合眼，出去吧，不用跟他说了。” “现在去哪里啊？”我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还有没关门的超市，我去买点儿辣酱，出去可不好买。”肖军说着走到了门口，在衣帽架上取了我的外套。 “哦，那我们出去了？”我看着妈妈。 “去吧。”妈妈点点头。 十点在学校已经熄灯，到处都是黑的，但是现在的城市已经体会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了，四周总会有亮光，把天空也映得像佛晓一样。 出门后我就跟在肖军后面走着，没有说话，他的步伐很慢，并不像是要去买东西，看来只是借口而已，我想找点话说，但是长时间的寂静让我无从开口。 “军哥……” “恩？” “我们好像走得有点儿远了……” “恩？哦，好像是。” “要不……我们往回走？” “恩，好。” 转身，我走在了前面。 寂静，一直到能看见阳台的灯。 干妈曾说他们家阳台的灯一直开着，因为干爹几乎天天加班，很晚才能回去，留着灯，让他能够远远的看到家。 “晓晓。” “恩？” “我明天就去英国了。” “恩。”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会照顾好自己的。” “去了就不回来了！” “想回来的时候还是可以回来看看。” “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的舍不得？” 舍不得，可是我不能挽留你，你是一个合适的另一半，可是我的心太小太小，装不下你，如果你没有那么好，我也不用回避得如此辛苦。 “好男儿志在四方，加油，我看好你哦。” “好吧，我明白了。” 第二天，干爹一早就去了单位，妈妈收拾好了行李，为了跟肖军一起去机场，所以买了比他稍微晚一点的机票，我也准备回学校了，妈妈也给我收拾了一个包，里面是我穿出来的迷彩，不过已经洗过了。 我们把房子再检查了一遍，最后各自拿着行李出了门。 门被重重的关上，也许很久很久以后都不会再看到这几个人了。 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 大三升大四的暑假，一天，我正准备午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杜少的电话，先是惊喜，然后是犹豫，此时的我不再会像以前那样挂他电话的，只是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了，现在打电话会有什么事呢，回来了吗，在我毕业前？ 算算距他出国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 电话响了很久，最后还是按了接听键。 “晓晓，在家吗？” “在。” “五分钟后下楼，有东西给你。” “好。”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我接到杜少的电话只说了两个字，一点不像以前在心里排练过无数遍的场景，没哭没笑，甚至没有表情，也许是他的语气让我把惊喜完全忘记了，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五分钟后我来到楼下，杜少刚到，他摇下车窗，递给我一封信。这次他没戴墨镜，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这是明宇让我带给你的。” “明宇？……”这时我才发现，以前要好的几个人，现在除了阿娇，几乎都断了联系。 杜少没有说话，仍然递着手里的信。 “他写信给我？不是吧？”完全不可能啊，这见面怎么就是明宇，我都怀疑杜少的用心了。 “是明宇写的。”杜少很严肃。 “干嘛给我写信啊？有事打电话就可以了啊。”我实在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这是什么意思。 “拿着，明宇让我转交给你。”杜少用命令的口气说到。 “我跟他很久都没有联系了。” “我知道。”杜少肯定的看着我。 “知道？……” “你先回去看信吧！” 杜少的反应很奇怪，难道一切都变了吗？ 回到家我就拆开了信。 晓晓：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永远的离开。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不要为我惋惜，生死本来就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有件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从小就是。还记得你幼儿园的时候跳的那支舞吗，你笑得好甜好甜。那一年我父母离婚了，我从市小学转学到你们学校，生活对于我来说是黑色的，是你的笑容给我的生活洒下了阳光。从那时开始我就告诉自己要保护好你，慢慢的我们都长大了，我喜欢上了你，我以为我们最后会走到一起的，可是老天没有那么眷顾我。 虽然上次你没有听我解释，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真的没有默涵这个人，那只是我躲避你追问的一个借口。我觉得自己不配接受你，因为高中毕业的那次聚会，我和杜少闵昊喝多了，那天晚上我跟琴琴发生了关系，从那以后我就不能再理直气壮的站在你面前，但是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杜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对你一片痴情，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你。他为了你离开了娱乐圈，独自一人去国外学习，以后的日子有他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落款是“永远爱你的明宇”。 明宇走了？怎么回事？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心突然紧得厉害。 马上拨通了杜少的电话。 “我在楼下！”原来杜少并没有离开，他知道我有很多疑问。 我坐上车，他找了个空位把车停下，我就在副驾驶座上了解了明宇的事。 原来他们两个一直都有联系，只是各自都没有联系我而已。大一的时候他就告诉了杜少他和琴琴的事情，那也是他躲避我的原因。杜少觉得明宇的放弃是不公平的，如果我知道了真相可能就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 因为我不喜欢娱乐圈，所以05年年底杜少就没有再继续音乐路，去了英国学管理，准备接手他爸爸的公司。 是的，那年我20岁，生日那天收到了杜少的“海洋之星”，还有一张字条，让我给他一点时间处理事情，我误以为他已经和小师妹在一起了。 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思考。 今年三月份明宇告诉杜少自己要参加一个危险系数很高的实验，然后寄给了在英国的杜少两封信，一封是给杜少的，一封是我的，要是明宇真的不幸牺牲了，就把信交给我。 不幸的是实验真的出了意外。 那天杜少给明宇打电话，是一个陌生人接的，那是明宇的战友，因为明宇嘱咐他一定要等到杜少的电话，年少时的六个人只有杜少还在与他联系了。陌生人告诉了杜少发生的一切，明宇已经按照他自己的要求葬回了老家。 我默默的听杜少讲完，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与其说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还不如说我什么都不想说，大脑一片空白。 “明宇……他走的很平静……”看我不说话，杜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我终于大哭了起来，杜少不停的给我递纸巾。 等我哭完，一盒纸巾也用完了。 “我也是昨天才从英国回来，今天上午跟他们几个说了明宇的事，我们打算明天一起去陵园看一下明宇。阿娇在上海，等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再去看他。我们约的下午4点，3点半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我说完下了车。 杜少不解的看着我。 也许我在生他的气，也许我觉得跟他划清界线才对得起明宇。 第六十八章 坎坷之后的成长 第二天，下午4点，乌云密布。 我拿了一把白色菊花准时到了陵园门口，杜少和闵昊也随后一起到了，手里都捧着菊花。我们并没有见到琴琴，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于是我们三个就走了进去。 当找到明宇的墓碑时，我们看到琴琴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正跪坐在旁边，眼神呆滞的看着墓碑上明宇的照片，她应该已经到了很久了。 我们默默的走过去，把花放到墓前。 “晓晓……”琴琴轻轻的喊出我的名字，站起来，并没有回头。 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肩。 “我对不起你和明宇哥……如果不是我，你们两个就不会分开……” “你别这样想……现在明宇哥已经不在了，有你一直关心着他，他是幸福的。” “其实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琴琴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们都诧异的盯着她。 如果不是看了明宇的信，我都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不过杜少和闵昊应该早知道了。 “如果没有误会，你会跟明宇哥在一起吗？”琴琴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许会跟他在一起吧，那杜少呢，我对杜少的感情又算什么？ “怎么会不知道！明宇哥那么喜欢你，爱你，你怎么会不知道选谁！”琴琴咆哮起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琴琴！你别这样！”闵昊抱住扑向我的琴琴，杜少将我扶起来。 “你知不知道，那天明宇哥喝多了，梦里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而守在他旁边的是我！知道我有多可悲了吧？而你……同时享受着两个人的爱，你不觉得自己可耻吗！” 看着快疯掉的琴琴，听着她刺耳的话，我几乎要崩溃。杜少挡在我们中间，一边叫琴琴住嘴，一边安慰我。 “咔嚓——”一道闪电，天空下起了大雨。 我转身独自离开，杜少拉住我的手，被我用力甩开，我拼命向前奔跑，然后消失在雨里。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河边，雨已经停了。 我坐在台阶上，衣服湿答答的裹在身上，都比不过我心里的难受，一阵阵风吹得我涩涩发抖。 突然，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杜少打来的，这次我没有接，就看着手机一直响一直响，最后铃声没有了。 也许是我太贪心了，也许我不应该拥有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爱。 心情平复后我回到家，悄悄的回房间换了衣服，感觉有些不舒服就躺下睡着了，谁料这一躺就是三天，我发高烧了。 妈妈说我昏睡的时候杜少有打电话过来，他说他准备回英国去了，那边还有事。 “妈妈，明宇走了。” “走哪里去了？” “哎呀，就是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啊？” “搞试验，失败了，就死了，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的。” “可惜了，多年轻啊！你考上大学那年，听说他爸因为受贿被关起来了呢。”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呢？” “你在南京，怎么会知道老家的事嘛！” 大一的寒假明宇为什么会醉酒，原来他的心里真的装了许多不开心的事呢。 “妈妈，杜少有没有说他几号走啊？” “3号，就是今天。” “哦，今天呀。” 我找来充电器，手机早就没电了。接上电，开机，收到杜少的信息。 “晓晓，我回英国去了。” “一路平安！”犹豫了一会儿，我删掉了信息。 还是不联系的好吧。 余下的假期我几乎没有出门，每天过得浑浑噩噩，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么就窝在客厅看电视。 妈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没有盘问我，只是每天仍然做好饭叫我吃，买了西瓜就切好放餐桌上等我自己发现，也许妈妈认为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消化。 家里其他人好像也被妈妈做了思想工作，几乎不招惹我。 我从书柜最底下翻出两个盒子。 一个装着明宇的东西，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封了起来。 一个装着杜少的东西，20岁那年寒假装入“海洋之星”后就再也没打开过。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但是它们携带的情感却不应该属于我。 从幼儿园开始明宇就进入了我的视线，他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罩着我，一直到初中，跟他在一起的时光都是美好的。 慢慢的，好像多了一些懵懂的情愫，那种感觉应该叫喜欢，简单的我以为可以和明宇长长久久，可是这种喜欢很快就被终结。 可笑的是，终结者竟是明宇对琴琴的误会，而换取真相的代价是明宇的离开。 如果不是试验失败，也许琴琴会把真相烂在肚子里，也许不会。 我的初恋像是刚要发芽的种子，突然遇到了寒潮，把头又缩了回去。 杜少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对我的好超过了我的想象，最初的我也想着能够跟他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可是造化弄人，现实是复杂的，并不像军校里的生活那么单纯。 我想我心里是装着杜少的，只是我有些害怕了，害怕现实的残酷，害怕受伤。 虽然思绪已经理清楚，但是关于明宇和杜少的记忆时不时会缠绕着我，让我无所适从。 第六十九章 闵昊的守护 大四的时候学校迎评进入攻坚期，全校上下绷紧一根弦，各项考核项目都不能马虎。 上午文化课，从中午就开始各种训练，有时候晚上都要练体能，男生五公里，女生三公里。 体能考核里面有一项是体重，我们队好几个男生太瘦了，不合格，达不到最低的标准。在组织称体重的时候，有的会提前喝两瓶矿泉水，有人在口袋里装几串钥匙，更甚者是在腰上绑了沙袋。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刚过线的人全部重新过称，真是苦了那些喝水的同志们啊。 针对体重不达标的学员，队里给他们准备专门的增肥计划，每个人每天晚上睡之前，在学习室就会有一大杯牛奶和一个大面包等着他们。听说最开始几天大家还比较高兴，没多久就只能当任务完成，再后来就真的不想吃了，看到都想吐，每天要队长亲自督军才能咽下去。 可喜的是，一个月后，他们竟然真的都达标了，所以啊，睡前进餐是增肥的良方。 这种紧张的日子是比较适合我的，充实一点，让时间过得快一些，慢慢的，我不再想起明宇和杜少的事情。 一天中午刚回宿舍就接到阿娇的电话。 “跟你说个事儿。” “好的坏的？” “算是好的吧，关于琴琴的。” “怎么突然想起她来？” “她和闵昊在一起了！”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她qq上的头像换成了他们两个的合照，这不是明摆着了吗？你不信自己看看。” “哦，我这里又不能上网，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呗，闵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出了。” “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这也从qq上看到的？” “当然不是！是我一个老家的同学告诉我的……” 从明宇的墓地分别后，琴琴除了上班就天天泡酒吧，电话也一直关机，那天闵昊加完班后去医院找她，才从同事那里知道了她最近的状况。 闵昊直接去了酒吧，正好在门口看见两个鼠眉鼠眼的男人拖着醉酒的琴琴出来。 一见这场景闵昊的气直往上冒，上去就一人闷头一拳，打得他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离开支撑的琴琴往地上软了下去。 闵昊几乎是把琴琴扛着，此时的琴琴应该是被下了药，意识不清，瘫软，完全站不住。 闵昊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琴琴送回家，家里没人，琴琴妈妈去照顾外婆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琴琴一个人，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自从父母离异，琴琴就不再有家的温暖，倔强的她似乎也不需要。 闵昊把琴琴安顿到床上，打算去洗漱间打水给她洗洗脸。 他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干净是第一印象。 虽然认识那么多年，但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琴琴家，以前总觉得她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家里竟是这般整洁。 他来到化妆台前，镜子上贴着的几张照片吸引了他。 第一张照片是小时候的琴琴，那时候她扎着两个辫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那是我，是我们幼儿园的时候参加六一活动拍的，从那时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以照片为证。 可闵昊不明白，为什么女生之间的友谊会因为一个男生破碎，在男性的思维里友情比爱情更可贵吧。 第二张是在影楼拍的，小小的个子居然还化了妆，应该是小学时代的。 第三张是合影，里面有明宇、杜少，还有他，那时候的四个人笑得那么单纯。 看到第四张时闵昊顿了一下，一个穿着军装，敬着军礼的人，是明宇，那是明宇刚进军校那年拍的，每个人都有一张，包括我。 闵昊回过神，想起打水的事，走出房间，找到了洗漱的位置，胡乱翻了个盆子，在洗脸架上拉了条毛巾放盆里，放好一盆热水，端进房间。 琴琴仍然熟睡着。 闵昊把盆子放床边的地上，把毛巾挤干，蹑手蹑脚的给琴琴擦了脸和脖子。 衣服上满是酒渍，是不是得换个衣服呢？换什么衣服呢？ 一看，睡衣就在床头。 怎么换呢？跟电影里一样用块布蒙住眼睛？ 不行不行，要是琴琴知道了肯定得发脾气不理自己了。 还是换吧，不是说穿着文胸睡觉对身体不好吗？我也是为了她好！ 最后闵昊咬着牙一口气给琴琴换好了睡衣，不到一分钟，闵昊竟然满头大汗，因为他并没有闭上眼睛。 他端上盆子飞快的跑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把头埋进了水流里。 冷静下来后，他拿了条干毛巾边擦着头发边走到琴琴的房间门口，看到一切正常，就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 第七十章 希望 “起床了！快点儿！吃早饭啦。” 琴琴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没反应，就径直走到沙发前，掀开盖在闵昊身上的毯子，那是她早上起来才给他盖上的。 闵昊哼哼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作为护士的琴琴马上发现不对了，伸手摸了一下闵昊的头，烫得她条件反射的缩了回来。 已经用不着温度计了，高烧，马上吃退烧药！ 迷糊中的闵昊吃完药出了很多汗，温度好像降了不少，琴琴找来温度计，5分钟后，38度，好了，问题不大了。 药效一过，闵昊就不再出汗了，也可能是体温降了一些，那就物理降温吧！ 突然闹钟响了起来，这是琴琴出门的时间，今天她得上班，怎么办呢？请假吧！于是琴琴拨通了护士长的电话。 突然闵昊的闹钟也响了起来，他们两个还真有点儿像。 闵昊下意识的伸手摸手机，落了空，腾的坐了起来，看看周围，才反应过来。 “你醒啦？”闵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完全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我早就醒了，倒是你，一直睡到现在！”琴琴刚在房间打完电话出去。 “哦，我该去上班了，再见。”闵昊向门口走去。 “你站住！”琴琴喝住他，然后上前托着他进了房间，拍拍床示意他坐下。 “你这是干嘛？”闵昊突然血往上涌，他以为琴琴这是要以身相许，可是自己不能这样接受她。 “你发烧了，好好休息，赶紧给老板打电话请假！我去拿水给你降温。”说罢，琴琴走了出去。 “哦……”闵昊像被泼了冷水，但是又觉得很享受，他感觉到了琴琴的关心，而且觉得琴琴不再拒自己千里之外了。 闵昊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是有点儿烫，应该是昨晚冷水降温造成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单位打了个电话，然后高兴的躺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琴琴端着盆子走了进来。 “把被子盖好！” 虽然是早上，但是夏天的温度还是很高的，闵昊只象征性的拉了一下一旁的毯子，并没打算盖上。 “真是的，被子都不会盖吗？”琴琴挪了根凳子到床边，把盆子放上面，然后把毯子铺开盖在闵昊身上。 闵昊看着琴琴的一举一动，心里高兴极了。 “昨天晚上谢谢你……”琴琴坐到床边，边说边在水里撮毛巾。 “跟我不用客气，只是以后……” “以后我不去酒吧了！”琴琴打断闵昊的话。 “恩？”闵昊没有听懂。 “要去也叫你陪着去！”琴琴说着冲闵昊笑笑，把热热的毛巾放到他额头上。 闵昊愣住了，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他想抓住琴琴的手…… “我再去拿根毛巾。”琴琴马上起身走出了房间。 闵昊想，也许她还没有做好接受自己的准备，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会等到琴琴忘记明宇，彻底爱上自己的那一天。 后来闵昊时常接送琴琴上下班，要是闵昊加班，琴琴就坐公交车给他送晚饭，然后再等他加完班了送自己回家。 闵昊没有再跟琴琴提做他女朋友的事，但是他们两个比好朋友多了一些东西，琴琴想着，这才是自己应该寻找的幸福。 阿娇给我讲完这对神仙眷侣后无尽的感慨，要是她也能给云飞送饭就好了。 “还没感受过这种送饭的感觉呢，多可惜啊！” “你应该庆幸才对，省得你还得天天想着做什么好吃的，要是哪天云飞说你的菜做得不好，你该哭了。” “也是呢，还是不做吧，每次炒菜都是云飞亲自下厨，你说他是不是嫌我做得不好啊？” “你打住！一天脑袋瓜琢磨什么呢！你得相信革命军人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你也是人民，他得为你服务！” “行行行，又一个被洗脑的！你信不信？琴琴他们很快就会结婚的。” “也不会很快吧？” “现在闪婚的多了，反正她也过了法定年龄了的。他们的婚礼你会不会回去参加啊？” “如果是假期就参加。” “我以为你不会呢。” “为什么？” “因为明宇的事啊。” “已经过去了，况且明宇都没有怪她。” “你想得开就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你和杜少，我和云飞，就这么定了！” “恩……还早，别冥想了。” 阿娇说得那么自然，就像说中午一起吃饭一样，她总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第七十一章 512地震 2008年5月12日下午，我们正在等着上课，后排的阿斌用笔戳了一下我。 “晓晓，你打电话回家看看呢，看能打通不？四川那边地震了。” 我偷偷摸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想着应该是移动公司的，就没有直接阅读。 于对地震我是没有概念的，我不紧不慢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响了没人接，然后拨通了爸爸的手机，已经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啊？我爸手机打不通了。”我回头问阿斌。 “应该是地震把基站震坏了吧。”阿斌低头查看最新的新闻。 “哦。”打不通就打不通吧，一会儿再试试。 不一会儿就上课了，一节课后，我又播了爸爸的电话，这次接通了。 “爸爸，怎么刚才你电话打不通啊？家里电话也没人接。” “地震了，我们这里感觉很明显，晃得很厉害，大家都跑到广场上了。” “这么严重啊？” “不过没事，现在没有晃了。” “没事就好，那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后，看到未读短信，索性打开。 “地震了，如果不能活下来，你要记住，我永远爱你！” 是杜少发的，看来他已经回国了。 我拨出他的电话，一直都是“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我开始后悔没有及时看短信，也许那个时候线路是通的。 下午课上完，大家都开始谈论这次地震了，静子的妈妈打电话过来说上海都是有震感的，为什么南京竟然是没有感觉到呢，上海更靠东啊。 “收到信息后，请给我回电话！”打电话无果，我只有发信息了，说不定一下线路接通了呢。 晚上终于等到了杜少的电话。 “喂？你怎么样了啊？”我焦急的问到。 “还好，不用担心。”杜少的语气很平静。 “急死人了，你电话一直不通。我爸说家里不是很严重啊。” “我在都江堰，离地震中心不远呢，很多房子都倒了，我当时在的酒店墙都裂开了。” “你跑都江堰去干嘛？” “过来开会啊，这可是我回来的第一个会，还好我爸没一起来呢。” “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跟你说个正事。” “说吧。” “我打算当自愿者进去地震中心救援。” “那里危险吗？” “应该还是挺危险的吧，随时有余震，说不准就被埋了。” “那你爸妈同意吗？” “我没跟他说，你同意就好了，嘿嘿。” “如果你已经考虑好了，就去吧，注意安全，还是要跟你爸说一声，说不定他也会同意的。” 作为人民子弟兵的我，认为他能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等我回过神来，发觉我们的通话是那样的不可思议，这么久没有联系，我们这都说了些什么呢，似乎对方昨天还在身边。 地震重新打通了我和杜少之间的障碍，它让我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挂了电话，我果断的给杜少发了一条信息。 “我爱你！” 信息发出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并不自觉的笑了，原来爱情一直都在。 新闻开始全面报道，汶川，房屋垮塌，学校掩埋，救援，余震，眼泪，祈祷，举国哀悼，一张张无助的脸，如果当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也许在没有接通家里电话的时刻我不会那么淡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增加了对杜少的担心。 几天后，学校号召学员去地震灾区开展救援工作，每个队有五个名额，我主动申请参加，那天给队干部说的理由是，我男朋友已经进去救援了，我也要去！ 最后，我成功跟着学校的救援队伍到了cd然后登上了开往灾区的绿皮卡车。 我们蹲在卡车里，观察着路边的一切，开始还没有一点地震后的迹象，可是当进入都江堰时我们都震惊了，到处是垮塌的建筑，街道也很混乱。 卡车继续前行，当我们看到路的两侧出现高山，山体有滑坡断面时，我们真切的感受到了地震的破坏力。 突然，车停了下来。 前面山体滑坡，阻断了公路，不少运送物资的卡车在路边上排成了长龙，两台挖掘机正在抢修道路。 我们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卡车启动了，缓缓的，我们通过了阻塞的路段。 两台挖掘机停在路边，几个带着安全帽领导模样的人正在一旁说着话，看见我们的卡车经过，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不是杜少的爸爸吗？他怎么也到灾区来了？ 应该给他打个招呼的，可是等反应过来，车已经开远了。 路面越来越烂，我们在车里颠簸了半个小时，终于目的地到了。 到处是残垣断壁，周围的山体时不时还有飞石滚下，废墟上，遍布着穿着格式制服的武装力量以及平民百姓，有的在寻找生命迹象，有的正在废墟里挖掘。 我被安排进后勤保障组，一个士官带我了解一下临时安置点周围的情况。 “晓晓……”听见老远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寻声望去，离我大概有五十米远，一群正在墙角搬运砖块的人中，有个人正向我挥手。 “晓晓，是我，杜少……”那人冲我大喊，带着橘色的安全帽，全身是灰，他不说话我还真不认识了。 这时，我脚下突然晃了起来，险些没站稳。再看杜少那边，墙体开始垮塌。 “快跑，快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边喊边向那边冲过去，杜少也向外跑了出来，停在了不远的地方。 “轰”的一声，整个墙体坍塌下来，掩埋了刚才他们搜索的地方，我被吓得愣住了。 一时间大家都被腾空的灰烬包围着。 我望向杜少，他冲我笑笑，张开双臂，我飞快的冲了上去，跟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谁料想我们的见面会是这样的惊心动魄。 千言万语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很久，我终于蹦出几个字。 “注意安全！” 我的工作地点就在临时安置点，那里有个显眼的迷彩帐篷，里面堆放着有各种生活必需品，时不时的还有卡车送来补给，我和另外几名同志一起每天就负责分发各种物资。 分发物资确实是比较适合我的工作了，来领物资的是各行各业的人，他们都是带着本领来的，而我，搬砖块太慢，治病救人又不会，给尸体消毒又做不了，哎，我只能对自己摇摇头。 偶尔能看到杜少来领吃的，我们总是相视一笑，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忙碌中。 “前天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爸爸了。” “恩，我们见过了。” “他怎么也来了？” “怕我进来了出不去，带着挖掘机开路来了。” “还是你爸有魄力！你都不知道，我们过来的时候被山体滑坡堵路上了，就是他挖通的。” “看来你对他评价不错哦。” “那他现在在哪里啊？没看到这里有挖掘机啊。” “带着他的机器往汶川去了。” “啊？” “啊！” 我想叔叔应该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才这样做的吧，也难怪杜少会到灾区来当自愿者，他的父亲也是如此。 有时候遇到下雨，杜少会带着同伴们到我们的帐篷躲雨，顺便帮忙抢盖物资，但是大家越来越沉默，且不说每天的工作强度大，整天和废墟里的尸体打交道，对他们的心理也是一种摧残。 有一天杜少面无表情的走进帐篷，本来就满身是灰，这架势真有点儿慎人，他找了个角落径直坐下，看样子是有心事了，我拿上自己的矿泉水瓶走了过去。 “是不是又挖到……”我慢慢在他旁边蹲下。 “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他那么小……”杜少把头埋进手里。 地震确实给人们带来了太多死伤，我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等他抬起头，我把水递了过去，他喝了一口就站了起来。 “我过去了。”说着，把水还给我，走了出去。 看着杜少的背影，我突然觉得他比我所了解的那个人强大许多。 我们在灾区并肩战斗了二十天，二十天后我和一部分涉及到毕业的学员先回了学校，随后杜少也同其他几个自愿者撤离了灾区。 第七十二章 毕业了 校长亲自给我们颁发了毕业证书，那是我第一次距校领导那么近，可惜的是，敬礼，握手，接本子，再敬礼，几秒钟根本没法仔细打量他。 队里组织拍了合照，并很快的过了塑发到大家手里，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可能用不了十年我们就不能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了。 宣布去向的前一个星期，每天都有聚餐，有班里的，有玩得好的，还有一个地方的老乡，整个队都很热闹。 表面祥和的氛围底下藏着不少勾心斗角，因为每一个人都想去一个好的单位，然而岗位分布是很广的，从机关到基层，从大城市到高原到山区。 有时候五六个人盯着一个岗位，那就得大家各显神通了，不过，不管最后组织怎么安排，都没有影响大家的关系，我想，这就是军校生几年同甘共苦练就的特殊战友情吧。 毕业的时候，我们女生分配的都不错，我回老家，阿辉和阿碧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小雪和格子留在学校继续深造，可怜的阿斌和小胖被分去了偏远的基层单位。 静子如愿分去了上海，可是许峰也要回老家，怎么办？最后真的像静子说的那样，他们当断就断了，大家都感到惋惜，多么般配的一对啊，我想他们彼此的内心也是痛苦的。 静子比我先离校，分别的时候，我们彼此拉着对方的手，没有说话，我们都害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晓晓，是回家吗？”杜少比我还急，其实他不问，我也会告诉他的。 “是的！” “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干爹说可以晚点儿去单位报道，所以我想先去看看他，以后再去就没这么方便了。” “那我给你订后天上午的飞机怎么样？” “恩。” “到时候见。” “不行，我还想去看一下阿娇，好久都没见她了，她去年过年没回去！” “过年没回去？什么情况？” “本来她父母就在上海工作，放寒假她就直接去了上海，一家人都在那边，回去干嘛。而且4月份的时候她在浙江已经找到工作了。” “她跟她男朋友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云飞都向她求婚了！” “羡慕啊你？你要是同意，我们早几年就结婚了！” “别开玩笑了！说真的，估计以后阿娇都不怎么回去了呢，所以我想去看看她。” “好好好，你谁都想见，就是不想见我是吧？” “我们不久前才见了呀！” “好吧，不跟你贫了，那这样，你去了浙江再说，再给你订票，从浙江回来。” “恩，好吧。” 我估摸着时间，快五点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喂？干爹，我是晓晓，这两天忙不啊？” “有什么事吗？” “现在可以离校了，我想先过来看看你。” “哦，这样啊，最近确实还有点儿忙，你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你吧？” “也行，那我明天去浙江看好朋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呢？” “我让小李跟你联系确定时间，现在我得去开会了。” “好。” 第二天上午11点，我托着行李准时来到校门口，干爹也正好到。中午我们一起在新街口吃的饭，我还是头一次跟干爹在外面吃，以前周末都是干妈下厨的。 下午1点我就坐上了去浙江的大巴，因为阿娇在上班，我就自己去了她上班的地方，万象集团很好找，到的时候已经5点，正好阿娇下班出来。 第七十三章 友情爱情 第二天上午11点，我托着行李准时来到校门口，干爹也正好到。中午我们一起在新街口吃的饭，我还是头一次跟干爹在外面吃，以前周末都是干妈下厨的。 下午1点我就坐上了去浙江的大巴，因为阿娇在上班，我就自己去了她上班的地方，万象集团很好找，到的时候已经5点，正好阿娇下班出来。 仍然是苹果一样的脸，只是头发烫成了大卷，感觉成熟了许多。 那天我去了阿娇住的地方，是云飞买的房子，两室一厅，收拾得很整洁。阿娇自然的邀请我坐，给我倒水，给我拿水果，然后套上围裙准备做饭，俨然一个家庭主妇。 真没想到，阿娇这么早就有了自己的家，我似乎有点儿跟不上节奏，还是父母臂膀下的女儿。 晚饭后我们去步行街走了走，浙江的夜晚人也是挺多的。 “阿娇啊，云飞他们单位管得严吗？工作日晚上都不能回家？”因为我到了一直没见到云飞，阿娇只说他在单位，照理说，我过来了再怎么也应该出来见见吧，还好我也是军人，能够理解部队的纪律。 “还好吧，只有值班的时候才是一直在单位，平时都是可以回来的。” “哦，挺好，你们两个这样住在一起算试婚吗？” “什么试不试婚啊，我们已经决定下个月去领证了。”阿娇露出满脸的幸福。 “哇！够快的啊你！不再挑一下了？” “挑什么挑，遇到对你好的，正好你也喜欢的就嫁了吧！我可不想当个掰玉米棒子的猴子！” “恭喜你把自己成功嫁了出去！” “你也抓紧了，现在好男人不是随地都有的。你不是说杜少回国了吗？差不多就行了。”阿娇认真的对我说。 “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啊！” “你想想，你跟杜少认识多少年了，从你初中开始，那时候多大啊？” “14岁。” “对14岁，现在你多大啦？” “23” “我知道你23，你看啊，都快十年了，十年什么概念？可以上两次大学，三次高中，孩子都能上小学三年级了！”真是一个数学天才，欺负我这个数学不几及格的人啊。 “前几年的不算，那时候太小了，谁知道什么叫爱情啊！” “那人家为了你放弃唱歌呢？” “也不全是为了我吧！好啦，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他对我好，我大一的时候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就是寒假聚餐那天。” “哇，你都没说过，对我还保密！” “后来我们不是有点儿误会就没联系了嘛，所以也没告诉你。” “原来你还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说，你们两个那个没有？” “哪个没有？” “就是那个！” “哪个？” “kiss没有？”她满心期待的看着我。 “没有，只是抱了一下。” “不是吧！你们也太单纯了！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显然是让她失望了。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队很多人都没有谈过恋爱呢！” “你们学校太封闭啦，毁了你的大好青春啊，都大学毕业了，连初吻都没有送出去！”阿娇边叹息边夸张的摇头。 回头想想，好像自己的进度是挺慢的，是有些没跟上时代了。 晚上我和阿娇一起睡的，已经有四年没有同床共枕了，感觉还是很美好的，但是我坚持要睡次卧，主卧可是她和云飞的地方。 我们关着灯天南地北的吹牛，最后阿娇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了，估计上班也够累的，还要陪我。 凌晨两点半，我却是清醒的，看着房间里阿娇和云飞的照片，我想起杜少了。 “我想今天回来。”我给杜少发去信息。 “好，下午的飞机，早上多睡会儿。”马上就收到回复，我竟然感动的眼眶湿润了，我何德何能会得到上苍如此的眷顾，拥有这样的幸福。 早上我告诉阿娇我下午走，她很是不舍，但是因为要上班，也没多做挽留，我们之间也不需要那些客套。 飞机准点起飞，也准点到达。 我拖着行李径直向出站口走去，穿过接站的人墙，看到杜少站在人最少的空地，我丢下行李向他跑去，他仍然微笑着张开双臂。这次我没有抱住他的腰，而是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周围的一切都绕着我们转了起来。 初吻是美妙的。 第七十四章 恋爱的习惯 回到家正好是吃饭时间，爸爸也在家，看到我回来大家都很高兴，虽然以后有可能单位管得严不能经常回家，但是跟南京比起来已经是太幸福的事了。 爸爸说已经耽误了两天，建议我第二天就去单位报道，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只有奶奶表示反对，多久才回来一次，这刚回来，又赶我走。 第二天我就去单位报了道，然后就开始了我毕业后的军旅人生。 单位在市区，周围还算繁华，至少商铺是比较多的。 周一到周五属于工作日，周末正常战备，工作日留营，家在附近的周末可以回家。 周末的战备是从周五的下午6点至周日的下午6点，于是，只要不轮到战备我就可以周五晚上回家去。 留营制度对干部要宽松一些，下午6点至晚上10点属于吃饭和处理个人事务的时间，是可以离开营区的，但是10点必须回营休息。 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熟悉了单位的环境，自己的工作，营区的生活，发现这跟自己想象中的部队差别很大，以前总觉得部队是特别艰苦的，管理也是很机械的，这样的人性化让我觉得自己是掉进了蜜罐子，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同学们到了自己的单位后，分分换了号码，然后群发短信通知电话薄里的所有联系人，我也不例外，可是我发现，很多同学的号码已经不能收到我的信息了。 后来队长助理通过各种办法收集到了所有人的信息，做了一个通讯录邮寄给大家，里面包括联系方式和单位所在地。 有组织真是好啊！ 周三刚关掉电脑，手机响了起来，是杜少的，我们之前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你的电话也太准时了吧，我刚关电脑。” “我在门口等你。” “太早了，我还得回宿舍换衣服呢！” “没事儿，你去换吧，不急。” “恩，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后，我快速的检查一下窗户，然后奔回了宿舍。 换上一件体恤，用手胡乱的抓了一下头发，拿着包就出了门，等我跑到门口，本来就没梳理的头发更是乱七八糟的了。 看我跑过去，杜少拉开车门。 “你跑那么急干嘛！”他试图伸手帮我整理头发。 “怕你等久了啊，走吧。”我说着躲开他的手钻进车里，自己用手把头发抓了几下。 杜少愣了一下，然后关上门，从车头绕到了驾驶室那边。 我想我可能还不太适应这种亲密关系，慢慢会好起来的。 “你发什么呆啊，饿了吗？”杜少转头看了一下我。 “没，我们现在是去吃什么啊？”其实我觉得他也在想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公事还是私事，有两次红绿灯都反应迟钝。 “哦，吃牛排吧，味道还算可以，马上就到了。” 一个不算大的门面，写着英文的牌子，晃眼走进去竟然没看清楚怎么写的。 服务员把我们带到一个窗边的卡座，坐下后我挪了几次屁股，总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第一次跟杜少这样单独吃饭，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感觉。 “是凳子不舒服吗？要不就换个地方？”杜少起身准备过来。 “没有，没有。”我急忙端正的坐好。 还好这时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了。 “我要一份菲力牛排。”我连菜单都没看。 “我也一样，她的那份鸡蛋双面煎，餐后上一份红豆布丁。”杜少索性也拒绝了菜单。 “杜总，需要红酒吗？”服务员毕恭毕敬的记录着。 杜少摆摆手，对方识趣的走开了。 没等我问，杜少就自己坦白了，这是他一个朋友开的，平时也经常来，所以这里的大多服务员都认识他。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呢。”我环顾了一下整个餐厅，英伦风很足，顾客们似乎都很优雅，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没有啊。”杜少诧异的看着我。 “我看了一下，所有的女的都穿的裙子，只有我穿了件体恤衫，还配的军裤，太随便啦！”我探着身子，悄悄的说。 “很多人都是套上一身皮，装模作样的！”杜少也用手遮住嘴悄悄的说。 “你不也穿得多正式的吗？”我一下坐了回来。 “今天有个正式的会，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啊！”杜少扯了扯领子，解开一颗扣子。 “你比我强多了，至少穿什么可以自己决定吧？你看我们，每天都是齐刷刷的，走在一起都不知道谁是谁！” “我还真想感受一下当兵的感觉，要不我去给你当个勤务员什么的，每天给你泡茶啊，打扫卫生什么的。” “你？我可用不起！再说了，打扫卫生你会吗？” “你还别说，我在初中高中那会儿经常被班主任罚打扫教室的！” “那你还得感谢你们班主任，练就了你的扫地本领。” 谈话变得轻松起来，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布丁送上来的时候已经7点半了。 “杜总！没想到你也在啊！” 一个杏色姑娘右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高高的马尾垂到肩膀，深v无袖连衣裙刚过膝盖，白色的恨天高。 肯定是杜少的朋友或者同事，至少是认识的，处于礼貌，我准备站起来，可是一看杜少，他居然没动，只是端着水杯喝了一口。 说了句，“这么巧。” “是啊！没想在这里能碰到你。”杏色姑娘走到他旁边，手里的酒杯轻轻的转了转。 “周末愉快！”杜少把水杯举起，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然后泯了一口。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杏色姑娘，高发际，柳叶眉，大眼睛，鼻子和嘴轮廓分明，化了妆，看不出肤质，第一印象还不错，挺端庄，可不知道为什么，杜少貌似不怎么欢迎她的出现。 “这位是？你也不介绍介绍？”只见她优雅的泯了一口杯里的红酒。 “你好，我叫晓晓。”为避免尴尬，我站起来主动自我介绍，并礼貌的伸出右手。 “哦，你好……”对方有点儿防不胜防，慌忙将酒杯换到左手，不料洒了一点酒到裙摆上。 我急忙缩回手，把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她接过纸巾，轻轻的在有酒的地方按了一下，然后就没再管它。 这时杜少站了起来。 “还是我来介绍吧！这是我的同事，阿雅，这是我女朋友，晓晓。” “你好。”没想到杜少会这样直接，我不好意思的对着阿雅挤出了点儿笑容。 “女朋友？”阿雅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我。 “有哪里不对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对不起，有点儿惊讶，杜总一直说自己有女朋友，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就不打扰你们了。” 看得出阿雅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而我竟也莫名其妙的憋了火。 “老实交代！她跟你什么关系？”我死死的盯着杜少。 他被我的突然袭击打懵了，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她好像对我有点儿好感。” “你对她呢？” “不敢兴趣！” “不是吧你，你看她多漂亮啊，我见了都喜欢！” “我的心很小的，只能装下你！” “要不我出来给她腾地方？” 话一出，杜少噗嗤笑了起来。 “这样的句子你也太有才了！” 我没有接话，闷头吃起了布丁。 “好啦别生气啦！喂我尝尝。”杜少眼巴巴的盯着布丁。 我抬眼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手里的勺子。 这样不就是所谓的间接接吻，合适吗？应该像电影里面谈恋爱那样两人一起吃吗？ 管他呢，反正都亲过了！ 于是我舀了大大一勺递了过去。 从餐厅出来，我们沿着街道散步，路上车辆很少，到处都是遛弯儿的人。 突然，杜少一把将我拉到一边，一条大狗窜了过去。 从那天开始，我慢慢的习惯了两个人吃一个冰淇淋，习惯了手牵手散步。 第七十五章 婚礼 两个月后接到琴琴的喜报，邀请大家去参加她和闵昊的婚礼。 我们约好婚礼头一天在酒店集合。 婚礼前一周，阿娇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礼服，还催我赶紧去买一件，本来我还没打算落实的，结果杜少主动提出陪我去挑礼服，所以我想这也许是必须的吧，于是就在杜少的陪同下走进了一家专业的礼服店。 我们沿着不同的方向挑选着。 “这件怎么样？”杜少取出一件墨绿色的抹胸长裙递给我。 “会不会太露了啊？”我提着在镜子前比了比。 “试试呗，应该很适合你。” 于是我拿进试衣间换上，大小正好合适，鱼尾拖到了地上，只是胸部以上全是光的让我很不习惯，我打开门，用手挡在胸口慢慢走出来。 看着杜少惊讶的表情，我急忙转身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哇！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适合墨绿色，放开双手，欣赏起镜子里的自己来，红地毯上的明星也不过如此吧。 再次验证了一条真谛：人靠衣装！ “我们俩要是这样穿着去会惊艳全场的！”杜少站到我旁边，右手搂住我的腰，在镜子前照了照。 “会不会太夸张了，而且很不方便，参加婚礼又不是走红地毯。”我提了提鱼尾给他看。 “那就再选一条短一点的吧，这条等公司年会的时候穿。” “你们年会还早呢，先买一条短的吧。”我提着鱼尾准备再去挑衣服，因为穿着拖鞋，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裙摆。 都怪杜少，本来有服务员的，他进门就说不需要帮忙，要自己挑。 “这条应该就合适了！”杜少提着一条黄色的裙子走过来。 我再次走进试衣间。 在试衣间里，听见从隔壁的库房里传过来两个人的对话。 “就是他，杜氏集团的公子！” “你怎么知道？” “有一本杂志介绍过他，肯定没错，他好帅啊！” “跟他一起那个是女的是什么人啊，看上去很普通嘛。” “我怎么知道，要是我能成为他女朋友就好了！” “别花痴了行不，小心别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呗，又不丢人，谁不想过有帅哥有钱的生活啊！” 没想到离开娱乐圈的杜少还是会崇拜者，我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 换好衣服出来，照了照镜子，好多了，简单大方。 “就这条吧，我去换下来。” 再次走进试衣间，隔壁好像已经没有人了。 换好衣服，我拿着两条裙子走了出来，突然冒出一个营业员引导我去收银台，杜少已经在那里了。 “黄色这条帮我包起来吧。”我把黄色的递了过去。 “两条一起。”杜少准备拿另外一条。 “就黄色的，是我穿又不是你穿！”我顺手把绿色的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另一个营业员。 “多少啊？有折扣没？”我边问边在包里掏工资卡。 “不好意思，女士，目前是没有折扣的，价格是一千七，先生，您是刷卡还是现金？”营业员微笑着看着杜少。 杜少直接把卡递了过去。 “停！”我拉回杜少的手臂，递上自己的工资卡，“刷我的！” 营业员诧异的看着我们。 “刷谁的卡有什么区别吗？”杜少看着我。 “有！我可是共和国的军人，不需要你养的。”我冲他吐了吐舌头。 我真想说，这么贵，能不能换一家买啊，这都花我一个月工资了！ 营业员接过我的卡，前后看了一下，找到了磁条的方向，刷完递了回来。 虽然心痛钱，但是买到了合适的礼服，也算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今天不请你吃炸鸡了，这礼服买得我好心痛哦，你得请我吃点什么好吃的安慰一下我！”我挽上杜少的胳膊，本来说好今天他陪我买衣服，我请他吃饭的。 “不行！解放军得说话算话！”杜少把头夸张的扭向一边。 “我是你女朋友，可以反悔！”我用力的把他的头搬回来。 “那你怎么表示感谢啊？”他停住了脚步。 “这样，我同意你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参加琴琴的婚礼！”我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 “不行！”杜少摇摇头。 “那，要不我同意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参加闵昊的婚礼！”我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好，这可是你说的！走，今天吃大餐！”杜少兴奋的搂着我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 其实在我看来，以怎样的身份去参加琴琴和闵昊的婚礼都是一样的。 婚礼是周六，我们如约在周五的晚上去了酒店，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云飞在我们几个中是新人，除了阿娇，没人见过本尊；二是婚礼得彩排，我们都是重要人物。 婚礼那天，琴琴穿着婚纱在父亲的陪伴下走进花房，我和阿娇穿着伴娘的服装，跟在后面，闵昊在杜少和云飞的护送下，手捧鲜花过来迎娶。 幸福的音乐加上司仪煽情的台词让整个婚礼现场感动了，特别是当琴琴哭着说出“我愿意”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她的幸福，眼泪跟着就滚落了下来。 仪式结束后，摄影师给我们六个人在台上拍了张合影。 “咔-嚓-” 六张幸福的脸，刻画着美丽的青春。 结语 80后的我，时常会忘记自己已不再年少。看着满大街的零零后，有时莫名的感伤。 但是他们也算是可怜的人，他们的年代丢失了太多的东西，不会有80后那样承前启后的记忆。 80后的你，有怎样的记忆呢？谁都有过去的吧…… 《80后记忆》结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0后记忆》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番外 琴琴和闽昊婚礼那天，一个黑衣人送去一幅装裱精致的照片，大家都很吃惊，一个叫九哥的人进入他们的生活。 九哥，巨峰集团董事长，死去的明宇 《80后记忆》番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0后记忆》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